《神医嫡女嚣张妃》 第1章 繁华似锦 第1章 繁华似锦 镇南侯府,百年世家,十年前大长公主下嫁,富贵无双,权势滔天。 正值侯爷陈平的三十岁生辰,镇南侯府到处披红戴绿,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侯府正门大开,红绸子高挂,阳光洒下来,打在镇南侯府四个大字上,泛起无数金色的光芒,金光闪闪。 长长的街道停满了各色车马,全是前来贺寿的世交们,衣着光鲜亮丽的宾客们纷纷被迎进去,热闹非凡,繁华似锦,华盖倾城。 不远处,两个女子驻足观看,白衣少女仰起尖尖的下巴,露出一张腊黄的小脸,瘦骨嶙峋,但一双眼晴乌黑明亮,神采奕奕,顾盼生辉。 身后的青衣女童一脸的忐忑不安,“小姐,就是这里?没找错?” 白衣少女苏琳琅面无表情的看了半响,声音清冷至极,“小莲,去吧,照我的计划行事。” “是。”小莲深吸了一口气,拔腿向前,不一会儿就窜进尚书府的奴婢行列,消无声息的走进侯爷的大门。 苏琳琅呆呆的看着牌匾,无数思绪涌上心头,她本是21世纪的天才医生,一次伤重不治,再睁眼已是另一番天地。 这是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类似于唐代,民风最开放的时代,男女都能自由的上街,外出踏青游玩,甚至自由的恋爱,只要两情相悦,禀报双方家长即可成婚,君权和父权都很宽松。 她很庆幸,没有太多的束缚,但是,半年前她穿越过来时,就直接面临生母的死亡。 虽说作为医生,见多了生死别离,但那哀怨惨烈的一幕深深的刻在她心里,也尝到了失去亲人的悲痛滋味。 明明没相处过,但原主本身的感情和记忆,都让她全盘接受了下来,她能不伤心?不难过吗? 生母临终前的那番话,更是让她心里沉甸甸的,如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雪白的小脸露出几许坚毅之色,不管多难,都会全力以赴,以慰亡灵。 侯府正厅,侯府的老太君身着喜庆的吉服,听着四周的奉承声,笑的眼晴都眯了起来。 她养了个好儿子,文武全才,精明能干,深得皇帝的信任,又娶了皇帝的亲妹妹长宁大长公主,可谓有权有势,富贵皆全了。 陈平身着红色的锦袍,面容白净,英俊又儒雅,玉树临风,和妻子大长公主站在一起,极为抢眼。 大长公主珠翠环绕,涂脂抹粉,眉眼含媚,保养得宜,看着如二八佳人,不显老,一点都不像育有一双儿女的中年妇人。 她笑容满面,春风得意,左看看,温柔体贴的夫君,右看看,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她什么都拥有了,人生很圆满。 这满堂的贵妇人谁不羡慕她?就连她的姐妹们都羡慕的不行,眼晴都红了呢。 没办法,谁让她眼光好,挑了这么一个深情的好男人呢! 客人们一波波如潮水般涌来,“侯爷,恭喜。” “同喜,同喜。” “侯爷深得圣眷,精明能干,是国之栋梁,是我朝之幸。” “大长公主温柔贤淑,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侯爷,您是有福之人呀。” 四周阿谀奉承声不断,侯府一家子都很开心,笑容满面,气氛很是热闹。 “小侯爷一表人才,小郡主聪明伶俐,两位真有福气。” 最热闹的时候,一声尖叫声猛的响起,“侯爷,我要见侯爷,有重要事情。” 第2章 半路杀出 第2章 半路杀出 声音又尖又高,如一把刀子,活生生的将欢乐的气氛划破。 众人面面相视,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青衣女孩子闯进来,陈府的下人们拦在前面,不让她靠近,女孩子的身体很灵活,左闪右避,愣是没让下人抓住。 大长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视线一扫。 “怎么回事?” 下人吓的脸色惨白,“侯爷,大长公主,这位姑娘不知怎么回事乱闯一气……” 小莲趁机窜过去,高高举起一物,大声叫道,“陈侯爷,有人托我将此物交给你。” 众人定晴一看,是一方雪白的美玉,色泽温润,凤凰于飞的图样,雕工上乘。 陈平如被惊雷砸中,浑身一颤,一把抢过来,紧紧拽住,神情激动万分,“这是哪来的?快说。” 小莲垂着脑袋,怯生生的开口,“是我家小姐让我带给您的,她在外面。” 陈平脑袋一片纷乱,身体情不自禁的晃了几晃。 “快让她进来,快。” “平哥。”大长公主的眉头微蹙,心中浮起一丝不安。 这玉佩很要紧吗?是谁的东西? 陈平什么都听不进去,痴痴的看着大门口,一颗心全然混乱。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能让陈侯爷如此色变的人,会是谁? 在无数人的目光下,一个白衣少女款款走过来,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量未长成,不施脂粉,五官稚气而又清秀,身形纤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明眸灵动,眼波流转,光华四射。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女孩子发间的小白花,这是带孝? 这大喜的场合,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陈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大长公主目露怒意,恨不得将人扔出去。 这分明是上门找晦气! 女孩子在陈平面前站定,盈盈一福,“琳琅见过陈侯爷。” 声音清脆如铃,但稍显清冷。 陈平心如火烧,急急的追问,“这玉佩是哪来的?” 琳琅神情悲伤,面色苍白,“是家母遗物。” 轻轻的一句话,如重磅炸弹在阿平耳边炸开,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声音紧绷,“你说什么?家母遗物?” 他是不是听错了?她死了?怎么可能?不不,一定是弄错了,那个人哪来的女儿? 难不成是收的义女? 他心乱如麻,心湖彻底乱了,只闻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此来,一是还壁归赵,二是替她转达一句话,遇到你是她的劫,但不悔不怨,请你不要忘了她这个结发妻子。” 这话一落,全场皆惊,如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什么?结发妻子?大长公主难道不是吗?” 时间太长了,大家都有意无意模糊了当年的事情。 但有些人还记得,陈侯爷的结发妻子姓苏,是苏臣相之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一对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可惜天妒红颜,快乐的时光不长久,成亲一年多,苏氏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粗粗算来,都有十年了,又怎么冒出一个结发妻子? 第3章 你可心安 第3章 你可心安 众人都以为是别有用心的政敌想出来的阴谋,但是,陈侯爷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眼眶泛红,虎目含泪,“她……死了?生了什么病?” 琳琅的嘴唇紧抿,心口微微酸痛,“忧郁成疾,心病无药可医。” 记忆中,那个女人从未展颜,思念刻在骨子里,每每迎风落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支撑不住了。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陈侯爷大受刺激,整个人都崩溃了,紧紧握住玉佩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吓的大长公主连忙扶住他,小声安抚。 看着伤心欲绝的男人,琳琅心中浮起一丝快意,他娇妻爱子相伴,活的风风光光,可是,她娘生不如死。 “小女千里迢迢赶来报丧,先母半年前逝去,临终前让我将你们夫妻的订情信物还给你,不求同棺而枕,约定取消,你随意。” 大长公主的眼神一凝,冷冷的盯着那块雪白的玉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陈侯爷心痛如绞,肝肠寸断,痛苦的哀嚎,“她答应过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她怎么能走在他面前?说好一起死的! 他悲伤的神情,让大长公主暗暗咬牙,怒气冲冲,却只能咬牙忍住,将所有的恨意都记到琳琅头上。 琳琅像是没看到,神情浮起一丝淡淡的悲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对她而言,死是一种解脱。” 这是真心话,不是不介意,而是生比死更艰难。 “不。”陈侯爷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叫,一口血喷了出来。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扑过去。 “父亲。” “平哥。” “平儿。”老夫人吓破了胆,也昏了过去。 堂上慌作一团,陈家的大少爷,陈涟愤怒的冲过来,“将这个小贱人轰出去。” 众宾客冷眼旁观,也不上前帮忙,琳琅不慌不忙的后退几步,冷冷的反问,“我是小贱人,那你也是,同一个父亲生的,谁比谁高贵?不对,我是嫡妻生的嫡长女,而你是奸生子,怎么能比较?” 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脸色古怪至极。 陈涟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气的抓狂。 “你说什么?” 他是侯府未来继承人,又是大长公主之子,真正的天之骄子,被人捧着宠着,哪受过这样的屈辱? 琳琅冷冷一笑,“没名没份时通奸而生的,当然是奸生子。” 这话透出太多的信息,众人浮想连篇,在苏氏没死之前,他们就搞上了? 天啊,惊天大秘密! 这么一说,当时的苏氏挡了他们的道,这就是苏氏必死的真正原因? 如果照这个女孩子所说,苏氏没死,而且陈侯爷知道她没死,这意味着什么? 丑闻,大大的丑闻,京城百年一见的丑闻! 陈平总算缓过来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琳琅的眉头一皱,“侯爷,我很想问一句,你为了荣华富贵,逼发妻以死远遁,攀附皇室公主,这些年心可安?有没有一点点后悔?” 第4章 以下犯上 第4章 以下犯上 陈平身体一震,脸色越发的惨白,可惜琳琅不会原谅他,这辈子都不会。 大长公主两眼通红,掩不住那份熊熊烧灼的恨意,“住口,满嘴胡说八道,哪来的疯丫头?轰走!” 琳琅想起可怜的生母,一肚子的怒火,忍不住冷嘲热讽,“大长公主,你赢了,可惜我不会恭喜你这种卑鄙小人,抢人夫君,会有报应的。” 大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打出去,打出去。”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琳琅冷静如水,从容淡定,无视步步逼近的打手们,“我还有一事未了,做完就走。” 扑突一声,她跪倒在地,神情肃穆,对着陈侯爷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惊呆了,这是什么节奏? 陈侯爷呆呆的看着她,似是痴了,千百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大长公主是聪明人,立马懂得她的意思,当场变了脸色,而她的独女陈婉仪还没有反应过来,气焰嚣张的怒斥,“你干什么?现在求饶太晚了。” 她恨死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野丫头,是她让她们一家子成了笑话! 琳琅嘴唇微抿,小小的脸蛋严肃极了。 “这三个响头是拜谢生恩,陈侯爷,没有你,就没有我,多谢你。” 只有生恩,没有养恩,还了生恩,就能快意江湖。 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陈侯爷,这真的是令千金吗?” 陈平细细打量琳琅,她的嘴唇像极了苏氏,但一双眉眼像他,他能肯定,这是苏氏和他的骨肉。 她为什么不早说?要是早知道,他会…… 最起码,他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不会让她在外面飘泊受苦。 室内静悄悄的,气氛僵滞,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大长公主的脸黑如炭,怒不可遏,“满嘴谎言的骗子,哪里不好骗,偏跑来我们陈家行骗,拿上我的名帖,将人送到衙门治罪。” 她心中恨极,要不是碍于颜面,恨不得当场打死了这个贱种。 不过没关系,落到她手里,她有千百种办法惩治。 琳琅像是看穿她的打算,嘴唇一扬,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大长公主,你赢了这个男人,却输了良心,输了道义,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个给皇室抹黑的贱人。” 倒抽冷气声频频响起,众人惊呆了,这是第一个敢骂公主的人,勇气可嘉。 一声贱人如两道耳光打在大长公主脸上,撕破她苦心经营的形象,歇斯底里的大吼。 “放肆,给我掌嘴。” 琳琅既然敢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她眼里,皇室不过尔尔,她没有半点敬畏之心,更不要说怕一个公主了。 “就算你当场杀了我,也不能掩盖你做的那些缺德肮脏事,人在做,天在看。” 大长公主面色潮红,气的浑身发抖,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打。” 下人刚伸出手,就被陈平一脚踢飞,“以下犯上,罪不可恕。” 连他的女儿都敢打,好大的胆子,这是打他的脸啊。 第5章 鸡飞狗跳 第5章 鸡飞狗跳 大长公主的心一跳,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那股怒气。 “平哥,你别信这个小妖女的鬼话,那个女人哪来的女儿?除非……她跟别人生的野种。” 她根本没将琳琅看在眼里,不过是个小丫头,如今最重要的是安抚夫君,安抚这些宾客,将局面控制住。 这话惹恼了琳琅,她容不得别人诋毁苏氏。 “野种?到底谁勾引已婚男人?谁未婚先孕?谁又急不可耐的拿权势逼迫别人为你让路?是你,高高在上的公主,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你非要抢别人的夫君?你就是这么贱!” 从来没人敢这么不留情面的指着公主的鼻子骂,她是第一个。 大长公主气的面红耳赤,胸口快气炸了,“你死定了。” 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羞辱,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身为公主的尊荣,全被践踏了,颜面全失。 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门? 还有什么资格耀武扬威? 琳琅高高昂着脑袋,全然不惧,已经豁出去了。 “我今天敢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大长公主,你杀吧,我在地下等着你,相信你不会让我等的太久。” 她个子小小,年纪小小,但身上迸出来的勇气,让人惊叹。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一种孤勇,但让人尊敬。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惊叹不已,不愧是侯门千金,有血性有气性,身有傲骨,为生母出头,大勇大孝之人啊。 大长公主见没人敢动,气的抓狂。“还不动手?杀了她!” 众人纷纷摇头,堂堂公主,还不如一个小孩子,皇家的颜面荡然无存。 这些光鲜亮丽的公主,背地里居然是这副德性。 谁还敢娶呢? 当众杀人,本是大罪,而且杀的是陈府的嫡长女,更是罪上加罪,就算贵为公主,又岂能随意夺人性命? 大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凑到她耳边,轻轻提醒。“公主息怒,别中了她的计,她存心激怒您呢,背后肯定有人。” 她不认为这样一个小孩子有这样的能耐,多数是背后有人操纵。 大长公主心里一惊,脸色变了几变。 “说,是谁派你来的?我的仇家不少,但胆子这么大的,没有几个。” 她蓄意想抹平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琳琅偏不如她愿,“这样的借口骗骗小孩子而已,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大长公主,你抢别人丈夫时,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有没有想过舍弃的那一方过的多悲惨?不,你根本不在乎,你开心就好了,公主嘛,可以光明正大的不要脸。” 她踩着大长公主的脸皮,狠狠踩,这是她能为生母唯一能做的。 生前受尽委屈,死后让一切昭雪,还她一个公道。 大长公主脑门的青筋一跳,扑过去挥出胳膊,重重挥下去。 琳琅早有准备,轻轻往后躲,完美避开攻击,大长公主重心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样子狼狈不堪。 现场响起一阵阵憋笑声,太精彩了,不枉他们赶来观礼,值回本钱了。 第6章 权衡利弊 第6章 权衡利弊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彻底崩溃的大长公主,一点都不同情。 “恼羞成怒?这又何必呢?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公主呀,要做世人典范的。” 这风凉话够狠的,将人损的一文不值。 陈老夫人已经清醒过来,忍不住怒斥。 “够了,我们陈家没有你这样没教养的孙女,你不要乱攀附。” 她不承认琳琅的身份,全然选择了大长公主。 不管如何,大长公主是皇家的人,又育有一双儿女。 她不缺孙女,也瞧不上礼数全无,让整个陈家蒙羞的野丫头。 琳琅倒不失望,本来就没有感情,何来的伤心? “生而不养,是我的错吗?老夫人,您放心,我没想要当陈家的人,嫌丢人。” 一句嫌丢人如重重一击,刺激的老夫人心脏狂跳,怒火冲天。 “死丫头,我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既不肯认孙女,又要占长辈的身份说教 ,这种双标也是醉了。 琳琅挑了挑眉,奇怪的反问,“老夫人,长辈不慈,晚辈该怎么做才对呢?” “你……” 老夫人面色通红,羞恼不已,一个你字说了半天。 大长公主终于冷静下来,眼神闪了闪,“这位姑娘,有什么话我们入后院谈。” 进了后院,就由不得她猖狂了。 琳琅目的达成,无心恋战,“不了,该说的都说了,告辞。” 她非常干脆 ,扭头就走,极为利落果断。 众人愣住了,就这么跑了?她真心不想认祖归宗? 一道身影冲过去,拦住琳琅的去路,痴痴的看着她的面容,仿佛在找些什么,“你叫什么?” 琳琅敛下眉眼,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好像刚才张扬尖锐的人不是她。 “琳琅,苏琳琅。” 她不傻,陈平在犹豫,在斟酌,在权衡利弊,呵呵,说到底,他只是个势利小人。 说什么深情似海,说什么恩爱到白头,全是骗人的鬼话。 只有她娘才信以为真,一辈子孤寂到死。 琳琅?陈平的心一颤,无数甜蜜的往事涌上心头,情感的闸门一下子打开。 “别走,孩子,你是陈家的女儿,该留在陈家。” 陈老夫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平儿,没凭没据的事情不要乱说。” 她不喜欢苏氏,也不喜欢苏氏的女儿, 都是丧门星,专门给她添堵的。 就算是亲孙女又如何,她不稀罕! 长平公主的脸色黑黑的,阴沉到了极点,“夫君,女儿不能乱认,你的嫡长女是仪儿。” 陈婉仪委屈的嘟起小嘴,“父亲。” 像她们这种家庭,嫡长子,嫡长女的意义重大,这个名份她不会认给任何人。 陈平什么都听不到,眼眶红红的,情绪很激动。 “琳琅,这是我和梅儿一起为你起的名字,我以为梅儿流产了……如果我早知道……” 他的话断断续续,但能猜出一二,当初苏梅离家时已经怀孕,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所误解。 但是,这不是原谅他的理由,琳琅心里不耻,发妻怀孕期间,他却跟公主搞上了,这种渣男太恶心了。 第7章 六皇子来了 第7章 六皇子来了 据她了解,陈涟只比她小了三个月,呵呵。 心中再不屑,面上不露,她脸上浮起一丝悲伤,轻轻叹息。 “也改变不了现实。” 假惺惺的忏悔,有个毛用? 杀了人,再说一声对不起,有意思吗? 陈平很内疚,对她格外容忍,“但最起码,我的嫡长女不会流落在外面,琳琅,过去的事情不可追,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补偿你。” 他一句嫡长女让满堂皆静,面面相视,这是坐实了苏琳琅的身份。 陈婉仪火冒三丈,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却被大长公主一把拽住,不得不忍下来。 琳琅的视线掠过她们母女,暗暗奇怪,却不露声色,幽幽叹息,“补偿?太晚了。” 陈涟仗着一向得宠,大声劝道,“父亲,她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勉强人家,让她走吧。” 陈平有些恼怒,却舍不得责怪唯一的儿子。 气氛很是僵滞,忽然一道含笑的声音响起。 “好热闹啊,我来晚了吗?” 琳琅定晴一看,是个年轻男子,儒雅温润,如芝兰玉树般,贵气逼人,眉眼微挑,风仪无双。 身边的人哗拉拉的跪下去, “参见六皇子。” 所有人都跪了,就连陈家的老夫人也跪了,只有琳琅直挺挺的站着,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六皇子。 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眨巴了几下,努力摆出稚气可爱的一面,一副不懂事的熊孩子模样。 她年纪还小嘛,又瘦弱,虽说满十一岁了,但看着像八九岁的幼童,小孩子有权任性。 六皇子愣了一下,似乎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孩子,不动声色扫了她几眼。 琳琅冲他甜甜一笑,别提有多无辜了。 虽然对皇室没有敬畏之心,但是,不想得罪了皇家,她现在实力不够呀。 凭一已之力,想撼动整个皇室,那是痴人说梦,不如暂时收起锋芒,避一避风头。 至于大长公主已嫁入陈家,想动她,也不是不可能,呵呵。 六皇子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微微抬手,“都起来吧。” 陈婉仪飞快的奔过去,亲昵的拉着六皇子,娇滴滴的撒娇。 “表哥,你来的正好,她欺负我娘,冒犯皇室公主是大罪,对吧?” 看的出来,他们表兄妹感情不错,挺亲近的。 欺负一个公主?还是个小孩子?这话也太可笑了,六皇子忍不住微微一笑。 见他不信,陈婉仪急的直跳脚,“是真的,不信的话你问在场的人。” 琳琅嘟了嘟小嘴,仰起雪白的小脸,用软绵绵的小萝莉的声音问道,“六皇子,你来的正好,我也想问一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当真吗?” 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也是一种技能。 她忽然画风大变,一下子成了乖巧的邻家小妹,让无数人都忍不住狂揉眼晴。 不会是眼晴花了吧?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真的。” 这孩子很有趣,内心和外表截然不同。 琳琅甜甜的笑了,像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那身为一国的公主,不顾颜面抢人夫君,该当何罪?” 第八章 气焰嚣张 第八章 气焰嚣张 她像个迷惑不解的孩童,求大人解惑。 说着最犀利的话,却笑如稚子,变换自如,这份能耐让人叹为观止。 六皇子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有点意思。 大长公主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当着六皇子的面,她这个当姑姑的,哪有脸面跟个孩子吵架?赢了也不光彩! 再说了,人家没有指名道姓,她凑上去,等于不打自招。 陈婉仪却没有这种顾忌,她年纪还小,无所忌惮,气焰嚣张。 “胡说,我娘没有,表哥,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贱丫头,我们都不认识她。” 琳琅眨巴着大眼晴,惊讶的张大嘴巴,“我是贱丫头,那你是什么?陈侯爷又是什么?陈老夫人又是什么?一家贱人?” “噗哧。”众人忍不住偷笑,好好玩。 陈婉仪快要气疯了,小脸通红,跺了跺脚,“表哥,冒认别人家的女儿,又是什么罪?” 六皇子瞥了琳琅一眼,她的眉眼跟陈侯爷一模一样,不是亲父女才怪呢。 话说回来,大长公主生的一双儿女,都像母亲,不像陈侯爷。 “陈侯爷,你怎么说?这是遗落在外面的沧海明珠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陈侯爷,陈老夫人更是冲儿子直使眼色,不能认。 陈侯爷看着面无表情的琳琅,深吸了口气,“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我确信无疑,她长的像我和苏氏,又有玉佩当信物。” 大长公主面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掩在衣袖下的手掐出一道道血痕。 陈老夫人很生气,“平儿,不要胡闹。”怎么能留下这条祸根? 陈侯爷独断专行惯了,不容他人质疑。 “母亲,陈家的骨肉怎么能流落在外面受苦?” 他是一家之主,在家中说一不二,极有权威,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大长公主心里很不舒服,这么多年了,他还念念不忘?那她算什么? “是那个女人为了报复你……” 不等她说完,陈侯爷断然喝止,脸色很是难看,“梅儿不是那种人,她是那么善良的好女人。 ” 苏氏离开的太早,留下了一个完美无暇的形象,如今人死了,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涌上心头,让他情难自控。 她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他又怎么能亏待了孩子? 大长公主眼神闪烁,难掩悲愤和恨意,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还挤出笑容。 “母亲,既然夫君这么说了,那听他的,只要他开心就好。” 她表现的像温顺的好妻子,令人感动。 陈老夫人很感动,拉着她的手大加赞赏。 “公主啊,你太善解人意,太为夫君着想了,我们陈家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是陈家的福气。” 陈老夫人转过头,面对琳琅时,又变了副嘴脸,“孽障,还不跪谢大长公主。” 跪谢?呵呵,琳琅可不吃这一套,硬梆梆的顶回去,“要杀要剐,悉如尊便 ,反正我得罪了公主,也活不了多久,不如死个痛快。” 她是小孩子呀,是不懂事没人教的 小孩子,再粗鲁再不讲理,也是正常的。 第九章 占尽上风 第九章 占尽上风 陈侯爷的眉头一皱,冲大长公主作了个揖,“公主,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妒恨,但笑颜如花,温柔似水,“我何时要杀她?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好好的待她,哪怕她对我满怀仇恨。” 六皇子微微一笑,这位姑姑的手段早有所耳闻,是诸位公主中最精明的,没想到有一天会对一个孩子使心眼,耍手段,一较高下,丢尽了皇室公主的脸面。 琳琅眼珠一转,轻轻叹息,,“公主巧舌如簧,令人佩服,我母亲输的不冤,有权势真好啊。” 大长公主的笑脸僵住,胸口堵的慌,气的不行。 “来人,请苏小姐进后院。” 一口一声苏小姐,似乎 暗示着什么。 琳琅可不在乎姓什么,姓陈姓苏,只是一个代号,没什么意义。 “进了后院,就是你的天下,你想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诸位,镇南侯府哪天传来死讯,就是她痛下杀手,你们可要切记,离这个凶残的女人远点。” 简单粗暴的话语一响起,满堂皆静。 大长公主差点气晕过去,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六皇子翩然而至,笑吟吟的开口, “陈小姐放心,决不会有这样的事。” 他是皇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份量十足。 琳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开口,“你以皇室的名义保证?” 她对待六皇子和陈家的人,完全是不同的态度,但不违和,冤有头债有主嘛。 “好。”六皇子很爽快,没有难为她。 琳琅要的就是这句话,“六皇子,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哟,要是出事,可要帮帮我。” 六皇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点都不怕他,很是新鲜。 不得不说,他对这小姑娘很有好感,又怜她孤苦无依,想了想,扯下腰间的一块玉佩,随手递给她,“有什么事,拿此物来找我。” “谢六皇子。”琳琅喜笑颜开,很是高兴,这算是一个保障,陈家人动她之前,也得惦量惦量。 陈家的人脸色发黑,尤其是陈婉仪,气的面红耳赤直跺脚。 …… 经此闹剧,宴会不欢而散,琳琅被带进后院,安排了雅月小筑给她住,又拨了十几个下人给她,新衣服首饰都如流水般送进来。 小莲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心情非常的激动,“小姐,您总算熬出头了。” 琳琅环视四周的环境,全套红木家具,摆设也很典雅大方,还有一个小院子,种了几株桂花树,听说是客院,专供客人来时所住。 她嘴角勾了勾,带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刚想说什么,门被重重踢开,一个身影如饿虎般扑进来。 “苏琳琅。” 琳琅的反应极快,身形一闪,避开对方的攻势。 陈婉仪发疯似的缠上来,琳琅身体灵活,左闪右避,一路追打,下人们面面相视,不知所措,不该如何处理。 最后,管事江嬷嬷带着下人们悄悄退下去, 还将拼命挣扎的小莲硬是拖了出去,就让自家小姐出出气吧。 第十章 丑人多作怪 第十章 丑人多作怪 琳琅眼观八路,见下人们都退下了,眼神一闪,立马变了,不再逃窜,而是一个侧身提起陈婉仪的领子,将她掀翻在地,坐在她身上轻轻松松制住,气势如虹一拳拳打下去。 陈婉仪摔的头晕眼花,还没搞清状况,就被制住,摔的好疼好疼。 她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样的苦楚,惨叫连连,又恨的咬牙切齿,“你敢教训我?也不照照 镜子,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当我们镇南侯府的大小姐?” 琳琅打累了,出了一身汗,心情大好,顺势捏起陈婉仪的右手,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你的手指挺美的,砍成一段段泡酒,应该很好看。” 如 一道惊雷砸下来,陈婉仪如见了鬼般,动作定住了,惶然不已,“你说什么?” 琳琅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一双眼晴亮的出奇,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的很丑,丑人多作怪。” “你才丑,你全家才丑。”陈婉仪浑身疼痛难忍,又最爱美,对自己的长相颇为自负,又被欺负惨了,委屈的想杀人,“放开我,放开,别以为有六皇子的那句话,我就不敢动你,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她仗着年纪小,又得宠,行事极为恣意。 但话还没说完,忽然捂着脸,一声尖叫,“啊,好痒。” 琳琅满意的站起来,笑眯眯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陈婉仪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飞快的爬起来,冲到镜子面前,惊恐的发现,脸上起了好多红疹,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着好吓人。 她吓出一身冷汗,将镜子砸碎了,愤怒的尖叫,“苏琳琅,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可是柔弱的小女孩。”琳琅挤眉眼笑,笑的甜甜的,酒窝浅浅,像个无害的小孩子,“哎哟,你的脸不会要毁容了吧,变成丑八怪,就嫁不出去喽。” 陈婉仪被吓的胆战心惊,“啊啊啊,你给我等着。” 她飞快的冲出去,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尖叫连连。 青色的身影冲过去,紧张的盯着琳琅打量,“小姐,您没事吧?那些下人非将我拖出去,不许我帮您,哼,根本没将您当主子看待。” 这么欺负人,也太过份了。 琳琅倒是无所谓,初来乍到,她只是个小女孩,又是大长公主深恨的人,那些踩低捧高的下人们自然不肯护着她。 不过,她不稀罕,自己的仗,自己打! “有点困了,我休息一会儿。” 先眯会儿,养足精神,等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小莲愣了一下,她一点都不怕吗? 自从小姐生病好起来后,这性子大变,从以前的懦弱,一下子变的泼辣粗暴,受不得半点委屈。 不过,她更喜欢这样快意恩仇的小姐! 鲜活,自在,让生活有了奔头! “您休息吧,我在外面守着。” 她们一路奔波,确实累的慌,能撑到这里,实属不易。 琳琅刚睡下,外面就传来敲门声,老夫人让琳琅立马去慈安堂,一刻都不许迟到。 第十一章 用心可诛 第十一章 用心可诛 那传话下人的语气太过傲慢,琳琅理都没理,自顾自的睡觉,不管外面洪水涛天,她巍然不动。 慈安堂先后派出五名下人催促,还将雅月小筑围住,磨蹭了半个时辰后,琳琅才慢吞吞的起床,翻了翻送来的衣服,全是色彩斑斓的华服,应该是陈婉仪不穿的旧衣服。 琳琅嫌弃的撇了撇小嘴,又是一个坑,明知她在守孝,还给她穿花梢的衣服,这分明是想按她一个不孝的罪名,毁她名声呢。 虽然她本身不介意,但被人算计,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重新将自己旧衣服穿上,一袭白衣,配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长的好就是占便宜。 她带着小莲走进慈安堂,一下子就发现气氛很紧绷,众人脸上笑容全无,肃穆极了,像是家里死了人般。 众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更多的是无奈。 只闻陈婉仪凄凄惨惨的哭叫声,划破昏暗的夜色。 陈老夫人和大长公主围在床边,着急万分,不停的哄着陈婉仪。 这是她们的心肝宝贝,疼都疼不过来,从小到大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被娇宠长大的小女孩,如今顶着一张猪头脸,大哭大闹,哭的死去活来,快将屋顶掀翻了。 随着一声通报,白衣飘飘的琳琅走了进来,大长公主目露凶光,而陈老夫人怒不可遏,“给我跪下。” 琳琅站着不动,眉眼清冷,“不知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陈老夫人怒喝一声,“你对小仪下毒,用心可诛。” 琳琅惊讶的睁大眼晴,“下毒?我是不是听错了?” 陈老夫人见她不认,越发的上火,“太医说是毒,小仪从你房间里奔出来,就成了这样,不是你,还能是谁?” 她怎么也看不顺眼,左看右看都嫌的不行,不管是不是这丫头干的好事,都算到她头上。 心肠恶毒,不尊长辈,哪配当陈家的人? 琳琅小脸一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老夫人,你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我哪来的毒药?又怎么下在她身上?有证据吗?空白白牙诬陷人,传出去可不好听。” 她一句接着一句,半点都不肯让,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 ,没必要委屈自己。 陈老夫人恼羞成怒,指着她的鼻子怒斥。“你不配当我的孙女,不配姓陈。” 她以为会吓到琳琅,但注定要失望了,琳琅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你也不配当我祖母,为老不尊,也不配当陈家的主母,不贤之妇。” 没有相处过,没有感情,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就这么简单。 “你……”陈老夫人说又说不过她,气的快中风了,她向来顺风顺水,哪遇到过这样的挫败,“给我打。” 琳琅的手握紧衣袖,刚想动作,忽然耳朵动了动,垂下眼帘,露出无助可怜的神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想害我就直说,何必搞这么多花样?我知道,你们想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第十二章 较量 第十二章 较量 她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楚楚可怜,但言话锋利,暗指陈老夫人欺负人。 陈老夫人又羞又气又气,恶狠狠的直拍椅子。 “将她的嘴塞住。” 一个高大的身影奔过来,挡在琳琅面前,一脸的气恼。 “住手,娘,你这是干什么?” 他在外面忙着善后,一回来就见到喊打喊杀的场景,就不能安静会吗? 陈平是陈老夫人唯一的儿子,是她最重视的人,她最见不得他护着别的女人。 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儿子护着苏氏的场景,心神一阵恍惚,很不痛快,“你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不仅害苦了仪儿,还顶撞辱骂我,我快气死了。”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苏氏将她儿子迷的理智全无,不惜公然违背她的意愿 ,如今苏氏的女儿当众羞辱陈家,他怎么还护着? 琳琅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侯爷,你要是真心为我好,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她含泪的模样,跟苏氏一模一样,陈平心神一震,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娘,琳琅是我的女儿,是您的孙女,您就不能慈悲点吗?” 拥有时不在意,只有失去时,才会心痛懊恼,才会珍惜,人性本贱。 陈老夫人差点吐血,又来了,只要牵扯到苏氏,他就头脑发热,忘乎所以,这让她怎么不恨苏氏? “你说我不慈悲?平儿,你让我很痛心。” 陈平一撩衣摆,扑突一声跪了下去。 “娘,我欠琳琅母女良多,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针对她,家和万事兴。” 他曾经发誓要照顾苏梅一辈子,但是,天意弄人,不得不辜负了一个好女人。 但是,他们的女儿无论如何,都要护住。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一巴掌拍过去,孽子。 大长公主紧紧掐住掌心,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又是苏梅,阴魂不散。 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女人,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苏梅那个贱人? “夫君,你看看仪儿的脸,她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叫了你多年的父亲,你忍心让她白受苦吗?” 婉仪哭的很伤心,不停的叫父亲,别提有多可怜了,小小的脸红通通的,一排排红疹很吓人。 “让太医好好医治。”陈侯爷平时最疼爱这个女儿,自然心疼的不行,“但是,我不相信琳琅有这个本事。” 琳琅也只是个孩子,比婉仪只大一岁,哪里有这个力气? 手掌是肉,手心也是肉,哪边都疼。 他摆明了维护琳琅,大长公主气的咬碎银牙,恨不得生撕了这个臭丫头。 “夫君,妾身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但这一次,求你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她说的极为诚恳,夫妻多年,她的形象一向很完美,是个人人称道的贤内助,陈侯爷不禁心生动摇。 是不是该相信她一回? 大长公主见状,暗暗欢喜,一道微嘲的声音轻轻响起,“大长公主,你賊喊捉賊,赌上亲生女儿的身体,也够拼的,我能问一下,你为我准备了什么?鞭子?毒药?白绫?” 第十三章 天之骄子驾到 第十三章 天之骄子驾到 陈侯爷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瞪着妻子,下意识的将琳琅拉到身后。“她是我的女儿,就算你不肯认,也不能伤害她一根手指头。” 大长公主气的抓狂,在心里将琳琅骂的狗血喷头,面上却委屈的不行,“夫妻多年,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是那种会伤害亲生儿女的人吗?仪儿和涟儿是我的命根子啊。” 陈婉仪的脸颊又热又痒,她难受的要命,“父亲,是她害我的,快让她将解药拿出来,父亲,我不想毁容。” 陈侯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摇摆不定,分不清真假。 到底哪句是真的?真相是什么? 琳琅轻轻叹了口气,隐隐有一丝羡慕,“你们母女配合的天衣无缝,默契十足,我娘要是活着,该有多好啊。” 她没有大声辩白,却全然推翻了对方的指控,又勾起了陈侯爷的愧疚之心,端的是高明。 大长公主脸色变了几变,暗暗心惊,到底是谁指使的? 光凭她一个小丫头,哪里想得到如此巧妙的办法? 陈婉仪不仅脸滚烫,还浑身难受,焦燥无比,情绪极为失控。 “苏琳琅,你敢对天发誓吗?” “为什么不敢?”琳琅伸出右手,一脸的恳切真诚,“我对天发誓,要是我做的,就罚我陈氏满门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一出,下人们嘴角直抽,肩膀直抖,强忍着笑意。 “噗哧。”忽然响起一阵爆笑声。 陈婉仪怒火攻心,发疯似的尖叫,“是谁?好大的胆子,拖出去打。” 她已经彻底崩溃了,整个人都不对劲。 “谁敢?”一声朗笑声响起,一个锦衣少年走了进来,头戴金冠,笑容肆意,眉眼飞扬,蓬勃的朝气迎面扑来,十三四岁的年纪,唇红齿白,五官漂亮,待长成后,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大帅哥。 陈婉仪眼晴一亮,欣喜若狂,露出开心的笑容。 “表哥。” 笑容扯到了伤口,她的脸色一变,连忙双手捂脸,惊惶失措,“表哥,你出去,快出去。” 她这副鬼样子,怎么见人? 晋王世子大步走过来,视线在琳琅身上打转,很有兴趣的样子。 “已经瞧见了,不就是猪头脸吗?” 陈婉仪很崩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啊啊啊。” 大长公主最清楚女儿的心思,柔声劝道,“小世子,你先出去吧,等仪儿好了,你再来找她玩。” 晋王世子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不光是父王宠爱,就连宫中的太后也将他视若珍宝,溺爱无底线。 正因如此,他被宠的天不怕地不怕,发狠起来连公主都敢打,是宫中一霸。 “行。”晋王世子独孤烨这一次挺好说话,上前一把拉住琳琅,”这小丫头很好玩,我要带走她。” 所有人都愣住了,琳琅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什么人呀? 陈婉仪的反应最激烈,愤怒的尖叫。 “不行,不可以。” 独孤烨听而不闻,拉着琳琅往外走,琳琅犹豫一下,没有挣开。 陈婉仪气极败坏的大叫,“表哥,她是陈家的大小姐,好端端的家里不住,却住别人家里,会有闲话的……” 第十四章 我不是银子 第十四章 我不是银子 这些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 ,但,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独孤烨一如既往的任性,“我不在乎。” “可是……”陈婉仪眼珠乱转,脑袋乱糟糟的,“我姐在乎,我父亲在乎,我奶奶在乎,对吧?” 她不得不向家人求助,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琳琅接近晋王世子,会气死她的。 陈老夫人慢三拍的反应过来,连忙阻止,“小世子,于礼不合,恕陈家不能听命行事。” “无趣。” 独孤烨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快,“算了,那让她陪我玩一会儿。” 琳琅抿了抿小嘴,心里很不舒服,这屁小孩怎么说话的? 什么玩?没见她忙着打妖怪嘛。 陈婉仪急的满头大汗,眼眶都红了,“不要,她是个傻瓜,不会说笑,又不会哄人,没什么意思,等我好了,天天陪你玩。” 独孤烨屡次被驳回来,脸沉了下来,冷冷的质问。 “我偏要找她玩,怎么着?” 他年纪虽小,但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人凛然不敢犯。 陈婉仪担心的不行,拼命摇头,眼泪直流。“表哥,我已经够难受了,你就不要再跟我呕气,娘。” 大长公主头痛欲裂,女儿从小就喜欢晋王世子,但是,晋王世子明显还没有开窍啊。 “烨儿,你先去书房,我让人送点心茶水过来。” 独孤烨动了真怒,根本不搭理她,硬是拖着琳琅往外走去。 后面传来陈婉仪狂燥不安的尖叫声,“不许走,我不许。” 一走出众人的视线,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挥开晋王世子的手,找了个空地坐下来,旁若无人,全然无视身边的人。 独孤烨嘴角微勾,好奇的盯着她看,她举止大而化之,没有受过严格的礼仪培训,但是,不粗俗,很自然,落落大方,如行云流水般好看。 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但敢当众羞辱整个陈家,胆子好大。 琳琅无视他的视线,仰望蔚蓝的星空,心情大好,眉眼弯弯,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这只是第一步,效果不错。 独孤烨忍不住戳了戳她,居高临下的追问,“小丫头,你好像很开心?“ 琳琅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对,她们越哭,我越高兴,还有,小屁孩,不许叫我小丫头。” 她比他大呢,听他一口一声小丫头,太违和了。 独孤烨如同受到了天大的羞辱,弹跳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说什么?谁是小屁孩?” 从小到大,不管是谁都对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长辈们对他宠爱有加,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琳琅托着腮,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别提有多无辜了,“晋王世子喽。”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她,像看着什么怪物,她明知他的身份,还敢用这样的语气? 她就一点都不怕他? 他揉了揉拳头,作势要揍她,凶巴巴的怒斥,“你很讨厌,怪不得表妹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 琳琅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全然不惧,真要动手,早就一巴掌挥过来了,还会说这么多废话吗? “无所谓,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银子。” 第十五章 非礼纯情少男 第十五章 非礼纯情少男 独孤烨发现跟她说话,很挑战心脏承受能力,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的气消了。 她说话好逗,忍不住想笑,他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要是哄的我高兴,我就考虑帮你度过眼前的难关。” 他本是来看热闹的,这样的好戏,错过太可惜。 结果,莫名其妙的被她搅乱了思绪,带偏了原定的方向。 琳琅愣了一下,“你怎么处理?” 她向来喜欢迎着困难而上,喜欢挑战。 独孤烨坐在她身边,信心满满的开口,“只要我发一句话,他们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他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主,自信心爆棚。 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甜甜一笑,很是天真可爱,“可我想动他们,怎么办?” 独孤烨愣住了,哪来的小怪物?狂妄的令人发指! 他忍不住轻斥,“不知天高地厚,我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才想帮你一把。” “可怜?我有什么可怜的?”琳琅是天才医生,资质非凡,只有别人仰望她的份,不知可怜为何物,“居心叵测的家人,还不如没有呢,荣华富贵也不是我想要的。” 看着她不屑冷淡的表情,独孤烨的心口莫名的发堵,“……说的好听,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一定是被伤透了心,还要装作无所谓,真可怜啊。 琳琅有点烦他眼中的怜悯,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幼稚?小屁孩,滚一边去,别打扰姐姐的计划。” 独孤烨双目圆瞪,整个人都惊呆了,“不要脸,你比我小呢,还姐姐呢。” “呵呵。”琳琅直翻白眼,懒的跟他辩解。 独孤烨自尊心强,受不了这样的奚落,板起脸瞪她,“什么意思?” 琳琅笑眯眯的挥手,“晋王世子,天黑了,乖孩子该回家了。” 她随口一说,却把独孤烨惹恼了,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将她拉过来,“你再说一遍。” 琳琅无意识的回头,两片红唇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独孤烨脑袋一片空白,被她亲到的左脸烫的灼人,面色刷的通红,连脖子都红了。 青涩的少年啊! 琳琅轻轻推开他,小脸微红,有些尴尬,她不是故意 的。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她,傻傻的指控。“你非礼我!” 琳琅呆若木鸡,非礼?不就是擦了一下脸吗?至于这么说吗?他是男的! 皇室子弟不是都早熟吗?说不定都有小老婆呢,装什么纯情少年呢? “我没有,不小心碰到的。”她也很窘啊,出身医学世家的她,心思全是医术上,没交过男友,手都没牵过,更别提跟男生亲吻了。 “你非礼我!”独孤烨顶着一张红通通的俊脸,心跳如雷,不停的指控,停不下来的节奏。 啊啊啊,怎么办? 琳琅恼羞成怒,脑袋一阵发黑,鬼使神差般伸手将他的脑袋按下来,小嘴凑过来,啄了啄独孤烨微凉单薄的嘴唇。 “这才是非礼,笨蛋。” 第十六章 好骗的男人 第十六章 好骗的男人 “你……你……”独孤烨刷的脸红了,从头红到脚,嘴唇直哆嗦,忽然跳起来,猛的朝外狂奔,像是后面有鬼追般跑的飞快。 “喂,跑什么呀?”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真有这么纯情? …… 不知坐了多久,陈平找了过来,面色凝重,眉头微蹙, “琳琅,真的是你下毒?” 话还没说完,琳琅扭头就走,神情冷漠至极,陈平大为着急,拦住她的去路,“你去哪里? 琳琅冷冷的看着他,有失望,有难过,更多的是悲哀,“既然陈府上上下下没一个欢迎我,我不如早早归去,免得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不除不快。” 陈平的心被刺痛了,愧疚不已,“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妹妹,她还是个孩子。” 他不是怀疑琳琅,只是听多了妻儿的指控,难免有些……听进去。 琳琅眼眶一红,却强撑着不哭,“陈侯爷,你知道我今年几岁吗?” 别看她外表柔弱可怜,内心直吐槽,妈了个蛋,耳朵软的男人,太好骗了。 陈平呆住了,脸色忽白忽青,心里如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十岁,但是,你比她懂事多了。” 她的表现太过早熟,给了所有人一个错觉,她是大人了,成年了。 琳琅心里冷哼一声,有这样的生父挺悲哀的。 她抿紧嘴唇,幽幽的道,“那是自然,她有父母遮风挡雨,而我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 谁不会演戏?她也会! 看着她强作坚强的可怜模样,陈平大为内疚,是他这个父亲失职了,堂堂侯府千金,过的跟叫花子般,连件好衣服都没有。 “琳琅,这就是你的家,以后我保护你的,来人,把所有的人都叫来。” 他一声令下,不一会儿,所有的下人都赶来了,一排排的站在他面前,全场寂静。 谁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下人们暗暗使眼色,什么情况? 陈平的大手一挥,面色严肃。“统统过来拜见大小姐。” 这是正式为琳琅正名,承认她镇南侯府嫡长女的身份。 这是他对女儿的一种补偿。 下人们面面相视,脸色都不好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站出来。 琳琅冷眼旁观,嘴角微勾,陈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气氛一下子僵滞起来。 管家心急如焚,偷偷抹了把冷汗,小心翼翼的上前几步。 “侯爷,这不好吧,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是后院之主,手里握着掌家大权,而且她又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谁都不想得罪了女主人。 眼看陈平的脸色稍霁,琳琅轻轻叹气,无比的委屈,“是啊,侯爷,不要为了我惹恼公主,划不来的,我算什么?我娘又算什么?你也得听公主的话。” 这个家里,早就没有了苏氏的痕迹,从上到下,都选择了遗忘,将她存在的痕迹全数抹去,像是从来没有这个人。 但是,她不答应! 陈平立马黑了脸,感觉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我才是一家之主,不想拜见大小姐的人,统统发卖,一个不留。” 第十七章 想打架吗? 第十七章 想打架吗? 下人们吓的浑身发抖,纷纷上前拜见大小姐,琳琅含笑应对,进退有度,落落大方,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众人在心里直叹气,这位大小姐看着比二小姐聪明机灵,但是,命不好。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那什么时候祭拜祖先?” 只有祭拜过了,才算是真正的陈家大小姐。 她不在乎名份,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家人,但是,母亲临终前,念念不忘重回陈家,以陈家原配正妻的身份回去,要得到陈家上下的承认,死后跟陈平夫妻同穴。 这遗愿很难,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不管多难,她都要完成。 陈平想了想,“年底吧,到时开祠堂将你的名字写进祖谱。” 琳琅终于展露笑颜,“好吧,那我等着。” 陈平满意的颌首,很是欣慰,叫来管家,“阿季,你亲自送大小姐回房,谁敢再闹腾,先打二十棍,再关进柴房。” “是。”管家恨不得逃之夭夭,彻底撇清关系,可惜他是管家,职责 所在,逃不了。 这是要翻天的节奏啊,但大长公主绝对会尽全力阻止。 到时又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 主子们斗法,最苦逼的是下人! 琳琅回到雅月小筑,吃了饭,先个热气腾腾的澡,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湿发披在肩头,小莲替她拿干巾擦拭,“小姐,你的心情很不错嘛。” 琳琅得到了陈平的承诺,自然高兴,只等着过年了,“那当然,有肉吃,有热水澡洗,很幸福,怎么了?” 她在镜子里看着愁眉苦脸的小莲,有些奇怪。 小莲苦着脸,愁死了,“小姐,我不喜欢这里,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大家都不理她,还冷嘲热讽,指桑骂槐,都不怀好意,让她非常的不安。 她宁愿过粗茶淡饭的日子,也不愿受这种闲气。 琳琅的眉头皱了皱,“不要着急,时候到了,总会走的。” 小莲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夜越来越深,琳琅勾了勾嘴角,沉沉睡了过去,月光洒进来,打在她美丽精致的脸上,泛起无数柔和的光华。 她睡的很沉,也很香,长途奔波把她累坏了,不知睡了多久,外面传来喧哗声。 “大少爷,你不能闯进去。” “滚开。” “大少爷。” 陈涟暴跳如雷的声音响起,“谁敢挡我的路,就直接发卖出去,镇南侯府容不下这样的奴才,都不许进来,在外面待着。” 睡在窗边软榻上的小莲也被惊醒了,一脸的惊吓,是镇南王府的大少爷?深晚半夜的想干什么? 琳琅翻身而起,刚披了件衣裳,陈涟就闯了进来,气势汹汹的挥起胳膊打过来。 “是你,一定是你,若是拿出解药,我就让你多活几天,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气焰嚣张,横冲直撞,出手很残暴,全然不顾半点亲情,在他眼里这不是他的妹妹,而是害他全家不得安宁的仇人。 琳琅眼神一冷,轻轻一挥手,就架住陈涟的拳头,嘴角微勾,划起一道嘲讽的弧度,“就是陈婉仪此时的境地吗?” 第十八章 扮猪吃老虎 第十八章 扮猪吃老虎 陈涟如被一只铁掌拽住,拳头再也挥不出去,心中又惊又恼,什么情况? 他强撑着,努力不露出怯色,“是,识相点,不要逼我动手。”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嘲笑, “没想到堂堂侯府的大少爷这么野蛮,不可理喻。” 陈涟被激怒了,破口大骂,“小贱人,找打。” 一只手动弹不得,他就用另一只手拍过去,还没等他的手伸到,就被琳琅踢翻,不等他反应过来,嘴巴就被塞进一块破布,雨点般的拳头挥下来,看似轻飘飘的拳头,却重如千金,砸的生疼生疼的。 下人们守在门口提心吊胆,没有一个敢闯进去,这个家里最不能得罪的人,不是大长公主,不是陈平,不是老夫人,而是陈涟,未来的镇南侯爷。 这才是所有人的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里面啪啪声作响,声音很响亮,下人们心里惶恐不安,又急又怕,不停的劝解。 “大少爷,你下手不要太重,被侯爷知道了,会生气。” “大少爷,不要再打了,大小姐刚回来,侯爷正喜欢着呢,为了一个小丫头,伤了父子感情就不好了。”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里面的声音终于静了下来,门开了,一群人急急的涌进去。 只见琳琅头发散乱,坐在地上,一副受尽折磨的模样。 而陈涟躺在地上,大声惨叫。“啊,疼,疼死了。” 众人打量了几眼,大少爷没伤,衣服整整齐齐,叫的这么惨,啥意思?想先发制人? 陈涟被打的浑身疼痛难忍,愤怒又生气。 “宣太医,我要让父亲亲眼看看,他的宝贝女儿是什么嘴脸。”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浑身疼的厉害,身体摇摇晃晃,抖个不停。 下人们连忙扶住他, 惊奇不已。 “大少爷,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暗暗嘲笑,大少爷挺会装模作样的,装的跟真的般。 当陈平和大长公主匆匆赶来时,陈涟已经被抬回自己的院子。 一见到父母,他立马红着眼眶告状。 “父亲,她打我,她居然敢打我,还往死里打,父亲,你要为我作主。” 陈平震惊万分,看看唇红齿白,没有一点伤痕的儿子,又看了看头发散乱的琳琅,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打你?怎么可能?” 他知道儿子娇纵的性子,受不得半点委屈,这全是他们宠出来的。 平时无伤大雅,但陷害长姐,不可取。 陈涟委屈的直掉眼泪,“您别被她虚伪的外表欺骗了,她是个六亲不认的野蛮人,打我毫不手软。” 大长公主立马相信了,抱着儿子心疼不已,“夫君,你看到了吗?那个死丫头恨死了我们全家,恨不得弄死两个孩子,你还要姑息养奸吗?” 陈老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走进来,轻抚着宝贝金孙的后背,不停的安抚,还不忘怒斥一声,“平儿,你非要一家人都被那丫头害了,你才清醒吗?” 第十九章 哑巴吃黄连 第十九章 哑巴吃黄连 琳琅安静的坐在一边,一声不吭,低眉顺眼,很是乖巧可爱。 陈平眉头微皱,说不出违心的话。 “姜太医来了。” 陈老夫人一叠声的请姜太医进来,亲眼盯着太医看诊,一颗心悬在空中,紧张的要命。 姜太医诊了半天,微微蹙眉,似有困惑。 大长公主的心一紧,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医,怎么样?”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她怎么活? 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琳琅,全是这个小妖女害的。 姜太医收回手,淡淡的道,“小侯爷没病没伤,身体很健康。” 权贵之家见不得光的隐私太多,他无意涉入。 这话一出,众人神情各异,琳琅嘴角弯了弯,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是医生,知道怎么朝要害处下手,既不露半点痕迹又让人疼的哭爹喊娘,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大长公主愣住了,下意识的质问,“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诊错了?” “哪有什么伤?”姜太医医术精湛,恃才傲物,专给帝后看病,要不是跟陈家有交情,他才不来呢。 他闻言面露不悦之色,“侯爷,一大清早的的叫我过来,就是开这种玩笑?” 陈涟气歪了嘴巴,失控的尖叫,“怎么可能没伤?你老糊涂了?” 姜太医当场气白了脸,“陈大少爷,我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恕我不能配合你演戏。“ 陈涟疼痛难忍,火气旺极,手指着角落里女孩子,愤怒之下口不择言,“你被苏琳琅买 通了?她好大的本事。” “买通?”姜太医深感羞辱,勃然大怒,“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杏林三十年,不敢说德高望重,但有口皆碑,连皇上也赞过我医术高明,恪守本分。” 连皇上都赞过的人,别人怎么敢指责?这是怪皇上识人不明? 陈平反应极快,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李太医息怒,息怒,小儿有些……犯糊涂。” 姜太医的视线落在琳琅稚气的小脸,有些怜悯,“侯爷,你们的家事已经传开了,琳琅小姐很不容易,要是不能善待,也不要害了她,告辞。” 他拱了拱手,扭头就走。 陈平心里大急,追了出去,说了无数好话,才让姜太医脸色好转,并得到了不会对外传的承诺。 他长长的吁 了口气,沉默了几秒,转回儿子的卧室。 大长公主和陈老夫人围着陈涟,肉啊儿啊叫个不停,满眼的疼爱,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呵护。 至于坐在角落里的琳琅,都被忽视了,没人理她,她乐的轻松。 陈涟呆呆的坐着,百思不得其解,姜太医的医术退步了?怎么就看不出他受了伤? 见父亲脸色黑黑的走进来,他一阵紧张,下意识的解释。 “父亲,你相信我,我真的被她打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亮无比,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陈平,震惊不已。 陈涟大受刺激,眼眶都红了,情绪格外激动。 “父亲,你打我?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打我?” 第二十章 不会是妖怪吧? 第二十章 不会是妖怪吧? 他从一落地,就是陈家的嫡长子,侯府的继承人,被人当宝贝般呵护备至,就算掉一根头发,都是天大的事。 可今天,居然被打了,而且是被最崇拜的父亲打了。 委屈发潮水般涌上来,气的直拍床头。 大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气血翻腾,愤愤的瞪着陈平。 “夫君,你疯了?这是你唯一的儿子。” 琳琅抿着嘴唇,似是很紧张,“陈侯爷,没必要为了我这个外人闹的家宅不宁。” 陈平也很后悔,但是,一句外人刺疼了他。“什么外人?你们是亲姐弟,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害她,休怪我不客气。” 一个个都不懂事,不能容人,嫉妒心重,像极了他们的母亲。 陈涟恶狠狠的瞪着琳琅,恨不得将她砍成十八段,“父亲,难道她比我们兄妹还重要吗?” 陈平见他死不悔改,越发的恼怒。 “你让我很失望,学的不好,尽学坏的,慈母多败儿。” 他舍不得怪儿子,只能怪妻子没有教好儿女。 扔下这句话,他带着琳琅扬长而去。 琳琅临出门时回过头,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跟她斗?差的远呢! 陈涟看见了,气的够呛,咳个不停。 大长公主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安慰他。 “涟儿别难过,不要急于一时,徐徐图之,你呀,不该拿自己来赌。” 儿子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手段太过拙劣, 不过也难怪,他年纪还小,思虑不周很正常。 陈涟整个人都崩溃了,委屈的眼泪汪汪。 “娘,连你也不相信我?我真的被打了。” 大长公主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姜太医的医术之精,无人不知。 但这种话不好说出来,自然是哄着儿子,“好好,我相信你,这笔账我会跟她算清楚的,她娘都被我斗倒了,更不要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 陈涟拿着镜子照了半天,脸上没伤,又撩起衣袖一看,也没有伤痕,越看越心惊。 “她有点邪门,我心里有些毛毛的,娘,她不会是妖怪变的吧?” 挨了好几拳,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这不正常! 大长公主忧心忡忡的摸摸他的脑袋,“没发烧啊。” “娘。”陈涟郁闷的不行。 庭院深深,深几许,朱阑玉彻,小桥流水,花木郁郁,溪水慢慢流淌,阳光照在湖面上,波澜微动。 琳琅在陈家的后院转了一圈,半天还没有全逛完,不得不说,陈家的园子占地广,修的很漂亮。 风景如画,阳光正好,她很有兴致的欣赏起满园美景。 至于陈家的诸人都被她抛到脑后,忘的一干二净。 陈家的一双兄妹被修理了一顿,安静了许多,她也装作不知,日子风平浪静。 但是,平静中带着一丝压抑,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后面有动静,琳琅坐着不动,手一张,接住扔过来的果子,擦了擦,放在嘴里啃起来。 她自然流畅的举止,让后面的小世子独孤烨震惊不已,她好像有武功,不是吧?不合理啊! “丑丫头,你怎么乱吃东西?当心吃坏肚子。” 第二十一章 我会负责 第二十一章 我会负责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琳琅头也不抬,神情淡然。 独孤烨眼珠转了几转,自然而然的坐在她身边,笑吟吟的开口。 “听说陈涟为难你了?要不要我帮你出气?干吗这么看着我?” 他好像忘了上次的事,神情自然大方。 琳琅愣了一下,奇怪的看着他,“如果我记错的话,你们是亲戚,而且关系很近。” 她才是八杆子打不到的外人,胳膊往外拐,对她这么好,意欲何为? 独孤烨的俊脸一红,视线乱飘。“我……你……” 他无意中扫到一件熟悉的物件,脸色一变,手指着她腰间,“这是什么?” 琳琅顺着视线看过去,不禁微微蹙眉,“玉佩,你又不是没有!”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哪里来的?” “六皇子送的。”琳琅阻止不及,腰间的玉佩被他抢了去,有些恼怒,”喂,你干吗?想抢劫?还给我。” 怎么像个霸道的小孩子?真是的。 独孤烨将玉佩往怀里一塞,理直气壮的开口。 “我喜欢这块玉佩,到我手里,就是我的。” 琳琅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你这是明抢。” 独孤烨转怒为喜,得意的笑,“对,我高兴。” 阳光洒在他身上,眼中笑意盈盈,闪闪发亮。 琳琅有些生气,这是六皇子的一个承诺,很有价值。 她忍不住伸手去抢, “还给我,否则我……” 独孤烨蹭的跳起来,闪到一边,控诉的瞪着她,“这是你非礼我的陪偿,算便宜你了。” 琳琅的气势瞬间消了下去,语塞了半天,“……那只是意外!” 独孤烨撇了撇嘴,表示不信,“这种鬼话只能骗骗三岁的小娃娃,你分明是故意的!” 这丫头害的他好几天不自在,浑身难受,父王还以为他生病了呢,愁的不行。 琳琅眼珠一转,仰起尖尖的下巴,雪白的小脸凑过去,“那你还回来吧。” 独孤烨傻眼了,呆呆的瞪大眼晴,“呃?什么?” 琳琅笑眯眯的指了指她的脸颊,“让你亲回来,别扭扭捏捏的,动作快点。” 小少女甜甜的清香在他鼻端萦绕,他浑身冒汗,心跳如雷,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紧张的喘不过气来,“你……别过来。” 他有如良家妇男般,神情紧张,双手捂着领口,生怕被非礼吧。 琳琅顽皮的笑,起了捉弄之意,凑的更近,两人的脸挨的很近,只差一指甲的距离,气息相闻。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他一阵晕眩,脸悄悄的红了,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琳琅发现这小屁孩挺纯情的,抿嘴偷笑。 “这是你主动放弃的……唔。” 话还没说完,嘴唇被吻住,他紧紧抱住她,笨拙的乱亲,不得其法,却急切狂乱的吮吻,像是饿了几天的人看到美食,恨不得将她吞下去。 他如沸腾的白开水,灼的琳琅浑身滚烫。 她猛的将他推开,面如桃花,又羞又恼,“混蛋。”居然真的亲,啊啊啊! 独孤烨的脸更红,快滴出血来,却定定的盯着她,占有欲十足,“这是你主动的。” 琳琅卡住了,恨不得将自己打一顿,明知他不是好惹的,偏偏一时脑抽捉弄他。 这下好了,把自己往坑里填。 她自知理亏,不得不忍了下来,伸出白皙的小手,“现在可以把玉佩还给我了。” “不行。”独孤烨板着脸,不假思索一口拒绝。 琳琅眉头一皱,有些生气,扑过去硬抢,独孤烨没有提防,身体朝后倒,两个人滚倒在地,没有形象的扭成一团。 一个要抢,一个护着玉佩,互不相让,像两只斗牛,谁都想赢。 正在此时,一道愠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是陈婉仪,她听说世子表哥来了,迫不及待的迎出来,没想到会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跟在她后面的丫环们震惊的捂着嘴,一脸的惊吓。 两人如触电般分开,弹跳到两边,仓促的整理头发和衣服,还不忘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 琳琅懊恼的不行,刚才怎么就沉不住气?居然跟这家伙一般计较。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幼稚? 但面上一点都不露,仰望天空,深沉如海,“我们只是讨论一下天气,不行吗?” 她闭着眼晴说瞎话,把在场的人都当傻子看。 偏偏独孤烨一本正经的点头,“不错,天气真好,适合晒晒太阳。” 两人配合默契,都不用商量,一个温柔婉约,一个斯斯文文,仿佛刚才扭打成一团的人,不是他们。 大家嘴角直抽,特别无语。 陈婉仪嫉妒的发疯,表哥从来没这么袒护她。 她不怪表哥,却将琳琅记恨上了,所有的怒火落到她头上,“苏琳琅,你太不要脸了,小小年纪居然主动勾引小世子,你丢尽我们陈家的脸。” 她一口一声苏琳琅,不肯冠以陈姓,鲜明的表达她的立场和态度。 在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陈平和大长公主闻讯赶来,紧张的围着陈婉仪,“发生了什么事?” “苏琳琅勾引表哥。”陈婉仪手指着琳琅,恨之入骨,坚决不承认这是她的姐姐。 陈平惊疑不定,眉头紧锁,这是真的?可琳琅年纪还小呢。 琳琅神情淡然,像是没听到指控般,浑然不在意。 “父亲,我亲眼所见……”陈婉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琳琅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不等她说完,独孤烨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只是一个意外,是我失礼了,我郑重的向琳琅妹妹道歉,姑父,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神马意思? “负责?”琳琅被口水呛到了,咳 的满面通红。 独孤烨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春风得意,“我会让父王过来求亲,姑父,请你将琳琅嫁给我,我会好好的照顾她。”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琳琅吓了一跳,求亲?擦,玩大了! 陈婉仪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失控的尖叫,“我不答应。”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冷冷的质问,“为什么要你答应?表妹,你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他一变脸,四周的气压立马低了几度,身边的人纷纷闪避。 第二十二章 定情信物 第二十二章 定情信物 陈婉仪的呼吸一窒,慌乱不已,感觉最珍贵的东西要被抢走了。 “我是说,王爷不会答应的。” 对对,一个忽然 冒出来的野丫头,举止粗鲁,行为不捡点,爹不疼娘早死,脾气又古怪,谁会要这样的儿媳妇? 独孤烨像看白痴般看着她,不屑全写在脸上,“这是我的家事,不劳表妹费心。” 他从脖子扯下一块紫玉佩,双手送到琳琅面前,“喏,这是信物,收好。” 琳琅傻愣着不动,实在想不通,不就是一个玩笑吗?怎么一下子跳到订亲? 见她发呆,他亲手将玉佩戴在她脖子上,笑吟吟的直点头。 陈婉仪呆若木鸡,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摇摇欲坠。“玲珑玉?” 历代晋王王妃的信物,拥有极大的权力,这是她一直渴望拥有的。 她以为总有一天,会是玲珑玉的主人,但是,没想到……送给了她最恨的人! 大长公主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烨儿,这是你家世代相传的宝物,不可轻率交给一个陌生人。” 她快疯了,这么随意这么任性妄为,不知轻重,全是太后他们宠出来的。 小世子听而不闻,眼晴亮亮的看着琳琅,伸手拔下她发间的凤钗。 “这支钗很漂亮,给我了。” 他郑重的收进怀里,表情极为严肃,像是举行一个庄重的仪式。 这算是交换信物?琳琅脑袋里浮起这个念头,囧囧的。 她想将玉佩还回去,但是,看着大长公主母女扭曲狰狞的表情,她改了主意。 不着急,先让她戴几天!气死她们母女! 小世子眼晴一亮,笑逐颜开,冲陈平行了一礼。 “姑父,要是让我知道我未婚妻受了委屈,我会直接过来砸东西。” 有这样的拜托吗?分明是威胁! 陈平浑身无力,脑袋都转不过来,感觉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 他还没有同意啊啊啊! 但看着小世子张扬霸道的举止,他硬生生的咽下不满。 “说这些为时过早。” 这是宫中一霸,有皇上皇太后撑腰,谁敢惹他? “我决定的事,父王会全力支持,帮我好好照顾琳琅妹妹。” 他一口一声妹妹,肉麻的不行,琳琅嘴角抽了了抽,这是故意的?报复她叫过他小屁孩? 这么强的报复心,真的好吗? 小世子春风满面的走了,轻快的脚步透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陈平将琳琅叫到一边,盯着她看了半天,欲言又止,却一个字都没说,挥手让她离开了。 琳琅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他是怎么想的,她一点都不在意。 他的想法改变不了什么! 一道身影挡住她的去路,她微微抬头,“好狗不挡道。” 陈婉仪两眼通红,妒火狂燃,“别痴心妄想,你配不上他。” “你喜欢他?”琳琅冲她甜甜一笑,表情很甜蜜,很得意,“可惜哟,他的眼里没有你,只有我。” 蹭一声,陈婉仪脑袋里的某根筋彻底崩断了,气的浑身直哆嗦,“小狐狸精,给我打,打死不论。” 等待许久的丫环们一涌而上,仗着人多,如狼似虎。 琳琅眼神一冷,撒开脚丫子乱跑,还胡乱的大喊大叫。 “救命啊,陈二小姐争风吃醋,思春想男人了。” “为了抢男人,胆敢杀姐,陈婉仪,你好凶残,像你这种坏胚子,没人要你,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她身体灵活,如泥鳅般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别说抓住了,碰都碰不到。反而是那些丫环不时发出尖叫声,像是吃了暗亏。 场面乱轰轰的,怒斥声响彻全场,引来无数围观下人,躲在一边偷看。 “住嘴。”陈婉仪气的直跳脚,恨的咬牙切齿。 陈老夫人赶到时,就见到这一幕,气的暴跳如雷。 “统统住手。” 她是家中的老祖宗,一言九鼎,极有权威,一声怒喝,丫环们立马停下来,小脸惨白,战战兢兢,气息不稳。 而琳琅面不红心不跳,像没事人般,看不出半点异样。 陈老夫人老脸通红,怒不可遏,“成何体统,太不像话了,仪儿,你是名门千金,注意形象。” 对百般娇宠的陈婉仪来说,这已经是重话了,她委屈的泫然欲泣。 陈老夫人对小孙女还是留了情面,但对琳琅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琳琅,你那些坏习惯收一收,别带坏仪儿,我们仪儿将来有大福气的。” 这话太难听了,哪是祖母该说的,分明是把她当成害群之马。 陈婉仪转怒为喜,祖母还是偏疼她的,苏琳琅得意什么,没有长辈疼爱,没有家族庇护,就如水中浮萍,随波逐流。 嫁给晋王世子?做梦吧。 不光是晋王一关,陈家家长又是一关,还是宫中的老佛爷呢。 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琳琅一点都不生气,天真的,好奇的问道,“什么大福气?当皇后?当太后?挺有野心的嘛。” 靠山山倒,靠人人倒,不如靠自己,她从来没想过要依靠陈家,自然是无所谓。 无欲则刚! 陈婉仪倒吸一口气,小脸刷的惨白,惊怒交加。 谁敢这么说?这是想坑死她啊啊啊! 传到宫里,还有她的活路吗? 陈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快要昏过去了。 “住口,不懂规矩的东西,想害死我们陈家才罢休?” 果然是乡下野丫头,什么话都敢说。 她全来不知,在她们这些人眼里,至高无上的皇权,让所有人敬畏匍匐的皇权,对琳琅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没法敬畏。 琳琅在自由的现代长大,在平等的国度生活,过的随心所欲,有空的时候对仅存的几个皇室指指点点,偶尔关注一下皇室风流韵事。 这样的她,对皇宫对皇室都等闲视之,没有阶层观念。 她笑眯眯的点头,讨喜又可爱,“原来有些话只有你说,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这就是陈家的规矩,明白了。” 她还笑的出来?陈老夫人气的肺都快炸开了,“给我掌嘴。” 琳琅眼珠流转,笑的甜甜的,像个无害的小孩子。 “要是小世子知道陈家上上下下没人把他当回事,不知他会不会难过?” 陈老夫人的脸色一变,这是威胁! “你胡说什么?” 琳琅天不怕地不怕,哪会怕一个老太婆? 他们不给面子,那她也没必要留情面喽。 第二十三章 谁是傻子 第二十三章 谁是傻子 “他临走前,对我很不放心哟,不对,是对陈府不放心,唔,他是怕你们虐待我,要是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砸掉陈府的大门,晋王府和陈府掐架,不知道谁会赢呢?我还蛮好奇的。” 她虽然笑着,但话里的森森寒意,油然而生,谁都没法忽视。 陈老夫人胸口疼的厉害,嘴唇发白。“你……” 她虽然强势,但遇到一个比她更横的,她就没法子了。 最重要的是,她在乎陈府,而琳琅不在乎, 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穿鞋怕光脚的,她能怎么着? 陈婉仪见势不妙,大为着急,“他只是一时兴趣,傻子才当真,你别傻了。” “是吗?起码他对我还有一点兴趣。”琳琅笑容甜美,但字字犀利,如淬了毒般,“可你呢?他看一眼都嫌烦。” 陈婉仪身体一震,面如死灰,被彻底打击坏了,她说的没错,不管怎么努力,小世子都没把她放在心上。 陈老夫人心疼坏了,立马喝止,“够了,婚姻大事,父母作主,轮不到你们私定终身,琳琅,关你禁闭,不许踏出房门一步,不许吃饭。” 私定终身?琳琅玩味的笑了笑,有点意思,看了陈婉仪一眼,“那她呢?你不会是包庇她吧?我可不服。” 陈老夫人烦透了,桀骜不驯,浑身有刺,太难对付了。 “一样,做错事情都要罚。” 琳琅忽视掉她口不对心的表演,淡淡的反问,“那老夫人你做错事情呢?” 在场所有人一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这话大逆不道,怎么敢说出口? 陈老夫人已经麻木了,她胆大包天,连皇室公主都敢骂,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有这样的孙女,心累! 奇怪,温顺的苏氏怎么会生出这么强势的女儿? 陈婉仪狠狠瞪了琳琅一眼,抓住机会献媚,“老祖宗怎么可能做错事情?她永远是对的!” 陈老夫人老怀大慰,幸好这个小孙女是好的,懂事乖巧,不用她操心。 琳琅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鄙视之色,“你有一个很大的优点,拍马屁不打草稿,黑白颠倒,是个人才,当奸妃的人才。” 她有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一开口就能将人气的理智全失,陷入癫狂。 陈婉仪彻底崩溃了,“啊啊啊,你才是奸妃,你全家是奸妃。” 在她的尖叫声中,琳琅笑眯眯的表示,“老夫人,陈家怎么教养出这样粗俗蛮横的女儿?你得好好教导一番,否则你的大志向要落空喽。” 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只留下无数抓狂的人。 …… 雅月小筑,琳琅抚着那块玲珑玉,震惊万分,这是一方暖玉,冬暖夏凉,益寿延年,端的是好东西。 但这不是最让她惊奇的,当她的手指无意划存,血珠滴在暖玉,脑海里居然闪现一个界面,大大的两个字,宝库。 太简单粗暴了,她喜欢! 打开宝库需要过三关,有缘人得之。 琳琅兴奋的两眼放光,擦,这就是晋王府的不传辛秘吗?不愧是玲珑玉! 不过,这样的宝贝,怎么能轻易送出去?晋王府知不知道这个秘密? 不管了,到了她手里,就是她的! 她精神大震,反锁房门,将所有人都关在门外,美其名睡午睡。 “第一关,虫入凤窝飞去鸟,七人头上长青草,大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打一谜语。” “风花雪月。”琳琅立马想到了,果然答对了,迅速进入第二题。 “将—7—6—5—4—3—2—101九个数字填入九宫格,使各行各列对角线的三个数字相等。” 这个有点难度,琳琅默默计算了半天,终于想到了答案, 0—7—2— 5—3—1— 41—6各行各列,对角线都是—9 宾果,又一次顺利进入第三关,“1=52=153=2154=2145那么5=?” 琳琅一看到这个题目,眉头皱了起来,纠结的不行。 既然1=5,那么5当然=1,这是脑筋急转弯。但是推理题的话,答案是82145。 这个题目有两个答案,愁死人了,该怎么选择呢? 眼见时间越来紧,只剩下10秒,她咬了咬牙,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选择了5。 界面空白了几秒,琳琅的心扑突扑突狂跳,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是对?是错?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界面一闪,出现一行大字,“恭喜你成为第八个有缘人,请进宝库挑选三样宝物,计时半小时,只此一次,过期作废。” 琳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她赌对了 ,哇哈哈。 她迫不及的进入,果然是宝库,千年灵芝,百年何首乌,百年老参,天山雪莲,各种武功秘籍,暗器武器,珠宝首饰,白银黄金等等,包罗万象,什么都有,堆满了整个屋子。 只有半个小时,琳琅匆匆扫了一圈,挑了一株有起死返生功效的天山雪莲,什么都无所谓,唯独命是最重要的。 她又飞快的挑了一套手术刀,材质精良,特别有质感,这是她最熟悉的东西,也是最让她眷念不舍的东西。 挑完这两样,时间差不多了,她来不及细看,拿了一本离手最近的毒经。 刚将毒经拿到手,时间到了,她被迫退了出来,玲珑玉的使命完成,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琳琅脑子一片空白,怅然若失,神奇的世界啊,可惜时间太短了,以后再也不能用了。 她轻轻摩挲手术刀,熟悉的触感,让她百感交集,轻轻叹息。 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但手术刀在手,驱走了那份无助感,让她重燃希望。 无论在哪里,开心自在就好,为自己而活, 活出一世的精彩。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睡的很香,眉眼舒展,嘴角轻扬,清丽的小脸如被一层白光笼罩,散发出祥和明亮的光芒。 一觉醒来,她浑身舒畅,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却见小莲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一问才知道是肚子饿了,今天的午饭没送来,陈老夫人看来是气坏了,存在要罚任性不听话的孙女。 琳琅眼珠一转,走出屋子,二个丫环春花秋月急急拦住她的去路。 “大小姐,你怎么乱跑?快进去。” 第二十四章 落水 第二十四章 落水 “我饿了。”琳琅站着不动,视线在她们身上打了个转。 不知为何,两个丫环打了个冷战,莫名的感到冷意,却鼓足勇气说道。“老夫人不准你吃饭。” 她们是大长公主派来的,自然心向着公主,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告知一声。 但是,这位主子不是正常人! 琳琅像是没听到,“小莲。” 小莲拿着一块银子,扔了过去,“这是十两,去弄几个好菜,多出来的分了吧。” 两丫环面面相视,面有难色,谁都爱钱啊。 春花吞吞吐吐,“可是,嬷嬷们很难缠。” 琳琅无所谓的笑了笑,“那行,我打出去,反正我是陈家的大小姐,做错事情又不能拿我怎么着,身边服侍的人估计要倒霉了。” 这是大实话,主子就是主子,下人的命捏在主子手里。 两个丫头欲哭无泪,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大小姐,实在难缠。 她们只好拿了银子去厨房,秋月很是紧张,“这不好吧?要是让公主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她连大长公主和老夫人都敢掐,要是惹恼了她,我们有什么好果子吃?她要打杀我们,只是一句话的事。” 还不用她亲自动手! 春花愁眉苦脸,“哎,这倒是,都是惹不起的主。” 她们是家生子,消息灵通,这府里发生的事情,都瞒不过她们的耳朵。 不一会儿,一个锦盒送上来,四盘热气腾腾的菜送上来,小莲拨了一碗白米饭,双手奉给琳琅,“小姐,这几道菜都不错,还有你最爱吃的蟹粉豆腐,快吃吧。” “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琳琅对自己人很是关照 ,而且很护短。 四下无人,小莲也不拘束,开开心心的应了一声,坐下来吃饭。 吃饱喝足,小莲忽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一下,“小姐。” “想问就问。”琳琅坐在窗边,喝着茶,看着外面的风景。 小莲抿了抿嘴唇,“大家说……说你耍了手段抢了二小姐的亲事。” 琳琅一愣,转头看向她,“抢了谁的?” 八字还没一撇,就这么说,真的好吗? 小莲是琳琅救下的,自然心向着她,“听说二小姐和晋王世子青梅竹马,双方家长都有亲上加亲的意愿,只等他们长成,就让他们成亲。” 琳琅算是听明白 了,冷笑一声,“那订亲了吗?” 在小莲心里,自家小姐无所不能,没有办不到的,“还没来得及。” “那何来的抢?”琳琅嘲讽的笑了笑,她可什么都没干,是那家伙莫名其妙说要负责。 不就是亲了几下嘛,有什么呀? 她可没打算嫁成他,不过呢,气气陈家人,也蛮爽的。 她只作不知道,不闻不问,乖乖禁足,没有出院子一步。 说是禁足,其实没人敢管她,她在雅月小筑折腾,关起门当土皇帝,为所欲为,没人敢说个不字。 关了两天,就有人过来敲院门,“大小姐,晋王爷和世子来了,老爷请你去见客。” 琳琅扬了扬眉,这么快?也罢,得了晋王府的好东西,好歹给点面子。 那丫环穿着青衣,五官平凡,但举止很恭谨。 “大小姐,请跟奴婢走。” 琳琅没有细想,跟着就走,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 “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去主院的路,不是这一条。 青衣丫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轻声解释,“怕来不及,特意挑了条最近的小路。” “是吗?”琳琅站着不动,四处张望,不远处有个船屋,建在湖水中央,曲桥迂回绵延,雅致极了。 青衣丫环急急的催促,“大小姐快点,别让晋王爷等急了。” 琳琅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回走,丫环傻眼了,在后面大呼小叫。 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拦住琳琅的去路,“这就是琳琅妹妹?果然是美人胚子,长的真漂亮,这是我的见面礼。” 他递过来一块劣玉,成色很普通,像是地摊货。 琳琅退后一步,嫌弃的皱起眉头,“你是谁?” 长的贼眉鼠眼,流里流气,穿着不合身的华服,像是哪里借来的,不像个好人,这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回头一看,青衣丫环已经消失不见,不禁冷笑一声。 算计她?下辈子吧! 那男人满面堆笑,热情似火,情绪高涨,一步步逼近。 “我是汪子诚,你叫我子诚哥哥吧,我家里有钱,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都给你弄来。” 他一副哄骗小孩子的语气,琳琅在心里翻白眼,脑中闪过一丝灵光,装的很天真很可爱,“真的吗?” 汪子诚大喜过望,太好骗了,“当真。” 琳琅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稚气又明亮,“我要天上的月亮和凤凰鸟,很容易吧。” “……”汪子诚脑袋一片空白,傻眼了。 琳琅立马翻脸了,不高兴的瞪了一眼,“怎么?弄不到?那吹什么牛呀?这破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本小姐看不上。” 她将东西扔了回去,刚走两步,后面传来一股大力,在她后背重重一推。 后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大叫声,“琳琅妹妹,我来救你。” 另一道嗓门不约而同的响起,“落水了,救命啊。” 小路的另一头,陈婉仪陪着小世子顺着小路慢悠悠的走着,不时的偷看对方的眼色。 “表哥,我说的是真的,她跟汪子诚一见如故,打的火热,两情相悦,都私订终身了……” 汪子诚?小世子很错愕,那不是陈老夫人娘家不争气的侄孙吗?整天玩鸡斗狗,将家产都败光了,如今跟寡母租房子住,日子过的紧巴巴,就靠寡母时不时来镇南侯府打秋风,勉强糊口。 打秋风,就是伸手讨钱,琳琅会看上这样的人?别开玩笑了。 那丫头眼高于顶,古灵精怪,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会看上一个一无事处的二世祖? 他的脸沉了下来,冷冷的斥责。 “有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有你这样的妹妹,真够倒霉的。” 他的话很难听,陈婉仪又羞又气,小脸通红,心中暗恨,好啊, 他越是维护那丫头,她就越想毁之。 谁敢挡她的路,只有一个下场,毁灭! 但她面上不露,还露出委屈的神色,泫然欲泣。 “表哥,我是为了你好,她心计深沉,精于算计,出身卑微,哪里配得上你?” 第二十五章 救命啊 第二十五章 救命啊 她不择手段诋毁琳琅,越发让小世子反感,俊容浮起一丝怒意,“那谁配得上我?” “我……”陈婉仪迫不及待的想自荐,但话到嘴边,总算想起一丝矜持,羞答答的低下脑袋,“表哥觉得我如何?” “你?”小世子被恶心到了,毫不留情的怒斥,“虚伪自私,爱慕虚荣,目中无人,不是个好妻子人选,长的丑,当妾也不够资格……” 随着他的指责,陈婉仪的脸色越来越白,伤心欲绝,豆大眼泪夺眶而出,心痛疾首,“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我们两家有约定……” 他就不怕她伤心吗? 正在此时,小世子脸色一变,飞快的奔向前方。 陈婉仪愣了一下,立马跟上,嘴里还不干不净。 “琳琅,你又勾搭男人,跳进河里让男人英雄救美,趁机赖上别人,这一招也够下贱的。” 她还没看到人,就这么乱骂一气,好像都看到般。 忽然,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呆呆的看着那抹身影,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岸边,如杨柳般纤细,却透着一股诤诤风骨。 听到声音,她微微侧头,阳光打在她身上,泛起一圈光晕,流光溢彩。 “哟,你很有经验嘛,成功勾搭上几个了?分享一下成功经验吧。“ 陈婉仪震惊的双目圆瞪,不敢相信,“你怎么在岸上?” 按照计划,她应该被推进河里,再由汪子诚救起来,最好是让她衣衫不整,这样一来,苏琳琅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死,悄无声息,不光彩的死去。 二是嫁给汪子诚,而且是声名扫地的嫁出去,这辈子都被汪子诚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可现在是这么回事?汪子诚人呢? 琳琅拂了拂青丝,笑意盈盈的反问,“那我该在哪里?河里已经有人,要不,你跳下去玩玩?” 被她一提醒,陈婉仪才发现河里有个人沉沉浮浮,快要溺死了,那不是汪子诚吗?她顿时吓白了脸,“天啊,快救人,快。” 完了,事情玩大了,汪子诚要是死了,事情就麻烦了。 丫环们面面相视,她们也不会游泳呀,陈婉仪看向独孤烨,可怜兮兮 的求助。“表哥,救救他吧。” “做梦。”独孤烨黑着脸,一口拒绝 ,一点情面都不给。 陈婉仪只好让人去叫男仆,一阵兵荒马乱,岸上岸下忙成一团。 琳琅冷眼旁观,笑吟吟的嘲讽道,“陈婉仪,这就是你们的计划?漏洞百出,彻底暴露了你们的低智商,下一次安排的周密些,我建议你多吃点核桃,补脑。” 陈婉仪像见到妖孽般,震惊万分,是她将人推下去的? 有种被全方位辗压的挫败,仿佛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法打败眼前这个女孩子。 孤独烨的脸色一变,紧张的查看,看琳琅安然无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汪子诚终于被救了起来,奄奄一息,脸色惨白。 “快叫大夫,快去。” 陈婉仪心里纷乱不已,“子诚哥,是谁害你落水的?” “是她。”汪子诚好不容易缓过来,浑身索索发抖,惶恐的看向琳琅。 他脑海里浮起刚才的一幕,他趁机想推琳琅下水,再跳下去救人,人财两得,大长公主已经答应他,会陪送两万的嫁妆。 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眼前女孩子身形巧妙的一转,不知用了什么法术,转到他身后,一脚将他踢下水。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受了惊吓,差点溺亡。 陈嫁仪呆了呆,如梦初醒般眼晴一亮,“来人,将苏琳琅押到慈安堂,听候处置……“ 不等她说完,孤独烨面色冰寒,一脚踢过去,重重踢在汪子 诚身上,冷冷下令,“来人,将这狗贼带去应天府,告他一个谋杀罪,同时,将大长公主和陈婉仪母女列为幕后主使者。” 陈婉仪眼前一阵阵发黑,惊吓过度,他都知道了?“不可以,表哥,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母女?我们什么都没做。” 千万不能上堂,他们陈家丢不起这个脸。 她没有看出来这只是吓唬她,心急如焚,眼泪都急出来了。 孤独烨冷若冰霜,心中着恼,“有没有做,让官府来查。” 居然敢欺负他的小丫头,胆子够肥的。 陈婉仪急的直跳脚,怎么办?爹娘救命啊,你们快来啊! 陈家人闻讯赶来,陈老夫人听了陈婉仪的话,脸色很阴沉,“好了,只是孩子们打打闹闹一时失足掉下河,有什么好查的?就这样吧,传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孤独烨从来不知道人心会这么可怕,后院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行,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陈老夫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禁急了,“琳琅,你劝劝小世子。” 琳琅静静的站在一边,一脸的害怕,一双大眼水雾雾的,“老夫人啊,我哪有这个本事?我差一点点就被人害了,成了一具浮尸,现在还怕的不行。” 她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天生没有这个美德。 孤独烨怒火中烧,就算碍了陈家人的眼,也不该下这样的狠手。 他本来就对大长公主感情不深,这下子全耗光了。 他紧紧握住琳琅的小手,“不要怕,我保护你,所有伤害你的人,我统统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长公主气恼不已,胳膊往外拐,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姑姑? “好,那就进宫找太后娘娘说理去。” 这是威胁?孤独烨不是吓大的,凛然不惧,“这个主意不错,我这两天都没进宫向老祖宗请安,老祖宗都想我了。” 晋王和皇上一母同胞,全是太后生的,而永宁公主是贤妃所生,如今是贤太妃了。 太后不偏帮着亲孙子 ,难道会帮着一个昔日情敌所生的女儿?脑袋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大长公主只是一时急糊涂了,想吓唬一下,哪敢真的进宫?一时僵在当地,进退两难。 孤独烨根本不鸟她,眼里只有一个琳琅,“太后是最慈爱的,也最疼我,她一定会疼你的。” “为什么?”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心里跟明镜似的。 孤独烨只要一看到她的模样,心情就大好。 “爱屋及乌呀,走,我带你去。“ 第二十六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二十六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大长公主脸色刷的全白了,惊惧交加,谁不知道独孤烨是太后的宝贝疙瘩? 她不顾形象冲过去,挡住她们的去路,赔笑道,“不不,有事好商量,别打搅太后娘娘的清修。” 陈老夫人吓死了,心里暗怪大长公主,拿权势 压人,也要看针对谁。 比圣眷,比太后的宠爱,一百个大长公主都比不上一个晋王世子的份量。 她连忙帮着说话,“是啊,别把事情闹大了。” “可我家琳琅受了惊吓。”孤独烨怒气未消,一怒为红颜,全然将琳琅护在羽翼之下。 琳琅一怔,他家的?感觉好奇怪,有点酸有点甜。 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无原则的护着她,拼尽一切为她出头,这感觉真好。 大长公主憋屈的要命,但不得不忍住,“琳琅,都是一家人,何必将事情闹大,劝劝小世子。” “我心里不顺呢,除非……”琳琅含笑不语,意味深长。 大长公主心里一动,直接了当的开口,“你想要什么?” 琳琅笑眯眯的伸出一个手指头,“十万两压惊费。” 她并不想进宫,就算孤独烨会占上风,但她也会给太后留下一个坏印象,何必呢? 她没有跟这个帝国的主人对抗的能力,也没有这个必要留个话柄。 还不如敲陈家人一笔,落的实惠。 陈家人惊呆了,大长公主勃然大怒,“你狮子子大开口,把我们侯府当什么了?” 一个丫环的身价只有五两,陈家上上下下二百多人,一年的支出也就一万两。 琳琅面色平静,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想法。“还是进宫吧。” “好,我听你的。”孤独烨立马用行动表示支持。 大长公主的脸色出奇的难看,扭曲的厉害,心中充满恨意。 陈老夫人不禁急了,“别走,快把钱给她。” “老祖宗。”陈婉仪很不甘心,怎么可以给这死丫头? 陈老夫人也是逼不得已,心疼着呢。 “她也是陈家的女儿,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样的,就当是提前给嫁妆。” 再好的嫁妆也用不了十万两。 陈婉仪嫉妒的不行,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大长公主脸色黑压压的,压抑着怒气,“怎么一样?她是泼出去的水。” 陈老夫人有些生气,也不看看场合,公然反驳她,眼里有没有她这个婆婆?“我是陈家的当家人,能作主,公主,你放心,不会动用你一个钱。” 大长公主的心神一震,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婆媳是天敌,她侍奉的再好,对方想翻脸就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将来这些钱都是涟儿的,给一个外姓人……” 她早就将所有的财产都当成自个的,就连婆婆的嫁妆,也理所当然的归自己所有,送给别人,就是割她的肉。 琳琅的脑袋一偏,盈盈一笑,“晋王爷,这话您听见了吧?她已经是外姓人,皇室的人不必把她当成家人,只当成陈家夫人看待就行。” 在场的人闻声色变,这才发现 ,不知何时,晋王爷和陈平悄悄的来了,站在花丛后,不引人注目。 晋王爷气宇轩昂,长相英俊,眉眼风流,玉树临风,晋子世子长的很像他。 他一脸的严肃,“我会跟母后进言的。” “……”大长公主想吐血了,这算拿起砖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打碎牙齿和血吞,召来贴身丫环低语几句,不一会儿那丫环就拿了一叠银票过来。 大长公主冷冷的看向琳琅,“这是十万的银票,你要不要点一下?” 嘲讽轻鄙的语气,显示她此时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琳琅银票到手,眉开眼笑,这年头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当然要点,一桩归一桩,我对陈家实在没办法信任。” 她匆匆一点,面露惊讶之色。“老夫人,少了三万两,要不,你点点?” 那丫环脑袋压的低低的,大气不敢喘一下,恨不得昏过去,不用面对如此可怕的境地。 这是公主的旨意,她有什么办法? 大长公主面色通红,羞恼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谁能想到这个死丫头不按牌理出牌? 哪家的千金会亲自数钱?庸俗!果然是外面养的,没教养。 本想摆对方一道,结果反被坑了一把,当众出丑,气死人了。 陈老夫人很没有面子,暗骂儿媳妇小气,不分场合的瞎闹。 “手下办事不利,是该好好整顿家务了,去,再拿三万银票和一套红宝石首饰过来。” 红宝石首饰是老夫人的陪嫁,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珠光宝气,耀眼夺目,本想留给孙女当嫁妆的,如今不得不拿出来当赔偿。 陈婉仪的眼晴都红了,泫然欲泣,狠狠瞪着琳琅。 琳琅把玩着珍贵的首饰 ,微微一笑,将东西还回去,“我觉得不该收。” 陈家人精神一震,总算知道怕了,得罪 侯府的下场,她承担不起。 还没等他们高兴完,琳琅云淡风轻的声音响起,“还是进宫更妥当,免得别人说我强取豪夺,犯不着呀,我又不差这些钱喽。”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她。 孤独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真是聪明的小狐狸。 “是这个道理,我带你进宫。” 一听进宫,陈老夫人急的不行,“这是我们主动给你的,怎么是强取呢?” 琳琅拿下脚步,眼珠转了几转,一脸的纠结,“主动给的?” 陈老夫人快气的吐血了,憋 屈的要命,还得强颜欢笑,“是啊,这是给你的零花钱。” 琳琅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下银票和首饰,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得了便宜还卖乖,陈家的人郁闷的不行,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晋王一直沉默旁观,但他的存在感太强,让人没办法忽视,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态度。 陈家人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尤其是陈婉仪,感觉很丢脸,小脸羞红。 等陈家的事告一段落,晋王清咳 一声,四周皆静。 “孩子们的亲事……” 大长公主不等他说完,就将女儿推出来,笑容满面的夸赞道,“我家婉仪温柔贤淑,太后也曾盛赞过,堪为良配,和小世子又是一起长大的情份,而且王妃生前也甚爱吾女……” 陈婉仪羞羞答答的垂下脑袋,粉脸通红,娇羞无限,满心的欢喜。 第二十七章 拒婚 第二十七章 拒婚 忽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冷喝道,“父王,我不要她。“ 独孤烨面色发沉,气的不轻,谁要娶这个装模作样的货? 陈婉仪的表情一僵,有点受伤。 但大长公主像是没听到,话都没有停顿一下,自顾自的说下去,“兄长,孩子的亲事向来由父母作主,我们订下来吧。” 她似有恃无恐,特别淡定。 琳琅挑了挑眉,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预感,似乎有奇怪的事要发生了。 独孤烨最恨被人压着头行事,气怒难当,“父王,你要是敢答应,我就离家出走。” “别胡闹,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晋王轻拍儿子的后背,让他稍安勿躁,不要着急。“云凤,我倒是挺喜欢琳琅这孩子的……”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没有什么野心,只求安稳,当然是想办法让儿子高兴。 没想到,大长公主愣了一下,似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琳琅早有夫婿,一女不嫁二夫。” 琳琅的心一跳,果然,这就是大长公主的底牌? 晋王父子的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的开口,“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大长公主气定神闲,非常的笃定,“苏氏早就将女儿许给了娘家子侄,指腹为婚,夫君,你还记得吧?” 陈平的眉头微蹙,“是,但是……苏家的人死光了。” 十岁以上的男丁统统被斩首,十岁以下的男丁和女眷流放二千里,不知生死,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死的差不多了。 大长公主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冷光,再聪明再厉害又如何,斗不过命! “琳琅不要急,等探访到他的下落,就送你去完婚,要是死了,就守一辈子望门寡吧。” 她话里的恶意,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不禁同情的看着琳琅,真是可怜。 命比纸薄啊,昔日显赫一时的臣相府,早就崩塌,树倒猢狲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已经是踩在脚下的泥。 陈婉仪转忧为喜,喜上眉梢了,没想到还有这事,太好了。 独孤烨的心一疼,紧紧的看着琳琅,琳琅面色茫然 ,完全没反应。 她又不是本尊,再说了,还不知是真是假?什么指腹为婚?她为什么要遵守? 独孤烨只当她在想未婚夫,脸色越发的难看,扭头就走。“哼,我去找太后。” 晋王爷追了上去,拉着儿子的胳膊就走,“别胡闹,回家去。” 等他们一走,陈家人立马松了口气,陈婉仪得意万分,“姐姐,恭喜你啊,有这么一门好亲事,真让妹妹羡慕。” 琳琅嘴角轻扬,笑眯眯的开口, “这么羡慕 ?那我们换换?” 陈婉仪的脸色剧变,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样的福气,还是你自己消受吧。” 明知道斗不过琳琅,还要凑过来自讨没趣, 实在是这口气出不去。 琳琅的嘴皮子很溜,当场掐回去,“也对,你福薄命薄,哪里配得一门好亲事?有姐姐在,会好好照看你的。” 话里的寒意逼人,十足的威胁,陈婉仪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敢?” 琳琅阴恻恻的一笑,眉眼间透着一股邪气,“只要我不开心,我就让所有人都不开心,你知道的,我什么事情都敢干。” 陈婉仪整个人都不好了,毛骨悚然,浑身忍不住轻颤,“你是个疯子!” 琳琅不屑的扔了个白眼,“你才知道?够蠢的。” 慈安堂,是陈老夫人住的地方,是府中最精美最奢华的院落,二进的院子夹着一个小花园,奇花异草,朱阁亭榭,假山玲珑,泉水潺潺,风景如画。就算不出院门,也能赏赏花,散散心。 还有一个小佛堂,专供陈老夫人初一十五吃斋念佛,样样俱全,作为陈家的老祖宗,养尊处优,安享太平。 她平时不管事,将管家大权扔给大长公主,只管享乐,光是服侍的丫头婆子就有几十个。 此时,她看着对面的儿子,表情严肃,陈平同样的肃穆,“娘,您决定了?” 陈老夫人面色凝重,微微颌首,“是,这孩子流落在外面,规矩礼仪都不行,我虽然不喜她,但毕竟是陈家的骨肉,趁我还有力气,亲自管教她,过不了多久,必能调教出一个大家闺秀。” 陈平喜形于色,站起来冲陈老夫人行了个礼。 “谢谢娘,还是您疼我。” 陈老夫人眼神一闪,可惜陈平没有看到。 她一脸的慈爱,“你呀,不要伤了公主和两个孩子的心,他们才是你最重要的家人。” 陈平的心一动, “我知道怎么做,谢谢娘的关心。” 琳琅被搬到慈安堂的东厢房住,也没有人支会她一声,直接将东西打包过来。 她倒是无所谓,住哪里都一样,小莲却有些担心,老夫人不是慈善人啊。 琳琅第一时间被叫到老夫人面前,她漫不经心的扫视四周,目光所到之处,富丽堂皇,摆件都是极难得的珍品,一派富贵风流。 老夫人见她眼珠乱转,心生不喜,太没有规矩了,“江嬷嬷以后跟着你,她会教你规矩,你要听她的话。” 她还惦记着被敲走的十万银子,正想办法弄回来呢。 江嬷嬷是她最得力的心腹 ,必能将这个野丫头收服。 琳琅一脸的震惊,像看到了怪物般看着江嬷嬷。 “府上的规矩好奇怪,主子要听奴才的。” 她是天真的小孩子啊,傻~白~甜哟。 江嬷嬷呆住了, 老夫人傻眼了,嘴角直抽搐,她努力挤出一丝慈爱的笑容,“……琳琅,你理解错了,我是为了你好……” 琳琅看着她干巴巴的笑,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老夫人,你演戏不行,表情不够生动自然,得多练练。” 老夫人的怒气往上狂飚,再也装不下去了,气呼呼的吼道,“我是你祖宗。” 琳琅特别无语,明明是想算计她,当她是傻子?“祖宗啊,我也是为了你好。” 老夫人气的满面通红,一迭声的让她回房,不想看到这张让人生气的脸。 琳琅漫不在乎的耸耸肩膀,扭头就走。 她这样的态度,越发激怒了老夫人,江嬷嬷见状,连忙安抚道,“老夫人,您不要气坏身体,奴婢会让您如愿的。” 一个横冲直撞的丫头片子,想收拾她,不是难事,只要多花一点心思就行了。 “不要露痕迹。”老夫人眼神幽幽,深不可测。 第二十八章 砸场子 第二十八章 砸场子 琳琅是生是死,她并不放在心上,她只是不想跟儿子生出嫌隙。 “是。” 江嬷嬷卯足了劲要收拾琳琅,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毒计,保管让那丫头有苦说不出。 她匆匆赶去琳琅所住的东厢院,立马来了个下马威, “大小姐,每天五点起床,在佛室抄佛经,七点过来跟老夫人请安,吃早点,上午学女红,下午学琴棋书画,晚上静坐一小时,反省一天的所作所为……” 听上去没什么,但是,足以折腾的对方死去活来,将人死死的拽在手心里。 琳琅打了个呵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胡乱的点了点头,就将江嬷嬷打发走了,江嬷嬷走出房门,扯了扯嘴皮,冷冷一笑。 明天就给她好看! 天蒙蒙亮,寂静无声,琳琅睡的正香,被人猛推,“大小姐,快起来。” 小莲缩在角落里,没好气的瞪着江嬷嬷,狗仗人势,一清早就闯进主子闺房,还如此无礼,可恶。 这些人何尝将小姐放在眼里? 不过呢,小姐不是好惹的! 琳琅有很重的起床气,睡的不好就头疼,眼晴不睁就一巴掌拍过去,直中目标, “别吵。”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江嬷嬷捧着红肿的脸,惊吓过度,太凶残了,艾玛。 小莲笑眯眯的蹭过来,“江嬷嬷,我早说过了,我家小姐啊,最恨别人吵她睡觉,你要是还想讨打,就继续呗。” 江嬷嬷僵立了半响, 像个木人般飘了出去,站在外面咬牙切齿,小丫环们看过来异样的眼神,让她羞恼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看惯了斯文优雅的斗法,后院的女人们斗的再凶,当着面依旧亲亲热热,谈笑风声,哪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人? 不知等了多久,脚都站麻了,那位娇弱的大小姐被丫环扶起来,纤细的身影看着弱不惊风,眉眼清雅,有种怯生生的味道。 不说话,像古代的仕女,温柔似水,婉转娇美,如风中的杨柳。 江嬷嬷呆呆的看着她,心神恍惚,忍不住怀疑刚才凶残的人不是她! 小莲弄了杯蜂蜜水,递到琳琅面前,“大小姐,您忍忍,过一会儿就能吃早点了。” 琳琅喝了一口水,眼晴微眯,“过一会儿?我现在就要吃。” 声音清甜悦耳,如山间溪水,好听极了。 江嬷嬷胆子一壮,只当她刚才是睡糊涂了,清醒了就恢复常态,立马抖了起来,“这不合规矩,老太太断然不许的。” 她拿一个孝字压琳琅,以为占足了道理,全方位的压制住琳琅,但是,有些人是不跟你讲道理的! 琳琅心里冷笑一声,给她立规矩?呵呵!“本小姐肚子一饿,脾气就很不好,谁不让我吃饭,就让她尝尝本小姐的巴掌。” 她的气势太足了,眉眼含煞,硬是将江嬷嬷压制住了,江嬷嬷可不想又被抽巴掌,丢不起这个脸,也不想吃这个苦头。 她直到此时,才发现 这位大小姐个性强势,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说不。 但是,老夫人交给她的任务怎么办呢? 小莲亲自去了一趟厨房,不一会儿,两手空空的回来,愁眉苦脸。 琳琅的眉头一挑, “怎么了?没要到早点?” 小莲怯生生的点头,一脸的惊怕不安,不光不肯给早点,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不堪入耳。 但就算她不说,琳琅也猜到了几分,冷笑一声,拂袖往外走。 江嬷嬷见势不妙,连忙跟了上去,“大小姐,你去哪里?” 琳琅带着小莲一路疾走,像阵风般冲进大厨房,厨房里的下人看到她,齐齐一愣。 这不是传说中的大小姐吗?她怎么来了? 厨房很大,二三十个下人各司其职,手里都有活干,一排锅子散发着热气,一派繁忙的景象。 一名老婆子眼神一闪,拦住琳琅的去路,“大小姐, 这不是您能来的地方。” 她嘴里叫着大小姐,但语气不怎么客气,没怎么将她放在眼里。 她们这些底下的人最会揣摩上意,踩低迎高是本能,她们深知家中几位主子的心思,自然不会对琳琅客气。 琳琅冷眼一看,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的早点呢?” 连个下人都敢给她脸色看,好大的胆子。 要是她今天退让了,以后谁都能踩她一脚,笑话,只有她踩别人的份,容不得别人爬到她的头上。 老婆子眼珠一转,“大小姐您看,这几个锅子都占着,这是给老夫人炖的燕窝羹,这是给侯爷炖的老鸭肉丝粥,这是给公主煮的银耳羹,这是给大少爷炖的海鲜粥,这是给……二小姐准备的甜汤,实在腾不出地方了……” 腾不出地方?琳琅冷笑一声,“给我砸,狠狠砸。” 不光她嘴里说着,还亲自将其中一个锅子砸了,锅子里的热汤洒了一地。 小莲鼓起勇气冲上来,一股脑的乱砸东西,厨房内一片狼藉。 忽如其来的发难,把所有人都砸懵了,谁都没想到堂堂陈家大小姐会这么……泼辣野蛮。 下人们反应过来,急急扑过来阻止。 “大小姐,不可以。” 琳琅随手举起一个煮着海鲜粥锅子,冷若冰霜,“谁敢靠近一步,我将热汤泼她脸上,保管她一脸的麻子。” 她气势如虹,寒气逼人,绝不是开玩笑。 下人们不约而同的朝后退,胆战心惊,索索发抖,第一次领教了这位大小姐的脾气。 江嬷嬷缩在后面,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吓出一身冷汗,后怕不已,这么可怕的暴脾气,她居然还想降服。 她算是看出来了,大小姐身上有股狠劲,天皇老子都敢拉下马,什么事情都敢做的狠劲,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琳琅冷眼环视所有人,她的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下脑袋,不敢直视她的眼。 “告诉这些主子,本小姐没得吃,谁都别想吃。” “……”全场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当着所有人的面,琳琅慢条斯理的将所有的锅子都砸了,一个都不留,没人敢上前阻止,也不敢出声说个不字。 第二十九章 冲突 第二十九章 冲突 “走。”砸完后,她拍拍屁股走人了,飘然而去,只留下一室惶恐不安的下人。 当陈家人听到这一消息时,全都震惊的瞪大眼晴,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她砸了小厨房?”陈老夫人瞠目结舌,万万没料到她会如此猖狂。 江嬷嬷满头冷汗,小心翼翼的回道, “是,大小姐气势汹 汹 ,谁都不敢拦,还说……” 她不敢说下去了,脸色惨白,受了极大的惊吓。 陈老夫人怒喝一声,“说什么?” 江嬷嬷犹豫了一下,战战兢兢的禀道,“说,本小姐不能吃,那谁都别想吃。” 室内一片寂静,大长公主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得意的笑。死丫头,活的不耐烦了。 陈老夫人气坏了,老脸涨的通红, “混账,平儿,这就是你最心爱的宝贝女儿,气死我了。” 陈平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她人呢?在哪里?把她叫过来。” 大长公主阴冷的声音响起,“告诉她,躲起来也没用,赶紧过来磕头认错吧。” “这……”江嬷嬷低着头,索索发抖。 “怎么不去?”大长公主不耐烦的怒喝道。 江嬷嬷想哭的心都有了,她居然以为自己制得了那个女孩子。 “大小姐……出府了。” 陈老夫人一呆,气恼攻心, “什么?你们怎么就不拦住她?” “奴婢拦不住啊。”江嬷嬷哪里敢拦?那份遇神杀神的锐气太吓人了。 陈平愤怒的直拍桌案,“逆女,派人把她抓回来。” “是。” …… 繁华的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愧是帝都,气象万千,道路宽阔,两边的店铺古色古香,很是精致。 漫步在街头,琳琅的心情很不错,左顾右盼,一双美目流连在各色的店铺招牌上。 小莲跟在她后面,胆战心惊, “小姐,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琳琅快步走到路边的摊子,是个小小的馄饨铺,两张小桌子,一对夫妻忙碌着。 “有我呢,怕什么?”琳琅早就饿的咕咕叫,跟老板要了两碗小馄饨,老板见她衣着华丽,知道不是普通人,特别的恭谨。 一只只饱满的小馄饨晶莹剔透,翠绿的香葱和蛋花浮在上面,香气扑鼻。 吃了一口,满口余香,入口就化,琳琅眯起眼晴,很是享受。 “好好吃,再来一碗。” 见她吃的开心,小莲挥了挥脑袋将担心抛到脑后,算了,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怕啥呢。 琳琅吃了两碗,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付了账悠然离开。 走着走着,琳琅停了脚步,看着一家店铺,很是专注。 小莲茫然的看过去,是一家银楼,宝华楼。“小姐,您要买 首饰?” 琳琅快步走了进去,笑眯眯的说, “自己挑,看中了就买下来。” “谢谢小姐。”小莲的眼睛一亮,没有不爱美的女孩子。 掌柜的迎了上来,琳琅直接了当的说道, “把你家最好最贵的首饰拿出来。” 掌柜看了她几眼,虽然年纪小,但衣着打扮都不是凡品,立马拿出一盘子首饰,双手奉上,琳琅随手翻了翻,看上了一支蝴蝶蓝玉流苏钗,钗头含着一颗璀璨明珠,雅致清灵。 还有一只沁翠的手镯,玉色润泽,触手温软,说不出的舒服。 还挑了一套珍珠首饰,二十四件配套的,在阳光下光华四溢。 又挑了一套红宝石首饰,精致华美到了极点,亮的炫目。 “就要这几样,还有这这这,都包起来。”琳琅另挑了几件首饰,豪气冲天。 小莲看的目不转睛,看什么都好,都不知该怎么挑选了,琳琅作主帮她挑了几件,一股脑的让掌柜打包。 掌柜乐的不行,眼睛都眯了起来,“是是,一共五千二百两。” 琳琅掏出一张银票,“好,这二百两是定金,这门牌拿着,去镇南侯府支钱,东西一并送回去。” 这种时候当然要坑镇南侯府哟,不坑白不坑。 掌柜愣了一下, “您是镇南侯府的人?” 琳琅微微一笑,优雅又端庄,展露大家风范,小莲在旁边介绍道, “这是镇南侯府的大小姐,真正的嫡长女。”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就是刚回来的侯府千金?哼,谁知道是不是野种呢?” 一对衣着华贵的男女走进来,年纪十几岁左右,男俊女美,颇为出众,但女孩子面露不屑之色,看着琳琅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轻视和敌意。 琳琅也不生气,不慌不忙的顶回去, “你是不是野种,我不知道,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你娘知道。” 凉凉的一句话刺的锦衣女子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身边的男子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冲她使了个眼色,“小妹,不要胡闹,陈大小姐,舍妹年幼不懂事,请多包涵。” 他们是程玉良程臣相的孙子孙女,都是嫡出,眼高于顶,尤其是嫡孙女程娇娇,更是捧在手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出了一身骄纵。 “不小了,最起码比我大,还要我包涵?”琳琅并不吃这一套,她从来都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你……“程娇娇被气的满面通红,她第一次遇到全然不买她账的人。 要知道,她的祖父是堂堂大臣相,连那些皇子公主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她很想发作,但接收到兄长的眼神,不得不忍了下来。 “你一个落魄的野丫头,哪来这么多钱买 首饰?” 琳琅懒的跟她吵架,嫌太LOW,“这位公子,你家有仇人吗?” 程子朗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 琳琅一本正经的道, “有仇家的话,强烈建议将你妹嫁给他家,保管鸡犬不宁,永无宁日。” “噗哧。” 站 在一边的小莲笑喷了。 程娇娇不禁恼羞成怒,气的嘴巴都歪了, “谁敢笑我?给我打。” 琳琅上前一步,将小莲护在身后,笑的特别大声, “哈哈哈,就笑你了,怎么着?你确定要跟陈家结怨吗?” 程娇娇恶狠狠的瞪着她, “陈家的人都不喜欢你,得意什么?我要是出手,他们肯定会很高兴。” 第三十章 霸道的苏大小姐 第三十章 霸道的苏大小姐 也不知她哪来的敌意,琳琅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 “蠢货,不管私底下如何,我都是陈家的大小姐,代表陈家的脸面,除非陈家自认孬种,是软柿子,是个人都能捏一捏,才会任由我被外人欺负。” 这话是真理,谁都没法否认,程娇娇的表情僵滞了,“……” 程子朗忍不住多看了琳琅几眼,不得不说,她很特别,嚣张跋扈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聪慧过人。 掌柜将首饰盒送到琳琅面前,毕恭毕敬的开口, “小姐,您的东西请查验一下。” 琳琅微微颌首,扫了几眼,示意小莲接过来。 小莲刚接过满满当当的首饰盒,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拈起那支蝴蝶蓝玉流苏钗。 “掌柜的,这支钗我要了,多少钱?” 掌柜诚惶诚恐,“抱歉,程小姐,已经卖给陈大小姐了。” 程娇娇经常来他店里买首饰,他是认得的,平时极为恭谨,但这会儿,他也是没办法。 程娇娇撇了撇小嘴, “我不管,我就要这支钗,我出双倍的价钱。” 她未必真看上了这支钗,就是想跟琳琅过不去。 掌柜的快哭了,愁眉苦脸,“程小姐,您就不要为难小人。” 程娇娇冷哼一声,面色不悦,“那好,我让我父亲封了你的店,你以后就别想做生意了。” 掌柜脸色惨白,不断的哀求,但程娇娇无动于衷,而程子朗全程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掌柜直哆嗦,扑突一声跪在程娇娇面前,”求程小姐饶了我吧。“ ”求我没用。”程娇娇别有用心的看向琳琅,掌柜的心一抖,转了个方向,低声下气的哀求。 “陈小姐,求您忍痛割爱吧,我店里任何首饰任你挑,不要钱。” 琳琅的眉头一皱, “我看上去像没钱的人吗?” 掌柜浑身哆嗦发抖,特别可怜, “不不,求求您,我家里十几口人都靠着这家店吃饭,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都不是能得罪的主,一个比一个狠,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 琳琅淡淡的看着他, “可怜你?可以。” “谢谢……”掌柜感激涕零。 程娇娇得意的笑了,也不过如此,算她懂点规矩。 琳琅环视四周,淡淡的问道,“这家店值多少钱?我买下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掌柜更是目瞪口呆,“啊?什么?”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笑, “出个好价钱,带着家人远走高飞吧,本小姐这辈子不懂让为何物,惹恼了我,什么都敢砸。” 这话里的意思让掌柜胆战心惊,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 这是祖传下来的,怎么能卖?但是,这年头没个靠山,做生意太难了,世事艰难,一年不如一年。 程娇娇被打了脸,恼羞成怒,“陈琳琅,你太霸道了,这是强买强卖,会被官府抓起来……” 她大声恐吓威胁,但没啥卵用,琳琅不吃这一套,没鸟她,淡淡的看着掌柜, “卖,直接拿钱走人,不卖,就等着得罪程家和陈家吧。” 程娇娇气的浑身发抖, “不用怕她,我给你撑腰,陈家又算什么?连皇子公主都不敢跟我吵架……” “妹妹,不许胡说。”陈子朗连忙喝止。 但来不及了,一个嘲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哟,程家小姐真厉害,连皇子凤孙都得让你三分。” 一个俊美的少年阔步走进来,神采飞扬,长身玉立,眉眼风流,正是晋王世子独孤烨。 琳琅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怎么又遇上他?好巧! 程娇娇的脸色大变,惶恐又不安,程子朗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对着独孤烨施了一礼。 “参见晋王世子,小妹只是意气用事,请别见怪。” 他们从小就认识,都是熟人,两家的交情很不错。 “世子哥哥,你别误会,是我被人欺负了……”程娇娇一改刚才的嚣张,柔弱又无助,眼眶红红的,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独孤烨神色冷淡, “程小姐,我的眼晴没瞎。” “是她先挑衅的。”程娇娇气的不轻,愤愤不平的指着琳琅。 琳琅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一双黑眸晶莹剔透,明净如溪水,照亮了室内。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她也有这么讨喜的一面。 “人家比你年纪小,你这么欺负弱小实在可恶,看来我该登门一趟,专门拜访程臣相。” 程娇娇的脸色发白,却不甘心的叫道,“她哪里弱小了?比我还凶!”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清亮的眼神看向琳琅。“有喜欢的吗?” 语气熟稔而亲切,仿佛相识多年。 一听这话,程娇娇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们很熟? 琳琅抿嘴微笑,眼神却透着一股狡黠,灵秀逼人。“有,喜欢这家店。”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开口,“那就买下来,老板呢?报个价。” 琳琅笑眯眯的插嘴,“不,我要买。” 她手头有钱,刚从陈家挖了一大笔钱,正打算迅速花掉。 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口答应。 “好啊,全听你的,需要多少银子?“ 他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掌柜,”我借给你,赶紧给个痛快话,别逼我揍人。” 他气焰嚣张,霸道又蛮不讲理,唯我独尊。 掌柜吓的脸色惨白,京城的人都认识这位小霸王,太有名了。 “十万?不不,五万,五万就够了。” 在权贵面前,平民百姓卑微如蚁,随时都会被踩死。 “这是十万,不占你便宜。”琳琅爽快的拿出一叠银票,全都塞给掌柜,像是扔一个烫手山芋似的。 众人愣住了,她一个女孩子哪来这么多钱?对普通家庭来说,这是一笔天文数字,一生都赚不到这么多。 独孤烨眼晴一亮, “我要入股。” 琳琅愣住了,“呃?入股?” 独孤烨很是霸道,这是通知,不是请求, “我入一半的股,琳琅,你欠我的人情,该还了。” “好吧。”琳琅想了想一口答应了,这是好事,有晋王府当靠山,还怕什么? 第三十一章 贪恋美色 第三十一章 贪恋美色 他们迅速办完了相关手续,动作之快,行动力之强,超出了正常人的想像。 还没等程家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完流程。 琳琅去了一桩心事,喜笑颜开,“恭喜,合伙人。” “合伙人?“独孤烨愣了一下,好新鲜的说法,不过他喜欢,”同喜同喜。” 琳琅眉眼弯弯,心情大好,“好啦,我在此宣布,这家店恕不接待程家的人和狗,请走好,不送。” 她很记仇,小心眼,立马还以颜色。 程娇娇气的嘴巴都歪了, “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有什么资格……” 独孤烨轻喝一声,”我够资格 了吧?轰出去。“ “世子哥哥,你为什么要帮她?”程娇娇特别不甘心,她一心想讨好的人,却捧着别的女孩子。 “我高兴。”独孤烨的回答就是这么的任性。 程娇娇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委屈的不行,还想说什么,却被程子朗硬是拉了出去。 程子朗将妹妹拖上了自家的马车,这才松手,程娇娇气极败坏的想跳下车,被程子朗拉住,她气的不行, “哥哥,你别拉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子朗的眉头一皱, “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子的性子,惹恼了他没好处。”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程娇娇清醒了几分, “可是,就这么放过她?我不甘心。” 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被一个野丫头打脸,而且是当着孤独烨的面,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程子朗很是冷静,“不过是陈家流落在外面的女儿,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何必急于一时,得罪了世子。” 他是程家最被寄予厚望的嫡长孙,从小严格精心培养,小小年纪,城府极深,极会衡量利弊。 程娇娇的眼晴一亮,亲亲热热的挽上兄长的胳膊,“哥哥,你一定要帮我。” 娇美的脸全是讨好的笑,她知道自己的兄长很厉害,从小就会很多东西,计谋百出。 程子朗轻拍妹妹的脑袋,满眼的宠溺, “那当然,爷爷对你抱着厚望,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意味深长的话让程娇娇羞红了脸,娇艳欲滴, “知道啦。” …… 琳琅环视室内,嘴角微扬,这是她的第一份产业,而且是她感兴趣的东西。 “掌柜的,你愿意留下来吗?继续管理这家首饰店?给你抽一成的红利。” “陈大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就不担心吗?”掌柜的眼晴一亮,喜形于色,做惯了这一行,真不想离开。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话里的意思都懂,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掌柜的心激荡不已,满满是感动,忽然一道微冷的声音响起。 “量你也不敢在我面前弄鬼。”独孤烨目光清冷,晋王府可不是吃素的。 掌柜的反而松了口气,他以前没有靠山,在这京城艰难度日,提心吊胆,现在有了晋王世子这句话,有了主心骨。 不用再日日悬着一颗心,不用担心官府地痞流氓的层层剥削了。 琳琅出门一趟买了个银楼,实属意外,但她还蛮喜欢这样的意外。 走出店铺,一股市井烟火味迎面扑来,鲜活而生动。 她随意走动,东看看右瞧瞧,新鲜的东西太多了,都看不过来。 一双明眸顾盼生辉,闪烁着新奇的光芒,嘴角含笑,她出生医学世家,所有家人都是名医,她从小就严格的按照计划表学习中西医,没有什么玩乐的时间。 虽然不悔,但这一世她想换一种活法! 随心所欲,快乐的,张扬的,懒散的活着! 她买了一大堆东西,精致的小东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胜在有趣别致。 “我要这个糖人。” 一只长手伸了过来,抢走她要的糖人,琳琅回头一看,惊咦一声,“咦,你怎么还跟着我?干吗抢我的糖人?”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谁跟着你?这糖人写着你 的名字?“ “……臭小子,你是故意的。”不知怎么的,平时冷静从容的琳琅一遇到他,全然破功了。 “死丫头,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咬我呀?”独孤烨将糖人放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一双黑眸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琳琅的怒火蹭的上来了,扑过去一口咬住他手里的糖人,却不小心碰到那软软的唇。 独孤烨的脸刷的红透了,却大声指责,”你又非礼我,小色女。“ “……”琳琅也脸红了,窘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怎么就脑抽了?干吗非要跟他争这口闲气?“不小心……” 不等她解释完,孤独烨眼珠一转,“明明是看我长的好看,故意 占我便宜,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是你的荣幸,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荣幸的。“琳琅又气又急,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孤独烨愣住了,嘴角溢出一丝淡笑,声音压的低低的, “那我是第几个?” “呃?什么?”琳琅的心乱糟糟的,反应不过来。 “如果我是第一个,那原谅你的一时贪恋美色 。”孤独烨的眼眸颜色深了几许,“如果不是……” 他的声音顿了顿,透出一丝杀气, “如果不是,那我就杀光前面的人,自然而然就能成第一个了。” 琳琅呆若木鸡,嘴巴张的老大,这样也可以?这是正常人吗? 繁华的街边,两人面面而站,四目相对,俊男美女极为抢眼。 耳边传来一道凄厉的哀求声,“求求大夫,救救我娘子吧,求求您。” 不远处的药铺,一个衣着破旧的男人怀抱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他一声又一声的哀求,却打动不了胡大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一脸的不屑, “你当我们是开善堂的?没钱莫进门。” 那男人痛苦极了,眼眶都红了,低声下气的苦求, “大夫,只要救活我娘子,我愿意卖身作奴,为您做牛做马,求你了。” 围观的人无数,都面露同情之色,却没人站出来帮他一把。 “滚远点,别妨碍我们做生意。”胡大夫很不耐烦的招来伙计, “给我轰走。” 第三十二章 惩治庸医 第三十二章 惩治庸医 “住手。”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过来。 “大夫,你不会是没本事救治吧?啊,难道你只是一个庸医?” 琳琅最看不上这种没有医德的大夫,医者父母心,怎么能见死不救? 那大夫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着琳琅,“胡说,我们胡家三代都是名医,代代相传,谁不知道我们胡家医术高明?” 琳琅眼珠一转,很是古灵精怪,“我们打个赌吧。” “打赌?”胡大夫有些茫然,这小丫头年纪小小,鬼主意却这么多,要不是看在她衣着不凡的份上,早就不客气。 琳琅抬了抬雪白的下尖,明眸如水,美目倩兮。“如果你在一柱香内治好她,我就送你一万两银票,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那你给我一万两银票。” “好大的口气,你倒是先拿出银票啊。”胡大夫打量了她几眼,一W两不是小数目,一个小丫头哪来这么多钱? 琳琅笑眯眯的看向孤独烨,伸出小手,手掌朝天,小小的巴掌如玉般雪白粉嫩,很是好看。 孤独烨特别无语,小声嘟囔,“干吗跟我要钱?又没欠你。” 话虽如此,他还是拿出了一叠银票,放在琳琅的手掌心,无意中碰到她的指尖,心莫名的加快。 琳琅挑了挑眉,含笑看着胡大夫,“要是不敢打赌,那就关门谢客吧,欺名盗世,为人不耻。” 胡大夫一口血喷出来,气的够呛,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小丫头。 都说到这份上,没办法后退了,胡大夫眼神一冷,不怀好意的道,“你的胆子真大,好,我接受,不过要加一个条件,如果我赢了,你卖身为奴,生死由我。” 孤独烨的脸色一变,冷冷的看着胡大夫,胡大夫只觉四周的温度一冷,打了个冷战。 琳琅像是没听出那份浓浓的恶意,全然不惧, “既然如此,那我也得加条件才算公平,你输了,你卖身给我,我也看不上呀,要不,这家店就归我?你敢不敢呢?” 她不屑的语气,把胡大夫刺激的满面通红,气血翻腾。“好,就这么决定!” 身边的伙计不禁大急,扯了扯他的衣服,在他耳边低语几声,胡大夫的脸色忽青忽白,很是精彩。 “不行,我差点上了你的当,这样吧,如果我在一柱香内治好她,算我赢了,钱和人都归我,但我没治好,也不算输……除非你有这个能力治好她,才算你赢了。“ 没见过这么刁钻的小丫头,也不知是哪家的?看着很不好惹。 琳琅想都没想一下,直接答应下来,“行,就这么说定了,要是我赢了,这家店和你的命都由我说了算。” 独孤烨阻止不及,不禁大急,她疯了?她又不是大夫! 胡大夫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眼,年纪虽小,却长相绝色,假以时日,必是倾城国色。他吞了吞口水,“……好,就这么办。” 独孤烨 的眼神一冷,找死! 琳琅面不改色,特别淡然,“找几个证人吧,谁愿意?” 众人面面相视,有几个好事之人站了出来,愿意当证人。 在一片吵杂声中,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我,晋王世子有这个荣幸当见证人吗?” 孤独烨面色清冷,雍容华贵,自有一派皇室子弟的大气和威严。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胡大夫吓出一身冷汗,脸色都白了。 没想到这是鼎鼎大名的晋王府世子,深受太后娘娘宠爱的贵人。“当然当然,您请。” 琳琅眉眼舒展,嘴角轻扬,笑眯眯的问道, “你不阻止我?” 独孤烨一反刚才的跳跃,嘴角挂着慵懒的笑, “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可以赖皮,大不了以势压人呗,谁敢跟他作对? 少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眸色却黑如暗夜,神秘莫测。 琳琅亲自点燃一柱香,一缕轻烟袅袅升起。 胡大夫心里直打哆嗦,暗暗后悔,但不敢反悔,诊治了半天,愁眉苦脸,似是深受困扰。 “一柱香过去了。” 胡大夫的脸色不好看,但也不是很担心,没赢而已。 他就不信一个小丫头有这个通天的本事,医术是个慢慢积累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琳琅,琳琅神情自若,不紧不慢的问道,“有没有银针?” “马上送来。” 银针在手,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如出鞘的刀刃,锋利无双。 胡大夫的心一缩,脸色大变,行家出手就知有没有,银针刺灸,失传多年的技艺终于重现人间! 天啊,她到底是什么人? 纤手翻舞,行云流水,熟练的游走,如一曲水袖舞,灵动中透着一份清雅。 好半响,她收针长吁一口气,众人这才发现 她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面露疲色,似乎耗尽了力气,但洁白的小脸肃穆,如被一层白光笼罩,美的端庄圣洁。 一柱香即将燃完,全场都盯着那个昏迷的女子,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气氛越来越紧绷。 忽然一道惊呼声划破沉寂, “醒了,病人醒过来了,太厉害了。” 只见那女子悠悠睁开紧闭的双眼,眼神茫然,男子喜极而泣,不停的叫着妻子的名字。 现场一片喧哗,说什么的都有,胡大夫呆若木鸡,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不可能,你这么小,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你们是联合起来诈我!” 对,就是这样! 琳琅不屑的嘲讽道, “医术高明跟年纪有什么关系?这是想赖债的意思吗?” 独孤烨冷冷喝道, “这是不把我们晋王府放在眼里,好大的胆子。” “不不,我是说……”胡大夫这才想起他的身份,吓的浑身发抖,他的身体一软,跪倒在琳琅面前。 “小姐,求你发发善心,饶了我吧,这是我们胡家三代人的心血,几十年积德行善,帮过无数人,我不能让这间药铺毁在我手里,小姐,你大人大德,不要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我给你跪下了。” 第三十三章 愿赌服输 第三十三章 愿赌服输 他说的好听,其实这些年为富不仁,药材以差充好,不知害了多少人,没钱更是不要进药铺的门。 他低声下气的哀求,眼泪都下来了,一个大男人抹泪,看着实在可怜,让人心生同情。 “这位小姐,算了吧,人家几十年的老店,不容易。” 见有人帮他说话,胡大夫暗暗高兴, “是啊,小姐,不要让我当个不孝子孙。” 笑话,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琳琅奇怪的看着地上的男人, “咦,输不起?那就不要赌嘛,你要是赢了,会放过我吗?” 胡大夫呆了呆,不知所措,她居然不在乎面子,这到底是什么人?他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面色苍白, “当然会,我只是开个玩笑。” 他再怎么可怜,琳琅也不会可怜他, “编瞎话前,右眼不要朝上看。” “……” 独孤烨没有耐性,直接下令。“来人,将他带去衙门,告他一个戏耍皇室宗族,冒犯皇家天威。” 胡大夫浑身一抖,脸色惨白如纸,这是诛九族的重罪! “不不不,我认,赌约你们赢了。” 他不想失去赖以生计的药铺,但更不想失去性命。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浑身透着一股高傲,“这是你自愿的?我们有强迫你吗?” “……是自愿的。”胡大夫面如死灰,像失了魂般,声音微不可闻。 “听不见。”独孤烨面如沉水,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胡大夫的身体一震,满眼的恐怖害怕。“我是自愿的,愿赌服输,没人强迫我。” 琳琅微微一笑,甜美可人,像个很天真的小孩子,全然没有刚才的犀利。 她顺利的从胡大夫手里接过药铺的房契,第一时间将药铺改成同仁堂,至于药铺的伙计重新梳理了一遍,胡大夫的亲信都赶走,留下几个忠厚老实的。 她年纪虽小,但雷霆手段,将不肯走的刺头送进衙门,罪名是卖假药! 这雷厉风行的一招,将伙计们吓破了胆,谁都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她忙活了半天,终于将事情理顺了,独孤烨自始至终陪在她身边,一声不吭,一双黑眸始终盯着她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琳琅刚坐下来喝口茶,刚才那对夫妻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跪下。 “谢谢小姐的大恩,我们夫妻感激不尽,愿卖身为奴,效犬马之劳。” 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没有全好,但比起刚才的危险,好上许多。 琳琅微微摆手, “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你们走吧。” 男子重重磕了个响头,“对小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我们夫妻来说,是救命之恩,还请小姐收留。” 琳琅略一沉吟,“你们是什么人?” 这对夫妻男的叫于勇,曾在一家镖局干活,后来发生了些变故,来京城投奔亲戚 ,结果遇亲不着流落街头,于勇的妻子江氏受不了风霜雪雨,一病不起。 听着男子的叙述,琳琅的心一动。 “你们会什么?” 于勇毕恭毕敬,“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还有,我娘子一手的好厨艺。” 琳的抿了抿嘴,微微一笑, “行,我收下你们夫妻,记住一点,若是胆敢背主,我必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身边缺人手,很缺很缺啊,除了一个小莲外,没有其他帮手。 “是,于勇见过主子。”于勇带着妻子拜倒,神情很是严肃。 救人之命,当涌泉相报,此生誓为小姐死,绝无二念。 琳琅弯腰扶起他们,笑吟吟的点头,“以后就是自己人,谁敢欺负你们,我虐死他们。” 独孤烨的眼神闪了闪,越发的意味深长。 琳琅将人留在了药铺休养,帮着打理药铺生意,顺便盯着点。 忙完一切后,她扭过头,笑吟吟的道,“小世子,谢谢你。” 能这么顺利,他功不可没,说声谢谢不为过。 出门一趟,捞了两个铺子,意外之喜啊。 独孤烨有些意外,小辣椒也会有这么有礼的一面?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谢我?先叫声世子哥哥听听。” “滚蛋。”琳琅直翻白眼,就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 琳琅走在热闹的街头左顾右盼,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又活泼,忽然眼晴一亮,走向一家成衣铺。 独孤烨走到她身边,“你又想干什么?我的未婚妻。” 没见过这么爱闹腾又古怪的女孩子,像个谜团,神秘莫测,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未婚妻?琳琅只当没听到,笑的古灵精怪,眼晴亮的出奇,“我第一次出门,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呀。” 独孤烨才不信她的鬼话, “笑的这么古怪,又打什么坏主意?” “又不是你。”琳琅的嘴巴可不输人。 “你什么意思?”独孤烨怒了! “这么笨听不懂我的话,真心好累。” “陈琳琅!”独孤烨被气的够呛。 “我姓苏,不要记错了哟。”古灵精怪的话语在空中飘散。 陈府,慈安堂 一群人站成一排,面带卑微的笑容,一个个的说着恭维讨好的话。 陈老夫人呆呆的看着她们,神情呆滞,像是傻了。 大长公主打扮的雍容华贵,珠光宝气,一派贵妇人的模样,但是,这一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声惊叫,“你们再说一遍。” “陈大小姐真孝顺,给家里人都定了衣服,件件都是最好的材质,最流行的款式……”这是绸缎铺老板娘,满脸堆笑的解释。 “这是陈大小姐让我们送来的上等席面,说给老夫人和大长公主侯爷弟弟妹妹尝尝,要是觉得好,下次再订,大小姐仁爱善良,世间少有。”这是京城最大酒楼的老板,亲自将席面送上陈府。一桌席面要上千两的银子,俱是山珍海味,极受食客们的吹捧。 “这是陈大小姐亲手挑的摆件,说是孝敬给长辈的。”古玩铺的老板,笑的像弥陀佛 ,他手里的摆件,每一样都值千金。 “这是陈大小姐给选的文房四宝,给家中弟妹挑的,真是个好姐姐啊。”这是文具铺的老板,满脸的赞叹。 “陈大小姐在我们首饰铺定了几样首饰 ,这是她的签单……” 第三十四章 坑坑不止 第三十四章 坑坑不止 大长公主气血翻腾,愤怒的眼晴都红了,那个小贱人太可恨了。 “闭嘴,统统拿回来,这跟陈府没关系,谁订的跟谁要钱去。” 说是琳琅买的,特意送给家里人的礼物,其实只付了定金,都让他们过来收钱。 细细一算,最起码一两万,太坑人了。 关键是她拿着府里的钱当好人,刷好感度,太不是东西了,这让大长公主怎么忍?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她! 众人面面相视,惊疑不定,这就是后妈呀,人家贴心贴肺的对你好,你还不领情。 “已经付了订金……” 这话深深的刺激到大长公主,她失控的尖叫。 “给我扔出去,马上。” 奴仆们立马将这些生意人推出去,动作粗鲁,还尖酸刻薄,拼命奚落,这也是为了讨好大长公主。 这些人被毫不留情的轰出陈府大门,脸色都不好看,欺人太甚,没这么欺负人的。 “天啊,这也太过份了,把陈大小姐的一片孝心糟蹋了。” “谁说不是呢,把人家母女赶出去,鸠居鹊巢,把人家坑惨了,这会儿,还不肯放过人家女儿。” “谁让那是公主呢,犯奸作科也不怕。” “堂堂公主,又不是嫁不出去,至于抢别人的夫君吗?还迫害人家的嫡长女,真是丢脸。” 但是,人家是公主,是皇室中人,他们怎么办呢?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不过,总有他们能做的,比如说放出流言。 等大长公主发现时,流言已经席卷全城,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 还没等她追究,陈平怒气冲冲的跑到她房间,大声质问,“原来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你是这么欺凌琳琅的,公主,你让我很失望 。” 大长公主心塞不已,“我是被陷害的,那丫头的鬼心眼太多了,我……” 陈平苦笑一声,“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梅儿,要是护不住她唯一的女儿,我有何脸面去见她?” 大长公主脑中的某根神经崩断了,气的尖叫,“你还想去地下见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陈平,你 是不是后悔了?” “你也对不起她,我们错了。”陈平怅然若失, 脑海里浮起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自然深厚,只是…… 死去的人在活着的人心里永远是最美好的,再多的缺点也变成了优点,见他如此缅怀那个女人,大长公主嫉妒的发疯。 “你后悔了?好,那我带着两个孩子走,走的远远的,不碍你们父女的眼。 ” 她扭头就要走,陈平一把拉住她,轻轻一用力,将她抱入怀中,温柔的哄道,“你这是干吗? 能遇到你,我很运气,你温柔体贴,从不摆公主架子,对长辈孝顺,又为我们陈家开枝散叶,是万中无一的贤妻良母,这些年辛苦你了。” 大长公主是先皇最疼爱的女儿,皇室最有权势的公主,谁敢得罪?何况她手里还有一双儿女,唯一的儿子出自她的肚子。 她有的是底气,但是,陈平却顾忌重重。 听着男人温柔的声音,大长公主看着男子俊朗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痴迷,怒气全消,“只要你明白我这片心意,什么委屈我都能忍。” 陈平暗暗松了口气,越发的甜言蜜语,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公主,我知道外界误会了你,请你多包涵。” 得了这句话,大长公主才转怒为喜, “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我只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她话里的暗示,陈平只作不懂,柔声哄道, “琳琅年纪小,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你多忍耐些吧,过不了几年将她嫁出去,大家都省心。” “我全听夫君的。” 大长公主眼神一闪,心里冷笑几声。 她依偎在陈平怀里,长长的睫毛低垂,掩去了那一丝阴沉。 夜幕降临,最后一丝夕阳落山,琳琅告别小世子,慢悠悠的走进侯府,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哗拉拉的看过去,有愤慨的,有怨气站天,有嫉妒的。 琳琅不慌不忙的扫了一眼,陈家人都在这里,一个都不少。 陈老夫人面色阴沉,看着很不高兴。 而陈家兄妹 一脸的愤恨,似乎 心有不满,满肚子怨气要发作。 陈平的眉头紧皱,微微叹息。 至于大长公主最平静,但在平静的外表下,是熊熊燃烧的怒焰,还有阴冷的杀意。 琳琅心里有数了,甜甜一笑, “大家都在等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她居然笑的出来?陈婉仪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大声怒斥,“小贱人,你今天做了什么?” “小贱人的事情,我怎么知道?”琳琅凉凉的反击,陈婉仪如被人打了一巴掌,气的浑身发抖,琳琅也不鸟她,转头看向陈平,笑眯眯的问道,“对了,父亲,我今天买了百鸟堂的文房四宝送给您,您收到了吗?” 像个乖巧的女儿,一心想讨好自己的父亲。 “这……”陈平的心情很复杂,左右为难。那些东西都被退了回去,但是,他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琳琅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一心想要讨他欢心。 “您喜欢吗?我下次再送您。” 面对女儿清澈的目光,陈平莫名的心虚,转开视线不敢直视。 陈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嫌儿子太不争气,主动跳出来, “琳琅啊,你这孩子花钱大手大脚,这可不好。” 她语重心长的语气,充满了指责和恼怒,想到被坑走的那些钱,她就心塞塞。 这不,眼下有了好机会,趁机把钱给弄回来。 琳琅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晴,笑颜如花,“给家里人买礼物,花再多的钱我都心甘情愿……” 天真无邪的笑容,眩花了无数人的眼。 但陈老夫人不吃这一套,冷冷的质问, “那你怎么只付了定金?” 琳琅一脸的无辜,笑眯眯的道, “跟晋王世子借的钱,不够呀,对了,大长公主,记得帮我还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万分,什么情况?怎么又跟晋王世子扯上关系了? 大长公主原本不想出面的,但是,没有控制住, “你说什么?你又做了什么坏事?把话说清楚。” 第三十五章 一荣俱荣 第三十五章 一荣俱荣 “借了五千两,记得还给人家。”琳琅始终笑容满面,不受影响。 不管别人怎么问,她都是这么一句话,把大家气的够呛。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却故意 露出慈爱的笑容, “也好,我帮你还,对了,你年纪太小,钱放在你身边不安全,不如交给我保管,放心,等你出阁时都会当成嫁妆的。” 琳琅心里冷笑一声,她早就料到了,呵呵,真把她当成三岁的小孩子哄骗吗?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陈老夫人一锤定音,直接就作了决定,她忍够了。 琳琅眼珠一转,笑嘻嘻的点头。“我也觉得挺好的,可是……” 她似乎 很为难,眉头微蹙,很是无奈 。 大长公主笑的越发慈爱温柔,“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每个月的花销都是家里的,还有十两的月钱,够你一个小姑娘花了。” 陈平满意的直点头,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就是识大体。 琳琅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她面前耍手段,真是可笑。 “这样啊,怎么不早说?你们说的太晚了。” 她一脸的惋惜,一双乌黑的大眼扑闪扑闪的,灵动异常。 大长公主的心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钱都花光了,一个子都没有了。”琳琅双手一摊,十足的败家子。 但这样的话,谁都不信,又不是小数目,十万两银子,怎么可能一下子花光? 陈婉仪冷哼一声,不阴不阳的挤兑。 “又耍小心眼,不想拿出来就直说。” 琳琅拂 了拂衣袖,动作如行云流水,特别好看, “真的花完了,要是不信,可以问晋王世子,他亲眼所见,可以为我作证。” 陈婉仪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大声质问, “你……怎么会遇上晋王世子?你们在一起干了什么?” 她的声音高亢尖锐,特别无礼,琳琅也不生气,笑的越发灿烂夺目, “这就是缘分呀,走到哪里都能遇上。” 陈婉仪气直翻白眼,她怎么就遇不上?这种鬼话骗谁呢? “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了,告辞。”琳琅优雅的行了一礼,利落的转身离开。 陈老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气的面红耳赤, “可恶,太可恶了,我们陈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娘,消消气,来喝口茶。”陈平低声下气的哄道。 “滚,都滚出去。”陈老夫人大发雷霆,吼叫声中气十足。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暗暗咬牙,陈琳琅,给她等着! 一抹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琳琅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新的战争 又将开启,加油吧,琳琅。 小莲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服侍琳琅起身,挑了一件杏白色的长裙替她穿上,“小姐,我们昨天应该买几件衣服的。” 琳琅虽然回到了陈家,但陈家人不喜欢她,大长公主更是恨毒了她,什么都没给她准备,更不要说衣服首饰了。 至今只有她带回来的三套衣服,轮流的换,堂堂陈家嫡长女,落魄到这种地步,让人唏嘘不已。 琳琅嘴角微扯,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不着急,衣服会有的,首饰也会有的,一样都不会缺。” 小莲不再言语,她对自家小姐有种天然的自信心,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听小姐的总没错。 只是看到厨房下人送来的早餐,小莲气坏了,一小碟豆腐,一小碟青豆,一碗粥,而且看着不是很新鲜的样子。 这是给谁吃呢?下人们吃的都要比这好! 琳琅嘴角微勾,这就是大长公主的反击?上不了台面! ”这是今天的早餐?似乎 不是陈府的份例 。” 下人得了指示,硬着头皮强辩道, “怎么不是?二个菜了,还有小米粥,大小姐,你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这不屑的语气,把小莲气坏了,什么东西?一个下人怎么敢这么对大小姐说话? 琳琅冲小莲使了个眼色,小莲默不作声的朝外走去。 琳琅不怒反笑了,“据我所知,老夫人是十菜二汤二点心,侯爷和大长公主都是八菜二汤二点心,陈婉仪兄妹是六菜二汤一点心,当然,两边的长辈都会给他们另外加菜,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二菜一汤?下人都是四菜一汤,菜式还比这好,你确定不是弄错了?” 苛扣她的份例,也太小气了,她真心看不上,大长公主连最起码的门面功夫都不肯做,啧啧啧,估计是气疯了。 下人暗暗叫苦, 这位大小姐不好惹,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她咬了咬牙,“主子说了,现在家里缺钱,只能裁减各房的开销,连老夫人那边都减了,大小姐该不会要求特殊 对待吧。” 她将老夫人都搬出来了,量陈琳琅不敢说什么。 但是,她料错了,琳琅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原来陈家这么穷啊,那就不要养这么多人,先卖掉你们这些下人……” 下人的腿一软,跪倒在地 上,吓的浑身发抖,“大小姐饶命啊,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堂堂陈家大小姐,纵然动不了上面的人,但卖几个下人,绰绰有余。 琳琅把玩着筷子,雪白的小脸莹莹如玉。 “是大长公主的吩咐?真够小气的,哪有半点当家主母的度量?皇室怎么出了这种没羞没燥的人呢?”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口,侮辱皇室公主是灭九族的死罪,你好大的胆子。”: 陈婉仪不经通报就直闯了进来,本想痛打落水狗的,结果听到这样的话,当场气炸了。 琳琅神情淡然,一点都不紧张,“好啊,有陈家几百多口人陪我一起死,不亏,亲爱的妹妹,可怜你小小年纪,就要横死,啧啧啧。” “你……我……”陈婉仪呆若木鸡,她这才想起自己也属于九族之内。 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把琳琅当成陈家的人。 琳琅的目光一凝,忽然板起脸,严肃的教训道, “ 同为陈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妹妹,你可不要动歪脑筋,害了陈家,害了父亲大人。” 第三十六章 一损俱损 第三十六章 一损俱损 她义正言辞,摆出长姐风范,威严中透着仁爱,但深深的刺激到了陈婉仪,“你不配当我的姐姐,你不过是个野种,鬼知道谁是你的亲生父亲,还枉想当侯府的嫡长女,我呸。” 她连连在琳琅手上受挫,又加上晋王世子的原故,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一受刺激全都爆发了,怒火直往脑袋冲。 琳琅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你是说父亲瞎了眼?被我糊弄过去了?” “他就是瞎了眼……”陈婉仪气的口不择言,全然忘了理智。 “你说什么?”一道愤怒的声重重响起,陈婉仪呆呆的看着忽然出现的陈平,脑袋一片空白。 她慢三拍的想起刚才的话,顿时吓坏了,她不是故意 的。 陈平怒火冲天,不敢相信最疼爱的女儿居然这么说他,在她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 他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也感到了被背叛的痛心。 琳琅抿了抿嘴,身体一闪,挡在陈婉仪面前。 “父亲,不要打妹妹,她只是心高气傲,眼里只有天家,慢慢教导吧。” 看似为陈婉仪开脱,其实给她扣了一顶大帽子。 只有天家,那就没有陈家喽,陈家的女儿这么想,真的好吗?这让陈平的脸面往哪里放? 陈平怒火攻心,气的不轻。“没有陈家,哪来的你?你小小年纪性子这么乖张,是我宠坏了你。” 一双儿女都是大长公主在管教,他以前是很放心,公主的规矩和学识都是一顶一的,如今才发现 ,跟想像中完全不一样。 两个孩子被养坏了,任性蛮不讲理,目无尊长。 陈婉仪还是挺怕父亲的, 心里又委屈,眼眶一红,眼泪就下来了。 “父亲,不是的,我……” 陈平见了,有些心疼,毕竟是疼爱多年的孩子。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妹妹,你别难过,父亲不是有意打你的,打在你身上,疼在他心里呢。” 她心知肚明,陈婉仪兄妹才是陈平的心头肉,掌中宝,对她只是一丝歉疚,根本没有什么亲情。 说白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心里舒服。 陈平一听这话,很是安慰,“听听,你姐姐这么懂事,你却不尊长辈,欺负长姐,太让我失望了,罚你跪一晚上祠堂。” 说是跪一晚上,大长公主又怎么会舍得?顶多做做样子。 但是,陈婉仪被娇宠长大的,别说惩罚了,说一句重话都没有,“父亲,是你变了,变的眼里只有这个坏人,什么长姐,她有什么资格 ?” 积累了多日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了,大发雷霆。 陈平再宠这个女儿,也不能忍受被女儿指着鼻子怒骂,神情一冷。 “你在质问我?” 陈婉仪怒气冲冲,一边哭一边怒问, “她就这么重要?比我们母子三人都重要?父亲,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放肆。”陈平的权威受损,脸色铁青,扬起巴掌就要挥下去。 就在此时,一群人哗拉拉的冲进来,为首的陈老夫人一进来就大声怒斥。 “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发什么脾气?婉仪过来,不要怕,祖母护着你。” 陈婉仪见救星来了,飞快扑过来,哭的很是伤心。 “祖母,父亲不疼我了,呜呜。” 陈老夫人心疼坏了,搂着心爱的小孙女,狠狠瞪着琳琅。 “孽障,给我跪下。” 琳琅站着不动,挑了挑眉, “我?为什么?” 见她如此桀骜不驯,陈老夫人越发的不满, “不爱护幼妹,不尊长辈,挑拨离间别人的父女之情,你哪配当我们陈家的嫡长女……” 她将所有的怒火全都记在琳琅头上,新愁旧恨都涌上心头,她从来没将琳琅当成自己的孙女。 她不喜欢苏氏,也不喜欢这个棱角分明任意妄为的琳琅。 琳琅直挺挺的站着,忽然捂着脸放声大哭, “哇哇,娘,娘,你不该死的那么早,没娘的孩子好惨,被人欺凌 ,被人当成眼中钉不除不快,你们欺负我没娘,想治死我。” 她一声又一声的哭诉,矛头直指陈家人。 “你……你……”陈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分明是跟她对着干。 陈平却被勾起了一腔歉疚 之情,想起苏氏,心里发涩。 “琳琅,别哭,我会保护 你的,娘,你也太偏心了。” 在他面前都毫不顾忌的偏心眼,全然没将琳琅当孙女看,这也太过了。 就算不喜欢琳琅,也该看在他的面子上。 陈老夫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这是后院之事,你一个大男人不要插手,免得让人耻笑,来人,将她押去祠堂跪着,何时知道错,再放你出来。” 她冷酷无情的下令,全然不念半点祖孙之情,她对琳琅的厌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陈婉仪心中暗暗得意,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琳琅一眼。 琳琅不禁暗暗摇头,幸亏她对这家人没感情,否则非得气晕不可。 这一家子都不是东西,老的绝情,小的自私自利,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含着嘴唇,眼眶红红的,“老夫人,我也是你的亲孙女啊,你为什么就是容不下我?” 陈老夫人只想狠狠修理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老实点,别在我面前耍心眼,我不吃这一套。” “母亲。”陈平见状,心有不忍,这也太绝情了。 陈老夫人蛮横惯了,养尊处优,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说个不字。 “我在教训晚辈,你给我闭嘴,将人带走。” 两个老婆子硬是将琳琅拖出去,小莲急坏了,扑过去要救小姐,也被老婆子一起拖走。 琳琅经过老夫人身边时,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老夫人的心一颤,莫名的有些不安。 陈婉仪狠狠的落井下石, “陈琳琅,你也有今天。” 她恨极了琳琅,满心的怨毒,眼神阴恻恻的,像冬天阴冷的毒蛇。 琳琅淡淡一笑,”很快就轮到你,不要着急。“ 到了这种时候,她不但不怕,反而神情自若,淡然至极。 陈婉仪的神情僵住了,气的直跺脚,可恶。 第三十七章 你是我祖宗 第三十七章 你是我祖宗 陈家的祠堂密密麻麻的排满了牌位,不见天日,阴森森的。 陈家的下人将琳琅和小莲推了进去,江嬷嬷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大门徐徐关上,隔开了两个世界。 琳琅环视四周,好奇的打量,陈家的先祖牌位挺多的,足足有几百之多。 “还不跪下?”江嬷嬷一道怒喝,她是负责监督的。 “不跪呢?”琳琅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江嬷嬷头皮一麻,下意识的身体一抖,对琳琅的凶残记忆犹新,但是,身为下人,她必须执行老夫人的命令。 “那就休怪老奴动粗。”她挥舞着手中的戒尺,气势汹汹状。 话刚说完,一个白花花的小拳头挥过去,打中江嬷嬷的胸口,“是这样吗?” 江嬷嬷胸口一阵剧痛,手里的戒尺掉在地上,吓的朝后退了几步,“你别乱来。” 琳琅捡起戒尺,好奇的摆弄着, “安份的待着,别惹我,我想,弄死一个老奴,总不会让我赔命吧。” 话里的杀气一闪而过,江嬷嬷脸色惨白如纸, “你……” 她已经见识过琳琅胆大包天的样子,深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连老夫人都敢顶撞,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再横,再得老夫人器重,也不过是个下人,真闹出事,谁都保不了她。 琳琅挥起戒尺在空中挥舞,虎虎生威,“我好,你好,大家都好,我不好呢,谁都休想安宁。” 江嬷嬷看的胆战心惊,就怕她一戒尺挥过来,“大小姐。” 让她收服大小姐,开什么玩笑,这肆无忌惮的性子,老夫人也拿她没办法。 琳琅终于停下动作,捂着咕咕叫的肚子, “我饿了。” “呃?我……”江嬷嬷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立马让人送早点过来。” “还是你懂事。”琳琅明明还小,却老气横秋,很是搞笑。 一盘子包子,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一壶热茶,摆在面前,小莲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居然真的送来了。 江嬷嬷一脸的无奈,站的远远的,不敢吭声。 吃着热乎乎的面条,喝着热汤,琳琅整个人都舒服了。 喝完最后一口热汤,大门被重重的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惊见眼前的一幕,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怒红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不敢相信琳琅胆大如此,祠堂如此神圣的地方,居然大吃大喝? 送她过来受苦的,而不是享福的。 江嬷嬷眼前一黑,身体发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老夫人,老奴错了,不该心软。“ 老夫人很生气的下令, “拖下去打十棍,陈琳琅,你可知错?” 她浑身的煞气,阴冷的可怕。 小莲吓白了脸,索索发抖,陈老夫人身边的丫环们更是惶恐不安,老夫人一发火,大家都要倒霉了。 琳琅放下碗筷,优雅的拿出帕子抹嘴,“知错了,可以放我出去了。”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表情也淡然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这哪像是认错的姿态 ?陈老夫人满眼怒气,冷冷喝道,“错在哪里?” 她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就不信收服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如果没有晋王府的话,她不介意一了百了,送琳琅一程,反正她有孙子,也有孙女,什么都不缺。 琳琅能查觉到那份冰冷的杀意,眼神一凛,“错在……不该生为陈家人。” “你……”陈老夫人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手指直发抖。 琳琅淡淡的看着她,嘴角轻扯,似嘲非嘲。 “千错万错不该生下来,生生的扎痛了某些人的眼睛,老夫人,你想修正错误,只能杀了我,但当着陈家列祖列宗的面,你敢吗?” 当众揭破陈老夫人的心事,全场皆惊,所有人都不敢抬头,恨不得消失不见。 陈老夫人被说中心事,不禁恼羞成怒。 “不知悔改,继续关着,谁都不许给她送东西。” “是。” 陈老夫人再也不想看到这张可恶的脸,这哪像是孙女,分明是祖宗。 后面传来凄厉的呼唤声,“陈家的先祖啊,有人虐待你们的子孙后代,你们要是看不过去,晚上去找她们。” 一股冷风吹过,所有人打了个冷战,莫名的感觉冷。 陈老夫人差点摔倒,快要气炸了。 “陈琳琅,你就安安份份在这里待着,待到懂事为止。” 饿个几天,让她半死不活,看她还怎么嘴硬。 琳琅扬高声音,“慢走啊,先祖晚上会去找你哟。” 陈老夫人的身体一晃,眼前一阵阵发黑,丫环们连忙扶着她,簇拥着主子离开。 大家走的飞快,不一会儿走个精光,没人回头看一眼。 大门一关,隔成了两个世界。 琳琅施施然的扯了扯衣裳 ,靠在墙角休息,两眼紧闭,闭目养神。 看着她不焦不燥的模样,小莲的心渐渐安静下来,有小姐在,天塌下来也不怕。 琳琅睡了一觉,醒来时,室内一片漆黑,“天黑了?有蜡烛吗?” “小姐,你醒了?没蜡烛,也没人给我们送饭来。”小莲可怜兮兮的守在她身边,肚子饿扁了。 琳琅也饿了,眼珠一转,走向窗边扯了扯,我靠,也锁上了。 “小姐,这里好冷,好可怕。”小莲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琳琅眼珠飞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莲心里酸酸的,还以为回到陈家就能过上好日子呢。 如今发现陈家人都没有把小姐当亲人,变着法子的欺负人。 “小姐,你别难过,老夫人只是还不了解你,时间久了,就会喜欢你。” “别人的喜不喜欢,不重要。”琳琅的手一翻,一把匕首出现在眼前。 她纤手一挥,用匕首挑断窗子,轻轻一推,窗户开了,一缕月光洒进来。 小莲震惊的看着她,这哪来的匕首? “咦,好香啊。” 一股奇香从外面飘进来,琳琅咽了咽口水,回头一看,一个身影站在窗外,修长而挺拔。 银色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如踱上一丝银暉,皎如明月,气宇轩昂,尊贵无双。 第三十八章 严肃点不许笑 第三十八章 严肃点不许笑 “ 小世子,你怎么来了?”小莲惊讶的捂着嘴。 “过来。”独孤烨在月光下勾唇一笑,勾人心魂。 “有什么好吃的?”琳琅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食物上,吸了吸鼻子。 独孤烨眉眼一弯,坏坏的笑,“叫世子哥哥就给你吃。“ ”世子哥哥。”琳琅很轻快的叫了一声,冲他讨好的笑,只差没有摇尾巴了。 为了吃的,不要脸呗。 独孤烨嘴角直抽,整一个小吃货。 他将手里的小篮子递给她,琳琅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扯开茶叶,露出香喷喷的烤鸡,她随手扯下一只鸡腿给小莲,自己也大口吃起来。 明明吃过了,但还是想吃,肿么破?她的速度很快,但动作很优雅,不见半点粗鲁。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你对个下人比对陈家的人好。“ ”亲疏有别,小莲是我的亲人。“从她睁开眼起,小莲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而陈家只是不相关的陌生人,不,是仇人。 她本无心掺和进陈家的恩恩怨怨,本打算完成母亲的遗愿就悄然离开,但陈家人的手段深深的激怒了她。 丫的,跟他们扛上了。 “慢慢吃,来,喝杯茶。”独孤烨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琳琅也不避讳,很豪爽的一口喝光, “你怎么会来?” 怎么知道她在祠堂? 看着她大吃大喝的样子,独孤烨有一丝心疼,陈家人如此虐待她,太过份了。 他故作随口一问,“敢不敢跟我离开这里?”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琳琅,生怕刺伤她。 琳琅抹了抹嘴,无所谓的点头,“有什么不敢的,我正打算睡个安稳觉呢。” “没心没肺的丫头。”独孤 烨 暗暗松了口气,但同时有些难过,是替她难过。 琳琅抬头看着他,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明亮又清澈,似乎能看透对方的心思。 “没指望过,就不会失望,不过谢谢你专程赶来。” 她一本正经的道谢,反而让独孤烨不自在,视线乱飘,就是不敢看她,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你想多了,只是月色太美太迷人,我无心睡眠随意乱逛而已。” 逛到别人家里?琳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吗?” “本来就是,你别想歪了。”独孤烨的脸颊滚烫,红的快滴血了,所幸天色昏暗,遮住了一切。 “噗哧。”琳琅嫣然一笑,明珠生辉。 独孤烨的俊脸一红,少年青涩而又甜蜜的心思啊。“笑什么?不许笑。” ”我……”琳琅刚想说什么,一只长手伸过来,捂住她的嘴巴。 “唔。” 这是干吗?琳琅狠狠瞪着独孤烨 ,独孤烨的目光落在大门口,声音压的低低的。“有人来了。” 琳琅的脸色一变,眉头皱了起来,迅速招呼小莲躲起来。 汪子诚站在门外,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这样不好吧?” 上次惹出了麻烦,就被陈老夫人打发回家自省,虽然没有吃苦,但没有在侯府过的舒服。 陈婉仪眼珠乱转,大力的保证 ,“怕什么?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她笑的古里古怪,不怀好意,像见不得光的老鼠。 汪子诚知道小表妹受宠,讨好了她只有好处。他想起那个白衣绝色少女,心里痒痒的,“要是陈老夫人发作,你可要帮我。” “那当然,快进去。”陈婉仪眼含笑意,在他后面推了一把。 门悄悄的开了,汪子诚悄无声息的溜进去,陈婉仪亲自将门锁上,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陈琳琅,这一次你在劫难逃! 室内,汪子诚举着一根蜡烛,“琳琅表妹,小乖乖,快出来,亲亲表哥来了。” 他肉麻兮兮的,说着恶心的话语。 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靠,太贱了。 身后的独孤烨身体一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个到处乱转的男子,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汪子诚四处转了一圈,没找到那道纤细的身影,奇怪极了, “别躲了,你是不是饿了?我带了好东西给你。”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是什么?”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一双乌黑的大眼闪闪发亮。 汪子诚面露诡笑,兴冲冲的迎上去。”表妹,我给你带了补汤,很好喝的。“ 他亲亲热热,一口一声表妹,好像忘了上次的事。 琳琅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冷冷淡淡的,“多谢好意,我没胃口。” 汪子诚知道她看不上他,但又如何呢?过了今晚,就是他的人,任他玩弄,任他取乐,让她往东不敢往西,唯他命是从。 他笑的越发热情, “不要难过,我会帮你向姑奶奶求情的,来,喝汤。” “你自己喝吧。”琳琅面色清冷,眼中有一丝嘲讽 ,“怎么?难道汤里加了料?” 汪子诚的神情一僵,耐心耗尽,一把拽住她尖尖的下巴, “喝不喝?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不喝。”琳琅站着不动,云淡风轻,没有挣扎。 “自找的。”汪子诚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拿起热汤就要硬灌。 忽然手背一痛,蜡烛掉在地上,汪子诚吓出一身冷汗,这才想起这是陈家的祠堂,“是人是鬼?出来。” 大半夜的,阴暗无光,空气中弥漫着阴森森的气氛,让人胆战心惊。 独孤烨从暗处走出来,漂亮的眼晴含怒,二话不说,封住汪子诚的穴道,捏着他的下巴将热汤灌下去。 汪子诚见是人,没有那么怕了,但加料的汤已经落肚,他慌乱不已,“你……别乱来,我是老夫人的侄孙,汪家只有我一个男丁,老夫人拼死会护着我……” 随着他惊恐的话语,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全都涌向某个部位,来势汹 汹 ,汪子诚的脸色一白,药性发作了。 外面,陈婉仪带着贴身丫头桃花,耳朵竖的高高的,努力倾听里面的动静。 一阵冷风刮过,桃花的身体抖了抖,“小姐,我们趁没人发现前,赶紧回去吧。” “再等等。”陈婉仪面露狞笑,还没有等到那个死丫头倒霉受苦的一刻,还不能走。 第三十九章 自食恶果 第三十九章 自食恶果 想当陈家的嫡长女?想当她的姐姐?那也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明天一早,陈琳琅成了残花败柳,被人抓奸,只有浸猪笼一条路可走。 汪家再落魄,也不会要这种婚前失贞的女人,哈哈,这就是挡她路的下场。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放开我,放开。” 是陈琳琅的声音,陈婉仪心花怒放,哈哈大笑, “陈琳琅,你完了,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哈哈哈,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用,我把人都调走了。” 为了这一刻,她精心准备花了很多心思,只为了整死陈琳琅。 只要她死了,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父母不会吵架,她出去应酬不会被嘲笑,晋王世子是她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里面传来琳琅愤怒的质问声,“陈婉仪,你害我?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姐妹。” 对方越愤怒,陈婉仪越得意,“别做梦了,你毁了我娘的好名声,害的我们兄妹被人嘲笑,害的我们陈家成了个大笑话,还妄想当陈家的嫡长女,呵呵,下辈子吧。这辈子你注定身败名裂,被人当成破鞋般扔掉,被人耻笑,被我狠狠踩在脚底下,哈哈……” 笑声噶然而止,她惊恐的看着桃花软绵绵的倒地,一条黑影如鬼魅般出现,背对着月光,看不到面容。 陈婉仪吓出一身冷汗,嘴唇直哆嗦。 “什么人?放开我,我是陈家的大小姐,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谁敢对我无礼?我要让皇上舅舅抄了你们全家,诛九族……“ 那道身影微微一侧头,露出俊美的容颜,是独孤烨,月光下,他面容冷漠 如雪。 陈婉仪目瞪口呆,”世子哥哥,怎么是你?” 独孤烨轻轻一扯,拎着陈婉仪的领子闪进祠堂,将她重重往地上一扔。“我倒要看看皇伯伯会不会诛了自己的家族?” 陈婉仪浑身发软,动弹不得,脸色惨白如纸,借着淡淡的月光,她这才发现汪子诚在地上打滚,痛楚绝望的样子。 而琳琅好好的站着,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 她再傻也知道情况不妙,第一反应就是求饶, “世子哥哥,这是误会,快放了我。” 冰冷的声音在暗夜中悠悠响起,“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不可原谅。” 独孤烨见多了后宫的阴暗,但没想到看似天真明媚的陈婉仪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不顾手足之情,不念半点亲情,道德沦丧,自私冷酷。 小小年纪,就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太可怕,就让她自食恶果,算是惩罚。 谁让她触到了他的逆鳞! 陈婉仪慌了手脚,终于知道怕了。 “世子哥哥,是陈琳琅主动勾引汪子诚,跟我没关系。”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将污水往琳琅身上倒,没有半点悔改之意。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感可笑,太贱了。 独孤烨伸手拉起琳琅,云淡风轻的往外走,“走吧,就让他们自作自受。” 临走时,他顺手解开了汪子诚的穴道。 琳琅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刚想说出去,却被独孤烨点中睡穴,一把抱了出去。 大门徐徐关上,传来锁门的声音,室内一片黑暗,陈婉仪心里充满了恐惧, “不要走,世子哥哥,救救我,救我。” “啊啊,不要过来,汪子诚,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你死定了。” “别过来,救命啊,爹娘,祖母,快来救我。” 那一轮月亮不知何时钻进云朵后,天色越来越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乌云密布,狂发大作,不一会儿,磅礴大雨袭来,掩去了所有的肮脏。 …… 离镇南侯府不远的一家客栈,天字号客房 琳琅睁开一双晶莹的眼,长发披肩,小脸红扑扑的,粉粉嫩嫩,像刚熟的小苹果。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一愣,怎么还没有走? “独孤烨,你怎么还在?” 咦,这是哪里?好像是客栈! 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她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都不想问了。 独孤烨坐在床边,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立马扭过头,心跳加速,“下雨了,我回不去了,过来喝姜茶。” “谢谢。”琳琅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心情莫名的好转,微微一笑,举起姜茶喝了一口,浑身都舒服了,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不回去,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堂堂晋王世子在外面乱晃,会乱套的。 “不会。”独孤烨一反 常态,言语简单,看着没什么兴致。 琳琅歪着脑袋看他,“你在担心吗?” 不得不说,皇室子弟早熟的厉害,心智也非常人能比。 独孤烨微微蹙眉,“是,我担心你,你以后会更加艰难。” 至于陈婉仪是自讨苦吃,他一点都不同情。 原来如此,琳琅心里暖暖的,全世界都与她为敌,但依旧有人站在她这边,这种感觉真好。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我心无惧。” 做都做了,怕什么? 但独孤烨还是放心不下,轻轻握住琳琅的手。“琳琅,我会保护你。” 他面色严肃,如发誓般郑重其事。 “怎么保护我?”琳琅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独孤烨知道陈家人不喜欢她,但没想到她的生存环境那么恶劣,是个人都敢算计她。 要是被算计成功,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一想到这,他就心口隐隐作痛,“我马上娶你进门,等你及笄后,再……” 他忽然脸红了,声音轻了下去。 琳琅眨巴着乌黑的大眼,调皮的问道,“再什么?” 好可爱呀,好想捏一把,肿么破? 独孤烨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小手在他脸上游走,大吃豆腐,不禁嘴角直抽。 “苏琳琅,你调戏我,反了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琳琅这才发现没管住自己的手,尴尬不已,小手放到身后,小脸微烫,却一本正经的表示,“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你的脸红了。”独孤 烨 像发现新大陆般叫了起来,似乎很新奇 。 琳琅羞窘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才红了呢,再乱说,我咬你。” 她故作凶悍,但晕红的脸颊泄露了她此时真实的感受。 第四十章 我咬你哟 第四十章 我咬你哟 “你害羞了。”独孤烨新奇的看过来看过去,大呼小叫。 "“闭嘴。”琳琅顿时恼羞成怒,脑子一热,飞扑过去想捂住他的嘴,但冲力太大,将他扑倒在床、上,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两人面面相视,大眼瞪小眼,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暗香涌动。 琳琅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独孤烨也傻呆呆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像是痴了,不知过了多久,琳琅终于反应过来,猛的跳起来,但双脚发软,又跌回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胸口,像个女色狼。 琳琅又羞又窘,恨不得消失不见,强撑着爬起来,故作镇定的清咳 一声。 “那个……是意外,真的是意外……”呜呜,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肿么办? “苏琳琅,你又非礼我。”独孤烨脸红红的,脖子都红了,一双黑亮的眼晴却固执的锁定琳琅。 “都说了是意外……”琳琅有些承受不了他灸热的视线,不禁恼羞成怒,“我要休息了,你快走。” “我为什么要走?”独孤烨理所当然的和衣躺下来,琳琅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晕,古代人不是很保守吗?这算什么? 独孤烨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愣着干吗?忙活了半夜,不累吗?” “你让我跟你……”琳琅第一次觉得独孤烨的脸皮好厚,居然调戏她,不禁大汗,“睡同一张床?” 独孤烨 一本正经的回答,“方便你半夜偷袭,我很贴心吧。” “轰隆隆”琳琅的理智炸飞了,小脸烧红了, “不要脸,你才是色狼,你……算了,我出去。” 刚转身走出一步,衣袖就被独孤烨拽住,“只有一个房间,你要是害怕,可以睡地上。” 琳琅感觉被鄙视了,恼羞成怒,眼睛一瞪,“谁害怕了?不对,为什么不是你睡地上?” “我出的钱。”独孤烨特别无辜,特别纯洁状。 说的好有道理,琳琅居然无言反驳。 得,出钱的是老大,她自认倒霉。 她刚想离开,就见独孤烨一跃而起,卷起一床被子往地上一躺,眼晴微闭,动作快如风。 琳琅呆了呆,“喂,你干吗?” “不逗你玩了,你睡床上。”独孤烨闭上眼晴,烛光打在他脸上,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柔。 琳琅的心一甜,笑眯眯的道,“谢谢世子哥哥。” 独孤烨嘴角微扯,溢出一丝笑意,“多叫几声,我喜欢听。” 得寸近尺的家伙,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快睡觉。” 她以为会睡不着,但没想到一挨上枕头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睡的很沉很沉。 天边渐渐染亮,一轮红日跃出海面,新的一天开始了。 大长公主醒的很早,一晚上都睡的不好,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陈平昨晚睡在通房那里,大长公主心浮气燥,坐立不安,做什么都不对劲。 丫环们看了出来,个个噤若寒蝉,越发的小心翼翼服侍。 大长公主刚打扮好,就等 着一双儿女过来请安。 她身边的大丫环吉祥走了进来,低眉顺眼的禀道, “公主,百合求见。” 大长公主的眉头一皱,百合是陈婉仪的贴身大丫环,跟桃花,杏花,梅花并列。 “让她进来。” 一个窈窕的身影像着火般冲进来,一脸的惊惶失措,“公主公主,不好了。” 大长公主勃然大怒,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扔,冷冷的喝道,“一大早的胡说什么?还不掌嘴?” 真是晦气,到底谁不好了? “啪啪。”百合二话不说,挥起胳膊自罚两巴掌,但是,她越发的着急,“小姐不见了。” 她本来稳重自持,体贴温柔,所以大长公主才将她放到爱女身边,但此时,她整个人像得了失心疯,慌乱不已。 大长公主的心一震,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百合急哭了,眼眶红红的,“小姐不见了,桃花也不见了,昨晚明明睡下了,早晨起来发现小姐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如五雷轰顶,大长公主眼前一阵阵发黑,气极败坏的大叫, “怎么不早说?马上去找,快快。” 下人们忙成一团,四处找人,大长公主赶去陈婉仪所住的仪居,所到之处,下人们纷纷下跪。 大长公主又气又急,大发雷霆,“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那么多眼晴都看不住一个大活人?要是仪儿有个三长二短,谁都别想好过。” 她不停的叫人去找女儿,又是大发脾气,弄的鸡飞狗跳,乱哄哄的。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一大早的,怎么了?” 陈平扶着陈老夫人出现在门口,陈老夫人有些不悦,眉头紧皱。 大长公主如看到救星 般,眼眶都红了, “娘,夫君,仪儿失踪了。” 两人大惊失色,陈平惊怒交加,“什么?怎么可能?把陈剑大总管叫来。” 陈剑匆匆赶来, “给大长公主请安,给老夫人请安,给侯爷请安……” 他是陈家世奴,祖父是陈府大管家,父亲也是大管家,他自然也是。 陈平板着脸,脸色很不好看, “昨晚有什么异状?有没有人闯入?” 陈大总管的心一咯噔,出事,而且出大事了,他小心翼翼的禀道, “没有,我敢担保,侍卫们保护的密不透风,苍蝇都闯不进来。” 话虽然说的坚定,但他心里直打鼓,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陈平还是很相信管家的,眉头紧皱, “那是怎么回事?” 找了一早上,找遍了陈府,都没有找到陈婉仪,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一名下人禀道,“守祠堂的常嫂过来了。” 祠堂?大长公主不耐烦的怒喝,“让她滚,没空见她。” 她不关心陈琳琅的死活,当然,如果死了是最好。 她此时只担心宝贝女儿的下落,一颗心忐忑不安,感觉很不好。 陈平还算有点良心, “是琳琅出事了?让她进来。” 大长公主很不满, “夫君,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管别的?我们的女儿失踪了,不见了。” 在她心里,陈婉仪是掌上明珠,捧在手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陈琳琅是拌脚石,迟早会除去。 第四十一章 五雷轰顶 第四十一章 五雷轰顶 陈老夫人微微蹙眉, “平儿,公主说的对,找仪儿要紧,还不下去?” 她对陈琳琅同样不喜,没当成孙女看待,没有感情。 下人犹豫了一下,“常嫂说,有重要事情要禀,关于二小姐的。” 大长公主的语气立变,“让她立马滚进来。” 常嫂是个干练精明的女人,但此时面色苍白,愁眉苦脸。 大长公主心急如焚, “快说,二小姐怎么了?” “昨晚,二小姐……”常嫂心里忐忑,鼓起勇气,“来过,跟我要了钥匙,并将我们调走,不许我们靠近祠堂。” 她刚听说二小姐失踪了,不禁吓坏了,生怕受到牵连。 大长公主的脑袋一懵,“她怎么会?大晚上?” “是,深更半夜,还……”常嫂闭上眼晴,费了半天劲,挣扎着吐出一句话,“带来了表少爷。” 谁都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不是好事,但身为下人,她只能听命行事。 大长公主的心一跳,莫名的心慌,手心渗出冷汗,湿湿的,难受极了。 祠堂的位置很偏僻,严禁下人靠近,刚才谁都没想到去那里看看。 陈平的脸色铁青,猛的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 。” 陈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大长公主一眼,跟了上去。 大长公主呆呆的坐着,面色苍白如纸,犹豫了半天,咬牙也跑了过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到 祠堂,大门紧锁着,四周无人,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陈平随手一指,“去开门。” “是。”那下人连忙过去开门,率先推门进去,忽然发出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啊。” 外面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陈老夫人身边的积年老嬷嬷轻喝一声,“乱叫什么?主子面前失仪,自领责罚去。” “是是。”那下人飞快的冲出来,又飞快的跑走,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众人面面相视,都知道里面出事了,但是,谁都不敢率先走进去。 大长公主看着寒气逼人的大门,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的脚如粘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救命。” 大长公主的身体一震,脸色剧变,是婉仪的声音。 她顾不得害怕,飞快的奔进去,入眼的一幕让她浑身血液都冻住了,如晴天霹雳,眼前一阵阵发黑。 “仪儿,啊啊啊。” 陈婉仪衣衫破碎,头发披散,露出雪白的肌肤,浑身都是淤痕,青青紫紫,神情狂乱,像是疯了。 而汪子诚昏倒在她身边,头破血流,浑身是血,样子很是可怕。 大长公主的心碎了,如万箭穿心,痛的直抽筋,她娇养长大的宝贝居然遭遇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她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女儿,热泪盈眶,“婉仪,是娘来了,快醒醒。” 陈婉仪昏昏沉沉的醒来,紧紧拽住她的胳膊,害怕极了,“娘,娘,救我。” “别怕,娘在,谁都不能伤害你。”大长公主流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心痛如绞, “仪儿,怎么会这样?天啊,老天爷。” 这还是个孩子啊,谁这么残忍? 陈婉仪受了一夜折磨,神智不清,几近崩溃,但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深, “是汪子诚,他是畜生,娘,替我杀了他。” 大长公主恨意狂燃,二话不说挥了挥手,丫环犹豫了一下,去掐汪子诚的脖子。 汪子诚终于醒了过来,脸色涨的通红,拼命挣扎。 “住手。”一道怒喝声响起,陈老夫人怒瞪着丫环,丫环的心一慌,下意识的松手。 “姑奶奶救命。”汪子诚连滚带爬滚过来,紧紧扒着陈老夫人的大腿不放。 大长公主怒其不争,但看他的可怜状,又忍不住心疼。 大长公主恨的眼睛都红了,只想杀人,只想给女儿报仇。 “娘,你居然要护着这个畜生?他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坏事,我要杀了他。” 这是她顺风顺水人生中唯一过不去的坎。 就算杀了汪子诚,也不能消除她内心的恨意。 陈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天旋地转,痛心疾首,一边是她心爱的孙女,一边是娘家唯一的血脉,不管怎么选择,都是错。 她咬了咬牙,迅速做出了决断,“这是汪家唯一的血脉,他不能有事。” 她必须保住汪家的根,否则怎么对得起父母兄长? 大长公主气狠了,面容扭曲的厉害,很是吓人,“在你眼里,仪儿还比不上一个外人?老夫人,你虽然姓汪,但,是陈家的媳妇,要以陈家为重。” 她连陈老夫人都恨上了,要不是老夫人一意要拉扯娘家,经常将汪子诚带在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老夫人心中有愧,但是,不肯让步, “公主,你先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一向强势的她,为了侄孙低声下气,姿态前所未有的低。 但是,大长公主不能接受,冷颜以对, “杀了再说,请老夫人回房。” 汪子诚浑身索索发抖,不停的哀求,他不想死。 陈老夫人也恼了,拐杖猛敲地,怒气冲冲的怒喝道, “谁敢乱来?大长公主,你虽然贵为公主,但也是我的儿媳妇,你要忤逆?“ 大长公主面色冰冷,难掩腾腾的杀气, “儿媳不敢,但绝不会放过这个恶魔,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陈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急中生智,“事已至此,就将仪儿嫁给诚儿,两家并一家,一床锦被盖过去就算了。” 以前两家家世相差太大,她不敢想,但如今不一样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还会娶仪儿? 这主意好,汪子诚眼晴一亮,下意识的看向陈婉仪,陈婉仪浑身一抖,拼命摇头,吓的不轻。 大长公主气的脸红脖子粗, “做梦,这种货色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老夫人,你老糊涂了。” 陈婉仪缩在大长公主怀里,失控的尖叫, “娘,我不要嫁给他,不要。” 昨晚发生的一切如做了一场恶梦,好可怕,这辈子都不想看到这个人。 大长公主心痛不已,抱着女儿柔声安慰, “好好,有娘在,不要怕。” 陈婉仪的神智不是很清醒,只有满腔的恨意,“我还要杀了陈琳琅。” 第四十二章 找替罪羊 第四十二章 找替罪羊 大长公主一愣,这才想起这个人, “琳琅?她人呢?” 事情不对,明明应该是陈琳琅遭此恶运,怎么会变成了婉仪? 难道是被算计了?生在宫庭的女人比谁都敏感。 陈婉仪泪如泉涌,恨声道,“是她害了我,是她设计 了这一切,她是魔鬼,她必须死。” 只有她死了,才能洗清她的罪孽,才能抵消自己所受的罪。 至于她自己主动先害人,全都选 择性失忆了。 在她眼里,自己是最珍贵的,别人都是垫脚石,随时都能丢弃。 大长公主凶光大盛,动了杀机, "“好,我替你杀了她,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给你报仇。” 陈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神呆滞,像是痴了,不言不语,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 “怎么这么热闹?发生了什么事?” 一张雪白美丽的容颜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眉眼弯弯,巧笑嫣然,明眸皓齿,肌肤如吹弹可破。 是琳琅,她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微微歪着脑袋,如清晨的阳光,清新,亮丽,透着一股朝气。 大长公主满腔的恨意喷涌而出,“给我拿下,杀了她。” 如果目光能杀人,早就杀了几百遍。 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琳琅面前,冷冷的喝道,“谁敢?” 陈婉仪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脑袋埋在大长公主怀里,浑身发抖,“快让他离开,快。” 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怎么让他看到? 大长公主立马将披风裹在她身上,将脑袋都盖上了,这才冷冰冰的开口,“小世子, 这是陈家的家务事,请你让开。” “我要是不让呢?”独孤烨神清气爽,眉眼透着一股桀骜不驯。 大长公主被气昏了头,表情阴冷的可怕, “那我们两家就是仇人,我会上奏陛下,求陛下作主。” 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将害了女儿的人毁掉。 她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杀气,但独孤烨全然不惧, “作什么主?让你杀了我?杀了我父王?你觉得可能吗?” “你……”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大长公主的身体一震。 她虽然是先皇最心爱的女儿,是晋王世子的姑母,但是,皇上和晋王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是皇后嫡出,而她是同父异母,是宠妃所生,天然的隔阂。 陈平见状,皱了皱眉头,冷喝道, “够了,琳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出现在外面?怎么跟晋王世子一起出现?” 他怀疑的看着琳琅,眼神有些冷,看来是起了疑心。 纵然他对苏琳琅有愧疚之心,但最爱的还是陈婉仪兄妹。 独孤烨清朗的声音率先响起,“不是一起,我是光明正大登门,在路上遇见我的未婚妻,陈侯爷,不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陈平欲言又止,左右为难,家丑不可外扬。 “父亲,我……”琳琅眼珠一转,怯生生的开口,“昨天实在太饿了,所以偷溜了出去找东西吃,吃饱困了,随便找了个地方睡着了,对不起,父亲,我错了。” 她低着脑袋,一副乖乖认错的乖巧模样。 陈婉仪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愤怒的尖叫, “骗子,她撒谎。”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怅然若失,“妹妹,你老是针对我,嫌我害你们全家出丑,但,是我的错吗?不要总把过错推到无辜的人身上。” 陈婉仪快要疯了,当着她的面说谎,想撇清关系?做梦。 她的情绪越发的激动,“是你害了我,是你将加料的汤给汪子诚灌下,是你将我拉进来替你受罪,是你。” 也不知出自什么想法,她将独孤烨做的事情都算在琳琅身上。 琳琅心里冷笑一声,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晴,无辜极了, “加料的汤?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拉你进来?” 贱人,陈婉仪被刺激的抓狂了,“别想赖,陈琳琅,你不是人,是畜生 。” 她状若疯狂,全然没有了淑女形象 ,像个疯婆子。 大家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琳琅,似乎 已经将她定罪了,谁让她在家里最没有地位呢。 出了事,当然要 找个替罪羊,趁机除去女主人的眼中钉,也是不错的选择。 琳琅看尽了世态炎凉,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够了,陈婉仪,你敢对天发誓吗?你说的若是有半句谎言,不得好死,下世为奴为娼。” 这话一出,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大长公主暗暗咬牙。 陈婉仪呆若木鸡,嘴唇直哆嗦,“你……好恶毒,居然……” 她气的声音发抖,都说不利落了。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清冷冷,“我只问你,敢不敢?” “我……”陈婉仪满面通红,却吐不出一个字。 只能说明,她不敢,她说谎了。 陈老夫人和陈平有些不悦,但体谅她的心情,没有说什么。 但是,独孤烨忍不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琳琅被人欺负。 “陈侯爷,皇伯伯常说,治国齐家平天下,你连家里都管不好,估计当官更当不好了,我会跟皇伯伯说的。” 陈平的脸色一变, “公主,你先将仪儿带回去,仪儿的身体要紧,我让太医过来……” “不要。”陈婉仪和大长公主不约而同的拒绝。 陈平心烦意乱,一团乱啊,“将汪子诚绑起来,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出。” 汪子诚整个人缩在陈老夫人身后,装死中,听到陈平的话,顿时急了,“姨父,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带走。”陈平面有怒色,不是不恨,而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一直忍着。 不等陈老夫人求情,他转头看向琳琅, “至于你,回房间禁闭,抄佛经一百 遍。” “是。”琳琅乖巧听话,柔顺极了。 大 长公主盯着她的身影,眼神冰冷,闪烁着渗人的杀意。 绝不能让她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她一刻都不能忍! 这一幕全落到独孤烨眼里,他抿了抿凉薄的唇。“陈侯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陈平恭谨的弯腰,“请说。” 得罪不起,只能高高的供着,独孤烨的脾气再不好,也是皇室最受宠的子孙,皇子都没有他过的滋润风光。 第四十三章 要么生,要么死 第四十三章 要么生,要么死 独孤烨做了个手势,一个年轻女子从他身后站出来, “她叫风荷,是晋王府的侍卫,我打算让她放在琳琅身边服侍,不知你意下如何?” 风荷一身青衣,眉清目秀,一身英气,看着就不是普通丫环。 大长公主的脸色大变, “小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琳琅,你向小世子抱怨身边丫环不够?放心,明天就送你四个。” 她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受阻 了,心中恨极。 “四个催命符?”独孤烨板着脸,态度坚决,“陈家这么乱,我可不放心我的未婚妻,如果我的话不够分量,我让我父王来说。” 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大长公主还要拒绝,陈平瞪了她一眼,赔笑道, “世子说笑了,当然可以。” 毕竟夫妻多年,他自然查觉到了大长公主的心思,有这样一个丫环在琳琅身边,是件好事。 独孤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风荷 ,去认主子,从此你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照顾她,保护她,是你的职责,如果有人敢伤她一根手指头,你就灭了人家全家,天塌下来,有晋王府撑着。” 就是这么霸气,晋王世子的底气。 “谨听吩咐。”风荷走了上来,行了个大礼,“风荷 见过主子。” 琳琅很喜欢这个利落的女孩子,笑眯眯的道, “起来吧,以后请多关照。“ 正缺人手呢,而且是这么得力的人手,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她态度亲和,笑容甜美,让风荷 有些意外,世子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凤仪居,传来一道震惊的声音, “你说什么?” 大长公主呆呆的看着女儿,像是不认识她了。 陈婉仪靠在床上,面露绝决之色, “娘,我要嫁给晋王世子。” “仪儿,你……”大长公主愁眉苦脸,她怎么这么固执? 没出这种事情,或许还有机会,但出了这种事,还被晋王世子撞见,怎么可能呢? 晋王府不是好惹的,太后更不是摆设。 陈婉仪立马激动起来,“如果不行,我就去死。” 受了刺激后,她心性大变,变的不可理喻,偏执的可怕。 大长公主心疼坏了,紧紧抱住女儿,“仪儿,你不要激动,好好,我来想办法。” 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只要是女儿的心愿,她一定会想办法达成。 陈婉仪眼含热泪,楚楚可怜,“娘,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一起下地狱吧。 独孤烨,陈琳琅,汪子诚,一个都不能放过。 大长公主流下了眼泪,轻抚着女儿娇嫩的脸颊,“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给你摘下来。” 陈婉仪含泪笑了,依偎在母亲怀里,像个刚出生的孩子。 等她心情平复后,大长公主犹豫了半响,挣扎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婉仪的身体抖了抖,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听完陈婉仪的叙述,大长公主心痛如绞,恨的眼眶都红了,“混账,真不是东西,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将你扔给那个畜生?” 她不敢相信独孤烨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帮着外人坑自己的亲人? 陈婉仪胸口被恨意填满,面容扭曲的厉害, “娘,现在你明白了吧?这是他欠我的,就让他下半生还债。” 大长公主恨的直拍床沿,“欺人太甚,好好,就这么决定了,至于陈琳琅,你放心,她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会百倍千倍的偿还,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女儿相信娘。”陈婉仪忽然想起一事,面色阴沉,“娘,今天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看到她狼狈的人都得死! “好,一个不留。”在大长公主眼里,那些下人都是微不足道的物件,哪里比得上女儿的名声?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陈府血流成河,血腥清洗后院,陈婉仪院子里的下人一个不留,丫环们毒哑了卖进窑子,嬷嬷们全都杖毙,那日撞破丑事的人都死光,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除了几个主子外,下人们换了一批,大长公主的残忍手段 镇住了所有人,陈老夫人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但是,为了保住汪家唯一的血脉,她只能低声下气的去求儿媳妇。 汪子诚再不好,也是娘家唯一的根。 如今汪子诚被打了二十大板,还被关在柴房内,不吃不喝,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大长公主沉默了许久,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陈老夫人的额头全是热汗,等到快绝望时,大长公主才幽幽的说道,“想保住他的命,也行。” 陈老夫人欣喜若狂,“儿媳妇,我知道你是最孝顺的。”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对她已经深恶痛绝,好一个陈家老夫人。 “但是,陈琳琅必须死。” 这是交换条件,一命换一命,当然这是暂时的,汪子诚的命运已经注定。 “一定要这样吗?”陈老夫人呆了呆,为难的皱起眉头。 大长公主的眼神冰冷至极,没有一丝暖意。 “要么是汪子诚,要么是陈琳琅,你自己选择吧。” 陈老夫人沉默了半响,咬牙做出了决定,“好, 我答应你。” 她选择了保住汪子诚,至于陈琳琅就成了被牺牲的棋子。 反正没什么感情,死就死吧。 对此结果,大长公主并不意外,这老太婆的眼里只有一个汪子诚,汪家的血脉比陈家重要多了。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陈琳琅何时死,汪子诚就何时放出来。” 富丽堂皇的室内,只有陈老夫人一个人,空空荡荡,寂静的可怕。 陈老夫人呆呆的看跳跃 的烛火,苍老干枯的面皮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面露绝决之色,扬声唤道,“去请大小姐过来。” 外面传来恭谨的声音,“是。” 天色越来越昏暗,空气沉闷,仿佛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山 雨欲来风满楼,该起风了。 琳琅吃完晚饭,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消消食,正打算洗漱休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菊儿过来了,请她过去。 这么晚?琳琅看了看天色,有些疑惑,但老夫人的召唤,她必须得去。 “那就走吧。” 第四十四章 投毒 第四十四章 投毒 小莲连忙拿起一件披风,给琳琅披上,琳琅想了想,“你留下看屋子,风荷跟我过去。” “是,风荷 姐姐,照顾好小姐。”小莲倒是不排斥这个新来的风荷,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 因为她知道风荷 本事大,又是晋王府的人,能保护小姐。 风荷沉默寡言,稳重大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慈安居的正堂,富丽堂皇,每一样摆件都价值不菲,堪称人间富贵窝。 陈老夫人早年丧夫,一手拉拔着儿子长大,母子感情深厚,陈平对她极为孝顺,她的日子过的很舒服。 虽然家里都由大长公主操持着,但也不敢怠慢,样样都挑好的送过来。 可以说,陈老夫人是最享受的,但此时,她眉头紧锁,满眼的愁意。 琳琅被下人进了进来,“祖母,您叫我?” 她恭谨的行了一礼,礼仪完美,进退得宜,风姿嫣然,亭亭玉立,嘴角的笑清新甜美 ,让人如沐春风。 陈老夫人在心里轻轻叹气, 却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坐吧,你回来后我们祖孙还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 她像是普通人家的祖母,慈祥极了。 真稀奇,琳琅没有受宠若惊,反而多了一丝防范。但没有表露出来,“您想聊什么?” 陈老夫人对她的不喜,她心里很清楚,忽然改变态度,必是有所图。 她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值得陈老夫人觊觎的? 陈老夫人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菁荷身上,威严的下令,“阿江,将人都带下去,送一壶好茶上来。” “是。”江嬷嬷带着丫环们都退了下去,但风荷站着没有动,她的主子是琳琅。 陈老夫人面露不悦之色,“怎么?不放心我?” “祖母说笑 了。”琳琅温婉的一笑,挥了挥小手,风荷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她倒想看看对方算计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呢,她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陈老夫人目光慈爱,听着琳琅聊起往事,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这些年你受苦了,是我们陈家对不起,不过,以后会好好弥补你。” 她很动情,很感动,但是,琳琅怎么觉得有些假呢? 陈老夫人拿起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琳琅,琳琅接过来一看,各色珠宝,流光溢彩,全是好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无声的询问。 见她神情沉静,陈老夫人很意外,在外面长大的,居然这么沉得住气,眼皮子不浅,可惜命不好。 “这些是我年轻时的首饰 ,你看看喜欢吗?都给你。” “都给我?”琳琅心中警铃大作,不对劲,送她一两件倒是有可能,送这么一盒子首饰,不是陈老夫人的风格。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谢谢祖母的关心,不过还是留给妹妹吧,她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总要有些好东西防身。” 她一副为陈婉仪打算的好姐姐模样,特别感人。但是,陈老夫人眉头一皱,一丝不悦一闪而过,“自有大长公主为她打算,倒是你,没有母亲照看,我做祖母的,总要多费些心。” 说的再好听,也难掩那份不快。 琳琅抿了抿嘴,眼神微凝,笑的却更欢快了。 “谢谢祖母,长者赐不敢辞,那我收下了。” 她落落大方的收下东西,很是得体,像是受过严格教养的名门闺秀,不见半点粗俗,骨子里透着一股优雅,仿若与生俱来。 “这才对嘛。” 陈老夫人眼神一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这时江嬷嬷端着托盘进来,一壶热茶,还是几样点心。 陈老夫人和江嬷嬷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交换了一个眼色,江嬷嬷默默的退到陈老夫人身后,神情木然。 气氛有些怪怪的,琳琅敏感的意识到了,目光落在江嬷嬷身上。 陈老夫人清咳 一声,打断她的注意力,“来,尝尝大红袍,这可是贡品,皇上赏赐下来的,也就二两,很是珍贵。” 这么殷勤透着一股古怪,琳琅并不觉得陈老夫人是真心疼爱她,恐怕是另有目的。 她把玩着茶杯,笑吟吟的道,“这么珍贵?那我留给父亲喝,也算是女儿的一番孝心。” 陈老夫人的神情一僵,“真懂事,你喝你的,我还留了一两给他。” 琳琅全看在眼里,心微微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不露声色的低头抿了抿茶水,柔声赞叹。“果然是好茶。” 陈老夫人看着她低头喝茶,眼神一顿,微微侧头,有些不忍。“你喜欢就好,琳琅啊,不要怪祖母,祖母也是心疼你的。” 不管如何这是陈家的子孙,只是,总要有人牺牲。 琳琅抬起头,微微一笑,一双大眼清澈如水, “怎么这么说?祖母的心意我是明白的,我会好好孝顺 祖母的。” “好孩子,委屈你了。”陈老夫人心虚的不敢直视她的眼晴,借着喝茶掩去那份不自在。 “再委屈,也比死去的人强。”琳琅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深沉如海。 “你说什么?什么死去的人?”陈老夫人的手一哆嗦,热茶洒了一地。 “祖母,你怎么这么紧张?”琳琅面露惊讶之色,“我母亲死的早,好可惜,她要是地下有灵,一定会保佑我的。” “那当然,那当然。”陈老夫人垂下眼帘,眉头微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忽然琳琅面色苍白的捂着肚子,冷汗如雨下。“我的肚子好疼,祖母,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陈老夫人猛的站起来,朝后猛退,有心虚,有歉疚,唯独没有后悔。“琳琅,不要怪我。” “怪?”琳琅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疼的死去活来,一听这话,神情一僵,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祖母您难道……在茶里下毒?” 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说的,陈老夫人虽然歉疚,但不心疼,不在身边长大,能有什么感情? 她最看重的就三个人,她的亲生儿子陈平,她的孙子,还是她的侄孙汪子诚。 “我也是没办法,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第四十五章 一念成魔 第四十五章 一念成魔 她暗暗怪大长公主心毒,不肯自己动手,怕伤了夫妻感情,却逼着她这个婆婆亲手下毒。 至于她自己没有错,全是被逼的。 琳琅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捂着肚子浑身发抖,愤怒的嘲讽道,“好一个仁慈的老夫人,好狠的心,毒杀自己的孙女就不怕有报应吗?”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陈老夫人的算计,谁说 上了年纪的人就会心慈手软?呵呵。 人人都说高门显贵,可谁能想到风光背后的龌蹉? 陈老夫人本来有几分歉疚之意,但被这么一说,立马恼羞成怒, “谁让你回来的?谁让你那么不安分?要怪只能怪自己。” 这些都是她的子孙,她想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废什么话。 “为什么?”琳琅呆呆愣愣的,受了极大的打击。 陈老夫人板着脸,居高临下的瞪着她,”谁让你得罪了大长公主?你的命不好,怪不了别人。“ 琳琅的心口发凉,明知陈家人天生凉薄,但没想到这么绝情, ”是啊,身为陈家的女儿,命太不好了,可惜我没权利选择自己的父母,选择自己的家世。” 纵然没将这些人当成亲人,但他们的手段太过残忍,让外人都觉得害怕。 “好好的上路吧。”陈老夫人一派悲天悯人的模样,微微摇头叹息,忽然腹中传来一阵绞痛,“啊,好痛。” 她的身体一软,重重摔倒在地上。 江嬷嬷见状,心急如焚的扑过来,“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 “痛,痛,快叫太医。”陈老夫人痛的满头大汗,浑身直哆嗦。 琳琅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神情很复杂,“老夫人,看来你中毒了。” 这就是所谓的害人害已吧。 陈老夫人如被惊雷劈中,眼瞳猛的放大,震惊万分。 “不可能,怎么会?你怎么没事?” “我信不过你,所以没喝。”琳琅伸出右手,宽大的袖子内侧有一片湿润,刚才她没喝,全吐在长袖上。 她起了戒心,长了个心眼,看来古人说的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没想到反而保住了性命,可惜你机关算尽却害了自己。” 陈老夫人面色发白,惊痛交加,怒瞪着江嬷嬷,是她?什么时候她被人收买了?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江嬷嬷慌乱的朝后退,惊恐不已。 陈琳琅的脑子转的飞快,面露怜悯之色,“老夫人,你给我下毒的同时,别人也给你下毒了,一箭双雕,一下子去掉两个眼中钉,真厉害。” “不。”陈老夫人眼前一黑,吐出一口毒血,脑袋 歪了歪,渐渐无力。 江嬷嬷的身体一抖,猛的尖声大叫,“来人啊,老夫人被大小姐下毒了,快请太医。” 话音刚落,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陈平见到室内的情景,吓的魂飞魄散,慌乱的扑过来,“娘,娘,你坚持住,太医马上就到。” “我……好恨……”陈老夫人眼前一黑,紧紧拽住儿子的衣袖,瞪着他身后的大长公主,贱人! 大长公主的心一慌,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她有无数话想说,有无数怨恨在胸口,但来不及了,手无力的下滑,气息全无,但一双老眼不甘的瞪着。 "“娘,娘,不!”陈平心痛如绞,五脏俱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长公主暗暗松了口气,立马站了出来,大声喝道,“把陈琳琅抓起来,居然毒杀祖母,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她的反应极快,虽然出了差错,但这样更好。 琳琅冷冷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笑话。她昂头挺胸,后背挺直,傲气逼人,“谁敢?” 风荷冲进来,惊见眼前的一幕,脑袋一懵,立马挡在琳琅面前。 大长公主像看着两个死人,眼神冰冷的可怕。“都抓起来。” “小姐,我护着你冲出去。”风荷 终于反应过来,一挥手,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将夜色染亮。 是信号弹,大长公主的眼神一冷,“格杀勿论。” 几名下人冲了过来,都被风荷 打退,没想到风荷看着文文弱弱,身手那么好。 琳琅站在风荷身后, 无怒无喜,“ 这是想杀人灭口?大长公主,毒杀自己的婆婆是什么感觉?我一直知道你恶毒,但没想到你嗜杀成性,一念 成魔,连自己的婆婆都杀,你还想毒死我……” 大长公主脸色一变,做了个手势,越来越多的下人涌过来,风荷 渐渐不支。 陈平醒过来,正好听到这番话,顿时色变。 “你说什么?“ 大长公主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辩白。 ”夫君,她回来是为了报复,第一个目标就是婉仪,现在轮到老夫人,接下去就是我们夫妻,她的手段太狠了。” 陈平脑袋一片空白,混乱至极,呆呆的看着妻子,向来温婉高贵的妻子满脸急色。 他不相 信是她做的,不信。 他的目光落在陈琳琅身上,还记得她心狠不顾亲情的一面,“你真的这么恨我们?恨到杀人?” 大长公主暗暗松了口气,杀意更浓了。 琳琅冷笑一声,面罩寒霜,“父亲,我没杀人,敢不敢跟我去顺天府对质?大长公主,你敢吗?” “杀。 ”这就是大长公主的回答。 琳琅手指着苍天, “你不敢,人在做,天在看,大长公主,你做恶多端,很快就会有报应。” 大长公主不管不顾,只想杀了眼前的女孩子,面色狰狞的可怕,“你没机会看到了。” 几名老嬷嬷看着普通,居然有高深的武功,又人多势 众,不一会儿,风荷 身上就挂了彩,鲜血淋漓,动作越来越慢, “小姐,奴婢没用。” 琳琅纵然学过黑带擒拿,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堪一击,眼见逃不脱,索性放弃挣扎。 两名老嬷嬷擒住琳琅,剑横在她脖子上,琳琅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已经尽力了,求仁得仁,多谢你。” 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她太小看大长公主了,但谁能想到她身边藏着这么厉害的高手。 第四十六章 千钧一发 第四十六章 千钧一发 技不如人,她选择坦然面对,生死有命,“独孤凤,我在地下等着你,等着你的一双儿女下十八层地狱。” 幽幽的声音充满了寒意,如十二月的冬雪。 大长公主脸色铁青,气的浑身直哆嗦。“杀了她。” 老嬷嬷手中的剑一动,琳琅心里苦笑,闭上眼晴,死就死吧。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老嬷嬷倒在血泊中,持剑的手臂断了,浑身是血,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血腥味冲天,残酷的场景如置身在地狱,众人的神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惊呼声连连。 琳琅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下意识的睁眼,一张俊美的脸映入眼帘,她怔住了。 “我来迟了。“独孤烨的心扑突扑突狂跳,后怕不已,要是晚来片刻,恐怕…… 一想到这,他紧紧抱住地琳琅,愤怒的想杀人。 琳琅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焦急,他的心疼,他的愤怒,如一道温泉滋润着她冰冷的心灵。 纵然全世界都背弃了她,但他依旧不离不弃,挺身而出护在她面前。 有他在,真好。 她的鼻子酸酸的,眼眶微红,“你来了就好。” 独孤烨见惯了她神采飞扬,意气奋发的模样,猛然看到她脆弱的红了眼,心疼不已。 大长公主愤怒的尖叫,“烨儿,你让开,这事你不要掺和,对你和晋王府都没有好处。” 她像变了个人般,浑身戾气,让人很不舒服。 独孤烨毫不畏惧的对恃,“姑母,你杀多少人我管不着,但想动我的未婚妻,没门。” 他一口一声未婚妻,态度坚定固执,只想护住想护的人。 人的一生,有所为,有所不为。 大长公主的眼神冷了几分,“她杀了我们陈府的老夫人,这样的恶女你也要护着?” 独孤烨的目光落在陈平身上,很是失望,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会弥补琳琅失去的一切,就是这么弥补的? 这是他的嫡长女,亏欠了十年的女儿,在这种时候他居然选择袖手旁观,太让人心寒了。 身为一个父亲,他不够格! 身为夫君,他背信弃义! 身为一个男人,他没担当! “不是她杀的,她太骄傲,不屑冲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老太太动手。”这就是独孤烨的回答。 琳琅的心一震,眼眶发烫,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迅速向四肢蔓延。 陈平被独孤烨看的很不自在,终于开了金口。 “你们认识没多久,她的性子你怎么可能了解?” 独孤烨打从心底看不起他,他不配当琳琅的父亲,“有些人一见如故,有些人相识几十年,依旧形同陌路,我只想问一句,她杀了老夫人,有什么好处?她有什么动机?就因为所谓的恨赔上一生?她没有那么傻,别侮辱她的智商。” 她也不嗜杀,是个很坦荡的人,性子中有着高门没有的爽朗明快,爱憎分明。 她的恨,她的爱,都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 大长公主不阴不阳的道,“心理扭曲的人,正常人是没法理解的。” “说的对,我没办法理解你们这些极度扭曲的人。”琳琅面露怜悯之色,表示深深的同情,“我可怜你们,生活在这么纷繁复杂的世界,勾心斗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如家常便饭,大长公主,你手头有多少条人命?” 大长公主不觉得什么,在皇宫中长大,她见过最黑暗的一面,也将自己染黑了。 “别以为这样就能将脏水泼在本宫身上,本宫是皇室公主,容不得你诋毁……” 琳琅的眼珠一转,奇怪的问了一句,“公主身边的老嬷嬷都这么厉害吗?武功高绝,手段凌厉,堪称杀人放火下毒的必备品。” “你……”大长公主如被卡住了脖子,脸色刷的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她疏忽了! 虽然不明白大长公主在怕什么,独孤烨没有时间细想,拉起琳琅的手就往外冲。 ”走。” 几名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独孤烨和琳琅护在中间。 大长公主越想越心惊,急不可耐的下令,”统统拿下。“ 不行,今晚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一个字都不行。 众人错愕不已,她连晋王世子都不放过?想跟晋王府为敌?她疯了? 大长公主面色凝重,眼神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烨儿,你现在鬼迷心窍,以后会感激我的。” 独孤烨后背莫名的一寒,眼睛眯了起来。 琳琅见势不妙,不禁大急,“父亲大人,你是侯爷,应该对律法很清楚,请问滥用私刑要受什么惩罚?什么时候陈家的主母可以越过王法,凌驾于帝王之上?” 这话如一磅重击,重重砸在所有人心口,这要是传出去,抄家灭族的大罪。 陈平的脸色大变,心乱如麻。 大长公主惊惶失措,又气又急,“住口,快拿下她。” 不能再让她多说一个字,太可怕了。 “谁敢?”独孤烨当仁不让的护在琳琅面前。 一场混乱开始了,那几个老嬷嬷武功太高了,个个都是武功高手,身手还在晋王府侍卫之上,打的晋王府侍卫抬不起头,渐渐败退。 不一会儿,晋王府侍卫就倒了一地,血流成河。 陈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置置信,犹如置身在恶梦中。 平时很温顺的下人,一转身成了高手,出手毒辣,这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个皇室公主能拥有的配置人员。 他再迟钝,也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大长公主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有一个念头,杀人灭口,今晚上的这些下人都不能留了。 但是,她最头疼的是晋王世子,怎么处置?“把晋王世子拖开。” 别人都能杀了,但晋王世子万万动不得,但又不能放他出去乱说,怎么办? “世子得罪了。”一名老嬷嬷想在主子面前立功,率先冲了过来,眼见就要碰到晋王世子,忽然一声巨响,老嬷嬷胸口破了个大洞,鲜血狂涌,人飞了出去,已经一命呜呼。 独孤烨手持着一把火枪,桀骜不驯,似笑非笑的将枪口对准大长公主。 “何必那么费事?不如大长公主亲自上吧。” 第四十七章 帝国圣物 第四十七章 帝国圣物 众人敬畏的看着他手里的武器,惊惧交加,这就是传说中的帝国圣物? 普天之下,只有两把火枪,一把在帝王手里,一把居然落在晋王世子手里,可见圣眷有多浓。 这种时候再出手,就是跟皇上作对,谁敢? 大长公主脑袋里的热血往上涌,气的浑身直发抖。 “你还敢冲我动手?我可是你的长辈。” 她认得这把枪,当年求过先帝,但先帝不肯给她。 独孤烨面色冰冷,嘲讽的笑道,“你不也把自己的婆婆弄死了吗?我跟你学的。” 声音冰冷如雪,再无一丝人气,他这是彻底恼了,恨上了这个姑母。 谁不知道独孤烨有多受宠爱,杀伤力更是满朝皆知。 大长公主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恶意中伤可不好。” 她恨的吐血,但不敢轻举妄动。 她并不想将晋王世子得罪狠了,还想将女儿嫁给他呢。 独孤烨一直不喜欢这个姑母,嫌她太过虚伪,如今更觉得这个女人阴毒。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当然也不是我们说了算。” “那谁说了算?”陈平抢先问道。 “当然是陛下。”独孤烨仰起下巴,看向皇宫的位置。 连皇上都抬出来了,谁敢说什么?陈平倒抽一口冷气,这事情要闹大了。 不管谁下的毒手,传出去都是丑事一桩。皇上对他本来就淡淡的,恐怕更看不上他了。 大长公主脸色铁青,还要努力挤出和善的表情,很是辛苦,“皇上日里万机,这种小事就不要惊扰他。” 独孤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立朝以来,都以孝治国,孝道比天大,这事牵扯到孝道,怎么是小事?大长公主你心虚了?” 他连姑母都不肯叫了,可见有多恼怒。 事已至此,大长公主飞快的权衡利弊,不得不忍了下来。 “好,我相信皇上会还我,还我们陈家一个公道。” 独孤烨嘴角微勾,露出一丝嘲讽,“那当然,皇上最公正严明,谁都别想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 睁见他牵着琳琅就要走,大长公主心火又起,“人不能带走,我不放心。” 独孤烨用力一扯,拉着琳琅一步步往外走,“我更不放心,这是你的地盘,再弄死一个人太简单了。” 大长公主气的嘴角都歪了,混蛋,刚想阻止,陈平大手一挥,“让他们走。” “夫君。”大长公主气极败坏的大吼一声,全然没有了平时的贤淑。 琳琅漠然的看向陈平,神情如秋天的落叶,冷瑟中透着一股萧杀。 “父亲大人,我不会逃,更不会自寻短见,身为陈家的女儿,我有我的骄傲,我不愿意身负污名活着,更不想含冤死去。” 她的眼神太过清冷的,像是无声的指责,陈平无言以对,真的不是她?“你……” 琳琅眼珠一转,淡淡的提了句,“对了,父亲,祖母临死前的唯一遗愿是想保住汪子诚。” 扔下这句话,她潇潇洒洒的离开,临走前,故意看了大长公主一眼,隐隐有一丝挑衅。 这是她设的坑,大长公主不跳都不行。 开战吧!哪怕全世界与她为敌,她也全然不惧! 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的离开,只剩下陈平和大长公主这对夫妻。 陈平默默的看着远处,目光萧瑟,似乎在想些什么。 大长公主心乱如麻,脑袋里转个无数个念头,头痛欲裂,“夫君,汪子诚必须死……” 她没有了平时的冷静,心浮气燥,慌乱不已。 如果处理的不好,要出大事的。 陈平疲惫的声音响起,“就因为这个原因,你记恨上了母亲?” 他这是怀疑了,心里发冷。 但是,大长公主深知他的性子,不以为然,“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虽贵为公主,但对婆婆向来孝顺,从来没摆过公主的架子,谁不赞我们婆慈媳孝,是朝中典范?” 陈平的耳根子太软,很容易受别人影响,见她说的这么感人,半信半疑。 “最好是这样。” 他心口有一根刺,刺的他隐隐作痛,没办法再跟大长公主同处一室了。 只要看到这张脸,就不由自主的怀疑母亲的死因。 大长公主见他想走,心里一慌,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夫君,你去哪里?我心里好乱,你陪我说说话……” 她眼眶红红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像朵可怜的小白花。 在外人面前,她端庄高贵,在夫君面前,娇弱柔美,需要男人保护,这是她那个宠妃母亲教给她的。 陈平平时很吃这一套,总会百般的怜惜,但这一次神情木然,不见半点软化。 “母亲的丧事我亲自办,你好好休息吧。” 他的脑子太乱了,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想想。 他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在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情亲亲我我! 大长公主的心一颤,越发的脆弱,弱不禁风,紧张的解释。 “不,我都气糊涂了,母亲的大事怎么能少得了我的操持?夫君放心,我会打理的妥妥当当。” 陈平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挥袖而去。 看着陈平消失的背影,大长公主收起柔弱之色,眼神冷了下来,“可恶,居然被小贱人逃脱了。” 身后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人证物证俱在,杀人的罪名逃不了。” 是一个面目平常的老嬷嬷,但浑身透着一股让人心惊的杀气。 大长公主听了这话,稍感解气,但转念一想,幽幽叹息,“夫君起了疑心。” 老嬷嬷微微蹙眉,“侯爷的心肠最软,只要多哄哄就好,如今您们母子三人是他最亲的人,他舍不得。” 大长公主心口微松,“这个我不担心,去,给本宫办几件事。” 她压低声音轻语几声,老嬷嬷眼中异彩连闪,“是。” 一秒后,人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大长公主捂着胸口,轻轻一声叹息,在夜风中渐渐消散。 一夜之间,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陈家新回归的大小姐,为了报复,毒杀了祖母,这消息一出,立马激起激烈的反响。 所有人都愤怒的痛斥陈琳琅的恶行,骂的特别难听,并要求官府严罚,以平民愤。 第四十八章 撒泼耍赖 第四十八章 撒泼耍赖 至于那些文武百官纷纷上书,如雪花般纷纷送到皇上面前,要求立刻处死陈琳琅,以正法纪,让世人警醒。 就连深居后宫的妃嫔们都知道了此事,热闹的不行。 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关于陈琳琅的恶行,造成全城轰动,好久没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了。 但不知为何,皇上将这些奏折压了下来,没有动静,让百官们暗暗猜测圣心。 慈宁宫,是太后的寝殿,布置的雍容华贵。 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人此时笑容满面,眉开眼笑,只因最心爱的孙子进宫了。 只是,听了独孤烨的话,太后的脸沉了下来,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只需要安分的做个世子。 独孤烨怎么可能安份?开什么玩笑! 他拉着太后的胳膊摇晃,“皇祖母,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从小就会看眼色,会哄人开心,小时候就哄的太后把他宠上天。 但这一次,太后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本宫不管真相是什么,总之,你不要再插手此事,免得将晋王府拉下水。” 晋王也是她亲生的,她本来想的好好的,不能做帝王,那就做一个贤王,谁曾想晋王妃早逝,晋王爷性情大变,变的放纵不羁,成了一名浪荡王爷。 别人怕太后,但独孤烨是不怕的,梗着脖子叫了起来,“皇祖母,你都不疼我了,我不管,我不能将琳琅交出来,她是我的未婚妻。” 他委屈的不行,像个仗着父母疼爱的小孩子,使劲的折腾。 太后有些的心疼,但依旧板着脸,“胡闹,谁承认她的身份?” 陈家的女儿配不上她最出色的孙儿,尤其是那个苏氏所出的孩子。 苏氏,苏氏……太后强自拉回脱缰的思绪,不愿多想当年的事。 独孤烨猴在太后身上,使劲的耍赖,“我将玲珑玉都给她了,为了我将来的幸福,皇祖母,你就帮帮我吧。” 他又是求,又是哄,只希望祖母答应他的请求。 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太后第一次拒绝了他,“别的我都会帮你,但这件事不行,牵扯的太大。” 独孤烨暗暗奇怪,祖母有些不对劲,他眼珠一转,嘟了嘟嘴,“皇祖母,你不会是向那个淑贵妃认输了吧?明明是她女儿作奸犯科,你包庇她就等于向那个女人认输。” 本是任性的动作,但他做出来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所以,关键还是要看脸。 淑贵妃是太后心头的一根刺,太后一皱眉头,强忍着怒气轻拍孙子的后背。 “这是两回事,不要胡扯蛮缠,烨儿啊,皇祖母不会害你的,你也大了,该懂点事了。” 晋王府就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将来还要靠他撑起整个晋王府,所以他未来的妻室不能太弱。 “好吧。”独孤烨很委屈的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皇祖母,我不求您出面帮她洗脱罪名了,我也不会出面,但是,给她一个机会。”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指望太后出面,只是为了讨价还价。 太后微微摇头,有些头痛,她心高气傲的孙子居然这么看重陈家的女儿,这不是好事。 “她走出门就会被愤怒的民众砸死,还怎么给机会?” 独孤烨眼晴晶亮,笑吟吟的道,“她会有办法的,她很聪明。” 他自豪的语气让太后很不舒服,沉吟半响,“好,哀家给她一个自辩的机会,但是,至于未婚妻之类的话题,不要再提起,哀家已经给你看好了世子妃,周家的嫡长女,聪慧灵秀,文武双全,温柔贤淑……” 这是趁机谈条件,独孤烨才不吃这一套,笑的赖皮,“这么好就召进宫里伴驾吧,孙儿可不敢跟皇伯伯抢女人。” “你别胡来。”太后没好气的轻拍他的肩膀,能不能懂事点?愁死她了! 别的皇孙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可独孤烨从小就不怕她,一见到她就冲过来要抱,满嘴的甜言蜜语,一口一声甜甜的皇祖母真好,哄的她心都化了。 独孤烨嬉皮笑脸,一脸的賊笑,坏坏的。 他不介意将周家的女儿打包进宫,送到龙床上,供皇伯伯享用。 太后特别无奈,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见她松了口风,独孤烨大喜,拿出一堆东西献宝。 “皇祖母,孙儿给您带了好多小玩意,您看喜不喜欢?每一样都是我在市井精心挑选出来的,好看吧?” 他嘴上如抹油般甜言蜜语,哄的太后眉开眼笑。 “喜欢,喜欢。”太后看着别致有趣的小东西,很是欢喜,这是她孙子买给她的,是他的一番孝心。 独孤烨走时大有收获,不仅带走了大包小包,还得到了太后的支持。 他走后不久,皇上来了慈宁宫,一进寝殿,就见太后笑容满面,不禁摇头微笑。 “烨儿走了?没再缠着您?” 这世上也只有独孤烨能让太后这么开心,像挖到宝贝似的。 太后果然护着宝贝孙子,指着一地的东西。 “什么缠?他特意给我送东西,你看,全是烨儿送来的。” 皇上嘴角抽了抽,都是些不值钱的小扇子,小风筝,小首饰,有些粗劣,但胜在新鲜别致,透着一股鲜活气。 太后平时好东西看惯了,居然会喜欢这些民间的小东西,还这么开心。 太后将一把扇子递给皇上,“喏,这是送给你的,坠子是烨儿亲手配的,是个福字,很有心吧。” 皇上心里舒服了,他是万民之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要的就是这份心,不求回报的心意! 他拿在手里把玩,笑吟吟的点头,“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母后,陈家的事您怎么看?” 太后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套茶具,也是独孤烨送进来的,“云凤还是那么狠,不过她祸害陈家,正合我意。” 她的话里透出好多信息,但是,没人敢吭一声,像雕塑般站着,只作听不到。 大长公主深受先皇喜爱,连封号都带上了她的名字,云凤,孤独凤,前朝第一公主,比皇子都风光。 皇上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笑,“陈平上书求我一件事。” 第四十九章 敲鼓鸣冤 第四十九章 敲鼓鸣冤 这对帝国最尊贵的母子感情深厚,都用你我称呼,像普通人家般透着一股亲情。 太后很冷淡,似乎对陈家没什么好感,“什么事?” 皇上冷笑一声,“在陈老夫人出殡之前抓出真凶,给老夫人一个公道。” “公道?”太后不禁噗嗤一声,“呵呵,是报应。” 当年的那场风波中,陈老夫人坚决站在大长公主这一边,如今却被大长公主亲手送上鬼门关,不得不说,天意昭昭,因果轮回。 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了,眼神越发的冷漠,“看在陈老侯爷为国尽忠的份上,朕给他这个体面,就让陈大小姐顶了这个罪,云凤那边暂时不能动。” 太后默了默,想起孙子的请求,在心里无奈的叹气,“念她无意中帮了我们一把,给她一次机会。” 皇上眼神闪了闪,“也罢,听母后的,那丫头翻不了天。” “唉,她不应该回来的。”太后一声叹息。 “这就是命。”皇上冷硬的面容不见一丝暖色。 镇南侯府出殡之日,天昏昏暗暗,下着蒙蒙细雨,陈府一片白色,上上下下身着白色孝服,个个如丧考妣。 陈平一身缟素,面容憔悴,气色极差,而大长公主脸色惨白,一副随时快要晕过去的模样。 陈家的一双儿女跟在父母身边,沉默不语,眼眶红红的。 来吊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还是很八卦。 “真惨啊,堂堂侯府老夫人死在自己的亲孙女手里,真是做孽啊。” 陈老夫人横死,而且死在自己孙女手里,自然引爆了大家的八卦热情。 至于年长些的人,想起了当年的事,“因果轮回,谁让陈家当年不厚道的。” 将怀了身孕的苏氏赶走,将她们母女流落街头,太残忍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哪有小辈向长辈下毒的?大逆不道,该凌迟处死。” “话说陈家大小姐人到底在哪里?怎么没声音?” “我也不知道,真是奇怪,没听说啊,据说不在刑部大牢。” “不过,陈家二小姐的脸色好差,瘦了一大圈,真难为她了,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众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交头结耳,陈家人不咋地,但陈二小姐孝顺的模样,入了他们的眼。 正在此时,一个下人飞快的冲进来,如着火了般,急急的在陈平耳边说了几句,陈平的脸色大变,狠狠瞪了大长公主一眼,随后飞快的走出去,走的太急,甚至没有跟客人打声招呼。 大长公主僵立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带着一双儿女跟了上去。 众人面面相视,客人都在呢,主人却跑了,看来是出事了。 消息灵通的人很快打听到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大家立马围了过来,“怎么了?” “那陈家大小姐……”那人激动的满面通红,声音高亢无比,“身着孝服去顺天府敲鼓鸣冤……” 众人呆了呆,嘴角直抽,“好大的胆子,为了自己脱罪,太拼了。” “不是的,是……”那人拼命摆手,急的汗都出来了,“为其祖母鸣冤,状告云凤大长公主毒杀婆母!” “天啊。”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 顺天府府尹接到状纸,整个人都不好了,可谓石破天惊,这事太大的。 他有心想捂也捂不住啊。 而且那么多百姓在外边围观,将公堂围的水泄不通。 他不接状纸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并让人通知镇南侯府。 大堂之上,顺天府尹张大人拿着状纸,如捧着一堆臭狗屎,压力好大。 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案让他遇上了,真是愁。 于情于理都要管,但是,他是万万不敢得罪大长公主的。 他忍不住的打量底下那个素衣如雪的少女,明眸皓齿,清丽婉约,欺霜赛雪,如冬中迎风绽放的雪梅,风骨天成。 他虽然不喜她的大胆,但不得不承认,陈家的大小姐很出色,很特别。 普通女孩子来这种地方,早就吓的索索发抖,可她挺直后背,不见一丝惧意,只有骄傲。 他一拍桌子,先声夺人,“陈琳琅,你状告大长公主,于公于私都是大逆不道。” 琳琅抬起尖尖的下巴,雪白的小脸严肃又悲愤,凛然正气。 “臣女知道,但是,为了不让祖母含冤而死,千夫所指也认了,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我懂。” 她眼眶微红,站的更直了,大声说道,“大人,孝道是每一个人该有的品质,是立朝治国的根本,于国于民都是大事,我不敢为了一已私念就枉顾孝道,求大人成全。” 围观的百姓群情激奋,说的太对了,大长公主又怎么了?毒杀婆婆是人干的吗? 这样的公主是皇室之耻! 张大人的眉头皱的更紧,如此激昂的话,都上升到国家的高度,不再是一个人的事。 百姓们都看着,文武百官都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也看着。 影响太大,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掌控的。 陈家一行人冲了出来,面色都不好看,大长公主气势冲天,冷冰冰的怒斥。 “住口,陈琳琅,本宫是你的嫡母,诬陷本宫是忤逆,而本宫是公主,你是臣女,更是以下犯上,是大罪,来人,给本宫仗打一百,以儆效尤。” 她一上来就将自己摆在高高的位置,用权势压人,引的百姓们纷纷摇头,暗暗为陈琳琅担心。 再怎么看,陈琳琅都是弱势人群,被陈家放弃的女儿,而大长公主仗着身份气焰嚣张,瞧着怎么透着一股心虚。 陈家的下人冲过来就要拖琳琅,琳琅早有准备,身体一闪,飞快避开,无视对方杀人般的视线。 “大长公主,你虽然贵为公主,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堂之上轮不到你叫嚣,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王法之上,还有,你不是我的嫡母,顶多是继母,对我母亲的牌位执妾礼的继母。” “放肆。”这是大长公主最忌讳的事,气的脑袋发热,不顾身份奔过去,高高举起胳膊。 第五十章 挑战大长公主 第五十章 挑战大长公主 琳琅眼神一冷,不闪不避,巴掌打在脸上很疼很疼,玉白的小脸顿时肿了。 “大长公主,你一向张扬跋扈,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但是,还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给皇室抹黑,再说了,这不是你大长公主的公堂。” 大长公主态度嚣张,唯我独尊,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引的众人皱起眉头,这皇室公主的风仪呢? 这样一来,张大人想装聋作哑都不行了,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板着脸严肃的开口,“公主想耍威风还是回府里,这是公堂。” 大长公主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不过是个芝麻小官,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张大人,本宫是被这个不孝的逆女气昏了,本宫会好好管教她的,来人,带回去。” 她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式,仿佛她是世间的主宰,不可一世的看着琳琅。 琳琅板着俏脸,冷冷的反问。“带回去灭口吗?” 这话一出,喧哗声四起。 大长公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带走。” 她自恃身份尊贵,大长公主,位居一品,在场没有比她更尊贵的,谁都不放在眼里,也不将公堂放在心上。 她的态度让很多人看不下去,碍着她的权势不敢吭声,暗暗为琳琅担心。 一名下人去抓琳琅,琳琅的手一挥,一把匕首出现在手里,冷冷的道,“谁敢过来?” 大长公主很愤怒,“你想干什么?” 琳琅的视线落在她身后,是镇南侯陈平,她的亲生父亲,可此时嘴唇紧抿,一声不吭,任由妻子作威作福。 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样的男人不配当她的父亲。 “与其死的不明不白,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我敢站在这里,就没有想过活下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看那个小小的,美丽的女孩子,眉眼倔强,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孤勇。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很傻,但有些事总有人要做。 琳琅深深了一口气,雪白如玉的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但在死之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长公主的真实嘴脸,堂堂公主,却不要脸的抢人夫君,无媒苟合,未婚先孕,是为不义。” 现场一片哗然,上次是权贵们知道了,这会儿连百姓们都听到了这些秘闻,表示惊呆了。 相信很快就会成为全城最火的八卦,街头巷尾谈论的热点。 当众被掀老底,大长公主恼羞成怒。“胡说八道,给我掌嘴。” 下人想动手,但被张大人阻止了,他的官威不容别人挑战。 琳琅抚着滚烫的脸颊,满眼的不屑,“我还没有说完呢,敢不敢听下去?” 大长公主恨不得立马掐死她,但张大人挡在面前碍手碍脚的,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总不能将这些人全杀光吧。 “这种无根据的指责,本宫不屑听。” “既然来了,不听也得听。”琳琅愤怒的斥责,“身为皇室公主,受万民供养,享尽福祉,却不思回报,视百姓为蝼蚁,一夜之间杀掉家中奴婢59人,其中9人处以极刑,这是不仁。”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耳朵竖的高高的,天啊,就算是公主,这样杀人如麻,也太过分了。 奴婢也是人,说杀就杀,让人心寒。 连张大人都震惊万分,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巨变? 琳琅的眼神冷冷的,“作为继母,将外人引到陈家祠堂,意图玷污才刚满十岁的嫡女,这是不慈。“ 这话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一石激起千层浪。 “天啊,好可怕,做孽啊。” ”也太残忍了,就不怕有报应吗?“ 百姓们虽然胆小怕事,但这种恶行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对大长公主的品行深恶痛绝。 大长公主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她这么狠,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推一把。 身败名裂的去死。 ”陈琳琅你疯了?明明是你小小年纪勾搭外人在祠堂鬼混,居然还敢说出来,不要脸。“ 陈婉仪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击,嘴唇直哆嗦,“对,陈琳琅,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她将所有的恨都发泄在琳琅头上,是她一手毁了自己。 至于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忘光了,人性就是这么自私。 琳琅心里冷笑一声,到底谁才是贱人?“妹妹,这么骂自己的亲姐姐不好吧?” “你不配当我的姐姐。”陈婉仪对她只有恨,毁天灭地的恨,就算将陈琳琅碎尸万段,也不能弥补她所受的伤害。 琳琅一脸的无奈,伤痛,难过,“你在记恨我?妹妹,真的不是我害你的,是大长公主将那个男人引进祠堂,阴差阳错反把你搭了进去,是你母亲设的局,不能怪我。” 她说的很含蓄,但彻底将民众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搭进去?什么意思?陈二小姐的反应太过激,眼神好可怕,想要杀人似的,哪像是名门千金? 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姐姐,不念半点亲情,欺人太甚。 陈婉仪面色苍白,惊惧交加,冷汗狂流。“胡说,你胡说。” 她的声音尖锐难听,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琳琅轻轻叹息,面露怜悯之色,清脆的声音响亮至极。 “我不怪你,真的,妹妹,我可怜你,同情你,小小年纪就遭遇这么惨绝人寰的事,这辈子都毁了,嫁不出去了,我能理解你此时的痛苦……” 字字句句直戳陈婉仪的痛处,她彻底崩溃了,失控的尖叫,“堵上她的嘴,快,杀了她,杀了她。” 她拼命尖叫,像个疯子般,神情狂乱,很是吓人。 大家面面相视,毁了?嫁不出去?难道是…… 大长公主大惊失色,第一时间扑过去抱住女儿,捂着她的嘴轻哄,急出一身冷汗。 琳琅却一点都不同情她们,“妹妹,是你母亲做的孽,全报应到你身上了,唉,真可怜。” 她越这么说,越是刺激的陈婉仪失控,又哭又叫,恐惧将她包围,好怕,怕她说出来。 她受不了别人鄙视不屑的眼神,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她好想杀人,杀光这里的所有人,那么她就安全了,没人知道那件事。 陈平怒喝一声,“不要再说了。” 第五十一章 拼死一战 第五十一章 拼死一战 他脸色铁青,愤怒又生气,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琳琅眼帘低垂,掩去那份不屑,终于舍得开口了? “是,我听父亲的,不过,祖母的死因不明不白,您想追究吗?” 身为人子,不想追究,那还是人吗?会被世人唾弃的。 陈平的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冷冷的瞪了琳琅一眼。 她为什么要回来?非要将家里搅的天翻地覆才罢休? 要是她不回去,该有多好啊,母慈子孝,一家人和和气气。 他心底涌起一丝后悔,不该认下她的! “张大人,家母的案子请您禀公办理。” 张大人嘴里发苦,头痛不已,“这……” 这摆明了是一桩烂摊子,牵扯进去,后患无穷。 正在他为难之时,手下带了几个人进来,为首的是个清朗的少年,眉清目秀,俊逸无双,温润如玉。 而他身边的男子气宇轩昂,神采飞扬,不怒自威,气势十足。 张大人一见,连忙惊跳起来,一鞠到地,“见过六皇子,见过江太傅。” 一个是当朝六皇子,深受皇上宠爱,一个是惊才绝艳的太傅,极受皇上器重。 大家这才知道来了大人物,眼睛睁的更大了,好奇又激动中。 “见过姑母,见过姑父。”六皇子温文有礼,气度不凡,一投足一举手都透着皇室风范。 大长公主还了一礼,神情复杂。“六皇子,你怎么出来了?” “是父皇的意思。”六皇子的视线落在那个白衣女子身上,又一次见到她,依旧是一袭孝衣,依旧印象那么深刻。 小小的,倔强的,不屈的,清冷而又激烈,两种不同的特质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是他生平仅见。 琳琅微微一笑,嘴角微勾,终于来了。 看着她沉稳又淡然的模样,六皇子不禁有些好奇,这么惊天动地的折腾,她就不怕吗? 一而再的跟大长公主作对,还闹上了公堂,是天真无畏,还是故意为之? 她像一朵夏日的荷花,散发着幽幽清香,骄傲而又明艳的绽放。 江太傅一身的书卷气,让人如沐春风。“皇上派本官和六皇子过来听审,临出宫时,皇上吩咐道,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徇私枉法。” 这是皇上的口谕,张大人立马躬身应了,“是。” 他一头的冷汗,更加的纠结,皇上到底是何意? 不可徇私?张大人的心一跳,明白了几分。 一道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皇上英明,是天下臣民的福气。” 迎着那双清澈不染一丝尘埃的眼晴,张大人呆了呆,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切都在她算计之中? “陈琳琅,你把那晚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不可隐瞒。” “是。”琳琅陷入了回忆中,面露惆怅之色,“那一晚,家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祖母心神不宁让我过去陪她,她……” 她说的有些不清不楚,张大人敏锐的查觉,这或许是关键之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家人不约而同的神色一变,尤其是大长公主母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很是吓人。 琳琅犹豫了一下,为难极了,“这个……不方便说。” 张大人的眉心一跳,很是严肃的公事公办,“事关重大,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这……”琳琅欲言又止,似乎内心交战,挣扎的厉害。 大长公主恶狠狠的瞪着她,像是吃人的老虎,威胁意味十足。 陈婉仪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脸色青白交间,恐惧害怕全写在脸上。 江太傅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沉声道,“陈大小姐,你尽管大胆的说,有老夫在,没人敢动你。” 这是给她撑腰的意思,让她不要有所顾忌。 琳琅闭了闭眼,豁出去了,“罢了,大不了一死,只要能为祖母申冤,百死不辞。” “是这样的,因为大长公主的算计,祖母的侄孙汪子诚……” 一听到这个名字,陈婉仪直接炸了,疯狂的尖叫,“住口,住口,你敢乱说一个字,就别想好过。” 江太傅最讲究礼仪规矩,顿时勃然大怒,“放肆,公堂之上咆哮,威逼嫡姐,这是陈家的家教?陈大人,养女不教,父之过。” 这都什么破事?陈家家主没有担当,连妻儿都管教不好,才酿成此祸! 陈平一脸的苦涩,“是本侯的错,哎,这是家丑啊,小女琳琅从小流落在外面,回来后心有不忿,处处制造麻烦,还下毒……我有愧陈家列祖列宗,有愧家母,有愧所有人,全是我的错,我愿意一力承担,只求不再追查下去。” 说到后面,激动的声泪俱下,一声声自责,如杜鹃泣血,伤心欲绝,让人心生同情。 百姓们怀疑的目光看向琳琅,继母害她,但亲生父亲总不会坑她吧。 大长公主面露得色,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识时务。 琳琅一脸的不可思议,深受打击,眼眶悄悄的湿润了。“父亲,十年前你选择了舍弃无辜的妻子,成全陈家的荣华富贵,十年后,你选择了舍弃我,我们母女永远是被你舍弃的那一方,因为我们没权没势吗?” 一声声质问,让陈平变了脸色,视线不敢直视她。“琳琅,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祖母下毒……” “好,我成全你,父亲大人。”琳琅悲愤莫名,一行清泪流下来,“大人,就当是我下的毒,杀了我吧,不用审了。” “怎么能这样?敢情不是亲生的?” “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女,如今又要亲生女儿背黑锅,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父不慈啊,陈大小姐太可怜了。”百姓们看不过去了,忍不住议论纷纷,法不责众嘛。 江太傅皱了皱眉头,冷冷的喝道,“国有国法,家有守规,既然上了公堂,就不再是你们陈家一家之事,查个水落石出,以正视听,陈侯爷,你暂且退到一边。” 陈平愣了一下,“事实俱在,她也认了……” “这叫认?陈侯爷,你当本官的眼晴是瞎的?当百姓们的眼晴是瞎的?”江太傅不知为何特别生气,字字犀利如刀。“还是说,你不想查出真凶?不想为生母申冤?” 第五十二章 犯了众怒 第五十二章 犯了众怒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陈平的脸色大变,急的不行。 “不是的,江太傅,本侯……” 江太傅很失望的摇头,像看着天底下最不孝的子孙。 “镇南侯,那是你的亲生母亲,守寡多年辛苦将你拉扯长大的母亲,你要让她含冤九泉,难以瞑目?” 他咄咄逼人,气势不凡,逼的陈平节节败退,“我……” 江太傅气势如虹,疾恶如仇,“就算你想包庇,王法之下,公堂之上,也轮不到你作主。” 陈平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大长公主见势不妙,立马站了出来,“够了,江太傅,注意你的言行。” 江太傅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是皇上的纯臣,只听皇上一人的话,从不趋炎附势,在朝堂享有很高的声誉。 他自然不会怕了大长公主,冷冷的道,“这世上只有皇上才有资格说这句话,大长公主,你越逾了。” 他不顾大长公主气的满面通红,抬眼看向琳琅。 “陈大小姐,你继续说,皇上也很想知道真相。” 他将皇上都抬出来了,谁还敢不知死活的撞上来? 琳琅嘴唇紧抿,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千般挣扎后,她终于开口了,“那晚汪子诚……” 一道身影如风般扑过去,一把掐住琳琅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去死,你为什么还不死?去死。”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真是疯了。 在公堂上都这么嚣张,在家里呢?想想就让人心寒。 同样是陈家的女儿,际遇如此不同,一个被宠坏了,一个被百般欺凌,连亲生父亲都不肯放过她。 琳琅拼命挣扎,脸涨的通红,快要窒息了,却挣不脱陈婉仪的手,陈婉仪像是疯了,力大如牛,两眼血红。 六皇子见势不妙,上前将陈婉仪拉开,陈婉仪失去了理智,恶狠狠的咬了六皇子一口,六皇子吃痛重重一推,将陈婉仪推在地上。 大长公主心疼坏了,扑过来抱住心爱的女儿,”仪儿,仪儿,冷静些,不要怕。” 陈平父子也围了过去,关怀备至,嘘寒问暖。 而琳琅孤零零的跪倒在地上,咳的快晕过去了,小小的身体索索发抖,孤苦无依,让人心酸不已。 众人看在眼里,愤愤不平,施害者受尽娇宠,可受害者被全然忽视了,真惨! 怎么能这样?同样是陈家的女儿,谁比谁高贵?不过是欺负人家没娘! 六皇子见状微微摇头,走到琳琅身边,面露关切之色,“你还好吗?” 琳琅咳的厉害,双手捂着脖子,惊惧交加,明显是吓坏了。 “还好,没死。”短短的四个字透着一股别样的凄凉。 六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唯有一声叹息。 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奈何,奈何! 张大人又气又恼,他身为主审官,被人如此打脸,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陈二小姐,咆哮公堂,无视王法,欺人太甚,拖下去打十板子。” 要是不罚,他还有什么脸面混下去?这脸丢不起! 关键是,不能失了圣心! “谁敢?”大长公主紧紧护着女儿,气焰嚣张,“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仿佛她才是主子,别人都是她的奴隶,态度张扬到了极点。 陈涟也护在妹妹面前,杀气腾腾的瞪着那个白衣少女。 “陈琳琅,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就死定了,我发誓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恨极了琳琅,也被父母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天啊,还有没有人性?这还是人吗? 不念一点亲情,只有憎恨和杀意,有这样的家人太可怕了。 陈大小姐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们多少人命?这辈子要活的这么凄惨? 琳琅呆呆的看着他们,一脸的悲哀,浓浓的悲伤萦绕着她,小脸惨白如纸,绝望全写在脸上。 江太傅眯了眯眼晴,面罩寒霜。 百姓的骚动声更响了,都看不下去了,越是这样,越说明案情有问题啊。 无非是栽赃嫁祸,容不下陈家大小姐。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猛的响起。 陈涟呆若木鸡,震惊的尖叫,“父亲,你打我?你居然为了她打我?” 他的脸颊滚烫,疼的厉害,但更疼的是心,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陈平眼中浮起一丝心疼,但一闪而过,痛心疾首的怒斥。 “是我平时太纵着你们兄妹,是我的错。” 陈涟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恨意,恶狠狠的指向琳琅,“父亲,是她的错,只要她消失,我们就能像过去那样相亲相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的年纪不大,还没有足够的城府掩饰真实的情绪,一受委屈,情绪就爆发了。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如此,都容不下陈琳琅嘛,但至于这么绝情吗? 这家人都不是东西,一个比一个自私冷酷,上梁不正下梁歪。 琳琅的眼眶红红的,却倔强的抿着嘴唇,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就算我消失了,少了祖母大人,还怎么相亲相爱?” 陈涟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要不是她,父母慈爱,妹妹也不会遭遇那么可怕的事,祖母也不会死。 这一切全是陈琳琅造成的!全怪她这个扫把星! “是你杀了祖母,是你,大人,立马杀了她,给我祖母偿命。” 他越是这样,大家对他越不满,越同情陈琳琅。 所有人都看着张大人,张大人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陈大小姐,你继续说下去,只要是真的,本官保定你了。” 他本想包庇陈家的,但是,陈家太嚣张了,犯了众怒,又有六皇子和江太傅盯着,他只能这么选择。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 琳琅对陈家人失望到了极点,一股作气全都说了出来,“谢大人,汪子诚是祖母娘家唯一的血脉,虽然做出了玷污陈婉仪的恶事,但祖母还想保住他的性命……” 如一道夏日惊雷炸开,把所有人都炸晕了,连六皇子和江太傅都露出错愕之色。 第五十三章 惊世骇俗的真相 第五十三章 惊世骇俗的真相 张大人纵然见多识广,但也惊呆了,“什么?再说一遍。” 天啊,这就是陈家苦苦隐瞒的真相?惊世骇俗,太吓人了! 陈婉仪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脸色雪白雪白的。 陈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陈涟气的抓狂,“她说谎,别听她胡说。” 琳琅小脸白白的,长长的睫毛轻盈如蝶,微微颤动,“那一夜,府中进行了大清洗,血流成河,人人自危,汪子诚是罪魁祸首,但祖母一力想护住他,跟大长公主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当晚祖母心烦召我去陪她,没想到……” 她的声音一顿,眼中隐隐有泪,悲伤不已。 张大人的眼神一闪,“没想到什么?” 琳琅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祖母特意款待我,让她身边的江嬷嬷泡了贡上的大红袍,我受宠若惊,捧着茶杯舍不得喝,太珍贵了嘛,可祖母喝了茶就吐出黑血,我当时吓坏了,不知所措时,大长公主带着人撞门进来了,真是太巧了,一分都不差。” 话说的很有技巧,没有指名道姓指控谁,但任谁听了都觉得有问题。 张大人微微皱眉,“真是巧,好像事先安排好的。” 大长公主冲陈平使个眼色,陈平在心里轻声叹息,“张大人,不能听她的片面之词。” 身为一个父亲,不但不帮着自己的孩子洗清罪名,还拼命阻止,居心何在?这是所有人的心声,对他极为不屑。 “父亲,你当时没在场,没有说话权。“琳琅忍无可忍,小脸都气红了,”当时,我还来不及喝茶,吓的杯子打翻,把衣服打湿了,所有人都指控我是杀人凶手,个个都像亲眼所见,我多长了一个心眼,将湿衣服保存了下来,请找人验一下。” 她呈上那晚穿的衣服,有一块明显的茶渍,保存的很完整。 张大人很意外,没想到她小小年纪有这份心机。 很快就查验出来,药师当场就说出结果。“是鹤顶红。” 众人呆了呆,神情越发的复杂,张大人忍不住眉头一皱,“皇室专有的鹤顶红,大长公主,你有什么话想说?” 没想到大长公主连婆婆都杀,丧心病狂,更让人不齿的是陈平,明明知道真相,却帮着隐瞒,如此不孝子孙,是陈家的不幸。 大长公主的脸色一变,“本宫怎么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毒药?她在外面那么多年,心眼多着呢,估计勾搭了什么三教九流货色,给她弄来的。” 这种鬼话谁信?皇室的毒药又不是大白菜,谁都能拿。 到了这个时候,案情已经基本清楚了,只是大长公主又怎么甘心认罪? 琳琅愤怒的瞪着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长公主,当时你还想毒死我吧,一箭双雕,一下子除掉两个眼中钉,再将罪名往我头上扣,算计的真周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老天爷开眼啊。” 大长公主的心一惊,暗暗可惜,怎么就被她逃了过去? 要是早早的死了,就没有这么多麻烦。 “一派胡言,本宫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婆婆,更不可能杀你,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推的一干二净,但琳琅不会让她好过,“祖母挡了你的路,只有杀了祖母,你才能杀掉汪子诚,以报那奇耻大辱。” 大长公主如被针扎,当场就翻脸了,“住口,婉仪是你的妹妹,你这样诋毁她,毁她的名声,就不怕报应吗?” 琳琅激奋难当,小脸涨的通红,“既然这么说,那就找人给陈婉仪验身,是不是完壁,立马水落石出。” 江太傅拍案叫好,“好主意,就这么办。” 大长公主气的嘴角都歪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一个两个跟她作对,全不是好东西。 “放肆,谁敢羞辱本宫的女儿?不行,我不答应,陈琳琅,你非要逼死她不可吗?你还想不想当陈家的女儿?” 这是威胁了,但琳琅根本不在乎姓陈姓苏,她对陈家人没有感情。 再说了,荣华富贵对她没有意义! 她高昂着不屈的脑袋,倔强又悲愤,“大人,我已经无话可说,是生是死,全由大人决断。” 到了这一步,傻子都看懂了,真相就摆在眼前,但大长公主用权势压制着,企图一手遮天。 张大人微微蹙眉,耐心劝道,“大长公主,事已至此,你坚持不肯验,只会让陈二小姐这辈子都说不清楚,恐怕会毁了她,还是验吧。” ”是不想?还是不敢?”江太傅冷冷的刺了一句。 大长公主勃然大怒,“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谁都别想折辱我的女儿,江太傅,你纵然深得圣眷,但想跟本宫作对,你考虑过后果了吗?” 她从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别人的男人,她也能抢到手。 但这一次,她隐隐感觉到了寒意。 江太傅傲骨诤诤,不畏权贵,面色肃然,“本官从不怕威胁,既然大长公主不肯验,那就当失贞处理。” 他不顾大长公主抓狂的模样,淡淡的道,“张大人,案子很清楚了,宣判吧。” 张大人挣扎了一下,果断的做出了抉择,“陈家大小姐是清白无辜的,没有杀害陈家老夫人……” 他们以秋风扫落叶般的速度,迅速判定了。 大长公主被刺激的够呛,好不容易缓过来,连忙喝止,“张大人,你是不是说错了?怎么会是无辜的?人证物证俱在,应该判立斩。” 她强势的下令,不顾百姓的想法,不顾几位大人的脸面,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六皇子眼神一冷,怒喝道,“姑母,你越逾了。” 如此失仪,将皇上的脸面置于何地?将官府的颜面又置于何地?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大长公主清醒了几分,强压住怒火,“六皇子,姑母从未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只求你不要插手,旁观即可。” “姑母。”六皇子不能答应,事关重大,江太傅都表明了立场,他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总不能让百姓们误以为他同流合污吧,皇室的名声要紧。 第五十四章 太后懿旨 第五十四章 太后懿旨 “六皇子,不要逼我。”大长公主势在必得,眼神阴冷的可怕,气势逼人。 一方是当朝六皇子,皇上最喜爱的儿子,一方是先皇最爱的女儿,宗室之首的大长公主,都是天潢贵胄。 两方对恃,谁都不肯相让,场面很是紧张,眼见情势一触即发,忽然门口一阵骚动。“晋王到。” 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走进来,龙章凤质,仪表堂堂,正是晋王爷,皇上同父同母的胞弟。 大长公主的心一紧,面上却带着笑,“二哥,您怎么来了?” 晋王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本王奉旨带来了宫中老嬷嬷,去,给陈二小姐验身。” 他果断而绝决,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指目标。 大长公主面如死灰,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急如焚的阻止,“不可,二哥,请念在兄妹之情,放过你的亲外甥女,人言可畏,只要验了,不管结果如何,仪儿的名声就毁了,二哥,我敢担保,她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 她不能让女儿的名声毁了,不能让女儿没有了未来,她还想将女儿嫁进晋王府呢。 晋王清亮的眼瞳冷冷的,“这是太后的懿旨。” 大长公主的身体一震,“我去求母后,求她老人家开恩,看在先皇的面上……” 她又一次将先皇拿出来说事,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们母女。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晋王对她没有多少兄妹之情,拿先皇出来吓唬人,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对他没什么效果。“汪子诚带来了。” 汪子诚被人带了上来,脸色腊黄,眼神黯淡,嘴唇白的吓人,身体消瘦,没什么精神。 “怎么会?”大长公主的脸色刷的全白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明明让人除掉汪子诚,永绝后患了,手下骗她?怎么可能? 汪子诚一看到大长公主,眼中射出浓浓的恨意。 晋王淡淡的问道,“汪子诚,你跟陈二小姐是什么关系?” 汪子诚心里翻腾不已,要不是晋王派人救了他,他恐怕早就被大长公主害死了。 出了那样的事情,他自然性命难保,唯有拼死一博。 “回大人的话,是表兄妹,陈家老夫人是我的姑奶奶。” 晋王微微颌首,矜贵而又从容,“听闻,陈二小姐失身于你,可有此事?” “这……”汪子诚犹豫了一下,全场皆静,鸦雀无声,耳朵都竖了起来。 大长公主如被踩到尾巴的猫,愤怒的恐吓。“汪子诚,想想清楚再说。” 汪子诚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诚恳的表示,“大长公主,我一时糊涂,毁了婉仪表妹的清白,我愿意娶她……” 大长公主眼前一黑,拔下头上的凤钗,直戳汪子诚的眼晴,“去死。” 汪子诚眼睁睁的看着凤钗就要戳进眼里,吓的浑身发软,摊在地上,欲哭无泪。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撞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的身体一歪,重重摔在地上,疼的动弹不得。 汪子诚逃过一劫,连滚带爬爬的远远的,浑身发抖,别提有多孬种了。 大长公主还想扑过去追杀他,但被人阻止了,她心中剧痛,无助的跪倒在晋王面前,声泪俱下。 “二哥,你要是我二哥,就让我杀了这个卑鄙小人,他的话不能信,对,他是被人收买了,全是谎言,全是胡说。” 她语无伦次,乱了阵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汪子诚灭口,将秘密死死捂住。 晋王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无悲无喜,“被谁收买了?” “被……”大长公主的手指向琳琅,目露凶光,“陈琳琅这个小贱人收买了,二哥,你要相信我。” 琳琅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笑话,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淡笑,越发的刺激了大长公主。 “胡闹,陈琳琅无权无势,在家里受排挤,怎么收买人家?”晋王喝斥了几句,话风一转,语重心长的劝道,“云凤,清醒点吧,让汪子诚娶了婉仪,不失一个好办法。” “休想,做梦。”大长公主打死不肯,她的女儿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男子相配。 见她如此不给面子,晋王没有了耐性,“张大人,速速结案,不可耽搁。” 张大人不敢怠慢,立马做出裁决,“陈琳琅无罪释放,与本案无关。至于陈老夫人被害一案,陈大人,你希望继续查下去吗?” 他直接将难题扔给了陈平,陈家这一次是注定丑闻罩顶了。 “我……”陈平自始至终都呆呆的站着,像个木头人,此时他痛苦的挣扎着,不管怎么选择,都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他闭了闭眼,心都要被撕裂了,“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惊扰她老人家。” 母亲已经死了,但他的妻儿还活着! 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他居然不想查下去?配为人子吗?里面的丑闻恐怕不止一桩,啧啧,这些贵人啊,一个比一个不堪。 琳琅摇了摇头,轻轻一声叹息。“父亲大人,有你如此孝顺的子孙,陈家列祖列宗会高兴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陈平羞愧的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知道自己不孝,但有什么办法?家丑不可外扬。 何况死去的人再重要,又怎么比得上活着的人? 大长公主反而冷静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夫君,陈琳琅兴风作浪,残害手足,把她带回去处置。” 她的女儿好不了,谁都别想好过,陈琳琅这个祸害死定了! 陈平犹豫了一下,内心挣扎的厉害。 琳琅看不上他懦弱无能没有胆当,空有一身好皮囊,抬起雪白如玉的小脸,“父亲大人,你要杀了我吗?” “你不该回来。”陈平满脸的痛苦,脑袋如针扎般,一阵阵的绞痛。 琳琅面露凄楚之色,眼含热泪,“我也后悔了,父亲,你不该将我生出来的,更不该娶我娘亲。” 众人很同情她,深知她一旦被带回去,性命不保,但陈家的家务事,轮不到别人插手。 陈家的女儿是生是死,都是陈平一句话的事。 “将她带回去。”大长公主眼中寒气森森,只有一个执念,杀了她! 第五十五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第五十五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晋王爷神情肃穆,“太后有旨,宣陈琳琅进宫。” 大长公主呆了呆,错愕不已,“母后为什么要见她?” “这是母后的旨意。”晋王的语气平静无波,没有什么感情。 大长公主暗暗磨牙,恨的心肝都疼了,“好,我也进宫。” 慈宁宫,世间最繁华的地方,也是世间最有权力的地方,世人无不向往。 太后一身深红色常服,珠翠环绕,保养得当,如三十年华的美妇人,眉眼透着一股淡淡的威严,气度高华,让人肃然起敬。 太后是先帝的嫡后,是当今圣上和晋王的生母,尽享尊荣,是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大长公主一进来就跪在太后面前,哭哭啼啼的告状。 “请母后为儿臣作主。陈琳琅羞辱皇室公主,罪无可恕。” 她先声夺人,倒打一耙。 太后眯了眯眼睛,看向低头不语的琳琅。 “你就是陈琳琅?抬起头。” 等琳琅依言抬头,她不禁一怔,神情有一丝恍惚,真的很像那个女人。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目光清澈如水,没有躲闪,坦坦荡荡的任由打量。 她不焦不燥,眉眼沉静,自有一派大家风范。 室内的空气紧绷,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偏偏琳琅坦然自若,浅笑盈盈,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见太后始终不开口,独孤烨猛的蹭过来,将大长公主挤到一边,双手抱住太后的大腿,冲她讨好的笑。 “皇祖母,好看吧?我就喜欢这样的小姑娘,乖巧听话又懂事。” 乖巧?听话?太后嘴角抽了抽,“不错不错,长的很好看,苏氏昔日是京城第一美女,陈侯爷是第一美男,生出来的女儿自然不同凡响。” 好久没人敢直视她的的眼晴了,这女孩子胆子好大,真是奇怪,明明陈平胆小如鼠,苏氏温柔贤淑,怎么就生出这么沉静大胆的女儿? 这话一出,陈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大长公主,脸都黑了。 但没人在乎她的感受,独孤烨笑眯眯的看着琳琅。 “琳琅,你快快长大。” “为什么?”琳琅奇怪的问道。 独孤烨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脸,忍不住捏了一把,“你长大后更漂亮,肯定倾国倾城,我迫不及待的想娶你过门呀。” 我靠,占她便宜,琳琅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咦,我怎么听说大长公主才是第一美女?” 嗯,府里的人都这么说,顺便带上苏氏比较,在那些人嘴里,大长公主是天上的仙女,高贵美丽,而苏氏是她脚底的烂泥。 独孤烨呵呵一笑,“肯定是你母亲不在了,才轮到她上位。” 琳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长公主嫉妒的发疯,抢了她的男人,又想杀她的女儿……” 两人一来一往,旁若无人的挤兑大长公主,一点面子都不给。 大长公主的脸都被打肿了,恼羞成怒,气的浑身发抖。 “放肆,这是宫庭,陈琳琅,收起你粗俗不堪的言行,少丢人现眼。” 琳琅奇怪的看着她,很天真很可爱,但说出来的话犀利如刀。 “我又没抢别人的男人,没毁别人的家族,没杀自己的婆婆,没毁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丢人的?” 字字句句都如淬了毒的利剑,直捅大长公主的心窝。 大长公主怒火攻心,脑袋发热,大声喝斥,“来人,推出去斩了。” 独孤烨冷笑一声,“呵呵,跑到皇祖母面前耍威风,耍给谁看呢?” “你……”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大长公主看着太后冷漠端庄的脸,心里一颤,“你不要再帮着她,烨儿,你涉世不深,不要被她骗了,她不安好心。” 她心里对独孤烨很不满,但当着太后的面,她不敢指责半个字。 在太后面前,她远远没有独孤烨有脸面,有宠爱。 独孤烨凉凉的吐槽,”你这么好心不照样毁了陈家,毁了自己的女儿吗?谁敢要你的好心?“ 大长公主的肺都快气炸了,却不敢发作,还要赔笑,”没有的事,婉仪是清白的,你不要听那些谣言,婉仪从小就爱慕你,视你如未来夫婿,你可不能让她难过。”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变了,变的怪怪的。 跪在后面的陈嫁仪怯生生的抬起头,偷偷打量太后的脸色。 独孤烨的脸色涨的通红,气的不轻。 “从小就爱慕我?不知廉耻,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这话骂的太狠了,陈家母女被骂懵了,她们哪里受过这样的难堪? “……” 琳琅眼中隐隐有一丝笑意,骂的真狠,这么指着她们的鼻子骂不要脸,如果还能贴过来赔笑,那只能说,活该被骂。 陈婉仪浑身一哆嗦,眼眶红了,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表哥,你这么说是刺我的心,好好,就去死。”她寻死觅活,大哭大闹,室内一片混乱。 大长公主紧紧抱住女儿,眼含热泪,心痛不已。 “婉仪,你表哥心里是有你的,真的,只是听着那些不实的流言,心里不舒服,是个男人都这样,误会解开就好了。” 陈婉仪像是没听到,直往墙壁撞头,撞了好几下,额头鲜血淋漓,顺着脸颊流下来,很是阴森可怕。 陈家父子冲上前阻止,乱成一团。 大长公主心急如焚,很难过的哭了,“烨儿,你快说句话啊,你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对你一片赤诚,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你忍心吗?” 独孤烨早就拉着琳琅站在太后面前,有意无意的护着太后。 ”不忍心又如何?“ 他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闹剧,却没有上前帮忙,任由陈家人扭成一团。 大长公主眼眶红红的,“如今只有你娶了她,才能为婉仪正名,才能洗清她的冤屈。” 得,这是不择手段想将独孤烨拖下水,想借机逼他娶陈婉仪。 琳琅忍不住笑了,“噗哧,让你当乌龟王八蛋呢。” 陈家人真是太可笑了,太把自己当回事,出了这种事情还想赖上晋王府,真是无语了。 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能强逼强娶吧。 第五十六章 恩断义绝 第五十六章 恩断义绝 唔,不过大长公主强取豪夺惯了,习惯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独孤烨一脸的嫌弃,“我有那么愚蠢吗?” 呵呵,看来大长公主是急晕了头,一反常态,手段低劣不够看啊,真让人失望。 大长公主纵然有千般的手段,但爱女情深,全然乱了阵脚。 “你就见死不救?她是你嫡嫡亲的表妹,我们是亲人。” 她只想成全女儿的一片痴心,只想保住女儿的名声,只想让女儿快活,至于别人的幸福和死活,她才不关心。 陈婉仪抬起血迹斑斑的脸,楚楚可怜,“表哥,我会做个好妻子,好好服侍你的。” 陈涟冲独孤烨跪下了,“表哥,求你救救妹妹吧,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对你一往情深。” “世子,求你可怜可怜婉仪吧。”陈平眼眶红红的,心疼女儿的遭遇,心口一阵阵刺痛。 陈家一家人软麿硬泡,什么手段都使上了,只求独孤烨点头。 他们都盯着独孤烨看,反而忽视了太后铁青的脸色。 琳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大定,气定神闲的看热闹。 独孤烨凉凉的声音响起,“我嫌脏。” 他一脸的嫌弃,一副被恶心到的模样。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陈婉仪眼前一黑,万念俱灰,他都知道了? “我是清白的,表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那,那我以死明志。” 她以为只要打死不认,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那一晚是恶梦,将所有知情人杀光,她又是清清白白的陈家小姐。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看一个傻逼,“呵呵,事发的时候没死,事后也没死,偏偏跑到皇宫要死要活,什么意思呢?” 怎么天真成这样?以为晋王府的手下都是吃素的?当皇宫的探子都是摆设?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恐怕已经是上流圈子公开的秘密,只有陈家人以为捂的死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呢,愚蠢的要命。 大长公主下意识的看向太后,浑身一抖,脸色白了白,跪下来磕头,磕的很重,额头都青了。“母后,这一切全是陈琳琅惹出来的,只求还我们婉仪一个公道。” 她心里一片冰冷,像破了大洞,脚底升起一股寒气,迅速往四肢蔓延。 太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毫不掩饰她的不喜。 ”陈大小姐,你怎么说?“ 琳琅看着面如死灰的大长公主,心里一阵痛快,原来她也有怕的人。 “太后,我想改姓苏,请恩准。”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陈家人如见鬼般瞪大了眼,陈平嘴唇直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要翻天啊! 太后嘴角勾了勾,是个聪明又果断的娃,像极了那个人。 “你考虑清楚了?” 琳琅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表情坚毅果决。 “是,长辈不慈,非要将我往死路逼,做晚辈的不敢说什么,只求脱离陈家,远离那摊污水。” 她说的很婉转,但态度坚定,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陈平气坏了,手指着她的鼻子怒斥,“陈琳琅,没有了家族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他可以不要她,可以将她赶出家门,但她怎么敢先提出来? 琳琅目光清亮,全然不惧,直视对方,“过去的十年,我都这么过来了,活的堂堂正正,问心无愧,父亲大人,你虽是我的生父,却没有尽过一天的责任,从此以后,恩断义绝,永不往来。” 陈家已经是烂摊子,大长公主是不会放过她的,陈平也起了舍弃之意,她如果留在陈家只有一个结局,死! 与其那样,不如断尾求生。 陈平如当众打脸,恼羞成怒,“陈琳琅,你不想将你母亲的灵位放在陈家祠堂了?别忘了你母亲的遗愿。” 他居然拿这种事威胁,琳琅越发的看不上他,这样没胆当的男人,送死她都不要,“如果父亲肯成全,琳琅感激不尽,如果不肯,我也不能勉强。” 她太过平静了,没有苦苦哀求,陈平心里不舒服,“你如果甘心认罪,我就保苏氏进入陈家祠堂。”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不屑,鄙视,嘲讽,指责,什么都有。 独孤烨轻轻叹了一口气,“陈侯爷,谢谢你教会了我,什么叫男盗女娼,什么叫道貌岸然,什么叫禽兽不如,多谢。” 他还郑重其事的深揖到地,但嘴角的嘲讽泄露了他此时真实的想法。 他毫不犹豫的站在琳琅那边,公开打陈平的脸。 陈平怒红了脸,手抖个不停,“你……” 琳琅神情严肃的福了福身体,“也谢谢陈侯爷的教导,教我懂得了利益当先,亲情皆可抛的道理,我相信,总有一天陈家会毁在你手里,你将是陈家的千古罪人,会死的很惨,不过你放心,念在我们父女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收尸的。” 陈平整个人都不好了,怒火蹭蹭的上扬,一巴掌挥过去,琳琅也不躲闪,冷冷的看着了,一个身影将她往身后一拉,护在她面前。 陈平看着挡在面前的独孤烨,硬生生的收回手,怒火更大了。 “孽女,你不再是我陈家的女儿,我们镇南侯府从此跟你一刀两断,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 不等他说完,琳琅行了一礼,“多谢成全。” 陈平一口气堵的喉咙口,差点憋死,虽然权衡再三,他决定放弃这个女儿,但她这么主动,他心火直往上冲。 大长公主眼神冷冷的,飞快的扑向琳琅,手里握着一柄寒气森森的短剑。 “既然不是我们陈家的女儿,那就去死吧。” 谁都没料到她敢在慈宁宫动手,眼见短剑就要刺中琳琅的胸口,大长公主的胳膊一麻,力气全失,短剑掉在地上。 太后眼神一沉,冷冷的喝道,“哀家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别人作主了?” 大长公主的反应极快,就势一跪,可怜兮兮的哀求。 “求母后作主。” 全然没有刚才的凶神恶煞,一副受了委屈的无助可怜。 “行了,将陈……”太后面容威严,淡淡的吩咐下去,“苏琳琅关进储秀宫,没有哀家的命令,谁得不许进入,明天查清事情端由后,再做处理。” 第五十七章 情谊滋生 第五十七章 情谊滋生 “母后。”大长公主还不甘心,一心想致琳琅于死地。 “哀家累了,都下去吧。”太后的态度冷冰冷的,没给好脸色。 大长公主不得不忍了下来,“是,母后。” 再嚣张,在太后面前不够看,她不得宠,凭借的不过是她皇室女儿的身份。 太后再讨厌她,也不可能维护一个外人。 琳琅毫不犹豫的跟着下去,没有多看陈家人一眼。 反而是陈家人瞪个不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人都走光了,只留下独孤烨,他笑眯眯的取过热茶,吹凉了送到太后手里,“皇祖母,来喝参茶。” 他不光嘴巴甜会哄人,还很体贴,很孝顺。 太后很是受用,高兴的眯起了眼睛,“你就不为那丫头求情?” 独孤烨嬉皮笑脸的凑过去,“皇祖母圣明,谁都糊弄不了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这浑小子,就知道哄我。”太后笑容满面,像个寻常人家的老祖母,慈爱极了。 轻抚着爱孙的脑袋,太后忽然想起刚才的事,心里一堵。 “没想到陈家如此胆大包天,不将哀家放在眼里,还想将那个出事的女儿嫁给你,真当我们独孤家好欺负?” 这笔账她记下了,会一点点的还回去。 独孤烨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委屈的不行。 “皇祖母,您可要帮我作主。” 太后心疼坏了,别说晋王府不能忍,她更不能忍,那个贱人的女儿想爬到她的头上兴风作浪,下辈子吧。 “放心,哀家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独孤烨满眼的慕孺,“谢谢皇祖母,您对我真好。” 太后凤心大悦,眉开眼笑,“要乖,要孝顺,多读点书。” “知道了,全听您的。” 储秀宫 室内一片漆黑,琳琅趴在角落的椅子上,脑子转的飞快,没有停止过,清丽的面容凝重又淡漠。 天色越来越黑,她没有一丝睡意,肚子饿的咕咕叫,关就关呗,能不能三餐送上呢? 窗边传来动静,轻敲窗户的咚咚声,“开窗。” 熟悉的声音入耳,琳琅眼前一亮,飞快的奔向窗口,打开窗子,俊美青涩的面容映入眼帘。 “你怎么来了?” 独孤烨一跃而入,长手一伸,将琳琅拥入怀中,“伤心了?他们不要你,我要。” “……”她的嘴巴张的老大,呆呆的看着他,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不对啊,好像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起来。 独孤烨的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却坚定的看过来,硬梆梆的开口,“你怎么不回答?” 琳琅愣愣的反问,“呃?要说谢谢吗?”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尼玛,就不能像个正常人吗? 借着外面昏暗的月光,他仔细打算了她几眼,确认她没有伤心的流泪,才暗暗松了口气。 “吃吧。”他将一个油包塞到她手里。 是馒头!琳琅喜笑颜开,太贴心了。“小世子棒棒哒。” 见吃眼开的家伙,为了几个馒头才夸他,独孤烨表示很心塞。 他明明帮过她好多次呀! 琳琅肚子饿了,大口大口吃起来,吃的津津有味,有如吃着山珍海味。 独孤烨见状,忽然觉得自己也饿了,理所当然的凑过来咬了一大口。 琳琅一呆,愣愣的看着手里少了大半的馒头,“喂,干吗抢我的馒头?还有呢。” 独孤烨的脸豉鼓的,下意识的拥紧琳琅,还不忘宣告主权,“我的,全是我的。” 语气霸道极了,仿若天生如此。 琳琅雪白的小脸一热,故作没听懂,“给了我,就是我的。”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瞪着她手里的馒头,”还吃不吃了?不吃给我吃。“ “才不要。”琳琅生怕他抢过去,立马往嘴里塞。 看着她吃的很开心的样子,独孤烨的心奇异的得到了满足,“这么好吃吗?” 琳琅用力点头,笑颜如花,“嗯嗯,比山珍海味还好吃,谢谢你,小世子。” 这是他的一片心意,很珍贵。 她毫不保留的笑脸美丽极了,独孤烨的心里烫烫的,内心深处有什么蠢蠢欲动,“烨哥哥。” 琳琅抿了抿嘴,“我叫你阿烨吧。” 烨哥哥怎么也叫不出口,肉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的声音柔和清脆,仿佛有一股魔力,让独孤烨情不自禁的笑开了,“明天记得拿出玲珑玉求情。” “好。”琳琅会意的点头,笑的很甜。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相同的笑颜,相同的心情,默契的情谊渐渐滋生,在这良夜蔓延开。 “真乖……”独孤烨刚想说什么,忽然警觉的看向门口,下意识的将琳琅拉进怀里。 “怎么了?”琳琅的声音压的低低的,一双明亮的大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温热的气息在独孤烨耳畔吹拂,他身体一阵颤栗,浑身发热。 “有人来了。” 琳琅的身体一僵,将他顺手一推。“你快躲起来,快呀。” “我……”还没等独孤烨开口拒绝,就被琳琅推到床上,拿被子盖住他,并快手快脚的放下帐子。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她,脑袋一片空白,任由她摆布,鼻端只有她淡淡的清香。 琳琅做完这一切,长长舒了一口气,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门开了,是一个清秀的宫婢,一手拎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见过陈大小姐。” 宫婢恭恭敬敬的行礼,低眉顺眼,长相普通,但礼仪很是周到。 琳琅挑了挑眉,淡淡的打量了几眼,“我姓苏,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宫婢将食盒打开,一股饭香迎面扑来,很精致的四菜一汤,还是热的。 “是,苏小姐,奴婢香儿是晋王世子派来送饭菜的,还热着呢,您快吃吧。” 琳琅默了默,露出受宠若惊的笑容,“真的是世子派你来的?” 香儿笑容甜甜的,温顺体贴,“世子亲口交待的,说您身体弱,不能挨饿,让我亲手服侍你吃饭呢。” “这样啊,难为你了。”琳琅嘴角含笑,微微颌首,透着一股优雅高贵,“动手吧。” 香儿的神情一僵,“呃,什么?” 第五十八章 试毒 第五十八章 试毒 琳琅奇怪的看着她,“愣着干吗?试毒呀,我都饿了。” “这……”香儿呆若木鸡,像是被惊雷砸中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奴婢侍候您。” 她一样样的试过去,未了将饭菜夹到琳琅面前。 琳琅玉白的小手一抬,“怎么不喝汤?” 乳白的鱼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碧绿的香葱浮在上面,很是好看。 “奴婢……”香儿的脸色一僵,“从小碰不得鱼汤,一碰就吐。” “奇怪,皇宫怎么还有这种宫婢?”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扑闪扑闪的,摆明了不信,“我读书少别骗我。” 宫婢没办法,只好喝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奴婢失礼了,您快喝吧。” 她的脸色青白交加,很是狼狈。 琳琅一脸的嫌弃,摆了摆手,“我没胃口了,被恶心的想吐。” 香儿暗暗着急,神情却越发的温柔恭谨,“慢慢喝,过一会儿就好了,苏小姐,鱼汤要趁热喝。” 琳琅眼珠一转,“这碗汤赏你了,你慢慢喝,习惯了就好,真是可怜,都是少喝的缘故啊,喝吧喝吧,我不是那种刻薄的主子,到时我跟世子要了你,你就在我身边服侍,我会好好对你的。” 她将鱼汤送到香儿面前,香儿面容抽搐了几下,硬着头皮接过来。 “谢主子赏。” 琳琅笑眯眯的道,“可不能再吐出来了,否则就是对我不敬哟。” 香儿硬着头皮喝了一口,看着琳琅灿烂的笑容,她咬了咬牙,全都灌了下去,“奴婢都喝了,苏小姐,饭菜快凉了,您快吃吧。” 这一回,苏琳琅没有再拒绝,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忽然又放下了,“你在宫里多久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宫里过的还好吗?” 香儿眼巴巴的看着那碗鱼汤,“七年了,家里有兄嫂,宫里的主子们仁慈,日子过的很好。” “也难为你。”琳琅慢慢吹凉鱼汤,动作很休闲自在,“香儿,你的脸怎么了?黑了,不会是中毒了吧?” 香儿的手一抖,下意识的捂上脸颊,心里慌乱不已,“奴婢好好的,谢谢苏小姐关心,怎么可能中毒?” 琳琅看了她半响,忽然拔高声音叫了起来,“快来人啊,太医,叫太医,有人中毒了。” 忽如其来的惊叫声划破了暗夜的寂静,香儿的脸色一白,猛的冲了过去,“不要叫……” 琳琅早有所准备,身体朝后退,“你想干什么?刺客,有刺客,来人啊。” “去死。”香儿急坏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掌挥过去。 一道身影从暗处冲出来,身形如电,矫健如飞,一脚踢过去,香儿没有防备,猝不及防的被踢了个正着,胸口一疼,一口血喷了出来。 “怦。” 香儿重重摔在地上,这才看清对方,不禁震惊的瞪大眼晴,“小世子!”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容恼怒不已,“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充我的名义,说,谁指使你的?” “你……她……”香儿终于反应过来,她被耍了,被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你早就知道……” 琳琅笑吟吟的点头,“吃自己亲手下的毒,滋味如何?” “你耍我?”香儿快要气晕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琳琅笑如春风,明媚阳光,“你才知道啊,笨的要命,你的主子更笨,居然用你这种蠢货。” 香儿气的蹦了起来,“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她居然把琳琅当成好骗的女孩子,反被整惨了。 “怦。”独孤烨一巴掌拍上她的胸口,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的撞上墙壁。 琳琅凉凉的劝阻,“别打死了,留活口。” 刚拖出去没多久,独孤烨脸色难看的过来,琳琅见状,奇怪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独孤烨胸口堵的慌,“审讯中,她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 “这是死士。”琳琅慢三拍的反应过来,一般人家养不起的,“你确定不是皇室的死士?” 独孤烨冷冷的道,“肯定不是皇伯伯和皇祖母的手下。” 琳琅呆了呆,有点意思,皇宫里居然有别人的死士,这乐子大了。 她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没想到大长公主有这种实力,人不可貌相。” 看着野蛮不讲理的大长公主,有这么厉害的手下,还能在皇宫隐藏的这么深,太不简单了。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 独孤烨抿了抿嘴,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可惜没有证据。” 是太可惜了,太后也是这么想,就差一点抓住大长公主的狐狸尾巴了。 不过,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揪出了不少眼线,也算有所收获。 而陈府,大长公主气的直砸东西,室内一片狼藉。 一名长相普通的老嬷嬷跪在地上,柔声劝慰,“主子,您消消气,属下已经打扫清楚了,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一双精光四射的眼晴,身体笔直,目光如矩,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大长公主损失了好几名心腹,气的抓狂,那都是父皇留给她的人马,一个顶百,非常给力。 以前她坐在府里就能知道皇宫里的一举一动,都是拜这些人所赐。 如今成了睁眼瞎,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能不生气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全是废物,本宫命令你,马上想办法除掉苏琳琅。” 老嬷嬷习惯了她的脾气,耐着性子哄道,“主子,眼下不是动手的时候,稍安勿燥,若是引起皇上的疑心,得不偿失。“ 大长公主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气不过,这次损失惨重,宫中的钉子被拔掉不少,以后行事更艰难了。 想想就心塞,这一切全怪苏琳琅。 她深吸了口气,硬是将怒火压了下去,“吩咐下去,暂时潜伏,随时等待本宫号令。” “是。” 大长公主想了想,眼神一闪,冷声叮嘱道,“太后那边动点手脚。” 老嬷嬷暗暗松了口气,“是,属下会安排妥当的。” “还有……”大长公主还想说些什么,外面一阵骚动。 第五十九章 我要最好的 第五十九章 我要最好的 一个纤细的身影十万火急的闯了进来,“公主,二小姐病了……” 老嬷嬷的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大长公主身边的大丫环吉祥跟在后面,阻止不及,急的直跳脚,一巴掌挥过去,“哪来的二小姐?我们府上只有一位大小姐。” 百合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了,“奴婢罪该万死……” 大长公主顾不上生气,她的心提了起来,很是不安,“仪儿怎么了?” 百合心急如焚,“大小姐高烧不止,都病糊涂了。” 大长公主一听这话,坐不住了,匆匆赶去女儿的房间。 陈婉仪满面通红,两眼紧闭,浑身是热汗,痛苦的挣扎着,满嘴胡话,不停的叫着娘亲,救我。 大长公主心疼的眼泪直掉,立马召来太医。 太医诊治了半天,沉吟不语,大长公主急的火烧火撩,“太医,怎么说?” 她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唯独对自己的一双儿女疼爱有加,纵容到了没底线。 太医斟酌着道,“思虑过重,邪风入体……” 小小年纪何至于忧心成这样?看来传言是真的! 大长公主凤眼一冷,寒气逼人,“治好她,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她不顾别人的阻拦,将太医留在府中,专门照顾陈婉仪。 慈宁宫 身着淡蓝色常服的太后雍容华贵,却少了强势的威严。 她不停的看向门口,“听说烨儿进宫了?怎么还没到?” 她最喜欢那个孙子,虽然任性跋扈,是所有人眼中的混世大魔王,但在她眼里,依旧是那个聪明调皮又孝顺的宝贝孙子。 她身边的大宫女茶香柔柔的禀道,“小世子去了储秀宫。” 太后的脸色一沉,手中的茶盖重重一扔,发出一声巨响。 茶香小心翼翼的开解道,“小世子对这位苏小姐很是不同,听说……”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发现自己失言了。 “说下去。”太后板着脸,不怒自威。 茶香声音压的低低的,“听说世子将玲珑玉送给了苏小姐。”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太后勃然大怒,“胡闹,那种宝物岂能随意送人?去,把他叫过来。“ 茶香轻轻劝道,“太后,小世子的脾气倔强,喜欢跟人对着干,您可别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的孙子生份了。” 太后默了默,脸色平静了下来,“我心里有数。” 一柱香后,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如风般卷进来,“皇祖母,我来了,我可想您了。” 独孤烨哗拉拉的扑进太后怀里,软软的撒娇,看似没规矩,却让太后眉眼舒展,“是吗?哀家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那个丫头。” 这话有些酸溜溜的,独孤烨忍不住笑了,“噗哧,皇祖母吃醋了,哎哟,我好高兴。” 太后一巴掌拍在他肩头,没好气的瞪着他,“臭小子,尽胡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在她眼里,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她照顾保护。 独孤烨挺了挺胸膛,神灵活现,眼睛闪闪发亮。 “孙儿已经长大了,您看,我已经跟父王一般高了。” 装疯卖傻,耍赖撒娇,对太后是最管用的,当然也只有独孤烨敢。 太后的气全消了,只有满满的疼惜,“是啊,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过几天皇祖母会召几家重臣之女进宫,你到时旁边看看,喜欢哪个跟哀家说,哀家给你们赐婚。” 重臣?独孤烨才看不上那些一板一眼,柔顺的没想法的女孩子。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娶琳琅,您快下道旨意吧。”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极为轻松,仿佛笃定太后会同意。 太后的眼睛一瞪,“胡闹,她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女哪里配得上你?烨儿,以后这种话不要再提,免得惹人笑话,哀家给你找个天底下最出色的女孩子当你的妻子。” 独孤烨笑眯眯的开口,“琳琅就是最好的,父王也是同意的。” 太后一听这话,顿时恼了。 “我不同意,你父王再厉害,也得听我的。”太后一生气,都忘了用哀家自称。 独孤烨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没有直接反抗,“是马是骡子拎出来溜溜,皇祖母,你说要天底下最出色的,要是被比下去,我可看不上。” “行,就这么办。”太后一口答应,她就不信了,那些从小被精心培养出来的名门闺秀,会被别人比下去。 阳光明媚,御花园内花木扶疏,百花齐放,婉紫千红,一阵微风吹来,枝头的花朵微微摇晃,美不胜收。 湖面的凉亭内白纱飘飘,香气袭人,莺莺燕燕,娇声软语,热闹非凡。 一群花枝招展的丫环围着几个千金小姐打转,几名千金小姐都是重臣家的嫡女,个个貌美如花,气质端庄,谈吐得体,衣饰华丽唯美,娇美可人。 几个女子喝喝茶,吃吃点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派热闹繁华的气象。 大家都是被太后召进宫,也都知道地此行目的,纵然玩笑之间,也维持着端庄高贵的模样,谁知道有没有人在暗中观察她们呢。 当然,言语之间的交锋是必不可少的,晋王世子正妃只有一个,谁都想要。 “苏琳琅小姐到。“ 现场一静,所有人都转了过去。 身着白衣的琳琅轻盈的走进亭子,随意扫了一眼,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打扮的光鲜亮丽,气质各异,但同样的美丽高贵,一看就知出身不凡。 年纪不大,都十三四岁的模样,正是定亲的好时候。 没有人主动起来迎接,也没人掿话,全然没将她当一回事。 琳琅无所谓的笑了笑,浅浅一礼,”见过各位。“ 要不是太后宣召,她根本不想来。 她行完礼,就落落大方的坐到角落里,也不去跟她们挤,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书,慢慢的翻看起来,自得其乐,悠闲自在。 柳树青青,玉手纤纤,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玉,长长的睫毛扑闪,明眸皓齿,侧脸沉静如水,美好的如诗如画,悠远的气质如兰。 众女子呆呆的看着她,脸色都不好看,本想为难她,没想到她这么淡然,更没有将她们当一回事。 第六十章 你敢娶,我就敢嫁 第六十章 你敢娶,我就敢嫁 钱小姐的眉头一皱,娇纵的命令,“你过来,给本小姐倒茶。” 她姑姑是皇上的宠妃,父亲是郑国公,在家里很得宠。 叫了两声,看入迷的琳琅没听到,下人推了她一把,她才茫然的抬起头,露出稚气纯净的小脸。 “我?” 钱小姐眼睛一瞪,很是张扬,”怎么?我是郑国公府的小姐,让你倒茶是看得起你。“ 琳琅正看的起劲,没有站起来,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求你看不起我,谢谢。” 她的反应太另类了,钱小姐噎住了,脸涨成猪肝色,羞恼不已。 “听说你被陈家驱逐出门了?真可怜,要是走投无路,可以来我们钱家,看在我们有一面之缘的份上,可以赏你一碗饭吃。” 这就是独孤烨口口声声要娶的人?这么小?看着也不像妖艳货啊。 她极尽贬低之能,狠狠的将琳琅往脚下踩,琳琅愣了一下,脸上浮起一丝怜悯,“可怜,长的挺漂亮的啊,可惜脑袋不好使。” “你说什么?”钱小姐整个人都不好了。 琳琅神情呆呆的,“明明是我看不上陈家一门男盗女娼,杀祖灭宗,不屑为伍,主动决裂的。” 她根本没将陈家当成自己的家,自然没有心理负担。 “……”众人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 好吧,算她狠! 另一名江小姐眼珠一转,“听说你缠着晋王世子不放?我提醒你一句,晋王世子跟你不般配,人要有自知自明,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昏了头。” 她说的很难听,但琳琅似乎没听出来,摸着自己的小脸,笑的甜滋滋的,“谢谢夸奖,我也觉得自己挺美的。” 江小姐差点吐血,这都什么人呀?听不懂她的话吗?这可不是夸她! “晋王世子只是可怜你,你别傻乎乎的当真了,将来吃苦的人是你自己。” 琳琅对她们并不讨厌,直来直往的人没那么多心眼,再说了,这些言语攻击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她抿了抿嘴,忽然来了兴致,“各位姐姐心肠真好,太让我感动了,我决定把这些话说给世子听,让世子知道你们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无私,多么的高贵……” 这话一说,几个女孩子的脸色都变了,“别别,我们为善不欲人知。” “对呀,施恩不求回报。” 独孤烨可不是好惹的,要是得罪了他,就等着倒霉吧。 琳琅甜甜一笑,“姐姐们都是大好人啊,堪称世间楷模,我喜欢。” 众人面面相视,怎么听着不像夸奖?更像是骂人啊,是错觉吗? 一道轻笑声响起,“这么热闹。”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太后款款而来,最显眼的是扶着太后胳膊的少年,眉眼清俊,面如冠玉,身形挺拔,正是无数少女仰慕的独孤烨。 亭子里的人纷纷下跪,“见过太后,见过晋王世子。” 琳琅左右瞟了一眼,流大流跪了下来,低头脑袋一副很乖巧的模样。 独孤烨看着她乌黑的头顶,嘴角勾了勾。 太后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起来吧。” 不错,都是有家世有背景有长相有气质的名门千金,性子也不错,很适合烨儿。 众人纷纷站起来,围在太后身边叽叽喳喳,有意无意的将琳琅挤到角落里。 琳琅也不在意,不怒不燥,气定神闲,荣辱不惊。 独孤烨冲她挤了挤右眼,琳琅嘴角抽了抽,幼稚。 他们的互动落在太后眼里,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钱小姐娇滴滴的抢先开口,“我们在说太后眼光最好,每次的衣着打扮都让人眼前一亮。” “你们年轻姑娘穿什么都好看。”太后面带笑容,很是受用的样子。 其他几个女孩子不禁急了,纷纷抢着说话,都想在太后面前挂个号。 太后看向缩在后面的琳琅身上,“苏小姐,跟这几位名门千金相处的可好,聊了什么?” 琳琅在心里哀叹,干吗不放过她呢?“太后,这几位姐姐人真好,说晋王世子高攀不上我,正劝我清醒点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呆若木鸡,钱小姐不禁急的满面通红,“……不不,太后,不是这样的……” 只是说不般配! 琳琅仿佛才发现说错话了,捂着嘴,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糟糕,不小心说了实话,怎么办?姐姐们让我瞒着的,说为善不欲人知,太后,您能不能当作没听到?” 江小姐急疯了,“蠢货,明明是你高攀不起晋王世子,耳朵有病就赶紧找太医看看。” 太坑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是你听错了,晋王世子那么完美,配得起任何人,大家都想嫁给他呢。” 琳琅的眼睛瞪的更圆了,“你们都觉得世子好?都想嫁给他?” “……”众人鸦雀无声,个个羞红了脸,娇羞无限,却不好意思说一个字。 她们可是名门淑女,含蓄端庄,高贵得体。 琳琅越发的奇怪,“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好瞒的?” 她说的坦坦荡荡,脸都不红一下,众人惊呆了,“你不知羞耻,没规矩……” 这种话能乱说吗? 独孤烨的眼晴晶晶亮,“琳琅,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 无所畏惧的表白,如火般灸热的情意,让人心动。 几个女孩子的脸色都不好看,太后眉头一皱,轻声喝斥,“烨儿,注意场合。” 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满口情情爱爱,不知羞。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直勾勾的盯着琳琅,“你呢?” 他的目光太过热烈,琳琅雪白的小脸悄悄红了,一双乌黑的大眼写满了倔强,“你敢娶,我就敢嫁。” 独孤烨开心的哈哈大笑,“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几个女孩子又羞又气,更多的心酸,“世风日下,真是丢人。” 琳琅笑眯眯的说道,“喜欢一个人坦坦荡荡,男未娶,女未嫁,有什么丢人的?” 笑颜如花,眼晴微眯,说不出的可爱。 独孤烨心痒难耐,忍不住捏了一把,手感真好。 钱小姐心神大震,忍不住跺了跺脚,“这个……是不对的。” 第六十一章 比拼才华 第六十一章 比拼才华 琳琅甜甜一笑,明眸如水,黑白分明,如一汪秋水。 “在最好的年华,遇上最好的人,喜欢就去争取,有什么不对?” 这样新奇的说法如一枚重型炸弹,炸的所有人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如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这几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神大震。 钱小姐期期艾艾,“这样太轻浮,会被人千夫所指,总有一天会被抛弃。” 可是,她内心深处动摇了起来,反复回味琳琅的那几句话,越来越觉得特别。 琳琅特别坦然,“君若无情,我便休,失去我是对方的一大损失,再说了,别人的指责与我无干?” 云淡风轻,活的自我,自在,快乐就好。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几个少女心中隐隐有一丝羡慕,真的这么洒脱?还是年纪小不懂事? “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琳琅无辜的摊了摊手,“活着开心就好,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无赖极了,但说不出的俏皮可爱,独孤烨嘴角轻扬,溢出一丝轻快的笑意。 太后呆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琳琅般,打量了好几眼。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娇娇来晚了,请恕罪。” 是个娇美的女孩子,珠翠环绕,一袭紫色的纱裙飘飘欲仙,巴掌大的小脸很是清秀。 她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头也不敢抬。 琳琅一眼就认出了她,是程娇娇,上次跟她掐架的人,这世界太小了。 太后把玩着长长的指甲,声音淡淡的,“怎么这么晚?” 程娇娇怯生生的禀道,“家祖母身体有些不适,我侍候她老人家喝药,这才晚了,请娘娘责罚。” 她声音轻轻的,神情娇弱,弱不惊风的样子。 太后这才微微一笑,“你这么孝顺,该赏才对,来人,将那柄碧玉如意赏给程家小姐。” 程娇娇喜出望外,重重磕了一个头,“谢太后娘娘。” 其他女孩子面露羡慕之色,有些眼红,但没办法,她太会讨好人了。 程娇娇被宫婢扶了起来,一转头见到琳琅,嘴角一勾,露出甜美的笑容,“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笑的单纯,笑的纯净无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钱小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见过?” 程娇娇抿了抿嘴,露出温婉的笑容,“曾经在街头遇上,世子还帮着她抢我的东西呢,不过我不会介意的。” 她表现的温柔体贴,落落大方,端庄得体,全然没有了上次的嚣张,像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名门千金。 琳琅挑了挑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也是人才。 呵呵,不介意?那还提? 太后的眉头一皱,“烨儿,你怎么好意思跟程小姐抢东西?去道歉。” 独孤烨坐着没动,像是没听到似的,架子很大。 程娇娇拼命摆手,诚惶诚恐的表示,“不敢,一桩小事,不值得一提,要是太后娘娘执意让世子道歉,我会心里不安。” “还是你懂事乖巧。”太后也不是真的想让孙子道歉,做做样子而已,她对程娇娇的印象好了几分,多说了几句话,“你们都是各大家族最优秀的女儿,才华出众,本宫很想见识一下。” “谨听太后懿旨。”众人拜了下去。 大家面面相视,都心知胆明,这意味着什么。 诸位小姐都经过精心的栽培,精通琴棋书画,当场就各展所长,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只盼着能入太后和晋王世子的眼。 尤其是钱小姐一曲春江花月夜一鸣惊人,让人刮目相看。 太后也很意见,年纪不大,但弹的很好,不比那些乐师差。 钱小姐一曲弹罢,含笑听着大家的称赞,看向琳琅,“苏小姐,你点评一二吧。” 她打心眼里就瞧不上琳琅,乡下来的小孤女,肯定没接触过琴棋书画。 可惜遇上了琳琅,她生在信息爆炸的年代,从小听着国内外名曲长大的,尤其是这首有名的春江花月夜,不知听过多少遍。 “钱小姐的琴技高超,指法华丽,如火纯情,堪称一绝,只是……” 她有很高的鉴赏能力,见多识广嘛。 “只是什么?”钱小姐的笑脸垮了,暗暗生气,她就是故意挑刺! 琳琅淡淡的道,“意境不够,光顾着炫技,反而忽视了内在的感情,离琴曲合一的境界还差远了,当然也是阅历不够。” 这话一出,众人异样的目光看过来,不得不说,她的话一针见血,真相了。 独孤烨眉开眼笑,一脸的得意,很骄傲的样子。 钱小姐向来自视过高,不禁恼羞成怒。“呵呵,你有本事你来弹啊。” “不会。”琳琅倚在朱红色的栏杆上,却不见粗鲁。 钱小姐气坏了,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指责。“那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琳琅也不怕她,笑眯眯的问道,“你会做饭吗?” 钱小姐深感受了羞辱,狠狠的瞪着她,“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做饭?我们钱家有的是下人。” 琳琅云淡风轻的一笑,“那你以后不要吃饭了,不会做饭的人,吃什么呀?” “你……”钱小姐呆若木鸡,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这话不对,但不知怎么反驳。 程娇娇在旁边笑的很乐,幸灾乐祸的样子。 琳琅看在眼里,笑吟吟的开口,”接下去轮到程小姐了,不知表演什么?“ 程娇娇仰头挺胸,胸有成竹的开口,”画画。“ 她挥笔洒墨,细细描白,不一会儿,一株牡丹跃然于纸上,雍容华丽,灿烂如朝霞。 大家看罢,不禁奇怪,这有什么新奇的? 程娇娇双手将画呈上,恭恭敬敬的禀道,“臣女把此画献给太后,祝太后青春永驻,如人间的富贵花,长开不败。” 她知道太后喜欢恭谨温顺的女孩子,也喜欢听好话。 “好好。”太后果然很高兴,虽然画的马马虎虎,但胜在这一番心意。 众人见了,不禁懊恼不已,又被她占先了,不过这画不出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一阵微风飘过,忽然有人惊呼起来。“哇,蝴蝶,是蝴蝶呀。” 第六十二章 机关算尽 第六十二章 机关算尽 不知从哪里飞过来好多蝴蝶,如繁星点点,迅速飞了过来,最后落在那幅牡丹画上。 几百只蝴蝶围着牡丹画翩翩起舞,光芒如影随行,美的如梦如幻。 众人惊呆了,“天啊,一大奇观,好厉害啊。” 太后也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这画居然能吸引蝴蝶?有那么好吗? 程娇娇浅笑盈盈,“是太后洪福齐天,将蝴蝶引了过来,我们沾了太后的光,才能看到这么美丽的场景。” 她将功劳全推到太后身上,甜言蜜语,哄的太后很开怀。 但谁又能忘记,真正的功臣呢。 大家笑闹着,欢呼着,惊叫着,一派喜气洋洋,很是热闹。 独孤烨倒是很冷淡,没有凑过去,而是默默的走到琳琅身边,两人窃窃私语,头挨着头,笑脸灿烂,很是养眼。 程娇娇众星捧月,正在得意中,一抬头看到这刺眼的一幕,眼神一黯。 “苏小姐,请点评一二。” 琳琅微微抬头,挑了挑眉,“真要我点评?” 程娇娇见不得她和独孤烨那么亲近,太后的想法大家都心里明白,极力争取着呢。 她也不例外,百般的计好,只为了得到独孤烨。 “是,请。” 琳琅红唇一掀,声音微凉,“机关算尽。” 这话不怎么好听,程娇娇气的满面通红,可恶。 江小姐奇怪的问道,“咦,什么意思?”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画一眼,不怎么上心,“画技虽然普通,但胜在有自知自明……” 不得不说,程娇娇的画技很一般,没有出挑的地方,中规中矩,没有灵魂。 程家的丫环不干了,气恼的怒斥,“胡说,我家小姐的画把蝴蝶都引来了,说明画的太逼真,太完美了,才有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你怎么敢乱说?” 丫环扑突一跪,眼眶都红了。“请太后娘娘为我家小姐作主。” 太后眼神一闪,“苏琳琅,你太过轻狂了,来人啊,将她拖下去打一百大板,长长记性。” 独孤烨护在琳琅面前,柔声劝道,“皇祖母,何不让她把话说完呢?她不是个信口开河的女孩子。” 太后看在孙子的面上,硬生生的忍住了。 琳琅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吩咐下去,“取姜,蜂蜜,八角,当归过来,对了,再要一盒普通的墨。” 程娇娇的身体一震,脸色发白,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你要干吗?” 琳琅没理她,等东西一送过来就捣鼓开了,将姜捣碎出汁,蜂蜜两勺,八角和当归切成片,放在一起用布包着,在锅里煮了几分钟,然后将汁水放凉倒入墨水中。 她拿起毛笔,写下龙飞凤舞的四个字,“机关算尽。” 她的字棱角分明,秀丽洒脱,如行云流水,很是好看。 大家看着她忙活,都茫然极了,搞什么鬼? 正在迷惑不解时,那几百只蝴蝶忽然换了方向,全都飞了过来,停在那四个字上,跟刚才的场景一模一样。 程娇娇眼前一黑,心如乱麻,不知所措。 众人呆住了,拼命揉眼晴,太后微微蹙眉,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琳琅笑眯眯的解释,“很简单,颜料里加了东西而已,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通过她的现身说法,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恍然大悟,敢情被人涮了一把。 琳琅翘起大拇指,大声夸赞,“程小姐真是聪明过人,将所有人都骗了过去,连向来英明神武的太后也走了眼,真厉害。” 太后颜面无光,脸色很不好看,丢大脸了。 程娇娇脑袋一疼,双腿发软,扑突一声跪下,双泪俱下,“太后,娇娇只是想博大家一笑,并没什么恶意,苏小姐,你想的太多了。” 她到了这时,还不忘将琳琅拖下水。 琳琅真心看不上,这点心眼就想跟她斗? “要不是我主动解说,你恐怕已经成了一个传奇,而且是由太后亲自见证的传奇哟,你想出风头,大家都能理解,但踩着所有人的身体上位,是不是太过了?做人要厚道!” 又是这句话,程娇娇气的嘴巴都歪了,苏琳琅,这个灾星,天生来克她的吗? “太后,各位姐妹,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们要相信我……” 各位千金小姐都是家中的娇娇女,早就气的不轻。 本来嘛,各凭本事出风头,输了也无怨,但搞这些手段,踩着她们往上爬,这就过分了! “虚伪。” “矫情。” “卖弄心机。” 钱小姐心眼多,不忘给她挖坑,“你把我们都当傻子耍,也就罢了,但你怎么能把太后……这是犯上。” “不不,不是这样的。”程娇娇脸色苍白如纸,拼命摇头。 本以为将成就锦绣人生,成就一世美好姻缘,没想到……全怪苏琳琅! 太后再也不能忍,冷声喝道,“够了,将程小姐送回家,告诉程臣相,好好管教孙女。” “是。” 程娇娇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完了! 虽然出了这种事,但不影响大家的好心情,你一言我一语又将气氛炒热,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 这些千金大小姐很会说话,哄的太后又笑了起来。 琳琅没有凑热闹,坐在一边闲看宫中风景,独孤烨亲手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给她,“尝尝宫里的新茶。” 两人坐在角落,说说笑笑,自得其乐。 琳琅喝了一口,眼晴一亮,“西湖龙井?真甜,回甘无穷。” 极品龙井,堪称茶中王者,胜过无数茶品,好喝。 独孤烨面有得色,眼晴亮晶晶的,“那当然,一年只得五斤的贡品,我们王府有二斤,你要喜欢,我让人都给你送来。” 琳琅对茶没有什么太大的爱好,“不必,我会制做花茶,养颜美容,还能补血呢。” 午后的阳光下,喝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配上两碟点心,快活似神仙。 龙井虽好,但也不能常喝啊。 独孤烨立马来了精神,“我也要。” 琳琅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大男人,喝什么花茶呀?” “我要美容。”独孤烨理直气壮的扔出一个理由。 “噗。”琳琅的茶喷了出来,嘴角直抽,尼玛,想雷死谁呀。 第六十三章 一身傲骨 第六十三章 一身傲骨 大家听到动静齐齐看过来,神情各异。 钱小姐眼神一闪,脆生生的开口,“苏小姐,差点忘了你,轮到你表演才艺了。” 大家都面露古怪之色,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出众的才艺,流落在外面多年,哪有机会接受精心栽培? 琳琅根本不想玩这种游戏,跟一群女孩子PK,只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这也太可笑了。 “不会呀。”她说的坦坦荡荡,一点都不害羞。 独孤烨就喜欢这样的她,率真,坦荡,一颗平常心,没有那么心计,也没有那么算计。 人活一世,勾心斗脚不可避免,但他只想找个让他舒心的。 钱小姐眼珠乱转,笑的很甜,“苏小姐不要谦虚啦,要不跳一曲?” 只有那些青楼女子,或者乐妓才会献舞,一般名门闺秀是不会自降身份。 ”好啊。”琳琅本来想拒绝的,但转眼一想,改了主意。 “太好了,我们就等着一饱眼福了。”几个女孩子喜笑颜开,个个很兴奋,心里都瞧不起琳琅。 果然是野丫头,不懂规矩。地 独孤烨却微微一笑,眼晴晶晶亮,一脸的期待。 琳琅利落的站了起来,“拿剑来。” 不等别人反应过来,独孤烨主动将佩剑递了过去,“喏,拿去。” 琳琅拿起长剑,起了个手势,挥舞起来,剑影重重,挥洒自如,如蛟龙入海,气势磅礴。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居然是剑舞,众人不禁看呆了,不敢大声呼吸。 太后最为淡定,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长剑挥过来,对准钱小姐的面门,钱小姐吓的魂飞魄散,浑身发抖,双手捂着脸,失控的尖叫,“啊。” 她全然没了刚才的矜持和优雅,狼狈不堪。 大家的脸色发白,大声都不敢说,尼玛,一言不合就动剑,好凶残! “我舞的如何?”琳琅举着剑不动,笑吟吟的看着她。 钱小姐吓哭了,拼命点头,“好,好极了。” 她后悔死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得罪了这个小魔女。 琳琅满意的勾了勾嘴角,长剑入鞘,姿势优美,英姿飒爽,利落干脆。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响起,独孤烨笑容满面,眼睛晶亮,满满是骄傲。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子,静如处子,动如狡兔,可刚可柔,一身傲骨。 “皇祖母,她是最出色的,是吗?” 太后默然,环视四周,苏琳琅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优雅的,但光彩夺目,压住了所有人的风头。 苏琳琅是鲜活的,灵动的,顾盼生辉之间,熠熠生辉,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闪闪发光。 这些名门贵女都是最顶尖的,气质学识都出类拔萃,但在苏琳琅面前,硬是不出挑了,被压的黯然无光。 她就算想顾及这些贵女的颜面,也没法闭着眼晴说瞎话。 清澈的湖边,太后挥退所有人,只留下琳琅,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盯着她,压力重重袭来。 就算是朝中一品大臣在太后面前,都会胆战心惊,但琳琅显然是个另类,旁若无人的喝着茶,任由太后打量,很是无所谓。 琳琅看惯了生死,心性早就无比强大。 太后看了半响,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这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对,是对手,年仅十岁的对手,不可思议,却真实存在。 琳琅喝完了一杯茶,没有了耐性,时间那么宝贵,不能浪费呀。“太后,有何吩咐?“ 太后沉默了几秒,没有像以往般拐弯抹角,直接进入正题,“烨儿很喜欢你,但本宫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她的态度决定了很多人的前途和命运,也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 “嗯。”琳琅波澜不惊,微微颌首。 她的反应很冷淡,不惊不怒,平静无波,出乎太后的意料,“你不想说什么?” “无话可说。”琳琅深知在这个世界,太后的权威不可冒犯,但是,太后管天管地,还能管她怎么想? 太后的心思很明显,说什么都没用,哪怕跪地哀求亦是无用。 但是,她根本没打算哀求,她不是非独孤烨不可。 她对独孤烨有一点点好感,但离爱还很远。 只是,被人强压着,她不爽。 别人越阻止,她越想对着干,就是这么叛逆! 太后暗暗称奇,她居然看不懂这个小女孩的心思。 “不过,如果你们真心想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本宫可以网开一面,等烨儿娶了正室后,你当个妾,不过别持宠而娇,凡事要礼让正室。” 这些话本不该跟个小丫头说,但她不知不觉把琳琅当成了大人,可以沟通的成年人。 正室是维持门面,出门交际的,小妾放在家里怎么宠都无所谓,反正是玩物,玩腻了再扔。 “噗哧。”琳琅忍不住笑喷了,真把她当小孩子骗呢。 太后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你笑什么?” 琳琅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的道,“我要嫁的是顶天立地,值得我托付一生的盖世英雄,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换句话说,她不屑当妾,更不跟人共夫,而且眼光很高,一般人看不上。 太后早知她另类,但没料到想法这么奇怪,不禁越发的担心,“离经叛道,不知天高地厚,这是本宫对你最大的宽容。” 她板着冷脸,神情肃穆,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不愧是站在最高权力宝座的女人。 但对琳琅没用,她目光清亮,直视对面的太后,淡淡的嘲讽道,“太后,别说是给晋王世子当妾,就算让我当皇帝唯一的正妻,我都不乐意……” 她不渴望权势,也不羡慕有钱人,她更喜欢自由自的生活。 “放肆。”太后惊呆了,不敢相信她如此胆大包天,如此的大逆不道。 她居然看不上皇后的尊荣,无视皇家的权势,眼高于顶! 她简直是怪物,她的母亲怎么教育她的?怎么给她灌输了这么荒唐的想法? 琳琅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纵然皇权滔天,也不能强按牛头喝水,我孑然一生,无牵无挂,不畏死,这就是我的态度,悉听尊便。” 第六十四章 为什么让我牺牲 第六十四章 为什么让我牺牲 她坦坦荡荡的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没有隐藏,没有虚与蛇委,因为她知道,退让就得憋屈一辈子! 与其低声下气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你……你……”太后一生尊荣,没见过这么骄傲的不得一世的女孩子。 她的眼里没有皇权,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天不怕地不怕,只要她不乐意的事,谁都逼不了她。 ”为了烨儿,你也不肯退一步?“ 琳琅骄傲的仰起下巴,神采飞扬,明眸如水。 “凭什么不是他为我让步?凭什么不是他牺牲?就因为我是女子?就因为我不是凤子龙孙?我是苏琳琅,独一无二。” “……”太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脑袋一片混乱。 琳琅骨子里的傲气都被挑了起来,“太后,让女人牺牲这种话不要再提,我不喜欢,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凤子龙孙在我眼里,也只是普通人,没有自己重要。” 天生就没有这种观念,谁又比谁高贵?让她低头,不可能! “你……”太后张着嘴,有无数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卡住了。 明明是歪理,是大逆不道,但说的好有道理,让她没法反驳。 这是她生平仅见的奇怪女子,满脑子的奇思异想,满嘴的怪话,却莫名的打动了她。 太后久久不说话,琳琅有些不耐烦了,“太后,如果没有什么说的,我先告退了。” 她没有阶层观念,也没有半点奴性,只知道一点,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想欺负我,我就百倍奉还。 太后的心情很复杂,眉头微皱,“你这性子很不好,会让你举步为艰,甚至丢掉性命。” 说不上喜欢,说不上讨厌,只是隐隐有一丝羡慕,羡慕自由自在的心性,不受束缚的性子。 琳琅声音淡淡的,却掷地有声,“那又如何?我不悔!” 扔下这句话,她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垂手站在太后身边,“太后,这丫头桀骜不驯,必成大患,赶紧除了吧。” 太后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先让本宫想想。” 那人声音压的低低的,却难掩急色,“太后,养虎为患,不能心软啊,小世子那边纵然一时接受不了,时间长了,自然会忘的干干净净。” 太后沉默了一柱香的功夫,“赐她一杯镇魂。” “是,太后英明。” 琳琅随意乱走,小桥流水,朱阁亭榭错落有致,美景如画,心旷神怡。 没有人引路,她反而慢悠悠的欣赏美景,不愧是皇宫,各种奢华,园子修的精美绝伦,奇花异草,怪石林立,一步一景,不管在哪个角度都能入画。 不得不说,这是她见过的最精致的花园。 一条身影从远处奔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琳琅,琳琅,皇祖母没为难你吧?怎么一直没回来?” 独孤烨等了半天,等的花儿也谢了,也没有等到她,反而是太后先回来了,这把他急坏了。 “迷路了。”琳琅眨巴着长长的睫毛,一脸的无辜。 独孤烨长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主动牵起她的手,“那我给你带路,看,这座假山的石头都是从南方运来的,这里有好多锦锂,要不要看几眼?” 他的语气自然熟稔,好像认识了多年的朋友,眼神温暖,只是牵着她的那只手烫烫的,心跳的飞快,耳根子悄悄的红了。 “好啊。”琳琅没有查觉到他的异样,她根本不想回去见那些人,性情不合,不是一路人,没有什么话题可聊。 还不如跟独孤烨一起看看风景。 两人玩玩走走,走的很慢,全然不知有人在找他们。 一名小太监看到他们,眼晴一亮,急急的冲过来,行了一礼,“世子,太后请两位快快过去,正准备游湖呢。” 两人赶过去一看,太热闹了,不光是公主皇子们都来了,连皇上都惊动了,到底是人。 皇上被簇拥在中间,很是显眼,一群人围着他,卖力的讨好,各展神通。 太监上前禀报,一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 太后的眼晴眯了起来,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 皇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招了招手,“烨儿,你躲哪里去了?快过来。” 他的语气很亲切很温和,满眼的笑意。 皇子公主们已经习惯了父皇的偏心眼,对侄子比对自己骨肉还要好,但还是有些心酸。 独孤烨牵着琳琅走上去,笑容满面的行礼,“见过皇伯伯,琳琅,快叫人。” 看的出来,他很得宠,跟皇上的感情很好。 “见过皇上。”琳琅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皇上几眼,皇上正值壮年,英武不凡,很是威严,一双眼晴沉不可测,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叫什么皇上?”独孤烨很是热情,“叫皇伯伯亲切些,都是一家人嘛。” 他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小媳妇了,只等她长大就娶她过门。 琳琅嘴角抽了抽,谁跟皇上是一家人?不对,谁跟他是一家人? 她对嫁进王府一点兴趣都没有,像陈家这种二流世家都纷争不断,整天勾心斗脚,更不要说王府了。 越是光鲜亮丽的地方,背后越是黑暗。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烨儿,你真是糊涂,皇伯伯这个称呼岂是阿猫阿狗能叫的,白白辱没了皇室,辱没了皇上的英名。” 琳琅一扭头,在人群里看到了大长公主母子,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陈涟狠狠瞪着琳琅,“就是啊,这种来历不明,没有规矩的贱民就不该带来皇宫,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贱民?那同父异母的他又高贵到哪里去? “臣妾也这么认为,这不是她来的地方,把她轰出去。”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子尖着嗓子说道。 她是淑嫔,颇有几分圣宠,是大长公主进献的美人,自然是帮着大长公主说话。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认识,却来踩她,当她好欺负吗? 她懒的跟SB争辩,小脸皱巴巴的,“太后娘娘,有人对您不满呢,估计是嫌您老了,碍了她们的眼。” 第六十五章 坑你没商量 第六十五章 坑你没商量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都吓呆了,这么说真的好吗? 独孤烨的眼睛一瞪,凶巴巴的怒喝一声,”谁敢?“ 气氛很是僵硬,太后的脸色铁青,大长公主心塞不已,低声下气的解释,“太后,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莫名其妙就被苏琳琅扯下了水,倒打一耙。 琳琅理直气壮的开口,“我是太后召进宫的,你们母子口口声声说我不该进宫,不就是暗指太后行为不当,辱没了皇室吗?” 这帽子扣的太大,大长公主都扛不住,陈涟更是吓呆了,拼命摇头。“不不,我不是……” 琳琅还嫌不够刺激,咄咄逼人的质问,”还是觉得皇宫由你们说了算?太后和帝后都是摆设?“ 陈涟的腿一软,软倒在地,惊恐万状。 大长公主又气又怒,“苏琳琅,别过分了。” 淑嫔的面色苍白如纸,浑身直哆嗦,她万万没想到苏琳琅会这么狠,什么都敢乱说。 皇上冷着一张脸,“淑嫔对太后不敬,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淑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众人噤若寒蝉,统统低着头不敢说话,但琳琅是不怕的,抬了抬下巴,“还有大长公主呢。” 皇上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她居然一点都不怕他! 要知道,后宫朝堂没有人不怕他,没人敢直视他。 不过,她这番举动正好对了他的心思,“大长公主心有怨望,去掉云凤公主封号,收回封地,不得宣召,不可进宫。” 大长公主眼前一阵阵发黑,没有封号,没有封地,空有公主之尊,却没有公主之实,有什么用? “皇兄,这般对我太不公,我委屈。父皇啊,您去世的太早……”她痛哭流涕,哭叫着先皇,好像受尽了折磨。 她哭的极为伤心,见者伤心,闻者落泪,一口一声先皇,别提有可怜了。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冷冷的看着大长公主,这是用先皇压他? 大长公主平时不会愚蠢,但这个时候急昏了头,不管不顾的将先皇搬出来。 “确实不公啊。”琳琅苦着小脸,清脆的声音响起,“皇上,您怎么能罚的这么轻?大长公主眼中没有太后,没有皇上您的存在,这叫目无君上,应该砍头的,还怎么好意思哭先皇?先皇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她毫无顾忌的大加指责,狠狠数落了大长公主一通。 在场的人惊呆了,她居然敢这么骂大长公主?而且是当着皇上的面骂,这是要上天啊? 大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摇摇欲坠,眼前闪过无数金星,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皇上和太后相视一眼,各自闪过一丝笑意,痛快! 琳琅看在眼里,暗暗松了口气,果然被她猜对了,这两大巨头对大长公主不喜,很深的厌恶,但不知出何原因,一直隐忍不发。 皇宫里的秘密太多了,她并不想探听,只知道一点,大长公主纵然贵为天之娇女,也有致命的弱点,也没有世人想像的风光。 她越发的大胆,“不过看在她一把年纪的份上,就饶了她的死罪,罚点钱就算了。” 她一副我好宽厚,好仁慈,好大方的模样,把大长公主气的吐血了,眼睛充血,恨不得撕碎了她。 皇上沉默了,太后眼神闪了闪,“依你看,罚多少比较好?” 琳琅暗暗吁了口气,被她猜对了,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大长公主曾经说过,这秦国没有比她更富有的人了,她跺一跺脚,整个帝国都要抖三抖……” 这话一出,引来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 大长公主目瞪口呆,谎话张口就来,不打草稿。 她气的胸口疼,口不择言的怒斥,“放屁,我没有这么说过,这是造谣,母后,皇兄,我和她的恩怨,大家都知道的,她这是中伤……” 她拼命解释,不想被抓住把柄,有些人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琳琅笑吟吟的打断她的话,“大长公主富可敌国,出手大方,就算跟我有仇,依旧赏了我十万两银子,可见她多有钱了。” 大长公主怒火如火山喷发,“那是你不择手段硬抢的!” 她只顾发泄内心的愤怒,全然不觉这是变相的承认了。 琳琅无辜的摊了摊双手,“我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没权没势,怎么能从你手里硬抢呢?你可是大长公主!” “你……”大长公主气的抓狂,好刁钻的死丫头,给她留了个难题。 她要是认了,只能说明自己无能,被个小丫头制住了,谁还看得起她? 要是不认,就说明自己说谎,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已经被收回了封地和封号,要是再失去钱,她不敢想像将来的日子怎么熬。 琳琅不等她说完,歪着脑袋调皮的笑道,“罚一百万两银子吧,总不能辱没了太后和皇上的身价。” “噗哧。”不知是谁笑喷了,太爽了。 看着大长公主精彩到极点的脸色,大家都偷着乐。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当仁不让的站出来,“皇伯伯,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就只罚一百万吧。” 落井下石的感觉,不要太好哟。 皇上嘴角勾了勾,一脸的无奈,“既然烨儿求了情,那就这么办吧。” 这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大长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风中凌乱,浑身抖个不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诺大的宫船装饰的金壁辉煌,红色的宫灯在风中摇曳,皇上带着太后和嫔妃皇子公主们坐在船上,说说笑笑,一派祥和的气氛。 宫船在湖面上慢慢滑行,众人吃吃喝喝,吹吹河风,看看两岸的风景,好不快意。 太后特意将琳琅带在身边,以示恩宠,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也引来无数酸话,但琳琅是什么人,论机敏,论口才,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又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硬是将众人的小动作压了下去。 不过,她嫌腻味,实在不喜欢勾心斗脚的生活,找了个空子端着盘点心偷溜到船头休息。 独孤烨远远的看着她,想跟去,却被太后拉住说个不停,只能暗暗忍耐。 第六十六章 惊人医术 第六十六章 惊人医术 河风徐徐送爽,风景如画,琳琅吃完一盘点心,心情渐渐好转,逃不了,避不了,那就正面迎上斗呗,谁怕谁呀? 一个丫环轻轻推了她一把,“苏小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麻烦你将饮品呈给太后娘娘,她每天都要喝的。” 不等琳琅回答,她就将热气腾腾的芝麻糊硬塞到琳琅手里,琳琅嘴角抿了抿,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琳琅将芝麻糊呈了上去,宫女照例验了验,见没事后,太后才慢慢吃起来。 琳琅正想退到一边,太后身边的老嬷嬷送上一杯热茶,“辛苦琳琅小姐了,这是花茶,加了蜂蜜,您尝尝。” 琳琅有些意外,抬头一看,就见独孤烨含笑看着她,她的心口一暖,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相视而笑,默契十足。 “谢谢。”琳琅心情大好,面带笑容的颌首,乖巧可爱,娇俏可人,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张扬。 忽然一道尖叫声猛的响起,“太后,太后,您怎么了?” 簇拥在人群里的太后两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很是困难,奄奄一息的样子。 眼见不好,独孤烨大惊失色,扑了过去,扶着太后不肯放。 皇上见状,震怒不已,脸色很是难看,一迭声的叫太医。 场面一片混乱,尖叫声,呼救声,响彻全场。 琳琅的眉头皱了皱,正想上前,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苏琳琅,是你,你刚才给太后吃了什么?” 是一个小宫女,满脸愤怒的指着琳琅,“皇上,是苏琳琅下毒,她想害死太后。” 这一声指控如石破天惊,皇上冰冷的视线扫过来,杀气腾腾。 所有人嗖的一声远离琳琅,像看病毒般看着她,满满是嫌弃。 琳琅神情自若,没有畏缩,反而昂首挺胸,无愧于心。 独孤烨冲了过来,挡在琳琅面前,急急的叫道,“皇伯伯,琳琅不会的。” 那小宫女的满面通红,“世子,太后那么疼爱你,你居然还护着杀害她的凶手,你的良心呢?你就这么回报她老人家的?” 独孤烨没有理睬她,目光坚定的看着皇上,“皇伯伯,我敢以性命担保,她不是那种人。” 皇上的脸色冷漠如雪,如暴风雨即将到来般,压抑的可怕。 小宫女忠心耿耿,大声指控,“皇上,大家都看到了,是太后喝了她递上来的芝麻糊……” 还没等她说完,只见琳琅冲向桌边,拿起一根镶金的筷子。 她古怪的举止让所有人都看不懂了,皇上也愣了愣,她想干吗? 琳琅趁此机会冲到太后身边,“阿烨,快将太后放地上,放平,动作快。” 独孤烨不及细想,毫不犹豫的将太后抢过来,将人平稳的放在地上。 他们的举动太快了,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侍卫想靠过来阻止,却被独孤烨挡住,现场一片混乱。 皇后大惊失色,“苏琳琅,你想干什么?” 琳琅蹲在地上,纤细的手指在太后胸口轻抚,头也不回的吩咐下去,“太后很危险,都安静,人都散开,注意通风。” 太后的脸色渐渐灰白,呼吸也越来越弱,眼见就要不行了。 大家慌作一团,谁都听不进去,皇上的眉头皱的能夹起苍蝇,小宫女扯着嗓子尖叫,“谋害太后,罪该万死,快拿下她……” 琳琅充耳不闻,拿起筷子对准太后的胸口重重一刺,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熟练的刺下去,动作快准狠。 太后的身体一震,闷哼一声,嘴里溢出一丝血迹。 所有人都吓呆了,她到底在干吗?疯了吗?这是谋杀大后,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大长公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目露凶光,怒喝一声,“快杀了她,快。” 独孤烨冷着脸,“谁敢上前一步?” 大长公主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寒气,“烨儿,你被这狐狸精迷昏了头,皇上,快下令杀了苏琳琅!” 皇上眼神明明灭灭,深深的看着独孤烨,独孤烨一脸的倔强,坚定的护着琳琅。 “皇儿。”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只见太后幽幽的睁开双眼,露出迷惘之色,神色却好多了,没有了那股子死灰。 皇上长长松了口气,亲自扶起太后,独孤烨在旁边搭了一把手,两人一左一右护着太后。 “太后醒了,太后醒了。”众人喜极而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表现的欣喜若狂。 皇上亲自将太后扶到软榻休息,皇后指使着宫女们忙个不停,亲手送上参汤。 太后精神不济,喝了几口,看着没力气,但比刚才好多了。 皇上担心不已,“母后,您还好吗?感觉如何?” “好多了,我这是怎么了?”太后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问道。 皇上猛的看向一边的琳琅,“你来说。” 他都迷糊着,搞不清状况。 琳琅本来被众人挤到一边去了,听了这话,慢悠悠的走出来,身姿绰约,亭亭玉立,如清水出芙蓉。 “太后,您犯了气疾,不用担心,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 “气疾?”太后呆了呆,她换季时容易哮喘,但这种时候怎么会? “是。“琳琅不慌不忙的解释,”应该是异物诱发了气疾,堵住了气管,喘不上气来,才导致了昏厥。” 换句话说,她救了太后,不但没罪,反而有功。 琳琅落落大方,很是坦然的看着太后,“皇上,让人煮碗胡柴汤给太后喝。” 她荣辱不惊,既不沾沾自喜,也没有邀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云淡风轻,颇有几分世外高人弟子的风范。 “去。”皇上二话不说准了。 “是。” 众人羡慕的眼晴都红了,苏琳琅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呢? 大长公主紧紧握住拳头,眼晴红红的,看向琳琅的眼晴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医正来了。”几名太医闻讯匆匆赶来,为首的是宋医正,世代宫庭医官,医术很精湛,专门负责太后和皇上的身体。 皇上一挥手,围绕着太后的宫女们退了下去,几名太医诊治了半天,面面相视,神情都有些怪怪的。 皇上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烦,“怎么说?” 第六十七章 是谋杀 第六十七章 是谋杀 宋医正行了一礼,毕恭毕敬的回道,“太后是气疾,幸亏急救得当,否则……” 他暗暗庆幸,幸亏没出什么事,否则他的脑袋不保,还会连累到家人。 作为专门负责太后身体的太医,他要负全责的。“臣开副胡柴汤,喝上几天,静心休养即可。” 他说的跟琳琅一模一样,大家的神色各异,很是复杂。 居然是真的,苏琳琅于太后,有救命之恩。 皇上高悬的心放回原地,但同时,更多的迷惑涌上心头,“确定是急救得当?” 宋医正头都不敢抬,“是,不知是哪位高手?这样的手法前所未见,端的是高明,不知能否给臣引见?臣想请教一番。” 跟在他后面的太医们也是一脸的热切,迫不及待的样子。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琳琅,琳琅坐在一边,神情淡淡的,像是没听到般。 不得不说,她的性子太特别了,嚣张时恨不得将天捅破了,低调时跟哑巴似的,让人捉磨不透。 换了个人,早就为自己邀功,沾沾自得,但苏琳琅丝毫没有出风头的意思。 大长公主憋红了脸,冷冷的嘲讽道,“医正这话是不是过了?你是宫庭医官之首,医术最为高明,怎么用上了请教?” 宋医正恭谨的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位的手法比微臣高明许多,诸位有所不知,这种气疾是最危险的,通常都会……” 只差一步,太后就死了,所以说,这次是万幸。 “就算微臣用尽全力也只能做到保住性命,然中风是无可避免,微臣是第一次见到安然无恙的例子,高明,太高明了。” 听的出来,他说的是真话,真心佩服。 琳琅微微一笑,“谢谢夸奖,雕虫小技而已。” 对她来说,本来就是小CASE,不值得一提。 “这位是……”宋医正很迷茫,终于慢三拍的意识到气氛不对劲。 独孤烨得意的挑了挑眉,骄傲不已,“正是她出手救了太后娘娘。” “……”医正呆若木鸡,一脸的逗我玩呢,怎么可能? 他眼晴又没瞎,这才几岁的孩子呀? 独孤烨一脸的骄傲,笑容满面的拿起那支筷子,“她就是用这支筷子,在太后娘娘胸口戳了一下,就好了。” 虽然他不懂医理,但不妨碍他想炫耀的心情。 太后很意外,是她救了自己?没开玩笑?她下意识的看向儿子,皇上冲她微微点头,她惊讶的睁大眼晴,盯着琳琅猛看。 太医们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宋医正心中震惊不已,“戳胸口?是何道理?” 琳琅伸出纤纤玉手,在胸口点了点,雪白的小脸沉静如水。 “这是气胸穿刺,就在气胸的肺部肋骨中间进行穿刺,锁骨中线第二肋间下缘为穿刺点,要快狠准,一击就中。” 她仔细指点,没有隐瞒,医术博大精深,相互探讨,才能进步。 宋医正呆了呆,忽然眼晴一亮,扑了过来,“是这个位置?”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穿刺?说的太对了。 其他太医也想明白了,纷纷围了过来。个个眼冒红光,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琳琅气定神闲,一派淡然的大家闺秀气度,“是,急救最管用,之后再慢慢调理。” 别看她年纪小小,但谈吐不凡,对医理头头是道,一针见血,是个精通医术之人。 宋医正再也不敢小看她,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多谢指点,不知小姐师从何人?” 想想就知道,这位小姐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自然是哪位神医的高足。 “乡野游医而已,不值一提。” 她越是轻描淡写,众太医神情越凝重,高手在民间,尤其是不出世的神医,都喜欢隐居乡野。 “不知可否告知尊师名号?不知尊师可在京城?” 大家的耳朵竖了起来,神医不可多得,谁都需要保命的时候。 琳琅神情一肃,流露出一丝怀念,“他老人家自称逍遥子,喜欢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她自知年纪小不能服众,一身医术总要有个出处,总不能说无师自通吧。 再说了,有这么一个神医师傅,那些想动她的人,也得惦量惦量。 她说的煞有其事,嘴巴一张,就给自己弄了个护身符,大家也都信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小小年纪何来这么高明的医术?得遇神医,际遇不凡。 宋医正怅然若失,”他日神医若是现身京城,还请引见。“ 琳琅微微一笑,一口答应,“好啊。” 众人羡慕嫉妒恨,怪不得那么拽呢。 太后眼神闪烁,忽然开了口,“苏琳琅,过来。” 琳琅走了过来,特别坦然,天生的无畏无惧,目光清亮,自有一番风仪。 太后拉着她的手,一脸的笑意,“你救了哀家,哀家要赏你,你想要什么?” 我靠,救命之恩就是不一样,众人更加嫉妒了。 琳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道,“太后,我想要一道口谕。” “什么口谕?”太后的眼晴眯了起来,喜怒不形于色。 琳琅甜甜一笑,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极了,“任何人都不能以权势压我,也不能迫我出手医治。” “……”又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求权势,不求金钱,不求天大的好处,就求这个?是不是傻呀? 这么好的机会生生错过了,真是愚蠢。 太后深深的看着她,有些意外,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七窍玲珑心。 大长公主恶狠狠的跳了出来,“太放肆了,这没有先例,太后,不可为了一个卑贱之人破例。” 她不能忍受琳琅得了太后的宠爱,更不能忍受琳琅风风光光的站在人前。 琳琅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太后,你这次出事不是意外,是人为。” 现场的气氛一僵,太后的神情一白,皇上压抑的声音响起,“你再说一遍。” 君王之怒,横尸千里,但琳琅不害怕,又不是她干的,怕个鸟啊。 “换句话说,是谋杀。” 这话如一道惊雷,砸在众人头顶上,惊呼声迭起,“天啊。” 皇上面如沉水,冷硬的可怕,“你发现了什么?” 第六十八章 郡主之位 第六十八章 郡主之位 琳琅的手一探,给太后把了把脉,拿起那碗芝麻糊看了半响,淡淡的道,“太后应该是对杏仁过敏吧,是杏仁引起的气疾。”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呆了呆,断然否认,“不可能,太后从不碰杏仁。” 琳琅清亮的目光如水,神情自若,“如果我没看错,芝麻糊加了辗成粉的杏仁。”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可能?杏仁有味道的。” 她对杏仁味特别敏感,一点都碰不得。 琳琅冲宋医正招了招手,“医正大人,请您过来一下。” 她将碗递给宋医正,宋医正拈起一点放嘴里,脸色一变,“是加了经过特殊处理的杏仁粉,无色无味,不易查觉。” 皇上的脸色大变,勃然大怒,“彻查此事,涉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大长公主阴恻恻的开口,“皇上,太后,这芝麻糊是苏琳琅送上来的,她有嫌疑。” 她不遗余力的陷害苏琳琅,想将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独孤烨没好气的反问,“那她为什么要救太后?” 大长公主冷冷一笑,“为了让太后感恩啊,好一出贼喊捉贼。” 说的好有道理,大家面面相视,半信半疑,人心难测啊。 琳琅不但不慌乱,反而笑眯眯的开口,“一,我不知道太后对杏仁过敏,二,就算知道,第一次来皇宫的我,还没有神通广大到指使别人给我弄来杏仁粉,三,当皇宫的人都是瞎子聋子啊,大长公主,我知道你智商低,但能不能别经常秀出来?不嫌丢人吗?” 她毫不客气的反击,每一个都戳中大长公主的心口,气的眼晴都红了。 “你……” 琳琅不是好惹的,想将脏水泼到她身上,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大长公主,别再干扰人家查案子了,再这样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帮凶了,或者是主谋?” 大长公主气的七窍生烟,脸色很差,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惊惧,“皇兄,母后,云凤冤枉。” 琳琅凉凉的补上一刀,“不是削了你的公主封号吗?怎么还自称云凤?你这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啊。” 大长公主愣住了,没想到被抓住了把柄,脸色青紫相间,精彩极了,一口血涌上喉咙,她咬紧牙关低下了高贵的脑袋,“皇兄,凤儿一时失言,请皇兄恕罪。” 她终于聪明了一回,没有狡辩,直接请罪,但看向琳琅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琳琅淡淡的看回去,不闪不避,不惧不怕。 不管怎么说,她们之间注定是敌对的! 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死不休! 众人都看着皇上,皇上默了默,和太后相视一眼,迅速做出了决断,“苏琳琅听旨。” 琳琅站着不动,独孤烨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跄踉跪倒在地,还来不及瞪他,就听到皇上朗朗的声音响起,“苏琳琅救太后有功,赐郡主之尊位,封号为安宁,养在太后宫中,钦此。” 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震惊万分,公主妃子们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从陈家的弃女一下子成为郡主,天翻地覆的变化,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女。 安宁郡主,有封号没有封地,但足以傲视诸多名门闺秀。 大长公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嘴唇直哆嗦,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贱人一步登天了? 她的女儿出生时,她就迫不及待的请封郡主,却被宫中按下,只等及笄时封赏,结果苏琳琅一个侯门弃女,先得到了郡主之名。 这让她怎么接受? 身着锦衣的六皇子走了过来,风度翩翩,笑容亲切,”恭喜琳琅妹妹。“ 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示好的人,也是第一个出声恭喜的人。 “谢谢六皇子。”琳琅垂下眼帘,态度不卑不亢,依旧如故。 荣辱不惊的气度,让很多人意外的同时,高看了她一眼。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将琳琅拉到身后,防备意味十足。 六皇子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什么。 别看琳琅外表平静,其实内心一片混乱,还没有回过神,搞什么鬼?怎么就成了郡主?还要在皇宫生活? 尼玛,好心塞,她根本不想在这里住! 她的心乱乱的,刚想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一口压压惊,一道身影闪了过来,夺走她的杯子,她呆了呆,“这茶刚泡上,还没喝呢。” 老太监笑容满面,“茶冷了伤脾胃,来人,给苏小姐换上热茶。” “是。” 琳琅心里一动,眼神沉了几分。 琳琅的身份一下子拔高了,被人围着吹捧,全是不要钱的好话。 等她坐在慈宁宫,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总算是清静了。 太后一直盯着她看,目光深沉如海,不知在想些什么,琳琅也在发呆,托着下巴心不在焉。 坐在一边的独孤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神情很复杂,不知该喜还是愁。 太后清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这是姚嬷嬷,以后就跟在你身边,她会教你礼仪和规矩,如今你身份不同了,收敛点。” 她的语气淡淡的,说不上喜欢,只有淡淡的嫌弃。 嫌弃她?琳琅心里很不爽,又不是她主动求来的。 她眼珠一转,笑的甜甜的,像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可我不想当郡主啊,太后,要不你跟皇上商量一下?放我出宫吧。” 谁想待在这个鬼地方呀,人不人,鬼不鬼的,只会算计人心。 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你不想待在皇宫里?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进来。” 皇宫代表着帝国最高权利,最高有,最有权势的地方,引的无数人如飞蛾扑火般扑过来。 哪有人会嫌弃? 琳琅真心不懂,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将她留在宫里? “那肯定不包括我,皇宫虽好,但太无趣了,不适合我这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小姑娘。” 独孤烨喷茶了,尼玛,这么搞笑,真的好吗? 太后嘴角直抽,“金口御言,岂是儿戏?乖乖住下,只要你懂事听话,哀家自然会保你。” 琳琅呵呵了,说的她好像牵线木偶似的,“太后,我这么美,这么可爱,这么有本事,这宫里嫉妒我的人太多,我可不想当箭靶子呀。” 第六十九章 脸呢?节操呢? 第六十九章 脸呢?节操呢? “你……”太后又一次被她的大胆言论惊呆了,脸呢?节操呢? 独孤烨轻轻按住琳琅的肩膀,柔声哄道,“即来之则安之,不用怕,谁敢欺负你,你尽管打回去,我替你兜着。” 事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只盼着她好好的。 琳琅眼晴一亮,笑眯眯的点头,“好啊,那给我准备点保命的东西,给我弄把锋利的匕首,谁惹我我就捅他一刀,再弄点毒药,看谁不顺眼就下点……” 她当着太后的面,什么都敢说,太后忍不住轻斥,“这是皇宫。” 当着她的面讨论坑人,真的没问题吗? 这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真是头疼!要扭转过来,估计够呛。 琳琅不乐意的嘟起小嘴,“皇宫是天底下最危险的地方,稍不留神就没命了,我还小,还想长命百岁呢。” 太后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呀? 对着这么一个无赖,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真是头痛。 一时无话,天色渐暗,独孤烨站起来告辞,“皇祖母,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他年纪大了,不方便住在后宫,但实在是放心不下。 临走时,他冲琳琅暗暗使了个眼色,琳琅机灵的站起来,笑容甜甜的,如抹了蜜,“太后,我送送小世子。” 不等太后回答,琳琅蹭蹭蹭的跟过去,别提多欢快了。 太后嘴角直抽抽,头痛欲裂,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庭院深深,深几许,两人沿着青砖铺就的小路慢慢的走着。 琳琅愁眉苦脸,很想跟着他一起走,不想留下来,肿么破?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一丝无奈,“舍不得我?放心,我天天进宫来看你。” “天天?”琳琅一怔。“估计不方便吧。” 独孤烨轻拍她的脑袋,有些发愁,她一个无依无靠,没有后台的女孩子在深宫怎么活呢? 纵然对太后有救命之恩,但很明显,太后对她不喜。 “太后肯定会让你进皇家学堂,到时我也会去。” 琳琅知道改变不了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能接受,“好吧,不过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封她一个郡主的封号,还让她住宫里,怎么想都不对劲。 就算要报太后的救命之恩,赏点金子房子车子之类的,也够了。 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也觉得奇怪,“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不是你我能猜测的,离那些麻烦远远的,别让我担心。” 她倒是想啊,但麻烦要找上她,她有什么办法? 见她眉头紧皱,独孤烨有些心疼,伸手轻揉她的眉心,“大长公主今天栽了大跟斗,不会放过你的,你要小心点。” 琳琅心里一凛,“知道了。” 独孤烨不放心的叮嘱道,“皇宫的关系错综复杂,不要牵扯进去,也不要轻信任何人。” 琳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问道,“包括你吗?” 脸颊一痛,小脸被揉成一团,她没好气的直翻白眼,“喂,干吗捏我的脸呀,很疼哒。” …… 一缕晨光洒落人间,调皮的跳跃,渐渐染亮天际。 琳琅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几个宫女上前服侍,穿衣梳妆,刷牙洗脸,围着她打转。 不一会儿,琳琅就打扮的漂漂亮亮,一袭粉色的宫装轻盈飘逸,挽成两个小髻,几枚精致的珠珠小花点缀发间,后面的青丝倾泄而下,唇红齿白,眉眼如画,清新雅致,如清晨的露珠。 她吃过早饭,被带去了学堂,一走进去,几道视线齐刷刷的看过来。 琳琅目不斜视,随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顺手拿出文房四宝和茶水点心,一一摆整齐。 她备的很齐全,舒舒服服的坐着,这才慢吞吞的看向四周。 左边全是皇子,四名皇子,穿的皇子服,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严肃。 六皇子坐在最后面,眉眼清俊,面容俊美,温润如玉,一身蓝色的皇子服衬的他贵气十足。 他看到琳琅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琳琅妹妹,先挑个位置坐下来,老师很快就到。” 他是贵妃之子,除了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外,地位最高,性子也和善,宫里宫外都颇有人望。 面对这样的善意,琳琅回以微笑,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但是,其他几位皇子不乐意了,三皇子冲六皇子直使眼色,六皇子嘴角含笑,神情不变。 琳琅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继续观察众人。 坐在后面的是几个伴读,看衣着打扮都是富贵人家出身,家世不低,其中一人很眼熟,正是程子朗。 右边坐着几名公主和郡主,陈婉仪也来了,消瘦了许多,但一双眼晴充满了戾气,整个人都阴森森的。 公主的伴读们坐在后面,个个都是名门千金,家中的娇女,程娇娇也在其中,衣着鲜亮,很是显眼。 琳琅挑了挑眉,程家的一双儿女都进宫伴读,可见程家有多受圣宠。 此时,程娇娇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喂,你眼晴瞎了?怎么不见礼?”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身份贵重的人物,除了皇子公主外,其他都是权贵子弟,没一个是吃素的。 换句话,未来二十年,他们将是最有权势的一批人。 陈婉仪阴冷的目光看过来,“她在山野长大,不懂礼仪,没规矩惯了。” 她吃了几次亏,收敛了许多,要是换了过去,早就指着琳琅的鼻子叫嚣。 但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琳琅像是没听到,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慢慢啜饮,姿态悠然自得,全然无视这些天之骄子们。 在她眼里,只有三种人,对手,朋友,路人。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不过是个野丫头,能坐在一起,已经是祖上积德,怎么敢如此无礼?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怪不得陈家不要她! 琳琅把玩着茶杯,青花瓷,白色的底气,配着清雅的图案,说不出的好看。 哼,她连太后都不怕,还会怕这些小崽子? 坐在最靠窗的三公主不高兴了,“不懂?那本公主教教她,何为规矩,过来。” 第七十章 孤立 第七十章 孤立 她是最得宠的辰妃所出,是皇上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心高气傲,最喜欢别人捧着她。 “你耳朵聋了?” “你叫我?”琳琅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笑眯眯的道,“我有名字,不叫喂。” 陈婉仪眼神一闪,叫嚣起来,“大胆,胆敢冒犯公主,掌嘴。” 六皇子嘴唇动了一下,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挑了挑,嘴角微勾。 一名宫女一巴掌甩过来,但还没碰到琳琅,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轰隆隆。”桌子倒了,书掉在地上,人在地上打滚。 琳琅收回右腿,理了理微乱的衣服下摆,气定神闲,一副岁月静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好像暴力行凶的人,不是她!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好凶残的女孩子。 六皇子用宽大的袖子掩去俊美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不止一次见过琳琅的爆发力,挡她路去死的霸气!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矛盾又复杂,浑身如被一团谜雾笼罩。 明明年纪尚幼,看似胡闹,但每一步都极有章法,步步为营。 她击鼓鸣冤时,就算计好了一切,将前朝最显赫的大长公主拉下马,而自己全身而退脱,不伤及一分一毫,这样的能耐让人心惊。 这也不算什么,像他们这些皇家子弟都会使的手段,端看谁更高明。 最可怕的是,她时不时的用天真无邪的小脸蛋,糊弄世人,将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样成熟的心志,恐怕是长期的磨难历练出来的。 三公主感觉被踢的是自己,脸上无光,恼羞成怒,“苏琳琅,你想造反?给我拿下,打死不论。” “造反?”琳琅轻描淡写的瞟了她一眼,“咦,难道你想学武则天当女皇?你当你父皇和兄弟们都死了?还是想弄死他们?”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但说出来的话惊世骇俗。 室内一片寂静,静的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到,气氛紧绷的可怕。 三公主猛的跳起来,面色通红,气极败坏,“……胡言乱语,你这是乱扣帽子。” 琳琅依旧是轻飘飘的语气,但杀伤力堪比原子蛋,“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说造反,那就是天子,你不配。” 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三公主说话,她又气又怒又害怕,浑身冷的发抖。 琳琅可不是好惹的,就拿这个脑残公主立威,“你不服气?那就去干掉拦路虎呗,除了灭掉你父皇,还得弄死你所有的兄弟姐妹,一个都不能留哟……” 初来乍到,总有些不长眼的人想欺负新人,不过呢,她可不是软包子,谁都能捏。 皇子公主们的眼神都不对了,冷冰冰的看着三公主。 三公主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惶恐不安极了。 “住口,一派胡言。” 这是要将她推到兄弟姐妹的对立面,把她竖起来当箭靶,太坑人了。 向来跟她不对付的四公主板着小脸,“三姐姐,没想到你这样的野心,太让我们吃惊了。” 大公主和二公主嫁了出去,三公主四公主和五公主还未嫁,留在宫中教养,年纪相仿,平时最爱比较。 三公主快要哭了,委屈的不行,“我没有,你们要相信我,这是她故意陷害我,苏琳琅,你快说呀。” 琳琅随手挖了个坑,将最得宠的公主给埋了,全然没放在心上,“说什么?你教教我呀。” 室内的气氛越来越怪异,三公主受不了的大叫,“当然是你故意陷害我,嫉妒我们这些公主皇子们,所以见不得我们好,想让我们相互残杀。” 她急着洗白自己,恨不得将罪名扣到琳琅身上,“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太后要是知道了,断不会包庇你。” 琳琅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笑颜纯净,“有核桃粉吗?给这位公主吃一碗,多补脑。” 三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怒气在胸口翻滚,“你才脑子不好使,你才需要补脑!” 琳琅皱了皱小鼻子,微微蹙眉,似乎很困扰,“身为一国的公主,要有公主的气度和雅量,若想人敬重,就先做个好人,别傻乎乎的整天被人当枪使,太掉价,给皇室和皇帝脸上抹黑。” 她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但三公主不敢啊,她顾忌太多了,要讨好皇上和太后,每天要费尽心思争宠,生怕被别人抢走了圣眷。 “你……” 琳琅乐呵呵的看着公主气炸的脸,深感有趣,“还有,我这人呢,很温柔很好说话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他当不成人……没办法,我年纪小气性大,就算拼着同归于尽,也要图个痛快解气。” 所以呢,不要惹她。 众人惊悚了,这叫很温柔?很好说话?骗鬼啊。 三公主终于认清了一件事,“你是个疯子。” 琳琅用力点头,笑的很灿烂,“我疯,我骄傲。” “噗哧。”有人忍不住笑喷了。 三公主的脸色黑压压的,气的想吐血,跟个疯子较劲,她不成了傻子吗? 吵不过,只能暂时忍了! 经此一闹,众人看琳琅的眼神多了一丝忌惮,一丝郑重。 三皇子拉着六皇子说个不停,多是讨论政事,两人偶尔会被皇上扔出去历练,这让其他小皇子羡慕嫉妒恨。 没人凑过去跟琳琅说话,故意孤立她,琳琅乐的轻松,拿起一块栗子糕啃起来。 喝喝花茶,吃吃点心,看看杂书,快活似神仙。 无论何时,她都能让自己过的舒舒服服。 忽然一道怒喝声响起,“苏琳琅,你去后面站着。” “为什么?”琳琅仰起雪白的小脸,迷惑不解,像个天真的小孩子。“请问你是谁呀?这么喝斥郡主,眼里还有没有皇家?” 眼前的中年男人板着一张脸,神情严肃,居高临下的看着琳琅。 三公主见状,立马跳了起来,“这是户部侍郎顾大人,是父皇钦点的老师,父皇赞过顾大人最懂规矩。” “呵呵。”琳琅忍不住笑了。 顾维的眉头一皱,连亲生父亲都忤逆的野丫头不该待在皇宫里。 他冷冷的喝道,“让你站就站,快去。” 第七十一章 赌约 第七十一章 赌约 琳琅何曾怕过谁?当场拒绝,“我不,除非你说出原因。” 顾维愣了一下,脸色黑如炭,“这是课堂,而不是游乐的地方,你看你桌子上放了什么?既然无心向学,就不要打扰别人,去后面站着。” 他是状元之才,才名远播,是未来的储相人选,被人捧的高高的,就连这些皇子公主们对他也是敬重有加,何时被人如此挤兑过? “苏琳琅,你不尊师长,目中无人,我会亲自告知皇上。” 这清高无尘的态度,让琳琅很反感,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霍然起身,快步往外走。 室内一片寂静,众人又一次目瞪口呆,她居然跟顾先生对着干? 她,牛逼啊! 顾维眼神一冷,“你去哪里?” “出去。“苏琳琅脚下不停。 顾维当众被扫了脸面,脸上无光,不禁恼羞成怒。 ”好好,你如此顽劣,我是教不了你,若是皇上问起,你不要后悔。“ 琳琅是遇强则强的性子,吃软不吃硬,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嘲讽,“没品没德,不堪为师,皇上也真是的,怎么挑了这种货色?难道要让皇子公主们都跟着学做伪君子?怪不得三公主那么鼠目寸光,我总算是找到原因了,真真是误人子弟。” 三公主嘴巴张的老大,一副快晕过去的模样。 顾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全然没有了儒雅的气度,“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越是生气,琳琅越高兴,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你是大草包,没脑子,没品行,没才华,不配当皇子师傅,教坏小孩子。” 顾维脑袋里的某根神经崩断了,大声怒斥,“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精通天文地理,没有我不会的,连中三元,皇上钦定的状元,你居然说我没才华?没品行?”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又可爱,“好啊,那我考考你,如果你全答对了,我就向你磕头认错,如果你错了,那……” 顾维脑门直抽,毫不犹豫的开口,“我立马请辞,永不上朝。” 他被气糊涂了,风度全失,一心想压的苏琳琅心服口气。 琳琅很大度摆了摆手,“那倒不必,向我道歉就好。” 顾维咬了咬牙,被刺激的气血翻腾,“好。” 在场的人如打了鸡血般激动,个个瞪大眼晴,等着苏琳琅的笑话。 要知道,顾维是三元及第,百年才出这么一个奇才,就连皇帝都盛赞不已的人物。 他会输?开玩笑! ”你什么都会,是吧?”琳琅笑的像偷了鸡的黄鼠狼。 顾维很不耐烦的皱眉,“是,别磨蹭了,快开始。” 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琳琅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笑吟吟的道,“行,那先来个最简单。请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回答,有只猴子在树林采了100根香蕉堆成一堆,猴子家离香蕉堆50米,猴子打算把香蕉背回家,每次最多能背50根,可是猴子嘴馋,每走一米要吃一根香蕉,问猴子最多能背回家几根香?” “呃?”顾维呆住了。 一边的皇子公主们为顾维打气,在他们眼里,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顾先生,你一定能行的。” 香点燃了,顾维脑子转的飞快,在纸上涂抹,神情严肃到了极点。 琳琅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打呵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顾维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视。 香终于燃尽,琳琅跳了起来,“顾先生,时间到了。” “我……”顾维脸色惨白如纸,如受了极大的打击,“我答不出来,答案是什么?” 时间太短了,他来不及推算,脑子也不够用。 “25根。”琳琅笑眯眯的说出答案。 三公主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服,“呵呵,鬼知道是不是正确答案,你一定是随口胡诌的。” 琳琅笑的更加甜美可人,“那本小姐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要不要下注?” 众人嘴角直抽,这样真的好吗?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我赌琳琅妹妹赢,一百两银子。” 是风光霁月的六皇子,他面带笑容,眼神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三公主气的直跺脚,“六皇兄,你是不是傻了?她只是个野丫头,怎么可能赢顾先生?” 一定是苏琳琅瞎扯的,诡计多端的臭丫头,哼。 琳琅眉眼弯弯,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废什么话,快下注。” 三公主嘴唇紧抿,忽然撸下腕间的碧玉镯,狠狠咬牙,“我赌顾先生赢。” “我也是。”众人纷纷拿钱拿物出来赌,一边倒的赌顾维赢。 看到这一幕,顾维的心情很复杂,“你怎么证明?” 琳琅心情极好,笑容灿烂,“顾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实践出真相?就让我现身说法,给你们这些土包子开开眼界。” 尼玛,这么屌真的好吗? 到底谁才是土包子?龙子凤孙们表示不服! “拿一百根香来。”琳琅直接发下话。 琳琅接过香,让小宫女和太监围成一团,听她号令,一步步照着做,最后每一米就扔掉一根香。 最后的结果,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张大嘴巴,瞠目结舌。 “真的是25根。”顾维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晴,心中剧震。 琳琅得意的大笑,“哈哈,你们都输了哟,不好意思,这些都归我了,六皇子,这是你赢的,你的眼光真好,跟着我有肉吃。” 她乐颠颠的将银票递给六皇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六皇子被逗乐了,好有趣的女孩子,每次看到她都不一样,千变万化,时而可怜,时而冷漠,时而俏皮,时而张扬,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噗哧,多谢你了,琳琅妹妹。“ 三公主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越想越不甘心,“这肯定有诈,我不信,重来。” 琳琅是无所谓,“好啊,随便你。”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行了,还嫌不够丢脸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跪了下去,“皇上。” “见过父皇。” “见过皇上。” 第七十二章 日行一善 第七十二章 日行一善 皇上神情复杂的环视一圈,清冷的目光在每一个头顶掠过,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不战战兢兢。 皇上的视线最后落在琳琅身上,“琳琅,你的胆子很大。” 无悲无喜,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琳琅不同于别人,雪白的小脸坦坦荡荡,不见半点惧色,还笑的很开心,“我这叫真情性,不拘小节,这年头敢对你说真话的人珍贵如国宝,皇上啊,要珍惜。” 皇上板着脸,神情严肃,“听说你骂了朕的公主?谁给你的胆子?” 琳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像个无害的小孩子,“这个嘛,皇上,你想听真话?还是糊弄你的假话?” “……”全场皆静,我靠,居然敢跟皇上这么说话? 皇上嘴角直抽抽,“假话怎么说?真话又怎么讲?” 琳琅一本正经的回答,“假话呢,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有聪明的,也有傻子,让我看着傻子不管,实在是于心不忍。” 她一边说,一边笑看那些皇子公主,似乎意有所指。 “……”皇子公主们想吐血了,好想揍她,肿么破? 偏偏人家说了,这是假话,怎么跟她计较? 三公主是火爆脾气,忍不住爆发了。“我到底哪里傻?啊?你把话说清楚。” 琳琅撇了撇小嘴,“看吧,我都没有指名道姓,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秀智商。” 三公主暴跳如雷,拉着皇上的衣袖,委屈的红了眼眶,“父皇,你看呀,她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皇上很无语的看着最宠爱的女儿,都说是假话了,她还当真,不是傻是什么? “真话呢?” 琳琅立马站直身体,眼睛一瞪,气势十足。 “真话就是,公主虽傻,但也是陛下的亲生女,怎么能让几个外臣女当枪使呢?我是教公主怎么慧眼识人心,不必谢我啦,日行一善。” 说的官面堂皇,正气凛然,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几个女孩子咬紧牙关,脸都绿了,却不敢跳出来,不打自招神马的好虐! 三公主坚决不承认自己笨,“你胡说。” “三公主啊,人家都默认了。”琳琅朝几个侍读扬了扬下巴,偏偏不指名道姓。 好话坏话都被她说了,几个女孩子气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却不敢哭出声,心里挣扎的厉害,咬紧牙关隐忍。 跳出来呢,被当成狡辩,不吭声呢,当成默认,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不管怎么选都不对。 三公主憋红了脸,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 “那是不是要谢谢你?”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琳琅笑颜如花,清丽脱俗,但骨子里的恶劣让人头疼不已。 皇上有些无语,“再来一题,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好啊,请听题。” Iamthemostbeautifulgirl,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维的眼睛眯了起来,心神大震。 但其他人看了半天,看不懂写了啥玩意。 陈婉仪冷冷的喝斥,“这是什么鬼画符?苏琳琅,戏耍皇上是死罪。” 琳琅不理她,一双如水明眸看向顾维。 “顾先生,你能看懂吗?” “这是西洋文字?”顾维眉头微蹙,曾经见过这样的文字,但看不懂。 琳琅清丽的眉眼弯了弯,“有点见识,说的不错。” “我是最漂亮的女孩子。”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琳琅猛的抬头,一双眼晴瞪的大大的。“呃?皇上?您看得懂?好厉害啊。” 她直白的赞美取悦了皇上,皇上嘴角含笑,“小把戏而已。” 琳琅一脸的佩服和震惊,“皇上,你这么聪明,你娘知道吗?” “哈哈哈。”皇上龙心大悦,笑声爽朗。 众人羡慕嫉妒恨,羡慕琳琅的好运道,嫉妒琳琅得到了皇上的关注。 顾维看看那一行字,又看了看皇上,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这就是答案?您也精通西洋文?” 皇上是个有为的明君,但没听说他学识渊博啊。 皇上淡淡一笑,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 “略有研究,不过,苏琳琅,你怎么会懂?” 面对皇上眼中的猜忌,琳琅理所当然的回答,“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啊,不仅精通医术,还会英语,还会算术,懂的不要太多哟。” 她一脸的我很渊博,我很骄傲的小模样,很是惹眼。 皇上恍然大悟,不禁神往,“朕很想见见他。” 他终于明白琳琅为何这么特别了,心志和学识都远在别人之上,聪明的不像话,原来是有那么一个厉害的师傅。 琳琅笑嘻嘻的道,“我也很想呢,陛下英明神武,见识之广远在他人之上,有这样的帝王,百姓有福了。” 她拍马屁拍的并不高明,但胜在坦然,特别理直气壮,好像说的就是真理。 皇上不禁微微一笑,心情大好,纵然贵为帝王,也喜欢听好话。 三公主看不下去了,妒火攻心,“马屁精,趋炎附势的小人。” 琳琅的眉头一挑,惊讶的反问,“你是指陛下不英明?不能干?” 三公主呆了呆,随后拼命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父皇,我就是看不惯她阿谀奉承的样子。” 琳琅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一本正经的道,“我是个耿直的女孩子,喜欢说实话。” 众人嘴角直抽,谁说她不会哄人?站出来,揍死他! 顾维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撩衣袖,跪倒在地。 “皇上,微臣学识浅薄,坐井观天,不敢当众皇子公主的老师,请另请高明。”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还没有说话,三公主就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 “父皇,顾先生学富五车,状元之才,岂是苏琳琅能比的,她只是会些歪门左道……” 琳琅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 “会不会说话呢?我是什么都会一点,但不精通而已,总得给你们留条活路不是?” 臭屁的模样,活灵活现,让人哭笑不得。 陈婉仪眼神阴恻恻的,“顾先生的学识,你是拍马都比不上,不能光你出题,你敢不敢跟我们比一比?” 第七十三章 胜之不武 第七十三章 胜之不武 “不敢。”琳琅摊了摊小手,漫不经心的摇头,“太浪费我的时间。” 她说的理直气壮,一点都不脸红。 陈婉仪一拳重重挥出去,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不着力,懊恼不已。 “不行,非比不可。” “对,不比不行。”三公主带头起哄,一心想压制住苏琳琅。 苏琳琅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小屁孩得失心太重了,这不好,很不好。” 她的年纪比皇子公主们都小,却这么老气横气的语气,别提多逗了。 众人惊呆了,嘴角直抽抽,尼玛,你才几岁啊啊啊。 皇上忍俊不禁,这丫头总是让人哭笑不得。 六皇子强忍着笑意,脸都憋红了。 三公主风中凌乱了,咬了咬牙,“……如果我们输了,从此不为难你。” “对,否则你就等着我们天天折腾。” 苏琳琅摇头晃脑,像看着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子,“顽皮的小妖精们。” “噗哧。”六皇子笑喷了,皇上抬头看天,像是有什么奇观般,但若是细看,能看到他强忍的笑意。 众人面面相视,又想笑又想骂人,情绪快失控了,尼玛,还能不能好好吵架啦? “哈哈哈。”门口传来欢畅的笑声,别提有多开心了。 众人刚想骂人,定晴一看,清俊的男子眉眼飞扬,面如冠玉,长身玉立,风华无双,正是晋王世子独孤烨。 他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谁敢惹他? 陈婉仪的眼晴一亮,随即黯淡下来,紧抿嘴唇,眼神忽明忽暗。 独孤烨先向皇上行礼,礼仪很周到,“见过皇伯伯,家里有点事耽搁了,还请皇伯伯恕罪。” 皇上扶起他,满脸的关切,“有事就让人请假,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慈爱温和,眼神宠溺,对独孤烨极为宠爱。 独孤烨一来,所有人都靠后了,皇上眼里只有一个他,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有如亲生父子般融洽。 皇子公主们看在眼里,心里发酸,在这深宫里,独孤烨才是最受宠的,谁都比不上他。 三公主很是眼红,她再受宠也及不上这个堂兄半分。 但有什么办法呢?谁都能招惹,但独孤烨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小时候不懂事,她跟独孤烨争宠,将一杯热茶泼在他身上,结果,皇叔冲她吼,皇祖母大声喝斥她,父皇罚她禁闭,简直是一场恶梦。 自从那次后,她就明白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人不能欺负。 独孤烨无视众人的眼神,落落大方的走到琳琅面前,将手里的一盒点心递给她,“我来晚了,琳琅,我带了点心给你吃。” 至于其他皇子公主们,他直接无视了,就是这么任性霸道。 琳琅的眼晴一亮,立马拿起一块往嘴里塞,入口即化,齿舌留香,太好吃了。 陈婉仪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冷冷的盯着琳琅。 程娇娇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世子,我们正跟苏小姐比试呢,你给我们作个见证吧。”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要,我跟琳琅是一伙的。” “……”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三公主见状,心中不忿,却露出娇俏的笑脸。 “父皇,您下令琳琅跟我们比试吧,父皇。” 她不敢针对独孤烨,但苏琳琅就无所谓,纵然被封为郡主又如何,没有血缘关系,能有几分真心? 苏琳琅的小嘴鼓鼓的,像小松鼠,很是可爱。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独孤烨,“苏琳琅,你别顾着吃,这枚印章当奖品,谁赢了归谁。” 是块寿山石,玉石细腻,光泽温润,堪称极品。 琳琅没看上,”华而不实,我要来没用啊。“ 皇上很是无语,她就是个奇葩,不受世俗束缚,不敬畏皇权,天不怕地不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教出来的? 他是真的想见见那个神秘的奇人! 独孤烨心思一转,“可以送给我,我的生辰快到了。” “你喜欢?”琳琅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好,等我赢来送给你。” 理所当然的语气,激怒了程娇娇,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琳琅又塞了块美味的点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废话少说,刚才我问了两个问题,你们也可以问两个。” “对对子。”程娇娇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三公主兴高采烈的主动请缨,,“好,我来出对子。”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赴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琳琅挑了挑眉,真巧,居然是这个对子。 众人窃窃私语,交头结耳,暗暗偷笑,料准她对不出来。 这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对子,堪称传奇,只有上联,没有下联,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望对兴叹,空留一声叹息。 顾维微微摇头,感觉有些胜之不武,他都没有对出来,但挫挫苏琳琅的锐气,也是好的。 谁让她这么嚣张呢。 六皇子一直盯着琳琅看,眼神有些复杂,似是担心,又似无奈。 独孤烨注意到了,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将琳琅挡在身后,狠狠瞪过去,看什么看。 “琳琅,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他对苏琳琅有种谜之信心,坚定的相信她。 六皇子愣了愣,不禁摇头。 皇上喝着茶水,冷眼旁观,将众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 琳琅嘴角一扬,不但不慌乱,反而笑的很甜,“这么简单,你们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众人被她气的吐血,这么狂真的好欠揍! “那你倒是对啊。” “好好听着,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小姐的实力。”琳琅清咳一声,声音清亮。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何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第七十四章 我只喜欢你 第七十四章 我只喜欢你 抑扬顿挫,字字清脆,好听悦耳,却如一道平地惊雷,炸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天啊,她居然对出来了,而且对的这么工整,这么的有底韵,尼玛,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皇上呆呆的看着娇小的女孩子,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独孤烨一把拉住琳琅,笑容灿烂,骄傲的不行,“琳琅,你好厉害,足以羞煞天下才子。” 他别提有多得意了,好像是他对出来的,下巴抬的高高的,尽情得瑟。 顾维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里不停的转着那几句,越想越觉得精妙。 “妙,妙不可言。” 他的眼晴闪闪发亮,拍案叫绝,细细琢磨,不禁痴了。 丝丝入扣,夺巧天工,精妙绝伦,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更让人震惊的是,下联表现出来的才华,胸襟和眼界,都是千年难得一遇。 偏偏这出自一个十岁的女孩子之口,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众人面面相视,感觉被雷劈中了。 天下才子都对不上的下联,居然让苏琳琅轻轻松松对出来了? 感觉好神奇,不是在做梦吧? 这真的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心好塞,肿么破? 一屋子的人都傻了,痴了,呆了,包括高不可攀的帝王。 一生见过无数才子,但没见过这么惊艳的。 为什么偏偏是个小丫头?要是男子,必会在朝堂大放异采。 琳琅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模样,“下一题,你们慢慢想,群策群力,千万别再出这么简单的题目。” 这么拉仇恨的话,让众人嘴角直抽,但这一回,没人再嘲讽她。 人家有这个底气,不是吗? 陈婉仪不能忍受的尖叫一声,”你一定是作弊,不可能是你想出来的。“ ”对。“琳琅慢悠悠的拨了拨额头的碎发,轻描淡写的道,“是你想出来的,行了吧?” 确实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前世网上看来的,据说是千古第一绝对! 陈婉仪快气炸了,什么玩意,居然敢嘲讽她? “苏琳琅,你……” 她狰狞的面容,很是吓人,皇上的眉头微蹙,“咳咳。” 三公主连忙扯了扯陈婉仪的衣袖,冲她使了个眼色,“婉仪妹妹不要闹了,苏妹妹确实是不世出的奇才。” 陈婉仪怒气未消,但看到皇上不豫的脸色,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出题,想难倒苏琳琅,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办法,被打击惨了,没信心了。 独孤烨大大方方的拉着琳琅的小手,坐到一边喝茶吃点心,气氛融洽。 “你就不怕他们恨你?” 琳琅调皮的眨了眨右眼,“我就喜欢他们恨我,却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独孤烨仰头哈哈大笑,开怀不已,全然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 站在窗口跟顾维说话的皇上回过头,不禁微微摇头。 太拉仇恨了! 最后,三公主被推举出来,有气无力的刁难琳琅。 “提问,做什么事会身不由己?” 她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高傲,像泄气的气球。 琳琅抿了抿红润的小嘴,“这么简单?多用点心啊。” 这话也太气人了,三公主又一次被刺激到了,“少废话,快回答,我数到三,你要是回答不上来,就算输,一,二……” 不等她说完,琳琅笑眯眯的回答,“做梦呗。” 众人默然,好吧,这智商也是没谁了。 “皇上,我的奖品呢?”琳琅才不管这些人呢,伸出玉白小手,大大方方的讨要东西。 皇上默默的看了她半响,将寿山石赏给她,低声呢喃,“可惜了。” 声音很轻,但琳琅听到了,扬了扬眉,当没听到,笑容无比灿烂。 第一天上课兵荒马乱,也精彩无比。 下学了,独孤烨亲自送琳琅回慈宁宫,一路上,他拉着她的小手不肯放,嘴里说个不停,将她夸上天了。 在他眼里,她什么都好。 琳琅笑眯眯的听着,像个无害的小姑娘,别提有喜庆了。 两人手拉着手,慢悠悠的走着,一高一矮的身影无比契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独孤烨忽然停下脚步,紧紧盯着她看。 琳琅心里好笑,将寿山石拿出来。“送给你。” 独孤烨拿着寿山石翻来覆去的看,眉开眼笑,“我第一次收到这么好的礼物,谢谢。” “你是晋王世子,想要什么没有。”琳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独孤烨爱不释手的捧着寿山石,“不一样,这是你送的第一份礼物,你会刻章吗?” “不会。” 将琳琅送到慈宁宫门口,独孤烨还是不放心。 “你在宫里不要理那些公主和伴读,我都警告过她们了。” 他不是天天来宫里上课,还要学武功学兵法,太忙了。 “至于那些皇子,你离的远远的,那些都是粪坑。”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噗,这么说自己的堂兄弟,真的好吗?” 独孤烨跟几位堂兄关系不咋地,主要是他太受宠,被排挤了,不过他也不在意。 “本来就是,一个个屁股有屎,心眼一个比一个多,特别是六皇子,你跟他保持距离。“ 琳琅有些意外,”他人挺好的,多次帮我说话。“ 独孤烨撇了撇嘴,很是不屑,“不要钱的顺手人情,谁不会?他就会挂着一张温润如玉的皮,到处哄骗小姑娘。” 这话酸溜溜的,琳琅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跟他有旧仇?他抢了你喜欢的小姑娘?” 独孤烨一脸的委屈,“你冤枉我,我只喜欢你。” “……”琳琅的心跳加快。 独孤烨看着小脸红红的女孩子,越看越喜欢,好想将她打包带回家。 “你要乖乖的,快点长大,我努力多赚钱,早点将你娶进门,到时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喜欢女孩?不过可以先生一个男孩,哥哥保护妹妹,最有爱了。” 他以后的事情都想好了,何时娶她,何时生娃娃,连娃娃的名字都想好了。 苏琳琅惊呆了,这话题跑到天边,他想的够远的。 “我好像没答应嫁给你吧。” 第七十五章 失踪的玉佩 第七十五章 失踪的玉佩 独孤烨的脸也很红,但坚定的拉着她的手不放,“你收了我的聘礼,还亲了我。” “那个……”琳琅弱弱的开口,“是意外。” “吧唧。” 琳琅呆呆的抚着滚烫的脸蛋,又羞又恼。 “混蛋,谁让你乱亲的?揍扁你,臭小子,你别跑。” …… 琳琅秀了一下智商和才华后,大家安静了许多,没人敢触其锋芒,但都有意无意的排挤她。 琳琅根本不在乎这些,独来独往,自由自在,反而让那些有心看笑话的人很气馁。 日子过的飞快,一眨眼琳琅在宫里住了一个多月,每天早起给太后请安,再去上学,回来做功课,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太后对她不冷不热,没亏待她,但也没厚待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客人。 对此,琳琅荣辱不惊,坐看花开花落。 外面小雨沥沥,豆大的雨点拍打芭蕉,水雾迷蒙。 上完一节课,昏昏欲睡的苏琳琅起身伸了个懒腰,在小莲的陪同下,在走廊转了一圈。 琳琅昨晚看医书看的太晚,早上精神不好,有些恹恹的。 小莲看着心疼,“小姐,你i什么都懂,干吗还要学这些?” 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学的再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琳琅淡淡的道,“这是太后的意思。”背后还站着一个皇上呢。 也不知他们打什么主意,等着呗。 一听这话,小莲沉默了。 她一转头,看到一行人在雨中穿行,不禁惊咦一声,“那不是三皇子和六皇子吗?又被皇上召去?果然是最受宠的。” 可能是皇帝想考校几位皇子,时不时的将人带去前朝,偶尔还会扔些小事给皇子们磨练。 琳琅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太监们簇拥着两位皇子飞快的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她抿了抿嘴唇,忽然有些想念独孤烨,那家伙停课好几天,也没有进宫,也不知干啥去了。 真是的,也不捎个消息进来。 唉,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后宫深似海,没有皇上的旨意,想出宫比登天还难。 回到室内,琳琅发现气氛不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程娇娇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看到琳琅走进来,她扑了过来。 “苏琳琅,我的玉佩不见了。” 琳琅莫名其妙,不见了干吗跟她说? “什么玉佩?掉哪里了?再找找。” 程娇娇神情紧张,小脸白白的,“就是皇后娘娘赐给我的那块紫玉佩,找不着了,怎么办?” 紫玉佩?经常显摆的那一块?琳琅记得她早上还系在腰间。 “别急,总归是掉在这里,继续找。” 程娇娇眼泪汪汪的,“那玉佩很重要,绝不能丢,否则皇后怪罪我,我担当不起……” 琳琅皱了皱眉头,她有这个时间啰嗦,怎么不去找? 三公主皱着眉头,板着小脸,“苏琳琅,我们都搜了一遍,就你没搜,希望你配合一下。” 琳琅彻底无语了,敢情是怀疑她偷了玉佩? 她冷下脸,“谁给你们搜身的权力?” 呵呵,他们都搜了?骗谁呢?当她傻呀! 三公主像抓到了把柄般,大声叫了起来,“你不敢搜身?做贼心虚?” 程娇娇可怜兮兮的哀求,“苏琳琅,求你了,找不到玉佩,后果很严重,不是我能承受的,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帮帮我。” 琳琅大为恼怒,冷冷的道,“我没拿你的东西,你去找别人吧。” 说搜就搜,当她是什么? 要是今天被搜了身,谁还会看得起她? 她的尊严不容任何人冒犯! 三公主在一边冷嘲热讽,“你不偷不抢,怕什么?” 陈婉仪落井下石,“就是啊,就你金贵搜不得?” 琳琅有些不耐烦,“够了,别惹我生气。” 三公主顿时怒了,冷冷喝道,“来人,拉她拖开,仔细的搜。” 几个宫女一涌而上,如狼似虎的扑向琳琅。 琳琅的眉头一皱,回身一闪,撞翻了自己的书桌,东西洒落一地,“哐当。” 赫然飞出来一块紫玉佩,重重摔在地上,摔成两半。 众人脸色俱变,程娇娇飞扑过来,捧着摔坏的玉佩,惊怒交加,“啊,我的玉佩,摔碎了。” 琳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冷冷一笑,太没有创意了。 程娇娇猛的跳起来,挥起胳膊扑向琳琅。 “苏琳琅,果然是你,你这个贱人。” 她挥手就要打,琳琅早有所准备,身形朝后退,但不知撞到什么人,被拌了一下,她反应极快,拽住身后之人的衣服,一起摔下去。 “怦”琳琅睁开眼晴,似笑非笑的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陈婉仪,陈婉仪摔的很疼,脸色惨白,满头冷汗。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无语。 程娇娇手指着琳琅大声怒斥,“苏琳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小偷,强盗,乡巴佬。” 琳琅趴着不动,满眼的兴味。 几个伴读纷纷附和,“吓呆了?呵呵,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怎么做我们的同窗?我是不能接受偷鸡摸狗,上不了台面的同学。” “传出去太丢人,把她赶出去。” 苏琳琅像是没听到,慢条斯理的爬起来,拂了拂微乱的衣衫。 她漫不经心的表现,彻底激怒了程娇娇,“苏琳琅,你死定了,还不跪下求饶?” 苏琳琅斜视一眼,淡淡的道,“凭你也配?” 程娇娇的视线落到她身后,嘴角诡异的扬起,“好好,我不配,那皇后呢?” “皇后也管不到我头上。”苏琳琅见过皇后几次,那是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女人,为人短视,出身普通,并不受皇上宠爱。 太后对她也淡淡的,但不干涉后宫事务,放权给皇后,算是后宫之主,但手段不够,压不住那些嫔妃。 不过,正因为没有外戚,三皇子才有希望继承帝位。 这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苏琳琅,你让本宫很失望,更辜负了太后的一片苦心,来啊,仗责二十。” 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贵妇人闪身登场,贵妇头戴风冠,珠光宝气,极为贵气。 正是皇后娘娘,后宫之主。 苏琳琅淡然的迎视皇后不善的目光,玩味的笑了笑。 来的真巧,有点意思! 第七十六章 到底谁才是小偷 第七十六章 到底谁才是小偷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恼色,如此桀骜不驯,眼里没有她这个皇后,真是太讨厌了。 陈婉仪在宫女的搀扶下,挣扎着爬起来,满眼的狠色。 “皇后娘娘,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太便宜她了!” 瞧瞧,看似弱不惊风的千金大小姐,内心阴暗着呢。 皇后一脸的凝重,“毕竟是养在太后宫中,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不能重罚。” 众伴读相视一眼,纷纷笑着夸赞,“娘娘真是宅心仁厚,让臣女们万分仰慕。” 宫女们冲向琳琅,想将她拖下去,琳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随意挥舞,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度。 “皇后,你这么打太后的脸,就不怕得罪太后娘娘吗?” 第一次见到皇后,她就知道皇后不喜欢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眼中的冷意瞒不过她的眼晴。 众人见状,纷纷朝后退,不敢触其锋芒。 皇后看着那张酷似苏氏的脸,越发的厌恶。“本宫是替太后管教你,如此顽劣不堪……” 本就不该活着的人,为什么要出现在她面前? 不等皇后说完,琳琅忽然叫了起来,“我明白了,原来这是一个圈套,表面上是针对我,其实剑指太后,太后一大把年纪了,就算碍了你们的眼,也不该这么对她。” 这话一出,皇后的脸色大变,“胡说八道,拖出去。” 琳琅冷哼一声,“原来这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真让人失望,太后娘娘要是知道你这番苦心,不知该怎么回报呢?” 皇后想起太后的手段,心里一慌,“本宫对太后的一片孝心,容不得任何人诋毁。” 琳琅听着言不由衷的话,忍不住摇头,“那敢不敢听我说几句呢?皇后娘娘。” 皇后有些恼怒,她贵为一国之母,除了皇上太后外,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陈婉仪察言观色,心中暗喜,“皇后娘娘,她最会诡辩,别让她张嘴。” 琳琅奇怪的惊咦一声,“这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想屈打成招?皇后,今日之事你失策了,大大的失策。” 皇后勃然大怒,“放肆,本宫堂堂国母,还需要算计你这么一个小人物?你算什么东西?” 琳琅呵呵一笑,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陛下御封的安宁郡主,皇后娘娘,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这是打皇上的脸啊。 皇后的脸色沉了下来,很是难看,不小心被拿住了话柄。 虽说,这个郡主没有什么份量,大家都没放在眼里,但想归想,却不能摆在台面上。 总不能说,皇上亲封的郡主不值钱吧,那皇上的颜面何存? 她强忍住怒气,”好,冲着这个郡主之位,就容你说几句。“ 陈婉仪想阻止,但来不及了,脸涨的通红。 琳琅抬了抬下巴,笑眯眯的问道,”皇后娘娘,你觉得这玉佩价值几何?“ 这话题转的太快,皇后有些茫然,”什么?“ 琳琅歪着脑袋,一双乌黑的大眼明亮极了,”请回答。“ 皇后皱了皱眉头,随口道,”这是进贡的和田美玉,最起码值一万。“ ”我看上去很穷吗?“琳琅反问道。 ”……“皇后呆了呆,“你很有钱吗?” 见皇后被琳琅牵着鼻子走,程娇娇不禁急了。“这跟偷不偷玉佩有什么关系?” 琳琅就等着这句话,像看傻子般看着她,“关系大了,玉佩再贵,我买得起,何必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偷?” 一群智障,跟他们比智商,真心累。 她看向其中的一名伴读,秦家的嫡小姐。“我问你,要是换了你,你会去偷玉佩吗?偷这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还不能卖钱,屁都没用的东西吗?” 秦小姐扬起下巴,一脸的骄傲,“我是堂堂秦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去偷?” “你也觉得犯不着。”琳琅双手抱胸,拽拽的问道,“那你说,是我聪明,还是你聪明?” 秦小姐噎住了,小脸涨的通红,半天说不出来。 苏琳琅的才华有目共睹,聪明伶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前不久还用实力辗压了无数人,她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 但是,秦小姐心里憋屈啊,“就算你聪明,又不能说明不是你偷的,毕竟你是在外面长大的,眼界低,看到好东西就想占据,再说了,你哪来的钱……” 苏琳琅随手挥出一叠银票,在空中挥舞,“看清楚了,这是五万两银票,本小姐不差钱。” 她的口气很大,动作随意,像拿着一堆废纸般,全然不在意。 我靠,这么土豪,让人羡慕嫉妒恨。 众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她哪来这么多钱? 要知道,他们这些名门公子千金,纵然家里有钱,吃喝用度都是上好的,但手头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有个几百两私房,就该偷笑了! 没办法,每个月的月钱都有定数,就算一文不花全都攒起来,攒个十几年,也就上千两。 说好的流落在外衣食无着的可怜虫呢?到底是谁说的? 尼玛,太坑人了。 程娇娇心里百味俱杂,复杂到了极点,不甘心的瞪着她。 皇后很是纠结,感觉头疼。 秦小姐见状,大声叫了起来,“可玉佩是在你书桌里找到的,大家都看到了。” 琳琅拿起玉佩往她手里一塞,“现在大家都看到玉佩在你手里,秦小姐,你怎么能偷东西呢?” 她义正言辞的怒斥,秦小姐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混乱了。“你这是栽赃陷害。”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对呀,我就是栽赃陷害,跟你们学的呀。“ 她的目光晶亮,像是能看穿对方的心思,秦小姐下意识的倒退几步,脸色仓惶。 秦小姐忽然意识到不对,委屈的红了眼眶,“你满嘴胡说,皇后娘娘,求您给臣女作主。” 皇后脑袋涨痛,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果然难缠。 不等皇后开口,琳琅打了个响指,“其实吧,我已经知道是谁将玉佩塞进我书桌里。” 众人呆住了,皇后也震惊了,“什么?” 琳琅眉眼弯弯,笑的古里古怪,“皇后娘娘,您想知道真相吗?不想的话,我去找太后说。” 第七十七章 睚眦必报 第七十七章 睚眦必报 这算是威胁?皇后心塞塞,郁闷的想骂人,但是,她能说不吗? “好,那本宫就给你一次机会,要是敢糊弄本宫,休怪本宫无情。” 纵然贵为皇后,也有顾忌的人,也得做足表面文章。 琳琅信心满满的颌首,“行,您就看戏吧。” 她环视四周,视线在众人脸上拂过,将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有嘲讽的,有不屑的,有紧张的,有看笑话的,果然是人生百态。 “所有人都将手伸出来。” 三公主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凭什么?” 琳琅扯了扯嘴角,清冷无比,“做贼心虚?还是觉得自己的脸面比皇后大?” 她将刚才的话都还了回去,狠狠砸在她们脸上。 三公主郁闷的不行,这丫的小气又记仇,睚眦必报。 但是,情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咬牙忍下来,伸出了玉白的纤纤小手。 哼,她就不信苏琳琅能翻局! 琳琅慢吞吞的检视每个人的手,看的很仔细,一个个的看过去,谁都没放过。 皇子们饶有兴致的盯着她,越发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公主们就没有那么大度,脸色都不好看,但琳琅才不在乎呢。 “到底想干什么?” 宫女太监嬷嬷们排成一排,俱是伸着双手,琳琅一一细看,最后视线落在一个身着绿色衣服的丫环身上。 “你,出来。” 绿衣丫环的身体一震,脸色白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但很快消失不见,镇定自若的走出来,朝苏琳琅行了一礼,“苏小姐,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大声宣布,“皇后娘娘,这就是栽赃嫁祸之人。”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目瞪口呆,室内静的可怕,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不可能,你胡说。”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是苦主程娇娇,她面色通红,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她是你的丫环?”琳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这是恶仆欺主呢?还是听从主子的指令行此恶事?” 程娇娇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浑身发抖,“这关乎我的名声,你怎么敢胡乱指责?苏琳琅,你太欺负人了。” 绿衣丫环扑突一声跪倒在地,眼含热泪,委屈极了,“苏小姐,奴婢跟您无缘无仇,您何苦害奴婢?就算是想脱身,也不该陷害无辜之人。” 苏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眼的嘲讽,“不,你不无辜。” 她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别人想害她,那等着受死吧。 三公主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轻斥,“苏琳琅,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凡事要讲究证据。” “证据吗?”苏琳琅嘴角轻扬,视线清冷,透着一股嘲意,“麻烦给我两盆温水。” 温水很快送来了,苏琳琅吩咐道,“将她的双手浸进水里。” 丫环一脸的茫然,傻傻的将手浸进去,不一会儿,水面浮起一层油光。 琳琅见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手将碎成两半的玉佩扔进另一盆温水里,泛起一丝丝波痕,荡漾开来,渐渐的,一层油光浮在水面上。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答案。”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神情各异,有茫然的,有惊讶的,有恍然大悟的。 “我还是不懂。”另一名伴读钱家的公子瞪大眼晴,迷惑不解。 琳琅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天才总是寂寞的。” 拽拽的语气,真是太欠揍了。 她看向沉默的皇后,挑衅的问道,“皇后娘娘,您看懂了吗?” 皇后气的够呛,这么当众怀疑她的智商,真的不怕被穿小鞋吗? “这丫环的手碰过宫中的蜡烛,沾上了特有的油脂,又去碰了玉佩,所以玉佩上也有相同的油脂。” 琳琅一脸的意外,“不愧是统领六宫的皇后娘娘,聪慧过人。” 嘴里说着夸赞的话,但神情却透着一股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智商,不容易啊。 皇后胸口一阵翻滚,移开视线不愿看她,免得被她气出毛病。 程娇娇的脸色忽青忽白,精彩纷呈。 绿衣丫环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惨白的。 “可是……”钱公子弱弱的开口,“或许是程大小姐手上的。” 琳琅淡淡的道,“程娇娇是程家的娇女,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来的机会触碰蜡烛?难不成她的丫环是摆设?” “……”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陈婉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响起,“不不,别的丫环也有可能触碰蜡烛油。” 程娇娇如梦初醒,精神一震,迫不及待的点头,“对,这理由不充分,我没办法接受。” 琳琅冷笑一声,还想翻盘?那要看她答不答应。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就让本小姐让你们心服口服,哎,本来不想打击你们的,蠢成这样,怎么好意思出门?” 她的话把程娇娇气坏了,满面潮红,“废话少说,你还有什么证据?” 琳琅神情淡漠,“太简单了,这玉佩上有两种香味,一种是程娇娇的金玉颜,蔷薇花粉制成,香气清雅宜人,出自谢堂春,十两银子一盒,很多京城的千金小姐喜欢用她家的胭脂水粉。” 她不快不慢的徐徐道来,声音清脆,才思敏捷,说的头头是道。 随着她的话,众人的眼晴越睁越大,统统看向程娇娇。 程娇娇紧紧捏着衣袖,脸色苍白的接近透明,身体摇摇欲坠。 琳琅微微摇头,目光清亮,字字清晰,“还有一种,是百花堂的清荷粉,夏日荷花制成,一两银子一盒,在座的人中,只有她用了。” 纤纤玉手直指绿衣丫环,锐利如刀,生生的撕破了假相,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绿衣丫环匍匐在地,面如死灰,几尽晕倒,不用再说什么,她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 这么牛逼,还怎么让人活啊? 众人倒抽冷气声连连,匪夷所思的看着琳琅,非人类啊啊啊。 琳琅仰起小脑袋,一脸的不屑,“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主仆心怀不轨,蓄意陷害我,程娇娇,明知不是我的对手,还一再三的挑战,天底下有你这么愚蠢的人,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第七十八章 脑子有病得治 第七十八章 脑子有病得治 她是医生,又因为家里的原因,受过这方面的特训,嗅觉特别灵敏。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只觉得她深不可测,聪明的不像人,让人深深的敬畏和忌惮。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啪啪啪,说的好。” 太监们簇拥着两个男子走过来,为首的男子眉清目秀,身体高大,眼神锐利,正是皇后所出的三皇子。 三皇子是嫡子,最有可能登上大宝之人,所以走到哪里都被人吹捧。 另一个正是程家的大少爷程子朗,他是三皇子的伴读,三皇子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众人纷纷低下头拜见,“见过三皇子。” 苏琳琅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几步,不怎么待见这位三皇子。 谁让他总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好像她是猎物般,让人不爽。 皇后一看到儿子,露出笑容,“皇儿,你怎么回来了?你六皇弟呢?” 三皇子笑容满面的躬身,“见过母后,六皇弟出宫办事了。” 他拿出一条金珠,面有得色,“刚刚父皇夸我办事牢靠,特意赏给我的。” 东西是小,难得的是这份体面。 皇后喜笑颜开,她不聪明但能在后宫立足,靠的就是这个儿子。 “好好,以后要更努力,不要辜负你父皇的期望。” “是。”三皇子恭谨的应了一声,忽然视线转向左侧,将手里的金珠一递,“苏琳琅,这赏给你。” 众人一惊,神马情况? 苏琳琅远远的站着,神情淡漠。“我不要。” 她是真心看不上三皇子,被人捧的太高,高傲的不可一世。 三皇子的脸色一沉,但很快笑道,“不用担心,此等小事父皇不会怪我的,你很聪明,我喜欢。” 这话里的暗示让皇后一惊,“皇儿。” 虽然早知儿子对苏琳琅有点不同,但她绝对不会要这样一个儿媳妇。 要家世没家世,要品行没品行,脾气又不好。 三皇子投了个安抚的眼神,皇后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 这个儿子不傻,相反的很聪明,最懂得取舍。 这么高调必是另有深意! 三皇子满意的笑了,深情款款的看着琳琅。 “好好收着,这是我的心意,有我在,看谁还敢欺负你。”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是要护花的节奏? 果然不出所料,三皇子冰冷的目光看向程娇娇,“程大小姐,你蓄意陷害琳琅,罪不可恕……” 程娇娇的脸色发白,紧紧咬着嘴唇,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皇后的眉头一皱,“皇儿,程小姐没有恶意的,只是跟陈婉仪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程臣相位极人臣,老奸巨滑,权势滔天,是他们母子极力拉拢的对象。 虽然程子朗是三皇子的伴读,关系很近了,但程家大家长始终不吐口。 所以,才想娶程娇娇为三皇子妃,到时程家自然坐在他们这条船上。 可惜程家一直推诿,甚至想跟晋王府扯上关系,让人很生气,是该敲打敲打了。 程子朗担心的看着妹妹,心里轻轻叹了一声,怎么就不听他的话?非要跟苏琳琅过不去? 明知不是对手,还不怕死的凑过去,这不是犯蠢吗? 三皇子话风一转,大度的表示,“但念在程臣相和子朗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但是,必须跟琳琅道歉。” 程娇娇不甘心的睁着眼睛,程子朗轻轻推了她一把,“快点。” 程娇娇深知此事不宜闹大,否则对她极为不利,忍着屈辱勉强说道,“苏琳琅,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这话说的哟,好像苏琳琅必须大度,必须包容她。 苏琳琅微微一笑,二话不说捞起水盆,用力一泼,“怦。”’ 程娇娇被泼了个正着,浑身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头发滴滴答答流下来,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她惊怒交加,愤怒的尖叫,"苏琳琅,你疯了?” 苏琳琅神情不变,将水盆随手一扔,漫不经心的道,“哦,只是一个小玩笑,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众人嘴角直抽,彻底无语,这么小气记仇,一点委屈都不肯受,简直是嚣张的令人发指。 但,任性的让人羡慕。 程娇娇想撕碎她的心都有了,气的浑身发抖,举起巴掌扑过来。 程子朗见势不妙,一把抱住她的腰,“妹妹,冷静些,别闹了。” 三皇子面容严肃,似乎很不高兴。 “程娇娇,琳琅以后是我的人,你不要再欺负她,否则……” 这话一出,四下一静,就连大吵大闹的程娇娇也安静了,呆呆的看着三皇子。 苏琳琅面露惊讶之色,打量了几眼,“三皇子,你脑子搭错了?来人,叫太医。” “噗哧。” 三皇子的眼神一冷,“琳琅,你被陈家赶出家门,身份不够当我的正妃,但是,我保证,以后会独宠你。” 敢情不是娶妻,而是纳妾,皇后终于放心了。 苏琳琅却怒了,瞎了他的狗眼,居然将主意打到她头上。 “独宠我?不够当正妃?”琳琅重复了一遍,感觉略酸爽。 一个两人都不把她当回事,嫌她没资格当正妻,却不想想他们自身够不够资格娶她。 三皇子下巴仰的高高的,似是施舍般居高临下。 “当我的侧妃,不会委屈了你,尽享荣华富贵……”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笑了。 三皇子其实不傻,但被人捧久了,养成了高傲的性子,自以为身份尊贵,别人都要舔跪他。 他看上谁,对方就该感激涕零的跪谢皇恩。 他嘴角挂着矜持的笑容,“我知道你很开心,但是,不要流露出来,会被人笑的。”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暗自猜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果然脑子有病,早点治。”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我是说真的,父皇也答应我了,你就乖乖等着当我的侧妃,我喜欢温顺可爱的女孩子,你以后就不要来上课,专心学怎么服侍夫君……” 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一心想将琳琅打造成以夫为天的后院女子。 只要一想到桀骜不驯的苏琳琅对他百依百顺,他就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 第七十九章 说人话 第七十九章 说人话 琳琅怀疑的反问,“皇上答应了?“ 怎么可能?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三皇子得意志满,已经将琳琅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是。“ 只要得到了苏琳琅,就能得到逆天的医术,能将她的才华和智慧据为已有,成为他的筹码之一。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是独孤烨的心上人。 看着他满脸的算计,琳琅很是恶心,冷哼一声,“看来皇上也糊涂了,我嫁给谁是我的事,轮不到别人指手划脚。“ 三皇子的笑脸僵住了,震惊不已,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数落皇上? “住口,我不喜欢你太张扬,以后学的温顺点,刚才的话我当没听到。“ 自以为是的嘴脸,真是不堪入目。 陈婉仪越看越高兴,苏琳琅,你也有今天。 “苏琳琅,恭喜你,终于飞上枝头当凤凰。” 程娇娇也不客气的落井下石,“还不磕头谢恩?这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太好了,不用跟她抢晋王世子了。 苏琳琅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不禁摇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他们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皇室,对皇权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以为让她嫁进皇室当个侧妃,就算是天大的恩赐? 不得不说,这些皇家人与生俱来的高傲,自以为是,优越感爆棚。 三皇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没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 “你说什么?“ 一道冷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说你是癞蛤蟆呢,三堂兄,兄弟妻不可欺,你不懂吗?” 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三皇子吓了一跳,他怎么进宫了?“胡说,她是谁的妻?” 独孤烨身形一闪,将琳琅拥入怀中,“我的妻,这就是信物,三堂兄,你确定要跟我抢吗?” 他拿出晋王府的至宝玲珑玉,神情不屑至极。 琳琅闻着熟悉的味道,一颗游荡的心仿佛落到了实地,莫名的心安,冲他微微一笑。 她笑的太甜,太可爱,如一缕春风吹过独孤烨的心田,他忍不住回了一个笑脸。 两人相视一笑,俊男美女,正值年少,青春逼人,画面极为养眼。 这一幕深深的触痛了三皇子的眼,他板起脸,“这种话不能乱说,父皇不可能答应,皇叔也不会同意,烨堂弟,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不要胡言乱语害了她。” 他努力摆出兄长的姿态,但是,独孤烨不吃这一套。 “说人话。” 明知他喜欢琳琅,还故意跟他抢,看来是欠虐。 呵呵,他还不是太子呢,就想骑在他头上拉屎,白日做梦。 琳琅忍不住轻笑,好可爱,有木有。 三皇子的脸憋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翻腾的情绪。 “……兄弟抢同一个女人,你说,那女人会是什么下场?” 这是威胁?独孤烨挑了挑眉,“我只知道,谁跟我抢人,我就让谁后悔一辈子。” 当着这么多的人,当众打三皇子的脸,全然不在乎会不会得罪皇子。 他向来如此,身为太后最宠爱的孙子,可以在宫里横着走,就连皇子都要避退三尺。 三皇子的脸火辣辣的疼,不禁恼羞成怒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抢?” 哼,等他登上帝位,第一件事就是铲平晋王府。 琳琅轻拍独孤烨的胳膊,温言软语的劝道,“阿烨,你跟脑子有病的人多说什么呀,人家听不懂,别理他。” 难得的温柔让独孤烨很是受用,心里一甜,“好,听你的,我带了东西给你。” “是什么?我看看。”琳琅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大包裹,独孤烨一样样的拿出来,摆在桌上,有书籍,有点心,有玩的,什么都有 两人头碰头,一样样的看过去,兴致很高,说说笑笑,浑然忘了身边的人。 三皇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怒火攻心。 “苏琳琅,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不敢惹独孤烨,却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到苏琳琅头上。 谁让她是女人呢,谁让她是软柿子呢? 苏琳琅抬起头,漫不在乎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喜欢,只有淡淡的不屑。 打从心里看不起三皇子,他的那点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更加的反感。 把她当棋子,当利用工具,还要谢谢他? 就凭他是皇子?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登不上皇位呗。 “我的身份?安宁郡主,太后的救命恩人,怎么着?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本小姐也不会看上你。”琳琅将狠话摞下了,全然不在乎后果。 打击报复神马的,谁怕谁呀。 实在看的不爽,就想办法弄死他! 反正她不会委屈求全的活着! “对了,我先声明一下,我脾气不好,一生气就控制不住,所以别来惹我,否则死了别怨我。” 三皇子还不知道他的所做所为,已经惹到了两个魔星。 他的夺嫡之路注定困难重重,波折不断。 或者说,他注定跟皇位无缘了。 有两个这么可怕的对手,简直是恶梦,可惜他还没有查觉到这一点。 三皇子现在只觉得颜面全失,被嫌弃成这样,是他最大的羞辱。“你还敢抗旨?” 琳琅不禁气笑了,“抗旨会有什么下场?” 看来这蠢货太不了解她,好歹事先做做功课吧。 她居然笑的出来?三皇子目瞪口呆,感觉脑子不够用。 独孤烨不喜欢她对别人笑,哪怕是冷笑,托着她的小脸扭过来。 “砍头?或者下狱?” 这辈子,她只有是他的,没有第二种可能。 琳琅撇了撇小嘴,“砍头不好玩,不过我对天牢蛮感兴趣的,可以找机会进去转一圈。” 我靠,你以为天牢是游乐场所吗?还能来个一日游? “……” 琳琅自恋的抚着自己的脸蛋,娇美如花,“三皇子,我知道我美貌无双,聪明绝顶,是个人都会爱上我,但是呢,你脑子不好,脸也丑,我不喜欢,还会害了下一代,所以,我允许你暗恋我,但不要奢望别的。” 她高高的仰着脑袋,露出尖尖的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 三皇子的脸黑了,皇后的脸绿了,差点吐血。 “噗哧。”独孤烨笑喷了,这么逗逼,真的好可爱。 第八十章 谁想歪了 第八十章 谁想歪了 皇后的寝宫 三皇子砸坏了很多东西,发泄了一通,心气稍平。 皇后同样不高兴,“皇儿,苏琳琅不识抬举,找人除掉她便是,何必这么生气?” 她视人命如草芥,要不是碍着太后,早就将赐死了。 三皇子的眉头紧锁,“不,先不要动她。” 皇后有些不明白,“你不会真看上她了?” 她没觉得苏琳琅哪里好,顶多长的漂亮点,但在皇室,最不缺的就是美色。 三皇子不屑的很,“怎么可能?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他身边不缺漂亮女人,虽然没有大婚,但通房有四个了。 皇后弄不懂他的意思,“那是为什么?” 三皇子面色阴沉,满眼的算计,“她会是牵制独孤烨的一颗重要棋子,你想啊,独孤烨不是喜欢她吗?那她嫁给了我,是生是死都由我,到时独孤烨会怎么做?只能选择支持我。” 他看重的是晋王府的影响力和背后的势力,要的是晋王府助他夺嫡。 皇子眼晴一亮,大为欣喜,“我明白了,还是我儿聪明,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她一心想跟晋王府交好,但那对父子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肯站在他们母子这一边。 “但是,独孤烨真的会为苏琳琅不顾一切?” 三皇子嘴角微勾,很是信心,”会。“三皇子很肯定的颌首,“所以,苏琳琅必须是我的人,而且要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已经看出独孤烨对琳琅情根深种。 感情是一把利刃,可以利用。 皇后深觉有理,不错不错。“好好,我的儿子是最棒的。” 母子俩谈的很投机,却没有想过苏琳琅是什么样的人,愿意为他们所用吗? 他们不会考虑那些,只知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别人的意愿,别人的生命,别人的幸福,都是浮云。 这一边筹划阴谋,另一边却是和乐融融。 细雨绵绵,夜色深深,两人共撑着一把雨伞,漫步在雨中。 琳琅轻轻挽着独孤烨的胳膊,笑眯眯的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直不进宫?” 独孤烨撑着伞,走的很慢,小心的扶着她,生怕她摔倒。“想我了?” 这本是打趣,却没想到琳琅微微点头,“是。” 独孤烨的眼晴一亮,惊喜万分。忍不住揽住她的香肩,笑容大大的。“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上我的。” 笑容灿烂无比,酃出雪白的牙齿,在黑暗的夜色中闪闪发亮。 他的热情,他的快乐,毫不保留的显露在她面前。 琳琅就喜欢他这份赤子之心,在别人再张扬,但在她面前,自始至终把她当成一个平等的人。 她调皮的开起玩笑,“我喜欢的人多了,喜欢小莲,喜欢风荷,喜欢晋王爷……” 独孤烨的表情一僵,“喜欢我父王?” 就算他再自恋,也不得不承认他父王是个出色的男人,俊美而又成熟。 不知有多少帝都女子做梦都想嫁给他。 看着他变脸,琳琅心里偷笑,“对啊,他长的好看。” 独孤烨的脸色变来变去,忽然一把拽住她的小手,“……我也好看,过个几年,比他更好看。” 他的反应好有趣,琳琅忍俊不禁,“不好说哟。” 独孤烨轻轻捏住她的脸颊,滑滑的,如上好的绸缎。“苏琳琅,你就会欺负我,不过呢,打是情骂是爱,我全明白的。” 这么臭屁,真的好吗?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嘴角却翘了翘。 “干吗呀?”怎么不走了?还抱的这么紧! 独孤烨抱紧她,下巴托在她肩膀上,“让我抱一会儿,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饱含了无尽的思念,琳琅的心一软,没有推开他,“肉麻兮兮的,不过我允许你只想我一个人。” 就是这么霸道,这么任性,偏偏入了他的眼,独孤烨满足的轻轻叹气,“坏丫头。” “臭小子。” 两人静静相拥,享受难得的静好时光。 雨还在下,冷风刮过,但两人的心底一片温暖。 独孤烨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包裹,“给你的,我特意挑的。” 咦,不是给过礼物了吗? 是一根红色的软鞭,可以缠绕在手上。 独孤烨催动真力,软鞭如注入一股力量,笔直的挥出去,一棵树立马倒地。 琳琅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好凶残! 她摸摸鞭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似铁非铁,但能收起绕在手腕上。 “我好喜欢,谢谢你。” 独孤烨嘴角轻扬,“光说谢有什么用?用实际行动表示吧。” 琳琅愣了愣,身体朝前凑,在他脸上轻轻一啄,吧唧一声。 独孤烨的脸刷的爆红,“你又亲我!” “呃?”琳琅傻眼了,难道是自己想歪了?“这不是你想要的谢礼吗?难道不是?” 独孤烨看着小脸红通通的女孩子,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是。” 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这么主动。 不过,这样的谢礼他更喜欢!嘿嘿! 琳琅终于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不禁羞窘难当,一溜烟的冲进慈宁宫。 独孤烨追之不及,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开怀大笑。 太后听到下人的禀报,等了半天,才见到最心爱的孙儿进来,有些担心的拉着他的手,“烨儿,怎么待在外面不进来?外面冷。” 独孤烨满面春风,嘴角往上翘,笑的阳光灿烂。 “今晚的月亮太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太后朝外看了一眼,下雨天哪来的月亮? 独孤烨走上前,向太后请安,并送上外面淘来的小玩意,太后很开心,眉开眼笑的夸赞孙儿的孝心。 祖孙俩说笑聊天,和乐融融,气氛极为祥和。 独孤烨嘴上抹油般,将太后哄的很开心,时间越来越晚,快到关闭宫门之时,独孤烨起身告辞,却被太后留了下来。 “下雨天留客天,你今晚就留宿慈宁宫吧。” 她越看孙子越喜欢,恨不得长留在身边,几天不见,想的慌。 儿孙满堂,她却最喜欢这个孙子,只要一看到他,心情就会好。 独孤烨看了外面一眼,有些犹豫,“这不方便吧。” 自从十三岁后,他鲜少在宫里留宿,毕竟宫里都是美丽的嫔妃。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太后直接替他作决定了,让宫女将偏殿整理出来。 第八十一章 矜持点 第八十一章 矜持点 慈宁宫,夜色降临,灯火通明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热气腾腾,香喷喷的,不愧是御厨做的,就是不一样。 琳琅将每道菜都试了一下,胃口极好,看到什么都想吃。 她一边吃,还一脸的陶醉,极为享受的样子。 而坐在对面的独孤烨一直看着她,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尝尝,似乎这样更美味。 太后看着这两个贪吃的家伙,也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饭。 独孤烨亲自倒了一碗热汤,递给琳琅,琳琅冲他甜甜一笑,小口小口的喝汤,乖巧又可人。 两人的互动很有爱,眉眼俱是温情。 太后看在眼里,微微蹙眉。 她并不看好这一对,不希望两人在一起。 但是,她不会简单粗暴的干涉,年少时的感情,越是阻止,越是热烈。 尤其是独孤烨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只能顺着来。 独孤烨似乎查觉到了什么,倒了一杯热茶给太后,愁眉苦脸的道,“皇祖母,我今天得罪了三皇子和皇后,这会儿他们母子恨死我了,将来我的日子不好过喽,” 太后没好气的轻戳他的脑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得罪他们?”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是非对错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没想到独孤烨会说出来。 独孤烨一脸的委屈,“那不能怪我,居然跟我抢琳琅,孰可忍?我要是忍了,是个人都把我当软柿子捏,我们晋王府不用立足了。” 这话有道理,但太后心里还是不舒服,淡淡的道,“说来说去,都是苏琳琅的错。” 坐在一边的苏琳琅不痛不痒,一点反应都没有,自顾自的喝茶。 又不是自己的家人,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太后护着自己的孙子,迁怒别人,这是人之常情。 独孤烨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怎么能怪琳琅?皇祖母,明明是三皇子的错。” 太后不理他,而是看向那个沉默不语的女孩子。 “苏琳琅,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年纪轻轻,太沉得住气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被点名的苏琳琅缓缓抬头,露出美丽的容颜,轻轻一声叹息,“唉,天生丽质难自弃,我自豪,我骄傲。” “噗。”太后喷茶了。 苏琳琅双手托着下巴,做花朵状,笑眯眯的卖起萌,“太后,三皇子也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人,怎么如此生冷不忌?他真的喜欢我喜欢的一塌糊涂?甚至连人伦都不顾了?” 这么自恋,真的好吗? 太后受不了的摇头,“你该多照照镜子的。” 她的手一挥,一名宫女送上一块小圆镜,苏琳琅拿着镜子,捏了捏,随后一本正经的开口,“镜子啊,镜子,告诉我谁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哦,是太后娘娘啊。” “……” 独孤烨看着呆愣的太后,忍不住轻笑。 “还挺有眼光的,皇祖母年轻的时候,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苏琳琅很无语,会不会聊天呀?“现在也很美啊,岁月留给了太后雍容的气度和宝贵的智慧。” 太后虽然木着一张脸,但心里还是蛮爽的。 不得不说,琳琅很会说话,也很会哄人,前提是她乐意。 ”扯远了,苏琳琅,记住,不要在两位皇孙之间玩花样,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这是警告,她不愿看到皇孙们为了一个女孩子伤了和气,手心手背都是疼,都是她的子孙,她都疼惜。 苏琳琅的眉头一皱,淡淡的道,”麻烦太后跟三皇子说一声,我对他不感兴趣,他好像听不懂我的拒绝。“ 真心看不上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是皇子。“太后的心塞塞,两个人没办法好好聊天。 就不能像正常人吗?不把皇室看在眼里,还当着她的面这么数落她的子孙,真是够够的。 苏琳琅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那又如何?算计我还要感谢他?我可不想当野心家的牺牲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后的心一动,”你什么意思?“ 苏琳琅眼神一闪,“明知我和独孤烨牵扯不清,还跑来趟浑水,不是太傻,就是别有企图了,皇子的骄傲呢?给狗吃了?” 四周的宫女嘴角直抽抽,这么说皇子,真的好吗? 独孤烨听不下去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牵扯不清?这是好话吗?” 苏琳琅很严肃的请教,“那怎么说?” 独孤烨含笑看着她,满眼的温柔,“明明是相互喜欢。” 苏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少年,矜持点!” 独孤烨被逗笑了,“哈哈哈,娶了你,我会开心一辈子的。” 看着他们笑闹,太后的脑袋疼的厉害,他们的节操呢? 一个是皇孙,一个是郡主,身份尊贵,却谈笑无忌,当着她面的眉来眼去,真是心烦。 她刚想说什么,一名宫女走进来,毕恭毕敬的禀道,“太后,三皇子来给您请安。” 太后挑了挑眉,“让他进来吧。” 独孤烨一把将琳琅扯起来,“那我们先避一避,我不想见到他。” 不等太后回答,他就带着琳琅走进内室。 摆明了不和,而且理直气壮的表达不满之情。 太后脑袋疼的厉害,无声的叹息。 三皇子快步走进来,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笑吟吟的上前行礼。 “见过皇祖母,祝皇祖母身体安康。” 太后面容慈祥,“起来吧。” 年轻时手段凌厉,年老了,反而收敛了许多,对儿孙们更是慈爱。 三皇子坐在太后身边,喝了几口茶,说笑了几句,话风一转,步入正题,“皇祖母,今天我跟烨堂弟吵了几句,他年轻尚轻,不知世间险恶,对我有所误会,但我不会怪他的,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 在内室的两人将这话听的清清楚楚,相视一眼,很是无语。 说的好听,像个包容的好兄长,其实呢,是来告状的。 太后深深的看着三皇子,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三皇子一脸的无奈,又隐隐有一丝愤怒,“苏琳琅心怀叵测,挑拨我和烨堂弟的关系,唉,可惜烨堂弟不信我的话,非跟我吵,我很是心痛。”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三皇子心里直打鼓,难道说错了? 太后捏着茶盖,淡淡的问道,“既然苏琳琅不好,那为什么还要娶她?” 第八十二章 三皇子悲剧了 第八十二章 三皇子悲剧了 三皇子精神一震,忙不迭的开口,“是纳妾,她哪配当我的妻?我是一片好意,想帮烨堂弟斩断情丝,回头是岸,将来他会感激我所做的一切。” 他一副受了委屈,却有苦难言,还要为兄弟考虑的模样,整的他像圣人般。 独孤烨翻了个大白眼,树无皮要死,人不要脸无敌。 琳琅也被恶心到了,这丫的太不要脸,为了刷太后的好感度,不惜坑独孤烨。 太后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失望,“她看不上你。” 就算是她的亲孙子,她也不得不说一声,苏琳琅优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不能以普通人论之。 纳妾?呵呵,她连皇上的后妃之位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皇子? 哪怕是嫡出,也不在苏琳琅的眼里。 这话把三皇子气坏了,怒火蹭的往上飙,“贱人,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女,本皇子看上她,是她祖上积德……”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收起怒气,向太后赔罪,“皇伯母,我一时激愤,并不是故意在您面前失仪,请恕罪。” 不对怪他发脾气,实在是听不得那种话,苏琳琅是什么东西?敢嫌弃他? 她越是不肯,他越想得到她! 太后喝了一口茶,神情淡漠,“哀家有意将苏琳琅嫁进晋王府,当晋王侧妃,让她看着烨儿……” 不待她说完,三皇子就急坏了,“万万不可,那妖女对烨表弟的影响太大了,后患无穷,于国于私都不是好事,请皇祖母三思。” 一急之下连妖女都叫上了,可见他有多讨厌苏琳琅。 独孤烨的脸色变了,冰冷的可怕。 琳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摇了摇头,她不在意这些的。 太后的视线落在三皇子头顶,神情复杂,“行了,哀家会好好考虑,跪安吧。” 三皇子还想再争,但看着太后的脸色,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是。” 太后默默的坐着,沉默不语,把身边的嬷嬷担心坏了,“太后,太后。” “果然是心大了。”太后轻轻叹了口气,惆怅不已。 明明小时候都是好孩子,可长大了,怎么就面目全非了? 嬷嬷面露忧色,双手奉上热茶,“太后,您别担心,晋王世子聪明着呢。” 别的话不敢多说,多说多错。 夜色渐深,烛光摇曳,琳琅洗完澡,刚躺在床上,就听到敲窗的声音。 她的心一紧,翻身而起,拿起枕头下的匕首,屏住呼吸盯着窗。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琳琅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身黑衣的独孤烨翻身跳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不怕被逮住吗?”琳琅有些无奈,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啥呢? “就凭他们?”独孤烨笑眯眯的,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快换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琳琅很不想动,打了个呵欠,“外面下雨呢。” “早停了,动作快点,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独孤烨见她不动,帮她翻出外衣,披在她身上。 琳琅没办法,只好换衣服,独孤烨细心的拿了件披风,将她从头裹到脚。 独孤烨一把抱住琳琅,如大鸟般飞了出去,琳琅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惹的他得意的轻笑。 腾空而起的感觉好神奇,像腾云驾雾,浑身轻飘飘的。 没想到独孤烨的身手这么好,抱着一个人,行动自如,来去无踪,还精确的避开侍卫的路线。 一路上有惊无险,很是刺激,琳琅兴奋的小脸通红,全无睡意。 “咦,这是御花园?” 花园的一角,小小的抱夏有三间房屋,专供小憩,四周树木郁郁,挺偏僻的。 独孤烨足尖一点,停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找了个地方窝着。 “不要急,好处就要上演。” 他还卖起关子,急的琳琅直跳脚,“到底是什么好戏?告诉我嘛。” 她软软的撒娇,声音清甜,笑容甜美。 独孤烨的心酥酥软软的,如泡在糖水里,说不出的欢喜,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止,等他意识到唐突,立马低头,只看到耳朵都红了。 ”谁让你老偷亲我?我……这是被你传染了。“ ”……“伶牙俐齿的苏琳琅第一次哑口无言。“我哪有?” 顶多两次,唔,三次,不对呀,哪有偷亲? 他明明很配合,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有。”独孤烨顶着一张大红脸,气势全无,反而透着一股少年的青涩。 琳琅既想笑又想叹气,怎么整的她像采花大盗? 但是,看着他红通通的脸,她也莫名的羞涩,视线乱飘,“没有,咦,有人来了。” 皇后刚睡着,就被人惊醒,刚想发脾气,却听到一个坏消息。 “不好了,三皇子不见了。” 皇后的脸色大变,一把揪住宫女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宫女被扯痛了,却不敢说什么,“三皇子不在寝宫中,人不知去向。” 皇后的睡意全消,大惊失色,“你们都是死人啊,快去找,一定要将三皇子找回来。”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后宫女人的依靠,从来不是皇帝,而是儿子。 只要有儿子,就有未涞。 “来人,本宫要见驾。” 皇后匆匆赶去见皇上,皇上也吃了一惊,立马下令,搜查每一座宫殿,务必要找到三皇子。 整个宫庭都沸腾了,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搜查的人,乱哄哄的。 帝后焦急的等待着,忽然一名太监走进来,递了张纸条上来。 皇帝看完后,脸色很不好看,站起来就往外。“走。” “皇上,您去哪里?”皇后转念一想,难道是皇儿的消息?“臣妾也去。” 抱厦外,几个侍卫守着,看到帝后赶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皇上脸色一片肃杀,冷冷的下令,“进去搜。” “啊。”一声高亢的尖叫划破夜空,惊起一群飞鸟。 侍卫们瞪大眼晴,看着那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震惊万分。 “天啊,三皇子居然跟齐美人有一腿。” “那可是皇上的嫔妃,他怎么敢?” 三皇子慌乱不已,胡乱的扯过外衣披上,越是心急,越是出错,衣服都穿错了。 他瞪着那几个不长眼的侍卫,恼羞成怒,“滚,滚出去。” 身着杏黄色龙袍的皇上闯了进来,惊见眼前的一幕,暴跳如雷,“畜生,禽兽不如。” 第八十三章 败露 第八十三章 败露 落后两步的皇后眼前一黑,肝胆欲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三皇子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跪倒在皇上面前,痛哭流涕。 “父皇,我是被人陷害的,真的。” 皇上气的浑身发抖,这是他养的好儿子,居然给他戴绿帽子! 这哪是儿子,分明是仇人! 三皇子抱住皇上的大腿,怕的快晕过去了,但是,他不敢晕,也不能晕。 他拼命解释,“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您的儿子啊。” 他吓坏了,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皇上脸色铁青,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你让我怎么相信?啊?亲眼所见,还会是假的?” 他气的都忘了用朕自称,他怎么也想不到,养了个畜生儿子。 皇后胆战心惊,从未见皇上这么生气过,怎么办? 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君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事情,她完全能理解,但是,没办法接受。 她狠狠瞪了齐美人一眼,全是这个祸水,害了她的皇儿。 齐美人是去年刚进的宫,皇上宠过一个月,之后太过得意忘形,得罪了很多人,再后来过了新鲜期,就被皇上抛到脑后。 齐美人长的很美,江南水样般娇柔的女子,弱不惊风,娇弱无力的揪住被子,眼含热泪,楚楚可怜。 “父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三皇子脑子转的飞快,总算是急中生智,“一直昏昏沉沉的,以为在自己的寝宫,我可以对天发誓。” 这个时候只想为自己开脱,至于别人的死活,顾不上了。 皇后一听这话,立马强打起精神,“皇上,肯定是小人陷害,我们的儿子纯孝,对您这个父皇更是敬若天神,绝不会冒犯,儿子被人陷害,您可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 皇上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闭嘴,你还有脸替他开脱?慈母多败儿。” 比起刚才,他恢复了几分理智。 皇后见状,壮着胆子劝道,“皇上,家丑不可外扬,这要是传出去,丢的是皇室的脸,您再生气,可以事后再算账,眼下最重要的是……” 将事情捂住,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儿子的名声全毁了,没有未来可言。 就在此时,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咦,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独孤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对桃花眼顾盼生辉,长身玉立,黑衣金冠,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优雅。 皇后和三皇子不约而同的心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皇后怒喝一声,“烨儿,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还不退出去?” “皇伯伯都没有开口,何时轮到别人做主了?”独孤烨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的样子,但他看清了室内,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怒斥,“三堂兄,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连皇伯伯的女人都敢碰?你这是想造反啊?” 本来有所缓解的局面,又紧张起来,皇上的脸色黑如炭,又羞又气。 三皇子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他意识到不妙,心慌意乱的解释,“我没有,父皇,真的是一场误会。” 独孤烨忍不住冷嘲热讽,“衣衫不整的误会,呵呵。” 这话里的隐意,让人胆战心惊,皇上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 三皇子知道再怎么解释,也什么用,一咬牙,将舌头咬破,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父皇,我是怎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这是哀兵之策了,他知道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独孤烨不禁笑了,笑的那么不屑,“白天跟堂弟抢女人,晚上跟自己父亲抢女人,你这么好色,没女人不能活吗?” 自从知道三皇子想强娶琳琅,他对三皇子的恶念如潮水般涨上来。 谁敢动他的人,那就等着他的报复吧! 哪怕贵为皇子,又有何惧? 既然做了,就做到底,打的对方翻不了身。 三皇子又气又急,想起白天的事情,一股惊惧涌上心头,“独孤烨,你别太过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独孤烨会忽然发难,而且咬死他不放。 以前再不对付,再看不顺眼,都会置身事外,可这一回,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为了苏琳琅? 独孤烨眼神冰冷,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这样的货色还敢肖想他的宝贝? 人要做死,谁都拦不住。 “我哪里说错了?三堂兄,你虽然贵为皇子,但也得守规矩,这世上的好东西多的是,但总不能都占为已有。” 三皇子如被惊雷击中,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浑身一震,双目圆睁,“是你,独孤烨,是你害我。” 一定是他,只有他有能力设这个局! 独孤烨一脸的无奈,“三堂兄,你又来了,动不动就说别人害你,而你永远是最无辜,最完美的皇子。” 两人名为堂兄弟,但彼此间不怎么来往,相互看不顺眼,比陌生人都不如。 独孤烨太过受宠,让三皇子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将对方踩在脚底下。 这话如火上浇油,三皇子愤怒的尖叫,“父皇,一定是烨堂弟干的,他是为了报复白天的事,他恨我。” 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至于吗? 女人果然是祸水! 显然他也知道皇上的底线,皇上听了这话,眉头紧锁,怀疑的看向独孤烨 。“烨儿。” 独孤烨很是委屈,“皇伯伯,你不相信我吗?是,我不喜欢三堂兄,他平时太傲了,总用鼻子看人,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他的。” 他太清楚皇上的底线在哪里,不能手足相残! 三皇子只觉得这句话好耳熟,不知在哪里听过。 他不及细想,死咬着独孤烨不放,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脱身。 “独孤烨,你敢做不敢认吗?” 独孤烨像看个白痴般看着他,微微摇头,惋惜之情溢于言表,“你傻,可我不傻,要是我做的,怎么还敢站出来?不在场对我最有利啊,三堂兄,你转移话题的手法不够高明。” 三皇子的身体一颤,都不敢看向皇上。 “我没有,你为了一个苏琳琅害自己的堂兄,就不怕被人唾弃吗?” 独孤烨的眼神更冷了,却淡淡一笑,云淡风轻。 “皇伯伯,不如搜一搜两人的住所吧。” 三皇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白透了。“不,不行。” 他心虚的样子,让皇上失望不已,沉痛的闭了闭眼。“搜。” 第八十四章 废后 第八十四章 废后 “皇上。”皇后的心一紧,感觉不妙,不由自主的跪倒在皇上面前,紧紧拽住皇上的衣袖,泪如雨下,“求给皇儿一点体面吧,这事传出去,让皇儿还怎么做人?” 她暗恨儿子不争气,居然偷父皇的女人,这是大忌讳,但是,她除了选择保住儿子,没有第二条命可走。 皇上冷若冰霜,一甩衣袖,“那就不用做人了。” 皇后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一颗心如被冰水浇下来,冷的直打哆嗦。 不一会儿,侍卫将一件大红色的肚兜和两个荷包呈上来。 两个荷包样式一模一样,都是鸳鸯戏水图案,只是颜色不同,一个是杏黄色,上面绣有两句诗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一个是湖蓝色,同样绣了两句诗句,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 杏黄色的荷包和肚兜是从三皇子的寝宫搜出来的,而湖蓝色是从齐美人宫里搜出来的。 这几样东西一呈上来,还有什么不懂的? 三皇子和齐皇子匍匐在地,两股战战,面色灰败,恨不得昏死过去。 皇后如被重重打了一拳,整个人都崩溃了,抖的不成样子。 “不可能,不会的,皇儿最懂事。” 她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心苦如黄连,绝望疯狂的涌上心头。 她努力了那么久,熬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却…… 皇上拿起两个荷包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却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让人颤栗。 “那怎么解释?” 皇后心灰如死,知道他动了真怒。 但是,看着浑身发抖的儿子,想到黑暗的未来,她鼓起全身的勇气,“或许在搜的时候,故意放进去的。” 为了给儿子脱罪,她豁出去了,但是,触到了皇上的雷点,“好,很好,你们母子果然一模一样,最擅长推卸责任。” 室内的气氛紧绷的可怕,连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忽然,三皇子恶狠狠的指向齐美人,“父皇,是她,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血气方刚,一时糊涂,父皇,你原谅我吧。” 齐美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三皇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被背叛的伤害,全写在脸上。 三皇子如打了鸡血般激动,满面通红。 “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做错事?”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齐美人头上,在他眼里,只有自己最重要,其他人都是浮云。 他全然忘了怎么费尽心思的勾搭人家,又是怎么绞尽脑汁安排偷情的地方。 更忘了所说的甜蜜誓言! 齐美人如被人重重打了几巴掌,捂着胸口,心痛不已。 “算我瞎了眼,居然错把负心寡义之人当成宝,好,我成全你。” 她猛的跳出来,朝墙壁飞快的冲去。 “怦。”她重重撞在墙壁上,脑袋破了个大洞,血如雨注,最后不甘的看着三皇子,气息全无,但一双眼晴没有闭上。 惨烈的一幕深深的刺激了三皇子,他眼前一黑,“不。”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父皇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将三皇子幽禁,没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许进去看他。”皇上冷酷的声音在室内回响,短短一句话,就毁了三皇子所有的希望。 三皇子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皇后眼前一片黑暗,身体摇摇欲坠,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皇上。” 皇上面色清冷,一字一句宣判她的未来,“皇后教子不严,不堪为国母,贬为废人。” “不!” 慈宁宫,侧殿 厚厚的披风裹在身上,却温暖不了冰冷的心,琳琅喝了一大口热茶, 小脸苍白。“没想到是这种结局。” 她在树上看到了全过程,但没想到那么惨烈。 最无情帝王家,帝王翻云覆雨,将无数人的命运掌控在手里,端看他的心情。 坐在她对面的独孤烨手捧着热茶,怅然若失。 “我没想要他们的命。” 苏琳琅咬了咬嘴唇,“人心难测,三皇子真是孬种,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出了事,就将事情推到女人头上,无情无义之辈,就该一辈子待在冷宫里。 独孤烨神情淡淡,“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登上皇位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哎。”琳琅轻轻一声叹息。 她不同情三皇子,那是他应得的惩罚。 那个女人也不值得同情,身为皇帝的女人,却跟皇子搅和在一起,算不得什么好人。 但性烈如火,敢爱敢恨的一幕,深深的触动了她。 这个深宫容不下这样的感情,也容不下这样的人。 独孤烨走过去,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别想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永远不会沦落到这一步,因为你遇上的人是我。” 琳琅的脑袋靠在他怀里,心里微凉。“我想出宫。” “我去求皇祖母。”独孤烨什么都没问,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琳琅看着英俊坚毅的少年,忽然好受多了。“你就不怕惹怒太后吗?” 独孤烨无所谓的笑了笑,“大不了被打一顿,无所谓的。” 只要她开心就好! “你对我真好。”琳琅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小脸挨着他的脸,亲密无间。 面对她忽如其来的热情,独孤烨的身体一震,将她抱的更紧了,“那你也要对我好一点。” “我对你不好吗?” 琳琅睁着一双迷惑的大眼晴,水汪汪的,如山间的清泉。 独孤烨小小声的抱怨,“你都不送我荷包!” 他都提几次了,她都没放在心上。 琳琅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这件事,还非要她亲手绣的。 她会医术,会算术,会打架,但就是不会刺绣。 “荷包?你一个世子,还差一个荷包?去买呗。” “哼。”独孤烨冷哼一声,傲娇的扭头就走。 “喂,怎么走了?莫名其妙。”琳琅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一个荷包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小莲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姐,“荷包?世子让你送荷包给他?” “是。”琳琅越发的奇怪了,到底哪里不对。 小莲像看傻子般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聪明绝顶的主子,也会犯傻。 “你让他自己去买?” 琳琅被她看的很不自在,“是啊,有话就直说,不要这么吞吞吐吐。” 第八十五章 偶遇 第八十五章 偶遇 小莲深深的为小世子掬一把同情泪,“本朝有个风俗,女方亲手做个荷包,送给男方当定情信物。” 呃,琳琅呆住了,居然是这样!!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琳琅换上新做好的薄荷绿衣裙,轻盈的走在鹅卵石小径。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轰雷阵阵,琳琅抬头看向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却灰扑扑的,乌云密布。 琳琅撩起裙摆,拉着小莲一路狂奔,看到路边的一座小凉亭,连忙冲了进去。 刚刚站定,豆大的雨点倒下来,瞬间将地面打湿。 一阵冷风吹过,雨珠飘了进来,落在琳琅的脚上。 琳琅朝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捂紧衣领,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 雨越来越大,水雾连天,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糟糕,今天是姜至礼先生的课,不能迟到。 那位老先生出了名的古板,顽固不化,要是被他逮到,非得受罚。 据说曾经教过皇上,所以特别有脸面,皇帝也颇为尊重他。 其实吧,那位老先生的学问不错, 但为人实在不敢苟同。 小莲待不住了,将手里的包袱一塞,“小姐,你先在这里避避雨,我回去拿雨具。” 琳琅一把揪住她的胳膊,“不用,等雨停了再说。” 小莲对她一片忠心,她也视小莲如亲姐妹,不肯让她冒雨前行。 在她眼里,小莲就是最亲近的人,比陈家人还要亲。 小莲忧心忡忡,“可是,上课要迟到了。” 那老先生可凶了,没有情面可讲,她可不希望小姐受委屈。 “没关系。”琳琅云淡风轻,大不了受罚呗。 雨雾中,一把青色水墨竹伞猛的印入眼帘,渐渐走近。 “琳琅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雨伞后面,是一个颀长的身影,俊美又贵气,是离宫多时的六皇子。 琳琅笑而不答,“六皇子,你刚刚回宫?” 六皇子风尘仆仆,满面倦意,但精神很不错,“是,刚从江南回来。” 他仔细看了琳琅一眼,“你好像瘦了,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 “谢谢。”琳琅微微颌首,笑容甜美。 虽然用不上,但这份心意难得。 替他撑伞的小太监嘴角抽搐,这位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有晋王世子护着,谁敢欺负她? 六皇子从怀里取出一条玛瑙手串,红的耀眼。 “这是江南带回来,适合女孩子戴,送你。” 他落落大方,极为自然,琳琅愣了一下,“呃,别人有吗?” “姐妹们都有。”六皇子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对了,还给烨堂弟带了东西,等会正好送给他。” 听了这话,琳琅才收下东西,有礼的道谢。 “他这几天不在,皇上将他扔去京畿大营,估计下周才能看到他。” 六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逝去,面带微笑,“烨堂弟辛苦了,不过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 琳琅警觉的瞥了一眼,轻描淡写的笑道,“他呀,不怎么想去,但皇上有严命,他也没办法。” “烨堂弟天性懒散,皇叔又由着他的性子,实在让人羡慕。” 两人不是很熟,寒暄了几句后,就没有什么可聊的。 但六皇子是个调节气氛的高手,不动声色的引导话题,倒是能聊上几句,气氛挺轻松。 琳琅时不时的看向外面,眉头微蹙,唉,迟到了,尼玛,好伤感。 六皇子是聪明之人,立马将雨伞递过去。“看来这雨还要下很久,这伞你拿去撑吧。” 琳琅有些心动,但犹豫了一下,“那你呢?” 六皇子笑吟吟的道,“我一个大男人淋点雨没事的,你是女孩子,不能受凉,快拿着,别错过了上课时间。” 一听这话,琳琅行了个礼,“谢谢六皇子,却之不恭了。” 她双手接过雨伞,带着小莲走出凉亭,没有回头。 六皇子看着她越行越行,眼神深邃而悠远。 小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蓝色身影还在。“没想到皇宫里还有六皇子这么好的人。” “是很意外。”琳琅揪着裙角,走的小心翼翼,雨湿地滑,生怕摔倒。 小莲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禁惊叫,“小姐,六皇子不会是喜欢你吧?” 琳琅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虽然你家小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还不至于让皇子动真情。” 深宫里的人哪个是简单的? 简单的人都活不下去! 每个人都戴着几张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知道哪张是真的? 小莲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太好了,您不用为难了,六皇子虽好,但晋王世子更好。”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自恋? 琳琅刚踏进教室的门,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苏琳琅,你又迟到了,罚你站在后面听课。” 姜先生板着脸,一脸的严肃, 骨子里透着一股轻慢。 小莲怯生生的解释,“姜先生,外面下雨,我家小姐也不想迟到的,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下一次……” “几位公主都没有迟到,就她金贵?”姜先生冷若冰霜,像是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 室内几位皇子和公主都来齐了,个个都锦衣华服,光鲜亮丽,一派优雅,冷眼旁观。 “公主们都坐轿子来的,但我家小姐……”小莲很委屈,她家小姐看似风光,有郡主的封号,但谁都没将她当回事。 那些捧高踩低的宫人们根本没将琳琅当主子,更不要说奉承了。 坐在窗边的三公主懒洋洋的看过来,嘴角噙着一抹清冷的笑。 “放肆,一个小小的下人怎么敢这么跟先生说话?来人,将她拖到雨里罚站一个时辰。” 她向来跋扈,没将奴才当人看。 “谁敢动我的人?”琳琅将小莲拉到身后,目光如刀霜,“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是想打我的脸?陈婉仪,你确定要跟我作对吗?” 三公主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忽然一反前些日子的低调,又抖了起来。“是又如何?这是皇宫,不是你的地盘,容不得你放肆,你要是真心爱护你的奴才,那就陪她一起罚站吧。” 她就是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 小莲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小姐,不要管我,我皮糙肉厚,本是一条贱命。” 第八十六章 挟持公主 第八十六章 挟持公主 她一边说,一边急急的往外走,但走了几步,就被琳琅拉住,“你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若不能护住你,又怎么对得起你的一片忠心。” 琳琅冲姜先生行了一个弟子礼,彬彬有礼的开口,“姜先生,我先告辞了,明天再来。” 说完这话,她旁若无人的拉着小莲离开,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姜先生气的浑身发抖,这是奇耻大辱,“要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要不起你这样的学生。” 这是威胁?琳琅停下脚步,在所有人异样的视线下,转过身体,雪白的脸上绽开一丝解脱的释然笑意。 “那麻烦先生跟皇上说一声吧,在此先谢过。” 尼玛,谁想上课?有个毛用? 她巴不得不来呢。 姜先生气坏了,敢情人家求之不得,但话说出了口,不能收回来。 坐在角落里陈婉仪阴恻恻的开口,“苏琳琅,你这样的人不配留在宫里,若是有自知自明,就该立马消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琳琅的仇恨不但没淡去,反而更加的强烈。 琳琅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陈婉仪,你一个订了亲的女子,就不该抛头露面了,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再做白日梦。” 她闹出了那么大的丑闻,却没有留在家里,反而出入宫庭,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一份忍耐力挺可怕的。 陈婉仪的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她的那点心思,琳琅全看在眼里,平时懒的挑明而已。 “独孤烨不会看上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 陈婉仪脸上的血色全失,嘴唇发白。 琳琅冷冷的看着她,一点都不同情。 “身为宗室的一员,就该贞静贤淑,而不是水性杨花,三心二意,我觉得你不该来上课了,会带坏公主们。” 明知不可能,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忍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坚持出现在宫里,陈婉仪只是想多看独孤烨几眼,寻找接近的机会。 被当众戳到痛处,陈婉仪既羞愧又愤怒,心中的杀意熊熊燃烧,恨不得焚灭一切。 三公主猛的跳起来,“苏琳琅,谁给你权利指责宗室之女?” 她跟陈婉仪走的很近,想靠大长公主的势, 让自己能得宠,所以平时挺护着陈婉仪。 琳琅冷冷的看着这个不知地高天厚的公主,脑子不好使啊。 “三公主跟陈婉仪走的这么近,当心被带坏了名声,嫁不出去,皇帝的女儿也愁嫁。” 三公主气红了脸,拿起茶杯扔过去,“怦。” 茶杯重重砸过来,琳琅轻灵的一闪身,杯子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忽然一道高亢的尖叫声响起,“有刺客,保护公主。” 尖锐的叫声划破长空,惊起一大片落叶。 随着这一道尖叫,一群侍卫如潮水般涌进来,所有人都看向陈婉仪。 “怎么回事?” 陈婉仪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伸手指着苏琳琅,大声喝道,“她是刺客,她欲行刺三公主,快擒住她。” 三公主呆呆的看着她,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如见了鬼般。 一名侍卫拱了拱手,小心翼翼的叫道,“三公主。” 三公主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是,快动手。” 陈婉仪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恶毒的补了一句,“若是反抗,死活不论。” “小姐。”小莲气坏了,这不是闭着眼晴说瞎话吗? 这是红果果的陷害!她家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 侍卫们如狼似虎般扑向琳琅,琳琅没有迟疑,飞快的奔向最近的三公主,一把制住她,用匕首对准她的脖子。 动作飞快,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啊。”三公主猝不及防,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苏琳琅,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她,居然被苏琳琅挟持了?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震惊不已。 陈婉仪反而面有喜色,一闪而过。 苏琳琅冷若冰霜,如冬天的飞雪,“想要这蠢货的命,就统统退下。” 小莲二话不说跟在琳琅身边,背靠着背,护着琳琅的身后。 三公主还不能接受自己受制于人的事实,又恼又气, “苏琳琅,你敢犯上?” “犯上?”苏琳琅知道她傻,但没想到这么傻,空有一颗暴力的心,却没有匹配的手段和心智。 “你算什么东西?你信不信我手一抖,就要了你的小命?公主,我不介意拿你的命威慑所有人。” 她的手轻轻一递,刀子划破细嫩的皮肤,一缕鲜血涌了出来。 三公主只觉得脖子一痛,不禁吓的魂飞魄散,“你别乱来,苏琳琅,你手别抖。”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她的小命捏在苏琳琅手里,随时都会死。 她相信,苏琳琅心狠手辣,不将礼法规矩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苏琳琅抬眼看向那些侍卫,“都退下,否则我就要她的命。” 三公主吓的直尖叫,“退下,快退下。” 她终于明白,苏琳琅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皇室在她眼里如浮云,她这个公主更是不值得一提。 侍卫们犹豫了一下,似有退下之意,毕竟这是金枝玉叶,出了差错,谁都别想好过。 陈婉仪阴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不许退,三公主,事关皇室的尊严,退不得。” 她拦住侍卫们的去路,目光冰冷的可怕,“快将苏琳琅拿下,不要怕,量她不敢伤害三公主一根头发丝。” 琳琅嘴角一勾,这么想置她于死地? 她的手轻轻一划,血喷了出来,溅在三公主的衣服上,三公主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惊恐的看到一手的血,吓的嘴唇直哆嗦, “不要乱来,快退下。”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让人作呕。 侍卫们见状,不敢轻举妄动,谁都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陈婉仪没想到这些侍卫这么没用,恼意浮上心头,“苏琳琅,你快放了公主,挟持公主是死罪。” 琳琅把玩着匕首,笑的云淡风轻,“既然要死,那就拖一个垫背的,三公主,你命不好,认识这么一个非要置你于死地的好表妹。” 三公主的脸色发白,恶狠狠的瞪着陈婉仪,“陈婉仪,你给我闭嘴,这里轮不到你作主。” 话风一转,她小心翼翼的哀求,“苏琳琅,你放了我,我发誓不会追究此事。” 第八十七章 绝处逢生 第八十七章 绝处逢生 琳琅略一沉吟,“你确定?” 三公主恨不得给她跪下,“是,我对天发誓,若事后清算,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此时,陈婉仪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三公主,她顶多吓吓你,不敢怎么样的。” 她小手一挥,冷冷的下令“你们还不上前解救公主?至于苏琳琅,格杀勿论。” “这……”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视,为难极了,到底听谁的? 我靠,皇子和公主们都缩在角落里,置身事外,真的好吗? 这可是他们的亲手足! 果然皇室无亲情! 三公主震惊的睁大眼晴,像是不认识陈婉仪了,她万万没想到亲如姐妹的人会坑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顾不得其他,急急的喝道,“我是公主,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若是我有事,在场的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众人看向陈婉仪的眼神充满了古怪,都见到了一个怪物般。 陈婉仪的心一惊,强笑道,“公主,你是公主,要有公主的尊严……” 琳琅眼珠一转,微微一笑,“公主,放了你也可以,只要陈婉仪愿意跟你交换。” 三公主眼晴一亮,如溺水者抓到最后一根浮木,这主意太好了。“好好,陈婉仪你快过来。” “公主。”陈婉仪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倒退数步。 见她如此作态,三公主愤怒了,“快过来,动作快点。” 陈婉仪拼命摇头,眼中满满是不甘心,她怎么可能愿意上前送死? 忽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她微微低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在三公主的喝斥声中,她怯生生的上前,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似乎要晕过去了。 她一步步挪到三公主面前,双脚直哆嗦,别提有多可怜了。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啊。” 三公主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双目圆瞪,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陈婉仪猛的收回手,只见手中的匕首沾满了鲜血,冷意森森的。 三公主的胸口破了个大洞,血如雨注,全喷在衣衫上。 她紧紧的捂着胸口,一双眼晴不甘心的瞪大。 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的亲亲表妹会给她致命的一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敢相信。 这是疯了吗?当众刺杀三公主,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三公主无力的闭上眼晴,脸白的可怕。 苏琳琅错愕不已,呆呆的看着陈婉仪。 陈婉仪一脸的惊惧,但眼中的得意泄露了她此时最真实的想法。 “三公主死了,快杀了苏琳琅,为公主报仇。” 一声怒喝,震住了所有人。 苏琳琅第一次目瞪口呆,为陈婉仪的疯狂而震惊。 当众栽赃陷害,还将在场的人都拖下了水,不得不站在她那边,这是一箭双雕。 没想到短短时日,陈婉仪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攻于心计,善于隐忍的恶毒女子。 她连自己的亲人都敢杀,而且是无怨无仇的。 “还不动手?你们都想帮着苏琳琅刺杀公主吗?” 侍卫们相视一眼,咬了咬牙,举起武器攻过去。 琳琅深吸了一口气,捏住衣袖,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 就在情势危及之际,一个蓝色的身影闯了进来,“统统住手。” 是六皇子,他面色焦急,神情紧张。 但是,室内一片混乱,没人听他的。 六皇子眼神一冷,“皇上有令,谁敢抗令,杀。”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侍卫们丢下武器,哗拉拉的跪了一地。 “见过六皇子。” 琳琅暗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冷汗,将三公主放在地上,手放在三公主的鼻端试探。 陈婉仪掐住掌心,暗恼不已,就差一步,差一点点她就能杀了苏琳琅,永绝后患。 她深吸了口气,将翻腾的思绪压下去,眼眶一红,泫然欲泣,“表哥,三公主被苏琳琅杀了,呜呜,好可怜。” 她一回头,却惊见苏琳琅跪在三公主身边,双手按住三公主的胸口,拼命挤压。 她的眉头一皱,愤怒的指责,“苏琳琅,你干什么?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琳琅像是没听到,眼神专注,用力按住静脉管,止住了血,她侧下身体,耳朵附在三公主的心脏处,眉头微皱,跳动的太慢了。 她直接跪直,双手重重按向三公主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神情专注到了极点,全然不知外界变化。 但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对三公主施暴。 六皇子眉头微蹙,扬声唤道,“琳琅小姐,有事好商量,千万不可冲动。” 这话惊醒了琳琅,她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想要三公主活着,就全听我的,不要妨碍我救人。还有,先制住陈婉仪,别让她再祸害人。” 她淡然自若,一举手一投足自带强大的气场,让人忍不住听从。 六皇子犹豫了一下,挥了挥右手,侍卫们悄然退出去,而一名太监上前,将陈婉仪制住,困住双手,将她扔到一边。 动作太快了,陈婉仪来不及抗议,就被人制服了,气的直尖叫,“表哥,你疯了?你居然信她的鬼话?三公主死了!是被她杀害的!你不为她报仇,还欺负我?皇上会很生气的。” 六皇子像是没听到,忧心忡忡的看着两眼紧闭的三公主,“琳琅小姐,你能救我妹妹吗?” 血留了一地,鲜红的血迹红的刺眼。 而三公主的肠子都出来了,惨不忍睹。 琳琅又按了几下,听了听三公主的心脏,神情淡然,“尽人事,听天命,我会尽力的。” 她淡淡的吩咐下去,“小莲,将我的手术箱拿来。” “是。”小莲飞快的冲出去。 琳琅的视线在室内扫视一圈,“将桌子摆在一起,多点几根蜡烛,将所有的玻璃都拿过来。” “门窗都关起来,不让冷风吹进来。” “拿最烈的酒过来,烧开。” “人都散开,不要都待在这里,保持空气流通。” 她将所有人差使的团团转,在六皇子压阵,自然很配合,不一会儿,就布置出了一个简单的手术室。 琳琅接过小莲手里的手术箱,轻轻一按一扭,盒子打开了,她取出一柄冷光四射的手术刀,轻轻摩挲,心中百感交集。 又一次拿着熟练的手术刀,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皇上驾到。” 第八十八章 摄人心魂 第八十八章 摄人心魂 皇上走在最前面,面色冰寒,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几名侍卫簇拥着他进来,室内顿时一静。 三皇子迎了上去,刚想说什么,一条身影从后面窜过来,冲到三公主身边。 “姝儿,姝儿,你醒醒,睁开眼晴看看母妃啊,这是谁干的?”淑妃娘娘看到女儿的惨状,泪如泉涌,痛哭失声。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视若珍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却遭遇如此不幸。 三公主两眼紧闭,一动不动,像是死了,看的淑妃肝胆欲裂,痛心疾首。 皇上看到最心爱的女儿如此凄惨,肠子都出来了,眼见就不活了,脸色很难看,心痛不已。 “怎么回事?” “皇上,是她。”被人忽视的陈婉仪大声叫了起来,“是苏琳琅刺伤了三公主。” 如水倒进沸腾的油锅里,淑妃暴跳如雷,愤怒的指责。 “苏琳琅,又是你这个扫把星,就不该让你进宫,皇上,您一定要替姝儿报仇。” 她两眼通红,恨不得扑过去将人打死。 皇上深深的看着苏琳琅,神情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琳琅淡淡的看着他们,“皇上,你的女儿还有救。” 淑妃恶狠狠的瞪着琳琅,怎么可能? 人都这样了,当他们的眼晴都瞎了吗? “皇上,她这是为了脱罪。” 琳琅懒的跟一个悲痛欲绝的女人讲道理,“皇上,你说吧,想不想救?不想救的话,我就懒的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皇上,别信她的鬼话,三公主人都死了,她又不是神仙,能起死回生。” “闭嘴。”皇上冷冷瞪了陈婉仪一眼,眼中的冰冷让人生畏。 陈婉仪的心一颤,下意识的捂着胸口,不敢再吭声。 “皇上。”淑妃眼含热泪,梨花带雨,别提有多可怜了。 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女儿。 皇上的眉头紧锁,面罩寒霜,从嘴唇里吐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字眼,“救。” 琳琅微微颌首,挥了挥嫩白的小手,“那麻烦你们出去,站在这里妨碍我做事。” 她气定神闲,眉眼冷静,仿佛看惯了生死。 皇上莫名的多了几分信心,别人肯定回天无力,但苏琳琅一身神乎奇迹的医术,或许会发生奇迹。 “朕是天子,受天神庇护,就在这里镇着。” 琳琅嘴角微勾,“行,那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大惊小怪。” 这是鄙视皇上?在场的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胆。 皇上眉心微跳,冷冷喝道,“动手。” 琳琅拿起长长的手术刀,刀锋的冷芒让人心惊。 淑妃吓白了脸,一把扯住皇上的衣袖,拼命摇头,“皇上万万不可,给姝儿一个体面吧,让她安安静静的走。” 肤发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伤。 皇上轻拂衣袖,神情淡漠。“还有其他选择吗?” 活马当死马医,别无他法。 琳琅将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皇上淑妃,还有小莲。 小莲当助手,淑妃是不肯出去,非要盯着琳琅。 琳琅麻利的将手术刀消过毒,缓缓切开三公主的肚子,纤纤的双手稳稳的,坚如磐石,动作如行云流水,如同做过无数遍熟悉极了。 惊心动魄,前所未见,一举一动都摄人心魂。 淑妃的身体抖个不停,脸色惨白如纸,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一脸冷漠的皇帝瞪回去。 室内静的出奇,只闻浅浅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把镊子给我。” “是。” “把小刀给我。” “是。” “田七粉。” “纱布。” “针。” 琳琅每说一句,小莲就及时的将东西递过去,配合极为默契。 小莲的脸色也白,但全程沉默,默默的执行着琳琅的命令。 半个时辰后,琳琅缝好最后一针,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抹去额头的汗珠。 累,好累,疲惫的直想睡一觉。 做手术太费心神,高度集中,全神贯注,不能有半点差池,这是对体力的考验,也是对技艺的考验。 琳琅将一段血淋淋的肠子放在盘子上,随手放到一边。 三公主的肠子被刺伤了,她只能将肠子切掉一段,重新缝合。 看着这一切,淑妃再也忍不住,狂吐起来。“呕。” 琳琅像是没看到,食指轻轻按在三公主的脉博,测了一会儿,又撩开三公主的眼皮,仔细看了看。 “行了,手术很成功,但术后要精心养着,我把注意事项写出来,照着上面做就行,不出半个月,三公主又是生龙活虎了。” “你确定?”皇上表现的很淡然,如果不细看他眼晴的话。 琳琅一一清洗手术器具,动作轻柔,如同抚摸心爱的情人。 “如果没意外的话。” 皇上不动声色的盯着她,一举一动都没有错过。 “这是你师傅教给你的?” 从未见过,神秘莫测,神乎奇迹,堪称前无古人。 她又一次展现了玄妙的医术,让人惊叹,这就是所谓的做手术? 太医院人才济济,却没有这种本事。 琳琅慢条斯理的将每一样东西都放回箱子,轻轻合上,“是,师门不传之秘,本不想传世,但谁让我心软呢。” “心软?”皇上挑了挑眉,语气轻松,“恐怕是为了自保吧。” 这么厉害的人物,必须留在身边。 用的好,将是最重要的保命手段,用的不好,恐怕会反噬。 琳琅理了理发丝,施施然的坐下来休息。 “皇上,你越来越了解我啦,但不要爱上我哟。” 她笑的甜甜的,像个天真可爱的少女,跟刚才严肃又强势的女子,判若两人。 皇上嘴角直抽,这么强大的自信,到底哪来的? “你回去休息吧。” 琳琅微微点头,让小莲将那个盘子收好,皇上微微蹙眉,“这还有用?”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打算煮给三公主吃,当做算计我的惩罚。” “……” 琳琅才不管皇上和淑妃精彩的表情,挥挥衣袖,洒脱的离开。 一出门,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桃花树下,长身玉立,眉眼深邃,轮廓分明,美好的如一幅画。 “六皇子。” 六皇子面露微笑,如三月的春风,让人愉悦。“我送你回去。” 琳琅一步步的走下台阶,轻盈如风,乌黑的双眼如被泉水洗涤过,纯净又璀璨。 “谢谢,不用麻烦了。” “正好顺路,走吧。”六皇子率先走出去,举止落落大方,坦坦荡荡。 第八十九章 用拳头说话 第八十九章 用拳头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曲径幽幽,小桥流水,朱阁楼榭,花木扶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琳琅走的很慢,欣赏着四周的美景,奇花异草最吸引她的目光。 不愧是御花园,最奢华的地方,风景如画,每个角度都能入画。 小小的池塘内,金色鲤鱼游来游去,琳琅忍不住停下脚步,小手伸过去,掬起清水把玩。 “拿鱼食过来。”六皇子一挥手,一名宫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迅速递上一小碟鱼食。 琳琅随手一扔,池面泛起层层波澜,金色鲤鱼纷纷游过来抢食。 “你应该不缺钱,这样吧,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可以帮你做一件事,就当是回报。” 欠了人情就要还,天经地义。 六皇子苦笑一声,“我们之间只能利益交换吗?” “那谈情?”琳琅又抓了一把鱼食扔下去,看着鲤鱼抢食,心情莫名的好转,“开什么玩笑。” 话音刚落,六皇子的眼神一黯,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中。 琳琅没有抬头,静静的看着池水,眉眼如画,气质如兰。 小莲站在一边,好奇的看着他们,怎么都不说话?气氛有点怪怪的,却不知哪里怪。 “走吧,别玩了。”六皇子率先开口。 默默的走了一段,琳琅左顾右盼,停下脚步,惊咦一声,“六皇子,是不是走错路了?” 前面的高大身影一僵,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意,“抱歉,我走神了。” 琳琅弯了弯嘴唇,绽开清丽的笑颜,“跟我这么可爱的美少女走在一起,居然走神了,六皇子,你这样很伤我的自信心啊。” 她调皮轻松的语气,迅速化解尴尬,六皇子冲她微微一笑,清俊不凡,“你一直这么乐观吗?就算被人伤害,被人诬陷,都不伤心?” “有什么好伤心的?”琳琅漫不经心的拈起一朵蔷薇花,“伤害我的人,我会弄死,诬陷我的人,我会让她后悔生出来。” “……”六皇子愣愣的看着她,神情很复杂,似是笑,又似是无奈。 “我以为全天下的女孩子都爱装善良,装柔弱,装可怜。” 就像三公主,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但在皇上面前,乖巧可爱,孝顺又懂事,特别爱装。 否则皇上也不会那么宠爱她。 琳琅不以为然,“她们示弱,是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而我,喜欢用拳头说话,用实力辗压对手,更刺激更好玩。” 她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手段,谁让她不爽,她就跟谁过不去。 示弱隐忍不是不好,而是耗时太长,憋屈太久。 六皇子的一双黑眸泛起星星点点,璀璨如星辰。 “你总让我意外。” 她的才华,她的医术,她的手段,每一次都让人眼晴一亮。 敢爱敢恨,性烈如火,特别的让人……渴望! 琳琅哈哈大笑,笑容阳光明媚,“我也挺意外的,深宫里居然有又傻又白痴的三公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六皇子忍不住为自已妹妹辩解几句,“她被淑妃保护的太好,也被宠坏了,只学会了嚣张跋扈的手段,却看不透人心。” 至尊和宠妃的女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人护着,自然肆无忌惮。 “真可怜。”琳琅摇了摇头。 皇上总会死的,到时谁庇护她? “希望经过此次,她会学的聪明点。”六皇子嫌三公主太蠢,总被人当枪使,丢了皇家的脸。 琳琅挑了挑眉,一双眼晴明亮极了。 “没想到你是个好哥哥。”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六皇子表示不服,“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像坏人?” “像假人……”琳琅还挺喜欢跟他聊天的, 三观比较合拍。 刚说了一半,一道微恼的声音猛的响起,“琳琅。” 不远处,独孤烨快步赶过来,浑身湿漉漉的,满脸雨水,但脸色不好看。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撑伞?”琳琅连忙将他拉到伞下,摸了摸他的手,好冷啊,“皇上知道吗?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独孤烨面色微霁,“你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琳琅将雨伞塞进他手里,拿出手帕帮他擦脸,动作轻柔极了,“我没事,好好的,低下头,我够不着。” 独孤烨微微低头,任由她摆布,痴痴的看着她。 “你真不省心,稍不注意,你又惹事了。” 说是抱怨,却只有满满的担心。 琳琅扯着他往前走, 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 “明明是事情来惹我。” 她关心的眼神,温暖了独孤烨的心,浑身暖洋洋的,如喝了一大桶烈酒。“是是,都是别人不好,我家琳琅永远是对的。” 他不动声色的揽着琳琅往前走,“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属下说的含糊不清,我都快急死了。” 琳琅自然而然的在他怀里仰头笑,眉眼生动,宛若画中人。 她眼里只有一个独孤烨,全然忘了六皇子的存在。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六皇子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不禁一声叹息,惆怅无比。 听完琳琅的话,独孤烨的眉头微皱,“你又展露医术了?好可惜,我居然没看到。” 语气满满是遗憾,不得不说,施展才华的琳琅才是最迷人的,有种眩目到失神的感觉。 琳琅嘴角直抽,这关注点歪了吧? 正常人应该关心三公主的生死吧,或者是背后的隐情。 不过,她很喜欢! 独孤烨并不傻,稍微动下脑子,就全明白了,却没有说出来,“以后别去上学了,那些人满脑子鬼主意,心术不正,见不得别人好,就连有些先生也居心不良,枉称师长。” 哼,姜至礼以名门高士自许,三公主最骄傲的是她的公主身份,而陈婉仪一心想复仇,都不是东西。 他故作不在意的问道,“对了,你怎么跟六皇子走在一起?” 这才是他最介意的事! 琳琅嘴角扯出一丝上扬的弧度,笑的像偷了鸡的黄鼠狼,可爱的不行。 爱吃醋的家伙。 “正好遇上,随便聊几句。” 独孤烨的俊脸一红,却坚持提醒她,“别被他套进去,他那个心思太深沉,我看不透。” 六皇子在朝臣面前,在皇上面前,在太后面前,都是谦虚有礼的谦谦君子,是好儿孙,好皇子。 但在他眼里,是一个心机很深的皇子,明明很想要皇位,却装的视权势为粪土。 第九十章 并列第一 第九十章 并列第一 什么温润如玉,什么谦谦君子,分明是伪君子,就爱骗小姑娘。 琳琅才懒的管这些破事,谁当皇帝都一样,“管他呢,反正跟我们没关系。” 独孤烨嘴角翘了翘,“今天没吓着吧?来,让我抱抱。” 他紧紧抱住琳琅娇小的身体,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接到消息时有多惊惶,有多害怕,甚至不顾皇上的禁令,破关而出。 但是,看到她美丽的笑脸,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琳琅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你分明是揩油,我还小呢。” 独孤烨忍不住笑喷了,就喜欢这么无耻又不要脸的女孩子。 “你哪里有油?” 她只是个没发育的小丫头,没胸没臀,但青涩的果子。 琳琅被戳中要害,愤怒的暴起,狠狠扭住他的耳朵,“独孤烨,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女子。” 当天晚上,皇上就将独孤烨叫过来,痛骂了一通,并罚他抄心经一百遍。 这还不算,还要加长待在城外军营的时间。 太后也没有放过他,罚他跪了一个时辰,不过呢,罚过后,他依旧嬉皮笑脸,没有半点悔意。 “皇祖母,您就让琳琅出宫去吧,她留在这里,天天被人算计,太辛苦了。” 他远在京郊,万一有事,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是恨不得将她放在眼前,时时刻刻的看着。 太后双眼微闭,把玩着手腕处的珠串,“别人才辛苦。” 每次倒霉的都是别人,而她总能全身而退,毫发无伤,就连三公主也没有在她手里占便宜。 这种人有本事有能力,手段也够,不是普通人能降住的。 独孤烨洋洋得意,神采飞扬,“那是,我家琳琅聪明着呢,不过,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会担心,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别人欺负她,皇祖母,您就当为了我,让她走吧。” 太后忍不住嘲讽道,“欺负她?谁能欺负她?” 独孤烨的脑袋凑了过来,笑容满面的拉着太后的胳膊,“皇祖母,您不会是吃醋了吧?在我心里,您永远占第一位,没人能取代。” 太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会哄人开心,“那她呢?” “并列第一。”独孤烨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哼。” 独孤烨死皮赖脸的扯住不放,“好啦,就第二吧,皇祖母,琳琅的性子太直,不适合深宫,为了后宫的安宁,为了所有人的平安,就……” 不等他说完,太后一口拒绝,“不行。” “为什么?”独孤烨的笑容僵掉了,眉头紧皱。 太后怜爱的看着孙子,轻抚他的脑袋,“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烨儿,哀家希望你平平安安, 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 独孤烨的话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皇祖母,我知道您最疼我, 谢谢您。” “傻孩子。”太后脸上浮起一丝奇怪的神色。 …… 听完独孤烨的话,琳琅若有所思,“太后不同意?” 试探了半天,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也不知在这个鬼地方,还要待多久。 独孤烨心里歉疚不已,“抱歉,我以后再想想办法。” “不用了,这应该是皇上的意思,且看看吧。” 她有种感觉,那位皇上应该是将她当棋子用,至于用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她不介意当棋子,有人肯用你,代表你有价值。 但前提是,她是心甘情愿的! 下过雨,空气清新了许多,琳琅忍不住带着小莲出去闲逛。 宫女们看到她,纷纷曲身行礼,琳琅微笑致意,高华无双,优雅的气质比公主还要好。 一阵冷风吹过,琳琅有点冷,缩了缩身体。 她有点后悔,出门时该多披一件衣服的。 小莲见状,连忙开口,“小姐,您坐会儿,我回去给您拿件披风。” 她穿的也很单薄,嘴唇冻的发紫。 琳琅微微点头,“去吧,自己也多穿一件,别冻病了。” 她虽然冷情,但对认可的人一腔热诚,照顾有加。 “是。”小莲欢快的跑走了。 琳琅坐在花丛后面,双手托腮,有点想念那个人。 可怜的独孤烨被罚关在军营里,不得随意进出,听说皇上还特意派了几个人盯着他。 这是对他擅自跑出军营的惩罚。 忽然一个声音钻到耳朵里,“那个苏琳琅到底是人是妖?没想到三公主真的活下来了。” 琳琅定晴一看,原来是两个宫女,身着绿色比甲,黑色长裙。 其中一个长的很清秀,白白净净,眼睛大大的,眉眼精致。 一个就挺普通的,肉饼脸,身材有点肉肉的。 肉饼脸宫女一脸的八卦,“我觉得是妖怪,拿刀子剖开肚子,将里面的肠子拿出来,居然还能活,这是妖术。” 大眼晴宫女也很感兴趣,“对啊,我也这么认为,几位太医医术高明,但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只有妖怪才能办到。” “说的我心里好害怕,我以前得罪过她。”肉饼脸宫女快哭了,她是三公主身边的宫女,没少为三公主冲锋陷阵。 “那你要小心了,谁不知道她小心眼爱记仇呢。” “那怎么办?” “怕什么?妖怪再厉害,也有人收,听说有人向皇上提议,要烧死她呢。” 宫里说什么的都有,流言满天飞。 但皇上没有反应,既没有处置苏琳琅,也没有严查流言。 “不是吧?谁那么大胆?” “还能有谁?大长公主呗,真是作孽。” 大眼晴宫女长长叹了口气,“唉,听说陈小姐疯了,好好的一个名门千金,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怜。” 琳琅有些意外,陈婉仪怎么疯了?那么没底线的人不懂羞耻为何物,又怎么会崩溃? 她听说三公主醒过来后,就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皇上,皇上第一时间将陈婉仪抓进天牢,要不是大长公主苦苦哀求,估计还在牢里蹲着。 但有一个谜团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据说没搜到凶器,所以没办法定罪。 她明明看到陈婉仪拿刀捅三公主的肚子,怎么可能找不到? 除非……宫里有她的内应! “ 苏小姐的心真狠,不管如何,那是她的亲妹妹啊,干吗挤眉弄眼的?”那宫女说的唾沫横飞,兴奋的不能自己。 她身边的宫女冷汗都下来了,连忙请安,“苏小姐好。” 那宫女的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的回头。 第九十一章 找你主子算账 第九十一章 找你主子算账 苏琳琅双手放在背后,仔细看了几眼,“你们是哪个宫的?” 肉饼脸宫女的身体一软,跪倒在地,“苏小姐,奴婢知道错了,请恕罪,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琳琅已经认出了她,跟她主子一样,都不怎么聪明。 “阿青,你别跪她,她不配。”大眼晴宫女去拉同伴,但她同伴面色苍白,不肯起来。 苏琳琅把玩着小手,这个宫女对她似乎有敌意? 她怎么不记得认识这个宫女? 她懒的多想,随意的挥了挥手,“去监门局自领十个板子吧。” 大眼晴宫女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喝道,“苏小姐,我自问没说错话,你有什么资格罚我?再说了,你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 她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居然指着苏琳琅的鼻子叫嚣。 “啪啪。”巴掌声清脆至极。 大眼晴宫女呆呆的捂着滚烫的脸颊,又羞又气。“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撸起袖子就扑过来,苏琳琅一个踢脚,直攻下盘,宫女被踢了个正着,摔了个四脚朝天。“怦。” 宫女浑身剧痛,倒在地上起不来,哀哀惨叫。 苏琳琅无动于衷的看着,“说,哪个宫里的?” 肉饼宫女想死的心都有了,欲哭无泪,“钟粹宫的阿青见过安宁郡主,阿霞,快向郡主赔罪啊,郡主,阿霞也是三公主的人,请饶了她这一回吧。” 阿霞咬破嘴唇,鲜血顺着唇流下来,“凭什么?她害我家主子还不够吗?” “行,我找你家主子说话。”苏琳琅懒的跟下人撕逼,甩甩衣袖扬长而去。 阿青上前扶起阿霞,懊恼的指责。“你是不是疯了?连主子都在她手里吃了亏,你还敢跟她过不去?她神通广大,想弄死我们如捏死蚂蚁般简单。” 阿霞的身体一震,脸色白了几分,却嘴硬不已,“我是一片忠心为主子。” 阿青朝天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吗?快走吧。” 钟粹宫 一进院子,就见到一排梅花树,姹紫嫣红,绽放的妖娆。 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琳琅深深的吸了口气,真香。 宫女们一看到琳琅,个个神情古怪,像是惊恐,又像是敬畏。 妈呀,她怎么来了?肿么办? 她们不知该阻拦不让进呢,还是进去禀报?一时之间僵立在当地,不知所措。 琳琅旁若无人的走进去,落落大方,她身上自有一种雍容气度,让人忍不住低头。 三公主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腹部的伤口没好,还时不时的隐隐作痛。 本以为必死,没想到逃过一劫,真是万幸。 能活着,她很知足了。 吃着水果,喝着香茶,啃啃点心,快活似神仙。 只是,当她看到一袭黄衣的女子走进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苏琳琅,你怎么来了?” 她蹭的想坐起来,但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直咧嘴。 琳琅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她是第一次来钟粹宫,所有的护理手法,她都教给了医女。 “你……”三公主的脑子卡壳了,好半响才挤出一句,“别以为救了我,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我是公主,救我是你的本份。” 她还是这么嚣张,这么傲慢,一点都不领情。 苏琳琅淡淡撇了一眼,忽然像变魔术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一步步朝三公主走过去。 三公主吓坏了,脸色差到极点,“ 喂,你干什么?” 那件事对她的阴影太大了,做了好几晚的恶梦。 苏琳琅神情自若,“既然不想承我的情,那就还回来呗。” “你想怎么还?”三公主嘴唇发白,惊惧交加,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苏琳琅接下去的话,她肯定不爱听。 苏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当然是将你的肚子剖开,将肠子拉出来,维持原状。” 她的声音很平稳,很冷静,但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三公主风中凌乱,吓的魂飞魄散,这是小恶魔,“你别乱来,救命啊,救命。”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明知道苏琳琅凶残,为什么还要犯贱? 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响起,“住手。” 是淑妃,她脸色发白,受了极大的惊吓。 琳琅顺势收回手术刀,她只是吓唬一下,并没有真的想怎么样。 淑妃抹了一把冷汗,手一挥,一名宫女送上一盘子珠宝,有翡翠的,有红绿宝石的,有珍珠的,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珠光宝气闪瞎一大票人。 “苏小姐,多谢你救了我的女儿,这是谢礼。”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 坦然的收下,“姜还是老的辣,三公主,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三公主感觉被辗压了,不爽的大叫起来,“你再有本事又如何,在父皇眼里,我比你更重要,苏琳琅,你什么眼神?” “王之鄙视。”琳琅根本不想跟这种傻瓜说话,谁稀罕圣宠?她是巴不得离的远远的。 “淑妃娘娘,看在你这么识情识趣的份上,我多送你一份补脑秘方。” 三公主的脸涨成猪肝色,恼羞成怒,“苏琳琅。” 琳琅微微一笑,“没指名要送你,你这么不打自招,不,哭着喊着要补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脑子不好使似的。” 三公主气的浑身直哆嗦,气死她了! “够了。”淑妃强忍着怒气,对琳琅行了半礼,“多谢苏小姐了,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一听这话,琳琅立马拒绝,她可不想招惹麻烦。“千万别讲,对了,钟粹宫的宫女太不懂规矩,被我罚了,特来通知你一声。” 说完这句话,她施然然的走出去。 她来去自如,洒脱优雅,骨子里透着一股骄傲。 这是最让三公主看不顺眼的,一个小小的郡主而已,又不真是皇室血脉,却比她们这些真公主还要贵气,还要有气度,这让她怎么忍? 这也是她一直跟琳琅过不去的原因之一! “可恶,这么狂傲,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母妃,你干吗打我的头?” 三公主抱着脑袋,委屈的看着淑妃,她很可怜啊,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帮她? 淑妃头疼欲裂,不停的叹气,“吃了这么大的亏,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记住,苏琳琅得罪不起。” 第九十二章 心比天高 第九十二章 心比天高 三公主憋屈的要命,“可是她好讨厌啊,说话拽拽的,比我这个正牌公主还要骄傲,让我怎么忍?” 明明是最不起眼的人,却光芒万丈,让人无法忽视。 淑妃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高气傲,耐着性子哄她,“不想死就安份点,这次要不是她,你死定了。” 三公主沉默了,小嘴抿紧,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两名宫女走了进来,扑突一声跪下来。 “见过娘娘,见过公主,公主,奴婢被那个苏琳琅欺负了,您可要为我作主。”阿霞微微抬头,露出红肿的脸颊。 三公主呆了呆,“你的脸是她打的?” 那烂脾气也不知怎么养成的,说打就打,就骂就骂,比他们这些皇孙凤女更嚣张。 阿霞眼眶红红的,委屈的想哭,“是,她出手太狠,我只是为公主抱不平,没想到……” 三公主心烦不已,挥了挥手,“拖下去,我不想看到她。” 打就打了,还能怎么着?难不成让她为个奴才出头? 阿霞震惊的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 那么高傲不肯示弱的主子,低头了? 三公主冷冷的皱着眉头,“苏琳琅心高气傲,肯定是你得罪了她,她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轮不到你挑拨离间。” 再怎么不喜欢,苏琳琅对她有恩,这一点没办法否认。 阿霞不禁急坏了,“公主,不是这样的,我是一片忠心……” 三公主听不得这样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恐怕是对烨堂哥一片痴心吧。” “公主。”阿霞脸色刷的变白,浑身发抖,万万没想到她的那点小心思全被人看穿了。 三公主心思一转,改变了主意,“给你一个机会,去烨堂哥身边吧,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我倒是想看看,烨堂哥是不是非她不可。” 阿霞大喜过望,深深的跪下去,磕了几个响头。 等人一走,淑妃不赞同的摇头,“姝儿,你不该掺和进去的。” 三公主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软软的撒娇,“母妃,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淑妃苦笑不已,“你何苦呢?太想不开。” “我就是看不惯那丫头。”这就是三公主的回答。 风轻轻的吹,琳琅慢慢的走过假山,走过花园,走过池塘 ,脚步轻盈。 “苏小姐。” 身后传来呼唤声,琳琅停下脚步,回过头一看,是个面目普通的太监。 “什么事? ” 话还没说完,一股异香扑入鼻端,琳琅眼前一黑,来不及说什么就昏了过去,身体无力的滑落。 最后的模糊意识中,只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可惜了。” 可惜什么?琳琅来不及细想,就彻底晕过去。 两个时辰后,昏迷不醒的琳琅就被送到西城的花街,送到一个老鸨手里。 “人送到你们手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男子的声音沙哑,一顶帽子压的很低,掩去了长相。 老鸨二话不说,送上二千两的银子。 男子拿到钱,暗暗松了口气,看着美人榻上的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往死里折腾,越惨越好,但切记,一定要看住人,绝对不能让她离开倚翠楼。” 老鸨心里一紧,低着头,态度恭谨。 “我办事,你放心。” 两人像是上下属,一个居高临下,一个卑微的小心翼翼。 男人交待了几句,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等他一走,老鸨软倒在地,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内衫都湿透了。 她的视线落在苏琳琅身上,精致的小脸,五官清丽,无处不美,年纪虽小,却有了美人的雏形,假以时日,会出落的倾国倾城。 外面传来敲门声,老鸨立马弹跳起来,动作敏捷,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她整了整衣衫,平静的看向门口,“进来。” 一名打手出现在眼前,一脸的横肉,人高高壮壮,看着就不像好人。 一进来就对昏迷不醒的女孩子直流口水,“妈妈,这小丫头真漂亮,眉眼精致,若是长大,必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他眼晴闪闪发亮,如看到了一颗金光闪闪的摇钱树。 老鸨的神情很复杂,眼神忽明忽暗,“昔日京城第一美人之女,能不漂亮吗?堂堂郡主之尊,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方,注定一辈子都暗无天日。” 明珠蒙尘,掉进地沟里,不见天日,天底下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打手越发的开心,那些所谓的人上人,也有今天? 再说了,那些老东西最喜欢幼女。 “那只能怪她命不好,妈妈,怎么处置?” 老鸨面上浮起一丝古怪之色,“去请那几位贵客过来,价高者得。” “今晚?”打手一愣,是不是太急了? 老鸨眉头一皱,“为防夜长梦多,就今晚,过了今晚,她就是行尸走肉,再也回不去了,就算她的家人,也不会再认她,当她死了。” “是。”手下恍然大悟,匆匆出了门。 老鸨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轻轻一声叹息。 “命不好,奈何奈何。” 人都走光了,室内静悄悄的,烛光摇曳,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一条纤细的身影小心翼翼的闪了进来,小跑冲向床边,猛摇琳琅。 “快醒醒,醒醒。” 她用力推扯,琳琅幽幽的醒来,入眼的是一个清秀绝伦的少女,十三四岁的样子,肌肤如雪,琼唇俏鼻,气质优雅如莲。 “你是谁?这是哪里?” 少女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她,不知在看些什么。“你是陈琳琅?安宁郡主?陈平之女?苏眉所生?” 琳琅一愣,“不,我是苏琳琅。” 少女的身体一震,眼眶莫名的湿润了,神情复杂难辩,似是哭,似是笑。 琳琅镇定的回视,脑子里转的飞快,她确定没见过这个人。 少女一把拽住琳琅的胳膊,“快起来,跟我走。” 琳琅被她拖着走,一双乌黑的大眼扑闪扑闪的,灵动活泼,“你带我去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少女紧张的冲她摇头,手放到嘴边轻嘘,“不要说话,外面守卫众多,别弄出声响,琳琅,你别怕,我会救你出去。” 明明很害怕,却坚定如石,认真的承诺着。 琳琅怔怔的看着她,惊讶莫名,这到底是什么人? 她微微侧头,忽然听到了什么,“恐怕来不及了。” 第九十三章 擒 第九十三章 擒 没头没尾的话,少女没有吸听明白,下意识的反问,“什么?” 门被重重推开,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出现在门口,满脸的愤怒,“玉香,你这是想干什么?” 被堵了个正着,玉香打了个冷战,小脸惨白,却无意识的将琳琅拉到身后,紧紧的护着,“妈妈,你放了她吧,她还是个孩子,我……愿意代替她受罪……” 她咬着嘴唇,浑身发抖,却鼓起全身的力气,挡在琳琅面前。 老鸨勃然大怒,大声喝斥,“你是不是疯了?来人,将她抓起来。” 几个打手面露狞笑,一步步接近,玉香面色惨白,猛的拔下发间的金钗,对准自己白皙的脖子,“谁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死给你们看。” 她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甚至以命要挟。 琳琅的心神大震,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拼死要救她? 老鸨也想不通,“玉香,你跟她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帮她?” 玉香七岁进了倚翠楼,整整六年了,这六年她谨言慎行,凡事都往后退,从不肯出头,低调到了极点,但今天是怎么了? 玉香眼含热泪,可怜兮兮的哀求。 “我只是不忍心,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妈妈,求求你,放过她。” 她声声泣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 老鸨却无动于衷,心硬如铁,“调教了几年,还是上不了台面,女人活在世间,一定要狠,对自己狠,对别人狠。” “妈妈,你就当为来生积德……”玉香泪如泉涌,态度卑微极了。 琳琅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脑子一片空白。 老鸨心里烦透了,没好气的怒斥。 “想死就去死,但她,想死的资格都没有。” 琳琅微冷的声音响起,“为什么?” 她轻轻推开玉香,露出粉雕玉琢的小脸,白如雪玉,美目倩兮。 玉香很紧张,想将她拉回去,但琳琅冲她微微摇头,气定神闲,安抚的一笑。 她太镇定了,镇定的不像话,却抚平了玉香狂燥不安的心灵。 老鸨才发现琳琅很淡定,没有半点慌乱,一点都不像个小女孩。 “你关系太大,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琳琅捏着下巴,侧头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得罪的人太多了,妈妈能给个提示吗?” 众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这种时候不好意思?她是不是太天真了? 她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老鸨怜悯的叹息,“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你还能回去报仇?”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明眸皓齿,只见眼波一转,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大长公主的手笔。” 老鸨的表情僵掉了,呆若木鸡,像见鬼了般,“……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她最恨我,也只有她这个能力,先皇给她的人手还没有折腾光,真是个仁慈的父亲,可惜不是个好君王,给后继之君带来了隐患,站在国家的立场,我只能说,这不好,很不好。” 她随意的点评政事,君王,公主在她嘴里,不过是谈资,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但是,将老鸨震的头晕眼花,瞪的眼珠子都快下来,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人? 不不,是人?是妖? 这些是宫庭秘事,她是从何得知?还说的这么自然,好像早就洞悉了一切。 她知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最可怕的是,她的点评一针见血,说到了两代君王之间的心结,也点出大长公主和皇帝之间的不对付。 但是,这是一个十岁小女孩能懂的吗?能说的吗? 她活了四十多年,见过无数奇事,但属今天最离奇,最受震撼。 “侮辱先帝,会被砍头的。” “呵呵,你一个青楼老鸨说这种话,也太可笑了。”琳琅笑的很嘲讽,很放肆,”大长公主那废物,有那么强大的助力,还屡次败给了我,太没用了,跟着这样的主子很辛苦吧。” 老鸨嘴角直抽搐,脸色很难看,一副快要抓狂的样子。 当着她的话骂她的主子,还骂的这么难听,就不怕死? 她想掐回去,想骂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但话到嘴边,却莫名的换了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的产业?” 琳琅淡淡扫了一圈,“很简单啊,我看一眼就猜出来了,你的眼神不对,气质也不对,你不是普通的老鸨,最起码受过专业训练,让我猜猜,应该是搜集资料,打探秘密,笼络人心吧。” 老鸨震惊万分,又一次震住了,都被她说中了,一点都没错。 一看她的表情,琳琅就知道八九不离十,越发的得瑟,“没办法,聪明绝顶不是我的错。“ 琳琅一边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一边不忘吐槽,”将我送到她开的青楼要毁了我,有点意思,可惜对我不管用。” 老鸨回过神来,心烦意乱,感觉一切都操出了她的掌控。“你太狂妄了,那是大长公主,先帝最宠爱的公主。” 琳琅像看傻子般看着她,“那有啥用?先帝死了,没人庇护她了,她哥又看她不顺眼,太后总想削弱她的实力,她还傻到将把柄送过来,智商不够啊。” 她数落了几句,话风一转,笑的古里古怪,“对了,妈妈,你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我?恨到将我扔进青楼糟蹋?” 一见她的神情,老鸨有种莫名的寒意,下意识的摇头,“我不想知道。” 都是狠人,一个比一个狠。 这丫头的年纪还小,已经这么厉害,等她长大,那得多可怕? 主子有这样的对手,晚上都睡不好吧。 琳琅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长,“果然是聪明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不过呢,凡是跟我接触过的人,大长公主都不会放过,因为……” 她的话太古怪了,老鸨打了个冷战,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妈妈,贵客来了。” 老鸨如被梦中惊醒了,迷茫的目光渐渐清明,心中大惊,这丫头太会蛊惑人心了。 “小丫头,你很聪明,很特别,但依旧打动不了我,你的命运已经注定……” 琳琅一声清喝,“让开。” 玉香只觉一股大力猛的袭来,她被撞到一边,头晕眼花之际,听到猛的一声巨响,“怦。” 第九十四章 耍狠 第九十四章 耍狠 室内倒了一地的人,抱着肚子哀哀叫痛。 老鸨面色痛苦,整张脸痛的扭曲,一片铁青,很是吓人。 她像见到妖怪般,又惊又怕,“是你做的?你做了什么?” 不敢相信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完全没办法接受。 怪事年年有,今年最多。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满地的人,笑如春风,“下了点毒而已,恭喜你,中毒了。” 她天真无邪的小模样,却说着最可怕的事,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都心里发寒。 老鸨脑袋一片空白,忽然灵光一闪,“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就是拖延时间?你早就在房间里下了毒?” 琳琅一脸的怜悯,跟老鸨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你知道的太晚了。” 面对如此巨大的刺激,老鸨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不,不对,你……一开始就没有中计?没有中迷药?” 她的心如被一只不知名的大手拽住,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琳琅一脚踩在一个打手脸上,重重辗压。 “你们这些愚蠢的废物,还想算计我?要不是本小姐主动配合,你们下辈子都抓不到我。” 她强大的气场和惊人的话语,彻底击溃了众人的心理防线。 老鸨快要疯了,居然瞎了眼,被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为什么?” 她自以为在红尘打滚多年,早就练就一双慧眼,也降服无数良家女子。 但今天,她踢到了铁板,人生中最大的挫败。 琳琅轻松愉快的在房间里游走,还将玉香拉到床边坐好,玉香像个牵线木偶 ,一动不动,嘴巴张的老大,还在呆滞中。 琳琅笑的很可爱,伸出白白嫩嫩的食指,“理由很多,一,我想出宫,但太后皇上都不肯,那就借助一下外力,反正最后倒霉的是你们。” 她又加了一个手指,笑容更加的甜美,“第二,我最近挺无聊的,陪你们玩玩,打发一下时间,顺利挖一下幕后主使者,不知大长公主这么一动,会损失多少人手呢?我还蛮好奇的。” 老鸨气若游丝,三观都被震裂了,她一个老油条居然斗不过一个小丫头! “妖孽。” 琳琅一点都不在乎的笑了笑,轻抚及腰的长发。 “我也觉得自己挺妖的,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在我眼里就是透明的,哎,没有对手的人生,寂寞如雪。” “你……”老鸨吐血了,太欺负人了,“你走不出这个大门,外面有无数人守着,只要你走出一步,就会死的很惨……啊。” 琳琅一脚踩住她的胸口,冷冷的笑了。“我现在就让你死的很惨。” 稚气青涩的小脸有一丝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老鸨痛的满头大汗,嘴角都歪了,“你别乱来,我只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已,苏小姐,冤有主,债有头,你去找大长公主算账吧。” 只要她有这个本事! 大长公主身边高手如云,想接近她都很难。 这是祸水东引?还是想借大长公主的手除掉她?琳琅不愿多想,她最喜欢辗压对手了。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老鸨眼晴一亮,似乎救星来了。 琳琅看在眼里,嘲讽的笑道,“主使不可恕,协从也不可饶,去,把那些贵客请进来,本小姐要见他们。” 她笑的太诡异了,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老鸨后背一阵阵发冷,“你想干什么?” 琳琅一把拽起她,随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漫不经心的警告,“别动歪脑筋,聪明点,我想杀一个人,随时随地,都不算什么事。” 她不是吹牛,完全有这个能力。 老鸨的脸色发青,但不得不咬牙隐忍。 一只雪白的小手伸过来,捏住她的脸,用力一扯,“来,笑一笑,要热情点哟,拿出你平时最风骚的一面,别露出破绽,我要是有事,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 老鸨痛苦的扯了扯脸皮, 坏丫头,手段太毒。“你太霸道了,说不怕有报应吗?” 琳琅不禁笑喷了,“你们这些开青楼的人都不怕,我怕什么?对了,可能你们不够了解我,我的看家本领是医毒双绝,我下的毒,谁都解不了,包括太医们。 ” 老鸨呆若木鸡,怪不得迷药对她没用,关公面前耍大刀,堪称笑话。 人都出去了,室内一静,玉香轻轻拉住琳琅的小手,好奇的问道,“琳琅,你真的下毒了?可我怎么没事?“ 琳琅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话语解释,“这个在可控范围内,不难的。“ 玉香摸摸她的小脑袋,眼神很温柔,“好好,你这么能干,这么厉害,我不用担心你受欺负了。“ 她的神情太古怪了,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琳琅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两者之间有什么瓜葛。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以前不认识吧。“ 玉香面露痛苦之色,挣扎了半响,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你……像我的小妹妹,所以……” 她的眼眶红了,微微侧头,掩饰红通通的眼晴。 琳琅心里不怎么相信,为一个相似的人拼命,怎么都不对劲啊,但没有表现出来,“她在哪?” “她死了。”玉香的声音冷了几分。 琳琅尴尬的扯了扯头发,不该多问的。 “抱歉,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好好对自己,别让地下的人不安心。” 天香厅,布置的富丽堂皇,香炉冉冉而起,燃着名贵的香料,很是宜人。 四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围坐一桌,都打扮的富贵无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似的。 这几个都是城中最有钱的富商,最喜欢逛花楼,无所不至,挺下流的。 其中一个穿着华服的老男人猥琐的笑道,“听说今天有绝好的货色,错过会后悔一辈子,我们也算是见惯百花,还有什么能入我们的眼?” “这个……”老鸨满脸堆笑,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不要着急,我让人进来拜见各位大官人,正在打扮呢。” 那老男人捏着肥肥的下巴,“居然还卖关子,要是让我失望,有你受的。“ 老鸨娇笑声不断,满口答应,亲自送上香气袭人的热茶。 其中一人闻了闻,眼晴一亮,“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好大的手笔。” 老鸨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笑的越发娇媚,“只有这样才符合诸位的身份,得来实属不易,快尝尝味道……” 第九十五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九十五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一盏茶的功夫,大家等的很心焦,就在不耐烦时,外面传来通禀声,“妈妈,苏小姐来了。” 老鸨心急如焚的迎上去,“快进来。” 几个老男人急色的看过去,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粉紫的衣衫轻薄却不暴露,飘飘欲仙,雪白的小脸精致极了,花朵般的嘴唇娇艳欲滴,一双眼晴璀璨旭星辰。 虽然青涩,却别样的美丽。 琳琅垂下眼帘,站着不动,没有行礼,也没有出声,眉眼清冷,如高山之巅的凌霄花,高不可攀。 那几个人眼晴一亮,满眼的急色。 被邀请的几个人都好这一口,“哟,果然是小美人,这年纪最青涩,最好玩的时候,我要了。” “我也喜欢,拿去。”那老男人直接扔银票了。 其他人不甘示弱,纷纷砸钱,互不相让,差点打起来,热闹的不行。 老鸨偷偷看了琳琅一眼,见她眉眼冷漠,心里一颤,这么危险的女孩子,他们都看不出来吗? 老男人微恼的声音唤醒了她,她连忙堆起笑容,殷勤的倒茶。 那人有些生气,“青娘,你倒是给个准话,到底选谁?” 老鸨心里哀嚎,发现自己进退两难,不管做什么都是错。 见她不吭声,另一个老家伙不乐意了,“开个价吧。” “开什么价呀,今晚送到我府上,要多少有多少。” 几人争的很起劲,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真的?” 众人回头一看,不禁乐了,“小丫头,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服侍的好,一切都好商量。” 苏琳琅嘴角微勾,绽出一丝笑容,“好啊,我就要诸位的全部家财。” 这话一出,现场一静,四个老家伙都呆住了,“你说什么?” 琳琅从袖子里扔出几张纸,是产业转让契书,“我说,签了这张纸,全部家财送上来,就饶了你们一条狗命。” 轻飘飘的纸落在众人面前,众人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愤怒,怀疑,震惊,全都涌上心头。 “放肆,青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几人都是精明之辈,已经意识到不对。 老鸨张了张嘴,正想撇清关系,琳琅如尖针般的视线扫过来,她吓了一跳,所有的话吓了回去。 琳琅眉头一竖,脸上露出嘲讽的弧度,“蠢货,这么明显的仙人跳都看不出来?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就乖乖听话。” 众人一惊,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身,“可笑至级,我们走,看谁敢拦我们?” 他们齐齐往外走,怒气冲天,只待走出去后,就派人过来砸场子。 一道清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二,三,倒。” 众人惊疑不定,面面相视,但还没有等他们想明白,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浑身发软,动弹不得,没有了力气。 汗珠如雨下,脸色惨白,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中了暗算。 钱老爷仰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女孩,不敢相信,“你做了什么?” 琳琅一脸的无辜,像个天真的小姑娘,”我什么都没做,冤枉好人可不行哟。“ 她很坦然,目光清亮,没有回避对方的视线。 李老爷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恶狠狠的瞪着老鸨,“不好,茶里有毒,青娘,是你?到底是为什么?” 另一个人也不明白,“我们一向相处的愉快,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们改。” 面对几道愤怒的目光,老鸨心里直打战,感觉后背好冷,拼命摇头,“不是我。” 她是被迫的,没有办法。 琳琅惊讶的声音响起,“青娘,你怕什么?他们中了你的软香散,是走不出这个门的,要杀要剮,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她一副你怎么敢做不敢认,这么孬种闹哪样啊,显得很是天真。 但老鸨如置身冰窟,惊惧交加,整个人都僵住了。 当众说破,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会有这样的心机。 好可怕,不仅将她拉下水,还给她拉了好几个仇家。 这心思好毒! 但是,她找不到破解之法! 琳琅脆生生的笑问,“青娘,你的计划成功了,接下去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几人闻言,恶狠衔的瞪着老鸨,如果目光能杀人,早就杀了无数遍。 老鸨欲哭无泪,被坑的想死,完全不能活路啊。 到了这种地步,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别人不会信的。 她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喉咙里塞了个鸡蛋,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你们……还是签了吧,好歹保住命。” 她不想死,那只能让这些人去死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当今之计,一条路走到底,将这些人都杀了,永绝后患。 老男人气坏了,只是来寻欢,怎么就成了仙人跳? ”做梦,青娘,我跟你誓不两立。“ "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会跟你死拼到底。” 老鸨心里好塞,堵的慌,越听越心惊,眼神一点点变冷,“……那就去死吧。” 那几个老家伙的脸色剧变,立马消声了。 留的青山在,不怕煤产烧。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就是想占她便宜的下场。 谁都别想好过! “不要急着灭口,先让他们签字。” 这话一出,那几个老家伙的脸色更难看了,忽青忽白,变来变去,很是精彩。 老鸨痛苦的扯头发,感觉好绝望,这死敌结定了,啊啊啊。 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怎么就被卷入这种风波中? 但是,她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她一脚踢中某中一个男人的胸口,“快签,动作快点,否则你们的家人都得去死。” 那老男人忍不住怒斥,“贱人。” 老鸨一巴掌拍过去,打的对方晕头转向,牙齿都打落两颗,那男人吐出一口血水,“你好狠。” 另一个男人见状,连忙伸出手,“把解药给我,我马上签字。” “先签。”老鸨面色冰冷。 “先给解药。” 谁都不是傻子,互不相让。 看着这一团乱麻,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建议,“这样吧,先给半颗解药,签了字再给一半。” 她还笑的出来?老鸨想死的心都有了。 感觉看不透这个小丫头,她不像这个尘世的人,行事之诡异,想法之古怪,都超出常人的想像。 她似乎将这一切当成一个游戏,玩的高兴,没有半点负累。 第九十六章 坑老鸨 第九十六章 坑老鸨 老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咬牙道,“就这么办。” 签完字,服了解药,几人终于行动自如了, 但脸色发黑,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就走。 ”等一下。“一道清喝声响起。 那几人的身体一僵,”还想干吗?“ 琳琅抬了抬精致的下巴,”把身上的东西都留下,只给他们留一件内衣。“ 几人自然不肯,但架不住这是人家的地盘。”搜。“ 几人身上的金银珠宝,银票都被淘干净了,只留了里面的衣服。 ”好好,够狠。“几人冻的哆嗦发抖,愤怒的拂袖而去。 琳琅把玩着那些金银珠宝,都是价值不菲的上品,又数了数银票,加起来有二万多两。 老鸨眼神闪烁,鼓起勇气挨过来。 ”苏小姐,我都办妥了,我的解药呢?“ 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琳琅拒绝。 琳琅头也没抬,顺手丢给她一个朱红的药丸,"拿去。” 老鸨迫不及待的吞下去,立马朝后退,退到安全的角落,忽然大喝一声,“将她拿下。” 大门被重重踢开,一群护卫涌了进来,个个都面露贪婪之色。 琳琅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蒙逼了。 老鸨见状,极为得意,刚才所受的窝囊气全都化为恨意,只有毁了她,才能以泄心 头之恨。 “苏小姐,你还是嫩了点,再聪明,也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小丫头。” 她的脑袋抬的高高的,满脸的不屑,趾高气扬,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卑微,”你还是落在我手里,你将我害的那么惨,我绝不会放过你,千人枕万人尝的日子在等着你。“ 她恨极了苏琳琅,谁都不能将她耍的团团转。 她很想看到苏琳琅浑身发抖的跪倒在她面前,苦苦哀求,但注定是做梦的。 琳琅不但没有惊惶之色,反而托着下巴,一双乌黑的大眼明亮又闪烁,“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是这个月的解药,一月一次。” 如一道惊雷砸在老鸨头顶,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尖锐的大叫,“你说什么?” 琳琅笑的甜甜的,很好心的解释,“换句话说,你的毒未清,随时会发作。” 老鸨眼前一黑,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晃了晃。 她又被耍了,还耍的这么凄惨。 多智如妖,对上这样的敌人,完全不给活路啊。 琳琅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嘲讽的意味十足。 “跟我玩心计?你差远了,你以为那几个人会放过你?还是想将我献出去,以平息那些人的怨恨?” 每一句话都如铁锤重重砸在心口,老鸨一口血喷出来,嘴唇发白,无力的否认,“没有,没……” 她心里堵的慌,又羞又燥又怕。 她一个老江湖还是输了,还输的这么惨。 琳琅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开青楼的能有什么好人? “你真傻,就算将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人家也不会信,没办法,谁让我是小孩子呢,可爱又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这么无耻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老鸨心里翻滚,很不服气,“那些人走出去就不会认账,这一点你没想到吧。” 琳琅像看傻子般看着她,智商呢?“说你傻还不肯认,自作聪明。” “你……”老鸨心里一咯噔,不敢置信,“明知他们不会遵守协议,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签?” 琳琅笑的坏坏的,像千年小狐狸,“你说呢?” 老鸨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不管怎么做都斗不过吗? 这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太聪明,太可怕了。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禁打了个冷战,“为我准备的?我已经中了毒,你没必要那么绞尽脑汁害我。” 今晚她拉了太多的仇恨值,那几个老家伙都以为是她主使安排的,把她恨的想死。 但是,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切全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设计的。 明明是事实,但说出来没人相信。 有苦难言,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你就不能多动脑子吗?”琳琅鄙视的看着她,微微摇头,“我只是一时好奇,想知道一旦斗起来,是大长公主赢呢?还是那些人更厉害?“ “你……你……” 这个理由太奇葩,也太无耻,老鸨整张脸都憋红了,心口发堵。 她被鄙视了,被辗压了,被重重打击了。 她连个孩子都斗不过,这些年算是白活了。 琳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打了个呵欠,小手捂着嘴巴,一副很想睡的样子。 “这么晚了?怪不得这么困,到本小姐的睡觉时间了,不陪你们玩了,下回见。” 她挥挥小手,洒脱的离开,后面的人急坏了。“你别走,我的解药。” 琳琅头也不回,随意的打发他们,“到了时间,我会让人送来,你要是聪明,就该知道怎么做。“ 她忽然想起一事,糟糕,她怎么忘了?“对了,刚才那个女孩子呢?把她交给我。” 她理所当然的索取,一副我是主子,你们都要听我的,特别自然。 这一回,老鸨打死都不敢得罪她,鬼知道她还有什么手段,“这……” 她为难的皱起眉头,似乎有难言之瘾。 琳琅板起俏脸,冷若冰霜,“怎么?不行?” 一听这冷冰冰的声音,老鸨打了个哆嗦,“不不,当然行。” 她立马吩咐下去,将玉香带到这里,她可不想再惹这个魔星生气。 但是,去找的人没有带来好消息,“没找到玉香,她应该躲了起来。” 琳琅一怔,躲起来?是不想见她?故意避着她? 她的心思有些复杂,“确定?” 那人毕恭毕敬,连头都不敢抬,“小人不敢欺瞒大小姐。” 琳琅眉头微蹙,她很想将人找出来,但是,太晚了,再不走恐怕有麻烦。 她想了想,冷冷的看向老鸨,“好好待她,别惹我生气,天子一怒,横尸三千里,我是比不上天子,但毁掉一个倚翠楼,杀了你们,不是难事。” 这是威胁,所有人都知道,老鸨也知道,但不敢反抗,“不敢,不敢。” 跟这种妖孽斗,还不如找根绳子,自我了断,还来得干脆利落。 琳琅撇了撇小嘴,量她不敢,这种人太惜命了。 她刚走几步,老鸨追了过来,“天色已晚,外面禁严,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嫌脏。”两个字堵住了所有的话。 第九十七章 鬼魅之心 第九十七章 鬼魅之心 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在青楼里待一晚,传出去能听吗? 她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总要顾及一点颜面。 就当是为了身边的人! 说话太难听,但老鸨敢怒不敢言。 深夜,琳琅敲响了同仁堂的大门,当于勇夫妻看到琳琅时,都吓了一跳。 “小姐,小姐,真的是您,您怎么深夜出宫?出事了?” 于勇老婆围着她忙碌,送上茶水和点心,虽然简陋,但胜在干净。 琳琅喝了一口热茶,感觉活过来了,“我肚子饿了,给我煮碗面。” 于勇老婆连忙点头,“马上好,您先休息一会儿。” 香喷喷的排骨面送了上来, 细细的面条上浮起翠绿的香葱,上面还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琳琅实在是饿了,哗然然的将一碗面吃完,汤也喝光了,这才满足的吁了口气。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我有点累,安排个房间,我想睡一晚。” “是。” 琳琅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事,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这些东西拿去换粮食,然后大张旗鼓的送去济民局。” 金银珠宝堆了一桌,珠光宝气,耀眼无比,于勇一愣,这是哪里来的?这怎么像男人的佩饰? 不过主子不说,他就不问。 他只是提了一点,“可是,这样很容易被认为钓名沽誉。” 琳琅不在意的挥手,“别忘了,我们是医馆,治病救人是本份。” 医馆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就算钓名沽誉又如何? 只要能救人,一切都好说。 于勇细细品味这句话,似乎弄懂了些道理。 药馆前面是店,后面是一个小院子,左右都是三间厢房,中间三间是正房。 于勇夫妻住左边的厢房,伙计们住右边的厢房,中间的正房一直空着,没人住。 于勇老婆快手快脚的将正房整理出来,还熏了香,干净整洁,并没有霉味。 “小姐,房间简陋,您多担待。” 这可是住在深宫的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琳琅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长发湿答答的,正用帕子绞干,“我以前住过破庙,四处破洞,冷风渗进来,冷的直发抖,现在可强多了。” 于勇老婆愣住了,“我还以为小姐天生富贵 ,没想到……” 娇花般明艳,举止谈吐都不俗,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都让她与众不同,但琳琅从来不在意身外物,住哪里吃什么,都不重要。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就算贵为公主, 也不能事事顺心。”琳琅嘴角微勾,诡异的轻笑。 陈府 烛光闪烁,忽明忽暗,投影照在地上,拖的很长。 大长公主发髻高挽,发间的凤钗闪闪发亮,脖子上挂着一串鸽子大的明珠,颗颗饱满,雍容华贵。 她此时兴高彩烈,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婉儿,娘为你报仇了,她害你这么惨,我百倍千倍的还回去了,以后她就是地上的烂泥,脏污不堪,在那种鬼地方苦苦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苏梅,你的女儿会生不如死,这就是你跟我抢男人的下场。” 本来躺着一动不动的人猛的睁眼,又惊又喜,“娘,这是真的吗?” 陈婉仪很瘦,瘦的都脱形了, 一双眼晴大的出奇,下巴尖尖,气色极差。 大长公主怜爱的摸着女儿的脑袋,“当然是真的,青楼那种地方就是人间地狱,只要进去了,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陈婉仪惊喜若狂,猛的翻身坐起来,“好,太好了,谢谢娘替我出气,这日子我过够了。” 出了那样的事,她彻底自绝于皇室,再也进不了皇宫,一向照应她的三公主也视她如仇敌。 其他要好的闺蜜纷纷跟她绝交,跟她划清界线,没人再跟她来往。 更过分的是,太后送了几个老嬷嬷过来,日日夜夜守着她,美其名是教她规矩,但分明是折磨她。 她都出不了这个院门,更不想说出去玩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外面传出她发疯的流言,她成了人人唾弃的疯子。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转头看向外面,太后亲赐的人就在院子里。 说是教规矩,其实是来打探消息,盯着整个陈家的,她很不高兴,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只能暗地里操作,但是,有什么办法? 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谁让他们拿住了把柄呢。 “婉儿,你再装一阵子,等过段时间,流言散尽,再安排你恢复过来,到时你想怎么样都行。” 陈婉仪眼晴闪烁着惊人的光芒,“我想要独孤烨。” 大长公主不禁苦笑,怎么还是痴心不改?“婉儿,别人任由你挑,唯独独孤烨不行,太后不会答应,皇上也不答应。” 陈婉仪两眼充血,愤怒的尖叫,“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娘,当不了妻,我当妾也行,只要能跟在他身边。” 她的精神特别高亢,有种病态的执拗。 大长公主心里烦燥,“他到底有什么好?”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当妾?太丢人了。 但是,当妻是万万不可能了,除非,皇帝太后都死绝了。 面对母亲的不悦,陈婉仪不但不怕,反而委屈的问道,“那父亲有什么好?您非要嫁给他?” 大长公主呆了呆,无数往事涌上心头,是啊,陈平都娶妻了,她依旧不肯放手,费尽心机嫁给他。 她付出了很多代价,名声,权势,利益,但,她不悔! “哎,你的性子太像我。 ” 一模一样的执着,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是命运的轮回?还是她们母女的命运殊途同归? 陈婉仪流着眼泪,苦苦哀求,“娘,您帮帮女儿吧,女儿就这么一个请求。” 大长公主心软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想要就给呗,哪怕去偷去抢,什么手段都用上。 “这事急不得,慢慢来。” 陈婉仪扑入她怀里,心里依旧充满了恨意,“好,我听您的,烨哥哥要是知道苏琳琅落的那种下场,会很伤心吧?不过没关系,有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女孩爱他,他会幸福的。” 一个老嬷嬷跌跌撞撞的冲进来,面色惊惶,“不好了,宫里来人了,召您进宫。” 大长公主母女俩闻声色变,陈婉仪吓的脸色都白了,“娘,难道走漏消息了?” “闭嘴。”大长公主面色清冷,“记住,我们什么都没做,怕什么。” 第九十八章 太后的绝招 第九十八章 太后的绝招 “可是……”陈婉仪如受惊的兔子,小脸白白的。 大长公主轻拍她的肩膀,神情淡漠。“我有护身符,皇兄不敢拿我怎么样。” 陈婉仪惊愕的看着母亲,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大堂上,陈平笑容满面的陪着宣旨太监说话,并不动声色的递了几张银票过来,但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陈平很心烦,最近老出事,最心爱的女儿胆大包天,做出那样的事情,差点坑了整个陈家。 陈涟沉默的站在陈平身后,面色灰暗,眼神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装打扮的大长公主终于出现了,宣旨太监站了起来,面色肃穆,大声宣道,“大长公主,太后有旨,召你速速进宫,不得延误。” 大长公主一曲膝,跪了下去,“儿臣接旨。” 她态度恭谨,没有拖拖拉拉,宣旨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乘夜在大街上飞奔,很快到达皇宫。 大长公主从马车下来,换了一顶轿子,直接进了慈宁宫。 但刚进了慈宁宫的院门,却被挡在院子里。 一名老宫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庭礼,“大长公主,太后正跟人商量事情,您暂且在这里等待。” 跟人?跟谁?大长公主眉心跳了跳,但面色不变,笑的很贤淑,“本宫静侯母后宣召。” 院子很大很空旷,两名宫女守在门口,低眉顺眼,也不搭话。 夜风袭来,大长公主打了个冷战,微微蹙眉,拢了拢领口,看向内室的眼神多了一丝恼意。 她站了很久,两柱香的都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跟着大长公主进宫的老嬷嬷心生不忿,“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宣召?公主殿下,这如何是好?” 这大冷的天,谁受得了吹冷风? 更何况主子养尊处优,身娇肉贵,万一冻病了,怎么办? 大长公主很不好受,浑身发冷,脸都冻僵了,却还要维护公主的尊严,站的笔直,“沉住气,慢慢等。” 她算是明白了,太后故意凉着她,给她一个下马威,为什么? 难道真的知道苏琳琅失踪是她干的? 那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就不能指证她。 老嬷嬷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太后怎么能这么对您?这分明是故意的。” 大长公主猛的回头,狠狠的瞪着她,“闭嘴,这是皇宫,出了事本宫也保不了你。” 老嬷嬷低下脑袋,不敢再吭声。 又站了一柱香的功夫,大长公主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个老宫人走了出来,“太后宣召。” 大长公主咬紧牙关,一步步走进室内,温暖如春的室内,让大长公主打了个喷嚏,又冷又热,浑身不舒服。 但她不敢流露出来,在太后面前跪下,“儿臣叩见母后,不知母后深夜传召儿臣,有何要事?” 她脚都冻僵了,跪着更难受,鼻子发痒。 太后没有叫起,居高临下的审视了半响,“琳琅失踪了。” 大长公主早有准备,一听这话,立马露出震惊万分的表情,“什么?母后是说笑吧?皇宫里怎么会丢人?这可是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光是禁军就有三万,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情绪激动,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太后默默的看着她,眼神严厉。 大长公主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母后,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最近睡的不好,确实脸色不好看,婉儿出了那种事情,我实在是难受。” 她抚着脸颊,不停的诉苦,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扯远了。 太后是看着她长大的,从娇纵的小女孩,到刁难任性的小少女,到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大长公主。 她有一个好父亲,视她如掌上明珠,如果她是个皇子,先皇肯定会将皇位传给她。 就是这么一个公主,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仗着身份玩弄所有人。 她淡淡的开口,“陈婉仪年纪轻轻,心术不正,蛊惑公主,陷害同窗,蒙骗皇上,念她是宗室之女,留她一命,但是,引起了朝野上下的不满,纷纷要求严惩……” 条条都是杀头的大罪,陈婉仪像极了大长公主,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爱耍小聪明。 简直是不知死活。 大长公主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 万万没想到太后会翻旧账,不是已经掩盖下去,水过无痕了吗? 她一迭声的叫屈,“太后,小 女天真无邪,善良的性子,您是看着她长大的,还不清楚吗?是,她做错了事情,但这一切全是因为陈琳琅的陷害,苏琳琅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她,她也不会愤起反抗,保护自己并没有错。” 她将所有责任推到苏琳琅身上,而她的女儿才是可怜的受害者。 应该乖乖让陈婉仪坑,才是正理。 天真善良?太后冷笑一声,“这么说,是苏琳琅的错,是三公主的错,是皇上的错,是天下臣民的错?” 大长公主浑身一颤,听出了话里的威胁。 “儿臣不敢这么说,但苏琳琅是罪魁祸首,罪无可恕。“ 她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后,很是无助的样子。 但是,同为女人,太后怎么可能吃这一套? 太后心里很不屑,好好的一个公主被养成了宠妾的作派,没有半点公主的端庄大气,这都是她那个宠妃母亲的错。 “所以绑架了她?你这是在挑战哀家的尊严。” 这是犯了她的忌讳,在她的眼皮底下将人弄走, 当她是什么? 她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不想再忍! 大长公主打死都不肯认,“儿臣没有,母后您冤枉儿臣。” 太后懒的听她的哭诉,“行了,如果苏琳琅有什么三长两短,陈婉仪直接下狱,由三司会审。” 以她的身份,已经不需要跟任何人讲道理了。 她是太后,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人,拥有无上的权利。 “太后。”大长公主惊怒交加,满面通红,悲愤难当。 太后不耐烦的摆手,高高在上俯视她,“你跪安吧。” 大长公主眼眶一红,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太后,婉仪是您的亲人啊,是先皇的亲外孙,岂是一个贱民能比的?” 亲人?太后不禁笑了,这话太可笑,漫不说她们没有血缘关系,更是对头。 “大理寺会在明天响午时分上门,你自己惦量吧,来人,送大长公主出去。” 第九十九章 舍和得 第九十九章 舍和得 几名宫女过来,扶起大长公主,将她半搀半扶的送出去。 大长公主内心激烈的挣扎,拼命大叫,”母后,您也要讲道理啊,这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牵扯到婉仪头上?您就不怕世人说您不慈吗?“ 这是红果果的要挟,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但太后面色平静,不起半点波澜,“那就让全天下都知道你女儿做过的事,每一桩每一样都说给大家听听。” 大长公主气的喷出一口血,“不。” …… 太后默默的看着烛光,心事重重,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帮她按摩的老宫人轻柔的劝道,“太后,您别生气,不值得。” 大长公主就是个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空有武力,却智慧不足。 要是换了个聪明人,凭着她手里的暗卫力量,早就翻云覆雨,将朝堂搅合的不成样子。 不过,也正因为她不动,皇上想拿她的把柄很困难。 老宫人是太后的心腹 ,能说上几句贴心话,太后也没有掩饰糟糕的心情。 她不仅担心孙子知道此事后的反应,更担心所住的皇宫不安全,一个大活人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去,这必然是有特殊渠道。 想到这里,她都担心的睡不着。 “不生气,只是怪先皇偏心,将暗卫都给了她,让她作威作福,甚至敢在深宫兴风作浪,眼里没有哀家和皇上,胆大包天。” “太后。”老宫人心里也怪先皇糊涂,但是,有些话太后能说,她不能说。 太后最在意的是大长公主手里的东西,还有先帝留给她的人脉。 “她被先皇宠坏了,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任由她摆布,胆敢将手伸进后宫,真是活腻了。” 既然敢伸手,那就等着被砍手。 老宫人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宫庭又将开始新一轮的清洗。 “大长公主以前没有这么大胆,最近似乎昏了头。” 但有一点,她百思不得其解,“苏梅是她心中的刺,一双儿女是她的软肋,不疯才怪。” “苏小姐她……”老宫人面有不忍之色,那么聪慧才华洋溢的女孩子,就这么毁了?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一切看天意,希望吉人自有天相。” 他们发现时太晚了,所有的痕迹都清除干净,想在一晚上查出来,太难了。 唯有这样敲打大长公主,才能最快的将人找到。 大长公主一走出皇宫,上了自家的马车,立马发下命令。 “通知下去,将苏琳琅带回来。” 老嬷嬷犹豫了一下,“公主,我们花了那么心思,就这么白费了?” 这也太窝囊了。 大长公主咬碎了银牙,面色狰狞的可怕。 “我也不甘心,但是,她捏住了我的软肋,婉仪是我的命。” “唉。”老嬷嬷没话可说,跳下马车去办事。 大长公主忽然叫住她,“等一下。” “明天响午之前将人带回来,今晚……”大长公主眼神阴恻恻的,如狼般闪烁着绿光,在暗夜里阴森恐怖,“多找几人去陪她,记住,越丑越卑贱越好。” “是。” 大长公主阴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苏琳琅,过了今晚,你就算是活着,也生不如死,残花败柳之身,注定是个笑话。” 这一切琳琅都不知道,她睡的很舒服,一睡到天亮,梦都没做一个。 她对着镜子梳理头发,但没有小莲在,她不会弄发型,就随意的绑成辫子,在发间系了颗珍珠发箍,青春无敌,不施脂粉,依旧清丽无双。 早饭是于勇老婆送进来,很简单,一碗白粥,一碟子炒的嫩嫩的鸡蛋,一碟子腊肠,一碟子肉松。 但都是琳琅喜欢吃的,全都吃光了。 于勇老婆收拾碗筷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偷看她,小姐一举一动都好好看,举止优雅大方,浑身散发着书卷气。 “小姐,您今天不回宫吗?” 琳琅揉了揉手腕,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不回去,能躲多久就多久。” 于勇老婆不想打听,也不想知道,这是他们夫妻俩的救命恩人,是他们的主子,她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那我让伙计们不进后院,您想住多久都行。” 琳琅托着下巴,心思转了无数个,“去拿几本医书过来,我要专心研究。” “是。” 于勇老婆将书拿来后,没有马上离开,犹豫了半响。 “小姐,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琳琅漫不经心的翻着书本,全是些普通医书,不过有几个药方挺有意思。 于勇老婆期期艾艾,“我嫁给夫君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我……有愧于家,如果是我的问题,我就……” 琳琅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她,“你想怎么做?” 她见过很多女人,有贤淑的,有自私的,也有泼辣的。 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她们都是以夫为天,将一生的荣辱都系在男人的身上。 于勇老婆痛苦的咬住嘴唇,艰难的挤出一句话,“自请下堂,放彼此一条生路。” 琳琅一愣,第一次细细打量她,她长的很清秀,中人之姿,是个很能干的女人,打理家务,做饭打扫都做的不错。 这是标准的古代女子啊,怎么会有这么离经叛道的想法? “于勇很爱重你,恐怕不会放你离开。” 于勇老婆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下意识的回答,“天底下的男人都想要自己的孩子,夫君再爱重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我不想将来彼此埋怨 ,相互折磨,那不是我想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把小姐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可能是小姐给她的印象太过强大,比一般大人都厉害吧。 寻找强者求助,这是一种天性。 琳琅托着下巴,一双大眼晴如泉水洗涤过,格外清澈,“那就舍得离开他?” 于勇老婆面露苦涩之色,“舍不得,但,那是最好的选择。” 琳琅很意外,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如此慧质兰心的女人,而且懂得取舍。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于勇老婆怔了怔,有些茫然,“只有一个小名,叫三娘,唐三娘,小姐,帮帮我吧。” 她跪倒在琳琅面前, 面露垦求之色,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第一百章 出神入化 第一百章 出神入化 小姐的医术出神入化,举世无双,如果她都治不好,那就不用再想了。 “我先帮你诊诊脉。”琳琅很爽快,她喜欢这样的女人。 把了半天脉,她默默沉思,三娘的心悬在空中,不上不下,紧张的不行。 “小姐,您有话就直说,我受得了。” 琳琅放下手,喝了一口茶,“你是宫寒,以前受过寒,后来又没有好好保养,所以落下病根。” “果然是我的问题。”三娘眉眼黯然,隐隐有一丝伤心。 “我不该再耽误了勇哥……” 门被推开,一条身影冲了进来,“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没有孩子,但有你就行,你才是最重要的。” 于勇一把拽住妻子,神情激动。 三娘眼眶红红的,“勇哥,你将来会后悔的。” 于勇坚定的拉着她的手,要不是为了救他,她何至于在大冬天跳进河里? 她对他情深意重,他又岂能做狠心人? “我现在放你离开,才会后悔。” “勇哥。”三娘流下了感动的泪珠,哭倒在他怀里。 琳琅倚在椅子上,笑看这一幕,这世间还是有真情的。 “哭哭啼啼的,吵的我头疼,不过是件小事,求我呗。” 两人愣了一下,相视一眼,忽然恍然大悟,齐齐跪倒。 ”求小姐援手,此生不忘小姐的恩德。“ 琳琅哈哈一笑,“行了,我是个好主子,你们算是跟对人了,保你们生十几个胖儿子。” 对她来说,这只是小CASE。 三娘又羞又喜,脸色绯红,“小姐。” 琳琅略一沉吟,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这是药方,先服十二剂,我再看看效果,半年后,自然痊愈。” 于勇大喜过望,“多谢小姐大恩,我们夫妻感恩不尽。” 飘泊了半生,苦了那么多年,终于遇到贵人了。 琳琅摆了摆小手,眨了眨水漾的双眸,“我想吃千层酥和红豆饼。” 不得不说,三娘的厨艺很好,总能做出她喜欢吃的口味。 “马上好,您等着。”三娘眉开眼笑,急急的冲出去。 于勇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禀道,“小姐,城里气氛怪怪的,您这两天不要出门。” 他从来不敢小看琳琅,她太聪明,太强悍了。 琳琅把玩着茶杯,心思转了几转,“你们也小心点,多打探点消息。” “是。” “对了,我让你去做一件事。” “小姐请吩咐。” …… 镇南侯府,一大早陈婉仪就起来了,心神不宁的盯着门口看。 向来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喜色,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大长公主疼爱的挟了一筷子菜给她,陈婉仪没滋没味的吃了,心思不知飞到哪里了。 ”婉仪,你不要着急,人马上就送来,你想怎么出气都行,但不能动手。“ 陈婉仪精神一震,眉眼舒展,动手是最低级的,她有的是办法落井下石。 “知道了,我只要一想到苏琳琅被人欺负,就兴奋的不能自己。” 苏琳琅,你也有今天。 大长公主看着日渐消沉,性子越发孤僻的女儿,心里一阵阵发疼,“这话不要在你父亲面前说。” 有亲戚在府上,陈平带着儿子在外厅吃饭,所以母女俩一起吃。 陈婉仪不服气的叫道,“说说又怎么了?他们早就断绝关系了,已经形同陌路。” 大长公主在心里叹气,还是天真了。 “话虽如此,总不能给你父亲留下你不友爱手足的印象,对你没好处。”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依靠是自己的父兄,是自己的娘家。 这一点陈婉仪还不懂,她只知道,她过的不好,看谁都不顺眼。 “哼,出了事他都不帮我,只会躲在家里,这样的父亲有什么用?” 她还怪陈平生下了苏琳琅,应该一生下来就掐死的。 自从那件事后,她的性情大变,变的偏执,变的可怕。 “啪。”大长公主一巴掌拍在她头顶。 “不管如何,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没有资格看不起他。” 大长公主很失望,很痛心,她怎么会这么想? 陈平最疼爱这个女儿,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思,但陈婉仪只看到了他不好的一面,却忘了那些呵护备至的好时光。 陈婉仪心里不服,但不敢再说什么,“对不起,我错了。” 大长公主见她面服心不服,正想将话揉开了说,就听到通禀声,“进来吧。” “公主,苏琳琅不见了。”下人低着脑袋,战战兢兢的。 如一道惊雷炸开,大长公主母女都变了脸色,相视一眼,俱看到了错愕之色。 大长公主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下人浑身发抖,不敢抬头,“人丢了,不在倚翠楼。” 大长公主怔怔的坐着,半天都消化不了,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会?我明明记得昨晚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说的是,人已经进了倚翠院,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中。 一晚的功夫,怎么就变了样? “青娘是怎么说的?” 倚翠院是她的一个据点,搜集情报,打听消息,收买官员,都在倚翠院进行。 据她所知,倚翠院的防守力量很强,里三层外三层,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 下人胆战心惊,越发的小心翼翼。 “她说,人是进了倚翠楼,但很快被人救走了。” 大长公主呆了呆,“是谁?难道是独孤烨?” 如果是独孤烨,那麻烦大了。那个小霸王不管不顾,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陈婉仪的心也提了起来,七上八下,很是不安。 下人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晋王世子还不知道此事。” 大长公主暗暗松了口气,“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身边怎么会有高手?” 从一开始她身边只有一个小丫环,没有其他人。 难道是宫里的高手?不,不可能,太后并不知情,应该不是大内高手。 “这个……”下人也说不清楚,总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好像哪里不对劲。 大长公主看向外面,太阳升在半空中,慢慢往上爬。 想起太后的那些话,她不禁急了,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半点委屈。 “快去找,一定要将人找出来,哪怕挖地三尺,也要赶在响午时分找到苏琳琅,将所有人都派出去。” 下人犹豫了一下,“公主,这恐怕不好吧,宫里……” 第一百零一章 坚持还是退让? 第一百零一章 坚持还是退让? 宫里还盯着呢,他们稍有动静,就会被咬住不放。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挣扎了一会儿,咬牙决定了,“管不了那么多,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死几个下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保住女儿。 陈婉仪吓住了,小脸白白的,紧紧拽着大长公主的衣袖,慌乱不已,“娘,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受那份羞辱。” 被拖到公堂提审的经历,一次就够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那种被指指点点,被唾弃的感觉,太可怕了,她做了好久的恶梦,感觉整个世界都崩了。 大长公主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病,怜惜的搂住她的肩膀,温柔的哄她,“不要怕,大不了继续装疯,我看谁敢强行将你带走。” 陈婉仪的眼晴一亮,如找到了救命方子,“对对,我是疯子,怎么能上庭答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渐渐升上去,日头当空照。 大长公主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脸色铁青。“还是找不到?” “属下无能。”黑衣人都不敢抬头,羞愧的不行。 他们以为将人交到青娘手里,万无一失,所以才将人撤回来。 大长公主气的浑身直哆嗦,“一群废物。” 刚想骂几句,一名丫环急匆匆的闯进来,“不好了,大理寺卿亲自登门,说奉了懿旨。” 大长公主的脸色黑了,那个老妖婆!“欺人太甚,这是不给本宫脸面,本宫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硬闯?” 陈婉仪很害怕,太后不肯放过她吗?“娘。” 大长公主轻拍她的脑袋,“你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外面有人守着,很安全。” 她安抚好女儿,带着一群下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去前面。 正厅内,陈家父子坐立不安,紧张不已。 多事之秋,这日子太难熬了。 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面白长须,斯斯文文的,却是大名鼎鼎的能吏,刚升任大理寺卿孙大人。 他慢条斯理的喝茶,举止彬彬有礼,像是专程上门做客。 如果他身后没有站着大内高手,外面没有众多守卫的话,完全是一场宾客尽欢的喜乐场面。 他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让陈平心里慌慌的,越来越不安,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 至于陈涟,平时在家里嚣张跋扈,但此时,双唇紧闭,脸色发白,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快要爆炸时,大长公主终于来了。 大长公主穿戴着隆重的大礼服,庄重肃穆,尽显皇室公主的气派,头仰的高高的,骄傲的不可一世。 孙大人主动行礼,毕恭毕敬,“大长公主,麻烦请出陈婉仪小姐,本官有话要问她。” 他的态度还是挺好的,但话里的意思,让大长公主不能接受,当场翻脸。“这是镇南侯府,容不得你放肆。” 孙大人也不是好惹的,当场站直身体,“大长公主,您是堂堂皇室公主,这么咆哮朝庭命官,太失礼了,镇南侯,你怎么不管管她?妻为夫纲,妻不贤夫之过。” 他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就算皇亲国戚犯法,他也会惩罚。 陈平满脸通红,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长公主身边的丫环见状,怒喝一声。 “你居然敢侮辱大长公主,来人,将他轰出去。” 陈家的规矩也是醉醉的,连丫环都敢冲官员吼。 孙大人根本没有多看别人一眼,淡淡的笑道,“镇南侯,不知这侯府谁当家?是您?还是大长公主?”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陈平憋红了脸,“我……我是臣,公主是君。” 这话本身没啥问题,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当着同朝官员的面说出来,就有点气弱了。 孙大人淡淡的嘲讽道,“既然如此,牌匾该换一换了,叫大长公主府就行,至于镇南侯府该消失了。” 按制,公主下嫁另建府宅,为公主所居,但是,大长公主为了讨好陈家母子,硬是取消了这个福利,直接住进了镇南侯府。 陈平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恼羞成怒,“孙大人,都是同朝为官,你何苦如此刻薄。” 但他心知,孙大人才是朝庭重臣,皇帝的心腹大臣,而他只是娶了公主,没有实权,混日子而已。 孙大人拱了拱手,笑的特别淡然,“本官虽不肖,却不敢让先祖蒙羞,跟陈侯爷不是一路人。” 这话看似没什么,其实刻薄到了极点。 这是骂陈平为祖宗蒙羞,不配为陈家的后人,别人羞于跟他为伍。 陈平气的胸口疼,脸色忽青忽白,难看到了极点。 他本不是以口才见长,哪是孙大人的对手? 大长公主的脸色黑如炭,冷冷的开口,“孙大人,小女身体不适,无法跟你去府衙,你请回吧。” 孙大人一挥右手,“来人,搜。” 陈家人震惊不已,谁都没想到他敢硬闯,这是谁给他的底气? 皇上?太后? 大长公主身体一闪,挡住孙大人的去路,手里高高托着一块玉佩,“谁敢?先帝钦赐的玉佩在此,还不跪下?” 玉佩是先皇随身佩带,上有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孙大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行了君臣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跪,他带来的兵士都跪了下去,陈家人也跪了一地。 除了大长公主倨傲的站着,所有人都跪着。 大长公主居高临下的发号司令,“孙大人,你退下吧,这里容不得你嚣张。” 孙大人跪着不动,态度却很坚持,“大长公主,您不要为难我。” 他的反应出乎大长公主的意料,她的脸色变了变,厉声喝道,“你不想活了?本宫就算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敢在先帝玉佩前无礼,这是藐视先皇。” 她先不管不顾的将大帽子扣下来,这让孙大人很为难。 身为臣子,总不能冒犯先帝的威严,哪怕只是一块小小的玉佩。 但想起太后的旨意,他犹豫了。 大长公主很火大,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她感觉受到了巨大的羞辱,“还不快退出去?” 孙大人沉默了半响,室内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停滞了。 气氛很紧张,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一口气堵的喉咙口,大家都等着孙大人的决定。 是坚持?还是退让? 第一百零二章 世子的愤怒 第一百零二章 世子的愤怒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骚动,似乎在吵闹。 陈平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喝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就见独孤烨拖着一柄长剑,大步走进来。 他一身戎装,长身玉立,俊脸冰冷,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滔天的怒焰。 他一进来就冷冷的喝道,“除了官差外,其余统统拿下。” 就连陈平都不放过,被冲进来的侍卫制住,他不禁急坏了,“烨儿,你这是干什么?” 大长公主心里一咯噔,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不是说他在郊外军营出不来吗?谁通知他的? 她还在琢磨,独孤烨已经大步逼近,面露凶光,“大长公主,将人交出来。” 一声大长公主,隔绝了亲戚的情分,说明了没把对方当成亲人看待。 他身上的寒意太浓烈了,大长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强自笑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独孤烨气运丹田,大声下令,“进去搜,陈婉仪是太后要的人,速速将人绑来。” “是。” 大长公主惊起一身冷汗,太后?是她通知的? 她来不及细想,举起手中的玉佩,这是她的护身符,“烨儿,你太放肆了,这是先帝的玉佩……” 话刚说到一半,一道指风袭来,她面门一寒,下意识的朝后退,也不知踢到哪里,脚下一滑,身体往下倒,身边的下人连忙扶住她,但是,大长公主手里的玉佩飞了出去。 “啪。”玉佩摔成几片。 “啊啊啊。”大长公主眼前一阵发黑,手抖个不停。 她快要气疯了,“孤独烨,你居然打碎了先帝的玉佩,你对祖先不敬……” 独孤烨一脸的嘲讽,“明明是你没拿稳将先帝玉佩摔了,还想将罪名扣到我头上,姑姑,这不是做长辈的作派。” 大长公主呆了呆,额头的青筋直跳,“胡说,你这是黑白颠倒,大家都看到了,是你……” 她愤怒的尖叫,全然失控了,像个疯婆子。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我看的很清楚,是大长公主将玉佩摔了。” 是孙大人,他一脸的惋惜,看着大长公主轻轻摇头,很是失望的样子。 其他官差纷纷开口,“我也看到了。” 本来就是事实,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侍卫们更是不客气,“大家都看见了,大长公主,你当众陷害晋王世子,不好吧。” 这些都是贵族子弟,直接听令于皇上,对大长公主都不咋地。 陈平倒是想帮妻子辩解,但张了张嘴,开不了这个口。 不管起因是什么,玉佩是她摔碎了,这一点没办法解释。 大长公主的属下恼了,指着独孤烨大声叫道,“我明明看到晋王世子出手……” “啪。”独孤烨二话不说,直接一剑砍下去,将那人砍成两半,血喷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住了,浑身直哆嗦,没人再敢跳出来叫嚣。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什么道理?打趴了再说,这就是独孤烨的行事准则。 大长公主养尊处优惯了,哪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脸色发白,嘴唇直哆嗦,“你们这些混蛋……“ 她见惯了独孤烨嚣张任性又霸道不讲理的样子,习惯了纨绔子弟般的晋王世子,根本没见过这么绝决的一面。 她深深的震惊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搜。”独孤烨薄唇一吐,身上的寒气森森,让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长身玉立的少年不再青涩,而是隐隐有了将军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一声令下,侍卫们如狼似虎的狂冲。 大长公主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谁敢踏入内院一步,本宫……就死在这里,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们是怎么对待这个帝国的大长公主。” 众侍卫吓了一跳,都停下脚步,这毕竟是帝国的大长公主,皇室之女。 但是,独孤烨淡淡瞥了她一眼,无动于衷,“请吧,我保证,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他对大长公主的厌恶刻在骨子里,而且毫不掩饰。 大长公主如被晴天霹雳砸中,呆呆的看着那个清冷的少年。 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酷? “独孤烨,我是你的姑姑,你逼死我有什么好处?别人会怎么说你,你都不清楚吗?我劝你一句,不要做了某些人的枪。” 独孤烨不耐烦的挥手,“废话少说,想死就快点,我很忙。” 如果大长公主想死,他乐见其成,这也是宫里想看到的结果。 她死了,很多麻烦都解决了。 至于亲情?呵呵,皇室哪有真正的亲情?利益而已! 大长公主的心如浸在冰冷的雪地里,浑身都冻僵了,“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你自己的亲人,你就不心虚吗?” “心虚?亲人?”独孤烨像听到了一个笑话,笑不可抑,“亲人会害我的未婚妻?亲人会想将失贞的女儿栽在我头上?这分明是仇人。” 他的愤怒,他的怨恨,足以引燃内心最黑暗的一面。 当听到琳琅失踪的那一刻,恨意狂炽,只想杀掉所有伤害她的人。 大长公主手中的匕首无力的掉在地上,她发现这一招对他没用,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或许更期待她的死亡。 “我没有害她,真的,烨儿,你要相信我。” 她说的言词恳切,连自己都打动了,但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骗子。 一道惊喜的声音猛的响起,“表哥,表哥,你终于来看我了,婉儿好想你。” 陈婉仪打扮的花枝招展,打扮的很漂亮,满眼的温柔,痴痴的看着独孤烨。 大长公主一惊,谁让她过来的?连忙上前去拉她,但陈婉仪眼里只有一个独孤烨,将大长公主的手甩开,不要妨碍她看表哥啦。 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念他!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执行太后的懿旨,将陈婉仪送去大理寺,三司正在等她,全城的百姓们也在等她。” 这话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陈婉仪终于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小脸惨白,下意识的向母亲求助,拼命摇头,“不,我是疯子,我是疯子,别抓我。” 孙大人嘴角抽搐,这么愚蠢的货色,真是让人无语。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装个疯子都装不好,就不要出来现眼嘛。 陈家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年的开国元勋世家差不多陨落了,可惜啊。 独孤烨没有一丝松动,他胸口燃烧的怒焰只能用鲜血浇灭。“还等什么?就算疯了,也得接受调查。” 他的冷酷无情把陈婉仪吓到了,她一定是看错了,这人怎么可能是表哥? 大长公主心思飞转,忽然态度软了下来,“不不,烨儿,有事好好商量,婉儿是你的表妹,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忍心这么对她吗?那是去逼她死啊。” 独孤烨的忍耐到了极限,冷冷的道,“人在做,天在看,这就是她做错事情的报应。” 大长公主将女儿拉到身后,眉头紧锁,“行了,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苏琳琅确实是我抓的,她如今在我手里,是死是活就看你的。” 她这是承认了,当着所有人的面,陈平愣愣的看着她,神情呆滞,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 但没人关心他在想什么。 独孤烨的心一跳,但面无表情的反问,“什么意思?” 大长公主面色复杂,似怨似恨,“很简单,我可以放了她,但有一个条件。” “说。”独孤烨的心紧绷,心跳加快,紧张的双手都是冷汗,但是,面上没有流露出半点痕迹。 大长公主盯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你娶了婉仪,一家人什么都好商量。” 只有成了一家人,她才能度过这个难关,才能让独孤烨帮她一把。 又是这个要求,独孤烨早就料了,眼晴一眨不眨,一口拒绝,“让我娶一个疯子?不可能。” 这么恶心的女人,他多看一眼都想吐。 “我没疯,我很正常,表哥,娶我。”陈琳琅在旁边急的直跳脚,小脸涨的通红,情绪极为激动。 大长公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争气的东西,“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让苏琳琅去死,这是你的决定。” 这是施压,是谈判的手段,好像琳琅真的在她手里。 独孤烨身上的寒气一冷,“你敢?” 大长公主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趁机将婚事敲定,让他没办法反悔。 至于真相,以后知道了,也来不及了。 她一直是这么干的,顺顺利利将苏氏干掉,将陈平抢到手。 但她就没想过,陈平和独孤烨完全是两种人。 “都到了这一步,我有什么不敢的?” 独孤烨的脸色很难看,“先让我想一想。” 这是松动了,大长公主暗喜,面上不露,“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别让我失望。”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就连孙大人都保持沉默。 一柱香燃尽了,大长公主志在必得的声音响起,“烨儿,时间到了。” 陈婉仪的心怦怦乱跳,激动的两眼放光,兴奋的想大叫。 她很快就能得到心爱的男人,就算开始不喜欢又如何,只要她多使点手段,总有一天总能打动他。 独孤烨眉头紧皱,面如沉水,“我要先见到她,才能决定。” 大长公主的神情一僵,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人又不在她手里,怎么见? “不可能,你太有本事,带的又是禁军,万一你出手抢人,那我可挡不住。” 独孤烨深深的看着她,眼神奇异,坚持已见,“我要见她。” 大长公主心里暗惊,不敢拖延时间,生怕被他看穿,“烨儿,你别浪费时间了,行还是不行?一句话的事,就能定一个人的生死。” 忽然,独孤烨嘴角微勾,“看来她不在你手里,你只是虚张声势。” “什么?你……”大长公主的心神剧震,下意识捂着脸,他怎么看出来的? 但她马上意识到不对,放下手,力持镇定,“不,她在我手里,我告诉你实话吧,她被我放在青楼,要是你不答应,后果自负。” 她越是嚣张,独孤烨越是释然,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向一边的孙大人,“孙大人,绑架勒索要判几年?” 孙大人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开口,“刑三年,如果情节严重,十年以上。” 他表现虽淡,但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英雄出少年,晋王世子杀伐决断,果决勇毅,行事常常出人意料,对人心的掌控有了几分火候。 这就是传说中的纨绔小世子? 差别太大,果然不能听信传言。 独孤烨回了一礼,温文有礼,却暗藏锋芒,“麻烦孙大人记录在案,到时上堂分说,还请孙大人做个见证。” 孙大人微微颌首,一口答应下来,“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商量后期处理,一来一往,极为热闹。 他们全然没将大长公主和陈家人放在眼里,有意无意的忽视掉。 这生生的刺激了大长公主的自尊心,愤怒的吼道,“独孤烨,你就不怕我下狠手?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 这是威胁了,孙大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的看出陈平,陈平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一点反应都没有。 孙大人失望的摇了摇头,有这样的父亲,是悲哀,是不幸。 亲生女儿都不闻不问,任由人如此轻贱,他本身又高贵到哪里去了?只会被人看不起!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却字字掷地有声,坚定无比,“如果是被迫的,不管她清不清白,我都不在乎,是我没有保护她,是我的错。” 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离开她,会守在她身边,陪着她,照顾她。 在场的人深受震撼,情深至此,真让人羡慕。 陈琳琅的眼眶红了,嫉妒的发疯,“表哥,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每次都要问,明知答应不是她想的,但就是忍不住。 独孤烨捂着胸口,想起那些点点滴滴,心酸又难受,“她是个特别率真的,就算命运不济,也心怀善意,心胸坦荡,这是你们这些人永远没有的。” 她身上有一种魔力,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溺。 她笑起来很可爱,很甜美,让他忍不住想吻。 她捉弄人的调皮模样,让人忍不住怜爱。 她救人时,神情专注,更是美的不可思议。 可是,这么美好的小人儿,却受尽了苦。 他忍不住喝道, “你们除了害人,还是害人,谁敢跟你们在一起?” 第一百零四章 独孤烨的报复 第一百零四章 独孤烨的报复 陈婉仪不顾一切的扑过去,眼神疯狂,“不,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害你?” 但不等她靠近,侍卫就拦住她的去路 独孤烨神情淡漠,“跟我在一起,就是害我,想让天下人耻笑我,你这样的爱,我受不了。” “这戳心窝的话,让陈婉仪变了脸色,苏琳琅也毁了,你跟她在一起,也会被人耻笑。 大长公主暗叫不好,但来不及了。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那我也乐意,因为我喜欢她呀,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啊。”陈婉仪只觉得一股怒意疯狂往上涌,眼晴充血,拼命捶打自己的脑袋。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众人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独孤烨冷喝一声,“陈婉仪发疯,快制住她。” 等侍卫将人拿住,他挥了挥衣袖,往外走去,“将人带走。” 大长公 主气极败坏的堵住他的路,面露凶狠之色,“独孤烨,你别逼我。” 独孤烨冷哼一声,“你抢了我的话,大长公主,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前所未有的强势,让大长公主很愤怒,“你威胁我?” 独孤烨恨极了她,对她没有什么情面可讲,“谁让皇室丢了脸面,就得去死,就算贵为公主,也保不住你的体面。” “我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大长公主咬牙切齿,面色狰狞,口出威胁。 她手里的力量足以杀死很多人,颠覆很多事情。 出了事就拿先皇压人,除了这句话,她还会什么?独孤烨微微摇头,眼神冰冷。“先皇死了。” 人死如灯灭,就算先皇留下了一支奇兵给她,但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 因为大秦帝国的主人,不是她,是皇上。 认不清现状的,下场注定很惨。 大长公主眼前一黑,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马车里,陈婉仪身体扭来扭去,情绪很激动,将两个侍卫挠的满脸血,还不安份,哭爹喊娘,直到外面骑着马的独孤烨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再吵,就打嘴巴子。” 她这么害怕的闭上嘴巴,但脸贴在车帘边,痴痴的看着独孤烨。 他好冷酷,好无情,凶巴巴的,但还是好喜欢。 就喜欢这份酷劲,就喜欢这种目中无人的嚣张样。 “表哥,你别送我过去了,求求你,否则我会死的。” 她温声细语,苦苦哀求,眼眶含着热泪,楚楚可怜。 独孤烨骑着马,目不斜视,冷漠如雪。 “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陈婉仪的身体抖了抖,眼眶红红的,但他越是嚣张,她就越喜欢。 哪怕被他骂,被他打,她就是不在乎。 陈平皱了铍眉头,有些看不下去,女孩子的矜持呢? 他平时不管女儿的教养问题,都任由大长公主安排,但如今发现,女儿浑身缺点,无法无天,已经被大长公主宠坏了。 大长公主却有种感同身受的辛酸,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也是这么痴心不悔,也是这么无望的爱着一个男人。 “烨儿,放过她吧,我也不追究你毁坏玉佩之罪。” “呵呵。”独孤烨冷笑一声,不屑至极。 真把他当成三岁的小孩子看待了,神经病。 大长公主极为压制自己的脾气,“你想怎么样?直说吧,要钱?我可以给你,要权,我也能成全你。” 她口气好大,好像她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独孤烨猛的看过来,目光如电,“我只要苏琳琅。” 陈婉仪的心里一酸,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伤心欲绝。 大长公主愣了一下,眼神多了几分冷意,“告诉太后,我愿意用两名暗卫交换婉儿。” 她手里的暗卫人数也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几人,每一个人都有独门的本事,弥足珍贵。 独孤烨当作没听到,策马慢走,长发束金冠,白衣飘飘,仿若神仙。 大长公主不禁恼了,“这样都不行?” 独孤烨深感可笑,跟皇上讨价还价,她以为自己是谁呀? “交出所有的暗卫,我会帮你传话。” “做梦。”大长公主气的脸都扭曲了。 这是她保命的东西,也是她至今活的好好的原因之一。 交出这些人,等于斩断她的双手,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答应? 独孤烨微微蹙,不假辞色,义正凛然的轻斥。 “大长公主,暗卫拱卫皇室,历代都是保护皇上为已任,留在你身边本来就于理不容,交出来。” 这是皇上一直想要的东西,还关系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大长公主咬紧牙关,死硬到底。 “这是先皇交到我手里的,要我交出来,除非父皇重生。” 立足之本,是她的命脉所在。 她的态度极为张扬,全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正是这样,才让宫里的人格外忌惮。 可惜她遇到更为桀骜不驯的独孤烨,不买她的账,“看来是想造反,我如果当场格杀你们全家……” 陈平猛的跳起来,脑袋撞到车顶,才想起这是马车,脸色苍白如纸。 他相信,独孤烨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就算真做出来了,也不会有事。 大长公主勃然大怒,大声喝道,“独孤烨,我是大长公主,是皇室之女,你别乱来。孙大人,你要为本宫作主。” 另一边骑马的孙大人一路上不言不语,一声不吭,沉默的像隐形人。 只有此时,他才淡淡的开口,“这是皇室之争,我是外臣,管不了那么多。” 大长公主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满面通红,“你这个趋炎附势的狗官,我不会放过你的。” 孙大人脸色铁青,却没有理她。 这是一条疯狗,乱咬一气。 独孤烨忍不住嘲讽道,“你先考虑怎么救你女儿的名声吧。” “独孤烨,你不是人。”大长公主得不到想要的,坐在马车里,暴跳如雷,指天骂地,毫无形象可言。 她就是这种人,自己永远是对的,错的永远是别人。 谁不肯听从她的命令,就是坏人。 很快到了大理寺,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群,熟悉的公堂。 很多百姓围在门口,个个都很兴奋,看到马车过来,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车门打开,陈婉仪僵在里面,死活不肯下来,哭的伤心欲绝,好像家里死了人般,哭的停不下来。 独孤烨最烦哭的女人,只会哭,什么都不会。 第一百零五章 装疯卖傻有用吗 第一百零五章 装疯卖傻有用吗 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还是他的琳琅好,坚强,勇敢,率真, 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瑰宝。 “你不要怪我,是你娘不肯救你。” 这种时候,他还不忘戳一刀子,给她们母女之间制造一点嫌隙。 陈婉仪如溺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浮木,紧紧拽住大长公主的胳膊不放,“娘,帮帮我。” 大长公主看她哭肿了眼晴,很是心疼。“不要怕,我自有办法。” 她轻轻推开女儿的手,率先走了下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理了理衣服,昂首挺胸,一步又一步的走向公堂。 她的后背挺的直直的,脑袋昂的高高的,气势很足,摆出皇室公主的气势,倒是让众人看的目不转睛。 这是皇室的公主啊,高高在上,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但是,陈婉仪始终不肯下来,最后被人强制拖下来的。 她一下马车,就感觉大家都盯着她,在嘲笑她,在鄙视她。 她浑身不自在,感觉很难受,恨不得立马逃走,可惜左右都有人盯着她。 “还不快过来。”大长公主向女儿伸出右手,面带鼓励之色。 只有熬过这一关,婉仪才能摆脱心魔,浴火重生。 但是,陈婉仪一直在发抖,抖的不成样子,小脸白白的,一副得了重病快要死掉的模样。 大长公主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上前牵起女儿的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陈婉仪这才颤颤悠悠的往前走,走的惊险万分,好几次都差一点摔倒。 围观的百姓们面面相视,这是什么情况?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孙大人开庭审理,除了孙大人外,还有刑部尚书,礼部尚书,他们神情严肃的坐在一边。 孙大人一拍桌案,发出一声巨响。 “陈婉仪,你可知罪?” “嘿嘿。”陈婉仪目光呆滞,不停的傻笑。 孙大人的眉头一皱,居然当着他的面装傻,这是挑战他的官威! “你兴风作浪,刺杀三公主,欺骗皇上,你可知罪?” “嘿嘿。”陈婉仪又是傻笑。 底下议论纷纷,“看来真的疯了,可惜啊。” ”这陈小姐的命真不好,但怪谁呢?“ 大家已经认出了陈婉仪,上次轰轰烈烈的场景,他们记忆犹新。 害了自己的祖母,跟表哥有私情,私德有亏,不贞不洁的女子,大家并不同情。 但是,也有不同的声音。 “一个疯子能做什么坏事?孙大人也太过份了,欺负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意思?” ”是啊,人家已经够可怜了,堂堂贵女,成了这般模样,太惨了。“ 孙大人的眉头一皱,盯着那几个泼皮看了好几眼,什么时候混混有了同情心? 恐怕是陈家安排的吧。 “来人,将人拖下去打十板子。” 大长公主脸色发黑,抢先一步护在陈婉仪面前,“住手,小女已经疯癫,怎么可能害别人,这是某些人的险恶居心,还请大人明查。” ”大人,请放过小女吧,我愿意替她受过。“陈平倒是一片慈父心肠,就算这个女儿做的再错,也是他最心爱的女儿。 他就这么一双儿女,金贵啊。 至于苏琳琅直接被他抛到脑后,有意无意的忽视了。 孙大人面容清冷,看都没看他们夫妻一眼,冷声喝道,“拖下去。” 衙役刚冲过去,陈婉仪就扑进大长公主怀里,脑袋缩在她胸口,浑身发抖,像是吓坏了。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轻拍她的后背,“独孤烨,你婉仪妹妹为你而疯,你岂能坐视不管?” 这话如一颗炸弹在人群里炸开,“哇,难道另有隐情?”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她想干什么? 大长公主眼眶泛红,痛心疾首的控诉,“烨儿,她是替你顶罪,为了你如此牺牲,就不能换回你一点怜悯之心?” 这话如炸开了锅,所有人都震惊了,“什么?顶罪?那些坏话都是小世子干的?” “可怜痴情女人无情郎,哎。” 独孤烨没想到大长公主这么无耻,这么不要脸。 大长公主还流了两颗鳄鱼泪,“烨儿,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独孤烨呵呵了,“顶罪?刺杀三公主是我做的?欺骗皇上是我做的?你再说一遍。” 他神情自若,不紧张,也不慌乱,从容淡定,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的反应超出了大长公主的想像,大长以主的心莫名的慌,难不成有后手? 她从来不敢小看这个侄子,他比想像中更强大。 “烨儿,这些事情全过去了,婉仪已经全扛下来,你就怜惜她一片痴心,娶了她吧。” “小世子,如果你是男人,就娶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人群里忽然爆出一声,是同情陈婉仪的。 “太惨了,人家都疯了,小世子,你应该负责的。” “是啊,这是道义。” ”你们好像忘了陈小姐有未婚夫,而且跟人家早就有私情,怎么能破坏有情人呢?“ “那是个误会,陈小姐受过严格的礼仪教育……” “说的好像你什么亲眼看见的,你还能替她担保?别说笑话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公堂之上闹哄哄的。 独孤烨冷眼旁观,像是不相关的事情,大长公主的手段上不了台面,想引导舆论? 皇上答应了吗?太后答应了吗?父王答应了吗? 正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这里好热闹啊。” 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门口,清丽婉约,眉眼精致,浅笑盈盈,让人眼前一亮。 独孤烨的身体一震,飞奔过来,一把将人紧紧抱住,“琳琅,真的是你?你去哪里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样?还好吗?” 他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情绪很激动。 只要她在他怀里,其他都不重要。 琳琅仰起小脸,笑眯眯的道,“这世上没人能伤害到我。” 就是这么自信,这么张扬,她有的是底气。 陈家人呆若木鸡的看着她,震惊的不行。 尤其陈婉仪母女震惊的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她怎么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一袭白衣简洁大方,却是最好的云翼纱,红宝石金钗在发间闪闪发亮,一对红宝石的耳坠摇曳生姿,极为精神,笑容灿烂。 她像是刚游玩回来,兴致高昂,而不是受苦受难的模样。 真是见鬼了,这不合理啊。 第一百零六章 开天辟地第一遭 第一百零六章 开天辟地第一遭 独孤烨抱的很紧,不肯松手,全然无视别人的目光。 他只想紧紧的抱住她,永远不分离。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怕再也见不到她。 怕她受到了伤害,怕她躲起来哭泣。 他深恨自己没办法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总让她置身危险之中。 琳琅被抱的脸色发青,太用力了吧,这家伙是吓到了? 好吧,就让他再抱一会儿。 过了很久,他还不肯放手,她轻轻推了推独孤烨,他像个任性的小孩子护着最心爱的东西,就是不松开。 她无奈的笑了笑,惦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但手紧紧扣着她的,十指相扣,无视所有人的存在。 如此亲昵,仿佛是最亲密的爱侣,让众人羡慕嫉妒,也啧啧称奇。 刚才还板着一张冰冻脸, 这会儿如春回大地,冷冰遇到春水,解冻了。 瞧瞧这眼神,温柔死人了。 陈婉仪浑身索索发抖,嘴唇都咬破了,她很想嘶吼,很想骂人,但被大长公主紧紧抱住脑袋,所有的表情都遮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男人,就该浸河塘。”大长公主冷声喝道。 “你眼红了?嫉妒了?有本事上啊。”琳琅靠在独孤烨身上,火力全开,“大长公主,让你失望了,区区一个青楼关不住我,对了,堂堂公主开青楼,也算是开天辟地第一遭了。” 还是这么犀利,这么直接,这就是苏琳琅的风格。 众人都听呆了,嘴巴张的老大。 “公主开青楼,不是吧?还要不要脸了?” 藏垢纳污的青楼,谁沾上谁倒霉。 何况一国的公主,天生就该高贵又仁爱,是世间女子的楷模,怎么能去开青楼? 这让见多识广的京城百姓们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天啊,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 皇室的节操呢? “公主又不缺钱,为什么开青楼?难道是春闺寂寞?还是陈侯爷满足不了她?” “啧啧啧,有这个需要就多养几个面首呗,开青楼这得多饥渴?” 闲言碎语传到大长公主耳朵里,她气的嘴唇直哆嗦,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陈平绿帽罩顶,满脸滚烫,又羞又愧又气,“公主,这是真的吗?” 他的男性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想粉饰太平都不可能了。 他自问,家里不缺钱,库房,宝库,家里大大小小的产业都在她手里,任她作主,他从来没过问过。 他做梦都想到,她会做出这么震惊世人的事。 开青楼,呵呵,陈家又一次成了笑话。 所谓清贵,所谓皇室,都高高在上,端的架子比谁都高,比谁都正气凛然,比谁都要完美无暇,让百姓们瞻仰膜拜。 就算私底下再不堪,再污浊,但在世人面前,光鲜亮丽,永远高贵,这是立足之本。 一旦沾上这种行业,百年的清名毁于一旦,再也无人尊敬。 大长公主心里发冷,又是苏琳琅,每次出现都会坏她的好事。 她就不该活着! “这全是苏琳琅陷害,倚翠楼根本不是我开的。” 她推的干干净净,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她受了委屈,背了黑锅。 但一时心急,脑袋发热,有些话脱口而出,悔之晚也。 琳琅睁着一双迷惑的大眼晴,纯净极了,“我可没有说青楼名字呀,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承认,智商真感人。” 一股热血往上涌,大长公主身体一晃,脸涨的通红,一口的血腥味。 她又一次被苏琳琅坑了! 到这个时候,在场的人都看懂了,也听明白了。 几个在座的官员微微摇头,对大长公主很失望,如此皇室子孙,让人怎么尊重? 她自己都不尊重别人,让别人怎么瞧不起她? 陈平勃然大怒,“公主,你骗我。” 他很少发火,但一发火,很是吓人。 大长公主慌了手脚,冲儿子使了个眼色,“夫君,回去再给你解释。” “父亲,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一直当壁花的陈涟连忙帮着说话。 看着心爱的儿子,陈平硬生生的怒火压下去,但脸色很不好看。 大长公主暂时摆平了内院,转而攻击起别人,“笑话,哪条律法规定,公主不能开青楼?苏琳琅,你倒是说啊。” 这么厚颜无耻,让百姓们大开眼界。 人不要脸无敌了。 可惜她遇到的是战斗力爆棚的琳琅,注定讨不了好。 她一本正经的点头,“也对,是没规定公主不能嫖男人,不能搜集信息,不能养死士,你高兴就好。“ 众人轰堂大笑,再也半点敬畏之心。 独孤烨怜爱的捏捏她的小手,笑的比谁都开心。 “哈哈,说的对,哎哟,不好。” 琳琅奇怪的侧头看他,“怎么了?” 独孤烨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古怪到了极点,“这么一说,陈涟和陈婉仪还是镇南侯的种吗?” 轰隆隆,如一颗重型炸弹炸开,所有人目瞪口呆。 刚才还在说公主开青楼的合法性,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陈家一双儿女是谁的种? 话题跳跃的太大,却生生的勾起了百姓们的热情。 对高门的风流韵事,一直是百姓们的最爱。 哇哇,多说点,让大家都听听八卦啊。 陈家人如被人袭击了,脸色发黑,个个气的浑身发颤。 尤其是大长公主,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琳琅眼里含笑,面上却很严肃,“这个只有她知道,唔,也有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轰一声,大长公主体内的某根神经彻底崩了,她发疯的扑过来,眼神冰冷的可怕。 “苏琳琅,你这个小贱人,去死。” 独孤烨第一反应就是将琳琅拉到背后,一手举剑,对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僵立当地, 牙齿咬的咯咯响,面容极尽扭曲。 琳琅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大长公主的反应有点奇怪,按理说,她应该嚣张的藐视,不理不睬,当放屁才对。 “这么激动?难道说中你的心事了?其实吧,就算是野种,我相信陈侯爷也不会在意的。” 这话直刺陈平心口,当场就气疯了,面红耳赤,羞愤欲死。 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羞辱! 他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气死他了。 几位官员相视一眼,也觉得琳琅有点过了! 打人不打脸,这么剥人家的脸皮,很不好吧。 第一百零七章 发生了不得的大事 第一百零七章 发生了不得的大事 陈涟暴跳如雷,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短刀,发疯似的冲向琳琅。 但有独孤烨在,任谁都接近不了。陈涟手里的短刀被侍卫一把打落,他呜呜的捂脸痛哭。 大长公主站都站不稳,需要身边的下人扶着,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大吼。 “给我杀了她。” 她的反应太激烈了,琳琅有些不可思议的站直,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不禁傻瞎眼了,不是吧? 难不成陈涟的身世真有问题? “说都说不得?看来是真的,对了,我记得你当时嫁进陈家时,已经怀了几个月的身孕。”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一变,百姓们看着大长公主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 原来高贵的公主也会偷人。 大长公主后背如被针刺般,脸色刷的全白了。 琳琅看在眼里,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尼玛,真他妈的虐。 “陈侯爷,替人养野孩子是什么滋味?很开心吧。” 这话刺破了陈平脆弱的心理防线,当场就发作了,“啊啊。” 他重重一巴掌挥出去,“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所有人都盯着那个被打的女人。 大长公主捂着脸颊,恼羞成怒的尖叫,“陈平,你疯了?你居然相信这样的鬼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身为一个尊养处优的公主,她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羞辱。 琳琅凉凉的声音响起,“未婚先孕的淫荡女人呗。” 这话太打脸了,打的陈家人脸都肿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连装疯卖傻的陈婉仪都呆呆的瞪大眼晴,像是吓呆了。 “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真的?”陈平双目圆瞪,头发都竖了起来,看着好吓人。 大长公主的心一凉,揉了揉眼晴,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多了几许楚楚可怜的味道。 “陈平,她恨你,恨我,恨我们全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的话能信吗?” 陈涟也红了眼晴,扯着陈平的衣袖,“是啊,父亲,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不可能有假,你怎么能相信别人的胡说?” 他是陈家的独子,陈平将他视若珍宝,疼爱有加,从未受过冷待。 陈平呆呆的看着这个儿子,脑袋乱哄哄的,都不够用了。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他都分不清了。 独孤烨看看陈平,又看看陈涟,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失声惊叫起来,“陈侯爷,怪不得陈涟兄妹不像你,你是容长脸,大长公主是鹅蛋脸,怎么生了个国字脸的儿子?这不正常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狂热的盯着陈家父子。 就连那些平时一本正经的官员也是双目炯炯有神,难掩激动之情。 还别说,没人提时,大家都没关注这一点。 但一旦提起,怎么看都觉得陈家父子不像,而且吧,陈涟也不怎么像大长公主,这就有点意思了。 不像陈婉仪,最起码像大长公主。 陈平越看儿子越是心惊,是,他们一点都不像,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一点? 陈涟浑身哆嗦,双腿更是抖的像弹棉花,小脸惨白,一颗心惶惶不安。 他受不了众人异样的眼神,受不了父亲陌生冰冷的目光,好像他是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他害怕了,怕的想哭,下意识的看向大长公主,可怜兮兮的叫道,“娘。” 一声呼唤惊醒了蒙逼中的大长公主,她的脸色变了几变,“够了,没影的事,不要乱猜。” 但是,这样的话没办法搪塞过去,陈平心中已经起疑,怀疑如野草般疯长。 “你跟我说句实话,涟儿到底是谁的儿子?” 这个答案太重要了,不仅关系到他男人的尊严,还关系到陈家的血统延续。 要知道,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他总不能将家业传给一个外人! 大长公主呆呆的看着他,眼眶慢慢泛红,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流下来。 “你居然这么问?怎么能这样?你太伤我和孩子的心了,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和离,我将两个孩子带走,不碍你的眼,那个小妖精也能顺利登堂入室,成为陈家唯一的大小姐,耀武扬威……” 她哭的很伤心,很委屈,还不动声色的将矛头对准了琳琅。 百姓是很容易被煽动的群体,听了这话,纷纷看向琳琅,眼中充满了怀疑。 也有这种可能,受尽委屈的大小姐反击,将脏水泼向对手,很正常啊。 但这话里的恨意太深太浓烈,让独孤烨很不舒服,凉凉的吐槽道,“这是怂了?还是以退为进?还是转移话题?” 琳琅捏了捏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以大长公主的性子,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都理直气壮,怎么可能认怂?估计就是以退为进,糊弄一个陈侯爷呗,当然,转移话题也很明显。” 陈平沉痛的闭了闭眼,每一个字都敲打着他的灵魂。 他一心想重塑陈家的荣光,想让全天下人都看到陈家的崛起,想让地下的列祖列宗为他骄傲。 但是,到头来一场空! 仿佛他过去的几十年,就是一个大笑话! 大长公主见状,不禁胆战心惊,“苏琳琅,你敢说不是针对我们母子?” 她是真的在乎这个男人,为了他,付出所有,甚至不惜杀人。 她,绝对不能失去他! 琳琅不受室内沉痛气氛的影响,笑眯眯的点头,“是针对你们啊。”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一把扯过陈平的衣袖,大声叫道,“看吧,夫君,她都承认了……” 不等她说完,琳琅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但长的不像,暴躁的性子也不像陈家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陈平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消失,最后黯淡无光,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大长公主悬在空中的心掉地上了,失望的想杀人,“去,让她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她错了,一开始就不该让苏琳琅开口,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情势越来越失控。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举剑相对,尖尖的剑锋散发着幽幽的冷光,这是一柄杀过人的剑,挟带着阴冷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说不过,就想动用武力?大长公主,你给皇室抹黑,给天下臣民树立了一个很不好的形象,还敢当着我的面恼羞成怒杀人?” 第一百零八章 民心尽失 第一百零八章 民心尽失 大长公主不闪不避,挺起胸膛,嚣张的瞪大眼晴,“怎么?你是晚辈,还敢拿剑对准长辈?想杀我?你敢吗?” 不得不说,大长公主的脸皮很厚,心性也无耻到了极点。 她不但不怕,反而理直气壮,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 琳琅眼神一冷,呵呵轻笑。 “上粱不正下梁歪,怪不得陈婉仪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呵呵,还为你顶罪呢?这种鬼话怎么说的出口?不要脸。” 这种时候,陈家人的口碑跌到谷底,品性之差超出世人的想像,谁都不会相信他们。 独孤烨还不忘落井下石,“这一家人本来就没脸,幸亏你改姓苏了,否则陪着一起丢人现眼。” 苏琳琅心有余悸的轻拍胸口,“万幸啊。” 两人一唱一和,联手挤兑,将大长公主气的七窍生烟。 但是,她怎么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喊打喊杀。 陈涟的脸色变来变去,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叫道,“我要滴血验亲。” 这一声石破天惊,陈平的神情复杂不已。 大长公主拉下脸,冷冷的喝道,“荒唐,我不答应,这事没得商量,你是陈家子,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要怀疑自己。“ 她极力安抚儿子,努力想打消他的想法。 他怎么还这么天真? 滴血认亲这种事怎么能做,嫌不够丢人吗? 见她死活不肯,陈涟的心沉了下去,如沉进了冰冷的海水中。 为什么坚持已见? 难道她不知道,越是这样,越会让世人怀疑吗? 除非是……他不敢想下去了。 向来软弱的陈平彻底被激怒了,”好,那陈涟不得继承陈家的家业,我多纳妾,多散枝开叶,以慰陈家祖宗的英灵。“ 他面色通红,眼神冰冷,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 大长公主一听这话,完全不能忍,当场就爆发了,“你要纳妾 ?生子?你敢?你当我们母子是什么?” 她暴跳如雷,指着陈平的鼻子怒骂,这些年她一直独宠,陈平身边没个像样的女人,就算陈平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都会吃醋。 这么独占欲强的女人,最听不得纳妾这种话。 陈家是她儿子的,别人休想沾手。 她一向强横,陈平向来听她的,但这一次事关头上的帽子颜色,完全不能忍了。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强迫外人继承陈家的家业,你也不能。” 陈家的百年基业绝不能葬送在他手里,更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陈涟委屈的红了眼眶,“父亲,我不是外人,是陈家的子孙,我愿意滴血验亲。” 他向来骄纵,是家里的宝贝,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很骄傲,也很自豪。但忽如其来的打击,深深的刺激他。 大长公主气怒攻心,没一个省心的,没见过她在努力将事情压下去吗? 只要不认,谁能拿她怎么样?她可是公主!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她面色冷若冰霜,让陈涟的心神大震,越发的惶恐,“母亲,我恨你。” 为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 他不是野种,不是私生子,他是前途光明的未来镇南侯。 琳琅看在眼里,微微摇头,说到底,陈涟也是个极端自私的人。 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眼里只有自己。 大长公主对不起很多人,但对得起自己的两个孩子,没有亏欠半分。 大长公主胸口一堵,心痛不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哪里受得了亲生儿子的指责?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她没有错。 她严厉的态度越发的刺激了陈涟,悲痛欲绝,“你当初就不该把我生出来,不该啊。” 她这一生最在意的就是这双儿女,尤其是儿子。 别人怎么说,她不介意,但自己的儿子这么说,是刺她的心啊。 陈婉仪眼珠一转,上前几步扶住大长公主,不满的轻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母亲十月怀胎,那么辛苦生下你,你大不孝。” 如今的她几乎一无所有,只有母亲的疼惜,这是她最大的靠山。 一直以来,母亲更偏爱兄长,对她总差一点,手里的资源都给了兄长,她只敢偷偷抱怨几声,如今好了, 是她夺得独宠的最好时机。 虽然不知道母亲手捏着王牌,但没关系啊,只要为她所用就够了。 “我不孝?”陈涟整个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自我怀疑,怀疑所有人。 他抱着脑袋,痛苦极了,“母亲,我只想知道,谁才是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嘶吼着扯头发,焦躁,愤怒,尖锐的像刺刀。 他什么都不想,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他是谁? 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心被重重撕扯,却强笑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就是陈家的子孙,是写进陈家家谱的嫡长孙,谁敢置疑就杀了。” 她的话就是王法,谁都不能违背。 大长公主就是这么强势,唯我独尊的人,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否则就毁掉。 但这一次注定要失望了,一个名声扫地的公主说的话有人听吗? 陈平神情呆滞,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傻了。 琳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同情,这是他一手造成的。 “掩盖真相的手段太简单粗暴了,人家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天经地义嘛。” 她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回响,淡淡的嘲讽,淡淡的不屑。 大长公主如被针扎般,愤怒的吼,“闭嘴,都是你蓄意破坏我们一家人的感情,是你。” 她不肯验血认亲,却让责任全推给无辜的受害者,这也太不厚道了,在场的几位大人不约而同的摇头。 底下嗡嗡声作响,全是一面倒的指责大长公主。 “要不是你破坏人家家庭,人家一家三口幸福着呢。” “人家本是堂堂陈家嫡长女,是真正的名门千金,却被你害的沦落在外,你怎么有脸说人家?” “岂止呀,还逼的苏大小姐跟家族断绝关系,却将一双野种留在陈家,金尊玉贵的养着,太无耻,这还是人吗?” 就算公主也得讲理啊,权势逼人,害人性命,毁人幸福,太过份。 “公主就是了不起啊,想要男人就去抢,哪管别人的死活,还生下了父不祥的儿女,皇室的名声都被她毁了。” 第一百零九章 众叛亲离 第一百零九章 众叛亲离 大长公主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纸,这就是民心吗? 这些卑贱的百姓什么时候敢对皇家公主说三道四了? 她很想吼回去,但是,她贵为公主,不能自降身份回骂。 她看向自己的得力心腹,只见她们个个都蒙逼中,显然也受了极大的震撼。 陈婉仪见状,计上心来。 “统统闭嘴,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的母亲?她可是大长公主,先帝的爱女,再胡说,我让人将你们抓起来。” 底下的声音低了,她自以为得意,却没发现百姓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几位官员相视一眼,微微摇头,俱有鄙视之色。 琳琅捂着胸口,一副吓到的样子,但眼中的清冷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哟,好怕啊,陈小姐何时有了抓无辜百姓的权利?谁给的?” 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陈婉仪看着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恨不得挠花了。 “苏琳琅,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快向百姓们说清楚,你是为了报复才害我们母子三人。” 琳琅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瞪大眼晴,惊讶的不行。 "呀,你不装疯卖傻了?” 陈婉仪呆了呆,脸色刷的变白了,她忘了! 不等她开口,琳琅嘲讽的笑道,“你们陈家都是极品,一个凶残不择手段的女主人,一个懦弱无能男主人,一个身世不明的所谓嫡长子,一个爱淫奔的所谓嫡长女,呵呵。” 所谓这两个字用的很巧妙,极其嘲讽意味。 陈婉仪怒红了脸,“你才淫奔!你娘才淫奔。” 琳琅的神情一冷 ,她的朋友亲人是她的逆鳞。 “我娘清清白白的做人,可没有生一个野种出来,堂堂陈家,百年赫赫威名,终将毁于一旦,陈侯爷,这或许就是做错事的报应。” 她的脑袋抬的高高的,小嘴犀利如刀,每一句话都砸在陈平的心口。 陈平痛苦不堪,悔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如果当年没有选择孤独凤,他们一家三口还好好的。 一道怒喝声响起。 “小心。”一道冷光闪过,是陈婉仪,她从陈涟手里抢过短刀,恶狠狠的刺向琳琅。 ”琳琅。“还没等琳琅反应过来,已经被独孤烨拉在怀中,另一只手剑飞了出去。 剑起剑落,在空中一闪,陈婉仪手里的短刀飞了出去,胸口中了一剑,鲜血淋漓。 她不甘心的瞪大眼晴,“你真狠。” ”轰。“一声,她倒在地上。 “啊啊啊。”大长公主脑袋嗡嗡作响,飞扑过去,抱着女儿惊惶失措的大叫。 “婉儿,婉儿。” 琳琅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陈婉仪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狂燥不已,动不动就动刀子想杀人。 她这是控制不住的杀念,是神经病的一种。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圣旨到。” 所有人都跪了一地,一名大太监尖着嗓子大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独孤凤败坏皇室声誉,革除宗室之名,贬为庶人,其子陈涟,其女陈婉仪也贬为庶人,从即日起幽居镇南侯府,不得出入。钦此。” 上一次还留了情,这一次是一贬到底,全然毁了大长公主的后路,还将她最心爱的一双儿女的将来也斩断了。 一个庶民怎么可能继承爵位? 怎么可能娶到名门千金? 还把他们幽禁起来,不得出门半步,这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底下的百姓拍手称好,早就该这样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会儿变庶民了,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大长公主肝胆欲裂,整个人软倒在地,狂乱的尖叫, “不,这不可能。” 好狠的心肠,好毒的惩罚,这是将他们母子三人往死路上逼。 不,是让他们生不如死,活着受尽折磨。 独孤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皇伯伯从来没这么严厉过。 但转眼一想,估计是几桩事情一起爆发的后果。 大长公主母女的所做所为,超过了皇上的底线,才有了此次的严惩。 见大长公主坐着不动,大太监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陛下仁慈,念在兄妹一场的份上,没有砍你的头,已经仁至义尽,若敢再抗旨……” 大长公主如被针刺中般,身体一震,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 “好好,他好狠,那就休怪我无情,诸位,你们可知先皇将宫中暗卫交到我手中,是何原因?” 如一道惊雷炸在众人头顶,所有人都震惊了,傻眼了,都忘了去阻止。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出奇的冷静。 “因为皇上不是先帝圣心所选的继承人,皇位是他抢来的……” 她的眼神很古怪,似是冰冷,又似解恨。 太太监打了个冷战,整个人都不好了,暗暗后悔不该抢这一趟差使的。 这下子麻烦了,所有人都要遭殃了。 “捂住她的嘴。” 大长公主猛的跳起来,歇斯底里的怒吼,“谁敢上来?” 她已经豁出去了,存心找死,还想将在场的人都拖下水。 几个官员将牙齿都咬碎了,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什么狗屁公主?简直是害人精!疯狗! “啪啪。”陈平反手一挥,拍了过去。 “夫君。”大长公主被打傻了,也把滔天的气焰打掉了。 陈平气恼不已,恶狠狠的瞪着她,前所未有的严厉。 “你想死不要拖累我,胡言乱话,不忠不孝,你太让我失望了,来人,带公主……夫人下去。” 直到此时,他终于后悔了。 这哪是福星?分明是灾星! 毁他祖宗基业的害人精! 大长公主受了刺激,眉头一竖,大声尖叫,“那是事实,大家可想知道先帝选了哪位皇子……” 在场的人都吓坏了,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尼玛,想拉他们一起陪葬,太狠毒了。 陈平吓白了脸,扑过去捂住她的嘴,死拽着她不放。 大长公主拼命挣扎,狠狠一口咬住陈平的手掌,陈平疼的嘴角直咧,却不敢松手。 孙大人见状,做了手势,一群衙役一哄而上,硬生生的将大长公主拖了下去。 陈平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翻手一看,全是血。 他顾不上包扎,深深拜下去,“内子是受了刺激,气怒攻心,胡说一气,全是编造胡扯的,诸位还请见谅。” 他的态度低到尘埃,只求将此事抹过去。 大逆不道,这是抄家灭家的大罪啊。 第一百十章 求掩盖 第一百十章 求掩盖 至于话里的真假,他想都不敢想。 皇上登基很多年了,早就坐稳了皇位,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孙大人心里也很崩溃,但没有流露出来,云淡风轻状,“老夫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尼玛,谁想知道啊啊,大长公主到底是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要说早几年说,现在说有个屁用。 不对,就不该说出来,她是公主,先帝再宠爱也不可能当女皇,只要安份守已,没有利益关系,皇上只会将她好好的供着。 其他几位大人也是无事人般,一个个举杯喝茶,仿佛这是最重要的事,“本官最喜欢喝茶,来,再来一杯。” 官员们的态度是一致的,谁都不想卷进这种坑死人不偿命的破事中。 陈平还冲百姓们行了一礼,态度谦和有礼,亲切如叔伯,“百姓们,内子向来任性惯了,嫉妒心重,不仅害了小女,还处处惹祸,我代她向大家赔个不是。” 为了抹平此事,他也是拼了。 至于那位大太监被塞了很多好东西,隐晦的表达了会沉默到底的心迹。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至于能不能真捂住,只有天知道。 琳琅并不抱希望,这么多人呢,想捂住谈何容易。 但是,此事可大可小,小心应对吧。 皇上总不能杀了所有人,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她一个弱女子,没家世没背景的,犯不着跟她过不去。 大太监终于有心情跟她说话了,“安宁郡主,您既然安然无恙,就随本官进宫,宫里都急坏了。” “好吧。”琳琅很不甘心,但无可奈何。 独孤烨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声的安慰。 两人刚走出几步,后面传来陈平的声音,“琳琅,有空就常回家看看。” 琳琅差点摔倒,吓死人了。 “陈大人,我已经不是陈家的女儿。” 陈平心里苦涩不已,嘴巴动了动,有千言万语,但话到嘴里变了,“琳琅,你母亲的名字我会记进家谱,自然少不了你的名字,我……” 今天之前,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女儿,甚至不想看到她。 但如今,他忽然发现,这或许是他唯一亲生的。 这酸苦的滋味,只有他知道,却说不出口。 琳琅头也没回,淡淡的道,“舍弃的东西,永远不会再回来,你珍重吧。” 她不觉得感动,只有淡淡的嘲讽。 人就是这么贱。 现在发现她的价值了,就想让她重新回去,为他撑场面,哪天等他生下孩子,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这就是人性! 陈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痛悔不已。 老天爷,怎么会这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孙大人走过他身边时,扔下了这句话。 马车慢慢的往前行驰,马车内茶香四溢,很是沁人。 琳琅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吃着小点心,心情恢复过来了。 独孤烨眼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像是着了魔似的。 见她吃饱喝足了,他终于开口问道,“昨晚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是怎么脱身的?风荷呢,她是怎么保护你的?” 他很生气,有风荷在,居然还让她遭遇危险。 要不是风荷传信给他,他还蒙在鼓里。 琳琅擦了擦小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别i激动,风荷被我派出去做事,我以为皇宫很安全,我能应付的。” 她跟宫里的人没有利益冲突,该打的都打趴下了,谁会想到独孤凤会疯狂到在深宫掳人呢。 “你……”独孤烨想说她几句,但话到嘴里,只化为怜惜的轻叹气,“没事就好,以后不要这么莽撞,跟我说说昨晚的事情。” 琳琅倚在墙壁上,慢慢的说起昨晚的事,她说的很简单,但独孤烨听的惊心动魄,脸色都白了。 她很聪明,能在危险的境地找出致敌的办法,反应极快,机智百出。 但,还是心疼,心疼她一个人孤身面对危险。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满面笑容的夸她。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厉害。” 琳琅笑的很得瑟,“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能让我吃亏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眉眼弯弯,皎如银月,只要一看到她笑,他的心情就会飞扬。 “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了。” 琳琅笑的很无辜,“嘻嘻,又不是我想的,是意外……” 她安然而退,没吃什么亏,反而是对方挺惨的。 独孤烨没好气的轻戳她的脑门,“你精通毒术,怎么可能被迷药迷倒?你当我是傻子啊,还敢不敢了?” 她虽然隐瞒了这一点,但知她甚深的独孤烨早就看穿了。 琳琅的笑脸一僵,沉默了许久,“我只是想出宫。” 借助外力逃出深宫,她觉得计划很赞呀。 独孤烨默了默,“等你年满15岁,我就向太后请旨,让我们俩完婚。” 琳琅呵呵一笑,“你慢慢等吧,反正我不急,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唔。” 她的嘴被堵住了,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醉酥的,痒痒的。 他像野兽,将她紧紧抱住,狂热的嘴唇乱啄,最后停留在粉唇,亲了一遍又一遍,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直到她喘不过气,拼命推他,才将他推开。 “混蛋,你是属狗的吗?” 这次咬的她嘴唇都破了,还怎么见人?讨厌啦。 独孤烨得意的笑,舔了舔嘴唇,眉眼前的戾气全消。 “你……“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琳琅撩起帘子一看,咦,这不是倚翠楼吗? 官兵们将倚翠楼团团围住,衣着单薄的女子们被推了出来,头发散发,衣衫不整,哭喊声,尖叫声,求饶声,乱的一塌糊涂。 来往的行人走的飞快,没人敢在门口停留。 琳琅连忙叫道,“停车。” 马车一停,她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朝里走去。 一名将官拦住她的去路,冷冰冰的喝道,“执行公务,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一个小丫头乱跑什么,不过长的挺漂亮的。 琳琅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后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怎么?我是闲杂人等?” 独孤烨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如兰芝玉树,俊脸却板着,颇有几分威严。 将官的态度立马变了,陪笑道,“小世子?您当然不是,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第一百十一章 凶巴巴的找人 第一百十一章 凶巴巴的找人 谁不知道这位出了名的嚣张小世子,太后最疼爱的孙子。 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这位必须给。 独孤烨牵起琳琅,冲她微微点头致意。 琳琅眨巴着一双大眼晴,“我想要个叫玉香的姑娘。” 玉香?有点耳熟,咦,是挺身而出护着琳琅的那个人? 就冲着这一点,独孤烨打算救那位姑娘出火坑,就当是帮琳琅还人情。 将官苦着脸,很为难,“这恐怕不行,我们照名单抓人,上面发话了,不能走脱一个……” 独孤烨扔了一大块银子过去,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扬的发话,“照她的话做,有什么问题我会亲自找皇伯伯解释。” 有了这句话,将官就不用担责任了,又有钱拿,自然不再阻拦,“是,您稍等。” 将官亲自进去找人,琳琅很开心的笑了,“忽然发现狐假虎挺爽的,哈哈哈。” “爽?”独孤烨挑了挑眉,没听懂。 “就是……”琳琅眼珠一转,耐着性子解释,“很痛快的意思,跟在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后面,还能仗势欺人吧。” 独孤烨来了精神,“你看谁不顺眼?我帮你出手收拾了。” 欺负人啥的,毫无心理障碍。 琳琅嘴角抽了抽,他是不是太爽快了?“你就不怕我给你惹祸吗?” 独孤烨盯着琳琅的嘴唇看,笑的很自得,“不怕,让自己的女人开开心心的欺负别人,是我的责任。” 这样的歪理,他居然说的理直气壮,旁边防守的士兵不小心听到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感觉三观都裂了。 琳琅被独孤烨看的浑身不自在,小脸微红,下意识的捂着小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谁是你的女人,别瞎说,我是小孩子呢。” 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却硬撑着不肯低头,不肯示弱。 独孤烨笑的更开心了,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总有一天会是的。” 他志在必得,她就该是他的! 后面传来尴尬的轻咳声,“咳咳,启禀小世子,没有玉香这个人。”将官一出来就见到这一幕,不禁好奇的多看了琳琅一眼。 这姑娘是谁?跟晋王世子好亲近,不会是未来的世子妃吧。 正看的起劲,一道冷冷的视线扫过来,他后背冷嗖嗖的,立马低下脑袋。 琳琅的眉头一皱,“什么?怎么可能?老鸨呢,我跟她说几句话。” 将官为难的拦住她,“老鸨是重犯,皇上亲点要审的……” 他左右都不敢得罪,真是头疼。 琳琅回过头看向独孤烨,独孤烨二话不说,上前几步,气势压人,将官摸摸鼻子默默的退开了。 听多了小世子的恶劣事迹,他可不想挨揍,因为打也是白打。 那些大人物只会护着晋王世子! 独孤烨得意的挑了挑眉,“真啰嗦,还不带路。” 将官头痛不已,“小世子,您就别为难小的。”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将官低着头,但站着不动,沉默以对。 琳琅扯了扯独孤烨的衣服,何必跟个无辜的人较劲? 他无奈的摇头,“行了,走,我带你进去找,一间间的找。” “小世子。”将官愁眉苦脸,快要哭了。 遇到这么一个横行霸道的皇室子弟,还能怎么着? 在一间房间里, 琳琅见到了老鸨, “我们又见面了,青娘。” 老鸨的眼睛红肿 ,一夜未睡,气色极差,脂粉掉了,露出苍白浮肿的肌肤。 她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缘分,苏小姐,你真厉害。” 一夜之间,天地变了模样,从一个长袖善袖的老鸨成了阶下囚。 而昨天的阶下囚却翻身成了人上人,光鲜亮丽。 人生的际遇,谁都说不清楚。 琳琅双手抱胸,好奇的打量她,“那当然,欺负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老鸨无语望天,谁欺负她了? 明明是她在辗压他们的智商,而且是全方面的辗压,让所有人都灰头涂脸的。 倚翠楼落到这种地步,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琳琅没有兴趣看她落魄的样子,直接了当的开口,“说吧,你把玉香藏到哪里去了?找她交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安宁郡主。”一边的将官有些不满,这事轮不到她作主。 “闭嘴。”独孤烨没好气的喝道。 老鸨看看琳琅,又看看她身后的独孤烨,神情一丝异样,“跑了。” 琳琅顿时恼了,尼玛,还敢骗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智商。 在今天之前,倚翠楼有无数打手守卫,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出去? “呵呵,你这种猪脑子还想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在医书中看到一种毒,中毒者慢慢僵掉,先是从脚,一点点往上,直到肩膀,就像石头般僵掉,一动都不能动,想想吧,全身都不能动,吃喝拉撒都没办法自己完成,偏偏脑子是好的,像块腐肉般清醒的活着……” 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室内回响,泛起一股阴冷的寒气。 将官呆若木鸡,吓的不轻,这哪是小可爱,明明是小妖女。 晋王世子怎么会喜欢这种女孩子?想不通啊。 独孤烨含笑看着琳琅,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事。 老鸨吓的浑身发新抖,尖叫着打断她的话,“不要再说了,玉香被送走了,送去哪里,我并不清楚,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卫做的。” 她宁可痛痛快快的死,也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大长公主?”琳琅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丝疑点,“玉香到底是什么人?” 不对劲,其中必有蹊跷。 普通人不可能受到如此对待,大长公主不会闲到无事干,专门盯着处理。 老鸨白着一张脸,“我真不知道,主子没说。” 琳琅心思转了几转,难道去找大长公主问? 不管如何,她都要找到那个女孩子。 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都没有抛下她,而是坚定的护在她前面,这份情她记下了。 只要有她在,一定要将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救出来,还她一个安宁幸福的人生。 “那你知道什么?想活就痛快的说出来。” 老鸨犹豫了半响,最后不得不招了,“玉香是大长公主特意交待要折磨的人,应该是她的仇家吧,苏小姐,我只知道这一点,您想啊,我一个青楼老鸨,只有听令行事,哪敢多问什么?” 第一百十二章 和皇上交锋 第一百十二章 和皇上交锋 琳琅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问道,“除了玉香,还有重点关照的人吗?” “没有了。”老鸨胆战心惊,从来不敢小看这个女孩子。 比狐狸狡猾,比老虎有胆量,这样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会横着走。 看来很特殊啊,琳琅微微蹙眉,心思飞转。 独孤烨忍不住摇头,拉着她的小手往外走,她全然没注意。 等她清醒过来时,已经在马车里。 独孤烨将她的小手包在大手里,“别想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琳琅眼晴一亮,“你有办法?” 独孤烨微微一笑,“晋王府想打探一个人,易如反掌。” 晋王府虽是闲王,但总有自己的势力。 琳琅最愁的就是没有足够的人手,想做什么都不方便,“太好了,你一定会帮我的,是吗?” “我有什么好处?”独孤烨笑吟吟的问道。 “呃?”琳琅眼珠一转,笑的很讨好,“给你钱?” 独孤烨哪会缺钱,刚想调笑几句,却见她笑的古里古怪,不禁纠结了 ,“苏琳琅,你又耍我,看到我郁闷,你就很开心吧。” 琳琅笑嘻嘻的摇了摇他的胳膊,俏脸如花,“这叫情趣,懂不?” 她总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独孤烨听不懂,但不妨碍他长手一伸,将她拉进怀里。 “亲十下。” 他的脸微红,却将脸颊扭到琳琅面前,琳琅的心一跳,双手捏住他的脸。 “这是耍流氓。” 独孤烨厚着脸皮催促道“快点,否则我不帮忙的。” 琳琅将他的脸揉成面团,“晋王世子,你要点脸成不?别忘了自己的身分。” “也对啊。”独孤烨如被点醒般,郑重其事的点头,“我身份高贵,哪能这么应付我?再多加十下。” “噗哧。”琳琅被他逗乐了,心情大好,凑过去亲了一口,小脸红通通的,眼晴湿漉漉的,像可爱的小鹿。 “好啦,你记得要帮我啦。” “这美人计我喜欢。”独孤烨哈哈大笑,“下次继续。” 琳琅窘的不行,小脸红透了,玉白的耳根子都红了,“明明是你使了美男计。” 独孤烨不但不生气,反而大喜过望,“你这是第一次夸我长的好,再多夸几句,我爱听。” “你学坏了。”她心塞塞的,昔日纯情的少年哪里去了? 那个不小心碰到脸都会红的小世子,怎么变的这么厚脸皮? 独孤烨弹了弹她的俏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琳琅发现他的口才越来越好了,小嘴微嘟,“你在暗示什么?” 独孤烨捏捏她的小嘴,笑着哄道,“夸你有本事,影响力大。” 他像是得了一种病,只要跟她在一起,就想碰碰她,哪怕牵牵小手也好。 他胸口像破了个洞,只有摸摸她,才会好受点。 真是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了? 琳琅微微侧头,避开他的毛手毛脚。我靠,这家伙不会是肌肤渴求症患者吧。 得了这种病的人,都喜欢跟别人拥抱。 “你越来越会哄人了。” 独孤烨忍不住又碰了碰她的头发,又顺又长又滑,手感超级好,还不忘逗嘴,“跟你学的。” “交学费。”琳琅俏皮的伸手,雪白的掌心小巧可爱。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将身上玉佩银票都掏给她。 “给,都给你。” “讨厌。”琳琅嘴角直抽,小手一缩,开个玩笑而已,谁要呀。 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极为融洽。 乾清殿,气氛凝重,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至高无上的君主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眉头紧皱。 别人在他面前都规规矩矩的跪着,只有她扭来扭去,歪歪斜斜,没有定性,这不,跪的不耐烦了,干脆半跪半坐,安然自得的模样。 她的礼仪规矩学了那么久,却没有半点长进,明明是聪明绝顶的人,只能说明,不上心。 看她越来越自在,皇上很心塞,这就是给她施压的结果? 这都什么人呀? “苏琳琅。” 琳琅精神抖擞的举起小手,“臣女在。” 中气十足,情绪饱满,别提有多精神了。 太监们低着脑袋,拼命咬住嘴唇,不敢笑出声。 尼玛,皇上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人家根本不怕。 皇上嘴角直抽,“你没有任何隐瞒?” 琳琅刚才已经将事情说了一遍,但显然人家没有全盘相信。 “在慧眼如矩的皇上面前,任何隐瞒都没有意义,再说了,难不成我还帮着那些人隐瞒皇上?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谁敢欺负我,我就弄死谁,绝不手软。” 她坦坦荡荡,眼神清亮,毫不掩饰对敌人的厌恶。 她太过鲜明的风格,反而让皇上不知怎么说才好。 “你再想想。” 遇到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也很辛苦。 琳琅不耐烦的皱了皱鼻子,有奇怪,有迷惑,更多的不耐烦。 都跪了半个时辰,没人权的地方。 这个皇上也蛮讨厌的,仗势欺人,她跪的脚都麻了,他是皇帝他了不起。 问就问呗,问了还不信,皇帝果然是最多疑的生物。 所谓的帝王之心,说白了,就是猜忌,猜忌,再猜忌。 “皇上,您有什么话就直说,臣女最烦猜猜猜的游戏,人和人之间就不能真诚点吗?” 皇上嘴角直抽搐,跟帝王说什么真诚,这不是开玩笑嘛。 也只有她敢这么跟他说话,胆大包天的丫头,但,不讨厌,挺新鲜了。 直白点,坦率点,就是太率真了,让人有些受不了,不过这就是苏琳琅。 他宁愿要一个全摆在脸上的属下,也不想要一个心机深沉看不清的人。 他想了想,干脆不跟她绕圈子了,估计她也听不懂。 “ 你师出名门,一身医术出神入化,而医毒本是一家,你真的被迷昏了?” 琳琅笑喷了,小手捂着嘴,笑的不行,“噗,皇上,照您这么说,武功高强的人就不会死了?那些太医就不可能中毒了?善于水而溺于水的道理,您也听说过吧。” 她说的全是大道理,皇上默了默,发现反驳不了。 “朕只想知道你被人送出宫的途径,如果你说出来,朕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琳琅眼睛一亮,但很快黯淡下去,小脸皱成一团,“可恨我当时昏迷不醒,太遗憾了。” 第一百十三章 想的太多是病 第一百十三章 想的太多是病 她率真无伪,喜怒都形于色,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像个透明的玻璃人,不需要猜。 皇上定定的看着她,琳琅毫不畏惧的回看过去,大胆又迷惑,好像在说,大叔,你够了吗?宝宝好累。 皇上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琳琅跳了起来,但脚麻了,没有站稳,不小心摔在地上,她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小手揉着僵硬的小腿。 “皇上,其实吧,这事挺简单的,将独孤凤抓起来严刑拷问,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在她眼里,一切都是简单的,皇上摇了摇头,这丫头像个天真的孩子,自以为聪明,却透着一股傻气。 “那是你的长辈,如此狠毒可不好。”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惜不是。 一个帝王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要着眼于大局,而不是随心所欲的处理事情。 不过,他倒是放心了,这丫头再聪明,也不过是小聪明,心思简单了点。 琳琅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里暗松了口气,但面上不露。 “你们皇室就喜欢装模作样,明明恨的要死,还虚情假意维持着所谓的仁义,既想要好名声,又想占尽好处,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太聪明的人会引起上位者的忌惮,太笨呢,会被看不起。 这些上位者都有一个毛病,把自己看的太重,心眼也小。 她大胆的言论没有让皇上生气,反而觉得惊奇。 “你很奇怪,从不敬畏皇室,也不敬畏鬼神,根本不像是这尘世间的人。” 是,她经常笑,看起来很可爱很甜美,发飙时像愤怒的水牛,喜怒哀乐都是透明的。 但是,她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骄傲刻在骨子里,比皇室的骄傲更甚。 就算跪在他面前,也不够虔诚,更像是一个游戏。 她的心不在这里! 琳琅一愣,随即笑开了,“你可以把我当成落进凡尘的小仙女, 将我供起来。” “……” 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皇上感觉心好累,有气无力的开口,“你走吧。” 琳琅坐着不肯动,一双眼晴大而有神,明亮极了。“再聊聊呗,皇上是第二个跟我聊天,没被气坏的人,有肚量,有心胸,有胸襟……” 皇上闭了闭眼,不用问也知道,第一个肯定是独孤烨。 想起守在门外的独孤烨,他揉了揉眉心,也是个不省心的! “你想要什么?” 琳琅可怜巴巴的看着皇上,“能放我出宫吗?” “不行。”皇上依旧是这个态度。 琳琅本来也不奢求,转而继续问道,“那放我出去散散心,也不用多,一个月五六次就好。” 先提一个高要求,人家不答应,再退而求其次,这样通过的可能性很大。 皇上一眼就看透她的小心思,有些无奈,“宫里哪里不好?” 他自问对她格外宽容,太后也颇为照顾,她算是宫中的特例了,在宫里掐架都没人管,还想怎么样? 琳琅一听这话,立马坐直身体,眼晴瞪的老圆,“宫里哪里好了?饭菜中看不中吃,每天都吃人家的口水,又没有啥乐子可玩,整天要么读那些破书,要么看你那些妃子们争宠斗艳,很无聊的,宫外就不一样了,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光是逛街就能玩了一整天。” 皇上的脑袋开始疼了,人人向往的皇宫在她嘴里,怎么成了天牢? 瞧瞧她说的鬼话!“口水?破书?” 让她接受的是皇子公主教育,请的是大儒,看的书是宫中珍藏,别人求也求不得的好事。 试菜更是宫中的规矩,避免毒杀类似的事情发生。 她不但不感恩,还叽叽歪歪说了那么多。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换了别人早就主动请罪了,但琳琅不怕,理直气壮的反驳。 “难道不是吗?宦官先吃,你我只能吃他剩下的,不是口水是什么?说不定有口臭呢。” 被她这么一说,皇上的肠胃翻滚,感觉像要吐了。 琳琅见状,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这么弱,不好玩。 “对了,花满楼的菊花鲈鱼,烤羊腿,和金玉满堂很好吃,皇上可以去尝尝,还可以上天桥听听戏,青楼转一圈,见识一下名妓风范,记得带上我哟。” 这是什么鬼话?皇上气的脸都青了。 琳琅托着下巴,很有精神的研究他的脸色,“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难道你出不去?你说你,富有四海,却只能住在这个鸟笼里,多憋气呀。” 太监们恨不得立马消失,能让皇上气的说不出话来的人,只有这位大小姐! 不过,皇上为什么这么容忍她?有点不科学啊! 她越说越不像话了,皇上气的不轻,“出去。” “皇上这是伤心了?没关系,大家都在陪你坐牢……”琳琅意识到说错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改正过来,“不,说错了,是住笼子。” 皇上直拍桌子,气怒的吼道,“将她扔出去。” 一名太监冲琳琅拱了拱手,无声的哀求,快走吧,姑奶奶,要是把皇上气出好歹,谁都担待不起。 琳琅见好就收,踩着轻快的脚步往外走,快要走出大门时,还不忘挥舞着小手帕,“皇上,我们说好了哈,一定要带我去吃,我可以请你吃西门桥头的豆腐脑,可好吃了。” 看着她轻松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皇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死丫头,说话这么难听,怪不得天天有人找她麻烦。 不过,这样的性子也好,最起码没有野望,烨儿也不会因此受挑拨。 “出来吧。” 屏风后面转出一个年轻男子,毕恭毕敬的冲皇上行礼,“父皇,她就是这个性子,气死人不偿命,跟她较真就输了。” 正是六皇子,在后面也不知站了多久。 皇上想想也对,早知她桀骜不驯,还是将她弄进了宫,她有所不满也正常。 “有恃无恐的臭丫头。” 别人怕砍头,怕抄家,怕被抓,可她都不怕,还会兴高采烈的去天牢参观。 对待不正常的人,他也无可奈何! 六皇子微微一笑,风光霁月,温润如玉,“那是她知道父皇仁慈大度,不会跟她一个小女孩计较。” 听他这么一说,皇上心里好受多了,还是自己的儿子了解他,“你怎么看?” 第一百十四章 秀一秀恩爱 第一百十四章 秀一秀恩爱 六皇子毫不犹豫的开口,“她应该真的不知道,否则就不会如此坦荡,也不会大大咧咧扯这些了。”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很欣赏她。” 六皇子心里一颤,面上不露,坦然的承认了,“特别的人,当然值得欣赏。” 他坦坦荡荡,好像只是普通的欣赏,无关男女之情。 皇上定定的看了很久,六皇子面不改色,任由他打量。 “改天出宫去花满楼。” 六皇子愣了一下,“是,父皇,要带上她吗?” 皇上想起那丫头,就有点心塞,“当然,要是不满意,就砍她的脑袋。” “是。”六皇子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皇上眼神深沉如大海,看不出喜怒。 “你很喜欢她,怎么不帮着她求情?” 六皇笑吟吟的道,“儿臣只是欣赏而已,兄弟妻不可戏,父皇以后这种话也不要再提,会伤了我和烨堂弟的感情。” 他顿了顿,一脸无奈的开口,“再说了,以她的嘴刁,哪需要别人求情。” 皇上默了默,苏琳琅看似出身乡野,但长着一条富贵舌,食材稍不新鲜,她都能尝出来,里面加了什么料,她一尝就知道。 这可能就是天赋! 稍差点的菜碰都不碰,实在不行,她就折腾自己的小丫环。 她不会亲自下厨,但坐在一边指点做出来的菜,往往是最好吃的。 很奇怪的是,越是这样,众人越想求她的饭菜。 她的存在就是挑战御厨的优越感,偏偏御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乐此不疲。 皇上忽然觉得身边都是奇葩,没一个正常的。 “去,传朕旨意,苏琳琅在朕面前失仪,罚她亲自下厨,不能假手于人,若是做的不好吃,就得受罚。” 下了这道旨意,皇上神清气爽,一吐胸中的浊气,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走,去慈宁宫,陪太后一起用晚膳。” 六皇子跟在皇上后面,暗暗为琳琅担心。 谁都知道,她只动口不动手,说什么淑女远庖厨,女孩子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能进厨房熏成黄脸婆。 也不知哪来的理论,但每次她总有道理说的大家哑口无言。 这就是她的本事,明知是歪理,还是她赢了! 苏琳琅摇摇晃晃走出来,眼巴巴盯着大门看的独孤烨就快步走过来 ,盯着她上下左右打量。 “怎么样?皇上有为难你吗?” 苏琳琅撅着小嘴,很不乐意,“腿好酸。” 跪了那么久,能不酸吗? “我背你。”独孤烨二话不说就单腿跪在她前面。 琳琅看了看左右,宫女们扭过头当没看到。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就被独孤烨拉过来,背了起来。 “你也是傻,干吗跪那么久,学着偷偷懒,他要是想打你,我就在门口守着,哭给他看。” 琳琅伏在他后背,心里甜滋滋的。 “当心他打你。” 独孤烨很心疼,暗暗埋怨皇上,要问话就让人坐着问,干吗非要折腾? “我皮糙肉厚,不怕,你是小孩子,皇伯伯的心真狠。” 他都学上了琳琅的经典话,把琳琅逗乐了。 独孤烨背着琳琅慢慢在宫里走,引来无数羡慕的眼神。 宫女们眼晴都绿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但两人一无所觉,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里。 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不关心。 “还疼吗?我有伤药,等会给你热敷。” 听着他关心的话语,琳琅心里热热的,说不出的舒服,忍不住打了呵欠。 “皇伯伯也是的,不许我进去,为什么呀?” 独孤烨一个人碎碎念,很是精神,琳琅忍不住吐槽道,“怕你胡搅蛮缠呗。” 独孤烨越想越不是滋味,“哼,以后他再欺负我们,我们就跑。” 后面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跑去哪里?”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这才发现皇上和六皇子居然在后面。 我靠,都听见了?尼玛,琳琅直翻白眼。 独孤烨很坦然的看过去,“皇伯伯。” 皇上一脸的惨不忍睹,堂堂晋王世子背着一个女孩子,这都什么事呀? “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快将人放下来,丢不丢人啊。” “疼自己的老婆,丢什么脸?”独孤烨理直气壮的反驳。 “……” 见自己老爹黑脸了,六皇子清咳一声,主动解围,“咳咳,烨堂弟,安宁郡主让别人背吧。” “不行,这是我的权利。”独孤烨义正言辞的拒绝,誓死悍卫自己的权利。 “……”皇上父子俩风中凌乱了。 “阿烨真棒。”琳琅甜甜的笑。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全然不顾四周人的感受。 皇上郁闷坏了,冷喝一声,“宣旨。” “皇上口谕……”大太监连忙当众宣读起来。 琳琅也不下来,就趴在独孤烨背上听,听完了还表示强烈的不满。 “呃?不是吧?不公平。” 皇上惊讶的不行,跟他说不公平?没毛病吧。“什么?”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的大眼晴,据理力争,“不好吃要罚,那好吃?得奖励,有错必罚,有功必赏,这才是帝王之道。” 她把大道理都扯出来了,吓的太监快哭了。 “小姑奶奶,求你了,快进厨房吧,别耽误时间。” 没见皇上脸黑如炭,浑身气压都低了几度吗? 琳琅才不在乎皇上的脸色呢,她哪里说的不对? “不行,得先问清楚,否则我不干,我现在都成伤残人士了,还要剥削我,还不许我说句公道话?” 太监脸绿绿的,彻底败给了她,尼玛,跟君王讨价还价,也只有她了! 她如此赖皮行径,反而让别人觉得她心虚,估计她连火都不会生,更不要谈高明的厨艺了。 皇上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股子牛劲到底哪来的?“如果太后称赞,就赏你……” 琳琅满脸堆笑,眉眼弯弯,“赐一座郡主府,地段不用太好,地方不用太大,我很容易满足的。” “你……”皇上很想戳她的脑门,见缝就钻的家伙。 琳琅冲他讨好的笑,满脸的谄媚,“皇上,我这一点小小的心愿,您一定会满足的,是吧? 皇上是万民之主,金口玉言,千秋万代,永不败落……” 她越说越悬乎了,好话张口就来,口落悬河,要是不答应,估计能说上百年。 第一百十五章 又见打赌 第一百十五章 又见打赌 皇上真不知她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要是他的公主,只要他一瞪眼,都吓的不敢说话。 她倒好,有一句顶一句,该硬则硬,该软则软,撒娇耍懒讨好,样样都行。 他被缠的头痛,”行了,答应你了。“ 反正不可能赢,不妨大方的的答应她。 琳琅乐的找不着北,狂拍马屁,”皇上圣明,是我见过最最英明果断的好皇帝。” 皇上嗤笑,“你小小年纪,能见过几个皇上?” 先帝去世时,她还没有出生呢。 琳琅比了比手指,“几百多个。” “什么?”六皇子惊讶的脱口而出。 琳琅奇怪的看着他,“史书里有那么多皇帝,数不过来呀。” 众人无语望天,好吧,苏大小姐又赢了。 六皇子哭笑不得,他好像又出丑了。 琳琅伸手扯住皇上的衣袖,一双黑亮如葡萄的眼晴闪闪发光,“皇上,你可不能跟太后串通哟。” 独孤烨朝天翻了白眼,“会不会用词?应该是勾结。” 皇上暴跳如雷,“混蛋,你们的老师该开除了。”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联手做坏事的窃喜,像偷吃了鱼的猫,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六皇子看在眼里,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厨房里,琳琅走在宽敞的御膳房,翻着各种食材,什么都有,琳琅满目。 各种器具到底都是,光是锅子就有几十个,调味品堆成小山。 厨房里的几十个人排成两排,恭敬的守在一边,却没有插手。 上面发话了,不让他们帮忙,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行。 跟在一边的小莲有些担心的看着琳琅的脚,“小姐,我替你煮饭吧,只要将厨房里的人都赶走就行了,他们不会知道的。” 琳琅看着天真的小莲,揉了揉眉心。 这是皇宫,将人全赶出去,皇上也会知道里面发生的事。 “来吧,就让本小姐再一次华丽丽的秒杀所有人。” 站在门口的独孤烨忧心忡忡,“你行不行?要不,我去找皇伯伯留情?” 琳琅一口拒绝,“别,我只是为公主们忧心啊。” “为什么?”独孤烨有点不懂。 琳琅神秘的一笑,却没有回答。 “都出去,想偷本小姐的绝门秘方,门都没有。” 她将所有人轰出去后,麻利的上手了,挑了一块排骨先过下水,去掉浮在表面的油末,洗干净放水煮,将肉块切成细细肉沫,调料拌匀,油锅烧热,放进去爆炒,不一会儿香气飘出来。 几个太监守在门口,谁都不让进。 独孤烨很担心,时不时探头看向里面,但闻到扑鼻的香味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闻讯赶来的几位公主皇子都在父皇面前承欢,唯有三公主好奇的找过来。 她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能下床走动,病中忌口,好久没吃到荤腥,一闻到这一味道,就有点受不了,唾沫疯狂的产生。 好香,香的太勾人,到底在做什么? “你家小姐会做菜?” 小莲像看傻子般看着她,“我家小姐什么都会,她是天才。” 三公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得意什么呀?“没见过她下厨啊。” 小莲直翻白眼,“那是想给别人一点活路,她都干完了,我这种丫环还需要存在吗?” 怪不得小姐老说,皇宫里的傻子真多,数都数不过来。 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但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三公主心有不甘,“就会帮着你家主子吹牛。” 小莲眉开眼笑道,“我小姐比你能干,比你厉害,你嫉妒她是正常的,我家小姐说了,不惹人嫉妒是庸才,她是天才嘛。” 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 不错,已经有了琳琅的二成功力。 三公主嘴角直抽,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么傻的丫环送给她都不要! 小莲以为她伤心了,连忙好心的安慰道,“你别难过,等我家小姐心情好的时候,你可以请教她,她是个好人,人美脾气好……” “闭嘴。”三公主听不下去了,苏琳琅是好人,那全天下没有坏人了。 脾气好?动不动掐人玩,将大长公主都拉下马的人,开什么玩笑。 等了很久,门终于徐徐打开了,三公主迫不及待的凑过去,却见她拎着一个食盒,掩的严密,只闻到一股奇香。 独孤烨将三公主推到一边,主动接过琳琅手里的食盒,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往会客厅走去。 屋里很多人,太后,皇帝,妃子们,还有诸多皇子公主。 两人手牵着手,落落大方的走进去,琳琅目不斜视的将食盒呈上,亲手打开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弥漫,引的大家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到底做了什么菜? 琳琅微微一福,“见过太后,见过皇上,请尝尝臣女的面食。” 她微微颌首致意,将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是一锅子汤面,金灿灿的汤热气腾腾,细细的面整齐的摆放,热汤上浮着几根葱翠的鸡毛菜,还有一盘子切的薄薄的牛肉,一盘子辣炒肉沫,红色的辣椒点缀其中,给人一种极大的视觉冲击,看着色泽鲜艳,色香味俱全。 众人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直吞口水。 三公主直勾勾的盯着看,很郁闷的问道,“就这么点?” 这么多人不够吃啊。 “够了啊。”琳琅像是没看到众人垂涎三尺的模样,神情专注的将汤面分成四碗,她拿起其中一碗,熟练的挟了一筷子牛肉,又狠狠挖了一勺子肉沫。 “臣女给大家试菜。”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的开吃,一脸的享受,看的大家口水直流。 独孤烨二话不说,抢了一碗,照着她的样子也弄了一份,大口大口吃起来。 刚喝了一口汤,一股奇异的鲜味迅速占领他的味觉,鲜的让他想流泪。 看似简单的一碗面汤,却鲜美的让人不敢置信,他连话都顾不上说,迫不及待的狂吃,生怕吃晚了被人抢走般。 众人看着他们吃,心里很崩溃,能不能别吃的这么贪婪?好像这是世间最鲜美最好吃的东西。 啊啊啊,好想吃,肿么破? 他们纷纷看向剩下的两碗,却没有胆子抢,这明显是留给皇上和太后的。 皇上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捧起一碗呈给太后,“母后,您尝尝,如果不好吃就直说。” 第一百十六章 一碗不平凡的汤面 第一百十六章 一碗不平凡的汤面 看两个小儿女吃的那么香,太后早就想吃了,不过她很矜持,动作优雅的挑了一筷面条,放到嘴里,却忽然身体一僵,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汤,“皇儿,哀家第一次知道面有这么好吃,那些御厨怎么做不出这种味道?快吃吧,再不吃要糊了。” 她加快了动作,没空跟皇上说话了,虽然她贵为太后,吃了无数山珍海味,但这一碗面的滋味格外不同。 特别鲜,特别香,每一口都是一种顶级的享受。 太后动作再快,还是很优雅的,皇上呆呆的看着太后,简直不敢相信。 这不是开玩笑?她可是享尽富贵的后宫之主啊,至于吃了一口又一口,舍不得放下吗? 宫里的规矩,再喜欢的菜也只能一顿吃三筷子,规矩呢? 琳琅乐滋滋的笑了,"皇上,说话要算数哟。“ 啦啦啦,她终于能出宫住了。 皇上郁闷的不行,居然被这丫头赢了,没天理。 他倒要尝尝让母后不规矩的汤面,到底哪里不同? 他以为,这不过是一碗面,平平无奇的一碗面。 但没想到吃了第一口,再也放不下了。 四个人埋头苦吃,谁都顾不上别的,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口水都快翻江倒柜了,面啊面,他们也想吃! 到底有多好吃?吃不到的人开始脑补,越想越饿,越想越抓狂。 快疯了,锅子里只有一点点汤,面都捞光了。 只见皇上吃了一半,很豪爽的将锅里的最后一点汤都倒进自己碗里,还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还有吗?再给朕一碗。” 这么一个小碗哪够吃?填牙缝都不够! “哀家也要一碗。” “我也要。”独孤烨已经吃完了,眼巴巴的看着琳琅。 “没有了。”琳琅吃了半碗面,将剩下的都给了独孤烨,她已经饱了。 独孤烨摸摸鼻子,“你够吃吗?” “我爱喝汤。”琳琅在马车上吃多了点心,根本不饿,不过不防碍她自我陶醉,“难得下一次厨,功力不减啊。” 三公主再也受不了诱惑,急的叫了起来,“喂,苏琳琅,我的呢?” 琳琅将最后一口汤喝完,抬头奇怪的看着她,“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厨师。” 她爱吃,喜欢研究美食,但不表示她爱下厨房。 “你……”三公主失望的抓狂了,急的直跳脚。 独孤烨终于吃完了,依依不舍的抱着碗不放。 “琳琅,太好吃了,以后多下厨煮给我吃。” 也不知汤里放了什么,好像是用高汤做了底料,鲜虾和瑶柱等为辅料,再多就猜不出来了。 琳琅看着他贪吃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想的太多了。” 她好歹是郡主,除了皇上,谁还能逼她下厨? 就算是皇子,也没有三天两头让郡主下厨煮给他吃的道理,传出去可不好听。 皇上没吃饱,有一点怨念,但也不好意思再让琳琅下厨,“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以后怎么着都不会饿死。” 这话怎么听着别扭,但琳琅就当好意,笑的道谢 ,“多谢皇上夸奖,皇上打算将哪座宅子赐给我?” 她打算将事情落实了,免得他故意拖拉,拖个几年,黄花茶都凉了。 独孤烨眼晴一亮,笑吟吟的开口,“皇伯伯,王府隔壁的莫大人要告老还乡了,不如将收回来的宅子赐给琳琅?” 琳琅笑着直点头,“这主意不错。” 王府附近啊,有钱都买不到的好地段,能住那里的都是王公重臣。 皇上看着一搭一档的两人,越发的心塞,“不行,不适合做郡主府。” 独孤烨站起来,很豪爽的表示,“那我来修,修到适合为止,所需的钱由我们王府出。” 将来成婚,将两府打通,多好啊。 他都说到这种地步了,皇上要是还不肯,就显的小气了。 琳琅像是没看出皇上的那点不乐意,笑的越发灿烂,“皇上,你要是觉得赏赐太厚的话,我可以拿钱贴一部分。” 被将了一军,皇上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行了,就归你。” 比狐狸还精,真拿她没办法,幸好她爱钱,贪心,儿女情长,否则没有弱点,那才是最可怕的。 琳琅将事情敲定落实了,心情大好,过不了多久,她就自由了,哈哈哈。 “谢谢皇上,你比尧舜圣君更英明。” 拿到实际的好处,她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又不会少块肉。 三公主看的眼晴都红了,羡慕嫉妒恨,她堂堂公主都没有自己的宅子呢,苏琳琅倒是先有了。 “整天要东西,要钱要宅子,都掉进钱眼里了,庸俗。” 她恨不得挠墙,气死人了,不给她面吃,画圈圈咒你。 琳琅打量了她几眼,不屑的很,“你高雅,民脂民膏都穿在身上,还好意思骂别人?一分钱都赚不到的废物,哪有资格说什么?靠人养活,最看不起拿起筷子骂娘的人了。” 三公主被骂的面红耳赤,浑身直哆嗦,“你才是废物。” 淑妃急的不行,冲女儿直使眼色,吃了那么多次亏,怎么就记不住教训? 人家的女儿聪明的不像话,自己的女儿是棒槌,人比人,气死人。 但三公主正在气头上,哪看得见她的眼色。 “我是公主!” 琳琅撇了撇小嘴,“只有最没用的人才会反复强调自己的身份,你好歹是帝女,怎么就没学到皇上的半点睿智?哪怕学到太后的一成智慧,也不至于如此叫嚣。” 她既嘲讽了三公主,又吹捧了皇上和太后,话说的漂亮, 也绝了二圣出面干预的可能性。 这一箭三雕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 皇上和太后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纠结。 好吧,只能当小孩子吵架处理了。 三公主气哭了,她才是尊贵的公主,为什么要被一个小郡主欺负?家里人还不帮她,啊啊啊。 “我讨厌你!” 琳琅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看笑话,反而更激怒了三公主。 太后看不下去了,再蠢也是自己的亲孙女啊。 “行了,不就是为了一碗面吗?琳琅,将方子给御厨,让御厨去煮一锅,人人有份。” 她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落在一碗面上。 嗯,她也没吃够,可以再来一碗。 琳琅抿了抿嘴,还没说话,独孤烨就抢在前面,“皇祖母,这可不行。” 第一百十七章 上天的宠儿 第一百十七章 上天的宠儿 太后不解的看过来,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三公主很不高兴。 独孤烨一本正经的冲太后行了一礼,“这是琳琅的秘方,怎么能轻易送?将来都是嫁妆,要世世代代传下去的。” 太后沉默了,他这话也对,在这个时代,每个世家都有秘藏的方子,代表着一个家族的底蕴,比生命更重要。 就连皇室讨要,他们只肯呈上完品,却从不肯将秘方送上。 不就是一口吃的嘛,强人所能,传出去不好听。 三公主到嘴的美食飞走了,气的直跺脚,“烨堂哥,你也太小气了,东西还不是你的呢。” 这么护食,真的太讨厌了。 独孤烨强横惯了,后妃的面子都不肯,他只服太后和皇上两个人。 “那我也不乐意,怎么着?” 遇到这么霸道的晋王世子,还能怎么样? 三公主郁闷的哭了,大家心塞不已,天底下最残忍的事, 美味就摆在你眼前,却没有你的份,只能干看着流口水。 至此之后,大家对面食起了很强烈的兴趣,汤面,干面,炒面,花样翻尽,却依旧不满足。 只因记忆中的美味,随时时间的推移,在脑海里越发的好吃,但吃不到啊。 不久之后,御厨依样画葫芦送上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面条。 皇上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热情。 看着东西一样,其实天差地别,味道完全不同。 太后也是一样的反应,大家见状,满腔的热情如被冷水浇下来,没啥兴致了。 三公主吃着御厨精心烹制的面条,但怎么吃都觉得没味道,比不上刚才的面。 越是得不到,越是惦念。 她偷偷看过去,实在忍不住,“苏琳琅,开个价吧,一碗面值多少?” 苏琳琅懒洋洋的坐在一边喝茶消食,“本小姐现在不想动,给一百万银子也不想下厨。” “我是公主。”这是三公主的口头禅。 以前是骄傲自豪的,如今是无奈的宣泄。 琳琅手托着下巴,慵懒的点头,“知道,百无一用是公主。” “噗哧。”众人忍不住笑喷了,好逗。 三公主气的直拍胸口,一口气堵住了。“气死我了,看到你就烦。” 分她一点面条,有什么难的?她就是小气! 就是故意气她的! 琳琅做了个OK的手势,笑的甜甜的,“那你离我远点,谢谢哈。” 三公主又一次败下阵来! 人都走光了,内室只有太后和皇上母子俩,两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太后握着茶杯,却不喝,似有心事,“皇儿,你觉得苏琳琅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都懂,好像没有她不会的东西。” 皇上的目光悠远,“我已经让人去调查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苏氏将她养到十岁去世,母女俩相依为命,平淡度日,平时也不显,好像自苏氏死后,她就变了个人,性情大变。” 太后却能理解,“母女相依为命多年,忽然之间失去,自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说起来挺可怜的。” 在巨大的刺激下,性情大变,变的尖锐犀利,很正常。 当年她进宫前天真无邪,进宫后一点点磨去天真,变的越来越残酷。 皇上微微蹙眉,“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太后默默想了一会儿,摇头笑道,“想不通就先放一边,苏琳琅是颗好棋子,兵不血刃就将独孤凤逼到绝路,瓦解了她的势力。” “她的运气好。”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是上天的宠儿。 “是吗?”太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忽然,皇上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想将烨儿派到阳关镇练兵。” 千里之外的阳关镇是兵家争抢的重镇,历来由世代将门的蒋家镇守。 太后没明白,“为什么?烨儿还没成年。” 要历练也不用急在一时,何况去的那么远,让她怎么放心得下? 皇上淡淡的道,“蒋家在那里。” 太后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似乎很纠结,“你决定了?” “是。”皇上的态度很坚决。 太后轻轻一声叹息,“那就依你,但有一点,不要逼迫他,他的性格倔强,吃软不吃硬。” 她选择了尊重儿子,他已经成年,是个合格的君王。 “我明白,他也是我的亲人。”皇上笑着安抚。 太后想起很多往事,不禁有感而发,“自古到今,情一字最伤人。” 皇上的神情一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琳琅的日子过的很逍遥,有人端茶送水的侍候,有人捧着东西送上门。 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数着日子只等着离开皇宫。 独孤烨跟她说,再过半年就能搬出去,到那时,她想怎么着都行。 一想到那种自由自在,没人管束,没人算计的日子,她就情不自禁的想笑。 风荷见她笑傻乎乎的,倒了一杯茶给她,自从上次出事后,她被主子罚了,要不是小姐求情,不可能再跟在她身边。 外面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小莲满面笑容的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锦盒。 “小姐,又有人送东西过来。” 珠宝首饰,金银银票,古玩摆件,衣料香料之类的,堆了满屋子。 后宫有头有脸的主子都送过东西了,可惜琳琅都看不上。 琳琅吃着水果,喝着香茶,不亦乐乎,“话放出去了吗?” “放了。”小莲乐呵呵的打开盒子,是一套双面绣的小屏风,放在桌上当摆设,很是精致。 琳琅拿过来把玩,细细研究,这恐怕是出自名家之手,鼎鼎大名的慧绣,留存于世,也不过区区十几件。 这是下了血本,送给她完全白瞎了。 “那没关系,他们爱送就送,反正我不负责。” 小莲实在想不通,“就为了一碗面,都疯了似的。” 为了一个方子,大家费尽心机,各显神通,小姐都说了礼白拿,东西没有,这不,还是送来了。 这不是有病吗?到底图什么? “哪是为了面?”琳琅毫不心虚的将东西收起来,让小莲放到自己的库房去。 她得先攒点好东西,免得搬家后还要花钱买。 是拿面去邀宠,换更多的利益。 这些人为了讨好上位者,无所不用其极。 明知希望不大,还不肯死心,这是做给谁看呢? 送了,费了心思,才显出孝心了! 外面传来独孤烨熟悉的声音,“ 琳琅,快起来。” 第一百十八章 玉香的身份 第一百十八章 玉香的身份 他像阵风般闯进来,快如闪电,小莲和风荷拦之不及,只能护在琳琅面前。 “世子,我家小姐正休息呢,你这么闯进来可不好,小姐也大了,女孩子的名声要紧。” 因在内室,琳琅只穿着薄薄的中衣,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大片肌肤暴露在外面。 独孤烨吓了一跳,朝后退了几步,脸别到一边,但刚才看到的美景浮现在脑海,俊脸悄悄的红了。“抱歉。” “还不快出去,傻愣着干吗?”小莲都想骂人了,小姐年纪再小,也是个娇娇女孩儿,男女授受不亲,被人知道了,又是一番诋毁。 晋王世子是男子,又是皇亲,顶多被说一声,少年风流,正常。 但小姐就会被骂不知廉耻,水性杨花了,世间对男女向来不公平,有什么办法? 琳琅其实并不在意,平板的小身体,没啥看头,没露腿没胳膊的衣服,包的很严实。 但两个丫环这么紧张,她就识相的闭上嘴巴,任由她们打扮自己。 穿好了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认无误了,她才慢吞吞的走出去。 独孤烨满面通红的走来走去,很焦燥不安的样子。 看到她出来,他的神情一僵,似乎有一点不好意思,视线乱飘。 琳琅忍不住偷笑,冲他招了招手,“这么急吼吼的,发生了什么事?” 她正想坐下来,却被独孤烨一把拉住手,急冲冲的往外走,“跟我出宫。” 琳琅好吓了一跳,“出宫?皇上答应吗?” 独孤烨似乎有急事,语气也比往常急促,“已经跟他报备过了,动作快点,我怕赶不上。” 他有点奇怪,琳琅使劲抽回手,不肯往前走了,“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事情?” 独孤烨也只好停下来,面对着她,表情很严肃,“你还记得玉香吗?” 琳琅的眼晴一亮,喜不自禁,“当然,你找到她了?她在哪里?” 只要活着就好,不管在哪里,她都能救玉香出来。 大长公主又如何,她不怕! 独孤烨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你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琳琅心里浮起一丝怪异。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正经过,难道玉香的背景不一般?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担心,“是你的表姐,苏婷玉。” 琳琅倒抽一口冷气,“什么?苏家的女儿?” 怎么可能?苏家不是满门抄斩,不,成年男子抄斩,十岁以下的,还有女眷发配边城。 京城里早就没有苏家人了。 她甚至怀疑,苏家的破败是大长公主的手笔,以大长公主卑劣的心性,又怎么可能放过苏家人? 恐怕那些发配边城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过此劫。 但是,独孤烨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是,你舅舅家的嫡长女,没想到会沦落到那种地方。” 堂堂名门千金,本是锦衣玉食,风光无限,被无数人羡慕,却是这种境地。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琳琅的心冰冷,浑身透着一股寒气。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一转眼想通了很多事,不禁怒红了脸。 “好狠毒的独孤凤,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念念不忘当年的事,想出这么龌蹉的主意,恶心死人了,狗屁公主,我瞧不起你。” 将苏家的女儿养成青楼,等成年后供人玩弄,大长公主用这样的方式羞辱苏家,羞辱苏氏。 夺夫之恨的那个人,是苏氏! 大长公主抢了别人的老公,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恶心人。 十几年了,这得多小气,心胸有多狭窄?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婷玉会豁出性命来救她,因为她们是血亲,是表姐妹。 她忽然好心酸,难受的想哭。 独孤烨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别生气,为那种贱人不值得伤了身体,你表姐……” 他欲言又止,似乎很难启齿。 琳琅不禁急坏了,红着眼晴催促,“快说啊,急死人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孤独凤怎么折磨她了? 独孤凤,此生跟她誓不两立。 不是她死,就是我活。 光是幽禁,还不够,远远不够。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你表姐今天晚上在嫣红院挂牌。” 果然不出他所料,琳琅勃然大怒,“什么?你再说一遍。” 嫣红院也是青楼,跟倚翠楼分庭抗礼,在京城极为红火,据说是某家权贵开的。 独孤烨微微皱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嫣红院,据调查,嫣红院是江南最大富商林家的产业。” 这两天他一直在忙这事,一有消息就过来找她。 琳琅脑中闪过一丝灵光,“背后的人是独孤凤?林家也是她的一颗暗棋?还做出分庭抗礼之态,模糊视线?” 这样的大手笔让人震惊,独孤凤到底想干什么? 开了两家青楼,这本身背后的信息太过耐人寻味。 独孤烨也是这么猜的,但还需要证实,“可能是,皇上让我去查看一番。” 琳琅反客为主,率先往前冲,“走,一起。” “等一下,你穿成这样去?” “我马上好,等我。”琳琅迅速冲到内室,让小莲找出男子衣衫,梳男子发髻。 她年纪小, 穿了男装,不显脂粉气,只是个介于清秀和文气之间的小少年。 但一张精致的面容皎如明月,太过显眼了,琳琅想了想,将脸涂黑了,眉毛也画粗了。 这样一来,就不太惹眼了。 小莲一脸的新奇,笑眯眯的点头,“小姐,您扮成公子哥儿毫无破绽,清秀绝伦,比那些真正的贵公子漂亮多了。” 琳琅低头看着平平的胸部,嘴角直抽。 好吧,她还没有开始发育,平板身体也没啥,以后该有的都会有。 风荷指了指她的耳朵,“耳洞。” 苏琳琅拿起茉莉粉,将耳朵涂上,这样就不明显了,“这样就行了,走。” 其实吧,她也没指望瞒过去,只要不太明显就行。 独孤烨看到换了个人般的琳琅,呆呆的看了好久,很是不习惯 。 琳琅微微摇头,没心情等他墨迹,急急的冲出去。 幕色降临,花街灯火通红,大红灯笼高高挂,脂粉味飘香四里。 两人一下马车,龟公就殷勤的迎上来,“两位公子里面请,有相熟的姑娘吗?” 琳琅抢先说话,“找玉香。” 龟公会意的笑了笑,很是猥琐,主动伸手带路,“这边请。” 第一百十九章 青楼风波 第一百十九章 青楼风波 富家公子寻花问柳,最舍得花钱,是楼里最受欢迎的主顾之一。 浓妆艳抹的老鸨迎了出来,职业性的扯开笑容,忽然笑脸一僵,看向娇小的琳琅。 “这位小公子,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哟,眼晴够尖,琳琅面色不变,随手扔了颗金珠过去,“现在能吗?” 老鸨是识货的,南海金珠价值一百两呢,她将金珠纳入怀中,笑容更加的热情,“请请。” 一路上,全是猥琐的寻欢客和娇笑献媚的青楼女,喧哗声不断,热闹极了。 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装潢的富丽堂皇, 满满是暴发户的气息。 琳琅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好奇的东张西望,啧啧称奇。 上次不能算,她直接被送进了密室,没看到外面的风光。 独孤烨拉着琳琅的手,眉头紧锁,脸色不怎么好看,一转头见琳琅兴致盎然,不禁嘴角直抽。 她居然对这种地方感兴趣,有没有搞错? 老鸨将两人迎进三楼幽静的包厢,上了一桌子的点心,这才笑着叙话。 独孤烨嫌她身上味道太重,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玉香姑娘呢?” 他的语气不好,但老鸨也不生气,来玩的都是大爷。 “您别急,玉香在梳妆打扮呢,今晚是她的大日子,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琳琅暗暗松了口气,还没开始,赶上了。 她却故作天真,好奇的问道,“大日子?” 老鸨见她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禁暗暗摇头,家里人的心真大,放小女孩来这种地方,就不怕出事吗? 不过她可没有好心的提醒人家,这是人家的自由,出了事也是自认倒霉。 “玉香今天开始接客,有意者可以参加竞拍,价高者得,当然小公子是不感兴趣的。” 琳琅抬了抬尖尖的下巴,冲独孤烨挤眉弄眼,“我哥感兴趣。” “咳咳,胡闹。”独孤烨被口水呛到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琳琅才不怕呢,笑的甜甜,回过头冲老鸨直挥手,“赶紧去催,我们兄弟俩不差钱。” 老鸨见气氛怪怪的,不想多待,打了个圆场就退下了。 等人一走,琳琅的小脑袋被独孤烨掰过来,严肃的盯着她看。 琳琅一脸的无辜,眨巴着大眼晴,“干吗这么看着我?我可没做错事情。” 独孤烨捏了捏她的小脸,手感真好,“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以前来过这种地方?” 瞧她的作派多大方,跟老鸨说话特别自然,好像经常出没风月场合。 但是,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琳琅只在屏幕上看到过,算是看过猪走路,“那倒没有,嫌青楼不够干净,污眼晴。” 独孤烨心里不是滋味,“以后也不许来这种地方。” 琳琅眼珠一转,反过来问道,“你来过吗?” 独孤烨立马拿起茶杯,“好渴,喝茶喝茶。” 他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茶水太烫,喷了出来,很是狼狈。 琳琅的鼻子一皱,不高兴了,“老实交待,到底有没有?” 看他这么慌乱,没来才怪呢。 独孤烨知道瞒不过她,支支吾吾的解释,“以前不懂事的时候,被人硬拉过来,但,我没有乱来,什么都没做。” “硬拉过来?”琳琅撅起小嘴,大声抱怨,“说的好像很委屈似的。” 见她生气了,独孤烨不禁慌了手脚,“我就是有点好奇,人家都来过嘛,会显得我很没有见识。” 这借口不怎么高明,琳琅气的直瞪眼,“呵呵,那你以后可以天天来,保管见识高人一等。”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她,反而笑了,笑的那么开心,“吃醋了?” 琳琅一本正经的推开他,俏脸板着,“我跟你又不熟。” 独孤烨知道她不好惹,不敢再气她,小心翼翼的解释,“小气鬼,只来过一次,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真的?” 独孤烨举起右手,对天发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忽然他的话风一转,“不过,你也不能来。” 她的好奇心太重,对礼仪规矩视若粪土,她无论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惊讶的。 “只有男人喜欢来。”她可不喜欢看那些色眯眯的男人。 独孤烨笑的很开心,“错,风流成性的男人才喜欢,别把我也扯进去。” 琳琅忍不住扯了扯他的笑脸,讨厌,“你笑什么?笑的像个傻子。” 独孤烨任由她发脾气,她越是这样,越说明没把他当外人。 “我真高兴,我家琳琅好喜欢我,为了我吃醋呢。” “你……真的好讨厌。”琳琅的小脸绯红,却抬起下巴,高傲的反问,“不可以吗?” 她嚣张又别扭的小模样,实在可爱,独孤烨心里痒的不行,胸口好像有火燃烧,“我求之不得,琳琅,琳琅,琳琅。” 他一声又一声的呼唤,饱含了无数深情,琳琅的脸红透了,她捂着脸,眼晴晶晶亮,“你好烦呀。” “就烦你一辈子。”独孤烨轻轻揽着她的肩膀,不肯放。 “咳咳,有人来了。”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琳琅听出是独孤烨的人,不禁羞窘难当。“你的侍卫都听见了?” 太羞人了,他们刚才说什么了呀? 打情骂俏神马的,两人私下里的小情调呀。 独孤烨的脸皮奇厚,无所谓的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怕什么呀。” 老鸨亲自送上一根绿色的碧玉签,笑容谄媚,“见过两位公子,这是玉签,出价用的,还请关照小的生意。” 独孤烨被打断了兴致,很不耐烦,“下去吧。” 老鸨狐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有情况! 这真的是亲兄弟?呸,是兄妹吗? 时辰到了,鼓乐声大作,鲜花飘飘,排场十足。 台下所有人瞪大了眼晴,情绪被勾了起来,屏住呼吸等待。 两个穿着绿色薄衣的丫环扶着一个慵懒无力的白衣女子出现在高台上,美丽的面容,优雅的气质,慵懒而又性感的体态,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诸位,这位就是玉香姑娘。” 玉香眼晴似闭非闭,被人扶着软软的站着,怯不胜衣,有种轻盈的美态。 她在台上这么一站,却让所有人惊艳,痴迷的盯着她看。 忽然一名男子站起来,大声问道,“怎么穿一袭白衣?有点不合规矩。“ 按青楼的规矩,第一夜要穿红衣,取新嫁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章 竞价 第一百二十章 竞价 老鸨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玉香是给家人守孝,如今十年期满,终于能破戒了,这玉香是我家秘藏的绝色佳人,大家都没有见过吧。”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将众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守孝哪有十年的?听着怎么不靠谱?这是玩什么花样? 底下的人纷纷起哄,“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老鸨,不要卖关子了,直说吧,爷爷等着心急呢。” “来来,给你的打赏,赶紧说说。” 一块金锭子扔上台,老鸨飞扑过来接住,眉开眼笑。 她咬了一口,是金的,满意的直点头。 “我郑重的给大家介绍这位姑娘,前臣相家苏家的嫡长女苏婷玉小姐,真正的名门闺秀,苏家有女初长成,不知哪位官人能这个艳福享用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沸腾了,室内一片喧哗。 “天啊,苏臣相的孙女?怪不得气质这么好,长的也标致。” 底下的人都是富贵人家,挺有见识的,怀疑的质问。 “苏家的人不是都死绝了吗?怎么还有一个嫡长女?不会是假冒的吧?”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声音洪量,让大家都想起当年的苏家。 苏家是名门旺族,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而且特别有才气,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嫁进苏家,有多少男人想娶苏家的女儿,就连皇家也以娶苏家女为荣。 可惜十年前的灾难,让这个赫赫世家毁于一旦。 “如假包换。”老鸨笑的意味深长,很是猥琐。 有人却半信半疑,不是说苏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吗? “不好说,青楼最喜欢玩这些噱头。” 老鸨笑的春风满面,早就做好了准备,“诸位,你们可能不相信,没关系,我让大家心服口服,大家请看此图,这是苏家大夫人,婷玉的长相酷似其母苏夫人,还是这份卖身契,上面清楚的写着,苏家小女的名字。” 这样铁上定钉的证据,让众人兴奋起来,热血沸腾,情绪高涨,恨不得立马将人买下。 “太好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沦落烟花之地的名门千金,能有一夕之欢,死也甘心。” 男人的猥琐心思全暴露无遗,越是高贵,他们越想得到。 他们纷纷看向那个娇软无力的白衣少女看过去,娇美的体态让他们的内心火热。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女也有今天。” 大家很着急,这样的美人儿干看着,太勾人了。“废话少说,快开始吧。” 老鸨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才笑着拍了拍手,“起拍价一万两, 请吧。” “一万五。” “二万。” “三万。” 台下争的热火朝天,争的面红耳赤,个个挥金如土,一掷千金。 对面厢房的窗开了,露出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手拿着摇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五万。”他豪气的砸钱,让台下的人齐齐消声。 不仅是因为价钱太高,而且是因为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得罪不起啊。 没那个胆子跟他抢女人! 自始至终,琳琅隐在暗处,看着台上的白衣少女,眉眼清冷,眉头微蹙,浑身气压极低。 她看的出来,苏婷玉的行动被人控制, 身边的侍女明显是挟持她的人,而且神态也不对,应该被下了药。 苏婷玉偶尔流露出来的恨意和难堪,还是能看出神智在清醒和半清醒之间,这才是最打击人心的。 独孤烨担心的看着她,“琳琅,别着急,我带够了钱。” 琳琅面如沉水,“不急,我倒要看看独孤凤有什么阴谋。”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仅仅是折辱苏家人的意图,应该还牵扯到了别的。 只有看穿了对手的心思,才能彻底打垮对手。 独孤烨眼中的忧色更深,她太重感情了,尤其是对身边的人。 这样的局面对苏婷玉来说,很难堪,但同样的,对琳琅也是一种折磨。 老鸨还在台上不断的鼓吹,“还有谁加价?我家婷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什么都会,最精通的是侍候男人哟。” 这话一出,琳琅的脸色一沉,忍无可忍,太贱了。 她轻轻将独孤烨推到角落里,打开窗户,探出脑袋,冷冷喝道,“十万两。” 众人都惊呆了,十万两的身价太高了,高的让人难以置信。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是个青涩的小少年,还没有长成,这是哪家的小孩溜出来玩? 简直是胡闹,真拿的出那么多钱吗? “哇,十万,天价了。” “前无古人了,这苏家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前臣相的孙女啊,那是高高在上的凤凰。” “呵呵,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老鸨才不关心底下的人怎么想,也不担心那小孩拿不出那么多钱。 可以去跟他家大人要! 欠青楼的钱,是不可能的! “还有没有加价的?” “十五万。”那个面带邪笑的贵公子大声宣布,看向琳琅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众人默然了,纷纷选择了放弃。 老鸨还想说什么,但贵公子的视线一扫,她顿时闭嘴了。 那贵子抚着腰间的上好古玉,眉眼得意,神采飞扬。 “诸位,今晚运气好抢得头筹,大家明晚请早,其实,苏家的女人不值这个价,但看在两家的渊源份上,我就来捧捧场,如今一看,苏家的女人也不过如此,注定是男人的玩物……” 苏婷玉昏昏沉沉中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瞪眼,很想一巴掌挥过去,但她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又羞又气又无力,快要疯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羞辱。 苏家的百年清誉就毁在她手里,是她的错! 她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还要活着?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五十万。” 熟悉的声音让苏婷玉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过来,琳琅?是她! 她怎么来了? 谁让她来这种肮脏的地方? 在场的人口瞪口呆,“天啊,疯了吧?五十万两啊,又不是五两银子,就算青山银山也挥霍不起。” “他居然比我还舍得砸钱,这年头的小孩子都这么猛了?这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混了?” “谁这这么有钱?快去打听一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嚣张的程五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嚣张的程五爷 对面的贵公子面色不好看,冷冷的看过来,“小孩,我是程家的五爷,可以请你喝一杯,就当是赏你一个脸面,不过,你可不要跟争这个女人,我志在必得。“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一个赏字,完全把自己当成上位者了。 琳琅眯了眯眼晴,却扬起笑容。 ”程家的五爷?不知跟程臣相是什么关系?“ “正是家父。”程五爷顾盼生辉,颇为自傲。 呵呵,琳琅恍然大悟,原来是程子朗和程娇娇的手足,怪不得一脉相承的高傲。 “没想到方正严明的臣相有一个爱嫖的儿子,听说有其子必有其父,想必臣相私底下也是这般模样。” 她最讨厌程家的人,看着就拽不拉叽的。 这话太刻薄了,还将位高权重的程臣相也扯了进来, 底下一片倒抽冷气声,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程五爷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家世,怎么受得了别人的攻击,当场就发作了,“放肆,诋毁朝堂重臣,是抄家灭族之罪。” 琳琅惊讶的瞪大眼晴,“咦,抄家灭族?我以为得罪了皇室才会那么惨,臣相也有跟皇上相同的权势?那是不是表示皇上和臣相平起平坐,共享江山?” 这话如一道惊雷,砸在所有人头顶上,大家被砸晕了,恨不得消失。 尼玛,他们只是些浪荡子,不想卷入朝堂风波中。 会不会被灭口? 程五爷是嚣张跋扈的性子,走到哪里都被敬着,他以为自己够张扬了,但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公子一出口就是坑死人不偿命的话语。 这是将程家放在火上烤,想害程家啊! 他当场就变了脸色,厉声喝道,“胡说八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这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像连臣相府都不怕,难道是程家的仇人? 琳琅淡淡的嘲讽,“你没有说人话呗。” 程五爷被人骂了畜生,暴跳如雷,“来人,将他拖下来,狠狠揍一顿……” 不管对方是谁,先封口要紧,谁敢跟程家作对,这就是下场。 琳琅知道他动了先机,但依旧不慌不忙的开口,“皇上都没有臣相之子威风,主弱臣强,有改朝换代的危险啊。” 程五爷眼前一黑,差点气疯过去,真他妈的疯子,什么都敢说,可他不敢听! “住口,将他的嘴封上,快。” 手下如狼似虎般扑向对面的包厢,程五爷还不放心,冷若冰霜的瞪着在场所有人,冷冰冰的警告,“今天的话要是传出去半句,在场的人都别想活着,听到了没有?” 其实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在场的人都杀了,但是,人实在太多,又是些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哥儿,家里都有点背景,恐怕消息捂不住。 冰冷的杀念铺天盖地袭向众人,众人打了个冷战,拼命点头保证,只恨自己不够体弱,没有立马昏过去。 哪会想到出来玩,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 “明白,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最近身体不舒服,耳朵不好使。” “怦。”一道巨响打断了大家的诅咒发誓,众人呆呆的看着几条人影被扔了下来,哭爹喊娘的哀嚎,很是吓人。 定晴一看,正是刚才去抓小公子的程家下人。 程五爷怒火狂涨,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放肆,敢动我们程家的人,好大的胆子,速速报上名来。” 纵然再生气,还有一丝理智,克制着没有立马弄死她。 琳琅面无表情的靠在窗边,不闪不避,正面迎上,“看在程臣相的面子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留在这里,跟我不死不休,二,滚出去,以后只要我出现的地方,你都避的远远的。” 妈呀,口气好大,嚣张的不可一世,完全没将程家人当回事。 这么苛刻的条件如果应了,程家就不用在京城混了。 程五爷气的抓狂,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 “好狂妄的小子,你死定了,给我拿下。” 琳琅伸出雪白的纤纤玉手,指向程家的下人们,“一起上吧,本公子的时间宝贵。” 藐视不屑的语气,将程五爷气的胸口疼,眼眶都气红了,“你会后悔的。” 程五爷一声令下,程家下人一窝蜂的扑过去,其中一人轻功极好,袭向窗边的琳琅。 还没等他靠近,一道黑影飞过来,直接将人轰飞了,“轰隆隆。” 那下人还没看清楚被谁攻击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其他下人一个个被扔出来,无一例外,惨不忍睹。 程五爷看着倒了一地的下人,心里一阵阵发寒。 要知道,这些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护卫,身手很不错,也是他在京城横行霸道的依仗之一。 但是,在对方手里,一招都没有走过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敢如此跟程家过不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们程家过不去?” 如果是仇家,那实力也太可怕了。 不行,他得弄清楚底细,回去跟父亲汇报,绝了后患才行。 “我姓苏。”苏琳琅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淡笑。 台上的苏婷玉泪流满面,痴痴的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 “苏?”程五爷下意识的看向台上的苏婷玉,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顿时惊叫起来,“你是苏家的人?好啊,原来是朝廷钦犯,快去请金吾卫。” 苏琳琅像是没听到,从容淡定的走出来,风荷随侍一边,两个女子一前一后,款款上台。 在场的人都盯着她们看,虽然长的精致可爱,但都不是吃素的。 她们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避开,不想沾染上麻烦。 老鸨见她们上台,心里发慌,“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苏琳琅微微颌首,风荷手一挥,老鸨和侍女们不由自主的摔倒,神智不清的苏婷玉瞬间落到风荷手里。 眨眼之间,整个情势都逆转过来。 琳琅把了把脉,撩起苏婷玉的眼皮看了一眼,微微皱眉,清冷的目光看向老鸨,“将解药给我。” “这个……”老鸨挣扎着爬起来,犹犹豫豫,暗地里却使了个眼色。 她的手下们立马一哄而上,围攻琳琅主仆,琳琅扶着苏婷玉稳稳的站着,毫不怯战,神情淡然,气定神闲。 风荷二话不说,就将所有人打趴下,她的武功之高,在场的人没一个是她的对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吓破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吓破胆 看着倒了一地的手下,老鸨不禁急了,冲程五爷行了一礼,眼巴巴的哀求道,“请程五爷出手,我愿将苏婷玉拱手送上。” 程五爷的脸色忽明忽暗,犹豫不决。 琳琅冷笑一声,凭他们俩也敢在她面前嚣张? “剁掉她的爪子。” 老鸨吓白了脸,惊怒交加,“小公子,求你不要砸我的生意,我养她十年不容易,你……” “我最烦别人不顺我的意。”琳琅冷若冰霜,浑身的气势逼人。 一声令下,风荷揉身而上,轻轻一挥,老鸨就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啊。” 老鸨的双手软软的垂下来,像是废了,痛的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在场的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神情变换莫测。 谁都没想到年纪小小的孩子会有这么凌厉的一面,说动手就动手,杀招只在一念之间。 老鸨忽然猛的跳起来,恶狠狠的瞪着琳琅,凶横不已。 “死丫头,你好毒,来人,将她抓起来,打死不论。” 琳琅呵呵一笑,“原来这里是强盗窝,大长公主的手下都这么强横吗?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如一道惊雷在老鸨头顶炸开,当场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琳琅眨巴着眼晴,“不对,已经没有什么大长公主了,独孤凤成了一介庶民,一个卑微的庶民手里拥有收集情报的青楼,她到底想干什么呢?你是她的属下,应该比我更清楚,说说看吧。” 老鸨如浸在冰冷的海水中,浑身发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小姐,您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抖的不行,面露恐惧之色。 琳琅微微一笑,甜美可爱,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但眉眼之间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一呆,汗,小姐?是女的?跑来青楼玩? 程五爷眼前一亮,“原来是个毛丫头,长的还挺漂亮,不如跟了爷吧,爷会好好疼你的。” 琳琅嘴角一勾,从身后拿起一把小巧箭弩,轻轻一按,箭飞射出去,如流星追月,直直的刺向程五爷胸口。 她忽然出手,果断凌厉,程五爷呆若木鸡,眼睁睁的看着箭飞过来,但浑身发软,双脚如粘在地上动弹不得,吓的魂飞魄散。 眼见就要伤到他,一道身影扑过来,将他推开,但饶是如此,锋利的长箭刺中了他的胳膊。“啊啊。” 伴随着慌乱的尖叫声,鲜血飞溅,血腥味在室内弥漫。 众人都吓呆了,调戏的心思都吓跑了,妈呀,这哪是弱不惊风的小姑娘?分明是小魔星。 程家的侍卫纷纷护在程五爷四周,急救的急救,安慰的安慰。 更多的是怒瞪琳琅,大声怒斥,“死丫头,你闯了大祸,死到临头了。” 虽说程五爷在家里不受重视,远远比不上大公子,但毕竟是程家的子孙,容不得别人欺负。 琳琅手里拎着箭弩,严阵以待,巴掌大的玉白小脸如罩上一层寒霜,“辱我者,死。” 她的气势太足,如上阵的将军,杀气腾腾,纵然那些武功高强的程家侍卫也不敢上前。 箭弩啊,这东西杀伤力太大,会死人的。 “谁在此乱来?“一行人闯了进来,身着制服,是负责京城治安的金吾卫。 为首的是金吾卫的中郎将方大人,身材高大,很是彪悍。 接到线报,他第一时间率人赶到,只是场合太混乱,有点看不懂。 程五爷精神一震,强撑着唤道,”方大人。“ 方大人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行了一礼,”程五公子,怎么是你?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 这下麻烦了,程家人受了伤,程臣相是出了名的护短。 程五爷虚弱的瘫在侍卫身上,脸色惨白如纸,恶狠狠的指向琳琅,”是她,她大放厥词,害我至此,将她抓起来……“ 他恨极了琳琅,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但同时,隐隐的有些害怕。 她的手段太过狠绝,出手不留余,这一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那就是他高不可攀的父亲大人。 方大人不敢得罪程家人,自然想为程五爷出口气,最好是能攀上程家这棵大树。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娇小的女孩子,他吓了一跳,立马躬身行礼,”卑职见过安宁郡主,您怎么会在宫外?” 他见过苏琳琅的,上次随上官前去为镇南侯老夫人祝寿,结果看到了那一幕,精彩绝伦,又骇人听闻。 他亲眼看着她从一个流落在外的弱女子,一步步得到太后赏识,成为亲封的郡主,可见其有多厉害。 她活的好好的,风光无限,但陈家已经败落,大长公主一系被打倒,凄惨无比。 这其中,要是说没有苏琳琅的手段,他是不信的。 琳琅挑了挑眉,好“本郡主出来玩玩,怎么?不行吗?” 她表现的很嚣张跋扈,像极了被宠坏的娇娇女。 在场倒抽冷气声响起,程五爷的脸色更是难看,这居然是安宁郡主,兄长和妹妹嘴里那个嚣张到无法无天的女孩子。 不能怪他没见识,而是,这种场合轮不到他出面,宫里更是挨不上边。 “不敢。”方大人小心翼翼的提警,“郡主,夜已深,下官护送您进宫吧。” 这话一出,程五爷如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气的火冒三丈,“不,方大人,你什么意思?要包庇此女?她所做的恶行你就不管不问?” 他,身为程家的子孙,不能白受罪,否则还怎么混? “安宁郡主。”方大人左右为难,眉头紧皱,臣相势力滔天,天下三成官员都出自他门下。 他想在官场上更上一层楼,绝不能得罪了程家。 但郡主也不是好惹的,她背后有一尊大神! 苏琳琅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的施压道,“方大人,冒犯皇室尊严者,不知何罪?” 她很聪明,没有说得罪了她,而是将皇室扯了进来,有本事就朝皇室开炮啊,呵呵。 “死罪。”方大人头都不敢抬,别看她年纪小,但那一身气势已经胜过无数成年人。 程五爷不甘心的叫, “你根本没表明自己的身份!” 琳琅不禁笑喷了,像听到了一个大笑话,“难不成皇室的人走到哪里,都在脖子上挂一块代表身份的牌子?那不成笑话了?是你不长眼,怪谁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冒犯者,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冒犯者,杀 程五爷的脸色发黑,很不满的怒斥,“你这是巧言狡辩,方大人,你是要站在她那边?要跟我们程家为敌?你不想做官了?” 他是臣相之子,说话底气十足,因为天下的官员任免都出自程臣相之手。 方大人的心神一凛,神情僵住了。“程公子。” 程五爷面色凛然,气势压人,“方大人,她一个人溜偷出宫,必有不可告人的事,将人抓起来再说,我想家父会很高兴的。” 他将老头子都拉出来了,不信这些官员不给面子,除非是不想在官场混了。 “这……”方大人很为难,内心挣扎的厉害。 谁都不是好惹的,真是倒霉,今晚偏偏是他当值。 程五爷冷笑一声,强势的施压,“这里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说个不字,至于这个死丫头,你更不用担心了,就当她今晚没有出现过,我想没人敢说出去。” 这话里的暗示,让方大人心里一动,深深的吸了口气,“苏小姐,得罪了。” 他大手一挥,身后的金吾卫将琳琅团团围住。 程五爷得意的笑了,看吧,早知道就会这么选 。 权势滔天的程家,和一个新进的郡主,没有背景,没有家世,又不是真正皇室的人,谁都知道怎么选。 这下子,小妖女怕了吧。 但他注定失望了,苏琳琅神情自若,特别淡然,处乱不惊,堪称大将之才。 “方大人,你要徇私枉法?” 方大人心里直打鼓,这位大小姐太淡定了,不合常理啊。 难不成有后手? 她的智慧,不敢小看。 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做出选择,只能往前冲。 “身为负责京城治安的金吾卫,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要审查清楚,苏小姐请跟我走一趟。” 琳琅把玩着弓箭,笑的云淡风轻,“如果我不去呢?” 方大人硬着头皮开口,“那下官只能禀公行事,来人,将人带走。” 他一声令下,金吾卫就开始动手,风荷拦在琳琅面前,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们。 他们知道在干什么吗?这是袭击郡主! 这反常的举止,让金吾卫们心里发慌,感觉很不好。 但程五爷还没有查觉到,笑的得意志满,“方大人,我会在家父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 方大人心里忐忑,但面上不敢流露出来,恭谨的拜下去,“谢公子。” 正在一片混乱时,一道清朗的笑声猛的响起,“好一句禀公行事。” 室内一静,只见几个身着戎衣的高壮男子簇拥着一个俊美的贵公子出现在人前,衣着华贵,气势凛然,一出场就压制了所有人。 所有人一呆,好气派,好排场。 程五爷眼前一黑,差点吓晕过去,“天啊,是晋王世子,他也在!” 他不认识苏琳琅,但京城一霸的晋王世子怎么可能不认识? 完了,他万万没料到晋王世子跟苏琳琅一起出行。 “晋王世子,您……”方大人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独孤烨闲庭信步般走过来,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下拜。 他走到琳琅身边,伸手牵起琳琅,特别从容优雅,霸气的宣告,这是他护的人! 他冷冰冰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方大人,以公谋私,欺压良善,助纣为虐,陷害皇上亲封的郡主,这条条大罪,不知你有几个脑袋能砍?” 方大人欲哭无泪,快要疯了,拼命解释,“不不,是一场误会,下官偏听偏信,差点害了郡主,在此向郡主道歉。” 琳琅笑眯眯的摆手,"这年头最不值钱的 就是马后炮。“ 以德报怨她不会,落井下石拿手啊。 方大人后悔的直想抽自己两巴掌,鬼迷心窍。 独孤烨懒的理会这些人,挥了挥手,”将人统统带走。“ 就连程五爷都没打算放过,统统关起来。 程五爷不禁慌了手脚,扑向独孤烨的脚下,拉住他的衣摆,“晋王世子,你别听信这个小妖女,她不是好东西。” 独孤烨一阵火起,挥起一脚,将人踢飞了,“怦。” 程五爷重重飞起来,又重重摔在地上,眼晴直翻白眼,进气没有出气多。 独孤烨看都懒的多看一眼,冷冷的喝道,"若有冒犯本世子者,杀。“ 皇室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强势,在他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 ”是。“没人敢说个不字。 独孤烨眉眼清冷,“封了嫣红楼,楼里的人都抓起来,任何人都不许出入,等皇上派人来接手。” "是。” “将方大人送到上将军沈大人手里,将事情说清楚。”独孤烨看向方大人,眼中没有一丝暖意。 敢欺负他的人,这就是下场! “是。” 方大人一听这话,软倒在地,整个人都吓坏了,他的上司沈大人出了名的嫉恶如仇,最恨墙头草。 独孤烨抬了抬下巴,指向吐血昏迷的程五爷,“将这混账送给程臣相,告诉他一声,治家不严是他的错,我念他忙于国事无心家事的份上,代他管教了,不必谢我。” 这话太气人了,但没人敢说什么。程家下人吓的直发抖,恨不得立马消失。 怪不得大家都避着这位小世子,杀伤力太可怕。 “是。” 见主子没有再发话,一名待卫伸手指了指那些装鹌鹑的寻欢客,“主子,这些人怎么处理?” 独孤烨粗粗扫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俱是可怜兮兮的无声哀求。 可惜他郎心似铁,眼晴一眨不眨,“记下名单,通知他们的家人来赎人,就说欠了青楼的钱。” “是。” 众人暗暗松了口气,保住性命就好,千金散尽返复来,钱还能再赚。 不得不说,他们对晋王世子了解不深,以为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想的太美! 独孤烨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一番,临了,还怒气冲冲的补了一句。 “琳琅,让你受委屈了,不要怕,我们这就进宫请皇伯父作主。”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心里很崩溃,到底是谁在欺负人? 妈蛋, 还想将皇上拉出来,这分明是要搞事,搞大事啊! 琳琅甜甜一笑,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强横,像个邻家小女孩,天真又可害,“我们走。” 吓呆的方大人浑身一哆嗦,挣扎着扑过去,“世子,郡主,你们别走,等等我。” 天啊,要是皇上掺和进来,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还难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姐妹相见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姐妹相见 但有人拦住他的去路,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们离开。 苏婷玉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很长很长,在梦里受尽磨难,吃尽苦头,却只能咬紧牙齿自己扛,因为无处可诉。 她只能靠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告诉自己,不能死,不能死。 她很想清醒过来,但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从恶梦中醒来。 琳琅看着昏睡不醒的人有些担心,一会儿哭,一会儿咬牙,连睡梦中都这么辛苦。 肩膀轻轻被按住,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琳琅,你去睡会儿吧,这里让风荷守着。“ 独孤烨一直陪着她,没有离开半步。 琳琅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快要天亮了。 ”不,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 独孤烨哪里放心?”我已经打发人回去说了,父王说让我留下来陪你,我父王很喜欢你。“ 琳琅笑眯眯的问,”真的?不是哄我?” 据她所知,晋王爷的态度挺模糊,既不阻止,也不鼓励。 可能顾忌太多吧,毕竟皇上和太后摆明了不想让她当晋王世子妃。 独孤烨摸摸她的头,“如果不信,我们这就去王府,还能赶上一起吃早饭。” “才不要呢。” 见她不愿多谈此事,独孤烨顺着她的意转开话题,“这里挺隐蔽的,挑的地方不错。” 这是同仁堂药铺后门的一个小宅子,两者之间只隔着一个小胡同。 前段时间买下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那当然,狡兔三窟嘛。” “嘤咛。”一声,苏婷玉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呆呆的看着他们。 琳琅冲她和善的笑了笑,“你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苏婷玉愣了一会儿,终于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轻轻一声叹息,“你不该来的。” 美丽的大眼晴隐隐有一丝悲伤 ,似是万念俱灰。 琳琅看在眼里,暗暗心焦,这才是她守了一晚上不想离开的原因,就怕她想不开。 “表姐,我们是亲人。” 苏婷玉身体一震,眼底浮起一丝泪意,却倔强的咬紧牙关,“不,我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是苏家人?苏家的名声全被我一个人毁了,只有以死谢罪……” 她好恨自己,不该心存侥幸,如今全天下都知道她是苏家的不孝女,让死去的家人蒙羞,她早就该死了。 琳琅轻轻握住她的手,神情诚恳的看着她,“你清清白白的活着,对得起任何人,沦落到风月场所非你所愿,你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受害人,再说了,你觉得生命和名声,哪个更重要?” 在她看来,名声一文不值。 苏婷玉心房一颤,“我……” 琳琅不想她苦苦救回的人,一转身就抹了脖子,“我觉得命只有一次,最最重要,好好的活着,这是你家人的愿望。” 一提到家人,苏婷玉心痛的不能呼吸,那些至亲至爱的人死的那么惨,一个个在她面前死去,可她无能为力,救不了他们。 “不,不会的,他们向来高洁,一定不想有我这样名声尽毁的女儿,我这些年忍辱偷生,就是想报仇,可是……” 她发现在强权之下,什么都做不了,高高在上的大长公主只要一伸手,就能轻松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琳琅看到了她眼底的悔恨和痛苦,沉默了几秒,“表姐,你知道我娘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什么?”苏婷玉下意识的问道,她还记得那个美丽的姑姑,国色天香,笑起来灿烂如春花,可那么美好的女子,结局是那么凄惨。 琳琅闭上眼晴,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她奄奄一息的拉着我的手,说,她什么都不求,只希望我好好的活着。她此生受尽了磨难,一直郁郁寡欢,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苦无依,可她始终没在我面前提过半句怨言,只因,她怕我被仇恨迷住了心窍,过的不好。“ 是真的,苏氏是个好妻子好母亲,也是一个好女人,可惜遇人不淑。 “姑姑是个好母亲,可我……今晚那么多人都知道了……” 琳琅猛的睁眼,一双黑眸晶昌亮,“要是你介意,我去把那些人都杀了。” 苏婷玉吓了一大跳,连忙抱住她,“不,不可以,琳琅,你的双手不能沾上血腥,你要干干净净的活着,活的比谁都幸福。” 苏家就这么一个干净人了,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琳琅深深的看着她,“表姐,这年头谁都不容易,放过自己吧,名声算什么狗屁,只要自己不在意,谁都伤害不到你。” 很多时候,是自已不肯放过自己。 苏婷玉愣了半响,“你很通透,比我聪明。” 这个小表妹跟她们不一样,她骨子里很多东西让人看不懂。 但是,她的重情重义,让人很舒服,不愧是苏家的人。 琳琅哈哈一笑,“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呢,要听聪明人的话,那么难都熬过来了,千万不要让自己白受那么多苦,害苏家的人活的好好的,你们又怎么能轻易去死?” 苏婷玉本来就是聪明之人,一听这话,如梦初醒,“你说的对,谢谢你,琳琅。” 她为什么要死,偏要好好的活,气死那些人。 琳琅见她终于想通了,暗暗松了口气,微微一笑,“你安心住下来休养生息,我还指着你帮我做事呢。” 她巧笑嫣然,笑容灿烂,不带一丝阴霾,看的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心情飞扬。 苏婷玉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事?你说。”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名下有一家首饰铺,一家药铺,没人打理,表姐是最合适的人选,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是怕苏婷玉太闲,闲了就会胡思乱想,只有将她的心思全占住了,才会踏踏实实的活着。 再说了,她说的也是实情,这两家铺子必须有人看着,于勇和大掌柜顶多是管事。 苏婷玉呆了呆,没有多用别的,只是犹犹豫豫的说道,“我怕自己干不好。” 她在青楼待了十年,学的都是琴棋书画,怎么勾引男人,别的都不懂。 琳琅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慢慢学,大不了亏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大胆放心的干,妹妹在宫里出不来,全靠你盯着了,这将是我们的起点。”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苏家的往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苏家的往事 她都这么说了,苏婷玉自然不好拒绝,“好,你放心,你……”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独孤烨,闭口不言。 琳琅轻轻推了独孤烨一把,“阿烨,你出去喝杯茶吧。” 独孤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苏婷玉没什么好感,自从她出现后,琳琅的心思都转移到她身上,眼里哪有他? “神秘兮兮的,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琳琅见他别扭,不禁失笑,“出去啦,我想吃金鱼胡同的羊肉面和煎饼。” “行。”这一回,独孤烨爽快的走出去。 琳琅甜甜一笑,回过头就见苏婷玉若有所思的目光。 “看来小世子对你挺好。” 琳琅郑重的点了点头,表情很严肃,“他虽然任性,但不失赤子之心,是个很好的人。” 苏婷玉的心一惊,忍不住提醒道,“可他是皇室子弟。” 皇家是个泥坑,不适合琳琅。 琳琅漫不在乎的反问,“那又如何?” 苏婷玉不禁急了,这孩子怎么不明白呢?“皇室不会让他娶你,苏家的女儿不能当妾室,琳琅,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这世间两情相悦固然重要,但有些东西更重要。” “比如?”琳琅挑了挑眉。 苏婷玉愣了一下,仿佛在琳琅身上看到了祖父的身影,这挑眉的动作一模一样。 “责任,风骨。” 这两样东西是很重要,但远远比不上性命,琳琅不想跟苏婷玉争辩,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不能强求。 “放心,我不会做小,也不会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这是底线。”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多比一个人,就会很挤,注定都不会幸福。 苏婷玉眉间染上一丝愁色,“你比我想像的更骄傲,可皇室会允许吗?” 她对皇室的人没有好感,对权贵更是讨厌,但那些人手里的权势足以毁掉无数个幸福的家庭。 琳琅奇怪的反问,“为什么要皇室允许?这是我的私事,我乐意就行,我的话就是规则,谁敢挡我的路,直接消灭就好。” 说白了,她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骨子里自由奔放,崇尚无拘无束。 苏婷玉听的目瞪口呆,这么霸道? “温柔的姑姑怎么会生出这么强盗般的你?” “这是基因忽变。”琳琅不想跟她多说独孤烨的事情,不管如何,这是私事,“说说你吧,这些年一直在京城?苏家其他人呢?” 苏婷玉的神情一僵,眼神闪过一丝浓浓的悲伤,“只有我。” “什么意思?”琳琅没听懂,啥情况? 苏婷玉眼神呆滞,木木的开口,“听说苏家的人在流放的路上死伤无数,到了目地的,只有七个活着的人,二弟三妹和五个下人,而五年前的一场瘟疫,全都死了。” 她声音淡淡的,无悲无喜,像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但眼中流露出来的绝望浓烈的化不开。 所有人都死光了,死在异乡,死的那么惨。 只要一想到那些,她的心口火辣辣的疼,疼的想杀人。 “都死了?听谁说的?”琳琅眉头紧皱,心情很压抑,据她所知,除去斩首的成年男子三十二名,未成年的儿童和妇孺七十八口,都死光了? 那些在路上死的,都死于非命?大长公主让人做了手脚? 苏婷玉将嘴唇都咬破了,一颗心痛的麻木,眼眶烫烫的,却一颗泪都掉不下来。“这些年攒了些钱全打听消息了,从走南闯北的商人口里听到些,还有青娘也会告诉我。” “她?”琳琅愣了一秒,迅速反应过来,这是瓦解人心最好的手段。 独孤凤的手段真够歹毒的,贵为皇室之女,却屠杀奉养他们的百姓。 连孩子都杀,她的良心被狗全吃了。 苏婷玉心中怒焰熊熊燃烧,恨意将眼晴烧红,“你说的对,那些人都还活着,我又怎么能死?独孤凤,程济源,我都没忘记,总有一天让他们血债血还。” “程济源?“有点耳熟,琳琅想了想,一个身影浮出脑海,”程臣相?” 苏婷玉情绪激动,恨的咬牙切齿,“不错,是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他做了什么?”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但还没等她抓住,眨眼即逝。 苏婷玉痛心疾首,面色通红,激动的声音都失控了。 “程济源跟祖父有半师之谊,当年要不是祖父为他美言几句,恐怕他早就被发落,可偏偏这样一个人,不但不感恩,反而千方百计陷害我们程家,跟大长公主勾结在一起,害的我们程家家破人亡,这笔账我一定要算。” 她越说越恨,说到后面声音都撕哑了。 她的家人全死了,而那个害她们的人却爬到了高位,呼风唤雨,一手遮天,这让她怎么能忍? 仇恨的烈焰在心底狂然,每一日,每一夜,时时刻刻都不敢忘。 琳琅的心里一咯噔,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 今天程五爷的出现,并不是意外,而是事先安排的? 那是不是表示两者之间通过气了? 如果是这样,事情更有意思,更好玩了。 “陈平参与进来了?说吧,在 我面前没有什么避讳的,我有权知道真相。” 苏婷玉的脸色很古怪,挣扎了半响,“他……知情。” 琳琅早就料到了,只是亲耳听到,依旧被卑劣的人性寒心。 “知情不报,也是一种原罪。” 那可是他岳父家,扎扎实实的姻亲,居然能坐视不管,这心肠有多黑? 当时哪怕暗示一声,也能让苏家避免一场灭倾之灾,但他什么都不做。 人性太过肮脏,不知他午夜梦回时后悔过吗? 小手一暖,琳琅抬起头,就见苏婷玉担心的眼神,“你别难过。” 琳琅呵呵一笑,“我都姓苏了,有什么好难过的,好好的休息,有什么话我们以后慢慢说。” 她也累了,想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琳琅轻快的走到门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表妹,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 她又有亲人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孤寂了那么久,以为会一直孤单下去,没想到老天爷将亲人送到面前,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让她激动的想哭。 那一刻,她就决定,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护住琳琅。 不知怎么的,琳琅的眼眶一热,“我也很高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卖身葬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卖身葬母 打开房门,一阵冷风吹过,琳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张开双臂,含笑道,“过来。” 琳琅心怀一阵激荡,飞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不放,仿佛要在他身上汲取温暖。 这天太冷了,冷的心里发抖。 独孤烨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肩膀,心中满满是怜惜,恨不得帮她扛起一切。“没事,有我在。” 琳琅的眼眶一热,莫名的想哭,在这个异世,只有他让她觉得安稳,觉得这不是一场梦一场游戏,而是真实存在的。 “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有这么一个人不离不弃的陪在身边,一回头就能看到他,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独孤烨嘴角上翘,“才发现?有我这样完美的好男人守在你身边,你上辈子积了很多福气。”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噗哧,好男人?” 顶多是个少年,还男人捏,嘻嘻。 独孤烨恼羞成怒,满面通红,“笑什么笑?还笑。” 他轻捏她的小脸,虽然羞恼,但动作很轻柔。 琳琅就喜欢他毫不掩饰的情意,“哈哈哈。” 独孤烨暗暗松了口气,刚才看她出来时,像是背负太多东西,身体都站不直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笑。” 琳琅揽着他的胳膊,冲他甜甜的笑,“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呃,独孤烨愣了一下,“再等一会儿,应该快送来了。” 琳琅拉着他往外走,“那我们出去吃吧。” 两人在街头随便逛了一圈,找了一家卖牛肉汤的小铺子,地方很小,但胜在很整洁。 只是独孤烨看着浑浊的汤水,怎么也不敢尝试,“这能吃吗?” 不会吃坏肚子吧。 琳琅看见老板的脸黑了,轻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微微摇头,“当然能吃,快尝尝,味道可好了。” 独孤烨有一点小小的洁癖, 想阻止了她吃,但她动作很快,尝了一口又一口,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他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很普通,没有琳琅做的好吃。 吃到一半,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众人纷纷看过去,更有好事之人窜出去看热闹。 “咦,那边热闹,发生了什么事?”琳琅也很好奇,但视线被人挡住,看不清楚。 独孤烨咬了一口松饼,“吃你的,别管闲事。” 琳琅吃饱了,正闲的蛋疼,“这可不对,闲事人人管,路见不平人人踩一脚,走,过去看看。” 说的再好听,也难掩她八卦的心思。 独孤烨不禁失笑,拿她没办法,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独孤烨护着琳琅钻进人群,只见一个身着白色孝服的年轻女子嘤嘤哭的很伤心, 梨花带雨,娇弱无力,好不可怜。 琳琅眼晴一亮,“哟,原来是卖身葬母,长的还挺水灵。” 身边的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人家够可怜了,你怎么还说风凉话?” 琳琅一愣,立马从善如流,“长的真丑,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的?丑八怪没有卖身的资格,老大爷,我现在说对了吧?” 她的声音清脆如铃,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就连那个楚楚可怜的孝女也看了过来,一张巴掌大的脸白嫩如豆腐,柳叶眉,俏挺的鼻子,嫣红的小嘴,两颗热泪含在眼里,欲掉不掉的,别提有多勾人。 她像是受了羞辱,一脸的不敢置信和委屈。 身边的老大爷气的直翻白眼,老脸通红。“你……你……” 独孤烨眼神一冷,冷冷喝道,“瞪什么瞪,我家琳琅说的没错。” 他俊美无俦,浑身贵气,衣着华丽,一看就知是贵公子,不好惹。 那老大爷见了,不敢再吭声,嘴巴紧闭。 那孝女忽然眼晴一亮,扑了过来,对着独孤烨猛磕头。 “公子,行行好,买了我吧,只要十两银子,求一口薄棺材让家母下葬,愿终生为奴为婢,侍候公子。” 琳琅不禁笑了,眼波流转,似是嘲讽,又似有趣。 独孤烨被她笑的头皮发麻,心思一转,计上心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孝女,声音冷冷的,“只要十两银子?” 孝女微微抬头,露出精致的小脸,娇娇弱弱,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是,求公子垂怜。” 声音软糯,很是勾人,听的众人心里大动,恨不得将她带回家珍藏。 大家羡慕的看着独孤烨,好一场艳福。 但是,奇葩的事情发生了,独孤烨拿出一块银子,递给身边的老头,“老先生,喏 ,这是十两银子,你去将她买下来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老头呆了呆,随即喜上眉梢,天大的好事,但是,心有疑问,“你为什么不去?” 这送上门的艳福,不拿白不拿,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水灵灵的,身段凹凸有致,摸起来……嘿嘿。 独孤烨牵着琳琅的小手,一脸的骄傲,“家有悍妻。” 众人晕倒了,这有什么好骄傲的?脑子有病吧? “混蛋。”琳琅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喜滋滋的,算他懂事! 独孤烨一见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做对了,越发的高兴,推了老头一把,“快去吧,人家迫不及待的等着你接她回家。” 老头子立马热血沸腾,眼晴闪亮,热情似火的将那个傻呆呆的孝女扶起来,“姑娘快起来,我会帮你安排好令堂的丧事,你别哭伤了身体,我心疼……” 他一边将银子递过去,一边不忘揩点油,很是猥琐。 孝女打了个哆嗦,如梦初醒,立马抽出手,义正言辞的拒绝, “不不,钱是这位公子的,我以后就是这位公子的奴婢。” 她像三贞九烈的好女人,态度坚定。 老头子的神情一僵,老脸涨的通红。 琳琅哈哈一笑, “哟,看来还挑人,老先生,看来你被人嫌弃老了,不中用了。” 老头子不禁恼羞成怒,上前去拖孝女,“胡说,我还年轻,有的是力气,走,跟我回家。” 妈的,不就是看上小白脸了吗?这年头的女人都这么不懂事,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孝女连忙往独孤烨身后躲去,楚楚可怜的含泪泣诉,“老先生,您误会了,您是好人,能遇到老先生是我的幸运,但是,我这个人最不愿意欠别人的情,所以请让我安安心心的服侍公子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收拾孝女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收拾孝女 说一千道一万,她就是不想跟着这个老头子。 她一转身,窈窕的身影盈盈一拜,欲语还休,梨花带雨,“公子,请您好人做到底,帮奴婢将母亲下葬吧。” 她柔弱的身姿,娇美的小脸,可怜的小模样,勾起了无数人的同情。 但是,独孤烨的眉头一皱,嫌弃极了。 “晦气,一大早遇到一朵白莲花,真是恶心,走,走。” 听多了琳琅的话,他也能随口说出白莲花,绿茶婊之类的,感觉很贴切。 谁都没料到他会如此冷漠,还骂人家恶心,这真的是男人吗? 孝女的身体一抖,眼眶红了, 两颗豆大的眼泪滚下来,“公子,奴婢生是你的人,死是我的鬼。” 琳琅看了半天的热闹,乐不可支,“哈哈哈,人家缠上你了,这是为什么呢?” 独孤烨得意的挑了挑眉,“因为我脸好看。” 琳琅摸摸他的脸,笑容很灿烂,“我也这么觉得,你以后出门戴上蒙面巾吧。” 一张招风的脸,走到哪里都招蜂引蝶。 独孤烨想了想,“那万一被人当成蒙面大盗,怎么办?我要是坐牢,你会来救我吗?” 他这么逗逼,把琳琅逗笑了,笑眯眯的直点头,“会,你是我的人,怎么能让人欺负?” “我家宝贝威武。”独孤烨眉开眼笑,像得了什么珍宝。 两人甜甜蜜蜜,旁若无人的互动,眉来眼去,眼里只有彼此。 众人看的傻眼了,一大早秀恩爱,真的好吗? 不过,不得不说,这两人长的好看,很是养眼, 没有半点猥琐之气。 这年头长的好,就是占便宜。 孝女眼神呆滞,有些反应不过来, 愣了半响,见他们转身就要走,连忙冲过去拦住他们的去路,“公子,您要是不收下我,我只有陪家母去死了。” 她跪在当地,哀哀痛哭,好像即将被人逼死的可怜人。 人群里爆出一声,“公子,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收下吧,喜欢就暖被,不喜欢就扔一边。” “有钱人家都是三妻四妾,多几个妾是美事。” 琳琅的视线落在人群里,玩味的笑了笑。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那女子一眼,“你真要进我家的门?” 孝女一咬银牙,面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 “是,否则宁愿一死。” ”好贞烈的女人,真让人佩服,公子,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好好珍惜这样的缘分吧,天注定的。”人群里纷纷出声。 独孤烨黑眸沉沉,嘴角微勾,挑起一抹微嘲的弧度。 “行啊,我家后院的事情都由她处理,能不能进门,去求她。” 琳琅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怎么将事情推到她身上? 独孤烨轻轻捏她的小手,一脸的讨好,“不是说,我是你的人吗?” 琳琅嘴角直抽,好吧,这是她自找的。 两人眉来眼去,别提有亲昵了,这一幕落到大孝女眼里,不禁沉了沉脸色。 但她很快露出哀怨之色,哭的越发楚楚可怜,“小姐,您是最高贵最仁慈的,一定不会阻止我进门的,是吗?您就当我是阿狗阿猫,是宠物,小女愿意跪倒在你面前,天天服侍您。” 得了,这话说的真够不要脸的,为了进门,连尊严都不要了。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进我家当丫环,可以,你会什么?” 孝女一愣,“呃?什么?”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看的孝女心虚不已,不敢抬头。 琳琅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家的丫环分两种,一,武功高强,随时为主子拼命,看着你柔柔弱弱的, 应该不会武功。” “是,奴婢没这个本事。”孝子像是受了羞辱,紧紧咬着嘴唇,偷偷看向独孤烨,但是,独孤烨的视线一直落在琳琅脸上,她心里一阵失落,声音弱弱的问道,“第二种呢?”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琳琅看在眼里,笑的越发灿烂,“要会喝酒,千杯不醉,公子最大的爱好是让丫环陪他喝酒,喝到他尽兴为止,我看你这么娇弱,估计也不行……” 孝女急急的叫道,“我行,我从小跟父亲喝酒,一次能喝十斤。” 众人晕倒,神情都变的怪怪的。 孝女一心想接近独孤烨,根本没发现这一点。 琳琅嘴角微勾,“真的?” 孝女拼命点头,极力表现自己,“小的不敢欺瞒小姐。” 琳琅微微一笑,轻声吩咐下去,“来人,上酒,我倒要看看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孝女愣了一下,忍不住看向独孤烨,独孤烨也笑嘻嘻的点头,“我也挺想知道的。” 孝女的胆气一壮,冲他怯生生的笑了笑,害羞的,娇弱的,甜美的。 独孤烨被恶心到了,家人尸骨头未寒,就当众勾引男人,啧啧啧。 酒送来了,他抬了抬下巴,“请。” 多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嫌恶心。 孝女只当入了独孤烨的眼,心里暗喜,笑容越发的美丽,“公子,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接过酒杯,一口而尽,众人一声喝采 ,“好酒量,再来一杯。” “再来一杯。”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莫名的兴奋起来,看美女喝酒,也是一种乐趣。 一连喝了十几杯,孝女的脸红扑扑的,但没有一点醉意,眼波流转,勾人心魄,声音娇滴滴的,妩媚入骨,风情万种,“不知小女能入两位的眼吗?” 琳琅不禁摇了摇头,这智商真是够了。 独孤烨的脸色一冷,大声喝斥,“下贱之人多看一眼,都嫌脏。” 四周一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漠的因子。 正得意志满的孝女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公子,何故语出伤人?”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像看着一团脏东西,“你母亲何时去世的?” 孝女呆呆的回答,“昨晚亥时一刻。”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公子还含笑看着她,怎么一会儿就变脸了? 独孤烨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温度,“你母刚逝,你却当众饮酒,不孝至极,不配为人。” 孝女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浑身发抖,脑海里浮起一行字,本朝律:至亲去世,守孝一年,不得饮酒,不得食荤,不得嫁娶。 轰隆隆,孝女瘫软在地,浑身颤栗,泪如雨下,完了,全完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宫中来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宫中来人 现场一片哗然,这可是大罪,是会被世人看不起的。 本是孝女,一转眼就成了不择手段的心机女,骗人玩啊。 众人很生气,欺骗他们的感情,纷纷唾弃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孝服女听着这些声音,索索发抖,面如死灰。 独孤烨面色清冷如霜,不屑的怒斥, “借着母丧的机会,趁机攀龙附凤,爱慕虚荣,无耻至极。” 他没有母亲,很羡慕别人母慈子孝,当然,也最恨这种不孝女。 孝服女这一次真的哭了,害怕的哭,“我没有,我只是一心想让家母落土安葬,一时情切。” 到了此时,她还在拼命解释,为自己开脱,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独孤烨嘲讽的问道,“你朝我抛媚眼,是什么意思?” 琳琅查觉出他情绪波动,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连忙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的道,“阿烨,你也真是的,这种话怎么能直说呢?人家到底是姑娘家。” 看着她甜甜的笑容,独孤烨压在心底的阴影一扫而空。 但四周的人不想放过这个哄骗世人的小妖女,“生母尸骨未寒,就想投怀送抱,没有人伦的畜生。” “畜生都不如,有这样的女儿,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坏事?” 孝服女慌乱不已,一颗心惶惶不安,一咬牙横下心肠。 “好好,不管我说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那我就以死明志。” 她如诉如泣,哀婉动人,楚楚可怜,倒是打动了好多人,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将人想的太坏了。 人家或许是一念之差,情有可原呢。 孝服女一边用力表演着,一边偷偷窥视独孤烨,只盼着他有所松动。 但让她失望的是,独孤烨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心硬如铁,不见一丝软化,“放心,你死后我会帮你们母女同葬一处,就当是日行一善。” 他从小看多了各色女子向父王投怀送抱,早就修练出来了,一眼就能看出一个女人的本质。 孝服女的眼晴直勾勾的,藏着太多的野心,这让他很不喜欢。 孝服女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无情,风中凌乱,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跟预料中完全不一样? 她咬破嘴唇,怨恨的瞪了琳琅一眼,“好,那我就如小姐所愿。” 她理了理衣衫,朝一堵墙壁狠狠撞去。 琳琅站着也躺枪,目瞪口呆,她什么都没做呀。 “等一下。”独孤烨做了个手势,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飞快的冲向孝服女,拎起她的衣领,将人拎了回来。 “公子。”孝女眼含热泪,声音百转千回,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中却暗喜,以为他改变主意了。 她就说嘛,男人哪受得了她哀怨一眼? 独孤烨见她眼珠乱转,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将她送去衙门,死在我面前晦气,就告她一个当街行骗之罪。” 想咬琳琅一口,也要看他乐不乐意。 孝服女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公子,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只是想当你的奴婢啊。” 她哭的好伤心,好像被男人无辜的可怜女。 众人被恶心到了,这女人也太无耻了。 谁欠她了?看来公子说的没错,一个别有用心的坏女人,借着丧事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这完全颠覆了世人的三观,绝不能忍。 孝道是人的立足之道,岂能拿来利用? 那孝服女也是有病,不气独孤粹,反而将琳琅恨之入骨, 冲她直瞪眼。 敢情是她认为,因为琳琅的存在,她才没有机会的? 琳琅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人呀? 独孤烨最烦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把自己当成天仙,是个男人都想上她。 “你的眼晴长到头顶上,没钱的不要,老的不要,丑的不要,只挑有钱的贵公子,你以为你是谁呀?以你的姿色,在我家当个倒尿壶的,也不够格。” 他说的粗俗,但大家纷纷点头。 琳琅不禁失笑,“你想的太美了,人家哪是看上你?” “不是?”孤独烨挑了挑眉,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琳琅笑吟吟的道,“当然,你把自己想的太高了。” 孤独烨也不生气,好脾气的冲她笑,“呃,还请赐教。” 琳琅笑如暖阳,可爱极了,“人家看中的是富贵,是权贵,你只是她往上爬的阶梯,是不是你这个人,根本不重要。” 独烨烨哈哈一笑,他何尝不知道?这种女人见的多了! “这世间的女人多的是嫌贫爱富,算了,懒的理这种人。” 两人手牵手离开,自然有人收拾她。 后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公子,小姐,两位请留步,小女有话要说。” 两人充而不闻,像是没听到,没有回头,那道声音更加的大声,“是有人派我来的。” 但是,她又一次失望了,那两道身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两人为什么这么奇葩 ?怎么不按剧本走? “你们就不想知道吗?” 琳琅挥了挥小手,“有人会想知道的,将她送走。” 其实她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不外乎这几个人。 只是送美人这一招,是不是太老套了? 两人刚走回店里,一名太监忽然出现在眼前,行了一礼。 “世子,安宁郡主,太后命你们立刻回宫,不得延误。” 他的表情很严肃,不苟言笑,跟平时判若两人。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有点担心,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一波又一波的,来的还是太后宫里有头有脸的太监。 “喜公公,宫里出了什么事?” 如果没事,不会派他出来。 喜公公面有挣扎之色,“世子,您就别为难奴婢,太后不许多说一个字。” 他深知世子的性子,也知道太后有多疼这个孙子,万万不敢得罪他,但太后的命令必须听。 见他如此郑重,独孤烨的心一惊,下意识的看向琳琅。 两人相视一眼,有些惊疑不定。 琳琅冲独孤烨使了个眼色,独孤烨想了想,拿了一支筷子递给喜公公,“来,写下来,这样你也没违背太后的旨意。” 喜公公哭笑不得,世子还是这么顽皮。 “是,世子。” 他在桌上写了一行字,还没有写完,独孤烨的脸色就变了,一片铁青,狂怒不已。 “疯了吗?那老家伙好大的胆子,好好,很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逼婚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逼婚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让人胆战心惊,喜公公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 琳琅沉默不语,忽然站了起来,“别激动,我们先回去。” 独孤烨如被点醒,立马跟了过去,“对对,马上进宫,不能让那个老贼得逞。” 看着两人的身影如箭般冲出去,喜公公轻轻叹了一口气。 慈宁宫,太后高高的坐着,雍容华贵,目光清冷,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 一个身着诰命礼服的中年女子跪倒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恳求,“太后,您是后宫之主,臣妾只能来求您,求您看在我家老爷一心为国的份上,成全我们程家吧。” 忽然,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不行,我不答应。” 是独孤烨,他走的太快,额头隐隐有汗珠,此时冷冰冰的瞪着那个女人,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见他没经通报就闯了进来,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 一听这话,如水进了油锅里,顿时炸开了,孤独烨生气的叫了起来,“这怎么不关我的事?别人看上了您的孙媳妇,我的媳妇儿,您居然还这么冷静?” 这些人都疯了吗?一个两人都不正常。 太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冲他连使眼色,“你哪来的媳妇?不许信口胡说。” “我早就定下的,父王也答应了。”独孤烨愤怒至极,不敢相信最疼爱他的太后会这么说。 那妇人重重拜了下去,微胖的身形,半老徐娘,很是从容,“臣妾程门许氏见过世子。” 独孤烨冷哼一声,面色阴郁,“许氏,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许氏倒是很淡定,不慌不忙的开口,“是,世子,我们程家恳请太后为小儿程五郎赐婚,求娶安宁郡主。” 她说的理所当然,还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独孤烨从来不知道程许氏是这么厉害的角色,面对他的怒意,如此淡定。 真看不出来那个娇纵到无理的程娇娇哪里像她了 ? 程子朗倒是有几分像她的风采。 “放肆,你们居然用程五郎来羞辱她,程五郎是什么东西?一介婢生子,你们程家最不起眼的货色,怎么敢?” 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物,居然被人如此轻贱,他气的想骂人。 许氏面无表情的低着脑袋,“世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五郎是臣相之子,真正的千金之子,但安宁郡主不是真正的皇族,被陈家逐出家门的弃女,自然是我家五郎更高贵,程家愿意迎娶她,是她的福气,其实我也不想来的,要不是安宁郡主做出那样的事情,为了遮掩,老爷为了大局考虑,百般恳求我,我才不得不来这一遭。” 她极力贬低琳琅,在她嘴里,苏琳琅能嫁给臣相庶子,还是她的福气。 这是将琳琅往泥地里踩,还如此的不客气,这得有多大的仇恨! 独孤烨反而冷静了下来,但更加的危险。 “程夫人的胆子很大,你不知道她是我的人吗?” 许氏一脸的惊讶,像是第一次听说,“没有圣旨,没有明媒正娶,没有婚书,恕臣妇不知,若是安宁郡主淫奔,那就成不了正妻,程家看在她可怜的份上,给她一个良妾的名分罢了。” 这女人说话太刻薄,字字句句都在骂琳琅不要脸。 独孤烨被彻底激怒了,举起拳手就要挥出去。“住口……” 太后急的满面通红,连忙喝止,“烨儿,住手,你要是哪里有哀家,就给我住手。” 独孤烨的手悬在空中,不敢置信的回头,“皇祖母,她这么羞辱于我,您居然让我住手?” 太后使了个眼色,几名暗卫将独孤烨拉到太后面前,太后耐着性子劝道,“她是一品诰命,有什么错处自有哀家处置,轮不到一个晋王世子出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两者她分的很清楚。 独孤烨很生气,“皇祖母。” 太后不想跟他多说,他倔强的跟牛般,讲理都讲不通。 她的目光落在门口,神情复杂,“苏琳琅,你过来。” 站在门口的苏琳琅缓缓走进来,眉眼沉静,气定神闲,经过许氏身边时,她目不斜视的走过,没有看一眼,全然当成了空气。 许氏感到被无视了,气恼攻心,满面通红。 琳琅向太后轻轻一礼,风华无双,优雅贵气。“见过太后。” 她是如此的淡定,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样涵养让太后叹为观止,到底是怎么修练出来的? “你怎么说?” 琳琅亭亭玉立的站在面前,浅笑盈盈,美好的如诗如画,“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太后对她的胆大早就领教过了,说了几次也没用,她骨子里对皇室对皇权都没有敬畏之心。 “当然是真话。” 琳琅拂了拂衣袖,笑容甜美,“也没什么,想娶就娶呗。” 太后怔住了,这不像是她的性子,“当真?” 独孤烨急坏了,冲过去拉着琳琅的胳膊,“琳琅,不要。” 他都急出汗了,琳琅没好气的摇了摇头,拿出帕子替他擦汗。 她动作轻柔,纤纤玉手白皙如玉,眉眼如画,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但她说出来的话却冷如寒冰,“你急什么?不就是区区一个程家吗?惹我不高兴,直接将人毒死呗,以我的能耐,在我方圆百丈都能寸草不生,更何况脆弱的人,程家几百口人,一柱香就能全部毒杀。” 她说的轻描淡写,浑然不在意,好像经常这么干。 现场一静,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 太后失态了,要喝的茶水全倒在地上,她都没有发现。 许氏吓出一身冷汗,惊惧交加的瞪着她,她怎么敢? “苏琳琅,我是一品夫人,是你的长辈,你敢吓唬我?” “吓唬?”琳琅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悲悯的叹息,“不不,我已经在你身上下毒了。” 一语惊人,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许氏如被惊雷砸中,眼前一黑,急极败坏的大吼,“你说什么?不,不可能,你离我这么远,怎么可能瞬间将毒投到我身上?” 她不相信,毒都是投在水或者吃食中,苏琳琅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琳琅微微摇头,看她像看着一个死人,悲天悯人状,“不信?那找太医吧。” 第一百三十章 下毒 第一百三十章 下毒 她的眼神让许氏如坐针毡,浑身难受,下意识的看向那个最有权威的人,“太后。” 太后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失仪了,故作淡定的将杯子放好,“宣太医。” 很快,几名太医匆匆赶来,围着许氏诊脉,一个接着一个,表情郑重至极。 许氏本来不怎么相信,但太医的神情太过凝重,让她心里很不安,“太医,怎么说?我想听实话。” 太医第一反应是看向太后,太后微微点头,“说吧。” 太医拱了拱手,扔出一颗炸弹,“程夫人中了奇闻。” 许氏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惊疑不定,失控的叫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太医们相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确实中了毒,而且巨毒无比,如果不及时解,就会变成一个活死人,浑身不能动,只有脑子能动。” 没办法动弹,吃喝拉撒都要靠人侍候,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氏整个人都崩溃了,受了极大的打击,怒指着琳琅大骂,“苏琳琅,你太过猖狂了,在太后面前下毒……” 她脑中闪过一丝灵光,脸色剧变,“不好,太后,请太医帮太后看看有没有中毒?” 这话一出,现场全乱了,刚才还淡定的太医们顿时慌乱起来, “什么?太后,请让下官把脉。” 太后脸色很不好看,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琳琅淡然自若的一笑,云淡风轻。 太后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这丫头行事自有章法,不会乱来。 怎么说呢,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恩怨分明,但不主动惹事。 太医们在太后身边围成一圈,神情焦急的肥脉,许氏在一边不怀好意的说道,“怎么样?是不是也中毒了?苏琳琅,你如此恶毒,连太后都不放过,你死有余辜……” 有太后在前面,她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趁机发难,将苏琳琅狠狠拽下来,为心爱的儿女报仇。 哼,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子还想翻上天?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所谓的郡主之名只能唬唬那些没见识的小百姓,对名门世家来说,根本看不上。 又不是真正的皇室之女,所谓的皇室恩宠又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等苏琳琅进了程家的门,看她怎么整死这个贱丫头。 一道狂喜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没中毒啊,太后的身体好好的,安然无恙。” 是医正,他此时笑容满面,一脸的轻松。 许氏目瞪口呆,发疯般尖叫,“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还是你跟苏琳琅勾结了?” 医正勃然大怒,他可是堂堂四品官员,岂容一个后院女子如此诋毁。 “程夫人,您身份尊贵,但这样指责我等太失礼了,我们也是朝堂命官,轮不到一个妇人斥骂。” 他义正言辞的怒骂,非常的生气,其他太医的脸色也不好看,怀疑医正的本事和品行,等于怀疑整个太医院。 面对外人时,整个太医院是一个整体,荣辱与共。 许氏惊怒交加,却不敢再紧咬不放,她一个人得罪不起整个太医院,除非程家人永远不生病。 “我……可是……” 她支支吾吾,急的满头大汗。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程夫人,你意欲何为?” 琳琅清脆的声音响起,“她见不得太后平安呗。” 这话一出,室内一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不管是服侍太后的宫女太监,还是太医院的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许氏。 许氏面红耳赤,又惊又怕又怒,“胡说,我程许氏对太后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琳琅冷笑一声,“呵呵,这种鬼话只能骗骗小孩子,动不动就发誓,跟放屁似的。” 当她是软柿子捏?瞎了她的狗眼。 程家仗势欺人,本来不关她的事,但欺负到她的头上,那就休怪她砍断程家的手。 她的态度是如此的冰冷,不带一丝暖意。 许氏尊贵一世,从小就是天之娇女,又嫁了个好夫婿,又养了一双好儿女,人生大赢家,自然是高傲无比。 她哪里受得了别人的侮辱,气的浑身直哆嗦,“苏琳琅,你……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怎么敢在我身上下毒?” 琳琅无赖的摊了摊手,还笑的很甜,“我管你是谁?得罪我,就是这种下场,当着我的面百般的羞辱我,你算什么东西?一品夫人?臣相夫人?在我眼里,不过是堆腐肉。” 宁愿被人恨,被人怕,也不要被人爱,这就是她的规矩。 被人爱,总有人敢坑她,但被人怕,那就不敢乱来。 许氏被彻底激怒了,她的骄傲被苏琳琅撕成碎片,愤怒的尖叫,“你敢藐视朝庭法度?敢藐视我们程家?” 琳琅很夸张的点头,“对呀,我就是藐视你们程家,怎么着?来打我呀。” 众人嘴角直抽,真正是气死人不偿命。 许氏的脸色青白交间,精彩至极。 琳琅还不肯放过她,忽然一拍脑袋,惊叫一声。 “哟,你什么时候能代表朝庭了?难不成你勾搭上了至尊? 给程臣相戴了绿帽子?原来如此,我能理解你在宫庭都这么嚣张的原因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地上,这样也行? 尼玛,这丫头太会挖坑了,嘴皮子一碰,就将无数罪名扣上去,欲置人于死地。 坑死人分分钟钟的事! 许氏吓傻了,“胡说。” 天啊,这个无赖,这个泼皮,怎么敢乱说话?居然将皇上都扯了进来! 她怎么敢? 但现实是,琳琅不但敢,而且就非要咬死这罪名。 太后气的眼晴都翻白了,死丫头,这是怪皇上没有将事情揽下来,所以才将屎盆子扣在皇上头上,太坏了。 独孤烨见太后气的不轻,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琳琅,你猜错了,她胖的像猪,丑的像妖怪,就算心里惦念着皇伯伯,皇伯伯会看上她?开玩笑,皇伯伯身边的女人哪个比她差?” 总不能让太后事后算账,太后毕竟是一宫之女,得罪了没好处。 琳琅眨巴着大眼晴,一脸的纯良和无辜,“难道是她嫁不进皇室,所以不得不委屈下嫁给姓程的?怪不得总是摆着一张怨妇脸。”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公道不公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公道不公 见她跟自己心灵相通,独孤烨很高兴,眉眼弯弯,“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嘛,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哦,明白了,背地里龌龊事干的再多,也不能说出口。我也是傻了,暗地里给她下毒就行了,干吗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阴死她才对嘛。” 独孤烨哈哈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多学着点,阴人最高的境界,是你害的她生不如死,她还把你当好人。” 琳琅眼晴一亮,茅塞顿开,“受教了,我会努力的,看来你最近兵书没白看呀,我也得去瞅瞅。” 两人说的高兴,分享阴死人不偿命的办法,极为投机。 宫里的人风中凌乱了,能不能正常点? 许氏胸口郁闷的要命,快要疯了。 “太后,请您老人家救救臣妇,臣妇跟皇上清清白白的,没有半点暧昧……” 独孤烨呆了呆,震惊不已,“她听不懂人话吗?都说她暗恋皇上,皇上不鸟她,她怎么还要纠缠不放?” 琳琅也很奇怪,难道真被他们说中了?许氏心里真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这下子乐子大了。 她眼珠一转,“估计这样的机会难得,辗转向皇上示爱,她痴恋了一生,舍不得放弃。” “痴情女啊。”独孤烨的眉头一皱,义正言辞的轻斥,“但是,我劝你一句,都嫁为人妻了,为了皇上的名声,也为了程家的体统,别再纠缠不清……” 许氏满面通红,大声喝止,“放肆,太后,我没有,求您为我作主。” 琳琅凉凉的开口,“做什么主?你刚才还想陷害太后呢,太后您不要理她,到时被人说成您是媒介,帮儿子勾搭臣妇,于您的名声不好。” 太后脸绿了,吐血的心都有了,死丫头,为了堵她的嘴,什么都敢乱说。 但是,这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可不想传出这样的风声,皇室丢不起这个脸。 她敢保证,只要苏琳琅乐意,有的是办法将半真半假的消息传的满世界都知道。 独孤烨一转头,忽然惊叫一声,快速的迎向门口,“皇伯伯,您来了,快进来坐,外面冷。” 皇上也不知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神情非常的古怪。 而跟在他后面的程臣相,表情似哭似笑,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但瞬间即逝,面上挂笑的开口,“咦,程臣相也来了?您夫人正在冲我们嚷嚷呢,这年头一个臣妇比皇室中人更嚣张。” 程臣相深深拜了下去, “臣有罪,没有管教好妻子。” 他什么都没解释,也没有诉苦,只是认错,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夫君,我……”许氏如见鬼了般,脸色极差,她不敢看皇上的脸色,更不敢看夫君的脸色,心里直哆嗦,也不知他们中到了多少。 想到刚才的那些话,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慌慌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整理好情绪,神色肃穆的跪下去。 “苏琳琅将五郎打残了,那就必须负责侍候他一辈子,请皇上恩准。” 她的语气很强势,是豁出了,拼尽一切也要毁了苏琳琅。 琳琅刚想说话,却被独孤烨用眼色阻止,他挑了挑眉,桀骜不驯的样子, “打残了?这么不经打?没用的东西,是我打的,琳琅是个弱女子,她哪有力气打伤一个大男人?又不是纸糊的,皇伯伯,我愿意负责。”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怎么负责?” 独孤烨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简单,给点钱呗。” 许氏义愤填膺,怒红了脸,“我们程家不缺钱,程家的子孙绝不能被人欺负,晋王世子,您是皇孙,怎么能为别人背罪?传出去,会让皇室蒙羞。” 她咬死了琳琅,死活不肯松口。 琳琅微微皱眉,她跟程家本来就是一笔烂账,说不清楚了。 但想要坑她,先问问程家想不想跟她同归于尽。 独孤烨像听了个笑话,哈哈大笑,“背罪?程五说的?让他过来跟本世子对质,说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孩子打残了他,这样的指责太可笑了。” 许氏暗暗咬碎了银牙,独孤烨越是维护苏琳琅,她越想毁掉。 “世子,您是好的,但你身边的人不好,她会带坏你,会拖累你。” 独孤烨知道她用心险恶,淡淡的嘲讽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我长辈?” 许氏一呆,随即红了脸,又羞又恼。 琳琅抿了抿嘴,补上一刀,“啧啧,贼心不死。” 她大大方方的看了许氏一眼,又看了皇上一眼,最后看向程臣相。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暧昧起来,众人恨不得立马消失。 程臣相满面通红,眼中的怒火狂燃,却沉默不语。 许氏羞恼不已,“血口喷人,苏琳琅,你欺人太甚,我程家跟你誓不两立。” 琳琅哪会怕她?当场就应了下来,“乐意奉陪,我最近闲的发慌,就当打发时间,陪你们玩玩。” 见情势越来越失控,皇上冷声喝止,“都给朕闭嘴,烨儿,程五真的是你打残的?” 独孤烨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是我打了几下,没用力,至于是不是残了,只有程家人说。” “你确定?”皇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是。”独孤烨低着脑袋,一副很乖的模样。 装乖耍赖,他最拿手了,也深知皇上的脾气,这个时候乖一点没坏处。 皇上微微颌首,“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伤人在先,那必须接受惩罚。” 琳琅不知怎么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眉头皱了起来,不禁急了,“皇上,那程五该打,不能怪别人。” “闭嘴。”皇上狠狠瞪了她一眼,看的出来,他对她很不满。 他一转头,眼神深沉如海,“就罚你去阳关镇当一名小卒,隐姓瞒名,不得以皇室子弟自居,你可心服?” 独孤烨呆了呆,阳关镇?那么远啊。“服, 不过,得有个期限吧。” “一年。”皇上倒是很干脆。 独孤烨想到要一年见不到琳琅就浑身不舒服,但转眼一看程家夫妻阴沉的模样,他爽快的应了下来,“ 是,听皇伯伯的。” 皇上嘴角勾了勾,似乎很满意,“臣相,你可有异议?”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个条件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个条件 程臣相撩起衣摆,恭谨的跪了下去,“皇上英明,处置得当,程家满门感激不尽。” 许氏心有不甘,“那苏琳琅……” ”住嘴。“程臣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立马消声不语,一副柔顺的模样。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夫妻,“安宁郡主任性妄为,降一级,为安宁县主,再不悔改,罪加一等。” 琳琅根本不在乎郡主还是县主,没区别,“那我能出宫了吗?” 皇上面色淡漠,“半年后出宫入住县主府,不得有误。” 就算看出他的不喜,琳琅也无所谓,行了个福礼,“谢皇上。” 她太过随意的态度引来程臣相异样的目光,琳琅冲他微微一笑,程臣相微微蹙眉,下意识的移开视线。 此女的心思深不可测,他居然看不出她的谋算。 他拱了拱手,“拙荆身上的毒,还请县主解了吧。” 琳琅惊讶的瞪大眼晴,“凭什么?这是她藐视我的惩罚。” 她理气当然的顶回去,根本没将臣相当一回事。 臣相是很了不起,但想命令她办事,恕她不奉陪。 程臣相噎住了,又一次领教了她的难缠,冷下老脸。 “程家的主母是生是死,只有我能决定。” 他极为自傲,颇有几份上位者的气势。 但是,唬不住琳琅,她把玩着小手,很是轻松。 “哦,那你找人慢慢解,运气好的话,或许有解开的一天,祝你们好运。” 见她故意曲解他的本意, 程臣相心里很窝火,很久没遇到敢跟他硬撞的人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跪在皇上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皇上眼神一闪,轻轻喝斥,“苏琳琅,不得对臣相无礼,朕命你给程夫人解毒。” 动用君王的权威,向一个小姑娘施压,独孤烨表示不服,抿了抿嘴唇,刚想说话,却被琳琅抢了先,“有什么好处?” “……”众人目瞪口呆,全场哑然。 独孤烨忍不住失笑,琳琅的脑子转的太快,一般人跟不上的。 太后冲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好笑吟吟的打圆场,“皇伯伯,这是程家的事,就由程家跟琳琅沟通吧,琳琅受了委屈,总得让她消了这口气。” 他光明正大的偏帮琳琅,是个人都看到了,但又能怎么样? 程臣相动了真怒,但越生气,表情越平静,“世子说的对,正该如此。” 他表情严肃,“县主,不知你要什么?” 琳琅微微侧头,考虑中,许氏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给钱呗,听说苏小姐最为贪财,是吧?开个价。” 话里满满是嘲讽,是鄙视,是不屑。 琳琅冷哼一声,终于知道程娇娇的性子像谁了,像许氏,一样的小心眼,一样的娇纵。 “程家很有钱?比皇家还有钱?” 许氏一呆,脸色变了,“你又胡言乱语,我们程家怎么比得上皇室?苏琳琅,你直接报个数,别扯些没用的。不过我劝你,凡事留一线,别将事情做绝了。” 每次跟苏琳琅说话,心都好累,她总能歪到奇怪的地方,随手给对手挖坑。 琳琅危险的眯起眼晴,“这是威胁?” 许氏最烦看到她这模样,张扬的不像话,到底谁给她的底气?不是说太后对她不怎么喜欢吗? “是又如何。” 琳琅转过头,摊了摊小手,“皇上,你还是弄死我吧,我宁可死,也不受这委屈。” 妈蛋,中了毒的人还这么嚣张,真以为不敢动她? 程家的当家主母底气够足啊,看来得狠狠宰一刀,才能消她心头之气。 独孤烨淡淡的笑道,“胡说,皇伯伯是有为之君,怎么会为了臣妇杀了自己封的县主?”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暗藏锋芒,程臣相变了脸色,暗暗咬牙。 琳琅看在眼里,知道两边不可能善了,索性就求个痛快。 “程家果然势大,在皇帝面前说话都这么嚣张,我这个亲封的县主算个屁。” 独孤烨眼晴一瞪,很生气的叫道,“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不将皇室放在眼里,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两人配合默契,联手挤兑许氏,许氏又恼又气,满面通红,恶狠狠的瞪着琳琅。 程臣相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早知她聪明,但没想到聪慧的可怕。 他低声下气的赔礼,“是,老臣不敢无礼,臣妇病糊涂了,还请县主见谅,不知县主想要什么?”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说。”程臣相用眼神瞪回了要发脾气的许氏。 琳琅拂了拂额头,俏皮灵动又活泼,故意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既然程夫人说我贪财,我不狠狠咬一口,怎么对得起自己?这样吧,一,程家城外的温泉别院,二,程家的彩月坊,三,十万两银子。” 这话一出,在场倒抽一口冷气。 程家的温泉别院是出名的好去处,别院的桃花是一绝,每到夏天,程家就会在那里举行诗会,无数文人墨客竞相前往,是一大盛景。 而彩月坊是京城最好的成衣纺,引领京城的时尚,名门淑女们莫不以穿彩月坊的衣服为荣,日近千金,是程家最赚钱的铺子。 这是程家标志性的两大产业,不仅有数不尽的利益,而且是程家的门面。 纵然程臣相城府极深,也微微变色。 许氏怒不可遏,大声怒斥。 “你怎么不去抢?狮子大开口,做梦。” 这年头跟程家谈条件的人,只有她! 琳琅看着她发狂,神情淡淡的,冷静无比。 独孤烨下意识的挡在她面前,防止许氏忽然暴起。 程臣相很快恢复了平静,“县主,这三个条件都太苛刻,希望降低点……” 不等他说完,琳琅直接拒绝,“不二价,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想不想解毒,悉听尊便,千万不要勉强。” 她根本不想解,要不是皇上发话,她只会袖手旁观。 太后微微蹙眉,对琳琅的气人功力叹为观止,"琳琅,程家虽是世代积累的家族,但一时之间恐怕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你看?“ 她对程家的彩月坊早有所耳闻,程家进上的几套衣服都是出自彩月坊,深得她心。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太后发话了,我总要给面子的,这样吧,我可以让你们分期付款,分三年付清,如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借花献佛 第一百三十三章 借花献佛 “你……”许氏暴怒,但被口气呛着了,咳个不停。 程臣相眼神冷了几分,“县主,你就不怕绝了后路?” 在陈家闹腾的时候,他只觉得可笑,但轮到自己身上时,才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女子? 明明很娇小,纤细的身影风一吹就倒,但性子桀骜不驯,百无禁忌。 她的骨子里没有害怕,没有畏惧,只有蛮横。 “程臣相,你看我傻吗?”琳琅指了指自己,什么话都敢说。 程臣相打量了她几眼,神情淡淡的。 “不知何意?” 不愧是千年老狐狸,太沉得住气了,琳琅心思飞转,一挑眉,越发的霸道。 “从你们程家打我主意的那一刻,就没想放过我,不是吗?现在何必假惺惺的话?你虽然是出了名的伪君子,但哄骗小孩子是不是不大好?” “哪来的小孩子?”许氏忍不住想骂人。 琳琅不客气的轻斥,“你眼瞎?我就是啊。” 她还没成年,谁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许氏一口气堵在喉咙,憋红了脸,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不要脸!厚脸皮! 程臣相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怒意压下去。 ”好,我答应,给我夫人解毒吧。“ ”爽快。”琳琅笑逐颜开,巧笑嫣然,“太后,程家的锦衣坊天下有名,程夫人的服饰永远是京城独一份,出了名的美不胜收,我就借花献佛送给您,只有您才配穿最华美的衣服。“ 向来严肃的太后眼晴一亮,“你确定?” 她正惦记着这个呢,宫里的衣服自然是精品,但哪个女人会嫌衣服多呢? 琳琅蹭到太后身边,笑嘻嘻的挽着她的胳膊。 “是,只要您多给我留几套衣服就行。” 太后没想到她这么上道,再多的怨气一扫而空,被她气了这么久,就当是补偿。 “既然是你的一片孝心,哀家收下了。” 她毫无负担的收下了这份礼物,又不是从臣子手里抢过来的,没有后顾之忧。 许氏呆若木鸡,拼命揉眼晴,见太后笑容满面,心里一咯噔,这份礼物深得太后的心思,难道太后早就惦记上了? 她以前太高调了,不知道内敛,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一向自以为聪明,却没有揣摩透人心。 程臣相像是第一次认识琳琅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盯着她看。 她不是他想像中的任性妄为,娇纵到无法无天的小聪明,而是太聪明了。 她知道每个人的底线在哪里,永远踩在这个底线里面。 琳琅才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注定要撕逼的。 她转过头冲皇上行了一礼,“皇上,我将十万两银子捐给国库,用于民生,愿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君民相得。” 她眼晴一眨不眨的将所有的钱都捐了出来,哪有半点贪钱的模样,分明是个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深爱家国的好女子。 皇上呆了呆,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感动,“难为你有这份忠心,朕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赏。” 许氏胸闷不已, 想骂人,想抓狂,想打人,什么叫你的东西?明明是程家的! 侍从将一匣子珠宝送上,琳琅看都没看一眼,随意递给身后的小莲,“多谢皇上。” 许氏眼睁睁的看着琳琅拿了她家的东西,博得后宫两大巨头的欢心,还赚得了仁孝之名,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太大,她都看不懂了。 琳琅要了各种药材,在暗室捣鼓了半天,才拿出一瓶药丸。 “拿去吧,每天服一丸,用山上的泉水送服,七七四十九天后毒清。” 许氏对她深为忌惮,“不会是假的吧?” 琳琅俏脸一板,严肃的瞪大眼晴,“我在皇上面前不敢胡来,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皇上的人格。” 尼玛,许氏又想吐血了,她东扯西扯,总能扯到这上头,总能占住大义! 将君王都扯出来了,她还能怎么着? 程臣相临走前,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程家日后定当回报。” 琳琅洒脱的挥了挥手,“各凭本事,生死无怨。” 豁达,淡然,又透着一股轻慢,举手投足之间俱是端庄优雅。 傍晚,天色阴沉沉的,西北风哗啦啦的吹。 一双漂亮的小儿女并肩靠坐在大树下,窃窃私语。 琳琅裹着厚厚的狐裘,抱着小暖炉,头靠在独孤烨肩头,“让你去阳关镇,是无意,还是有心?” 她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 明明天气寒冷,他们却不愿意坐在温暖的室内,觉得室内太憋屈。 独孤烨没有多想,轻轻将她拥在怀里,给她取暖,“应该是无意,皇上不会害我的,只是我离开那么久,你怎么办?好担心你受委屈。” 她得罪的人太多了,除了大长公主,这一回得罪了程家。 程家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而是历经几百年沉淀下来的大家族,光是分支就有十几支。 他们藏在暗处的势力,就连皇室也摸不清楚。 他越想越担心,“那些人的心思阴暗,总看你不顺眼,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琳琅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她有的是保命的手段,自保绰绰有余。 但看他为她这么忧心忡忡,她的心暖暖的,甜甜的,说不出的开心。 独孤烨脑补的厉害,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娇小的小姑娘,需要人保护。 他选择性的忽视了她大发神威,将人整的死去活来的片段。 “不行,我去求求皇伯伯,到时我将你一起带走。” 琳琅哭笑不得的将他按回去,小手将他紧紧抱住,“别闹,皇上不会答应的。” “说不定能成呢?”独孤烨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呵呵。”琳琅冷笑两声,皇上的态度都看在眼里,坚决强硬,没有回旋的余地。 “唉。”独孤烨也知道皇上金口玉言,不可能改变主意。 琳琅就喜欢他为她操心,这让她感觉这世上还有人真正的关心她,爱护她。 “别担心,大不了我让着他们,不跟那些脑残计较,低调行事。” 一听这话,独孤烨不禁急了,“不行,有些人就是欠揍,你低调,人家还当你怕了,更想欺负你,你狠狠的打,打死我负责。” 宁愿别人去死,也不愿意她受半点委屈。 “噗”,树上传来强忍的笑声。 第一百三十四章 霸道的独占欲 第一百三十四章 霸道的独占欲 独孤烨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将琳琅护在怀里,冷冷喝道。 “什么人?出来。” 参天大树的枝头探出一颗小脑袋,“是我啦。” 居然是三公主,她笑的很讨好,谄媚极了。 “下来。”独孤烨微恼,这丫头搞什么?刚才的话都被她听到了? 一条黑影扶着三公主轻飘飘的跳下来,是三公主的女侍卫。 独孤烨皱着眉头狠狠数落,“你堂堂公主居然躲在树上,偷听我们讲话?看来你的规矩要重头再学。” 他向来强横惯了,宫里的堂姐妹都不敢得罪他。 三公主也很怕他,委屈的辩解,“我是先来的,怎么能怪我偷听?我错了,别告诉皇祖母。” 她可不想重学规矩,会吐血的。 见独孤烨不为所动,她眼珠一转,笑的更加谄媚,“堂哥,我帮你保护她,保证没人敢伤害她。” 独孤烨斜斜扫了一眼,“就凭你?” 三公主将胸口拍的啪啪响,很是豪气,“别小看我,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 独孤烨不屑的吐槽,“得了吧,照样被我家琳琅虐的死去活来。” 靠,他还得意上了,三公主心塞不已,这算哪门子兄长?尽护着别人! 她扁了扁小嘴,委屈的不行,“她是妖孽,那你还担心什么?” 她受了教训,学乖了很多,懂得看人眼色了。 但让她一下子跟苏琳琅有说有笑,情同姐妹,太难为她了。 独孤烨挥了挥大手,懒懒的打发她,他只想跟琳琅独处,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一边玩去。” 就算知道她有本事,还是会担心,这是一种本能,跟理智无关。 天空下起小雪,白色的雪花飘啊飘,美极了。 三公主仰起小脸,露出一丝喜色,“唉呀,下雪了,太好了,琳琅,我们烤鹿肉吃吧。” 琳琅眼晴一亮,“这个主意好,一起呀。” 独孤烨的脸垮了,谁将这个烦人的三公主拖走? “就知道吃吃吃,没意思,琳琅,我们去玩别的吧。” 这么冷的天,吃吃烤肉,喝喝小酒,看看飘雪,赏赏景色,是件很享受的事情,琳琅很喜欢吃喝玩乐,笑眯眯的打趣他,“那等会你别吃。” 独孤烨立马变了态度,主动牵起她的小手,“你想吃,那我们就去烤,琳琅,你会烤鹿肉吗?” “会啊,我是天才嘛。”琳琅很是得瑟,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脸皮真厚。”一边的三公主忍不住小声嘟囔。 独孤烨立马翻脸,“等会我们烤我们的,你烤你的。” 三公主一想到琳琅的好手艺, 口水都流下来了,“别呀,别这么小气,堂哥,亲哥,求你了。” 几人找了个亭子,下人很快将亭子布置起来,遮风的帷幕,温暖的火炉,软软的垫子,不一会儿就温暖如春。 亭子外面火堆架了起来, 火焰窜了上来, 半只鹿切成一片片的,琳琅亲自动手,兴致盎然的烤起肉。 独孤烨挨着她坐,一边喂她点心,一边给她打下手,忙的不亦乐乎。 至于三公主手忙脚乱,大呼小叫, 全都乱套了。 她毕竟是娇娇女,哪会烤肉,又不愿意让下人帮她,肉烤的黑黑的,不能吃。 但对面很快传来诱人的香气,烤的金黄的肉,洒上调料,肉香扑鼻,琳琅咬了一口,好吃的眯起眼晴,很是享受。 独孤烨见状,凑了过来,抢着咬了一口,“哇,好吃,太好吃了,没吃过这么香的烤肉,我家琳琅的手艺太厉害了。” “那是。”琳琅洋洋得意,巴掌大的小脸雪白如玉,眉眼如画。 三公主急了,咽了咽口水。 “怎么回事?肯定是这些肉不好,害的我没烤好。” 对面的独孤烨吃的好嗨皮,“好香啊,好好吃。” 气的三公主直翻白眼,太讨厌了,就知道气她。“我也要吃。” 琳琅只烤了两串试味道,自己都不够吃呢。 独孤烨护着烤肉,眼晴一瞪,“自己长着手自已烤,实在笨,那找下人帮忙。” “哼,你,还有你,过来帮本公主烤肉。” 三公主很傲娇的扭过头,拽不拉叽的,但垂涎三尺的眼神出卖了她。 正在闹腾之间,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谁呢,你们好有雅兴。” 是六皇子,他一身蓝色锦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俊美潇洒。 琳琅冲他扬了扬手,大方的邀请,“一起来吧,人多热闹。” 独孤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人多会挤,你不是最不喜欢拥挤的地方吗?” 他明显不乐意, 不喜欢琳琅跟这个六皇子走的太近。 六皇子笑容温润如玉,“堂弟说笑了,就我们四个主子,何来的拥挤?上次没吃到面,深以为憾,这次一定要尝尝你亲手烤的鹿肉。” “没问题。”琳琅还是很大方的。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但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琳琅将烤好的肉塞进他嘴里,“赶紧吃。” 独孤烨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提要求,“我吃饱了再给他吃。” 众人嘴角直抽,这什么人呀? 琳琅很无语,脸呢?太幼稚了,世子,你今年十五岁,不是五岁。 六皇子轻咳一声,在琳琅另一边坐下来,“堂弟,你还是这么霸道。” 独孤烨看他不顺眼,“我的就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否则,哼,干吗坐的这么近?妨碍我们说悄悄话了,去去,去三公主那边。” “可我就喜欢这个位置。”六皇子面带笑容,但态度坚决,坐着不动。 独孤烨狠狠瞪了一眼,“你这人太不讲道理了,琳琅,我们别理他。” 就像幼儿园的小盆友吵架,幼稚的不像话,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爽朗,传的很远。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太过阳光,引的大家跟着笑起来,一时之间,气氛变了。 独孤烨将她的脑袋扭过来,大手捂着她的小脸,“不许对着别人笑。” 她笑的太好看了,别人都盯着她看,他不喜欢。 琳琅知道他的独占欲发作了,但不想纵容他,人都是独立的, “这位大哥,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坐好,去烤肉,我要吃你烤的肉,不好吃的话只能喂狗,我可不碰。” 独孤烨不但不生气,反而提出了要求,“那你只能吃我烤的肉。”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约定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约定 “好。”琳琅很干脆的回应。 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独孤烨得意的笑,喜欢就要说出来,藏着掖着谁知道呀? 琳琅烤了一盘子肉,都被独孤烨一个人吃光了,吃的满嘴是油,把三公主气的直跳脚,想去偷吃,但每次都被拍回来。 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肉吃完,一点都不留给别人,三公主已经气的无力了。 琳琅烤了一会儿,没了兴致,看着不远处的小溪流。 独孤烨一边烤肉,一边说个不停,“琳琅,我家也有这种十八弯的水桥, 水中央修着一座凉亭,夏天的时候,四周的荷花亭亭玉立,香气袭人,微风吹过,有荷花的香味,可舒服了,我们成亲后,我带你去赏荷花,吃菱角,吃桂花糖藕,喝荷叶粥,对了,我家的荷叶糯米鸡是一绝,可好吃了。 ” 他说的太美好,让琳琅心生向往,那样的日子一定很美。 三公主蹭了过来,一脸的怨念,“我也要去。” 明明下人烤了好多肉,但她吃着怎么觉得比不上苏琳琅烤的。 好想吃,肿么办? 独孤烨碍她碍事,将她轻轻一推,“你别捣乱,跟你皇兄玩。” 六皇子安静的看着下人烤肉,手里慢慢啃着,优雅的贵公子作派。 三公主眼巴巴的看着苏琳琅,“我想吃肉。” 独孤烨冷哼一声,“我还没吃饱。” 三公主是越得不到,越惦记着,委屈的不行,她堂堂一个公主,就想吃几串烤肉而已,这要求过份吗? “堂哥,你不能这么霸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独孤烨不为所动,我行我素,“我只知道好东西要藏起来。” 小霸王的性子暴露无遗,让人恨不得一拳挥过去。三公主的脸都挣红了,却不敢发作,“讨厌,没办法好好聊天了。” 听着兄妹俩互掐,琳琅的心一动,“去拿一只处理干净的生鸡过来,阿烨,有没有吃过叫化鸡?我请你吃。” 叫化鸡?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独孤烨眼晴一亮,刚想说话,就被三公主抢先,“拿两只,不,拿五只,一起吃,嘻嘻。” 她冲独孤烨讨好的笑,为了一口吃的也是蛮拼的。 独孤烨奇怪的看着她,有些不解,“三妹妹,你好像忘了曾经得罪过我家琳琅,怎么还敢吃她的东西?不怕被她毒死吗?” 三公主盯着烤肉,随口说道,“她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但又不是不讲理,已经报过仇了,自然两清,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下毒?程夫人是主动招惹,表现的太贱了,所以才倒霉的。” 要是换了她,她可不敢怎么着,所以挺佩服苏琳琅的手段。 将程家闹的灰头涂脸,一点事情都没有,还得了皇上和太后的褒奖。 她算是看清楚了,什么人都能惹,唯独苏琳琅惹不得,她是心服口服了。 独孤烨微微点头,“没想到你挺懂事的,不过,老规矩,我吃饱了才给别人吃。” “堂哥。”三公主好想捏住他的脖子,让他收敛点,可惜她不敢。 琳琅看不过去了,再不阻止,估计要打起来了,“行了,多弄几只,人手一只。” “一只不够呀,我要两只。”独孤烨捏着她的小手,傲娇的不行。 “你别的不想吃了?”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独孤烨愣了一下,“还有什么好吃的?” “去拿点番薯过来。”琳琅吩咐下去,这个时候吃烤番薯别有一番风味。 独孤烨笑眯眯的点头,等着好吃的东西,只要经过她的手,再简单的食材也会变的美味。 三公主也很期待,只是听到下人回禀,没番薯时,她特别失望,“没有?怎么可能没有?烨堂哥,你快来想想办法。” 兄妹俩聚在一起,研究去哪里弄东西,御厨房没有,那让人去买? 琳琅不禁摇头失笑,三公主有时也蛮可爱的。 她感觉有人盯着她看,一回头就见六皇子冲她笑了笑,笑的温润如玉。 她想了想,坐到他身边,随手拿起两根肉串烤起来。 “别介意,他就这个脾气,并无恶意。” 在她看来,六皇子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帝王的人,她并不希望独孤烨将人彻底得罪了。 不管如何,得罪帝王没什么好处。 现在是太后纵着宠着,但下一任君王呢? 六皇子是个聪明的,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心中隐隐有一丝羡慕,“烨堂弟是个幸运的人。” 遇到这么好的女孩子。 琳琅毫不谦虚的点头,“那是,我也这么觉得,听说你要大婚了,恭喜。” 皇上已经给几位皇子赐婚,挑选吉日大婚,六皇子正妃是重臣的嫡长女,听说温柔贤淑,出了名的才女。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多谢,贺礼不可少,可别糊弄我。” 琳琅手里有钱,很大方的表示,“行啊,你要什么,姐给你买。” “姐?”六皇子看着娇小的她,嘴角扬起一丝淡笑,“就喜欢充大人,什么都行吗?” 琳琅眼珠一转,“太贵的买不起。” 她小脸鼓鼓的,又白又嫩,像小包子。 六皇子强忍住想捏她一把的冲动,嘴角含笑,“那一天给我煮两道菜,我就心满意足了。” 又是吃,琳琅就不懂了,这些皇子皇女从小锦衣玉食,不差吃的呀,怎么对美食这么执着? “我不爱下厨,都让小莲动手的,不过看在是你大喜的日子,破例一次,想吃什么?” 她说话很直接,直来直往,有话就说,不会拐着弯的绕,六皇子跟她在一起,特别轻松,不用费脑子,“八宝鸭,八宝饭。” “行。”琳琅一口答应。这家伙对八宝有执念啊,不过她不想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每次跟他吃饭,他倒是不怎么挑,她吃不完的,都让他解决了。 六皇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神微黯,笑容却越发阳光,“保密,我可不想被那家伙揍,遇到你的事情就蛮不讲理,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你……” “噗哧。”琳琅被逗乐了,确实有这个倾向,自恋的家伙,不过超级可爱。 一道抓狂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一抬头,就见孤独烨瞪着他们,嫉妒的不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化腐朽为神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化腐朽为神奇 琳琅勾了勾小手指,俏皮的笑道,“过来帮我干活。” “干吗不让他帮你?”独孤烨嘴里嘀咕,却很快走到她身边。 琳琅没好气的轻拍他的肩膀,“能一样吗?让你干就干,啰嗦什么。” 她语气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客气,独孤烨反而转怒为喜,露出开心的笑容,“好好,你吩咐吧。” 他是自己人,所以才这么不客气的差使他,客人才会客客气气的对待,想通了这一点,他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先让独孤烨将番薯都扔进火里,又将各种调料配好,将鸡放进去腌好,过了半个时辰,在鸡外面放满了香料,让独孤烨弄来泥土。 “把泥都涂满,对,就是这样。” 在鸡外面包一层荷叶,外面涂上泥,就扔进火里。 独孤烨忙的热火朝天,全场就他最忙,但他笑容满面,似乎很开心。 三公主愣愣的看着,“这样真的能吃吗?”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还能吃?她表示怀疑! 独孤烨忙的很快活,“没人请你吃。” 三公主朝天翻了个白眼,堂堂世子被个小丫头指手划脚,呼来喝去,真的好吗? 不过,见独孤烨这么开心,她不敢多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管不着。 独孤烨奔到琳琅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还有什么要做的?” 看着他温暖的笑容,琳琅的心软软的,“行了,快洗洗手。” 独孤烨满手是泥,连忙将手伸过去,“帮我衣袖撩起来,别弄脏了。” 琳琅像是没看到他袖口的泥,小心翼翼的卷起他的衣袖,目光专注,表情认真,温柔似水。 独孤烨忍不住想离她更近些,蹭来蹭去。 “别动来动去的。”琳琅嘴里喝斥着,但动作很温柔的帮他洗手,把他当成小孩子般照顾。 独孤烨不禁痴了,呆呆的看着她,从来没女孩子如此温柔的对待过他。 他母亲早逝,家里的女人都是丫环,那种关怀是不一样的。 他好希望,这一刻长一点,再长一点,能永远留住。 “琳琅,你对我真好。” 好喜欢她,喜欢的心都疼了,怎么办? 这一幕美好的如一幅画,让人舍不得破坏。 六皇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口闷闷的,像吃坏了肚子,很是不舒服。 三公主看不下去了,“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吗?” “不行。”独孤烨气恼的瞪了她一眼,就知道不能让她留下来,太破坏气氛了,“你可以离开。” 一听这话,三公主拼命摇头,打死不肯走,“我还没吃鸡呢。” 琳琅闻到一股奇香,顺着香味看过去,只见六皇子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金冠华服,翩翩浊世贵公子。 但她只是扫了一眼,立马将目标锁定他的酒杯,“什么酒?好香。” 六皇子亲自给她倒了一杯,笑吟吟的道,“你猜猜。” 琳琅喝了一口,细细品味,“猜不出来,只觉得好喝。” 六皇子微微一笑,她就是这么率真,不懂不会装懂,也不会装什么高洁雅士,她的喜怒哀乐都是鲜活的,是明媚的,是灿烂的,吸引着身边的人。 “好喝就多喝几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琳琅笑嘻嘻的点头,喝完一杯,将杯子递了过去,举止落落大方。 六皇子拿起举壶,却被独孤烨一把抢走,面有不悦之色,“你这是想灌醉她?” 他总觉得六皇子看琳琅的眼神很不对劲,他不喜欢。 六皇子的神情淡淡的,“有你在,醉了也没关系。” 琳琅抢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没事啦,我能喝,要是这个时候有火锅就好了。” 这种天气吃热气腾腾的火锅,是一大享受。 三公主的耳朵很尖,“火锅?那是什么?” 琳琅很怀念以前的便利生活,想吃什么都有,她的蛋糕,她的蛋哒,她的蓝莓。 “我最爱的美味,最适合冬天吃。” 听了这话,三公主哪里还忍得住?眼晴闪闪发亮,“那赶紧呀。” 琳琅指了指那火堆,懒懒的问道,“不想吃鸡了?只能吃一样哟。” 三公主一脸的纠结,什么都想吃啊,“那算了,下次一定要叫上我。” 独孤烨第一个反对,“别,你太吵了。” 三公主撇了撇小嘴,“是嫌我太碍事吧。” “算你识相。” 等开吃的时候,三公主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下人将外面的一层硬泥刮掉,一股香气瞬间扑鼻而来,“哇,好香啊。” 但是,她看着热气腾腾的番薯犹豫了,“这能吃吗?好脏啊,都烧成灰了,吃了会拉肚子。“ 她叽叽歪歪,说了半天,一转头却发现另外三个人吃的很嗨,根本没听她说话。 番薯很烫,但特别好吃,琳琅一边吹气,一边狂吃。 独孤烨一连吃了两个,才有空说话,”好吃,又香又甜,没想到番薯这么好吃。” 以前都不碰的东西,到了她手里,就成了无上的美味,她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双手。 三公主在他们手里吃了很多亏,有些不敢相信了,“真的有这么好吃?六皇兄,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一向风度绝佳的六皇子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一脸的烦恼,“他们哄你的,很难吃,又苦又涩。” 三公主愣住了,“那你还吃?” 六皇子一本正经的回答,“酸甜苦辣涩,人生五味,都要尝尝。”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琳琅笑的直打跌,尼玛,太搞笑了。 平时一本正经的人扯起谎,特别逼真。 这不,三公主就相信了,一直坐着不动手,直到面前的食物一点点消失了。 “你们都吃完了?就这么没了?” 她感觉很不好,好像被人糊弄了。 但是,皇兄人很好,对他们兄弟姐妹都很照顾,没理由骗她呀。 她纠结之间,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琳琅眯起眼晴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眉头微蹙,“咦,怎么是他?” 程家的大公子程子朗,程家的骄傲,有名的才子。 程子朗如他的名字,丰神俊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谈吐不俗,见过他的人都会赞一声,公子无双。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起挖坑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起挖坑 他走到面前,很守规矩的行礼,“见过六皇子,晋王世子,三公主,安宁县主。“ 他面面俱到,连苏琳琅都招呼到了,面带笑容,温和得体。 苏琳琅挑了挑眉,程家的骄傲,呵呵。 她坐着不动,神情淡漠,都撕破脸皮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恕她太懒,懒的做戏,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喝一口酒呢。 独孤烨跟她是一样的态度,高傲而不屑,没有搭理他。 六皇子起身还礼,两人是同窗,很是熟稔。 三公主回了一礼,含羞带怯,一双眼晴扑闪扑闪的。 “程公子,你今日也在宫中?我怎么不知道?” 程子朗眼神温柔,“皇上有召,三公主,天这么冷,你怎么站在风里?当心着凉,去亭子里暖暖身体,女孩子娇弱,要好好爱惜自己。” 亲切又贴心,整一个呵护女儿家的温柔公子。 三公主小脸微红,声音也娇柔了几分,“多谢程公子关心,娇娇最近还好吗?” 其实,程娇娇已经不能随意进宫了,也不能再进宫上学,但对外的说法是,大病一场,不能见客。 程娇娇的禁令要等到她出嫁之日。 出嫁之前,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关在家里。 程子朗笑容真诚了几分,“娇娇病了一场,已经好了很多,谢过公主。” 三公主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礼,眼波流转,美丽不可方物,“娇娇跟我情同姐妹,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最近得了些好东西,你给她带回去吧。” “多谢公主。”程子朗深深谢过才坐下,温文有礼,俊逸的模样最吸引怀春少女。 三公主笑的越发温婉,主动给他倒上酒。 “来,你尝尝这酒,是六皇兄的珍藏。” 程子朗喝了一口,眼晴顿时一亮,“是梅酒,用藏了三年的雪水酿成,又在地下埋了三年,好酒。” 三公主眉开眼笑,如同见到知音般,热情的不行,“程公子果然风雅,一闻就知道这么多,不像某些不学无术的人。” 不学无术?琳琅挑了挑眉,有些不屑,她懂的东西,他们都不懂。 什么无双公子,不就是爱装逼嘛。 她的胳膊捅了捅独孤烨,压低声音问道,“我怎么觉得,三公主和程子朗有暧昧?眉来眼去的,有奸情。” 她怎么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变的? 这世界变化太快,她稍不注意,就看不懂了。 独孤烨拍拍她的小脑袋,“吃你的,少管闲事。” 他不喜欢程家的人,包括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大家都夸他高贵博学,是难得一见的后起之秀。 呵呵,也不过尔尔。 琳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可是你堂妹,你一点都不关心?” 独孤烨一脸的无所谓,“她有父母,轮不到别人关心,再说了,这种事情轮不到她作主。” 皇室跟普通家庭不一样,皇权在上,亲情少的可怜。 谁敢欺负皇家的公主呢?除非是活腻味了。 琳琅在深宫待久了, 越发喜欢八卦,没办法,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她真的喜欢程子朗?” 独孤烨凉凉的一句话就打断了她,“程家不会娶她。” 琳琅的眼睛瞪的老大,惊讶不已,“为什么?” 臣相之子配公主,家世挺般配的,公主下嫁,程家怎么敢拒绝? 独孤烨笑着解释,“娶了公主就不能在朝堂担任要职,这辈子仕途不可能有寸进,程子朗野心勃勃,怎么可能娶公主?” 琳琅恍然大悟,她还以为娶了公主就什么都有了,原来并不是。 “那干吗表现的这么暧昧?这分明是玩弄人家的感情。” 她最不喜欢玩暧昧的男人,不想负责,却四处撩拨。 “你别管……”独孤烨刚想阻止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琳琅大声叫了起来,“程子朗。” 程子朗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但转眼即逝,风度翩翩的笑问,“不知有何见教?” 他刻意避开了苏琳琅,就是怕自己忍不住会发作。 她轻轻一个挥手,就让程家损失惨重,让他的父母产生了隔阂,家里再无笑声。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又怎么好意思的站在他面前,毫不羞愧的叫他? 苏琳琅才不管他心里想什么,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会向皇上求娶公主吗?” “……”所有人都安静了,呆呆的看着她。 三公主的脸涨的通红,含羞带怯的看着程子朗,也想知道答案。 苏琳琅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咄咄逼人的追问,“会还是不会?” 程子朗气的直咬牙,她又想干什么?她害的程家还不够吗? “这是程某的私事,不知县主为何如此关心?难道对程某……” 他脸上浮起一抹暧昧之色,似乎不敢消受美人恩。 三公主的脸色变了,恼怒的瞪着琳琅。 我靠,这是暗示看上了他?苏琳琅被恶心到了,这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惹毛了她,后果很严重。 “程家的人有一个通病,都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最出色,天底下的人都是狗屎,皇亲国戚都配不上我的自傲,也不知他们哪来的良好感觉?” 独孤烨冷冷的插刀,“被人吹捧惯了,把自己太当一回事,自作多情。” 他看向程子朗的目光很不善,冷冷的,不屑的。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原来如此,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惯杀了。” “……”众人嘴角直抽,她的思维好跳跃,跟不上呀。 三公主的神情最复杂,变来变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子朗也是厉害角色,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困惑之色。 “县主,你对程家的敌意太深,真的不能化解吗?” 琳琅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想给她挖坑?呵呵。“化解?用钱就行。” 程子朗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空空落落的,有力无处使, 心里憋屈。 她手段太狠,偏偏行事滴水不漏,宫里有太后皇上护着,宫外有晋王世子护着,到哪里都能横着走。 可怜堂堂臣相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不能讨回来。 “县主,家母年纪大了,下次就不要那么害她,她身体娇弱,都折腾的病倒了。” 这话难听了,什么叫害她?说的好像程家多无辜,多可怜似的。 琳琅不介意再当一回坏人,“你是让我去探病吗?好啊,我去,得准备礼物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天天一起睡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天天一起睡 谁敢要她的礼物,鬼知道有没有毒,程子朗心塞不已,向来温文尔雅的笑容都僵掉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希望你对程家人不要再下狠手,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该消了。”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琳琅身上,把程家包装成了可怜的受害者,琳琅不禁笑了,笑的古里古怪。 “我怎么听不懂?难道你们程家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们程家能不能消停点?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们,包容你们,给你们一次又一次改正的机会,你们怎么就不肯放过我?” 妈蛋,跟她耍嘴皮子,好啊,她奉陪。 程子朗整个人都不好了,见了鬼,怎么话都被她抢光了? 她又不知不觉占了上风,真是疯了。 “我不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苏琳琅就冷冷的打断道,“俗话说,事不过三,你们好自为之,别以为我好欺负。” 程子朗气红了脸,还让不让说话了?这样打断别人的话,很失礼,没礼貌的丫头! 三公主在一边叫了起来,“苏琳琅,你怎么得理不饶人?人家都认错了。” 谁认错了?程子朗很想吐血,他们程家根本没错,错的都是苏琳琅。 他还来不及反驳,苏琳琅很委屈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一般计较。我真是个大好人,被程家欺负的这么凄惨,还以德报怨。” “你……以德报怨?”程子朗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最荒唐的话。 她有这样的美德吗?浑身上下都是刺,只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家伙,说这样的话,不脸红吗? 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苏琳琅不但不脸红,还深感受了委屈,”可不是嘛,你妹妹不止一次害我,我都忍了,现在是轮到你娘了,不分青红皂白坑我,我也大度的放过她,怎么?现在轮到你上了?“ 一群白眼狼,都不是东西。 三公主一脸的同情,确实挺惨的,“程公子,怨怨相报何时了,你就别再耿耿于怀,冤家易结不宜解。” 苏琳琅笑喷了,不学无术的公主啊。”噗,是易解不宜结吧。” 三公主羞红了脸,又气又恼,“讨厌了,干吗挑我的毛病?我在帮你说话呢,程公子,你是个很好的人,不要做傻事。“ 被认定了怀恨在心的程大少很心塞,是这么一回事,但心里再恨,怎么能挑破? 这么无脑的公主,伤不起。 他很憋屈,暗暗磨牙,”三公主,我们之间有误会。“ 谁想听这个?三公主有些不耐烦了,她是为了程家好,为了他好,他怎么就不领情呢? “男人不要小鸡肚肠,大度点,来,大家同饮一杯,一笑泯恩仇。” 程子朗捏着酒杯,眼前一阵阵发黑, “怎么不喝?” 三公主很不满,她都主动给他们调和了,他怎么还这样? “我刚才喝多了,有点头晕。”程子朗硬挤出一丝笑容,干巴巴的。 “那喝一口意思一下。”三公主觉得自己太善解人意了。 程子朗心里抓狂,却不敢流露出来,只能苦苦压制,脸都扭曲了。 坐在一边的琳琅笑的不行,”你妹妹还是这么天真。“ 独孤烨啜了一口酒,”有人护着,能不天真吗?“ 他对这些堂姐妹都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不怎么放心上。 他不喜欢天真的小姑娘,反而对聪慧独立又坚强的琳琅情有独钟。 只是,这样的坚强是经历了无数磨难而成的,他心疼! 程子朗拿公主一点办法都没有,六皇子在旁边看着呢,能怎么着? 只能小心的哄着,“公主,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温柔体贴,举止高贵……” 三公主被哄的很高兴,眉开眼笑,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好姑娘。 苏琳琅见了,凉凉的吐槽,“呵呵,堂堂一介贵公子,哄骗小姑娘不好吧。” 程子朗的笑脸一僵,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怎么又碍了你的眼?你嫉妒?” 这话里有话,独孤烨的脸色不好看了。 琳琅轻轻按住他的手,笑吟吟的开口,“对一个女子最好的赞美,就是娶她回家,哄她开心一辈子。其他的,都是耍流氓。” 还是某位伟人说的好,不以结婚为目的交往,都是耍流氓。 众人呆了呆,好奇怪的理论,但不可否认,每一个字都很有深意。 “说的好有道理。”独孤烨冷冷的瞪着对方,“程公子,下次再在我面前耍流氓,见一次打一次。” 程子朗摸摸鼻子,心塞不已,这些人脑子都有病。 “我只是夸赞几句,这样也不行?” 他理直气壮的反驳,在他看来,这是一种风度,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琳琅不屑的撇了撇小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平白无故的赞美一个没有血缘的女人,只有两个目的。” 独孤烨是很给面子的,“是什么?” 琳琅眨巴着大眼晴,笑容甜美,声音清脆又好听,“一,是想害她。” “二呢?”三公主忍不住问了出来。 琳琅明亮的眼晴眯了起来,弯弯的,如一轮弯月,红唇一吐,”想睡她。“ 三个字如一颗炸弹,炸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尼玛,好粗俗,但转眼细细一想,说的太对了。 只是,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三公主都听呆了,细细品味这几句话,不禁痴了。 琳琅清冷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程子朗脸上,”不知程大公子是哪个目的?“ 程子朗的脸忽青忽白,难看到了极点,”琳琅,你过分了,哪有这么说话的?我从来没有……“ 独孤烨哈哈一笑,温柔的拍拍琳琅的胳膊,“琳琅,你真聪明,我不用担心你被坏男人骗了,男人的心思确实如此。” 他这是将话扣实了,由不得程子朗解说。 程子朗的眼神一冷,妈蛋,都不是东西,联起手对付他一个人,不要脸。 “照这么说,世子这么夸赞县主,是哪个目的呢?” 他反将了一军,倒是想看看他们怎么自圆其说。 哼,他也不是好惹的! 现场很静很静,雪花落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独孤烨目光清亮,紧紧锁定那双如水的黑眸,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第二个,将她娶回去,天天睡她。”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伪君子和真小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伪君子和真小人 他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坦坦荡荡,像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众人目瞪口呆,这么不要脸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但是,感觉好好,没有半点猥琐,只有浓浓的情意。 琳琅的小脸悄悄的红了,一颗心怦怦狂跳,紧张的手心全是汗水。 但是,她笑了,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灿烂,好像得到了最珍贵的宝贝。 “这么坦率,我喜欢,三公主,看见了吧,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区别。” 独孤烨暗暗松了口气,嘴角翘了起来,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哈哈,她说她喜欢,真好! 另一只手点点她的俏鼻,打趣道,“你居然敢说我是真小人?好大的胆子。” 琳琅高高举起两人相握的双手,笑的甜蜜,“嘻嘻,我也是小人,我们是一国的。“ 独孤烨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起来,幸福的滋味,真甜。 六皇子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羡慕,嫉妒,在胸口翻腾。 为什么有些人总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好东西? 真的是上天的宠儿? 三公主很羡慕,但同时很幽怨的盯着程子朗,相比之下,他的话语是那么苍白无力,更像是个笑话。 程子朗被她盯着心里毛毛的,”公主,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你也信了他们的鬼话?你也知道,苏琳琅和我家的恩怨,对我能有什么好话?“ 他虽然不想娶公主,但也不想让公主恨他,对他没有好处。 三公主冷不防问道,”你今天为什么穿这件衣服?“ ”呃?“程子朗呆住了,什么意思?他没听懂! 面见圣上自然是正装,大家都这么穿,有什么不对? 三公主哀怨极了,”有点丑。“ 程子朗风中凌乱了,女人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到底在说什么鬼? 琳琅笑喷了,忍不住补刀,”人丑,心丑,穿什么衣服都丑。“ 她是听懂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喜欢,对方穿什么都好看。 一旦不喜欢了,那穿的再精美,也不过如此。 “你……”程子朗再也克制不住愤怒,恶狠狠的瞪着她。 问题肯定出在她身上,只要有她在,事情的走向总会千奇百怪。 独孤烨挡在琳琅面前,眼晴一瞪,“跟个女孩子吵嘴,太没有风度了,程子朗,别丢人现眼。” 程子朗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再不走就要失控了,拱了拱手,“告辞了。” 他扭头就走,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一道微嘲的声音,“恼羞成怒,气极败坏,哪个更适合他?” 程子朗的身体一僵,但走的更快了,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独孤烨将琳琅拥进怀里,嘴角微弯,“被戳穿心思后恼羞成怒,又干不掉我们,只好气极败坏的走了。” 三公主同情的看着程子朗的背影,还别说,确实有点像。 只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曾经喜欢的人,“你们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好。” 琳琅摊了摊小手,一脸的无辜,“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的眼光太差,程子朗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既享受你的爱慕,想讨要点好处,又不想负责,嫌你妨碍他的前程,这样的男人拿来当厕纸,都嫌脏。” 这比喻绝了,三公主被恶心到了,苦着脸大叫,“你还让不让人吃东西了?” 琳琅被她一提醒,惊叫一声,“啊,我的叫化鸡。” 从火里抢出烧成黑炭的叫化鸡,一剥开外皮,顿时香味扑鼻,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琳琅咬了一口,精致的小脸顿时笑开了,享受极了。 三公主见状,不禁急的直跳脚,“也给我一只,快点,急死我了。” 热腾腾的鸡肉一进嘴里,香酥可口,整个人都感觉好幸福。 她大快朵颐,吃的很快,生怕被人抢走了。 琳琅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吐槽,“你不是应该伤心欲绝,吃不下东西吗?” 三公主含糊不清的摇头,“我跟他又不熟,伤心个毛啊,别跟我说话,我没空。” 一个满嘴抹油,没一句真话的臭男人,哪比得上好吃的? 琳琅微微摇头,善变的女人啊。 其实她也明白,三公主不是真的爱上了程子朗,而是少女的恋慕,青春期的萌动。 是一种感情的宣泄,而不是特定的某个人。 一旦吸引她的那个闪光点没有了,她就不再喜欢。 “少吃点,当心发胖。” “吃完再减。”三公主头也不抬,美食当前,还管什么胖不胖的。 琳琅吃完了两只鸡翅,将其他的都扔给独孤烨,盯上了三公主的那只鸡,三公主最喜欢啃鸡腿,鸡翅还没有动呢。 她眼珠一转,扑过去扯下一只鸡翅,三公主不禁急的哇哇大叫,“别抢我的鸡。” “是我的,我的。”苏琳琅一边霸道的宣告,一边挑衅的开啃。 “苏琳琅,你太讨厌了,还我的鸡。” “我烤的,给你吃就不错了,你还敢大呼小叫?回收!” “不行,到我手里就是我的!” 慈宁宫,太后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鸡肉,神情有些微妙,“这就是在花园里争抢的叫化鸡?” 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桩能瞒过她的眼晴。 前一分钟发生的事,后一分钟她就知道了,这宫里都是她的眼线。 老嬷嬷低着脑袋,声音低低的,“是,县主特意让人送来给太后尝尝,说,用手撕着吃,最好吃。” 一只鸡少了一块,已经验过毒了。 太后微微一笑,让老嬷嬷扯了一块鸡肉,索性不用筷子了,略尝了尝,确实不错。 “皇上那边呢?” “也有了。 ”老嬷嬷含笑禀道。 太后默默吃了半只鸡,在老嬷嬷的劝止下,才停下手,这已经是对苏琳琅手艺的最大肯定。 半响后,太后捧着茶杯,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说那丫头奇怪吧,有时太没有规矩,无法无天,恨不得掐死她。有时却进退得宜,规矩半点不错,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 敢对臣相夫人下毒的家伙,居然还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先进给宫里的主人。 嗯,她眼里的宫人,只有皇上和太后,至于嫔妃之类的,直接忽视过去。 “这……”老嬷嬷有些犹豫。 太后摆了摆手,“直说吧,就我们主仆俩,没必要躲躲闪闪。” 第一百四十章 幸亏是个女孩子 第一百四十章 幸亏是个女孩子 老嬷嬷眉眼低垂,很低调很温顺的样子,"奴婢觉得,县主是个很聪慧的人,大规矩不错,小规矩灵活机变,说白了,就是她掌控规矩,而不是让规矩束缚住她的手脚,看她的需要。“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不得不说,这样的人生畅快淋漓,让人羡慕不已。 太后的心情非常复杂,“这样的人才可怕,年纪小小,就学会了让规矩为她服务,锋芒必露的同时,知道怎么粉饰太平,每一步都踩准了底线,近观哀家所有的子孙,没一个有这本事 。 ” 她的那些子孙对外人太高傲,不屑一顾,对皇上卑微屈膝,对太后恭恭敬敬,当佛般供着。 生命力不够鲜活,顾忌的太多。 皇家的子孙攻于心计,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但他们身上缺的是生动的烟火气。 老嬷嬷淡淡的笑道,“那又如何?她只是个女孩子。” 这话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太后沉默了良久,长长一声叹息。 “幸亏是女孩子。” 乾清殿,六皇子弯下身,毕恭毕敬的行礼。 “见过父皇。” 皇上抬起头,扫了他一眼,“起来吧,你带了什么?怎么这么香?” 六皇子面带笑容,献宝般呈上来,“是刚烤好的叫化鸡,父皇您尝尝。” 这是琳琅让他带过来的,想到这,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如谜般的女子,既简单又复杂,矛盾又该死的吸引人。 “试试吧。”皇上放下笔,太监上前侍候洗手,将鸡切成一小块,试了菜。 皇上吃了一小块,眉眼舒展,六皇子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看,“父皇,您觉得还行吗?” 皇上喝了一口热茶,不动声色的瞥了儿子一眼,“苏琳琅的手艺能差到哪里?烤番薯呢?” 同样的,宫里的事情也瞒不过他的眼晴,他才是宫庭真正的主人。 “呃?”六皇子呆了呆,但很快反应过来,“您要是喜欢,儿臣马上给您烤。” 被他们都吃光了,所幸这个没啥技术含量,谁都会。 皇上摆了摆手,夹起一块鸡肉,“罢了,有这份心就够了,以后让你皇妃也多学学。” 苏琳琅性子不好,离经叛道,又目无王法,胆子奇大,唯独这手艺独步天下。 六皇子深深的拜下去,“是。” 皇子见他一脸的恭谨,心里很满意,但是,又莫名的有些遗憾,宫里的孩子被教的太规矩了,一个比一个老气横秋。 都没有苏琳琅的鲜活和跳脱。 人啊,总是太贪心,得到了一样,还想再要一样。 “朕帮你挑了正妃,侧妃人选你自己看着吧。” “是。”六皇子的表情有感激,有动容,唯独没有欢喜。 “苏琳琅如何?” 皇上猛的将话砸过来。 旧话重提,意欲何为?六皇子的心一紧,脑子转的飞快。 “父皇,这是不可能的。” 一颗心怦怦乱跳,乱了心绪,但想起刚才一幕幕,心潮渐渐消退。 换了别人,他或许会不择手段去抢,但苏琳琅……骄傲的让他无可奈何。 皇上神情莫测,“你的心还是不够狠。” 六皇子神情不变,拱了拱手,“儿臣瞧了程夫人的惨状,觉得有些人远远的看着就好,断肠花虽美,却有毒。” 皇上深深凝视了许久,最后挥了挥手,六皇子又是行了一礼,倒退了出去,出了宫门,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温透了。 清晨,太阳刚升起,琳琅甩了甩手,无奈的看了看天色。 尼玛, 也不知太后抽什么疯,非要她起的这么早写字。 她还以为不用去学堂上课,彻底解放了,谁知道太后居然提出,亲自教导她的学业。 她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迎着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想哭的心都有了。 谁稀罕这样的尊荣? 她只想睡个懒觉,一觉睡到自然醒,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将刚写好的东西交上去,太后扫了一眼,嘴角微抽,“这就是你写的大字?”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字不好看,但胜在心诚。” 她以前没拿过毛笔,有什么办法呢。 太后清咳一声,“让宫嬷嬷教你习字。” 琳琅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耐着性子周旋,“谢太后,宫嬷嬷,以后请多多关照,你可不能藏私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听听。”太后笑着打趣道,“要是出不了师,就是宫嬷嬷的不是了。” 宫嬷嬷面带笑容,很是慈祥的样子。 琳琅可不敢小看太后身边的老宫人,都是人精子,“我只知道名师出高徒。” 太后哈哈一笑,“就会哄人开心,阿宫,以后你多费点心。” “是。”宫嬷嬷恭恭敬敬的应了。 太后将那张大字放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作为回报,每天都弄一道点心作为谢师礼,不可重复。” 琳琅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道,“太后,您想吃点心就早说嘛,何必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 呵呵,没说亲手,那她就动口不动手。 宫嬷嬷在旁边看了她很久,始终看不透她这个女孩子,“太后看上你的厨艺是你的福气,有什么好说嘴的。” 琳琅毫不认生的拿起一块小点心,往嘴里塞,“我懒呀,只想混吃等死,再说了,我靠脸就行。” 像以前那样不冷不热,不管她的闲事,不是很好吗? 真是吃饱撑了! “靠脸?”太后听不懂她的意思,下意识看向她的脸。 琳琅的小脸粉粉嫩嫩的,如早春的桃花,一双如水明眸晶亮如星辰,嘴唇粉嘟嘟的,很是讨喜。 “对呀,我长的可爱漂亮,已经找到愿意养我的男人,干吗还要讨好别人?” 无欲则刚,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适用。 “……歪理。”太后好半天才挤出这两个字,故意忽视她所说的男人。 琳琅的视线看向外面,故意忽视了太后的脸色。 “我的心很小,只想跟一个喜欢的人长厢厮守,闲云野鹤,逍遥过一生。” 至于功业,前途,她都没啥兴趣,自然没必要讨好宫里的人。 反正不会被杀头,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很难。”太后的眼神忽明忽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琳琅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如天上的星星明亮又闪烁。 “那就努力点,我那么聪明,总能如我所愿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独孤凤要死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独孤凤要死了? 太后微微蹙眉,声音都冷了几分,“事事难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琳琅在心里冷笑一声,却笑的灿烂如花,“太后,你在暗示什么?” 她还是这么直接了当,让一向喜欢拐弯抹角的太后很不适合,微微皱眉,“随口聊聊,不爱听就算了。” “原来是随口聊聊啊。”琳琅的声音拉的很长,意味深长。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后,凤公主身边的季嬷嬷求见。” 凤公主?太后愣了一下,是谁? 宫嬷嬷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太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被她幽禁的大长公主独孤凤。 “让她进来吧。” 季嬷嬷很紧张,走进来时身体发颤,头也不敢抬,直接跪下来,“见过太后,太后吉祥。” “说。”太后声音很冷淡,明显不怎么待见她。 季嬷嬷的心更慌了,但想到自家主子的重托,鼓起全身的勇气,战战兢兢地开口。 “太后,我家公主病的很重,恐怕……不久于人世,她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一双儿女,所以想求太后开恩。” 琳琅惊讶的坐直身体,孤独凤要死了? 太后也有几分震惊,沉默了一会儿,“她想要什么?” 季嬷嬷眼含热泪,苦苦哀求,“她求您恩准,为一双儿女尽早完婚,这是她唯一的请求,作为交换条件,她愿意交出手中的暗卫。“ 暗卫?太后的心里一凛,好,很好。“完婚?有对象?” 季嬷嬷拼命点头,一脸的沉痛,“是,小姐早就订婚,大少爷前不久已经订下一门亲事,是昌平公主的庶女。” 太后愣了愣,面如沉水,昌平公主也是先帝之女,但不怎么受宠,是独孤凤的跟班,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如此紧密,到了这种时候,还没有割裂。 愿意将庶女下嫁,恐怕不光光是为了姐妹亲情。 皇家无亲情,必是另有所图。 更不能让她容忍的是,孤独凤在幽禁的情况下,还能跟外面的人联系,而她一无所知,这才是最让她忌讳的。 这恐怕是暗卫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 她心思飞转,衡量利弊,很快做出决定。 “罢了,看她一片慈母之心,准了。” 只要能拿回那支暗卫,什么代价她都付! 季嬷嬷喜极而泣,拼命磕头,“多谢太后开恩,我家主子感激不尽,让老奴代我家主子多磕几个头,以示感恩。” 倒是个忠仆,可惜命不好,没跟对主子。 太后抬了抬下台,“起来吧。” 季嬷嬷跪久了,双腿酥麻,动弹不得,被宫人搀扶起来的。 她的视线跟琳琅清冷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季嬷嬷打了个冷战,犹然记得在她手里吃的亏。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惧意,“太后,少爷小姐大喜之日,希望大小姐能到场观礼。” 太后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女孩子,“苏琳琅?” 琳琅也深感不可思议,这是谁的主意? 季嬷嬷不敢直视,视线转到一边,越发的小心翼翼,“是,虽然前些日子闹的不愉快,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是少爷小姐的亲姐姐,主子想借此良机,让小主子们再续手足之情。” 她动之以情,将手足亲情都搬出来了,很是感人,但听在琳琅耳朵里深感可笑。 她和陈家兄妹何时有过手足亲情? 太后犹豫了,“这……” 季嬷嬷满面是泪痕, 可怜无助极了,“太后,主子说了,您可派人一起去,等婚礼结束,就将暗卫交到您手上。” 太后立马改变主意,“这世间最珍贵的亲情,苏琳琅,你就走一趟吧。” 对这支暗卫,她誓在必得,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 “是。”琳琅神情淡淡的,她只是一颗棋子。 太后很满意她的识相,关键时刻还是很懂事的,”传哀家旨意,封陈婉仪乡主之位,允其风光大嫁。封陈涟为金吾卫校卫,正六品。” 季嬷嬷欣喜若狂,扑突一声跪倒,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谢太后隆恩。” 等人一走,太后的视线落在苏琳琅身上,打量了几眼。 “苏琳琅,你心中可有怨?” 琳琅神情不变,“不敢。” 太后微微蹙眉,“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这是鸡蛋里挑骨头,琳琅顿时恼了,“太后,强人所难,还要让人心甘情愿,是不是太过了?就算贵为帝后,管天管地也管不到别人怎么想吧?” 这话难听,但不能说有错。 太后揉了揉眉心,又来了,这臭脾气也不改改。 惹她不高兴,就立马发作,都不肯过夜。 宫嬷嬷脸色一沉,冷声喝道,“放肆,怎么敢在太后面前大放厥词?” 琳琅面不改色,拂了拂衣袖,”你们皇室就是矫情。“ 贱人就是矫情,不问她的意见擅自决定,还要她欢天喜地的接受,这也太过了。 太后不想看她发脾气,连忙挥手。 ”退下吧。“ 琳琅也不行礼,直接扭头就走,头也不回。 宫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桀骜不驯的性子必须打磨一下,否则迟早会出事。“ 敢跟太后顶嘴,她以为自己是谁呀,连公主都不敢做的事情,她倒是理所当然。 不行,太后的尊严必须捍卫! 太后很烦燥,不耐烦的摆手,“那交给你去办,不要让哀家希望。” “包在老奴身上。”宫嬷嬷不爱管闲事,但这一回实在看不下去了。 在她看来,皇上是天,太后是地,谁敢不敬天地? 琳琅还不知道宫嬷嬷的决定,回去生了一回气,很快就好了,抄了一张点心单子,将小莲叫到面前。 “收好,每天一道点心,注意保密,别让人偷师了。” 小莲小心翼翼的捧着单子,如捧着传家的宝贝,“量他们不敢,小姐,这么多点心,你都会吗?” 琳琅打了个呵欠,好困,脱了鞋子斜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开口,“是啊,都是最简单的。” 繁琐的点心不好做,她根本没打算拿出来。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有本事就自己去做。 小莲见她睡眼迷蒙,上前帮她盖好被子,“小姐,你睡吧,我去交给风荷姐保管。” “去吧。”琳琅一闭眼就睡着了,睡的很香甜。 第二天醒来,她就发现检查功课的人换成了宫嬷嬷。 “宫嬷嬷,这是我今天写的大字。” 第一百四十二章 辩论 第一百四十二章 辩论 宫嬷嬷不苟言笑,神情严肃,“字迹太浮,根基不稳,说明你心浮气燥,须静心养神,以后天天早起写一个时辰的心经。” “好。”只要对自己好的事情,琳琅不会拒绝。 字代表一个人的脸面,太丑了,她也会不好意思。 写一手漂亮的字,也是她的梦想。 宫嬷嬷见她柔顺乖巧,心里很满意,“在这个宫里,不能太张扬,会惹来明枪暗箭。” 一个小女孩而已,只要引导得当,还是会长好的。 就当是为了太后,她就劳累一点,多花一点心思吧。 “知道了。”琳琅随口敷衍,根本没听进去,但是,她有个长处,乖巧的小脸太有欺骗性,很纯良的样子。 这一点让她占尽了便宜! 她是不赞同宫嬷嬷的论调,太低调,只会当你怕了, 更多的人会欺负你。 欺软怕硬是一种本能! 她的态度很好,宫嬷嬷兴致大好。 “县主从小失于管教,很多东西都不懂,老奴今天跟你说说忠孝二字,你可知道何为忠?何为孝?” 她摆出语重心长,一副为了琳琅好的架式,还高高在上,俯视着琳琅。 琳琅的眼神冷了几分,但依旧笑颜如花,故作天真可爱的样子,“忠?忠于天地,忠于自己的良心。孝,对父母尊长要孝顺,但不能愚孝。” 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这就是她做人的原则。 君王这种生物都不是好东西,沾染上权利,只想着如此巩固,哪会有半点善心,这样的人让她尊重都难,更不要说忠君了。 至于孝道,这一点她很认同,不孝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但这世上能让她孝顺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在她心里死了。 宫嬷嬷的神情一僵,脸色不好看,冷声斥道,“你就是这么理解的?你怎么没有忠君爱国的想法?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琳琅收起笑脸,淡淡的道,“我只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弱女子,什么都不懂。” 她冷冷的将话弹回去,不懂?到底谁不懂? 宫嬷嬷默了默,也对,她没人教,才会如此不懂事。 她如施舍般开口,“那我来教你,天地君亲师,排在最前面的是君王,为了君王付出一切,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她极力想改造苏琳琅,想将对方变成她手里的牵线木偶,任由她摆布。 她说的极为动情,唾沫横飞,一低头顿时勃然大怒,“苏琳琅,你居然敢打呵欠?” 琳琅粉白的小脸困倦无比,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困的半眯起来,小手捂着嘴唇,“这是生理反应,你说的太催眠了,我好困。” 她很无辜的样子,不是她不想听,而是宫嬷嬷的问题。 “你……”宫嬷嬷气红了脸,这是对她的羞辱!她强压下那股怒气,“你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话。” “要为君王付出一切,死也要抢在前面,对吧?”琳琅顺口一说,忽然侧了侧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嘲,“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君王命令你去杀几万个好人,你会杀吗?” 宫嬷嬷的气势一顿,神情一阵恍惚,“……杀,君王是不会错的,那些不可能是好人。” 琳琅呵呵一笑,这么牵强,恐怕连自己都骗不过去。“那君王要你杀自己的至亲和孩子呢?” “我……”宫嬷嬷呆住了,话在喉咙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扪心自问,真的能眼睛一眨不眨的奉君令,杀了自己的至亲吗? 四下无人,她不需要说假话,也不需要应付别人,但是,向来精明能干的她却卡词了。 琳琅嘴角微勾,看吧,所谓的大义也不过如此,事不关已,乐的当个好臣民,但事关自己,立马变了态度。 忠君爱国又有几个人做到? 她又抛出一颗炸弹,“君王让你去杀太后呢?” 宫嬷嬷闻声色变,“不可能,太后和皇上是亲母子,感情深厚……” 琳琅简单粗暴的追问,“我只问你,你去还是不去?” “我……”宫嬷嬷眼神躲闪,心乱如麻。 太后是她的主子,皇上是君王,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一旦对立,她想都不敢想那后果。 不给她考虑的时间,琳琅咄咄逼人的喝道,“回答我。” 她用上了所学的心理学,牢牢锁定对方的眼晴,让对方的心思无所遁形。 “我不知道。”宫嬷嬷心防失守,慌乱的直摇头。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嘲讽,这样的人还想来管教她? 她义正言辞的怒斥, “宫嬷嬷,你这样是不行的,怎么能不忠君呢?做人要言行一致,我还要跟着你学呢。” 宫嬷嬷的心神一震,震惊瞪大眼晴,忽然清醒过来,这丫头……是故意的! 她不敢置信的反问,“你没事就琢磨这些东西?” 早知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但没想到这么古怪,这么异类,让人害怕。 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我又不傻,哪有空想这些没用的,你这么一说,我想不通随口一问,怎么了?哪里不对?” 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每天一打开电脑,各种资讯如潮水般涌来,她的思想是站在千百年的总结之上。 宫嬷嬷的思绪好混乱,瞠目结舌,“你……我……” 这到底哪来的怪物?想法如此迥异?这是不对的!但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这样对待自己,就不怕她报复吗? 琳琅根本不怕她的报复,有本事放马过来,她有的是办法反击,“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宫嬷嬷,别总是口是心非。” 宫里哪有一个好人?一个个想糊弄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宫嬷嬷如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脸色青白交间,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琳琅在后面大呼小叫,“哎,哎,怎么走了?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快回来。” 她叫的很大声,很夸张, 只见宫嬷嬷走的更快了,很快消失在眼前。 琳琅懒懒的坐下来,雪白的小脸浮起一丝不屑。 “哼,小样,跟我斗?可笑至极,也不想想本小姐是什么人。”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你是什么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要抱抱,要亲亲 第一百四十三章 要抱抱,要亲亲 琳琅吓了一跳,猛的回头,只见一个俊美的男子站在窗外,笑容灿烂,雪白的牙齿太显眼。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聪明绝顶的人,一大早神出鬼没,想吓谁呀?真是的。” 这才几点啊,他就进宫了,还躲在窗外偷听! 独孤烨身体一闪,跳了进来,嘻嘻哈哈的笑道,“你连宫嬷嬷都敢忽悠,谁能吓到你?” 琳琅一脸的无辜, “谁忽悠了?我是一本正经的请教!” 独孤烨被逗的哈哈大笑,“调皮。”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觉得有趣,都是对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心上的人再任性,也是可爱的。 独孤烨将手里的包裹递给她,“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 一串红通通的葫芦映入眼帘,琳琅眼晴一亮,大声尖叫,“糖葫芦!” 她昨天无意中说想吃糖葫芦,他一大早就给她带来了,好开心啊。 她迫不及待的将糖葫芦塞进嘴里,酸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 独孤烨笑眯眯的看着她,“好吃吗?” 琳琅又咬了一个,开心的直点头,“超级好吃,你也吃。” 她将糖葫芦递到他嘴边,独孤烨一愣,随即笑开了,大大咬了一口,眉眼弯弯。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一串糖葫芦吃的干干净净,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气息,那是幸福的滋味。 独孤烨的手伸到她嘴边,她朝后一仰,一双大眼晴黑白分明,嘴角的糖渍让她看上去更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干吗?” 他一个用力,将她拉进怀里,手轻轻拂过她的嘴角,“躲什么?帮你擦嘴。” “用手吗?”琳琅表示很鄙视,亲,这个借口好烂。 “不行?”独孤烨邪气的挑了挑眉,有几分轻挑,“那用嘴?” 琳琅的脸刷的通红,又羞又恼,拳打脚踢,“独孤烨,你这个大流氓。” 独孤烨边躲边笑,开心的不得了,“好啦,干净了,不逗你玩了,有你表姐的信。”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琳琅眼晴一亮,抢了过来,拆开一看,喃喃自语,“真好。” 独孤烨走过来,很自然的从后面拥住她,“怎么了?” 琳琅嘴角轻扬,“她已经适应了如今的身份,管着两家铺子,虽然很忙,但很充实,还说挺想我,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宫?” 真不容易,看到苏婷玉一步步走出阴影,开始自强不息,她由衷的高兴,“我也很想她。” 可惜出不了宫,最起码还得等半年。 独孤烨又开始不讲理了,酸溜溜的道,“哼,你怎么不想我?” 琳琅啼笑皆非, 这都要吃醋?“她是我表姐,是女的。” 独孤烨胡搅蛮缠,“女的也不行,你只能想我一个人。” 他霸道的不行, 让琳琅很无语,“独孤烨,你真的很幼稚。” 独孤烨用力收紧手臂,在她耳边轻语,“我不管,反正在你心里,我是最重要的,谁都不能跟我比,快说呀。”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拂过,敏感的肌肤一阵颤栗,她的耳根子悄悄的红了,小小声嘟囔,“真的很傻。” 独孤烨一口咬住她的耳坠,亲了亲,舍不得放开,“说嘛,乖琳琅,我想听。” 琳琅的身体一震,用力将他一推,小脸涨的通红,又羞又窘,“晋王世子,你几岁了?” 独孤烨大大方方的伸出一个巴掌,“五岁,所以要人哄。” 琳琅晕倒,嘴角直抽,“你能不能要点脸?” “在你面前,要什么脸呀?”某人特别的无耻,学着小盆友伸出双臂,还学小孩子的语气,“要抱抱,要亲亲。” 琳琅的脸热辣辣的,又是笑又是骂,娇嗔道,“讨厌。” 心里却甜甜的,好喜欢这样的独孤烨,好想捏一把哟。 “咳咳。”一声清咳响起,两人的身体一僵,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迅速收回双手,恢复成高傲尊贵的模样。 好像爱闹爱笑的他,只是一个幻影。 宫嬷嬷不认同的摇了摇头,却识相的没有说什么,“世子,太后请您进去。” 独孤烨抿了抿嘴,拉起琳琅的小手,“走,我们一起去给皇祖母请安。” 宫嬷嬷拦住去路,声音淡淡的,“太后只想见您。” 琳琅轻轻挣脱他的手,笑眯眯的开口,“你去吧,我先休息一会儿,你吃早饭了吗?” 她还不乐意热脸贴冷屁股呢,拽什么呀。 独孤烨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小脸,“没呢,等会我们一起吃。” 等他一走,宫嬷嬷的老脸拉了下来,轻声指责道,“县主,你云英未嫁,跟男人这么亲热,不合规矩,传出去会被人耻笑。”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无所谓的很,“那又如何?笑就笑呗,我不在乎。” 如此冷静的态度,让宫嬷嬷大皱眉头,“……老奴给你讲一讲礼仪,人若不懂礼仪,跟畜生无异。” 琳琅俏脸一板,“你这是骂我畜生?“ 她向来爱笑,活泼俏皮,鲜少这样冷着脸,就跟换了个般,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宫嬷嬷也不是吃素的,不但不怕,反而继续说下去,“我只是说不懂礼仪的人。” 琳琅粉唇一翘,知道老嬷嬷心里有怨气,但自己不会忍气吞声。 她高高的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质问,“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 “呃?”宫嬷嬷愣了一下,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您是县主。” 不受重视的县主,有什么用?一个虚名而已! 琳琅冷冷的看着她,“你呢?” “我……”宫嬷嬷的脸色一变,终于明白了,气势一弱,“是宫人。” 琳琅不介意展示一下自己强横,谁敢压在她头上,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你再得势,也是宫人,断没有指责主子的道理,这不合礼仪,你说呢?宫嬷嬷。” 她直接将话拍回去,礼仪?呵呵。 她冷若冰霜,神情凛然,傲视着对方,高不可攀,强大的气势让人生畏。 气势此消彼长,宫嬷嬷后背一阵发冷,好强大的气势,只有在皇上和太后身上看到过。 她的声音不禁弱了下来,“不是指责,是教导。” 琳琅冷哼一声,傲慢的提醒道,“等你想清楚了我那个问题,你再来教导我吧,在之前,你没有资格。” 啪啪的打脸,对方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分别在即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分别在即 “我跟随太后多年……”宫嬷嬷很难堪,也很愤怒。 就连皇上对她也客客气气的,极为尊重,却被小丫头羞辱了。 琳琅淡淡的打断她的话,“我敬你是太后身边得用的老人,给你几分颜面,你可知道当初独孤凤身边的老嬷嬷教我规矩,是什么下场?” 她知道宫嬷嬷没把她当成主子,所以才会这么羞恼,但又如何呢? “被我打的鼻青眼肿,一辈子的脸面都没了,但是,没人为她撑腰,谁让她是奴才呢。” 有时候,名份很重要,恶仆欺主走到哪里,都会被唾弃。 宫嬷嬷没想到她如此不留情,脸色铁青,“你狠。” 琳琅根本不在意多增加几个敌人,虱子多了不怕。 “来,我教你一个大道理,想将自己的意念灌输给别人,得趁人家年纪小,六七岁的时候最管用,我大了,思想成熟了,心志坚定,这一套对我没用。” 太后的寝宫响起一道震惊万分的声音,“什么?皇祖母,您不是开玩笑?” 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等会就走,不要再耽搁,路途遥远,你凡事小心谨慎,不可意气用事。” 独孤烨又气又急又恼,“皇祖母,不是说好过完年再走吗?我没有准备。” 说走就走,没有这样的先例,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太后眼神慈爱,轻拍独孤烨的肩膀,“万事有下人们打点,不用你操心,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你去跟皇上告别吧。” 无数个念头在独孤烨脑海闪过,他想骂人,想打人,更想尖叫,但话到嘴边,琳琅可爱的笑脸浮上心头,硬生生的忍住了。 “皇祖母,您就让我多待几天吧。“ 阳关镇远在千里,偏远小镇,有蒋家镇守着,能有什么大事? 太后的眉头一皱,面色不豫,威严的轻斥,“别闹,快去。” 毕竟是太后,气势极足,独孤烨茫然的看着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 看着孙子倔强的眼神,太后的心一软,“因为你要帮哀家送书信给蒋将军,此事重大,哀家信不过别人。” 独孤烨的心一凛,“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边关不太平?要打仗了?” 太后有些不耐烦了,“你不用知道,听哀家的话,赶紧走吧。” 事已至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独孤烨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充满了无力,“是,那让琳琅送我一程。” “好。”太后应的很爽快,只提了一个要求,“记住,别太张扬。” 独孤烨暗暗松了口气,深深拜下去,“是,孙儿告辞,皇祖母多保重身体,别让我担心。” 他一脸的慕孺,依恋,舍不得,太后很是安慰,“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皇祖母在这里等你回来。” 独孤烨轻轻抱住太后,“好,皇祖母,您帮我照顾琳琅,那傻丫头性子直爽,太容易得罪人,有您护着,我才放心。” 整个深宫寒意森森,像吞噬生命的怪物,不知毁掉了多少美丽的女子。 一想到琳琅住在这里,他就浑身难受。 将琳琅托付给太后,是他能想到最好的选择。 太后轻声抱怨,却没有拒绝,“就会给哀家找麻烦,行了,答应你了。” “谢皇祖母。”独孤烨诚心的磕了个头。 太后微微摇头,一脸的失落。 “这年头,哀家都要靠讨好年轻女孩子才能得到孙子的感激了。” 独孤烨跳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大,“瞧您说的,有这么说自己孙子的吗?好委屈,我都成被美色迷昏了头脑的人,皇祖母,您更委屈,有这样不孝的孙子。” 太后嘴角直抽,哭笑不得,“你这混小子,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同一时间,琳琅也震惊的大叫一声,“什么?你再说一遍。” 宫嬷嬷嘴角轻扬,很是愉快,“晋王世子要走了。” 她占了上风,当然很得意。 琳琅的心慌慌的,很不安,害怕的情绪将她包围,“不可能,我去找他。” 她急急的往外冲,不管不顾,只想快点见到独孤烨,亲口问一声。 宫嬷嬷站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县主,你好歹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请注意点形象。”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又有胆量压制琳琅了。 琳琅狠狠的瞪着她,愤怒至极,“让开。” 只要一想到独孤烨就要离开她,去很远的地方,她就开始不淡定,害怕失去,害怕孤单。 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眉眼,却硬生生的将他们分开,她终于失控了。 原来,独孤烨对她已经这么重要了。 “你疯了?这是宫里,嚷什么?”宫嬷嬷只想将她高涨的气焰打下去。 在她看来,苏琳琅这么嚣张,就是因为独孤烨站在她身后。 没有了那个靠山,她还敢嚣张吗?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怪异,朝后退了两步,正当宫嬷嬷暗暗得意之时,忽然眼睛瞪的老大,浑身发颤。 “苏琳琅,你是个疯子!” 苏琳琅高举着轻驽,小小的弓箭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更冷的是她的神色,“最烦别人在我面前瞎BB,还不快滚?” “不可理喻。”宫嬷嬷已经被震撼的双脚发软,不由自主的避到一边。 她知道,苏琳琅敢动手的! 独孤烨闻讯奔了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轻驽,心里一阵阵刺痛。 “琳琅。” 太后站在阴影里,看不到她的表情,声音不冷不热。 “跟她好好的说,别让她再四处树敌,到时哀家可顾不过来。” 独孤烨冲她讨好的笑,“皇祖母是后宫的主子,大家都敬着您,谁敢对付您要护着的人?” 太后没好气的轻挥右手,很是心烦,“去去,看着你就烦。” 为了苏琳琅这个丫头,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独孤烨深深一礼,“皇祖母,我去了,你保重。” 他拉着琳琅的小手,转身就走,琳琅很迷糊,还懂不清状况,急急的问道,“什么情况?你真的要走?” 事情来的太快,打的他们措手不及,独孤烨深情的看着她,舍不得眨眼,“是。” 离别在即,愁绪万千,他只想紧紧抱住她。 琳琅反握住他的手,仰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我跟你一起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分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分离 她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这代表了她愿意陪他去海角天涯。 不管哪里,只要有他就好! 在这个陌生冰冷的世界,只有他是最温暖的存在! 独孤烨的鼻子一酸,好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将她带走,但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们能走到哪里去? “琳琅,我们还不够强大,总有一天,我们能毫不顾忌的在一起,谁都别想阻止我们。” 他很用力,将她的手抓疼了,疼痛让琳琅清醒了过来,“是,不够强大。” 寒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心神俱疼,她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在皇权之下,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 独孤烨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痛如绞,紧紧拽住她的手。 “给我一点时间。” 琳琅强自振作起来,不行,她不能被打倒。 “好,别让我等太久,我的耐性有限。” 独孤烨呆了呆,随即苦笑一声。“你又威胁我。” 琳琅露出一丝甜甜的笑,阳光,明媚,没有半点阴霾,“可你喜欢呀。” 她的笑容如清晨的阳光,吹散独孤烨内心的孤寂,展颜大笑,“哈哈哈,琳琅,遇到你真好。” 他将她拥入怀中,抱的很紧,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中。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冷若冰霜。 琳琅默默的闭上眼晴,在他耳边低语,“你需要多久?” “五年。”独孤烨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却掷地有声,字字都包含力量。 琳琅仰起小脸,眼睛亮亮的。 “好,我等你五年。“ 独孤烨伸出小手指,“一言为定。” 他像个小孩子,幼稚的可笑,天真而执着的看着琳琅。 琳琅的心一颤,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指,跟他勾了勾。 整个过程郑重异常,如同一个仪式,一个誓言。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俱在眉眼之间。 独孤烨用力一拉,娇小的身体又一次回到他怀里,她还没有站稳,一条链子挂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是块晶莹剔透的翡翠,莹莹光华流转。 琳琅雪白的小手托着翡翠,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独孤烨轻轻一扯,将翡翠塞进她衣领里,附在她耳边轻语,“可以驱使晋王府暗卫的信物。” “什么?”琳琅身体一僵,眼睛瞪的又圆又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给我?你好好收着。” 真是疯了,她怎么能拿? 她要将链子取下来,独孤烨轻轻按住她的小手,微微摇头,“我是晋王世子,没有信物,他们也会听我的,你不一样,你得活着等我。” 轻轻的一句话,却重如千斤,重重砸在琳琅胸口,眼角泛起一丝泪光,“好,希望五年后,我也不需要这信物了。” 独孤烨轻轻俯身,一个轻吻落在她额头,温柔如水,轻如蝶翼,却郑重其事,“琳琅,你会是晋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琳琅的眼眶红了,泪花闪烁,却高高的仰着脑袋,不肯让眼泪掉下来,“我等着那一天。” 她就是这么倔强,这么骄傲,这么美丽,让他的心口一阵阵剧痛。 怎么办?只想将她带走,哪怕一无所有,也不想失去她。 一年,漫长的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都是痛苦的煎熬。 身后传来太监冷冰冰的声音,“世子,该上路了,大家都在等您。” 一行人站在不远处,就等着出发。 独孤烨心烦意乱的喝道,“滚一边去。” 那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人,挺有权势,转而看向琳琅,“县主,送君千里,终需一别。” 琳琅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生离是世间最痛苦的事。 她轻轻一推,将独孤烨推到前面,独孤烨恋恋不舍的叫道,“琳琅,你……” 琳琅咬紧牙关,不愿将内心的痛苦表露在人前。 她微微一笑,灿若云霞,“走吧,为我保重,别回头,我怕忍不住会哭。“ 他是她最亲的人啊,是他的热情融化了她内心的坚冰。 是他的胡搅蛮缠驱走了她的孤寂,在不知不觉中接纳了他,在时间的消逝中,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一直以为独孤烨只是一个玩伴,是一个朋友,但在离别时,才清醒的意识到并不是,是亲人,是伴侣,是爱人。 这一点让她痛苦,却莫名的安心。 独孤烨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挺直的身体,浑身散出来的凌厉之气。 “别怕,尽情的折腾吧,我看谁敢跟我为敌。” 扔下这句话,他大步走出去,一步,两步,身体顿住,似乎想回头,但是,又飞快的走了。 那道修长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琳琅痴痴的看着,不言不语,眼眶却渐渐潮湿。 相见时难,别亦难。 再相见时,还能这么阳光灿烂的在一起吗? 刚刚分开,已经在想念!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来,小莲轻轻扯了扯琳琅的衣袖,“小姐,我们回去吧。” 她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害怕着什么。 琳琅的身体震了震,嘴角轻扯,“走,我想吃玉米烙了。” 小莲意外的看到她没有哭泣,一脸的明媚,一双眼晴还是那么清澈明亮,活力四射。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配合的笑道,“那是什么?很好吃吗?” 琳琅哈哈一笑,转身往回走,“超级好吃,吃过了会后悔一辈子。” “为什么?”小莲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怕以后吃不上了。”琳琅调皮的笑道,忽然想起那道著名的黯然销魂饭。 所有的痛,所有的辛酸,一个人扛就好。 她的骄傲不允许在别人面前示弱,更不想被人看到她的脆弱。 小莲呆了呆,随即被逗笑了,“哈哈哈,小姐爱说笑话。”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挺轻松,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苏琳琅。” 一道身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琳琅撇了撇小嘴,冷冷的轻嘲,“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来人是八皇子,母妃早逝,在宫里并不得宠,曾经是三皇子的小跟班,平时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忽然蹦出来,嚣张的拦住她的去路,谁给他的底气? “没有了独孤烨,还是这么嚣张,来人,给我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谁敢动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谁敢动我 原来如此,琳琅恍然大悟,又是一个疯狂嫉妒独孤烨的皇子。 别看那些皇子平时温文尔雅,斯文得体的模样,其实一个比一个黑。 圣宠就这么一点,给了这个,那个就少了,但大家都想要啊,怎么办? 她飞起一脚,将得意猖狂的八皇子踢倒,重重一脚,踩上他的面门。 猝不及防的八皇子眼前一黑,人重重摔倒,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踩在脚底下,“啊。” 太监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幕。 妈呀,说好的一起打扁苏琳琅,怎么就成了这样? 琳琅霸气的叉腰,嚣张的叫嚷,“谁敢上来?我踩死他。” 她就是这么任性,这么张扬,她对太后皇上都不假辞色,更不要说皇子了。 想自己找死,怪谁呢。 八皇子疼痛难忍,浑身都疼,但是,更多的是难堪,是羞辱。 堂堂皇子被一个野丫头踩在脚底下,尊严何在? “你敢?没有独孤烨护着你,你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他大声喝斥,好像很厉害似的。 但在琳琅眼前,不过是个软蛋,平时怕独孤烨怕的要死, 只敢暗搓搓的嫉妒。 不敢跟独孤烨对上,却趁他不在,第一个跳出来欺负他的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屑,重重一踩,实力辗压八皇子的脸。 “那你先死一死。” 八皇子的脸被辗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很是吓人。 他只觉得脸好疼,眼前一阵阵发黑,气极败坏的大吼。 “我是皇子,你敢动我?你们傻站着干吗?快来救我。” “谁敢上来?”琳琅把玩着小刀,动作利落又洒脱,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吓退了一大票人。 她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们这群废物,都去死。”八皇子气的快崩溃了,肉体的疼痛让他受尽屈辱,发疯般尖叫。 “啧啧啧,你是不是傻啊。”琳琅挥起一拳,打中八皇子的眼晴,八皇子立马成了国宝,眼晴肿了起来。 “苏琳琅,伤害皇子,罪不容诛。”八皇子脑袋一阵阵晕眩, 眼晴疼的快裂开了,他从来没受过如此巨大的伤害,而这一切来自于一个女人。 他忽然身体一震,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在脸上动来动去,一股寒气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你……在干什么?” “动你呀。”琳琅笑眯眯的,眉眼弯弯,看着很讨喜,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但落在八皇子眼里,有如一个恶魔,可怕的魔鬼。 “你别乱来,苏琳琅,我不是好惹的。” 他越是大吼,苏琳琅越是兴奋,一脚踩着他的脸,一手拿着匕首对准他的脖子,只要他稍一动作,就会刺下来。 八皇子内心的恐惧汹涌而来,他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疯子吗?好可怕!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琳琅,快放开八弟。” 琳琅一扭头,一个俊美的男子映入眼帘,他什么时候来的? 八皇子如溺水者见到了救星,欣喜若狂,“六哥,快救救我,她发疯了。” 女人好可怕,越美丽越可爱的女人,就越可怕。 他怎么会以为对方软弱好欺呢? 怎么会以为她只会仗着独孤烨的势呢? 琳琅撇了撇小嘴,眼晴亮的出奇,跃跃欲试的盯着八皇子的脖子,似乎很想试试刺一剑,“人家要杀我呢,我不弄死他,就对不起自己。” 尼玛,这么凶残,真的好吗?跟着六皇子而来的大内高手内心是崩溃的! 六皇子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含笑伸出右手。 “又顽皮了,太后等着你回去呢,快走吧。” 他好像没看到眼前血腥的一面,而是面对一个调皮的小妹妹,哄着她,劝着她。 琳琅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在考虑他的话。 八皇子如被点醒了般,精神一震,“对对,皇祖母是不会放过你的,苏琳琅,你就等着倒霉吧。” 他好像忘了太后根本不重视他,没有过多的关爱过他。 也不知他哪来的认知,认为太后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因为亲情吗?开什么玩笑,宫里哪有亲情可言。 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琳琅凉凉的吐槽,“这家伙这么傻,真的是你父皇生的?” “……”众人目瞪口呆,纳尼,什么都敢说。 琳琅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用力一踢,“行了,看在六皇子的面子,就暂时放你一马,下次再耍贱,就别怪我不客气,这一次便宜你了。” 还便宜他?众人风中凌乱了,好凶残! 八皇子如脱了水的鱼儿,嘴唇一张一张的,却说不出话来,只用一双红肿的眼晴狠狠的瞪着琳琅。 “皇祖母,父皇,苏琳琅想刺杀皇子,罪该万死。” 慈宁宫,两个太监扶着奄奄一息的八皇子进入大殿,高坐在堂的皇上和太后倒抽一口冷气,相视一眼。 八皇子如看到救星了般,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父皇,求您为儿臣作主。” 琳琅笑眯眯的站在后面,笑容甜美,一双明眸如水,初露风华,是个水当当的小美人。 此时的她,俏立在一边,水灵又可爱,全然没有刚才的冷厉。 皇上看着惨遭蹂躏的脸,不禁看傻了。 太后也是目瞪口呆,一副震惊的模样,更不要说那些宫人了,个个双目圆睁,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六皇子极力自持,视线飘啊飘,一会儿飘向惨兮兮的八皇子,一会儿又飘向一脸无辜的苏琳琅,嘴角直抽搐。 八皇子哭的伤心欲绝,拼命告黑状,把自己包装成可怜的白莲花,自己是无辜的,是琳琅一把揪住一边散步的他,大加欺负云云。 他哭了半天,都没听到回音,一抬头就见众人奇怪的反应,莫名的一凛。 “皇祖母,父皇,你们怎么了?” 皇上闭了闭眼,无力的挥了挥手,“拿镜子来。” 他的神情非常的古怪,似笑似恼似气,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八皇子摸不着头脑,难道被毁容了?脸不能看了? 一想到这,他不禁急坏了,一把抢过宫人手里的镜子。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若木鸡,心神大震,一口血喷了出来。 “啊啊啊。” 左边脸上写着,我是皇子。 右边脸上写着,谁敢动我? 而且是鲜红的大字,又惊悚又可笑。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忽然变逗逼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忽然变逗逼 明晃晃的八个字挂在脸上,像是两块招牌,怎么看怎么可笑。 八皇子想起刚才的话,又看看自己的脸,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眼睛都充血了。 他刚才的表现傻透了,像个白痴,在父皇眼里已经是个废物了吧。 他拼命擦脸,却发现不管怎么擦,就是擦不掉,像是天生就有的。 他越来越害怕,愤怒的尖叫,“苏琳琅,你对我做了什么?马上给我去掉,你死定了。” 到了皇上面前,他胆气一壮,气势汹汹。 但是,他却不了解琳琅,她是遇强则强的性子,越是这么对她,她反弹的越厉害。 琳琅拍着小手,喜滋滋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去不掉,这辈子都会跟着你,怎么样?喜欢这样的惊喜吗?” 八皇子眼前一黑,一股邪火往上冲,发疯般冲过去,“苏琳琅,我要杀了你。” 苏琳琅站着不动,嘴角含笑,沉静如水。 眼见八皇子就要冲到面前,一道黑影一闪,轻轻松松的制住八皇子。 是暗卫,无所不在的暗卫,帝王最忠心的人马。 琳琅笑眯眯的捅刀子,“在皇上面前喊打喊杀,这是什么意思?对他不满?”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八皇子打了个冷战,这才想起不得在君王面前动粗的规矩,不禁白了脸,“不不,父皇,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脸,我……” 他越急越乱,越想解释,越说不清楚,急的脸都红了,那几个字越发的显眼。 皇上闭了闭眼,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苏琳琅,弄掉字。” 比起强势蛮横的苏琳琅,那个窝囊的儿子简直不能看。 要是能换一换就好了。 琳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小手一摊,“我不会呀。” 皇上猛的睁眼,冷厉的扫过去,“你再说一遍。” 面对皇上排山倒海的压力袭来,琳琅面不改色,笑的像小天使,“管挖不管埋,管刻不管擦,不好意思,八皇子,我没本事,无能啊,让你失望了。” 她故意用很可爱的绵羊音,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但效果是扛扛的,在场的人都直翻白眼。 皇上的气势一消,哭笑不得,明明是只小老虎,却装成小绵羊,真的好吗? 八皇子气的嘴巴都歪了,手抖的像中了风。“你……” 你了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只让人看不起。 琳琅淡淡的看着他,谁让他瞎了眼,欺负谁不好,偏要找上他? 杀鸡敬猴,不杀他这只鸡,又怎么让其他人害怕呢?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本事,你才会成为本朝人人皆知的刻字皇子,人人多看你一眼,满足了你变态的存在。” 若论无耻,苏琳琅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啊。”八皇子一股怒火往上冲,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琳琅微微摇头,嘲讽的轻笑。 “八皇子,快起来,别装晕过去了,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这么弱鸡,一点都不好玩。 太后看不下去了,感觉丢脸,又心塞,真不想承认这是她的孙子。 “行了,将八皇子扶出去,苏琳琅,你过来。” 苏琳琅踩着轻快的脚步上前,毫不怯弱的对上太后严厉的眼晴。 太后板着脸,大声喝斥,“苏琳琅,哀家再纵容你,也不可能坐视子孙遭殃……” 她一发脾气,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皇上也不例外。 琳琅小嘴一撅,委屈的跺了跺脚,“太后,你没良心。” 忽如其来的话打破了严肃的气氛,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琳琅委屈的捂着小嘴,“刚才还拍着胸口保证,要爱护我一辈子,一转身就变了,你无情,你冷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学着琼瑶剧的女主,声情并茂,感情充沛,语调都一样。 “噗哧。”皇上嘴里的茶全喷了,嘴角抽搐,面容扭曲的厉害。 众人齐刷刷的低头,不敢看,也不敢笑,但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是克制不住。 太后被雷翻了,“苏琳琅,好好说话。” 琳琅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用深受伤害的眼神看着太后,“太后,我好委屈,人家好难过,你不帮着人家,还欺负人家,人家不活了。” 一口一声人家,声音又软又嗲,像千年狐狸精,但配上稚气青涩的面容,喜感十足,皇上一个没忍住,“哈哈哈。” 小孩子学大人说话,实在是太滑稽了。 关键是对象啊,高高在上的太后,这喜感更是成倍的。 太后的表情很精彩,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绿,又想笑,又想生气,复杂的不行。 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睁的大大的,迷惑不解,“皇上,你笑什么?别人都这么干的,有什么不对?” 皇上笑的脸都红了,连喝了几口水才压下去,“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琳琅奇怪的歪着脑袋,“我比别人长的好看,效果应该更好呀。” 皇上微微摇头,这才是正常的孩子,她整天作妖,都快让人忘了她是个孩子。 妖孽啊,就是这样子的。 “没事别跟程夫人学那些没用的,小孩子要天真点才可爱。” 他无意识的流露出了对程夫人的不喜, 还将琳琅奇怪的言行都怪到了程夫人头上,要不是她那么作,小孩子怎么会学到? 他话风一转,“说实话,到底能不能去掉字?”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异常,“或许,应该可以吧,不过我暂时想不出来。” 皇上无奈极了,这么聪明,却尽用在这些歪门左道上, “限你三日内想出来。” 琳琅笑眯眯的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一年。” “四天。”皇上神情淡然,好像已经奇怪了她奇葩的举止。 琳琅惆怅的看向天花板,长长的叹息。“我和你的距离如长江天险,太远了。” 皇上嘴角抽了抽,又忍不住想笑,这丫头能不能好好说话? 也只有她敢这么放肆! 不,还有一个独孤烨! “说吧,要什么?” 六皇子震惊的睁大眼晴,不敢相信,向来强势的父皇居然松口了? 这世间还有人敢跟高高在上的君王讨价还价? 苏琳琅,到底哪来的胆量和勇气? 她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改变着他的三观! 琳琅眼晴一亮,巧笑嫣然,“让八皇子每天跪在太后宫门前,背一遍道德经,直到我满意为止。”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让人惊艳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让人惊艳 太后皱眉,雍容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不悦,“小小年纪,如此狠辣,就不怕遭人恨吗?” 比她年轻时还要凶残,幸好她的心机都浮于表面,对权势没有野心,否则万万不能容她。 琳琅粉唇微勾,吐出冰冷的声音,“宁愿让人恨,也不愿让人爱。” 太后默然了,还能说什么?人家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皇上沉吟半响,“好,朕允了。” 这一句话注定了八皇子悲惨的未来,但谁会同情他呢? 做人要识相,要学会看人。 相信经过这件事后,没人再不长眼的正面找上苏琳琅。 自此,八皇子顶着一张猪头脸,天天来太后宫前, 苦逼的背道德经,不背也不行,有人监督。 人来人往,他的狼狈瞬间传遍整个宫庭,成了人人耻笑的对象。 八皇子的未来就此葬送,想登上大位是不可能了。 唔,除非是皇室的人死绝了,才轮到他。 但是,纵然如此,琳琅也没有心软,不肯说一声满意。 八皇子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羞恼,最后全化为了深深的绝望。 他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某些人的唆使,脑袋一热,干出那样的蠢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就是一头猪,蠢猪! 新的一天开始了,琳琅起晚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小莲拿来热水服侍她起床,琳琅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坐在镜子面前等着梳妆。 一个新来的丫环如月站在她身后,细心的帮她梳头发。 这是太后身边的二等丫环,特意送给琳琅,琳琅见她梳头手艺不错,就将人留了下来。 刚上头,外面传来一道冷嗖嗖的声音,“苏琳琅,今天是你弟弟妹姝的大喜之日,太后恩准你回去观礼。” 是宫嬷嬷,她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神情淡漠。 琳琅惊咦一声,这么快就到了好日子? “好吧,那我回去凑凑热闹。” 她知道拒绝没用,索性积极的面对,太后拿她当棋子,当交换条件,那就去呗。 她只负责到场,至于别的,不要太指望。 如月怯生生的看了宫嬷嬷一眼,明显受了影响。 她们这些人都是宫嬷嬷调教出来的,自然很怕她。 琳琅的头皮被扯痛了,眉头一皱,“不要紧张,替我盛装打扮。” 如月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太过用力,慌乱连忙松手,“是。” 她强打起精神,施展全身的本事,不一会儿,一个清丽的少女发髻形成了,精致又简单大方,很适合琳琅的审美观。 “小姐,你觉得如何?” 琳琅对着镜子前后左右都照了一遍,指了指后头插的簪子,“把这个桃花簪换下来,用那支牡丹流苏凤钗。” 牡丹钗是太后赏的,用来压阵是最好的。 “是。”如月立马照做,略作调整,就多了一丝雍容华贵。 琳琅阻止丫环替她上妆,而是自己动手,挑了一点亲自制成的茉莉粉,在脸上抹匀,用现代的化妆技巧,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她实在看不上宫人的化妆技巧,这宫里流行肤白红唇,几乎所有人都涂着厚厚的脂粉,抹的雪白雪白的,嘴唇涂的艳红。 这不是她的菜,所以平时都不上妆。 不一会儿,精致的五官变的立体灵动,如染上了一层亮光,顿时变的闪亮,光芒初现,美的让人窒息。 她平时懒,鲜少自己动手,但偶尔动手,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丫环呆呆的看着变的明艳动人的女孩子, 眼珠子都不动了。 “小姐,您好厉害,怎么会变的这么漂亮?”小莲也震惊了,围着她团团转。 小姐平时素面朝天,粉雕玉琢,粉粉嫩嫩,很是纯净,清水出芙蓉的美丽。 但上了妆,整个人光芒四射,如恣意绽放的蔷薇,美的惊人。 走出寝殿,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如渡上了一层金边,美若天仙化人。 一袭鹅黄色的及地长裙,摇曳生姿,额头前的宝石吊坠熠熠生辉,平添了几分俏皮。 纵然见惯美人的宫嬷嬷乍见她的容颜,也不禁愣住了。 琳琅视而不见,款款而行,一举止一投足都透着一股优雅高贵,仪态万千。 小莲跟在后面,舍不得眨眼,原来懒散的小姐也有这么优雅的一面,平时的礼仪课没有白上。 琳琅站在门口,等着太后召见,四周的丫环不停的偷看她,明明是见惯的人,但怎么还会有种惊艳的感觉? 查觉到这些目光,琳琅微微一笑,嫣然生姿,活色生香,美的眩目,四周响起一阵阵倒抽冷气声,美人如玉,剑气如虹。 宫嬷嬷冷冷的看着她,似乎很不满。 “太后让你进去,六皇子也在,注意点分寸。” 她话里似乎包含了什么隐意,琳琅抬起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轻轻斥道,“宫嬷嬷,你越来越没分寸了。” 上位者的气势油然而生,仿若与生俱来。 宫嬷嬷被她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心中暗惊。“你……” 没等她说话,琳琅施施然的经过她的身边,洒脱的离开,完全没将宫嬷嬷放在眼里。 对一个倨傲的下人,没必要给面子。 小莲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是拽的不行。 有其主必有其仆,以前怯弱怕事的小莲也越来越张扬了。 宫嬷嬷看着远去的身影,心塞的不行。 她一个积年的老人,这个深宫里没人不敬,偏偏遇上一个苏琳琅。 琳琅款款走进内殿,盈盈下拜,“见过太后,见过六皇子。” 她的宫礼行的标标准准,窈窕的身姿,温婉的气质,矜持的笑容都美的恰到好处。 身着蓝色锦衣的六皇子猛的瞪大眼晴, 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好美,美的很有侵略性,这样的装扮很适合她! 平时皎如明月,皓月当空,高高在上,冷傲清丽。 但此时的她灿若烈阳,热力四射,明艳动人,耀眼至极。 太后心神一阵恍惚,这是苏琳琅?怎么像变了个人? 没有了倨傲,没有了飞扬,没有了霸气,仿若变成了一个宫庭贵女。 “起来吧,没想到琳琅打扮起来挺好看的,女孩子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做个温柔的好女子,嫁人后安心的当贤妻良母。” 身为太后,永远不忘说教,想将琳琅的性子改过来,养的温顺听话,为她所用。 第一百四十九章 简单的快乐 第一百四十九章 简单的快乐 琳琅呲牙轻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顿时幻灭了,露出本来面目。 “太后,我一直天生丽质,打不打扮都能艳压全场,没办法,天生的。” 也只有她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这才是真正的苏琳琅。 太后轻轻吁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释然。 “一点都不谦虚,你呀,明知这是你弟弟妹妹的好日子,你还打扮的这么张扬。” 她算是明白了,这丫头也能端庄,也能成为标准的名门贵女,端看她乐不乐意。 但是,想让她听话,估计比登天还难,得另想想法子。 琳琅扶了扶鬓角的青丝,笑容无比灿烂,没心没肺的笑。 “我就是去抢风头的,谁让我不高兴,本小姐就让谁后悔一辈子。” 大长公主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说什么快死了,说什么要重续手足之情,太假了。 不过,既然人家出招了,那她就接着,用实力辗压任何阴谋诡计。 太后揉了揉眉心,还是这么野蛮生长,不管不顾,只图自己痛快。 “苏琳琅,别在婚礼上闹事。”她都有些担心了,可别打起来。 “行啦,不会坏您的大事。”琳琅知道太后想要什么,但关她啥事?她没有这个责任,也没有这个义务。“当然,前提是,他们不惹事。” 让她忍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能怪皇家的人不中用喽。 太后感觉脑袋都疼了,“寒儿,你帮我看着她。” 六皇子深深拜下去,“孙儿领旨。”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正殿,六皇子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琳琅很无语,“喂,六皇子,你不会一路走过去吧。” 搞什么鬼,不知道她会累吗? 六皇子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回过身,声音干干的,“你在这里等着,我让人来接你。” “好吧。”琳琅有些无语,怎么觉得今天六皇子怪怪的?没有正眼看过她,难道是……“六皇子,你怎么不敢看我?难道怕被我的美色迷倒了?” 六皇子的声音猛的高了几度,“胡说八道,父皇的嫔妃比你美多了。” 干吗这么激动?琳琅有些玩味,“比如呢?” 喜欢美色也没什么,像她就很爱看美人。 六皇子心里乱哄哄的,随口道,“李美人,王嫔。” “确实是绝色,李美人的身段好妖娆,胸大细腰,让人流口水,王嫔长着一张狐狸精脸,很够味。”琳琅摸摸下巴一一点评,像个小痞子,皇上的后宫美人无数,不乏国色天香的美人,让她大饱眼福。 六皇子猛的回头,震惊的看着她,如见鬼了般,“苏琳琅,你居然看的这么仔细,你也是女的。” 还流口水呢,女孩子这样真的好吗? “这叫欣赏美好的事物,不要用你们龌龊的想法代入我……”琳琅忽然惊呼一声,夸张的瞪大眼晴,“不对呀,你偷看皇上的女人,这可不行哟。” 她的表现太夸张了,让六皇子哭笑不得,那股子压抑也随之消散,还是这样舒服。 “你就不能像个正常的女孩子吗?” 含蓄优雅又温婉的大家闺秀,才是大家推崇的。 而苏琳琅是张扬的,鲜活的,任性的,无畏无惧,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什么都敢说啊,六皇子又一次被震惊到了。 苏琳琅扔了个白眼过去,“我才是正常的,你们这些没眼光的家伙。” 六皇子知道一旦扯皮,到晚上都扯不完,她总有各种奇怪的理由,而且吧,总能赢。 “算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出宫吧。” 一行人很快出了皇宫,琳琅撩起轿帘,朝外张望,看着四周热闹的街景,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 又出宫了,真好,感觉空气都清新了,风都是自由自在的。 真想就这么无拘无束的生活,不用再回那个鬼地方。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送进来一只食盒,琳琅挑了挑眉,“六皇子,这是什么?” 六皇子神情淡淡的,“新出炉的点心,还不错。” “多谢。”琳琅正感觉饿了呢,开开心心的打开盒子,是千层酥和枣糕,还冒着热气,她随手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眉眼弯弯。“好吃。” 她的快乐很简单,一本书一块糕,都能让她高兴。 人活一世,野心少点,会快乐很多。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迅速将视线移开,淡淡的叮嘱,“在路上垫一垫,少吃陈府的东西。” 琳琅愣了一下,随即灿烂一笑,“谢谢你,六皇子。” 这人心思虽深,但对她没有恶意,这就够了。 六皇子的耳根子一烫,却面无表情的颌首,驱马朝前而去。 小莲侧着脑袋看着六皇子的背影,“小姐,六皇子对你挺好的。” 琳琅随手塞了块点心给她,“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让人听到误会不好,他可是要成亲的人。” 流言的杀伤力太大,本来就没有什么,何必惹事,对谁都不好。 走了一段路,琳琅默默的看着外面,忽然眉头一蹙,大声命令道,“停车。” “怎么了?”六皇子匆匆赶来,关切的打量了几眼。 琳琅神情凝重,“我想买点东西。” 六皇子默了默,“让人去给你买。” 琳琅一口拒绝,态度坚定,“不好,很快的,耽误不了多久。” 六皇子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吧,多带点人,别耽搁的太久。” “知道了。”少女清脆的声音甜甜,如山间的轻风拂过,让人浑身舒畅。 琳琅跳下马车,带着风荷和小莲往街边走去。进了一家香烛店,买了想要的东西, 没有多耽搁。 一走进店铺,迎面一个男人匆匆跑过来,跑的飞快,经过她们时,还不小心撞了小莲一下。 小莲没好气的直跺脚,“站住,撞了人还想跑?道歉啊。” 但人跑的太快了,转进一家小巷子就消失无踪了。 一转头, 一大波人涌过来,“抓小偷,抓小偷。” 小偷?琳琅挑了挑眉,没有理会,带着丫环继续往前走,她并不想多管闲事。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站住。” 一群人哗拉拉的将她们主仆三人围住,小莲勃然大怒,“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猛的指着小莲,大声叫道,“她就是小偷,东西是她偷的。” 第一百五十章 小偷引发的血案 第一百五十章 小偷引发的血案 小莲气的满面通红,“胡说八道,我怎么成了小偷?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像是小偷吗?” 她今天也打扮的很漂亮,光是头上就插了好几支名贵的钗。 众人呆了呆,有些怀疑的看向那个女人。 人家打扮不俗,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怎么可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偷? “你们是一伙的。”那中年女人眼睛一瞪,“抢了东西拿去打扮,以为装成富家千金就能蒙混过去?”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这女人不是善类,恐怕是仙人跳。 看她们三个都是柔弱的女孩子,就将主意打到她们头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冷冷的喝道,“在我没有生气之前,赶紧滚开。” 冷静自持的风荷也有些恼了,护在小姐面前,冷若冰霜,“还不快滚。” 那中年女人直勾勾的盯着琳琅俏丽的小脸,眼中暗潮涌动,“请大家帮我将小偷抓住,别让她们逃了。” 人群里爆出一声,“对对,不能放过她们。” “长的这么漂亮,什么不好做,偏偏做这营生,何苦呢?” 众人围了过来,为首的那女人精光连闪,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琳琅冷下脸,雪白的小脸罩上一层寒气,“本小姐生气了。” 那女人冷笑一声,“呵呵,小偷还敢这么叫嚣?这是天子脚下,容不得你们这些作奸犯科的货色猖狂……啊。” 风荷身形一闪,一巴掌挥过去,打的那女人弹起来,又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道凄惨至极的尖叫声,“杀人了,救命啊。” 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惊起一大片人,都怔怔的看着她们,面色仓惶。 琳琅双手抱胸,面露冷意,淡淡的喝道,“谁不要命敢过来?本小姐等着。” 声音极淡,但嚣张到了极点,完全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过是街头的杂碎,哪有什么本事。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做了坏事还这么嚣张,当京城没人吗?” 琳琅猛的回头,只见街边停着一队人马,十几骑簇拥着一驾华丽的马车,一个华服少女从马车里探出小脑袋,满脸的嫌恶。 是,对琳琅三人的嫌恶,居高临下的嫌恶。 琳琅的眉头一皱,这女孩子年纪轻轻,身边带的人却是武功高强之辈,到底是何身份? 说是富家小姐,应该没有这样的气势。但如果说是官家千金,又似乎不像,最有名的官家千金她都见过,性子各有不同,但没有这种强势的。 她并不想跟这种人纠缠,冷声发出警告,“这是私人恩怨,闲杂人等不要介入,否则后果自负。” 对方的反应是直接一挥手,一支长箭射过来,目标直指琳琅。 风荷大惊失色,飞身上前接住长箭,“小姐小心。” 琳琅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如此强横的作派激起了她的反感,只有她欺负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爬到她头上? 好,这笔账她记下了! 那华服少女全然不惧,又是一挥手,气势十足,“张三,李四何在?将人拿下。” 两个高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按,飞了过来,一前一后将人围住,发起攻击。 风荷二话不说,长剑直刺一人,剑招凌厉,出手如电,刺中对方的胸口,对方一个愣神,第二剑又刺了过来,他来不及招架,同伴见势不妙,放弃攻击琳琅主仆,挥剑揉上,替自己人解围。 一时之间,剑风狂作,剑影如电,你来我往,风荷以一人之力堪堪跟对方两人打成平手。 琳琅的脸色很不好看,以风荷的身手居然打平,可见对方的实力有多强大。 “呵呵,两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女孩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还不如拿根绳子上吊。” 华服少女的脸色更差,她知道手下有多厉害,江湖前十的高手,居然打不过一个女孩子,太丢人了。 “放肆,来人,擒下她。” 琳琅面露不屑之色,伸出纤细白嫩的小手指,直指对方,“报上名来,本小姐不杀无名鼠辈。” 轻鄙之色全写在脸上,气势如虹,冷傲至极。 从小受尽娇宠的华服少女脸色大变,气的浑身发抖。 “ 一介小贼不配知道本小姐的名字,你若伤了我半根头发,就死定了……啊。” 一支箭直冲面门而来,她吓的花容失色,拼命闪避,箭头擦过鬓角射中马车门板,入木三分,箭尾微微发颤,亢亢有声,可见力道有多可怕。 若是射中面门,不死也残,华服少女惊惧交加,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个持弓而笑的清丽女子。 她到底是什么人?手里的剑驽不是凡品,应该是军中特制之物,难道也是偷来的? 一想到这,她的心隐隐有一丝不安。“你敢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琳琅倨傲的抬高下巴,嚣张的宣告,“上一个在我面前叫嚣的人,已经被我毁掉了后半生,看来你也有这个荣幸。” 华服少女被彻底激怒了,“哼,凭你也配?等你进了大牢,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不管了,将人拿下再说。 战局还在继续中,双方激战不已,没有分出胜负,华服少女等着火起,不耐烦的喝道,“怎么还没拿下?时间来不及了,阿三,阿四,你们一起上去帮忙,地限你们一柱香下将人拿下,否则就去义堂受罚。” 两个高壮的男子出列,恭谨的应了一声, “是。” 风荷不禁大急,“小莲,快带小姐离开,快啊。” 小莲犹豫了一下,扯着琳琅的手就往外冲,琳琅回头深深的看了风荷一眼,“坚持住,不要死拼,我马上带人来救你,命最重要。” “小姐别管我,快走。”风荷心急如焚,用尽全身的力气,缠住几人的攻击,为琳琅争取逃走的时间。 见她们要逃,那华服少女也急了,她内心很不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许放跑了她,截住她。” 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他们人多势众, 将琳琅围在中间,那少女得意的挑了挑眉,“女贼,怎么不嚣张了?再来啊。” 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她想着怎么将这一口恶气出了。 好大的胆子,敢拿箭射她,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她好像忘了是自己先出手的。 琳琅不慌不忙的收起箭驽,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大叫一声,“六皇子,救命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两虎相争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两虎相争 这一声石破天惊,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华服少女得意的笑脸僵住,露出惊骇之色,嘴唇直哆嗦,“什么?你在叫谁救命?” 一定是听错了,怎么会是六皇子? “六皇子,救命救命。”琳琅大喊大叫,全然没理会对方。 随着她失控的尖叫声,一群人如狂风般出现,冲在最前面的男子脸色发白,惊惶失措的奔过来,“琳琅别怕。” 六皇子飞奔而来,直闯进来,将琳琅扯到身后,牢牢的护住,“放肆,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当街阻杀当朝的皇子和县主?” “皇子?县主?”华服少女花容失色,不敢置信的重复。 天啊,她闯祸了! 宫中侍卫将人围了起来,为首的侍卫长气怒攻心,冷声喝道,“六皇子在此,谁敢乱来?统统拿下。” 快疯了,这一回麻烦大了,本以为是个美差,这才发现倒大霉了。 对方都傻眼了,目瞪口呆,都齐齐看向那个华服少女。 华服少女怔怔的看着那一对男女,目不转晴,看的眼睛都直了。 六皇子见局势已控制住,转头看向琳琅,“苏琳琅,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还好吗?” 才离开一会儿就出事了,她怎么就这么爱惹事呢? 琳琅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差点死翘翘了,好险。” 六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向来嚣张狂妄的琳琅什么时候怕过? 虽然平时嫌她太爱闹腾,但看她受了惊吓,还是会心疼,还是会恼怒。 自家的孩子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欺负。 他紧张的扫视了几眼,好像没受伤,“让你别乱跑,你就是不肯听,现在知道怕了吧?” 琳琅按住额头,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好吵,我头好疼。” 六皇子的脸色一变,“受伤了?你忍一忍,马上送你去医馆。” 琳琅咬了咬嘴唇,眉头微皱,“没受伤,就是受了点惊吓。” 见她脸色苍白,六皇子怒从心起,“我倒要看看谁敢伤你。” 他一转头,冷冷的看过去,那华服少女福身一礼,“上官云珠见过六皇子。” 六皇子的神情微变,“上官云珠?上官家的大小姐?” 上官云珠浅笑盈盈,粉脸微红,似是很不好意思,“是,刚才是我鲁莽了,以为这位姑娘是小偷,失礼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她冲琳琅行了一礼 ,姿势完美,落落大方,一派名门贵女的作派。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呵呵,你让我打一拳,我就原谅你。” “你……”上官云珠面有怒色,但看了六皇子一眼后,轻轻咬住嘴唇,无奈,难堪,委屈,尴尬全涌了上来。“如果你非要如此,那打吧。” 她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琳琅眼神微闪,小粉拳挥出去,上官云珠抖了抖身体,面露害怕之色,却没有避开,她的手下齐齐变色。 一只大掌伸过来,捏住琳琅的小手,六皇子皱着眉头,“琳琅,不许胡闹,只是一个误会。” 滑腻的手感让他心里一荡,但面上不露,很是严厉。 琳琅轻轻一挣,挣脱他的束缚,小手在空中弹了弹,面有不豫之色。 “你确定是误会?那只能说明她的智商好低,六皇子,她是你的未婚妻吧,我真担心你们的孩子。” 难怪有恃无恐,皇上亲赐的姻缘,未来的六皇子妃,确实有资本。 据她所知,上官家世代武将,上官云珠的祖父是禁军统领, 上官云珠的父亲是平西将军,一门显贵。 上官云珠的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孩子的智商随母亲,笨。” 琳琅冷冷的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上官云珠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但很快消失不见,苦着脸,愁眉不展,“六皇子,看来我得罪了县主,听说县主脾气乖张……” 六皇子淡淡的打断她的话,“她性子挺好的,父皇和皇祖母都很喜欢她。” 上官云珠的心一凛,羞红了脸,一副说错话的样子,“您说的是,谣言不可信,是我太孟浪了,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得到县主的原谅。” 她谈吐斯文得体,举止落落大方,既有文官千金的温柔体贴,又有武官千金的爽朗大方,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赢得男人的欢心。 “不知者不罪。”六皇子温润如玉,笑容温和,看不出半点怒气。 上官云珠的芳心一动,脸悄悄的红了,“不知两位怎么在宫外?” 六皇子谈吐落落大方,目光含笑,让人如沐春风,“奉皇祖母的旨意,去镇南侯府观礼。” 上官云珠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身后的丫环惊喜的叫道,“真是太巧了,我家小姐也是去镇南侯府贺喜,这真是缘分啊。” 上官云珠的脸更红了,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六皇子,您先请。” 她盈盈一福,身段轻盈,很是好看。 六皇子还了一礼,笑容温煦,“恕我先行一步。” 上官云珠痴痴的目送他离开,芳心如小鹿乱撞。 丫环见状,不禁眉开眼笑,“小姐,六皇子俊美潇洒,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谈吐不俗,您有福了,皇上赐了一个好夫婿给您。” 上官云珠羞恼不已,“别胡说。” “本来就是嘛。“丫环很为主子高兴,只有那样出色的人物才配得上自家的主子,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不过,六皇子跟那个苏小姐似乎走的太近了。” 六皇子当时紧张的神色一闪而过,上官云珠心里浮起一丝阴影,却不愿多想,“都说了,是太后的旨意,别瞎猜。” 丫环不敢多说了,“是。” 上官云珠走了几步,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让人去打听一下苏小姐,还有,六皇子的消息……“ 她的脸又红了,心中又喜又甜,却说不出口。 丫环喜滋滋的直点头,”明白了,奴婢马上去办。“ 另一边,上了马车的琳琅面如沉水,默默的看着小莲替风荷包扎伤口。 风荷被砍了两剑,受了伤,但幸好不是重伤。 小莲心疼的红了眼眶,“小姐,就这么算了?风荷姐都受伤了。” 琳琅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那您?”小莲眼巴巴的着她。 琳琅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冰冷的神色,“等会儿看热闹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跪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跪下 一听这话,小莲的眼晴一亮,兴奋的不行。 镇南侯府,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披红戴绿,很是喜庆。 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将路口堵的水泄不通,大门口,陈平穿着喜庆的衣服迎接各方宾客。 客人很多很多,出乎他的意料,不光百官来了,宗室也都来了,大家都很捧场,齐齐到贺。 虽说陈家这事太不靠谱,但既然太后发话了,自然当成一桩大喜事对待。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但陈平的笑容很牵强,干巴巴的,没什么精神。 他瘦的厉害,脸上的肉都没了,干瘦如柴,全无一年前的丰神俊朗。 陈家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陈家,陈平也不是以前的陈平。 这是每一个客人不约而同的想法,真的不一样了。 整个陈家像是没了筋骨,软趴趴的,就算装扮一新,也没有那种喜庆洋洋的感觉。 只有看到六皇子和苏琳琅时,陈平才精神一震,忙不迭的迎过来,“见过六皇子殿下,见过县主。 ” 他目不转晴的看着苏琳琅,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 琳琅目不斜视,默默的站在六皇子身后,很是安静。 对于陈家和陈平,她的心湖再无半点波澜。 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了,她是她,陈家是陈家。 六皇子面挂温煦的笑容,“陈大人请起,本皇子将安宁县主安全护送过来了,希望也能平平安安的回宫。” 虽然笑着,但话里的意思耐人寻味。 陈平的心神一震,脸色多了一丝光亮,“这也是臣的心思。” 这是他的保证。 陈平神情复杂的看着苏琳琅,“琳琅,欢迎回家。” 自从知道陈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整个人都彻底崩溃了,性情大变,跟孤独凤的夫妻感情也走到了尽头。 昔日的恩爱,都成了笑话,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笑话他。 他后悔了,悔不当初,但一切都晚了。 他爱的人都死了,母亲,苏氏,都因为他而死。 每当后悔时,他都会想起琳琅,让他最愧疚的人。 苏琳琅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回家? 她像个陌生人般微颌首,“侯爷客气了。” 只有失去一切的时候,才会想起被他辜负的人,呵呵。 陈平的眼神一黯,很是失落,但没再说什么,将人请进了大厅。 两人刚进大厅,大家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请安问候,寒暄,一片乱哄哄的。 六皇子游刃有余,长袖善舞,记得住每个人的名字,拉拉家常,说说笑话,让所有人如沐春风。 至于琳琅,大家有意无意的将她忽视,像是没看到般,除了见礼外,根本没人过来跟她说话。 琳琅也不在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喝茶。 其实,她的存在感挺强,纵然别人不想搭理她,总会偷偷的看她,琳琅都当没看到,自得其乐。 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没必要强行融入。 “上官小姐驾到。” 随着一道宣禀声,美丽的女子闪亮登场,面如桃花,娇娇弱弱,身段轻盈,笑容恬静,举止大方得体,立马赢得了大家的喜欢。 大家围着上官云珠七嘴八舌的寒暄,很是热闹。 上官云珠一直在父亲的驻地生活,十年没回京城了,这次是因为赐婚才回来准备,作为未来的六皇子妃,自然受到了大家的隆重欢迎。 大家还有意无意的将六皇子和上官云珠安排坐在一起,时不时的打趣几句,六皇子贵气优雅,上官云珠落落大方,两人很是般配,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 上官云珠说话间隙四处扫视,终于找到了那个纤细的身影,不禁嘴角微勾。 苏琳琅身边没有什么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相比之下,她这边众星捧月,热闹非凡,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她嘴角的笑很快逝去,苏琳琅虽然一个人坐着,但没有半点难堪,反而自在轻松,一边喝茶一边看书,自成一方天地。 只见琳琅神情专注,眉眼如画,精致的五官闪闪发亮,浑身散发着静谧的气息,美好的如一幅画,就算安静的坐着,也引的很多年轻公子看过去。 更让上官云珠郁闷的是,别看六皇子跟大家聊的起劲,但每隔一会儿,总会瞥一眼过去。 “公主驾到,乡主到,陈公子到。”一道通禀声猛的响起。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迎向门口, 独孤凤母子三人被下人们簇拥着走进来。 独孤凤打扮的华贵雍容,一袭绛红色的宫装富丽堂皇,满头珠翠,极为隆重。 陈婉仪画了浓妆,将脸涂的雪白,嘴唇鲜红,眼神阴恻恻的,莫名的让人发冷。 陈涟面色苍白,眼神呆滞,精神全无,瘦了一大圈,看的出来,他受的打击太大,至今没有走出来。 至于汪子诚像牵线木偶,畏畏缩缩的躲在后面,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众人看着直摇头,实在不是良配,但是,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独孤凤对客人不怎么热情,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有时还会冷脸,让大家很尴尬。 至于陈涟兄妹像是变了哑巴,嘴唇紧闭,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整个场子全靠陈平一个人撑着,他撑的很辛苦,很累,但有什么办法呢? 独孤凤的视线在人群里穿梭,不知在找什么。 找了一圈,她很快找到了目标人物,那个清灵如水,娇美如花,艳压群芳的少女,她越发的沉稳,眉宇之间俱是沉静之色。 她在人群里极为惹眼,光是安静的坐着,还是会第一眼就看到她。 她眼神瞬间变冷,“苏琳琅,没想到你会来。” 她的声音冷厉如寒冰,凄厉如鬼,很是吓人。 全场一静,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苏琳琅,苏琳琅微微抬头,将书本随手一放,云淡风轻的笑道,“你求我来的,我也想看看你们落魄的样子。” 众人嘴角直抽,你牛,这么捅刀子真狠。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之色,面罩寒霜,冷喝一声,“你跪下。” 她气势十足,端着高高的架子,仿佛还是昔日那个呼风唤雨的大长公主。 琳琅托着香腮,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很是天真可爱,“不愧是当过几十年公主的人,公主脾气大,对上门的客人都这么叫嚣,难怪被贬为庶人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何去何从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何去何从 她笑的很甜,但说出来的话又狠又辣,如尖锐的刀子直捅独孤凤的心窝。 独孤凤的眼晴充血,气怒攻心,“给我掌嘴。” 一名下人就要冲过去,六皇子轻轻一挥手,一道黑影闪出来,挡住下人的去路。 “姑姑,别闹了,这是大喜之日,对表弟表妹影响不好。” 独孤凤闻言冷冷一笑,下巴抬的高高的,倨傲无比,“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就算我不是公主了,依旧能让人轻易跪倒在我脚下,得罪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她还是那么狂,那么偏执,那么自以为是。 也不是哪来的底气? 琳琅上下左右打量了几眼,没觉得她快死了,反而气焰嚣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你嘛,做了一辈子的恶人,永远不会悔改,一介庶民,要县主给你下跪,多大的脸啊。” 她冷嘲热讽,啪啪打脸,毫不手软。 孤独凤愣了一下,脸色更沉了,“六皇子,你别忘了,临来之前,太后是怎么交待的?” 琳琅挑了挑眉,并不意外他们私底下达成了协议,但是,关她鸟事,她为什么要配合? 这不是她的国,她的家,她的王朝,谁当皇帝,谁去死,她一点都不关心。 能来一趟已经极给面子了,还想怎么着? 六皇子面如沉水,拱了拱手,“姑姑,别做的太过分,别忘了你还有一双儿女。” 孤独凤听出了他的警告,但眉眼清冷,无动于衷,“我已经安排妥当,谁都不敢轻慢了他们,六皇子,你若不能让她低头,任由我摆布,协议作废,太后那边你自己去交待。” 居然敢当众威胁他,这是想死的节奏?六皇子俊脸染上一丝怒色,“你……” 琳琅被激怒了,这些自以为是的皇室中人,怎么会以为能摆布她的人生? 瞎了他们的狗眼,本小姐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不作不会死! 她的人生,只有自己能掌控! “六皇子,你让开吧,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纷争,别人不要插手。” 六皇子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歉疚,又似不安,轻声道,“小心。” 见六皇子让开了,独孤凤越发的嚣张,指着琳琅的鼻子喝斥,“苏琳琅,给我跪下,冲我磕三个响头,对天发誓,这辈子都会为陈婉仪作牛作马,忠心耿耿,至死方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是要将苏琳琅绑一辈子的节奏啊。 不仅将琳琅当成牛马般践踏,还要求一辈子无怨无悔的付出。 陈婉仪仰着脑袋,居高临下的盯着苏琳琅,眼中的阴冷很是吓人。 陈平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僵滞,静的出奇,谁都不敢说话。 一声清脆的笑声轻轻响起,打破了沉寂,“独孤凤,你病的不轻,要吃药了。” 琳琅大大方方的坐着,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笑的邪气,笑的魅惑。 独孤凤志在必得的神情一僵,随即黑了脸,大声怒吼,“你不肯?若坏了太后的大事,你可知道后果?” 她太不了解琳琅了,别说太后了,皇上的话她都不鸟,她对皇权对皇室都没有认同感。 就算皇朝毁灭,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琳琅纤细的手指轻扣桌面,一下又一下,优雅又华丽,“我只知道,你这次死定了。” 在太后面前说要死了,就算是装病,也得死!没得商量! 她倒要看看,这一次独孤凤怎么死! 独孤凤凶神恶煞的瞪着琳琅,企图用气势压倒她,琳琅浅笑盈盈,清亮的目光透着一股嘲讽。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缠斗,激战,最后,独孤凤扛不住了,忍不住转开视线。 她脸上浮起一丝阴森森的神色,“好,是你逼我的。” 她手一挥,一名下人托着一物走出来,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小莲猛的扯住琳琅的衣袖,大惊失色,“小姐,是夫人的灵位。” 琳琅微微皱眉,她离开陈家时,带走了她娘的灵位,怎么又多了一座? 陈平的脸色剧变,气极败坏的斥道,“阿凤,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把灵位放回祠堂?” 琳琅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弄的,只是,这样的忏悔是不是晚了点? 独孤凤听而不闻,看都没看他一眼,两人出现在大堂,眼神就没有过一丝交流,看的出来,两人已经形同陌路。 昔日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如今回不到过去,彻底交恶。 回想起当年镇南侯老夫人寿辰,那时的他们夫妻恩爱,父慈子孝,是全天下人的典范,是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但,谁都没想到,那是最后的辉煌。 世事多变,沧海桑田,就在转眼之间。 独孤凤一脸的肃杀,冷酷绝情,让人不寒而栗,“苏琳琅,你若不照着我的话做,我就毁了苏氏的灵位,让她死不安宁。” 琳琅脸色剧变,勃然大怒,“你敢?” 这是她第一次变了脸色,独孤凤很兴奋,眼瞳放大,声音都高亢无比,“这世上还有我不敢的事情?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陈婉仪还是阴恻恻的,不死不活的样子,眼神如毒蛇般,“苏琳琅,你也有今天,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女儿到底有多孝顺。” 一直没吭声的陈涟暴躁而兴奋,大声吼道,“跪啊,难道真想看到你母亲的灵位被毁?” 其他人都同情的看着苏琳琅,不管她怎么选择,都是一个悲剧。 若是不管生母的灵位,坐视灵位被毁,这辈子坐定了不孝之名,这在以孝为先的国度是没有活路的。 如果屈服了,那么她将是一辈子受制于陈婉仪,任由她摆布,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全场很安静,静的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空气似乎凝滞了。 六皇子眉头紧皱,冲陈平使了个眼色,让他站出来阻止,但是,不知陈平怎么回事,总躲着他的视线。 六皇子失望不已,这样软弱又自私的父亲让人心寒,怪不得苏琳琅不肯认。 所谓血亲,所谓血浓于血,所谓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亲,有时候就是个笑话。 父慈子孝,只有父母慈爱,子女才会孝顺, 若父母不慈,那又怎么能怪子女不孝? 他很心疼,为琳琅感到心疼,但更多是担心。 苏琳琅,该何去何从?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断一臂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断一臂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我,苏琳琅,对天发誓。” 苏琳琅站起来,伸出右手,面容凝重,独孤凤母子三人喜形于色,已经暗暗开始琢磨怎么折腾琳琅了。 六皇子猛的起身,走了两步,面色焦灼而挣扎。 不可以,就算糊弄他们也不行,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发誓,就意味着这些都是见证人。 苏琳琅冷若冰霜的声音在室内回响,“若独孤凤敢毁我母亲的灵位,我就将陈涟和陈婉仪挫骨扬灰,不死不休,若违此誓,天人共弃。” 冰冷入骨的誓言让所有人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独孤凤的脸色刷的全白了,震惊,愤怒,错愕全写在脸上。 “你敢?” 她怎么可能是这种反应?就不怕吗? 陈婉仪的神情僵住了,气怒攻心,“娘,我不信她敢残杀手足,快毁了苏氏的灵位。” 话音刚落,就听到无数倒抽冷气声。 陈婉仪目瞪口呆,失控的尖叫,“你干什么?” 只见苏琳琅从容不迫的拿出香烛点燃,振振有声的禀告。 “娘,女儿不孝,没能完成对您的承诺,让你进陈家的祠堂,对不起,我特意带了香烛纸钱给你,你放心,只要我不死,每年都会祭拜你,不会让你在地下吃苦受罪。” 她像变魔术般拿出香纸,开始烧火盆,喜堂一下子变灵堂。 小莲大力的洒着白纸,洒的到处都是,还一边洒,一边哭丧,室内立马变的阴沉沉的。 所有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尼玛,居然在喜堂上烧纸,也只有苏琳琅干的出来。 得罪了这样人,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六皇子嘴角直抽搐,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没有她做不到的,只有她想不到的。 他怎么会忘了苏琳琅可怕的杀伤力? 陈婉仪气的发疯,小脸涨的通红,浑身直哆嗦,“人都死了,还做给谁看?苏琳琅,你太伪善了,你在喜堂烧纸,这是咒我们,好好,等着。” 她到处转圈,狂乱的眼珠子乱转,忽然眼晴一亮,冲向一个侍卫,抢过他腰间的长剑。 她发疯似的举剑砍向苏琳琅,琳琅站着不动,一脸的鄙视。 陈平抢了出来,一把拽住陈婉仪的胳膊。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脸吗?赶紧把堂拜完。” 陈家完了,他的人生也毁的差不多了。 儿子不是他的,女儿半疯了,另一个女儿不认他,他好失败! 陈婉仪眼神呆滞,表情狂乱,发疯似的尖叫,“父亲,你让开,这是我跟苏琳琅之间的恩怨。” 陈平痛心疾首,捂着剧痛的胸口,“你们一定要姐妹相残吗?我就你们两个亲生女儿,非要死一个?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心好痛。” 这是要逼疯他啊! 陈婉仪拼命推他,乱七八糟的大喊大叫,“父亲,是她要逼死我,是她不肯放过我,除非你能让她发誓,这辈子当我的走狗,任我驱使。” 陈平呆了呆,犹豫了一下,陈家要翻身,靠陈婉仪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琳琅辅助她! 以琳琅的聪慧和魄力,重振家声完全不是问题,但关键是,她桀骜不驯,对陈家没有感情! 如果…… 就在他失神之时,陈婉仪越过他,长剑对准那块灵位,作势要砍下去。 琳琅的脸色发黑,冷冷的喝道,“把灵位给我。” “你发誓。”陈婉仪目光黑沉的可怕,好像要杀人般。 她的神智明显有问题,歇斯底里,极为失控。 两人对恃,火花四溅,气氛极为紧张,情势一触即发! 琳琅彻底怒了,没人敢威胁,没人! “我说到三,后果自负,一,二……” 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挟带着无尽的怒气。 陈婉仪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面容狰狞的可怕,重重举剑砍下去,“去死。” “风荷。”一声厉喝,一道白光闪过,剑影重重,一只带血的胳膊飞起,落下,血箭如注! 陈婉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啊,救命!” 半截残臂掉在地上,她捂着血窟窿,眼前一黑,痛晕了过去。 “啊啊啊。”惊呼声此起彼伏,“扑突”倒地声频频响起。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室内蔓延,贵女们惊恐万状,吓晕了不少人。 忽如其来的变故,将大家都打懵了,发生的太快,谁都来不及阻止。 六皇子猛的睁大眼晴,嘴角又一次抽搐,早说过,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些人为什么就听不懂呢? 这就是逼迫她的下场! 男人们脸色苍白,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个俏立的美丽少女。 她面不改色的一脚踢开断臂,从容淡定的捡起血泊中的灵位,小心翼翼的擦拭。 她的眼晴里只有一个灵位,至于晕倒在地的陈婉仪直接忽视掉,看都没多看一眼。 而站在她身后的青衣女子将染血的长剑在陈婉仪衣服上一抹,擦干净后,才收剑回鞘,面色淡漠至极,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看着这对旁若无人的主仆,大家心里升起一丝冷气,好可怕,不能惹啊。 陈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他刚才还居然奢望让婉仪控制住苏琳琅,一起为陈家奋斗,一转眼,陈婉仪就倒在血泊中。 天啊,这一定是做梦! 孤独凤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她挥开上前来扶她的下人,跌跌撞撞扑到陈婉仪面前,“婉仪,婉仪,不要,你不能有事,快来人,叫太医,快止血。” 她慌作一团,浑身抖个不停。 她的下人连忙上前帮陈婉仪止血,动作很是利落,看的出来是老手。 独孤凤猛的抬头,眼中全是浓浓的怨恨,“苏琳琅,你居然敢斩断婉仪的胳膊?你怎么敢?” 声音因愤恨而发颤,恨意狂燃,恨不得将人立马杀了。 面对如此恨意,琳琅神情自若,淡然如常,“我警告过你们。” 是你们不听,怪谁呢? “好好。“独孤凤彻底疯狂了,大声怒喝,”来人,杀了苏琳琅,杀了她。”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女儿报仇。 她身后的属下如箭般飞射出去,但行到半路,就遭遇到了阻击。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黑影们,将琳琅护在中间。 六皇子挡在前面,冷若冰霜,“谁敢动手?格杀勿论!” 独孤凤的属下不知所措,他们面对的对手不是普通人,而是宫庭暗卫,他们的同门!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独孤凤的理智全失,眼睛血红,“六皇子,你要护着她?选择跟我为敌?” 六皇子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我带出来的人,我得全程负责。”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独孤凤清醒了几分,不行,她不能让暗卫自相残杀,后果她负不起! 她咬碎了银牙,红了眼眶,流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婉仪是你的亲表妹,你看看她有多惨,她还这么年轻,让她以后怎么活?” 琳琅嘴角微勾,划起一道微嘲的弧度,“不作就不会死!” 全是自找的,怪她自己喽。 如火上浇油,独孤凤的神经彻底崩断了,捡起长剑飞扑过来,“我跟你拼了。” 但她根本靠近不了苏琳琅,宫庭暗卫都护在她前面。 琳琅轻松自在笑看这一切,像看着一个笑话,还不忘刺激一下,“别惹我,下场你已经看到了。” 独孤凤挥舞着长剑乱砍,面容扭曲,似哭似笑的尖叫,“你是个疯子,疯子。” 到底谁像是疯子? 旁边的人很忧伤,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去招惹小魔女呢? 陈涟忽然冲了过来,抱住独孤凤的腰,“娘,你静一静,不要这样,我和妹妹会担心。” 独孤凤的身体一震,理智渐渐回来,手中的长剑无力的滑落,两颗豆大的眼泪掉下来。 她狠狠擦去,一转身又是强势的公主殿下,“六皇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信守承诺,不要怪我。” 她又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傲视群芳的云风公主。 同时她将责任全推给了苏琳琅,顺便也坑了六皇子一把。 六皇子微微蹙眉,完不成太后交给他的任务,回去怎么交待? 琳琅轻笑一声,不屑一顾。 “何必假惺惺呢?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归还暗卫,我都看穿了你的心思,英明神武的太后会看不明白?不过是来看你笑话而已。” 人家喜欢演,那就看着呗。 独孤凤的神情一僵,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琳琅欣赏着她的难堪,笑眯眯的开启嘲讽技能,“明明握了一手好牌,先皇给你那么多筹码,结果被你全输光了,人蠢有什么办法?” 白瞎了先帝那么多心思,扶不起的阿斗,就算睿智如诸葛亮,也是无可奈何。 独孤凤被打脸打的好疼,咬牙切齿,“苏琳琅,你会后悔的。” “呵呵,我等着。”琳琅特别拽,特别不屑,全方位的辗压对手。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让谁,但很明显,孤独凤落了下风,气势弱了下来。 陈平心烦意乱的打断,“够了,不要吵了,有什么话好好说,现在最重要是救治婉仪。” 独孤凤的脸色变了几变,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 恢复了正常。 “苏琳琅,我手里有你母亲的东西,你敢不敢跟我要?” 打什么鬼主意?琳琅脑子飞转,但神情不露怯, “有什么不敢的?凭你的狥脑子,再加一百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示弱?都走到这一步了,退就是输,输了,更多人会扑过来欺负她。 很多人都爱痛打落水狗! 独孤凤眼神微沉,“好,半个时辰后来找我,先将小姐抬回去救治,太医呢,赶紧带进来。” 陈涟要跟进去,但被独孤凤阻止了,他不安的看着她,“娘。” 独孤凤怜惜的摸摸儿子的脑袋,“你跟在你父亲身边,不要乱跑,别让我担心,现在救你妹妹最重要。” 陈涟欲言又止,最后全咽了回去,柔顺的应了,“是,娘。” 等她一走,所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大家面面相视,不知所措,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还拜不拜堂了? 六皇子担心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极力劝止,“琳琅,你不能去,说不定有陷井。” 琳琅大大方的坐着喝茶,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一手掀起了一股腥风骇浪,将镇南侯府搅的天翻地覆。 上官云珠不知何时靠了过来,笑容亲切的笑道,“是啊,县主,我看镇南侯夫人的精神不好,已经被你逼到极限,你不要再刺激她。” 她表现的很端庄很得体,但琳琅还是听出了她的不怀好意思。 她淡淡的顶回去,“她这里有病,从来没正常过,上官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学她。” 上官云珠见过了她的本事,深为忌惮,“县主,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她像受了委屈,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的样子。 这一套她经常用,在亲戚朋友身上很管用。 琳琅不禁笑了,也不想想她住在哪里。 深宫啊,天底下最有权势,也最阴暗的地方。 这套把戏连六七岁的小公主都会玩,她早就看腻味了。 “上官小姐,你的心眼太多了,容易把人往坏里想,这样不好,很不好。” 这话把上官云珠的脸都打肿了,她羞恼不已,但看了看身边温润如玉的六皇子,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县主教训的是。” 她柔弱如扶柳,脆弱不堪,让人心生怜惜。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这也是一个爱装的女人,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琳琅直接给她定义了,将她拉进防备人名单。 “上官小姐,你是堂堂平西将军之女,家中还有公侯的爵位,真正的天之娇女,何必忍气吞声?” “就是啊,你虽然不在京城长大,但也是公侯之女,不能弱了自己的威风。” 大家看不过去,纷纷为上官云珠出头,至于有多少真心,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上官云珠很失望,她最想看到的人没有开口,什么都没说,更不说为她打抱不平了。 这是为什么? 她含羞带怯的偷看了六皇子一眼,“别这么说,县主是为了我好。” 但六皇子像块木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深知一点,女人掐架,男人走远点。 姜家的小姐娇俏的轻点她的脑门,“你傻呀,离这种六亲不认的人远点,连自己的家人都害,又会怎么对待别人呢?我想想就害怕。” 琳琅听的很清楚,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姜小姐顿时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不会的,县主是好人,啊……”上官云珠的脸色一白,额头浮起密密麻麻的汗珠。 第一百五十六章 恶作剧 第一百五十六章 恶作剧 围在她身边的人吓了一跳,“怎么了?你脸色好苍白,病了吗?” 上官云珠一脸的痛苦之色,咬紧嘴唇,脸色惨白。 见她疼成这样,大都很担心,不知道什么情况。 一个人很机灵,“六皇子,您快来,您未婚妻病了。” 六皇子快步过来,还没走近上官云珠,就听到她大喝一声,“别过来。” 她满头大汗,将额头的发打湿了,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泫然欲泣,看着很是可怜。 六皇子很担心, 却没有再靠近,”上官小姐,你怎么了?” 上官云珠将嘴唇都咬破了,鲜血顺着雪白的下巴滑落,触目惊心,但即便如此,依旧不允许六皇子上前。 她带来的人将她围在中间,防止任何人靠近,一副别人要来害她的架式。 这本是挺失礼的举动,大家都是关心她,但是,看着惨白的小脸,不好说什么。 但六皇子身为她的未婚夫,不可能视若不见,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要是换了平时,上官云珠会很高兴,但此时,恨不得他立马消失。 她极力维持住优雅的淑女风仪,但是,腹部传来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上来,疼的颤栗,疼的一抽一抽的。 她不敢动,不能动,一动就会…… 琳琅冷眼旁观了许久,施施然的上前,睁着一双水漾的眼晴。 ”不会有素疾吧?脸色好差,让太医看看吧,有病就得治,别硬撑。“ 这话说的很恳切,也很在理,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是啊。”六皇子赞同的点头,“上官小姐,不如让人扶你进内室……” 话还没说完,上官云珠身体一颤,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 众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一股恶臭在室内蔓延,娇气的小姑娘捂着鼻子,嫌恶的直挥手。 “好臭,是什么味道?” 琳琅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转眼即逝。 人群里爆出一声,“咦,好像是屎……哪里来的屎?” 是个男声,很是粗鲁无状,让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说的也对,是屎啊,问题是不对劲啊。 那男声似乎查觉到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的团团一拱手,连声道歉,忽然他抽了抽鼻子,神情很是古怪。 “那个,好像是上官小姐拉屎了。” 这话不经脑子,脱口而出,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来,上官云珠面红耳赤,浑身直发抖,羞窘难当,却没有反驳,反而下意识的缩着身体。 她跟来的人恶狠狠的瞪着他,右手紧紧扣住腰间,似乎随时要发难。 那男人意识到又说错话了,懊恼不已,“天啊,我在说什么呢?上官小姐可是名门贵女,礼仪完美,被世人夸赞呢。“ 上官云珠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腹部如绞, 浑身抖个不停,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她很想离开,但一动就会崩。 纵然聪明能干,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从未如此出过丑,丢过脸,慌乱紧张到脑袋一片空白。 这一刻,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再也不想见人了。 所有人都风中凌乱了,面面相视,尴尬到了极点。 纵然泰山压顶都不慌的重臣们,也个个僵在当场,露出纠结的神情。 见多识广的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应对了,谁都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一刻。 臭味在蔓延,众人脸色很奇怪,进退不得,不敢多问,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最后,还是六皇子站了出来,温和的笑道,“请诸位去花园喝茶吃点心,陈侯爷,请你在前面带路。” 陈平迫不及待的转身,“好好,请。” 一群人急冲冲的往外走,都顾不得次序了,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琳琅落在最后面,施施然的离开,从容淡定,脚步无比坚定。 一出了大厅,众人迅速分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结耳,迫不及待的分享八卦。 好多人忍笑忍的厉害,要不是碍着六皇子的脸面,早就哈哈大笑了。 琳琅毫无顾忌的笑开了,“哈哈哈,太好笑了,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先让我笑一会儿。” 小莲也偷着乐,“上官小姐这脸丢大了。” 堂堂一个名门千金当众失仪,还是这么重大事件,这脸丢到姥姥家了。 要是脸薄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六皇子快步走过来,小莲连忙行礼,“六皇子。” 她主动退到一边,很是安份。 六皇子直勾勾的盯着琳琅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琳琅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开口,“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是你?”六皇子的声音低低的,眉头紧皱。 琳琅没有回避,微微颌首,“是我。”’ 是,她下了药,是她一手造成的。 上官云珠用强大的武力逼迫她,差点要了她的命,那她自然要回礼的。 她没打算要上官云珠的命,只是给她一个惩罚。 也算是给风荷出了一口恶气,这世上没人能伤害她的人。 六皇子没想到她这么直率,呆了呆,心里的怒气反而消了下去。 他的声音更轻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谁都不要承认,记住,包括独孤烨。” 琳琅睁着一双迷惑的大眼,茫然不已,“为什么?” 他为什么帮着她?明明上官云珠才是他未来的妻子。 上官云珠丢脸,意味着他也跟着丢脸。 从他们被赐婚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利益共同体,荣辱与共! 六皇子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翻腾的复杂情绪,“记住我的话。” 琳琅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一名宫人闯了过来,“苏琳琅,公主请你去小白楼。” 她手指着不远处的小楼,二层的小楼,典雅精致,四周的景色极美,是独孤凤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自从跟陈平闹翻后,她直接就搬进小白楼,跟女儿一起居住。 琳琅没有犹豫,二话不说跟了上去,后面传来微沉的声音,”小心点。“ 六皇子没有阻止她,但眉眼之间隐着一丝隐忧。 琳琅落落大方的走进 小白楼,风荷随侍在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全身戒备,四处张望,稍一不对劲,就直接带着小姐走人。 相比之下,琳琅就洒脱多了,闲闲的样子,很是惹眼。 她还主动挑衅, “独孤凤,我来了。” 态度别提有多嚣张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焚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焚 独孤凤换了一身衣服,正红色的公主服,全套公主规格的佩带,七凤含珠钗,黄金凤冠,衬的她珠光宝气,贵气十足。 但再白的脂粉也掩不住那份憔悴和苍白,她过的不好,很不好。 “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苏氏,还有你,苏氏已经死了,可你为什么还活着?” ”让你失望了,我会比谁都活的长,活的幸福。“琳琅笑的格外张扬,灿若阳光, “这就是你抢别人东西的报应,人在做,天在看。” 独孤凤冷冷的看着她,眼中的恨意浓烈至极,“我后悔了。” “什么?”琳琅微微皱眉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大长公主好像不对劲,但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独孤凤神情恍惚,似乎陷入到往事中。 “我贵为帝女,而且最得圣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样样都比别人出色,可是,别人只会夸赞苏梅,呵呵,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 强烈的不甘心喷泉而出,对苏梅的嫉妒强烈到让她心态扭曲。 琳琅没想到她的心结这么重,从小就攀比出来的心结? 她忽然觉得很可笑,堂堂公主处处跟臣女比较,太丢人了。 更丢人的是,她还输了,输的很惨,这辈子都念念不忘。 这已经是她的心魔! “因为大家看出你不是善类,不敢跟你亲近,只会怕你,却不会真正的喜欢你。” 这话刺痛了独孤凤,气怒攻心,“滚出去。” 琳琅站着不动,像是没看到她动怒了,“我娘的东西呢?” 她胆量奇大,从来没怕过独孤凤。 独孤凤捂着胸口,似乎憋屈坏了,“将东西拿来。” 下人捧着一个小包裹送到琳琅面前,琳琅的心一颤 ,双手接过来,却没有急着打开。 她狠狠瞪了独孤凤一眼,越看越嫌恶,“独孤凤,你真的很讨厌。” 扔下这句话,她抱着包裹头也不回的离开。 琳琅刚走出院门,后面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声。 “苏琳琅,你好毒辣,在我们母女身上下剧毒,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琳琅猛的回头,只见独孤凤站在楼上,面容狰狞如厉鬼,痛苦的紧拽着栏杆,一双凶残的眼晴恶狠狠的盯着她。 她的声音很大,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纷纷赶过来。 独孤凤高高的站在楼上,身形挺直,衣袂飘飘,吼叫声划破天际,“你休想让我臣服,我是秦国的公主,是云凤大长公主,是帝国的骄傲,宁可死,也不会向你求饶。” 琳琅的后背一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她,还是中计了! 一股浓烟飘来,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心神不禁一凛,面色很不好看。 “天啊,着火了,快去救人。”人群里爆发一声惊叫。 小楼燃着了,到处是火苗,孤独凤身后的柱子烧着了,可她站着不动,任由火苗四窜,火势汹涌,一下子燃了起来。 “谁都别过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凛然大喝,神情庄重,衣衫飘飘,一脸的圣洁模样。 陈平闻讯赶过来,惊见眼前的一幕,脸色顿时大变。 “阿凤,不要, 快出来。” 独孤凤的身体一震,面露凄楚之色,“夫君,我无路可走了,只有自焚这条死路,对不起,我将婉仪带走了,我不能让她受苏琳琅的折辱,夫君,苏琳琅也不会放过你,你好好珍重。” 她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字字泣血,是临死前的哀鸣,是不甘的控诉。 最后她含恨瞪了苏琳琅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入火苗中。 陈平肝胆欲裂,发疯般大叫,”不要,不可以。“ 他指挥下人去救火,但来不及了,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接近不了。 “长相思,催人……”深情又悲伤的歌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渐不可闻。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抹红影被滔天的火焰吞噬,消失在视线里。 这惨烈的一幕,深深的刻在众人的心里,气氛凝重而忧伤,如一朵阴云笼罩在众人头顶。 自始至终,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言不发。 小莲双脚一软,跌倒在地,面如死灰,“小姐,完了,全完了。” 公主死了, 临终还坑了小姐一把,这下子全完蛋了。 几名面有悲色的宗室中人冲到琳琅面前,举手就要挥下去,被风荷轻描淡写的化解。 年纪一大把的宗正怒气冲冲,恨意很深,“苏琳琅,是你害死了公主母女,血债要血偿,来人,将人押下去,关进宗人府,听候皇上的发落。” 他手一挥,侍卫们冲了过来,将琳琅几人团团围住。 琳琅冷冷淡淡,板着俏脸,冷若冰霜,但眉眼之间全是刹气。 情势一触即发,六皇子挺身而立,挡在琳琅面前,“住手。” 宗正痛心疾首的质问,“六皇子,你这是要包庇她?别忘了,她害死了云凤公主。” 独孤凤再不好,也是皇室的公主,自家的孩子能自己打,但轮不到别人出手。 六皇子面色严肃,举止高贵优雅,但态度是坚决的,“叔祖,太后娘娘交待过,让我将人安安稳稳的送过来,再平平安安的将人带回去,我不敢违背太后的懿旨。” 他将太后都搬出来了,宗正自然不敢抗旨,郁结在心,“好,我跟你们一起进宫,亲自向皇上请旨。” 宗室的力量平时不显,关键时刻爆发出来,非常的可怕。 六皇子眉头紧锁,心烦意乱,忧心忡忡。 宗室是不会放过苏琳琅的! 一行人进了皇宫,直奔乾清宫,皇上和太后都在。 两人的神情凝重,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琳琅淡然自若的行礼,“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她举止如常,优雅自信,明眸皓齿,气质极为出众,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大气的一面。 太后的心情很复杂,任谁被搅了好事,都会不爽。 但是,看着风姿嫣然的小少女,她更纠结了。 明明闯了这么大的祸 ,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她冷声喝道,“苏琳琅,哀家是怎么吩咐的?你怎么能逼死大长公主?你的胆子好大,谁给你的胆量?” 白发苍苍的宗正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请太后下令杀了苏琳琅,给宗室一个交待。”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施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施压 琳琅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透着一股邪气,找不到半点害怕的地方。 六皇子眉头紧皱,她真的不怕?还是笃定能全身而退? 这个女孩子,他从来没看懂过,像个神秘的谜团,矛盾又复杂,却特别吸引人。 太后有点犹豫,“这……” 看的出来,出于某种原因,她并不想让苏琳琅去死。 宗正重重磕了个响头,满脸都是恳求之色,“求太后下令,斩了这个妖女。” 话音刚落,大太监面色紧绷的走进来。 “报,长平公主,清平公主,兰宁郡主带着几位老夫人进宫了。” “报,老大人们上书痛诉安宁县主的嚣张行径,要求惩罚她,给枉死的人一个交待。” “报,几位重臣大人跪在外书房门前……” “报,太书院的学生跪在宫门外……” 一条条消息从大太监嘴里说出来,每说一句,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干什么?施压?向谁施压? 他冷下脸,“皇叔,您觉得此事怎么处理?”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保住苏琳琅,但被人如此威逼,让他怎么忍? 身为君王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向来强势的皇上很生气。 太后也很不悦,这些人想干什么?一个个都跳出来闹腾,都疯了吗? 宗正暗叫不好,这是谁在背后挑事?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反而变复杂了。 但事已至此,断没有后缩的可能。 “很简单,一命还一命,她一条贱命换云凤母女二条命,便宜她了,将她推出去砍了,以正效尤,以平民愤。”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宗室的人金贵,不是别人能动的。 一旦动了,就得死! 苏琳琅呵呵一笑,她命贱?独孤凤就值钱?有点意思。 六皇子站了出来,面有急色,“不可,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 宗正的脸一沉,勃然大怒,“六皇子,别忘了云凤是你的姑姑,你这么护着一个外人,置我们这些老长辈于何地?” 他的地位很崇高,说的话份量十足,能决定很多人的命运,这样的人,六皇子平时是敬着重着,不敢得罪半点,但此时顾不得了。 “叔祖,我对诸位长辈的心意难道比不上一句话?叔祖,您让小六很难过。” 宗正的面色稍霁,语重心长的道,“可死的人是你姑姑,小六,我不是针对你,只是不希望你卷进来。” 他算是退了一步,毕竟也不想得罪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 六皇子心思飞转,瞄了琳琅一眼,见她神情淡然,暗暗松了口气,话到嘴里改了主意,“我何尝不痛心?但是不是该听听苏琳琅的声音?” 或许她有后手,见过她的手段后,他从来不敢小看她。 宗正根本看不起琳琅,不屑的很,“她不过是个摆设……” 在他看来,太后为了报恩,为了自己的形象,才不得不将苏琳琅供着,根本不算什么。 哪里比得上天家的血脉珍贵? 就算太后不喜欢独孤凤,但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这是为了整个皇家的利益,为了所有皇家的公主着急。 琳琅的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没想到宗正是如此简单易哄骗的人,好天真好傻,宗室就这种智商吗?” 她骨子里的傲气被激了出来,字字如刀,戳中宗正的心窝,当场就变了脸色,“放肆,你敢这么说我?” 琳琅呵呵一笑,目光怜悯,“怎么说不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傻的可笑?连那么低劣的手段也能将你糊弄过去,这几十年下来,你到底上了多少当,吃了多少亏?想想就觉得你可怜。” 宗正气疯了,他堂堂宗室的大家长,居然被个野丫头同情了? 凭什么?不对,她有什么资格? 忍无可忍! “我傻的可笑?你敢说没让你手下砍掉陈婉仪的胳膊?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琳琅一脸的无所谓,微微颌首,“是我下的令,她先动的手,怪谁呢?只能怪她自不量力,没本事还心肠狠毒,想毁了我母亲的灵位,我砍掉她一条胳膊算便宜她了。” 她直接认了,没有推卸躲闪,言语放肆而嚣张。 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好怕的? 宗正被彻底激怒了,老脸通红。“不就是一个灵位,毁了就毁了,还比不上一只胳膊……” 在他眼里,除了皇室和宗室的人外,其他人的命都不重要,更不要说灵位了。 琳琅怒极反笑了,“你是说,灵位不重要?那好啊,我让人去放火烧你家的祖宗灵位,你一定会宽容的放过我,是吧?” 谁比谁高贵?皇室就高人一等?做他的春秋大梦! “你……”宗正气的直哆嗦,这些年谁敢跟他这么说话? 好嚣张,好凶残,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苏琳琅的威力! 琳琅凉凉的看着他,“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没有下位者的卑微,只有平等的对视。 宗正都气糊涂了,大声怒斥,“你下毒逼迫她们向你低头,逼疯了她们……” 琳琅不耐烦的摆手,“我没做,惹我不高兴,直接砍手呗,下什么毒呀,浪费时间。” “……”全场皆静,静的出奇,只有呼吸声。 六皇子垂下头,掩去一闪而过的笑意。 千万不要跟苏琳琅说话,一旦开口,就会被她带偏,思维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跑。 这就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大家居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她连砍手都敢, 还下什么毒呀? 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宗正大张着嘴巴,脸色忽白忽青,纠结的不行。 好像有道理,但是,哪里又不对劲。 不行,不能放过她!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规矩?”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这不是废话吗?她眼里何时有过王法? 她做的每件事都惊世骇俗,却能占住大道理,踩在底线之内。 这才是最奇葩的。 琳琅微微歪头,一脸的迷惑不解,“真是奇怪了,两个庶人自杀了,你们这些王公宗室为什么这么生气?” “……”宗正脑袋一片空白,对啊,已经被皇室除名了,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他也没有什么理由为她们出头了。 但,好像哪里不对! 一名小太监低着头走进来,“皇上,程臣相率领几位重臣求见。” 皇上眼神微闪,“宣。” 第一百五十九章 长点脑子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长点脑子吧 程臣相一众重臣鱼贯而入,目不斜视的向皇上和太后行礼。 皇上微微摆手,“起来吧,什么事?” 程臣相恭谨的禀道,“陛下,这事已经传开,影响极坏,还请皇上及早定夺。” 他淡淡的瞥了苏琳琅一眼,杀机毕现,在他眼里,苏琳琅已经是个死人。 苏琳琅冲着他灿然一笑,越想让她死,她偏要活,活着碍他们的眼。 她就喜欢,这些人恨死她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程臣相的眼神一凛,多了几分郑重。 他们之间的交锋,皇上全看在眼里,不禁嘴角微勾,“臣相,你觉得怎么处置?” 程臣相拱了拱手,面色严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安宁县主逼死两条人命,无论如何都难逃罪责。” 他没将话说死,但已经什么都说了。 其他重臣纷纷响应,“皇上,安宁县主性子乖张,惹事生非,如今更是手沾上血腥,虽说救过太后,但功不能抵过,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 她笑的特别开心,笑容灿烂如春花,明媚如春。 所有人都懵了,什么情况? 程臣相冷喝一声,“死到临头,你还笑的出来?” 他对琳琅的敌意,只要长眼晴的人都看的出来。 不过,大家都能理解,程家人在苏琳琅手里吃了很多亏,程臣相能大度才是怪事。 琳琅高高的仰起脑袋,得意洋洋,神采飞扬,眉眼弯弯,雪白的小脸娇俏如花,“能让你们这些重臣集合在一起,齐心协力对付我一个弱女子,我忽然觉得好骄傲。” 我靠,这不是有病吗?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有她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苏琳琅,你骄傲什么?” 琳琅笑容灿烂无比,“让重臣们把我当成对手,不除不快,能不骄傲吗?哈哈哈,人生在世,就要痛快的活,你们这些人啊,整天算计,夜不能寐,肯定没我活的开心。” 她全是歪理,但让人完全没办法反驳。 刑部尚书武大人大声怒斥,“你简直是有病,怪不得做出丧心病狂的事。”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微恼之色,“啧啧啧,就算你们没将太后放在眼里,也不要这么表现出来,太伤太后的心了。” 所有人惊悚了,这哪跟哪?他们什么时候对太后不敬了? “我们没有,你不要乱说。” 太后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却让所有人都慌了手脚。 太后不是一般的宫妃,不是光知道服侍先皇,她有参政的能力,而且能影响到皇上。 只要她发一句话,很多人的人头就要掉地。 琳琅呵呵一笑,“太后都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还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别告诉我,不是你们干的,当太后是傻子啊。” 重臣们面面相视,脸色不好看,不是他们筹划的,但是,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但这种话,谁会信? 反正皇上起疑心了,太后不高兴了。 琳琅眼珠一转,“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对了,我差点忘了,她手里有暗卫。” 所有人变了脸色,不光是皇上和太后脸色剧变,重臣们更是脸色惨白。 武大人第一次跳出来反驳,“笑话,你居然指责我们暗地里勾结,她只是一个公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长点脑子吧。” 他是武职,人比较粗糙,特别看不起女人,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和轻视。 这话一出口,程臣相暗叫不好。 但来不及了,琳琅冷笑一声,“武则天第二,也不是不可能。” 轰隆隆,如一个重型炸弹在头顶炸开,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程臣相闭了闭眼,深深拜了下去,“皇上明鉴,老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其他人纷纷表达忠心,武大人更是急的满头大汗,“若皇上不信,老臣愿意告老还乡,此生不再出仕。” 琳琅凉凉的吐槽,“这怎么听上去像是作贼心虚呢?” 武大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放肆,苏琳琅,你血口喷人,无中生有。” 他恶狠狠的瞪大眼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 琳琅淡淡一笑,没有受其影响,“武大人,我此时的心情跟你是一样的, 你也尝到了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武大人呆了呆,左右为难,他发现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错。 他心思飞转,“你或许是被冤枉的,但老臣不能听信一面之辞。” 琳琅要的就是这句话,“那是自然,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诸位都是朝庭重臣,显赫的宗室中人,不会故意为难我一个小孩子吧。” 这些人没调查就对她发难,给了她反击的机会。 这是他们看不起她的后果。 他们觉得捏死苏琳琅,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但现实给了他们重重一巴掌,她两三句话,就将所有参与其中的人扣上了一顶帽子。 威迫皇室,要挟皇上,不尊重太后,每一条都是要命的大罪。 最巧妙的是,她没有明说,他们就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申辩。 明明大家都知道,但就是有口难言,直接说了,就像是认了这罪名。 解释就是狡辩,端看上位者怎么看了。 没见皇上一直沉着脸吗?没见太后一直不吭声吗? 武大人终于想明白了这些弯弯绕绕,顿时惊呆了,“你哪像个小孩子,比大人还精明。” 琳琅学着他们的样子拱了拱手,落落大方,“没办法,我天资聪颖,怎么可能落下把柄呢?凡事都会出师有名,堂堂正正耍明谋,请大家不吝赐教。” 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明谋,大家也是醉了。 越是坦然,太后的心越偏向她,独孤凤死了,反而是好事,只是那些暗卫麻烦点。 不过,没有了主子,那些暗卫总要另投主子,这个帝国的主人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镇南侯陈平父子求见。” “宣。”皇上二话不说,直接召人进来。 陈平和陈涟走进来时,浑身缟素,面容憔悴,精神极差,眼晴红肿 ,明显受了极大的打击。 面色苍白的陈涟一看到琳琅,就疯了般扑过去,愤怒的嘶吼,“苏琳琅,我要杀了你,贱人,去死,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第一百六十章 层层逼迫 第一百六十章 层层逼迫 琳琅飞起一脚,将陈涟踢飞了,“怦。” 干脆利落,果断又强势,没有一点迟疑。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怪物,尼玛,在乾清宫敢这么干的人,只有她! 陈涟咬牙爬起来,又一次冲过去,“去死。” 他像个疯子,毫无理智可言,两眼充血,嘴里乱嚷嚷,吼叫声不断,“你这个杀人狂魔,我不会放过你的。” 琳琅又是一脚,将人踹飞,她特意跟独孤烨学的打斗技巧,还是派上了用场。 她出脚角度极为刁钻,就算有所防范,依旧被踢飞,陈涟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又一次次的被踢飞,现场极为火爆。 所有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小孩子打架,大人参与就难看了。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鼻青眼肿的家伙,不屑的很,“你这辈子都不是我的对手,歇着吧,对手太弱,我没什么兴趣。” 她清冷的眉眼,骄傲的语气,都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霸气。 “你……”陈涟浑身疼痛,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站起来,挣扎着爬到皇上面前,声泪俱下,“求皇上为我母亲妹妹作主,将杀人者斩于午门,以正视听。” 母亲和妹妹在他面前引火自焚,深深的刺激了他,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在他眼里,她们是自己的亲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讨厌她们,她们对自己并无亏疚。 皇上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陈平,都是你的家人,你怎么说?” 陈平垂下眼帘,掩去复杂的神色,恭谨的拱了拱手,以示尊敬,“全听皇上的。” 皇上的眼神沉了沉,“朕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觉得苏琳琅有没有下毒,你的妻女是不是她害死的?” 帝王的凛然气势袭来,陈平的心神一震,面露痛苦之色,“我……” 他似乎很纠结,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应对。 陈涟心急的叫道,“父亲,母亲和妹妹死的那么惨,您一定要为她们复仇。” 六皇子眼神一闪,凉凉的嘲讽道,“真是父子情深,陈侯爷雅量。” 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视若无睹,没当一回事,却对野种父子情深,真是可笑至极。 陈平的脸色涨的通红,羞窘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皇上的眉头一皱,“闭嘴。” “是。”六皇子也不怕,默默退到一边。 皇上的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到局促不安的镇南侯身上,“陈平,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朕,你的话能决定整件事情的走向。” 意味深长的话,让陈平打了个冷战,他心思飞转,扑突一声匍匐在地上。 “臣,臣妻和臣女死的很冤,她们都不是会无故自尽的人。” 这话音一落,嗡嗡声大作。 大家有意无意的看向苏琳琅,目光中都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怜悯。 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看好她,没有站在她这一边,真是可怜。 这只能怪她平时太嚣张,连最亲近的人都得罪了。 琳琅黑亮的眼晴闪过一丝淡淡的冷芒,嘴角勾了勾,微微摇头。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她不难过。 对这个结果,她早就料到了。 陈平做出了对他最有利的选择,利益在上,亲情无足轻重。 她不怪他,但对他越发看不起。 做人坦坦荡荡,行事光明正大,陈平一点都没做到,注定是个没担当的窝囊废。 陈涟阴险得意的笑,“苏琳琅,你听清楚了吧,没人相信你,也没人把你当回事,你就是一条哈巴狗,是供人取乐的小丑,你这次死定了。” 琳琅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绝美的笑,“这位公子,你贵姓?你爹贵姓?” 所有人嘴角直抽,好虐。 陈涟的笑脸僵掉,气的抓狂,“苏琳琅。” 琳琅冷笑一声,凭这智商还想跟她斗? “看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亲父是谁,可怜,真是太可怜了,还是父不祥的野种啊。” 陈涟气的暴走,又想扑过去打她,“滚滚滚。” 他的样子很难看,张牙舞爪,像个神经病。 太后担心误伤到别人,冷冷的喝道,“拿下他,这是皇宫,岂容你叫嚣?” 陈涟这才意识到场合,双脚一软,差点摔倒。 琳琅微微摇头,就这点能耐,还想折腾? 程臣相站了出来,声音冰冷至极。 “皇上,连陈侯爷都这么说了,苏琳琅必是犯下了大错,请皇上禀公处置。” 他很是威严,一派名臣的作派。 但落在琳琅眼里,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六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异采,“好奇怪,姓陈的人,为什么能决定姓苏的人命运?既不是同宗,又不是亲族。” 他轻轻的一句话,威力十足。 说的没错,人家不姓陈了,不是陈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 程臣相虎目一睁,正气凛然的开口,“六皇子,这件事跟您没关系,您就不要掺和进来。” 他的态度看似恭谨,但眼中的冷漠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六皇子不但没退让,反而更加的奇怪,“我只是不懂,大家都是王公大臣,这么齐心协力的欲置一个女孩子于死地,到底是为什么?我姑姑难道真跟你们有所瓜葛?” 这话如一颗重型炸弹,谁都不肯沾,也不能沾。 大臣们一个个叫屈,但叫的再响亮,也不能让皇上释怀。 皇上的疑心一旦被勾起来,不是几句话能打消的。 有些人后悔了,一个死去的公主关他们什么事,何苦搅合进来? 程臣相却很较真,紧咬着不放。 “皇上,云凤公主死的时候,有很多人看到了,不管如何,都得尽早给出一个答复,以安民心。” 他说的好听,但每一句话如长刺的尖锋,对准琳琅的心口,欲置她于死地。 一道清脆的声音徐徐响起,“谁说她死了?” 一语石破天惊,众人震惊万分,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美丽少女。 苏琳琅优雅的站着,气度不凡,尊贵如皇室公主,但眉眼透着一股淡淡的嘲讽。 她如一抹朝霞,明艳,张扬,美丽无双。 陈平浑身一震,猛的看向苏琳琅,像是见鬼了般。 皇上的脸色微变,跟太后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在彼此的眼中,俱看到了惊疑不定。 六皇子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追问,“苏琳琅,你说什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说她死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说她死了 琳琅笑容甜美,特别淡然,好像没意识到刚才的话有多惊人。 “独孤凤嚣张跋扈,是贪生怕死之辈,又怎么会好端端的引火自焚?而且还是在众人面前自焚?是不是太巧了点?” 程臣相冷冷的插了一句,“无巧不成书。” 琳琅直接忽视他的话,环视四周,笑的更加明艳动人,“最奇怪的是,我还没进去,她就披挂着全副公主仪仗,似乎事先就知道要死了?她能掐会算?是神仙?” 她的话让大家回想过刚才的那一幕,果然发现了不少疑点。 他们不是笨,而是根本没关注,没放在心上。 其实,他们在意的不是孤独凤的死,而是借着她的死达到自己的目的。 琳琅何尝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所以被她打脸也是活该,“对了,她儿女要拜堂时不换,偏偏进了后院才换,换的还是不合宜的大长公主服饰,还故意大声说话,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公主的衣着首饰,吃穿住行都有规定的,既然独孤凤已经被贬为庶人,就不能再用以前的东西。 忽然换上公主的正装,打扮的齐整,分明是有备而来。 少女清脆如铃的声音继续在室内回响,掌控了全场。 “还有啊,火燃的太快,不对劲。” 六皇子很配合的问道,“什么意思?” 琳琅眼珠飞转,灵动异常,“当时没有风,但火焰一点就着,燃烧的太快,你说有什么问题呢?” 六皇子呆了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泼了油?” 琳琅小手一拍,“六皇子聪明,明明到处都是破绽,所有人却视而不见,一心只想杀我,哎,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全场皆静,重臣们老脸通红,滚烫无比,第一次被个少女打脸,还打肿了。 武大人不甘心的叫道,“谁都不能证明当时泼了油……” 话说到一半,他的脸色变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琳琅冷笑一声,“那去查呀,难道这种事情不是你们官员去做的吗?什么都不做,还要你们干什么?” 她的不屑全写在脸上,高傲,张扬,冷傲, 浑身透着一股凛然的气势。 高官们的脸色很不好看,面红耳赤,但谁都没有吭声。 皇上很生气,大声喝斥,“出了事,只会推卸责任,而不是去调查,朕很失望 。” 众臣纷纷跪下,五体投地,不敢抬头,“臣等有罪,请陛下降罪。” 皇上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正事不干,整天扯皮,结党营私,个个都打着小算盘。 口口声声说忠心,但没见他们办什么好事。 他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通,“限你们一个时辰内查出真相,否则都去大理寺报道吧。” 大家被骂的抬不起头,全都灰溜溜的,“谨遵圣意。” 皇上威严的扫过每一个人,“记住,朕要的是真相,而不是糊弄朕。” 众人后背一阵发冷 ,个个大表忠心,“臣等不敢。” 退出去的时候,都特意看了苏琳琅一眼,眼神很复杂。 琳琅微笑以对,她算是得罪了这批人,那又如何呢? 她什么都没做,他们照样要置她于死地。 与其被人欺凌,不如轰轰烈烈的闹一场,扯下这些伪君子的面纱,让所有人看看他们的嘴脸。 她无所畏惧,年轻而无畏,眼晴闪闪发亮,朝气蓬勃,散发着独有的魅力。 六皇子呆呆的看着她,每一次总能带给他不同的感受。 他身上缺失的东西,总能在她身上找到。 恣意而张扬,活的精彩,活出人生百态。 太后也深深的看着琳琅,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苏琳琅,你过来。” 琳琅摇身一变,收起锋芒,化身一个甜美可爱的小姑娘,笑的甜蜜如丝,“太后想说什么?” 她的变化多端让在场的人很无语,小魔女啊。 太后却很喜欢,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累不累?” 琳琅舔了舔嘴唇,像个淘气的小孩子,“不累,就是好渴,太后,我想喝水果茶。” 太后愣了一下,“水果茶?那是什么茶?” 听都没听过,她总能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来吧。”琳琅召来一名宫女,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宫女送上一堆水果,还有开水和茶具。 琳琅有点遗憾的看着漂亮的磁器,好看是好看,但水果茶配玻璃壶才是最搭的。 她麻利的将水果都切好,放入开水冲泡,想了想,又放了几勺白糖。 她旁若无人的忙活,举止大方,才不管别人的目光呢。 不久之后,一股甜香在室内弥漫,琳琅倒了四杯茶,第一杯递给了太后,“太后,您尝尝。” 等太后接过去,她先举起来喝了一大口,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她的眼晴眯了起来,一脸的享受。 就是这个味道,熟悉的让人想哭。 想念过去的悠闲时光,想念曾经拥有的一切。 太后轻啜了一口,眼前一亮。 “不错,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喜欢。 琳琅拿起手边的小点心,配着果茶喝,滋味别提有多好了。 “水果茶美容养颜,还能调理身体,多喝点。” 太后学着她这么吃,立马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惊喜。 人活一世,她也就这么一点爱好了。 “皇上,你也尝尝味道。” 皇上捧场的喝了一口,微微蹙眉,酸甜的口味不适合他。 “适合女人喝,朕还是喝龙井吧。” “哈哈。”琳琅爽朗的大笑,一点都不在意,“六皇子,你也这么觉得?” 六皇子喝了半杯,细细把玩着杯子,若有所思,“各有千秋,多尝试不同的东西,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琳琅立马端着一张严肃脸,“你悟道了,恭喜你。” 她稚气的小脸,配上老气横秋的语气和严肃的表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萌出血了。 “噗。”太后喷茶了,笑的不行,“你又捉弄他,他是老实孩子,还处处帮着你,这样不好吧。” 琳琅立马变了表情,一脸的无辜,一脸的天真,“太后,什么意思呀?难道我不老实?不乖吗?看我乖巧可爱的脸蛋,你忍心吗?” 只要她高兴,卖乖装可爱是拿手好戏。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输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输了 白白嫩嫩的包子脸萌的不要不要的,太后忍不住掐了掐小脸,手感真好,笑的特别开心,“哈哈哈,你最适合这样的表情。” 六皇子满眼是笑意,温柔的看着那个插科打诨的小丫头。 她时而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时而是冷骏的冰山美人,时而是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时而是坚不可催的斗士,每一面他都喜欢。 一道轻嘲声猛的响起,“马屁精。” 琳琅猛的回头,看到角落里的陈家父子,惊咦一声,“这废物怎么还没走?” 这么直接,太打脸了,陈涟气的直瞪眼,“你才是废物。” 在皇上面前,他不敢太嚣张,收敛了许多。 但是,琳琅依旧是快人快语,高傲而又张扬,“只会当复读机,没意思,不配当我的对手。” 陈涟的脸刷的红透了,想骂又不敢,硬生生的憋着。 太后清冷的扫了他一眼,他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她这才收回视线,“你认为独孤凤没死?” 琳琅喝了一口茶,微微点头,“是,应该死遁了,如果没意外的话,已经出了城,从此海阔天空,任其遨游。” 羡慕啊,她也想飞走,飞的越远越好。 太后挑了挑眉,这是羡慕?她没听错吧? 陈涟控制不住内心的狂潮,大声叫了起来,“不可能,这是你的狡辩之词,皇上,您千万不要相信她。” 他是真的不知道,但不管真假,都要跟苏琳琅对抗到底。 但让他失望了,苏琳琅根本没放在心上,直接忽视过去,“皇上,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想起以前的赌约,这丫头最大的本事就是忽悠。 但,他还是来了兴致,“赌什么?” 琳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神情严肃,“如果我赢了,就请皇上开恩,赐还苏家的祭田和祭庄,我想将我娘的骨灰葬进苏家的祖坟。” 现场一静,所有人都看着她,个个神色复杂。 这不合常规,但又在意料之中,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一直充当木头人的陈平面色通红,猛的站出来,义正言辞的道,“不行,苏梅是我陈家的媳妇,必须葬在陈家的祖坟。” 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这才是正理。 琳琅呵呵一笑,笑容充满了不屑和鄙视,“我刚回来时,为什么不说?我被赶出陈家,为什么不说?晚了,陈侯爷,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永远不可能回头。” 直到现在,她母亲的骨灰还没有落葬,她当初回来时提起过,但被陈平顾其右而言他搪塞了。 满嘴情深似海,好像是千古第一情圣,但没有行动,连这么正当的要求都拒绝,这个男人自私而凉薄,懦弱无能。 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反对? 陈平不但不反省,反而勃然大怒。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既为陈家妇,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 琳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恶心坏了。 她直接扭头,不想搭理这种人。“皇上,您赌吗?” 在夫权之上,还有皇权,只要皇上答应了,谁都没有资格置疑。 皇上眼神深沉如海,表情却淡淡的,“如果你输了呢?” 不仅聪明,而且机巧百出,懂得看时机,拿捏分寸恰到好处,看似嚣张跋扈,但骨子里另有深意。 这样的女孩子聪明的让人心惊。 琳琅眼珠一转,雪白的小脸浮起一丝挣扎,一丝为难,“那就罚我抄经书呗,我最不喜欢抄经书了。” 这个时候,她才像个正常的孩子,有点小机灵,但还有孩子气。 皇上心思转了几转,“好,赌了。” 陈平震惊了,着急了,更多的是愤怒,“皇上,不可,这于礼不合。” 皇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一丝温度,“苏氏虽是陈家妇,但人未死,夫婿停妻再娶,早就不合礼数。” “……”陈平如遭雷劈,心神大震,脸色刷的白透了。 连皇上都不支持他,他还有什么理由去争? 太后全看在眼里,轻轻一声叹息,“苏琳琅,你纵有千般不是,但侍母至孝,这一点很好。” 虽然对父不敬,但情有可原,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 琳琅双手合掌,冲太后笑了笑,“谢太后夸奖,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换句话说,陈平对她不好,所以没资格得到她的孝心。 很简单的道理,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太后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怜惜,她的倔强,她的骄傲,她的执着,都莫名的打动了她。 “过刚易折,苏琳琅,凡事不可太过。” 琳琅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多人,也知道太后的话是好意,深深的鞠躬谢过,“多谢太后教诲。” 玉白的小脸浮起一丝惆怅,一丝茫然,一丝脆弱,“若小时候有人护着教导着,我也不会是这种臭脾气,若是可以,谁不想当个任性的娇娇女?被人宠着爱着?都是生活逼出来的,不坚强不勇敢就得死!” “你……哎。”太后长长一声叹息,惆怅不已,内心深深的被触动了。 是,若没人为你遮风挡雨,那只能自己披荆斩棘,勇往直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六皇子默默的看着琳琅,眼底深处似有波澜。 陈平神情木木的,像是傻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全场寂静,没人吭声,各有各的思绪。 几名重臣走了进来,齐齐在皇上面前跪下,“皇上,有消息了。” 众人的神情很诡异,似是轻松,又似恼怒。 “说。”皇上面色平静,但内心嘛,未必了。 此事由刑部尚书武大人全权处理,他双手举着折子,大声禀道,“现场找到十五具女尸,其中一具少了一只胳膊,另一具手腕戴着先皇所赐的红玛瑙珠链,全天下只有一条。” 他呈上了那一串鲜红的玛瑙珠链,红的妖艳,红的诡异,这就是证物。 这话音刚落,陈涟嚎啕大哭,伤心欲绝,“娘,娘,您别死啊。” 陈平潸然泪下,心痛不已,“这是公主和婉仪啊,她们活生生的烧死了,得多疼,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为她们说句公道话都不行。” 这话是什么意思?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贱人。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另一边,“苏琳琅,你输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验尸 第一百六十三章 验尸 琳琅不禁笑喷了,摇头看向那些高官,面露不屑之色,“就凭这些?不如让我去当刑部老大吧,将尸体抬过来,本小姐亲自验尸。” 一群鸟人,她是信不过的。 六皇子一怔,“你会验尸?” “我什么不会啊。”苏琳琅傲然一笑,清艳绝伦,“身为医者,人体学是最基本的入门课程,很简单的,不过你们这些大官是永远弄不懂的。” 这么拽,真的好吗? 高姿态的藐视,太伤人了。 高官气的浑身发抖,没受过这么赤祼祼的羞辱。 武大人最为气愤,“皇上,苏琳琅对朝庭命官不敬,请严罚。“ 皇上淡淡的问道,“那你们懂人体学?会验尸吗?” “……”武大人哑口无言,人体学是神马鬼? 琳琅凉凉的补刀,“不会没什么丢人的,不懂装懂才可笑。” 武大人又羞又气,又无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既然不会,那她就没有说错。”皇上直接否决了,冷声喝道,“将尸体抬进来,朕要亲眼看看。” 程臣相立马站出来阻止,“这不妥,陛下,尸骨才是至阴至寒之物,您身份尊贵,不可靠近。” 皇上不耐烦极了,“朕是天子,有真龙之气护体,怕什么?快去。” 程臣相和其他人相视一眼,俱是无奈之色。 不一会儿,就抬进来两具烧焦的白骨,惨不忍睹。 陈涟哭的死去活来,一声声喊娘,整的像灵堂。 “住嘴,再哭就拖出去。”太后年纪大了,听不得这样的哭丧,不吉利。 陈涟身体一颤,用手捂住嘴,惊吓过度的样子。 但是,没人关心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娇小的身影上。 琳琅围着白骨转了一圈,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六皇子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你真的行吗?” “没问题。”琳琅自信满满,依旧是那么张扬。 六皇子暗暗松了口气,好吧,她好像没有出过岔子。 琳琅要了一件旧衣服套在外面,取下各种首饰,洗干净双手,戴上手套,全副武装。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也不避着人,武大人忍不住冷嘲热讽,“这是干什么?要是害怕,就不要强出头,当心晚上做恶梦。” “给这位高贵的大人科普一下吧。”琳琅又启用秒杀技能,“这是为了防止尸气,仵作们应该知道。” 跪在白骨旁边的两名刑部仵作哪敢说话,只敢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好小,像个瓷娃娃,真的能行吗? “开始吧。”随着琳琅一声令下,仵作们给她打下手,她细细查看每一段白骨,看的很专注,很认真。 一盏茶后,琳琅站了起来,拍了拍小手,眉眼之间一派轻松。 ”我怕你们听不懂,就不用专业术语了,挑最简单的说。“ 炫酷屌炸天,有种全世界都不如我牛逼的即视感。 众人面面相视,郁闷的不行,小孩,你才十一岁,我们都能当你爷爷的人。 琳琅的手指向最上面的那一块,“看头骨,应是十三岁左右,左边的一颗牙齿修过,手臂是用长刀斩断,对方出手很快,斩的很齐整,风荷,拿剑来。” 年纪不对,但这些人不会认的。 她掠过其他细节,直接上最有力的佐证。 “是。”风荷二话不说送上长剑。 仵作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眼晴闪闪发亮,如看到了启明星。 一针见血,直接说中了要害,他们以前怎么就想到这些呢? 琳琅将剑和伤口做了个比较,不一样的。 “刀剑所造成的伤口是不一样的,大家请看,剑尖细,剑身窄,而刀身宽,着力不同,造成的伤口自然不同,切面也不一样,这具尸体的胳膊不是剑砍掉的,应该是直径3厘米的刀头,一米长的刀……” 她滔滔不绝,摆证据,说事实,言之有物,眼晴明亮至极,浑身如被光芒笼罩,闪闪发光。 在专业这一块,无人是她的对手。 她,才是权威! 大家都听呆了,个个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老大。 听上去好有道理,完全没办法反驳。 皇上很意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至于那些高官神情复杂了许多,他们能走到这么高的高度,都是人精,自然一听就懂了。 就因为听懂了,所以更加的尴尬了。 刚才,他们是怎么说的? 陈涟却是个孩子,不管不顾的尖声大叫。 “胡说八道,都烧成这样了,你还能听的清楚?” 琳琅的眼神一冷,“要是大家觉得这样都看不懂,那就做个活体实验吧,拿剑砍掉他的左臂,拿刀砍断他的右臂,这样看的更直观些。” 她手指向陈涟,面色冰冷至极,一而再的挑战她的脾气,真是活腻了。 陈涟吓的浑身发抖,涕泪齐飞,“不不,你敢?” 跟这种傻逼没啥好说的,琳琅直接看向能做主的人,“皇上,您看呢?” 皇上嘴角抽了抽,又一次见识到了她的凶残,“准。” 眼看着侍卫举着长剑过来,陈涟吓的魂飞魄散,又是哭又是叫,“我看懂了,这是刀子砍出来的伤口,不是剑,不是剑。” 没用的孬种,在场的人不约而同闪过这个念头。 琳琅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笑吟吟的看向其他人,”各位大臣怎么看?“ 武大人大汗,”你说的有道理。“ 他敢肯定,如果他说不,她立马会让他当活体实验品。 尼玛,伤不起啊,现在的小孩子真恐怖。 琳琅小嘴一撇,“也不过如此。” “县主说的极是,让吾等大开眼界。”武大人满头大汗,迫不及待的岔开话题,“那这位呢?” 琳琅随意扫了另一具白骨,“独孤凤生育过两个子女,盆骨大开,而这个人没有生养过,盆骨紧闭,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这不是独孤凤的尸身。” “盆骨确实紧闭,没生育过。”仵作做了证实,这一点他们也懂的,只是没想到而已。 不对,就没人让他们仔细验过。 好吧,这下子真的尴尬了,各高官面面相视,“或者是弄错了,其他尸体有可能是公主……” 到了这时还在嘴硬,琳琅打算不客气的打肿他们的脸,“这是先皇御赐之物,宫中记档,是不能赏给别人的,这一点,曾经身为公主的独孤凤不可能不清楚。” 第一百六十四章 去当和尚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去当和尚吧 众人默然,一个大臣吞吞吐吐的开口,“有可能她一时脑热,想打赏最忠心的下人……“ 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这尸体的年纪在十八九岁,正值芳华,这条金链子做工粗劣,她却贴身戴着,毫不嫌弃,你们觉得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主会带这种东西吗?” 那大臣呆了呆,“自然不可能。” 琳琅摊了摊小手,眉眼干净,“细节决定了成败,独孤凤就算死遁,化明为暗,但注定不可能成事。” 这话意味深长,谁都不敢接。 皇上面如沉水,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一名太监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禀道,“皇上,刚接到消息,在被焚烧的小楼里找到一条地道。” 这是另一队人马,宫庭暗卫,由皇上亲自掌管。 显然,皇上并不怎么信任这些重臣,自己派出了人马。 现场一片寂静,陈家父子噤若寒蝉,不敢吭声,极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几位大臣面面相视,懊恼不及。 皇上面无表情的问道,“地道?通往哪里?” 太监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是城外,手下已经去追了。” 皇上的眼神阴郁,沉默了良久,猛的瞪着苏琳琅。 “苏琳琅,你早就料到了吧?为什么不提醒大家?” 琳琅翻了个白眼,委屈的不行,“皇上,我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她这么一说,大家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的聪明已经给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再聪明点还让不让人活了? 武大人被她削了脸面,不肯放过她,“那县主觉得她们会去哪里?”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她们又没有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武大人怒火蹭的上来了,“以你的聪明,总会猜到一二吧。” 琳琅绽开一抹笑颜,人家越生气,她就笑的越开心,“我跟她不熟,也没兴趣猜。” 她笑的太过灿烂,笑的武大人心里发毛,“你是说,有人跟她很熟,很清楚来龙去脉?但你不方便说?” 这话有点意思,琳琅托着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你是指谁?把话说清楚。” 她才不管陈家父子知不知情,关她毛事? 这种朝庭大事自有人解决,她只是个普通人,吃好喝好玩好就行。 大家都看向陈平父子,陈平父子神情紧张,室内的气氛怪怪的。 ”我在问你。“武大人很不高兴,板着脸。 但苏琳琅不吃这一套,笑眯眯的道,“被你们这些大佬请教问题,我深感荣幸,不过,你们这么没用,不如全都滚蛋,换上得力的干将,老了就退休,不要妨碍了年轻人的路。” 卧槽,她连这种话都敢说。 但怪谁呢,是他们先挖坑的,能怪别人反击吗? 武大人心塞不已,被这么一绕,衬的自己像傻瓜。 皇上心里会怎么想?同僚会怎么想? 他心里一急,终于将矛头对准陈平,陈侯爷,你是知情者之一,还不交待清楚。” 陈平苍白着脸,极为争辩,“臣冤枉啊,自从那件事后,我们夫妻已经形同陌路,独孤凤也搬离了主院,她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武大人咄咄逼人,“在你家里挖地道,你居然不知道?这话说的过去吗?” 他一反刚才的弱势,一上来就占了上风,将陈平压的喘不过气来。 陈平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飞快的冲向皇上,在他面前跪好。 “皇上明鉴,臣家里全由独孤凤作主,她是家里的女主人,身份又尊贵,在后院说一不二,她想瞒着我,并不是难事。” 皇上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俯视,“你一直是这样,外表精明,内心糊涂,绣花枕头一包草,辱没了陈家的祖先。” 他唯一的长处就是有张好脸,哄的女人围着团团转,就连独孤凤为了他大打出手。 陈平心里滴血,脸都被打肿了,但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生气。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臣无能,没有管好后院,请皇上治罪。” 他毫无祖先的英勇,软趴趴的匍匐在地,不堪入目。 皇上忍不住抬头看了琳琅一眼,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那么出色的女儿。 陈家的精华都汇聚在苏琳琅一人身上。 “你们夫妻一体,她闯出来的祸,自然由你承担,削去镇南侯爵位,赏你一个礼部侍郎,谢恩吧。”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陈平脸色剧变,苦苦哀求,“皇上,皇上,请念在陈家祖先为国尽忠的份上……” 他又一次拿先人说事,但每说一次,情份就少一分。 如今更是耗光了君王的耐性。 皇上冷着脸,神情严肃的轻斥,“你陈家祖先为国尽忠,赏了爵位和土地,并不亏欠于你们陈家,如今陈家妇犯事,没有牵连亲眷,已经法外开恩,要怪只能怪你娶妻不贤。” 见他发怒,陈平手脚发软,心惊肉跳,拼命磕头,“皇上。” 他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祖上传下来的爵位,这让他怎么向祖宗交待? 皇上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转而看向浑身发抖的陈家大少爷。 “至于陈涟,削去所有官职,罚你削发为僧。” 这神来一笔,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尼玛,当和尚? 我靠,那是你亲外甥! 当和尚?琳琅忍俊不禁,妙啊,太妙了,没想到皇上也是整人的高手。 陈涟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瞪大眼晴,“什么?” 皇上挥了挥手,不耐烦极了,“去大觉寺落发,下去吧。” 大觉寺是皇家寺庙,是宫中嫔妃犯错受罚的去处,好多先皇的妃子都住在那里,由专人看管,闲杂人等进出不得。 陈涟终于听清楚了,眼前一黑,差点吓晕过去,“不不,舅舅,你是我的亲舅舅,求您开恩,饶了我吧,我保证安份守已……” 他都吓哭了,拼命求饶,拼命磕头,但头都磕破了,依旧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有那样的母亲,让朕怎么相信你?要怪就怪你的亲生母亲,行事太过荒唐,死遁,呵呵。” 敢胆在他眼皮底下弄鬼,胆大包天,好,很好,暂时动不了你,就动你的儿子。 皇室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就算有,也被孤独凤耗光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太后的赏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太后的赏赐 陈涟浑身索索发抖,打死他都不肯去那个破地方,听说日子清苦,很是受罪。 他忽然灵光一闪,精神大震,大声叫了起来,“皇上,那并不是家母自身意愿,要不是被逼到绝路,谁愿意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逃走?皇上,那是被逼无奈啊,全是苏琳琅害的,您快下旨杀了她,母亲就会回来,我敢用性命担保。” 武大人一听这话,立马跳出来补刀,“皇上,陈涟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自从苏琳琅出现后,好好的一个公主就变成这样,大家都不能接受,以臣之见,全是苏琳琅的错。” 他心气难平,当了一辈子的武将,好不容易回京主持刑部,结果被苏琳琅扫了脸面,这个仇他记下了。 其实,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小气。 皇上嘴角微勾,忽然暴怒,“所以,杀了苏琳琅?让朕向一个逆賊低头?” 一个个私心太重,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全然没想到皇室的利益。 武大人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去,“臣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指着他们的鼻子开骂,“你们不思如何捉拿钦犯,反而在这里大放厥词,眼里还有朕吗?” 一个个都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走出乾清宫,琳琅浑身一阵轻松,感觉天更蓝了,空气更清新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微微侧头,笑盈盈的挥手,“六皇子,今天谢谢你啦。” 六皇子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颌首,“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优雅而贵气,但透着一层淡淡的疏离。 琳琅怔了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六皇子越过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莲奇怪的嘟囔,“六皇子好冷淡啊,就这么走了?” “还能怎么着?”琳琅回过神,不禁失笑。 小莲迷惑不解,“他明明一直帮着你,但私底下怎么是这个态度?” 感觉反差好大,让人接受不了。 琳琅洒脱的往前走,懒的多想,“人家是皇子,真正的天之骄子,这个态度才是正常的。” 疏离好,免得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好吧,小莲没听懂,但她相信小姐的本事,她说正常就正常吧。 回到慈宁宫偏殿,刚躺下来,就听到外面一片吵杂声。 小莲飞快的冲过来,小脸通红,兴奋的尖叫,“小姐快起来,太后赏东西了。” 琳琅打了个呵欠,好想睡觉啊。 见她反应冷淡,小莲不禁急了,硬是将她拉起来,重新打扮了一下。 琳琅慢吞吞的走出房门,就见五六个宫女一字排开,手里都捧着匣子,里面装满了好东西。 宫嬷嬷拿着一份长长的单子,面色纠结。 “太后赏,三凤悬珠钗一对,八宝璎珞一对,翡翠首饰一套,白玉屏风一架……” 她报了一长串名称,琳琅听的头晕眼花,反正都是压箱底的好东西。 这次是大手笔,很是大方,不像以前,随便赏点小东西打发了。 她是不在乎这些东西,不过背后的深意,值得玩味。 等宫嬷嬷读完单子,声音已经沙哑了。 琳琅盈盈一福,“多谢太后。” 她笑眯眯的,很是讨喜可爱,但落在宫嬷嬷眼里,只觉得她会装。 宫嬷嬷的声音生硬,“苏琳琅,不要辜负太后的恩德。” “是。”苏琳琅依旧笑容满面,不受其影响。 真有意思,太后身边那么多老嬷嬷 ,偏偏让个跟她不对盘的宫嬷嬷来赏东西,太后的安排很有深意啊。 宫嬷嬷就是看不惯她的笑容,看似天真明媚,其实心眼太多。 苏琳琅随手把玩起珍宝,细细看了几眼,这次没有糊弄她,确实是好东西。 她把玩了半天,都没见过宫嬷嬷离开,不禁摇头,伸了个懒腰,想去睡了。 “宫嬷嬷还有什么话要说?” 宫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是皇宫,懒散成这样,太没有规矩了。 她看不惯,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深知嘴皮子功夫不如苏琳琅,说了也没用。 “你认为大长公主会在哪里?” “这个问题嘛……”苏琳琅撇了撇小嘴,搞了半天就为了这个?一群脑残。 她打量对方,奇怪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关系不好吧。” 这话也太直接了,宫嬷嬷老脸一红,是气的。 她好生气,但是,还得忍着,笑着,哄着,“这是讨好太后最好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了。” “我干吗要讨好太后?我又不求什么,当长辈般敬着就行了呗。” 宫嬷嬷皱了皱眉头,她不求金银,不求权势,不求嫁个好夫婿,似乎无欲无求,确实不必讨好别人。 但只要是个人,怎么可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立马换了个态度,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琳琅,“苏琳琅,太后对你这么好,你难道不想回报一二?” 琳琅垂下眼帘,沉默了半响,似乎在考虑重大事件,宫嬷嬷心中暗喜,挺管用的,她再聪明,还嫩着呢。 正当她暗中窃喜时,琳琅抬起头,露出精致的五官,“小莲,去做两份鸡蛋饼,我饿了,别忘了太后那一份不要放太多的盐,对身体不好。” “是。”小莲飞奔出去,肩膀一耸一耸的,笑的不行。 宫嬷嬷目瞪口呆,“这就是你的回报?”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人? 琳琅很严肃的点头,俏脸板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对啊,我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太后,代表了我最真挚的感情。” 死丫头太狡猾了,宫嬷嬷不甘心的冷哼一声,“哼,恐怕是你不知道大长公主的去向吧。” 得,激将法都使出来了,琳琅心里鄙视,笑的更加开心,“你猜对了,恭喜。” 面对油盐不进的女孩子,宫嬷嬷败走,临走前忍不住说了一句,“难道你就不怕大长公主逃出生天,回来报复吗?要知道,她最恨的人是你!” 这是威胁了,琳琅捂着胸口,一脸的害怕,“怕啊,很怕很怕,所以盼着大家给力点,别老是吃干饭不干活。” 这些人的脑子全是屎,她怎么会知道孤独凤去了哪里?她既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不是神捕。 他们有这个时间来试探她,还不如赶紧多派点人出去,多查查独孤凤平时的踪迹和名下资产。 全是一些神经病!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想他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想他了 宫嬷嬷气的吐血,扭头就走。 寝宫,富丽堂皇,每一样摆件都价值连城,每一处细节都精雕细琢。 太后坐的笔直,安静的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动静,她没有回头,淡淡的问道,“怎么样?” 宫嬷嬷敬畏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无论何时,都这么端庄大气,仪容不乱,衣着雍容华贵,是完美的典范。 “老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太厉害了,没处下嘴。” 太后略一沉吟,“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也许,高估了她的能力,心智再怎么成熟,也不可能赢过那些老狐狸。 问题是,那些老狐狸都猜不出孤独凤的藏身之地。 宫嬷嬷眼神一闪,“怎么可能?她那么聪明,就她看穿了大长公主的死遁,比那些重臣厉害多了。” 她不动声色的上眼药,因为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孩子,嫌不够温顺。 但她失望了,太后不为所动,随口说了一句,“女孩子厉害点,也不是坏事。” “太后。”宫嬷嬷有点看不懂了,以太后的性子,不可能如此宽容。 到底是为什么呢? 太后像是后面长了眼晴,声音一冷。 “你的那些小动作收一收吧,哀家要留着她。” “是。”宫嬷嬷心里一凛,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琳琅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她只是无奈的看着一箱箱送进来的好东西,感觉头都大了。 皇上不知抽什么疯,也赏了好多东西过来,而且阵仗很大,引的很多人过来看热闹。 这下子估计将整个后宫都得罪了,琳琅表示,心好累。 “谢皇上恩典。” 看着面色平静的女孩子,传旨太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居然荣辱不惊,好气度。 换了别人,早就惊喜万分,感激涕零了。 等所有人一走,关上门,小莲猛的笑开了,“哇哇,好多好东西,太好了,以后不愁没饭吃了。” 琳琅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前再穷,也不至于吃不上饭吧。 她笑吟吟的打趣,“都收好,以后可以换钱吃饭。” 小莲笑的很开心,忽然笑脸一僵,“御赐的东西不是不能卖吗?每一样东西都打上了皇家记号。” 只能供着!那有什么意思! 琳琅大气的一挥胳膊,“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想卖的话,有的是办法。 “哎。”小莲喜笑颜开,兴奋的直蹦。 隐在暗处的风荷看着主仆两人,不禁嘴角微勾。 深夜,躺在床上的琳琅毫无睡意,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 睡在窗边小榻上的小莲翻身起来,观察了半响,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您想世子了?”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是,想他了,很想很想。 “也不知他到了阳关镇吗?那么远的路,估计累的够呛,哎,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 白天的时候有太多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但到了晚上,思念如影随行。 只要一闭上眼晴,他的身影就浮现在脑海里,张扬的,任性的,霸道的。 小莲有些心疼,在这个世上,也只有晋王世子能让小姐产生眷念吧。 “肯定想的,他那么喜欢您。” 琳琅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准备笔墨,我要写信。” 小莲忍不住劝道,“您怎么寄呢?连宫门都出不去。” “让风荷……”琳琅苦着一张脸,风荷或许有传信通道,但她同样出不了宫。“算了,哎。” 独孤烨走的太忽然,好多事情都没有交待,他只是说,让她写信给他,却忘了她的处境。 她如笼中鸟,哪里都去不了。 把信扔给皇上处理?琳琅脑子里刚升起这个念头,迅速打消了。 在这件事上,皇上的态度很诡异,让她感觉很不好。 她不觉得皇上会帮她将信寄过去! 这是一种直觉,女人的直觉,很准的! 小莲也很无奈,在宫里吃的好穿的好,住的也好,但不自由啊。 还没有在宫外来的快活自在。 “您别难过,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琳琅无力的躺回去,“是啊,很快,希望那一天早点来到。” 千里之外,阳关镇,定远将军府 一个梳着包包头的女孩子站在院子里,欢快的扬声大叫,“烨哥哥,烨哥哥。” 她身着红色的披风,头戴雪帽,小脸圆圆的,皮肤很白,五官精致,看着很可爱。 她身边的少年微微皱眉头,“不许大呼小叫,规矩点,别让世子笑话你。” 少年个子不高,眉清目秀,嘴唇很薄,眼晴很亮,是个英俊小伙子。 他们是定远将军的一双儿女,长子蒋远,次女蒋如一。 蒋如一年方十三,是家中的娇娇女,被家人捧在手里宠着,性子有点小娇纵。 她红红的小嘴微嘟,不满的直跺脚,“大哥,我哪里不规矩了?烨哥哥可喜欢我了,还给我带了礼物呢。” 蒋远神情冷淡的提醒,“大家都有份。” 蒋如一还是很怕这个哥哥的,小小声的嘟囔。“我的最精美。” 正在说话之间,一个白衣少年快步走出来,眉眼飞扬,精神十足,浑身透着一股桀骜不驯。 但此时,他笑容温和,优雅自信,一派京城贵公子的从容气度。 “怎么站在院子里?请进来吧。” 蒋如一痴迷的看着他,眼晴闪闪发亮,她殷勤的走上去,讨好的笑道,“烨哥哥,你还习惯这里的气候吗?这里虽然干燥,但天空晴朗,景色迷人,我们可以上山打猎,下河捞鱼,还能泛船游玩,放马狂奔……” 自从见到这个晋王世子,她的眼里就看不到别人。 他跟平时见到的那些粗鲁男人不一样,特别优雅,特别有气度,笑出来阳光灿烂,没有那股文人的酸气,也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浪荡之气。 独孤烨虽然笑着点头,但明显不怎么热情。 蒋远看不下去了,一个热情如火,一个敷衍了事,忍不住尴尬的打断道,“你的话太多了,让世子怎么说话?” 都被他们宠坏了,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呃?”蒋如一粉脸一红,她好像太活泼了,娘亲说,男人都喜欢温柔甜美的姑娘。 她赶紧弥补一下,柔柔的笑道,“烨哥哥,我是太开心了,你不会见怪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想她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想她 独孤烨嘴角含笑,很是包容,“不会,你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但她比你调皮多了。” 也比她懂事多了,聪明多了。 琳琅年纪比她小,但明显成熟多了。 而她还像个孩子,走路都蹦蹦跳跳,不敢相信她已经十三岁了。 这或许就是有父母宠和没父母的区别吧。 没有人遮风挡雨,只能靠自己,每走一步,都要花尽所有的力气。 她看似坚强,但内心的柔软谁能明了? 一想到这,独孤烨的心隐隐作痛。 想她了,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看到好吃的,想跟她一起分享。 看到一个女孩子,就会想起她的模样。 看到美丽的风景,想跟她一起看。 可惜,她不在身边! 苏琳琅,他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给她深深的喜悦和快乐。 哎,想她想的都心痛了,怎么办? 见他的神情古怪,似乎在怀念什么,蒋如一的眼神更加的痴迷了,好迷人呀。 “比我还调皮?他也会爬树?也会打猎?” 难道是烨哥哥的手足?咦,不对啊,他是独子。 那估计是表兄弟,皇室的子孙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倒不会。” 没见过她爬树,不过她喜欢的话,他可以将她抱上大树看风景。 只要她喜欢,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哎,他走的太急,都忘了让她多写信。 见他笑的这么开心,蒋如一好奇的不行,好像感情很好的样子。 她对独孤烨一见钟情,对他的事情都想知道。 “那会什么?” 独孤烨默了默,嘴角翘的老高,“打人,踢人,骂人。” 超级可爱的,他喜欢! 尤其喜欢她眼晴扮猪吃老虎的样子,浑身透着一股机灵劲。 “……”蒋如一愣住了,那么凶残?好可怕的样子! “那么凶?你们经常一起打架?谁赢了?” 独孤烨不禁失笑,“我哪里舍得打她?只有她打我的份。” 只要她一瞪眼,他什么都听她的,只要她高兴。 他喜欢看到她开心大笑的样子,灿烂夺目,如早晨的阳光,看着就舒服。 蒋如一终于听出不对劲了,呆呆的问道,“她?她是女孩子?” 独孤烨俊脸浮起一丝温柔的笑,“对,一个女孩子,漂亮又可爱,眉眼精致,笑起来特别甜,眼晴会发光。” 浓浓的思念全写在脸上,笑的如此温柔,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蒋如一的心口闷闷,说不出的压抑,忍不住脱口而出,“发光的是妖怪。”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那么急那么快,她压都压不住。 独孤烨的神情一冷,一股压力油然而生,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居然敢这么说他的宝贝? 蒋如一的脸色剧变,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委屈的红了眼眶。 她没说什么呀,他至于这么冷脸吗? 从头到尾蒋远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叹气,上前一步挡在妹妹面前,“小妹一时口误,无心之失,还请见谅。” 他的态度很诚恳,独孤烨的眉头一松,“没有下次了,否则别怪我翻脸。“ 他的态度鲜明,容不得别人说她半点不好,这是他的底线。 “是是,小妹还不快道歉。”蒋远心里跟明镜似的,冲妹妹直使眼色,让她懂事些。 家里人宠着她纵着她,但外面的人没有这个义务。 人家小世子是未来的晋王爷,身份尊贵,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哪轮得到别人给他脸色看。 独孤烨对他印象挺好,沉稳,自控力强,识大体,会看眼色,身手也不错,是蒋家未来的家主。 他要在这里待一年,自然要跟蒋家搞好关系,所以才会接受蒋家的热情邀请住进来。 但不表示,他能容忍别人冒犯他的逆鳞。 蒋如一怯生生的行礼,轻声道歉,“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犯。” 独孤烨这才转怒为喜,”她什么都好,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说起自己喜欢的人,他满脸骄傲,迫不及待的炫耀起来。 他滔滔不绝,完全控制不住的节奏,蒋如一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发问,“她是什么人?” 独孤烨高调的大声宣布,“我的未婚妻。” 蒋家兄妹愣住了,面面相视,脸色都不好看。 “什么?你有未婚妻了?怎么可能?那……”蒋如一的反应尤其激烈,小脸涨的通红。 独孤烨奇怪的看着她,很是不解。 “咳咳。”蒋远的清咳声打断了妹妹的话,蒋如一咬着嘴唇,胸口起伏不定,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多问,“我们成亲之日,欢迎你们去京城观礼。” 说起成亲,他一脸的憧憬,恨不得立马能完婚。 他不介意多养几年,养熟了再吃。 蒋远忍不住问道,“皇上知道她这个人吗?” 独孤烨笑眯眯的点头,“当然知道,她就住在皇宫。” 蒋远沉默了,眼神微闪。 蒋如一抿着小嘴,似乎很生气,很郁闷,“她是宫女?烨哥哥,你也真是的,还没有娶正妻呢,就想着纳妾,这可不好。” 独孤烨的表情一肃,掷地有声,“我此生只娶一妻,绝不纳妾。” 这是他对琳琅的誓言,也是他一生的承诺。 “……”蒋家兄妹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 蒋如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蒋远一把拖着走。 “世子您忙吧,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小妹,我们走。” “可是……”蒋如一拼命挣扎,就是不肯走。 “跟我回去。”蒋远狠狠瞪了她一眼,硬是将人拽了出去。 他们没有看到,身后,独孤烨的表情变了,变的高深莫测,眼神意味深长,嘴角轻扬。 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和张扬! 蒋家兄妹俩一路出了院子,蒋如一使劲挣开兄长的手,愤怒的尖叫,“哥,他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是不是听错了?”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都红了。 蒋远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事没想通,声音淡淡的,“没错。” “可皇上的口谕……”蒋如一越想越委屈,气的乱踢乱跳。 蒋远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没什么人,但还是面色不豫。 “你也不小了,别总口无遮拦的。” 蒋如一的脸色忽青忽白,内心激烈的挣扎,忽然一咬牙,猛的冲向外面,“不行,我去找父亲。”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千里之外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千里之外 院子里,西风萧萧,空气都是不一样的味道。 不同于江南的温柔水乡,京城的大气磅礴,边城独有的粗旷。 置身在西风中,独孤烨闭上眼晴,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她的笑,她的泪,栩栩如生。 他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自从离开京城后,他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高。 暗处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奇怪的发问。 “主子,您为什么故意刺激蒋小姐?” 是独孤烨的伴读之一江森,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是他最忠心的属下。 江林是犯官之后,因为独孤烨的力保下,一家人才活了下来,对他是忠心耿耿。 “让她认清事实,别整天缠着我,我的名声要紧。” 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自己开心就行,这一点他和苏琳琅是一样的。 他们是同一类人,才会相互吸引,才会走的那么近。 江森嘴角直抽, 一个大男人要啥名声? 感觉有点欺负小女生,不大好,而且身在蒋家,更应该跟蒋家的人交好。 “您是怕苏小姐误会吧?不过她远在京城,应该不会知道。” 独孤烨的视线落在远处,那是京城的方向,“那也不能乱来,记住,别犯了我的忌讳。” 他的声音冷冷的,江森变了脸色,“主子,属下……” 他知道蒋家的人找过他了?还给他送了贵重的礼物? 独孤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念你没有将本世子的事情说出去,就饶过这一回,若有下次,直接滚吧。” 江森吓的腿软,扑突一声跪倒,头也不敢抬,“属下不敢了, 这就将东西还回去。” 他虽然收了蒋家的礼物,但没有出卖主子,没有透露半点信息。 其实他收下东西,更多的是想帮主子一把,让他更快的融合进去。 一个外人是很难融入阳关镇,融入蒋家所带的军队中。 独孤烨也知道他的心思,否则不会容忍他,只是,敲打敲打是必须的。 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不能做,这个分寸要注意。 “既然主动送上门的,不拿白不拿。” 江森战战兢兢,从未小看过自己的主子,他嚣张跋扈的外表下,深藏着聪明能干的一面。 他轻声应了一声,不敢多说话。 独孤烨见吓住了他,这才让他起来,“对了,想办法跟宫里连上线,我要跟琳琅通信。” “是。”江森老实多了。 要换了以前,他肯定会多劝几句,其实他并不看好苏琳琅,那个女孩子太尖锐,太刚烈,不适合当晋王府的女主人。 受过良好教养,手段圆滑,面面俱到的女子才适合。 但,主子像着了魔般,眼里心里只有一个苏琳琅,看不到别人,也听不得半点逆言。 独孤烨清冷的声音响起,“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江森小心翼翼的斟酌字眼,“皇上将您送过来,似乎另有所图。” 就是不知道有什么企图地,反正就是怪怪的。 独孤烨挑了挑眉,“所以,跟蒋家人多接触,多搜集资料。” 江森一愣,随即笑开了,“明白。” 套情报是他的专长,轻而易举的事。 独孤烨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将这一封信传去京城,想办法送到琳琅手里,京城的消息盯紧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许错过。” “是。”江森二话不说,接了信就闪人了。 独孤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默默的站了半响,转身回到屋子里。 一道黑影从暗处闪出来,行了一礼。 “少主。 ” 独孤烨随意坐下,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这是他最得力的属下,吴为。 是父王给他的人马,也是他最信任的人,隐在暗处保护他,并为他处理台面下的事情。 “吩咐你办的事进展如何?” 这一次出行,将台上台下的两支人马都召来了,以防万一。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蒋家的势力无所不在,想要成事,实在太难。 吴为长相普通,扔在人群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很顺利,已经招揽了一批人,隐在暗处,为您办事。同时已经从济民局挑出天份高的孤儿十三名,组成少年营,开始培训了。” 独孤烨不想动用晋王府的暗中势力,那是父王的,也不想惊动那位。 晋王府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皇上的视线,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他拿出一块印章,“很好,我在四海钱庄统了一笔钱,拿这块印章去支取。” “是。” 独孤烨想起一事,算了算时间。 “下月初八是六皇子大婚之日,记得备份礼物过去。” 吴为有些奇怪,这不是他份内之事,“王府会安排的。” 独孤烨神情复杂莫测,“我另有安排,照我的命令做。” “是。”吴为不敢多问,低声应了下来。 刚交待完事情, 外面传来声音,一名下人求见他。 随从匆匆走过来,“主子,蒋大少请你去练武场。” 独孤烨有些意外,但没有犹豫,猛的站起来,快步冲出去。 蒋家是将门,练武场很大,角落里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全是各种兵器。 一个修长的身影傲然挺立在风中,身如青松,俊秀的面容神采奕奕。 他手持着一把长枪,气势十足。 “我来了。”独孤烨出现在入口,长身玉立,俊美无俦,黑色的劲装笔挺,腥红的披风在风中飘扬,少年如玉,公子无双。 蒋远手一动,挽起一朵枪花,“请。” 独孤烨嘴角微勾,邪气横生,二话不说,抽出长剑砍过来,气势如虹,剑气张扬。 蒋远用力一挡,冲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刚站稳,就举枪袭来,上下翻腾,身形如飞,极为轻盈。 独孤烨大开大合,横冲直撞,长剑如电,一次次的攻向对手,看似没有章法,像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每一剑都直刺要害。 剑招犀利霸道 ,如他这个人。 十招之后,蒋远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动作开始慢下来,很快落了下风,被独孤烨打落了长枪。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你输了。” “世子身手不凡……”蒋远气度绝佳,输了也不气恼,还拱了拱手,一副心悦臣服的模样。 话还没说完,一道剑气袭来,他下意识的朝后一仰,身形灵巧,“啊,我认输了,世子请住手,不打了,不打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撇清 第一百六十九章 撇清 他一边说一边朝后退,看似凶险万分,但每一次都能巧妙的避开攻击。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越发不容情,使出八成的功力,“别隐藏实力,让本世子瞧瞧你真正的本事。” “世子,我哪有隐瞒……”蒋远的脸色苍白,一迭声的叫屈。 但是,独孤烨置若罔闻,继续攻击,一招比一招狠,招招直刺要害。 蒋远被逼到了角落,眼见就要受伤,他咬了咬牙,随手抽出一把大刀,重重的砍下去。 “来的好,痛快。”独孤烨长声大笑,不但不退,反而迎了上去。 两人战成一团,刀光剑影,危险万分,这一次蒋远不再留手,而是用尽全力,打的忘我,打的激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打。 好几交差点受伤,但不知怎么的,险险避过。 不知打了多久,力气耗尽,手中的长刀被挑飞,他无力的跌倒在地,两眼紧闭,等着长剑刺过来。 咦,不痛?他微微睁开眼睛,只见那个俊美的少年笑容绽放,头发微湿,眼晴晶亮,似乎打的很开心。 灿烂如烈阳般的笑容直撞进心里,蒋远的心一跳,呆呆的看着他。 独孤烨收起长剑,胡乱抹了抹额头,打的很尽兴。 “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厉害,堪称蒋家最出色的人物,怪不得蒋家人对你寄予厚望。” 他对蒋远的好感直线上升,所谓英雄惜英雄,他看中的是实力,喜欢跟有本事的人为伍。 蒋远的脸一红,猛的跳起来,浑身如水里捞起来般湿透了。 “跟世子比起来,不算什么。” 他终于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意思。 谁能想到人人称赞武功高明,青于出蓝的蒋家大少会输给一个浪荡世子呢。 晋王世子,素有纨绔之名,无人不知他嚣张跋扈之名,谁又能想到,他的身手在江湖上能排上号呢。 独孤烨张扬的哈哈大笑,顾盼生辉。 “那当然,我是天才,输给我并不丢人。” “……” 蒋远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一位也是里表不一啊。 张扬的个性,强大的武功,高傲的不可一世,这就是晋王世子。 他,有骄傲的资本! 蒋远回过神来,拱了拱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世子,小妹被我们宠的天高地厚,得罪之处,还请海涵,会好好管教她的。” 独孤烨无所谓的笑了笑,云淡风轻,“那倒不必,反正将来受罪的人不是我。”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全然撇清了关系。 不管蒋家有什么打算,不管蒋如一有什么想法,他都不打算配合。 蒋远很尴尬,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独孤烨见状,不禁微微摇头,蒋大少太沉稳了,一板一眼,有点无聊。 他忽然很想念肆意张扬的琳琅,敢爱敢恨,如烈焰般烧灼。 她活的自在,活的洒脱,活出了自己的精彩,这才不枉来世上一遭。 “还有什么事?” 蒋远犹豫了一下 ,“不知世子有没有兴趣逛一逛阳关镇?有很多好玩有趣的东西,京城看不到的,如天佑国的烈酒和水果,宸国的动物皮毛和野味。” 他主动发出邀请,比前几天热情多了。 “我不是很感兴趣。”独孤烨直接回绝,干脆利落。 蒋远有些失望,却不好说什么。 “那下次吧。” 独孤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忽然叫住他,“等一下,有狐皮吗?” 蒋远眼晴一亮,“什么都有。” “一起去看看。”独孤烨拂了拂衣袖,全是尘土,脏的不行,“我先去换件衣服,到大门口汇合。” 半个时辰后,独孤烨出现在门口,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袍,衣袖口衬着华丽的金边,温文尔雅,雍容贵气,没有了刚才的逼人气势。 蒋远也换了一套青色的衣服,衣摆绣着竹子,眉清目秀,风度翩翩。 在他身边的红衣少女正是蒋如一,她打扮的很漂亮,略施脂粉,娇美如花。 她是阳关镇一支花,出了名的美人儿,仰慕者无数,还没及笄,媒人都快将蒋家的门槛踩扁了。 此时的她笑容满面,眼晴亮的出奇,“听说你们要去玩?我也去。” 她打定主意一起去,嘻嘻,跟烨哥哥一起逛街喽。 蒋远很尴尬,不是他带来的,而是妹妹闻讯赶来的。 “世子。” 独孤烨眉眼清冷,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人多热闹,一起吧。” 他是没放在心上,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但落在蒋如一眼里,就变味了,变成了对她的纵容,笑的很甜蜜,“烨哥哥,你人真好。”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走下台阶,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 蒋如一眼晴一亮,“烨哥哥,等等我。” 虽是边陲小城,但位于三国交界处,市集上各色人等都有,货物各色各样,很有异国风情。 身处在街头,听着各种方言,独孤烨脸上浮起莫名的神色,怅然若失。 蒋如一追了上来,跟他并肩而行,热情的介绍。 “这是城中最热闹的市集,什么都有,烨哥哥可以买点礼物送晋王爷。” 独孤烨漫无目的扫了一圈,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脚步。 是卖各种动物皮的,成色较好,尤其是一条火红色的狐皮,毛色鲜亮。 蒋如一一眼就看中了这条狐皮,“哇,好漂亮,居然有火狐皮,做件披风一定很漂亮……” 摊主是个猎户,看着很精神,见来了主顾,连忙介绍道,“小姐,这可是好东西,保暖又轻薄,最适合女孩子,您若要,我可以给您打个折,不贵,就二百两银子。” 蒋如一很心动,跃跃欲试,好的动物皮可遇而不可求。 他的话一说完,独孤烨直接扔下一张银票,“我要了。” 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本公子要了。” 是一个身着蓝色绸衣的年轻男子,五官很端正,但眉眼透着一股高傲之气。 “钱兄弟又来阳关镇?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来我们蒋家做客?”蒋远拱了拱手,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两家也算是世交,几个孩子也是一起长大的,都知根知底。 钱义是知府之子,母家是西北最大富商兰家的独女,家里有权有势又有钱,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第一百七十章 愿意出双倍价钱 第一百七十章 愿意出双倍价钱 他的姑姑是皇上身边的玉嫔,挺受宠的,所以钱家也算名门旺族。 他家在府城,他却最喜欢来阳关镇,只为了亲近自己喜欢的人。 钱义灸热的目光盯着蒋如一,“蒋大哥,今天刚进镇,想去你家拜访,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们兄妹,这就是缘分啊。” 他喜欢蒋家的大小姐,家里的长辈也乐见其成地,只等水道渠成了。 但是,蒋如一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痴痴的看着那个英俊的少年。 独孤烨高傲的抬了抬下巴,“钱够了吗?” 摊主笑容满面,很是高兴,“够了,够了。” 真爽快,他就喜欢这样的主顾。 他将火狐皮包好递给独孤烨,正在此时,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抢了过去,“等一下,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钱义面色不豫,冷冷的看着独孤烨 ,心底升起一丝防备。 这到底是什么人?跟蒋家兄妹很熟悉似的? 问题是,他从来没见过他! 摊主为难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不好惹的样子,“呃?两位公子,不如你们协商一下?” 钱义微微蹙眉,高高在上的语气,“这位公子……” 他看似礼貌,但骨子里透着一股高傲,被宠出来的公子哥儿。 但没想到,独孤烨更拽,更冷傲。 ”我从来不跟别人协商,这世上的东西只分我要的,和我不要的。“ 他是皇孙,皇室高不可攀的凛然气度油然而生。 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他毫无压力的辗压世人。 钱义呆了呆,有片刻的失神。 “太霸道了,我劝你,凡事留一条后路,我们钱家不是好惹的。 ” 仗着家世,他横行市集,没人敢惹他。 没人敢跟他争! 独孤烨嘴角一勾,不屑至极,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块狐皮重要,“拿来。” “做梦,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钱义也是蛮不讲的主。 他不差钱,差的是面子。 尤其是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更不能输。 他丢不起这个脸! 独孤烨冷笑一声,一道剑光闪过,马惊叫声响起,钱义眼前一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东西就被抢了过去。 动作太快,只在眨眼之间。 钱义都没有看清楚,东西就落到独孤烨手里。 他如被当众打了脸,满面通红,气的不轻。 “小子,你敢抢我的东西?不想死的话,乖乖将东西交出来。”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 打开细看了几眼,满意的笑了笑。 不错,皮毛鲜亮细腻,不比京城的差。 他不理会,但蒋如一忍不住了,柳眉一竖,凶巴巴的叫道,“钱义,你什么意思?你敢威胁烨哥哥?” 钱义不但不生气,反而赔着笑脸,“如一,这是我打算送给你的生辰礼物,特别适合你,一定非常漂亮。” 他讨好的哄着,眼中全是爱慕之色。 蒋如一冷哼一声,看他不顺眼,平时就觉得他烦,如今更烦人了。 “不需要,烨哥哥会买给我的。” 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语气特别冲,但钱义习以为常了,眼珠转了转,讨好的笑道,“他是你家的亲戚?叫的这么亲热,当心蒋兄弟吃醋。” 他想求娶蒋如一,自然不能得罪蒋家的亲戚朋友。 蒋如一不喜欢他故作亲热的样子,好像跟他有一腿似的。 “才不会呢,烨哥哥是我很重要的人,你要是敢乱来,我会生气的。” 不光严重警告,还不忘示好。 这样还不够,她还忙着撇清关系,“烨哥哥,你别误会 ,我跟他没有什么,只是从小认识而已。” 以前觉得仰慕者多是好事,说明自己受欢迎。 但如今却怕独孤烨误会,恨不得从来没有这些人。 钱义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朋友?他怎么觉得像是喜欢的男人? 独孤烨的心思飞走了,漫不经心的摇头,“二小姐不必解释,我不感兴趣。” 他语气冷冷淡淡,全然没当一回事,左顾右盼,不知在找些什么。 “……”蒋如一呆呆的看着他,眼眶渐渐的红了。 钱义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小子,你太猖狂了,不识好歹,看我怎么教训你。” 他一拍马屁股,抽出长剑扑了过去,气势如虹。 “啪。”剑折断了,人也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钱义整张脸埋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土,整个人都是蒙逼的。 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烨擦了擦手指,似乎嫌脏,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 这么不经打,还想出头?” 他的语气拽到了极点,也不屑到了极点,充满了贵公子的高傲。 钱义如被惊雷劈中,不敢置信,他刚才是被这个看似轻率任性的家伙揍了? 怎么可能?他有武功? 他一转头,看到蒋如一笑嘻嘻的笑,心里一阵刺痛,猛的跳起来。 “那是你偷袭,我没有防备,再来。” 他猛的冲过去,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 但没冲到独孤烨面前,被一巴掌拍飞了,“啪。” 钱义摔的晕头转向,脑袋一片空白。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俯视,笑的特别可恶,“再来?” 明显是看不起对手,戏耍的口吻,很轻松的样子。 钱义的眼晴被打肿了,疼的厉害,但更疼的是他的自尊心,感觉都被打碎了。 “你……你……” 他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对面这个笑嘻嘻的贵公子不是普通人,身手深不可测,绝没有表现出来的无害。 他不敢再打,知道打不赢,但不打又没面子,像是怕对手似。 气氛很尴尬,蒋如一却很高兴,一直笑容满面的盯着独孤烨,像看着什么珍稀宝贝。 就在此时,蒋远站了出来,亲自将人扶起来,温和的笑道,“一场误会而已,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我请两位喝一杯,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钱义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同时脸面过不去,感觉很丢人。“我是给你面子。” 到了此时,他还不肯示弱,非要找个下台阶。 “多谢。”蒋远笑容亲切,真心实意的道谢,风度绝佳。 钱义的脸刷的通红,尴尬的不敢多看他,心里却极为感激他。 是个值得一交的好兄弟。 独孤烨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蒋远的表现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有意思,真有意思! 第一百七十一章 表错情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表错情了 见他在看自己, 蒋远的心一跳,却面不改色,“烨公子请。” 独孤烨拿起东西走人,但不是去酒楼,而是去了卖动物皮的铺子,一边挑了十几块,都是上好的皮毛。 他看中就买,出手大方,极受店家欢迎,走到哪里,店家都是笑脸相迎。 看着他财大气粗的样子,钱义眉头紧皱,将蒋远拉到一边,悄悄的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不像是你家的亲戚 。”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小子太张扬了,举止洒脱,既没有将门的粗野,又没有文官的斯文,但浑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这不是一般的人。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召人找场子。 有些人能得罪,有些人……得罪不起。 别看他纨绔,其实他不傻。 两家的关系很不错,但有些话也不能直说,独孤烨这次来是隐瞒身份而来,只有照顾他的蒋家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蒋远想了想,稍微透了一点口风,“京城来的朋友,我父亲挺重视。” 原来如此,钱义恍然大悟,京城的达官显贵太多,任何一个都能压死地方官员。 独孤烨买了一堆的东西,最后终于累了,随意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个二楼的包厢休息。 在蒋家兄妹面前,他是占主导地位的,去哪里,想做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家兄妹只是陪伴。 他一坐下来,点了一堆的菜,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行事太过霸道,太过专模了。 不过蒋家兄妹挺乐意的,跟在后面挺好。 独孤烨想起一事,立马招来手下,“来人,去请城中最好的裁缝过来。” 蒋如一笑眯眯的问道,“烨哥哥,你找裁缝干吗?难道是做衣服?你没多带衣服吗?这边的款式比不上京城的,或许你不会喜欢。” 她的话好多,叽叽喳喳的,像只快乐的小鸟。 只要能这么近的看着烨哥哥,她就好高兴,感觉好幸福。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的吩咐下去。 蒋如一也不生气,行事越发的殷勤,“烨哥哥,我替你倒酒,不过不能多喝哟。” 她主动倒酒,像个勤快的丫环,眉眼弯弯,一副快活的不得了模样。 钱义看在眼里,酸在心里,但吃了一次亏,不敢轻易发作,暂时静观其变。 蒋如一嘴里就没停过,滔滔不绝,手舞足蹈,“烨哥哥,这是我们边城最好吃的烤羊肉,没有一点檀味,你尝尝。” “烨哥哥,牛肉也好好吃,很鲜嫩呢。” 她不停的给独孤烨挟菜,独孤烨眼皮都没有撩一下,任由她服侍,完全把她当丫环了。 但她自己乐意啊,别人管不着。 蒋远见状,头疼不已,直揉眉心。 再喜欢也要矜持点,男人不会珍惜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太轻易得到,就无所谓失去了。 酒到三巡,门开了,江森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主子,人来了。” 独孤烨把玩着酒杯,淡淡的扫了一眼,“你是城中最好的制衣师傅?” 语气漫不经心,但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中年男子头也不敢抬,“不敢,只能说手艺不差。” 独孤烨看了看他的手指,修长而坚定,是手艺人的手。“最擅长什么?”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没有弄懂他的意思。 蒋如一立马抢着回答, “他家的裘衣和披风最拿手,城中的权贵都爱用他家的。” 中年男子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蒋家兄妹和钱少爷都在,连忙上前请安。 “多谢蒋小姐的夸赞,是祖传的手艺。” 独孤烨想了想,手指向那些皮草,“给我做四件裘衣,四件披风 ,款式不能重复,要最好的。” 中年男子明白了,原来是这位公子想制新衣。“好的,那先量一下您的尺寸。” 独孤烨招了招手,江森立马送上纸笔,“不必,我写下来给你,记住,要独一无二的,最漂亮的。” 最漂亮的,中年男子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男孩子需要什么漂亮?一迭声的答应,“当然,当然。” “将皮毛都给他。”独孤烨抬了抬下巴,将写好的纸递给江森。 中年男子从江森手里接过纸条,不禁愣了一下。 “咦,这是女孩子的?” 而且是个没长成的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 “不错 。“独孤烨对他挺满意,看来有点水平。 中年男子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蒋如一,应该也不是她,身形不同,比她矮小一点,也单薄一点。 蒋如一打了个激灵,顿时喜上眉梢,笑容满面,“谢谢烨哥哥,你对我真好,你说我做什么款式的披风比较好看?你给点意见吧。” 太好了,她还以为烨哥哥不喜欢她呢,原来是她误会了。 烨哥哥只是不善于表达,更喜欢化诸于实际行动。 一想到,她心里甜滋滋的,开心的想大笑。 独孤烨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我未婚妻喜欢精致大方的,她眼光挑剔,多费点心思。“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浇了个透心惊,蒋如一笑脸僵住了,一字一句的挤出来,“是……给你未婚妻的?” 她眼泪都快下来了,难过,失落,尴尬,羞恼全都涌上心头。 自作多情!这四个字刺痛了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钱义却惊喜不已,原来他有未婚妻了,感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那他还是有机会的! 好,真是太好了! 独孤烨没注意众人的神情,心思早就飘远了,飘到遥远的京城,飘到深宫内院,飘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身上。 “她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快过年了,应该赶得上。 ”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会准备新衣服,新鞋子,可她孤苦无依,谁会为她想到那些? 太后和皇上对她只是面子情,利用的性质更多,哪有几分真心? 她又是个凡事无所谓的人,未必会添置新衣。 一想到这,他就心疼的不行,恨不得将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她。 对了,还有鞋子也得定制几双,鹿靴适合雪天穿,也备着。 一道酸溜溜的声音轻轻响起,“烨哥哥,我没新衣服穿,也给我做一件吧。”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我只给自己的女人花钱。”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扮成侍卫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扮成侍卫 蒋如一很尴尬,也很委屈,所有的脸面都被独孤烨踩在脚底下。 钱义见不得她受委屈,主动站出来说道,“我给你做。” 蒋如一粉脸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谁稀罕,我家没钱吗?烨哥哥,你去哪里?” 独孤烨微微蹙眉,极力忍耐,“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他扔下这些人,扭头就走,而且走的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楼梯处。 “烨哥哥,等等我。”蒋如一刚想追出去,却被蒋远拉住胳膊,不认同的直摇头,“他已经不耐烦了,别去讨人厌。” 看的出来,独孤烨的脾气不大好,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已经忍很久了。 蒋如一眼巴巴的看着楼梯口,急的不行,“大不了我不说话,就陪着他,他一个人好孤单。” 孤单? 蒋远的眉头一皱,语气冷了几分,“别忘了陈婉仪的下场。” 曾经风光无限的陈家大小姐,人人都认为会嫁进晋王府,两家亲上加亲,但现在呢?尸骨无存! 就算真的逃出去,惶惶不可终日,失去了地位,失去了家人,在外面隐姓瞒名,有什么意思? 对他们这些骄傲的世家子弟来说,没有了家世,就等于没有了根本,人生没有了意义。 蒋如一的心口一跳,变了脸色,“她是她,我是我, 不相关的。”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乖乖坐回原位。 钱义怜惜的看着她,亲自给她挟了一筷子菜,“如一妹妹,快吃东西吧,你刚才没吃多少,别饿着自己。” 他越是讨好,蒋如一越烦他,“不用你管。” 钱义的脸色一变,蒋远重重一拍桌子,大声喝斥,“什么态度?道歉 。” 蒋如一吓了一跳,眼泪汪汪的,很是可怜。 钱义见状,心底的怒气全消,只剩下浓浓的怜惜,“没事没事,如一妹妹没有恶意的,不要吓着她。” 独孤烨骑在马上,懒懒散散,没有什么精神。 离开了京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像脱了水的鱼,烦燥不堪。 刚才蒋如一啰嗦个没完,真想一巴掌拍飞她。 皇上,蒋家,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为什么非要让他过来? 无数念头从脑海闪过,心思越来越乱。 跟在后面的江森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主子,不如我们去骑马吧。” “走。”独孤烨一抽马屁股,飞奔而去。 辽阔的草原,望不到天边,湛黑的天空,无数星星闪耀,美的不可思议。 在星夜下狂奔,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奔了多久,独孤烨猛的拉住缰绳,神情深悠。 江森追了上来,“主子。” “走,去军营。”独孤烨的脑子越来越清明,“从今天开始吃住都在军营,早日完成皇上的重托。” 江森怪叫一声,紧张的劝道,“吃住都在军营?不好吧,军营吃住简陋,远远比不上京城的郊外大营。” 独孤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怒自威,“废话少说,去准备。” 江森吓白了脸,连忙低下脑袋,“是。” 京城,皇宫 琳琅一大早起来,呆呆的看着那一堆衣服 ,很是晕菜,“这是什么?”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是男装,而且是侍卫服。 尼玛,为什么要让她穿这个? 宫嬷嬷的脸黑黑的,“太后口谕 ,苏琳琅换上男装陪同六皇子前去接亲。” 琳琅惊呆了,尼玛,太后的画风好清奇,让她女扮男装当宾相? “找不到男人了吗?” 宫嬷嬷对她的奇谈怪论都免疫了,动不动就说些奇怪的话,“让你去就去,话真多。” 琳琅捏了捏下巴,“长着嘴巴就是为了说话。” 宫嬷嬷早就习惯了她的极品,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你不想去,自己去找太后。” 琳琅一脸的无奈,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太后也不容易,整个宫庭都找不到一个靠谱有实力的男人,为了她老人家,就算再不乐意,也会去。” 宫嬷嬷想吐血了,什么叫靠谱有实力的男人?那她有吗? 不对,她是女孩子,哪来的靠谱? 汗汗,感觉哪里不对。 她表示,最近的压力太大,吃再多的补品也没用。 琳琅换了一身藏青色的侍卫服,大小正合适,应该是特意改小了。 本是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格外精神。 她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怎么样?” 小莲笑眯眯的道,“小姐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琳琅很是得瑟,“我也这么觉得,关键是脸好看。” 她捧着小脸,一脸的陶醉,自嗨的不行。 宫嬷嬷朝天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了。 琳琅带上小莲,一路直奔皇子所,居然没人认出来。 皇子所披红挂绿,到处都是鲜艳的大红色,喜气洋洋的。 丫环们来来往往,忙的脚不沾地。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假山边,身着喜庆的红色礼服,却怔怔的发呆,似有千层心事。 琳琅眼珠一转,很嗨皮的躲到假山后,捡起一块小石头扔过去。 大家都在忙,他这个当事人倒好,躲起清静,这都什么人呀? 六皇子一侧头,险险避过,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下子更糟糕了,“什么人?将人拿下。” 阿猫阿狗都来惹他,当他是软柿子? 一名随从二话不说直奔琳琅藏身之地,琳琅见势不妙,连忙蹦了出来,“是我啦,六皇子,惊喜吗?” “你……”六皇子震惊的瞪大眼晴,如见鬼了般,“苏琳琅,你怎么穿成这样?难道你……想逃出宫?” 这分明是趁乱逃走的节奏! 他的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慌乱,她想去哪里?去找独孤烨吗? 还是消失在人海中,再也找不到? “六皇子,你想的太多了。”琳琅扔个大白眼过去,她倒是想啊,可惜逃不掉,暗处有人盯着她,而且是个绝世高手,感觉大材小用了。 “这个要问你亲爱的祖母大人,鬼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她对皇室没啥敬意,说话也非常随意。 对一个不顾她意愿,硬是将她关进皇宫的皇室,她真的没办法产生感情。 除了算计,还有勾心斗脚,心累! 六皇子第一反应是四处张望,见没人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咳咳,不许这么说皇伯母,她高瞻远瞩,必有深意,你别歪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忧伤的新郎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忧伤的新郎 琳琅小嘴撇了撇,得了吧,这话谁信? 不过念在他是为了她好,懒的拆穿他。 她看了看天色,“六皇子,吉时快到了,是不是该去迎娶新娘了?” 六皇子站着不动,仰望天空,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感,“陪我站一会儿。” 琳琅耸耸肩膀,皇家的人都怪怪的,没一个正常。 “好吧,看在你这么忧郁的份上。” 她也看着蔚蓝的天空,还是古代好,空气清新,没有雾霾。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幽幽的声音,“苏琳琅,都要怪你。” 琳琅奇怪的瞪着他,“怪我?为什么?” 她整了很多人,但没有整他吧。 六皇子一脸的幽怨,“我都成了一个笑话,即将迎娶一个到处拉屎的新娘子。” 琳琅笑喷了,“噗哧,抱歉,没忍住,你继续。” 她笑的小脸都红了,双手捂着小嘴,眼睛笑眯成一条线。 六皇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多少威力,“你知不知道,走到哪里都被人同情的滋味,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笑我?” 琳琅还真不知道,她整天忙着折腾独孤凤那件破事,哪还会想到别的? “那个……上官家没有善后吗?按理说,以上官家的势力,完全能按下去。” 当时发生了独孤凤引火自焚事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连她都忘了那件事。 六皇子怔了怔,她不知道?也对,她在深宫,没人告诉她。 “有人在中间插了一脚,压都压不住。” 他的眼神太古怪了,琳琅越发的奇怪,“是谁?” 六皇子冷哼一声,“你说呢?”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顿时笑开了,“我家阿烨棒棒哒。” 她一脸的得瑟,骄傲的不行。 六皇子看不下去了,“得意什么呀?是好事吗?” 对琳琅是好事,但对六皇子就是坏事,上官云珠的那点事传出去,有损他的颜面。 她也没料到会闹的这么大。 她想了想,提了个建议,“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就跟皇上说说呗。” 话刚说完,她就知道说错话了,金口玉言。 都到这节骨眼了,还能怎么着? 六皇子哀声叹息,愁眉不展,“圣旨已下,决无可能更改。” 他努力过,暗示过,但父皇不为所动。 琳琅默了默,皇权真是害死人。 “那没办法了,反正你们皇室中人可以娶无数个老婆,加油吧。” 她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但别人想娶,她管不着。 说白了,她只是个凉薄的小女人。 六皇子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波澜涌动,深沉如海,“你呢?” 没头没尾的话,琳琅却听懂了,调皮的冲他挤了挤眼晴,“你不会看上貌美如花,清纯可爱的我吧?” 六皇子的心沉了下来,还是没用。 他不禁苦笑,明知不可能,却情不自禁的想试探。 “脸皮真厚。” 琳琅像个无事人般,笑的轻松又自在,“所以呢,只有独孤烨才会欣赏率真可爱的我,六皇子殿下,还走不走?” 她不介意亲手斩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是个很纯粹的人,爱就爱,恨就恨,一次只爱一人。 脚踏两只船的事,她不屑为之。 一颗真心换真心,容不得半点敷衍。 六皇子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她太聪明了。 冰雪如玉,一颗七窍玲珑心,却不属于他。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忘了吧。” 琳琅怔了怔,随即轻笑道,“亲自下厨做几道小菜,行了,我知道了,你正好可以邀你新婚妻子一起共享,顺便培养一下夫妻感情。” 自己顺便也打打牙祭,尝尝自己的手艺。 六皇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似笑非笑,“这算是打了一棍子又送颗甜枣?” 琳琅很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六皇子,你想的太多了,这不好,很不好。” 两人东扯西扯,时间飞快的逝去,谁都不提成亲的事。 六皇子的随从再也忍不住了,小声催促,“主子,时间差不多了。” 再不出现,大家要疯了。 六皇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理了理衣服,露出惯用的张牌笑容,温煦,亲切,却透着一层淡淡的疏离,“走吧。” 看着六皇子萧瑟的身影,琳琅脑海里浮起一句话,不禁开口说道,“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她声情并茂,感情极为投入。 六皇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转身恶狠狠瞪着她,“苏琳琅,有你这样的朋友吗?我是去成亲。” 但心底的伤感顿时荡然无存,全被她破坏了。 琳琅笑眯眯的摊手,很无辜的样子,“那别表现的像去刺杀秦王的刺客呀,太悲壮了。” “明明是你的嘴巴太坏了。”六皇子哭笑不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总有办法让人想哭又想笑,分分钟钟调动他的情绪。 不知不觉中,他的喜怒哀乐不受控制的随她起舞。 看着那个娇俏的身影,这么近,又这么远。 琳琅很欢脱的挥舞着小手,笑声清脆如铃,“你终于有点了解我啦。” 看着精灵古怪的少女,六皇子忍不住轻轻喟叹,“如果早点遇到你,该有多好啊。” 明明是他先遇上她的,为什么她不是属于他? 独孤烨的幼稚和霸道,她怎么受得了? 琳琅没听清楚,仰起雪白的下巴,“你说什么?” 六皇子又是一声叹息,注定无缘,多想无益。 “没什么,快走吧,苏琳琅,等会儿说不定要委屈你了。” 琳琅眼晴一瞪,杀气腾腾的,“呵呵,谁敢?让他站出来,本小姐保证打死他。” 六皇子眼睛瞪的铜铃大,笑的不行,“看到你这么凶残,我就放心了。” 搞笑卖萌是琳琅的杀手锏,不是经常用,但每次用效果都很好。 澄定侯府,也就是上官府,一门皆是能臣,现任的澄定侯就是上官保,禁军统领,直接负责皇上的安全,这个职位必是皇上的心腹。 平西将军上官云是上官云珠的亲生父亲,世代书香门第的杨家嫡长女是上官云珠的母亲,亲叔叔是兵部侍郎,可谓一门荣华。 身为上官家的嫡长女,真正是天之骄女,娇若明珠。 但此时,她小脸苍白,忐忑不安,紧张的直哆嗦,一袭精美绝伦的嫁衣穿在她身上,并不能衬添半点喜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上官云珠的恨意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上官云珠的恨意 她在等待着,等的很辛苦,每一刻都是一种煎熬,如油锅上的蚂蚁,都喘不过气来。 谁能想到,昔日的耀眼明珠,如今黯淡无光, 再无半点自信。 她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精神都垮了,每晚都睡不着觉,每时每刻都想起那一幕。 她不想记起,但脑子像有自己的意识,一遍遍的回放,折磨着她的神经。 她不敢出房门一步,只能这样才感觉没人取笑她,才是安全的。 一个丫环兴冲冲的跑进来,“小姐,六皇子来迎亲了,而且态度好好,对老爷夫人行晚辈礼,夫人激动坏了呢。” 上官云珠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又喜又悲,百种滋味在心头,“真的吗?他没有半点不愿?” 她每一天都在担心,担心皇家改变主意,担心不要她这个媳妇,担心六皇子不肯来迎亲。 她都快疯了! 只有自己最清楚,每天都是炼狱。 丫环拼命点头,开心的直笑,“是,笑容满面,喜气洋洋的,对每一个人都客客气气,特别温和,大家都好羡慕小姐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她远远的看着,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如芝兰玉树般耀眼,真正的人中龙凤。 那才是小姐该嫁的人。 “那就好。”上官云珠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太好了,终于来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成笑柄了。 只要六皇子肯来,那说明还有转机。 只要有一线机会,她就能扭转局面! 她不甘心,一千一万个不甘心。 她是上官云珠啊,上官家的骄傲,岂能背负那样的名声? 总有一天,她要用权势洗清所受的屈辱! 她,会让苏琳琅后悔一辈子! 丫环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不过……” 她吞吞吐吐,似乎有话说不出口,上官云珠不禁急坏了,一巴掌拍在她肩头,“什么?快说啊。” 她的脾气越来越糟糕,心里不顺,就想找人出气。 丫环不敢躲,强忍着惧意,怯生生的开口,“他身边的侍卫看着像是……安宁县主。” 小姐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自从那件事后,更是性情大变,对身边的人又打又骂撒气。 上官云珠的脸色铁青,脸上浮起浓浓的戾气,“你再说一遍,是谁?” 丫环打了个冷战,胆战心惊,“是苏琳琅。” 上官云珠的面容扭曲,愤怒至极,“好啊,她还敢来?她把我害成那样,还敢大摇大摆的登门?欺人太甚。” 杀心一起,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苏琳琅!那个害她出丑的贱人,除了她,没有别人。 她再多的狡辩,也没用,就是她干的,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她这辈子从一出生就顺风顺水,被人捧着,只有出过一次丑,但那一次太致命了。 不仅毁了她一世的清名,还会伴随她的一生。 都怪苏琳琅,都是她的错。 这笔账迟早要跟她算! 丫环又慌又怕,快要哭了,小姐变的好可怕,以前虽然喜欢打打杀杀,但现在喜欢使阴招。 “小姐,您别激动,这么好的日子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 上官云珠杀心正炽,这是她的地盘,想弄死一个人轻而易举。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她就不信,死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皇家还会怪罪上官家? 上官家世代对皇室忠心耿耿,皇上不会寒了功臣的心。 再说了,人死了一了百了,谁还会为了一个死人拼命?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丫环暗暗心惊,极力劝说道,“小姐,别因小失大,等你成了六皇子妃,甚至是……到了那时候再整治也不迟。” 万一人没死,事情又闹大了,小姐还能嫁出去吗? 本来就是一身的屎,还要折腾,到时皇室就有理由发难了。 她将话掰碎了说给上官云珠听,好说歹说才压下了她的杀心。 上官云珠咬碎了银牙,不甘心极了,“苏琳琅,苏琳琅。” 说的也对,就让她多活几天,以后再收拾她。 再说了,她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贵为六皇子妃,有的是机会。 但是,如梗在喉,心塞的不行,她要出一口气,“过来,给我办件事。” 她在丫环耳边说了几句,丫环虽然有些为难,但深知她的脾气,不敢再多说。 “是,奴婢立马去办,小姐就安安心心嫁人吧。” 正厅,布置的华丽又喜庆,挤满了衣着华丽的人们,目光炯炯的盯着中央的皇子。 作为上官家的直系亲属更是从头打量到脚,不放过一丝一毫。 上官老爷子很满意这个孙女婿,一表人才,行事大方,在一众皇子中很显眼。 难得的是,他对上官家的尊重是不掺假的。 出了那样的事,还能保持平常心,他不得不佩服六皇子的心性。 哪怕是他装的,也装的这么自然,为他加分不少。 上官夫人是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女儿嫁给他,是不错的选择。 在她眼里,女儿样样都好,凡夫俗子只配跪倒在她脚下,也只有龙子凤孙才匹配。 她看向六皇子的眼神充满了慈爱,笑容满面。 一名丫环在她耳边低语,上官夫人的眼神一冷,视线落在他身边的小侍卫身上。 粉雕玉琢,眉眼如画,娇俏可人,是个姑娘家,她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她忍着滔天的怒气,“六皇子,这位是?” 六皇子早就料到会这样,嘴角含笑的宣布,“安宁县主苏琳琅。” 在场的人倒抽一声冷气,小魔女驾到,又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浪。 琳琅淡淡一笑,落落大方的打了声招呼,不怯场,不骄纵,进退得宜,气度不凡。 就算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 但身为上官云珠的家人,对苏琳琅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砍成十八段。 上官夫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的话,“久仰大名,见面不如闻名。” 她怎么还敢上门?那么残忍的对待自家的宝贝,害的上官家成了笑柄,她还怎么能笑的如此灿烂? 苏琳琅像是无事人般,笑的甜甜的。 “我天生聪慧过人,美丽可爱,羡慕不来的,上官夫人,据闻你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见面不如闻名呀。” 她笑容清甜,像个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女,但话里暗藏锋芒,毫不客气的将话扔回去。 上官家的人气的不行,好猖狂!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迎娶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迎娶 上官夫人忍了又忍,就是忍不住,脸色气的通红。 “你……公主们都安份守已的待在宫里,你一个县主怎么打扮的不男不女的,还跑出来招摇过市,就不怕丢人现眼吗?” 这话严重了,当众指责苏琳琅不安规矩。 可苏琳琅岂是好惹的?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当场就板起俏脸,冷哼一声,“你这是对太后不满?” 她才不管上官家是什么显贵人家,有多受皇上看重,得罪了她,统统掀翻。 太后让她过来是什么用心,她懒的多猜,反正谁敢惹她,她就敢翻脸。 打脸神马的好爽! 上官夫人的脸色剧变,又气又愤怒,更多的惶恐,“胡说,你别乱咬人,太后是仁慈宽厚的好主子,我等敬爱有加,哪敢有半点不满。” 为了表示恭谨,她对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一礼。 但是,这一套对苏琳琅没用,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太后惹了她,她都敢甩脸子的人。 这世上,能让她委屈求全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太后口谕,没办法啊,你以为我喜欢来上官府吗?” “……”上官家齐齐消声,太后的旨意?谁敢乱说? 但这种嫌弃的语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的脸色一沉,冷冷的瞪着她,“听你的语气,对我们上官府很有怨气,不知我们上官府何时得罪了你?” 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身上有一股杀气,走到哪里,都让人敬畏三分。 但琳琅不怕,她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真是虚伪造作,谁不知道你家的大小姐当街阻杀我呢?还指望我喜欢上官家?” 她口无遮拦的大爆当时的场景,着重突出了上官云珠心毒手辣的一面,滥杀又不择手段。 “不愧是将门出身,动不动就当街杀人,滥杀成性,也不知多少无辜的人枉死在她手里。” 得了,这下子上官云珠成了杀性大发的女魔头。 众人这才知道两者之间的恩怨,怪不得苏琳琅会那么恶整人,情有可原。 一个将军之女却阻杀堂堂皇家的县主,以下犯上,没被治罪就不错了。 还叽叽歪歪的装可怜,不要脸。 皇上真是仁慈,这样的女人还能嫁进皇室,就不怕将来出事吗? 上官家的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又气又恼,更多的激奋。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得罪上官家的大小姐就是不行。 不主动被杀就算了,怎么还敢算计? 说白了,上官家就是护短到盲目的一家人,除了对皇上忠心耿耿外,没啥三观。 上官夫人气的面红耳赤,恶狠狠的瞪着琳琅,“你……你还有脸倒打一耙?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最清楚。” 这点阵仗吓不到琳琅,她呵呵一笑,“我做了什么?麻烦把话说清楚,大家都在这里,你倒是说啊。” 上官夫人嘴唇直哆嗦,很想当场翻脸,将苏琳琅砍了。 但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再恨,也不敢怎么着。 “六皇子,你就任由她在这里叫嚣?” 自从两方对掐起来,作为新郎官的六皇子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他闻言为难的皱起眉头,俊朗的面容面有难色。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脑袋里装的全是屎吧,六皇子管不到我,你有任何不满,去找太后,她负责我的一切。” 她大声叫嚣着,一口一声太后,直接将那尊大佛搬出来当挡箭牌。 但谁敢去找啊?除非是活腻了! 这句话深深的刺激到了上官夫人,当场暴跳如雷,“你才是屎,你全家都是屎。” 她大声怒斥,全然没有了贵夫人的风度。 不是她故意的,而是根本听不得这个屎字。 那会让她想起宝贝女儿所受的屈辱,上官家族最大的羞辱。 琳琅冷笑一声,跟她斗?好啊,就陪你们玩一玩! “好奇怪,为什么这么激动?屎惹你了?还是你不拉屎?” 越是听不得的话,她越要说。 每一字都如尖刺,直刺上官家人的心口,俱变了脸色。 “苏琳琅,你好粗俗,你根本不配当县主。” “你有疑议,去找皇上和太后,真的好笑,你女儿当着众人拉屎,你怎么不说?” 所有人都崩溃了,想笑又不敢笑,尼玛,胆子好大,当面打脸,也只有苏琳琅敢干。 轰隆隆,上官夫人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崩断了,被刺激的抓狂了,“苏琳琅,你这个小贱人……” 琳琅可不是吃素的,笑眯眯的问,“小贱人骂谁呢?” 上官夫人恨不得抓花她的笑脸,“就骂你。” 琳琅笑的不行,“哈哈哈,你是第一个自称小贱人的女人,上官家真是别具一格。” 上官夫人这才发现中了圈套,气的浑身直哆嗦。 上官云脸色铁青,深深的看着苏琳琅,难掩杀气。 “够了,这是大喜的日子,惹谁还敢闹腾,坏了上官家的好事,休怪我不客气。” 苏琳琅毫不怯弱的看回去,笑的云淡风轻。 上官云有些意外,能在他刻意弹压之下,不受影响的人,屈指可数。 倒是个厉害的人物,年纪虽小,却初露峥嵘。 不行,越是厉害,越要早点除去,免得挡了女儿的路。 “苏小姐,你说呢?” 苏琳琅看到了他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暗暗警醒,但面上不露声色,“只要疯狗不咬我,我才懒的管闲事呢。” 人群里猛的爆出一声, “若疯狂咬你呢?” 琳琅头也不回,冷冷的回答,“打死。” 霸气侧露,气势张扬,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全场鸦雀无声,时间仿若停止了。 六皇子痴迷的看着霸气冲天的少女,真好看啊,怎么会这么好看? 上官老爷子清咳一声,打破沉寂,仿若无事人般轻笑,“时间不早了,去请新娘子吧。” 姜还是老的辣,粉饰太平的功力远在众人之上。 六皇子掩去所有复杂神色,露出温煦的笑容,温文尔雅,“请。” 一行人簇拥着六皇子哗啦啦的涌去后院,六皇子有意无意的将琳琅拉在身边,四周都是六皇子的护卫。 场面再混乱,也近不了苏琳琅的身边。 上官云珠的院落精美绝伦,奇花异草,假山流水,俱是从江南精挑细选带回来的。 美景如画,每走一步,风景都不一样,琳琅四处张望,慢慢欣赏。 比不上皇宫的奢华,但更加的精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打还是不打?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打还是不打? 门外有人把守,要进去得过关斩将,这算是一种另类的下马威,婚礼上最常见的套路。 就算再想将女儿嫁出去,也得走走过场。 但是,上官家明显走偏了,难题都冲着琳琅而来。 一名丫环冲琳琅行了一礼,“我家小姐听说安宁县主是有名的才女,想求一首诗,有关死的诗,不能敷衍哦。” 琳琅早料到会这样,刁难她?威胁她?恐吓她?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大喜之日不需要忌讳吗?你们家小姐真不讲究。” 她倒是无所谓,但其他的人脸色怪怪的,纷纷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面无表情,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快。 这是婚礼,不是丧礼,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丫环的心一抖,声音软了几分,“上官家是将门,是在死人堆里爬起来,建功立业,为我大秦朝尽忠,庇护天下百姓,我们不避讳死字。” 这话一下子把逼格拉高了,浩气长存,也把上官家捧到了一定的高度。 有围观的人忍不住喝采,“说的好,好气度。” 上官家的人脸上浮起一丝骄傲,看向琳琅的目光更是尖刻。 琳琅笑吟吟的耸耸肩膀,笑颜如花,“既然如此,本小姐就满足你吧。” 声音拖的很长,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 她略一沉吟,面色凝重起来,“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是文天祥的诗,千古流传至今,小时候初读时,印象深刻,充满了惶恐和悲伤,但更多的是片丹心照汗青,忠心不二,虽死犹荣。 这诗一出,全场皆静,无人敢争锋。 有人忍不住大赞一声,“好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绝妙佳句,只是太悲了。” 这份见识,这份心胸,这份情怀,都不是一般人。 上官云珠微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写的确实好,但以安宁县主的年纪和经历应该做不出这么悲伤的诗词,不会是别人做的吧?” 话里的恶意浓烈至极,谁都能听出来。 琳琅呵呵一笑,“随你高兴,你觉得是就是吧,我不跟霸道无礼的人争。” 上官云珠气歪了嘴巴,居然敢这么说她?她还有不敢做的事吗? 她故意忽视后面一句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把话说清楚。”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相互对呛,谁都不肯先示弱。 观礼的人都知道这两者之间的恩怨,对上官云珠挺同情的。 好好的一个名门千金,名声清白,尊贵如天上的明月,又是皇室订下来的媳妇,锦绣前程就在眼前。 但谁能料到,苏琳琅的一个恶作剧毁了她的人生,让她成了一个大笑话。 虽然没人敢骂安宁县主,但内心都为上官云珠抱不平。 可怜又可叹! 琳琅无奈的直摇头,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如果我说是,你不会信,上官小姐出了名的小气凶残,一言不合就拔剑,我可是亲身经历过,至今心有余悸呢。”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变了,好像另有原由? 上官云的神情一冷,大声怒斥。 “苏琳琅,你过份了,都说了是误会,你一再的提起,究竟是什么意思?” 琳琅顿时恼了,“你们上官家真有意思,老糊涂,小凶残,一家子蛮齐全的。” 今天不把这些人干翻,就不姓苏。 上官云勃然大怒,大手一挥,“放肆,将人请出去喝茶,不喝足十壶不许走。”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小小的惩罚一下。 但是,六皇子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将琳琅护在身后。 “岳父大人,她是奉太后之命,随我而来。” 所以,罚苏琳琅就是打他的脸,打太后的脸。 上官云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不满六皇子的态度,怎么能护着一个外人? 但碍于对方尊贵的身份,不好说什么,婉转的表示,“六皇子,您放心,只是请她喝几壶茶,不会有事……” “啪。”苏琳琅将走廊的朱色栏杆砍断了,手拎着长鞭,气势如虹。 “我倒要看看上官家怎么将我强留下来,喝茶?十壶?你以为你是谁呀?本小姐看你年纪大,尊你一声上官大人,不要给脸不要脸。” 尼玛,上官家的人都一个德性,太把自己当回事。 自己尊若天神,别人都是烂泥,呵呵,脸够大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退到一边,生怕被卷进风波中。 苏大小姐的杀伤力有目共睹,谁都不想当炮灰。 上官云的老脸涨的通红,气的不轻,这是对上官家的挑衅,绝对不能忍! “好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留下你,怎么也说不过去,我们上官家丢不起这个脸,上。” 上官家的侍卫一涌而上,还没靠近苏琳琅,几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琳琅护在中间。 “谁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黑衣人面色冰冷,浑身散发着杀气,全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气息都跟别人不一样。 上官云的脸色剧变,又惊又怒,这是谁带来的?“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面色不变,冷漠至极,“晋王府的侍卫,上官家想跟我们晋王府血拼吗?”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震惊了。 上官云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什么时候苏琳琅成了晋王府拼死保护的人? 凭什么?无数个念头寺从脑海里闪过,抓不到半点有用的头绪。 “晋王府?真的是晋王爷的意思?” 琳琅很得瑟,笑的很灿烂,眉开眼笑,嚣张的挑事,“废话少说,打还是不打?” 上官云狠狠瞪了她一眼,太讨厌了。 “除非晋王爷亲口告诉我,苏琳琅是你们晋王府保的人,否则就当为晋王府清理门户。” 事已至此,他丢不起这个脸,上官家更丢不起人。 只有将苏琳琅拿下,让她吃点苦头,才算保住了面子。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我们晋王府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上官家大人管了?上官大人似乎对本王很不满?” 一个俊逸的男人阔步走进来,金冠华服,尊贵无双,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王者之气。 琳琅轻笑起来,“本来就对你不满,因为你比他英俊潇洒。”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敢触其锋芒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敢触其锋芒 所有人都拜了下去,“参见晋王爷。” 六皇子也很意外,“见过皇叔,您怎么来了?” 六皇子是人中龙凤,俊美无俦,玉树临风,但在晋王爷面前就有些不够了,被衬的青涩年少。 晋王爷正值男人最好的年龄段,英姿勃发,成熟的男人魅力让很多妇人红了脸。 “小六的婚礼,我当然要来参加。”晋王爷说的理所当然。 众人嘴角直抽,话虽如此,但走错场子了。 身为皇叔,应该去皇宫参加婚礼啊。 但这话谁都不敢说出来,晋王爷也是个生冷不忌的人,被他盯上,会死的很惨。 晋王爷挥了挥手,让众人起身,视线落在上官云身上,“上官大人,你要帮我清理门户?嗯?” 长长的尾音挑高,透着一股威严。 上官云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抱了抱拳,打了个哈哈。 “晋王爷误会了,臣绝对不敢,只是担心有些人耍了什么手段,毁了晋王府的英名。” 他忘不了当年晋王爷发疯的样子,遇神杀神,遇人杀人,真是太可怕了。 “多谢你关心。”晋王爷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一眼,“不过,苏琳琅我保定了,谁敢冲她下手,就是跟本王过不去。” 他直接扔下狠话,一双凤眼威严至极,气势逼人。 上官云想不明白,也很不甘心,“王爷,这是为什么?” 晋王一脸的无奈,“我家儿子的命令,不敢不从啊。” “……”所有人都蒙逼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妈蛋,就算再溺爱儿子,也不该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上官云这才想起苏琳琅和晋王世子的绯闻,本来根本没放在心上,怎么着都不可能,但万万没想到晋王爷会强势杀出来,一力保下苏琳琅。 他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尼玛,好想骂人,怎么办? 屋子里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晋王爷,您是最英明果断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世子被个野心勃勃的女子控制住?” 晋王爷的脸色一沉,声音冷冷的,“你是谁?” 里面的声音顿了顿,“呃?小女子上官云珠。” 晋王爷挑了挑眉,看向六皇子,似乎很惊讶,“小六的媳妇?” 六皇子面无表情,但一双眼晴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 上官云珠不见其人,但见其声,“是,云珠见过王叔。” 她倒是落落大方,不怯场,也没有柔柔弱弱的装害羞。 但是,晋王爷的脸拉了下来,冷冷的喝道,“身为皇室的媳妇,贞静贤淑为本份,多嘴多舌挑拨是非,会被打入冷宫的。” 他忽然变脸,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上官云珠的脸色刷的变白了,额头渗出冷汗,她哪里说错话了?“王叔。” 晋王爷不屑的嘲讽道,“本王的儿子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还有,身为嫂子干涉小叔子的事,有不守妇道之嫌,小六,你真的要娶这样一个没分寸的女人?” 这话太严重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但是,晋王爷的话也没说错,上官云珠作为新娘子,确实太多话了。 而且吧,说话带刺,挟带着一股怒气,让人不舒服。 她的身份也很敏感,六皇子的妻子,跟晋王世子孤独烨是叔嫂。 这么堂而皇之的说自己的小叔子,确实太过了。 她以为自己是谁呀? 上官云珠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当场色变,她还没有从上官家最尊贵的公主转变到皇室的媳妇。 做女儿和做媳妇完全不一样,上官家的大小姐能说的能做的,皇室媳妇未必能做。 嫁入皇室看似地位提高了,但远远没有出嫁前自由。 上官云心里暗暗叫苦,女儿确实行为不当,都怪太宠她了。 这孩子已经落了把柄,哎。 他赔着笑脸解围,“晋王爷,哪有您说的这么严重,大家只是开个玩笑,都是一家人嘛,安宁县主,你说呢?” 他冲苏琳琅行了一礼,极为讨好。 但是晚了,苏琳琅才不接受呢,当场高贵冷艳的拒绝示好,“我从不开这种低劣的玩笑,太拉低我的格调。” 众人笑喷了,“噗。” 真的好好笑,县主总出乎大家的意料,让人哭笑不得。 上官云懵了,上官夫人气红了脸,大声指责,“安宁县主你太小气了,行事上不了台面……” 她太激动了,生怕坏了女儿的好事,将琳琅恨到骨子里了。 琳琅不屑的一笑,骨子里透着鄙视,他们也就只敢捏软柿子,“总比你们当众拉屎强多了。” 所有人都崩了,面面相视神情古怪的不行。 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好辛苦。 里面传来失控的尖叫声,“啊啊啊。” 是上官云珠,她当场被说破丑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官夫人见势不妙,连忙冲了进去。 晋王爷哈哈一笑,似乎挺高兴的,“小六,你不想娶她的话,我帮你去跟皇上说。” 他不怎么厚道,但谁敢说他?当朝独一无二的晋王爷,太后的亲子,皇上的亲弟。 上官云吓的腿软,拼命挡在面前,“王爷,六皇子,万万不可。” 要是被退了婚,他们上官家名声扫地,不用再混了。 晋王爷不耐烦的冷声喝道,“统统住口,我们叔侄说话,轮不到别人插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看向六皇子,“小六,你来说。” 上官家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六皇子,全是无声的哀求。 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谢王叔的好意,但……”六皇子面带温和的笑容,态度很坚定,“圣意已下,我不能让上官家蒙羞,也不能让上官姑娘一世孤苦。” 上官云珠名份上已经是皇家的人,如果被休弃,只有死路一条,或者落发为尼,不管哪条路,都是绝路。 上官家的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齐齐冲六皇子行了大礼,第一次心悦臣服在他脚下。 这代表着上官家从此绑上他的船,为他当马前卒,为他争抢,成为他最忠心的一股势力。 琳琅抿了抿嘴,微微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晋王爷眼神一闪,这个侄儿越来越像皇兄了,手段玩的很溜,可惜了。“你要考虑清楚,娶个恶妻会坑三代人。” 六皇子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妻不贤夫之过,我会管好自己的妻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是通知你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是通知你 他的话说的很漂亮,也打动了很多人,深觉他是个好夫婿。 但是,琳琅却很可怜他,明明不喜欢,却不得不娶。 皇子看似高高在上,但没什么自由,凡事都受约束。 但这就是人生,有所得必有所失。 六皇子一转头就见苏琳琅同情的目光,不禁心里一酸。 这是他乐意的吗? 他没有选择权! 他非常清楚一点,父皇心意已决,王叔去劝也是没用,不如将事情做的漂亮点。 王叔啊,王叔,他怎么会以为能打动父皇呢?天真。 上官云珠徐徐走出来,亭亭玉立,花容月貌,沉鱼落雁,精心打扮过后,格外精致,如画上的仙女。 但眉眼之间暗藏愁色,千年化不开的忧愁。 她深深的拜下去,神情坚定,泪花闪烁,“殿下,上官云珠不会让您失望,也不会让你后悔。” 她深深的被打动了,暗暗发誓,这辈子都要为他而活。 他是她的英雄,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 六皇子亲自扶起她,温和的笑道,“你我百年修的同船度,千年才修得共枕眠,缘分天成,我别无他求,只希望你当个贤内助,不要拖我的后腿。” 上官云珠的粉脸一红,羞答答的垂下脑袋。 “是。” 两人站在一起,男的俊美女的俏丽,很是般配。 上官云珠微微转身,轻轻一福,笑容矜持。 “晋王爷,小女一时激愤,得罪了您,还请见谅。” 此时的她像换了个人,温婉大方,贤良淑德,像个真正的名门千金。 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偏激和怨恨,戾气全消。 晋王爷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道,“罢了,看在六皇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他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上官云珠犹豫了一下,神情有些挣扎,但很快就看向苏琳琅,笑容温柔,“安宁县主,过去的事情谁都别再提,就到此为止,好吗?” 她主动求和,姿态前所未有的低,没有了刚才的尖刺和棱角。 六皇子看在眼里,微微点头,上官云珠眼角瞥了一眼,越发的诚恳。 看着如同被救赎的女子,琳琅的心情很复杂,“我是无所谓,你们不反复提起,我都忘了。” 上官云珠微微一笑,优雅又端庄,“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让人送上两杯酒,主动拿起一杯,“这是释节酒,请。” 喝了这酒,代表恩怨全消,不再纠缠过去。 琳琅扫了一眼,站着不动,“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喝酒。” 众人的眉头直皱,上官小姐都主动求和了,她摆什么架子? 上官家的人更是瞪眼睛,表情很不好看。 反倒是上官云珠神色不变,浅笑盈盈,“没关系,那换茶吧。” 她表现的落落大方,让众人大为改观。 看来是前些日子受的刺激太多,才会变的那么奇怪,如今好了,想通了,也释怀了。 上官夫人欣慰的红了眼眶,为女儿受的苦,也为她的隐忍。 纤细的手指拈起茶杯,放在鼻端嗅了嗅,香气袭人。 她喝了一口,甜甜一笑,“这茶不错,比得上太后宫里的茶。” 上官家的人脸色剧变,恶狠狠的瞪着她,又想干什么? 上官云珠笑盈盈的开口,“县主说笑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回她终于学聪明了,没有纠缠细节,一笔带过。 她展现完美的礼仪,终于挽回了一点颜面。 六皇子很满意的颌首,“走吧。” 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晋王爷率先走在前面,不一会儿就将所有人甩在身后。 众人一脸的纠结,只能目送他离开。 趁混乱之时,琳琅蹭到六皇子身边,“六皇子,我想去个地方,很快就回来。” 根据皇室婚礼的规矩,迎亲队伍要在全城绕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也显得郑重其事。 皇子大婚嘛,全城同庆。 琳琅不愿意浪费时间,出门一趟不易啊。 六皇子微微皱眉,放心不下,“下次吧,外面不安全。” 琳琅撇了撇小嘴,“我是通知你,不是请求哈,我会赶在你们进皇城之时,过来跟你们会合。” 扔下这句话,她像小鱼般溜走,动作飞快,自然有人将她护在中间。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消失在眼前。 六皇子张了张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是这么任性,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琳琅出现在药铺的后门,让风荷将她翻过墙壁,送到院子里。 院子里多了一点变化,东西整整齐齐的,还种了几盆花,很是养眼。 坐在窗边算账的苏婷玉听到动静,抬头一看,第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不禁又惊又喜。 她飞快的迎出来,笑容满面的拉住琳琅的胳膊,“琳琅,你出宫了?累不累?快坐下来,我做了海棠糕,不知道你喜欢吗?” 琳琅对吃的特别敏感,“海棠糕?” 没有吃过呀,好吃不?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 苏婷玉坐在她对面,脸上有一丝深深的怀念,“是啊,当年我家的海棠糕是一绝,鸣哥最爱吃,我专门跟厨娘学的,味道还不错。” “鸣哥?”这是谁? 苏婷玉苦笑一声,眼眶微红,“我二哥,今天是他十六岁生辰,而我只能做点海棠糕给他庆贺。” 十年前的变故,手足分离,天各一方,不知此生还能再见吗? 琳琅呆了呆,她从来不敢多问苏家的事,生怕勾起苏婷玉的隐痛,灭门之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成年的男性长辈都斩首示众,七年以下的男童和女眷发配千里,能活下来的屈指可数。 据她所知,在孤独凤的刻意安排下,苏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尤其是男丁。 斩草除根,孤独凤不愧是个狠人。 “表姐,鸣表哥还活着?” 苏婷玉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她都活了下来,她的家人也能熬过来,就是靠着这个信念,她才苦苦撑到了今天。 她的情绪很激动,小脸涨的通红,“一定活着,他肯定没有死,我有感觉的。” 琳琅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她不觉得那些人能活下来。 她让独孤烨帮她查过,苏家流放的地方荒凉偏僻,到处都是瘴气,又是犯官家属,能活下来才是奇迹。 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就让苏婷玉这么认为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谈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谈心 心怀一丝希望,人生才不会那么荒凉。 “你别激动,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们兄妹会重逢的。” 苏婷玉的眼晴闪闪发亮,“是,我也坚信这一点。” 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跟鸣哥还有婚约呢。”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婚约?”琳琅又一次听到这个词。 苏婷玉强笑道,“我开玩笑的,这么多年了,早就物是人非,晋王世子很适合你,也能保护你。” 虽然口口声声说兄长活着,但心里没底,不想耽误琳琅的幸福。 何况苏琳琅身边已经有了晋王世子,那个霸道又任性的小世子。 琳琅微微一笑,婚约神马的是浮云,关键是感情。“我挺喜欢他的。” 苏婷玉心底闪过一丝酸楚,但很快压下去,“那就好好的珍惜,不要轻易的松手,别让自己有机会后悔。” 她的语气怪怪的,琳琅忍不住问了一句,“表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婷玉沉默了很久,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有过。” 她脸上的表情太古怪了,似是悲伤又似欢喜。 到底是什么人让她心动? 琳琅好奇的不行,“那现在……” 想问又不敢多问,欲言又止。 苏婷玉垂下眼帘,掩去太多复杂的思绪,“我不知道他是谁,只见过一次而已。” 惊鸿一瞥,却情根深钟,从此念念不忘。 琳琅小嘴张大,震惊不已,这就是传说中,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你的身影? 一见钟情想想挺美的,但现实呢? “你现在自由了,想去找他吗?” 苏婷玉不禁苦笑一声,她的表妹既复杂又天真,在某些方面,天真的像个小孩子。 不对,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傻丫头,人家是贵公子,而我只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默默思念就好。” 高攀不上,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她在青楼多年,虽然是清白之身,但又有谁能接受她的过去? 琳琅没有多劝,这世道讲究门当户对,不是现代社会,只要感情好就行。 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那就不要开始。 “好吧,说不定是一时的迷恋,少女情怀都是诗,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苏婷玉感动的拉着她的小手,“谢谢你,琳琅,有你在,真好。” 这个年纪比她小的表妹,却是她的主心骨。 琳琅拿起一块冒着热气的海棠糕,里面的豆沙馅甜而不腻,好好吃。“我才要谢谢表姐呢,帮我把店铺打理的那么好,利润蹭蹭往上涨,今年可以买新衣服吃鸡腿了。” 她贪吃的小模样很是可爱,苏婷玉忍不住笑了,“想怎么吃都行,多吃点。” “表姐的手艺真好。”琳琅吃的很嗨皮,吃了两块都吃不下了,恋恋不舍的目光还盯着海棠糕。 风荷飞了进来,“小姐,六皇子催你赶紧走,要进皇城了。” 琳琅有些舍不得离开,不想回皇宫,肿么破? 但是,没有办法,在她强大之前,只能暂时示弱。 “真是的,想多待一会儿都不行,表姐,我下次再来看你。” “等一下。”苏婷玉将打包好的海棠糕递给她,“想吃就热一热,但不要贪吃,当心闹肚子。” “知道啦。” 苏婷玉将人送到门口,目送琳琅坐上马车,消失在巷口,不禁轻轻一声叹息。 阳光照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影拖的长长的,孤寂又失落。 马车里,风荷和小莲一左一右坐在琳琅身边,外面侍卫赶着马车,速度极快,要赶在迎亲队伍之前到达皇城。 忽然马车一震,琳琅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冲去,风荷连忙紧紧拉住她,一手扯住马车里的把手。 小莲东倒西歪,摔的头晕眼花,哇哇大叫。 琳琅的双手拽着车窗,探头往外看,赶车的两匹马不知怎么的乱奔,已经失控了,所到之处,将路人吓的四处躲闪。 她皱了皱眉头,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拼命拉紧缰绳,急的满头大汗,“马儿忽然失控,好像发疯了,小姐坐好,很快就能控制住局面……” 他一边说,一边想让马车停下来,但马儿根本不听他的,撒腿狂奔,马车如失控的火车头,四处乱窜。 琳琅抿紧嘴唇,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小心点。” “让开,快让开。” “统统避开。” 马儿越来越疯狂,马车里的人东倒西歪,好几次差点摔出来。 风荷急的不行,这样不行啊。“侍卫大哥,要不砍掉缰绳?” 侍卫满面通红,使出全身的力气,努力想将马儿安静下来,“不行啊,速度太快,我怕小姐会受伤。” 这是闹市区,到处都是人,逼停都不行。 风荷快要急疯了,“那怎么办?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琳琅也不例外,身体晃来晃去,摔的快吐了,但脑子转的飞快,出奇的冷静。 “别紧张,都冷静下来,会有办法的,玄一,往城外赶。” “是。”侍卫立马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想避免踩伤无辜的路人,减少伤亡。 但是,想法是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马儿像脱缰的野马,没有目的的乱撞,琳琅眼前一阵阵发黑,体力到了极限。 正在此时,马车不知撞到了哪里,“轰隆隆。” 一阵天旋地转后,马车居然停了下来。 风荷立马将琳琅扶出马车,确定安全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只是,琳琅雪白的额头都撞青了,触目心惊。 风荷又怕又担心,“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琳琅捂着脑袋,晕乎乎的,她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颗清心丸吞下。 “没事,还活着,到底什么情况?那马怎么好端端的发狂?” 玄一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马儿,半天回不了神。 “属下也不知道。” 琳琅见他也蒙逼了,不禁摇头,“先检查一下。” 独孤烨留给她的侍卫武功高强,但都是木头脑袋,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型。 当然,这样的侍卫最为忠心,好驾驭。 侍卫东张西望,观察四周的环境,“是,您站着别动,以防万一。” 琳琅微微点头, 看了一下周围,好像是接近城门了。 咦,地上那个黑衣男子是怎么回事?腿断了? 第一百八十章 又见海棠糕 第一百八十章 又见海棠糕 另一名侍卫跟黑衣男子说了几句,一起看过来。 黑衣男人长的很英俊,气质偏冷,一对丹凤眼顾盼生辉,有一股淡淡的邪气。 琳琅冲他微策颌首致意,无声的询问。 侍卫很快跑回来,“小姐,刚才出手相救的公子似乎受了伤,情况有点严重。” 相救?琳琅想了想,抬脚走过去,“我去看一眼。” 小莲紧张的扯住琳琅,很不赞同,“小姐,别去。” 她明显是吓坏了,小脸惨白,身体抖个不停。 对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很是戒备。 琳琅拍拍她的肩膀,恬静而温柔。 “人家救了我们,于情于理都不该坐视不理。” 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管是真正的陌生人,还是居心叵测的阴谋者,既然出了手救了她,那她治好他,两不相欠。 她向来不爱欠人情,也不喜欢亏欠任何人。 “是。” 苏琳琅走过去,轻轻一礼,“这位公子,多谢出手相助。” 黑衣男子冷归冷,但礼仪不差,“举手之劳,小姐不必介怀。” 说着客气的话,但态度挺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琳琅觉得有趣,“公子受了伤,不如让我帮你看看?” 黑衣男子怔了怔,怀疑的看着她,似乎不怎么信任她。 小莲顿时不高兴了,“我家小姐是神医哟,平时从来不主动救人,不不,我是说大家都求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都不理……” 呜呜,她好像说错话了,怎么办? 都怪这位公子的眼神太冷,把她吓着了。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行了,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公子伸手吧。” 温柔而强势,不容对方拒绝。 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惊讶,“麻烦小神医了。” 有点调侃,又有点好笑的样子。 琳琅翻了个白眼,叫神医就算了,还加个小字。 她年纪虽小,但本事大,好吗? 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她发现其实这人没有外表那般冷淡,否则也不会出手相助。 “腿骨折了,胸口也有轻微的挫伤,忍着点。” 黑衣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琳琅已经检查完毕,顺手一推,“啪。” 说话之间,腿骨已经正了回去,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起来走走。” 黑衣男子下意识的站起来,走了两步,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腿。 刚才还疼的站不起来,居然能走了,好神奇。 苏琳琅翻出两个玉瓶,递给他,“ 半个月内不要提重物,这是内服药,每天一颗,这是外敷胸口的,三日后见效,告辞。” 她快刀斩乱麻,不拖泥带水,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神医风采。 她转身就走,黑衣男子人都反应不过来,“就这么走了?小神医。” 苏琳琅想起一事,抽出几张银票,“哦,这是一千两银票,多买点补品吃,就当是我的谢礼,我们两不相欠了。” 黑衣男子见过无数奇怪的人,但属这小丫头最古怪。 “小神医,你住哪里?我想登门谢谢你。” 苏琳琅拂了拂额头的黑发,拽拽的表示,“姐是传说,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朗声笑开了,“哈哈哈。” 好有趣的姑娘,聪明可爱,又有本事,说话还这么逗趣,整一个小机灵。 苏琳琅走了两步,猛的回头,一双乌黑的眼晴又大又圆,“怎么还跟着我?” 黑衣男子弯了弯腰,行了一礼,“请姑娘留下芳名,姑娘医术高明,我想认识姑娘,以备不时之患。” 他说的很明白,人吃五谷,总要生病,能认识一个神医,等于多了一条命。 苏琳琅不讨厌这样的人,直接了当,而不是弯弯绕绕,让人想的头疼。 “有缘再见吧。”琳琅忽然想起一事,冲到马车边,翻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糕点碎成渣渣,惨不忍睹。 “哎呀,我的海棠糕。” 她懊恼不已,“惨了,都砸烂了,不能吃了。” 妈蛋,让她查出谁干的,她非得弄死对方不可,可惜了她的海棠糕 。 黑衣男子的眼神一凝,脸上浮起一丝古怪之色,“海棠糕?哪里买的?京城也有卖?我家人挺爱吃的。” 海棠糕是江南水乡的小点心,在京城并不流行。 “是我朋友做的。”琳琅苦着脸,郁闷的不行,算了,扔了吧。 讨厌死了,她还没有吃够呢。 黑衣男子眉头微蹙,“姑娘,能否把海棠糕卖给我?” 琳琅的目光终于从海棠糕上移开,落在黑衣男子脸上,“不能吃了。” “可以的。”黑衣男子将一千两银子塞回给她,拿起那一盒子海棠糕转身就走。 苏琳琅呆呆的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银票,不禁嘴角直抽。 真是一个怪人。 黑衣男子拐弯走进一家客栈,上楼进了房间,翻开盒子,拿起海棠糕咬了一口,脸上浮起悲喜难辨之色。 似是痛苦,又似怀念,眼眶渐渐的湿了。 又见海棠糕! 侍卫蹲在马边检查了半天,眉头紧皱,深受困扰,“小姐,马儿好像没问题。” 查不出半点异状,但说不过去。 这些马都是出自皇宫,精心训练过,很是温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乱跑。 “不可能,我来。”琳琅也不信这样的结果,事实就摆在眼前,总有原因。 半响后,她站了起来,神情凝重,似乎在想些什么,所有人都不敢吭声,生怕打乱了她的思路。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不禁微微一笑,似是一切都在掌控中。 小莲大着胆子问道,“小姐,有什么收获?” 琳琅淡淡的道,“马儿应该吃了一种西域的毒草,毒性发作时会发疯般狂奔,直到死亡。” 所有人色变,震惊不已,谁这么歹毒? 这是特意针对苏琳琅的阴谋! 侍卫羞窘难当,头都抬不起,“是卑职疏忽了。” 琳琅很宽容,“不怪你,这种草只有草原牧民才知道,而且药效过后,挥发的很快,事后不容易查出来。” 要不是她看过毒经,也不会知道这些。 风荷暗暗心惊,“可是,这马车是宫里安排的,难道是宫里……” 她都不敢说下去,心里直打鼓,是谁?皇上?太后? 琳琅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不会,时间对不上,应该是在上官府出的问题。”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众人面面相视,恍然大悟,可不是吗?上官将军以前常驻西北,最有可能接触到那种毒草。 我靠,好贱! 上官府胆大包天,居然下这样的毒手,这仇结大了。 小莲气的满面通红,“小姐,去找太后告状。” 刚才差一点死了,想想就生气。 琳琅凉凉的反问,“证据呢?” “……”众人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确实没证据,毒性都挥发掉了,查都查不出来。 小莲很不甘心,“那就这么算了?” 琳琅呵呵一笑,“我是那么大度的人吗?” 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她是睚眦必报的人? 好吧,大家都安心了,等着她发威! 一行人赶回皇城,六皇子就等在门口,面色焦急。 见到他们过来,六皇子急急的迎过来,“琳琅,怎么这么慢?人都进去了……” 他猛的消声,震惊的看着琳琅额头的伤痕,青青紫紫,还有小包包,看着很惨。 “出事了?” 琳琅面无表情的点头,“嗯,差点死翘翘了。” 六皇子又气又急又怒,“怎么回事?很疼吗?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赶紧回宫让太医看看,还能坚持住吗?” 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伤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不能让她离开视线之外! “死不了。”琳琅一脸的无所谓,眼珠一转,“六皇子,如果我想弄死上官家的人,你会插手吗?” “啊?什么?”六皇子震惊万分,随即脸上浮起一丝了悟,“难道是……” 琳琅淡然的回视,没有避开视线,“是。” 六皇子的心一慌,“琳琅,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你不要乱来。” 上官家真是疯了,说好的化干戈为玉帛呢? 当着面一套,转身就下毒手。 简直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全是一群混蛋。 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能乱来? 琳琅冷冷一笑,“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交待。” 六皇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琳琅从来没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那太可悲了。 “我会亲手讨要,六皇子,你最好置身事外,免得误伤。” 她神情淡漠,冷若冰霜,“当然,如果你想帮他们,那就是我的敌人。” 扔下这句话,她拉下帘子,马车如风般窜进宫门。 六皇子又惊又怒,连忙跟上,“琳琅。” 追了几步,一名侍从拦住他的去路,“六殿下,六皇子妃要下轿了,您快去接。” 喜堂上,皇上和太后高坐堂上,笑容满面,喜气洋洋。 喜堂上挤满了人,除了皇室中人全都出席外,还有宗室和文武百官,仪式很盛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面对面拜下去,随着一声礼成,六皇子正式升级为人夫。 他满脸是笑容,不停的向前来恭喜的人拱手致意,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但是,若是细看,他眼底有一丝莫名的紧绷。 喜堂一派喜气,到处是欢快的人,就算平时再不对盘的人,在这一刻也是和乐融融,谈笑风声。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恭喜两位成婚,是不是应该说一声百年好合?” 这声音……六皇子猛的回头,看向大门口,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款款走进来,眉眼精致,但满脸是伤,看着挺狼狈。 对这声音敏感的人不光光是他,他身边的上官云珠更是身体紧绷,似乎很震惊。 三公主同样很敏感,立马从人群里蹦了过来,“苏琳琅,你怎么才来?快来看热闹……你的脸怎么了?跟人家打架了?” 她的眼珠瞪的老大,天啊,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谁将她打成这样?我靠,要出大事了! 不出她所料,苏琳琅笔直的走向一对新人,气势汹汹,所到之处,众人分出一条路。 不是他们想让路,而是这位大小姐气势太足了,眼晴一瞪,谁敢跟她对上? 苏琳琅走到一对新人面前,无视六皇子紧张的面容,直勾勾的看向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现场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所有人都盯着苏琳琅。 她想干吗?难道是想抢亲? 上官云珠紧紧拽住衣袖,一颗心怦怦狂跳,紧张的满手是汗。 苏琳琅清脆的声音响起,“上官云珠,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打……架?所有人蒙逼了! 这么粗野的事怎么好做? 不对,是怎么能跟新娘子提这样的要求? 皇上的脸黑了,太后的脸绿了,死丫头,又出妖蛾子。 “苏琳琅,你疯了?”三公主眼睛晶晶亮,兴奋的不能自己,恨不得她们立马打起来。 看热闹不怕戏台高,打啊。 上官云珠眼前一阵阵发黑,疯子,真正的大疯子,什么都敢做的疯子。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混乱压下去,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苏琳琅,今天是我大喜之日,还请不要搞破坏,我先在这里谢过了。” 她表现的很得体很大方,更衬的苏琳琅像个野蛮人。 跟上官家交好的武将大声指责,“苏小姐,你可不要乱来,破坏了婚礼,太后也不会包庇你。” “太不讲规矩了,这是婚礼,容不得你放肆。” “堂堂县主,居然要打架?这学的什么规矩?应该关起来好好反省。” 置身在无数人唾骂的场合,琳琅神情不变,气定神闲,不慌不忙,丝毫不受一点影响。 这一份从容的气度足以辗压无数皇室公主。 众人这才想起这位大小姐的赫赫威名,敢孤身独闯镇南侯府礼堂的人,凭一已之力将镇南侯府削爵,逼大长公主以死相遁的狠人。 这下子盯上了上官小姐,真是好虐啊。 三公主热血沸腾,比当事人还急,打啊,赶紧打。 但当着父皇和太后的面,她不敢造次,嘴上还一本正经的劝说,“就是啊,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苏琳琅微微一笑,如百花盛开,美丽绝伦,但说出来的话冷傲无比,“可我忍不了啊,一刻都忍不了,更不要说等一夜了,上官云珠,你害我差点毁容,这笔账我们先算一算。” 她敢做敢为,不怕别人的目光。 三公主终于明白她一脸的伤哪来的,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苏琳琅你也有今天,你坑人家,人家报复回来,很正常啊,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睚眦必报 第一百八十二章 睚眦必报 第一次见到向来强横的苏琳琅这么狼狈,脸都打肿了,哈哈哈,好爽。 琳琅淡淡的道,“你错了。” 语气虽淡,但透着一股凌厉之色。 三公主的笑声顿止,面露迟疑之色,“什么?” “不委屈。”琳琅目光凛然,不容任何人轻视,“哪里跌倒就哪里站起来,谁欺负我,就等着我欺负回去,天经地义。”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居然反驳不了。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谁惹上这样一个人,倒了十八辈子邪霉。 弱弱小小的一个小女孩,但杀伤力巨大,发起疯谁都阻止不了。 上官云珠心里一阵阵发冷,除了三公主外,皇室中人没有一个跳出来,甚至连自己的夫婿都没有站出来维护她。 而且三公主也不是帮她,而是凑热闹。 苏琳琅在皇室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其实她不知道,不光是皇室,还有那些文武官员,都不想掺和进来。 苏琳琅在皇家学堂里震慑无数人,打的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她轻轻松松就将皇后拉下马,将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三皇子废了。 谁敢跟她扛上? 这是一个疯子,被她盯上,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睚眦必报的人,最可怕。 “苏琳琅,虽然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但我不想跟你一般计较,我们已经说好了,不再纠缠于往事,你又怎么反悔了?” 琳琅眼晴一瞪,梗着脖子叫道,“那是我没想到你们上官家那么贱,前头跟我赔罪,一转身就想置于我死地,这么卑鄙,超出了我的想像。” 哇,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上官家过份了。 上官家也是傻,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直接将人弄死,做不到这一点,就干脆别干。 惹毛了疯子,下场很惨的。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是上官家干的,没人怀疑苏琳琅的话。 因为,苏琳琅再恶劣,脾气再坏,但够直接,不会说谎。 这么一个强横的人,敢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挑战,直接扔下狠话,直接打脸,不怕任何人的权势和地位,还需要说谎吗? 惹她不高兴,她直接打回来,连绕一下弯子都不肯。 但是,上官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拼命撇清。“血口喷人,我们上官家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恐怕是你仇家太多,分不清谁才是下手的人,若你执意将罪名扣在我们上官家的头上,休怪我们无礼。” 上官大人愤怒的瞪着苏琳琅,企图从气势上压倒。 但 苏琳琅是谁呀,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连死都不怕,“想动粗?可以啊,奉陪到底,谁先上?” 上官大人很崩溃,她为什么跟正常人不一样? “你这是认定是我们上官家干的?” 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怎么认? 再说了,就算家里其他人干的,那也得咬死不肯认。 苏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堂堂大将军,怎么没脑子? “我不傻,若没有确凿证据,又怎么会在这种场合发难,你们上官家是武将,我不为难你们,不跟你们斗文,就斗武吧。” 好狂的口气,完全没将上官家放在眼里。 上官将军的脑门青筋直跳,太讨厌了,“你太嚣张了。” 苏琳琅抬起尖尖的下巴,高傲的不可一世,“一直都这么嚣张,从未改变过。” 她很拽,拽的很张扬,也拽的很可爱。 众人嘴角直抽,想笑又不敢笑,忍的很辛苦。 太后伸手捂住脸,无法直视那张骄傲的小脸。 整一个惹祸精,她不该放出去的。 上官将军慢三拍的发现,没人帮着打圆场,没人帮着指责苏琳琅,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合理啊。 他内心很不安,感觉事情很不对劲,“一切请皇上作主。” 他选择了将皮球踢给自己的主子,上官家忠心耿耿,总要护着他们吧。 皇上看了琳琅一眼,还没有说话,琳琅就伸出小胳膊,脆生生的叫道,“皇上,如果我今天输了,从此不再提此事,但如果不让我出了这口气,那么,只要我活着,就不停的给上官家添堵,直到他们家死光为止。” “……”全场鸦雀无声,全成了哑巴。 你牛,你厉害!三公主竖了竖大拇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世上,恐怕只有苏琳琅敢这么说,也只有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更可怕的是,大家都觉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完全正确。 规矩,礼仪都束缚不了她! 上官家的人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妈呀,这哪来的疯子?怎么没人管一管? 就任由她嚣张吗? 皇上头疼欲裂,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苏琳琅,你是个女孩子。” 苏琳琅的小脸冰雪如玉,清灵无双,“女孩子又如何?就不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就不能快意恩仇了?皇上,我首先是个人,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皇上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如果今天不解决,以后更麻烦。 他还要用她,自然不能让她去死。 “你一定要这样?” 应付她一个人,比应付千军万马更心累。 苏琳琅无辜的摊手,眉眼清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我不想做个变态,那只能爆发。” 她每句话都是歪理,但句句好有道理,莫名的让人无法反驳。 而且吧,越细细回味,越觉得是真理。 皇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手,“好吧,你们的私事自己解释,但注意分寸。” 只要不出人命,他懒的管了。 上官家的人呆若木鸡,皇上,你肿么了?怎么能让个小丫头嚣张? 在场的重臣们,你们都哑巴了?轮到你们谏言的时候到了,都说话呀? 但是,让他们失望了,所有人都装木头人,一个个装哑巴。 谁都不想被个疯子惦记上! 上官家的人面面相视,急的满头大汗。 总不能让新娘子打架吧,那真成了笑话,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一个俏生生的身影闪了出来,“苏琳琅,我姐姐今天是新娘子,不能沾染血腥,我代她应战。” 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袅袅亭亭,五官极为精致,这是上官家二房的女儿,上官如珠。 她平时不显,被上官云珠的光芒衬的黯然无光,但此时,极为惹眼,让人眼前一亮。 琳琅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眼,撇了撇小嘴,呵呵一笑,“那你能不能代她洞房?”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没输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没输过 “噗哧。”有人笑喷了,尼玛,太好笑了。 上官家人的脸色最古怪,感觉吃了屎般恶心到了。 上官如珠的脸色刷的红透了,又羞又恼。 “苏琳琅,你不要脸。”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我就是不要脸,怎么着?” 众人晕倒,还有没有底线了? 用这么讨喜的小脸,说这么无耻的话,也是醉了。 上官如珠被口水呛住了,满面通红,“你……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打?” “不。”琳琅一口拒绝,还没等对方得意,就直接将人拍飞了,“阿猫阿狗不配当我的对手。” “可恶。”上官如珠被彻底激怒了,本来就活了堂姐的阴影里,这会儿被人当众打脸,更加不能忍,抽出软剑刺过去。 她是练过的,一招一式都有章法,而且目标直指琳琅的脸。 众人惊叫连连, 有些胆小的闭上眼晴,不敢看血腥的一幕。 但是,还没等上官如珠靠近,就被风荷一掌拍飞。 只过了一招,上官如珠就被打飞,又痛又羞,倒在地上起不来。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哟,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出手,这就是你们上官家的风格?“ 上官如珠被羞辱的快哭了,挣扎着爬起来,捡起软剑直指琳琅的眉心,气势汹汹。“你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吗?快出来跟我打。” 她出身将门,从小练武,身手不差的,对付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孩子,绝对没问题。 “杀鸡焉用牛刀?”琳琅拽不拉叽的,极为不屑。 她不出手,却能将人挤兑的浑身发抖。 上官如珠僵在当地,不知所措,进退不得,不禁气哭了。 上官家的人脸色无光,都不怎么好看。 上官云珠最为难堪,一声声如实形的巴掌,都打在她脸上,疼的她直想杀人。 本是最风光,最耀眼,最荣光的一天,却被苏琳琅全毁了。 她们前世肯定是仇人! 她很想跳出来跟苏琳琅打个痛快,但是,顾忌太多,不敢放肆。 她是六皇子妃,是皇室的媳妇,一言一行都要端庄得体。 但看着别人这么嚣张,真的气坏了。 上官将军再也忍不住站出来,双目如电,威严而又强势。 “不知老夫能否当你的对手呢?” 堂堂一个将军主动挑战,对手还是一个女孩子,怎么都觉得不对味。 感觉像欺负小孩子般,赢了没意思,输了更丢人。 但是,苏琳琅又一次不走寻常路,“我可不能落下以小欺老的名声啊,欺负老人,总不大好。” 众人风中凌乱,不要脸啊,不要脸。 上官云想吐血的心都有了,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小恶魔啊。 上官家的脸面被扫落,丢脸丢大发了。 上官云珠一咬牙,揭下红盖头,露出雪白的容颜,“好,我跟你一战,不管输赢,我都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避无可避,被疯子缠上,只能应战。 琳琅仰着脑袋,高不可攀的样子,“只有我有权利决定结束,还是继续!” 霸气冲天,嚣张到了极点,如出鞘的绝世名剑,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上官云珠肺都气炸了,全身的怒火狂燃,“苏琳琅,你太猖狂了。” 琳琅一仰脖子,笑的春花灿烂,“我狂,我骄傲。” “哈哈哈。”人群里爆出欢乐的笑声,太有趣了。 上官云珠眼晴都绿了,拼命忍下怒气,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清醒了几分,“你想怎么比?” 琳琅很干脆的举起小手,做了个手势,“很简单,比射箭呀。” 上官云珠暗暗冷笑,来的正好,射箭是她拿手好戏,从小就开始练,在上官家也是数一数二的。 “好,去取箭靶。” 琳琅笑吟吟的道,“这是上官小姐的强项吧,我这个人厚道,不欺负弱者。” 上官云珠的脸色铁青,弱者?她是弱者?怎么敢这么说? “等会就知道谁弱了,到时别哭着就认输。” 琳琅小手一拍,一脸天真无邪,“何必这么麻烦,拿苹果来,你先?还是我先?” “你……”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上官云珠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你要头顶苹果?” 万一失手,会出人命的。 琳琅笑意盈盈,像个沉溺游戏的孩子,“不错,你顶,我射,我顶,你射,生死无怨,看谁先认输。” 生死无怨?上官云珠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再疯,也得陪着她疯,为了上官家而战,为了自己而战。 赢了,能洗刷所有的污名,输了……还能更差吗? 琳琅眼珠一转,灵动有神,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诸位,不如开个赌局?” 又来了,三公子兴奋的满面通红,第一个叫好,“好啊,我赌上官云珠赢。” 谁不知道上官云珠是射箭高手?苏琳琅这一次输定了。 众人纷纷响应,“我也压上官云珠。” 局势呈一面倒的趋势,没人压琳琅赢。 但苏琳琅一点都不在乎,“小莲,拿钱来。” 小莲怯生生的拿出一千两银子,难掩忧色。 苏琳琅伸着小手,没有缩回去,“全都拿来。” 小莲无奈极了,小姐能不能玩的这么大? 但她不敢说什么,乖乖将身上所有银票都拿出来,数了数,一万两银子。 苏琳琅挥舞着银票,大声宣布,“我压自己赢。” 她的自信,她的朝气,她的志在必得,都那么显眼,整个人如发光般,走到哪里都闪闪发亮。 上官云珠心里一颤,莫名的不安,“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感觉太糟糕了,每次对上她,都压力好大。 “我没输过。”琳琅红唇一掀,吐出凉薄的声音。 她忽然转向一边,笑眯眯的挥手,别提有多乖巧了,“皇上,太后,别干坐着呀,与民同乐吧,你们压哪边?” 她不怕死的让两大巨头下赌注,简直是胆大包天。 别人战战兢兢地,生怕惹到这两位。 但琳琅不怕,又不是第一次玩。 皇上彻底无语了,冷漠脸,“没兴趣,朕不赌。” 关键是,压谁?压上官云珠是最合理的选择,但是,看着自信满满的琳琅,他不敢这么肯定了。 要知道,她打赌从来没输过! 面对妖孽般的女孩子,他第一次不自信了。 苏琳琅眨了眨眼晴,笑的坏坏的,“真的是没兴趣?”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可怕的感染力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可怕的感染力 皇上都快吐血了,这跟谁学的?像个小痞子! 不会是跟烨儿学的吧?这两个孩子混在一起,就没好事。 “苏琳琅,你要是输了,知道后果吗?”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大家都看着苏琳琅,想知道答案。 尤其是上官家的人,好想知道弄死苏琳琅的话,皇室是什么反应。 琳琅无所谓的笑了笑,“大不了一死,对了,我要是死了,就跟独孤烨说一声,替我报仇,然后忘掉我。” 倒抽冷气声响起,不怕死,太横,太霸道,简直是要逼死所有人的节奏。 上官家的人更是心里冷嗖嗖的,谁不知道孤独烨有多霸道,有多受宠? 在上官家和独孤烨之间,皇上会选谁,还用问吗? 皇上明显也愣住了,每一次都超出了他的想像,“你就不怕他伤心?” 琳琅怕啊,但再怕也得面对,更不能让人看出她的弱点。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被人利用。 “人生难免有一死,生如夏花,恣意而活,死了也不会留下一丝遗憾。” 她洒脱自如,好像人生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得不说,这是在场的好多人做不到的。 越是尊贵,越是惜命。 琳琅话风一转,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不过,皇上这么关心我们的感情,是打算给我们赐婚吗?”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皇上嘴角直抽,心塞塞,她是第一个敢这么说的人。“你还小。” 琳琅笑眯眯的道,“不小啦,养养就熟了。” 众人的心脏已经被她练出来了,再离奇,再古怪的事情放在她身上,都是正常的。 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觉得惊讶。 因为,她是苏琳琅嘛! 太后看不下去了,名义上她是苏琳琅的教养人,想她最重规矩的一国太后,养出一个这么不讲究的人,她表示心好累。 “苏琳琅,你是女孩子,矜持点。” “矜持是什么?又不能吃。”琳琅果断的拒绝了,“太后,你不觉得我们最相配吗?性格啊,脾气啊,都匹配,都是小霸王。” 这么骄傲的语气,真的好吗?小霸王是好事吗? 太后面容纠结,有种无力下手的感觉,“你太强势了,不适合当妻子。” 这话音一落,大家面面相视,神情各异。原来皇家不要这样的媳妇呀! 有些家里有闺女的大臣暗搓搓的偷笑,这下子将女儿嫁进晋王府有戏了,太后不喜欢苏琳琅啊,注定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人啊,就是不能太嚣张。 上官家的人则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压力消失了大半。 最好再嫁一个女儿过去,两家联姻,这样更没危险了。 面对各方势力异样的目光,琳琅神色不变,坦坦荡荡,“势均力敌,并肩而行的快乐,你们不懂,不过我能理解,也同情你们,此生只能得到几个附属品,或者成为附属品。” 男女不平等,女以夫为天,注定了婚姻关系中的错位。 不能平等的对话,只能成为附属,荣辱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从来没为自己活过,这样的人生太可悲了。 男人比较麻木,他们更注重感官的欢愉,至于精神层面,不需要。 但女人有所触动,心有戚戚,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不正是附属品吗? 没有发言权,任由男人摆布的一生,纵然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但连出趟门都很难,整天困在一个院子里。 这样的人生,真的幸福吗? 礼部侍郎见状,不禁勃然大怒,“大逆不道,满嘴情情爱爱,丢人现眼,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琳琅不但不怕,直接顶了回去,“和有情人做快乐的事,有什么好丢人的?只有像你们这种伪君子才只做不敢说,虚伪的要命,在我面前大声喝斥,一回去就上青楼左拥右抱喝花酒,呵呵。” “胡说,这是污蔑朝庭命官。”礼部侍郎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为人特别古板,因而也特别讨厌不守规矩的苏琳琅。 琳琅笑眯眯的问道,“你敢发誓没喝过花酒?没找女人陪过酒?”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所有官员面面相视,不敢发誓。 “不敢吧?”苏琳琅直接秒杀,“本来嘛,你喝你的花酒,我说我的大道理,你偏要惹我,何苦呢。” 礼部侍郎下不了台,老脸通红,“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没读过几本书,什么都不懂。” 琳琅猛的惊叫,“哎呀,这么说你娘不好吧?你娘辛辛苦苦生你出来,你还这么鄙视你娘,凭什么看不起她?凭什么?” 礼部侍郎终于尝到了苦果,气极败坏的大吼,“胡说,我没有。” 琳琅最听不得看不起女人的言论,没有女人,他们哪来的? 有本事从石头里蹦出来呀,又不是孙悟空。 “你娘是女人吗?是不是?” “……” 礼部侍郎已经猜到她后面的话,心塞的不行。 他只是看不起这个死丫头,但对八十岁的老母极为孝顺,人人称道的孝子,否则他也当不上礼部侍郎一职。 “为什么不回答?难道……”琳琅惊恐的瞪大眼晴,捂着胸口大叫一声,“是人妖?天啊,吓死宝宝了。” 她唱作俱佳,灵动逼真,愣是把人都逗乐了,轰堂大笑。 就连太后也捂着嘴巴大笑,真是个活宝,能把人气死,也能把人笑死。 礼部侍部却崩溃了,“啊啊啊。” 琳琅得意洋洋的叉腰,得瑟的不行,“跟我掐?不自量力。” 拽上天了,一点都不懂含蓄。 但,这就是她啊,独一无二的苏琳琅。 几个女孩子痴迷的看着她,有仰慕,有羡慕,有欣赏,有向往。 “我怎么觉得她好帅?是我的错觉吗?”是三公主,她跟琳琅走的很近,不知不觉受了影响,连说话的语气都跟着学。 谁都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羡慕敢当敢为的人。 一名郡主双手合十,眼晴亮亮的。 “我也觉得她好牛逼,金光闪闪的,让人忍不住喜欢。” 怎么是个女孩子?要是男的,她立马哭着喊着嫁给他。 现场一片哄笑声,皇上的脑袋又涨疼了,轻喝一声。 “够了,你们好像扯远了,还打不打?” 都被苏琳琅牵着鼻子走,感觉真酸爽。 不得不说,苏琳琅的感染力很强大!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武将的直觉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武将的直觉 琳琅举起嫩白的小手,一跳一跳的的奔向窗边,拿起一个苹果,当着所有人的面,啃了一口。 “打呀,我只是想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啃……苹果? 不是在撕逼吵架吗?你这么欢乐的吃东西,节奏不对吧? 三公主看着嘴馋,也跟过来拿了一个苹果开啃,要是平时,打死她都不敢做这么没规矩的行为。 但跟在苏琳琅身边,感觉也没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吃苹果又咋了?又不犯法! 随心所欲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她狠狠啃了一口,清脆的咯吱声响起,“什么意思?” 太后心塞的看着这一幕,她好好的一个孙女被带坏了。 “等着看热闹呗。”琳琅卖了个关子,笑的神秘兮兮的。 她啃完了苹果,擦干净小手,这才慢悠悠的问道,“谁先来?” 上官云珠恨不得咬她几口,以泄心头之恨,但是,她不能! 该死的,还要维护完美的风度! “你先来吧。” 琳琅挑了挑眉,笑的很古怪,“你确定?我怕你没有机会了。” “你……”上官云珠的心口一跳,想起苏琳琅当日举箭射击的凶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万一不射苹果,故意射她呢? 这种事情苏琳琅干的出来! 想到这里,她脸色都不好看了,立马改了口风,“好,不跟你争,听你的,我先来。” 明明是自己改了主意,还说的好像谦让苏琳琅般。 苏琳琅翻了个白眼,“虚伪又矫情。” 骂的好,三公主忍住了到嘴的喝采声,理智还在,还记得这是她的六皇嫂,不可得罪了。 上官云珠不敢看六皇子的脸色,咬紧牙关。“废话少说,来。” 十米处远,苏琳琅顶着红通通的小苹果,神情沉静,“手别抖,看准目标,射。” 她越是淡定,上官云珠的手抖的更厉害,无数个念头闪过,让她痛苦极了,“你就不怕我失手吗?” 苏琳琅淡淡一笑,“不怕,因为你不敢。” 上官云珠的脸色苍白如纸,是,她不敢! 这种情况下失手,就意味着是故意的,对她的名声不好。 虽然她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但更不想雪上加霜。 心有不甘,怨恨满腔,走到这一步,全拜她所赐,上官云珠眼神一冷,“未必。“ 随着两个怨恨无比的字眼,上官云珠手中的长箭朝琳琅飞了出去,很快,又很慢,时间拉的很长。 在场的人发出一声声惊呼,仿佛看到了苏琳琅被一箭射死的惨状,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苏琳琅面不改色,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淡笑,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怯弱。 好像这不过是一场小游戏,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一份涵养功夫,很多人都不及。 三公主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悬在空中,“苏琳琅,小心。” 苏琳琅冲她微微一笑,笑容明媚,却一动不动,站着笔直。 “轰。”头顶一轻,苹果飞了出去, 苏琳琅低头看了看横穿苹果的长箭,抬头看向上官云珠。 上官云珠紧紧咬住嘴唇,眼神闪烁,一脸的不甘心,一脸的无可奈何。 关键时刻,她的手抬了抬,改变了主意。 她的顾忌太多,想的太多,不敢肆意妄为。 苏琳琅捡起小苹果,随手往天空一扔,“箭法不错,但杂念太多,换我来了。” 上官云珠苍白着脸跟她换了个位置,整个人失魂落魄,胆战心惊的。 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琳琅拿出自己的轻驽,笑意盈盈的挥手致意,“若是失手,还请见谅。” 我靠,还没有出手就这么说,打什么主意。 上官云珠的脸色更白了,眼底隐隐有一丝恐惧,但再怕也得硬撑着。 上官将军见势不妙,急急的大叫。 “苏琳琅,我劝你不要乱来,大家都看着。” 旁边者直翻白眼,苏琳琅会在意这些吗? 一个无视世俗眼光的神经病,一个无所顾忌的疯丫头! “哦。”琳琅乖巧的应了一声,温顺可爱,反而让上官云心里毛毛的,直打鼓。 她要真这么乖巧,就好了。 “准备啦。”琳琅眯起眼睛瞄准上官云珠,嘴角轻扬,蓄势待发。 上官云珠如被野兽盯上般,浑身一冷,打了个冷战。 全场皆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所有人瞪大了眼晴。 失手,敢?还是不敢? 谁都不知道! 上官云珠受不了这种气氛,心脏狂跳,闭上了双眼,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所有人屏息以待,等着最后的结局。 一道威严的怒喝声猛的响起,“上官家认输,我们认输。” 全场皆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上官将军。 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居然认输,而且是向一小姑娘认输,武将的节操呢? 上官云珠猛的睁眼,不可思议的惊呼,“父亲。”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代表上官家低头,向苏琳琅低头! “没必要跟个疯子斗。”上官将军态度强势,坚决认输,因为他在苏琳琅眼中看到了杀气。 是的,冰冷的杀气,身为将军的他对这种气息最敏感。 他敢保证,这丫头会失手的,而且不死即残! 而且,他有种奇怪的预感,就算她做出再惊人的举动,也能全身而退,安全无恙。 不要问他哪来的预感,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武将的直觉! 他就是靠这种直觉,躲过了无数次危险! 琳琅淡淡瞥了他一眼,却没有理会,“上官云珠,身为当事人,你可以选择继续,或者认输。” 当事人才有资格决定,上官将军嘛,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不……”上官云珠拼命摇头,不可以,不能再添笑柄。 上官将军冷冷的盯着她,向她施加压力,“上官云珠,若认我为父,就听我的话。” 再比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 命才是最重要的! 死了,一了百了,毫无意义! 上官云珠何尝不想退出,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不起这个脸。 “父亲,不战而败很丢人,我拒绝。” “不!”上官云珠心里痛苦万分,但依旧清冷的拒绝,她不仅仅是上官家的大小姐,而且是六皇子妃,她不能退! 皇室的人无论何时都不能退! “啪。”琳琅手中的箭射了出去,对准上官云珠的脑袋,一道箭光如流星般闪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求表扬 第一百八十六章 求表扬 “啊啊啊。”随着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上官云珠应声而倒。 “云珠。”上官家的人吓的不行,个个呆若木鸡。 六皇子冲了过去,手放到上官云珠鼻端,还好,有气。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心脏还跳的飞快。 幸好,还有退路! 如果上官云珠死了,那么作为凶手的苏琳琅,怎么也脱不了罪责,连他也保不住她。 “女儿。”上官将军发疯似的扑过去,看到女儿带血的头皮,眼眶一阵阵发烫。 他的宝贝女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小脸雪白雪白的,面无人色。 他不禁心如刀绞,明明是最尊贵的人,却要受这样的折磨。 琳琅弯腰捡起小苹果,拔出带血的长箭,细细的擦拭。 她还不忘凑一下热闹,“吓晕了?哈哈哈,真没用。” 她哈哈大笑,很是得意,她的箭法越来越好了,擦过头皮却没伤人,算计的半点不差。 至于上官云珠是吓昏的,跟她没关系。 上官将军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恶狠狠的瞪着她。 “苏琳琅,你欺人太甚,人都这样了,你还落井下石?” 年纪小小,却心肠歹毒,可恨至极。 琳琅朝天翻了白眼,冷嘲热讽,“我这个小孩子都没晕,所谓的将门虎女却吓晕了,还说我欺负你们, 上官家能要点脸吗?” 人家胆子小,怪谁呢? 上官家的人又羞又恼,但不能否认这一点,上官云珠确实吓晕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 上官将军愤怒的指出一点,“她受伤了。” 他捧在手心的女儿,千娇万宠,从来没受过半点伤。 琳琅走过去打量了几眼,都不用诊脉,就知道对方的身体情况。 “擦破了头皮而已,又没死,吓晕的,笑死人了,哈哈哈。” 她笑的太开心,太张扬了,上官家的人脸都黑了,气的两眼喷火。 六皇子冲她摇了摇头,让她收敛点,太得罪人了。“苏琳琅。” 琳琅才不怕,反正已经得罪了,程度深浅有区别吗? 不如就求一个痛快,继续打脸喽。 “欺名盗世,不过尔尔,真让人失望。” 她看到那个昏迷的上官云珠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晴,不禁皱了皱眉头,装晕? 她有些恼了,“来人,拿冷水过来,将她泼醒,继续比。” 果然不出她所料,上官云珠的眼睫毛跳了跳,果然是醒了。 上官将军特别生气,恶狠狠的瞪着她,“你疯了吗?你还有没有同情心?” 琳琅不屑的很,“对矫情的贱人,没有,明明醒了,还装昏迷,无耻。” “……”所有人都看向上官将军怀里的女子,想一探究竟。 上官将军将女儿抱的更紧了,完全将女儿的脸遮住。 他这才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皇上,求您召太医过来吧,小女身体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妻怎么活?” 他悲情而无助,爱女情深,很是感人。 他这是用上官家几代人的功德换皇上的怜惜,只求将事情摆平,完美的脱身。 虽然怪女儿太任性,不肯收手,但事已至此,只能帮她处理干净。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滴两颗眼泪,效果更好,建议你的脑袋抬高点,更显得悲情。” 轻轻一句话就将上官将军特意营造的悲情气氛打破了,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噗哧。” 上官将军快要疯了,遇到这样的人,倒霉透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在对上她,但都这样了,只能一路错下去。 琳琅也不想放过他们,看着太讨厌了,“皇上,胜负还没定,她还没有认输呢。“ 皇上一个眼风扫过去,隐隐有警告,“人家已经昏迷了。” 都占了上风,还想怎么样? 这是帮上官家粉饰太平,换来了上官家所有人的忠心,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皇上偏着他们上官家,就不会有事。 可惜遇上了一个苏琳琅,她才不管皇上怎么想,自己高兴就好,“我是个较真的人,她没有亲口认输,将她叫醒,继续,还是认输,总得有个结果。” 皇上暗暗磨牙,死倔死倔的,一点都不可爱,“……以后再比吧。” 上官将军很纠结,还要来一次?“皇上。” 琳琅这一次很爽快,“好吧,那我见一次就射她一次,皇上,我这么听你的话,有什么奖励?” 妈呀,众人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么霸道,怎么还好意思卖萌装乖?脸呢? 皇上直直的瞪着琳琅,脸皮厚成这样,真的好吗? 琳琅笑眯眯的看回去,一副我很乖很懂事,求表扬的模样。 皇上也扛不住这么厚脸皮的人,嘴角抽了抽,“你要什么?” 苏琳琅收起笑脸,神情一肃,庄重的拜下去,气氛一下子变了。 她一字一句的吐出来,“给苏家翻案。” 倒抽冷气声响起,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胆子好大。 这是先帝定的铁案,没人能推翻,甚至没人敢提起。 苏家血案是本朝的一个忌讳,深深的埋藏起来。 皇上有些意外,但不假思索的一口否定,“不可能。” 苏琳琅雪白的小脸板着,眉眼之间一片倔强,“苏家一门忠烈,苏臣相更是三朝老臣,忠在社稷,于国于民都有功,这样的功臣落的满门抄斩,这是寒了天下臣民的心,逼的所有人都当奸臣,当佞臣……” 皇上听的火冒三仗,大声喝斥,“苏琳琅,闭嘴,此事已经有了定论,绝无翻案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琳琅深深的为苏家感到不值,所谓的忠君爱国,真的有意义吗? 他们忠的君,根本没将他们当回事,想杀就杀,想砍头就砍头。 “因为先皇的原故?前朝后继之君推翻父祖的定论,多如繁星,为什么皇上就不行?知错能改,还是明君。” 她大声为苏家抗议,为苏家发声,因为除了她之外,没人会做这件事。 还苏家一个公道,让苏家还幸存的人一个明天! 死去的人需要正名,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人面前,活的像个人。 皇上深深的看着她,眉头紧皱,“帝王是不可能有错的。” 这个论调琳琅不敢苟同, “是个人就会犯错,帝王也是人。” 皇上发怒了,“放肆,苏琳琅,看来朕太放纵你了,来人,将她打入天牢。” 第一百八十七章 欢脱的坐天牢 第一百八十七章 欢脱的坐天牢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高兴,有人兴奋,有人得意,也有人着急。 讨厌琳琅的那些人开心坏了,恨不得她更倒霉。 三公主蹭的跑过去跪下,急急的恳求,“父皇,不可。” 琳琅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帮着求情。 三公主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但坚定的跪着。 是不对盘,但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她还挺喜欢苏琳琅嚣张到没朋友的样子。 六皇子也跪下来,“父皇,琳琅没恶意的……” 不等他说完,皇上就将杯子扔了过来,怒气冲冲,“统统闭嘴,将人押下去。” 琳琅一听这话,利落的跳起来,眼晴明亮至极,精神奕奕,“皇上,你会后悔的。” 皇上气坏了,随手拿起一样东西扔过去,“滚下去。” 琳琅灵活的避开,冲他竖了竖中指,嘴角上翘,笑的古里古怪,“你是皇帝,你牛,你厉害。” 扔下这句话,她也不用侍卫来抓,飞起双手像只小鸟般往外冲,“走,去天牢喽,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啊飞……” 她唱着欢快的歌曲,踩着舞步,迫不及待的跑去天牢。 所有人风中凌乱了,喂,这是去天牢,不是逛街游玩,能不能按正常脚本走? 说好的苦苦哀求呢,说好的痛哭流涕呢? “死丫头。”皇上所有的怒气被抽空了,有气无力的揉眉心。 三公主笑哭了,尼玛,感觉自己是傻子。 六皇子嘴角抽搐,“父皇。” 他忽然感觉父皇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 他本想安慰父皇几句,但皇上误会了,“不许给她说情,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六皇子不觉得天牢能困住她,但还是会担心。 “可是,她答应给我的贺礼就要泡汤了,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 三公主猛的瞪眼,“什么贺礼?” 奇怪的人送的贺礼,肯定很有意思。 要知道,苏琳琅在宫里住着,从来没送过别人礼物,公主皇子宫妃生日还是有喜事,统统跟她没关系。 六皇子一脸的无奈,“下厨做菜,而且是她的拿手菜,八宝鸭据说好吃到爆,佛跳墙更是让神佛都忍不住……” 三公主瞬间眼晴闪亮,吞了吞口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吃,想吃。 皇上看着一对没出息的儿女,恨铁不成钢,“堂堂皇子从小锦衣玉食,还少你一点吃的?” 三公主眼巴巴的举手,满满是怨念,“父皇,我也想吃,错过了这次机会,估计以后都没戏了。” 上次没轮到她吃一口,光看着他们吃了,想想就心塞。 皇上恼怒不已,“你是公主。” 咦,他好像听到了好几声吞口水声,随意扫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好几个儿女都一脸的垂涎三尺。 他忽然好心塞,丢人啊。 要是换了平时,三公主早就不敢吭声了,但此时,美食的力量无穷大。 “公主也不是天天能吃上绝世美味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人,好吃懒做,又任性霸道,千年难得下一次厨房,真的不容易。” 皇上心里一动,但面无表情的开口,“朕是金口玉言。” 太后高贵优雅的声音响起,“那将食材和需要的东西都送去天牢,让她多做点。” “……” 皇上嘴角直抽,后宫之主也失守了?“母后,她是坐牢。” 太后理所当然的反驳,“又没有放她出来,赶紧去,别耽误时间。” 听上去很好吃的样子,比以前几道菜高档多了。 皇上彻底无语了,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看不懂? 感觉世界变化太快,跟不上时代了。 天牢,又破又脏,爬满了蜘蛛网,到处是破败的模样。 琳琅随意挑了个地方坐下,托着下巴,看着那一扇天窗,侧脸沉静如水,美好如画。 这跟刚才张扬的女子判若两人。 风荷站在角落里,默默的守护。 小莲坐在她身边,忙着替她拍开蚊虫,“小姐,您刚才不该触怒皇上的,这下子要吃苦了。” 自己无所谓,又不是没吃过苦,但小姐不行,细皮嫩肉,娇娇弱弱的,万一生病怎么办? 她也是蛮奇葩的,明明苏琳琅很强大,但在她心里,一直是脆弱需要人照顾的大小姐。 琳琅淡淡的道,“吃不了苦。” “呃?什么意思?”小莲没懂,都进天牢了,还算不是吃苦? 琳琅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坐着休息一会儿,人马上会来。” 话音刚落,一名侍卫在看守的陪同下,快步走进来,“见过县主,县主吉祥。” 琳琅靠在小莲身上,一脸的虚弱,“哪来的县主,我就是一个天牢囚犯,咳咳,这里好冷,手都冻僵了。 ” 侍卫嘴角直抽,看过她强势的一面,忽然见她如此虚弱,好不习惯。 “太后有旨,让您依约完成对六皇子的承诺,所需东西列出清单,属下立马去准备。” 琳琅嘴角勾了勾,“我来念,你来写。” “是。”侍卫不敢多废话,赶紧照做。 但写了几笔后,他感觉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不是念错了?” 琳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没错,你就这么呈上去吧。” 慈宁宫,太后拿着一张清单,笑的乐不可支,“哈哈哈。” 皇上换了一身常服,身上的锐气稍减,但帝王的尊贵气息依旧很强大。 “母后,您笑什么?“ 太后将纸递给皇上,“看那丫头的清单,真是绝了。” 皇上顺手读了起来,“龙凤锦被,要鹅黄色的,一等银丝炭,武夷山红茶,要配福山泉水,要游记杂书五本,夜明珠两颗……她是去坐牢的!” 这等配置哪是坐牢,分明是享受,还夜明珠呢,哪个囚犯配用? “不许送,什么都不许送,谁敢私下送,宫刑处置。” 太后看着儿子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忍不住微笑,好久没看到他如此生动的一面,“那哀家的佛跳墙呢?” 自从他坐上帝位,身上的帝王之气益盛,再不复以前的温情,难得看到他像个普通人。 皇上的气势一顿,“让她乖乖做菜,否则就等着饿肚子。” 那么爱享受的人,不吃饭肯定受不了。 侍卫犹豫了一下,小小声的禀道,“皇上,县主说,她要打坐,谁都不要打扰她清修,准备清清净净的饿几天,还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说你是大好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说你是大好人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什么意思?跟他死抗到底? 好啊,她想绝食,他就成全她。 “说什么?” 侍卫苦着一张脸,“说,多谢皇上给她这么一个机会,让她能安心修练,少了红尘的诱惑,说不定会有进展,还说您是大好人。” 怪不得同伴们都不肯接这个任务,只有他傻乎乎的出头。 安宁县主不走寻常路,连皇上都敢冷嘲热讽。 皇上的脸色很精彩,“……” “哈哈哈。”太后忍不住又笑了。 有了苏琳琅后,皇宫乐趣多,笑声也多了。 皇上心塞的不行,“母后。“ 没有外臣在,皇上也放松了许多,没有刻意维护威严的一面。 太后也乐的轻松,笑吟吟的道,“何必跟个小丫头怄气?她不是普通人。” 脑子跟别人不一样,想法和思维都跟普通人截然不同。 皇上只要一想到苏琳琅就郁闷,“那又如何?朕倒要看看,是她倔强到底,还是朕更坚持,等她饿到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求朕。” 太后嘴角抽了抽,貌似儿子也被苏琳琅影响到了,这哪像一国之君?分明是闹气的孩子。 真该让他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皇上从太后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汗颜,那还是个孩子,比他女儿还小的姑娘。 他有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找不到出气口。 一转头,就见侍卫见了鬼般的神情,冷眼瞪过去。 “你这是什么鬼表情?” 侍卫打了个哆嗦,“县主她……” 他犹豫不决,似乎很为难。 皇上越看越烦燥,又出了什么妖娥子。 “快说,别吞吞吐吐。” 侍卫的心情很复杂,忽然觉得皇上也是个普通人,“她很得意的说,她会是第一个跟皇上怄气的人,感觉很荣幸,皇上陪她一起幼稚一起装逼……” 这话太惊世骇俗了,他听都不敢听,但那小丫头却说的那么流畅,理所当然的样子。 “噗哧。”太后喷茶了,尼玛,太好笑了。 皇上的脸绿了,幼稚?装逼?说谁呢?疯了吗? “死丫头,好想捏死她。” 太后笑的老脸通红,“皇儿,要不就饿她几天?陪她玩玩呗,估计她有更好玩的举止。” 皇上恼羞成怒,“谁陪她玩?朕很忙,还有很多正事等着朕处置,朕先走了。” 他扔下这句话,摔了袖子就走。 后面传来隐含笑意的声音,“皇儿,菜要不要留一份给你?” 皇上的脚步一顿,“……您看着办吧。” 天牢里,焕然一新,花色鲜艳的锦被,上好的香炉,最好的银丝炭,小巧的桌几,顿时将阴森的天牢变成了精致的闺房。 靠窗的一口锅子熬着骨头汤,香味缭绕,琳琅趴在软榻懒洋洋的看书。 巴掌大的小脸恬静美丽, 长发披肩,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小莲听着她的指挥,往鸭子里填东西,将调制过的笋丁、肉丁、火腿丁、栗子丁、鸡肫丁、冬菇丁、莲子、虾米塞进鸭肚里,扣在大碗里,封以玻璃纸,放在蒸笼里慢慢蒸。 剩下的馅料做成了小笼包,皮薄薄的,小巧可爱。 “小姐,你怎么猜到的?好神奇啊。” 刚才皇上还凶的要命,喊打喊杀的,恨不得将人掐死,没过多久,就成了这副样子。 这哪像是虐待人的天牢,分明是来享福的! 琳琅头也不抬,“常识。” 小莲的眼晴闪闪发亮,全是仰慕,“真厉害。” 对自家的小姐只有两个字,服气! 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琳琅哈哈一笑,笑声轻扬,“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站在角落里的风荷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不禁微微一笑。 幸福的感觉在这一间小小的天牢弥漫,温馨极了。 小莲照琳琅的吩咐忙完了,“小姐,还要做什么?” 琳琅四处扫了一眼,来了兴致,“给我洗手,我露一手给你们瞧瞧。” 小莲赶紧弄来热水,服侍她洗干净一双手,握着纤细白嫩的小手,不禁感慨一声,真好看。 “您想做什么?” 琳琅很熟练的拿起一个鸡蛋,敲壳打碎,倒入面粉中。“江南小点心。” 不一会儿,一个小蛋糕胚就成形了,放进蒸笼里。 忽然想吃蛋糕了,可惜没有奶油。 忙碌了一番,大功告成,琳琅闻着满室的香气,很有成就感。 忽然她扭头看向牢外,淡淡的开口,“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一袭白衣的六皇子走出暗处,一步步走过来,笑容依旧完美,“不会打扰你吧。” 客气又温柔,风度翩翩,贵气十足。 牢门没锁,食材放不下,好多都放在过道上。 琳琅扬了扬下巴,雪白的小脸莹润如玉。 “进来吧,三丁包子熟了。“ 她做的都是简单的食物,但越简单越考验手艺。 当然佛跳墙例外,那是一道功夫菜,好几天就做好准备了。 六皇子深深的看着她,她的左脸颊沾上了白色的面粉,俏皮可爱。 他强忍着替她擦掉的冲动,微微一笑,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这算多出来的福利?” 琳琅让小莲从蒸笼里端出一份三丁包子,一份八宝饭,“算是吧。” 在天牢里没什么娱乐,做点心打发时间喽。 再说了,这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天牢哟,估计看守们已经崩溃。 其他囚犯也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谁能像她这样,坐个牢都这么大的动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一小碟三丁包子小巧玲珑,每一只都晶莹剔透,鲜香四溢。 八宝饭圆圆的,米粒饱满晶莹,光泽极好,洒上葡萄干和松子仁,色香味俱全。 六皇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味道特别好,每一口都是一种享受。 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再简单,也能吃出那份用心。 他直接将两碟子东西都扫光了,吃的干干净净,”名不虚传,好吃,真好吃,包子还有吗?“ 小莲整个人都不好了,做的本来就不多。 “哎呀,六皇子你少吃点,就这么几只,你吃光了,让我们吃什么?” 她也超级爱吃小姐做的食物,尤其是三丁包子,她一下子能吃七八只。 六皇子探头看向那个神奇的蒸笼,还有好多好吃的,“小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牢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牢饭 小莲撇了撇小嘴,抢吃的家伙最讨厌了。 琳琅端了一杯过来,放在桌上,“喝杯茶消消食,等会儿再吃。” 六皇子感动的看着那一杯茶水,“没想到能喝到你亲手泡的茶,真不容易。” “呃。”琳琅反省了一下,她有那么懒吗?“是能干的小莲泡的,我只是从茶壶里倒出来。” “那也不容易。”六皇子抬起眼眸,眼底一片深沉。 琳琅摸了摸鼻子,好吧,她好像没有给人倒茶的习惯,都是别人端给她喝。 唔,她似乎有一点懒! 看着她沉思的面容,六皇子的心一阵悸动,“你还没有恭喜我大婚。” 琳琅还在发呆,随口说了一句,“恭喜。” 六皇子很不满意的敲了敲桌子,“好敷衍,苏琳琅,我们好歹是朋友。” 眼前的女孩子明明很青涩,却勾起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情愫。 第一次见她时,像个淘气的小姑娘,一双眼晴亮亮的,眼底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那时的他,把她当成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但不知何时,对她的感情慢慢变了,连自己都没有查觉。 天底下最可悲的是,你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琳琅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现在是,将来未必是。” 有那么一个老婆,估计做不成盆友了。 女人的枕头风很厉害的,潜移默化的效果也非常惊人。 六皇子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爱上别的女人? “以后也是,没有人能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 小莲惊疑不定的瞪着他,什么感情? 琳琅面不改色,神情淡淡的,“你喝了多少酒?” 六皇子忽然神情一变,变的深情款款,温柔似水,“苏琳琅,我喜欢你,很喜欢。”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小莲和风荷都吓到了。 怎么会这样? 琳琅歪着脑袋斜斜扫了一眼,微微一笑,语气如常,“看来你真的醉了。“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变化,表情也从容淡然,不受一点影响。 六皇子晶亮的眼神变的黯淡无光,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但还是忍不住。 他自制力极好,在外人面前从未失态过,但唯独对她,难以自制。 他不知何时喜欢上了她,只知道每次看到她,心情都会很好,忍不住想笑。 “是,我醉了,只有醉了才敢说出心底的话,看到你就开心,看不到你就会想念,明知你心有所属,但还会痴心妄想。” 他依旧笑的温柔,但眼中的悲伤隐隐浮现。 “说完了?”琳琅不是傻瓜,也不是真的十一岁,她懂的东西太多,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每次看向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但她一直当没发现,依旧如常的对待,“ 那就回去睡一觉,醒来后全忘了。” 她的反应太平淡了,六皇子的心一阵绞痛,明知失仪了,该走了,但双脚像是被粘住了。“我舍不得走,这是最后的放纵,成婚后,再也没资格喜欢你。” 她那么心高气傲,怎么会允许已婚男人爱慕她? 琳琅揉了揉额头,怎么就失控了呢?刚才还好好的,男人的心海底针,她猜呀猜不透。 她还以为他是超级自制的人呢。 “六皇子。”必须阻止他再说下去,鬼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 六皇子痴痴的看着她,“叫我的名字,就一次。” 他眼中的深情如汪洋大海,快要溺死所有的女人。 琳琅愣愣的瞪大眼晴,似乎陷入了迷惑中。 六皇子眼中的光芒微弱,情绪有一丝崩溃,“一次都不可以吗?你就这么残忍?” 琳琅清咳一声,很尴尬的挥了挥小手,“咳咳,六皇子,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呀。” “……”六皇子的俊脸裂了,表情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尼玛,她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怎么会不知道!! 小莲看到这一幕,有种爆笑的冲动,哈哈,太好笑了。 琳琅无视他控诉的目光,一脸的无辜。“不能怪我,没人说过。” 大家都叫他六皇子,她也跟着叫,有什么不对吗? 六皇子的心是崩溃的,沮丧不已,他的名字上了皇室的宗谱,昭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她到底有多不关心他呀,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知道! 他不甘心的问道,“那你怎么知道独孤烨的名字?”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笑的甜甜的,“第一次见面,他告诉我的呀。” 所以怪他咯,谁让他不自报家门。 六皇子浑身无力,整的好像是他的错。“独孤寒。” “什么?”琳琅没反应过来。 六皇子重复了一遍,“独孤寒,我的名字。” “哦哦。”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很讨喜的样子,“挺好听,独孤寒,就是跟你本人不配。” 这话说的太莫名其妙了,六皇子没懂,“什么?” 琳琅指了指他光滑的脸蛋,长的帅,还笑的妖孽,整天招风引蝶。 “你整天笑眯眯的,不像个正经人,哪里寒冷了?” 六皇子猛的拔高声音,“我不像个正经人?” 他又一次心塞了,这是赤祼祼的鄙视! “不喜欢?”琳琅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眼底全是涟涟笑意,生动而明艳,“那换一个,不像个好人。” 六皇子有种喷血的冲动,扯了扯嘴角,无奈极了,“我哪里不像个好人?你把话说清楚,否则跟你没完。” 她笑起来真可爱,好想捏一把,手感一定不错。 琳琅扬了扬尖尖的下巴,“表里不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六皇子心里一震,被看穿的感觉好奇怪,既似欣喜,又似不甘。 “独孤烨也这样,皇家的子孙都这样,能活下来的都不简单。” 琳琅切了一声,满脸是骄傲,“瞎扯,独孤烨那么拽,从来不需要跟人示好,怎么高兴怎么来。” 那么嚣张的家伙,哪会低下头讨好人?只会叫嚣着将人灭了! 她脸上的得意快要闪瞎眼睛,六皇子心里酸涩难言,“所以,你才会喜欢他?” 琳琅笑的很开心,明媚而灿烂,“对呀,我们是同类。” 不用猜对方的心思,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努力的往对方方向走,努力争取在一起。 简单而纯粹,是她想要的生活。 第一百九十章 最后的告白 第一百九十章 最后的告白 面对如此直言不讳的女孩子,六皇子除了叹息,还是叹息,生不起半点怨恨。 “真够直接的,就不怕刺伤我吗?我可是刚表白了。” 她的世界透明纯净,直接了当,爱与恨都鲜明,热烈,激烈,但他不是,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又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心中一片悲哀,但无可奈何。 琳琅神色如常,依旧爱笑的眯起眼睛,笑着打趣,“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受伤的?过不了多久,夫妻恩爱,生儿育女,谁还记得少男情怀?” 对这个男人没有恶感,但也没有多少感情,君子之交淡如水,是最适合他们的。 她都这么说了,六皇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死皮赖脸的纠缠不是他的风格,他的骄傲也不允许。 他是皇子!皇子有自己的尊严! 他面带笑容,眼底却没有笑意,“你说的对,这只是少年情怀,我很快就会忘掉你,到时你别后悔。” 琳琅俏皮的眨了眨眼晴,“那时我哭着喊着求你施舍一碗鲜虾面,成不?” 心情沉重的六皇子被逗乐了,“噗,苏琳琅,我很正经的说话,你能不能别捣乱?” 还是不一样的,她总能逗他笑,让他痛。 琳琅伸出纤细的小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道,“看我严肃的小眼神。” “顽皮。”六皇子的眼神充满了怜爱,满满的快要溢出来,在他快要控制不住时,迅速移开视线,看向狭小的天牢,不禁嘴角抽了抽。 “你好像到哪里都能活的潇洒。” 瞧瞧,室内的摆设都是县主的待遇,半点没打折扣,好多都是贡品。 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将坐牢坐出不一般的滋味。 琳琅很得意的显摆,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随遇而安是我的长项。” 浅浅的笑颜,明亮的眼晴,红润的嘴唇,都那么诱人,散发着不一样的香气。 六皇子告诉自己,不要多看,不要被受影响,但就是控制不住的去看。 这是一种病,完全无法克制的病。 他揉了揉眉心,借机转开话题,“什么时候能吃到八宝鸭和佛跳墙,我饿了!” 琳琅惊呆了,大声吐槽,“你怎么好意思说饿?八只三丁包子,一份八宝饭,你是猪啊。” 她骂他猪,但语气轻松,没有半点恶意和侮辱意思。 六皇子也知道她的性子,不跟她一般计较,“有我这么英俊的猪吗?”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六皇子自己也醉醉的,他怎么也跟着没节操起来? 都怪苏琳琅太有感染力,将他都影响了。 苏琳琅哈哈大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室内都亮了几度,“不错不错,有我几分风采了,继续加油。” 六皇子忍俊不禁,她的反应太可爱了,“哈哈哈,要脸不?” 两人谈笑晏晏,相视而笑,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融洽而欢乐。 小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茫然。 这是神马情况? 苏琳琅喝了一口水,缓解喉咙的干涩,挑眉笑道,“看来不想吃八宝鸭了。” 六皇子深深一揖,装模作样的笑闹,“苏大小姐,求你了,行行好,给我吃一口吧。” 此时的他,眉眼生动,写意风流,说不出的俊逸洒脱,跟平时呆板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平时的他,见人就笑,却没有多少真诚,浮于表面。 “噗哧。”苏琳琅笑喷了,这家伙也挺好玩的。 小莲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震惊不已,“天啊,真是见鬼了。” 她忽然扑过来,挡在琳琅面前,“小姐当心,他可能不是六皇子,说,你是不是易容了?想干什么?” 她恶狠狠的瞪着六皇子,义正言辞的怒斥,“有我在,休想伤害我家大小姐。” 他的变化太大了,好像变了个人般,让她感觉很不安。 忽如其来的举止让苏琳琅惊讶的瞪大眼晴,也让六皇子哭笑不得,“你的丫环跟你一样脱线。” 这话都是跟苏琳琅学的,她总有各种新奇古怪又好用的新词。 琳琅笑着扯开小莲,她有点傻气,但难得的是一份忠心。 “有其主必有其仆嘛,啊,八宝鸭熟了,快浇上调料。” 小莲见她语气轻松,心里的防备一扫而空,小姐比她聪明一百倍,她都不担心,自己有啥好不安的? 心事一去,她立马奔向蒸笼,不一会儿,一股奇香扑鼻,在室内蔓延开来。 “哇,好香。” 一碗八宝鸭色泽红润,鸭肉酥烂,腴香浓溢,上面浇了用蒸鸭原卤调制的虾仁和青豆,色颜丰富,看着好诱人。 六皇子二话不说就开吃,很优雅,但速度很快。 能让别人喜欢自己的菜,总是很骄傲的,琳琅眉眼弯弯,眼中流动着笑意,“怎么样?好吃吧?” 一向温文尔雅的六皇子居然没理她,只顾着吃东西。 琳琅嘴角直抽抽,我靠,这哪是皇子?分明像没吃饱过的犯人。 “喂,别光顾着吃啊。” 对方的反应依旧是静悄悄,琳琅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扯了只鸭腿慢慢啃。 味道不错,鲜香在嘴里化开,肥而不腻,好吃,她的手艺渐长嘛。 如果哪天不当医生,也能开个小饭馆,保管生意兴隆。 她的思绪飘的越来越远,忽然耳边传来六皇子满足的声音,“没了。” 琳琅一低头,就见整个鸭子都啃成了骨架,不禁大吃一惊。 她才吃了半只鸭腿呀,她磨了磨牙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敢肯定,你上辈子是猪。” 六皇子也不生气,举止优雅的用帕子擦嘴,嘴角含笑,吃的很饱,心里很满足。 如果能天天这么吃就好了。 一道陌生的怒喝声猛的响起,“大胆,以下犯上,羞辱六皇子,罪不可恕。”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外面,从黑暗的阴影处走出两个女子。 一个身着大红色的常服,杏眼俏鼻,红唇丰润,肌肤雪白,雍容华贵,一看就知是贵女,但此时愁眉不展,如蒙上了一层阴云。 另一个身着绛红的比甲,梳着双髻,是个丫环。 丫环此时怒瞪着双眼,气恼不已,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刚才的怒斥声就是出自她的口。 琳琅嘴角勾了勾,笑的坏坏的,“哟,六皇子妃来了,不装晕了?要不要再比一比?”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怎么打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怎么打人 上官云珠的妆容很浓,艳光四射,华丽的首饰更是增色不少,将她衬的如天仙般。 她高高在上的扫了琳琅一眼,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发作。 “本皇子妃不跟你一般计较,夫君,天色很晚了,您也该回去了。” 这是特意来接老公的?琳琅第一时间查觉出上官云珠的态度不一样了。 白天还盛气凌,装可怜装晕,这会儿好像有了底气,身上多了一份从容,整个人都变的高贵了许多。 当然,是变,而不是真正的高贵,她仿佛是将自己当成了高位之人,居高临下的俯视。 而对待六皇子,她恭谨有礼的同时,暗藏脉脉情意,温柔款款,像足了贤妻。 琳琅看在眼里,忍不住微微摇头,太假了,这么活着不累吗? 六皇子微微蹙眉,不怎么高兴,“你怎么找来这里?” 他将人送进洞房就不管了,也不想管,心口堵着一股恶气,怎么也不舒服。 只要一见到这个女人,白天所受的难堪如潮水般涌上来。 上官云珠眼神一黯,深深的拜了下去,“今天我出了大丑,让您丢脸了,心里着实不安,所以特意前来请罪,要怎么处置都随您。” 她温顺听话,像极了宠物,从某种程度上,满足了男人的自大欲。 堂堂上官家的大小姐,低声下气,无怨无悔,痴情一生,能不让人兴奋吗? 她身边的丫环急急的叫道,“六皇子,我家小姐哭了好久,眼晴都是肿的,本是最开心的一天,却成了这样,她满腹子的委屈向谁说?” 她为自家主子抱不平,又不是主子的错,六皇子将人扔下不管,全然不顾上官家的体面,却跑来跟这个罪魁祸首调笑。 主子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人! 等她把话说,上官云珠才轻轻斥道,“不许胡说。” 她还偷偷看了六皇子一眼,满眼的深情和娇羞,有一丝甜蜜,有一丝小纠结,各种情绪揉成一团,化成了楚楚可怜。 这也太矫情了,琳琅撇了撇小嘴,有些不屑。 那个张扬敢跟她对掐的上官家大小姐,最起码还值得她尊重。 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 但是,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玩弄手段的女人,她真心看不上。 可惜了,那么鲜活的女人,最后也成了皇宫的囚犯。 上官云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看着六皇子,泫然欲泣,“夫君,她不懂事,您别见怪,只要是你的命令,我什么都照做。” 眼泪要掉不掉,含在眼眶里,最为娇柔无助,也最能勾起男人的怜惜,六皇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得罪的人不是我。” 上官云珠的反应极快,一转身向苏琳琅行礼,低声下气的赔罪,“苏小姐,我认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放过上官家,他们都是无辜的。” 说的认输的话,但眼中的冷芒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琳琅才不在乎她怎么想,她要是敢折腾,那就陪着一起玩呗。 “那你告诉我,是谁动了我的马车?是谁?” “我……”上官云珠愣住了,长长的睫毛轻盈如蝉翼,有种别样的脆弱。 琳琅咄咄逼人的追问,“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是……”上官云珠咬着嘴唇,很是可怜的看向六皇子,但六皇子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她的心一凉,脑子转的飞快,“我身边的丫环,见我受了委屈,所以才会……” 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上官云珠一副心痛欲死的样子,“如果你想罚,就罚我吧,我愿意代她受罚。” 她像是最仁慈的主子,保护着自己的下人。 但是,既然想保护,为什么要将人推出来顶罪?琳琅不禁冷笑一声,这是把她当傻子呢。 “谁敢罚尊贵的六皇子妃呀,既然是你身边的大丫环,那就让她在慈宁宫门前自裁吧。” 她的视线落在上官云珠身边的丫环身上,也就是刚才喝斥的人。 那丫环身体一颤,变了颜色,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躲在上官云珠的身后。 上官云珠眉头一皱,很震惊的张大嘴巴,“你……就不怕惊扰太后?” 她又一次出乎意料,将皇宫搅的天翻地覆,她却舒舒服服的坐在天牢开小灶,享受人生。 真是他妈的见鬼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琳琅冷笑一声,量她不敢弄鬼,“呵呵,太后的心智比谁都坚强,别小看老人家嘛。” 上官云珠咬紧牙关,不得不认了,“好。” 她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宫里,苏琳琅是最特别的存在,太后有意无意的纵容,皇上莫名其妙的包容。 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没血缘的苏琳琅,居然在皇宫里如鱼得水,肯定是哪里不对。 她一时歇了报复的心思,默默等待时机。 但是,洞房之夜,新婚夫君不跟妻子你侬我侬,却跑来跟这丫头厮混,这让她嫉妒的发疯。 不过,苏琳琅也没打算这么放过她,“这样就想算了?没那么便宜。” 上官云珠的面容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还不够委屈求全吗?可恨至极! 琳琅伸出纤细的食指,笑的春风得意,“精神赔偿费一万两。” 上官云珠的表情裂了,恨不得咬死她,居然要钱? 她身边的丫环气的直跳脚,“苏小姐,你好歹是县主,口口声声说钱,太庸俗,不嫌丢人吗?” 话音刚落,“啪。”一声全世界都安静了。 丫环被打肿了脸,气的浑身直哆嗦,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女孩子。 “你怎么打人?” 这还是县主呢,跟野蛮人没区别,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一点都没有名门千金的风度。 琳琅拿着手帕细细擦拭右手,好像嫌脏似的。 “我不高兴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还一副打你就是有理状。 丫环气的嘴巴都歪了,还讲不讲理了?“你……” 她怒火攻心,全然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想跟苏琳琅讲道理。 是,苏琳琅是讲道理,但道理都是她的。 她冷冷的开口,“二万,多一句加一万,你看着办。” 上官云珠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那股怒焰,“你能保证,拿了钱后不再纠缠我们上官家吗?” 暂时动不了,那就用钱打发。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第一百九十二章 坏丫头苏琳琅 第一百九十二章 坏丫头苏琳琅 琳琅一如既往的高傲,“只要上官家不主动作死,我才懒的将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 上官云珠盯了她半响,她神情自若,没有一点变化,“好,成交。” 虽然答应了,但她心有不甘,感觉浑身难受,目光在桌上一扫,“不过,要送两盘菜给我当添头。” 她是不屑吃的,但呈给太后,讨太后的欢心,也是不错的选择。 琳琅嘲讽的勾了勾嘴唇,“上官家的小姐也很庸俗嘛。” 上官云珠不想跟她废话,吩咐丫环道,“随意去挑两样……” 她刚开口,小莲就扑过去挡在面前,“谁敢拿?” 妈蛋,她还没有吃呢,就这么一点,还要呈上去一份呢。 上官云珠气红了脸,被个下人扫了脸,这对主仆都讨厌,“苏琳琅,让你下人走开。” 琳琅笑眯眯的冲小莲翘起大拇指,“干的好,我的东西岂容别人乱拿?” 上官云珠端庄的形象快要崩了,“你什么意思?” 琳琅高傲的仰着脖子,拽的不行,“一盘五万两,两盘十万两,有钱就拿走,没钱就滚蛋。” 上官云珠目瞪口呆,一股怒火猛的往上冲,“你疯了?你以为自己是御厨吗?不对,御厨也卖不了这么高的价。” 琳琅呵呵一笑,“告诉她,我是谁?” 小莲很自豪的宣布,“皇上亲封的安宁县主,她做的菜价值千金,不是阿猫阿狗配吃的。” 上官云珠气的浑身发抖,被个下人如此羞辱,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但碍于身份,总不能跟下人吵,太丢人了。 她的丫环二话不说跳了出来,气愤的尖叫,“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小莲怕很多人,但不怕她,”挡在前面的就是。“ 丫环被刺激的够呛,眼眶通红,”你不想活了?“ 小莲二话不说,撩起袖子,”要打架吗?好啊,打啊。“ 她跟在琳琅身边这么久,已经染上了她的行事风格。 嚣张,张狂,绝不低头。 琳琅笑吟吟的看着,越是热闹,她越是笑的欢,一点都不怕小莲受伤,有风荷在呢。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够了,走吧。“ 六皇子看不下去了,又恼又怒,冷冷瞥了上官云珠一眼,率先往外走。 上官云珠心里一颤,慌里慌张的跟上去,小心翼翼的赔不是。 “小姐。”小莲也很委屈,她还没开打呢,怎么就走了。 琳琅瞄了一眼桌上的银票,“钱收好,够我们在外面买个小庄子了。” “好好。“小莲也超级喜欢钱,在外面时受了点苦,对钱很有执念,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程家的温泉山庄还没有给我们呢。” 琳琅一愣,她也忘了这件事,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赖不掉的,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一说,小莲放心了,“现在这个时候泡温泉的话一定很舒服,你说,太后会让我们去吗?” 琳琅被她勾起了泡温泉的心思,“只要敢想,没有做不成的事。” “太好了。” 慈宁宫,本该是睡觉时间,但此时灯火通明,公主和皇子们挤满了屋子,一派吉祥如意的气氛。 个个都在太后面前表现的乖巧可爱,纷纷争宠,很是热闹。 忽然,大家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抽了抽鼻子,奇香扑鼻,好香。 一名丫环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精美的食盒, 冲太后行了一礼,“这是县主进上的,一共三道点心,二道主菜。” 三丁包子,八宝饭和小馄饨,八宝鸭和佛跳墙,都是一小碟,精致小巧,色香味俱全,勾的众人的馋虫直冒。 太后有些惊讶,“咦,她今天怎么这么勤快?难得啊。” 她挟了一个三丁包子,咬了一口,愣了一下,随即进餐的速度加快。 所有人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直咽口水,太香了,忽然好饿,怎么办? 太后喝了一口佛跳墙,猛的瞪大眼晴,似乎震惊到了,随即眯起眼晴,一脸的享受。 “皇上那边有吗?” 丫头的脑袋低头,不敢抬头,“没有。” 太后的动作一顿,不禁苦笑,“那丫头的脾气真不好,算了,有本事的人都骄傲,分一半给皇上。” 好吧,分就分吧,你干吗一脸肉痛的看着,好像很舍不得。 丫环的压力好大,手都抖了抖,差点将汤洒了。 三公再也受不了诱惑,磨蹭的走上前,“皇祖母,我也想吃。” 她仗着得宠,总能分到一点吧。 大家郁闷的不行,都想吃,好吗?但就这么一点东西,怎么分? 太后扫到孙子孙女们垂涎三尺的模样,不禁抚额,“去,跟她多要点。” 这点量就够她吃夜宵,她不得不怀疑苏琳琅是精心算计过的。 丫环怯生生的摇头,“回太后,就这么一点,没有多的了。” “让她自己少吃点。”太后恶狠狠的怒斥,也不知那臭丫头是怎么想的,每次都做一点点,害的她都不能尽情的吃。 三公主也很郁闷,看着美味吃不到的痛苦,你们不懂! “那怎么可能?她最贪吃了,也最护食,只会将自己吃不下的分给别人。” 这就是苏琳琅,凡事都顾着自己,别的都是浮云。 她敢用一根鸡腿打赌,在苏琳琅眼里,皇上还比不上一盘子炒鸡蛋。 五公主酸溜溜的冷哼一声,“哼,对皇室不敬。” 三公主特别无语,“人家又不靠皇室养大,对她没恩情,怎么可能换来她的尊敬?” 只有真正的强者会让苏琳琅尊敬,也只有关爱她的人,才会得到她的喜欢和庇护。 五公主不高兴了,“三姐,你干吗老帮她说话?我们才是亲姐妹。” 三公主撇了撇小嘴,“我只是说句公道话,怎么了?” 一名宫女从外面匆匆走进来,走到三公主面前,将一个盒子递过来,“三公主,安宁县主给你的。” 三公主打开一看,顿时眼晴闪闪发亮, 这点心好漂亮,一定很好吃。 她不禁受宠若惊,喜笑颜开,“给我的?我一个人吗?” 她下意识的看向桌面,木有! 宫女也是一脸的迷惑,不进给太后,却给了三公主,这不对啊。 “是啊,县主说是新品试吃,让你尝尝味道。” 三公主乐的找不着北,苏琳琅出品,必是精品,但还傲娇的表示,“虽然看着不咋样,本公主就给她这个面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没圣母病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没圣母病 五公主眼巴巴的凑过来,兴奋的表示,“三姐,你不想吃的话给我吧,我帮你解决难题。” 小点心对女生的诱惑太大了,看着就流口水。 三公主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就这么一点,她一个人都不够吃呢。 她很傲娇的表示,“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太后早就看过来了,看着很不错的样子,“那是什么?” 宫女矮下身体福了福,“说是蛋糕,县主也在吃这个,饭都没吃几口。” 太后眼晴一亮,直接下令,“拿来。” 三公主不禁急了,护着小蛋糕,眼泪汪汪的,“皇祖母,这是琳琅特意指名给我的。” 太后视线一扫,气势压过来,“你的孝心呢?” “好吧。”三公主心塞塞的投降了,太后跟着琳琅学坏了,说话也是这个调调。 她不舍的将蛋糕递过去,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喜滋滋的收回手,“皇祖母,我先给您试毒。” 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软绵的口感瞬间征服了她,嘴角轻扬,好吃到爆。 苏琳琅出品,不同凡响。 再来一口,啊呜。 太后嘴角直抽,不忍看孙女的蠢样,试毒需要吃掉一半吗? 三公主开了个头,其他人如被点醒了般,纷纷表现自己的孝心,“我也帮皇祖母试毒。” “我也可以的。” 太后看着踊跃的孙子孙女们,有种很崩溃的感觉。 乾清宫,太监统领苏达海亲自将食盒拿进来,“皇上,太后宫里送来的夜宵。” 他利落的将食物摆在桌子上,毕恭毕敬的退到皇上身后。 看着精致又好看的食物,皇上挑了挑眉,慢慢吃了起来,”就这点?“ 看来是太后分出来的,苏琳琅那丫头根本没准备他的那一份。 苏达海低着头,“是。” 皇上眼神微闪,沉默了很久,“据说六皇儿去了天牢,还大吃大喝了一顿。” 这宫里发生的事情瞒不过他的眼晴。 苏达海面无表情的禀道,“是,六皇子妃也去了。” 皇上玩味的笑了笑,“苏琳琅有什么反应?” 一个女孩子家去了天牢,装的再坚强,也会怕吧。 就让她吃点苦头,别以为能在皇宫里横行霸道。 苏达海的身体一颤,脑袋压的更低了,“饱餐一顿后睡下了,对了,听说还要了热水。” 皇上的神情一僵,“没心没肺的臭丫头。” 皇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在天牢都能睡着,这心得多宽。 “明天放她出来吧。” 苏达海有些意外,“明天?” “关她没用。”皇上脸上浮起一丝古怪之色。 “是。” 皇上沉吟半响,吩咐下去,“对了,让她明天做整个皇室的早餐,一个都不能漏下。” 整个皇室差不多有上百人,皇子皇妃,后宫嫔妃,到处都是有名有姓的主子。 做这些人的早餐会累,但这是对她的惩罚。 不是不乐意做吗?不是卡着份量吗?哼。 “是。”苏达海恭谨的应了,头也不抬的退出去。 第二天清晨,琳琅睡的正香,却被宫人吵醒了,躺在软榻上不肯动,整个身体卷在被子里,像只蚕宝宝。 风荷挡在前面,不满的瞪眼,能不能好好的让人坐牢? 小莲听到宫人的话,顿时嘴巴张的老大。 “什么?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来得及?” 那么多人呢,小姐只长了两只手,皇上分明是刁难人。 宫人郁闷的不行,这主仆三人都不正常,主子拽上天,仆人也嚣张的不行。 她扬高声音,趾高气扬的大叫一声。 “安宁县主,起来接旨吧,不要磨蹭了。” 被子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不要。” 宫人得意洋洋的笑脸僵掉了,不敢思议的瞪大眼晴,“什么?” 琳琅打了个呵欠,这才几点啊,催命鬼似的。 “我好困,还想睡,谁想吃谁去做,又不是残废,不长手。” 皇上想怎么发疯是他的事,她根本不想配合。 宫人的声音猛的拔高,震惊,愤怒,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苏琳琅,你敢抗旨?” 真是疯了,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县主。 怪不得皇上要将她关进天牢,没有王法的东西。 琳琅闭着双眼,越发的懒散,“告诉他,我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我有自尊心的,既然把我关起来,那就一直关着呗,这里住的也挺舒服的。“ 请神容易送神难,懂不? 宫人有点慌乱,怎么能这样?“县主,你别这样,皇上会生气的。” 她试着诱哄, 声音软和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扬。 琳琅烦死她了,最烦别人打断她睡觉,“管他呢,我更生气。” 有这么说皇上的吗?宫人的心是崩溃的,太讨厌了。 但想到完不成任务的后果,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可怜兮兮的哀求,“……县主,就当是为了我们这些奴婢着想,您就不要跟皇上呕气,否则会受牵连的。” 一会儿功夫,她就变了三张嘴脸,像学了四川变脸绝技。 这种趋炎附势的宫人见多了,看到你风光就过来抱大腿,看你落魄,就狠狠踩一脚。 琳琅怎么会同情这种人?探出白嫩的小脸蛋,淡淡的扫了一眼,“你们是谁的奴才?” 宫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呃?当然是皇上的奴才。” 琳琅呵呵一笑,“别人不心疼自己的奴才,我干吗心疼,又没圣母病。” “……” 太后的慈宁宫一大早就很热闹,嫔妃们带着子女过来给太后请安,请安过后,纷纷留下来,等着六皇子夫妻的敬茶仪式。 皇上不在,每天的早朝风雨无阻,这种小事还不能让他破例罢朝一日。 六皇子和上官云珠姗姗来迟,一进来,上官云珠就向大家致歉,态度诚恳。 她今天穿了大红色的宫装,将头发盘起来,露出明艳动人的小脸,举止之间更多了一丝少妇的风情。 六皇子也穿的很喜庆,笑容温煦,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皇子。 两人站在一起,男俊女美,很是养眼。 两人一起走到太后面前,齐齐下跪,”孙儿见过皇祖母。“ “云珠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吉祥。” 太后慈爱的看着这对小儿女,满眼的喜色,孙子终于大婚了,多了一份成熟。 而上官云珠眉眼含羞,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尤其是看着六皇子的眼神,深情款款,难掩情意。 第一百九十四章 挑拨离间 第一百九十四章 挑拨离间 看来新婚夜过的不错,太后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她看着长大的孙儿没有让她失望,识大体,懂大局。 她拿起宫女托盘里的龙凤手镯,赏给上官云珠,慈眉善目的叮嘱,“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不要招惹是非,安分守已,做个贤内助,好好的照顾你的夫君,教养孩子。” “是。”上官云珠双手接了手镯,一颗不安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云珠特意亲手做了几样小点心,请赏脸尝尝。” 太后没有刁难她的意思,那她就不怕了。 至于其他人,她更没有怕的理由,她可是上官云珠,上官家的大小姐。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逝去。 “难为你有这份心,去见过诸位母妃和兄弟姐妹嫂子吧。” 上官云珠温顺的应了,对几位宫妃态度亲近有礼,对皇子公主们亲切温柔,极为得体。 跟几位妯娌更是交好,不一会儿就如亲姐妹般亲热。 太后表了态,自然没有人为难她,一片祥和的气氛。 都行完礼,走完过场,太后一声令下,“摆膳吧。” 皇子大婚,第二天要跟所有主子吃顿团圆饭,这是规矩。 当然,这也是考校新媳妇的一种手段。 上官云珠亲自将带来的烧麦和八宝粥呈上来,还热着呢。 六皇子看到那一碗八宝粥,眼神缩了缩,但很快恢复如常舀了一勺子,放进嘴里。 上官云珠殷勤的看着她,”味道还好吗?“ ”还行。“六皇子冲她微微一笑,却没有多少热度。 上官云珠很失望,只是还行?这是娘家的方子,大家都说好吃,她特意跟厨娘学过一段时间,就是想要显摆一下贤慧。 苏琳琅能做到的事情,她一定能做到,还要比她做的好! 她想起一清早起来辛辛苦苦做点心的艰辛,心里很不是滋味,下意识的看向太后,太后吃了一口八宝粥后,换回了清粥小菜。 她的笑脸一僵,她尝过味道,比家里厨娘差了一点,但还不至于吃不下去的地步。 但是,就算这样,她也不敢说什么。 那是太后,宫里最大的主子,已经不需要照顾别人的情绪了。 太后活到这一把年纪,不想再委屈自己,只有别人看她眼色过日子的份。 也是她不走运,太后早就被苏琳琅的厨艺征服了胃,珠玉在前,上官云珠就黯然失色。 她一转头,见其他人吃的香,暗暗松了口气,不是她的问题,是太后嘴巴太刁了,毕竟是尊贵的太后嘛。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是三公主,她咬了一口的烧麦放在碟子里,不再碰。 上官云珠不禁微微皱眉,“三妹妹,味道还行吗?” 三公主喝着八宝粥,却想起那美味的蛋糕,虽然只吃了几口,但那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意犹未尽啊,不行,为了蛋糕也得跟苏琳琅交好。 不是她没节操,而是敌人太强大。 至于上官云珠嘛,她也不喜欢,看着温柔,但她没有忘记昨天表现出来的狠绝和偏执。 “凑和吧。”她的回答不咸不淡,其实已经很给面子了。 什么烧卖,这馅难吃的要命,完全没办法跟三丁包子比。 得到这样的答案,上官云珠心很塞,更多的不甘心。 正在此时,皇上神出鬼没的出现了,扫了一眼室内。 “都吃上了?味道还好吗?” 除了太后外,所有人都跪下来行礼。 太后有些奇怪的看着儿子,“天天都这么吃,没什么花样。” 皇上扫了一眼桌面,不禁皱眉,果然是经常吃的几样。 “苏琳琅呢?不是让她准备每个人的早餐了吗?” 六岁的十一皇子眼晴一亮,喜笑颜开,“每个人?真的吗?太好了,快拿走,拿走,我等吃她做的。” 昨天眼睁睁的看着皇祖母吃东西,他做了一晚上的梦,都是各种美食,好吃的直流口水。 但是,梦醒后才发现,还是这几样,都吃腻了。 其他人也精神一震,乐滋滋等吃大餐。 憋久了,不能怪他们太馋,而是对苏琳琅的厨艺期望太高。 太后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怎么没听说这事? 叫来的厨房主管茫然四顾,“臣不知道有这事,也没有见到县主。” 皇上的面如沉水,很不好看,“到底什么情况?去查。” 很快,传旨的宫人被带了过来,将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还加了一句,“皇上,县主死活不肯来,说要坐牢坐到死。” “……”所有人惊呆了。 六皇子皱起眉头,这不像是琳琅的风格。 她看似没有章法,乱来一通,其实极有分寸,将后路都安排好了。 不留余地,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父皇,可能有误会,不如我去看看,亲自问一问。” 上官云珠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怯生生的扯了扯他的衣服,像个怕事的小媳妇,“夫君,不要惹父皇生气,凡事自有父皇决断。” 三公主越想越不妙,“她是不是疯了?坐牢很有意思吗?我去拉她出来。” 她扭头就往跑,但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许去,既然她这么喜欢住在里面,就让她待一辈子。” 皇上怒气勃发,给她下台阶,她居然不领情?好,很好,那就休怪他无情。 太后清冷的声音响起 ,“皇儿息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感觉委屈着呢。” 一听这话,皇上更恼怒了,“委屈个屁,吃的好睡的好,比我们都滋润。” 一生气都爆粗了,谁都不敢再劝,上官云珠垂下头,掩去眼中的笑意。 一名宫人走了进来,将单子呈给太后,皇上眼尖,冷冷的问道,“这是什么?” 宫人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地回答,“是县主要的东西清单。”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欠揍的丫头,“不许给她,传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私下送东西进去,坐牢就要有坐牢的样子。” 他是动了真怒,决定要教训一通。 六皇子想不通,琳琅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故意对着干? 她想要化解的话,有的是办法。 “父皇,这样不好吧?她只是小孩子。” 三公主忍俊不禁,六哥也学会了这句话,尼玛,感觉好不要脸。 皇上也很心塞,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再小也得学规矩。” 第一百九十五章 晋王爷出手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晋王爷出手了 三天后,慈宁宫,皇上特意陪太后用晚膳,面对满桌子的精致饭菜,太后没什么胃口。 都是这种华而不实的大菜,看着精致,但入口味道很普通。 皇上喝了一碗汤,母子俩沟通了一下,培养感情。 皇上不管对别人如何,对太后是真的很孝顺。 太后看着儿子略显疲惫的面容,有些心疼,该炖点补汤好好补补。 “怎么样?她还没有求饶?” 皇上的动作一顿,“没有,别管她,撑不了多久。” “都三天了……”太后欲言又止,据她所知,苏琳琅活的依旧很逍遥。 虽然没再送进东西,但也没拿走里面的东西,据说苏琳琅光是靠着一袋子面粉就折腾出各种面食点心,翻出新花样,从不重复。 她吃的好,睡的好,过的比猪还舒服呢。 那个丫头啊,不管在哪里都能活,而且活的比谁都洒脱。 一声禀报声打断了母子谈心,“六皇子求见。” 母子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微微摇头。 皇上神情变淡了,“宣。” 六皇子毕恭毕敬的行礼请安,礼节丝毫不差,态度谦和,风度绝佳。 皇上看着最出色的儿子,很是骄傲,“六皇儿,这么晚了,可有什么急事?” 他的态度挺平和的,像个普通人家的慈父。 六皇子偷偷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气求道,“父皇,放琳琅出来吧,她已经受了教训,不敢再冒犯父皇。” 他忍了又忍,三天已经是他的极限,只要一想到她在吃苦,他就如坐针毡,片刻不得安宁。 原来,感情不是他想收回就能收回的。 深深的扎根在心里,拔也拔不出来。 皇上很失望,这是他最看好的儿子啊,怎么能沉溺于儿女情长? 无情无爱才是皇室子孙的标准,只要有了情,就会有弱点。 有了弱点,就会被人拿捏住! 他冷冷的开口,“你是以什么身份替她求情?” 六皇子听出了父皇的失望,心里一抖,但没有退缩,“她是宗室的县主,我把她当成妹妹看,替妹妹求情,有何不可?” 他说的挺像一回事,但连自己都骗不过,更不要说皇上了。 皇上心里转个无数个念头,“有这个空闲,不如回去多陪陪你皇妃。” “父皇。”六皇子不禁急了,“苏琳琅是遇强则强的性子,得哄着来……” 皇上顿时火大了,哄着来?她是谁啊? “拉出去。” 六皇子不肯走,还想求情,一名宫人匆匆走进来,“报,晋王爷求见。” 室内一静,太后看了看天色,这么晚了还进宫,不是小儿子的习惯啊。 皇上挑了挑眉,有些头疼,“他怎么也凑热闹?请他进来。” 丰神俊朗的晋王爷一进来,室内顿时亮了几分。 他行了礼,刚动了动嘴唇,就被皇上打断了话,“如果是给那丫头求情,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晋王爷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尊贵而又傲气。 “母后,我带来了烨儿的书信和礼物,皇兄也有。” 太后眼晴一亮,大喜过望,“快快,让哀家看看。 ” 人在的时候,天天闹腾,有时烦的受不了,但人不在,就想的慌。 太后看了信,全是些哄人的好话,把太后高兴的笑眯了眼。 她抚着毛茸茸的皮草帽子,手感绝佳,欣慰异常。“好啊,果然懂事了,放出去历练有长进了。” 还知道送各种小玩意哄她高兴,不错不错。 晋王爷一脸的骄傲,“母后,烨儿向来懂事。” 好吧,他最护短,太后哭笑不得,“你呀,眼里只有自己的宝贝儿子,行了,东西都放下。” 晋王爷的随从捧着几个包裹,挺大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晋王爷淡淡的瞥了一眼,“这是给苏琳琅的礼物。” 太后一愣,下意识的看向皇上,“什么?给她的?” 晋王爷笑容满面的直点头,“那小子心心念念牵挂着琳琅,特意带来了几件衣服,整的好像我们会委屈了那孩子似的。” 这话说的哟,意有所指,皇上心里很酸爽,“……” 将人都关在天牢里,能不委屈吗? 晋王爷像是没查觉皇上的不爽心情,说的眉飞色舞,“烨儿说了,只有琳琅平平安安的,他才能安心待在阳关镇,还特意叮嘱了送东西进京的随从,第一时间将琳琅的消息递回去,他掐着时间等着呢。” 皇上嘴角直抽,小混蛋,老混蛋,一家子的混蛋,都敢威胁朕了。 “难道他还敢跟朕作对? ” 晋王爷乐呵呵的摊手,“估计不敢,顶多不顾一切跑回来而已,你也知道他的脾气,完全有可能。” 还别说,独孤烨就是这个性子,不管不顾,天不怕地不怕。 太后揉了揉眉心,“皇儿啊,要不就算了?” 皇上恶狠狠的怒骂一声,“混小子,都是被你们宠坏的。” 好不容易将人扔去阳关镇,总不能让人私自跑回去,破坏他的全盘计划。 晋王爷笑的很得瑟,“小孩子嘛,就是要娇宠的,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别的事他都不关心,只做个吃喝玩乐的闲王,但事关自己的儿子,他绝不退让。 皇上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迅速拿定了主意,“行了,将她带走吧,朕不想看到她。” 晋王爷面带笑容,拱了拱手,“那我替皇兄解决这个麻烦,省的皇兄看到她就生气。” “你……”皇上气的想骂人,都是讨债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去领人吧。” 晋王爷脸不红心不跳,施施然的行礼,“臣弟告退。” 他拂了拂长袖,潇洒的离开。 一走出宫门,就传出砸东西的声音,“混蛋。” “他就这个脾气,事关烨儿,他什么都敢做。” “哼,苏琳琅有这么多人护着,运气真好。” “能不好吗?你不也纵容着她?” “明明是母后太纵着她,没有管教好她。” 晋王爷嘴角微勾,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 天牢里,琳琅简单的挽着头发,用一支珠钗固定着, 不施脂粉,却唇红齿白,肌肤如雪,眼晴明亮如星辰,神采奕奕。 她斜靠在软榻上,双眼微闭,面色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态度太过镇定,好像不是置身在天牢,而是在自己的家里。 正是这份淡定让小莲和风荷惶惶不安的心彻底平静下来,有小姐在,天塌下来,也有办法。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出来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宫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宫 琳琅睁开眼晴一看,是帅帅的晋王爷,她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待在天牢挺好的,不出去。” 晋王爷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风度翩翩,“不想去晋王府住?” 琳琅猛的翻身而起,眉开眼笑,“要啊,要要,等等我哈。” 终于让她等到了,哈哈哈! 忽如其来的变化让小莲呆呆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琳琅轻轻扯了她一把,“别发呆,赶紧收拾东西,算了,这些都不要了,别收拾了, 赶紧走,这个破皇宫一刻都不想待。” 皇室是个熔炉,待在里面的人,估计都变态了,比如皇上。 晋王爷微微摇头,笑着打趣道,“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不好吧?”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闪烁着无辜的光芒,“王爷,我们是一伙的,不对,公公,我是你儿媳妇呀,你不帮我还能帮谁?” “……” 琳琅走出天牢,外面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真舒服呀。 她旁若无人的带着丫环走在宫里,所到之处,众人莫不闪避,生怕沾染上晦气似的。 把小莲气的直跳脚,这些趋炎附势的家伙,都不是东西。 不过,当她看到自家小姐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暗叹一声,还是小姐稳得住。 这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这不,从天牢转了一圈,又出来了,还是晋王爷亲自接她们出来哟。 琳琅在宫里转了一圈,让小莲去将她的随身物品打包好,自己走到主宫殿前,要求见太后。 宫嬷嬷板着脸走出来,语气硬梆梆的,“县主,太后在休息,不方便召见你, 让你出宫去吧。” 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宫门,规规矩矩的福了福,“多谢太后厚爱,有空去来请安的,还请太后保重身体。”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洒脱自如,完全没有被太后的冷待受影响。 看着她轻快的身影,宫嬷嬷咬了咬牙,还是这么嚣张。 别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乖乖的跪求,跪到太后召见为止,她倒好,说几句官面堂皇的话,就这么走了…… 她转身入内,太后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着,一双凤眸冷冷的扫过来。 宫嬷嬷上前几步,“太后,她太没有规矩……” 她想添油加醋说几句,结果太后不耐烦的挥手,“行了,下去吧。” 宫嬷嬷不敢吭声,二话不说退了下去,只是转身时一丝疑惑浮上心头,为什么太后如此纵容苏琳琅? 要是公主们犯了错,绝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放过,感觉太不合理了。 或许,里面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琳琅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自己痛快就行,拿了值钱的东西,带着两名手下,大摇大摆的走向宫门。 忽然,小莲扯住她的衣袖,“小姐,你忘了一件,得跟皇上辞行啊。” 皇上是宫里的老大,不去辞行说不过去。 再说了,趁机讨好皇上,将事情圆过去,多好啊。 琳琅不耐烦的扔了个白眼,“不去,我还生气呢。” 就是这么任性,怎么着? 都把她扔进天牢了,她还厚脸皮去讨好人? 她又没病,宝宝有情绪了! 风荷冲小莲使了个眼色,就听小姐的。 好吧,小莲回头看了几眼,大不了不回来呗,也没啥。 她们也是有晋王爷罩着的,怕啥呢。 快走出宫门时,一道黑影猛的窜出来,拦住她们的去路,“苏琳琅,你就这么走了?” 苏琳琅吓了一跳,直翻白眼,这么晚躲起来吓人,像鬼似的。 “三公主,你不会专程来堵我的吧?大晚上的不睡,装神弄鬼很不好。” 三公主已经习惯了她的张扬,懒的跟她生气,神秘兮兮的笑道,“我帮你求过情哟。” “做了好事不留名,谢谢。”琳琅拽不拉叽的双手抱胸,“再说了,你求情有用吗?” 三公主的笑脸垮了,但很快振作起来,“我可没有做了好事,隐瞒下来的习惯,再说了,你不是出来了吗?” 她不管,尽了心,就要让苏琳琅领情。 琳琅想了想,也是,好吧,看在她大半夜扮鬼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计较。“行了,等你生日的时候,会送你一个大蛋糕,等着吧。” 三公主眼晴顿时闪亮,她要的就是这个,但有些不满足,“不能明天就吃上吗?” 真的好好吃,吃的还想吃。 琳琅耸耸肩膀,懒洋洋的表示,“不想动手,犯懒中。” “……”三公主瞪着这个不要脸的女孩子,有她这么说话的吗? 一股冷风吹过,琳琅缩了缩肩膀,有点冷呀。 她绕开三公主继续往前走,“不想要生日蛋糕,那我收回……” 三公主不禁急了,跟在后面大叫,“别别,那就生日吧,下个月九号,千万别忘了。” 她算是明白了,跟苏琳琅打交道别玩虚的,直接了当,她乐意就会给,不乐意就别想。 就这么简单! 琳琅做了个OK的手势,声音中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就算我忘了,你也会千方百计的提醒我,不是吗?” “没错。”三公主忍不住哈哈大笑。 越来越了解苏琳琅,发现她也没有那么可怕,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就行。 出了宫门,晋王爷就站在马车边,伸手致意,举止优雅如行云流水,男子成熟的魅力无处不在。 小莲都犯花痴了,看的眼珠都不会动了。 不愧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怎么看都好看。 风荷看不下去了,拉着小莲上了马车,真是丢小姐的脸。 看不到那张俊美如仙的脸,小莲的理智恢复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觉得羞愧,好看的人和事物就是让人看的。 嗯,这是大小姐的名言。 天色很晚了,街上没有什么行人,马蹄声踏踏而行, 明月当空,皎洁如银丝,洒落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好一个良夜。 琳琅撩起帘子一角,大大方方的看着外面,一股自由的空气迎面扑来,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眉眼弯弯,露出一丝释怀的笑意。 释然?小莲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呆呆的看着她,“小姐。” 她支支吾吾,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琳琅心情好,懒的提点她,“有话就直说。” 看着她甜美可爱的面容,小莲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晋王府 第一百九十七章 晋王府 琳琅转头看了一眼,眼中有丝兴味,“是,惹恼了皇上,在天牢住几天,顺势被赶出宫。” 她得意的笑,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哈哈哈,我终于出宫了,能天天出去玩了,真好。” 她说的轻描淡写,掩去了她那份百转千回的心机。 什么斗气,什么任性,都是浮于表面,做给别人看的。 跟皇上的几回较量都轻轻一笔带过,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但其中的凶险只有她自己知道。 稍一差池,人头落地。 她赌上了一切,只为了出宫! 但最后,她赌赢了! 小莲不懂,为了出宫玩至于这么拼吗? “你就不怕皇上砍你的头?” 琳琅淡淡一笑,云淡风轻,“一开始没有,现在更不可能,我的利用价值还没有被压榨光,舍不得的。” 皇宫不是她的家,里面的也不是她的家人,反而是束缚她的牢笼。‘ 小莲有些担心,“小姐,你别难过。” 琳琅看着天真的丫环,轻拍她的脑袋,“你傻啊,彼此是利用关系,没有感情哪来的伤害?” 小莲还是迷惑不解,反而是角落里的风荷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小姐太聪明,太清醒了,这样的人其实挺痛苦的。 但好在,她凡事看得开,能让她在意的人没几个。 ‘ 晋王府的正门打开,晋王爷直接带着人进去,琳琅从马车里走下来,左顾右盼,晋王府的风格挺大气,不沉闷,挺有自己的风格。 比起皇宫的富丽堂皇,她更喜欢晋王府简单又大气的风格。 一名中年妇人迎了过来,看衣着打扮是个下人。 她走过来行了礼,一板一眼,动作极为标准,一看就知出自宫庭。 晋王爷介绍道,“这是于嬷嬷,负责管理内院,有什么事就吩咐她做。” 琳琅心里惊讶,让一个下人管理内院?府里没有有点分量的女眷吗? 但面上不露,“好的。” 于嬷嬷冲琳琅福了福,一脸的恭谨,看不出半点异样。 但琳琅可不敢小看她,能主掌后院的人,岂是泛泛之辈。 晋王爷倒是很随意,“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不必客气,隔壁的宅子还在修建,一年半載修不好。” 态度亲切,把她当成小辈看待,又不过份亲近,这让琳琅很满意。“明白。” 她一副很乖巧听话的模样,很能糊弄人,要不是晋王爷亲眼见过她嚣张跋扈的样子,肯定会把她当成乖乖女。 “想出王府就多带几个人,安全第一。” 语气虽淡,但透着一股淡淡的关心。 琳琅很受用,不求刻意的关怀,保持距离的互动,就足够了。“谢谢晋王爷。” 晋王爷难得见她如此懂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烨儿会喜欢上她,不是没原因的。 这矛盾复杂的两面,就足以让人多关注几分。 “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琳琅笑容甜美的告退。 于嬷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苏琳琅,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县主,请随老奴来。” 琳琅矜持的颌首,气度不凡,透着一股尊贵,跟刚才乖巧甜美的小模样截然不同。 于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变成了满意。 这才是真正的贵女风范,也只有这样的尊贵,才有资格站在晋王府。 一路上,琳琅很沉默,但身边的小莲吱吱喳喳,扯个不停。 “于嬷嬷,后院有什么人?我想先打听清楚,免得冲撞了府里的贵人。” 她已经受了琳琅的影响,直接了当的说出内心的想法,反而让于嬷嬷另眼相看。 难得见到这么直爽的人,不用猜来猜去,不费脑子。 她略一沉吟,“府里没有女主人,只有林侧妃和武侧妃,后院她们俩最大,武侧妃脾气大点,林侧妃稳重些,对了,武侧妃是武家的女儿。” 这算是提点了,琳琅微微一笑,算是谢过她的好意。 小莲好奇的问道,“武家?哪个武家?” 于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兵部尚书武大人。” 这个世界真小,琳琅心里感悟到这一点。 看来她的人生注定不可能平静,不过也好,她不喜欢太无聊的生活,有人想陪她玩的话,她不介意的。 “原来是他家。”小莲也反应过来了,跟小姐撕逼输掉的那个大官嘛。 老头子都输了,女儿更不可能赢了,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风荷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无动于衷。 她们太过平淡的反应让于嬷嬷没办法淡然,她们到底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 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 武侧妃可不是好惹的,横冲直撞,喜怒都形于色。 小莲又拉着于嬷嬷聊天,于嬷嬷透露出好多信息,琳琅都记在心里,但外表看不出来,依旧是云淡风轻,优雅又端庄的县主。 采薇小筑灯火通明,衣着整洁的下人们分成两排,守在门口。 见于嬷嬷带着人过来,齐齐下跪请安,动作整齐,训练有素。 琳琅挥了挥手,矜持的开口,“都起来吧。” 她声音清冷,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架式,举止从容优雅,有如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装的一手好逼! 她气势全开,微微施加压力,众人的心微凛,不敢有所冒犯,态度越发的恭谨。 虽说安宁县主被皇上厌弃,但是自家主子亲自迎回来的,又是这般的尊贵,自然不敢轻慢。 于嬷嬷对她的表现很满意,镇得住场子,气势不凡,不输于世子的气场。 ”这是侍候县主的下人,两名嬷嬷 ,四名大丫环,十名小丫环,都过来见过县主。“ 先是两个老嬷嬷 上前行礼,一个姓张,一个姓李,都是宫庭出来的老嬷嬷 ,一板一眼都透着规矩两个字。 琳琅无所谓,只要不管到她头上,一切好说。 她的视线落在最出挑的四个女孩子身上,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花骨朵般娇艳。 ”梨落,梨雪,梨霜,梨花见过县主。“ 四人齐齐下拜,声音温婉动听,表情温顺,举止恭谨。 琳琅嘴角抽了抽,谁起的名字?这么喜欢梨花开? 她微微颌首,骄傲如公主,特别矜贵,端着架子,果然让下人们更加的恭敬。 她太清楚这些下人的心思,一个比一个活络,如果第一次见面压不住她们,就等着被欺到头上吧。 恶仆欺主就是主子压不住的后果。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打狗不看主人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打狗不看主人 她不在陈家和皇宫玩这一手,那是因为没有用,身份的不同,再忌惮也不会把她当成主子。 因为那个当家人的态度决定了一切,独孤凤对她的憎恨和怨毒,只会让下人们踩她。 而太后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宫人们不会把她当一回事。 但,晋王府是不同的,晋王爷释放的是善意。 再说了,这个王府有可能是她未来的家,她愿意在上面多花点心思。 所有下人都介绍过了,行过礼了,琳琅回过神,小手一挥,气势十足。 ”小莲,打赏。“ ”好嘞。” 出手很大方,一水儿的元宝,一人一只,不分年纪不分高低。 这有点不合规矩,于嬷嬷动了动嘴唇,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安宁县主,苏琳琅,绝不是蠢笨之辈,先看看她想玩什么吧。 大家都很开心,一只元宝有五两银子,大丫环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的月钱,小丫环更少了,抵得上半年的月钱。 正房三间屋子已经布置好了,可以入住,琳琅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穿着白色的睡衣,软软的倚在椅子上,扫视四周。 一水儿的花梨木家具,古色古香的摆件透着一股雅致。 银红色的帐子轻薄透气,锦被很软,衣服料子都是上好的,梳妆台前摆放着一个首饰盒,里面都是极好的首饰。 看的出来,用了心思的。 小莲帮她擦干头发,动作小心翼翼,嘴里却不停的嘟囔。“小姐,砸出去好多钱呢。” 当着外人没露怯,但私底下,守财奴的本性暴露无遗。 琳琅不禁失笑,“别小气,这钱不能省,天色太晚了,先休息吧,明天出府一趟。” 小莲奇怪的问道,“去干吗?” “当然是玩。”琳琅打了个呵欠,好困啊,小手揉了揉眼晴,迷迷糊糊的小模样。 小莲才不相信,“小姐又哄我玩呢。” 话音刚落,就见琳琅睡着了,她连忙消声,替小姐盖好被子,爬到窗边的小榻上休息。 一夜无梦,琳琅睡的正香,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吵的让人无法安睡。 她努力睁开眼晴,含糊的问了一句,“外面吵什么?” 小莲也被惊醒了,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面有恼色。“是武侧妃一大早带人闯进来,非要见你,要不是风荷姐姐挡着,恐怕闯进卧室了。” 可恶,有这样的主人吗?气势汹汹,一副来寻仇的架式,偏偏还满口大道理,说什么亲自来见见客人。 “来的这么快。”琳琅眯起眼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兴味。 武侧妃带着十几个下人,吵着讓着要见琳琅,风荷一言不发,持剑站在门口,任谁想硬闯,就抽剑挥过去。 几次后,大家都安份了,不敢硬闯。 武侧妃心有不甘,坐着不肯走,坚持要见到苏琳琅。 风荷见状,不禁微微摇头,一大早的跑来自虐,何苦呢。 别说区区一个侧妃,就连皇妃也不是她家小姐的对手。 不知等了多久,武侧妃都等的不耐烦了,才见琳琅一脸睡意的走出来。 琳琅穿了一袭粉色的长裙,极为粉嫩,衬的她皮肤白白嫩嫩,娇艳欲滴。 她简单的挽了一个髻,斜插一支珍珠发钗,龙眼大的珍珠垂下来,走动之间,摇曳生姿。 天生丽质,不施脂粉,也唇红齿白,眉眼如画,清丽脱俗,极为养眼。 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优雅和随性并存,让人移不开眼。 武侧妃呆了呆,没想到她长的这么好,小小年纪,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假以时日,五官长开了,必是绝色佳人。 但她很快想起来意,端坐着不动,脸色一沉,冷冷喝道,“县主好大的架子,三催四请才肯露面。” 琳琅像是没看到她这个人,随意吩咐下去,“上早点吧,我饿了。” 小莲垂眉顺眼的应道,“是,赶紧送上来。” 一声令下,下人们将餐桌摆出来,二粥四点心送上来,每一样都很精致。 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围着琳琅打转,没有人理会武侧妃。 对他们来说,采薇小筑唯一的主子是苏琳琅。 武侧妃被华丽丽的忽视掉,成了一道背景墙,她当场气炸了,不敢置信。 她身边的丫环同样气坏了,愤怒的尖叫。 “安宁县主,你耳朵聋了?跟你说话呢……啊。”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全世界都安静了。 小莲挥了挥打红的手心,吹了吹气,尼玛,居然敢骂她家小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指名道姓,以下犯上,多大的不敬,拖出去打死都应该的。 那丫环是武侧妃身边的第一大丫环,武家出身,极受宠爱,王府里没人敢骂她,更不要说打她了。 刚开始她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嚎叫了一声,扑过去要打小莲,风荷身影一闪,就将那丫环挥了出去。 “啪。”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丫环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好疼,怎么野蛮成这样? 武侧妃感觉自己的脸也被打肿了,恼羞成怒,恶言相向,“安宁县主果然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浅薄无知,上不了台面。” 她的话很难听,恨不得立马将苏琳琅打出去。 哟,居然如此沉不住气,琳琅啧啧一声,没有理她,继续下令,“给我打。” 风荷二话不说,直冲武侧妃而来,武侧妃的下人一涌而上,挡在她面前,她自己都傻住了。“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一上来就打人,比晋王世子都不讲理。 她可是堂堂晋王府的侧妃,上过玉碟的,是皇室中人,过年过节都能进宫叩见太后的主子。 整个王府,除了王爷和世子外,以她最为尊贵。 琳琅喝了一口粥,闲闲的看着她,一脸的不在乎,“管你是谁,惹我不高兴,打了再说。” 善意对她,她善意回馈,但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不好意思,她也不是好惹的。 先打服了再说,拿这个不开眼的女人立威,看以后谁还敢跟她作对! 武侧妃感觉要疯了,怎么有这样的人?嘴唇直哆嗦,“王爷会生气,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琳琅一本正经的回答,“不好意思,王爷没跟我介绍过他的狗。” “……”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倒是赶人呀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倒是赶人呀 全场皆静,众人的神情是扭曲的,是崩溃的。 武侧妃脑子一片空白,痴痴呆呆的瞪着琳琅。 小莲忍不住笑喷了,“噗哧,小姐,你太耿直了,人家指的是,她是王爷的狗,打她会惹主人生气。“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你们觉得王爷会为了一只狗,跟本县主生气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贱骨头。“ 她高傲的不可一世,说话特别难听,但这是事实啊。 是武侧妃先挑起来的,也是她自称打狗要看主人。 武侧妃脸色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浑身直哆嗦,“我……我……给我砸。” 琳琅耸耸肩膀,拿起最喜欢的蟹粉小笼,冲下人们使了个眼色,众人的反应不慢,迅速将碗筷收走。 浪费食材是可耻的。 “好啊,开始砸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莲记账,砸碎的东西让她两倍的赔。” 小莲立马拿出纸笔,忠心耿耿的点头,“好的。” 武侧妃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些神经病,完全没办法沟通。 她手一挥,带来的人立马哗拉拉的上前砸桌椅和摆件。 她还气焰嚣张的直哼哼,“哼,让我赔,做梦吧。” 自从知道老父被苏琳琅当众羞辱后,她就恨上了这个死丫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报仇。 她求过王爷帮她出气,但王爷理都没理她,她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呢。 万万没想到,苏琳琅会有住进晋王府的一天。 哈哈,王府是她的地盘,她想怎么折腾都行。 苏琳琅见她脸色变来变去,深感有趣。 “不肯赔钱?” 厅里能砸的都被砸掉了,武侧妃的手下很得意,气势也张扬了许多。 武侧妃更是牛逼哄哄的,嚣张到了极点,“本侧妃是王府的主子,轮不到你一个外八路的野丫头耀武扬威。” 一地的狼藉,狼狈不堪,像是垃圾场。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不肯赔钱,也行,给我打,记住,要打脸,狠狠打,毁容也没关系,对了,这女人重点照顾一下。” 语气很随意,但一股腾腾杀气直逼而来。 众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武侧妃的脸色一变, “你敢?” 毁容?她好狠,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美丽的面容,怎么能毁? 琳琅就没打算放过她,主动送上门的箭靶子不用白不用。 “我连你父亲都敢掐,有什么不敢的?打吧,别打死了,留口气就行。” 尼玛,好凶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看似甜美可爱的小姑娘,骨子里这么可怕啊啊啊。 风荷二话不说,直接开打了,拳风所到之处,莫不躲闪。 但怎么躲都躲不开风荷的攻击,啪啪啪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个个脸都肿了。 武侧妃顾不上形象了,四处逃窜,一边逃一边大声尖叫,“谁敢打我?要诛九族的。” 琳琅清冷的声音轻轻响起,“诛尽宗室吧,你可以的,加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脸色白了白,恨不得立马消失。 武侧妃呆了呆,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她已经是宗室的县主,诛九族……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苏琳琅,让手下出手有什么意思?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她从小练过武的,身手还不错,而苏琳琅娇小瘦弱,看着就没有本事。 苏琳琅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哪天你成了晋王府王妃再来找我挑战,现在嘛,不够格。” 没有成为正室,是武侧妃一辈子的隐痛,她当场气的眼晴都红了,想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我是朝庭亲封的侧妃,是王府的主人,你只是个客人……” 琳琅呵呵一笑,嚣张的挥手,“那有本事赶我走呀,你倒是赶呀。” 主动挑衅,气焰嚣张,武侧妃很想吐血,“……”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热闹?”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是身着锦服的晋王爷,头戴金冠,气宇轩昂。 武侧妃眼晴一亮,如看到救星般飞奔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眼含热泪,娇弱而又无助,“王爷,臣妾被人欺负了,您可要为我作主啊。” 刚才还嚣张的喊打喊杀,一会儿就成了娇弱的菟丝草,变化的好大。 晋王爷神情淡淡的挥开她的手,“谁欺负你,就打回去。” 武侧妃仰着脑袋,满眼的爱慕缠绵,看着最心爱的男人,委屈的告状,“可她不肯跟我打,嫌我不是王妃,不配当她的对手,王爷,我好委屈哦。” 这是她的天,她的男人,她的全世界。 听着她故作柔弱的声音,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才凶巴巴的样子更顺眼啊。 武侧妃一边告状捅刀子,还不忘偷偷瞪苏琳琅,难掩得意之情。 琳琅朝天翻了白眼,得意什么呢?得意有个男人可依靠? 晋王爷淡淡的开口,“她是一品县主,你是三品侧妃,确实不够格。”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武侧妃的心神大震,酸楚的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 太伤她的心了,怎么能这么说? 难道她不想当一品正妃吗?是他不肯扶正她! 更让她伤心的是,他对她的态度。不回护就算了,还这么冷淡。 “……王爷,我是您的女人啊,您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受辱吗?” 晋王爷是出了名的护短,他的手下门臣容不得别人欺负,都会想办法打回去。 但这一次,她注定要失望了。 “送上门受辱,怪谁呢?”这话出自琳琅之口,但晋王爷居然没有反驳。 晋王爷看着垃圾场般的大厅,眉头微皱,“打就打了,怎么把碗砸了?还怎么吃饭?” 琳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咦,怎么有破碗?可能还来得及撤走的碗吧。 她很无辜的撇了撇小嘴,“不是我干的, 我可是个爱惜东西的好姑娘。” 晋王爷嘴角抽了抽,“这么自夸,真的好吗?” 语气虽淡,但很随意。 怎么说呢,就是平等的对待,没有半点轻视和看不起。 武侧妃的心一紧,感觉很不好。 王爷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每次都公式标准,哪有这么随意的?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里惶惶不安,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的天,“王爷,您怎么帮着她?她是外人啊。” 第二百章 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第二百章 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她故意挑拨离间,但这样的手段实在不够看,太露痕迹了。 琳琅看了半天,有点无语了。 “公公,我觉得皇上故意恶心你,找了这么一个侧妃赐给你。” 据她所知,两个侧妃都是宫里赐下来的,晋王爷对她们的态度很冷淡,很少去她们房里。 而且,也不许她们出去应酬, 基本软禁在府里。 这只能说明,晋王爷没把她们当一回事。 这也是琳琅敢直接打脸的原因之一。 公公?众人惊呆了,神马情况? 武侧妃如被惊雷劈中,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晋王爷眉心跳了跳,轻声斥道,“不许胡说,皇上怎么可能有错?错的是那些办事的人。” 这话里的意思值得玩味,琳琅笑眯眯的点头,“也对,皇上高高在上,日里万机,不沾人间烟火。” 明明是句好话,但听着怎么不对味呢? 武侧妃浑身抽搐,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公公?王爷,她到底在说什么?这是未来的世子妃?皇上没下旨啊。” 她越想越不甘心,苏琳琅怎么配当晋王府的女主人? 凭什么? 琳琅最烦别人在这个问题叽叽歪歪,这是她的私事,别人管不着。 她冷冷的嘲讽道,“你怎么连皇上的事都这么关心?” 这话有岐义,武侧妃打了个冷战,愤怒的尖叫,“胡说,我只是关心世子。” 琳琅呵呵一笑,“独孤烨有我关心就行了,你一个老太太就不要掺和了。” 晋王爷嘴角直抽,这丫头的话总那么意味深长,包含了无数层意思。 武侧妃炸锅了,气的满面通红,“老太太?你说谁?” 她最在意年纪了,好怕年老色衰,再也得不到王爷的宠爱,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宠。 但是,琳琅最喜欢戳人家伤疤了,“你呀,年纪一大把了,就不能懂点事吗?” 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 武侧妃手抖的厉害,两眼充血,大声喝道,“苏琳琅。” 晋王爷轻轻喝止,“武侧妃,你失礼了。” 他居然不叫名字,只叫一声武侧妃,冷冰冰的,公事化的,没有一点温度。 武侧妃热血直冲脑门,又气又委屈,“王爷,是她……” 晋王爷有些不耐烦,“琳琅不是客人。” “什么?”武侧妃的脑袋晕乎乎的,没办法冷静下来。 晋王爷冰冷的视线扫视所有人,目光所到之处,纷纷下跪,不敢直视他的眼。 “她是烨儿喜欢的人,烨儿不在,本王会保护她。” 他严正的申明,为苏琳琅撑腰,希望她在王府里过的舒服自在。 这全是为了烨儿,为了安儿子的心。 这是他对儿的承诺! 琳琅有些意外,心头暖洋洋的,嗯,有这样一个公公,也蛮好的。 武侧妃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当场就爆炸了,“皇上不可能答应的,太后也不会。”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一口咬定了。 琳琅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但面上不露,“吃着王府的饭,操着整个皇室的心,真不容易啊,管的这么宽,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武侧妃脑袋一热,伸手就要打人,“胡说。” 晋王爷伸手一挡,轻轻一推,将武侧妃推到一边,眼中难掩不耐烦之色,“行了,你出去吧,没什么事不要来采薇小筑。“ 武侧妃被如此对待,心如刀割,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她刚想说话,却被身边的老嬷嬷紧紧拽住衣袖,冲她直使眼色。 她硬生生的忍了下来,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微微一福,“是,臣妾告退。” 明明已经气的脸都变形了,但还是艰难的走了出去。 可见她对王爷有多敬畏了。 琳琅在后面嚷了一声,“等会我让人送赔偿清单过去,要是一时还不清,我允许你分期付款哈。” 武侧妃脚步一滑,想转身回来理论,但硬生生的被下人拉了出去。 等人一走,下人们立马利落的将现场打扫干净,不一会儿就搬来新的家具,摆上吃食。 琳琅毫无负担的坐回位置,准备开吃早餐,眼角扫到晋王爷挣扎的目光,笑眯眯的抬头问,“王爷想说什么?” “你……”晋王爷似乎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改了主意,“早饭有什么好吃的?也给我来一份。” 小莲顿时喜上眉梢,笑容满面的点头,“有有,有鸭肉粥和老鸭粉丝汤,还有牛肉饼,超级好吃。” 琳琅受不了她的花痴样,“赶紧拿来吧。” 晋王爷毫不客气的扫掉大半的饭菜,“不错,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多做一份。” 琳琅微微点头,一口答应,“好啊,没问题。” 她很乖巧的样子,晋王爷看着顺眼,“看来你住进来也有一点好处。” 琳琅表示不服,“岂止是一点,我的优点如滔滔江水,总有一天你会看到的。” “……” 晋王爷揉了揉眉心,不想跟她聊这个话题,“玲珑玉在你身上?” 琳琅捂着胸口的美玉,眼珠滴溜溜的转,“是,要收回?” 晋王爷犹豫了一下,“既然是烨儿送出去的,就让他自己处理。” 见他的神情很严肃,琳琅心思转了几转,“这关系很大吗?” 晋王爷见状,在心里轻轻一叹,“那傻小子什么都没说啊。” 他的声音太轻了,琳琅没听清楚,“王爷,你说什么?” 晋王爷没有回答,反而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这是王府令牌,只要是王府之内,你都能走动,若在外面遇险,直接拿出来震慑,不用担心后续问题。” 琳琅很感动,也很开心,“谢谢王爷,你对我真好,不对,是对独孤烨真好。” 她很清楚,自己是爱屋及乌的乌,全是因为独孤烨,不过她还是满心的欢喜。 晋王爷深深的看着她,她太聪明了,但太聪明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慧极而伤啊。 “好好的待他,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琳琅第一次看到如此纯粹的亲情,不禁有些羡慕,“只要他不离,我便不弃。” 这是她的承诺。 晋王爷的身体一颤,脸上浮起痛楚之色,匆匆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不待她们有所反应,他匆匆离开。 “……” 小莲呆呆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很是不解,“晋王爷好奇怪呀,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 第二百零一章 土豪买房 第二百零一章 土豪买房 琳琅咬了一口牛肉饼,得瑟的笑道, “当然是喜欢,还用说吗?我这么漂亮可爱,人见人爱。” 好吧,你最牛,在小莲眼里,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吃完早饭,苏琳琅就坐着马车离开王府,直奔药铺。 一听说她来了,苏婷玉从后院跑出来,担心的拉着她的小手,“琳琅,你又出宫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森冷的皇宫很可怕,是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 琳琅笑眯眯的摆手,“没事,我搬去晋王府住了,不用在皇宫受罪,以后我们见面也方便多了。” 听她这么一说,苏婷玉才重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有空就经常过来看看。” 后院挺忙的,有人晒药材,有人处理药材,出出进进,几个小伙计忙的脚不沾地。 不过,这说明生意很好,自从上次她大展神威后,好多人慕名而来。 但相应的,苏婷玉一个女孩子就不是很方便,尤其是长的美,总能引来小伙计们爱慕的目光。 琳琅看在眼里,有些担心,想了想,拿出一叠银票。 “表姐,这些钱你拿着。” 苏婷玉吓了一跳,“一万两?你哪来的?” 这个小表妹行事总是出人意料,好像永远不差钱。 但也不能这么挥霍,这年头赚钱不容易。 琳琅一拍脑门,惊呼一声,“哎呀,我忘了收赌金,瞧我这脑子,不行,得一笔笔收回来。” 她差点忘记了这件大事,坐牢事小,赌钱事大。 让她想想当时哪些人在场,哪些人参与了打赌? 小莲全都记着呢,迫不及待的伸手,“小姐,我这边有名单呢。” 琳琅接过名单扫了几眼,不禁微微一笑,粗粗一看,能收进二三万的样子。 啧啧,都是朝庭大佬,怎么玩的这么小? 难不成本来就没有信心? “小莲,你越来越能干了。” 小莲开心的大笑,“哈哈。” 小姐夸她啦,好开心,有木有。 苏婷玉却不知道这些事情,坚决推回来,”这钱我不能收……“ 琳琅摆了摆小手,声音压低了,”不是给你的,我打算买房子,你帮我找找人,要一套三进的,一套不用太大,买个四合院就行。“ 原来如此,苏婷玉恍然大悟,京城的房子值钱,也不会亏。 ”做什么用?“ 琳琅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狡黠的笑道,“狡兔三窟,总要有自己的窝。” 苏婷玉一怔,神色有一丝怅然。 小莲还没有想明白,“小姐,县主府很快就会修好了,不用再买房子吧。” 琳琅很有耐性的解释,”那是县主府,哪天没有了县主头衔,随时会被收回去。“ 小莲呆了呆,完全有这个可能,小姐的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惹皇上生气,剥爵分分钟钟的事。 算了,还是得另外置产业,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苏婷玉轻轻挽着她的胳膊,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你没有安全感。” 一针见血,不改犀利的本性。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是啊,我没有家。” 来到这个世界,孤身一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让她全然放松的家园。 陈家再美,皇宫再大气,也不是她的家。 苏婷玉的心被深深触动了,鼻子发酸,是啊,她也没有家了。 十年前,她的家就毁了,从此孤独的飘荡在这世间。 “琳琅。” 看她快哭了,琳琅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连忙哄她,“不过没关系,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小莲的眼眶红了,“小姐。” 风荷默默的转开视线,眼角一片水光。 琳琅的眼晴亮亮的,笑眯眯的提议,“表姐,置办一个家吧。” 家,多么美好的字眼,让人忍不住向往,苏婷玉的眼角一烫,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好。” 她想要一个家,一个遮风挡雨,让她全身心放松的地方。 苏婷玉的行动力很强大,第一时间找来一个信誉良好的中人。 在市井住久了,她的交际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中人吴明长的像大阿福,胖胖的,笑起来很憨厚的样子。 吴明根据琳琅的要求,推荐了几套,并亲自带着她们去看房子。 李勇不放心她们几个女孩子,自告奋勇的陪她们去。 一套位于富商云集的如意坊,一套位于普通官员居住的狮子胡同,还有一套位于大佛寺的后街,地段很繁华 。 走了几家,琳琅看中了最后一套房子,位于如意坊,推门进去就是影壁,画着兰草,富有风韵,转过影壁,是个四合院,是起居待客的地方,院子有棵参天大树,树下石桌石凳,整整齐齐,别有一番大气。 第二进装潢相似,也是徽式风格,院子虽小,但小桥流水,树木葱郁,极为精致。 但让琳琅最喜欢是第三进,一幢漂亮的小楼映入眼帘,修的极为精致,院子里更是花费了很多心思,朱红色的凉亭,蜿蜒的鹅卵石小径,曲折的走廊都很有看头。 琳琅第一眼就看上了这幢小楼,楼下当起居室,楼上当卧室和书房,再弄间房子做药房,专用做研究, 位置德天独厚。 “这一套小巧别致,格局也很精致。” 吴明却有些为难,“如果小姐真喜欢,里面的家具可以赠送,不过,房主是卖掉京城的产业回家奔丧,城外还有一个小庄子,想一起出售。” 小庄子?琳琅的心一动,笑着问道,”在什么位置?“ “城郊东边五十里,一天能到,庄子有一百亩良田,有专人管理,不用太费心,庄前有一座小溪流,景致很美。” 琳琅略一思索,苏婷玉微微蹙眉,忍不住劝道,“琳琅,要不算了?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吴明见琳琅有些心动,连忙报上价格,“如果一起的话,可以便宜点,原价想卖一万五的,一起买就一万二。” 看的出来,这一行人只有这个看似最小的女孩子,才是作主的人。 琳琅沉吟半响,做出了决定,“表姐,你挑一天去看一下,如果觉得不错就买下来。” 她另有用处,再说了,钱留在手里,没什么意思。 苏婷玉忧心忡忡,觉得这个妹妹太会花钱了,要知道药铺的药材价格不高,一月又有二次的义诊,去掉人工费,基本上不怎么赚钱。 第二百零二章 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第二百零二章 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当然,她也是支持琳琅这么做,积德行善,帮些穷人也是好的。 而那家珠宝店,生意虽好,又不是琳琅一个人的。 就这么一个进项,不够花啊。 她忍不住想打消琳琅的念头,“很贵的……” 琳琅很拽的拍拍手,“放心吧,姐不差钱。”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土豪,真的好吗? “表小姐,小姐说的没错,听她的吧。” 苏婷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可奈何的直摇头。 换个角度想,庄子能自产自销, 不用样样都买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一行人打算去看四合院,马车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了。 驾车的李勇主动解释道,“小姐,巷口有辆马车好像坏了,将路堵住,估计要等一会儿。” 他跳下去跟对方交涉,帮着将坏掉的马车拉到一边,留出一辆马车的空档。 不一会儿,李勇回到马车,慢慢的驾车驰向巷口。 而巷口外,一辆朴素的马车停住了,一道华丽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声音清清冷冷,很是好听,但驾车之人胆战心惊,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有辆马车要出来,公子,您先休息一会儿,马上搞定。” 他的语气很紧张,战战兢兢地,生怕主子发作。 俊美的蓝衣男子眸色如墨,探头扫了一眼,打量了下环境,皱起了眉头,“这巷子太小了,不是很合适,罢了,去下面几家看看。” 他难得的好说话,驾车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是,公子。” 自家的主子凤战天是凤家家主的庶长子,本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八年前被找回来,一鸣惊人,盖住了嫡房的风头,一跃成为家主最看重的儿子。 可能是流落在外面时受了很多苦,他的性情阴晴不定,极难侍候,只服家主一个人,对兄弟姐妹都淡淡的,不怎么搭理。 这样一个人,才华出众,却不受本家欢迎,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马车渐渐远去,小莲咋咋乎乎的叫起来, “咦,那马车居然不进来了,太好了,不用跟人撞了。” “可能是走错地方了。”琳琅随意一说,也没有在意。 凤家的马车渐渐驰远,凤战天捂着沉闷的胸口,忍不住蹙眉。 身边的侍卫吓了一跳, “公子,您的病又发作了?快服药。” “不是,有点烦燥。”凤战天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怅然若失,像是丢了重要的东西。“继续赶路,动作快点。” “是。” 两辆马车离的越来越远,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苏婷玉摇了摇头,挥去那份莫名的伤感,“吴哥,你介绍一下那几套四合院吧。” 吴明不敢小看这些女孩子,都不是普通之辈,“四合院的话,有几套的位置不错,在热闹的街口……“ 琳琅淡淡的插了一句,“有没有城门口附近的?” 吴明连忙点头,“有有,有两套,一套在东城门口,一套在北城门口,就是人蛇混杂,不是很适合住。” 琳琅扬了扬下巴,“没事,去看看。” 如吴明所说,位置不错,但四周都是穷苦人家,打杂低等士兵等,面有菜色,衣着破旧。 院子不大,中间正房三间,左右三间厢房,打扫的挺干净。 琳琅转了一圈,直接买了下来,去官府上了档,将房契交给苏婷玉保管。 等中人一走,苏婷玉迫不及待的问道,“为什么要买城门口的房子?” 琳琅甜甜的笑道,“适合跑路。” “呃?”苏婷玉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琳琅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到时再说。” 小莲忽然叫了起来,“不如做生意呀,有能干的表小姐盯着,什么都不用管。” 苏婷玉嘴角抽了抽,又不是店面,怎么做生意? 这边的人穷的叮当响,不适合当买卖。 琳琅笑而不语,看了看天色,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表姐,有什么事就来王府找我。“ 苏婷玉微微蹙眉,”这不好吧,你是客人,凡事小心谨慎点,低调点。“ 她在青楼受尽了苦,凡事都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琳琅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息,如果她在苏家长大,一定会长成骄傲的大小姐,就像宫里常见的那些官家小姐,一个比一个骄傲,一个比一个出色。 哎,人生啊。 小莲很得意的挥手,”我家小姐低调不起来,早上出来的时候已经跟侧妃打了一架,还打赢了哟。” 苏婷玉目瞪口呆,她是不是听错了?跟晋王爷的侧妃打架?那还能继续住下去吗? “琳琅。” 琳琅握紧白嫩嫩的小手,在空中挥舞,难得的正经,“不用担心,不管何时,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看着她坚毅的眼神,苏婷玉的心放回原位,她怎么忘了,这个小表妹是个逆天的存在,大长公主都输在她手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踏着最后一抹彩霞踏进晋王府,于嬷嬷热情的迎了上来,“县主,您终于回来了。” 琳琅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武家来人了。”于嬷嬷的表情很奇怪,不像着急,也不像担心,说不出来的感觉。 “哦。”琳琅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往后院走去。 小莲和风荷捧着一大堆东西,跟在后面,主仆三人的反应都很冷淡,全然没有半点惧意。 于嬷嬷眼神一闪,忍不住提醒道,“她们在等您。” 琳琅头也不回的吩咐下去,“跟她们说,照规矩提前三天投帖,本县主想见她们,自然会回复。” 不想见的话,就慢慢的等。 这才是正常的上门做客流程! 想上门打脸,也要看看她乐不乐意奉陪。 武家人也是蠢的,居然傻到找她麻烦,到底是被什么蒙住了双眼,明知她不好惹,还要来惹她? 于嬷嬷看着初现峥嵘的小姑娘,终于相信大长公主输在她手里的事实。 只有霸气外露,又聪慧绝伦的人,才能致住目空一切的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输的并不冤枉! “……好。” 琳琅忽然想起一事,笑眯眯的问道,“王爷呢?” 于嬷嬷面露微笑,“王爷出去几天,临走时交待下来,让奴婢们把您当成晋王府的小郡主对待。” 换句话说,当成自家的主子侍候,不可有半点怠慢。 第二百零三章 武家人吃鳖 第二百零三章 武家人吃鳖 琳琅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没有多问王爷的去处,“不错,多出去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唔,这也是武家人敢上门砸场子的原因吧。 刚想到这里,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猛的响起,“站住。” 随着这道怒喝,一道黑影冲过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琳琅淡淡扫了一眼,十七八岁的男子,人高马大,肌肉发达,面有怒气。 后面走过来两个妇人,年纪相差很大,看着像婆媳。 年老的那个板着脸,好像欠了十万八万的。 她不冷不热的问道,“有何见教?” 年纪轻的那个是武大奶奶,打扮的很华丽,珠翠满头,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有钱似的。 她柳眉一竖,气势汹汹的喝道,“就是你欺负我家姑奶奶?胆子真大,当我们武家的人都死光了吗?” 一出口就声势夺人,企图震住苏琳琅,以便接下去任由他们宰割。 琳琅见过大风大浪,见过大世面,怎么会被这种后院女子吓到。 她冷若冰霜的瞪眼晴,“这是干什么?吵架?还是想打架?太不把晋王府当回事了。” 她气势十足,藐视所有人,嚣张到了极点。 武大奶奶的心神一凛,好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幸亏来时做足了准备。 她的口气越发的专横,“别想晋王府扯进来,你没有资格代表晋王府说话,我们只为了我家姑奶奶出口恶气。” “为她撑腰?”一听这话,琳琅笑了,笑的那么嘲讽,那么不屑,“呵呵,真心疼女儿,就不会将她当成贷物般送进王府,当人妾室,哪有什么资格让娘家撑腰?你们倒是满大街的去问问呀,看谁会支持小妾娘家闹事。” 侧妃再好听,也是侧室,一旦做了侧室,娘家人就低了一等。 真是好笑,一口一声为了女儿出气,明明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武大奶奶被堵的哑口无言,满脸通红。 她说的没错,妾室哪有什么人权? 也不知公婆当年是怎么想的,居然将娇滴滴的女儿送进来,葬送了一生的幸福。 就算为了荣华富贵,也该送进皇宫当皇上的女人。 晋王爷虽好,但郎心似铁,连个孩子都不肯给,武家又能沾什么光? 武老夫人的眼神一沉,“……好利的小嘴,怪不得妩儿败的那么惨,安宁县主,不管如何,妩儿都是我们武家的女儿,容不得别人欺负。” 她倚老卖老,一副长辈看待不孝子孙的口吻。 琳琅被恶心到了,卖了女儿又跑来哭,是想要好处吧? 找不到晋王爷,就拿她出气? 瞎了她的狗眼,打错算盘了! 她一仰小脸,冷笑一声,倨傲而无礼,“就欺负了,怎么着?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武家的人蒙逼了。 怎么不按牌理走?能不能走寻常路? 武老夫人被噎住了,老脸通红,故作尊贵的挺直腰杆,矜持的摆出长辈的架子。 “我们都是有教养的,动口不动手,我劝县主也学着点规矩。” 真是给脸不要脸,自找的。琳琅当场就发作了,“我这人的规矩呢,就是既要动口,又要动手,双边都要抓,都要硬。 ” 换句话说,她想骂就骂,想打就打,谁都管不着。 武老夫人哪见过这么蛮横的女孩子,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这是存心给太后脸上抹黑。” 她气极败坏的将太后都拉了出来,可惜苏琳琅不吃这一套,挥舞着白玉小拳头,笑的肆意,笑的张扬,“我只用拳头讲道理,谁先来?” “……”武家人呆若木鸡,这么漂亮柔美的外表下,是一颗简单粗暴的心。 武家的长孙武义呆呆的看着琳琅,像是第一次看到奇怪的生物。 明明长的这么可爱,怎么行事风格这么野蛮呢? 武老夫人快要气疯了,但打死她也不敢跟县主动手。 更何况这是晋王府,不是他们能乱来的地方! “我要告御状。” 琳琅像看傻子般看着她,轻松自在的挥了挥小手,“去吧,顶多再关天牢呗,就当休假。” 她忽然声音一顿,脸上浮起一丝古怪之色,“不过,如果皇上会管此事的话,我不得不怀疑他的品行,兄弟妻,不可欺。”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吓死人的话,把武家人吓白了脸,“你……” 你了半天都说不下去,已经吓破胆了。 琳琅不耐烦极了,“赶紧去吧,我等着呢,别光说不练。” 武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等着。” 扔下这句话,她扶着儿媳妇往外走。 后面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武家真有意思,老的输了,小的帮,小的输了,一家子上,以大欺小,以多欺少,送你们三个字,不要脸!” 武老夫人脚下一滑,武大奶奶没有扶住,两个人都摔倒在地,发出两声惨烈的尖叫声,“啊啊。” 琳琅笑眯眯的看出着这一幕,“战斗力这么弱,真让人失望,回去多练练再来哈,本县主正闲的发慌。” 说完这话,她洒脱的转身离开,留下三个处于崩溃边缘的武家人。 小莲满眼的崇拜,她家小姐威武!“嘻嘻,武家也就这点本事。” 居然被小姐吓到了,哈哈哈,太逗了。 琳琅严肃的看着她,“以后不要单独出门,小心点。” 小莲一愣,“小姐是怕他们使阴招?应该不会吧?” 琳琅冷笑一声,“呵呵,看着吧。” 越是高门,越是不择手段,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谁知道藏了多少污秽。 皇宫,慈宁宫 “噗。”太后喷茶了,笑不可抑。 跪在地上的暗卫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没好气的帮她拍后背,“母后。” 太后好不容易止住笑,“她真这么说?” “是。”暗卫好想哭,为什么这差事轮到他头上? 皇上气恼不已,“臭丫头,什么都敢说,真想堵住她的嘴。” 居然说神马兄弟妻,不可欺, 不可理喻。 他越想越生气,非得整治她不可,让她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太后看着暴躁的儿子,心里无声的叹息,面上却笑的很慈爱,“你真想管此事?不怕她指着你的鼻子骂老不修吗?” “……”皇上的脸绿了,完全有这种可能。 第二百零四章 边城月色 第二百零四章 边城月色 那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关了几天天牢,也不长记性。 太后微微摇头,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武家什么时候这么堕落了?居然一家子上,最可笑的是输了。” 武家出动最尊贵的老夫人,居然还被打脸了,真是没用。 皇上习惯性的揉了揉眉心,“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就报上来。” “是。”暗卫轻轻低了一声,迅速消失在眼前。 所有人都退下了,只有母子两人,太后眉头紧蹙,似乎有些困扰。 “皇儿,她的性子如此桀骜不驯,计划还要进行吗?” 皇上的眼晴眯了起来,隐隐有一丝厉气,“我认为,反而是件好事,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太软弱的人压制不住那个人。” 太后想了想,没再劝下去,“罢了,你去安排吧,烨儿那边……” 她有点犹豫,面有不忍之色。 皇上面色冷冷的,全无半点温情,“也在进行中,一切尽在掌控中。” 太后轻轻一声叹息,惆怅无比,“只希望烨儿到时别恨哀家。”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着安慰道,“烨儿虽然任性张扬,但骨子里是个好孩子,会理解我们的。” “希望吧。”太后却没有那么乐观,脸色很勉强。 遥远的边城 明月当空,银色的光芒温柔的洒向大地。 两道身影飞起弹落, 激烈的交手,敏捷如飞。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白色的身影弹到一边,擦去额头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气,面色潮红,拱手笑道,“世子,你的武功又精进了。” 独孤烨气息不乱,面色如常,笑的很张扬,“你也不赖,蒋远,进步很大。” 蒋远眼睛笑眯了起来,又是一拱手,“谢世子夸奖。” 他毕恭毕敬,极讲究礼仪。 独孤烨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你我情同兄弟,不必这么客套,蒋远,我来阳关镇最高兴的事是认识了你这个好兄弟。” 在阳关镇的军营里,他打遍了所有来挑战的将士,小霸王之名响彻军营,也迅速让他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威望。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没有父王的庇护,他照样能闯出一片天。 当然,让他最欣赏是蒋远这个人,谈吐有礼,言之有物,身手不凡,文武全才,不愧是出身名门。 蒋远的神情一僵,独孤烨看在眼里,脸色一沉,有些不乐意了。“怎么?认识本世子,你不高兴?” 他就是这么霸道! 蒋远赔笑道,“怎么会?世子,如果……” 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难言瘾,欲言又止,“哪天你发现我有所隐瞒,你会怪我吗?” 独孤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是不得已?” 蒋远深吸了一口气,面露沉痛之色,“是,关系整个家族的命运,关系到我的性命。” 独孤烨眼神闪了闪,“人命比天大,有什么好怪的,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蒋远长长吐出一口气,深深拜了下去,“谢谢世子。” 独孤烨看了看天上的月色,忽然笑道,“走,陪我喝两杯,我有点想念我家琳琅了。” 两人坐在屋顶上,看着月色,喝着美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独孤烨嘀嘀咕咕说了半天,都不带歇的。 他心底的思念快要逼疯他了,只想找个人说说。 想她,好想生出双翅飞回去见她。 她过的好吗?有没有人欺负她?有没有闹腾?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克制不住的想倾诉。 在这荒凉的地方,也只有蒋远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蒋远垂下眼帘,掩去复杂的神色,“真想见一见县主,能让你如此喜欢的人,肯定很漂亮。” 独孤烨眼晴亮亮的,“岂止是漂亮,是天下第一美人,一看到她,我的心就怦怦乱跳,呼吸都有些困难。” 回想起初见,她炸毛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好想摸摸她的脑袋。 “情人眼里出西施。”蒋远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独孤烨笑的很得意,也很自豪。 “是真的漂亮,别人也喜欢她,不过我抢先了,哈哈哈。” 他得意的笑,眉眼飞扬,笑意浓烈,如天上的烈日,灼伤眼晴。 他喝了一口酒,笑吟吟的道,“到时我带你去见她,不过不许喜欢上她,她是我的。” 小世子的占有欲太惊人,把全天下的男人都当情敌了。 蒋远的表情都掩在黑暗中,声音淡淡的,“我不会喜欢她。” 独孤烨才不相信呢,在他看来,琳琅那么可爱,大家都会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她。 别以为他不知道六皇子的心思,六皇子看琳琅的眼神都不一样,哼,不过没用。 一个成婚的皇子,失去了喜欢琳琅的资格。 “这话说的太早,等你见了她,就会收回今天的话。” 蒋远有些无奈了,苦笑一声,“世子,那你是希望我喜欢她呢?还是不喜欢?” “呃?”独孤烨也发现自己有些矛盾了,既想让全天下的人都喜欢她,但又不许别的人爱上她,抢走她。 “允许你远远的欣赏,不许太靠近。” 蒋远嘴角抽了抽,“……我很羡慕她。” 独孤烨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说句实话,蒋远的长相有些偏阴柔,但还算好看,应该有女孩子喜欢的。 当然,比起他肯定差远了。 “话说,你有喜欢的人吗?看到就满心欢喜,恨不得天天跟她待在一起的那种。” 蒋远仰头喝了一口酒,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有啊。” 独孤烨眼晴一亮,“是谁?我认识吗?” 他不是八卦的人,但边城实在太无聊,没有娱乐活动呀。 ”是你。”轻飘飘的两个字砸过来。 独孤烨吓了一大跳,喷酒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他居然被捉弄了。 “我说的不是兄弟情,而是男女之情。” 蒋远看着天上的明月,神情木然,“反正都是情意,没区别。” 独孤烨挑了挑眉,故意摸了摸自己的俊脸,得意的显摆, “唉,我天生风度翩翩,面如潘安,男人女人看见我都移不开视线,都会喜欢上我,但是,我的心里只有我家大小姐。” 满满是炫耀,是秀恩爱! “咳咳。”蒋远嘴里的酒都喷出来了,嘴角直抽搐。 独孤烨哈哈一笑,神采飞扬,“被我整回来了吧,想捉弄我太嫩了,小兄弟。” 第二百零五章 偶遇林侧妃 第二百零五章 偶遇林侧妃 蒋远无语望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你这么爱胡闹,苏琳琅知道吗?” 独孤烨笑吟吟的秀恩爱,“当然知道,她张扬,我胡闹 ,我们是天生一对。” 只要提到苏琳琅,他就一脸的幸福,智商也低了许多。 蒋远看不下去了,“行了,喝酒吧。” 过了几天,晋王府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琳琅过的很舒服,每天吃吃喝喝,小日子过的很嗨皮,蒋侧妃也安静了,没有露过面。 琳琅才不管她是被打怕了,还是憋着劲使坏,只要不出现在她眼前就行。 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 琳琅靠在窗边的小榻上,闭目养神,阳光打在她身上,泛起无数光芒,整个人柔美又安静。 外面传来脚步声,琳琅微微睁眼,只见小莲匆匆忙忙走进来,“小姐,表小姐传口信过来,说那庄子不错,可以买下来,让你找一天去签约。” 琳琅精神一震,翻身而起, “行,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刚才还懒洋洋的人,顿时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看来是憋久了。 她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随口吩咐道,“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新鲜出炉的点心,带点给表姐吃。” “是。”小莲风一般冲出去,不一会儿,拎着一个大包裹进来。 三人匆匆走在路上,无心欣赏风景,忽然一道轻盈的身影吸引了小莲的目光,“咦,那是谁?没见过呀。” 琳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凉亭里坐着两个美丽的女子,喝着茶,说笑着,很是养眼。 看打扮不像是下人,是主子模样,晋王府真正的主子是独孤烨父子,顶多再加两个侧妃。 那就是说年长些,身着银红纱衣的美女是林侧妃了,那另一个黄裳少女是谁? 两人的眉眼有些相似,估计是亲戚。 那两人似乎查觉到有人盯着她们看,也看了过来,一怔,随即款款走了过来。 年长些的美女面带笑容,亲切的打招呼,“安宁县主,我们住的这么近,却是第一次见面,是巧宜失礼了,还请勿怪。” 第一次见面,她没有询问,直接认定了琳琅的身份,看来也不简单啊。 琳琅心思飞转,林侧妃也是个美人,温婉可人,像柔美的江南女子,巧笑嫣然,风韵天成。 而武侧妃风风火火,横冲直撞,像北方的女人,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她挑了挑眉,奇怪的反问,“你是哪位?” 林巧宜怔了怔,脸色有些尴尬,似乎自作多情了。 “我是林侧妃,应该听说过我吧,我平时行事低调,不爱乱跑,偶尔会在园子里转一转。” 琳琅嘴角微勾,这女人更有意思,“原来是林侧妃,你好。” 林侧妃风度绝佳,刚刚被打脸了,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的温柔,“现在认识了,以后可以多多往来,对了,这是我的侄女,林飞雪,你们年纪相仿,可以当朋友,当知心姐妹。” 林飞雪轻轻一福,声音娇柔如水,“飞雪见过县主,县主,您好漂亮哦。” “谢谢。”琳琅理所当然的回答 ,眉眼弯弯,巧笑嫣然。“大家都这么说。” 年纪虽小,难掩天生丽质。 见她没有还礼,也没有避开,大大方的受了礼,林飞雪眼神一闪。 “……我年纪比你大,你可以叫我飞雪姐姐,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的年纪也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秀丽清雅,言谈大方,看的出来,是精心栽培的。 琳琅呵呵一笑,最烦没有血缘关系叫姐姐妹妹的,怎么听都觉得不顺耳。 她淡淡的开口,“多谢好意,不过我身边丫环够多了,不需要再添人。” 林侧妃姑侄的神色一僵,尴尬的不行,这是把林飞雪当成丫环了? 好大的脸啊! 林家官职不显,只是从三品,但书香门第,国子监祭酒,是无数文人的师长,清贵异常。 但林飞雪像是没听出来,笑的越发秀美。 “琳琅妹妹真风趣,我一见你就觉得好亲切,说不定我们前世是亲姐妹呢。” 林侧妃赞赏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么投缘,以后好好相处吧。” 林飞雪乖巧的点头,既懂事又听话,“好啊,我会做个好姐姐的。” 姑侄俩说的热闹,但是,琳琅的反应好冷淡,不但没参与她们的话题,反而急着要走。 “还有其他事吗?” 林家姑侄感觉很不好,像热脸贴冷屁股,她们姐姐妹妹的叫上了,人家根本没把她们当回事,甚至懒的多看一眼。 “呃?什么?” 琳琅抬头看了看,彬彬有礼,“不好意思,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她态度有礼,很客气,但骨子里透着一股轻慢和疏离。 说完这话,不等对方有所回应,她直接抬脚走人。 她这么奇葩的反应,让林家姑侄整个人都不好了。 怪不得人人说她傲慢不讲理,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 林飞雪抿了抿嘴,温柔的笑道,“你出去玩吗?真好,琳琅妹妹,方便眼你一起玩吗?我也好久没出门了。” 她一脸的渴望,眼巴巴的看着琳琅。 林侧妃轻柔的浅笑,温柔似水,“敢情好,县主聪明绝顶,身边又有得力的保镖,你跟她一起出去,安全无忧,我也能放心。” 她的声音柔柔的,笑容温柔,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但是,琳琅无动于衷,神情不变,“有私事要办,不方便,下次吧。” 这话听着婉转,但其实态度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林侧妃不禁愣住了,行事如此肆意,不按正常的牌理走,打的她们措手不及。 林飞雪的反应极快,也不生气,笑的更加热情,“好好,那下次一定要叫上我哦。” 琳琅胡乱的点头,“行。” 打发走她们,琳琅匆匆坐上了马车,由亲自来送信的李勇驾车。 马车里,小莲叽叽喳喳,像百灵鸟,三人之中,她最爱说话,也最啰嗦。 当然,有她在,永远不会寂寞。 “没想到林侧妃人挺好的,温柔端庄,她的那个侄女也不错,善良又大方,为人好热情。”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有些紧张的捏着衣袖,“小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第二百零六章 人一命换一命 第二百零六章 人一命换一命 在小姐的目光下,感觉自己像个白痴。 虽然在小姐面前,大家都显得很傻,但她还好吧。 琳琅拈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淡淡的道,“看你卖蠢。” “呃?”小莲的表情呆滞了,震惊的瞪大眼晴,“难道不是吗?” 琳琅懒的理她,风荷忍不住笑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子,你傻,可大家都不傻。” 尤其是大小姐,聪明绝顶,智慧无双,哪是轻易能糊弄的? 小莲不敢置信的拉着琳琅的胳膊,“不是吧?小姐,到底哪里不对劲?你跟我说说,我也好提防着。” 见她可怜,琳琅摇了摇头,“无事献殷勤。” 她只说了上半句,小莲立马反应过来,“非奸即盗?她们有什么企图?” 她只相信小姐,小姐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琳琅挑了挑眉,懒的多想,“看着吧。” 无关紧重的人,她不会浪费时间在上面。 她撩起帘子朝外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挺热闹的。 忽然她的脸色一变,指向左前方,“风荷,去拦下那辆车,动作快。” 风荷顺着她的手指过去,是一队出殡的人马,个个全身缟素,面有哀色。 她二话不说就飞了出去,拦住队伍。“我家小姐有命,停下。” 队伍一阵骚动,一个高大的粗豪男子走出来,胡子拉渣,脸色憔悴不堪,很是难看,“谁是你家小姐?想干什么?”’ 他两眼炯炯有神,精光四射,一股杀气逼来,风荷面不改色,没受一点影响,也没有避开。 粗豪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来头?似乎身手很不错。 琳琅带着人走过来,纤细的手指指向那个黑黑的棺材,“打开,我要……” 男人勃然大怒,拔出长剑,“你说什么?” “打开,赶紧……”琳琅眉头微蹙,冲风荷使了个眼色。 风荷挥剑而上,直刺棺木,男子气怒攻心,举剑迎上来,其他人将琳琅围在中间,个个怒气冲冲。 其他一个美艳的女子恶狠狠的瞪着琳琅,大声嚷嚷。 “太过分了,人都死了,你们还想侮辱尸体,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开棺,别挡我的路。”琳琅清冷的视线在她脸上掠过,那女子莫名的打了个冷战。 晋王府的侍卫一涌而上,跟那一帮子人打了起来,一时场面失控。 一名侍卫冲到最前面,一剑砍在棺材盖上,将盖子打开,“小姐,好了。” 琳琅走过去,细细查看,死者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美丽女子,面容平静,宛若还活着,挺着一个大肚子,衣摆有血迹。 琳琅探了探气息,撩起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嘴角轻挑。 一道剑气袭来,侍卫连忙挡在琳琅面前,“小姐,小心。” 粗豪男子愤怒的眼晴都红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琳琅冷声一喝,“都住手,把话说清楚。” 粗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一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他冷冷的盯着苏琳琅,愤怒的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安宁县主,苏琳琅。”面对逼人的气势,琳琅没有怯弱,淡淡的反问,“你呢,跟这女子是什么关系?” 县主?粗豪男人错愕不已,官家小姐?跟他们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他来不及细想,胸口怒焰狂燃,“关你什么事?闪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一直护在琳琅身边的李勇盯了他半天,轻声禀道,“小姐,他是威远镖局的少当家曾四海,年少成名,江湖排名前二十的高手。” 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只是没想到举止如此放肆。 曾四海有些意外的扫了李勇一眼,面有傲色,“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别挡我的路,我手中的剑可不认人,管你是县主,还是公主,冒犯我妻子的尸身,罪不可恕。” 他浑身散发着杀气,冷酷的盯着琳琅,只要她稍一动作,手中的剑就挥过来。 小莲扯了扯琳琅的衣袖,小小声的劝道,“小姐,我们避一避吧,人死为大。” 虽然不知道小姐想干什么,但深知她不是那种无礼残酷之人,相反,小姐的心肠比谁都柔软。 琳琅仰起雪白的小脸,一双乌黑的眼晴闪闪发亮,“想让她死起回生吗?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吗?”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砸的所有人都懵了。 曾四海的身体一晃,震惊万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明知心爱的妻儿已死,不可能再复活,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抱着一丝希望。 或许行呢? 琳琅抬了抬尖尖的下巴,倨傲而又张扬,“我能救活她,但是,有条件。” 她太过倨傲了,但正是这样的倨傲,才显得有底气。 有本来的人,都恃才傲物,骄傲的不可一世。 曾四海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毫不犹豫的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 那美艳女子扑了过来,一把拽住曾四海的胳膊,紧张的劝止,“四海,别听她胡说,人死不能复生,她是骗子……” 这话小莲不爱听,当场就恼了,“我家小姐是安宁县主,师承世外高人,一出道就救了太后,医术被诸太医推崇备至,只有她不想救的人,没有她救不了的人。” 就是这么屌,舍我其谁的霸气。 美艳女子狠狠一瞪眼,“这种鬼话谁信?别上她的当。” 曾四海眼神闪烁,似乎拿不定主意。 琳琅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看来你们不想救活她,那就算了。” 她扭头就走,干脆利落,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就是这么任性! 刚走出两步,一道黑影扑过来,挡住了琳琅的去路,扑突一声跪在她面前,“曾四海求小姐援手,只要能救活她们母子,我……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他都不想放弃,哪怕只是骗骗自己。 他深爱的妻子啊,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救活她。 不惜一切代价!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冷气,真是疯了! 这么荒唐的事情都相信了?他可是英明神武的少当家!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手抱胸略一沉吟,“一命换一命,我救活她,你的命就归我,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当本小姐送你的礼物,如何?公平吧!” 第二百零七章 死人复生 第二百零七章 死人复生 她身上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傲,气场比谁都强大。 正是这种气势,让曾四海多了一丝信心。 “好,我答应你。” 救活了,一家三口团聚,失败了……他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美艳女子气怒攻心的大叫,“四海哥,你疯了?快让嫂子落土为安……” 她拼命拉扯曾四海,想将他拉离那个疯狂的小丫头。 也不知哪来的,看着就很诡异,说什么县主,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曾四海不耐烦的把她一巴掌挥开,“滚,请小姐出手。” 琳琅倒出一颗豆大的碧色药丸,塞进女子的嘴里,轻轻一捏她的下巴,药就顺势滚了下去。 她拿出一套金针,深吸了一口气,出手敏捷,快如闪电,动作稳稳的插进几大要穴。 曾四海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那个美丽的人儿,心跳的快蹦出来。 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疯狂的期待。 他愿意用一切换回妻子的生命! 哪怕是用自己的命! 这番动静闹的挺大,引来无数围观者,大家窃窃私语都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都没有气息了,还能救活? 当他们京城百姓都傻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子静静的躺着,没有反应都没有。 大家都面露嘲讽之色,兴味十足的看热闹。 这年头什么稀罕事都有,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丫头是骗子吧?看着就不靠谱。” “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是神医?做梦吧。” “要骗人也得装的像样点,好歹找个上年纪的人扮神医……干吗拉我?” 那人尖叫一声,像是见鬼了般。 “啊,我是不是看错了,那女人的眼皮动了。” “我也看到了,啊啊啊。” 女子苍白的脸上,睫毛闪了闪,似乎有了一丝气息。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这是真的吗?真的吗?啊! 曾四海的心狂跳不已,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温柔的呼唤。 ”敏敏,你快醒醒,快睁开眼晴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孩子……“ 一声孩子似乎打开了某个按扭,女子费力的睁开眼晴,一双乌黑的大眼茫然无比。 所有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死人复活了? 天啊,地啊,神啊,这是神迹吗? “敏敏,是我,我是四海。”曾四海热泪盈眶,紧紧握住妻子的的手,激动的不行。 英雄也有儿女情长时,男人的热泪更能打动人心。 敏敏下意识的看过来,怔了怔,似乎搞不清状况,忽然身体一抽搐,流下了两颗豆大的眼泪,“四海哥,我……我的肚子,好疼,孩子……” 她气息微弱,说话断断续续,但眼中的惶急不安都传递了出来。 救救她的孩子吧! 曾四海扑突一声跪在琳琅面前,面色坚毅,“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曾四海对天发誓,从此唯您命是从,至死不改。” 她是活命的菩萨,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敏敏泪流满面,弱弱的哀求,”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起来吧。”琳琅心底闪过一丝热流,世间还是有真情的,这也是她始终没有黑化的原因之一。 不管多么苍凉,多么绝情,总有一些闪光点,让她心生希望。 “有我在,死神都不敢跟我抢人,将人抬上马车,动作轻点。“ 曾四海抢上一步,将妻子小心翼翼的抱起来,送进马车,也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眼巴巴的看着琳琅,希望得到下一步指令。 他身体太高大了,在马车里一站,空间都少了许多。 琳琅一挥手,当机立断,“你下去吧。” 曾四海不肯离开妻子半步,是生是死他都想陪着她。 “我想守在敏敏身边。’ 琳琅不耐烦的轻斥道,"你守在外面,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声,也不许任何人靠近,要保证没人打扰我,能做到吗?” 曾四海的心神一凛,想起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吓出一身冷汗,万一有人安捺不住想一看究竟…… 不行,他必须守卫这座马车! “能。” 他跳下马车前,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敏敏不要怕,我就在旁边,我等着你和孩子一起回家。” “海哥。”敏敏的眼眶通红,除了流泪,说不出话来。 等曾四海一下车,车内一空,空气也变的好多了。 琳琅又给敏敏塞了一颗药丸,是小还丹,补气养神的绝世好药,她花了很多心思,费了好多珍贵药材才制成六颗,今天已经用掉了两颗。 不过她并不心疼,制出药丸本来就是救人的。 “去烧热水,准备酒精消毒,准备干净的白纱,动作快。” “多拿点干净的衣服,垫在下面。” 琳琅一声声发下指令,自然有人去办。 “我记得马车上有百年老山参,切半根炖汤,半根切片。” “明白。”小莲跟随她多时,手脚很利落,也不是第一次见小姐动手术,但还是很兴奋。 又能看到小姐大展神威了。 敏敏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流,满头大汗,头发湿透了,衣裙也被鲜血染红,马车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琳琅把了把脉,沉声下令道,“风荷,按住她的手脚,不让她乱动。” “是。” 琳琅拿出锐利的手术刀,光芒四射。 “我要给你动手术了,为了避免伤害到孩子,所以不能全身麻醉,你会很清醒的看到全过程,会很痛很痛,但必须撑住了。” 她没有把产妇当成普通人,耐着性子跟她沟通。 敏敏服下小还丹,精神明显好了许多,闻言微微点头,眼中充满了信任。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苏琳琅的淡定和强大的气场安抚了她。 好像一切都尽在她掌握之中。 琳琅面带微笑,“也希望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大呼小叫,影响到我。” 敏敏毫不犹豫的说道,“只要能救孩子,哪怕要我的命,我都不在乎,救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孩子。” 这是母性的本能,为了自己的孩子,能豁出一切。 琳琅微微点头,“好,所以你要坚强,要配合我。” 说完这话,她的手轻轻一用力,手术刀划了下去,双手敏捷灵巧。 敏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划开,震惊万分,不敢置信。 原来是这样! 也好,只要能救活孩子,她宁愿一死! 第二百零八章 宝宝平安出生 第二百零八章 宝宝平安出生 她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琳琅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下动作不停,随意的问道,“你希望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 提起这个话题,敏敏放松下来,眼泛柔光,“都可以,只要是我和海哥的孩子,我都喜欢。” 一想到白白嫩嫩的宝宝,她的心一片滚烫,恨不得立马看到孩子。 琳琅神情专注,双手特别稳定,出手极快,对她来说,这是个小手术,练习过无数次,但依旧不敢有丝毫怠慢。 手术中稍有一慎,就全功尽弃。 “你们夫妻长的不错,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敏敏努力将注意力放到话题上,直勾勾的盯着琳琅,小脸很漂亮,但专注的眼神,坚定的神色更是出众。 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踏实的气质。 “我不求别的,只求他健健康康的。” 琳琅知道生剖肚子有多疼,帮着转移注意力,“会的,我可是大秦第一名医,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她狂妄的自称第一,但没人会笑她,光是这一手,足以惊世骇俗。 在这个没有外科,没有手术刀的世界,她是唯一懂的人。 别看她外表淡然,但额头已经渗出细汗。 小莲立马伸手帮她探汗,配合极为默契。 敏敏看着她熟练的手势,不禁心生好奇,这不是第一次做手术。 “你这么小,医术怎么会这么高明?” 琳琅淡淡的道,“天赋异禀,传承师门不秘之医术,改命逆天。” 敏敏呆住了,“你好厉害。 ” 她的声音很轻,气息也很微弱,但坚持不肯晕过去。 她强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清醒点,想看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琳琅使了个眼色,小莲倒了一碗参汤,给敏敏硬灌下去。 “所以你遇到我,是你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要继续做好事。” 敏敏心神一震,眼泛泪光,“好,只要我活着。” 如果能活下去,她愿意一生做善事,为孩子积福。 琳琅头也不抬,手里忙碌个不停,“遇到我,想死都不行。” 肚子剖开,露出孩子娇小的身体,小莲激动的叫了起来,“啊,我看到孩子的脑袋了。” 琳琅探手进去,利落的将孩子抱出来,小家伙两眼紧闭,不哭不闹,软软的不动。 敏敏心急如焚,努力想探手要抱,“孩子为什么不哭?他怎么了?” 是不是在肚子里待久了,对孩子造成了损伤? 琳琅顾不上回答她,一手扶住孩子的身体,一手捏着孩子的鼻子,低头对着孩子的嘴猛吸,一团污血被吸了出来,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孩子的后背,随着有技巧的轻拍,孩子的鼻子喷出污血。 孩子粉嘟嘟的小嘴动了动,琳琅二话不说拎起孩子的双腿,轻拍他的屁股,一声清脆的婴啼响彻马车。 活了,太好了,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拿起干净的内衣包住孩子血污的身体。 敏敏喜极而泣,“孩子,我的孩子。” 琳琅将孩子往小莲怀里一塞,“他很健康,不用担心,小莲,抱好孩子。” “好好,宝宝好可爱。”小莲开心的直点头,笑容灿烂。 敏敏急吼吼的探头看,但手脚都被风荷按着,怎么也动不了,她的肚子还没缝上,看着很吓人。 但是,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小姐,让我看一眼宝宝,就看一眼 ,我就没有遗憾……” 就能没有遗憾的去死了! 琳琅拿起针线,淡淡一笑,“以后有的是机会看,急什么?配合我就行。” 敏敏面色惨白, 绝望的叹息,“我活不了了,把孩子给海哥,他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肚子都剖成这样,自然是活不了。她不怪琳琅,反而很感激,要不是她,孩子也不会生出来。 琳琅有些不耐烦,“废话真多,我现在把你的肚子缝起来,过不了多久,就能起来抱孩子。” 她金针如飞,像缝衣服般缝起敏敏的肚子,沉稳,淡定,从容。 敏敏震惊的看着她麻利的动作,感觉看到了奇观,“还能活?” 小莲逗弄着孩子,笑的很得意,“这就是我家小姐的师门绝技,从不轻易示人,上一个幸运儿是三公主,她现在活蹦乱跳,整天吃吃喝喝,活的好着呢,你也很幸运,才能遇到我家小姐。” “这是真的?”敏敏半信半疑,不是哄她安心? 明明气息很弱,但就是说个不停,想将一生的话都说完。 她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琳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闭上嘴,养精蓄锐,保存体力。” 最艰难的那部分处理掉了,如今缝肚子是技术活,就算产妇晕过去,也没有关系了。 小莲是琳琅的头号脑残粉,满眼红心,“是啊,别说话了,别让我家小姐分神。” 不一会儿,琳琅就完成了手术,做最后的善后处理。 小莲兴奋的两眼放光,“小姐,你真厉害,又救活了一个人。” 琳琅抬了抬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不,是两个。” 曾四海静静的守在马车旁边,不管别人怎么劝说,他都置之不理。 举着长剑,不许任何人靠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越来越紧张,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希望越大,就怕失望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啼从马车里传出来,声音很轻,但曾四海听的清清楚楚,浑身剧震,眼眶悄悄的红了。 他右手紧紧握住剑柄,他的孩子……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琳琅的脑袋从马车里探出来,手里抱着一个襁褓。 曾四海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小襁褓,“小姐,这是……” 琳琅将孩子送出来,笑容甜美,“这是你的孩子,是男娃,很健康,抱一抱吧。” “我的孩子,我的……”曾四海接过孩子,泣不成声,浑身都在抖动。 小小的孩子粉粉嫩嫩,软软的,他都不敢用力,小心翼翼抱着,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这是他的血脉,是他生命的延续。 半刻之后,他的情绪稍稳,忽然猛的抬头,惶惶不安的问道,“我妻子呢?她……还好吗?” 他都不敢问,生怕问出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不是很好,身体虚弱,元气耗尽。”琳琅淡淡的诉述产妇的情况,却没有半点紧张,话风一转,“要送去同仁堂精心护理一段时间,对了,护理很贵……” 第二百零九章 北冥派的大小姐 第二百零九章 北冥派的大小姐 曾四海激动的两眼通红,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我有钱,你要多少,尽管说。” 他有的是钱,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妻儿救活了,是被眼前的女孩子救活的。 从此, 她就是他的主人,供她驱使。 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怀里的孩子,孩子个子很小,但嘴唇微动,很是可爱。 是活的,天啊!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先将人送过去,半个月后来接她,当然,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天天过来看看。” “走吧,早点过去。” 她挥了挥手,马车开始动起来,曾四海身体轻轻一跃,抱着孩子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 “我不能住在那里吗?” 琳琅伸手将孩子抱过去,男人粗手粗脚的,抱孩子的手势可不对。 “全是女眷,不方便。” 曾四海看着空落落的双手,有些担心,“好,我想先看一眼敏敏。” 他们夫妻情深,没有亲眼看到,一颗 心总不踏实。 琳琅看了一眼昏迷的产妇,坚决摇头。 “现在不行,她身体弱,不能感染细菌,你要换过干净的衣服才行。” 她说的话,他听不懂,但是,她表现的太专业,让他不敢强求。 一个女子骑着马追过来,面色焦急,凶巴巴的瞪着琳琅,“海哥,嫂子一定被她害了,她不是什么好人。”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她的眼中充满了欲望和野心。 琳琅冷冷的轻斥,“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看的出来,她并不喜欢这个女人。 美艳女子抬起下巴,骄傲的宣布,“我是邵情,北冥派的大小姐。” 琳琅面色淡淡的颌首,倨傲的不可一世,“那就是平民?平民冒犯当朝县主,该当何罪?” 骑着马车护在一边的晋王府侍卫猛的开口,“仗五十,拘一年。” 琳琅微微点头,“嗯,关给你了。” 侍卫第一次跟随琳琅出门,就被她震住了。 她的强大和能耐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 “是,小姐。” 邵情的脸色大变,又气又恼,“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我是江湖中人,不受王法约束。“ 她以自己的身份自傲,觉得自己厉害,看不起皇室的人。 琳琅同样看不上皇室那些无所事事的人,但她尊重每一个自强不息,有本事的人。 ”笑话,你是秦国人吗?“ 邵情呆了呆,”是,但……“ 琳琅义正言辞的怒斥,“身为秦国的子民,不管身处市井,还是高居庙堂,还是远走江湖,都受秦国王法的制约,除非你叛国。” 一句叛国把骄傲的邵大小姐吓了一大跳,心神剧震。 “你……我……” 她的脑子好乱,头痛的厉害。 她想反驳,想用狠话压住苏琳琅,但话到嘴边,才发现反驳不了。 琳琅真心看不上她,懒的多理她,“走。” 可以看不起王法,但不要试图挑战。 人都有底线的! 马车渐渐跑起来,越跑越快,围观人群呆呆的看着远去的马车,整个人都是蒙逼的。 人死复生? 死去的人还能生下孩子? 奇迹就在眼前发生,感觉好神奇,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呢? 人群里一道黑色的身影策马跟了上去,悄无声息。 对面的酒楼二楼包厢,一道深沉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马车,直到看不见。 一行人很快到达同仁堂,得到消息的苏婷玉迎了出来,看着浑身血污的琳琅,紧张不已,“怎么这么多血?你哪里受伤了?” 琳琅低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笑道,“别人的血,让你准备的护理室准备好了吗?” 先前为了预防这种事情,事先已经做好准备。’ 特意空出一间房间当手术后的护理室,以防万一。 这不,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见她没事,苏婷玉才暗松了一口气,“好了,都照你的意思布置好了,我带你们进去。” 消过毒的房间,一片白色,床单被单清一色的白色,墙壁也是白色的,两张简单的床 ,各种器材。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琳琅让人将产妇放到其中一张床上,把了把脉,挺好,一时昏睡,过不了就能醒过来。 她拿起纸笔,刷刷的写起来,注意事项和护理要点都写的清清楚楚。 “小莲,你有经验,留下来照顾几天。” 没有专业的护理人才,得想办法招几个啊。 苏婷玉很不赞成,一口否决。 “不行,没有小莲侍候,你怎么办?”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苏琳琅。 琳琅笑眯眯的开口,“我有手有脚,可以照顾自己的。” 小莲心里很不安,生怕就这么被丢下。 “ 小姐,我不想离开你,见不到你,我心里害怕。” 她所有的底气,是小姐给的。 琳琅没好气的轻拍她的额头,“没出息。” 小莲眼泪汪汪的看着小姐,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苏婷玉心里一动,“要不,这样吧,我来护理她,顺便多学点东西。” 这主意不错,琳琅一口答应了,“也好,学会这些常识,对自身也有好处,你们有空时多看看,能保命。” “是。” 她拉着苏婷玉坐在外面,细心的传授经验,遇到对方不懂的,认真的解释和指点。 苏婷玉拼命点头,收获颇丰。 这是妹妹的师门不传之学,她不见外的传给自己,得好好的学,不能让妹妹丢脸。 而在同仁堂的外面,邵情紧紧拽住曾四海胳膊,死活都不肯放手。 “海哥,那个县主欺负我,你快帮帮我,我好害怕。” 以前只要一用这招,曾四海都会帮她。 她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但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 曾四海将她一把推开,烦燥不已,他急着换干净的衣服去见妻子,谁有空跟她叽叽歪歪的。 以前是在两家的渊源上,让她三分,但此时他只想骂人。 苏琳琅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他怎么没看到? 编什么瞎话?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小姐说的没错,不管身在何处,都不能肆意妄为。” 邵情呆若木鸡,怔怔的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他了,“海哥。” 他变了,变的不体贴不大度了。 曾四海趁机挥开她,身形一闪,跃了进去,邵情想跟进去,却被侍卫挡住,气的她直跺脚。 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的?还能拦住她的脚步? 第二百十章 狭路相逢 第二百十章 狭路相逢 曾四海接过侍从买来的新衣服换上,仔细清洗脸和手,才走向苏琳琅。 “小姐,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琳琅打量了他两眼,“去吧。” 曾四海深深的拜下去,“多谢。” 中人被叫了过来,琳琅签下契约书,买下了那套三进的房子和郊外的小农庄。 去衙门上过档后,天色已晚,幕色渐渐降临。 苏婷玉担心晚上有宵禁,催着她赶紧回晋王府,这里的事情由她处理。 这一次琳琅放心多了,曾四海在隔壁租了个院子,曾家的侍卫将药店的后院保护起来,苍蝇都闯不进去。 “那我走了,你不用送出来了,你就安心护理地曾少夫人母子吧,这个人情别浪费了。” 有了这份香火情,曾家就会对苏婷玉照顾几分,对无依无靠没有人脉的苏婷玉来说,等于多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苏婷玉瞬间想到了这一点,感动的眼眶都红了,“琳琅。” 有这么一个处处为她着急的小表妹,感觉好温暖。 琳琅挥了挥小手,“有什么事就让曾四海去做,走了。” 马车驰出一段,经过一个胡同时,琳琅让马车停下,探出脑袋往后看,“出来吧。” 一道身影闪了出来,长身玉立,身形挺拔。 琳琅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那个惊马救她的黑衣男子吗? “是你?真巧,你为什么跟踪我?” 凤战天怔怔的看着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那个女人真的活了?那孩子也活了?” 琳琅有些奇怪,但没有流露出来,“是。” 凤战天的嘴唇微微颤抖,“你是安宁县主苏琳琅?”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莫名的感觉到了云淡风轻外表下的激烈情绪。 琳琅心思飞转,“对,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凤战天。” 姓凤?京城有姓凤的名门吗?琳琅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好名字。” ”上次的援手之恩还没有谢过,相见不如偶遇,多谢了。” 这男子给她的感觉怪怪的,他的眼神太过复杂,好像承载了无数心事。 凤战天听而不闻,眼神奇异,“你是陈平和苏梅之女?” 琳琅微微蹙眉,心里感觉怪怪的,“看来你不是京城人,大家都知道的事,你还在问。“ 凤战天猛的喝道,”回答我。“ 琳琅撇了撇小嘴,这人没毛病吧?”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凤战天痴痴的看着她,无数念头涌上来,快要让他窒息了。 “你还活着。“ 他的语气太古怪了,让人猜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琳琅不爽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听上去像是遗憾。” “不,你活着真好,真好。”扔下这句话,凤战天重重挥下马鞭,脚下骏马飞了出去。 瞬间消失在眼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琳琅呆了呆,这人怎么回事啊?“喂喂,真是个怪人。” 琳琅闭眼养神,靠在软被上休息,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最后停在那个凤战天身上。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眼神太复杂了。 算了,不想了,做了一场手术,感觉好累,需要锻炼啊。 小莲乖巧的帮她按摩,风荷默默的守护,马车里一片祥和。 忽然,马车发出一声巨响,没有防备的苏琳琅身体往前冲,风荷的反应极快,一手接一个,将两人牢牢的固定在座位上。 一阵剧烈的晃动过后,马车终于恢复了平静。 琳琅完好无损,就是挺郁闷,“又怎么了?” “对面的马车似乎失控了,不小心撞过来。”外面的侍卫小心翼翼的解释。 琳琅探头一看,马车相撞?这么宽的道路都能撞上? 忽然,她感觉到一丝异样,似乎有人盯着她,她不动声色的看过去,只见对面马车里射出一道冰冷的视线。 是个很俊逸的男子,轮廓分明,如刀凿般五官深刻,充满了异域风味,但一身冷冰冰的气势,一张冰雕般的脸,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了他般。 琳琅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让对方朝后退。” 那男人衣着华丽,不像是秦国的服饰,偏向于边城的那种利落打扮,但气势极盛,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他视线冷冷的,“凭什么?本……本人从不后退,要退也是你们退。” 他眼神桀骜不驯,狂妄自大,透着一股挑衅。 琳琅挺起胸膛,面色冷傲,“就凭我是县主,秦国的县主,你不退也得退。” 她的口气好嚣张,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霸气。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是说秦国的女孩子温柔似水吗? “若是不退呢?” 他浑身散发着全天下人都得听他的气势,牛逼哄哄的。 两人对恃,各不相让,相互瞪眼,同样的不肯服输,同样的骄傲,同样的霸气。 就算火星撞地球,火花四溅。 气氛很是僵滞,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众人嘴角直抽,路很宽啊,容得下两辆马车并行的,为什么要争? “那……”琳琅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小手重重挥下,当机立断的下令,“冲过去。” 车夫毫不犹豫的挥起马鞭,强行撞过去,完全的执行主子的命令。 那男人震惊的猛的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这辈子没见过比我更横的人。” “那让你开开眼界,冲。” 琳琅一手紧拽着扶手,一手指向那辆马车,气势如虹。 不管不顾的架式,蛮横极了。 男子眼神一冷,冷冷喝道,“撞上去。” 马车夫犹豫了一下,但动作没停顿,没有选择的拍马冲过来。 两辆马车不约而同的迎面撞过去,谁都不肯停下来。 小莲吓白了小脸,“小姐,小姐,停下吧,让对方先过去。” 为什么非要争路?小姐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琳琅目光清冷,迎着那道冷酷的视线,坚定不移的下指令,“冲。” 只因为,那个男人是特意来找事的,目标是她! “啊啊啊。”小莲闭上眼晴,吓的大声尖叫。 两部马车眼见就要撞上了,对方的马儿忽然侧身,险险的避开了相撞的命令。 只差一点就撞上了,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擦身而过时,琳琅嘴角轻扬,扔了个大白眼过去,别提有多得瑟了。 “算你狠。”男子表情越发的冷酷,嘴唇紧抿。 第二百十一章 勇者胜 第二百十一章 勇者胜 琳琅得意洋洋显摆,“这叫狭路相逢,勇者胜。” 就是这么嚣张,怎么着?来咬她呀! 对方的马车掉转方向,冲琳琅的马车飞奔而来,众人刚跌回原位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不肯死心? 还想来一次生死时速? 对方的马车没有撞过来,而是堪堪贴着琳琅的马车,并排而行。 冰脸男子嘴角微勾,多了一丝兴味,像是看到了猎物般,“安宁县主,我很期待跟你下次交手。” 既是挑战,又是挑衅,眉眼间全是高昂的斗志。 被这样一个人盯着,大家的鸡皮疙瘩都起来,感觉被野兽盯住了,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 琳琅的反应最为平淡,神情淡淡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嗯,会满足你求虐的变态心思,下次让你输的更难看,你也加油,太弱的对手一点都不好玩。” 她眉眼弯弯,精致的五官闪闪发光,像九天玄女下凡尘,但说的话太刻薄,会气死人的。 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终于让冰块脸男子有了丝许的变化,深深的看着琳琅,“苏琳琅,我记住你了。” 一股冷意如冬日的冰雪,泛起一股森森寒气。 被这么一个可怕的人惦记上,一定会做恶梦。 但是,琳琅是非正常人类,屡屡脱线,她全然不在意话中的威胁,笑的云淡风轻,“嗯,本小姐允许你记得我的名字,这是本小姐给你的恩典。” 我靠,她好大的胆子,只有上位者对属下才会这么说。 你牛,你厉害。 对方的下属满眼的佩服,太牛逼了。 “……” 冰块脸的神色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不知为何,没有发作出来。“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琳琅拽拽的表示,“本小姐对你没兴趣,路人而已,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她还是这么目中无人,气死人不偿命。 冰块脸磨了磨牙齿,仿佛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你会后悔的。” 琳琅嘴角微勾,清丽的小脸居然泛起一丝邪魅,“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很乐于挑战各种不可能。” 冰块脸呆了呆,像是看到了怪物,“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女孩子。” 琳琅呵呵一笑,下巴抬的高高的,高傲的不可一世,“这是我见过的最老套的搭讪方式,这年头不流行了,冰块脸,追女孩子不能这么老套。” “追女孩子?”冰块脸龟裂了,像是踩到臭狗屎。“凭你也配?” “看来你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了,真惨,算了,我就不跟可怜人一般计较了。” “苏琳琅。” “你叫破嗓子,本小姐也不会喜欢上你的,不过,喜欢我这么好看聪明可爱的姑娘,是你的自由,你的眼光不错。” 冰块脸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恋的女孩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见马车加快速度,冰块脸怒喝一声,“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怎么?看不够?想缠着我不放?”琳琅板着俏脸,很高冷的表示,“不好意思,你长的不够英俊,不够味道,也不够温柔,达不到我的择偶标准,不要再追上来了,再追八百年也没用。” “……你的脸好大。”冰块脸堵的慌,快喷血了。 “拜拜。”琳琅洋洋得意的挥手,笑的很可爱。 等离开了那个人的视线,小莲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满手都是冷汗,“小姐,那个人好可怕,眼神有杀气,我都不敢看他。” 看的出来,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不必理会。”琳琅抿了抿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感觉,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见面。 是个大麻烦! 不过,有什么好怕?迎着难关而上呗! 刚踏进晋王府的大门,于嬷嬷就神情紧张的冲过来,“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又怎么了?”琳琅心好累,这一天过的真充实,波折不断。 于嬷嬷微微侧身,一张熟悉的老脸映入琳琅的眼帘,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宫嬷嬷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给安宁县主请安,太后极为想念县主,召你进宫一叙。” “现在?”琳琅的脑袋都大了,她好累啊,想休息。 宫嬷嬷态度坚决,不容她找借口。 “是,晚上有宫宴,请县主着正装出席。” 琳琅一怔,好高大的感觉,她在宫里住了那么久,没有出席过正式宫宴。 作为一个边缘人物,没有资格参加那种上档次的宴会。 “宫宴?庆祝什么?” 宫嬷嬷面无表情的催促,“时间不早了,只有半个时辰梳妆打扮,请县主动作快点。” 她没有透露半点风声,一板一眼,倒是挑不出毛病。 她越是这样,琳琅越心生疑惑。 当着琳琅的面,宫嬷嬷指手划脚,很有太后身边第一人的气派。 “就穿这件。” 是一身宫庭礼服,里三层外三层, 厚实无比。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太沉,时间长了不舒服。” “那这件。”宫嬷嬷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而是将手指向另一件银红色的纱裙,很俏丽的款式。 琳琅依旧不满意,“这件适合游玩,出席正式场合就显得轻浮了,宫嬷嬷,你不懂搭配就不要随便指挥,会害死人的。” “……”说她不懂?宫嬷嬷明知道苏琳琅不好惹,但就是忍不住想惹。“县主,麻烦快点,不要让宫里久等。” 她好像忘了前些日子所吃的苦头,行事挺张扬,语气冷傲。 她在宫里被人捧惯了,皇子公主对她都要赔笑脸,这心气早就养成了。 她始终忘不了被琳琅打压的羞辱! 但琳琅不吃这一套,漫不经心的道,“让他们等呗,女孩子打扮最花时间了,以后有什么活动请事先提前二天通知,我好调出档期。” 人家拽,她比人家更拽,否则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宫嬷嬷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太后召见,随时都要待命。” 她仗着有太后撑腰,被琳琅打下去的气焰又恢复了。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她的变化很有意思,要说没有人指使,打死她都不信。 她毫不客气的奚落,“所以,你当了一辈子的奴才,而我是县主,明白了吗?” 谁不给她面子,她就打谁的脸。 宫嬷嬷的脸色一白,眼底隐隐有一丝恼意。 第二百十二章 指鹿为马 第二百十二章 指鹿为马 小莲捧着首饰盒细细挑选 ,闻言抬头看过来,“不明白,小姐,你说的清楚点。” “我是主子,让人等是应该的,但下人嘛……”琳琅看着宫嬷嬷,笑的意味深长。 宫嬷嬷老脸通红,脸颊滚烫,又一次被打脸了。 小莲恍然大悟,天真的笑道,“怎么可以让主子等?那是大错特错,必须改。” 琳琅赞赏的颌首,“小莲,你越来越懂事了。” 小莲盈盈一福,笑的很开心,“有小姐教诲,小莲当然会越来越长进,等我到了宫嬷嬷这把年纪,绝不会犯相同的错。” 主仆俩一唱一和,把宫嬷嬷挤兑的快要气死了。 这对主仆都这么讨厌。 气恼之际,她都疏忽了琳琅挑的衣服。 等她清醒过来,不禁怔住了,“县主,这件衣服太嫩了,容易衬的孩子气。” 琳琅穿着红色的衣裙,胸前戴着一个金项圈,额头还点上了红点子,像极了哪咤。 哪像个女娃娃? 她本来就娇小,这身打扮更往幼稚整,看着比实际年纪小很多。 怎么看都像八九岁的样子,最活泼可爱的年纪。 琳琅笑眯眯的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我本来就是个孩子啊。” “……”你赢了! 琳琅很认真的指点梳妆的丫环,“把头发扎两个啾啾,对,就是这样。” 宫嬷嬷呆呆的看着打扮好的苏琳琅,风中凌乱了。 说句实话,特别粉嫩可爱,但是,也太小了。 琳琅恶趣味发作了,披上大红色的披风,笑的很开怀,“发什么呆?是不是不用进宫了?” 看着她古怪的笑容,宫嬷嬷打了个冷战,难道她已经知道宫宴背后的机密? 不可能,只有太后和皇上知道。 她小心翼翼的建议,“要不,换一身吧?这样参加宫宴,太过低调,容易掩没在人群里。” 只要是女人,都爱慕虚名,喜欢出风头,谁都想成为最闪亮的那个人。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可以啊,不过要是晚到了,我就说是你下绊子,故意拖延时间哟。” 宫嬷嬷被她的无耻惊呆了,又一次刷新了下限。 她敢对天发誓,如果让苏琳琅换衣服,她能换到天亮。 到时候,倒霉的只能是她这个下人。 诚如她所说,再不得宠,也是县主。 “快走吧。” 慈宁宫,嫔妃和公主们打扮的漂漂亮亮,汇聚一堂,只等着太后领她们赴宴。 自从皇后被贬后,自然而然以太后为尊。 太后打扮的雍容华贵,被孙女们簇拥着,说说笑笑,谈兴正浓。 但四妃不停的朝外看,明显有些着急。 开宴的时间都过去了,怎么还不走?急死人了! 一道通禀声猛的响起,“安宁县主驾到。” 现场一静,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红衣的身影像阵风般冲进来。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像是不认识了。 印象中张扬跋扈的小少女怎么成了小娃娃? 变化太大,让接受不了。 三公主盯着她猛看,“苏琳琅?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像骄傲的小孔雀,即将及笄的少女,快要嫁人了。 今晚宫宴上重臣家的公子小姐也会出席,她要挑一个顺眼的男人,让父皇赐婚。 但是,看着苏琳琅,她的心是崩溃的。 明明没差几岁,但这么一整,就像两代人。 她感觉自己一下子变老了,好忧伤! 琳琅吐了吐舌头,双手做了个兔子耳朵的手势,笑眯眯的卖萌,“不可爱吗?我觉得挺漂亮的。” 粉嘟嘟的小脸,卖萌的神情,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太后的眉头深深的蹙起,冷冷的看向苏琳琅身后。 宫嬷嬷脑袋低垂,死活不敢抬头,这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想的! 太后的目光落在小莲身上,小莲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缩到小姐身后。 太后淡淡的轻斥,“苏琳琅,谁给你挑的衣服?太没有审美了,你该换一个下人侍候了。” 琳琅眨巴着大眼晴,天真无邪的笑问,“这是宫嬷嬷挑的,怎么了?我还挺感激宫嬷嬷的指点。”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向宫嬷嬷,宫嬷嬷双腿一软,吓的不轻,拼命解释,“不是老奴,是……” 妈呀,就知道苏琳琅不安好心,又坑了她一把。 琳琅有些委屈的嘟起小嘴,“你把话说清楚,你没帮我挑衣服?没指点我打扮?” 宫嬷嬷欲哭无泪,“有,但是……”没接受啊。 没有最坑,只有更坑,她怎么会以为能压住出宫后的苏琳琅呢? 出宫后的苏琳琅气势更盛,行事越发的诡异不可测。 琳琅笑嘻嘻的大声夸赞,“居功不自傲,太后,你太会管教下人了。” 太后哪会看不出猫腻,但已经没有时间墨迹了。“马上带她去换一身得体的衣服……” 话还没说完,琳琅就嚎啕大哭,“呜呜,我好难过,太后欺负人。” 豆大的眼泪掉下来,如掉了线的珍珠,晶莹剔透。 “……哀家欺负你?”太后的声音猛的拔高,震惊的差点跳起来。 天啊,她做什么了? 琳琅捂着小脸,哭的好伤心。 “你怎么可以鄙视我的审美?怎么可以不尊重我?呜呜,我要回家,我不陪你们玩了。” “……”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论无耻,论不讲理,论黑白颠倒的功力,没人比苏琳琅更强。 所有人都面面相视,想笑又不敢笑。 明知苏琳琅是假哭,但没人敢指出这一点,生怕遭来报复。 三公主背过身体,拼命揉脸,生怕自己笑出声。 尼玛,越来越好玩了。 太后被琳琅哭的脑袋都疼了,拿她没办法,总不能硬按着换吧。 以苏琳琅叛逆的性子,恐怕会当场打滚哭闹。 “行了,行了,你觉得好就行,走吧。” 琳琅的哭声立止,脆生生的叫道,“等一下,我要洗脸。” 太后直翻白眼,气的不轻,死丫头。 新进宫的如嫔眼珠一转,冷笑一声,“真麻烦,要不要重新化妆?” 她是为了讨好太后娘娘,皇上是孝子,只要太后提一声,她就能飞黄腾达了。 琳琅最烦别人踩她上位了,当场还以颜色,学着如嫔的冷笑,“我年纪小,不化妆也比老菜帮子好看。” 三公主好奇的问道,“什么叫老菜帮子?” 琳琅一本正经的解释,“就是放的时间太长,快要烂掉的大白菜。” 第二百十三章 大摆宫宴 第二百十三章 大摆宫宴 三公主也不傻,立马秒懂,忍俊不禁,笑喷了。 这损人的功力,也没谁了。 如嫔的心好塞,控诉的瞪着她,“苏琳琅。” “如妃怎么这么激动?”琳琅不客气的开撕,尼玛,姐就算不在皇宫混了,也是皇宫的克星。 “我没有说你呀,你虽然老了,但多涂点粉还是能见人的。” 如嫔眼风如刀,羞愤不已,但愣是不敢骂人,“没尊卑的丫头,要不是太后护着你,你早就死八百遍了。” “我有靠山。”琳琅很得意的笑,“嘻嘻,你没有,你没有,所以你羡慕嫉妒恨。” 她一边嘲讽,一边做手势,将鄙视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太后嘴角直抽抽,想笑又拼命忍着! 如嫔都快气炸了,“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一辈子!”琳琅高高昂着头,笑的越发得瑟。 就喜欢让你生气,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前殿,两排坐满了衣着华丽的人,乐声阵阵,宫庭歌舞翩翩,舞妓身姿曼妙,腰细如柳。 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气象。 但是,众官员的心思都放在中间主位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是皇上,另一个身着异族服装,眉眼冷峻。 “太后驾到,诸位娘娘驾到,诸位公主驾到……” 一群女眷簇拥着太后走进来,香气飘飘,衣香鬓影,体态不一,却都美丽绝伦。 皇上主动走下来迎接,琳琅自动闪到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 但是,太后准确无误的将琳琅从人群里拉出来,“苏琳琅,坐到哀家身边来。” 她满眼的宠爱, 仿佛真的很喜欢苏琳琅似的。 迎着无数人羡慕的目光,苏琳琅面无表情的上前,心里怪怪的。 这宫宴的气氛很怪异,难道是错觉? 她忽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猛的抬头,不禁愣住了。 怎么是他? 这么快就再见面了?她的预感好准,准的想骂人! 那男子冷冰冰的开口,“这位小姐就是鼎鼎大名的安宁县主?久仰大名,幸会。” 语气让人很不舒服,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息。 琳琅一挑眉,霸气极了,“先报上名。” “东方泽天。”异服男子高不可攀的架式,神情淡漠。 琳琅侧头想了想,“不认识。” “……” 室内的气温一下子低了几度,冷嗖嗖的,众人纷纷朝后退。 三公主眉头紧皱,似乎很忌惮。 “你笨死了,他是宸国的太子,快行礼啊。” 琳琅轻轻哦了一声,神情不变,“你好,冰块脸太子。” “噗哧。”三公主没忍住,真的好形象 。 可不就是冰块脸吗?动不动就冷着脸,想冷死谁呀? “放肆。”东方泽天身边的侍从大声怒斥。 “不喜欢?”琳琅的眼珠一转,古灵精怪的笑道,“好吧,太子叔叔好。” “……”男子难得的错愕。 “苏琳琅,别没大没小的。”太后有些头疼,这是异国的太子,身分尊贵异常,绝不能有半点不敬。 不过,苏琳琅对任何人都这样,对皇权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琳琅的眼睛瞪的很大,撇了撇小嘴,表示不服。 “我明明很尊老的。” 那个老太子嘴角直抽搐,感觉很不好。 六皇子站了起来,笑吟吟的举杯邀约,“太子殿下,我敬您一杯。” 东方泽天神情冷归冷,但礼仪丝毫不差,完美的诠释了皇太子的风度。 两人对饮一杯,气氛一下子变好了,大家纷纷喝酒助兴,兴致盎然,大殿一片祥和的气氛。 琳琅顺势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故意忽视了太后热情的目光。 自始至终,上官云珠的视线一直粘在琳琅身上,隐晦的嫉妒,冰冷的,没有温度的。 琳琅嫌弃的看着桌上的菜式,很精致,很花心思的大菜,但油腻腻的,看着就没有胃口。 奔波了一整天,她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但就是不肯吃桌上的菜。 她的嘴巴太刁,也太挑剔。 在座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居于一室,忙着应酬,忙着刺探,忙着显摆,忙着出风头,几乎没人关心苏琳琅的存在。 琳琅巴不得不受关注呢,托着下巴发呆,只等着熬过这个无聊的宫宴。 真不知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热衷参加宴会呢? 东方泽天是当之无愧的宴会重心,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受关注,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盯着他。 他冷冷的坐着,不怎么开口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一杯杯的饮酒,轮廓分明的面容,高贵的气质,强大的气场,没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无数人吹捧,无数人奉承,都不能让他动容。 他清冷而孤傲,如天上的苍鹰。 上官云珠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苏琳琅,你怎么不吃?嫌宫里的食物不好吃?” 琳琅瞥了她一眼,微微勾唇,懒的理她。 不安份的女人,永远记不住教训。 一遇到机会,就想兴风作浪。 上官云珠今晚盛装出席,年轻貌美,打扮的又出挑,在一众女眷中极为显眼。 她本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将门之女,喜欢高调。 “苏琳琅,你和太子殿下都不怎么动桌上的饭菜,你们的口味还挺像的,都吃不惯吧。” 琳琅还是不鸟,当她是放屁。 上官云珠的粉脸一红,眼中更多了一丝恨意。 “人家太子天生尊贵,锦衣玉食,吃不惯我们秦国的饭菜很正常,你却不一样哟。” 她话里有话,似乎打着什么鬼主意。 琳琅特别无语,不理她,她反而更得瑟了,叫嚣的更欢腾。 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你是秦国的六皇子妃,嘴里总挂着别的男人可不好,不会是想红杏出墙吧。” 这话一出,一招致命。 所有人都安静了,齐齐看向上官云珠和六皇子。 六皇子满面通红,窘迫不已。 上官云珠又气又怒又怕,脸色青白交间,浑身抖个不停。 她怎么就忘了苏琳琅可怕的杀伤力! “苏琳琅,开玩笑要有个限度。” “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苏琳琅烦死她了,动不动就跳出来蹦达,跟小丑似的。“上官云珠,你都如愿嫁入皇室,就安分点吧,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太贪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第二百十四章 东方太子 第二百十四章 东方太子 不理她吧,她就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怕了她。 所以说,她就是欠抽。 底下窃窃私语,众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上官云珠羞愤欲绝,恨不得掐死她,“胡说,我对太子殿下没有半点遐思,你要向我道歉,恢复我清清白白的名声。” 她板着脸,义正言辞的讨个说法。 在这种场合,在重压之下,一般人都会妥协,一笑而过。 但是,苏琳琅就是个奇葩 ,行事只凭自己的心情,她很疑惑的反问,“你有什么清白名声?我怎么不知道?不早就脏成狗屎了吗?” 本来就是狗屎,踩一脚恶心死了,偏偏还没有自知之明。 不将她打疼,她还会不停的恶心人。 琳琅很天真很单纯的样子,像个好奇宝宝,但话里的含义,让上官云珠的肺都气炸了。 她烧红了双眼,愤怒的烈焰直往脑门冲,“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皇室,对得起夫君,你再泼脏水,我也无惧。” “泼脏水?”苏琳琅像是听到了特别不可思议的话,震惊不已,“我问你,整个宴会你没有看着自己的夫君,却眼神闪烁的看着别的男人,你倒是告诉我,你是何居心?”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不说不知道,一说好像确实如此。 一整个晚上,上官云珠都是盯着别人,唯独没有盯着自己的夫君,这像是正常恩爱夫妻? 上官云珠欲哭无泪,有言难言,不错,她的心思都放在怎么陷害苏琳琅身上,但是,这话怎么说? 气氛很尴尬,六皇子一声不吭,脸色很难看。 就在此时,太后冷不防开口了,“琳琅,别瞎胡闹,哀家相信云珠的为人,不过云珠啊,做人要大气,不要再纠缠旧怨。” 只有地位最崇高的人,才有资格这么说。 上官云珠垂下脑袋,掩去眼中的泪意,心中的怨恨越发的浓烈,但面上乖乖的,“是,皇祖母。” 经此一事,大家都安份多了,没有再试图挑战苏琳琅的人。 不喜欢她的人很多很多,但对她忌惮不已,都不敢冒然出手。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啊。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苏琳琅,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苏琳琅,你的嘴皮子功夫真厉害了。” “确实如此。”琳琅大言不惭的承认。“ 太子殿下也想试试锋芒?” 她跃跃欲试,眼晴闪闪发亮,不介意再嚣张点。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太嚣张了,爱恨分明,性格鲜明,但不讨厌。 “你有想过去宸国吗?” 琳琅愣了一下,有点疑惑,“没有,我懒,就爱待在家里玩。” 东方泽天的视线变的意味深长,“事事难料,说不定明年的此时你身在宸国。” “是吗?”琳琅根本没放在心上,随意的一笑,“如果去宸国玩的话,一定找太子当向导。” 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很是敷衍,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程臣相忽然朝东方泽天拱了拱手,面带微笑。 “太子殿下,你可能不知道琳琅有一手好厨艺,吃过的人都说好。” 东方泽天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本太子喜欢烤羊肉,牛肉汤饼。” 琳琅把玩着筷子,自得其乐,不参与别人的谈话。 她不感兴趣,但不表示别人会放过她。 程臣相轻声喝道,“琳琅 ,还不快去?” 苏琳琅抬起双眼,凉凉的笑道,“去哪里?结束了?我可以回去了?” 太无聊了,她快打磕睡了,好困。 程臣相眉头紧皱,像看着一个叛臣,“赶紧去为东方太子准备膳食,让他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他的话挺正常的,但加在一起就是不对,语气更是透着一股轻慢。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她又不是厨娘,凭什么让她侍候他国的太子? 就像让一个千金大小姐当众跳舞,这也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 堂堂臣相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偏偏就这么干了,他从骨子里蔑视她。 “我懒,不想动。” 她浑身懒洋洋的,手托着下巴做花朵状,既可爱又呆萌。 程臣相老脸一黑,“琳琅,这种场合不要耍性子。” 看来他的皮也痒了,那就让她抽醒他,她岂是任人呼来喝去的狗? “臣相大人,你也太过份了,一群大人吃吃喝喝,居然让我一个小孩子做事,脸呢?没这么欺负小孩子的。” 她委屈的撇嘴,配上稚气的面容,像极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众人不禁汗颜,“……” 大家虽然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很鄙视程臣相,一大把年纪了,欺负一个小孩子,太没有风度了。 堂堂臣相的胸怀呢?气度呢? 真是丢人啊。 程臣相却脸红心不跳,表情平静如常。 “东方太子是贵客,让他宾至如归是我们秦国臣民的责任,琳琅,还不快去?” 他打着官腔,气势汹汹 ,打定了主意要折辱她。 琳琅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的走了下来。 “走吧。”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就这么听话的走了? 她怎么不反抗?怎么不骂人?这不是苏琳琅的风格啊。 程臣相嘴角翘了翘,深以为计,到底是压了苏琳琅一头。 看她以后还怎么叫嚣。 东方泽天猛的开口,“站住,你去哪里?” “当然……”琳琅笑眯眯的挥手,“是回家睡觉,你们这些大人晚上寻欢作乐不怕累着,我们小孩子身子骨弱,受不了的。” 程臣相的笑脸僵住了,尼玛,居然是想走? 大家都猜错了,不是她变的温顺了,而是不屑跟人争论。 她直接忽视掉了程臣相的挑衅和算计! 我把你当成对手,拼命打压,结果发现人家根本没当一回事,不陪你玩。这才是虐人的最高境界。 “程琳琅,你是秦国的子民,注意分寸,别让人看了笑话。” 琳琅当场反唇相讥,“你已经是最大的笑话,太子殿下,你觉得呢?” 她嘴巴不让人,极为刁钻,但是,心底升起一丝怪异。 程臣相老谋深算,吃了几次亏后,早就收敛了,没有一击致命的可能,他是不会出手的。 以他的心性,宁愿咬牙忍受,也不肯在这种种场合挑事的。 到底哪里不对?她总觉得疏忽了什么,心里别别扭扭的,很不安。 第二百十五章 富贵病 第二百十五章 富贵病 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像个不相关的人。 “秦皇,你们国家的人都很有意思,小的像狡猾的小狐狸,老的像不懂事的小孩子。” 一听这话,皇上脸上无光,感觉很羞愧。 “程臣相只是想博太子欢心,善尽主人之谊……” 不管如何,他都要维护臣相的尊严。 琳琅清冷的笑声响起,“呵呵,区区一个臣相怎么配称秦国的主人,皇上,你用词不当了。”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是朕一时失言,多谢县主提醒。” 他居然忍住了,还风度绝佳的道谢,这不像是皇上的作派。 琳琅将这些怪异的地方都记在心里,笑眯眯的开口,“这才是君王的气度,有些模仿者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众人的神情很尴尬,上至帝王,下至普通的太监,都沉默了。 太后见状,不禁摇头,“琳琅,不知你肯不肯为哀家煮碗桂圆八宝粥?” 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行,大晚上的吃甜粥,不仅会变胖,而且糖份容易升高,会得一种富贵病,治不好的。” 所谓的富贵病,就是糖尿病,患病的人会很痛苦。 太后本来很生气,但听到后面,不禁听呆了,“呃?还有这么一说?” 不是故意拒绝她? 琳琅一副受了冤枉,却不得不委屈求全的样子。“我是一心为了太后身体着想,太后若是不信,可以召见太医问问。” 太后笑着安抚道,“哀家当然信得过你,但是,哀家吃不下油腻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法子?” 琳琅心思飞转,太后的反应也好奇怪,跟平时的作派完全不一样。 “行了,我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就为太后做碗粥吧。” 与其瞎猜,不如顺势而为,以不变应万变。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非常的高兴。 “多煮一点,大家分一分。” “不要,累。”琳琅还是这副懒散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厨房里,琳琅将人都赶走了,只留下了小莲和风荷。 她亲自动手,熬了一锅香喷喷的粥,又做了一碟子青菜炒面筋。 小莲嗅了嗅鼻子,忽然眼晴一亮,“小姐,粥好了,好香啊。” 琳琅麻利的盛了三碗,粥就少了一半。“这是皮蛋瘦肉粥,快喝吧。” 她不客气的喝起粥,滚烫的粥一落地,身体暖和了,整个人也好受多了。 刚才什么都没吃,肚子里没一点干货。 小莲犹豫了一下,“不先奉给太后和皇上?” 自己先吃,好像不大好。 风荷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那一份,一脸的享受。 跟在小姐身边,最大的好处就是享受人生。 总感觉前二十几年都白活了,自从遇到小姐后,她的人生才有了意义。 可以尽情的吃,尽情的喝,做什么都很有意思。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 琳琅埋头大吃,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我们吃饱了再说,万一不够呢?” 一听这话,小莲连忙抢过碗筷,迫不及待的开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可不想饿肚子。 皇上太后再尊贵,也比不上一碗粥的诱惑。 美味在嘴里化开,小莲眉开眼笑,感觉好幸福。 “好吃,太好吃了,小姐,这道粥我要学。” 虽然看了一遍,但还有些地方不明白。 琳琅一心想将她打造成新一代的食神,那样她就能躺着也能吃到美味了。 “行,学会了你来做。” “好的。”小莲快快乐乐的点头,她要将每一道菜都学会 ,那就不劳小姐亲自下厨了。 小姐白白嫩嫩的双手不该沾上阳春水,就该养尊处优,等着别人侍候。 三人吃的哗啦啦的,像是在比赛。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原来躲在厨房里偷吃,苏琳琅,你家的太后还没有吃上饭。” 琳琅的动作一僵,眼中闪过错愕,“让她吃饱饭不是我的职责。” 她的反应不合常理,引起了东方泽天难得一见的好奇心。 “你是县主。” 作为一个皇上亲封的县主,对后宫之主如此冷淡,绝不正常。 琳琅又盛了一碗粥,真的饿了。“那又如何?总不能自己饿着肚子,先呈给别人吃吧?我没有那么伟大。” 东方泽天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形让人感觉到强烈的压力。 “你很奇怪。” 一个县主对皇权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行事肆无忌惮,本身就很奇怪。 “你更奇怪。”琳琅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整天端着一张冰脸,不累吗? 堂堂太子跑来厨房更奇怪,好吗? 一抹阴影罩在她头顶,她微微蹙眉,抬头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喂喂,谁允许你喝粥了?这是我煮的!主权归我!” 不要脸的大冰块居然盛走了她的粥,有没有搞错? 东方泽天随意扔下一张银票,“够不够?” 一千两银票,散发着金光闪闪的气息。 琳琅拈起银票看了看,随手扔给小莲,“够,客官请喝粥吧,要不要来点配菜?” “要。”东方泽天只有一个字,但很识相,又扔了一张银票出来。 琳琅不介意他高傲的态度,有钱赚还不好吗? 一碗粥赚一千两,关键食材还不是她提供的,等于是无本的买卖。 嗯,可以扩建同仁堂了,多建几个护理室,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同仁堂隔壁的商铺都挺火红的,没有转让的迹象。 她想的入神,一道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她下意识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东方泽天皱着眉头看着她。 她喝了一口粥,淡淡的问道,“怎么样?不错吧?” 至于他为何冷冰冰的瞪着她,她直接忽视过去,懒的问。 东方泽天的表情浮现一丝惊讶,但很快消失不见,“凑和。” 他的态度冷冷淡淡,说不上友好,但也说不上仇视。 在他身上看不到鄙视,看不到一丝不屑,只有淡淡的探究。 琳琅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试探的问道,“你一个太子千里迢迢跑来秦国,就不怕危险?当心被人劫杀,秦国可有很多好战分子。” 而且是悄无声息的进入京城,一点风声都不露。 如果是正常的国事来访,应该会大张旗鼓,所以说不对劲嘛。 东方泽天嘴角勾了勾,划出一道凉薄的弧度。 “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 第二百十六章 引入冷宫 第二百十六章 引入冷宫 琳琅噎住了,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不过,还挺酷的! “也对,那就是命啊。” 东方泽天像是没听到,快速喝完一碗,又开始捞勺子。 琳琅看着到锅底的皮蛋瘦肉粥,嘴角直抽,“喂,别把粥都喝光了,还有人等着呢。” 好歹留一碗,意思一下吧。 东方泽天自顾自的又开吃,“不花钱的,管他们去死。” 冷嗖嗖的话若砸在水里,能泛起无数水花。 小莲和风荷下意识的抱着自己的碗,朝后退,生怕被抢了似的。 琳琅无法反驳,居然觉得很对,“你说的好有道理,真知灼见。”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县主,膳食准备好了吗……” 从外面走进来的宫嬷嬷声音噶然而止,震惊的瞪大眼晴,“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跟县主约好的吗?” 她的声音高亢有力,像是唱戏的。 琳琅默了默,忍住想将她打成猪头的冲动。 一个听命行事的奴才,打了也没意思。 但宫嬷嬷显然不这么想,气势汹汹的大声指责,“县主,你也真是的,怎么将人约在厨房里?” 琳琅的俏脸一板,如蒙上了一层冰纱,“你是说,我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勾引太子?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宫嬷嬷很想点头,但看着一团孩子气的琳琅,所有的话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 琳琅冷冷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我劝你考虑清楚,我平时很讲理,但一生气,就会蛮不讲理,打杀一个下人也正常,相信太后不会为了个下人生我的气。” 宫嬷嬷浑身一震,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又来了,那股杀气又来了! 东方泽天薄唇一勾,却没有半点笑意,“本太子也挺好奇,你们故意指引本太子来这里,不知意欲何为?” 宫嬷嬷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索索发抖。 “太子殿下,冤枉死奴才了。” 她一迭声的叫屈,就是咬死了不肯承认。 她很可怜,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跪着哀求,没有自尊可言。 但激不起东方泽天半点同情心,硬梆梆的喝斥,“那就去死吧。” 宫嬷嬷目瞪口呆,像是见鬼了般。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大笑,这冰块脸虽然冰冷冷的,说话又难听,但出乎意料的顺眼。 “宫嬷嬷,现在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人啊,就怕有对比。” 宫嬷嬷的脸色黑沉,说不出的挣扎,但不愧是浸泡在宫庭多年的老人,很快就恢复成一板一眼的老嬷嬷,“太子,您快回前殿吧,大家都在等您。” 她是太后身边的人,动她就是打太后的脸,就算贵为他国的太子,也不可能杀她。 想通了这一点,她淡定了许多。 东方泽天优雅的喝着粥,仿佛没有比之更重要的事情,“继续等。” 宫嬷嬷郁闷的不行, 能不能多点尊重? 又不是东方家的皇宫,这么高傲就不怕被人打吗? 琳琅深感有趣,“你说话都这么简短吗?跟你父母都这样?” 东方泽天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管的太多了。” 这话还真不客气,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立马还以颜色,“宫嬷嬷,跟太后说一声,为她准备的粥品都被太子抢光了, 要怪就怪他吧。” 宫嬷嬷哪敢惹冷冰冰的太子,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那重新再做一份。” 她一时着急,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琳琅小脸一板,空空的饭碗一推,站了起来,“我尽力了,你们继续沟通吧。” 扔下这句话,她立马往外走。小莲和风荷立马跟上去。 宫嬷嬷没想到她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给面子,又羞又气,“县主,县主。” 在宫嬷嬷愤慨的尖叫声中,琳琅渐渐远去。 走出一段,琳琅抬头看了看天,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天好黑。 小莲扶着琳琅,东张西望,暗暗着急,“小姐,得找个灯笼才行。” 这么黑怎么走路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迎面走来一个宫婢,手里提着一个红通通的灯笼。 小莲眼晴一亮,“你过来,把灯笼给我。” 宫婢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见过县主。” “灯笼只有一个,没办法给您们……县主要去哪里?奴婢护送您过去。” 很不起眼的宫婢战战兢兢,特别呆板,牢牢拽着灯笼,不敢抬头。 小莲没有兴趣欺负一个可怜的小宫婢,“那行,送我们到宫门口。” 宫婢福了福,“是,县主请。” 夜色越来越深,伸手不见五指,一路走来,深一脚浅一脚。 忽然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好像不对劲。 这一路上怎么都没有遇到别人? 就算宫规规定,晚上不允许宫人们四处走动,只能待在自己屋子里,但是,今天办宫宴,情况不一样。 刚想到这里,小莲咋咋乎乎的声音响起,“小姐,这里好黑啊,感觉有点吓人。” 风荷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护在琳琅面前,“小姐,我们好像走错路了,咦,那宫女呢?” 三人这才发现宫婢不见了,连同那盏红灯笼。 一阵冷风吹过,阴恻恻的,小莲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浑身直哆嗦,“不见了,天啊,不会是鬼吧。” 她吓的牙齿吱吱响,抖的不行。 琳琅谨慎的看向四周,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怎么有鬼?别咋咋乎乎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恐怕是遭了算计。 是谁敢在宫庭出手? 风荷当仁不让的站出来,“我先在前面,小莲你和小姐跟在后面,不要怕。” 三人摸黑走了一段,越走越混乱,好像在原地打转,没找到来时路。 一路上,全是一片残败的景象,花木都枯死了,没人打理的样子。 小莲又惊又怕,“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荒凉?” 风荷皱着眉头,“像是冷宫,小姐当心。” 冷宫是宫中最忌讳的地方,谁都不敢靠近这个地方。 琳琅已经猜到了,“原来是冷宫,怪不得怨气冲天,估计有鬼魂哟。” 将她们引到冷宫,目的是什么?杀了她们? 小莲气的直跺脚,都这样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小姐。” 同一时间,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响起,在冰冷的黑夜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第二百十七章 冷宫历险 第二百十七章 冷宫历险 三人俱是变了脸色,琳琅还好些,比较镇定,“什么人?” 风荷武功虽然高强,但冷汗直冒,心里很是不安,”小姐快走。“ 那笑声时断时续,像是夜枭啼叫,让人生出一丝寒意。 风荷拉着琳琅的胳膊往前跑,但怎么跑也跑不出去,那道阴冷的笑声如影随行,一直跟在后面。 气氛很是阴森恐怖,琳琅眉头一竖,”谁在装神弄鬼,快出来,本小姐保证不打死你。“ 她嚣张的大叫,全然不惧。 笑声忽然一止,一样东西飞了过来,风荷二话不说推开琳琅,“小心。” 她使了个巧劲,接住扔过来的东西,入眼的触感让她一怔。 “咦?不是暗器。” 入手软软的,像纸张的手感,夜色太暗看不清楚。 那道笑声渐渐远去,渐不可闻。 三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脱离危险了? 没人敢放松,风荷举剑护在琳琅面前,小心戒备。 今晚的事情太诡异,透着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一阵寒气吹过,三人才发现后背的衣服湿了。 随风送来一阵喧哗声,似乎在渐渐靠近。 琳琅的反应极快,压低声音吩咐,“风荷将东西藏起来,扶一把小莲,她吓坏了,刚才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切记切记。” 她年纪小小,但沉稳干练,应对自如,不露半点怯色。 风荷很骄傲,这就是她保护的主子,“是。” 有苏琳琅在,就有了主心骨。 小莲紧紧依靠在琳琅身边,一颗心渐渐恢复平静,“小姐,你说刚才是人是鬼?” 琳琅干脆利落,“人。” 小莲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还没等琳琅回答,一群人拎着大红灯笼出现了,为首的六皇子面色焦急,“琳琅,琳琅,听到我的声音,快回答我……” 琳琅远远的看见了,扬声应道,“我在这里。” 六皇子听到声音,呆了呆,飞快的奔过来,急急的拉着她的手细看,“琳琅?你没事吧?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乱跑?吓死人了。” 他的关心,他的着急,琳琅都感受到了,心里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挥开他的手。 “我没事, 谢谢。” 她态度疏离而又有礼,立马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六皇子的身体一震,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轻轻吁了一口气。 是他太失控了,一听到琳琅失踪了,浑身的血液直往脑门冲,二话不说出来寻找。 一路上,他的心悬在半空,忐忑不安,生怕她有个闪失。 不奢求别的,只盼着她好好的,平安无事。 “快走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来。” 冷宫是宫中最大的忌讳,小时候一再的被告诫,不能接近冷宫。 在宫里长大的人都不傻,深黯生存之道。 琳琅跟着走了几步,“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谁能想到她们会跑来冷宫呢,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忽然想到了这里……“ 他欲言又止,话含糊不清,但琳琅听懂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或许,在这个宫里,他是唯一不希望她出事的人。 “谢谢你,六皇子。” 六皇子见她神色如常,没受一点影响,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我们是朋友。” 琳琅心里微暖,笑眯眯的点头,“是。” 两人相视一笑,温馨无限,这一刻,他们是朋友。 一个干瘦的身影冲过来,迅速极快,却没人敢阻止,正是太后身边最受倚重的宫嬷嬷。 “县主,太后命你速速去见她。” 琳琅无奈的摇头,她困了,想回去休息啊。 还没完没了,真是的。 这一天过的真漫长,好累。 六皇子眉头微皱,“我陪你一起去。” 宫嬷嬷脸上浮起一丝怪异之色,转身看向阴暗处。 “殿下,六皇子妃也来了。” 只见上官云珠从暗处走出来,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似乎遇到了什么好事。 “殿下,宫宴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臣妾有话想跟你说。” 六皇子对她所谓的事情不感兴趣,心思全是苏琳琅身上。 他态度淡淡的,“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上官云珠抿了抿嘴,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笑的越发甜蜜,“那我陪你,我们是夫妻,共同进退。” 她紧紧挽着六皇子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很有女人味。 六皇子嘴角勾了勾,温柔的的劝道,“没那么严重,天色太晚,你早点回去休息,来人,送皇妃回去。” 上官云珠“的身体一僵,低头掩去了眼中的阴霾。 琳琅早就闪到一边,不打扰他们说话,不管如何,他们是夫妻,而她只是一个外人。 上官云珠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几步,经过琳琅身边时,压低声音嘲讽道,“苏琳琅,深夜跟个年轻男人单独相处,恐怕不大妥当。“ “你当其他人都是死人呀。”琳琅毫不客气的掐回去。 有那么多侍卫和丫环呢,对了,还有一个宫嬷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能做什么? 她到底有多不自信,才会如此疯狂的嘶咬。 上官云珠冷哼一声,“你就算不要脸,也要考虑一下独孤烨的脸面。” 琳琅的小脸一沉,尼玛,你居然敢提独孤烨? “他不是你,整天疑神疑鬼的,越不自信,越容易失去,好自为之。” 两个人的声音都压的低低的,上官云珠扔狠话,还带着笑容呢,堪称实力派。 但琳琅板着俏脸,冷若冰霜,不屑做戏。 六皇子一直盯着她们,却没有靠近。 “你们在说什么?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要让太后久等。” 上官云珠立马扬起笑容,“没事,就跟她告别……” 琳琅最烦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 “尊夫人的脑子有点问题,黄太医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建议多看看太医,多吃点药,说不定能治好。” 她直接开炮,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谁敢惹她不高兴,那她就让谁一家子都不高兴。 六皇子的脸色变了变,狠狠瞪了上官云珠一眼,跟她说多少遍了,她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上官云珠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一丝紧张,咬了咬嘴唇,暗暗下定了决心。 “我很正常,再说了,怀孕的人怎么能乱吃药?” 第二百十八章 六皇妃怀孕 第二百十八章 六皇妃怀孕 如一颗炸弹炸开,六皇子震惊的脱口而出,“什么?你怀孕了?” 成婚一个多月,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难道是新婚之夜就有的? 一想到这,他的心情很复杂。 上官云珠温柔的抚着肚子,笑的甜甜蜜蜜,“是,夫君,我有喜了,你高兴吗?” 六皇子呆呆的看着她的肚子,脸上露出笑容,“高兴,当然高兴。” 但听不出他高兴了,更多的是错愕。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没有考虑过孩子的到来。 上官云珠柔情似水,满眼是憧憬。 “我也很高兴,夫君,我希望是个儿子。” 她很是动情,眼眶微红,但既便是这样,她还不忘趁六皇子不注意时,扔了一个胜利的眼神给琳琅。 琳琅彻底无语了,默默的走开。 这女人的病太重了,没办法治。 有什么好得意的?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神经病的世界,正常人没办法理解。 小莲和风荷立马跟上,宫嬷嬷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的挺快,不一会儿就走到太后的慈宁宫宫门前。 “琳琅,等等我。”六皇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琳琅朝后一看,他怎么没有陪怀孕的妻子回去? “你怎么跟来了?在宫里我不会迷路。” 六皇子走的急,微微喘气,俊脸微红,“那刚才怎么走错了?” 他笑吟吟的调侃,态度如老友,亲切而又温和。 琳琅微微一笑,“呃,意外。” 六皇子快步几步,跟她并肩而行,“太后也想见我,估计要问我些事情。” 原来如此,琳琅恍然大悟,她想多了,脑补是一种病,得治! 进入宫殿,太后高坐在堂上,已经换下庄重的大礼服,换了一套常服,但一双眼晴依旧犀利。 她直接看向苏琳琅,冷声命令道,“你将刚才的事情说一遍。” 她的态度很凝重,不知怎么的,看着像是很生气。 琳琅才不管她生气什么,随手一指,“让小莲说吧,你应该更相信她的说辞。” 她给人的感觉太过机灵,容易让人产生所说的话不够诚实的错觉。 好吧,不是错觉,她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端看她的心情。 嗯,绝对不是因为她懒。 太后神情一僵,室内的气氛反而松懈了许多。 小莲福了福身体,小心翼翼的说起刚才的事情,当然隐瞒了有人给她们投书卷的部分真相。 她还心有余悸,一脸的后怕,说话都带着颤音。 她看着特别诚实,倒是没人怀疑她的话。 太后眼神如矩,紧紧锁定小莲,“你确实没说错?有人故意带错路?将你们引去了冷宫?” 小莲压力好大,额头都渗出细汗,“是的。” 她太过紧张了,反而显得真实,谁能面对太后的审视,而面不改色呢? 紧张才是该有的正常反应! 当然,苏琳琅是奇葩,不在正常人范围内。 太后反复问了几遍,没有错处,她才放心,看来全是真的。 “会是什么人?苏琳琅,你知道吗?” 无视她探究的眼神,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可能是鬼。” 太后狠狠瞪了她一眼,“胡说。” 小莲怯生生的伸手,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完全有这个可能,有只鬼在笑,没看到身影……却听到可怕的笑声。” 她战战兢兢,说话的时候还东张西望,似乎是找什么。 她的话都说不利落,没有了平时的伶牙俐齿。 太后的表情高深莫测,“风荷,你武功高强,也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风荷恭谨的回答,“是。” 太后微微蹙眉,沉默了许久,”还有别的吗?“ 她的视线落在琳琅身上,她随意的坐着,眼晴微闭,像是要快睡了。 她根本没关注外界的声音,自成一方天地。 小莲拼命点头,“有,像鬼打墙,怎么也走不出去,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真的好可怕,太后,你要相信我。 太后不置可否,忽然猛的拔高声音,“苏琳琅,你觉得是鬼?” 琳琅微微睁眼,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不清楚,不过是人是鬼重要吗?” 太后挑了挑眉,“不重要?” 琳琅很是不耐烦,皇家的人疑心就是重,明明不相信别人,还要问个不停,真浪费时间。 “不管是人,是鬼,都抓出来打死呗。” 还是这么简单粗暴,利落干脆。 太后的脑袋又疼了,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寒儿,确实是如她们所说?” 六皇子作了个揖,“孙儿赶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别的,但小莲的脸色惨白,身体一直抖个不停,受了极大的惊吓。” “小莲?”太后挑了挑眉,很是疑惑,“不是琳琅?” 在他的眼里,看得到别人的存在吗?她表示深深的怀疑! 六皇子记得很清楚,当时小莲的脸色太吓人了, 动作也太夸张,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至于琳琅……他淡淡一笑,“有什么能吓倒她?” 太后默了默,好吧,苏琳琅确实是异类。 就算是鬼,也不能将她吓到。 太后露出沉思之色,“那就是说,有人将琳琅引去冷宫,就是为了吓唬她?这有些不合常理。” 她眼神闪烁,充满了怀疑。 琳琅似乎没有查觉,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这是太后的地盘,请太后给我一个说的过去的解释。” 三两二语就将局势扭转过来,占据了主动。 她反而成了受害者,要太后给她一个交待。 要怀疑就将整个皇宫的人都怀疑上吧,反正她是无辜的。 她到现在还没想通整件事呢,总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 太后深深的看着她,意味深长,”哀家会彻查,敢在哀家的地盘装神弄鬼, 就要付出代价。” 琳琅打了个呵欠,很困的样子,“那我等着,在没有合理的解释出来之前,我不会再来皇宫,免得又被人坑了。” 好吧,她说的太有道理了,太后居然无言以对。 在她的地盘,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打她的脸,她能不生气吗?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小声禀道,“太后,六皇子妃求见。” 六皇子妃?太后下意识的看向六皇子,六皇子也是一脸的错愕,不是让她回去了吗? 又想干什么?一股反感涌上心头。 太后收回视线,神情淡淡的,“她?有什么事吗?” 第二百十九章 可怕的人心 第二百十九章 可怕的人心 一开始,她还是挺喜欢那个孙媳妇的,但连续爆出那么多丑闻,她对上官云珠也只剩下面子情了。 谁会喜欢一个小鸡肚肠,屡屡让皇室蒙羞的女人? 但六皇子妃却不会看眼色,有事没事总往她跟前凑。 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说是有喜讯,想亲口告诉太后,一起分享喜悦。” 这也是她敢冒着太后不快,特意赶来报喜的原因。 太后的面色稍霁,看向六皇子,“什么事?” 六皇子的神情有些复杂,“她怀孕了。” 太后眼晴一亮,喜形于色,“好啊,太好了,是好事,赏,重重的赏。” 也不知怎么搞的,皇室好几年没有新生儿了,尤其是孙儿辈,早就成婚的几个皇子都没有子嗣,没给她生下一个曾孙或者曾孙女。 这已经成了她的一桩心事。 乍闻上官云珠有喜,对她的不待见消失了大半。 她本想将人叫进来,但一看这时间,打消了念头。“寒儿,哀家就不召见她了,免得跪来跪去的折腾,伤了孩子,你跪安吧,护送她回去,让她安心的养胎。” 她很期待今年抱上一个曾孙子,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实在讨喜。 “是。”六皇子行了一礼,目不斜视的退了下去。 太后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看一脸困顿的苏琳琅也顺眼多了。 “琳琅,你也下去吧。” 琳琅施施然的站起来,强忍着困意挥手致意,“太后,没事别找我哈。” 桀骜不驯的口气,让太后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我是太后。” 琳琅哼了一声,“我还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的女神医呢。” 好吧,要论装逼,你赢了。 院子里,寒气逼人,一阵阵冷气刮过,冷的直哆嗦。 但上官云珠直挺挺的站着,高高昂着头,骄傲而又庄重。 六皇子远远的见了,心情非常的复杂。 走到她面前,他深深的叹息。 “你不该来的。” 上官云珠腰杆挺的很直,面带微笑,温婉极了,“我只是想讨太后的欢心,只有那样,我们母子才能过的更好,夫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她说的理直气壮,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带着孩子在冷风里受冻?”六皇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算了,不跟你一般计较,走吧,我陪你回去。” 念在她是孕妇的份上,他多了些许容忍。 上官云珠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的那么开心。“夫君,你对我真好,我答应你,会做个好母亲。” 六皇子有些心软,揽着她的肩膀就要往回走。 苏琳琅从大殿退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过她直接忽视掉了,越过他们往前走。 一股冷风吹过,琳琅缩了缩身体,咦,她的披风呢,放哪里了? 冷死宝宝了! 六皇子看在眼里,刚想脱下披风,但被上官云珠抢了先。 “苏琳琅。” 苏琳琅转过头,笑的有些不羁,“有何见教?六皇子妃。” 上官云珠上前几步,走到琳琅面前,关切的看着她,“天冷地冻的,怎么不多披件裘衣?” 大家都震惊的瞪大眼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奇了怪了,向来偏执的六皇子妃怎么可能说出如此温情脉脉的话? “呃?”琳琅也很震惊,下意识的望天,不会是被外星人控制住了吧? 她的脑洞太大,但不能怪她,任谁看到一个敌人忽然变友善,都会多想的。 六皇子也难掩惊讶之色,这不像是上官云珠的风格。 上官云珠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将怀里的衣服递过去,笑的很和善,“我多带了一件大毛衣服,给你吧,身体要紧。” 她很诚恳,也很善良,但琳琅不敢接受这样的温情。 难道在衣服里下毒?“谢谢,你留着吧。” 上官云珠也不生气,硬是将衣服塞进她手里,“拿着吧,我忽然想通了,跟你斗气没有意义,我们没有利益冲突,我有更重要的人要守扩,所以希望你也不要再记恨。” 琳琅是拒绝的,将衣服推回来,才不要接受呢。 一个推,一个让,两个人推来推去,六皇子看不下去了,“琳琅,收下吧。” 琳琅朝后退了一步,后面就是台阶, “我不冷,先走一步。” 她微微颌首致意,转身就要走。 上官云珠一抖衣服,殷勤的要给她披上,“怎么会不冷,看你的小脸都白了,快穿上……” 琳琅厌烦的轻轻一推,烦死了,看不懂拒绝吗? 上官云珠的身体朝后一倒,双手在空中挥舞,但没有站稳,整个人滚下台阶。“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全场,划破寂静的夜晚,惊起无数人。 琳琅呆呆的看着那道身影滚下台阶,眼睛瞪的老大,脑袋一片空白。 事情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看清楚,人就倒下去了。 六皇子大惊失色,飞奔下去,一把抱起倒在血泊中的妻子,“云珠。” “小姐。”侍从们纷纷涌过去,惊叫声连连。 “血,好多血。”一道尖叫声响起。 上官云珠脸色惨白,浑身是血,尤其是下半身的裙子都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她紧紧拽住衣摆,痛苦的直喘气。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她惊惶失措的哀求,如即将溺水的可怜人,无助极了。 苏琳琅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再小心,还是中了算计! 人心,真的很可怕! 她一步步的走下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奄奄一息的上官云珠,眼神专注极了,不知在看什么。 上官云珠浑身发抖,像看到了最可怕的人。“还我的孩子,苏琳琅,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一声声痛苦的嘶吼,一声声质问,发自肺腑,尤其显得悲伤。 她身边的大丫环立马跳了起来,用力一推,将毫不防备的苏琳琅差点推倒。 “不许过来,苏琳琅,你休想再害我家主子,快请太医,快啊。” 风荷扑过去扶住琳琅,冷冷的瞪着那个丫环。 琳琅轻拍她的肩膀,一脸的清冷。 上官云珠的脸色越来越白,气息微弱,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如泣血般,一声声敲在六皇子心头。 这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啊,还没有看一眼,就这么失去了。 “云珠,你撑着点,太医马上就到。“ 第二百二十章 算计人心 第二百二十章 算计人心 他抱着她不敢乱动,惶惶不安,却没有向苏琳琅求助。 或许潜意识里,也开始怀疑琳琅了。 上官云珠眼角划落两颗豆大的泪珠,伤心欲绝,”夫君,孩子,我们的孩子,不可以有事。“ 六皇子心如刀割,”会好的,不要怕。“ 上官云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真的不知道苏琳琅会如此小气,恨我没关系,自己作的孽自己受,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迁怒于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痛哭流涕,痛悔自己的孩子,一声声指责都指向苏琳琅。 所有人怒瞪着苏琳琅,好像她是罪不如恕的凶人狂魔。 苏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云珠,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测,似是嘲讽,又似怜悯。 六皇子的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撕扯着,感受到了切骨的疼痛。“不要再说了。” 上官云珠眼泪流的更急,仿佛要将她一生的眼泪流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太后,对不起皇室,我……” 她的脸色忽然剧变,错愕万分,呆呆的看向身下,新鲜的血蜿蜒而下,又一次流淌。 她如见鬼般瞪大眼晴,惊惧交加,“啊,好疼,疼,救救孩子……” 她双手抱着肚子,大声哭泣,失控的尖叫,因恐惧声音都变了。 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琳琅眼里,忍不住摇头,整一个蠢货。 但是,她不同情! 宫嬷嬷惊惶失措的跑出来,惊见眼前的一幕,身体晃了晃,“六皇子,太后让您将人抱进去,医正大人马上就到。” 六皇子立马照做,什么都顾不上了。 琳琅蹲下身体,拈起地上的血迹闻了闻,眼中的嘲讽之色更浓。 宫嬷嬷呆呆的看着她奇怪的举止,她这是干什么?“县主,太后有令,将你关在偏殿,待事情查明后再做处置。” 琳琅忍不住叹息,“真惨。” 她的表情太奇怪了,让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宫嬷嬷心里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机关算尽,反害了卿卿性命。聪明反被聪明误,可怜。”琳琅没有解释,而是连连叹息。 宫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恼色,手一挥,一名暗卫从暗处走出来,琳琅淡淡的瞥了一眼,“不劳费心,我自己走。” 她拂了拂衣袖,坦荡的走向偏殿。 一进入房间,大门立马被锁上,琳琅回头看了一眼,耸耸肩膀,若无其事的翻箱倒柜。 这是她以前住的房间,摆设都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但她的私人用品都搬走了,要找到一件新衣服换,不容易。 风荷照旧守在窗边,沉默不语。 小莲终于缓过劲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会推一个孕妇。” 她家小姐虽然性子专横霸道,但心肠柔软,不会乱来。 尤其是推孕妇这么没品的事,她怎么可能做? 风荷的视线扫过来,她也很想知道真相。 因为角度的关系,当时的她没有看到什么。 琳琅翻了一圈,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我没有那么无聊。” 她这么一说,两人立马信了,小姐心高气傲,不屑于伪装,也不屑于说谎。 倒是时不时找琳琅麻烦的上官云珠,嫌疑更大。 但是,身为一个母亲,会为了陷害对方拼掉自己的孩子吗? “那怎么办?太后很生气,要不你赶紧跟她解释清楚,免得她误会。” 琳琅感觉一股浓浓的疲倦,她只想睡觉。“相信你的人,不用解释,不相信你的人,说什么都没用。” 算了,不管了,那就穿着衣服睡吧。 小莲匪夷所思须的惊呼,“真是可恶,六皇子妃是疯了吗?拿个无辜的生命来陷害你,那可是她的亲骨肉。” 她完全没办法理解上官云珠的做法。 要知道,在宫里,孩子才是最大的依靠,是未来的出路。 看看那些宫妃,哪个不是母凭子贵? 都是生了孩子后,才升上去的,再不济,就算将来当不了太后,有孩子的太妃和没孩子的太妃,完全是不同的人生。 没孩子的太妃将来要送进寺庙落发的! 本朝的规矩就是这么变态! 琳琅脱下外衣,让小莲帮她拆头发,拔去首饰,将头发披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不傻,不,她觉得自己不傻。” 这话太深奥了,小莲听不懂,“什么意思?” “等着看热闹吧。”琳琅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往床上一躺,闭上眼晴,“好困啊,睡觉。” 幸好这是她住过的房间,都是她用过的东西,有点小洁癖的她没压力,倒头就睡。 估计是累着了,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还睡的很香甜。 小莲和风荷目瞪口呆,就这么睡了? 喂,外面一片腥风血雨,她怎么睡得着? 两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不过,琳琅淡然的反应,让两人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天大地天,苏大小姐最大。 小莲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来是我们想多了,小姐睡的这么香,说明这事不算什么。” 小姐是她见过的最聪明最能干的女孩子,信她就行! 风荷也累了,一天下来风波不断,身体负荷到了极限,“也对,别杞人忧天了,睡觉睡觉。” 不一会儿,主仆三人呼呼大睡,睡的像猪般,将外界的风风雨雨抛到脑后。 在外面听了半天的暗卫身体一闪,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听完暗卫的报告,太后风中凌乱了,“你说什么?” 她一定是听错了,大家都心力交瘁,没一个能安睡的。 但掀起腥风血雨的罪魁祸首,居然发安心心的睡下了? 暗卫轻声回道,“县主和她的丫环都睡下了。” “心真够宽的。”太后牙痒痒,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 她堂堂太后都没有睡,那臭丫头居然心安理得的睡了? 坐在另一边的皇上神情不变,“也说明坦荡荡。” 太后忍住了想去叫醒她的冲动,那丫头有可怕的起床气! “真是可惜了,寒儿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想想就心痛。” 她还欢天喜地的等着抱曾孙,结果一转头就没了,空欢喜一场。 “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皇上面色冰冷,隐隐有一丝杀气,“将上官云珠身边服侍的人都处死,今晚在慈宁宫外殿执事的宫人统统杖毙。” 第二百二十一章 乱扣罪名 第二百二十一章 乱扣罪名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一眨眼之间,上百条人命就没有了。 慈眉善目的太后长长一声叹息,“哎。” 却没有出声求情,仿佛习以为常了。 奴婢的性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杀就杀了。 另一边的后殿,六皇子守在上官云珠的身侧,上官云珠两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像开败的花朵,说不出的颓丧。 守了半响,他站了起来,默默的走出去。 他却没发现,以为昏睡的女子猛的睁眼,眼中全是浓浓的恨意。 守在床边的大丫环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劝道,“小姐,您别难过,谁都不想的。” 上官云珠眼含热泪,痛苦的低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要是早知道…… 大丫环心痛不已,“小姐,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如此,无可奈何,认命吧。” 苏琳琅的运气太好了,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这样一个人,真的能打败吗? 上官云珠重重一拳砸在枕头上,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泄,面容扭曲的厉害,“不,我不认命,苏琳琅必须付出代价,我要让她死!去死!为我的孩儿偿命!” 她越说越激动,面色通红,声音也高了几度。 大丫环吓的魂飞魄散,扑过去捂着她的嘴,小小声的劝道,“小姐,您别激动,养好身体,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上官云珠连作了几个深呼吸,但无济于事,内心的痛苦快要将她逼疯了。 “去,告诉太后,推我的人是苏琳琅。” 大丫环吓白了脸,拼命摇头,“小姐。” 不行的,事情不能闹大,对她们没有好处。 苏琳琅不是好惹的! 上官云珠恶狠狠的瞪着她,气怒攻心,连一个丫环都不肯听她的?“去啊。” 外面传来敲门声,主仆俩不约而同的浑身一抖,面有惧色。 敲门声不断,想装睡是不可能了,大丫环鼓起勇气问道,“是谁?” “是我。” 听出是宫嬷嬷的声音,大丫环下意识的看向上官云珠,上官云珠微微点头,她连忙去开门。 宫嬷嬷进来一看,上官云珠两眼紧闭,又是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 她也没有说破,拉着大丫环的手,关切的问道,“六皇子妃的身体好点了吗?” 大丫环面色悲伤,眼眶红红的,“身体的病好治,但心里的伤……唉,小姐的命太苦了。” 宫嬷嬷面露同情之色,“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对了,听说罪魁祸首是苏琳琅,太后正生气呢,狠狠罚了她。” 大丫环眼晴一亮,“罚?打她了?还是下令处死她?” 如果是这样,稍能安慰主子的丧子之痛。 宫嬷嬷眼神一闪,“将她关在房间。” 上官云珠的眼皮一动,苍白的脸浮起愤怒之色。 大丫环义愤填膺,气愤难当,“什么?害死了小主子一条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打发了?那可是太后的亲曾孙。” 宫嬷嬷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太后心慈手软,但六皇子不一样,那是他的亲子。” 丫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深深的拜下去。 “多谢宫嬷嬷指点。” 宫嬷嬷意味深长的开口,“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过来问候一下六皇子妃的身体。” “对对。”丫环心领神会,跟宫嬷嬷交换了一个只有她们懂的眼神。 琳琅睡的响午才起来,睡的饱饱的,气色极佳。 只是,没吃早饭就被带去见太后。 太后,皇上,六皇子都在,见她进来,齐齐看过来。 琳琅随意的行了礼,“有什么事吗?” 她轻松自在,好像没事人般,反倒是其他人眼皮下垂,眼晴红肿,都没有睡好。 太后看不惯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苏琳琅,你可知罪?” 琳琅看到她面前的点心,眼晴一亮,很自来熟的上前拿了一块,往嘴里塞,“不知。” 她饿了,也不给她准备早饭,真是的。 太后呆了呆,她还有心思吃东西? 这么随意,这么轻松,真让人不爽。 作为一夜没睡好的人,心情很不好。 “你一向任性妄为,哀家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对你极尽包容,你就是这么回报哀家的?” 点心有点甜,不过还能凑和,琳琅抱着点心碟子,很欢乐的开吃。 “太后,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结果?我,对你很失望。” 她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大放厥词,完全没有进入状况。 太后心里很不高兴。“……到了这种时候,还狡辩,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么下得了手?怎么对得起寒儿?他对你不薄。” 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看过去,六皇子微微窘迫,心情非常的复杂。 “皇祖母,或许是琳琅一时激动,不小心……” 琳琅眼神一冷,“你也这么认为?” 六皇子忽然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强忍着酸涩,“云珠再任性,也不会拿孩子下赌注。” 他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没有带任何感情。 琳琅默默的看了他半响,扔了块点心进嘴里。 难受有一点,但随即消散。 既然不相信她,那就不是她的朋友。 早就知道皇室中人没有感情可言,他们是利益动物。 太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琳琅,神情变的很冰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一刻,她是真正的后宫之主,昔日那个杀伐决断,打败无数女人,赢得最后胜利的人。 没有感情,只有威严,只有冷傲。 坐在她身边的皇上虽然一言不发,但表情出奇的一致。 琳琅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不是想要真相,而是借着这个契机想做什么。 她的名声,她的生命,对他们来说是浮云,根本不值得一提。 在他们眼里,只分有利用价值和没有价值两种。 现在终于到了利用她的时候? “太多了,你们确定想听吗?忠言逆耳啊。” 正是看穿了这一点,她才觉得疲惫,是心累。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妨碍他们往她身上扣罪名。 看似蒙上了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但底下是残酷的本质。 太后的老脸一红,有些尴尬,毕竟养了一段时间。 皇上却不能忍受她的挑衅 ,勃然大怒,“放肆,苏琳琅,你又想狡辩了,这一次朕不想听,来人,将她拖出去砍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出卖和背叛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出卖和背叛 六皇子不禁急了,站出来阻止,“父皇,不要。” 他虽然心痛,但没有想要置琳琅于死地。 反倒是当事人的苏琳琅淡然自若,不见半点慌乱。 她太沉着冷静了,这让皇上更郁闷了。 正在混乱之时,一名太监禀道,“启禀皇上,东方太子求见。” 皇上精神一震,来的正好,“请。” 东方泽天大步走进来,气宇轩昂,虎虎生威,极有气势。 他像没感觉到室内怪异的气氛,行了一礼,依旧是冷冰冰的,说话简短至极。 皇上笑容满面,亲切而又热情,“不知太子有何要事?如果不急的话,我们稍后再谈。” 他对待东方泽天的态度有所奇怪,不像是晚辈,更像是平辈,而且是值得他重视的平辈。 东方泽天面色不变,一口拒绝,“不,孤怕来不及。” 强势而霸气,不容任何人反驳,王者的风范显露无遗。 皇上并不生气,挑了挑眉,笑着问道,“不知这是何意?” 东方泽天轻描淡写的开口,“孤已经决定了,太子妃的人选。” 太子妃?所有人耳朵竖了起来,琳琅心中划过一丝怪异,跑来秦国找太子妃? 怎么觉得不对劲?异国之女怎么可能一国的太子妃? “是哪位?”皇上面带微笑,气度雍容。 东方泽天冰冷的视线在室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苏琳琅身上,“她。” 轻轻的一个字,却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头顶炸开。 琳琅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她? 她一头雾水中,什么情况? 皇上的表情微讶,似乎也很震惊。 “太子真的决定了?这种大事不可儿戏。” 东方泽天微微点头,喜怒不形于色,“是,君无戏言,苏琳琅即将是我们宸国的太子妃。” 这是宣布,而不是请求,态度嚣张。 皇上硬是忍下了这口气,笑的越发亲切,“朕准了,望太子可要善待我国的县主,愿两国的情谊源远流长,千古流芳。” 东方泽天态度冰冷冷的,不像是即将娶妻的人,“那是自然。” 说话之间,就决定了一个女孩子的终生。 琳琅眉头微皱,冷不防插了一句,“等一下,你们聊的这么欢,好像忘了征询本人的意见,这很不好。” 她板着俏脸,很不喜欢这种当成货物送来送去的感觉。 她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想法的人。 皇上对她就没有那么客气,板着脸,威严极了,“杀头?还是当太子妃,你自己选 。” 他居高临下的语气,透着一股盛气凌人。 两人之间温情脉脉的面纱撕下来,只有冷冰冰的利用和反利用。 琳琅冷冷一笑,藐视全世界的倨傲。 “我为什么要选?我的人生轮不到别人摆布,你们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决定我的未来?” 就算贵为帝王又如何,那不是她的君,她的王。 全场皆静,呆呆的看着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太……嚣张了,居然敢骂皇上? 皇上的颜面受损,心底升起一丝杀气。 “朕是秦国百姓的天,是君王,能掌控所有人的命运,你,也不例外。” 他是天,是地,是所有人跪在脚上臣服的王。 总有一天,他要让全天下人都臣相于他脚下! 他的眼神充满野心,让琳琅很恶心。 她不讨厌野心勃勃的人,但前提是,她不是别人野心的牺牲品,不是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句话?” 皇上的脸色铁青,“你想说什么?” 琳琅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破口大骂,“虽说坐上皇位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适可而止,别算计到我头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从来不觉得皇上是什么好人,他再温言软语,她也不相信这个人。 帝王是天底下最卑鄙,也是最可悲的人。 皇上被气的七窍生烟,但还要顾忌形象,“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秦国的子民,无视君父,挑战王法,是大罪。” 琳琅故意做出害怕的动作,但眼中的嘲讽笑意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呵呵,我好怕呀。” 是,别人会把这话当成至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她不是秦国的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对这个国家没有归属感,对这个国家的主人没有感情。 倒抽冷气声响起,皇上气的浑身发抖,宫嬷嬷见状,大声尖叫,“放肆,你太嚣张了,将她拖出去打。” 她借势严罚琳琅,将对方彻底打落凡尘。 琳琅站着不动,几名宫女去拉扯琳琅,结果琳琅还是一动不动。 正在一片混乱时,一道怒喝声响起,“住手,她是我的太子妃。” 东方泽天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护在琳琅面前。 而六皇子似乎是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皇上心思一动,“太子,不如改人选吧?朕的三公主温柔美丽,是个可人儿,不如嫁给你为妻……” “不要。”不等他说完,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拒绝。 皇上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遗憾的叹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复杂的心情。 “既然如此,那朕就下旨,将她赐给太子。” 东方泽天难得客气的揖了一礼,“多谢皇上。” 皇上满意的颌首,“苏琳琅,还不快谢恩?” 他以君主的口吻说话,透着一股浓浓的高傲。 琳琅在小黑账上默默添上一笔,准备将来讨回来。 “皇上,你别后悔。” 皇上得意志满,所有进展都照他的意思走,有什么后悔的? 苏琳琅再能,也不可能逃出宸国皇宫,更不要说回来报复了。 “还是这么孩子气,太子,难为你了。”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挺有意思的。” 听这口气,像是对待宠物般。 皇上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只要你喜欢就行,等下我们把合约签了。” “没问题。” 两人当着苏琳琅的面谈妥条件,全然将她当成了货物。 苏琳琅火气都上来了,忍不住呵呵了,“一群SB。” 妈蛋,联合起来算计她,全不是好东西。 既然他们这么看轻她,那就让他们i尝尝她的厉害。 她直接将杯子砸了,“啪。” 一声巨响,打断了诸人的算计。 很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过来了,太后很生气,这是她的宫殿。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反抗精神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反抗精神 但皇上更生气,帝王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苏琳琅,你这是干什么?” 面对皇帝的逼问,琳琅无所谓的耸耸肩膀,“砸碗,表示不满,怎么?眼睛瞎了?那我再砸给你看。”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冷气,天啊,说皇上眼瞎? 皇上气的胸口疼,好想一巴掌拍死她。 琳琅随手拿起博古架上的摆件,笑吟吟的把玩,“据说这花瓶是前朝的,特别贵,是吧?” 这是太后最喜欢的一个花瓶,前朝古物,价值连城。 “苏琳琅,你别乱来。” 话音刚落,就见琳琅手轻轻一松,花瓶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太后心痛的捂着胸口,她的宝贝啊。 琳琅还没有收手,小手又伸向另一件东西。 “这个玻璃屏风已经是绝版了,超级值钱,怦。” 什么值钱,砸什么,毫不留情。 就这样,当着皇上的面,当着太后的面,当着异国太子的面,将房间砸了个稀巴烂。 当她是软柿子捏?很好,那就让她噎死他们 她的动作极快,等大家反应过来,已经砸的满地都是。 太后暴跳如雷,满眼怒气,“够了,不要再砸了。” 她一直知道苏琳琅性子不好, 天不怕地不怕,但不知道她如此疯狂,敢将天砸个窟窿的狠劲,让人心惊。 琳琅又拿起一套精美绝伦的茶具,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不好。” 她做着最疯狂的事,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优雅从容的气度,赏心悦目。 皇上快要气疯了,直拍桌子,“擒下她,阻止她发疯。” 侍卫得了命令,冲向琳琅,琳琅狠狠拿起杯子往侍卫身上砸去,娇俏的小脸笑的很无辜,“不好意思,失手了。” 她如香喷喷的玫瑰,红的耀眼,红的灿烂,也浑身是刺,只要去采摘,就会被刺的满手是血。 皇上见过各形各色的人, 再狡猾的的人也败在他手里。 但没想到有生之年会遇到这么一个人,任性,骄纵,敏感,又聪明。 当着他的面都敢这么嚣张,可见她的心里根本没有皇权,没有君王。 “苏琳琅,你如此桀骜不驯,愧对皇恩,想当初朕还封了你一个郡主……” 听了这话,琳琅忍不住笑了,“得了吧,你们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当我傻吗?我只是陪你们玩玩而已,智障。” 众人脸色发青,都不敢抬头看皇上。 “哈哈。”小莲没忍住,笑的不行。 “你……”皇上呆住了,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没有最嚣张,只有更嚣张。 他以为她只是没受过良好的教育,在礼仪和规矩方面有所欠缺,没想到她骨子里有种毁天灭地的狠劲。 她不是不在乎皇权,而是藐视皇权!藐视君王! 琳琅拂了拂衣袖,轻描淡写的问道,“怎么不砍我脑袋了?皇上。” 她骨子里的不屑,站在几米远都能感受到。 皇上反而忍住了脾气,冷冷的打量她,“你不想要秦国的支持了?不想要朕撑腰了?” 琳琅一听这话,顿时笑了,笑的那么嘲讽,“撑腰?支持?你连亲生儿女都出卖,甚至连自己的感情都能卖,不对,你哪有什么感情可言,不过是个堆死肉,本小姐真心不稀罕所谓的支持。” 她的话太难听了,红果果的挑战皇上的尊严。 皇上脸色铁青,咬了咬牙齿。“别以为朕不敢动你!” 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眼神更是可怕。 但是,对于琳琅来说,根本不在意。“除非你想跟宸国撕破脸,成为敌国,我想,天佑国是求之不得呢。” 她的内心比谁都强大,都要疯狂。 她就是个危险的疯子! 意识到这一点,皇上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一个女人而已,还动摇不了两国的关系。” 琳琅的视线落在一边的东方泽天身上,笑的极为张扬,“东方太子,你说呢?” 东方泽天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激烈的撕逼,眼晴亮的出奇,不错不错,他终于找到一个有意思的人了。 人生太过无趣,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人陪伴,应该很不错。 他板着脸,气势十足。 “孤的太子妃说的全对,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就是跟宸国作对。” 他当仁不让的站在琳琅身后,不惜跟秦国闹翻。 皇上目瞪口呆,心塞不已,这算是弄巧成拙吗? 奇怪,东方泽天不是个爱美色之人啊,他到底看上了哪一点? 琳琅特别嚣张,得意洋洋的炫耀。 “看到了吗?皇上,你还要砍我的脑袋吗?” 她也是有靠山的人! 皇上脸色忽青忽白,从牙缝挤出一句话。 “别忘了烨儿。” 琳琅的脸色变了,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想拿独孤烨牵制她?拿她来牵制独孤烨? 这算盘打的真精,不愧是冷血无情的君王,精于算计,将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 这样的君王,真心让人看不起。 “你怎么还有脸提他?无耻卑鄙的小人,你将他派出去,就是为了这一天吧,要是他知道最信任的两个人联手起来骗他,他会怎么想呢?” 她不再忍耐,都撕破脸了,谁怕谁呀? 大不了一死! 皇上被她骂的脸都绿了,但还要极力忍耐,“他是皇室子孙,凡事以国家利益为先……” “是你的利益为先吧。”琳琅毫不客气的手撕绝情皇帝,“让所有人为你的私欲牺牲,不要脸。” 她倒无所谓,根本没将感情放进去,自然不会受伤。 但独孤烨不一样,对太后,对皇上都有着一份慕孺之情。 被至亲的人伤害,才是最要命的。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她,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她连皇上都敢骂,还骂的这么犀利,这么……痛快。 皇上胸口怒焰狂燃,想将这个浑身戾气的丫头砍成十八段。 可惜,时机不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说白了,这天下是他的,所有的土地是他的,所有的臣民都是他的。 想跟他作对,就是跟全天下作对。 他想让谁死就死,想让谁活就活! 琳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浮起一丝奇异之色。 “如果这个国家选择背弃了我,那我也不会选择守护和牺牲,感情是双方面的。” 皇室的所作所为,斩断了那一丝微弱的感情。 从此之后,她跟这个国家没有任何瓜葛。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屈的琳琅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屈的琳琅 除了独孤烨父子外,她不会再为皇室任何一个人治病,不会为了他们心软,更不会为他们做任何事。 但是,她依旧愿意为这个国家的百姓治病。 皇室背弃了她,但,百姓们没有。 她是个医者! 她洒脱的转身,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变了。 这将是她的起点! 她要变强! 强到任何人都无法主宰她的人生,强到没人敢对她指手划脚,把她当成货物。 看着她远去的背景,皇上莫名的有些不安,“站住,苏琳琅,你是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琳琅洒脱的挥挥手,没有回头。 走在皇宫的路上,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四周,浑身被低气压包围。 小莲和风荷都不敢打扰她,默默的跟在她后面。 她们的心情很压抑,很i沮丧。 尤其是小莲,她以为皇上和太后都喜欢自家的小姐,不管小姐做了什么,他们都没有骂过她,反而会护着她。 只能说,她很傻。 见过了太后的冷漠,见过了皇上的残忍,她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他们根本没把自家小姐当成亲人,而是当成了棋子,随手扔了出去。 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琳琅,等等我。” 是六皇子,他跑的满面通红,额头全是汗珠。 琳琅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 六皇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却欲言又止,“苏琳琅,我……” 明明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里,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发现,说什么都是错。 琳琅淡淡的看着他,“什么都不必说。” 六皇子明显感觉到她的态度变了,变的疏离,心口一阵刺痛,“你怪我?”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发现这一切都是父皇安排好的,根本不可能松口。 他能说什么? 琳琅微微摇头,声音越发淡然,“有什么好怪的?你是皇子,我是普通百姓,不,是你们手里的棋子,我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就这样吧。”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更加痛恨这些当权者。 仗着权势辗压别人的人生! 看着她清冷的眉眼,六皇子心如刀绞,“苏琳琅。” 苏琳琅挥了挥手,云淡风轻,“不必多说,赶紧回去吧,到处是你父皇的眼线。” 越过六皇子,琳琅一步一步的离开,后背挺的直直的,骄傲的,不屈的,尊贵的。 这就是苏琳琅! 回到房间,琳琅趴在床上休息,撕逼也好累的。 小莲隐忍了多时的眼泪滚落下来,伤心不已,“小姐,怎么办?” 小姐心里喜欢的是小世子,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太子妃再尊贵,又有什么用?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小莲就是想哭,为小姐感到不值。 怪不得大家都说皇宫是最黑暗最无情的地方,以前不明白,如今终于懂了。 风荷坐在书桌前,迅速写了几条字,“我马上飞鸽传书给世子……” 琳琅揉了揉眉心,“恐怕来不及了。” 风荷的手一顿,咬了咬嘴唇,倔强的将信封了起来。 小莲哭了一会儿,心里好受多了,扭头一看,发现小姐在看书。 她不禁惊问,“小姐,你不生气吗?” 她都被气哭了,好难过。 苏琳琅头也不抬,纤细的手指轻轻翻阅纸张,“生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让我很生气,但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光生气是没用的,气坏了自己,反而让对手高兴了。 小莲始终弄不明白小姐在想什么,“是什么?” 琳琅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我要当刀俎,我要主宰自己的人生。” 皇上又如何,大不了换一个。 小莲不知道她大逆不道的想法,还在担心,“可是,已经下了圣旨。” 皇上金口玉言,不可能收回圣旨的。 琳琅根本没当一回事,她不想做的事情,谁都勉强不了她。 “那又如何?永不言败,永不放弃, 这才是我。” 小莲被她说的热血沸腾,眼晴闪闪发亮,“说的好,小姐,你一定要打败别人。” “那当然,我不会输……”琳琅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蹭的弹跳起来。 见她往外走,两人连忙跟上去。 “小姐,你去哪里?” 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我不开心,所以要找人发泄一下。” 这么蛮横的话,小莲居然大声叫好。 免得憋坏了自家小姐,至于谁倒霉,她才不关心呢。 琳琅想了想,轻声叮嘱道,“小莲,你去找太后,跟太后说,我在淑宁宫见她, 若不来的话,就等着我将皇宫掀了。” 小莲立马明白过来,眼晴瞬间闪亮,兴奋的不能自己。“是。” “去找东方太子过来,说我要见他,对了,还有六皇子,一个都不能少。” “是。”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对了,还有嫔妃们,也不能错过了。” 站在淑宁宫前,琳琅微微一笑,优雅,神秘,更多的是嗜血的冰冷。 “想坑我?天真的傻瓜。” 她一脚踏进淑宁宫,立马引起一阵骚动,一群人将她围在中间。 这些人都是服侍太后的下人,太后特意将人送来照顾六皇子妃,也算给足了面子。 其实,也是没办法,上官云珠的手下都被杀了,只剩下一个贴身大丫环青儿。 那也是上官云珠苦苦哀求,才勉强留下的。 青儿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一看,立马不好了。“苏琳琅,你怎么敢来?你快走,我家小姐不想见到你的。” 她已经知道苏琳琅即将远嫁宸国,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得罪了她。 反正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远嫁的和亲新娘哪个是幸福的? 别说幸福了,都没有一个是善终的,都不明不白的死在异国他乡。 琳琅嘴角一勾,肆无忌惮的下令,“给我砸,砸到她肯见了为止。” 风荷二话不说,伸出长剑,对准院子里的东西就是一阵狂抽,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震耳欲聋。 她的长剑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躲闪,谁都不敢撞上去。 到时出了事,找谁去哭? 青儿瞠目结舌,“你疯了?” 她的嚣张更上一层楼,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感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顾忌了。 琳琅笑眯眯的把玩着匕首,笑的很灿烂,“本小姐心情不好,别惹我,否则死了也白死。”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在看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在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身体纷纷朝后退。 何必惹这个疯子,这可是连皇上都敢撕的疯子! “你……”青儿快要疯了,嚣张成这样,就没人制她吗? “啪啪。”风荷的动作更大了,把东西往碎片上砸。 室内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让她进来。” 琳琅二话不说直接进了内室,风荷紧随其后,贴身保护,反而是青儿落在最后面。 室内光线昏暗,窗子用纸糊住,暗暗的。 室内只有上官云珠一人,她的面色雪白雪白的,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目光黯淡无神。 但一看到苏琳琅,眼晴顿时燃起仇恨的火花。 “苏琳琅,你还是这么嚣张,这么不可一世,不过,这是你最后的好日子了。” 她时刻关注着苏琳琅的消息,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晴,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远嫁的消息。 她很畅快,也很开心,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最后?”苏琳琅出乎意料的淡然,笑的格外古怪。 上官云珠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看到苏琳琅生不如死的样子。 只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你不会真以为去当宸国的太子妃吧?别想的太美,你不过是和亲新娘,是两国之间的一个筹码,随时都能被牺牲。” 她大声的嘲讽,直接将事情说破。 说的好听,是太子妃,但真到了那里,恐怕连个小妾都够不上。 以苏琳琅嚣张的性子,随时都会被人打死。 琳琅默默的看着她,看的上官云珠心里都发毛了,她才慢悠悠的开口,“你知道的真多,那么,在这一盘局里,你扮演了什么身份?合谋者?不过,拿自己的亲骨肉当牺牲品,值得吗?” 上官云珠身体一僵,冷汗都冒了出来。 “胡说,是你,明明是你,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总有一天我要为孩子报仇。” 因为情绪激动,声音格外响亮,传的很远很远。 “报仇?”琳琅忍不住嘲讽的轻斥,“那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自己,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感觉如何?” 上官云珠的面色苍白,歇斯底里的大吼,“胡说八道,是你推我下台阶的!” 苏琳琅毫不客气的反驳,“呵呵,是你自己滚下去的,你想借机陷害我,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千般算计,却把自己的孩子坑了。 这种人的心思太恶毒了,不配当个母亲。 上官云珠被戳中了痛处,气极败坏的大叫,“我没有,孩子是我的命,是我未来全部的希望,也是我在皇宫站稳脚步的利器,我为什么要自毁长城?你以为我真的傻吗?” 她的脸色通红,眼神疯狂。 “你不傻吗?”琳琅冷笑一声,咄咄逼人的怒斥,“明明有了孩子,却以为没有,才会傻到来坑害我,害人不成反害已,是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一开始,上官云珠就想用这一招害她,但事与愿违,中间出了差子,上官云珠自己滚下去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上官云珠面如死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不!” 苏琳琅真心不懂,仇恨真的会迷失人的本性? 一而再的挑衅,陪上了自己的人生,何苦呢。 “人在做,天在看,你用孩子来害我,孩子才不想要你这么残忍狠毒的母亲,才离开的。” 这话刺中了上官云珠最恐惧的地方,慌乱极了,“不,是你害的!” 苏琳琅对她深恶痛绝,可以耍手段,用明谋,但是,这么卑鄙的手段,真的不能看。 “你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上官云珠,你挥霍了自己的福气,本来你可以有个可爱的孩子。” 上官云珠浑身发抖,眼泪都下来了,痛哭失声,“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存在,如果知道,我绝不会……” 她的声音噶然而止,惊恐的看着闯进来的六皇子。 六皇脸色发青,面如沉水,很是可怕。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上官云珠打了个冷战,清醒了几分,一时之间吓坏了,“夫君,不是的,你听我解释,苏琳琅故意诱导我,我一时说错了话,孩子是她害死的,你一定要给孩子报仇。” 她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夫君了。 六皇子痛心疾首的拼命摇头,怎么也想不到她是这样的人。 当他的妻子不需要单纯天真,不需要温柔贤淑,但,必须心术正!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枕边人是这种可怕的女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人都能算计,他还怎么放心的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三公主站在门口,小脸白白的,“做人这么卑鄙,真的让人心寒,如果我是孩子,也不会想要你这样的母亲。” 她原先是跟六皇子在一起,向他打听情况,才一并赶过来的。 她看在六皇兄的面子上,一直对这个嫂子客客气气的,没想到她这么狠。 上官云珠心里发凉,不甘心的质问,“三妹妹,连你也帮着苏琳琅?我们才是一家人。” “我听的清清楚楚。”三公主朝后看了一眼,神情有一丝异样,“大家也听见了,六皇嫂,我对你很失望。” 上官云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浑身剧震,如置身冰窟。 “不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圈套,是苏琳琅设的圈套。” 皇上,太后,诸们嫔妃,还有宸国的太子,齐齐在场,刚才的话都听到? 琳琅扔出一条染血的白手帕,“这是物证。” 三公主不懂,好奇的问道,“物证?” 琳琅指了指手帕上两处血迹,耐心的解释,“两种不同的血,一种是人血,一种是动物血,我其实挺好奇的,六皇子妃怎么会流动物血呢?难道你本身就是畜生?” 人血和动物血粗看一样,但时间久了,自然看出不同。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六皇子,愤怒,怨恨,痛心,悲伤。 他是真的想跟上官云珠好好的过日子,相互扶持,走上最高的巅峰。 但,上官云珠还是骗了他!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上官云珠声嘶力竭的反驳,“……这是陷害!” 第二百二十六章 达成协议 第二百二十六章 达成协议 琳琅凉凉的吐槽,“下次害人时,做的周密些,到处都是破绽,手段拙劣,让人都看不下去了。” 大丫环青儿忍着惧怕,抖着声音怒斥,“县主,这是血口喷人,你倒是说说,哪些是破绽?让大家都听听你的狡辩之词。”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态度嚣张的表示。 “就让你们这些自以为聪明的货色,长长见识吧。” 又傲又拽,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狂傲。 她伸出洁白纤细的手指头,面色严肃。 “第一,上官云珠和我的恩怨世人皆知,她屡次发难,小鸡肚肠,心胸狭窄之人,怎么可能跟我握手言和?又怎么可能好心到将大毛衣服送给我穿? ” 这是一个破绽,反常必有妖。 一个人的性格注定了她的人生! 众人面面相视,她说的好有道理,分析的很透彻。 青儿不禁急了,大声辩白,“我家小姐心性纯良,以夫为天,听从夫君的劝说,与人和善,想跟你化解恩怨,有什么不对?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把她推下去。” 这话说的哟,琳琅忍不住笑了,“主子愚蠢,丫环傻,怪不得做出这么愚不可及的事,你倒是问问在场的人,谁会认为你主子善良?你倒是去问啊。” 这话怎么说的出口?当别人都傻吗? 青儿一时慌乱,急中生智,看向其中一人,“如嫔,我家主子是否心地善良?” 所有人都看向如嫔,如嫔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心里骂娘。 琳琅眼珠一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原来如嫔跟你们勾结在一起了。” 如嫔不禁吓到了,“不不,我跟她们没关系,我从不觉得六皇子妃宽厚善良,她一直不停的折腾,害了很多人,包括她身边的下人们。” 那几十条人命,全在一夜之间死去,血流长河,让人心惊。 她们的死全是因为上官云珠的任性行为! “如嫔,你……”青儿气红了眼晴,关键时刻戳人心窝,落井下石,太可恨了。 上官云珠无视众人异样的眼神,冷冰冰的瞪着琳琅,“够了,还有什么?” 琳琅又伸出一根手指,纤细,白皙,粉色的指甲嫩嫩的,很是可爱。 “二,动物血和人血是不一样的,动物和人的最大区别是红血球的体积上,和白细胞的分类组成上,估计你们听不懂,我说的直白点,人血比较腥,动物血有腥味,上官云珠,你当时应该准备人血的。” 大家听的目瞪口呆,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花样。 琳琅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不过,人血也不好搞,放置一段时间的人血和新鲜的人血又不一样,凝固度和稠度有区别,换句话说,你在这方面想瞒过一个神医的眼睛,很难,术有专精,懂不?” 在专业方面,她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上官云珠脸色雪白雪白的,嘴唇直哆嗦,“你厉害。” 直到此时,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她居然还想瞒过所有人的眼睛,真是太傻了。 琳琅淡淡一笑,优雅从容。“谢谢夸奖,雕虫小技而已。” 上官云珠想起昨晚琳琅悲悯的眼神,愤恨不已,“你当时神情那么古怪,已经知道我怀孕了?为什么不提醒我?为什么不救我的孩子?” 她发疯般质问,好像她才是最无辜的人,而琳琅是那个见死不救的坏人。 琳琅凉凉的反问,“你会让我出手吗?你敢吗?” “……”上官云珠哑口无言,她不敢! 本是装的,却弄假成真,她哪敢让懂医术的苏琳琅出手? 琳琅深知她自私凉薄又小气的性子,“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谁都不例外。” 小气不是错,自私也不是错,但一心陷害别人,损人不利已,就是有病。 上官云珠无话可说,只会口出怨言,“苏琳琅,我恨你,恨你。” “呵呵。”琳琅才不怕呢,当场甩她一声冷笑,扭头就走。 满院的人神情复杂,皇上皱着眉头,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 最痛心的是六皇子,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如泡沫般一戳就破。 琳琅越过诸人,目不斜视,全然的冷漠。 走了几步,后面响起东方泽天的声音,“苏琳琅,你很聪明,配得上我。” 还是这么骄傲,这么不可一世。 琳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你就不怕压不住我?到时哭的呼天抢地,没人同情你。”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似乎不怎么喜欢这句话,“你是小聪明,我是大智慧,不能比。” 他大男子主义很重,虽然觉得苏琳琅不错,但也不是站在平等的位置。 居高临下的俯视总让人不喜,琳琅抿了抿嘴,“那就走着瞧。” 两人之间有张力,有对峙,但不明显。 皇上热情的声音响起,“你们感情真好,不错不错,太子,这个月十八号是良辰吉日,不如挑这一天拜堂成亲吧?” 他满面笑容的征询,却没有多看苏琳琅一眼。 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女人,翻不起风浪。 东方泽天略一沉吟,“可以,拜完堂孤带着小新娘回国。” 两人又一次达成了协议,皇上哈哈一笑,很是高兴,“好好,就这么说定了,传下令,责成礼部筹备盛大婚礼,朕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一喜讯。” 他直接发下命令,操办婚礼,将苏琳琅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 是。” 众人看着苏琳琅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既似同情,又似幸灾乐祸。 再嚣张又如何,得罪了皇上,照样能捏死你。 去了异国他乡,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只有一个下场,客死他乡,香魂不得归国。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琳琅嘴角微勾,溢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不紧张,不害怕,还在笑?还笑的这么意味深长? 皇上的脸僵了僵,脸色沉了下来。 “苏琳琅,你笑什么?” “笑你傻呗。”苏琳琅毫不客气的削回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稳皇位的?真好奇。” 皇上的脸色剧变,如被人戳中了痛处,“放肆。” 苏琳琅笑的甜甜的,但说出来的话如尖锋般扎人,“皇上啊,你再忍忍,再忍一个月,你就轻松了,不过呢,在之前,被打肿了脸也忍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快逃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快逃吧 她是第一个让皇上忍的人,真是超级牛逼。 皇上目露凶光,“苏琳琅。” 琳琅却不怕,越发张扬,“你都忍了这么久,再忍一个月死不了人的,皇帝嘛,能忍别人不能忍的,只是,我挺可怜你的,当个皇帝有什么意思,整天算计,吃不好睡不着,已经老的不像样子。” 她说话特别刻薄,但,怪谁呢? 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让谁吐血! 不等皇上说什么,她洒脱的挥手离开,浑然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都不敢抬头看皇上的脸色,恨不得消失在眼前。 苏琳琅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好多了,看着天空都蓝了,花木更葱郁了。 与其自己憋出病来,不如掐人玩。 风荷偷偷的看她脸色,见她一脸的轻松,暗暗松了口气。 “琳琅,琳琅,等等我。” 后面传来三公主的声音,她跑的气喘吁吁,满面通红。 琳琅停下脚步,闲闲的站着。 三公主冲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量她。 “你要不……求求太后?说不定有转机。” 念她是一片好意,琳琅没有甩脸子。 皇上是皇上,三公主是三公主,两回事,她不会迁怒别人。 “不可能,再说了,我不会求任何人。” 从她被封为郡主那一刻,已经是计划的第一步。 一步步走下来,已经不可能走回头路。 三公主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就是有些不甘心,为琳琅,也为自己。 谁都不想成为一颗供人摆布的棋子。 “那个……太子长的挺好的,对你很有好感,或许是个良配,你……” 她支支吾吾,脸憋的通红,尴尬又窘迫。 害苏琳琅落到这种田地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当着所有人的面利益交换,这是赤祼祼的蔑视和看不起。 也难怪苏琳琅会暴起,会生气,会反抗。 凭什么女人就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凭什么? 琳琅定定的看着她,粉唇微勾,眼晴晶亮,“我只会嫁给喜欢的人,绝不苟且。” 她不是货物,也不是棋子,她是个人!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三公主呆了半响,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佩服,有羡慕,有嫉妒,也有酸涩。 “哎,这么倔强,可如何是好?” 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苏琳琅,就该活灵活现的欺负人,耀武扬威。 她身边的宫女温柔的劝道,“公主,人各有命,您没必要这么担心。” 不过是个外人,何必这么关心? 依她看,就不该追出来,免得扎了陛下的眼睛。 自家主子也不知怎么了,越来越受琳琅的坏影响,这样很不好。 在皇宫里求生存,求的是圣宠。 跟皇上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的。 三公主眼中隐隐有一丝悲伤,“我是替自己担心,物伤其类。” 她羡慕那个灿若明珠的女孩子,却成不了她! 只是,希望结局不要太残忍! 宫女愣了一下,压低声音劝道,“您是不一样的,您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是吗?”三公主苦笑一声,微微摇头。 宫女沉默了,什么都说不出口。 小莲跟在苏琳琅身后,思来想去,都不得法。 她苦恼不已,见四周无人,小小心的开口,“小姐,我们逃吧,逃的远远的,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天大地大,总有她们容身的地方。 她终于明白,小姐为什么这么讨厌皇宫了,连她自己都恨极了这个破地方。 琳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是皇宫,哪有那么容易?” 小莲双手紧握成拳,小嘴微嘟,“总有机会的,风荷姐姐,你能将信息传出去吗?找找晋王爷,他一定会帮小姐的。” 晋王爷还是靠得住的,那是小世子的父亲。 风荷并没有乐观,愁眉苦脸,“王爷不知去向,可能是被皇上派出去了。” 据她了解,王爷经常出去帮皇上干点脏活,行踪不定。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是一个圈套,早就安排好的。” 看吧,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就是皇权。 皇上要的就是利益,要服从,是臣服,至于别人的感情和人生,幸福和快乐,都无足轻重。 “小姐,那我们只能认命吗?”小莲很不甘心。 琳琅抬起头,仰望天空,嘴角微翘,一双睛睛熠熠生辉。 “不用怕,我已经有办法了。” 风荷和小莲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是什么?小姐,快跟我说说。” “小姐,是什么办法?” 琳琅胸有成竹,笑的从容,“不要着急,到时就知道了。风荷,传封信给独孤烨。” 看到如此淡定的小姐,两个人相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是。” 小莲忍不住轻叹,“也不知世子是否知道了这一消息?” 若是知道,一定会赶回来的,到时就有转机了。 琳琅微微蹙眉,”应该不会,有人会封锁消息的。”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想念他坚定的眼神,想念他霸道的行为,想念他赤诚的心意。 若他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护在她面前! “呃?”小莲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卑鄙。” 千里之外,阳关镇附近的深山老林,夜色深深,天上无月,四周一片漆黑,狼嚎叫声声,很是吓人。 一行人被狼群围住,拼命厮杀,血流长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横七竖八的尸身倒了一地,被狼啃狼的尸骨无存,白骨露了出来,惨烈无比。 一身黑衣的独孤烨被护在最中间,挥舞着长剑,剑身沾满了鲜血。 他很累,精疲力尽,满头大汗,但依旧不要命的厮杀着。 无数狼倒下,又有无数头狼涌过来,仿佛怎么也杀不光。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很快就被狼争食一空,血腥的可怕。 整整一夜了,好累,手都麻木了 ,眼前一片血红,一身是血,如杀神般煞气满身。 狼越来越多,护在他身边的蒋远头发散乱,一脸的血污,浑身如浸在血中。 “世子,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护着你离开,你做好准备。” 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不行,必须保住晋王世子! 独孤烨手下不停,面有沉痛之色,“不,是我害的大家落到这种境地,不必劝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杀狼破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杀狼破 蒋远的眼眶一热,很是感动,尊贵的晋王世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太难得。 正因为如此,他更加的着急了,大声劝道,“世子,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你们快护着世子离开。” 说话之间,一头狼扑过来,咬住了他的胳膊,痛的他闷哼一声。 独孤烨一剑挥过去, 将狼身剖成两半,血喷了浑身。 “不要再说了,打起精神多杀几条狼,只要熬到天亮就行。” 天快亮了,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蒋远连劝了几次,他都不听,无可奈何的轻声叹息,“那请世子千万小心,您若有所闪失,蒋家会被满门抄斩。” 独孤烨拼命挥舞着长剑,奋力杀狼,“是我一时任性了,站在我身后,一起冲出去,冲。” 为了琳琅,他也要活下去。 一想到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他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活着回去陪她! “冲。” 他率先冲上去,蒋远带着侍卫们护在他四周,一路狂杀。 杀到最后,人都是麻木的,脑袋一片空白,机械的动作。 蒋远又一次扑上去替独孤烨挡住头狼的攻击,被头狼狠狠咬在右手,受了重伤,右手都不能动了。 独孤烨上前支援,并肩作战,眼见蒋远的动作越来越无力,不禁大为着急,“阿远,快天亮了,我们就要赢了,加把劲。” 蒋远微微侧头,深深的看着他,仿佛要将他记在心里。 忽然眼角扫到一道白光,他不禁变了脸色,扑了过去。“世子,小心。” 独孤烨还没有反应过来,蒋远已经挡在他面前,一支长箭刺中了蒋远的胸口。 他大惊失色,一把抱住蒋远,“阿远,阿远,不会有事,我会救你。” 哪来的长箭,是谁在背后暗算? 他来不及细想,只想早点脱身。 蒋远脸色惨白如纸,无力的开口,“世子,快走吧,不要管我,我死不足惜,只求你庇护蒋家满门……” 他疼的狠了,说话都没有力气,冷汗哗拉拉的往下流。 独孤烨心里一阵酸涩,紧紧抱住他。 “我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坚持住。” 蒋远紧紧拽住他胸前的衣服,咬紧牙关,汗如泉涌,“答应我,保护蒋家满门。” 他的脸色都不对劲了,眼看就要不行了。 独孤烨心里很难过,他屡次救了自己,对他忠义两全了。 “好,我对天发誓,有我在一天,就会照顾蒋家人。” 蒋远的眼眶一红,两颗清泪流下来,“多谢,世子,你真的很好很好。” 他似乎放下了一桩心事,脑袋一耷拉,眼晴紧闭,独孤烨抖着手试了试鼻息,是热的。 只是昏过去,幸好! 他倒了一颗小还丹喂进蒋远的嘴里,这是琳琅特意留给他保命用的。 “还活着,不过撑不了多久,我们得尽早给他疗伤。” 蒋家的侍卫泪流满面,“救救小主子,世子,蒋家不能没有小主子。” 蒋家传到这一代,只有一个男丁,如果出事的话,就后继无人了,这对蒋家的打击是致命的。 “那就快点。”独孤烨怒吼一声,让一名侍卫扛着蒋远,他挥起长剑一路砍杀。 鲜血不时的溅起,喷在他脸上,他顾不上擦,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杀光狼群! 受此刺激,蒋家的侍卫一个个争先,不畏生死,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 东边的天际染上一丝亮光,终于天亮了。 一声狼嚎,头狼带着余下的十几条狼转身就跑,窜入林中。 独孤烨柱着长剑,抹了一把脸,长长吐出一口气。 侍卫将蒋远放在地上,“世子,小主子发烧了。” 独孤烨一条腿跪在他面前,只见蒋远满面通红,轻轻按了按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他微微皱眉,翻出各种药粉, “阿远,我马上给你拔箭头,不要怕,会好的。” 可能他的动作有点重,惊醒了昏迷中的蒋远,他一睁眼就看到独孤烨要解他的衣服,不禁大惊失色,拼命摇头,“不不。” 独孤烨让侍卫按住他的身体,耐着性子说道,“别动,小心伤口,放心,我知道怎么拔箭……“ 他一边安慰着蒋远,一边给蒋远脱衣服,只是,看到他胸前的白布,独孤烨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你……” 他一定是看错了! 吴为惊叫一声,“蒋公子是女人?” “天啊。”蒋家侍卫也吓到了,一个个瞠目结舌。 蒋远羞愤欲死,眼眶都红透了,“世子,求你,不要。”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冷冷喝道,“统统闭嘴,转过身去。” 一群人齐刷刷的转身,不再多看一眼。 独孤烨将披风盖在她身上,手伸了过去,面色很平常,“我要拔箭了,坚持住。” 他除了刚才的震惊外,很快恢复了正常,对待蒋远的态度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蒋远无助的看着他,欲言又止,“世子,我……” 她想解释几句,但发现,说什么都不对。 独孤烨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别说话,没见我忙着吗?” 他飞快的解下白布,看准位置,用力一扯箭头,血喷了出来,他早有准备,将药粉洒在伤口,立马止住。 他麻利的用白布缠住伤口,处理的动作很麻利,关键是他的态度太坦荡了。 没有半点尴尬,也没有半点不自在,好像是男是女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他只是一个医者,对待病患不分男女,这是跟琳琅学的。 记得琳琅跟他说过,病患不分男女,不分富贵贫穷,也不分年长年幼。 想起那个女孩子,他的心一片温暖。“不错吧,我这一手是向琳琅学的,她一身医术,什么都会,要是她在就好了。” 蒋远却很尴尬,满面通红,视线乱飘,慌乱的不敢看他,“世子,刚才的事情……” 这是蒋家的家务事,独孤烨一点都不想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当什么都没看到,你还是蒋远,我的好兄弟。” 这一点就够了,就冲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这个兄弟交定了。 蒋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苦?是涩?是酸?“谢谢世子。” 她的声音很弱,还不安的看向其他人。 独孤烨明白他的意思,大喝一声,“听到没有,今天的事情谁敢说出去,我就砍了谁的脑袋。” 第二百二十九章 蒋家求婚 第二百二十九章 蒋家求婚 历经千辛万苦,独孤烨将蒋远送到蒋家人手里,一群人围了上来,关心之意拳拳,个个眼泪汪汪的,呼天喊地,现场一片混乱。 独孤烨累的够呛,也不及细说,就回去洗漱休息。 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才睡醒了,他脑袋疼的厉害,揉了揉眉心。 下人服侍他起床,刚吃完饭,江森就跑了进来,将一大堆公文递给他。 独孤烨翻阅着各种信息,眉头紧皱,“那支箭是什么回事?查清了吗?” 他始终想不通,谁会暗箭伤人?而且目标直指他! 那人是真的想杀他! 江森表情严肃,“还在查,这事确实透着一股诡异。” 查了才发现,没有一点痕迹,已经被人为的抹去。 独孤烨心里很不安,有些烦燥。 “我只要一个结果。” “是。”江森偷偷看了他一眼,“世子,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吗?” 独孤烨看的很用心,头也不回,随口问了一句,,“说什么?” “蒋公子……他……”江森的表情很古怪,憋的很辛苦。 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女人,而且是要承权军权的继承人,变成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他怎么想都想不通。 他到现在还处于震惊之中,这蒋远一出生就是被当成男孩养? 是谁的主意? 独孤烨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事不许再提。” 江森挣扎了半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碰到了她的身体,她是女孩子,你要负起责任。” 不管如何,蒋远都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要不是他拼死保护主子,恐怕此时生死未卜的人是独孤烨。 救命之恩,重于泰山,更何况,男女授手不亲。 独孤烨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迂腐,“开什么玩笑,我是为了救她,照你的说法,那些太医经常接触宫妃,那都要娶回去?” 如果救人就要娶回家,那谁还敢救人? 江森有些焦燥,主子还是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那是两回事。” 独孤烨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是你想的太多了,救人而已。” 他只想娶一个人,那就是苏琳琅。 对别的女人,或者男人,他都不感兴趣。 江森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慢慢的说道,“是世子想的太简单了,恐怕……” 一名下人走进来禀道,“蒋夫人求见世子。” 蒋夫人是个刻板的女人,一言一行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独孤烨来了这么久,也只在接风宴上见过她一面。 平时都深居后院,从不出门。 独孤烨想了想,“让她进来吧。” 蒋夫人走了进来,她没带丫环,打扮的也是中规中矩,符合一品官员夫人的穿着。 “见过世子,世子,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独孤烨挥了挥手,四周的人都退了出去,江森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外走去,还细心的把门合上。 “请起,有什么就直说吧。” 他年纪不大,但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皇室子弟的尊贵气势,让人心生敬畏。 蒋夫人沉默了许久,似乎很难启齿。 “世子,求您救救远儿吧。” “伤势严重?没脱离危险吗?”独孤烨已经派人盯着,但至今没收到病危的消息。“我不是大夫,找我也没有用,不过我这里有好的药材,我让人包一份送过去。 ” 蒋夫人面色严肃,隐隐有一丝紧张,“您给小女处理过箭伤,救她一命,我们全家感激不尽,但她这一生也不能嫁给别人了,求您救救她吧。”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怎么救?” 虽然他的脸色不好看,但蒋夫人没有退缩,咬紧牙关哀求,“当今之计,只有嫁给您……” 蒋家隐瞒了十几年秘密终于曝光了,这让蒋家惊惶不已,不知所措。 不等她说完,独孤烨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你们让她假扮男人的时候,就没打算让她嫁人,不是吗?” 他的语气有几分嘲讽,几分不屑,让蒋夫人老脸通红,尴尬不已,“……” 独孤烨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救人,但不表示愿意出卖自己的一生。 蒋远人很不错,武功也好,他们很谈得来,情同手足,但正是如此,他更不想娶她。 “再说了,这可是欺君之罪,本世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蒋家人十几年前做出这个决定时,就该考虑到后果,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其实最无辜的人是蒋远,明明是女儿身,还要像个男孩子般学习,什么都要学,累死累活,还不能叫累。 别的女孩子红妆妖娆时,她还要苦苦隐瞒自己的身份,努力让自己成为蒋家的骄傲。 蒋夫人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世子,当初情况特殊,是不得已才做了那样的决定,如今我们夫妻早就后悔了,世子,只有您才能帮我们蒋家,娶了远儿吧,我们蒋家的军中势力都可以交到您手上。” 要不是迫于无奈,谁愿意那么做? 蒋家必须要有一个男丁继承家业和军中势力,别无他法。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不知有多少人汲汲一生,就为了得到这一份势力。 蒋家世代将门,在军中的势力不可想像。 只要得到这一份助力,就能在秦国横着走。 但独孤烨眼晴都没有眨一下,一口拒绝。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好男不娶二女。” 他已经是晋王世子,未来的晋王爷,无须再锦上添花。 再说了,比起苏琳琅带给他的快乐,这些身外之物又算什么? 蒋夫人嘴角直抽,这话说反了吧? 明明是好女不嫁二夫! 她忍着内心的恼怒,赔着笑脸,“这样吧,小女可以当平妻,不分大小,我们蒋家不介意……” 先进了门再说,苏琳琅只是一个孤女,没有家世背景。 但蒋家不一样,有的是助力,到时将人悄无声息的除去就行。 她的算盘打的好,已经将未来二十年的算计好了,但是,独孤烨断然拒绝,“可我介意,我家琳琅介意,我们俩中间插不进第三者,这样吧,我帮你们介绍给六皇子,他应该对蒋家的势力很感兴趣,也有能力庇护蒋家。” 他对蒋家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吧,他如果有了军中势力,某些人晚上要睡不着了。 第二百三十章 皇上密旨 第二百三十章 皇上密旨 蒋夫人下意识的拒绝,“不行,他已经有正妻。” 军中三分天下,除了蒋家,方家,就是上官家。 一山难容二虎,注定了不可能共存。 独孤烨笑吟吟的建议,“你们可以求平妻之位。” 他将刚才的话还回去,不带一丝感情。 蒋夫人怔怔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了。 他对远儿没有感情?不可能啊,明明将人带回来时,那么紧张。 “我……实不相瞒,我们蒋家无意卷入夺嫡之争,只想安安稳稳的,而且小女对世子很有好感……” 毕竟是女方,蒋夫人又素来要面子,吞吞吐吐,半含半露的,脸涨的通红。 独孤烨皱了皱眉头,“说这些没用,蒋夫人,请回吧。” 他无意跟别的女人牵扯上感情,那是对琳琅的羞辱。 他的态度太坚定了,蒋夫人心里一慌,扑突一声跪下去,“世子,您就发发慈悲吧,救救远儿。” 独孤烨二话不说打开房门,语气冷淡,“请蒋夫人出去。” 他冷若冰霜,淡然自若,甚至没有上前扶起蒋夫人。 蒋夫人目瞪口呆,被他的冷漠惊到了。 印象中热情率真,又不失大气的晋王世子,怎么会如此绝情? 她怎么会觉得他好应付? 江森不敢直视,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蒋夫人没脸再纠缠下去,红着脸落荒而逃。 等她一走,江森忍不住说道,“世子,属下觉得蒋夫人的建议很好,既能得到蒋家的势力,又能得到几员战将,远公子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感觉可以两全其美。 别看晋王府风光,其实……皇上对晋王爷的猜忌从来没断过! 独孤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情淡然,“你也叫他远公子,你能娶一个男人?我是做不到。” 想起蒋远那张平板的脸,江森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闭闭眼晴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你是不是担心县主会闹?好好的说,县主要是在乎你的前途,肯定会接纳这桩婚事的。” 对晋王府来说,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独孤烨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你错了,她会第一时间跟我决交,此生再无往来,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刚烈的性情深得我心。” 他居然还一脸的骄傲,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骄傲。 在江森听来,完全是个麻烦。 “世子,或许不是呢?您还是跟县主商量一下吧。” 独孤烨没有动摇,不管什么事,他都想跟她在一起,这份心意从来没改变过。 “提都不用提,我是不会卖身的。” 江森窘了,“怎么是卖身?是交易……” 独孤烨不想听,淡淡的喝止,“对了,有琳琅的消息吗?这两天是怎么回事?“ 每三天会有一份线报,向他汇报京城的诸事,重点是琳琅的消息。 江森怔了怔,”可能鸽子途中发生了意外,再等几日。“ 他似乎有些不安,视线飘浮,不敢看他。 独孤烨的心思都在琳琅身上,没有关注他,”我有点担心。“ 江森送上热茶,笑道,”您担心什么?县主那么厉害,谁敢惹她?“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难掩忧色,”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孩子,需要我保护。“ 他总觉得将琳琅孤零零的放在京城,是不对的。 哎,希望一切好好的。 江森嘴角抽了抽,连太后都敢呛声的人,还需要保护? 那是个女霸王,敢把天捅破的女人。 她像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炸,这也是他不看好的原因之一。 ”你不懂,算了,懒的跟你说,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独孤烨忍不住拿起画笔,在纸上落下他的思念,不一会儿,琳琅精致的眉眼落在纸上,栩栩如生。 想你了,知道吗? 苏琳琅,你在做什么? 江森默默的看了他几眼,悄悄退了出去。 看着画卷里灵动的少女,独孤烨轻抚上粉嫩的红唇,忍不住一声叹息。 等我,我会回来的! 他哪里都不去,关在屋子画了一天画。 第二天,他抛开一切,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跟士兵们一起训练。 还接受士兵们的挑战,以一对七,将对方掀翻了。 吴为匆匆赶到军营,气息急促,跑的满头大汗。 ”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独孤烨的脸色忽然一变,“是琳琅出事了?“ 吴为负责暗线,平时不怎么在人前现身。 跑的这么快,肯定是出了大事。 吴为摇了摇头,大口喘气,”不是,是步兵营将蒋家包围了。“ 独孤烨呆住了,震惊不已,”什么?怎么会?“ 步兵营是独立的军队,专门受皇上节制,纵然在地方上,依旧是皇上手里的利刃,指哪挥哪。 吴为来不及打听就赶来报信了,”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要将蒋家人都擒下,送往京城治罪。“ 这事情闹大了,若是送去京城,这一路上就不好说了,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独孤烨眉头一皱,翻身跳上马,”走。“ 蒋府大门前,两方对峙,谁都不肯让退一步。 蒋将军手握重剑,脸色通红,激动而又亢奋。 步兵营许统领面色冷傲,隐隐有杀气,”蒋将军,我劝你束手就擒吧,免得到时更难看。’ 蒋将军悲愤不已,虎目含泪,“蒋某一生忠心不二,没想到换来这样的下场。” 他为国尽忠,坚守边城几十年,打退无数边寇,一腔热血报忠王,却没想到会这样。 许统领破口大骂,“忠心个屁,你犯了欺君之罪,胆大包天, 来人,拿下。” 他怒气冲冲,气势逼人,虽然官职比蒋将军低,却手握实权,是皇帝的心腹,操有生杀大权。 蒋将军徐徐扬起长剑,眼里一派悲凉之色,“谁想踏进蒋家一步,先过了蒋某这一关。” 他不想束手就擒,不想全家人头落地,不想死无葬身之地。 许统领勃然大怒,大声命令,”如若反抗,就地格杀。“ 蒋将军心里一痛,脸色更白了。 双方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情势一触即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就在此时,独孤烨带人赶过来,挡在中间,大声喝止。 “统统住手。” 众人见状纷纷收手,不敢得罪了他。 真正的皇亲,若有个闪失,大家都要为他陪葬。 晋王世子之名,很是响亮。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不会娶你女儿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不会娶你女儿 许统领拱了拱手,只有恭谨的份,“小世子,这件事您别插手,关系重大,是皇上的旨意。” 蒋家人的脸色灰败,蒋将军心痛不已。 独孤烨不慌不忙的伸手,“把圣旨拿出来,本世子要看。” 许统领一口拒绝,“不行,是密旨。” 独孤烨挑了挑眉,表示不信,“秘密捉拿蒋家人?理由呢?” 许统领头都疼了,这位世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他不能让世子掺和进来,“当然是欺君。” 独孤烨一脸的惊讶,“欺君?我怎么不知道?” 许统领眉头一皱,很失望的摇头,“世子不必再替他们隐瞒了,皇上都知道了,蒋家以女充子,瞒天过海,移花接木,蒙蔽圣上,罪不如恕。” 为了军权,不择手段,这是满门杀头的罪。 随着他的话,蒋家人面如死灰,眼底全是绝望。 这一回,逃不了吗? 独孤烨挡在中间,没有后退,“这不可能,肯定弄错了。” 许统领耐着性子劝道,“世子,您是皇上的亲侄,可别护着外人。” 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一拳挥过去,哪轮到一个少年人说三道四。 独孤烨有些不耐烦,刚想说话,蒋将军猛的开口,“谁说是外人,他是远儿的未婚夫。” 全场皆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许统领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什么?再说一遍。” 蒋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哀求的看着独孤烨,无声的恳求。 “我们蒋家将小女许配给了世子,求世子庇护,蒋家愿几代人积下来的军功换全家平安。” 他语气很逼真,许统领半信半疑,“世子,这是真的吗?” 面对他的求证,独孤烨如梗在喉,犹豫了,“这……” 蒋将军一揖到地,“世子。” 看着向来威严的蒋将军如此绝望,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独孤烨心底涌起一股热血,大声说了一个字,“是。” 他不忍心忠心耿耿的蒋将军因一念之差被处死,也不忍心蒋远被人抓走,尊严不保。 毕竟,蒋远救过他,不管如何,他都要还报恩情。 蒋家人不约而同的长长吐出一口气,蒋将军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微耸的肩膀泄露了他此时的不平静。 许统领沉默了许久,神情挣扎,“既然是世子的岳家,那就是皇亲国戚,此事本将军会回禀皇上,由皇上定夺。” 他大手一挥,“退。” 他最终选择了退让,毕竟晋王府不是好惹的。 步兵营的士兵齐齐朝后退,训练有素,手中的长剑归鞘。 他们迅速离开,不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平静。 蒋家人齐齐放下武器,如释重负,庆幸不已,脸上全是终于逃过一难的庆幸。 蒋将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们。” “是。” 蒋将军将独孤烨请到自己的书房,一进门,就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世子。” “不必如此,起来吧。”独孤烨亲自扶他起来,对这位长辈,他有一份尊敬。 他初来时,是这位蒋将军从旁协助,帮他融入军营。 也是他一手带着自己,手把手的教,毫不藏私。 跟在他身边,独孤烨学到了很多东西,受益非浅。 蒋将军感激涕零,“世子,我……” 独孤烨不等他说完,就冲他摆了摆手,表情严肃,“蒋将军,我不可能娶你女儿的。” 他的态度很坚定,没有半点周旋的余地。 蒋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正常,“我知道,只是求一时庇护,权宜之计而已,我想,总能找到办法解决的,世子,不如我们一起进京见驾,当面把话说清楚。” “进京?”独孤烨的心一动。 蒋将军心有余悸,一想到刚才的对峙,心里就一阵发慌。 他刚才差一点闯下大祸。 “是,皇上向来仁慈,待下宽厚,只是下面的人喜欢混水摸鱼,我怕还没有被定罪,我们全家就死在路上了,所以请世子暂时忍忍,等进京说清楚后,自然男婚女嫁,各不相关,但蒋家满门都不会忘了世子的高义。” 这话条理清楚,分析问题也很精准,独孤烨觉得很有道理,“行,事不宜迟,明日就动身,必务在最快时间内赶到京城,对了,你先写一封请罪折呈上去。” 他,也想回去了,想见琳琅,想见父王,想见家人。 蒋将军眼晴一亮,“是,多谢世子。” 京城,皇上看着最新收到的密函,心情大畅,忍不住仰头大笑。 “哈哈哈,好,太好了。” 他笑的很开心,很兴奋,一扫之前的沉郁。 大太监默默的看着皇上,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这么开心? 要知道,那天之后,皇上就郁郁寡欢,鲜少有笑容。 皇上笑了半天,轻抚着密函,眉眼闪过一丝冷意,“去把苏琳琅带来。” 太监身体一震,恭谨的应了一声,迅速退了出去。 过了很久,琳琅姗姗来迟,一袭白衣,不施脂粉,简单大方,不失清丽。 她一进来也不行礼,不请安,硬梆梆的说道,“皇上,我很忙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她很不客气,对皇上没有半点敬意。 皇上知道她这些天快将皇宫掀翻天了,折磨的没完没了,已经将很多人整的快哭了。 但看在她即将远嫁的份上,谁都不好说什么。 “比朕还忙?拿去看看。”他将密函扔过去。 琳琅本来不想捡的,但眼尖扫到了独孤烨的名字,弯腰捡了起来,慢慢细看。 她看的很专注,很认真,似乎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皇上嘴角微勾,面有得色。 “有什么想说的?” 哭吧,死丫头,她最大的靠山也没有了,看她还怎么折腾。 说什么情深似海,说什么痴情不悔,到底是太年轻了,幼稚。 在现实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天底下最不靠谱的事,就是感情! 琳琅终于看完了,表情平静,“哦,文采风流,官样文章写的花团锦簇,很是好看。” 她太平静了,反而让皇上皱起了眉头,细细打量她的脸色。 不可能这么淡定,一定是装的! 一想到这,他的心情就大好,大肆的嘲讽道,“烨儿即将迎娶蒋家千金,你就不生气?还是彻底死心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不信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不信 琳琅深知帝王是小气的生物,但没想到这么小气,简直是没有君王的气度。 她小手一摊,笑的云淡凤轻,“要让你失望了,皇上白费心机了,哎,至高无上的君王像个小姑娘耍心眼,真是丢人。” 皇上被噎住了,恼怒不已,“你以为是假的?朕告诉你,千真万确。” 他就看到苏琳琅伤心欲绝的样子,想看到她跪倒在脚下苦苦哀求的样子。 他,忍够了她的嚣张! 琳琅奇怪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弱智。 “嗯,那就让独孤烨亲口告诉我,不劳皇上八婆费心了。” 皇上没有打击到苏琳琅,反而被刺激到了,气的不轻。 “好,那就等着,独孤烨和他岳父一家正赶来京城,说不定能赶上你的婚礼。” 琳琅的眼睛一亮,欣喜的直点头,“那应该挺好玩的,不错不错,总算有点意思了。” 神经病,皇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肯定有病。 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对于心上人别娶他人,你就不痛苦?” 琳琅用古怪的目光盯着皇上猛看,皇上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琳琅这才淡淡的扔下一颗炸弹,“皇上,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噗。”皇上喷茶了,茶水全喷在龙袍上。 琳琅一脸的惊恐,捧着自己的小脸大呼小叫,“千万别,你太老了,都能当我爷爷了,腐朽不堪,长的又不好看,我还是喜欢英俊小伙,生机勃勃,朝气蓬勃。” 皇上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面红耳赤,恶狠狠的瞪着她,“苏琳琅,这是羞辱君王。” “是你自找的。”琳琅无辜的摇头,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大声叫了起来,“哎,我发现了,你就是个贱胚子,喜欢被人骂,被人虐。” 侍从们浑身发抖,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太可怕了。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皇上的双手紧紧握住茶杯,用力过度,青筋勃起,目露凶光,“苏琳琅,朕照样能杀你。” 他心底的杀意如潮水般涌上来,快要冲破栅门了。 琳琅就是想挑战他的忍耐极限,她不开心,又怎么能让皇上过的舒服呢? “那你先考虑好怎么跟东方泽天交待吧,皇上,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就该认老。” 皇上一股恶气无处可发,重重将茶杯摔在地上。“你越来越嚣张了。” 他顾忌太多了,但琳琅却没有了顾忌,不管不顾,“怎么痛快怎么来,活一天就快乐一天喽。” 所以,她敢顶撞皇上,敢跟太后摆脸色,敢打来闹事嫔妃的脸。 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就当是活着的最后一天,尽情的绽放吧。 “我走了,皇上,你慢慢搞事吧,我等着你发招。” 她挥了挥小手,蹦蹦跳跳的离开。 皇上胸口堵住了,一口气不上不下,憋的难受。 “臭丫头。” 总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先让她得意几天,蹦哒不了多久的! 走出乾清宫的琳琅朝后看了一眼,朝下伸中指。 “小样,跟我斗?” 纵然权势滔天,富有天下,也不能随心所欲,贵为帝王又如何,照样被她气的吐血。 小莲却忐忑不安,心里慌乱不已,“小姐,世子真的要娶别的女人吗?” 明明跟小姐订下白首之约了啊。 一只手掌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轻轻喟叹,“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别看琳琅很淡定,但心里不是不难过。 只是她的骄傲不允许流泪,尤其是当着仇人的面。 那只会让人拿住打击她的软肋! 越是这样,越要勇敢。 小莲拿手帕擦眼泪,抽抽噎噎的,“我只是替小姐不值。” 小姐苦苦等着世子回来,世子却另结新欢,这才多久啊,就变心了,想想就好生气。 琳琅轻拍她的脑袋,“聚散如浮萍,花开花落,全是自然现象,我等着他亲口告诉我真相。” 而不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她等着他回来,等着他亲口说。 小莲愣了一下,“如果是真的呢,怎么办?”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君若无情,我便休,我长的这么美,这么聪明,不要太抢手哟,到时找个更好的。” 她想要的感情真挚而又干净,如果对方变了,那她会选择放手,哪怕再痛。 爱是两个人的事情! 小莲抿紧嘴唇,心有不甘。 “对,还要狠狠报复他。” 琳琅惆怅的看向远处,“我过的比他好,就是最大的报复。” 何必耿耿于怀,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她不是圣母,而是觉得没意义。 她的人生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感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 失去了,会痛苦,但人生,还要继续。 “真狠。”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总是这么如鬼魂般出现,真是蛮讨厌的。 “论比狠,我哪是你们这些人的对手,太子,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吧。” 东方泽天的武功比她强多了,总有悄无声息的出现。 “谁让孤想了解自己的未婚呢,偷听是最快的方式。” 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这么不要脸的歪理,感觉好违和。 琳琅抚额叹息,这也是个怪人。“那怕了吧?本小姐分分钟钟都能虐死对手。” “孤不会是你的对手。”东方泽天斩钉截铁的回应,忽然话风一转,“苏琳琅,有没有兴趣出宫转转?” 琳琅眼晴一亮,忙不迭的点头,”有,赶紧走。“ 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一天也好。 东方泽天带着她们主仆大摇大摆的离开皇宫,居然没有阻止。 琳琅有些了悟,跟皇上报备过了? 东方泽天也是有病,一个大男人不骑马,窝在马车里。 “是不是该谢谢孤?” 他坐在在琳琅身边,个子太高,感觉马车的空间都被挤压掉了。 她扔了个大白眼过去,“谢谢你哈,冰块脸。” 她年纪小,长的又好看,粗鲁的动作做出来,只觉得俏皮灵动。 脸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 看着俏丽可爱的女孩子,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你一点都不怕孤?” 一出了皇城,琳琅闻到了呼吸的空气,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变的萌萌哒。 “你不用难过哈,在我眼里,你和皇上都一样,是浮云,是空气。”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本小姐故意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本小姐故意的 她笑的甜甜的,眉眼弯弯,说不出的顺眼。 东方泽天眼神闪了闪,捂着胸口,一脸的受伤,“真伤自尊心。” 这般造作,却配上冷冰冰的语气,感觉好奇怪。 琳琅不客气的吐槽,“你的自尊心太脆弱了,快找点胶水修补吧。” “胶水?”东方泽天没听懂。 琳琅撕下一张白纸条,沾了点口水,顺手贴在东方泽天的额头。 “就是这样。” 可笑的白纸中和了东方泽天的冰冷,变的呆萌。 东方泽天的冰块脸呆滞了,下意识的摸摸额头,莫名的喜感。 “你很有趣。” 琳琅回了个大笑脸,“你也很好玩。” “……”东方泽天撕下白纸,眉头紧皱,似乎被什么困扰住了。 “男人不能用这个词。” “伤你可怜的自尊心了?”琳琅嚣张的坏笑,“本小姐故意的。” 东方泽天一本正经的点头,“明白,你这是想让孤早点了解你。” 琳琅的笑脸僵住了,嘴角抽了抽,尼玛,自作多情,脸呢? 她转头看向窗外,忽然一怔,倚翠楼?上次那个青楼? 不是说封掉了吗?怎么又重开了?幕后老板依旧是大长公主?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停车。” 东方泽天仰头看着牌匾,神情很古怪,“这是哪里?” 琳琅很热心的给他解惑,“青楼,就是妓院,男人寻欢作乐,被女人骗钱的地方。” 东方泽天的随从们要跪了,尼玛,这是神马鬼解释? 这位大小姐的脑洞能不能别这么清奇? “你经常来?”东方泽天很淡定,只是神情有些异样。 琳琅率先走了进去,还是熟悉的格调,熟悉的装潢,熟悉的配方。“偶尔会,看见美人总能让人心情愉快。”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跟了上去,很快抢先几步。 老鸨迎了出来,“公子来了,您有相熟的姑娘吗?你……” 她看到琳琅的身影,脸色剧变,惊吓过度,嘴唇直哆嗦,“你怎么又来了?” 哟,这不是以前的老鸨吗?琳琅也认了出来,玩味的笑了笑。 “怎么还是你?我还以为换人呢。” 有点意思,还是让原来的老鸨打理青楼,这恐怕是皇上的手笔。 问题是,他想干什么? 用大长公主的旧人继续开青楼,不怕被坑的很惨吗? 老鸨在琳琅手里吃过大亏,至今心有余悸,“我……你……” 她不敢多说,但又怕琳琅的凶残。 琳琅爽快的挥了挥手,“行了,我不多问,给我叫两个最漂亮的姑娘,会弹唱的。” 她转头看向东方泽天,“对了,你要叫几个姑娘?” 她的语气很寻常,像是经常出没这种场合。 东方泽天默了默,“……两个。”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那叫四个,要最红的,钱不是问题。” 别看她笑起来甜美可爱,可老鸨见识过她的手段,胆战心惊,不敢有半点违逆,“是是。” 最好的包房,最好的酒菜,最好的享受。 若是东方泽天一个人来,估计享受不到这一切。 这不光光是有钱能办到的。 不一会儿,四名漂亮的女子扭动着细腰,打扮的花枝招展走进来。 看到琳琅一个小女孩,她们也没有惊讶,应该是老鸨事先叮嘱过。 四个人都有些拘束,不知所措的站着。 撒娇,卖弄风情,施展勾人手段,是她们的拿手好戏,但怎么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施展? 这不是开玩笑嘛! 但妈妈说的很严重,说万万不能得罪了这个小魔女,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几人看着粉粉嫩嫩,笑起来甜甜的小姑娘,表示怀疑。 哪有什么杀伤力? 恐怕她身边的男子才可怕,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着冷气。 琳琅招了招小手,“来来,弹起来,唱起来,喝起来,施展你们最大的魅力勾搭这位公子吧,他有钱。” 她略显轻挑的语气,让东方泽天终于受不了。 “苏琳琅,你是个女孩子。” 她哪像个女孩子?更像是久历风月场合的浪荡子。 两个美人儿坐在东方泽天身边,很自动的浮起媚笑,朝东方泽天发送秋天的波菜。 两个美人儿坐在琳琅身边,明显有些尴尬。 服侍男人,她们会,但服侍女人,她们不知道怎么做。 琳琅将茶杯递过去,一个美人儿立马醒悟过来,给她倒上。 她就是好玩嘛,揩点油玩玩。 她是女生,可爱的女生! 妓子都傻眼了,僵直着身体,呆若木鸡。 这都什么人呀? 东方泽天冰块脸裂开了,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苏琳琅,收敛点。” 真是疯了,到底谁才是男人? 琳琅任性的嘟嘴,抱住身边的伎女,小脑袋扎进香喷喷的怀里,还不要脸的蹭了蹭。 “不要,软软的,枕着真舒服。” 东方泽天看着她无赖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终于体会到皇上崩溃的心情了,遇到这样的小妖女,是人生的一大挑战。 “那个……”那伎女开始很尴尬,哪遇过这样的小姑娘?但她很快就笑开了,“小姐,要不要喝杯酒?” 她没感觉到恶意和猥琐,只有满满的调皮。 明明是个恶作剧,真是个淘气的小姑娘,也不知是哪家的?还挺可爱的! 琳琅眨巴着大眼晴,整个人吊在她身上,巴掌大的小脸精致俏丽,“有葡萄酒吗?” 伎女愣了一下,“呃,没有。” 葡萄酒从西域运来,价值不菲,只有最高级的青楼才有葡萄酒出售,也是达官贵人的最爱。 琳琅也没有为难人家,“有清酒吗?” 清酒?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伎女愣了一下,“那是什么酒?听都没听说过。” 琳琅想了想,好吧,这是小人国的特产,估计这里没有。 “适合这种场合喝的酒,算了,没有就没有吧。” 她随意的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身边的伎女,“这件衣服不适合你,来,我送你一个款式。” 第二百三十四章 钓鱼 第二百三十四章 钓鱼 说句实话吧,她觉得某部大头照剧的剧情暂且不论,但衣着打扮挺好看的,很有女人的风情。 尤其是那几款经典的衣服,引发了一波来势汹汹的写真。 伎女眼睛瞬间闪亮,“哇,好漂亮,真的送给我的吗?” 琳琅将样纸递给她,调皮的眨了眨眼晴,“送给独一无二的你。” 她随口一说,却让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她。 这情话技能一百分,太撩人了,但怎么是个女孩子? 东方泽天忍不住一把抢过图纸,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安分点。” 伎女鼓起勇气,怯生生的伸手讨要,“公子,那是我的。” 东方泽天将图纸塞进衣袖里,随手打赏了一块银子,“给你。” 伎女第一次拿到银子不开心,更是看这个男人不顺眼。 抢她的东西,好可恨! 见她眼眶都红了,琳琅拍拍她的手背,趁机摸一把,“没事,我下次再给你画,别哭,这么漂亮哭了就不好看了。” 伎女下意识的捂脸,脸都红了,“我真的好看吗?” “好看的……”琳琅对这些人没有轻视之意,都不容易。 东方泽天再也忍不住,将琳琅一把拖起来,拉拉扯扯的往外走。 太挑战他的三观! 琳琅气的直踢他,“喂喂,干吗呀?我还没玩够呢。” 东方泽天一把挟住她的小身体,气恼不已,“你不该玩女人。” 心底有一股怒火直往脑门冲,只想远离这个见鬼的地方。 这辈子都不想上青楼了! 这本是男人的天堂,但,硬生生的被苏琳琅搅和成了地狱。 琳琅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忍俊不禁。 “那我该玩男人?” 东方泽天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有种崩溃的感觉,“……不,我说错了,我是说,你成功的让我震惊了,你赢了,但是,我不会改变主意。” 他,绝不会取消婚约! 被他看穿了,但琳琅也没有不好意思,“慢慢来,我有的是好玩的游戏。” 两人纠缠之间,门被重重踢开,“怦。” 一个华服男子带着几个下人闯进来,怒气冲冲的喝道,“谁敢抢本公子的美人儿?敢不敢跟本公子单挑?” 他本来玩的好好的,却被老鸨将美人儿带走了,想想就生气。 难道他还不配玩? 琳琅重重一脚踢过去,东方泽天吃痛松手,她顺势跳开,笑眯眯的伸手指向东方泽天,“好啊,他抢的,你找他打架吧,打赢了再说。” 粉雕玉琢的小脸,清丽的五官,活泼可爱的气质,让华服男子眼前一亮,直流口水,“我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真漂亮……啊。” 华服男子被一掌拍在门板上,“轰隆隆。” 他疼的直咧嘴,又气又恼,“你敢打我?我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小白脸,不就是长的好看点吗?叫了这么多姑娘,消受得起吗? 东方泽天亲自动手,打了一掌,心中的郁气稍减,故意看向琳琅,“告诉他,我是谁?” 这是故意捉弄琳琅了,琳琅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介绍。 “他是玉面小白龙,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 所有人都呆住了,东方泽天的脸扭曲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他的随从们已经笑的不行,还要拼命忍住。 这辈子都没见过主子变脸,太搞笑了。 那华服男子信以为真,脸色大变。 “靠,采花大盗!来人啊,去报官府,快快,别让人逃了。” 琳琅笑不可抑,“哈哈哈。” 东方泽天没见过这么机敏又性子恶劣的女孩子,哭笑不得,“苏琳琅,你简直是……” 他身边的人,不管男女,都对敬畏有加,何时敢跟他开玩笑? 琳琅毫不羞愧的介绍自己,“有人说我是行走的大杀器。” “谁说的?这么有道理。”东方泽天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一群官差涌了进来,“统统不许动。” 华服男子主动迎了上去,迫不及待的告状,“陈大人,就是他们,采花大盗。” 为首的官员惊讶的看着琳琅,“他们?女的也是?” 看着不像啊,这么小,又这么漂亮。 华服男子跟官员认识,而且关系不错的样子。“他们很熟,应该是一伙的。” 东方泽天忽然觉得很可笑,“哈哈哈,苏琳琅,你也逃不了。” 害人害已的丫头! 琳琅一脸的惊讶,“谁说我想逃了?走吧,去牢里做客,关几天,换换花样。” 东方泽天感觉她的脑子有病,“你嫌天牢太舒服了?” 天牢?众人面面相视,神情古怪。 要知道,天牢关的都是朝臣重臣,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采花大盗更是没有这个资格。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我忽然对刑部的大牢感兴趣了,走啊,傻站着干吗?” 这么积极要求坐牢,也是醉了。 反而是官员苦着脸,愁的不行,看这两人的衣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非富则贵。 身边随从如云,一看就知来历不凡。 更像是一个恶作剧。 在这个王孙公子多如狗的京城,当官员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免得得罪了人。 老鸨闻讯匆匆赶过来,“等一下,县主,您就别玩了,倚翠楼经不起你折腾。” 一声县主,让大家恍然大悟,原来是宗室中人。 尼玛,堂堂县主逛青楼,还自称采花大盗,真的好吗? 琳琅抿了抿唇,一双明眸盯着她看,“那你告诉我,你幕后的主子是谁?独孤凤?还是皇上?” 又是一颗重型炸弹,众衙役纷纷退散,恨不得掩住耳朵,什么都没听到。 好奇害死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老鸨幽幽一叹,“县主那么聪明,何必问我?我只是随波逐流,做不得主的人。” 虽然被县主整惨了,但她并没有怨恨,坑别人的同时,就注定会被别人坑。 这是她的命,从来不由已。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我明白了,你也不容易。” 原来是拿来钓鱼的,钓独孤凤那条大鱼。 老鸨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县主,你聪明绝顶,只是心高气傲,不肯低头,其实适时的放软身段,反而是好事。”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被人授意,琳琅都无意接受,“人活着开心,何必想太多,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走出房门,看着那些衙役,“走不走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念杀机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念杀机 那官员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几个衙役,那几人愁眉苦脸,一副大祸要降临的悲催状。 “县主请便,我们只是例外检查。” 原来是这个小魔女,怪不得上司都借故溜了。 “拿去喝酒吧。”琳琅随手扔了一块银子过去,无意为难这些小人物。 离开了青楼,苏琳琅没有再逛,直接去了同仁堂,还没到呢,就发现门口就堵的水泄不通。 琳琅暗叫不好,“这是怎么了?”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连忙下车打听。 热心的围观百姓给她解惑,”据说这家药铺窝藏了权贵之家的逃奴,官府的人来抓呢,真是作孽。” 逃奴?琳琅皱起了眉头,“谁家的逃奴?” 同仁堂是个药铺,诊治病人,抓药救人是本份,何来的窝藏逃奴? 同仁堂就这么大,除了李勇夫妻和苏婷玉外,全是小伙计和坐堂大夫。 那百姓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程臣相府……” 听到这里,琳琅的心一咯噔,耳边传来熟悉的尖叫声,“放开我,放开,我不是逃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琳琅脸色剧变,是表姐! 她不顾一切冲进去,小莲和风荷将她护在中间,硬是挤了进去。 只见苏婷玉被一群下人强行拉扯着,李勇挥舞着长剑,拼命想去救她,但围住他的人太多了,个个身手不错。 他纵然武功高强,双拳难敌十手。 程五爷耀武扬威,大声喝斥,“动作快点,别拖拖拉拉。” 苏婷玉面色苍白,拼命抱着大门,双手都擦破了,鲜血直流。 李勇的老婆拿着一把菜刀扑过去,一路乱砍,急的大叫,“勇哥,不能让他们带走表小姐。” 伙计们不敢动手,小心翼翼的赔笑,“这其中有误会,有我家小姐来了,再细细分说,如何?” 程五爷气势嚣张,“她恐怕这辈子都出不来了,苏婷玉,你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他跟这对姐妹花结下了深仇,如今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出一口恶气。 苏婷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站住,不许过来,否则我……死给你看。” 程五爷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嘴脸很是难看,“死啊,就算你死了,也是我们程家的逃奴……谁?谁敢打我?” 脑袋一疼,他一摸后脑勺,居然出血了。 他暴跳如雷,谁敢暗算他?“出来,快给我出来。”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程五爷,我们又见面了。” 程五爷猛的回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如见了鬼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你怎么出来了?” 居然是苏琳琅! 他做梦也忘不了的人! 上次的羞辱记忆犹新,他时刻不能忘! 琳琅使了个眼色,风荷挥剑挥了过去,冲向苏婷玉,所到之处,遇到反抗,纷纷打趴下。 风荷的身手远在众人之上,再加上那些人没有得到新的指令,不敢乱来。 风荷直接杀到苏婷玉面前,将她护住。 苏婷玉紧绷的神经一松,眼眶一热,忍不住想哭。 委屈,很委屈,被逼上绝路的无力和痛苦,快要将她逼疯。 她又一次尝到了任人宰割的滋味,悲愤,绝望,又无力。 琳琅看到她眼底的泪,心中怒火狂燃,“在我的地盘耀武扬威,看来你是活腻了,姓程的,我上次说过,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你死定了。” 程五爷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条件反射般的朝后退了几步。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强作镇定,挺起胸膛,大声怒斥,“苏琳琅,你失宠了,还敢这么嚣张?” 他想到苏琳琅没有了靠山,被宫里见弃,即将远嫁远邦,胆怯一扫而空,气焰嚣张起来,他指向苏婷玉,面露冷笑,“这是我们程家的逃奴,你却窝藏起来,该当何罪?” 苏婷玉又气又委屈,“琳琅。” 琳琅越是生气,越是冷静,“她是我亲表姐,我是县主,若她是逃奴,那我又是什么?宫里的公主们又算什么?难道都是你们程家的逃奴?你们程家好大的脸面。” 程五爷的脸色一变,嘴巴还是这么厉害。 他不敢再让她说下去,立马推的干干净净,”这是诡辩,我倒是不知道她是你的亲表姐,没想到堂堂县主有个当奴才的表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怪不得包庇呢,不过,包庇罪可不轻。“ 他一口咬定苏婷玉是逃奴,坚持要将人带走,表现的极为强势。 出身青楼的苏婷玉没有良民户籍,面对这样的羞辱,无计可施,只有悲愤。 “琳琅,你不要管我,快走吧。” 苏琳琅冲她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淡淡的反问,“包庇罪?那你说说,你们程家想怎么样?” 程五爷只当她怕了,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很简单,她,我们程家要回去,至于你,可以拿钱赎罪,算你便宜点,十万黄金吧。”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十万黄金?还算便宜? 程家人都有钱啊。 琳琅面对他的刁难,没有花容失色,而是淡定的拂了拂衣袖,“钱倒是不多,小意思。” 她的话风一转,“不过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程臣相的意思?” 程五爷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我父亲的意思。” 话一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不会又中她的算计了吧? 总感觉哪里不对。 琳琅粉唇微勾,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娇俏可人。“很好,我记下了,自然会找令尊算账,至于你,看来皮痒的,欠揍了。” 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挡我者,死! 程五爷的呼吸一顿,脸白了白,却不甘示弱的顶回去,“苏琳琅,你狂什么狂?没有了太后和独孤烨的庇护,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拿下。” 他一挥手,一群下人涌了过来。 “嗯,我会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人。”苏琳琅嫣然一笑,手里多了一把箭驽,对准程五爷。 程五爷看到熟悉的箭驽,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抚着手臂,那里有一道旧伤口,正是拜她所赐。 “苏琳琅,你别乱来……啊。” 苏琳琅眼睛一眨不眨,重重一按,长箭出弦,如流星般飞向程五爷,一箭射中胸口,当场血流不止。 发生的太快了,眨眼之间,苏琳琅就出手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自找杀身之祸 第二百三十六章 自找杀身之祸 程五爷捂着剧痛的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鲜血狂流,不禁变了脸色。 “苏琳琅,你还是这么狠辣。” 他后悔了,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这个小魔星。 这是一个杀人都不怕的女孩子。 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白衣墨发,衣袂飘飘,持着利箭,随时都会发出致命的一击。 苏琳琅看着倒在血i泊中的程五爷,神色如常,“你父兄难道没告诉过你,死在我手里,也是白死吗?” 程五爷疼的直抽气,感觉到鲜血在狂喷,生命在疯狂的流失。 而他无能为力! 他不甘心的扭曲了面容,恶狠狠的喝斥,“我们程家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双腿一蹬,眼晴翻白,一动不动。 一个程家的下人将手放到他鼻端,不禁身体一颤,失魂落魄的嚎叫,“五爷死了,死了。” 这话一出,惊醒了围观百姓们,大家都吓到了。 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死了人,好可怕。 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出手就是杀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死人了,出人命了。” 苏婷玉扑过来,用力将琳琅一推,“琳琅,你快逃,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她惊惶失措,说话都没有了章法。 琳琅轻轻拉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别怕,进去吧,这里乱哄哄的,太吵了。” 她不顾苏婷玉的挣扎,硬是将她拖了进去。 至于死掉的程五爷,她没有多看第二眼。 李勇夫妻二话不说,跟了进去,将大门重重合上,也将所有的纷争关在外面。 混乱之间,他们都没有发现多了几个人。 琳琅站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微微蹙眉,不用问就知道是程家的人干的。 真是一群势利小人,以为她失势了,就上门找场子。 苏婷玉忧心忡忡,面色惶急,不停的劝琳琅快逃。 琳琅听而不闻,脑子转的飞快。 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真毒,一言不合就杀人。” 琳琅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不知进退的人,死了也活该。” 苏婷玉这才注意到院子里多了几个陌生人,”这位是?“ 琳琅淡淡的介绍,“宸国的太子殿下。” “呃?”苏婷玉不知所措,这就是传说中要强娶琳琅的人? 他们怎么会一起逛街? 见她不知所措的愣在当地,琳琅笑道,“表姐,我想吃莲子羹,还有海棠糕。” “可是……”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吃? 琳琅自信满满,笑的很灿烂,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 “这里一切有我。” 听着她轻柔的安慰,苏婷玉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好,你等着,我给你做点心。” 她该相信琳琅的,没有能难倒她的事。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琳琅冲小莲使了个眼色,小莲立马跟了上去。 东方泽天越看苏琳琅,越觉得有意思,不光嘴皮子厉害,动起手也不输给任何人。 “你表姐比你温柔多了。“ 琳琅也这么认为,”那当然,她骨子里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而我离经叛道的小无赖。“ 东方泽天的眼神一沉,”不如,孤也将你表姐娶回去吧,你们表姐妹俩也好有个伴。“ 琳琅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面有不屑之色,”好好的白菜不能让猪给拱了。“ 东方泽天心塞了,堂堂太子怎么就成了猪? 她太犀利了,让人招架不住。 ”苏琳琅。“ 琳琅收起笑脸,正色看着他,神情严肃,“太子啊,我可以陪你玩玩,但我的亲人是我的底线,程五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程五是触到了她的底线,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她并不是个滥杀的人,也尊重每一条生命,但前提是,不能踩到她的底线。 东方泽天有点看不懂她,明明是冷心冷肺的人,目中无人,狂傲的不可一世,但偶尔像个体贴温暖的小妹妹。 “你明明是个无情的人,偏偏有时候太多情。” 琳琅随口道,“多情却被无情恼。” 两人坐在石椅上,沉默不语,谁都没吭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伟来一道激烈的敲门声,不一会儿,李勇就急匆匆的奔过来,“小姐,程家的人来了。” 来的挺快,琳琅微微颌首,“让他进来。” 她转头看向东方泽天,淡淡一笑,“太子,你先避一避吧,这是我的私事。” 东方泽天玩味的打量她,她的反应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不需要孤给你撑腰?” 琳琅全然不在意,“靠山山倒,靠自己就好,区区一个程家,我还能应付。” 真正的靠山是自己,只有自己够强大,才没人敢惹。 东方泽天身体一闪,消失在茂密的大树中。 程子朗带着人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眼睛通红,“苏琳琅,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当众射杀我五弟……” 不等他说完,琳琅凉凉的开口,“你不是巴不得他死吗?我帮了你,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程家的下人惊疑不定,下意识的看向大少爷。 两位少爷确实不对盘,一个是嫡长子,文武双全,聪明过人,深受长辈喜爱。 一个是庶子,他的生母最得程臣相的宠爱,子凭母贵,五爷自然得到了父亲的宠爱。 偏偏两人水火不相容,谁都看不上地方。 当面是手足情深,兄友弟恭,私底下相互使绊子。 程子朗快要气疯了,“血口喷人。” 琳琅双手抱胸,咄咄逼人的质问,“那我想请教一下,令弟为什么会跑来我的地盘闹事?还想抓我表姐,跟我过不去,明知道我是什么脾气,还让他跑来送死,你的心思我明白,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出手帮了你,至于谢礼,你看着办吧。” 她说的煞有其事,头头是道,理由充分,让程子朗百口莫辩,“我没有,你这是陷害,这种鬼话谁会信?” 他又气又急,只想洗清污名,至于来时目的,都抛到了脑后。 琳琅呵呵一笑,“要不要试试?我们就上公堂,面对面的审案?看百姓们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要知道百姓们是最喜欢豪门八卦的,没事都要脑补无数个版本。 对于这样的事情,肯定喜闻乐道。 但程家丢不起这个脸! 没影的事情,说上三遍,也成了真相。 第二百三十七章 狡兔死,走狗烹 第二百三十七章 狡兔死,走狗烹 程子朗的肺都快气炸了,满面通红,“你……你做了这样的恶事,还如此放肆,我们程家誓不罢休,一定要将你绳之于法。” 琳琅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点头,“好啊,一起去衙门吧,我好久没去了,有点想念,说句实话,我特别喜欢公堂,每次都热血沸腾。” “……” 众人哑口无言,这是个小变态!是人吗? 程子朗想起她的丰功传绩,后背一阵发冷,她每次去衙门,都能引起轰动,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第一次,葬送了镇远侯府百年清名,也毁掉大长公主独孤凤的一世贤名。 第二次,揭破了大长公主红杏出墙,生下私生子的天大丑闻,从而使大长公主夫妻失和,最后导致大长公主引火自焚。 每一次都轰轰烈烈,闹的全天下都知道,但神奇的是,她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倒霉的永远是别人。 他犹豫了,挣扎了,担心了。 琳琅不耐烦的提了个建议,“要不,将我抓回去严刑拷打吧。” 哪有人这么主动求抓的?程子朗不敢大意,总觉得她在下套。 她的心眼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中了她算计。 程子朗思来前后,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你……你想借机逃避婚礼?不可能。” 她的命运不可能改变,注定了远嫁,下场悲惨。 琳琅很失望,翻了个白眼过去,“程家也就这点胆子,成不了大事,翻看我朝历史,没一个臣相得以善终。” 程子朗听不得这种话,当场翻脸了,“你这是咒我们程家不得善终?” 琳琅一脸的无辜,“不是咒,而是提醒你,想想苏家的下场,除了我们表姐妹存活下来,其他都死光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你们程家比苏家恐怕更惨……” 程子朗心惊肉跳,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那是苏家站错了位置。” 对,就是这样,而他们程家是从龙之功,不一样的。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但是,苏琳琅笑眯眯的扔下一颗重型炸弹,“据说皇上不是先皇属意继承人……” 所有人都吓呆了,不敢吭声。 程子朗吓的面无人色,恶狠狠的瞪着她,“苏琳琅,你疯了?赶紧闭嘴。” 她不怕死,但程家怕,他更怕! 苏琳琅不但不听他的,反而滔滔不绝的说下去,“那位坐上了皇位,程臣相居功甚伟啊,不过呢,有句老话怎么说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程子朗的神经彻底崩断了,她是个疯子,还是个聪明的疯子!有文化的疯子!这才是最可怕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不可理喻。” 这些话只要传出去,在场的人统统都要死。 苏琳琅欣赏着他苍白的面容,再俊美的男人,失了风度,都不够看啊。 “无风不起浪,你不想知道我从哪里知道的吗?” 程子朗内心很挣扎,他很想知道,想顺势将那个人挖出来,但他不敢。 这种事稍有不慎 ,灭九族! 他强自镇定,做出不在乎的表情,“这种鬼话谁信?我是不信的。” 他嘴上说不信,但惶恐的眼神出卖了他。 虽然父亲从来没提过,但他小时候曾经无意中听到过几句,如今细细想想, 浑身冷汗直冒。 琳琅既然开了口,就没打算让他太太平平的离开,“那你说说,为什么先皇没将暗卫都交给皇上,而是给了独孤凤,为什么?这可不符合惯例。” “那……”程子朗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说辞,“只是想让公主过的好点,大家都知道,凤公主是先皇最爱的女儿。” 琳琅不禁冷笑一声,“再疼惜公主,还能比承继之君更重要?能比这个帝国的传承更重要?” 她太过咄咄逼人了,程子朗脑袋一片空白,“我……你……” “若换了你,你会吗?”琳琅一直看不上程家,看不上程子朗,人人都说程子朗是当朝难得一见的才子,是未来的栋梁之才,但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虚伪爱装的家伙。 “别说皇室了,就说你们程家,你和程娇娇只能保住一个,程臣相会选择谁?” 还用问吗?在场的程家下人都知道答案。 大小姐再受宠,哪里比得上继承家业的嫡长子? 程子朗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再也忍不住怒斥,“够了,苏琳琅,你疯够了吗?不管真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你怎么会以为过去了?”琳琅像看着白痴般看着他,眼中隐隐有一丝怜悯,“过不去的,我看到倚翠楼的老鸨时,就知道这件事远远没完,你们程家也逃不掉,哈哈哈。” 她的话太深奥了,程子朗听不懂,但莫名的不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琳琅面色深沉,“我只想说,惊风骇浪即将袭来,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我不行,你不行,若程家想逃过这一劫,只有……” 说到这里,她卖了一个关子,神秘兮兮的。 程子朗心急如焚,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打开,看看她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套出苏琳琅的那些消息。 “只有什么?说啊。” 琳琅深深的看着他,嘴角轻扬,“自立为皇。” 轰隆隆,所有人都吓呆了,“……” 程子朗吓的眼前一阵发黑,大逆不道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居然没有违和感。 “你一定是疯了,疯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失魂落魄的冲出去,程家下人们面面相视,齐齐追了上去。 至于他们想找琳琅麻烦的初衷,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琳琅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翘了翘,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 一条身影从树上跳下来,站在她身边,“苏琳琅,我也觉得你疯了。” 东方泽天的眼神古怪,像是第一次认识苏琳琅,上上下下的打量。 她又一次让他震惊了。 纤手翻云覆雨,将诸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甚至不动声色之间将皇室,将那个高高在上的至尊都算计进去了。 琳琅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纯真,可爱,透着一股干净的明艳,“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东方泽天第一次正视这个小姑娘,而不是把她当成有趣的玩具。 “你的话都是真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七巧玲珑心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七巧玲珑心 琳琅懒懒的托着下巴,狡猾的一笑,“你说哪句?” 东方泽天沉默了半响,忽然朗声大笑,“哈哈哈,你真狠。” 他的属下们都吓懵了,主子在笑?还笑的这么大声? 一定是做梦! 不,这是做梦都不可能的事! 真可怕! 琳琅表示很无辜,“我真的很温柔,很善良的,但总有坏人要害本小姐。” 她从来不主动坑人,但谁敢害她,就等着她疯狂的报复吧。 东方泽天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禁轻声叹息,“我记下了,不要招惹你的亲人。” 不能当盟友,但也不能当敌人,她坑起人太可怕了。 琳琅微微摇头,她都表现的这么恶劣了,他居然还没有想退婚的意思,就不怕被她坑死吗? “程家也风光够了,也是时候了。” 东方泽天细细玩味,越发觉得有意思,七巧玲珑心,“你这么狡猾,皇上知道吗?” 他算是看出来了,苏琳琅对这个皇室没有好感,也没有敬意。 琳琅无所谓的反问,“他知不知道,重要吗?” 男人嘛,都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各种屌。 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被人捧惯了,就真以为自己是神了。 “他会后悔的。”得出这样的结论,东方泽天还是挺愉快的。 这就是小看女人的后果,哈哈哈。 “我知道,但来不及了。”琳琅眉眼弯弯,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苏婷玉捧着一个托盘走过来,面带笑容。 “琳琅,点心好了,快来尝尝。” 琳琅欢呼一声扑过去,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海棠糕咬了一口,忽然转头笑道,“太子叔叔,我吃点心时间到了,你去外面转转吧,一个时辰后再来接我。” 东方泽天定定的看着她,像要看到她心里去,“你是怕我抢你的点心?” 有时候,她成熟老练,把所有人都玩的团团转,但有时候,像个可爱的小女孩,爱吃爱闹爱玩。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琳琅吃着美食,心情大好,“真聪明,快走吧。” 她埋头大吃起来,却瞥见一只大手伸过来,直接抢走了半盘子海棠糕。 她气的直瞪眼,“喂,是我的,全是我的。” 东方泽天塞了一块进嘴里,故意气她,“吃独食可不好。” “滚蛋。”琳琅心好累,再也不想看到他。 东方泽天很痛快的走人了,没有纠缠不清。 苏婷玉的神情复杂, 一直盯着琳琅猛看。 琳琅吃的正欢,被她这么一打算,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了?” 苏婷玉知道她比自己聪明,但还是担心,“这就是皇上要你嫁的人?你怎么想的?” 一起出双入对,让人忍不住多想了。 琳琅哭笑不得,“一起出宫纯属意外,我跟他没什么,别瞎想,表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好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苏婷玉也拿了一块,慢慢啃着,但心事重重,怎么也吃不下去。“琳琅,要不你现在就跑吧,去找独孤烨,他会护着你的。” 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何必让他左右为难呢,我才不去找他。” 就让他回来找她呗,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苏婷玉忍不住叹息,心里酸酸的,她们表姐妹的命都不好,“琳琅。” 琳琅笑嘻嘻的安慰她,“你也看到了,东方太子对我还算客气,再说了,我那么聪明,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话虽如此,苏婷玉怎么可能放心?“你毕竟是女孩子。” “放心,我想弄死一个人,分分钟钟的事。”琳琅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如果想毒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她要不是顾忌着独孤烨,顾忌着苏婷玉,顾忌着小莲和风荷,她早就将皇上弄死,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不过,这里是不能住了,收拾一下,我送你去新宅子,先去那里住一阵子。” 苏婷玉也怕再出事,不想再待下去,“这里怎么办?” 今天的事情闹的那么大,官府总要处理的。 琳琅想了想,“关门休息一段时间,给大家放一个月的假期,工资照发。” 一个月后,谁还会关注这事,人都是善忘的。 这主意不错,苏婷玉点了点头,“就照你的意思。” 琳琅看向眼晴晶亮的小莲,“去通知李勇夫妻,一起走。” “是。”小莲不但不害怕,反而很亢奋。 琳琅叮嘱道,“如果有什么不对,就去郊外的庄子住,那边有山,到时就往山里一躲。” 这是她为苏婷玉安排的退路。 苏婷玉的心提了起来,越发的不安,她明显是有了全盘计划,却不肯告诉自己,为什么? “那你呢?” 琳琅微微一笑,笑容悠远,似乎想到了美好的回忆,“我喜欢江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看看扬州的杏花,洛阳的牡丹。” “好。”苏婷玉垂下脑袋,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迅速消失在风中。 东方泽天来接苏琳琅时,发现院子里一空,人也少了,他没有多问,像是没看到般,将琳琅带回了宫。 一进宫,就被太后召去正殿,皇上和几位皇上都在。 六皇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隐隐有丝担心。 琳琅微微颌首,刚想上前请安,皇上就冷冷的开口,“苏琳琅,玩的开心吗?” 琳琅知道他想找茬,眼睛不眨一下,笑眯眯的回答,“挺开心的,很好玩。”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将程公子一箭杀了,很好玩?” 没想到她如此大胆,娇滴滴的小姑娘,说杀就杀人,太小看她了。 六皇子大惊失色,“什么?程公子?琳琅,你杀人了。” 糟糕,程臣相不会善罢干休的,这下子麻烦大了。 琳琅神色不变,极为淡然。“是啊,不自量力的货色。”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太后都变了脸色。 她连臣相之子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杀的?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你跟程子朗关起门说了什么?” 六皇子愣了一下,被杀的程公子不是程家嫡子程子朗? 琳琅奇怪的反问,“你不是派了密探吗?问他们去。”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 皇上气的胸口疼,冷颜相向,冰冷的可怕,“朕想听听你怎么说。” 他的语气很重,脸色也很不好看,巨大的压力震慑全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假假真真 第二百三十九章 假假真真 但琳琅就是不吃这一套,“不想说,累晕了,我要休息了,皇上要是想知道,就召程子朗进宫吧,有事让男人们冲在前面,女人们休息。” 这个怪调论让大家无语了,“……” 眼见苏琳琅扭头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皇上气的不轻,“谁准你下去的?”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想走就走,需要谁允许吗?你何时将我买下的?既不是你的子女,又不是你的奴才,你有什么资格留下一个外女?皇上啊,你就注意点吧,免得被人说好色昏庸,在史册上留下一个臭名声。”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面,怎么高兴怎么来。 皇上目瞪口呆,“苏琳琅。” 琳琅心痛疾首,“我句句为你好啊,皇上,你可要领情,这年头做个好人真不容易,我苦啊。” 一名太监走进来,“程臣相父子求见。” 皇上并不意外,出了那样的事情,还不进宫,才是怪事。“宣。” 程臣相父子一进来就跪倒在地,程臣相眼眶红红的,泪流满面,“求皇上为我们程家作主,将杀人凶手苏琳琅绳之于法。” 程子朗低头脑袋,看不清表情。 皇上冷冷的看过来,“苏琳琅,你承认指控吗?” “人是我杀的。”苏琳琅很爽快,没有推卸责任,甚至没有解释。 皇上全程派人盯着,有什么不知道的? 六皇子的心提了起来,心急如焚,她怎么这么傻? 想杀人何必亲自动手,找个人半夜出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弄死了,怎么也赖不到她头上。 皇上有些意外,以为她怕了,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好,既然你认了,那就好办了,将她拖下去痛打二十大板,将她名下的产业统统充公,所有银子都收缴国库,同时,罚她十万两黄金,程爱卿,你意下如何?” 他越说越痛快,不仅能打下苏琳琅的气焰,还能抢走她所有的财富,加起来也是一笔很大的钱。 至于责罚,更是妙极,每年都找人去讨要,能不能讨到无所谓,关键是打她的脸,看她还怎么在异国立足。 他的歹毒用心,大家都看的明白,却没人敢说什么。 琳琅也不傻,看穿了他的心思,很是不屑。 对这个帝王,越来越不待见了。 程臣相心里出了一口恶气,“太轻了,但念在她即将远嫁他国,就饶她一命,老臣没有异议,只有一个请求。” 他一副很宽容大度的语气,脸不红心不跳的提要求。 皇上眼神一凝,“说。” 程臣相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还有一个罪魁祸首,苏婷玉,必须死。”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至于苏琳琅,也逃不了! 只有苏家的人全死光了,他才能心安。 皇上根本不在意苏婷玉的生死,随意挥了挥手。 “准,苏琳琅,限你二日内将人交出来,否则国法难饶。” 苏琳琅眼神闪烁,似乎内心挣扎的厉害,“皇上,你不是想知道程子朗跟我说了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啊。” “说。”皇上的精神一震。 当时大门一关,又有宸国太子的人马盯着,暗探们进不了院子,只能远远的盯着。 所以,暗探们没有听到什么,这一点让他耿耿于怀。 他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握在手里,掌控一切。 程家父子相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看。 琳琅脑子转的飞快,嫣然一笑,阳光灿烂。 “我有什么好处?” 皇上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重罚在眼前,她还笑的出来? 不对劲,她一定是握有底牌,而且是很大的底牌。 “你还敢要好处?你疯了?” 琳琅懒懒的拂了拂发丝,很是无所谓,“关系到独孤家百年基业,如果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皇上的心神一震,眼神都不一样了。 身为独孤家的最高统治者,他最关心的是家族兴衰。 家族等同于帝业,家族不败,帝国才能长盛不衰。 太后同样关心这一个问题,眼睛眯了眯,“哀家想知道,你要什么?” 都是聪明人,不用拐弯抹角,琳琅直接提出了要求,“特赦苏婷玉,给她一个良民的身份,保她百年平安。” 太后很意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为自己求情?” 居然为了一个表姐求情,这不像自私凉薄的苏琳琅。 苏琳琅笑的意味深长,“不需要。” 她笑的太古怪了,在场的人面面相视,有些不安。 程臣相的心如被一只不知名的大手揪住了,心里慌慌的,自从儿子嘴里知道了那些话,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颗心如吊在空中,七上八下的。 他思前想后,衡量了半天,终于做出了置苏琳琅死地的决定。 不能再让她活下去! 她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引炸,太危险了。 “太后,她跟我们程家有血海深仇,她的话不可当真。” 他能看透无数人的心思,但唯独苏琳琅不行。 她的思维想法,跟别人都不一样,永远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琳琅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一个人换一个天大的秘密,值不值,你们自己惦量。” 她越是无所谓,太后越不安,苏琳琅本质不差,但,绝对不能招惹她。 “好, 哀家答应了。” 琳琅一脸的平静,好像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那先让皇上下旨吧。” 皇上火冒三丈,很想抽飞她,“苏琳琅,你别得寸进尺。” 程臣相趁机下黑手,“苏琳琅,你藐视皇权,罪大恶极。“ 琳琅微微一笑,狡猾如狐,”哪有你厉害,翻云覆雨之间,改变了独孤家的传承……“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到了,太后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皇上惊疑不定,瞪着苏琳琅,她知道了什么? 程臣相虽然早有准备,但依旧吓的不轻,“苏琳琅,你满嘴胡说,皇上,老臣请求杀了她,至于和亲人选 ,另选宗室淑女。” 只有杀了苏琳琅,他才能放心,才能保住程家荣华富贵。 琳琅既然开了口,就没打算善了。“杀人灭口恐怕晚了,我在回来途中做了几手准备,只要我一出事,就开始发动,哈哈哈,到时就热闹了,皇上,你还是不要答应了,我都想看热闹了。” 她笑的很开心,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第二百四十章 合伙坑人 第二百四十章 合伙坑人 皇上心里没底,脸色奇差,“你……” 程臣相更是吓出一身冷汗,她还做了什么? 只恨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杀了,现在…… 琳琅满意的看着他们的窘态,“你们这些人一直看不起女人,却不知道女人疯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皇上很难堪,左右为难,对苏琳琅嘴里的秘密志在必得,但又拉不下脸。 太后见状,主动替儿子解围,“皇上,这事哀家做主了,下旨吧。” “听母后的。”皇上顺势下坡,亲手写下诏书,在琳琅一再坚持下,用上了大印。 皇上将写好的诏书往她怀里一扔,“行了吧,快说。” 琳琅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程公子跟我说了一个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先皇根本不想将皇位传给……” 程子朗浑身发抖,惊惧交加,疯了疯了,她什么都敢乱说。 她到底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他 轻轻扯了扯程臣相的衣袖,程臣相猛的站起来,大声怒喝,“住口,苏琳琅,你乱说一气,考虑过后果吗?” “我是不知真假。”琳琅哪会怕他,想想程家做的那些孽,她就狠下心肠,“但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假的谣言,也会传遍三国。” “你……”程臣相大惊失色,没想到她这么绝决。 程子朗扑倒在地,拼命磕头,“皇上,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请皇上相信我。” 到了现在,他还弄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自从听了苏琳琅那番话后,他第一时间赶回家找父亲,父亲当时的脸色可怕极了,二话不说就带了他进宫。 本打定主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治死苏琳琅的。 可,事情怎么成了这样? 程臣相脸色发黑,又一次尝到了苏琳琅的手段,他失算了,就不该让苏琳琅张嘴。 她一张嘴,立马扭转乾坤。 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撇清自家,不能让皇上疑心。 “混账,你把话跟皇上说清楚,切不可含糊不清。” 程子朗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杀气,打了个冷战,脸色发白,“县主威胁我,若我不听她的,她就会出招治死我们程家,治死父亲,我当时很害怕,吓着人就跑了。” 他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极力丑化琳琅,好像琳琅才是罪大恶极之人。 皇上似笑非笑,眼神冰冷的可怕,“怕一个小丫头?” 程子朗心里一咯噔,浑身冷汗直冒,“皇上,她哪是普通的丫头?她是宸国的太子妃,以她的心性和聪明,又有宸国相助,治死我们程家,绝不是空话。”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无表情,“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不敢欺瞒皇上……”程子朗诅咒发誓,只求皇上相信。 皇上的视线落在苏琳琅身上,她淡淡一笑。 “当时宸国太子也在场。” 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皇上的脸色沉了下去。 程家父子更是脸色大变,如被晴天霹雳砸中。 程子朗目瞪口呆,惊吓过度。 “你说什么?不可能。” 他的声音高亢响亮,把众人吓了一跳。 他惊惶的面色更是让人怀疑,皇上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 苏琳琅笑眯眯的提建议,“是不是真的,找人问问就知道了。” 皇上沉吟半响,“宣东方太子。” 一柱香后,东方泽天进来了,他很不耐烦的行了一礼,直起腰杆,神情淡漠,“孤很忙,有什么话直说。” 他的语气很不好,皇上微微蹙眉,强笑道,“不知太子玩的如何?” 他太忌惮这位宸国的太子,时时小心,不敢轻易落下把柄。 东方泽天微微颌首,神色淡然,“不错,青楼很有意思,还看了一场强抢民女的好戏。” 皇上拐变抹角的谈了些京城的风俗人情,直到东方泽天不耐烦了,才转到正题,“太子,当时这两人密谈时,你在哪里?” 他明确指出苏琳琅和程子朗,程子朗一脸的惊惧,眼神闪烁。 苏琳琅倒是一派轻松,浅笑盈盈。 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回答,“院子里的树上,怎么?不可以吗?” 他神色自然,坦坦荡荡,回答随意,没有多加思索。 显然,他不可能作假。 程子朗身体一软,面如死灰。 天啊,居然在树上,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查觉。 皇上眼神闪了闪,“不敢,不知你听到了什么?” 东方泽天玩味的笑了笑,“你确定要听?” 他笑的意味深长,似是嘲讽,又似有趣。 皇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事关重大,还请太子不要隐瞒。” 东方泽天同情的看着皇上,“孤对秦国的皇位传承不感兴趣,皇上,传出去对你最为不利,不过,你放心,绝不会从孤嘴里传出去。”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都哑巴了。“……” 皇上的脸色一下子铁青,强忍着怒气,紧紧握住茶杯。 太后咬紧牙关,都将嘴唇咬破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大气都不敢喘。 程臣相脸色灰扑扑的,呆呆的看着皇上,似是打懵了。 程子朗暗叫一声不好,气极败坏的大叫,“太子,明明不是这样的,你这是包庇苏琳琅。” 东方泽天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拱了拱手,“皇上,孤还有事要忙,告辞。” 程子朗不禁急了,拦住他的去路,“不要走,把话说清楚,你们合起伙坑我程家。” 他不敢想像,要是皇上信了,程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程家的荣辱兴衰,只在皇上一念之间。 东方泽天的随从勃然大怒,“放肆,太子岂是你能指责的?不知所谓,以后背后说人坏话,先查一下四周的环境,对了,我们当时也在。” 东方泽天自始至终没有多看程家父子一眼,打从骨子里的蔑视,不屑跟他们说话。 程子朗涨红了脸,不知所措,慌乱不已。越是着急,越想不出反驳的话。 琳琅有些不耐烦了,“皇上,还要打我吗?要打赶紧……” 有这样的人吗?皇上很心塞! 东方泽天的脸色一沉,“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就是打宸国的脸面,孤倒要看看谁想跟宸国结仇。” 他毫不犹豫的站在琳琅这边,维护着她。 也不在意让别人看到这一点! 第二百四十一章 程家的因果报应 第二百四十一章 程家的因果报应 皇上的眉头紧锁,“一场误会,没人想伤害苏琳琅,琳琅,你下去吧。” 琳琅眼晴一瞪,并不满意,“那我的产业和钱呢?不收缴国库了?还有十万两黄金的罚金,又怎么说?” 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动不动就想踩在她头上,也不看看她的便宜是好占的吗? 东方泽天脸上浮起一丝讶色,“皇上,如果秦国缺钱花,孤可以赞助些,但打一个女孩子的主意,有些说不过去。” 皇上老脸通红,让别国太子赞助?说出去会笑掉大牙的。 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哪有这种事?都说误会了,苏琳琅,朕不罚你,也不会要你的财富,你尽管安心。” “皇上英明,这才是好皇帝。”琳琅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扭头就要走。 程子朗愤怒的冲到她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她,“不许走,苏琳琅,你快说实话,别害我们程家。” “程子朗,你很可笑。”琳琅毫不畏惧的瞪回去,“话说,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告诉那番话?恐怕是不怀好意吧,我比较笨,想不通就不想了,谁想通了告诉我一声。” 扔下这句不负责任的话,她扬长而去。 只留下气的浑身发抖的程子朗,和面色灰败的程臣相。 走出大殿的门,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 后面传来清朗的声音,“你是故意的。” 他就说嘛,苏琳琅没有那么简单,光是挑拨离间不够,还直接送上一道催命符。 琳琅没有回头,“都见血了,自然是不死不休,不是我死,就是程家灭。” 程家一直在寻找机会想杀了她和苏婷玉,永绝后患。 不想被杀,那只有愤起反抗。 东方泽天微微摇头,“程家父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自以为抢先告状,颠倒黑白,就能顺利将你除去了。” 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程家父子这么配合?这么紧张? 琳琅双手放在身后,仰望蔚蓝的天空,“不,是歪打正着,没想到被我说中了。” 其实,她只是想试探一下传言的真假。 现在试探结果出来了,她反而很无语。 原来是真的! 程臣相父子的急迫,反而验证了流言的真实性。 东方泽天忍不住失笑,“程家父子弄巧成拙,自误了。” 说到底,还是她太聪明,巧妙用流言来杀人。 琳琅安心住了下来,除了叫小莲去打听风声外,足不出户,让奉命前来盯梢的暗卫们都无用武之地。 还有两天就是婚礼,宫人捧着东西如流水般进来,什么都有,堆的一屋子都是喜庆用品。 太后特意让人订制了大红礼服,很是精美,但琳琅只是淡淡的瞥一眼,连懒的试穿。 但就算如此冷淡,都不能打消太后高涨的热情。 一堆堆华而不实的东西送到琳琅面前,琳琅深感可笑,皇帝不急太监急。 当事人都不在意,偏偏不相关的人热情似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太后成亲呢。 “小姐,小姐,大消息。”小莲冒冒失失的冲进来,满面笑容。 “程家倒了?”琳琅翻着书,随口说道。 小莲很兴奋,眼睛亮亮的,“程臣相乞老还乡,皇上答应了,程家的荣华到头了,只是便宜他们了,还能保住一条老命。” 琳琅却不这么认为,“未必。” 小莲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外面有动静,不一会儿,三公主别别扭扭的走进来。 “琳琅。” 她很不自在,小手放在身后,嘴唇紧抿。 琳琅抬了抬下巴,“太后又让你来了?坐吧,有新出炉的糕点。” 她将一盘糕点推向三公主,三公主暗暗松了一口气,随意捡了一块,拘束的啃着。 琳琅见状,不禁微微摇头。 太后生怕她整出什么妖蛾子,总让三公主来盯着她,也不嫌麻烦。 真是的,她整天关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他们还不放心。 三公主很尴尬,不想来的 ,但不敢违背太后的旨意。 “你还缺什么,尽管开口,太后不会扫你的面子。” 也不知怎么的,太后对她冷淡了许多,父皇也是,态度不冷不热的,她的日子难过了许多。 就连母妃的话也不管用了,被人踩来踩去。 琳琅根本没放在心上,所谓的嫁妆都推在厢房,她都没怎么看过。 “你喜欢什么?自己去拿,我送你。” “不要。” 三公主不假思索的拒绝,犹豫了半向,支支吾吾的开口,“苏琳琅,其实我并不讨厌你……” 以前各种不顺眼,但现在才发现,表里如一,敢爱敢恨的人,是多么的难得。 整个宫庭都没有像她这样的人。 跟她在一起,不用担心被算计了。 琳琅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见她神色淡然,三公主心里说不出干什么滋味,“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苏琳琅不适合皇宫,也不适合皇室。 这是一番好意,琳琅接受了,“会走的,倒是你,好好把握吧,趁还有圣宠,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安排好了。” 三公主的年纪差不多了,再不订下亲事,恐怕会生变。 三公主鼻子一酸,面露苦笑,“我母妃跟父皇提过了,父皇沉默。” 这态度很明显了,就是让她等着,等着父皇给她挑个最适合的驸马。 或者是送给哪个有功之臣当奖品,女人就是这么可悲。 琳琅有些同情她,“尊贵如公主,也不能事事顺心。” 两人相对苦笑,都没有心情聊天。 小莲敲敲门,小心翼翼的开口,“六皇子妃要见您。” “不见。”琳琅直接一口拒绝,看到那个女人就烦。 话音刚落,六皇子妃就硬闯了进来,板着一张脸,没有表情。 “说是奉太后之命,负责教导您洞房之事。” 三公主很尴尬, 走到窗外看风景,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这是一种羞辱,大家都心知肚明,琳琅抿了抿嘴,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我还小呢,洞什么房,脑子不好就多吃点核桃吧。” 她还没有长大呢。 上官云珠恶狠狠的瞪着她,浑身戾气。 “你说谁?” 琳琅扫了她一眼,她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就算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住那份空洞。 上官云珠再也没有了那份锐气和明媚,只有浓浓的怨气。 第二百四十二章 怨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怨妇 琳琅看她不顺眼,冷嘲热讽, “哟,居然硬闯进来,弃妇何时有了这样的底气?” 上次那件事后,上官云珠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也失去了六皇子的欢心,已经是一个笑话。 为了陷害苏琳琅,把自己坑惨了,没见过比她更傻的人。 上官云珠如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当场变了脸色,挺直腰杆,故作骄傲。 “让你失望了,我依旧是六皇子妃,永远轮不到你。” 全怪苏琳琅,是她害自己失去了那么多。 她只会怪别人,至于自己嘛,永远没有错。 琳琅忍不住刺她几句,“据说六皇子纳侧妃了?而且是两个哟,要是生下儿子,你就完蛋了。” 而且是皇上亲点的,直接将人抬了进来,上官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自家的女儿没办法生孩子了,总不能让六皇子断后吧。 上官云珠心痛如绞,却下巴抬的高高的,气势十足,“只要上官家不倒,就没人敢慢待我。” 她一天不死,就是六皇子妃,皇室没有弃妇,丢不起这个脸。 琳琅特别讨厌她那股自认为是的劲,“嗯,顶多生不出孩子。” 一个个字如尖针般,直刺上官云珠的心口,痛的她直抽气。 她柳眉一竖,刚想发作,一个老嬷嬷清咳一声,她脸色变了变,硬生生的压住这口气。 “你……这是画册,赶紧看,哪里不懂问。” 她故意将画册翻开,放在琳琅面前,想让她难堪。 但她料错了,苏琳琅什么没见过,妖精打架而已,真人版都看过。 “春宫画?这么丑,身体比例不对,谁画的?知道什么叫写实派吗?” “啧啧,这姿势也是绝了,就不怕扭到腰吗?” 她落落大方的翻看,嘴里啧啧称奇,不停的点评。 忽然她来了兴致,指着其中一张画,“来,六皇子妃,你来示范一下这个姿势吧。” 上官云珠面红耳赤,气的浑身发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休想,我又不是教导人事的嬷嬷。” 琳琅笑眯眯的看着她,“可太后派你来了,赶紧吧。” 上官云珠羞窘难当,怎么也做不到,“苏琳琅,你别太过份了。” 这是侮辱她的尊严,绝不能退让,否则她真的成了人家嘴里的白痴。 正在纠缠之间,一名俏丽的宫女托着一个托盘进来。 “太后赐下甜水酒,请三位喝。” 她麻利的倒了三杯酒,第一杯给了三公主,第二杯给了上官云珠,第三杯才轮到苏琳琅。 “请。” 苏琳琅对酒不感兴趣,把玩着画册,头也不抬。 三公主挺喜欢甜水酒的,这是太后的珍藏,跟蜜水似的特别好喝,平时想喝都喝不到呢。 她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砸吧着小嘴,意犹未尽。 “好喝,甜丝丝的,透着一股香甜。” 上官云珠举起酒杯,嗅了嗅,“苏琳琅,你怎么不喝?” “我不喝酒。”琳琅不给面子。 上官云珠的脸通红, 又恼又羞,三公主见状,连忙打圆场。 “挺好喝的,你应该会喜欢的,试试吧,就当给太后面子。” “等会再喝。”琳琅随意说了一句,漫不经心的托着香腮。 宫女柔声哄道, “县主,这烫过的甜水酒最香醇,凉了就不好喝了。” “真是烦人。”琳琅拿起酒杯晃了晃,动作一顿,她抬起头看向上官云珠,“你怎么不喝?” “跟你一起喝。”上官云珠眉头一皱,举杯相邀,“我先干为敬。” 她很爽快的将酒喝光了, 小脸绯红。 琳琅面无表情的把玩着酒杯,似乎在沉思。 上官云珠眼神一闪,不阴不阳的嘲讽道,“哟,县主好大的架子, 请你都不肯喝,太不给太后面子了。” 三公主生怕惹出乱子,小心翼翼的劝道,“琳琅,喝吧,别让人没办法交差。” 琳琅忽然灿然一笑,如百花盛开,明艳动人。 她一手举起酒杯,宽大的袖子挡在前面,斯文优雅的喝酒。 等放下酒杯时,已经空了。 上官云珠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默默的坐了一柱香的功夫,忽然哈哈大笑,笑的那么畅快,那么得意。 三公主微微蹙眉,疯了吗? “六嫂,你怎么了?” 上官云珠怜悯的着她,微微摇头,三公主的心里一咯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上官云珠的视线落在苏琳琅身上,得意非凡。 “对了,忘了告诉你,酒里放了点东西。” 琳琅抬起头,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东西?” 上官云珠嘴角扬起一丝恶意的笑容,“绝子药。” 红唇微吐,吐出最冰眼的字眼。 小莲吓出一身冷汗,都傻掉了,小姐被人害了? 三公主后背一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心乱如麻,“不不,不可能,我喝了,你也喝了,大家都喝了。” 这是太后心腹拿来的酒,怎么可能出问题? 难道是上官云珠跟太后心腹勾搭上了?暗中下药?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面色苍白。 但是,上官云珠冰冷的话打破了三公主微弱的希望。 “这是太后的意思,这药很霸道,一旦服下,终生无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出孩子了,至于三妹妹你,如果你不喝的话,苏琳琅又怎么肯喝?这就是命啊,要怪就怪苏琳琅,是她拖累了你。” 她说出了最冰冷的事实,三公主如坠冰窟,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就是皇室的亲情? 为了一已之私,连自己的亲人都害? 一直保持沉默的苏琳琅终于开口了,长长一声叹息。 “这世道啊,做恶人的反而摆出一副无辜的脸孔。” 她摇头叹息,表情却很平静,没有半点慌乱。 小莲终于清醒过来,向上官云珠扑过去,“你这个贱人,害人精,怎么还不去死?” 小姐还是个孩子啊,她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她们有什么资格剥夺别人生孩子的权利,凭什么? 她泪流满面,心痛欲绝,发疯似的攻击上官云珠,上官云珠身边的丫环挡在前面,两人厮打起来。 上官云珠看着混乱的场景,越发的开心。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苏琳琅,你纵然医术再高明,也解不了这毒,忘了告诉你,这是宫中的秘传,很珍贵的,太后赏给了你,对了,是我提的建议哟,不用谢我呀。”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招毒计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招毒计 这是太后的惩罚,谁让苏琳琅桀骜不驯,太过嚣张呢。 不能让她死,那就让她这辈子生不如死,这样的结局更好。 哈哈哈,只要一想到苏琳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就开心了。 如一道惊雷砸在三公主头顶,她终于意识到后果有多严重,“啊啊啊,不,我要去问皇祖母,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对我。” 怎么能这样?还有没有人性?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绝情绝义? 对一个女人来说,如果没法生育,这一辈子注定是可悲的。 就算贵为公主又如何,谁愿意娶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 她的一生都被毁了,毁的这么彻底! 上官云珠使了个眼色,嬷嬷挡在门口,谁都出不去。 她一脸的悲悯,居高临下的悲悯,“三妹妹,你跟苏琳琅走的太近了,早就扎了太后的眼,这后宫是太后的天下。” 三公主彻底崩溃了,“好恶毒,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恶事?不怕我告诉六哥吗?”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就因为自己不能生了,就想毁了别人的希望? 上官云珠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得意洋洋状,“这是太后的意思,我不敢违令。” 有太后这个挡箭牌在手,六皇子也不能拿她怎么着。 苏琳琅轻轻一声叹息,神情悲喜难辩。 这世道的人心坏透了,上官云珠,太后,她都记下了。 上官云珠难得看到她沉静的一面,只当她受刺激太大,被吓傻了。 “哈哈哈,苏琳琅,你也有今天。” 在她疯狂的笑声中,三公主再也受不了,一巴掌挥过去,“我跟你拼了。” 上官云珠缩在老嬷嬷身后,左闪右避,身形敏捷。 她还不忘挑事,“三公主,你有气也该找苏琳琅啊,找我有什么用?” 她积压了多时的怨气,终于一朝吐出来,别提有多高兴了。 忽然琳琅轻笑声响起,“上官云珠,你还是这么天真,太后拿来的东西,我会随便喝吗?”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都呆呆的看着苏琳琅。 苏琳琅面露微笑,笑容纯净,没有一丝阴霾。 她嘴角刺眼的嘲讽,生生的刺痛了上官云珠的眼,惊疑不定,“啊,你什么意思?” 琳琅举起右手,露出宽宽大大的衣袖,袖子内侧是一大块湿湿的。 上官云珠的笑脸僵掉了,眼珠子快掉下来了,“你……你怎么做到的?” 琳琅把玩着酒杯,嗅了嗅,虽然无色无味,但瞒不过医者的眼睛。 “这种小把戏而已,不值一提,去跟太后说一声,让她失望了。” 上官云珠脸上血色全失,慌乱的跑出去,下人们也跟了出去。 室内一静,小莲长长吐出一口气,刚才真的把她吓坏了。 “小姐,换件衣服吧。” 她挑了一件粉紫的长裙,要服侍琳琅换上。 忽然,三公主失控的尖叫,“苏琳琅,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提醒我?你们斗法,为什么是我成牺牲品?” 她是最无辜的,却受到了波及,一颗心好痛,感觉被全世界都背叛了。 琳琅懒的解释,翻出一个瓶子,扔了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吃下去。” 三公主茫然的看着她,有什么用? 见她不动,琳琅淡淡的解释,“能解百毒,半个时辰内不管什么样的毒都能解。” 三公主一听这话,迫不及待的将药丸服下。 但她依旧忐忑不安,“这样没事了?” “不放心就找太医看看。”琳琅捞起外衣,换了一件。 三公主捂着小腹,心有余悸。“我希望没有下一次了。” 小莲听不下去了,跳出来大叫,“三公主,你真是好好笑,又不是我家小姐害你的,是觉得我家小姐好欺负吗?” 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小姐懒的跟她计较,不表示她能忍。 三公主红了眼眶,心神大乱,“可她没有提醒我。” 她感觉整个皇宫都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就连最亲的皇祖母都能害她,还有谁能相信? 她的心充满了绝望,看不到未来。 小莲愤愤不平的瞪了她一眼,“我家小姐没有这个义务,再说了,她又不是神仙,事事都能料到,是你先喝了酒,我家小姐根本没发现,是你一直在劝她喝。” 三公主呆了呆,这才想起刚才琳琅一直在看画册,是她第一个抢着喝了。 小莲越说越激动,“害你的人是太后,是六皇子妃,你不敢找她们,却怪到我家小姐头上,你们皇室中人都这么自私。” “我……”三公主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地 小莲实在是不平衡,“我家小姐没有见死不救,将那么珍贵的百花解毒丹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是我错了,我这就去找太后。”三公主很难堪,急急的往外冲。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乱哄哄的,快要疯了。 苏琳琅淡淡的叫住了她,“我劝你别去。。” 她的语气太古怪了,三公主不得不停下脚步,“为什么?” “等会就知道。”苏琳琅没有直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三公主心里一凛,上次她露出这个表情,有人就倒霉了。 不一会儿,宫嬷嬷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直奔琳琅。 小莲挡在前面,气恼不已,这些人越来越过份了,“你们干什么?” 宫嬷嬷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出了大事,“将人带走,动作快点。” 虽然如此,但她站的远远的,像是很害怕。 苏琳琅眼睛一瞪,冷若冰霜,“这是要抓我下狱?” 她还没怎么着呢,那些人就纷纷退到一边,吓的浑身发抖。 三公主都看呆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宫嬷嬷又气又急,生怕完不成任务,“苏琳琅,皇上让你快去太后寝殿,别磨蹭。” 琳琅拂了拂衣袖,慢条斯理的照了照镜子,左顾右盼,嗯,很漂亮。 她施施然的走出去,气定神闲,从容淡定。 她所到之处,下人们纷纷退避,一副躲瘟疫的样子。 “又怎么了?”三公主好奇的不行,想了想,忍不住跟了上去。 太后的寝殿,气氛肃穆凝重,下人们垂手站在一边,不敢吭声,不敢动作,不敢大声喘气。 太后面色痛苦,在床上打滚,头发散乱,哀嚎声不断,极为狼狈。 她没有了光鲜的外表,很是难看。 第二百四十四章 间接下毒 第二百四十四章 间接下毒 而上官云珠满地打滚,惨叫连连,面色发红,痛苦至极。 一见苏琳琅进来,她就咬牙切齿,狠狠瞪过来,“苏琳琅,是你,是你干的。” 她浑身都疼,像在油锅里煎熬,痛楚从骨头里散发,迅速蔓延到四肢。 如被针扎,一针又一针,扎的她想死。 她头发披散,面如恶鬼,浑身恶臭,谁都不敢靠近。 琳琅环视四周,面无表情,一点都不意外。 皇上坐在床上,眼神沉沉,“太后和六皇子妃中了毒,是你下的?” 他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在宫里有这个手段的人,只有苏琳琅。 但是,苏琳琅在宫里从不施展毒术,怎么忽然破戒了? 琳琅没有闪避,坦坦荡荡的回答,“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是个守礼的好姑娘,这是我的回礼,希望你们能喜欢。” 这就是她的回答,霸气,张扬,又坦然。 她做的敢承认! 她不过是还击而已! 皇上终于明白过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来是母后先出手,也不知做了什么,把她彻底激怒了。 哎,何苦选在这个敏感时机激怒她。 再过两天,就能将这尊大佛送出去了。 太后极力忍耐,但实在太疼了,将嘴唇都咬破了。“你怎么做到的?” 她跟苏琳琅并没有接触,感觉不正常。 琳琅嫣然一笑,像个娇俏的小姑娘,“间接传毒,很简单的,先将毒下在上官云珠身上,通过她再传到别人身上。” 她没有显摆,没有炫耀,只是说出了实情。 太后面容狰狞,费力的挤出两个字,“解毒。” “没解药。”琳琅摊了摊手,直接拒绝了。 太后面如死灰,刚想发作,一波疼痛袭来,顿时说不出话来,苦苦撑着。 宫嬷嬷看不下去了,大声喝斥,“苏琳琅,你不要任性,那是太后。” 太后又如何?给她下毒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她对别人没有仁心,难道还奢求别人对她有仁心? 做人啊,不能太双标。 琳琅打量了几眼,“痛个一天一夜后,本小姐再出手,死不了人的,顶多脱层皮。” 她说的轻巧,却被所有人变了脸色。 痛上一天一夜,会死人的!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痛恨,但是,此时的她自身难保。 六皇子更是呼天抢地,拿脑袋撞墙,实在受不了椎心刺的疼痛。 别人还好,皇上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受苦,心有不忍,毕竟是自己的生母, “若是你不肯解毒……那朕就砍你这丫头的脑袋。” 她对别人都无情,但对身边的人极为照顾。 这是一个软肋,拿来制住苏琳琅的软肋。 琳琅冷笑一声,“连我一起砍了吧,多省事啊。” 皇上见她死硬到底,不禁勃然大怒,“来人,将这丫环拖下去砍了。” 眼见小莲就要被拖下去,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怒气,“皇上,你这辈子还想不想碰女人了?” 皇上当场就变了脸色,受了极大的刺激,“苏琳琅,你居然敢向朕下毒?” 对男人,尤其是一个帝王,不举这毛病是致命的。 下人们面面相视,又一次被震到了,尼玛,给皇帝下药让他不举,这…… 前所未有啊啊啊。 琳琅冷哼一声,“谁让你不讲理呢?我最讨厌胡搅蛮缠的人。” 皇上第一次觉得苏琳琅可怕,比想像中还要可怕。 “你这是想跟秦国彻底决裂?不想当秦国人了?” 他没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琳琅身上。 给他下毒,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他也不想想,琳琅其实对他手下留情了,她一直没在宫里下毒,哪怕被他们步步紧逼,她也克制住了。 但是,太后将她逼急了,也将她最后一丝原则打破了。 “你不是已经把我送出去了吗?现在再来说这种话,是不是太晚了?” “你……”皇上哑口无言,他终于发现根本没有收服苏琳琅。 她的安静,并不是妥协。 而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琳琅冷冷的看着他,没有退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直接打死。” “你好狂妄。”皇上脑子转的飞快,转过无数个收拾她法子,但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不敢轻举妄动! 苏琳琅看穿了他强势背后的举棋不定,“皇上,当初我挺敬重你和太后的,把你们当成长辈,是你们一手毁掉了我的尊敬和信赖,所以有今天,只能怪你们自己。” 真的,她曾经想过好好相处的。 皇上咬了咬牙,“烨儿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琳琅不禁气乐了,不要脸的老混蛋 。“他都要另娶他人了,我管他伤不伤心呢,背叛我的人,我都不会手软,包括你和太后。” 皇上呆了呆,她的心真狠,比男人都要狠。“原来你对他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真让人失望。” 苏琳琅心里怎么想的,不会露出半分,她当场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像你这种利用感情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根本不配有人真心对待。” “苏琳琅!”皇上气极败坏的大吼一声,惊起窗外无数飞鸟。 一天后,慈宁宫 太后软倒在床上,面色灰败,有气无力,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痛了一天一夜,晕过去又醒,醒了又昏过去,每一分钟都是痛苦的煎熬。 这是她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仿佛看不到明天般绝望。 养尊优处的太后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楚,早就将苏琳琅恨到了骨子里去。 但是,再恨也不能做什么,顾忌太多了。 看到苏琳琅捧着一个药汤碗出现,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戾气。 “苏琳琅,算你狠。” 一天一夜,心理和生理都受尽了折磨,都扭曲了。 琳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不怎么害怕,既然做了,还怕报复吗? “太后,记住这次的教训,只要你出手对付我,我就会毫不客气的反击,不怕疼的话就继续吧。” 太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汗流颊背,疼痛的面容变形了,前所未有的狼狈。 “不是每次都能幸运躲过的。” 琳琅将药碗放在小桌几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若有下次,我是不会出手解毒了,你好自为之。” 蜷缩在窗边小榻上的上官云珠猛的跳起来,挥雨如汗,挥舞着拳头直冲琳琅面门。 第二百四十五章 狗咬狗一嘴毛 第二百四十五章 狗咬狗一嘴毛 她将所有的恨意全都发泄在琳琅头上,只想一拳打死对方。 但是,她的体力早就耗尽,双腿软绵无力,走路摇摇晃晃的,哪有什么力气,还没冲到琳琅面前,就被琳琅一脚踹开。 “轰隆隆。”上官云珠扑倒在地,满头大汗,但满腔的怨恨烧红了双眼。 “苏琳琅,你一定会后悔的。” 太后强忍着痛楚,在宫女的搀扶下,挣扎着爬起来,“苏琳琅,怎么只有一碗药?她的呢?” 琳琅本来就只准备了一份,“我可没答应给她解毒。” 上官云珠的脸色变了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她以为不管怎么样,苏琳琅都不敢弄死她,顶多吓唬她一下。 要知道,她是上官家的女儿,是皇室的儿媳妇,她怎么敢? 太后眉头一皱,威严的喝斥,“苏琳琅,哀家命令你,给她解毒。” 她极力想展现太后的威势,但气虚体弱,根本没有什么气势可言。 她不是很喜欢上官云珠,但不管如何,上官云珠是她的人,是皇家的人,容不得别人折辱。 “不。”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面露嘲讽之色。 “太后,你可以看看活生生痛死的例子,以后行事就会收敛许多。” 这是打太后的脸,也是给她一个警告,太后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当场气炸了,“哀家命令你,给她解毒。”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睛晶亮,“太后,你是认真的。” 太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太后的尊严必须维护,“是。”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只配了一副解药,只能给一个人吃,你们自己考虑谁吃吧。” 太后呆了呆,下意识的怒喝一声,“再去配。” 琳琅顽劣不堪的举起双手,笑的很无赖,“手疼,动不了。” 太后又气又恼,死丫头,就知道跟她作对。 她忽然有点怀念琳琅刚进宫时乖巧的样子,哪怕是装出来的,也挺可爱。 现在是装都不肯装了,全然没有了顾忌。 “那就写下解方,让太医去配。” 琳琅哈哈一笑,像看傻逼般看着她,“独门方子可比你们的命更重要,交给别人?别说笑话了。” 不管太后怎么说,琳琅都不肯答应,陷入胶着状态。 上官云珠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猛的站起来,冲向那一碗药,“太后,让孙媳妇给您试药吧。” 她不光说,还有行动,而且超级主动。 琳琅嘴角微翘,“剂量不够的话,清不掉余毒,不要怪我。” 太后大吃一惊,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宫女立马挡住上官云珠,不让她靠近汤药。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还装模作样的点头,“云珠,你孝心可嘉,哀家会让寒儿好好待你,把药拿来。” 本还想跟苏琳琅谈判,如今才发现,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宫女将汤药送到太后嘴边,上官云珠不禁急坏了,大声叫道,“慢着,太后,你就放心苏琳琅?万一不是解药呢?” 她深知苏琳琅说一不二的性子,说不给解药就不会给。 但她不想死啊,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尊贵。 太后苦笑一声,“还能比现在更惨吗?” 她仰头就要喝,上官云珠心急如焚扑过去,“太后,您一大把年纪了,不如将机会让给我吧。” 关键时刻,她自私的本性暴露无遗。 太后气的嘴巴都歪了,“放肆,将她拖出去。” 居然敢跟她抢解药,活的不耐烦了。 富贵固可贵,但生命价更高,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上官云珠什么都不顾了,一巴掌打在挡住她去路的宫女脸上,趁宫女吃痛之际,她趁机冲过来,抢走汤药,迫不及待的往嘴里灌。 她的动作太快,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太后反应过来,不禁气坏了,“啊,快抢下药碗,快点。” 一群人一涌而上,抢碗的,抱胳膊的,趁机下黑手的,扭成一团,丑态百出。 琳琅看在眼里,不禁暗笑一声,扭头就走。 这就是所谓高贵的皇室! 半响后,宫人终于从上官云珠手里抢下药碗,但是,只有半碗了。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想起苏琳琅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苏琳琅人呢?快让她再配一点。” 这一次她不管不顾的将剩下的半碗汤药往嘴里灌,生怕又出意外。 喝的太急,呛的她直咳嗽,却不舍的将药喷出来,双手捂着嘴。 上官云珠像死狗般倒在地上,浑身发抖,面色痛楚。 见太后喝完了药,宫人才小心翼翼的禀道,“她走了。” 太后心里惶恐不安,终于意识到,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 再多的荣华富贵,没有命享受,又有什么意义。 “快去追,不管她要什么,都答应她,快去。” 御花园内, 琳琅带着小莲一气乱走,没有目的。 迎面撞上一个熟人,“琳琅。” 琳琅抬头看了一眼,神情淡淡的,“六皇子。” 六皇子微微颌首,却没有停下脚步,在身体交错时,轻微的声音响起,“今晚午夜,玄武门,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扔下这句话,他像无事人般扬长而去。 琳琅没有回头,嘴角勾了勾。 小莲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六皇子走的不徐不快,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她心里惊疑不定,难道是错觉?六皇子到底有没有说话? 见四下无人,小莲压低声音问道,“小姐,六皇子要助我们逃出宫?” 琳琅心思飞转,面上不动声色,“可能吧。” 小莲欣喜万分,“太好了,小姐,我们马上回房打包行李,别的不要带了,就带几件换洗的衣服,我们手里有银子,到时再买……” 她一转头看到小姐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一阵担心,“小姐,你怎么不说话?” 琳琅眼神复杂的扫了她一眼,“回去准备吧。” “太好了。”小莲开心的直笑,终于能逃脱这个见鬼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一事,“风荷姐姐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有事吧?” 昨天风荷就以要给琳琅置办婚礼用品的借口,出了宫门,至今未回。 第二百四十六章 皇上该吃药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皇上该吃药了 “不会。”琳琅很淡定,这个时候不管皇上,还是太后,想动她的人都要惦量一下。 一听小姐这么说,小莲就不担心了,有小姐在,什么都不用怕。 “小姐,您说我们去哪里?不如下江南吧。” 听多江南的好,她也想亲眼看看。 “我先看看。”琳琅看着远方,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要起风了。 深夜,玄武宫门口,几个侍卫走来走去,守护着最要紧的宫门。 宫门外,一驾普通的马车隐在暗处,六皇子坐在马车里,静静的看着门口。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越来越沉不住气,忐忑不安。 “都安排妥当了?” 按理说,以琳琅的聪明,不难猜出他的用意。 但,她的性子不好说,会接受吗? 侍卫小声回答,“是,特意将慈宁宫到玄武门的守卫调开,半个时辰内,不会有事,宫门口的值班侍卫都是我们的人。” 别看简单的一句话,却动用了六皇子宫内所有的暗线。 为了救一个女人出去,赔上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听上去无懈可击,六皇子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话虽如此,但他的内心还是很不安,豁出去一切,只想救走那个女孩子。 但能如愿吗? 父皇不是省油的灯,太后也不好惹,所幸那两人都被事情拌住了脚,没有多余的心力。 夜越来越深,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一阵冷风刮过,浑身鸡皮咯噔都起来了。 风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侍卫抬头看了看天色,“都过了午夜,怎么还不来?” 六皇子也很担心,“再等等。” 忽然玄武门的小侧门开了,走出一个浑身裹的严实的女子。 “人来了。” 女子披着大披风,带着风帽,只露出一双眼晴。 六皇子见她这一身是白天所穿的衣服,立刻招手道,“琳琅,快上车,我连夜送你出城,安排你坐船去镇江。” 女子一声不吭,刚坐上马车,忽然四周光线大亮,无数人提着火把走出来,将他们包围住。 六皇子的脸色大变,“不好。” 身着龙袍的皇上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来,表情冰冷至极。 “统统拿下。” 六皇子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下来。 “父皇。” 还是走漏了消息,是谁? 皇上目光清冷,威严而又无情,高高在上。 “真是朕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背叛君父。” 他很痛心,一心栽培的儿子居然如此无用。 六皇子闭了闭眼,索性心一横,“父皇,你就放过琳琅吧,只要不惹她,她就不会……” 琳琅骄傲的性子不适合做和亲新娘,她又怎么会为了出卖她的国家出力? 皇上的眼神一冷,绝情的喝道,“闭嘴,将六皇子拿下。” 六皇子痛心疾首,据理力争,“父亲,你就算将苏琳琅送到宸国,也起不了作用,万一他们俩联手呢?岂不是白费力气?” 同是男人,东方泽天看琳琅的眼神越来越不同,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可父皇还觉得能摆布苏琳琅,为秦国争取到最大的好处。 皇上不耐烦跟他细说,大声喝斥,“天真,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联手,苏琳琅,下车吧,你逃不掉的。” 他倨傲而又不屑,还颇为自得。 纵然聪明,又如何,照样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父皇。”六皇子知道父皇不怀好意,想抓琳琅的把柄等很久了。 皇上的耐性耗尽,“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朕就将你废黜。” 六皇子浑身一震,无力的趴在地上。 在不断的催促声中,一只玉手撩起帘子,纤细的身影轻盈的跳下来。 “见过皇上。”女子行了一礼,极为恭谨。 皇上一愣,声音不对,这不是苏琳琅? 只见那女子除下风帽,露出清秀的面容。 六皇子呆住了,不是苏琳琅! 皇上也傻眼了,什么情况?“怎么是你?你是苏琳琅的丫环?” 小莲笑眯眯的点头,“谢谢皇上记得奴婢。” 皇上心神一震,忽然明白过来,不禁恼羞成怒,“苏琳琅人呢?她在哪里?” 他,好像又被苏琳琅耍了。 小莲奇怪的看着他,“深更半夜的,我家小姐娇弱的身体,哪敢乱跑,当然在屋子里休息。” 皇上气红了脸,大半夜的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却成了笑话。 “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在梦游啊。”小莲理直气壮的回答,“就是做梦时游荡,这是一种病。” 她越是淡定,皇上越是生气,他枉称聪明,自以为将人全程盯着,一切尽在掌握中。 但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他脸面全失,下不了台,愤怒的斥责,“戏耍朕,可知是什么下场?” 小莲一点都不怕,“我家小姐说,皇上该吃药了。” “……”全场皆静,鸦雀无声。 居然威胁他?皇上忍了又忍,脸都憋青了。“送她回去,将人亲自送到苏琳琅手上。” 小莲早就料到会这样,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经过,还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皇上,不用难过,我家小姐聪明绝顶,输给她不丢人。” “滚。”皇上气炸了,声音哄亮无比,传的很远。 小莲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笑道,“我家小姐还说了,明天的婚礼她要看到所有的皇室中人出席,还有文武百官,一个都不能少,对了,还有程臣相一家人,不对,是前臣相。” 皇上眉头紧皱,看来她早就算好了。 折腾了大半夜,什么都没捞到,反而惹了一肚子气。“会如她所愿。” 琳琅还没有睡下,长发披肩,懒懒的倚在床上看书,见小莲灰头涂脸的走进来,不禁微微一笑。 小莲红了脸,羞愧不已,“小姐,我输了。” 小姐认为六皇子有心无力,白折腾一场,但她不信,两个人赌了一场。 结果,她输了,还输的这么惨。 算了,她怎么可能赢小姐呢? 琳琅没有笑话她,扬了扬雪白的下巴,“洗洗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小莲爬上软榻休息,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小姐,你是怎么猜到的?” 琳琅随口笑道,“很简单,皇宫的侍卫统领是谁?” 小莲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六皇子妃的祖父,我明白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君要臣死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君要臣死 琳琅的视线落在蜡烛上,嘴角微勾,神秘莫测,“你也不算白跑一趟,最起码摸清了皇宫的防守布局。” 小莲没有听懂,只知道一点,小姐没怪她,反而夸她了,“真的吗?太好了。” 她翻了个身,摸到一件东西,连忙翻身而起,“对了,小姐,你看这画放哪里?明天人多嘴杂,我怕误事。” 琳琅愣了一下,认出是在冷宫中得到的东西,“拿来。” 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忘了看。 她打开画卷一看,不禁怔住了,是幅美人画,一袭白衣,飘然若仙,倾国倾城。 怔怔的看着画中的女子,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起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小莲看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了,惊叹不已,“天啊,好美,这是谁?” 后宫的嫔妃差不多都见过,但论风韵,论优雅,都比不上画中人。 琳琅细细的打量,女子的衣着很简单,挽起的发髻只插了一支蓝宝凤凰钗,但艳色天成。 这样的美人儿当世难寻,天生丽质难自弃。 “估计是哪位前朝嫔妃吧。” 看纸质陈旧,最起码有十年了。 小莲有些想不通,“这么美的人儿,应该不会沦落到冷宫呀。” 为什么要引她们去冷宫?又为什么将画扔给她们? 无数谜团涌上心头, 琳琅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收起来藏好,“别瞎猜,睡吧。” …… 几乎同时,百里之外,驻扎在郊外的独孤烨一接到线报,二话不说翻身而起,帐营点燃烛火,灯光通明。 江森从外面走进来,惊见孤独烨穿好了外出服,随从们在收拾行李。 “主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独孤烨脸色发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急急的下令,“给我准备四匹快马,马上,立刻。” 语气急促,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江森头皮一阵发麻,小心翼翼的劝道,“主子,这么晚了,您还是休息吧,再过两天就能到京城了……” 一鞭子抽下来,江森躲都不敢躲,抽了个正着,脸上多了一条血渍。 他震惊的抬起头,“主子。” 独孤烨从不拿鞭子抽自己人,但这次是气急了。 “再敢多说半句废话,就给我滚蛋,本世子要不起你这样的下属。” 他眼中的恼意,让江森浑身一颤,“主子。” 独孤烨不再看他,接过披风,随意裹在身上,“吴为,做好准备,连夜赶往京城。” “是,主子。”吴为二话不说,就出去安排了。 独孤烨心急如焚的冲出去,一股冷风刮过,但不能吹熄内心的怒火。 琳琅,等等我,一定要等我,我马上回来! 一定要等我! 他翻身上马就要走,一道身影扑了出来,拉住缰绳,忧心忡忡的劝道。 “世子,您要星夜赶回去?太危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走开。”独孤烨火冒三丈,挥起鞭子抽下去。 江森死活不肯放手,拼命劝说。“世子,就算要天大的事,也不能如此冒险。” 看似一片忠心,但独孤烨恼怒不已,“闭嘴,我的私事轮不到你来管,滚开。” “主子。”江森死拽着缰绳,面红耳赤。 独孤烨对他的忍耐到了极点,“来人,江森隐瞒线报,欺瞒主子,拖下去军法处置。” 几名随从上前,将江森一把拖开,江森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主子。”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江森的脑袋低下去,不敢直视。 这番动静惊动了很多人,蒋将军闻讯赶来,“世子,您这是……” 独孤烨没有下马,拱了拱手,“蒋将军,我先走一步,有什么话到京城再说。” 见他态度坚决,蒋将军没有阻拦,“世子,您这样太危险了,不如让臣报送您一程。” 独孤烨心里烦燥,要不是碍于他的身份,早就不顾而去。“不必了,你护着家眷慢慢而行,告辞。” 他策马狂奔,瞬间消失在眼前。 蒋将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变换莫测,不知过了多久,长长一声叹息。 回到自己的帐篷,脸色苍白的蒋远迎上来,眉眼之间有一丝担忧,“父亲,您怎么了?世子他……” 她的身体还在调养,没有完全恢复健康,依旧一身男装,简单利落。 蒋将军犹豫了一下,心情复杂,“他走了,没拦住。” 蒋远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心情很糟糕。 她的情绪低落,“这样也好,父亲,走一步看一步吧,凡事莫强求。” 蒋将军苦笑一声,“傻孩子,我们蒋家哪有别的路可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女俩面对面坐着,俱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京城 一夜无梦,琳琅睡的很香甜,一觉睡到大天亮。 外面一阵阵喧哗,吵醒了睡梦中的琳琅,不禁皱了皱秀眉。 小莲轻手轻脚的扶她起来,“小姐,喜娘来了。” “让她等着。”琳琅整个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娇娇的,很是可爱。 小莲服侍琳琅漱洗完,一打开门,一群人涌了进来,全围着琳琅打转。 化妆的,梳头发的,为她换大红礼服的,全都忙的不可开交。 而当事人吃着点心,喝着茶,极为悠闲,像个不相关的人。 室内一片寂静,各忙各的,没人敢吭声。 谁都知道,这桩婚事看似风光,其实是政治联姻,新娘子只是一颗棋子,没有幸福可言。 至于宫嬷嬷全程盯着,一双老眼精光闪闪,直盯着苏琳琅。 琳琅吃吃喝喝,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 折腾了半天,终于打扮好了,琳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眉眼如画。 好看是好看,但没有喜气。 喜娘要给她最后涂上鲜红的口脂,琳琅嫌弃的朝后躲,太丑了,这些人的审美哟,实在不行。 喜娘笑容满面的劝说,“县主,您别晃来晃去,晃的我眼晕,万一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琳琅无所谓的把玩着脂粉,”误就误了,别太当真。“ 宫嬷嬷的眼睛眯了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喜娘乐呵呵的,一团喜庆,”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怎么能不当真?县主,我一定会把你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独孤烨回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独孤烨回来了 琳琅摆了摆手,挑了一款粉嫩的胭脂,擦在唇上,轻抿嘴唇,顿时润润的,水水的。 宫嬷嬷越看越觉得不对,苏琳琅居然这么安静,没有发作,一点都不像她。 这完全不正常! 苏琳琅不是乖巧听话的性子,不对,很不对劲。 她心思飞转,“县主,该去向皇上和太后告辞了。” 临出阁前,长辈们都会教导一番,说几句教诲之言。 琳琅随手扔下镜子,嫌裙摆太长,扯了起来。 “不必,他们都会参加婚礼,不用浪费时间了。“ 宫嬷嬷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正常嘛。 ”可流程是这么安排的。“ 琳琅重新坐回去,把玩着梳子,“要么听我的,要么我不走了。” 宫嬷嬷默了默,躬身行礼,“县主请。” 几名武功高强的宫人伴在琳琅左右,时刻盯着。 琳琅拿起一个小盒子,往怀里一塞,推开宫人想给她戴上的红盖头,就这么施施然的走出去。 众人呆了呆,面面相视,不戴红盖头不行,不合规矩啊。 婚礼放在仁秀宫,这是皇子大婚专用的场所,披红挂绿,喜气洋洋的。 皇室中人一个都不少,齐齐出席婚礼,文武百官也都来齐了,声势浩大。 还来不及走的程家父子也受邀参加婚礼,已经不是臣相的程家父子坐在角落里,孤零零的,没人上前搭话。 程子朗瘦了一大圈,衣服空落落的,像个竹竿,精神萎靡不振。 “皇上是什么意思?” 程老爷也清减了许多,但很沉得住气,“不闻不问不打,少说话多吃东西。” “是。”程子朗毕竟年轻,从天之骄子一下子变成了平民,心里落差太大,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其实皇上没必要办这么盛大的婚礼,给苏琳琅做脸面,她可不会领情。“ 程老爷无奈的看着儿子,泡在蜜水长大的公子哥儿,受不起打击。”哪是为了她?是为了东方太子。“ 一听到这个,程子朗冷哼一声,”东方太子脑子有问题,那么多好女子不要,偏偏选这样一个祸害。“ “看着吧。”看着性情大变的儿子,程老爷只能摇头。 吉时将至,“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只见威风凛凛的皇上扶着盛装打扮的太后,缓缓走进来。 所有人跪下去,纷纷行大礼。 皇上扶太后坐下,这才微微一抬手,“都起来吧,婚礼开始吧。” 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司仪官大声叫道,“有请太子殿下,有请安宁县主。” 东方泽天身着喜庆的礼服,衬的英挺修长,神采飞扬,顾盼生辉。 当琳琅走进来时,大家吃了一惊。 亭亭玉立,娇俏可人,明明是盛装,却显得甜美又清新,关键是没盖红盖头,这是什么情况? 太后眉头一皱,但大病初愈,没有力气,都懒的说话。 至于皇上,他根本不关心这个,只要将苏琳琅嫁出去就行,将她带走,离的远远的,有生之年都不想再见到她。 他面带公式化的笑容,“太子,朕将我国最漂亮最有本事的县主嫁给了你,愿你善待她。” 说的官面堂皇,却没有多少真心,不过是漂亮的场面话。 东方泽天简单干脆,“这么好的妻子举世无双,孤会珍惜。” 他温柔的看着苏琳琅,难得一见的温情脉脉。 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至于这么认真的表演吗? 这显然不是皇上想听的,神色淡了下来,“好好,举行婚礼吧。” 司仪官生怕夜长梦多,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婚礼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一身红衣的琳琅举起白白嫩嫩的小手,像个乖巧的学生,“我没高堂。” 特别乖,特别甜美,像模范乖宝宝。 皇上嘴角抽了抽,“太后抚养你多时,可暂代你的高堂。” 能当尊贵的太后当高堂,本身是一种荣耀。 说句实话,太后还不想给呢。 琳琅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这可不行,与礼不合,太后太老了,当不了我的高堂。” 太后气的差点吐血,太老了? “你……”皇上心塞不已,但想到自己的计划,硬生生的忍住了,“让陈平过来。” 夹杂在人群里的陈平并不显眼,听到皇上叫他,连忙跌跌撞撞的出列。 陈平气色不好,整个人老了十几岁,他的神情很复杂,没有尽过父亲一天的责任,对这个女儿也亲近不起来。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从来没出现过! “琳琅,看到你嫁得如意郎君,为父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好,真好。” 听着他说些干巴巴的话,太勉强了,琳琅的心情很平静,“陈侯爷,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你我早就形同陌路,所以也当不了我的高堂。” 这分明是挑刺,皇上眉头一皱,冷喝道,“胡闹,亲情不是说断能断的,血脉天生的,陈平,受礼吧。” 扶着琳琅的宫女硬压琳琅下拜,琳琅倔强的抿着嘴唇,小脸板着,很不高兴。 司仪官急的不行,这么任性的新娘子前所未见。 “二拜高堂。” 宫女按住琳琅的肩膀,强逼她拜下去,一道怒喝猛的响起,“不要。” 一道如风般的身影冲进来,是孤独烨,满面风尘,容颜憔悴,但一双眼晴亮的出奇。 太后惊住了,“烨儿。” 她下意识的看向皇上,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两天路程吗? 皇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独孤烨痴痴看着红衣少女,艳如云霞 ,美的眩目。 “琳琅,我回来了。” 轻轻一声,却包含了无数的情意和思念。 琳琅的鼻子一酸,眼眶微红,“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就好。” 等一刻,她等了很久很久,快坚持不下去了。 幸好,他回来了! 独孤烨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琳琅的小手,情绪激动不已,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做梦都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这种场合! 全场皆静,都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最奇怪的是,东方泽天居然没反应,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什么想的。 嗯,他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独孤烨的眼里只有一个苏琳琅,再也看不到别人,“琳琅,跟我走。” “你确定?”琳琅深深的看着他,心湖起伏不定。 第二百四十九章 当众求婚 第二百四十九章 当众求婚 “是,很确定。”独孤烨重重点头,没有犹豫,“王位和权势都没有你重要。” 纵然拥有一切,没有她在身边,有何意义? 他的人生因为苏琳琅而灿烂! 琳琅的眼眶湿润了,她,没有白等! 纵然受了很多磨难,但有他这一句话,就够了! 她要的不多,就只有一份真心! “好,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走。” 双手紧握,十指交缠,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浓浓的情意包围了他们,这一刻,他们很幸福! 六皇子木木的看着他们,或许该死心了,他们之间容不下别人。 一道恼怒的声音猛的响起,“烨儿,你也不小了,也该懂点事,切不可乱来。” 是皇上,他一脸的铁青,强压着怒火。 独孤烨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失望又难过,“皇伯父,你是怎么答应我?怎么可以将我的未婚妻嫁给别人?” 他大声质问,气愤难当,胸口起伏不定。 为了这个约定,他在阳关镇苦熬,强自压下思念,拼命努力,但得到了什么? 要不是他提前得到消息,拼命赶来,恐怕只能跟她擦身而过,永远失去她了。 一想到这,他就后悔不已。 琳琅是他的爱,是他的命,谁都别想抢走她!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他,企图用气势压倒一切,“朕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御书房……”独孤烨气的不轻,居然不承认? 君无戏言啊,皇伯父太过份了。 他不是最疼爱他的吗?难道都是假的? 在温情脉脉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皇上冷冷的反问,“朕答应你了吗?” 独孤烨一直把他当成最尊敬的人,所以更加的失望,“你说,等我回来后,给我完婚。” 皇上微微颌首,淡然自若,“是,给你完婚,但没指是苏琳琅。” 独孤烨身体一震,眼睛通红,“皇伯父,您骗我。” 他太痛心了,对至亲的失望,一种信念的粉碎。 原来,他不过如此,是别人手里的棋子和利用工具。 对他百般的疼爱,恐怕只为了利用他吧。 一想到这,满腔的热情如被冷水浇下来,整个透心凉。 “阴差阳错而已,别想太多。”皇上的口气轻飘飘的,别人的幸福不重要,只有他自己最重要。 “事已至此,你就死心吧,苏琳琅能嫁给宸国太子,是她上辈子积下的福分,你不要坏人家的好事。” 这话说的可笑至极,不仅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还暗示苏琳琅很想嫁呢。 独孤烨的眼神一凝,专注的看着苏琳琅,很直接了当,“琳琅,你想嫁给他吗?” “不想。”琳琅更干脆,直接摇头。 两个人三言二语就把话说清楚了,不瞒不藏, 特别简单。 皇上呆了呆,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拐了那么弯,在这两个人面前,几句话就化解了。 “苏琳琅,你疯了?” 谁都没有理他,独孤烨眉眼弯弯,难掩激动之色,“苏琳琅,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尼玛,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琳琅抿了抿嘴,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好。” 两人之间有一种独特的气场,谁都掺和不进来的气场。 四目相视,情意绵绵,没有生疏,没有别扭,仿佛从来没分开过。 “要说愿意。”独孤烨想起琳琅说过的故事,执起她的手,亲了亲白皙的手指,亲昵而自然,仿佛做过无数遍。 甜蜜的一幕秒杀无数人,让人羡慕嫉妒恨。 琳琅的心一跳,俏皮的笑道,“那你得跪下求婚,还要有鲜花。” 她当初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全记得,心里不禁甜滋滋的。 独孤烨记得琳琅说过,想娶她为妻,必须先求婚,而且要有求婚仪式,鲜花戒指都不能少。 他抢过一朵点缀用的蔷薇花,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锦盒,打开盒子,一枚精致的红宝石戒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单膝跪下,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苏琳琅,你愿意嫁给我吗?” 别看他外表平静,但微颤的声音出卖了他此时的感受。 他在紧张,他在害怕,他在不安,越是深爱,越患得患失。 苏琳琅震惊的看着戒指,他早就准备好了吗? 他真的很用心,每一个细节都用足了心意,给了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求婚仪式。 他是真的爱她,不是口头说说。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眶悄悄的红了,重重点头。 “愿意。” 独孤烨一颗心回到原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欣喜若狂的将戒指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紧紧一把拥住她。 喜悦在心底炸开了花,兴奋的不能自己。 众人看着紧紧相拥的男女,神情各异。 东方泽天眼神闪烁,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角落里的六皇子心里酸涩难言,这才是苏琳琅想要的东西,光明正大的,坦坦荡荡的爱。 而他,永远给不了她。 独孤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兴奋的两眼放光,“好好,既然大家都在,择日不如撞日,请大家参加我和琳琅的婚礼。”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是吧? 琳琅嫣然一笑,“这主意不错,我赞成。” 苏琳琅是异类,独孤烨同样是啊,两个人的性子都这么离经叛道,一模一样的任性。 怪不得能相互吸引呢,是同类人。 太后脸色铁青,恼怒不已。 “烨儿,你再胡闹,哀家要不高兴了。” 要是换了别的事,独孤烨早就去哄她了。 但这一次,独孤烨坚持不让步,嘴里振振有词,“皇祖母,是您教导我, 君子重诺,不可轻易毁约,我和琳琅已经订下鸳盟,我不可能娶别的女人,她也不可能嫁给别的男人。” 他没有退缩,勇敢的争取自己的幸福。 他从小就知道,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争取。 皇上冷漠如霜,没有一丝暖意,“别忘了,你是皇室子孙,要以皇室利益为重。” 独孤烨苦笑一声,皇室的利益?牺牲别人的幸福换来的利益? “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哪配当个人?皇祖母,皇伯父,请支持我的决定。” 他跪了下去,无比恳切的请求长辈们支持。 皇上的眼神暗沉的可怕,闪闪烁烁,像夜里的鬼火般,“你可知道后果,两国交恶,生灵涂炭,死伤无数,你难道要为自己的私情,让无数子民为你们陪葬?” 第二百五十章 唯一的选择 第二百五十章 唯一的选择 独孤烨的脸色一白,却倔强的说道,“我会负责的。” 皇上脸色发黑,怒气冲冲,吼声如雷,“你怎么负责?啊,你告诉我,怎么负责?” 他第一次对独孤烨又吼又骂,全然没有了半点慈爱。 面对皇上的怒火,独孤烨的的心一酸,但看到身边的女孩子,他鼓起全身的勇气,“总有办法的,东方太子,你开个价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全力以赴。” 皇上一怔,直接看向东方泽天,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开口,“孤要西北十三镇。” 那是秦国西北的屏障,包括了阳关镇,若是落入宸国之手,那太危险了。 若是发起战争,将无险可守,宸国人马能直接进入秦国腹地,兵临城下。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可能,想都别想。” 血可流,城不可让。 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能轻易让步。 东方泽天冷冰冰的看着他,“那就战吧。” 两人之间气氛僵滞,谁不让谁,敌意汹涌。 皇上皱了皱眉头,狠狠瞪了独孤烨一眼,独孤烨像是没看到,凛然不惧,傲然挺立,风骨天生。 “东方太子,何必轻启战端?对两国百姓来说,都不是好事,不如坐下来好好的谈?” “谁来谈?你吗?”东方泽天不屑的嘲讽,气焰嚣张。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侄,地位是不对等的。 独孤烨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被皇上抢先了。 “荒唐可笑,太子,朕已经下了诏书,苏琳琅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两国亲如一家,刚才的事情……只是小侄舍不得琳琅远嫁,才耍了一个小花招,他们俩没有私情,你尽管放心。” 他闭着眼晴说瞎话,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都当众求婚了,他依旧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就是帝王。 独孤烨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他是崇拜的人,居然是这个样子。 东方泽天也不是普通人,帝王心术初成,“既然秦皇保证了,那孤暂且相信,好好管教你的侄儿。” 身为当事人,居然也能满口胡说,官面堂皇,只在意结果。 两人达成协议,皇上很满意的笑了。“那是自然。” 独孤烨目瞪口呆,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们。 给他的冲击是巨大的,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皇帝都是不要脸的家伙?或者说,只有厚颜无耻到极点,才能登上皇位? 忽然之间,他对皇室的认同感,对皇上的忠心碎成渣渣,再也找不到最初的衷心。 他紧紧握住琳琅的手,握的那么紧,仿佛这是最后的救赎。 “我是认真的,我想娶苏琳琅。” 皇上对他的耐性耗尽,更怕惹恼了东方泽天,冷冷喝道,“你拿什么娶?晋王府的王位?还是晋王府上上下几千条人命?” 这是威胁,拿晋王府来威胁,独孤烨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向来慈爱的伯父。 “皇伯父,你不会那么做的。” 皇上目光冰冷,如冬天的冰雪,“你考虑清楚,要苏琳琅一个人,还是要保全晋王府?保全你的父王?” 身为帝王的尊严和骄傲,不容任何人挑战,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这话一出,所有的感情化为乌有,十几年的亲情全都化为烟云,独孤烨伤心不已,眼眶红了,“皇伯父。” 皇上面罩寒霜,什么感情,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感情,“朕数到十,你选择吧,一,二,三……” 他倒想看看,这所谓的感情经得起考验吗? 在亲情和责任面前,所谓的真情又能撑多久。 独孤烨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浑身发冷,下意识的看向太后求助,“皇祖母。” 向来慈眉善目的太后冷冰冰的,“国事为重。” 如一拳重击,狠狠砸在独孤烨的胸口,肝胆欲裂,痛心疾首。 第一次尝到了被信任的亲人伤害,被背叛,被要挟。 一声声数数声传入耳中,他茫然四顾, 满室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的? 过去的十几年仿佛活在虚无中,活在谎言中。 大手一紧,他低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琳琅的眼晴清澈又明亮,如一汪秋水,“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琳琅。”独孤烨的眼眶红了,他只有她了! 琳琅轻轻拥着他的身体,软软的诉情。 “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好的事,真心的付出过,爱过,此生不悔。”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但透着一股执迷不悔的深情。 坚定,勇敢,坦然,这就是她的爱。 独孤烨紧紧抱住她,热泪盈眶,“琳琅。” 这么美好的女孩子是他的爱啊,他一个人的。 两人深情相拥,场面唯美而浪漫,却扎痛了好多人的眼睛。 皇上勃然大怒,“九,烨儿,你快做出选择。” 独孤烨的心如针扎,他怎么能选? 一边是他的家人,陪伴他一起长大的家园,是他在这个世上的根本。 一边是他深爱的人儿,是他的命啊。 不管怎么选,他都会痛苦一辈子。 好残忍,为什么这么逼他? 俊逸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两眼通红,几近崩溃的边缘。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惦起脚尖在独孤烨脸颊落下轻轻一个吻,“孤独烨,我心悦你。” 虔诚的,眷念的,深情的一吻,独孤烨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滚下来。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时,忽然琳琅用力一推,将独孤烨推到一边,扔出一物,“怦。” 一声巨响,烟雾缭绕, 迅速在室内弥漫。 事出忽然,谁都没料到,都吓到了,不知所措。 皇上第一时间捂着鼻子,气恼不已,“苏琳琅,你做了什么?” 琳琅清亮的声音响彻全场,“烟雾里有毒,想活命的快屏住呼吸,不要乱动,都趴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趴下,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赌。 这是苏琳琅啊,医毒双绝的奇才。 皇上被侍卫推倒,他眼睁睁的看着苏琳琅奔向门口,不禁大急,“苏琳琅,你逃不掉的。” 琳琅脚步不停,随意的挥手,自有一番风华,“试试呗,这么好玩的游戏怎么能错过?” “琳琅,不。”独孤烨想冲过去,但浑身发软,无力的倒在地上,任由心痛袭卷全身。 走到门口,琳琅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苏琳琅,从来不是别人的二选一,我是唯一的存在。” 第二百五十一章 烟里有毒 第二百五十一章 烟里有毒 这就是她,宁愿咬牙舍弃,也不会成为别人的备选 。 爱就爱,恨就恨,无人能做她的主。 她的人生,由自己作主! 绝决的眼神,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话,让独孤烨心痛如绞。 就这么走了吗? 走出他的世界? “琳琅。” 想求她别走,想求她留下,但话到嘴边,全化为了泪水。 男人流血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时。 琳琅嘴角轻扬,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别了,她所爱的人。 “多保重。” 轻轻长袖,扬长而去,留下一个火红的孤傲背影,有如骄傲的火凤凰,浴血重生,翱翔天际,冲出九重天。 “不。”独孤烨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眼前,心口一阵剧痛,昏了过去。 两行清泪滑落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飘落在空中。 另一边,皇上被拖到外院,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吓的魂飞魄散。 “快叫太医,快。” 院子里躺满了人,个个面如死灰,惊惧交加,慌乱不已。 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任何一个走出去跺一跺脚,都能让京城晃三晃。 可这些尊贵的人物,此时动弹不得,像死狗般酥软无力。 他们好后悔,为什么要来凑这个热闹,装个病,大不了事后被皇上骂一通,总比被毒死强吧。 他们终于发现,苏琳琅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她以前只是小打小闹,玩玩而已,而他们居然认为她好欺负,被皇上捏在手心里,是一颗可怜的棋子。 他们都太天真了,她想杀人的话,轻而易举,谁也躲不掉。 最尊贵的皇帝已经顾不上别的,惴惴不安,紧迫的盯着太医。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更不要说去追拿苏琳琅了。 眼下,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了命,再尊贵又有什么用? 整个太医院都出动了,全围在皇上和太后身边,研究了半天。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皇上越来越焦燥,全是废物。 “许太医,烟里真的有毒?” 许太医是制毒的大家,凡是遇到这种事情,都由他处理。 他犹豫了一下,“是软筋散,不会致命,但会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不得不说,那位县主手下留情了,要是她下毒,谁能逃得了。 皇上暗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煤柴烧。 见许太医束着手站着,他不禁勃然大怒,“快解,愣着干吗?” 许太医一脸的无奈,“臣无能为力,这不是普通的软筋散,县主是百年不世出的医学界天才, 整个太医院无人是她的对手。” 也不知她怎么学的,小小年纪,造诣比谁都深。 不光是软筋散,还有太后中的那种奇毒,他们都无能为力。 唉,那样的人物若是逃出去,恐怕…… 他打了个冷战,不敢细想。 皇上暴跳如雷,又恼又怒,“饭桶,没用的废物,养你们何用?” 禁军统领上官侯爷一直随侍在皇上身边,不敢稍离片刻。 他眼神一闪,“皇上,不如将苏琳琅抓回来,让她解毒?” “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如梦初醒,精神一震,“传下令,封宫门,务必将苏琳琅拿下。” 他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按理说,应该还没有出宫门。 “上官侯,由你负责追查苏琳琅,准你调动一切能动用的人马,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苏琳琅。” “是。”上官侯爷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 皇上实在忌惮苏琳琅的一身本事,叮嘱道,“记住,只需留一口气就行,断其四肢,让她不能再施毒。” “是。”上官侯爷难掩喜色,这正是他要的! 苏琳琅,你毁我孙女,害我上官满门,这口恶气不出,枉为人。 独孤烨幽幽醒来,正好听到这番话,当场变了脸色,“皇伯父,不要,不可以。”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他,“住嘴,你对她一往情深,她对你也不过如此,照样没手下留情。”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这个侄子没有忌惮。 否则早就关进天牢,等候处置了。 “……”独孤烨脸上浮起浓浓的痛苦之色,手捂着胸口。 皇上微微蹙眉,“好了,别难过,不是皇伯父故意压着你,而是,苏琳琅不是良配,你现在知道了吧。” 他还以为有多深情呢,不过如此。 他早就说过,感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权势才是永远不变的。 “不要这么说,她只是……”独孤烨痛苦的挣扎,面色苍白如纸,“不想当牵线木偶,皇伯父,放她一条生路吧。” 皇上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这话你不要管了,送晋王世子回府,着暗卫贴身保护世子,哪里都不许去。” “皇伯父。”独孤烨面容憔悴,脸色很不好看。 皇上挥了挥手,几名暗卫将独孤烨背在身上,很快消失在面前。 虽然没有解药,依旧不能动弹,但太医说了,一日之后不药自解,皇上的心态放松了许多,发下一道道指令。 中毒的人纷纷被送走,程子朗父子也不例外,程老爷被送出宫前,犹豫了半响,最后什么都没说,悄无声息的被送走。 程子朗心里却很高兴,“父亲,皇上什么时候能抓到苏琳琅?这次抓回来,她就死定了。” 程老爷面如沉水,眉头紧锁,“恐怕抓不住。” 程子朗不可思议的轻叫,“怎么可能?这是皇上的地盘,她就算上天入地,也逃不掉。” 他有些幸灾乐祸,暗暗欢喜。 程老爷面露苦涩之色,“我也希望能抓住她,否则后患无穷,但她行事总出乎意料,看似寻常的举止,却步步为营,丝丝入扣。” 今天的行为看似随意,临时的意气之举,但他不这么看。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苏琳琅早就布局了,只等今天这种盛大的场合。 那丫头的心思沉不可测,不好说。 他本想提醒皇上一声,但皇上的薄情让他心寒了。 那就坐山观虎斗,两败俱伤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另一边,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浑身被寒气包裹,闲人都不敢靠近。 皇上同样坐着轮椅,心情很沉重。 “我们谈谈吧。” 他太自信了,以致于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被苏琳琅摆了一道。 但是,他很快就能将人抓回来,到时……一洗前耻! 第二百五十二章 胸有乾坤 第二百五十二章 胸有乾坤 “太子,朕会马上找回苏琳琅,到时不用办什么婚礼了,你直接将人带走吧,是生是死,都随你。” 当然,是个四肢不能动的废人,就算去了宸国也翻不起风浪。 东方泽天的眼神沉沉的,看不到底,“如果找不回来呢?” “那不可能。”皇上想都没想,直接否认。 怎么可能抓不到,这可是皇宫,全是他的人马。 东方泽天面色冷漠,不假辞色,冷冰冰的追问,“回答我。” 皇上很恼怒,感觉被看轻了,“太子,朕是秦国的皇帝。” 东方泽天冷眼一凝,气势大涨,“那又如何?孤不介意兵临城下。” 语气冰冷的可怕,透着一股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皇上打了个哆嗦,想起此人的手段,不禁软下态度,赔笑道,“太子,千万不可,有话好商量。” 他能曲能伸,刚才还高傲的不可一世,这会儿又露出和善的笑容。 善变的程度,谁都比不上。 东方泽天自始至终都冷冰冰的,像是没感情的机器人,“你慢慢考虑吧,孤不急。”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愤怒,“行,朕知道了。” 一回到自己的宫殿,皇上大发雷霆,一连发作了好几个下人。 虽然他动不了,但嘴巴还能说话,照样腥风血雨,杀的人胆战心惊。 太后有气无力的躺在软榻上,眼角有一圈黑色的乌痕。 “东方泽天威胁你了?” 知子莫若母,她最能理解儿子此时的心情。 她也很想杀人,很想出一口气,但浑身无力,心口一阵阵刺痛,让她有心无力。 皇上面容狰狞,再无半点人前的雍容,“要不是他手里有把柄,朕真想杀了他。” 东方泽天是他最想杀的人之一,但, 暂时只能忍! 太后气虚体弱,但还不肯休息,“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先想办法稳住他。” 皇上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不舒服,“都怪苏琳琅,好好的计划全被她毁了。” 身为帝王,被人要挟,本身就很不舒服。 一提起这个名字,太后也恨的咬牙切齿,“先将人抓回来再说。” 本把苏琳琅当成宠物养,时间到了,就推出去,没想到是一头猛兽,凶残至极。 他们都以为很快就能将苏琳琅抓到了,但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什么?”皇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太监,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大太监顶着冷冰冰的视线,硬着头皮说道,“皇上,苏琳琅没有出宫。” 皇上听不懂了,没有出宫,却找不着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再说一遍。” 大太监头皮一阵阵发麻,心里发苦,但职责所在无法回避,“所有的宫门都锁着,她们没有令牌,轻易出不去,苏琳琅应该还在宫里,有些宫殿不方便搜,请皇上下令。” 皇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人怎么可能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查,彻查整座皇宫,每一寸都不能放过。” 坐在一边的太后眉头紧皱,忍不住提醒道,“对了,还有一个地方别忘了搜。” 皇上猛的抬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宫。” 大太监满头冷汗,头也不敢抬,“是,奴婢立刻去搜。” 但是,最后的结果依旧让人失望。 太太监和上官侯爷都一无所获,前堂后宫都搜了一遍,排查的很紧,但依旧没找到那个身影。 她像是从来没出现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上气的胸口疼,想砸东西,但浑身无力,只能大声叫嚣,“什么?怎么可能搜不到?她难道上了天?入了地?” 两人跪在地上,索索发抖,胆战心惊,不停的磕头请罪。 皇上连受了几次打击,情绪极为暴躁。 太后见状,只好挺身而出解围,“都搜过了?嫔妃们的宫殿都搜过了?冷宫也搜过了?” “是。” 太后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通,脑袋都疼了,依旧想不出一个结果。 “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皇上的感觉很不好,像是坐在定时炸弹上,随时会轰然引炸。“再去搜,限你们明日之前将人找出来。” “是。” 母子俩面对面坐着,面色都极差,气氛很僵滞。 太后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猛的身体一震,“皇儿,你还记得苏琳琅以前在宫里消失一事吗?” 皇上睁着茫然的眼晴,感觉心力交瘁。 “独孤凤擒走她一事?难道她跟独孤凤勾搭上了?”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错了。 两人之间隔着深仇大恨,不死不休了。 太后眉头紧皱,“绝对不可能。” 皇上浑身一抖,终于想通了,“那只有一个解释,她上次被擒时,根本没有昏迷,顺水推舟而已,所以什么都知道,包括那通往外城的秘密通道。” 不仅聪明,而且胆子奇大。 太后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变了脸色。 “好可怕的心智,她真的是个十一岁的女孩子?” 皇上苦笑一声,枉他自负聪明,却没有看透一个女孩子。 不,他是从来没正眼看过她,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 “还特别能忍,她的嚣张跋扈都是做给我们看的,只为了隐藏她真正的目的。” 他以为那么嚣张的性子,没有什么头脑,只会打打杀杀,却忽视了她真正的才智。 医毒双绝,确实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她的脑子。 胸有乾坤,素手翻云覆雨。 太后也后悔不已,把苏琳琅当成阿猫阿狗的养着,喜欢就逗弄一下,不喜欢就扔了。 早知今日,就该直接将人杀了。 “这么可怕的人绝不能让她逃出宫中,否则后患无穷。” 她不敢想像,苏琳琅逃出皇宫后,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个人无法无天惯了,连至尊都敢下手。 皇上看着憔悴不堪的母亲,又看了看自己无法动弹的双脚,心乱如麻,这一切都拜一个小丫头所赐。 “母后,如此深藏不露的人,一旦出手,必有万全的安排,恐怕这个时候早就逃出生天……” 太后不禁急了,她身上的毒还没有清呢。“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搜,哀家就不信搜不出来,对了,还有,把那个苏婷玉抓起来,捏在我们手里。” 皇上一声长叹,“希望还来得及。” 小看女人的后果,就是这么可怕。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五年之约还守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五年之约还守吗 另一边,独孤烨被人送回了晋王府,众人守在他身边,心里不安极了,他的脸色太差了,精气神全失,没有了以前手锐气和张扬。 “主子。” 独孤烨浑身发软,不能动弹,闭着眼晴下令,“吴为留下,其他人统统退下。” 众人纷纷退下,吴为服侍独孤烨躺下来,轻声劝道,“主子,事已至此,您也别太难过了。” 身份的原因,他在殿外进不去,反而逃过一劫。 但全过程都看的清清楚楚,对那个绝决的少女印象深刻。 明艳的容颜,激烈的爱恨,聪明绝顶的头脑,勇往直前的胆量,翻云覆雨的手段,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女孩子,相信,此生都不会忘。 遇到这样的一个人,此生还怎么能忘? 他不禁替自家主子感到难过,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说道,“将我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吴为愣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白信封,里面有一颗药丸和一张叠成方胜的纸。 将药丸塞进独孤烨的嘴里,不一会儿,独孤烨就坐了起来,行动自如,他紧紧握着那个方胜,面色复杂到了极点。 似痛,似悔,似激动,似难过。 “主子。”吴为轻轻唤了一声。 “你下去吧。”独孤烨面色淡漠,再无一丝少年的锋芒。 吴为临走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主子变了,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眼神也变冷了,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热情。 室内静静的,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烨抖着手打开,白纸上只有一行黑色的小字。 “相见时难别亦难,五年之约,我会守,你呢?” 简单,干脆,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气势。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独孤烨捂着脸,滚烫的泪珠从手指缝里渗出,一颗又一颗,打湿了信纸。 一声声压抑的哭声在室内回响, 似是沉痛,又似释然。 “琳琅,我等着你,五年后,我们再见。” 倚翠楼 晚上热闹非凡的青楼,大白天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 上上下下都在补眠,安静极了。 偏僻的后院,有一口废弃的枯井,好久不用,四周都长满了青苔,木头盖子盖住了井口。 忽然,枯井传来微弱的声音,把不远处的老鸨吓了一跳,抽出匕首,横在胸口。 “什么人?” 木头盖子飞了起来,一道身影轻盈的从井里弹出来。 “你是谁?”老鸨脸色变了几变,手心全是冷汗。 那女子没有理她,解下腰间的长绳,一头系在井上,又跳进井里。 老鸨眼神闪闪烁烁,惊疑不定,挣扎的厉害。 正在犹豫之间,那道身影又蹦了出来,这一回她背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一袭红衣,耀眼夺目,美的惊人。 她扬了扬白嫩嫩的小手,清甜的一笑。 “大白天的,怎么不睡觉呀?” 老鸨如白天见鬼了般,震惊的直哆嗦,眼珠子都快下来了。 “怎么是你……你……”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苏琳琅,安宁县主! 琳琅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仿佛全然不知将人吓坏了,“那你以为是谁?独孤凤?想不到你居然没将这个秘密说给皇上听。” 谁都不知道,皇宫的秘道通往倚翠楼的枯井。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大长公主,倚翠楼的老鸨,就是她! 老鸨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份惊惧压下去。 她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原来如此。 她就说嘛,苏琳琅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跑来倚翠楼玩? 游玩是假,打探消息是真的。 面对这样一个多智成妖的女孩子,她不禁苦笑,“说了,我还能活吗?” 这样的惊天秘密,说出去只有一个死字,皇室是容不下知情人的。 “这倒是。”琳琅微微点头,随手脱下红衣,换上事先准备的黑衣,极为不起眼。“你也是聪明人,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出城。” 老鸨抿了抿嘴唇,眼珠飞转,“今天应该是你成亲之日,你……这是想出逃?” 真是厉害,硬是从守卫森严的皇宫跑了出来。 估计这会儿,整个皇宫都炸锅了,都在找她吧。 琳琅将头上的珠翠拔下来,全扔在红衣上,打了个包裹,“是啊,动作快点。” 老鸨朝后退了几步,冷冷的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再怕,也不想帮一个朝庭钦犯。 再说了,倚翠楼里里外外都是皇上的眼线,防不胜防,万一走漏消息,她还能活吗? 琳琅红唇微掀,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阿桃。” 老鸨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你怎么会知道?苏琳琅,你是妖怪吗?” 琳琅既然敢来这里,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谁都不会想到她会出现在倚翠楼。 “别跟我耍心眼,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还要赔上女儿的性命。” 老鸨的身体一震,眼眶红了,“不要伤害她,求你。” 她就这么一个亲人,女儿一出生就被迫分离,此生别无他念,只求女儿平平安安。 琳琅淡淡的道,“只要送我们平安出城,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另有身世,她所谓的幸福家庭是虚幻,是假相。” 老鸨咬了咬牙,“好,我马上安排。” 她毕竟是地头蛇,手头有无数不为人知的资源。 就算皇上派人盯着,她也有办法避开的。 马车安排好,就停在西边的小侧门,老鸨亲自送琳琅三人到门口,有她护送,自然如鱼得水。 小莲先上了马车,伸出手要将琳琅拉上来,老鸨忽然伸手,拉住琳琅的胳膊,“苏小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关心情切,忍不住想多问一句。 琳琅没有瞒她,反而笑眯眯的说了,“每个人都有弱点,我想用上这条线,当然要事先打听清楚喽。” 这是大长公主控制属下的手段之一,却被她拿来用上了。 老鸨的脸色一白,却不得不服,她的心思太可怕了,想的那么远,那么周密。 “还有谁知道?她在哪里?” 琳琅轻轻推开她,神情淡然,“我已经将你女儿一家子都送去了江南,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 老鸨的心情起起落落,复杂难言,她这话是不是表示,阿桃已经落到了苏琳琅手里? 第二百五十四章 独孤烨黑化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独孤烨黑化了 大长公主的人手呢?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证明?” 琳琅从怀里拿出一块普通的青玉,托在细白的手掌上。 老鸨的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拽住,顿时热泪盈眶,“是阿桃的玉,是她一出生我就挂在她脖子上的,小姐, 求您。”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琳琅,苦苦哀求。 她没有直说,但苏琳琅全都明白,微微颌首,“有我一天,就保她一天平安。” 老鸨苦笑一声,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些人的手段都比她高,不得不认了。 “好。” 一天后,当独孤烨知道皇上没有抓到苏琳琅,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走了! 从此海阔天空,任她遨游。 只是,留下来的人度日如年,艰难的挣扎着。 他刚走出房门,就被皇上派来的暗卫挡住去路。 “世子,皇上有旨,你哪里都不能去。” 虽然只有四名暗卫,但每一个身手不凡,以一抵百的好手。 独孤烨知道宫里的人都恢复了,也不再掩饰,开始走出屋子。 “我在家里逛逛 ,你都要管?皇伯父让你将我软禁在屋子里?” 他板着脸,少了青涩,多了一分皇室的尊贵气势。 暗卫吓了一跳,晋王世子变了,以前绝不会这么说话。 “不,不是的。” 独孤烨冷喝一声,“那就滚开,离本世子远点,别让我看到你们。” 依旧嚣张跋扈,依旧任性自我,但凛然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暗卫们面面相视,无奈的藏身暗处。 皇上只是说,不能让他跟外人接触,在家里应该没关系的。 晋王府如今只能进不能出,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晴。 独孤烨刚走出院子,就见到江森跪在大门口,一动不动,脸色发白,衣服凌乱,应该跪了很久。 看到他出来,江森眼晴一亮,嘴唇动了动。 独孤烨像是没看到,面无表情的经过他身边。 江森不禁急坏了,大声哀求。 “主子,我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已经跪了一天一夜,只求主子消消气。” 独孤烨回过头,冷冰冰的问道,“错在哪里?” 江森急出一身冷汗,“不该瞒下苏琳琅的消息,但是,我是迫不得已,是皇上的严令,我不敢违抗。” 吴为彻底无语了,兄弟,有这么求饶的吗?将皇上搬出来,就能求得原谅? 今非昔比了,皇上这块金字招牌,估计没什么用处了。 独孤烨神色不变,“既然这么听皇上的话,那你去他那边吧。” 再也找不到半点主仆之情,只有满满的冷漠。 江森的心一颤,“不不,您才是我的主子啊。” 他心知肚明,没有主子,他什么都不是,皇上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想为家族洗脱罪名的心愿,更不可能实现了。 独孤烨自问对他一片赤诚,把他当自己人,却反被刺了一刀。 “念在相处多年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主仆情分到此为止,你我就此诀别。” 诀别?不想见到他了?江森一下子慌乱起来,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主子再生气,顶多骂他几句,或者打几拳。 毕竟他是在为皇上办事,秦国的君主啊。 “主子,主子。” 但不管他怎么叫,独孤烨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森想追上去,却被吴为拦住,“走吧,别再让主子看到你。” 他们俩虽然同是独孤烨的属下,但个性不同,很少交往。 江森出身官员之家,就算落魄了,依旧有着读书人的傲气。 而吴为不一样,孤儿出身,极为卑贱,从小跟着独孤烨,主仆情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江森害怕了,紧张了,他能去哪里? 天地之大,可没有他容身之处。 他紧紧拉着吴为哀求,“我不走,这是我的家,我能去哪里?吴为哥,你帮我求求情吧。” 以前他看不起吴为的出身,如今却只能向他求助。 人生的际遇,谁都猜不透。 吴为神情淡漠,对他也有怨气,“你何时见过主子改变过主意?背叛了主子,主子放你一条生路,已经很念旧情了……” 真是好笑,一口一声主子,但他的忠心有限。 还时不时的拿皇上出来挡箭,也不想想,皇上再尊贵,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们的主子! 江森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我没有背主,我是为了主子好。” 对,就是这样的,他是想让主子和皇上的关系越来越近,想让主子更得宠,更有说话权。 他哪里做错了? 见他到了此时,还不悔改,吴为都不耐烦了,“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最清楚,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走吧,记住,如果出现在主子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太聪明的人,容易自误,这话果然没错。 还不如一心一意只听主子的话,主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江森目瞪口呆,心乱如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吴为大手一招,不管他乐不乐意,都被晋王府的侍卫扫地出门了。 等一切处理完,吴为才跑去跟主子禀报。 独孤烨坐在池水边,神情呆滞,“他走了?” “是。”吴为都不敢多看他,他浑身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让人喘不过气来。 独孤烨心里默默思念着远去的人儿,也不知她会去哪里。 天地那么大,总有她想去的地方吧。 可惜,他不能陪在她身边! 他一低头见吴为的神情怪怪的,不禁皱了皱眉头,“你也觉得我心狠?” 吴为吓了一跳,“不,是他错了,主子只有一个,别人都不重要。” 反正他只听主子的话,至于皇上和王爷都不是他的主子。 独孤烨冰冷的心有所安慰,强打起精神,“他手头的势力,你都接过来,注意清洗一遍。” “是。” 独孤烨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以往的联络暗号统统作废,重新启用新的。” 这是防着江森呢,吴为心知肚明,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将人杀了,永绝后患。 不过主子既然这么说,他就照做呗,还怕一个小小的江森吗?“是。” 独孤烨不是不想杀江森,而是另有用处,但这些话不会说。 “让下面多注意苏琳琅的行踪,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不,不用告诉我,皇上会派人盯着我,我们以后行事要更加的小心。” 第二百五十五章 情理之中 第二百五十五章 情理之中 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他什么都能忍。 “明白。” 独孤烨四处扫了一眼,确认暗卫离的挺远后,才动了动嘴唇,“从即日起,命令玄衣卫盯着朝中百官的动向,让黑衣卫彻查十年前先皇暴毙一事。” 用的是传音入密的方式,只有吴为能听到。 “主子,您……”吴为猛的抬头,脸色都变了,他想干什么? 独孤烨神色不变,嘴唇微动,“我想知道,这皇位的来路正不正,如果不正……” 他没有说下去,留下一个引人遐思的结尾。 吴为终于明白,主子真的变了,但不管怎么变,依旧是那个救他性命的人。 他伏下身体,面容压的低低的,“是,属下马上去办,还有风荷一事,她表明从此跟着苏小姐,不会再主动联系我们。”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面容似喜似悲,“让她去,有她在琳琅身边,我才能安心。” 入京城必经的平安小镇,位于京城的西北方,镇很小,不起眼,但挺繁华。 镇口一排小酒馆,全是二层高的,专供过路行人打尖休息。 不远处,有一个十里亭,两排柳树秃秃,枯叶随风飘落,一片萧瑟的景象。 其中一家小酒馆的二楼,一个长相普通的少年坐在窗边,喝着清茶,吃着点心,看着外面纷杂的行人。 一行人远远的行来,华丽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每部马车上有蒋家的标记。 士兵们护卫在马车旁边,警惕的左顾右盼,排场很大。 少年托着下巴,在阳光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平凡的五官居然艳光四射。 这正是逃出京城的苏琳琅,化了个少年妆容, 出现在了平安镇。 可怜宫庭之人还认为她在城内,拼命折腾呢。 站在她身后的风荷也换了男装,掩去本来的面目,随口说道,“这是蒋家人的车马,听说蒋家全家上京城请罪,估计会有一番纷乱。” 琳琅微微一笑,“越乱越好,方便我们逃走。” 小莲乖巧的整理着衣物,全是新添的。 这一次出逃,她算是开了一回眼界,小姐心思之缜密,无人可及。 事先全都安排好,一路通畅,避开了所有的眼线。 真不知她是怎么办到的。 “小姐,你先睡一会儿吧,晚上还要赶路。” 她们从京城逃出来,就没有好生的休息过,情绪一直紧绷着。 琳琅虽然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但在车上补眠,精神还可以。 “再坐一会儿,来,跟我说说蒋家的事。” 风荷也不累,这一路上自有赶车的人。 “蒋家是开国功臣之后,军中三大势力之一,极为显赫,可惜杀人过多,煞气太重,子孙不盛,几代单传,到了这一代才有了一子一女,长子蒋远,是蒋家的继承人,跟世子交情颇深,据说救过世子的命。” 琳琅盯着那几辆马车,很感兴趣的样子,“听上去不错的样子,不过为什么获罪?” 这样的家族是轻易动不得的,除非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罪。 “这……”风荷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琳琅的神情一肃,“有话就直说。” 她本是晋王府的旧人,自然另有渠道,能得到许多不一样的资讯。 风荷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听说蒋家欺君……蒋大少爷其实是女儿身。” 琳琅呆了呆,不禁苦笑一声,“……都不容易。” 女扮男装听上去好玩,但其中的艰难只有自己最清楚。 她犹然记得木兰辞,对花木兰的忠勇和战绩印象深刻,但同时,也深深的怜惜。 很多时候,身不由已,半点不由人。 风荷愣住了,她的反应有点奇怪呀。“小姐,您好像不惊讶?”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琳琅听多这样的故事,不足为奇。 风荷支支吾吾,鼓起勇气说道,“那个……蒋家似乎有意将蒋大小姐嫁给世子。” 小莲大惊失色,“什么?有没有搞错,居然想抢小姐的人?小姐,怎么办?要不要去警告一番?” 琳琅气定神闲,“不必,这也是一种考验,幸福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想要在一起,需要克服很多东西。 不光光是一个人的努力,双方都要努力。 小莲忧心忡忡,揪着一颗心,不上不下的,“万一通不过呢?” 琳琅长长的睫毛扑闪,“那我们注定无缘。” “可是……”小莲不甘心啊,心里别别扭扭的。 她都把世子当成姑爷了,是小姐的所有物! 琳琅喝了一口茶,闲闲的看着每一驾马车,似乎想从中找出谈论的那个人。 “没什么可是,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后面那么多难关,更别指望了。” 人生有无数种可能,努力争取所要的,哪怕失败了,也无怨无悔。 不远处,蒋远坐在马车里,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撩起窗帘,偷偷朝外看。 蒋如一眨巴着眼晴,好奇的问道,“哥,你在看什么?” 虽然知道眼前人是姐姐,但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而且吧,蒋远一身男装,英姿飒爽,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孩子。 蒋远也不在意,一双眼晴四处张望,“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们。” 他向来敏感,尤其是对别人的眼光尤其敏感。 蒋如一巴过去看了几眼,哪有什么外人?都是蒋家的人。 顶多再加上那些衙役,她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哥,你是想的太多了,唉,快到京城了,我也好担心,皇上会放过我们蒋家吗?” 蒋远习惯性的保护她,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捧在手掌心,呵护长大的。 “不要怕,会没事的。” 蒋如一依偎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要是烨哥哥在就好了,我很想他。” 只要世子哥哥在,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世子哥哥一路上都护着她们,让她很心动。 蒋远的眼神有些复杂,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蒋如一抬起小脸,眼珠滴溜溜的转,“姐姐,你不想他吗?” 蒋远的脸颊一烫,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别胡说。” 蒋如一呆了呆,第一次看到表情木然的人有了起伏。 这会儿不像是哥哥,倒是像姐姐了。 “姐,你脸红了,你是不是也喜欢烨哥哥?父亲有意将你许配给他,姐姐,我们一起嫁给他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未婚夫表哥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未婚夫表哥 换了别人,她一定会嫉妒,但姐姐的话,她可以接受。 既有世子哥哥保护,又有姐姐疼爱,完美。 蒋远的脸色更红了,羞窘难当,不敢直视妹妹的眼晴,“别胡说八道。“ 蒋如一紧紧攀着她的胳膊,笑的甜甜的,“我是说正经的,姐,我不跟你争抢,真的,只要陪在他身边,我就满足了。” 谁当大谁当小,她没有意见。 反正姐姐不会委屈她的,她们姐妹齐心,一起看住世子哥哥。 蒋远的心一动,但转眼想了想,不禁摇头叹息,“他心里有人了。” 蒋如一痴恋独孤烨,对他的消息打听的一清二楚。 “那又如何?人家都要嫁给宸国太子了,皇上做的主,她能不嫁吗……” 苏琳琅,安宁县主,哼,她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能让烨哥哥那么喜欢。 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蒋远没好气的轻斥,“够了,以后不要再提此事,免得惹祸上身。” 蒋如一心里一凛,这才想起自家的境地,不敢再乱说了。“好嘛。” 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嫁给独孤烨。 琳琅目送一行人离开,打了个呵欠,趴床上睡觉喽。 爱咋地就咋地,明天的事情明天想,不着急,慢慢来。 三人在平安镇租了辆马车,马车夫四五十岁的人,看着很老实本分。 一路上,马车夫都挺靠谱的,对路很熟悉,哪里有打尖的,哪里有吃饭的小铺子,都了如指掌,看的出来,很有经验。 这样一来,大家都轻松了许多,三人轮流休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一个月后,已经在千里之外的清远镇。 一路往北,天气越来越冷,路上也越荒凉,几乎没什么行人。 大冬天的,都窝在家里猫冬,旅客也不会赶在大冬天出门受罪。 清远镇很靠北了,再过去就是三不管地带,大雪飘飞,寒气逼人,路上不好走了,琳琅索性找了个客栈住下来,等开春后再走。 打发好了马车夫回去,客栈里也没什么人,很是清冷。 琳琅很喜欢这份清静,索性包下了一个小院子,雇了两个婆子做家务,安安心心的隐于市井。 只是,她带着风荷和小莲出门置办东西时,不禁变了脸色。 风荷猛的上前几步,护在琳琅面前。 “什么人?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捂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是我。” 他拉下风帽,露出俊秀的面容。 居然是熟人,琳琅愣住了,凤战天?凤家的子孙? “是你,你一路都跟着我们?你怎么发现的?” 她越说越懊恼,枉称自己聪明,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凤战天摆了摆手,没有靠过来,远远的站着,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别激动,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琳琅防心很重,随时提防着,稍有不动,就让风荷出手,“谁?” 凤战天深深的看着她,好像在寻找什么,“苏婷玉。”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琳琅愣住了,“你到底是谁?” 凤战天紧握的拳头松开,手掌心托着一块细腻的雪白玉决。 “……”琳琅越看越眼熟,拿出贴身荷包,翻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玉决。 凤战天一步步走了过来,取过她手里的玉决,两块合在一起,居然合上了,成了一个圆。 琳琅倒抽一口冷气,“你怎么会有这块玉决?难道你是苏一鸣?” 怎么会?不是说死了吗? 凤战天闭了闭眼,沉痛的,欣喜的,也有悲伤的,“是,我是苏家的次子,苏婷玉的二哥,你的表哥。” 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琳琅的未婚夫。 琳琅目瞪口呆,拼命打量他的容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和苏婷玉的相似之处。 但是,他复杂的语气,让她第一时间相信了他。 只有经历了生死劫难的人,才会拥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表姐很想念你。” 亲人相隔两地,永不相见,想想就好可怜。 凤战天的眼眶红红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一直以为家人都没有了,直到皇上的特旨发下来,我才知道妹妹还活着,我……” 心口怦怦狂跳,自从知道他还有在世的亲人,这颗心一直狂跳。 好想见到她们,好想跟她们说说话,一起吃顿饭。 琳琅抿了抿嘴唇,“听说你最爱吃梅花糕?” 凤战天呆了呆,不禁摇头轻笑,所有的伤怀全都化为了乌有。 鬼灵精,还知道试探真假。 “是海棠糕,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手里就拿着海棠糕,缘分离的这么近,却擦肩而过了。” 有一点点遗憾,一点点难过,但更多的见到亲人的喜悦。 琳琅也不尴尬,笑眯眯的点头,“原来你真是表哥,想见的人总会相见的,表姐应该去了江南,我让她找地方躲起来,毕竟我目标太大,跟在我身边太危险了。” 凤战天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她们约好在这里见面呢。“我带你去江南,那里是我的大本营。” 他发誓,会尽所有来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再受一点苦。 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不了,我要去漠北。” 凤战天不懂她的心思,“为什么?江南水乡,风景如画,最适合居住。” 有他护着,她能自由自在的长大。 朝庭里有他的人,随时能向他通风报信。 琳琅表情严肃,认真的看着他,“可我想变强大,想成为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再也不会处处受制于人,再也不会被人当成货物般送出去。” 她不想依靠任何人,不想做被人庇护的家燕,而是自由飞翔的雄鹰。 凤战天在她眼里看到了灸热的野心,不禁轻轻一声叹息,“琳琅。” 琳琅心意已决,“表哥,你去找表姐吧,她需要你保护。” 凤战天两头都不放心,都是他的亲人啊。 但在琳琅的一再坚持下,他决定先去找妹妹,孤身一个姑娘,就算有琳琅的妙计,他还是很担心。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持联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我们是一家人,表妹,我很高兴,因为我又有家人了。” 他的激动,他的喜悦,琳琅都能感受到,心情有所触动,微微一笑,“好,谢谢表哥。”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只做兄妹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只做兄妹 她笑起来的样子又乖又萌萌的,凤战天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琳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放胆去做吧。” 琳琅有些不习惯他的亲近,但也不讨厌,他没有恶意。“有你这样的表哥,真是福气。” 凤战天叫来了两个高壮的男子,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个精明能干型的。 “这是我的两个手下,忠心可靠,武功高强,跟在你身边当护卫吧,一个叫钱富,一个叫钱富。” 三个女孩子在异乡,实在让他不放心。 对于他的好意,琳琅愉快的接受了,“好,表哥,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行踪的?” 她自以为隐藏身形挺成功的,怎么就被他看穿了呢? 凤战天见过皇室贴出来的悬赏图,只要抓到她,就能得到赏银万两。 可见皇室有多在意她了。 “在平安镇,你找马车时,我正好也在,一眼认出了你。” 琳琅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苦笑道,“我以为自己的易容术挺成功的。” 凤战天淡淡一笑,“对熟悉的人来说,光是一个背影就够了。” 琳琅嘴角直抽,话是不错,但他们好像没有那么熟悉吧? 她不想再多问,站在寒风里好冷呀,“回去吧,我请你吃火锅吧。” “火锅?”凤战天挑了挑眉,没听说过。 琳琅也想吃了,“我最拿手的菜,大雪天围在一起吃火锅,是一大享受。” 凤战天倒是很捧场,“说的我都流口水了。”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笑了。 窗外大雪飘飘,室内热气腾腾,锅子吃起来。 琳琅很热情的烫了菜,挟到凤战天碗里。 “表哥,你尝尝,超级好吃哟。” 凤战天心里暖洋洋的,跟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一直是他的梦想。 今天终于实现了! “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就算不好吃,我也会说好吃的。” 琳琅傲娇的翻了个白眼,“那只能说明你没有鉴赏能力。” “小霸道鬼。”凤战天尝了一口,面露惊讶之色,赞不绝口,“确实很好吃。” “真的?“琳琅眨着眼睛,托着下巴,”不是怕被我说没品味?” 凤战天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再来十盘肉。” 琳琅懵了,感觉他被鬼附体了,“……” 她呆呆的样子好可爱,凤战天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琳琅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看着冷漠,没想到还挺幽默的。 两人谈笑风声,有意无意避开了婚约,避开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只谈吃喝玩乐,气氛极为融洽。 凤战天第一次知道她是个见识,心胸,眼界都极为远大的人,不输于任何人。 什么话题都能谈,都懂一点,尤其是经商方面,她的有些点子新奇而实用。 凤战天惊奇的看着小表妹,觉得很有意思。 “这个火锅拿来开店应该很赚钱。” 琳琅的眼晴一亮,想到后世遍地开花的火锅店,不禁笑了。 “表哥,你很有经商头脑呀,好厉害。” 她对这个表哥的感觉也不错,头脑清明,不迂腐,见多识广。 凤战天心里一动,盘算着开个这样的店应该不差,“你真的觉得可行?” 琳琅倾囊相授,也不藏着掖着,“可行的,你看吧,开个连锁店……” 她将火锅店的构架,采用的经营方式,如何调制火锅底料等等,都全说了。 凤战天听的津津有味,叹为观止,她的话如同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有一个问题他没听懂,“什么是连锁店?” 琳琅默了默,双手比划着,“统一的招牌,统一的菜式,统一的管理,统一的水准,就像打了免费的广告,走到哪里都会记住了,人在异乡,也会生出亲切感,自然就进店消费了。” 凤战天越听越迷惑,“你怎么懂这么多?” 这些理念前所未闻,但字字珠玑,包含了无数道理。 琳琅抬起尖尖的下巴,傲娇无比,“天生聪明,没办法,夸我吧,让我更加骄傲。” 她的小模样可爱极了,逗的凤战天忍俊不禁,“哈哈,再骄傲就要上天了。” 琳琅挤了挤左眼,灵动又活泼,在她身上只有快乐,只有灿烂的希望,找不到半点灰暗的情绪。 凤战天想了想,“算你一股,婷玉一股,我一股,如何?” 琳琅也想弄点零花钱,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喽。 “好啊,需要多少钱?我手里还有点闲钱……” “出门在外,多留点钱防身,我现在不差钱。”就冲着她那么多点子,凤战天帮她出本钱了,他拿出一枚印记,“这个给你,将来取钱用,分红我都给你存在四海钱庄。” 琳琅抿嘴笑了,把玩着印记,“忽然发现有个表哥好幸福,赚钱给我花,真好。” 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做自己的事情。 凤战天微微一笑,满脸温柔,“有人让我挣钱给她花,真好。” 感慨良多,唯有一声叹息。 “表哥。”琳琅的心一动。 凤战天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主动将话题转开,“我明天就走,你有什么要带的,事先准备好。” 琳琅犹豫了一下,“嗯,我有信给表姐,你到时带给她。” “晋王世子那边呢?”凤战天神情自然,没有一丝别扭。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苦涩,“什么都不用带,记住,别靠近他,离的越远越好,对谁都好。” 皇上会一直盯着独孤烨,这一点她心里很明白。 凤战天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有一丝复杂,“你不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但有些事情自己扛就好,琳琅只愿将快乐阳光的一面带给身边的人,“不,我信他,表哥,对不起。” 轻轻一声对不起,却包含了无数层意思。 凤战天心里一酸,面上不露,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是你哥,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挑明,却心领神会,达成了默契。 两人这辈子都是兄妹,不是亲的,胜似亲生的。 至于婚约,就到此为止,不再提起。 “你这么好,我将来的嫂子真有福气。” “我也这么觉得。” “脸皮真厚。” “哪有你厚?一见面就送别人吃海棠糕。” “嘻嘻,因为我知道你爱吃呀。” “胡扯。” 两人胡说一气,却欢声笑语,极为快乐。 京城的气氛就不怎么美妙了,吴为推门而入,面有急色,“少主,皇上召你进宫。” 第二百五十八章 蒋家人见驾 第二百五十八章 蒋家人见驾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宫里没有召见过独孤烨,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要知道,以前独孤烨只要在京城,几乎每天都能在宫里看到他。 这一次说是养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晋王世子失宠了,不受宫里待见了。 独孤烨站在窗边,神情木然,不喜不怒,“什么事?” 吴为轻声禀道,“蒋家人进宫了。” 独孤烨的眼神一沉,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冷意。“父王呢?还没有他的消息?” 吴为不敢抬头, 心里直发苦,小主子的变化太大了,从一个热情的少年一下子变成了深沉淡漠的男子,他有些接受不了。 “半个月前说在苗疆,估计还要多待一段时间。” “还在苗疆?”独孤烨眉头微蹙,心思转了几转,“多派些人手出去,一定要护住父王。” 他暗有所指的话,让吴为倒抽一口冷气,“少主,您是担心……” 不会吧?那可是亲兄弟,一母同胞的手足。 独孤烨冷若冰霜,“这个时候,我谁都不信。” 吴为吓出一身冷汗,王爷是他们最大的依靠,万一有事……他不敢想下去了。 “是,我马上交待下去。” 独孤烨这一次进宫,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 侍卫们冷冰冰的态度,宫人们躲闪的视线,都透着一股凉薄。 要换了以前,谁见了他都是亲亲热热,马屁狂拍,一个比一个谄媚。 独孤烨目不斜视,木着一张俊脸,气宇轩昂, 紫金冠束发,唇红齿白,长身玉立,走到哪里,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他一走进院子,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蒋家一家四口。 蒋家人都跪在殿前,面色苍白,气色极差,尤其是蒋夫人,一个月不见,老了十几岁,可见有多煎熬了。 蒋远一袭白色的长裙,头上插了一支金钗,简单大方,眉眼之间一片萧瑟。 看到独孤烨进来,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埋下脑袋,恨不得躲起来。 倒是蒋如一穿着喜庆的粉色衣裙,小脸红润,欣喜的冲他直招手。 “宣晋王世子进见。” 独孤烨目不斜视走过去,踏上台阶,一步步走上去,脚步坚定,神情淡然。 走进乾清宫的正殿,皇上批着公文,头也不抬,像是没查觉到他的到来。 独孤烨站定,郑重其事的跪下,行了一个君臣大礼。 “臣,独孤烨,见过皇上。” 一板一眼的行礼,恭谨而疏离,如同普通臣子般,守着君臣之礼。 皇上抬起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冲他招了招手,“怎么离的那么远,过来点,让朕瞧瞧。” 他的语气如常,亲切如长辈,没有一点异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独孤烨木木的上前两步,不怒不喜,干巴巴的站着。 皇上有些心疼的说道,“怎么瘦了?病还没好?乖乖听太医的话,别让我们这些长辈担心。” “嗯。”独孤烨还是没表情,反应冷淡,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皇上哭笑不得,眼睛一瞪,没好气的数落。 “真该照照镜子,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你呀,以后懂点吧,别让太后操心。” 看似数落,但这语气更亲昵了,没有什么芥蒂。 提到太后,独孤烨严肃的面容有所松动,有一丝担心。 “皇祖母的身体好点了吗?我一直想来探望皇祖母。” 见他如此关心,皇上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影响不大。 “你时时派人送东西进宫,这一片孝心,你皇祖母很高兴,朕也很高兴。” 独孤煅撇了撇嘴,有些不痛快,“皇伯父。” 皇上哈哈一笑,将他拉到身边,宠爱的摸摸他的脑袋,“总算肯叫伯父了,你这孩子啊,从小就倔强,不肯听人劝。固执的要命,幸好 ,还听长辈的话。” 独孤烨的眼眶红了,捂着胸口,委屈的抱怨,“我就是心里难受。” 皇上终于听到这句话,反而放心了,只要肯说出来,就说明不介意了。 好,这个侄儿从小心思简单,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这种人最好应付。 他的笑容更加慈爱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也不要想了,就当过去了,以后好好的就行。” 他居高临下的宽容和慈爱,仿佛是一种恩赐,世人都该满怀感激的接受。 独孤烨心有不甘,怒气未消,但已经软化了,”知道了,对了,蒋家一家四口还跪在外面,这天寒地冻的,别冻出病来。“ 他像是随口一提,特别随意,好像真的就此揭过往事,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皇上眼睛一瞪,随口骂道,“他们做出那样的事情,冻死了也活该。” 独孤烨心思飞转,将那份不屑掩下,严肃的劝道,“蒋将军一生为国尽忠,是个不错的军中将领,大节无亏,小节……有亏,坑的也是他自己的家人,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就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吧。” 皇上顺着坡走下来,“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进来。” 蒋家人相互搀扶着走进来,齐齐跪倒。“臣,蒋镇参见皇上。” 蒋将军面带敬畏之色,恭恭敬敬的行礼。 “臣妇蒋李氏见过皇上。” “臣女蒋远,蒋如一见过皇上。”姐妹俩不约而同的开口。 皇上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姐妹花头上。 “哪个是蒋远?” 蒋远深吸了一口气,仰起雪白的小脸,“臣女在。” 她是中人之姿,女装打扮普普通通,顶多是清秀,所以扮起男装,并不违和。 男装时,反而有几分英气。 皇上略有些失望,“听说你从小修文习武,日夜勤练,已有小成?” 蒋远小心翼翼的回答,“臣女只是花拳绣腿,也只看过几本书而已。” 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透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明显受过训练。 皇上沉吟半响,忽然冷冰冰的开口,“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出自哪里?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特别威严,高高在上,俯视众人,让人生畏。 第二百五十九章 救救我们 第二百五十九章 救救我们 蒋远的小脸一白,却不敢露出半点怯意,“出自《中庸》,“自诚明”是说由真诚而明理,“自明诚”是说由明理而真诚,只有至诚恳切的人,才能尽力发挥他天赋的本性到达极致,能尽他自己的本性,就能尽知他人的本性;能尽知他人的本性,就能尽知万物的本性;能尽知万物的本性,就可以赞助天地万物的化育;能赞助天地万物的化育,就可以与天地并列。” 她知道这是皇上在借机敲打蒋家,敲打蒋家。 蒋家的欺君之罪,实打实的,没办法辩解。 但想到家人,她强自鼓起勇气,“臣女有罪,违背了圣人教诲,没做到以诚待人,欺瞒君王,欺骗世子,罪大恶极, 愿自请降罪,一人做事一人承担,与他人无涉,请皇上开恩,答应臣女的请求。” 她将所有的罪名都扛在自己身上,极力替父母开脱,反而多了几分悲壮,孝心可嘉。 蒋将军连忙抢上几步,“不,稚女无辜,什么都不懂,却为了臣的一念之差受了很多苦,臣为了血脉传承,置国法不顾,臣有罪。” 蒋远不禁急了,牺牲一人,保全整个蒋家, 不亏。 “不,父亲,您没错,怪只怪我不是男儿身。” 她拼命磕头,苦苦哀求,“皇上,求您降罪臣女一人,放过我的家人吧。” 父女俩相互争抢责任,谁都想一人承担。 蒋夫人伤心欲绝,眼泪直流,一颗心撕成两半,左右为难。 蒋如一忽然大叫一声,“皇上,我姐姐是个好人,您不要砍她的脑袋。” 她长的很漂亮,而且深受父母宠爱,性子比较娇纵天真。 家里人替她遮风挡雨,故意将这事说的并不严重,她也相信了。 这会儿说要砍姐姐的脑袋,她不禁急坏了。 不是说求一求皇上,就好了吗?为什么皇上还这么生气? 又不是什么大事,哥哥变姐姐而已,又没有杀人放火。 他们蒋家世世代代为将,保住秦国的江山,这样的功绩,还有什么不可宽恕的? 皇上见她胆子大,性子却天真的可笑,水汪汪的大眼晴很是漂亮,心里一动,故意说道,“那砍你父亲的脑袋。” 蒋如一吓了一跳,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胳膊,拼命摇头,“不不,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下,我们全家都活不了,皇上,求你开恩,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另有一番风情。 皇上多看了她一眼,转而移开视线,“烨儿,你跟蒋家人朝夕相处,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你怎么说?”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来,蒋家人无声的哀求,只求能全身而退。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功在社稷,利国利民,小节有亏,瑕不掩瑜,请皇上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他帮着求情了,但皇上的脸板了起来,“你说的有道理,但欺瞒君上,国法难容,若不重罚,人人学之,朕如何自处?” 见他口风有所松动,蒋如一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开口,“皇上,不如这样吧,您把我们姐妹嫁给晋王世子,晋王府是皇亲,您看在这一层关系上,饶恕我们,这样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啦。”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烨儿,你觉得如何?” “主意不错。”独孤烨依旧是木木的,没有什么表情。 皇上闭目沉思,室内一片寂静,针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蒋家人屏住呼吸,紧张的满头大汗,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皇上猛的睁开眼晴,已经做出了决定, “既然你愿意,那朕……” 不等他把话说完,独孤烨凉凉的打断他,“九皇叔家的表哥还没有婚配,跟蒋家小姐年纪相仿,门当户对,正合适,皇上再赐一道婚,皆大欢喜。“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蒋远的脸色惨白如纸,他不想娶她吗? 皇上脸色铁青,大声怒喝,“你让朕将蒋家小姐嫁给独孤江?” 独孤烨奇怪的看着他,好像无声的询问,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很般配的……” 一个茶杯迎面砸过来,独孤烨脑袋一偏,茶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重重摔碎在地上。 皇上怒气冲冲,又拿起一本书砸过来,“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朕?你这分明是帮着他们一系加筹码!你若不是朕的亲侄子,朕都要怀疑你的用心。” 是他堂兄辈,不是嫡系,但对这个皇位一直蠢蠢欲动。 孤独江也算是年轻俊才,文武双全,人长的俊秀,才华出众,极受文人推崇。 这已经犯了皇上的忌讳,偏偏所有人都不当一回事。 独孤烨一脸震惊,“皇伯父,您是不是想太多了?” 皇上看着他蠢样就烦,挥了挥大手,“闭嘴,将人统统拖下去……” 蒋如一吓坏了,眼泪哗拉拉流下来,“皇上,求求您不要砍我们的脑袋,烨哥哥,你救救我们吧。”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不禁急了,扑过去抱住独孤烨的腿,可怜兮兮的哀求,“烨哥哥,我一定很听话,做个最乖的好妻子,烨哥哥帮帮我们吧。” 她哭的很伤心,也很大声,全然没有形象可言。 她长在边城,父母对她管教不严,率真又单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都快掉脑袋了,更顾不得别的。‘ 蒋远过来拉开妹妹,轻声劝道,“妹妹别说了,不要为难世子。” 蒋如一很伤心,满脸是泪珠,委屈的直叫,“怎么是为难?他娶了我们,多了一门好亲事,我们能获救,不用死了,皆大欢喜的好事啊。” 她想的很美好,但别人不能接受,又有什么用? 独孤烨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已经是表明了态度。 蒋远很难堪,也很难过,但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强求不得。 “够了,不要说了。” 皇上面罩寒霜,杀气腾腾的,“都拖下去,送去菜市口斩首示众。” 蒋家人面如死灰,浑身发抖,最脆弱的蒋夫人一声尖叫,“不。” 她眼晴一翻,晕了过去,人事不醒,蒋将军飞快的将她抱住,一脸的伤痛,绝望,无奈。 第二百六十章 婚旨 第二百六十章 婚旨 蒋如一浑身发抖,摇摇欲坠,“烨哥哥,我姐姐跟你一向交好,屡次帮过你,甚至救过你的命,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天经地义,你为什么不肯?我父亲对你不薄,为你挡了多少明枪暗箭,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大声尖叫,整个大殿全是她歇斯底里的声音。 独孤烨面色凝重,忽青忽白,内心挣扎的厉害。 蒋将军一巴掌拍过去,拍断了小女儿发疯般的尖叫。 他正气凛然的摇头,“施恩不求报,世子,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蒋家从来没指望过你回报。” 蒋远眼眶红红的,却强忍着泪水,“是,世子,只求你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替我们一家收尸,莫要让我们被丢到乱坟岗,被野狗啃食……” 侍卫们上前将人拖走,独孤烨咬紧牙关,眼角直跳,胸口起伏不定,困难的直喘气。 “等一下,皇伯父,只有我答应亲事,蒋家才能免罪?” 皇上挥了挥手,侍卫们退到一边,垂手听令。 “是,必须有个说法,整个皇室只有你最合适,朕也最放心,想不想救他们,全在你一念之间。” 独孤烨的脸色涨的通红,如快溺死的鱼,困难的呼吸。 他重重一拳拍打自己的胸口,情绪几近崩溃,“好,我答应。” 蒋家所有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蒋如一如释重负,眼晴晶亮,喜极而泣,“烨哥哥,你是说真的吗?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 独孤烨咬破了嘴唇,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触目惊心, “我可以娶蒋远,但,期限是在五年后。” 皇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为什么拖那么久?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为皇室开枝散叶了。” 独孤烨坚持已见,不为所动,”我心愿未了,再等等。“ 皇上皱了皱眉头,声音冷了几度,”心愿?你有什么心愿?“” 又是为了苏琳琅,这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嫁进独孤家。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亮光,“我想打下宸国。” 室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皇上很意外,居然不是因为苏琳琅,“你说什么?”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开口,“我讨厌东方泽天,总有一天要杀了他,毁了他的国。” 皇上只当是孩子气的傻话,没有当真,“志向很远大,但你可以先成了亲,再……” 独孤烨一旦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不,东方泽天一天不死,我就不高兴,就不想安定下来。” 皇上恼了,冷声喝道,“烨儿,你太任性了,你懂点事吧。” 独孤烨奇怪的反问,“皇上,我想为你开疆辟土,你怎么不高兴?难道是觉得我们打不过宸国吗?” 皇上被他气的够呛,正想发作之时,蒋远站了出来,“皇上,我赞同世子的想法,五年为期,蒋远愿意帮世子完成心愿。” 他有情有义,她愿意陪他一起共同面对。 别说五年,十年她都等。 皇上很惊讶,“你也陪他一起发疯?” 蒋远行了一礼,恭谨的回话,“皇上,世子有此志向,您应该高兴才对,到时我们秦国的疆土扩大一倍,万国来朝,开创万年盛世,您也必将成为千古一帝,光照千年。” 这马屁拍的啪啪响,但凡君主都爱听,皇上也不例外。 蒋将军也跪了下来,“臣,愿意陪世子一起。” 皇上沉吟半响,终于开了金口,“既然你们父女这么说了,那就如你们的愿,好,朕赐婚独孤烨和蒋远,来人,宣旨,昭告天下。” 大太监扬声宣旨,众人纷纷跪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定远将军之女蒋远娴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晋王世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蒋远待宇闺中,与晋王世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蒋远许配晋王世子为世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五年后择良辰完婚。” 蒋将军第一个响应,热泪盈眶的磕头,“谢陛下隆恩。” 蒋如一跳了起来,“皇上,我的呢?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我不想娶你。”扔下这句话,独孤烨扭头就走。 他走的太快,打的所有人猝不及防,皇上也来不及叫住他,他就这么飞快的闪人了,甚至没有领旨。 蒋如一又气又急,想追上去,“烨哥哥,不要走,我的话还没说完……” 蒋将军一把抓住她,压低声音警告,“别胡闹了,万一惹恼世子,他反悔的话,我们蒋家就要大难临头了。” 蒋如一嘟起小嘴,很是不开心,“都下了诏书,他不敢的。” 蒋将军头皮一阵发麻,她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怎么还像长不大的孩子? 都是让他们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行,得找户人家把她嫁出去。 “那你也该死心了,如一,世子从来都不喜欢你,莫要折腾了。” 独孤烨不管他们怎么折腾,他能做的都做了! 他走出宫殿,长长吐出一口气,嘴角微勾,似嘲非嘲,一双乌黑的大眼沉深深的,看不到底。 人生如此可笑,但他还要继续走下去! 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将宫殿远远的甩在身后。 走到一座凉亭,熟悉的风景让他情不自禁慢下脚步。 这是当初和琳琅一起玩耍过的地方,也是他们定情的地方。 那时的他们好幸福,无忧无忧,天不怕地不怕,整天闹腾,想想就很美好。 一切仿佛就在眼里,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俏皮可爱的模样,灿烂的笑脸,古灵精怪的话语,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眼眶隐隐发烫,想你了,想的心都疼了,每一次呼吸都是一份思念,怎么办? 没有了你,这一座皇宫空空荡荡,没有了生机。 在他眼里,整个世界都成了灰色。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影子,哪里都有! 苏琳琅,苏琳琅,他在心里念着这一个名字,既甜蜜又辛酸。 五年之约,他没有忘!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在身后响起,“独孤烨,听说父皇给你赐婚了。” 特别恼怒的语气,像是怒气不争,又似不屑。 独孤烨没有回头,同样清冷的顶回去,“你管的太多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为谁打架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为谁打架 六皇子冲到他面前,怒气冲冲,脸红脖子粗,“琳琅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若她知道会很伤心的。” 他瘦了很多,气色也不怎么好,整个人都变的尖锐了。 独孤烨的身体一颤,完全听不得这个名字 。“关你什么事,独孤寒,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六皇子不知道这一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强撑着让自己若无其事,让自己跟平常无异,但是,夜夜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晴,就会想起那个女孩子。 茫茫人海,这辈子还能再见吗? 他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也怪独孤烨得到了她的心,却没有好好感情。 居然要跟别的女人成亲,这怎么可以? 他为苏琳琅打抱不平,“你既然不能给她一个名份,当初就不该招惹她。” 独孤烨的俊脸抽搐了一下,心疼的厉害,只要想起她,这心就隐隐作痛。 “住口。” 六皇子一反常态咄咄逼人,“怎么?心虚了?听不得她的名字?我偏要说,她喜欢上你,太傻了。” 独孤烨勃然大怒,“就算没有我,她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伪君子,说什么温润如玉,全是骗人的把戏,我还不知道你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最会装模作样。” 六皇子也不知出乎什么心态,就是见不得他跟别人成亲,“呵呵,她对我有好感。” 独孤烨彻底恼了,大骂出声,“放屁,自作多情,凭你也配?” 琳琅只喜欢他一个人,一心一意,从无二心。 六皇子就是想气死他,凭什么他春风得意当新郎官?“她亲口说的,整个皇宫,她最信任最欣赏的人是我,是我。” 独孤烨如被打了一拳,脸颊生疼生疼的,双手紧握成拳,“那都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心里只有我。” 六皇子冷笑一声,“以前是,但以后不会了,以她的骄傲,绝不会喜欢一个有婚约的男人。” 这话说中了独孤烨最害怕的事情,当场就炸毛了,“闭嘴。” 六皇子心里有一股邪气,憋在心里难受,“我偏要听,你太幼稚了,根本配不上琳琅……啊。” 鼻子一痛,用手一摸,全是血。 独孤烨挥舞着拳头,神情冰冷,“那你配了?” 六皇子气恼不已,一拳挥了出去,“混蛋,你敢打我?滚。” 独孤烨早有准备,伸手招架,两人打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出手极狠,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两人心中都有怨气,早就憋坏了,手下不容情。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宫人,大家纷纷跑出来阻止,“别打了,快来人啊,要出人命了。” “快将两位殿下拉开,快啊。” 一群人一涌而上,好不容易将扭成一团的人分开。 一名太监闻讯赶来,“太后娘娘召见两位,快跟奴婢走吧。” 慈宁宫,躺在软榻的太后恶狠狠的瞪着两个孙子,恨铁不成纲。 这是她最喜欢的两个孙子,都是小一辈中最出色的,偏偏就是合不来。 “都是混账,你们倒是长本事了,在宫里打架,你们以为自己还是孩子吗?说,这次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第一次打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两人都鼻青眼肿,很是狼狈,全然破坏了皇孙的尊贵气质。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扭过头,谁都不肯低头。 太后气坏了,又骂了一通,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自从那件事后,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稍一动弹就感觉到累。 还容易感冒生病,动不动就缠绵病榻。 这一切全拜苏琳琅所赐! “都哑巴了?快说。” 独孤烨用很委屈的语气说道,“他跟我争宠。” 这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太后是蒙逼的,以为听错了,“什么?” 独孤烨一脸正气,说的特别溜,“他非要说太后最喜欢的孙子是他,我听了不爽,就打起来了。” 六皇子嘴角直抽,这份不要脸像谁呢?以前不是这样的。 太后半信半疑,看向另一个孙子,“这是真的?” 六皇子愁眉苦脸,“皇祖母,是他先出手的,我只是自卫,您就好好管管他,动不动就打架,跟野蛮人似的。” 他扯的也很自然,看不出是说谎。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相互看不顺眼。 独孤烨扯了扯太后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的追问,“不过,皇祖母,您最喜欢的孙子是我,对吧?” 太后明知他大半是装的,但还是心软了,轻戳他的脑门, “你们几岁了?还这么闹腾,气死哀家了。” 她多说了几句话,就累的直冒汗,这元气伤了,一时半会补不回来。 独孤烨倒了杯热茶,试了试水温,差不多了才递给太后,“皇祖母,你快说嘛,到底是谁?我今天就要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他贴心的举止让太后大为安慰,还是那个任性又孝顺的小孙子,没变,也没有怨恨他们。 她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的拉着他们的手,“你们都是哀家的乖孙子,都一样的疼,以后不要再胡闹了,寒儿,你都是成亲的人了,多让让弟弟。” 六皇子委屈的直抱怨,“他也要成亲了,不是小孩子了。” 不过是大了两岁,整的像差了一个辈分,想想就郁闷。 从小到大,他都是退让的那个人,凭什么? 太后轻拍两个孙子的脑袋,很是疼爱,“成了亲才算大人,烨儿啊,你以后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但也不能让她爬到你头上,这个分寸要掌控好,女人是宠不得的。” 独孤烨不耐烦听这些,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皇祖母,我送进来的点心还行吗?要是喜欢,我再让人送。” “算了。”太后吃惯了大餐,又换回清粥,一下子很不适应,“太麻烦了,御厨房的点心都不错,以后不要送了,都饿了吧,去,要几道新鲜点的点心。” “是。”宫女匆匆退了下去。 太后左手一个六皇子,右手一个独孤烨,家长里短的聊着,难得的来了兴致。 外面传来通禀声,“蒋夫人带着两位小姐过来谢恩。” 这是规矩,太后作为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主人,接见官眷是她的责任之一。 “让她们进来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谁的心魔 第二百六十二章 谁的心魔 蒋夫人醒来后,发现一家保住了性命,又得了一个好女婿,顿时精神大震,人逢喜色精神爽,二话不说就带着一双女儿来谢恩。 蒋远见室内还有别人,有些羞涩,面色红通通的,但很快恢复过来,落落大方的向太后行礼。 太后也是第一次见她,特意多关注了几眼,见她举止大方,进退得宜,谈吐不俗,心里有几分喜欢她。 虽然蒋远跟上官云珠一样,都是将军虎门,但两个人的性子不一样。 上官云珠是被宠着长大的,心高气傲,不能容人,太过强势。 而蒋远充为男儿养,精心培养,打磨的很用力,所以身上没什么骄纵的气息,很踏实,很沉稳,气质很平和坚毅。 这样一个稳重的女子,跟任性跳脱的独孤烨正好互补,这让太后很满意。 太后拉着蒋远问长问短,很是慈爱,蒋远开始时忐忑不安,但见太后态度温和,渐渐平静下来,露出笑容。 相比姐姐的端庄温婉,蒋如一就比较奔放直接。 “太后,您好漂亮,好慈祥,比我祖母还要年轻哟。” 拍马屁够直接,但太后喜欢听啊,年纪越大,越喜欢听喜庆的话。 “这小嘴就是会说话,比哀家几个孙女懂事多了。” 蒋如一露出害羞的表情,“小女顽劣不堪,哪敢跟公主们比。”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向独孤烨,发现他坐在窗边盯着外面看,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没关注她们,不禁有些气馁。 这么喜欢他,可他就真的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宫女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将几碟子点心放上来。 “请吃点心。” 她在厨房拿的都是刚刚新鲜出炉的,极受欢迎的几道点心。 太后聊的正欢,兴致勃勃。“你们尝尝宫里的点心,要是喜欢,带点回家,也算没白来。” 蒋如一小嘴很甜,时时不忘哄太后开心,“谢太后,您真好。” 太后一扭头,看到那几道点心,顿时变了脸色。 “怎么是这几道?怎么回事?快去换!” 宫女不知究里,吓的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直磕头。 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拼命求饶。 宫嬷嬷见势不妙,立马上前,亲自动手收拾,心里暗骂苏琳琅害人精。 这几道点心都是琳琅想出来的,与众不同,别具一格,只要看到,就会想起她。 问题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想提起那个名字。 尤其是太后,对苏琳琅的忌讳太深,已经成了心魔。 没人敢在她面前提,甚至都在不动声色之间抹去苏琳琅存在过的痕迹。 唯有这些点心,太好吃,太受欢迎,各宫的主子暗地里经常点,偷偷的吃呗。 本来谁都不说的话,也没什么,偏偏阴差阳错送到太后面前,唉。 一只长手伸过来,抢走那显眼的圆形白色点心,“这蛋糕挺好吃的,太后,您就赏给孙儿吃吧。” 是六皇子,他怀念的看着巴掌大的蛋糕,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人不在了,但依旧有她的传说。 她做过的事情,很多人都记着。 太后嫌弃的皱起眉头,“有什么好吃的,软绵绵的不得劲……” 她故意忽略那诱人的味道,当作没看到,好像忘了曾经赞不绝口过。 话还没说完,独孤烨就出手了,伸手抢走那份蛋糕,迫不及待的伸出食指挑了一块往嘴里塞。 香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原来这就是信里所说的蛋糕。 好吃,真好吃,她做什么都好吃,他都喜欢。 又狠狠挖了一块,塞嘴里,大口大口的吃着,也不用调羹,像个野蛮人。 六皇子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满嘴是奶油的独孤烨,不禁怒了,这什么人呀?“喂,独孤烨。” 他气愤的要抢回去,被独孤烨一巴掌拍开,蛮横的护着食物,“这是我的,你挑别的吃。” 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六皇子气坏了,“我先拿的。” 独孤烨一边护食,一边吃的很欢快,故意气他呢。 “我先抢到手的,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 六皇子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脸,想抽他一顿的心都有了,“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就不讲道理,怎么着?我高兴,我乐意……” 四周的人脸色都变了,独孤烨也意识到了,声音噶然而止,心口一阵阵刺痛。 只有蒋家人很茫然,这是怎么了? 蒋远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不敢多说话。 但蒋如一就一根筯,不会动脑子,直接问了出来。“烨哥哥,你说的挺好的,怎么不说了?” 她觉得烨哥哥好霸气,好狂妄,她好喜欢。 独孤烨右手捂脸,掩去所有复杂的情绪,“心累,不想说话。” 这是苏琳琅的原话,太后猛的喝道,“烨儿。” 她心里很愤怒,明明那个人消失了,为什么还留有她的痕迹。 她一阵心浮气燥,大发脾气,“快将这些东西都拿下去,快啊。” 宫女们吓坏了,一涌而上,七手八脚的将东西收手,只是独孤烨手里的蛋糕没人敢动。 谁都知道这是蛮不讲理的主,被打了也是白打。 独孤烨的心口如被一块大石头堵住,说不出的难受。 “有些东西在心里,在记忆里,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忘不掉。” 那么鲜活的生命,那么灿烂美好的女孩子,让他怎么忘?除非是失忆了! 深爱过的人,长在他心里,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 六皇子烦燥不已,猛的仰头喝了一杯茶,但怎么也浇不去那份浮意,“给我一块。” 独孤烨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死活不肯给,“不给,我的。”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宁愿一个人吃撑了,也不会分给别人,从小就喜欢吃独食。 六皇子无奈的直摇头,“让御厨再给我做一份。” 睹物思人啊,平时不敢做,今天控制不住了,索性豁出去了。 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露出思念之情,太后暴怒,苏琳琅到底对他们下了什么药?让他们都这么没出息? 一个女孩子而已,至于这样吗? “不许,听到没有,一个两个都这样,你们姓独孤,别让人看了笑话。” 独孤烨惨笑一声,“独孤,孤独,我们或许注定了一生孤独。” 第二百六十三章 思之欲狂 第二百六十三章 思之欲狂 想她想的发疯,好想抱抱她,哪怕不说话。 他甚至不敢想,她现在哪里,过的好不好,安不安全,能吃上一口热饭吗? 不能想,不敢想! 六皇子托着脑袋,心里实在难受,像塞了很多东西,又吐不出来。“人总在孤独中前行,谁都不能例外。” 以前人在时,他顾忌太多,不敢流露出半点不该有的情绪。 但人走了,他反而没有了顾忌,懒的掩饰了。 蒋远怔怔的看着他们,心中闪过一丝了悟,原来是为了苏琳琅。 没想到连六皇子也不能幸免,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她的胸口闷闷的,什么说不出来。 忽然她的身体一震,眼睛猛的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独孤烨,他…… 蒋如一也发现了,不禁吓了一跳,扑过去拽住独孤烨的衣袖,“烨哥哥,太难吃就不要吃了,你都难吃的哭了。” 独孤烨怔了怔,伸手一摸,满手是冰冷的泪珠。 他哭了吗? “是好吃的哭了,这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我怕以后没机会吃到了。” 话里透着一股悲凉,一丝绝望。 但蒋如一听不出来,天真不知世事,“让下人再做呗,有什么难的?” 太后忍了这么久,终于爆发了,举起拐杖挥向两个孙子,“因为哀家不许,以后不要再让哀家看到这些东西,统统拖出去砍。” 两人抱头乱窜,太后气喘吁吁,体力不支,哪里追的上?气的直骂他们不孝。 独孤烨将最后一点蛋糕吞下肚子里,吃的很撑,但不能吐出来。 自己选择的,哭着也要完成。 “砍得掉人头,却砍不掉记忆。” 太后气的满面通红,“烨儿,别惹哀家生气。” 独孤烨有些不忍,走过去扶住她,“皇祖母,你以后就会发现,闭口不谈,强自压抑,只会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 太后完全不能忍,扯住他的耳朵,“别学她说话。” “不是学。”独孤烨一脸的无奈。 而是她的想法,她的说话方式已经渗透在他的生活中,他的骨子里,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和她,相互影响,相互交融,早就分不开了。 可惜,他们都不懂! 看着这样的孙子,太后害怕了,担心了,“烨儿,早点成亲吧,哀家年纪大了,随时都会去的,在哀家闭眼之前,想看到你娶妻生子……” 什么五年,她怕夜长梦多! 那个小妖精的手段太吓人了,她连逃出皇宫都那么轻松,还有什么能拦住她? 太后感觉住在宫里都不安全,总觉得苏琳琅随时会通过秘密暗道带人进入宫中,杀个片甲不留。 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皇祖母必能千秋万代,活到千岁。” 固执的孙子让太后很头疼,太不听话了,“你的孝心祖母能明白,但是……” 不等她说完,独孤烨就打断她的话,“没有但是,五年后的婚礼,您一定能参加。” 太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这孩子真是倔强,也该让你父王好好管管你。” 独孤烨心里一动,盯着太后的脸,“皇祖母,父王怎么还不回来? 皇伯父到底有什么事让父王去做?会不会很危险?” 太后神情不变,随口说道,“不危险,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不要担心。” 是吗?独孤烨心里怀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皇上身边的季公公走进来,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 太后略一沉吟,点头同意了。“行,把人叫进来吧。” 进来的人身着四品官服,居然是江森,换了一套衣服,太后差点认不出来了。 江森一进来就跪倒在地,“见过太后,见过主子。”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不理不睬,漠不关心的将头转开。 太后轻拍他的肩膀,轻声哄道,“皇上已经封他为晋王府的长史,你回府的时候将他带回去。” 这是恶心谁呀?反正独孤烨被恶心坏了,感觉像吃了屎。 “我不要他。” 本是他的手下,转了个身,就成了四品官员,还成了晋王府的长史,这是皇上想让他监视晋王府上下? 呵呵,真是好笑。 太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耍小孩子脾气,已经正式下诏了,他本是你的属下,回到你的身边,更合你的心意。” 江森头也不敢抬,匍匐在地上,看不到表情。 独孤烨看向季公公,淡淡的问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是。”季公公心里暗暗发苦,这苦差使真是要命。 独孤烨冷下脸,冷嘲热讽,“皇上真有意思,平时日里万机,忙的都顾不上后宫了,还有心思替我管教叛主的奴才。” 季公公头皮一阵发麻,这位小祖宗怎么什么都敢说? 江森的身体一颤,战战兢兢的开口,“主子,奴才不敢叛主。” 独孤烨冷笑一声,不屑一顾,都懒的多看他一眼。 既然季公公亲自将人送过来,就容不得他拒绝,这就是皇权。 平时表现的再慈爱,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阴暗呢。 他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要我收下也可以,前提是,得给我二十万两银子。”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是神马鬼? 太后也吃了一惊,晋王府不缺钱。“为什么?” 独孤烨拍了拍胸口,一副很心塞的样子,“我委屈啊,你们得拿钱安抚我受伤的心。” 呵呵,付了这么高的代价,皇上还会待见这个狗奴才吗? 他可不会再傻乎乎的全盘接受,谁让他不高兴,他就让谁哭!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太后气的直瞪眼,“你这么无赖跟谁学的?” “琳琅啊……”独孤烨顺口说了出来,室内的气氛顿时一变。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宫人们全都缩到角落里,不敢大声呼吸。 “苏琳琅吗?”蒋如一心直口快,说出了宫中最忌讳的名字,她根本没注意到哪里不对,心里酸溜溜的,谁让独孤烨喜欢她呢。 “可惜她逃走了,我还真想见见那位声名赫赫的县主。” 蒋夫人又气又急,扑过去捂住女儿的嘴,快被她坑死了。 连看脸色都不会,笨! 太后气的脸色铁青,“传我的口谕,从此宫中不得提起苏琳琅这三个字。”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成长吧,少年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成长吧,少年 她的身体如此虚弱,全是被苏琳琅害的,这一生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好起来。 “是。” 独孤烨默默的扶着她坐回原位,太后喝了一口茶,好不容易缓过来,“烨儿,忘了吧。” 只有忘了,才能重新开始。 独孤烨苦笑一声,想说爱你不容易,想忘了你,更不容易。 “你忘不了,我也忘不了,大家都忘不了。” 这个皇宫没人能忍得了她! 她如一抹鲜红的颜色,将整个灰暗的皇宫点亮,留下了无数传说。 这样的人,终其一生都忘不了! 太后强压着怒火,太医说了,她的病要静养,”独孤烨,你非要跟我作对吗?“ “我只是说出了实情。”而实情是大家最不爱听了,独孤烨深感无趣,这些人连直接面对都不敢,“算了,给不给二十万?不给就扔在这里,你们就算送过来,我也会将他踢出去的。” 这么强势霸道,熟悉的晋王世子又回来了。 太后哭笑不得,“你也不小了,要讲道理。” 独孤烨蛮横的眼睛一瞪,“跟皇室子孙讲道理,开什么玩笑,就这样,我先走了。” 他拍拍马屁走了,留下一室神情各异的人。 江森最可悲,一直跪着,没人把他当一回事。 更让他害怕的是,他一直极力争取的未来不怎么光明。 如今他是皇上的奴才,却被受到旧主那边,谁会接纳他? 换了别人,或许会看在皇上的面上,会无怨无悔的包容。 但晋王世子任性惯了,谁的面子都不卖,一直是个神奇的存在。 偏偏他做的极漂亮,将球推出回来,将选择权也推了回来。 谁都挑不出他的毛病! 独孤烨一路出了宫门,马车早就留在外面,见他来了,连忙将马车赶过来。 吴为扶着独孤烨上了车,在他耳边低语了半天,独孤烨皱了皱眉头,轻声吩咐下去。 坐在外面的马车夫猛的提高声音,“蒋家人出来了,蒋夫人要过来说话。” “让她过来。”独孤烨拉开窗帘,露出少年俊秀的侧脸。 蒋家其他人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 只有蒋夫人走了过来,端庄的行了一礼,“世子,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独孤烨高高的坐着,没有下来的意思,微微颌首,透着一股尊贵气息。 “不必客气,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蒋如一蹦了过来,“烨哥哥,我……你……” 她有无数话要说,但看着独孤烨清冷的面容,所有的话都卡住了。 独孤烨想起一事,声音压的低低的,“蒋夫人,如果我是你,会立马将蒋二小姐嫁出去,拖久了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蒋夫人不是傻子,忽然明白过来,不禁打了个冷战,“你是说……” 他微微点头,什么都没说。 蒋夫人不禁慌了手脚,“我明白了,走,快回去。” 蒋如一还不肯走,“娘,我还有话要跟烨哥哥说呢。” “快走。”蒋夫人一阵火大,扯着她的耳朵,将人扯了回去。 吴为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少主,江森真的要回来?” 彼此太了解,很容易坏事,皇上这次挑了颗好棋子。 只是,这样的安排不怕伤了少主的心吗? 或者,是从来没在乎过? 独孤烨神情淡漠,早就想开了,“嗯,到时让他住在前院,不许他踏过后院半步,派人盯着他,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不如将人……”吴为嫌麻烦,这样处处提防着,太累了,他忍不住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独孤烨摆了摆手,沉静如水,“不,皇上不就是想知道我的事吗?行啊,我想让他知道什么,就通过江森的手传递进去。” 吴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将计就计! “送假情报?假假真真,这主意好。” 独孤烨嘴角微勾,“反正没有江森,还有李森,吴森,总会来的。” 区区一个江森,他还没放在眼里。 吴为发现自家的少主成长的好快,要用力才能跟上。 “少主,您越来越有智慧了,也比以前成熟了。” 也能一个人扛起整个晋王府了,晋王府后继有人,真好! 独孤烨看向窗外,外面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却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心是冰冷的。 “吃了亏,用血泪换来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依旧是那个明媚任性的少年。” 吴为沉默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失去苏琳琅,对主子的影响太大了。 只希望,时间能修复一切。 独孤烨很快调整过来,想起一事,轻声吩咐下去,“对了,蒋家那边也派人盯着。” 吴为大吃一惊,“您也不放心蒋家?” 不是吧?主子跟蒋家一直走的很近,相处的很不错。 如今更是成了姻亲,亲如一家了。 独孤烨眼神冰寒如冬雪,“你不觉得这一切的一切太巧了吗?到底是无巧不成书,还是特意安排好的,我很想知道。” 如果是前者,他就当是日行一善。 如果是后者,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吴为真的吓到了,脸色发白,“是,属下马上去安排。” 春天来了,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花香。 风吹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懒洋洋的。 塞外的草原上,一辆马车慢悠悠的行走着。 小莲脑袋探了出来,惊喜的哇哇大叫,“小姐,这里好美啊,到处是牛羊,蓝蓝的天空,白云飘飘,哇,还有那绿色的草原,好想躺上去打滚呀。” 琳琅微微一笑,美景如画,让人心旷神怡,空气中满满是自由的味道。 钱富骑马飞奔回来,“小姐,前面有月牙湖,不如在那边休息会吧。” “好。” 水波微澜,碧波如镜,水阳光照在湖面,泛起一丝丝金光,有如仙境。 一行人下马车休息,琳琅跑到湖边,小手调皮的泼水,真的好美。 小莲四处张望,乐的不行,“哇,有鱼呀,太好了,可以烤鱼吃了,还可以吃鱼汤。” 风荷忍不住打趣道,“说到吃就这么开心。” “民以食为天嘛,小姐说的。”小莲很活泼。 自从出宫后,大家都变的欢快活泼,自由的野蛮生长。 生起火堆,烤了几条鱼,做了一锅香喷喷的鲜鱼汤,香气四溢,正等大家准备开吃。 一道粗豪的声音猛的响起,“此路是我开,此湖是我有, 若想保住性命,留下当我压寨夫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 遇到土匪 第二百六十五章 遇到土匪 一群人骑着马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为首的男人扎着几根小辫子,脖子上戴着一条珠宝链子,五颜六色,极为显眼,衣着华丽,留着两撇小胡子,标准的塞外汉子,极为彪悍。 小莲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缩到琳琅身边,“压寨夫人?你们是土匪?” 不对,应该是劫匪。 为首的男子眼晴精光四射,笑的很是粗鲁,“对,看你们三个妞长的不错,不如跟着本少主?” 底下的人纷纷起哄,嚎叫声不断,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已经到手了,正急着庆祝。 小莲索索发抖,害怕极了,这些人好野蛮,好可怕。 一转头,却见琳琅斯条慢理的喝着鱼汤,优雅又淡然,好像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反应太奇怪了,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的举止特别斯文好看,白皙的小手盈润如玉,纤细嫩白,如青葱般好看。 众人不禁看呆了,没见过这么漂亮精致的小姑娘,气质也好好,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吧。 琳琅喝完一碗汤,拿手帕擦了擦嘴,这才气定神闲的开口,“有什么好处?” “呃?”那男人没反应过来,这小姑娘长的太好了,再过几年,小脸蛋长开了,必是绝色大美女。 “我是说,跟着你有什么好处?”琳琅的声音清冷如铃,泠泠的,说不出的动听,“能穿上云裳坊的七彩云霞裙吗?能吃上一品香的金玉满堂吗?能喝上武夷山的大红袍吗?能不能?” 众人目瞪口呆,那些是神马鬼,听上去很高级的样子。 那头领眼晴闪闪发亮,“果然是位有钱的大小姐,没想到我贝赛德有这样的艳福,小丫头,你跟了我,我让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他以为会吓到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她眼睛一瞪,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粗俗,人活着能不能有点追求?人家帝王是什么享受?你一个土包子只知道喝酒吃肉,你的人生啊,实在可怜,都没有好好享受过,知道佛跳墙吗?神仙都禁不起诱惑翻墙过来偷吃的美食,知道大红袍吗?专生长在武夷山九龙窠高岩峭壁上,一年只出产几两,是皇宫供品,有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的功效?知道……” 众人的眼晴都放光了,尼玛,那才是人过的日子! 头领见势不妙,断然喝道,“说这些有什么用?” 琳琅笑眯眯的道,“当然有用,如果供不起这样的生活,那就免开尊口,免得丢人现眼。” 头领没想到她这么嚣张,这丫头太奇怪了,“我是让你当女奴,不是让你当公主……” 琳琅扔了大白眼过去,像看白痴般不屑,“我连公主都不屑做,土包子,不如你们跟着本小姐混吧,本小姐让你们享受到神仙都羡慕的生活。” 又拽又臭屁,骄傲的不可一世,这就是苏琳琅。 那些手下心动不已,“……听上去很不错呀,少主,不如……” 头领彻底暴怒了,“蠢货,兄弟们,我们遇上肥羊了,而且是又傻又白痴的肥羊,上啊。” 他大手一挥,第一个冲上去,琳琅拿起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挥了挥手热气,“等一下,再让我喝一碗鱼汤,好不容易煮好的。” 鲜鱼汤的味道直往鼻子钻,香气诱人,不知道为什么,这鱼汤特别香,跟平时喝的不一样,众人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 琳琅喝了一口,一脸的陶醉,“好香啊,这湖水的水质清甜,很适合做汤底,鱼肥美多汁,也不错。” 头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碗汤上,不由自主的嗅了嗅。 “是不是也想喝?”琳琅的汤碗伸过来,等对方心动想伸手时,特别贱的缩回手,大口大口的喝,“呵呵,不给。” 那头领气的嘴巴都歪了,别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丫头。 他一把抢过汤碗,急急的喝了一口,鲜香在嘴里化开,果然好喝。 “臭丫头,人都是我的,还敢嚣张,本少主会教你如何侍奉主子。” 他趾高气扬,特别嚣张的将那碗汤喝光了。 “再来一碗!” 其他人见状,纷纷抢上前去,抢鱼汤喝,一个比一个凶残,不一会儿就将鱼汤抢光了。 喝完了,还一脸的意犹未尽,这汤就是不一样,明明是一样的鱼,怎么做出的味道截然不同? 琳琅也不拦,坐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眼神晶亮,笑的古里古怪。 “你是哪家的少主?” 小莲和风荷自从看到琳琅古怪的笑容,就避到一边,同情的看着那些粗鲁的男人。 真可怜,要倒大霉了。 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上她家的小姐。 男子牛逼哄哄的,极为张扬,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告诉他们,我是谁?” 他手下也跟他一个德性,下巴抬的高高的,“这是草原上最大部落苍龙族的族长之子贝赛德,你们遇到他,是你们的福气,快跪下来认主人。” 小小莲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族长之子?那是什么鬼?小姐,算是蕃王之子吗?” 琳琅摆了摆手,“顶多是县令之子,知道什么是县令吗?七品芝麻官!” 语气特别嘲讽,是个人都听的出来。 那男人气红了脸,手中的碗往地上一摔,“好大的胆子,敢奚落我本少主,统统抓起来。” 众人涌过来,将她们围在中间,琳琅笑眯眯的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手指,“一,二,三,倒。” 数到三,一名男人摔倒在地,其他人也跟着倒了下去,眨眼之间,无一例外躺地上了。 贝赛德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无力,这才发现中了暗算,不禁心慌不已,“你……你做了什么?你别乱来,我们苍龙族不是好惹的。” 天天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琳琅很嚣张的一脚踩在他脸上,嘴角轻扬,“记住,我叫苏琳琅,你后半生要侍奉的人。” 贝赛德心高气傲,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羞愤欲死,“去死。” 琳琅用力一辗,笑的格外清甜,“真不乖哟,让本小姐想想怎么收拾你。” 她笑的很可爱,但落在众人眼里,有如恶魔的笑。 琳琅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去,把他们的衣服剥了,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一件都不留。”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无辜的路人哟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无辜的路人哟 钱富和钱贵二话不说,冲上去大抢特抢,别提有多爽了。 这些人的穿戴都挺华丽的,珠宝亮闪闪的,全都不客气的扒了下来。 这些人昏昏沉沉,无力抵抗,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抢走了自己的宝贝。 贝赛德也不例外,剥的光光的,只留下遮羞布,值钱的东西都抢走,至于衣物都被砍成碎片。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妈呀,比他们还要凶残。 “喂喂喂,你们是匪徒吗?“ 他居然以为她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好推倒好欺负的小妹子。 是他看走了眼,这明明是霸王龙。 琳琅冲他挥了挥小拳头,气势汹汹,”不,我是强盗的老祖宗,下次遇到我,要么跪地叫主子,要么绕路走,否则见一次抢一次。“ 贝赛德快哭了,这一次丢脸丢大了,忽然头皮一紧,他瞪大眼晴,“你还想干什么?” “给你留下记号。”琳琅拿出匕首,在贝赛德惊恐的目光下一点点低下身体,直冲他的脑门。 贝赛德吓白了脸,浑身发抖,这是个疯子。”不要杀我,不要,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琳琅像是没听到,笑眯眯的一刀挥下去,贝赛德眼前一黑,发出一声惨叫,”啊。” ”少主,不要啊。“ ”不。“ 琳琅嘴角直抽,几个大男人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不过是看他的小辫子好玩 ,切一根下来把玩。 贝赛德幽幽醒来,这才发现自己没死,暗自庆幸,太好了,呃,她手里拿着什么? 这是男人的辫子,谁都动不得的,就连自己的阿妈都不敢轻触。 他气的抓狂,“死丫头,你死定了……” 得,琳琅不高兴了,本来只想切一根研究研究,这下子不切光就不姓苏了。 她蹲下身体,左一刀右一刀切的很欢快,嘴里还不停的嘟囔。“这样就不对称了,不行,对称才美。” “还是不行呀,算了,好烦,全都切了。”不一会儿,十几根辫子全都切下来,只有光光的脑袋,贝赛德整个人是崩溃的,想骂人,却被她用臭袜子堵住了嘴,不禁气的死去活来。 琳琅终于痛快了,收起匕首,拍了拍小手,一副我做了好事,大家都来谢我呀的表情。 “快夏天了,帮你剔个光头,省的洗了,日行一善,不用谢。 ” 贝赛德被气的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哈哈哈。“琳琅恶劣的哈哈大笑,把其他人吓的满头大汗,一个屁都不敢放,生怕惹着了这位小魔女,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琳琅没有要他们的命,洗劫一空后,扬长而去。 在草原逛了一圈后,晃来晃去,无意中看到一个处于偏远地区的小镇,众人顿时大喜,迫不及待的进城。 “哇,终于看到一个小镇了,我可要好好洗个热水澡,人都要臭了。” “还要吃顿好的。” “哈哈,没问题,都有,都有。“ 乌云镇很小,只有一条主道,房子也挺破破烂烂的,没有看上去整洁的客栈。 越往里走,房子越好,从草棚到石头房子。 琳琅远远的看到一幢尖塔的房子,像是西庄园,很有西域风情。 而对面是四合院,江南水乡那种风格,一中一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不禁有些好奇,在这个破地方居然有这种建筑,奇怪。 马车忽然停下来,她微微蹙眉,“怎么回事?路堵住了?” 赶车的钱富禀道,“两方在斗殴,我们避一避吧。” “行,先让到一边。”琳琅也没有办法,就一条道。 真是的,打架就打架吧,挑个没人的地方,别挡人家的路。 她还想上那两家人家瞧瞧,顺便蹭顿饭。 两方队伍衣着鲜明,一方全是白色的长袍,一方全是黑色的儒服,打起架都挺凶。 两方势均力敌,一时分不出胜负。 开始时琳琅还当看热闹,多看了几眼,但随着日头越来越高,不禁郁闷了,“还没好?我肚子都饿了。” 她扬了扬下巴,风荷二话不说,捡了几块石头扔过去,“都停下,停下,我家小姐有话说。” 风荷的暗器功夫很不错,全打中了领头的人。 众人齐齐停下手,又不约而同的瞪过来。’ 一名白衣女子化着华丽的妆容,一看就知地位挺高。 她怒气冲冲的喝道,“你是何人?居然敢管我们的闲事。” 她年纪不大,但脾气好冲,眼晴瞪的很大。 琳琅淡淡扫了一眼,这女子盛气凌人,长的倒不丑,也不知是什么人。 “过路之人,等我们过去,你们继续,到时打成狗头,白色脑浆乱喷一地,都当没看到。” 扔下这句话,她催促一声,钱富一鞭子下去,马车徐徐驰动。 那白衣女子勃然大怒,小手一挥,那些白衣人一窝蜂的涌过来,将马车围住。 “站住,谁让你们走了?下来,快下来。” 琳琅趴在窗子上,露出精致的五官,“有什么事就直说,少废话,我肚子饿的时候,没什么耐性。” 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 白衣女子如被冒犯了般,顿时炸了毛,“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给我拿下。” 琳琅捏紧衣袖,刚想动作,一道清喝声响起,“住手。” 是个年轻的黑衣男子,长的眉清目秀,快步走过来。 白衣女子愤慨不已,“怎么?你自身难保,还想英雄救美。” 黑衣男子右手一指,语出惊人,“我决定了,我要娶她。”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琳琅嘴角直抽,干吗指着她?她只是一个无辜的过路人! 这样坑路人,不怕被打击报复吗? 白衣女人身体一颤,眼眶悄悄的红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的出来,这对男女有感情上的纠葛。 黑衣男人抿紧嘴唇,固执的指着琳琅。 “我要娶她,阿扎丽,你死心吧。” 琳琅直翻白眼,尼玛,整一个渣男啊。 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要拖不相关的人下水? 她真的是躺着也中枪,真是倒霉透了。 她恶狠狠的瞪了黑衣男子一眼,黑衣男子愣了一下,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呵呵,他怎么无奈了?解决手段太幼稚了,琳琅在心里不停的狂吐槽。 白衣女子受了极大的打击,气的浑身发抖,挥起长剑就要砍过来,“好好,那我先杀了她。” 第二百六十七章 霹雳弹 第二百六十七章 霹雳弹 苏琳琅觉得很无辜,这女人也有病。 明知道她是路人,还傻乎乎的被牵着鼻子走,还想杀了所谓的情敌,这智商也没谁了。 “啪。”一颗石头砸中了长剑,白衣女子虎口一震,长剑脱手而出。 那女子气直跳脚,“我是公主,你敢打我?来人,统统拿下。” 琳琅彻底无语了,打了半天,居然为了抢男人,有没有搞错啊,大姐? 不过,是公主,也不知哪门子公主?她要是男人,也不喜欢这样的妻子。 “这年头的公主都嫁不出去吗?强抢驸马,不大好吧,抢来的不牢靠。” 这可是肺腑之言,可惜白衣女子听不进去,反而像是刺激到了她。 “住口,都杀了,一个不留。” 她狂性大发,两眼充血,很是吓人。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很是同情,“原来脑子有病,怪不得没人想娶,有病就得治,你过来。” 她的声音轻柔,很是怜悯。 她的反应太奇怪,白衣女子不禁愣住了,“什么?” 琳琅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笑如春风,“我是大夫,会治脑残,看你这么可怜,可以免费给你治。” 黑衣男子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长的不错,气质儒雅,站在一众粗狂男人中,极为显眼。 白衣女子涨红了脸,不禁恼羞成怒,“你才脑残,敢抢我的男人,就去死。” 琳琅的俏脸一板,气势凛然,“向我道歉,念你初犯,本小姐可以饶你一命。” 她说翻脸就翻脸,气势太过强大,白衣女子吓了一跳,随即生出深深的忌惮。 她二话不说,拿出长弓,对着琳琅就是一箭,“怦。” 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下手,而且是起了杀心,目标直指琳琅。 风荷眼明手快,将琳琅扑倒,长箭深深的扎进马车车壁,入木三分。 小莲当场变了脸色,又没有真的抢她男人,至于这么狠吗? “太野蛮了,可恶,这分明是想要小姐的命。” 琳琅回头看了一眼,不禁动了真怒,随手扔出一颗雷弹。 “来而不往非礼也,请接受我的回礼。” “轰。”白衣女子附近炸开了一个大洞,灰土狂飞。 白衣女子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啊啊啊。” 她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双眼紧闭,人事不醒。 所有人都吓到了,木木的看着那个大洞,敬畏不已。 一名白衣侍者模样的女子扑过去,抱着公主大哭,“公主,阿扎丽公主。” 那侍者猛的尖叫一声,“他们杀了公主,给公主报仇。” 白衣人犹豫了一下,面面相视, 挣扎着上前,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浑身抖个不停,刚才的一幕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琳琅又拿出一颗霹雳弹,大喝一声,“都闪开。” 所有人都吓的魂飞魄散,掉头就狂跑,恨不得多出几条腿。 “轰隆隆。”惊天动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家吓的快哭了,谁都不敢回头,只顾着逃命。 只有昏迷的公主和她的侍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琳琅托着下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晴,盯着两个大坑看,威力不大,尚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她闲的无聊时弄出几颗,根据不同的比例,做出不同性质的成品,结果让她很满意。 本来就是为了防身,没想伤人。 嗯,玩玩而已。 钱富和钱贵敬畏的看着苏琳琅,开始时只以为她是个天真可爱的大小姐,但越接触,发现这是个小魔女。 她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医术高明,厨艺高明,还会制做这种可怕的利器。 在这种逆天的利器面前,再好的功夫也无用武之地。 老天爷啊,这就是个大杀器,走到哪里杀到哪里。 而且吧,她似乎是招惹麻烦的体质,走到哪里,麻烦就自动粘上来。 众人远远的观望,见这边没有动静,小心翼翼的走回来,趴在大坑旁边研究。 好大的坑,用来埋人正好。 “天啊,这是天火吗?好可怕。” 众人窃窃私语,都顾不上恩怨了,不管是白衣人还是黑衣人,都凑到一起议论纷纷。 其中一个白衣老者惊惧的看着苏琳琅,“这是什么人?怎么能唤来天火? 天火?真没见识,小莲有意无意忘记了她当时初见霹雳弹威力时,吓哭的场景。 “瞎了你们的眼,这是神女下凡,连她都敢动,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给自家小姐装装逼,还是挺好玩的。 再说了,她也觉得自家小姐太厉害了,莫不是仙女下凡? 琳琅刚想说扯蛋,却没想到那些人居然纷纷下跪,磕头不止,哀求声不断。 她一头黑线,不是吧?这些人居然信以为真了! 没文化,真可怕。 小莲得意的笑,下巴抬的高高的,一副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现在害怕了吧模样。 一群野蛮人跟她家小姐斗,真是笑话。 琳琅挥了挥手,什么都没说,马车继续前行。 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像样的客栈,琳琅犹豫了,去哪里吃饭呢? 风荷扯了扯琳琅的衣袖,指了指外面。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那个说要娶她的黑衣男子一直跟着他们的马车。 “你怎么还跟着我们?还想怎么样?不会真想娶我?” 呵呵,也不知打什么主意。 男子深深一拜,行的是前朝的礼仪。 “多谢小姐为于梁解围,为了表示谢意,我想请小姐去我家做客。” 说的也是标准的秦国官话,很流利,用词很雅。 琳琅来了兴致,“你是中原人?”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于梁所穿的服饰是前大梁朝时期的,很有意思啊。 于梁微微一笑,很是儒雅斯文,“先祖是中原人,百年前为避战火,辗转来这边定居,但一直心怀故土,家父希望能邀请小姐做客,抚慰家人的思乡之情。” 琳琅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百年前?那就是秦国开国皇帝独孤燕带领起义军,推翻梁国统治时。 还挺悠久的,居然还没有被这里同化,不容易啊。 她笑眯眯的应了,“恭敬不如从命,请。” 于梁大喜,主动在前面带路。 小莲扯了扯小姐的衣服,有些不安,小声劝道,“小姐,他来路不明,谁知道是不是不怀好意,这样冒然上门,似乎不大好。” 第二百六十八章 神秘的于家 第二百六十八章 神秘的于家 她对于梁的印象不好,虽看外表斯文,骨子里不咋地。 不够光明磊落,行事太过阴柔,比起晋王世子差远了。 好吧,只要她看到一个年轻男人,都会拿来跟晋王世子比较。 比过才知道,晋王世子样样出色,是小姐最好的选择。 琳琅淡定从容,仿佛一切都尽在她掌控中。 “我有点好奇他家的家世,怕什么,人家若待我们是客,那我们也就当个安安分分的客人,若心有不轨,那……嘿嘿。” 小莲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姐,你笑的这么坏,不会打什么鬼主意吧?” 琳琅轻弹她的脑门,笑吟吟的道,“什么叫鬼主意?我从来都是占住大义的。” 小莲想了想也是,自家小姐行事自有章法,就算乱来,也是被逼的。 果然不出琳琅所料,那幢江南风格的宅院正是于府,那换句话说,对方的尖塔建筑就是那群白衣人的地盘。 两家住的这么近,为了亲事打成那样,也真是醉醉的。 于梁将他们带进了家里,于家主人于老爷夫妻在正厅接见了他们。 是接见,而不是迎接,面带微笑,骨子里透着一股尊贵的疏离。 于老爷子保养的很好,两撇小胡子精心修剪过,带着上位者的矜持跟琳琅寒暄。 “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琳琅像个天真的少女,笑的很甜美,“我姓苏。” 她的表现天真无邪, 单纯可爱,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凌厉。 于老爷子盯着她看了半天,不知在权衡着什么,下人送上茶水,他随手一挥,“苏小姐请。” 苏琳琅举杯饮了一口,有些惊讶,是上好的清茶,在塞外居然能喝到这样的茶,不得不说,这家人家超有钱。 于老爷子面带笑容,寒暄了几句话,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听说秦国如今的皇帝是平治帝?” 苏琳琅垂头把玩着茶杯,淡淡的道,“是,登基十年了。” 于老爷子笑吟吟的问,“不知这位皇帝如何?可得人心?吏治可清明?” 琳琅抬起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稚气而又天真,“帝王都心机深沉,得不得人心,应该还行吧,至于吏治,我不是很清楚。” 于老爷子呆了呆,他一时心急,忘了她的年纪,她只是个小女孩。 “抱歉,老夫忘了你是个芊芊弱质,深闺千金女,哪会知道外界的事情,不知苏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祖上可有什么有名的人物?或许两家有渊源呢。” 琳琅嘴角翘了翘,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家做生意的,祖上都是贫民,从家祖这一代才开始经商,应该没什么交集。” 从一开始时进来,她就有种违和感,明明在塞外,却把宅院弄成精致的江南园林风格。 明明在塞外生活百年,还保持着中原人的习性和礼仪。 明明很想探知消息,还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也不知哪来的底气。 于老爷子略有些失望,不是当官的?“做生意的?做什么生意?” 琳琅奇怪的微微蹙眉,似乎觉得他失礼了。 于老爷子一怔,随即故作爽朗的笑道,“苏小姐不要误会,老夫家也做生意,难免多关心点。” 这解释还算合理,琳琅不置可否,“做药材生意,如果有好的药材,可以卖给我。” 她大包大揽,像个财大气粗又任性没教养的富家千金。 于老爷子眼前一亮,“小姐能做主?” 这是试探了,琳琅微微一笑,淡淡的瞥了小莲一眼。 小莲立马挺身而出,挺了挺胸膛,气势嚣张,“我家全由小姐说了算。” 她像个被主人宠坏的奴婢“,仗着主子极为张扬。 于老爷子看多了这种奴才,心里不以为然,但面上没流露出来,笑着称赞,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敢四处闯荡,家里长辈不担心吗?” 小莲像是没听出其中的试探,下巴抬的高高的,趾高气扬,“不会啊,我家小姐可厉害了,谁敢欺负她?” 随着小莲的话,苏琳琅一脸的骄傲,像沾沾自喜的孔雀。 于老爷子的防心大减,不过是个淘气的孩子,得家里长辈宠爱,无法无天了。 估计这么出来,也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哈哈哈,了不起,来,敬了不起的小姑娘。” 他以茶代酒,举杯相邀。 琳琅越发的得瑟了,骄傲的不可一世,“多谢。” 一直沉默不语的于老夫人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但谁会在乎她的想法。 饭菜摆上了,十道冷菜十道热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很是精致。 琳琅早就饿了,大口大口吃起来,她每样都试了试,好吃的多吃一口,不好吃的直接放一边,表现的极为娇纵。 这才像被宠坏的富家千金嘛。 琳琅表示,对这个人设还蛮喜欢的。 于老爷子一直在观察她,见她吃的虽快,也挑食,但举止优雅,受过良好的教养。 吃的差不多了,于老爷子放下碗筷,喝了一口酒,随意笑道,“苏小姐,你觉得小儿如何?” 他问的随意,好像是随口一说,但于老夫人猛的抬头,眉头紧皱。 于梁的视线也看了过来,盯着琳琅左左右右的看个不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琳琅挟起一个肉丸子,心思全在食物上,也是随口回答,“还凑和吧。” 比起她认识的几个男人都差远了,表哥英俊洒脱,文武双全,心思缜密。 六皇子面如冠玉,温文尔雅,风华无双,才华出众。 而独孤烨……是最好的,没人可及。 相比之下,论才华,论长相,论本事,论地位,于梁都差远了。 也就在这种荒凉的塞外小镇,还算抢眼。 没办法,她接触的都顶尖的人物,天之骄子,修养和谈吐能差到哪里去。 说是凑和,已经是看在这一顿饭的份上,给足面子了。 但是,明显打了于家老爷子的脸。 “……”他的脸是绿的,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一直当壁花的于老夫人再也忍受不了,气恼的开口,“小儿从小苦学,一身才华洋溢,鹤立鸡群,在同辈里极为出挑,没人是他的对手,就连公主都想抢他为驸马,但我们陆家怎么可能看得上蛮地的公主?这才打了起来!” 换句话说,她儿子是天下第一屌,公主都配不上他。 第二百六十九章 眼高于顶的于家 第二百六十九章 眼高于顶的于家 这是朝琳琅示威呢,语气特别嚣张,也不知一个乡野之人哪来的底气。 琳琅冷冷淡淡的颌首,“嗯,公主是瞎了眼。” 才会看上这么一个所谓的人中龙凤。 在这个小地方当鸡头有什么了不起的,真心不懂。 爱装逼就装呗,但装到她面前,就不对了。 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呢,于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我们陆家祖祖辈辈都是做官的,清贵至极,小儿更是才华出众,若在故国必能封侯拜相,如此清俊人物,又岂能委屈了他?你说,是吧?” 瞧瞧这拽不拉叽的语气,好像嫁给她儿子,是积了德,烧了高香。 小莲震惊的瞪大眼晴,天啊,这老女人疯了吗? 说的好像她儿子是皇太子似的,真是好笑。 还让她小姐承认这种见鬼的说辞,没毛病吧。 琳琅喝了一口茶, 笑眯眯的说道,“公主都不满意,那只能找仙女了,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女,只能委屈令郎找个眼瞎的。” 小莲忍俊不禁,小姐损人的功力又长进了。 于老爷子冲妻子使了个眼色,于老夫人抿了抿嘴,有些不甘不愿。 “仙女没有,神女有啊,我倒是觉得你和小儿很般配,虽然你家家世浅薄了点,但比起那些野蛮公主强多了。” 琳琅的手一抖,茶全洒出来了,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转过身体看向小莲,“我是不是听错了?” 小莲更震惊,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尼玛,居然就这么跟她家小姐求亲? 当众求亲?太没有规矩了! 懂不懂什么叫明媒正娶?只要有点规矩的人家,都会郑重其事的请媒人走一趟,向女方的长辈求娶。 不对不对,这算是求亲吗?还不忘贬低她家小姐! 简直是不能忍! 于老夫人见状,冷哼一声,越发的高傲,“苏小姐没有听错了,老身知道你此时欣喜若狂,但丑话说到前头,入了我们于家的门,就要守于家的规矩……” 琳琅算是开了回眼界,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啊。 这么自恋,真的好吗?“规矩?” 她倒想看看这于家到底还有什么奇葩的行为。 于老夫人仰着脑袋,挑剔的看着琳琅,好像看着不合格产品,但不得不忍受的样子。 “对,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于家的,都要交上来,安心做个贤妻良母,像这般抛头露面是万万不能了,我们于家有钱,你就安心的享福吧。”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嫁进于家就位列仙班了。 偏偏于家的两个男人还跟着点头,极为赞同。 小莲整个人都不好了,嘴唇直哆嗦。 “小姐,我想,我见鬼了。” 真是疯了,于家到底是什么玩意,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真当她小姐年纪小,好糊弄吗?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嗯,镇定。” 天下无奇不有,所以要出来多看看。 于老夫人自从嫁人后,从来没出过这个宅子,哪有什么眼界,也没有什么人来往,更不要说懂人情世故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样样好,天下第一,没人能配的上。 要不是夫君另有所图,她又怎么会多看苏小姐一眼。 一个小丫头而已,哪里配得上她的儿子? 她的语气很傲慢,鼻孔朝天,“苏小姐,你能出多少嫁妆?我家也好先安排聘礼,对了,那个火药方子也要当成嫁妆的。” 理所当然的语气,已经把苏琳琅的一切当成所有物了。 琳琅不禁笑了,原来是看上了她手里的火药方子,算他们有点眼光。 她无辜的摊了摊小手,笑的明媚,“怎么办呢?老先生对本小姐这么垂爱 ,都让人感动,可惜啊,我有婚约了。” 而且不止一个哟。 “……什么?婚约?”于老夫人还认为苏琳琅会哭着求着要嫁给她的儿子,万万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不禁傻眼了。 于老爷子眉头一皱,看向儿子,于梁也是一脸的惊讶。 他们的反应把琳琅气乐了,敢情他们就没有想到会被拒绝? 多大的脸啊! 果然是井底之蛙! 困在这种小地方,不出门看世界,就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这样就能打消对方的算计,但是,事实表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于老夫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喝斥,“那还不简单,退了呗,能嫁进我们于家,是天大的福气,我们于家不嫌弃你。” 这下子别说小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就连向来镇定的风荷也嘴角直抽,不敢置信。 这是多大的自信啊。 嫁给这样的人家,到底是图什么? 琳琅哈哈大笑,这一家人真有意思,“一女不嫁二夫,我们秦国的姑娘都是坚贞不二的,当然,你们已经是蛮化之人,已经不知道规矩礼仪了。” 这话有点难听了,但怪谁呢? 于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被打了脸嘛。 于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放肆,你可知道我们于家是什么人家吗?” 琳琅哪是委屈自己的人,当场就掐回去,“祖上当官的,如今偏安塞外,成了蛮荒之人,无品无职,顶多有几个钱,只是,这世道光是有钱是没用的。” 不管哪里,除了钱,还要有权! 于老夫人气红了老脸,浑身发抖,“你懂什么?岂止是当官的,我们于家……” 于老爷子一拍桌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住口,是老妻失言了,没想到小姐已经有了婚配,这事就当没说过,请小姐不要放在心,来来,吃菜吧。” “不知者不罪。”琳琅笑眯眯的摆手,“不过呢,还是教教老夫人规矩吧,虽然不容易。” “你什么意思?说我没规矩?”老夫人气炸了,她哪里说错了? 琳琅真心看不上这家人,“婚事是结两家之亲,相互扶持,相互守望,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利欲,更不是羞辱别人的借口。” 看不上别人,处处显摆自己,显得高人一等,这样怎么可能结亲? 于老夫人呆了呆,蛮不讲理的怒问,“你是说,就算你没有婚约,也看不上我的儿子?” 琳琅彻底无语了,得,跟他们说理说不通,连正常的道理都听不进去。 “嗯,令郎虽好,但配不上我,不用太难过,事实如此。” 第二百七十章 发现宝山 第二百七十章 发现宝山 最后琳琅一行人被轰出了于家,回头看时,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 其他人想起刚才的事,也是既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家? 一行人转了一圈,这地方是真的穷,太穷了,连家像样的客栈都没有。 没办法,只好找当地的居民借住,但每敲开一户,人家都是冷冰冰的拒绝。 有敬畏,有害怕,有不安,唯独没看到善意。 小莲忍不住抱怨,“这里的人好冷漠,我忽然想念草原了。” 草原人民多热情啊,只要上门,就会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客人。 琳琅心平气和,早就料到了。“谁让我们得罪了人家的城主和最大的有钱人家呢,噗哈哈。” 这地方又小又破,顶多几百户人家,跟中原普通村庄没区别。 偏偏还搞了座城主府,自命城主,城主的儿女自称王子公主。 天高皇帝远,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带,草原上的部落纷争不断,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而这里可能太穷了,部落习惯了迁徙生活,都不爱来这种地方。 这里吧,很荒凉,很偏僻,一座黑乎乎的山隔绝了和外界的联系。 小莲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太逗了。 “这个小镇居然有城主,真是好好笑。” 还自成一国,果然是夜郎自大。 风荷微微摇头,“于家那种人家放在秦国,根本不起眼,还最有钱呢。” 呵呵,还敢打她家小姐的主意,真是瞎了眼。 马车停了下来,钱富的声音响起,“小姐,我们到山脚下了。” 琳琅跳下马车,动了动手脚,仰看高高的山峰。 树不多,全是黑乎乎的山岩。 琳琅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小镇依山而建,自有存在的原因,但是,于家…… 一个衣着破烂的男子从山里走下来,忽然看到他们,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加快脚步,“这是于家的山,有禁令不许任何人上山,还派了人x巡山,你们快走吧,别让于家人抓到了。” 他的脸乌漆墨黑的,很脏,背着一个大箩筐,是当地的镇民。 他走的太快,箩筐掉下一块黑色的东西,琳琅扫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如被惊雷劈中,眼晴猛的瞪大。 她捡起黑色的物体,拦住他的去路。 “等一下,这是哪来的?” 男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呃?我捡的。” 琳琅眼晴晶晶亮,“山里捡的?带我们过去看看。” 男子不禁急了,他是偷偷上山的,被于家人抓到就完了。“你们别害我,我什么都没做……” 琳琅拿出一块银子在空中晃了晃,“这是十两银子,可以买好多食物,带我们去就给你,否则的话,就将你送去于家,你觉得你一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 “不不,我哪里都不去。“男人又气又急,一拳挥过去,直冲琳琅的面门。 琳琅早有所准备,朝后一闪,风荷挡在前面,将男人一巴掌拍在地上,上前拽起他的衣服,将他轻轻松松托在手里。 “快选吧,我家小姐的耐性有限。” 男子吓破了胆,这些人好厉害,打不过啊。 他咬了咬牙,“我带你们去。” 钱富和小莲留下来看守马车,钱富押着男人走在前面,风荷扶着琳琅走在后面。 山路不好走,崎岖难平,而且绕来绕去,但男子似乎经常偷留进来,对环境很熟悉。 走了一个多时辰,琳琅都走累了,气喘吁吁,靠着风荷扶持才走到了终点。 男子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山洞前,指了指里面,“我就是在这里捡的,也没什么用,就是烧烧火而已……” 琳琅迫不及待的冲进山洞,眼前的一幕让她屏住呼吸,好久之后才发出一声喟叹,心情激荡,“果然是座煤山。” 她的表情变化莫测,谁都弄不懂她的意思,但有什么关系,风荷默默的守在她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琳琅终于回过神来,看向那个男人,“你叫什么?” “阿狗。” “……”琳琅嘴角抽了抽,够接地气! “你家的房子在哪里?我们今晚住你家!” 她气势十足,一开口就是命令,而不是请求。 阿狗的脸色发白,有些畏惧,拼命摆手,“不行。” 琳琅拿出钱袋,在他面前晃啊晃,银子相撞的声音悦耳极了,“给你钱。” 阿狗眼眶都红了,但犹豫了半响,咬牙拒绝了,“你们得罪了公主,谁敢收留你们?你们赶紧走吧,别连累我。” 琳琅有些意外,还挺时务,有点脑子。 “我出钱买下你的房子,你另换地方吧。” 她随手拿出一颗金豆扔过去,阿狗七手八脚的接着,放到嘴里咬了咬,顿时眼晴晶亮,“一颗不够!” 肯卖就行,琳琅挑了挑眉,“那你要多少?” “最起码五颗。”阿狗伸出五根手指头,一脸的贪婪。 哟,居然会讨价还价,还懂金豆值钱,脑瓜子还行啊。 琳琅又扔了四颗金豆过去,笑眯眯的问道,“你出过去?” 阿狗捧着金光闪闪的豆豆,眉开眼笑,“是,但外面不好混,我又回来了。” 回到山脚下,跟着阿狗回家,阿狗家就他一个人,只有一个小小的茅屋,胜在不漏风。 阿狗生怕他们反悔似的,交待了一句,就跑掉了。 钱富钱贵亲自动手,给茅屋加固,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买了一个小茅屋,但她高兴就好。 坐在马车里的琳琅一直盯着那座山看,越看直高兴,嘴角扬的高高的。 小莲好奇不已,“小姐,小姐,您在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琳琅托着香腮,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闪闪发亮,如天上璀璨的星辰,“我要这座山。“ 这话一出,风荷和小莲面面相视,惊奇不已,”啊?什么?” 不能让她们太惊讶,一直以来,她们就觉得自家小姐很不一样,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执念。 没有一种强烈的参与感,好像永远事不关已,又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眼旁观。 但这一次不一样,她想参与进来,想拥有一样东西,这是好事啊。 琳琅笑眯了眼睛,终于让她找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了,这将是新的起点,也将是新的征程。 “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将这座山搞到手,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二百七十一章 悲催的城主 第二百七十一章 悲催的城主 见她兴高彩烈,大家都不明白,小莲最为好奇,“小姐,这山有什么好的?灰扑扑的,树都没有几棵,风景不好。” 琳琅笑眯眯的解释,“这是座宝山,有了它,我就有了立足之地。” “真的这么厉害?那怎么做?我们去买?”小莲向来信服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我们得罪了人家呀。” 于家的人那么极品,一点都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跟于家买?怎么可能?琳琅不禁失笑,“一步步来,不着急,先住下再说。” 她大有长住的架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白衣女子带着一群下人跑过来,气势汹汹的。 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眼瞎的公主来了。” 阿扎丽公主吃过一次亏,不敢太靠近,远远的瞪着琳琅,“谁让你们住下的?得到城主的允许了吗?来人,烧了。” 她这次学乖了,不靠近,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引火焚烧。 琳琅不禁恼了,冷冷的看着,“谁敢烧,我就砍断谁的手。” 众人面面相视,很是忌惮,传说中的神女啊。‘ “公主,怎么办?” 阿扎丽一肚子的火气,她刚得到消息,说于梁要跟所谓的神女成亲。 什么神女,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的女骗子。 于梁是她的,她从小就认定了他。 “我来,我倒要看看谁敢砍断我的手。” 她抢过一个火把,重重甩向茅屋,但是,脱手的那一刻,手腕一痛,火把掉在自己身上,顿时点燃自己的衣服。 她整个人都吓傻了,“啊啊,救命啊,来人,快来人。” 那些下人一涌而上,拿衣服扑灭了火,阿扎丽在地上打滚,浑身灰扑扑的,全是黄泥,头发全烧焦了,狼狈不堪。 她已经顾不上找琳琅麻烦了,被人带回去,一行人跑的飞快,好像后面有恶鬼追似的。 才一会儿功夫,轰轰烈烈的开场,灰头涂脸的结束。 琳琅微微摇头,很是无语。 没过多久,一名城主府的下人飞跑过来,“苏小姐,城主要见你,请随我来。” 居然知道她姓苏了,看来这两家打归打,关键时刻互通有无。 琳琅挑了挑眉,矜持极了,“想见我?那让他过来吧,本小姐给他留出空档,下次请提前三天下帖子。” 下人没想到她的架子这么大,“什么?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本小姐的规矩。”苏琳琅就是这么霸气。 一柱香后,身着白衣的城主来了,只带了两个随从,排场比他女儿小多了。 城主一来就客气的赔笑,“苏小姐,小女一时冒失,得罪了你,希望你大人大量海涵。” 他的姿态很低,笑容满面,极为谦卑。 琳琅不管他是真心还是作戏,反正强横到底。 “这是第二次,事不过三,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在外面行走,有时候拳头比笑容更加有用。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美好。 城主的神情一僵,心塞不已,本以为客客气气的,能换来对方同样的态度。 年纪小小的女孩子,很好打发的。 但没想到碰上个不按牌理走的人,让他茫然不已。 对方越是嚣张,他心里越不安,“没有下一次了,苏小姐,不知你何时离开?” 他这是隐晦的赶人,但琳琅只当没听出来,笑眯眯的道,“这里风景不错,我打算暂住几天,城主不必管我们,我们能自给自足的。” 城主噎住了,有种滑不溜手的错愕。 他挣扎了半响,还是忍住了,话风一转,“……我邀请苏小姐上我家住几天,这里太简陋,不是娇滴滴小姑娘能住的。” 他并不想得罪这位来历神秘的女孩子,一出手就是天地变色,谁敢惹她? 最好是将人平平安安的送走。 琳琅垂眸,再抬起头,明眸如水,笑容矜持,“我怕太打扰了。” “怎么会?”城主心有忌惮,这位大小姐的杀伤力太大,惹不起。“您肯来,是我家上下的荣幸。” 琳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应了,“好吧,既然城主这么诚心,拒绝的话太伤人了,我接受城主的邀请。” 漂亮话一说,城主只有苦笑的份,太精明了,一点亏都不肯吃。“那就好,那就好。” 琳琅坐在马车里,城主走在旁边,更像是主仆。 城主看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脑袋里转了无数个念头,“苏小姐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到时我可以派人给你指路。” 说来说去都是拐着弯请她离开,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再让她留下来,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琳琅东张西望,欣赏着四处的风景,“随便逛逛,采点药材,对了,这山上应该有药材,我怎么没想到呢,到时上去看看。” 她指着黑乎乎的大山,一脸的兴奋。 城主吓了一跳,拼命摆手,“不可,万万不可。” “怎么了?”琳琅故作好奇的问道。 城主一脸的惊惧,“这是于家的山,谁都不能上去。” 这说辞跟阿狗的一样,琳琅心里有了数,“你也不能上去?” “呃?”城主看着一脸天真的小姑娘,心口堵的慌。 是故意的吗?还是无心? 琳琅眨巴着明亮的大眼晴,一脸的天真可爱,“奇怪,你才是城主,为什么这山却是于家的?难道你还要听于家的?” 城主的神情一僵,尴尬不已,“事情总有先来后到的,他们先来。” 琳琅心里玩味的笑了笑,一本正经的瞪大眼晴,“那又如何?只要拳头硬,可以重新洗牌,你可以逼迫于家割让给你。” 她说的好有道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道理是打出来的! 但是,城主却一脸的惊慌不安,“不可能,惹不起他们,他们……” 他好像意识到说错话了,紧张的转开话题,“我是说,凡事要讲道理,宁可退一步,也不可咄咄逼人,将关系弄僵了……” 他转的很硬,并不成功,琳琅不禁乐了,“可我们一进城,你们两家就在打架。” 还打的很激烈,互不相让哟。 小莲忍俊不禁,拼命捂住嘴巴,暗暗偷笑,小姐试探人家也就算了,还刺人家伤口,真是犀利……太可爱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无知的人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无知的人啊 风荷微微摇头,遇到古灵精怪的大小姐,算他们倒霉。 城主呆了呆,脑袋一片空白,“是切磋,不是打架,苏小姐误会了。” 怎么这么难缠?头都大了。 他干干的解释,却见琳琅好笑的看着他,似乎在嘲笑。 他的心一紧,“怎么?我说错话了?” 琳琅微微摇头,为他打抱不平,“你可比他们讲理多了,于家人一口一声蛮荒公主,配不上他们家,根本没将你们放在眼里。” 城主的老脸涨的通红,身体微颤,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琳琅又笑眯眯的戳了一刀,“所以我挺好奇的,你们两家谁才是老大?” “我是城主。” 城主又羞又恼的重申。 “哦。”琳琅笑的意味深长,城主咬了咬牙,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请吧。” 城主亲自将琳琅请进家里,不同于于家的亭台楼阁,特别简单,屋子很大,但没有什么摆设。 “苏小姐,委屈你先住这院子,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琳琅微微一笑,“谢谢。” 城主犹豫了一下,看向旁边的院子,“小女就在隔壁,希望你们能交上朋友,小女性子直爽开朗,为人简单,不是坏人。” 他极力推销自家的女儿,希望能化解这段恩怨。 琳琅很无语,是不是坏人她不知道,但阿扎丽公主对她有嫉妒,有怨恨,恐怕化解不了。 小莲清咳一声,“城主,我家小姐要休息了。” 城主也没有办法,“那我先告辞了。” 刚想离开,阿扎丽就奔了过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父亲,你怎么把她带回家?为什么要让她住在这里,我被她欺负的多惨,你不知道吗?“ 她很愤怒,感觉被自己的亲人背叛了。 怎么能这么对她? 城主头痛不已,怎么跟她讲道理,她就是不听,就认准了一个道理,谁跟她抢于梁,就是她的敌人。 一根筋,不管撞了多少次墙,她依旧执意不肯回头。 “是你太不懂事,人家不跟你计较,你就不要再无理取闹,跟人家好好学学。” 他也希望女儿嫁进于家,于情于理都有好处,但是,都大打出手了,对方依旧不肯吐口,除非是当妾。 阿扎丽被说的满面通红,又羞又气,“她哪里比我好?” 明明她跟于梁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小无猜,但为什么就是不肯娶她? 而这丫头一来就引起了于家人的重视,小小年纪,却会勾引男人了。 她不甘心,到底哪里比不上这小丫头? 城主心烦不已,恨不得打醒她,“人家于家就看上了她,于梁也愿意。” 最难缠的于老头也默许了,还能怎么着? 阿扎丽敢恨敢爱,对看上的男人死缠烂打,就是不肯认输。 “那是他故意气我,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于伯父误会了,才会闹出那样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于家的下人托着几个托盘过来。 阿扎丽定晴一看,是于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不禁眼前一亮,热情的迎了上去,“伯母是让你来安慰我吗?我好多了,就是脑袋有点疼,啊,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正好一起吃晚饭。” “公主,老奴还有事要办。”下人坚定的推开她的手,向琳琅走去。 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有什么事?” 于家的下人行了一礼,笑容满面的送上托盘里的东西,“见过苏小姐,这是我们公子让奴婢送来的茶水点心,说你爱吃。”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这是今天在于家吃的点心,啧啧啧,于梁的心思还挺细。 阿扎丽脸色的血色全失,眼晴猛的瞪大,受了极大的刺激。 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于哥哥居然向个女孩子示好? 他从来不屑做这种事情的! 下人将另两个托盘奉上来,笑的既谦卑又自豪。“这是老夫人送的首饰衣服,都是她年轻时用过的,如今用不上了,都送给苏小姐吧。” 全是金灿灿的黄金首饰,还有一些大红大绿的裙子,特别恶俗。 琳琅抚了抚光秃秃的耳朵,因在路途,怎么方便怎么来,她都穿着男装,没戴首饰。 但粉雕玉琢的小脸精致无比,一看就知是女孩子。 她并没有掩饰长相,只是图舒服,衣着简单,但在别人眼里就成了穷和落魄? 她随手拿起一对金耳环,做工普通,不够精致。 阿扎丽的眼晴都红了,气恼攻心,“全送给她?” 于家的下人笑了笑,“是,老夫人很喜欢苏小姐,说有她年轻时的影子,所以才会厚赐于她。” 厚赐?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了。 十几件的金首饰,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两,算是厚赐,呵呵。 还送穿过的衣服给小姐,想想就受不了。 琳琅把玩着金耳环,眼珠一转,“确定送给我?” 于家下人想起主子的吩咐,务必要让苏小姐感激涕零,连忙加了一句,“是,老夫人说了,体恤你连日赶路劳累过度,就不用去谢恩了。” 这下子连风荷都快喷了,还谢恩呢,把自己当成一国国母了? 这些乡野农妇的眼界太低了,坐井观天,可笑至极。 琳琅一转头,见阿扎丽眼巴巴的看着,心里一动,“你很喜欢这些?” 阿扎丽只当她是炫耀,猛的扭过头,“哼。” 她是羡慕嫉妒恨,嫉妒于老夫人对这丫头另眼相看,格外垂青。 她讨好了十几年,也没有这么待过她,想想就生气。 琳琅把金耳环塞回托盘,擦了擦手,“喏,公主,这些都给你吧。”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于家下人目瞪口呆,“什么?” 阿扎丽眼睛一亮,“你再说一遍。” 琳琅抬了抬下巴,眉眼弯弯,清丽脱俗,“既然送给我了,我就有权处置,不是吗?” 于家的下人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大家都是兴高采烈满心欢喜的接受。 “这是我家老夫人的恩赏,你怎么能……” 怎么能不领情? 小莲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我家小姐从来不用别人沾过的东西,嫌脏。” 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居高临下,自以为是,随便用一点东西就能让小姐感恩戴德。 真是笑死人了,就连宫中之人也不敢这么对自家小姐说话。 第二百七十三章 谁用谁知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谁用谁知道 于家下人气坏了,感觉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放肆。” 琳琅懒的猜于家人的心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小莲,打赏。” 小莲随手扔了一只金元宝过去,“拿去吧。” 她举止傲慢,比于家下人更加的盛气凌人。 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这是小姐教的。 于家下人的眼睛都直了,“这……” 天啊,居然是传说中的金元宝,是真的吗? 小莲眼珠滴溜溜的转,“不想要?那就算了。” 于家下人急忙去捡金元宝,生怕被别人抢走般塞进怀里,紧紧捂住不放,笑的极为谄媚,“不不,多谢苏小姐,奴婢回去后一定会将此事隐瞒下来……” 她还以为是封口费呢。 一群自作聪明的家伙,琳琅冷冷的喝道,“照实说。” “是是。”于家下人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好像小莲要跟她讨回去似的。 阿扎丽百般滋味在心头,又酸又涩又苦,“你看不上这些东西?” 一出手就是金元宝,还是拿来赏下人的,出手之大方,前所未见。 小莲伸出胳膊,露出水润润的碧玉镯,水头极好,沁翠清润,一看就知是上品。 “别说我家小姐了,我都看不上,你看我平时用的。” 小姐待身边的人极好,吃的穿的用的,俱是最好的。 阿扎丽呆呆的看着玉镯,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嫉妒恨。 琳琅随意挥了挥手,转身进了院子,想休息了。 小莲正想跟进去,被阿扎丽一把扯住胳膊,“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不到的尊贵。”小莲神情严肃的扔下这句话,一把推开她,跟了进去。 阿扎丽神情呆滞,傻傻的站着,一颗心冰冷冰冷的。 城主轻拍女儿的肩膀,轻轻一声叹息,“死心吧。” 而于家,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你说什么?把我的东西都转送给阿扎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于老夫人彻底气疯了,整个人暴怒不已。 “是。”下人头也不敢抬, 吓的浑身索索发抖,却瞒下了 打赏一事。 于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于老爷子眉头紧皱,面如沉水。 于梁一脸的恼怒,没想到那么可爱美丽的女孩子居然如此傲慢! 于老夫人愤怒的尖叫,“气死我了,老爷,那丫头分明是故意打我的脸,我们又何必跟她扯上关系?梁儿的婚事不急,再慢慢细访,总能找到合适的。” 她向来眼高于顶,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该奉承她,讨好她,谁让她有个好夫君,好儿子呢。 结果呢,被苏琳琅重重打了一巴掌,颜面全失。 “合适?”于老爷子面色发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于老夫人的心一紧,声音下意识的低了几度,“就像苍龙族的卓玛小姐,才是我儿的良配,有丰厚的嫁妆,又有父兄照顾,人又漂亮,性格又好。”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觉得让儿子受了委屈。 于老爷子老于世故,哪里看不出妻子的想法。 “梁儿可以娶很多妻妾,我舍了这张老脸,再去求一求,不过苏小姐来历不凡,不该放过。” 于老夫人的眼晴一亮,“您是说,卓玛小姐当正妻,那臭丫头和阿扎丽当妾?这个主意不错。” 她越想越得意,等那丫头进了门,就等着被她折磨吧。 婆婆折磨儿媳妇,天经地义。 于老爷子一脸的沉思,总觉得苏琳琅气质不凡,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清贵。 不像是一般商人之女,说不定更贵重。 “是,你多哄哄那丫头,多说几句好话,将人哄到手了再说。” 将人弄到手,全由于家说了算,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 于老夫人有些不明白,“老爷,您为什么如此看重她?一个商人之女,脾气又不好,不是非她不可。” 她打心里不喜欢那个丫头,太尖锐了,那双眼晴总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好像不值得她上心般,太过轻慢了。 于老爷子老脸一沉,冷声喝道,“听我的命令。” “是。”于老夫人身体一颤,脸色发白。 琳琅一夜无梦,睡到了第二天响午才悠悠的醒来,睡的好,精神饱满,小脸粉粉嫩嫩,散发着水润光泽。 小莲亲自下厨,煮了一锅汤面,几个人分着吃了。 正在吃饭,一名下人匆匆跑进来,“苏小姐,于老夫人来了,你快去见她吧。”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继续埋头吃,好像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 下人不禁急了,什么意思嘛?“于老夫人让你马上去,不得拖延。” 琳琅不禁笑了,还是这么盛气凌人,“让她先等着,没见我正忙着吗?” 下人急的直跳脚,怎么还有心情吃饭?城主和公主王子都在客厅陪老夫人说话呢。 “等会再吃……” 琳琅有些不耐烦,“再啰嗦就扔出去。” 下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跑,一点规矩都没有。 琳琅只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从来不跟这些下人计较,没意思。 要掐也是找主子掐! 吃完饭了,她来了精神,笑眯眯的吩咐,“把我的那套红宝石首饰拿出来。” 她眉眼弯弯,笑的焉坏,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小莲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乐了,“噗哧,小姐,你又要使坏了。” 琳琅调皮的抛了个媚眼,“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哈哈哈。” 于老夫人等啊等,等了快一个时辰,茶也添了无数次,始终没见到那个身影。 她非常的生气,死丫头太不给她面子了。 她恨不得一走之了,但一想到夫君的交待,不得不忍着怒火硬撑下去。 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黑,阿扎丽不禁乐开了笑,笑容灿烂。“伯母,你的首饰好漂亮 ,我都好喜欢,谢谢您的赏赐。” 她就站在于老夫人身边,像个小丫环般服侍她,讨好她,狂拍马屁,姿态别提有多谦卑了。 于老夫人就喜欢别人捧着她,满足了她变态的虚荣心。 “喜欢就好。” 她的语气充满了高人一等的傲慢,偏偏阿扎丽不在意,反而更加的殷勤,“梁哥哥人呢?他怎么没来?” 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到心爱的男人,跟他长相厮守。 第二百七十四章 高调的装逼 第二百七十四章 高调的装逼 于老夫人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根本看不起她,“他要读书,哪有什么空。” 阿扎丽已经习惯了被如此对待,只要能让她嫁给喜欢的男人就行。 “梁哥哥真厉害,我是一看到书就头疼,宁可打打杀杀。” 这话换来于老夫人更不屑的眼神。 “苏小姐到。” “苏小姐,你的架子好大……”于老夫人一肚子的火气,刚想破口大骂,却被眼前的人影一晃,整个人都呆住了。 苏琳琅一袭红色的拖地长裙,轻盈如云彩,丝丝柔滑,飘飘欲仙。 额头红色的花瓣勾勒出绝美的艳色,耳边红宝石坠子轻轻摇晃,美的不可思议。 半边的青丝用红宝石镶嵌珍珠盘坠扣住,乌发披在香肩,雪白如玉的小脸晶莹剔透,一双黑宝石般的眼晴熠熠生辉。 雪白的皮衣裹住纤细的身体,雍容华贵,清丽又不失大气。 容光焕发,美丽绝伦,震住了所有人。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了。 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尘,美到让人窒息。 苏琳琅款款行来,身姿曼妙优雅,透着一股清贵。 她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退开,不敢靠近她。 琳琅落落大方的坐定,下巴微抬,冲众人矜持的颌首,尊贵无比。 “于老夫人,以后要见我,请提前三天说,我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这次是给城主面子,才屈尊见你一面,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很忙的。” 那是一种皇室气度,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 于老夫人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她,都反应不过来。 “你……是晚辈。” 她忽然有点明白老爷的想法,这样一个女孩子出身必定是不凡。 虽然不认识她身上的穿戴,但每一样都是好东西,是难得一见的奇珍。 琳琅傲慢的笑了笑,“我年纪虽小,但不是你的晚辈,于老夫人,你好像忘记了,我昨天是怎么离开于家的?” 用长辈身份压她,才是最可笑的,这世上没有能让她低头的长辈。 当然,于家人更不可能是她的长辈。 被她的气势所夺,于老夫人呆了呆,声音都哑了,“我……你……我家老爷看得起你,才……” 琳琅仰起雪白如玉的小脸,微微一笑,却透着一股凛然的霸气,“我,不需要任何人看得起,我就是我,天下无一独二的女子,能让我看得起的人,没有几个,当然,绝不会包括你。” 于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嘴唇直哆嗦,好傲慢,太可恶了。 不过是个小丫头,也敢跟她这么说话?还想想进于家的门了? 琳琅已经不理她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蹙眉,似乎嫌不好,随手将杯子放到一边,没有再碰。 城主府的女眷们盯着琳琅看,眼晴闪闪发亮,“天啊,好漂亮,这戒指好漂亮,耳坠也好看,这钗最最好看,你是哪里做的?快告诉我,我也想去做一套。” 只要是女人都爱珠宝华服,谁都不例外,就连阿扎丽也忘了奉承于老夫人,眼珠不错的盯着琳琅看。 太美了,这一身衣服太好看了,这首饰,这打扮,怎么会这么好看? 琳琅淡淡的道,“这就难了。” 阿扎丽眼晴一瞪,像是受了什么羞辱,“什么意思?我家也有红宝石。” 她明知比不过苏琳琅,但在于老夫人面前,绝不能认输,她丢不起这个人。 琳琅拂了拂秀发,露出红宝石耳坠,微微晃头,坠子摇曳生姿,划出一道道醉人的光芒。 她不开口,但小莲显摆开了,“也没什么,是秦国最好的工匠费了一年时间才巧手打磨而成,普天之下,只此一套。” 这是皇宫珍藏,太后为了谢她救命之恩,才赏了这么一套。 她还没有带过呢,平时嫌累赘,这次高调的戴上,正好拿来震慑众人。 小莲嘴角微抿,笑的很是得意张扬,“这还是其次,这些宝石都出自南洋,飘洋过海,历经波折才到达秦国,卖的可贵了,几万两呢。”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几万两?整个城主府加起来没有这么贵。 琳琅淡淡的一笑,“小莲,你的眼皮子什么时候这么浅?不过是几块石头。” 越是轻描淡写,越是让人敬畏。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拥有这些,还能如此云淡风轻? 那说明家里还有更好的呀! 小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是,小姐的这套裙子才是最贵重的,一匹七彩锦需要最顶尖的绣女花费五年时间才织成,真正的价值连城,整个秦国也就皇上最宠爱的宸妃娘娘才拥有一匹,她还舍不得穿,准备留给自己的女儿当陪嫁呢。” 临走前,她们将值钱的好东西都顺手了,一点都没留下,哈哈哈,气死他们! 室内响起倒抽冷气声,天啊,宠妃都舍不得穿的衣服? 偏偏琳琅用气死不偿命的无所谓语气说道,“再贵也不过是死物,只有穿在身上,才算有价值。” 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在她哪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小莲看着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心里暗暗偷笑,“小姐,也只有您有这个底气。” 琳琅微微一笑,极为矜持,“客人来了,去泡西湖龙井给大家喝。” 小莲小嘴一撅,有些不情愿,“那可是贡品,一年只有几斤,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琳琅微微摇头,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很是包容的劝道,“所以要拿来款待客人,于老夫人都舍得拿自己的旧衣服赏赐给我,我怎么能藏私呢?” 这话明晃晃的打于老夫人的脸,她还不忘再捅一刀,“于老夫人,你说是吧?” 所有人都想起于老夫人所赏下来的那些东西,人家没说错,就是破烂啊。 人家连宫妃都不舍得用的东西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看上那些破烂呢? 于老夫人气的嘴巴都歪了,又羞又窘,她哪知道这丫头如此矜贵,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什么西湖龙井,听都没有听说过,尽折腾这些没用的,女人嘛,应该多做女红……” 她极力想贬低琳琅,但干巴巴的,明显底气不足。 一道激动的声音猛的响起,“什么?西湖龙井?谁有?在哪里?” 第二百七十五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第二百七十五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于老爷子父子闯了进来,老头子一脸的激动,两眼放光。 这把于老夫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夫君。” 于老爷子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顿在琳琅身上,“是苏小姐有?还请赐一杯,西湖龙井是皇室专供贡品,市面上找不着。” 琳琅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笑吟吟的道,“没想到于老爷子还有点见识。” 小莲亲自动手,泡起茶一板一眼,手势优美,说不出的好看,透着一股古朴庄重。 茶香袅袅,溢满室内,于老爷子不禁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那几杯茶。 小莲只分了四杯茶,一杯奉与自家小姐,一杯给了城主,第三杯才轮到于老爷子,第四杯给了于梁。 于老爷子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唇舌留香,回味无穷。 “不愧是天下第一好茶,好,好,有生之年还能喝到此等好物,不枉此生了。” 他大赞特赞,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琳琅知道他爱茶,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为什么? 她心中闪过一丝怪异,还没等她想明白,于老夫人就咋呼开了。“夫君,真的有这么好?我看未必吧……” 于老爷子的脸色一沉,“不懂就不要说话,尽丢人。” 于老夫人很怕他,立马消声。 于老爷子转过头就变了笑脸,“苏小姐,这既是贡品,你怎么能弄到此物?不知你跟秦国皇室有什么关系?” 琳琅微微一笑,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吐出三个字,“不可说。” 于老爷子心思飞转,“那让我猜猜,苏小姐的家里是皇商吧,除了皇室外,只有皇商能接触到贡品。” “皇商?”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极为鄙视。 “呵呵,于老爷,你这次看走眼了。” “不是?难道是……”于老爷子脸色忽青忽白,精彩绝伦,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来,“家中有事,我们先告辞了。” 扔下这句话,他飞快的离开,脚步仓促至极。 于老夫人很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于梁更茫然了,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家里,于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夫君,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那杯茶有问题?她在茶里下毒?不要脸的死丫头,我去收拾她。” 她越猜越担心,慌了手脚,扭头就往外冲。 于老爷子冷喝一声,“回来。” 于老夫人很委屈,红了眼眶,“夫君。” 于老爷子嫌她烦人,“你回自己房间去,梁儿,跟为父去书房。” “是。” 当于梁听完父亲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父亲,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事?这……有点下三烂了,不大好……” 在父亲的瞪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于老爷子恶狠狠的瞪着他,“闭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不能放过,你要是于家的子孙,就照我的意思去做。” 这是命令,势在必得,容不得任何人说不。 于梁心神一颤,深知父亲的性子,连忙应了下来。“是。” 而另一边,城主府里,琳琅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眼珠滴溜溜的转,灵活异常。 小莲坐在床边绣花,绣着绣着,忍不住问出声,“小姐,为什么要炫耀?那会引来麻烦的,你以前不是说越低调越好吗?“ 小姐不是高调的人,如此反常,总有原因。 琳琅嘴角轻扬,溢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不明白。”小莲还是没听懂,感觉跟自家的小姐距离好大。 风荷推门进来,表情极为严肃。 琳琅笑眯眯的问道,“风荷,有什么消息?” 风荷眉头紧锁,“您猜对了,于公子去而复返,跟阿扎丽公主相聊甚欢。” 小莲当场气炸了,被恶心的够呛,“这种男人还想娶你,真是做梦。” 还想左拥右抱,他配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 琳琅很淡然,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继续盯着,今晚有好戏看了。” 风荷和小莲相视一眼,眼中一片茫然。 天色越来越黑,琳琅还没有睡下,烛光下,认真的写着东西,烛光温柔,衬的她侧脸优美如画。 一名下人敲门进来,恭谨的行了一礼,“苏小姐,这是我家公主让奴婢送来的甜汤,说请您尝尝。” 琳琅淡淡扫了她一眼,是阿扎丽身边的丫环,不禁嘴角微勾,“知道了。” 她的声音不冷不热,极为随意。 那丫环没有离开,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琳琅看,“您不趁热喝吗?” 态度很殷勤,但怎么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小莲抬起头,多看了她一眼。 琳琅神情不变,拿着笔勾勾画画,悠闲自得,“临睡前我是不吃甜食的,容易发胖。” 丫环呆了呆,似乎很意外,“呃?可这是我家公主的一番心意,您就破一次例吧。” 琳琅头也不抬,心思全不在上面,“不行,她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就在丫环失望之际,她忽然抬起头,微微一笑,“不过念在你一片忠心,我就成全你。” 丫环大喜过望,欣喜若狂,“谢谢小姐。” 琳琅指了指那碗甜汤,笑吟吟的道,“赏你喝了,你家公主不会知道的。” 丫环如被重重一击,笑脸僵住了,猛的瞪大眼晴,震惊万分,“啊,不,不行的,奴婢不敢。” 她紧张的模样引起了小莲的警觉,二话不说冲过去,捏着丫环的下巴猛灌甜汤,“让你喝就喝,废话那么多。” 她家小姐的赏赐,胆敢不领情?不喝也得喝! 她忽然发难,动作太快,打的丫环措手不及,等她反应过来时,甜汤已经落肚。 丫环吓坏了,下意识的掐住喉咙,“呕。” 小莲的脸色一变,狠狠瞪着丫环,“怎么吐了?不会有毒吧?” 丫环身体一震,面色苍白,飞快的行了一礼,“不不,没有的事,请苏小姐不要误会 ,奴婢告退。” 不等对方有所回应,她就跑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小莲皱起了眉头,感觉心里怪怪的,“小姐,甜汤有问题。” 琳琅有些意外,“不错啊,有长进。” 居然学会动脑子了,不容易。 第二百七十六章 计划出错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计划出错了 小莲勃然大怒,扭头就要走,“可恶,我去找那个讨厌的公主算账。” 琳琅淡淡的叫住她,“未必是她干的。” 小莲愣住了,茫然四顾,神马意思? 算了,小姐这么聪明,谁能坑她呢? 不被小姐坑死,才是怪事! 琳琅放下笔,揉了揉手腕,“休息吧,把灯熄了。” 深更半夜,夜深人静,一轮弯月高挂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一条黑影在黑暗的夜色中走的飞快,熟门熟路的翻墙而过,在屋子窗边停下脚步,戳了个洞,将一管迷烟送了进去。 他静静的站了半响,月色照在他斯文的面容上,阴恻恻的,透着一股邪气。 月亮悄悄的躲到云朵后面,四下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终于动了,一挑门锁,门开了,他走了进去,目标明确,直奔床上。 室内很黑,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 他一边走,一边飞快的解下衣服,走到床边,已经脱的精光,猛的扑向床上。 “什么人?”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猛的响起。 黑影发出一声刺耳的笑,“苏小姐,我是真心爱慕你,你不要怕,我会负责的。” 他扯着被子,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只要一想到美丽的女孩子躺在他身下,拼命挣扎,就兴奋的不能自己。 “非礼啊,救命啊。”女子慌乱的求救声响起。 黑影一点都不慌,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刚才的迷烟只会让人浑身发软,动弹不得,但神智清醒,对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这才是最有意思的。 如死鱼般的躺着不动,没有什么反应,有什么意思? “你叫破噪子都没人来救,还是乖乖听话,我保证会娶你,没有了清白之身,当不了于家的少奶奶,但一定是我身边最得宠的女人。” 女声猛的一变,犀利如刀,“于公子这是想强暴人后,再嫌弃人家不是清白之身,不能高攀了你们于家?只配当你身边的狗?” 整一个贱人,斯文败类,装的再温文尔雅,也难掩人渣的本性。 “你想多了,啊。” 灯光一亮,照亮了室内,黑影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顿时如被惊雷劈中,浑身发抖,不敢置信。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床上的美娇娘怎么变成了一个浑身油腻的粗壮汉子?而且脱光了衣服,一脸惊惧不安,仿若受了欺负的小娘子。 见鬼了,怎么会这样?他走错地方了? 两个裸男面面相对,画风清奇,于梁呆了半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慌乱的捞起地上的衣服往门口冲去。 一股甜香袭来,于梁眼前一黑,浑身发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那个粗壮汉子飞快的跳下来,一把抱起于梁,往床上一扔,还拿起鞭子狠狠抽下去。 尼玛,下流胚子,还想打他家小姐的主意,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远处,阿扎丽一路狂奔,面色通红,气怒攻心。 一边的侍从也是一脸的担心,“阿扎丽公主,我们公子可能是喝多了,走错了路。” 这侍从是于梁身边的心腹,刚才跑来找阿扎丽,说自家公子可能会出事,把她吓坏了。 阿扎丽对于梁一片痴心,付出很多,心心念念,一听这话自然就急了。 当她看到随从所指的地方,又一次变了脸色,这不是苏小姐住的院子吗? 怎么会跑到这里? 难道真是跑错地方?本来是想找她,结果跑到隔壁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里又酸又甜,百般滋味在心头。 “你确定是这里?没弄错?” 随从眼神闪烁,语气却很坚定,“肯定没错。” 刚走到院门口,发现门是开的,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声,阿扎丽顿时脸色剧变,“糟糕,出事了。” 随从抢先一步,站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苏小姐,你怎么能如此无耻勾引我家公子,不要脸,下流,小贱人……还我公子的清白……” “贱人骂谁?”一道冷冷的清喝声猛的响起。 “贱人骂你。”随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厢房前,清丽脱俗,优雅美丽,一袭红衣随风飘扬,飘飘欲仙,美好如画卷,却面罩寒霜,眉眼冷漠至极。 “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随从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震惊万分,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里出了错? 琳琅冷冷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笑话。 “骂我者,只有一个下场,死。” 随从的脑袋混乱极了,搞不清状况,“不不,苏小姐,我家公子?” 琳琅柳眉一竖,嘲讽的笑了笑,“你家公子?呵呵,没想到你家公子是那样的人。” 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仿佛被恶心到了。 随从的眼晴一亮,事成了吗?“他对你做了什么?不对,一定是你趁我家主子喝醉了,诱惑他,太不要脸了……” 话还没说完,几个巴掌拍过去,“啪啪。” 随从的脸顿时肿成了猪头,红红的一片,牙齿都掉了几颗。 风荷挥了挥手,冷笑一声,“有其仆必有其主,全不是东西,怪不得会做出那样的丑事。” 阿扎丽再傻,也知道肯定出事了,心里莫名的慌乱,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人呢?” “啊。”屋里又传来一声尖叫声。 阿扎丽一听是于梁的声音,顿时吓坏了,飞快的奔过去,却被风荷挡住了去路,不让她推门进去。 阿扎丽又气又恼,恶狠狠瞪着琳琅,“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为什么?” 苏琳琅双手抱胸,一脸的同情,“公主,我是为了你好,千万不要进去,我怕你受不了打击。” 打击?阿扎丽的脸色发白,双手直发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居然没有勇气推开风荷,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那种感觉快要将她疯逼了,害怕的想哭。 琳琅面色很微妙,尴尬的,为难的,纠结的,“我说不出口。” 随从见状,不禁慌了手脚,事情肯定出错了,“苏小姐,你把我家主子怎么了?他只是喝醉了,要是冒犯你,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就放过我家主子吧。” 他的感觉也很不好,心脏跳的飞快。 第二百七十七章 喜欢的是男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喜欢的是男人 阿扎丽对心上人的担心占了上风,胆子一壮,大声喝道,“你走开。” 风荷苦苦相劝,“不行,你不能进去,公主,我是为了你好。” 她越是这么说,阿扎丽越担心,眼睛一瞪,“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风荷同情的看着她,微微摇头,”公主,你是个好姑娘,就是眼神不好,哎,也不能这么说,谁会想到呢,“ 阿扎丽受刺激了,狠狠一推,风荷顺势退到一边,阿扎丽猛的推开房门,“轰隆隆。” 瞬间灯火通明,室内一片光明,但是,阿扎丽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啊啊啊。” 她恨不得眼晴瞎了,什么都看不到。 两个男人滚成一团,而且于梁是被压在下方的那一个,这场面的冲击力太大,所有人都震晕了。 随从拼命揉眼晴,越揉越想死,“不可能,我的眼晴出了问题,不,我在做梦。” 阿扎丽眼珠子都不会动了,痴痴呆呆,两行清泪滚落下来,她一心痴恋的男人居然…… 她的心碎了,碎成千千万万片。 这一刻,全世界都在眼前崩溃了。 琳琅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公主,我也吓坏了,没想到于公子居然是个变态,对我的随从一见钟情,趁夜摸进来,做出这种不耻的事情,天啊,我随从清清白白的一个男人,让他怎么活啊。” 钱富很配合的露出一副受害人的委屈状,眼睛红红的,但趴在于梁的身上,就是不动。 于梁像疯了般狂乱的挣扎,嘴唇乱动,但就是发不出声音,一脸的痛苦。 但落在别人眼里,更落实了琳琅的指控。 于家的下人眼珠子都快瞪爆了,三观都裂了,“一定是弄错了,不可能的,我家公子不喜欢男人。” 但是,声音弱弱的,连他都怀疑了。 琳琅冷哼一声,“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说?怪不得他一把年纪了,一直未娶,面对公主这样的美人都不动心,原来如此啊。” 阿扎丽浑身一震,眼眶通红,原来如此,怪不得,不是她不好,而是……他根本不爱女人。 琳琅很生气的吼了一声,“去把于老爷叫来,一定要让于家给我一个交待,动我的人,还想推卸责任?做梦吧。” 钱富顺势哭嚎起来,“小姐,您一定要为我作主啊,我的清白,我的名声啊,我不活了。” 一个大男人像个被欺侮的小姑娘,哭的很伤心,太违和了。 小莲嘴角直抽,尼玛,还挺厉害的嘛。 没想到钱富哥能曲能伸,噗,但怎么这么想笑呢。 琳琅定力最好,只是一本正经的点头,“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公主,公主。”阿扎丽眼前一阵阵发黑,受到极大的刺激。 “怪不得这些年他对我始终不动心,不管我怎么讨好都没有用,原来他喜欢的是男人。” 她输了,输的……这么可悲。 于家的下人 也快哭了, 简直是超出了人类的想像。 “不是的,公主,这其中有误会……” 琳琅轻轻的打断他的话,“公主,你其实是幸运的,要是婚后才发现,你这辈子都要守活寡,还要跟男人争宠,想想就受不了。” “……”这话说的好刺心,但好有道理。 趁阿扎丽发呆之时,琳琅将人轻轻扯了出来,冲手下们使了个眼色。 大家立马忙活开了,风荷将于家的下人扔了出去,小莲将门合上,钱富继续抽人玩。 众人配合默契,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一队火龙出现了,城主伴着于家夫妻隆重登场。 于家夫妻的脸色怪怪的,于老爷子一脸的沉深。 于老夫人一脸的愤怒,气愤攻心的样子。 一行人气势汹汹汹的冲进院子,惊见琳琅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都呆住了。 于老夫人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挥过来。 “苏小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大半夜的勾引我儿子做出不轨的行为,你无耻至极,这辈子都休想进我于家的大门。” 好像被人抢走了心爱的东西,出手极狠。 这是一副抓奸的架式,而且是正室抓奸哟。 琳琅站着不动,笑容淡淡的,还没等于老夫人打过来,就被风荷一巴掌拍回去。 琳琅站着倒在地上的于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放心,我绝对不会进的,但是,我随从得进门。” 如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了,于老夫人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琳琅一脸的恼怒,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夫妻,“你儿子占了我随从的便宜!” 于老爷子的嘴角抽搐,不是吧?弄错对象了? 儿子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没用。 一个小小的丫环哪里比得上苏家小姐的价值? 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事情发生了变故,还在拼命算计中。 于老夫人是知道夫君和儿子的计划,但只是事后知道,她没有资格参与。 她唯一的作用,就是用尽所有的手段,将苏小姐压制住,让她乖乖任由于家摆布。 “你随从?搞错了?怎么会这样?那也是你没有管好,想进我们于家的门别做梦了,我们于家祖上金贵着呢,别说你随从了,就连你都别痴心妄想。” 她看谁都不顺眼,觉得谁都配不上她的儿子。 琳琅知道她没有话语权,将目光落在于老爷子身上,这才是幕后主使者。 “于老爷,你怎么说?” 于老爷子心思飞转,“这要看苏小姐的意思,我们于家是不可能接纳一个下人,但是,如果你带着她进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老夫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赏她一个脸面……“ 这话太有意思了,为了让一个下人进门,所以主子也得进门,也不知哪来的道理,还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是人间最正确的道理。 琳琅无语望天,不该指望他有高智商的,如果有皇室那些人的手段,还会窝在这个破地方吗? “不肯负责?那行,阉了。” 她干脆利落的直接下令,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话一出,于家人的脸色都变了,这是于家唯一的血脉。 于老爷有很多女人,但奋斗多年,也就这么一个宝贝蛋,自然视若珍宝。 于老夫人当场就炸毛了,怒气冲天,“放肆,你敢跟我们于家作对?”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能签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能签 琳琅理所当然的点头,霸气冲天,“是啊,辱我的人,要么死,要么阉了。” 她身上有种凛然的气质,让人心生畏惧。 于老夫人刚想大发脾气,就被于老头狠狠瞪了一眼,他抢先开口了,“行了,我答应你,会让你的人进于家的门当个通房,先把我儿子交出来。” 一个下人而已,多一个少一个都无足轻重。 重要的是儿子的性命! 琳琅拍了拍小手,“先写下婚书。” 小莲立马送上准备好的纸笔,“您请。” 于老头又羞又恼,但强自忍住了,淡淡的嘲讽道,“通房哪配婚书?” 只有妻才有资格,妾和通房是物件,是摆件,可以随手送人的。 琳琅略一沉吟,似乎很为难,“那就签承诺书,万一你不认账怎么办?” “也罢。”于老头救子心切,不得不妥协,先将儿子救回来再说,女人嘛,到时想卖想杀,都是一句话的事。 眼见他就要写下承诺书,于老夫人眉头紧皱,心里极为不高兴。 于家的下人面色紧张,内心挣扎的厉害。 “不,不可以。” 于老头嫌他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主子,迁怒于他,一脚将他踢开。 “滚开。” 于家下人又扑了过来,抱住于老头的双腿,“老爷,您不能签,会后悔的。” 于老头很不耐烦的怒喝,“拖下去。” 眼见自己就要被拖下去,到时事情爆出来,就没有了活路,于家下人越想越怕,“那是个男人,是男人!” “……”全世界都清静了。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所有人都蒙逼了。 于老夫人被砸的晕头转向,脑袋一片空白,什么男人? 于老头惊怒交加,痛悔不已,不该让儿子来的,“去踢门。” 一声令下,于家的随从们争先恐后,抢上前去踢门,“啪。” 只是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恨不得躲到角落里,恨不得眼瞎。 一对男女深情相拥还是挺唯美的,但两个男人就彻底让于老头崩溃了,“这一定是弄错了,姓苏的,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他彻底发疯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浑身是血,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于老夫人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晕过去。 城主拼命揉眼晴,像是看到了世界奇观。 琳琅板着俏脸,冷冰冰的道,“是你儿子对我的随从做了什么,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事,一个大男人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我完全不敢想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每一个字都如淬毒的箭, 直刺进于家夫妻的心口,惊怒交加,又痛不欲生。 他们最骄傲的儿子,完了! 小莲站在她身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小姐别怕,有些男人天生这么贱。“ 施迷药,下黑手,闯进内室欲行不轨之事,这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 落到这种地步,不值得同情。 风荷冷笑一声,“是遗传?” “有这种可能……“琳琅捏着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充满了好奇。 众人忍不住看向于老头,好奇的不行,难道他也是? 于老头脸色忽青忽白,像调色盘般,精致极了。 他不能辩,那就等于变相的承认了! 于老夫人终于清醒过来,浑身一震,像疯子般冲过来,“放屁,我儿子很正常,我夫君也很正常,你不要乱说话,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她想攻击琳琅,但是,还没接近,就被风荷踢飞了。 她扶着琳琅站在门口,任何人想进去,都要经过她这一关。 琳琅俏立在风中,雪白的小脸板的死死的,极为不悦,“我只要一个交待。” 于老夫人在地上打滚,疼的爬不起来。 于老头眼神充满了愤怒,咬紧牙关才压下了到嘴边的怒骂,”你想怎么样?“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让他崩溃的事,偏偏无可奈何。 琳琅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惋惜。 “都这样了,只能成全了,便宜于公子了,我的手下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于梁拼命摇头,拼命挣扎,脸都涨红了,愤怒,痛苦,绝望到无力。 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和难堪,他的名声一夜之间全毁了。 从此以后,他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除非……他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于梁终于能发声了,“不,父亲,我中了暗算,我没有……”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还流下了两行伤心的眼泪,真是凄凄惨惨。 “苏小姐,你好狠!”于老头目露凶光,脑子里转的飞快,惦量着全部灭口的可能性。 但是,他没有必致的把握。 眼前的神秘女子心思如海,手段惊人,不知道还没有后手。 她太不简单了,瞬息之间就扭转情势,反败为胜,还将对手打的无反手之力。 这样一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脑海里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也猜不出来 秦国的商人之女?不可能,这手段不是商户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官家之女?更不可能了,秦国官家千金尊贵异常,管教的也很严,断不可能一个人逃出来。 琳琅撇了撇小嘴,很是不屑。 “谁算计你了?把你绑来的?还是给你下药了?这药是你自己带来的吧,太龌龊了,不要脸。” 她看对方的眼神,像看着一个极品人渣。 于梁浑身剧痛,脑袋一阵阵的涨痛,很想骂人。 他被这么多人看光了,而且被冠上了好男色的臭名,万夫所指,被人唾弃。 一想到这,他就痛不欲生,肝胆欲裂,“我……” 见他就要发作,于老头冷冷的喝止,“闭嘴,苏小姐,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 换了以前,他早就下了诛杀令,将在场的人都杀光。 但是,苏琳琅凛然不可犯的气势,强大的自信,冷静自持的态度,都让于老头极度不安,不敢轻举妄动。 他有种预感,只要他敢出手,对面的女孩子分分钟钟就能全身而退,还能留下无数隐患。 琳琅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我家的人都不能白吃亏。” 她护短的性子,就是这么强势。 于老头强忍着不快,硬是挤出一丝笑容,“二万两医药费,够了吗?” 不管如何,先将事情按下去,以后再慢慢图之。 第二百七十九章 比谁剑快 第二百七十九章 比谁剑快 琳琅冷冷一笑,她不差钱! 钱富一拍胸口,咬破了舌头,刺激的眼晴红了,流下了男儿热泪。 “小姐,我不活了,被这畜生毁了清白,你让我去死吧。” 他哭哭啼啼,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死咬着不放。 在场的人被雷翻了,浑身发抖,神情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个个低头忍笑,肩膀狂颤。 尼玛,太好笑了。 于梁的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胸口怒火狂燃,恶狠狠的瞪着钱富。 他快要憋屈死了,明明被欺负成这样,人家还委屈上了,这是什么世道。 琳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胡说,受害者有什么错,错的是施暴者,要死也是他死。” 她嫩白的小手指着于梁,毫不掩饰厌恶之情。 她可以接受光明正大的挑战,可以接受明谋。 但绝不能忍受这样龌龊的手段,用毁掉一个女孩子的名节和人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风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个大男人拖无辜的人下水,还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令人不耻。 “小姐说的对,让他去死就行了。” 她伸出腰间的长剑,剑指长空,剑气凛然,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她一步步走进屋子,慢慢靠近大床,步步紧逼。 于梁吓的脸色惨白,想躲起来,想逃走,但是浑身无力,四肢动弹不得。 他满头大汗,感觉到了冰冷的杀气,“不要杀我,不,父亲,快救救我。” 于老夫人吓的魂飞魄散,双腿发软,拼命拉扯夫君的衣袖。 于老头同样的担心,这是他唯一的骨血,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眼见长剑架在儿子的脖子上,心理防线终于垮了,“不,住手,苏小姐,你开条件吧。” 琳琅就等着他这句话,但表现的可有可无,特别云淡风轻,“让我想想。” 小莲笑眯眯的建议道,“小姐,你不是喜欢在山上逛吗?不如要这座山吧。” 琳琅眼晴一亮,“这主意不错……” 不等她说完,于老头就急出一身冷汗,“做梦,不可能,换一样吧。” “你说我做梦?”琳琅被扫了脸面,不禁恼了,“本来无所谓,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那我要定了。” 她任性又刁蛮,一点道理都不讲。 于老头冷冷的看着她,已经动了杀机,“苏小姐,你别太过份了。” 琳琅敏感的意识到他的变化,暗暗嘲讽一笑,这座山看来是于家的命门,非常的重要。 既然如此,那她更想要了。 “你自己选吧,要儿子,还是要山,我数到十,到时还没有做出选择,那我就自动认为你只要山不要人了。”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开始数数了,“一,二,三……” 于老夫人暴跳如雷,恶狠狠的指着琳琅的鼻子怒骂,“姓苏的,你要是敢动我的儿子,你就死定了。” 琳琅板起俏脸,冷冰冰的开口,“没人敢威胁我,风荷,切掉他的小手指。” “是。”风荷二话不说,长剑就挥了下去,一道血箭喷出来,一小段手指掉在床上。 于梁眼前一黑,剧痛之下,晕了过去。 说动手就动手,这对主仆出手极狠,甚至没有跟人打招呼。 于老夫人心口一阵剧痛,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不。” 她完美无暇的儿子就这么毁了? 老天爷啊,怎么能这么残忍? 于老头怒火攻心,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软剑,眼晴充血。 “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 他一腔悲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 杀了这个毁他骄傲,毁他自尊,毁他希望的女孩子! 风荷寒气森森的声音响起,“你再走近一步,我就当场杀了你的儿子,要不要比比谁的剑快?” “你……”于老头的身体一僵,眼睁睁的看着风荷的长剑架在儿子的脖子上,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儿子的命很重要,绝不能有事! 他深吸了口气,强自将那股怒气压下去。 “好,我退后,你的手不发抖,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风荷像是没听到,只看着自家的小姐,只要她一声令下,第一时间执行。 于老头咬碎了银牙,胸口全是汹涌的杀念,一浪高过一浪。 但是,儿子在他们手里,被拿住了软肋,只能忍! “苏小姐,有事好商量,这是城主府,当着主人的面喊打喊杀不好吧。” 这是让城主出来圆场,从中周旋牵线呢。 但是,城主像哑巴了,一声不吭,沉默是金。 要是换了平时,于老头会很高兴,总算是服帖了。 但此时,大敌当前,对方却不置一词,摆明了想置身事外。 他恨的直磨牙,“老弟,你说呢?” 城主推的干干净净,“这是你们的事情,不要将我们扯进去。” 哪边都不好惹,于家一直是压在他头顶的大石头,总让他呼吸困难。 而另一边,别看小小年纪,却不是省油的灯。 于老头不禁急了,整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他的视线落在城主身边的女孩子身上,“阿扎丽侄女,你不是最喜欢梁儿吗?我可以成全你。” 阿扎丽一直沉默,全程都的清楚,正是如此,她的心摔成碎片。 她苦苦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居然如此狼狈,如此的不堪。 不,这不是她喜欢的人。 “我不喜欢他了,更不会嫁给一个好男风的男人。” 她喜欢的是那个干净的黑衣少年,饱读诗书,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但,忽然发现那只是她幻想出来的,不是真的! 她的一场痴恋,不过是虚幻,是空想,是晴天后的雪珠,遇风就化。 想通了这一点,再看于梁,只觉得陌生和厌烦。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她居然糟蹋自己,太傻了。 于老头自然不知道她的心路如此曲折,硬挤出一丝亲切的笑容,“侄女,这是某些人的圈套,故意使的花样,就是想离间我们两家的关系,蕨梁儿很喜欢你的……” 他努力洗白白,但琳琅又怎么会放任不管呢。 “某些人是指我吗?有什么话就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的,你们于家人的心眼真多。” 第二百八十章 短兵相接 第二百八十章 短兵相接 她直接了当,极为爽快,快言快语,更像是草原上的人。 相比之下,于老头心眼极多,都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使手段,“苏小姐,你这样可不厚道,离间……” 他想联合城主府,将苏琳琅赶出去。 琳琅淡淡的嘲讽道,“离间你们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一个过客,难不成我还会爱上这样一个废物?我眼睛没瞎,于家在秦国只能算是土财主,还是排不上号的,你儿子一无功名,二无长相,我到底图什么呀?” 一无是处的废物,还自我感觉良好,真是醉醉的,她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于老头眼珠乱转,不甘心的辩道,“我儿子有才华,长的英俊……” 他脑子飞转,还在想办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琳琅知道他是故意拖延时间,却不说穿,“我可不喜欢小白脸,嘴巴花花就会哄人,背地里男盗女娼,什么脏事都做了。” 于老头气的要命,胡子一吹一吹的,“苏小姐,出口伤人非淑女所为。” “暗箭伤人,非君子所为。”琳琅呵呵一笑,忽然话风一转,飞快的数数,“四,五,六……九……” 她转的太快了,于老头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她。 于老夫人急的直跳脚,面红耳赤,“不,老爷,快选儿子,什么都比不上儿子重要。” 于老头心里烦燥不已,“闭嘴。” 于老夫人向来最怕他,但关系到儿子的性命,也顾不得害怕了。“老爷,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了儿子,你再多的钱传给谁?” 这话说到了于老头的心坎里,不禁苦笑一声,“好,我答应你,我选儿子。” 琳琅随手甩出一张契约书,“行,签上你的名字。” 于老头扫了一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是变更产业的契约书,上面清楚的写明了是青城山。 “你早有准备?什么时候的事?” 直到此时才发现,他自以为聪明,却不知不觉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猜。”琳琅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狡猾如小狐狸。 于老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微微皱眉,愁眉苦脸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手交人,一手交契约书。” 琳琅微微颌首,极为果断,“换吧。” 钱富抓起光秃秃的于梁,一步步走过来。 于梁眼巴巴的看着父亲,父子俩相换了一个眼色,只有他们明白的眼色。 钱富走到琳琅身边,一手推着于梁往前,一手要接过契约书。 一道银光一闪,软剑直刺琳琅的心窝,快如闪电。 小莲惨叫一声,飞扑过来,“啊,小姐小心。” 但来不及了,差了几步。 风荷第一时间从室内扑过来,但也来不及了。 而离的最近的钱富两只手都占着东西,反应不过来。 眼见琳琅就要死在剑下,说时快,说时慢,琳琅伸出嫩白的小手,用力一扯,将于梁扯到身前。 于老头眼见不妙,连忙撤去几分力道,剑尖朝上,但还是控制不住剑势,刺中于梁的肩膀,顿时鲜血淋漓。 于梁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倒在血泊中。 钱富二话不说,拿长剑对准于梁的喉咙,稍一用力,就能刺穿他的喉咙。 于老夫人气红了眼晴,她最心爱的儿子居然被人拉去当了挡箭牌。 “姓苏的,你疯了。” 她好像忘了是自己的夫君先出的手,暴跳如雷的指责琳琅。 琳琅一脸的无辜,看着倒在她脚下的于梁,眼晴都没有眨一下,“不好意思,手滑。” 于老头一招失手,脸色难看极了,但他很快恢复过来,像无事人般将契约书递过去,“放了我儿子,东西拿去。” 这一次谁都不敢大意,风荷持剑护在琳琅身边,小莲护在后面,一前一后,将琳琅护在中间。 琳琅抬了抬下巴,风荷会意的接过契约书,递给小姐。 琳琅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收了起来,她想了想,忽然走到书桌前,拿出纸笔写了几行字。 “签了这个。” 于老头看到上面的内容,嘴巴都气歪了,”这是认罪书?苏琳琅, 你欺人太甚。“ 不仅要于梁承认爱上了一个男人,企图行不轨之事,被人抓获认罪,家中父母也承认有这一事云云。 这要是传出去,于家的名声扫地,这辈子都不用混了。 琳琅不为所动,不受一点影响,冷若冰霜,”这是惩罚,我再数到十,十之后就一剑捅死他,我的耐心有限。“ 于老头还想抗议,但于梁坚持不住了,他浑身发抖,感觉好冷,眼前又开始转小星星了。 “父亲,快签吧,我好痛。” 一听这话,于老头心痛不已,“好。” 等于老头一签完,就拿到于梁面前,按住他的手指印上去,鲜明如火。 风荷踢了他一脚,“还有你的名字,快签。” 于梁浑身冷汗,看都没有看,直接签了,手哆嗦的厉害,脸色惨白如纸。 琳琅将东西都收好,这才笑眯眯的挥手放人,“人交给你了,货已送出,概不负责。” 于老头一把抱起儿子,飞快的退后,到达安全位置,猛的喝道,“来人,掷火把,烧死他们。” 城主父女吓了一跳,赶紧躲开,全是一群疯子。 于老头是动了杀机,在场的人都不能放过,全都去死。 敢威胁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琳琅清冷的声音轻轻响起,“我劝你先查一查令郎的身体状况。” 于老头挥手的动作一僵,悬在空中,“你是什么意思?” 琳琅面色平静,不慌不乱,淡定从容,“忘了告诉你,我除了会制造天雷,最拿手的是一身神出鬼没的施毒本事。” 于老头浑身一震,这才是她的杀手锏?在草原一路纵横的原因? 他的心在颤抖,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你……给他下毒了?不,你不遵守承诺,那就休想拿到青城山。” 这种时候他还有脸提承诺,脸皮之厚,叹为观止。 琳琅眉眼冷漠,却气势逼人,“我凡事都会留一手,就防你这种人。” 于老头从来不知道一个小丫头的手段如此惊人,步步为营,层层设伏。 不行,这么可怕的人绝不能放走,否则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他手一挥,带来的手下将琳琅主仆团团围住,“解毒,马上,否则你们谁都休想离开这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守株待兔 第二百八十一章 守株待兔 他的话音刚落,琳琅就掷出一物,“轰隆隆。” 于老头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是蒙的,被侍卫迅速扑倒,其他人纷纷倒地。“啊。” 只有于老夫人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站着,一声轰雷后,气流迎面砸来,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彻底晕了过去。 琳琅看着躺了一地的人,嘴角微勾,居高临下的喝道,“再说一遍,本小姐没听清楚。”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跟她谈条件,下辈子吧。 于老头的腿炸伤了,鲜血淋漓,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手持利器,无往不利,这才是对手最可怕的地方。 他疼的直吸气,终于妥协了。“好,青城山是你们的,我保证,但你也得保证,我儿子的毒必须解。” 琳琅看了一眼倒在当地的于梁,整个人缩成一团,很没有存在感,全然没了以前英俊潇洒。 “没问题,三天后来拿解药。 于老头的眉头紧皱,摸不透她的想法,“为什么要三天后?” 琳琅笑眯眯的开口,“因为你的态度让我本小姐不高兴了,本来打算一天后给,现在嘛,三天。” 见于老头怒瞪着眼,她加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可以无限期延长。” “好好。”于老头怒极反笑,恨得咬牙切齿。 于家的人都走了,全世界都清静了,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小莲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为什么不立刻解决他们?整天蹦哒也挺恶心的。” 琳琅左顾右盼,淡淡的解释,“守株待兔。” “什么?”小莲感觉自己好笨,怎么也听不懂小姐的话。 琳琅微微一笑,笑容自信而张扬,“我要逼出于家隐在后面的所有势力,连根拔起,以绝后患。” 小莲恍然大悟,于家除了明面势力,还有暗地势力,怪不得这么嚣张呢。 但有什么用,遇到她家小姐,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她刚想说什么,一转头看到换好衣服出来的钱富,不禁笑了,冲他猛挥手,“钱富哥,你刚才表演的真好,给你点赞。” 听到这话,琳琅不禁会心一笑,身边的人都受了她的影响,被她带的都会说这种话了。 钱富面红耳赤,很是羞涩,“小莲姑娘,你不会嫌弃我吧?” 刚才尽情发挥时,眼晴都没有眨一下,表演的活灵活现,入木三分。 小莲奇怪不已,“你为小姐办事,表现出色,我夸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钱富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琳琅全看在眼里,有一丝了悟,却没有说破,拿出一张银票,“拿去吧,留着讨媳妇。” 钱富看着她戏谑的表情,心里一慌,脸更红了。“小姐帮我存着吧,我怕自己忍不住乱花钱。” “行。” 小莲对此并不关心,只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感慨万千,“小姐,你说怎么会有这么无耻没用的男人?完全不能跟世子比……” “咳咳。” 听到风荷的清咳声,小莲变了脸色,紧张的捂着嘴巴,忐忑不安的看向苏琳琅。 “小姐,我说错话了。”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惆怅,“说吧,没事,我也很想他。” 只有爱过,才知情浓。 只有离开了,才发现爱的那么深。 他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不管走到哪里,都忘不了他。 好想他,好想见他一面,怎么办? 小莲的心情也很不好,“我现在终于知道小姐为什么选择了世子。” 而没有选择更有权势,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六皇子。 琳琅扬了扬眉,内心再痛苦,再挣扎,也不愿带出来。 所有的伤痛自己背,留给别人的,永远是她灿烂的笑容。 “为什么?” 小莲回首往事,不得不佩服小姐的眼光,“因为只有世子是一心一意待你,没有别的。” 像六皇子,他虽然喜欢小姐,但更看重皇位和权势。 “哎。”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在暗夜中慢慢蔓延开来。 思念如风,丝丝缠绕在心头,似苦,又似甜。 漆黑的暗夜里,我呼唤着你的名字,你可知道? 独孤烨,我在想你!你可知道?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宫,慈宁宫 独孤烨穿过长长的走廊,在院子里驻足,侧头凝视厢房,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怀念。 一晃眼快半年了,时间过的真快,但她的一颦一笑仿若在眼前。 相处的每一个片段,都记忆犹新,怎么也忘不了。 还有四年半才能见到她,可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不管睁眼,还是闭眼,都能想起她,每天想她几百遍,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宫嬷嬷迎了出来,“世子,您来了,请随老奴来。” 刚走进大殿,一阵欢声笑语响起,笑的很开心。 蒋家姐妹一左一右挨着太后坐,不知在说些什么,都在欢笑,尤其是蒋如一,笑容最灿烂,笑声最响亮。 太后冲他招了招手,“烨儿,你快来,我们等你很久了。” 蒋家姐妹眼晴一亮,齐齐站起来行礼,姿势极为标准。 她们在宫里暂住,由太后亲自教导礼节,这是对蒋家最大的恩典。 独孤烨微微颌首致意,冲太后先请了安,笑着坐过去,“皇祖母有什么事吗?” 他的笑容完美,跟平时无异,但只有熟悉的人才会知道,他变了。 笑容太灿烂,反而显得假,没有多少真心,更像是应酬。 太后笑容满面轻拍他的胳膊,“远儿学做了几道点心,想让我们点评一下,你以后有口福了。” 蒋远粉脸一红,羞涩的低下脑袋,不敢多看他一眼。 换上女装的蒋远接受宫里的特训,亭亭玉立,多了少女的曲线和婉约。 磨去了男子的豪气,只剩下女子的娇柔,想来太后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思。 独孤烨淡淡瞥了一眼,“这种小事不必特意叫我,皇祖母说好就好。” 蒋远的神情一僵,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小事吗?他可知道,她天天下厨学做菜和点心,只为了讨好他。 只因为大家都说,他喜欢会厨艺的女孩子。 太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孩子还是这么不解风情,不开窍啊。 “这可是你的未婚妻,来,尝尝。”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生只爱一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生只爱一人 她亲手将八宝饭递到他手里,独孤烨看着熟悉的点心,眼眶一烫,强自忍住,夹了一筷子试吃。 香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却泛起了浓浓的苦涩。 同样的点心,却不是熟悉的滋味,当初那个做点心的女孩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见难如登天。 相见时难别亦难! 蒋远眼巴巴的看着他,为什么会皱眉?很难吃吗? “还行吗?” 蒋远嫌弃的吐出来,拿起茶杯猛灌,冲淡了嘴里的味道。“太甜了。” 原来,不是她做的,就这么难接受! 蒋远眼中的神采一黯,神情垮了,看来还是失败了,她根本不适合下厨。 太后看了一眼,又给独孤烨夹了一块绿豆糕,“那尝尝这个。” 她还不忘扔了个眼色过去,让他别这么直接。 独孤烨咬了一口,眉头紧皱,像是吃到了砒霜,直接吐了。 味道完全不对,特别古怪。 “难吃,你不适合做菜。” 蒋远眼眶微红,嘴唇抿紧,感觉很挫败,她这么努力还是不行吗? 太后不乐意了,轻拍独孤烨的脑袋,“烨儿,怎么能这么说话?她是个女孩子。“ 让他说话婉转点,不要太伤人,怎么就不听呢? 独孤烨更不乐意了,眼睛一瞪,理直气壮,“我一直是有话直说,从不掩掩遮遮。” 他的性子向来如此,直接了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特别直爽,所以皇上和太后才会特别喜欢他,不用太费心思。 他的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像透明似的,让人直接能看透。 但是,太后第一次知道,这样的直接会伤人! 她安慰的轻拍蒋远的胳膊,很是怜惜,“哀家觉得就挺好。” 蒋远的心有所安慰,最起码太后是喜欢的。 独孤烨挑了挑眉,奇怪的问道,“皇祖母,你干吗糊弄人家?这不是爱,是害,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会坑身边的人。” 太后的脸僵掉了,这熊孩子,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吗?“你傻啊,以王妃之尊,谁还能让她亲自下厨?不就是你嘛!” 独孤烨呆了呆,下意识的说道,“那就是坑我,皇祖母,我可是你的亲孙子,这样联合别人来欺负自己的亲孙子,不好吧。” 蒋远身体一颤,受了很大的打击,心口一阵阵刺痛,不管她怎么努力,他都不会感动吗? 她只是想多靠近他一点,想跟他并肩站在一起。 蒋如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涩涩的开口,“烨哥哥,我姐姐学的很辛苦,手都割伤了,你就不能安慰几句吗?” 她很嫉妒姐姐能嫁给烨哥哥,但看到烨哥哥这样的态度,又替姐姐不值。 凭什么这么对她? 不就是因为一个苏琳琅吗? 那个女孩子是所有人的心魔! 虽然人不在了,但依旧影响着大家的生活! 好可恶! 蒋远脸色一变,冲她直摇头,“如一,不许胡说。” 蒋如一特别不服气,不该是这样的, 这不公平。 “我哪里说错了?你学了这么久,就想给烨哥哥一个惊喜,可他……心里还放不下。” 她最终还是不敢说出那个名字,在嘴里转了转,又缩了回去。 太后的旨意,她不敢违! 独孤烨的神色一黯,举着茶杯发呆,思绪不知飘到哪里。 思念全写在他脸上,浓浓的忧伤包围着他。 蒋远气怒攻心,狠狠瞪了妹妹一眼,“住口。” 明知不能提,还要说出来,何苦自取求辱呢。 蒋如一才不怕姐姐呢,小脸一板,大声问道,“烨哥哥,我姐姐的厨艺和那个人比,谁好?” 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太后也是皱紧眉头,很是不悦。 但不知出何原因,太后没有立马发作,反而盯着独孤烨看。 “那个人?”独孤烨深吸了一口气,所有激烈的情绪在胸口翻滚,大声说出了那个名字,“苏琳琅?当然是她好,她的厨艺独步天下,谁都比不上她,不管她做什么菜,我都喜欢吃,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以她为傲,在他眼里,苏琳琅什么都好,是最完美的。 她的任性,她的调皮,她的顽劣,她的恶作剧,如今都变成了优点,念念不忘! 他勇敢的大声说出来,无畏无惧! 大家倒抽一口气,居然敢违抗太后的禁令! 太后脸色铁青,冷冷喝道,“够了,烨儿,答应哀家,这辈子都不要提起这个名字。” 半年了,整整半年,还不够吗? 独孤烨忍够了,他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 “不敢提?这是逃避,是害怕,是心虚,她真实的存在感,灿烂过,欢笑过,谁都不能抹去她的存在。” 他眼晴闪闪发亮,全是因为那个耀眼的女孩子。 他的人生,因为她的存在更加璀璨! 太后气的浑身直哆嗦,“你……你如果眼里有哀家,就不许再提……” 气死她了,完全无视她的命令,还惦记着那个死丫头。 她,到底有什么好? 独孤烨苦笑一声,感情岂是说忘就忘的? 别说太后的命令,就算太上老君的忘情丹,也没有用。 “不说不代表忘记, 皇祖母,她是我此生的挚爱。” 他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当着所有人的面,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不藏不瞒,赤诚的心只为了一个人跳动。 至于别人,他很抱歉,没能力再爱了! 蒋家姐妹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嘴唇直哆嗦,心里跟喝了黄连水似的。 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走进他心里吗? 太后气怒攻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想到孙子的脾气,硬是忍了下来,温和的劝道,“你才十几岁,一辈子很长,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烨儿,听皇祖母一句话,努力爱上你未来的妻子,忘掉过去……” 其实她更想狠狠抽他一顿,抽到他害怕改口为止。 可惜,她深知这小子吃软不吃硬,你横我更横的死硬派。 “努力爱上?“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那么悲伤,那么无力,那么难过,”哈哈哈,皇祖母,我父王失去了我母妃,这辈子都没有真正快乐过,他再努力也没办法爱上别的女人,我是他的儿子,像他。” 一生只爱一人,一旦爱上,就是一辈子。 “……” 第二百八十三章 表错情 第二百八十三章 表错情 太后怒火冲天,气的脸色发黑,“给我滚出去。” 只要一提到苏琳琅这个名字,每次都不欢而散。 独孤烨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就走,把太后气的直摔东西,不停的怒骂。 但这些独孤烨听不到,也不关心,走的飞快。 他走到亭子边,忍不住停下脚步,长长一声叹息。 好累,心累,身体也累,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宫里的纷纷扰扰永远这么烦人,怪不得那丫头不喜欢,总想着逃出皇宫,远走高飞。 如今她的梦想实现了,海阔天空,快乐的远走,但留下一个孤零零的他。 他也想走,想陪伴在她身边,但是,不行啊,他有责任。 有父王在,有晋王府那么多看着他长大的家人,他能走到哪里去? 身后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世子。” 他转过头一看,是蒋远,蒋远一脸的忧心忡忡,消瘦又不安。 在宫中的生活磨光了她的棱角,也磨去了她的自信,如履薄冰。 独孤烨想起琳琅宫中生活,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琳琅没有被同化,依旧桀骜不驯,张扬而鲜活。 而蒋远渐渐被同化,眉眼之间染上了忧愁。 想起那段相知的往事,独孤烨有些怜惜,“什么事?” 蒋远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 如果早知这样,她就不去学什么厨艺,本来就不适合她。 独孤烨对她的救命之恩记在心里, 挺给面子的,“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你如今养在宫中,凡事小心。” 蒋远的心狂跳,脸悄悄的红了,他这是关心她吗?他的心里有她? “这是太后的恩典,有太后庇护,不用担心……”忽然,她鬼使神差般问了出来,“苏小姐很会做菜?”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疯了吗? 独孤烨的神情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嘴角轻扬。 “是,同样的食材经过她的巧手烹饪,就完全不一样了,变的美味可口,这是一种天赋,当然,她特别懒,只有高兴的时候,才会偶尔下一次厨,我每次要哄好久,她才肯动手,吃到她的东西不容易……” 说到心爱的姑娘,他眼睛闪闪发亮,滔滔不绝。 他话里的宠爱和骄傲,让蒋远心口一阵绞痛,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那太后让她下厨呢?” 独孤烨微微一笑,很是骄傲,“看她心情喽。” 蒋远呆了呆,那么拽?那“皇上的命令呢?” 独孤烨忍不住笑出声,很开心的说道,“她不理,当没听到,哈哈,她可调皮了,超级可爱,当然,如果她乐意哄人的话, 谁都能被她哄的高高兴兴。” 至高无上的帝王在苏琳琅手里,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苏琳琅总能让人哭笑不得,让人无可奈何,真棒。 蒋远看他笑的那么愉快,心里酸酸的,忍不住泼冷水,“那她为什么还闹的那么大?最后都收不了场,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该那样啊。” 如果真心的喜欢一个人,那就委屈求全吧。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她就要怀疑有多少真心了。 独孤烨没有生气,而是怜悯的看着她,“你不懂,她是个很自我的人,只为自己而活。” 人和人就是这么不同! 所以,他的琳琅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蒋远皱起眉头,听不懂他的话,“你这么喜欢她,她都不愿意为你牺牲吗?” 如果换了她,就算能站在他身边,她愿意牺牲一切。 这就是爱啊,可惜这样的心情,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独孤烨微微摇头,云淡风轻,“不,苏琳琅不需要为别人牺牲,她是战士,是勇士,想要的东西会自己争取,而不是靠一味的迎合牺牲。” 她是火焰,是海水! 蒋远目瞪口呆,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听上去真大胆,真放肆,真嚣张,但这样的嚣张让人羡慕。 那般的胡闹依旧有人喜欢,有人欣赏,真让人嫉妒! 见她的脸色变来变去,独孤烨无意探知她的想法,这并不重要。“我要去阳关镇了。” 蒋远心神一震,所有乱七八糟的心思都飞走了,“什么?什么时候走?” 蒋家人都被留在京城,除了父亲依旧去阳关镇驻守外。 现在,他也要走了吗?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情复杂,“皇伯父希望我尽快接手蒋家的军权,我年纪轻,恐怕不能服众,皇伯父也太心急了。” 心急的不像话,好像早就安排好了,这让他更加的怀疑。 蒋远眼眶一红,“我真想跟你一起回去,去那个自由美丽的地方。” 她很怀念那个自由自在的地方,可惜回不去了。 她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他,“这个给你。” 独孤烨随手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上面有一个远字,“是什么?” 蒋远依依不舍的看着那个令牌,那曾经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是我的令符,军营里这些人是我的手下,极为忠心,你拿着令符去找他们,他们去帮你的。” 因为在乎他,所以愿意为他付出,无怨无悔。 独孤烨呆了呆,有些意外,“蒋远,其实你不用这么帮我。” 蒋远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忽然想起他的话,他喜欢大胆骄傲的女孩子。 一想到这,她心跳如雷,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表白,“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帮你,还能帮谁?你无须歉疚,军权迟早要回到皇室手里的,有你在,蒋家还能保有几分体面,我说的对吗?” 她内敛惯了,就算表白也很含蓄,婉转迂回,所有的情意全藏在那一声夫君上。 可惜,独孤烨在感情方面是一根筋,从来不会多想,眼里只看得到一个人。 “是。”念在蒋远的救命之恩上,他顶多保蒋家一家平安。 至于荣华富贵,那就算了吧。 蒋远只当他明白了她的情意,心中暗喜,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多谢世子,请你相信我,那些点心……不是我想做的。” 就算撇清,也是如此婉转含蓄。 独孤烨早就猜到了,宫里就没有消停过,“太后的主意?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不好好的享福呢,非要折腾……” 吴为一脸慌乱的冲过来,像是天都塌下来了,“少主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赦免琳琅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赦免琳琅吧 独孤烨心神大震,脸色剧变,一把拽住吴为,“你说什么?” 吴为激动的满面通红,话都说不清楚,“快回去,快。” 他双手比划着,满脸焦灼,独孤烨二话不说往外狂冲。 他一路策马狂奔,回到王府,终于见到了阔别半年的父亲,但是,向来风度翩翩的男子两眼紧闭,人事不醒。 独孤烨双腿一软,拼命摇晃,“父王,父王,你醒醒,快睁眼看看我,求你了。” 他心口一阵剧痛,心如刀割,泪如雨下,“父王,你不要吓我,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父王,求你醒醒吧。” 只要有父王在,他就什么都不怕,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 他都有依靠,有人护着。 可是,这么一个为他遮风挡雨,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这么静悄悄的躺着,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好的吗? 晋王爷的侍卫们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剩下两名重伤的侍卫,拼死将人送回王府就晕了过去。 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能等他们醒来了。 吴为拎着一名太医冲了进来,“少主,太医来了,后面还有。” 值班的太医都被他拉来了,整个太医院为之一空,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王爷是晋王府的天! “快让他们进来。”独孤烨猛的弹跳起来,让开位置,让太医围过来诊治。 太医们都跑的气喘吁吁,还没有站定就被独孤烨拉到床边。 一个个轮流诊治,交头结耳,交换着各自的意见。 独孤烨见他们只顾争论,个个神情凝重,一颗心高高的悬起,紧张的无法呼吸。 等了半响,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怎么样?” 医正皱起眉头,拱了拱手,“王爷中了一种奇毒,应该是苗疆之毒,极为少见……” 他啰嗦个没完,就是不说怎么治,也不动手。 独孤烨不禁急坏了,说这些没用的,浪费时间。 “那解啊。” 太医们一脸的为难,他们擅长治病,治伤,但对毒不是很精通,尤其是苗疆之毒种类繁多,极为复杂。 医正犹豫了一下,“苗疆的毒诡异至极,不是中原的路数,所以……” 他不得不承认,无能为力,解毒不是他所长。 其他太医纷纷摇头,面色纠结,深受困扰。 他们也想救晋王爷,但是,救不了,没办法。 独孤烨气的直跳脚,不敢相信这些太医居然如此没用。 “所以你们解不了?你们不是太医吗?你们是秦国最好的大夫!” 他很愤怒,很想骂人,很想揍人。 他的情绪很激动,两眼通红,医正微微蹙眉,不敢太靠近他,“世子,这不是病,是毒。” 这位世子是出了名的霸道,不讲理,特别任性。 一听这话,独孤烨气疯了,一把拽住医正的衣领,怒气冲天,“闭嘴,给我马上治,如果治不好,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医正没有挣扎,无奈的叹息,“世子,下官真的无能为力,晋王爷中毒时日长,毒已经在体内蔓延开,即将侵蚀心脏,到时就……” 独孤烨脑子的某些筋崩断了,血色全失,猛的抽出长剑,对准那些太医,“好,既然都是没用的废物,那就去死。” 他杀气大盛,眼中血光闪过,凛然而冰冷,眼见长剑就要挥下来,太医们索索发抖,吓的够呛。 一名太医大声叫道,“不不,世子,我们虽然解不了毒,但有个人可以。” 长剑一收,独孤烨冷冷的瞪着他,“是谁?” 太医为了自己的小命,豁出去了,闭着眼晴说出宫庭最忌讳的名字,“安宁县主。” 那才是使毒的大家,迷雾中下软筋散,迷倒所有人,却不伤及性命,这手段太高明了。 独孤烨精神一震,慌乱的心清醒了几分,如溺水者看到了浮木,“琳琅?对对,她医毒双绝,总有办法的。” 琳琅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不光会医术,还会下毒。 据她所说,她的使毒本事甚至远在医术之上。 太医的话点醒了,他二话不说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朱红的药丸,塞进晋王爷的嘴里。 医正急急的提醒,“世子,药不能乱服。” 这位小世子也够任性的,将他们都扣押在王府,就不怕皇上生气吗? 毕竟皇上才是最大的主子爷! 独孤烨拿过水杯,往父王嘴边送,虽然笨手笨脚的,但还是将药咽下去了。 他紧张的看着父王的脸色,“这是百花解毒丸,她说过,一般的毒都能解。” 这是琳琅自制的备用药,专门给了他两颗,给他保命用的。 他一直舍不得用,一直珍藏着,要不是太医提醒了他,他都忘了这事。 医正精神一震,苏琳琅制的药?有解百毒的功效? 他迫不及待的伸手,“让下官看看……” 独孤烨有些舍不得,但为了父王的身体,还给了他,“只剩下一颗,别弄坏了。” 医正小心翼翼的捧着药,研究了半天,不禁感慨万千,“不愧是世外高人之徒,这药丸确实高明,能解普通的毒,但是,王爷中的是奇毒,恐怕不能对症解毒。” 独孤烨的心提了起来,“一点用都没有?” 医正略一沉吟,“可以缓慢毒性蔓延,一颗能维护半个月,但,一旦毒性攻心,神仙也难救。” 独孤烨一把抢过药丸,飞快的往外跑。 “你们守着,我马上进宫。” “是。” 他飞奔入宫,直奔乾清宫求见皇上,很快得到了皇上的召见。 “烨儿,你父王怎么样?醒了吗?”皇上一脸的关切,急急的问道。 独孤烨扑突一声跪倒在地上,“求皇伯父救救父王。” 皇上怔了怔,面有忧色,“派去的太医不管用?那都是太医院最顶尖的高手。” 医正是太医院最出色的太医,如果他都救不了,那么…… 独孤烨的眼眶红了,重重磕了个头,“求皇伯父开恩,赦免琳琅,召她回来……” 这个时候,只有琳琅能救父王。 皇上脸色剧变,想都不想一下,直接拒绝,“不可能。” 独孤烨眼巴巴的哀求,“可,只有她才能救父王。” 太医院的人都没用,关键时刻,还是琳琅最靠谱。 皇上眉头紧锁,面有不豫之色。 第二百八十五章 皇权高于一切 第二百八十五章 皇权高于一切 “笑话,那些多好大夫还比不上一个苏琳琅?太医院不行,朕就悬榜访医,总有能人异士的。”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肯赫免苏琳琅,召她回来。 如一盆冷水从头顶倒下来,独孤烨打了个冷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真的不行?” 口口声声说兄弟情深的人是他,但断然拒绝的人也是他。 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独孤烨已经分不清了。 皇上喝了一口茶,压下翻滚的情绪,极为不快。 “这件事没得商量,烨儿,苏琳琅犯下了滔天大罪,绝无宽恕之理,但你不用担心,朕会广召民间名医为你父王看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说的很听动,好像是个宽厚的兄长,但独孤烨的心冰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暖气,“皇上,你能保证父王一定会治好吗?能吗?” 他很生气,不懂皇上为什么不肯松口? 难道手足的生命不是最重要的吗? 难道就为了可笑的自尊心? 皇上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当场冷下脸,“独孤烨,你太过了。” 此时的他没有半点温情,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独孤烨像是第一次看清了这个皇伯父,眼神渐渐的冷了下来,“他是我的父王,你们不在乎,但我在乎。” 手足之情不过如此,他实在是太天真了。 说什么兄弟情深,不过是糊弄世人的玩意。 皇上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正在此时,一道怒喝声在门口响起,“烨儿,怎么说话的?快向皇上道歉。” 是太后,她闻讯赶来,但还是晚来了一步,两人掐上了。 独孤烨跪着不动,神情漠然,“皇上,只要能救醒父王,我立马跪下来道歉。” 如果不能,那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父王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太后走上前,扶起独孤烨,爱怜的轻拍他的肩膀,“你不要着急,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急不来?”独孤烨一听这话,顿时恼了,气怒攻心,“他是你的亲儿子,你居然这么说?” 扔下这句硬梆梆的话,他扭头就走,脾气之大,让人头疼。 太后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阻止不及,不禁苦笑,“这孩子还是这么任性,唉。” 皇上眼神深幽远长,“是我们宠坏了他。” “皇儿。”太后的心一跳,一丝忧虑浮上心头。 独孤烨一走出乾清宫,转头看了一眼宫门,一脸的绝决。 “传我的命令,上天入地一定要找到苏琳琅,找到人后,悄悄的带入京城,不可声张。” “是。”身后的吴为轻轻应了一声。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问道,“皇上怎么说……” 他的身份不能进入大殿,只能在外面守候,只隐约听到少主的怒吼声。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希望不大。 独孤烨冷笑一声,“不要指望了,皇室亲情薄如纸。” 他的热血彻底凉了,什么是家人?家人就是无条件的护着你,不论原由不论是非,坚定的站在你身后。 父王给了他这样的感情,但是,其他人,让他很失望。 他早该料到,皇室无亲情,但是,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 说到头,他还是太天真了吧。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终于让他清醒过来,看清楚了很多事情。 皇上不仅对苏琳琅存有利用之心,对自己的手足恐怕也没有多少感情。 主仆俩一步步的走出去,走的很久很久,风很冷,心更冷。 临到宫门时,吴为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你或许该求求太后,太后是王爷的亲娘,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独孤烨犹豫了,刚才的场景…… “少主,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吴为忍不住劝道。 独孤烨被说动了,转过身体往回走,“走,去慈宁宫。” 他说的没错,为了父王,一定要努力到最后一刻。 只要说动太后,说不定就有了转机。 这次他还乖了,直接去了慈宁宫,太后已经先回来了,听到通禀声,本来想冷一冷他,让他清醒点。 站在她身边的蒋远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后,世子的性子比较急,您就让他进来吧。”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对他倒是尽心。” 不得不说,蒋远不是出挑的美人儿,但眉眼温和,极为顺眼。 不同于苏琳琅的锋芒毕露,她反而是温婉大方,懂得藏拙。 蒋远盈盈一福,笑容纯净,“承蒙太后厚爱,臣女已经是晋王府的人,当然要为晋王府说话。” 太后想了想,“让他进来吧。” 独孤烨像阵风般冲进来,抱住太后的双腿,跪了下来,“皇祖母,救救父王。” 他焦急万分,心里牵挂着父王,忐忑难安,没有注意到还有别人在。 太后轻抚着他的脑袋,柔声安慰道,“皇上已经传下话,不管是宫庭太医,还是民间大夫,只要能救活你父皇,赏银十万两,并封个六品官,这是天大的恩赏,你放心,会有人来的。” 她似乎很有信心,必能找到解毒的高手。 但是,独孤烨做不到,他没办法淡定,只要一想到父王奄奄一息 ,人事不省,他就一刻都不想等。 只要能救活父王,他什么都肯做。 太后让他很失望,很痛心,明明是亲生母子,却如此淡然,这是因为不关心吗? 父王对太后那么孝顺,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奉上来,只要太后一句话,他就不辞辛苦四处奔波,到头来,就换来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 他替父王觉得不值,为自己感到不值。 平时情深似海,一旦出事,就如此冷情,这就是皇室所谓的亲情? “真的不行吗?” 太后看到他的失望,轻轻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皇上金口玉言,绝不能更改,烨儿,哀家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因为哀家也一样,你要相信皇上,相信哀家,我们会尽全力救你父王的。” 说了半天,没有一句有用的话。 说来说去,都是些废话。 但,独孤烨听清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皇权高于一切! “亲弟弟的命还比不上他的权威,亲儿子的命比不上你的面子……” 他是真不懂,那些虚无的东西真的比自己的亲人更重要?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所谓的天恩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所谓的天恩 这话如巴掌般打在太后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羞恼不已,“烨儿,你越矩了。” 独孤烨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心酸莫名,却仰头大笑,“哈哈哈。” 笑这可笑的世界,笑这荒唐的亲情。 他,真的清醒了! 琳琅说的对,凡事要靠自己,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不切实际的。 要让自己变的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仰望的地步! 看着他越来越冷漠的眉眼,太后的心一凉,忍不住拉住独孤烨的手,“烨儿,烨儿。” 独孤烨轻轻一挥,也不行礼,扭头就走。 他不该对这些人抱有希望! 他要靠自已救父王! 太后看着远去的身影,脸色越来越难看,所有人都垂着脑袋,不敢吭声,噤若寒蝉。 蒋远心情很沉重,她能体会独孤烨此时的心情,但是,却不能认同他的行为。 太嚣张,太任性了,他毕竟是晋王府世子,这样对待太后,是不对的,太后要是不喜欢他了,那全完蛋了。 晋王府所有的尊荣,全源自于太后的宠爱。 她抿了抿嘴唇,怯生生的开口。 “太后,世子是太担心父亲了,才会如此失礼,还请太后别跟他计较,如果您有事的话,他也是这么拼命的。” 她努力为独孤烨描补,修复关系。 她话虽少,但句句说到点子上,说动了太后,太后的脸色稍霁。 “蒋远,你虽然不会说话,但心意可嘉。” 这样大方得体的孙媳妇,是她想要的,她表示很满意。 “罢了,你代哀家走一趟,带上百年老山参和补品去晋王府,到时,留下来服侍晋王爷,直到他痊愈为止,烨儿毕竟是个男孩子,不擅长照顾人。” 蒋远心里一喜,这是送给她一个天大的机缘,既能让独孤烨看重她,又能表现她的孝心,也让大家明白,太后是她的靠山,一举三得,将来在晋王府也有了立足之地。 不管晋王爷能不能救回来,她都将是晋王府说一不二的女主人。 她发自内心的感激,深深的跪了下去,重重磕头,“谢太后。” 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太后满意的颌首。 “去吧。” 晋王府,独孤烨守护在父王身边,不肯稍离一步,端茶送水,服药擦洗,都是他一手包办的。 他虽然不会服侍人,但学起来像模像样的。 太医们都被他扣押在王府,集中起来研究父王的病情。 虽然不指望有所进展,但依旧不肯放弃。 他已经打开库房,挑了最好的药材和补品,全炖上了,只为了吊住父王的一口气。 他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救治父王身上,只盼着早点找到琳琅的行踪。 他相信,只要琳琅知道此事,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她就是那种无所畏惧,不顾一切的人,也是值得他依赖的人。 独孤烨看着父王苍白消瘦的面容,眼眶一阵阵发烫。 “父王,您一心效忠的君王,不过如此,真是值的吗?” “父王,一直以来是您保护儿子,这一次换儿子来守护您。” 他紧紧握住父王的手,好冷好冷,冷的他心疼,他将父王的双手捂在胸口,努力想让手暖和起来。 “琳琅一定能救您的,您一定要撑下去,等着她到来,答应我。” 就怕……时间来不及! 他的眼眶越来越红,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父王,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父王。” 一声声泣血的哀求,充满了痛楚和惶恐。 他,只是一个害怕失去父母的孩子! 他跪倒在床前,哭的泣不成声,伤心欲绝。 从小到大,是父王将他护在羽翼之下,为他遮风挡雨,呵护他长大。 无论他怎么任性,怎么调皮,父王都把他当成宝贝般呵护。 他想起小时候太过顽皮,打破了九皇子的脑袋,害怕的躲起来,是父王第一个找到了他,也是父王告诉他,闯祸不要紧,因为他是晋王府的世子,有整个晋王府当他的靠山。 宁愿得罪所有人,也要保护他的父王啊。 此刻的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吴为敲了敲门,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眼眶一热,转过身体,心酸不已。 王爷和少主父子相依为命,是彼此的命啊。 他不想打扰少主,但是……他清咳一声,“蒋小姐奉太后旨意来王府了。” 独孤烨的身体一僵,却没有抬头,“你去招呼。” 吴为应了一声,匆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合上。 独孤烨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又想玩什么花招? 人都这样了,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父王,你一心守护的皇室,是这样的凉薄,一点都不值得! 不一会儿,吴为又回来了,欲言又止。 独孤烨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心烦不已。 “又有什么事?还没有将人打发走?” 不就是送点药材补品之类,以示浩荡天恩吗?他闭着眼晴都能猜到! 吴为有些为难,“蒋小姐说,奉太后之命专程来照顾王爷,直到病好。” 独孤烨冷下脸,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气息,“让她回去,王府不方便招待她。” 吴为愁眉苦脸,“林侧妃正在招待她。” 府中没有女主人,林侧妃负责接待女眷也说的过去。 但是,林侧妃这个人跟皇室渊源颇深,信不过的! 独孤烨勃然大怒,在这混乱的时候,还有人添乱,真是够了。 正厅,林侧妃笑意盈盈的招呼客人,表现的得体大方,问候了帝后的身体后,互叙了寒暄,尽显贵妇人的风范。 通常应酬也就罢了,但夫主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身为妾室的人笑容满面的应酬就不对了。 她还表现的特别大气,像极了王府的女主人,“蒋小姐就安心的住下来,有我在,保你住的舒舒服服。” 她擅自作主,都没有过问独孤烨的意见。 蒋远对她不怎么感冒,一个妾整的像正室,能看吗? 什么叫保你?这王府又不是她的! 心里腹诽不已,但她面上丝毫不露,“谢林侧妃好意,不过我是特意来服侍王爷的。” 林侧妃的笑脸一僵,这本是她的差使,但世子不允许她靠近,她有什么办法? 第二百八十七章 拖下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 拖下去 她清咳一声,“蒋小姐人品好,长的又美,温柔体贴,怪不得深受太后宠爱,飞雪,多跟蒋小姐学学。” 站在一边的林飞雪笑的甜甜的,“蒋姐姐你可比苏琳琅那个臭丫头强多了,她呀,骄傲的不可一世,鼻子朝天看,我当时就说她长久不了,看吧,全被我说中了。” 她沾沾自喜,极力贬低苏琳琅,说话特别难听,她还记得当初苏琳琅是怎么对她。 苏琳琅完全不将她当一回事,现在风水轮流转,成了罪人,哈哈哈。 蒋远的眉头一皱,这话说的太直接了,看来林家姑侄不好相处,以后不必走的太近。 咦,林侧妃不得宠,为什么总将侄女带在身边?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禁冷下了脸。 “不可这么说,听说苏小姐聪明绝顶,骄傲美丽,医毒双全,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奇女子?”林飞雪冷笑一声,恨不得批的一无是处,“得了吧,不过是个自视过高的傻瓜……”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来人,送林小姐回去,我们晋王府不便收留无亲无故之人。” 是晋王世子独孤烨,他此时冷若冰霜,勃然大怒。 林飞雪小脸一白,没想到全被他听到了,不禁慌成一团。 “世子哥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林家将她留在晋王府,是为了将来着想,她想学姑姑,成为世子的侧妃,享受荣华富贵的。 所以一年复一年的留下来,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世子目空一切,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要放弃。 林巧宜站了出来,挡在侄女面前,陪着笑脸道,“世子,雪儿不懂事,小孩子家家的就爱攀比,比不上就说几句酸话,但没有什么恶意的,请世子原谅她吧。” 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有希望可言,所以侄女是她未来的希望。 只要侄女也嫁进晋王府,将来就有了保障。 侍卫们面面相视,站在门口不敢动,都是尊贵的女眷,近不得身。 独孤烨发怒了,冷冷的喝道,“还不动手?难道还要让本世子亲自动手?那还要你们何用?” 得,这话一出,谁还敢心慈手软? 世子虽小,但,是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没人敢轻慢他。 侍卫们一涌而上,将林侧妃推到一边,拉着林飞雪的胳膊朝外拖。 林飞雪又哭又叫,拼命撕拉,又是踢人,样子很是难看。 林侧妃又气又急,眼眶红红的,像受了很多委屈般楚楚可怜,“世子,我侄女说话不经大脑,但心不坏……” 她眼含热泪,梨花带雨,看的蒋远直翻白眼,被恶心的够呛。 太会装了,这种女人真心喜欢不起来。 独孤烨也不吃这一套,装可怜对他没用,“你也想回林家?那行,我成全你。”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林侧妃眼晴一黑,差点晕过去,“世子,不知我犯了什么错?” 她要是被赶出王府,只有死路一条。 娘家不会收留她,她也没有脸面回去。 独孤烨傲然挺立,面罩寒霜,“我是晋王府的世子,我想怎么做,需要理由吗?” 得罪了他,还敢问为什么?谁给她的底气? 众人默然了,是,他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不管怎么做都行。 太后的亲孙子,皇上的亲侄子,身份尊贵,做什么都有人兜着。 林巧宜又急又怕,慌了手脚,泪珠涟涟,极为可怜。“我是陛下亲赐的侧妃。” 但是,她再可怜,也没人敢同情她。 人啊,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一个侧妃而已,如果不得宠,连个屁都不是。 独孤烨呵呵一笑,“那你去找皇上哭呗,但不知他肯不肯为了你一个女人,责备我这个亲侄子?” 那才是真正的大笑话! 说出去,都要笑掉人家大牙! 林巧宜脸色一白,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是她看错了情势,世子年纪再小,也轮不得她这个侧妃当家作主。 “世子,我错了,请责罚,要打要杀都由您,但是,若赶我离开王府,我就撞死在王府门前。” 从她进了王府的大门,就没有第二路可走。 独孤烨最痛恨这样的话,动不动就死啊活啊,好像他是逼迫良善的坏人。 “你这是威胁?要不要试试?” “我……”林巧宜的心一颤,忽然想起世子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不禁暗暗后悔。 她双脚一软,忍不住跪倒在地,“世子,求求您,不看功劳看苦劳,看在我服侍王爷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没宠的侧妃,空有一个名号,连个侍卫都指使不动,她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境状了。 但,是不是太晚了? 看着那双无助又绝望的眼晴,蒋远的心怀被触动了,这就是没宠女眷的命运? “有什么事也得等王爷醒过来再说,世子,暂时让她留下吧。” 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话,能不能说动独孤烨。 或者说,她对独孤烨有没有影响力。 独孤烨默了默,淡淡的道,“好,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若是让我再看到林侧妃不守本分,直接打死,尸体送回去,不劳你亲自撞墙了。” “世子。”林巧宜泪如雨下,庆幸的同时,又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没有儿子的女人就是这么可悲,生死都系在别人身上。 蒋远暗暗吁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屏住呼吸,可见有多紧张了。 所幸,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的话,还是管用的! 面对林飞雪羡慕又嫉妒的目光,她心中升起一丝隐晦的喜悦。 众人看着蒋远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这就是皇上赐婚的未来女主人? 看来挺像样子的,端庄得体,关键是世子对她很尊重。 林飞雪扑了过来,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哀求,“世子哥哥,留下我吧,我会很听话……” 独孤烨不耐烦的踢开她,“将林小姐送回去,不许她再上门,跟林家长辈说一声,不守规矩,多舌多嘴的人,会祸及家族的。” 林飞雪眼前一黑,又气又羞,为什么对她如此残酷? “世子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变了,变的好可怕!” 独孤烨的耐性耗尽了,右手一挥,“拖下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谁碰谁倒霉 第二百八十八章 谁碰谁倒霉 林飞雪愤怒的尖叫,“是苏琳琅带坏了你,都怪她……” 独孤烨勃然大怒,“掌嘴。” 敢说琳琅的坏话,绝不能忍! “啪啪。”几巴掌下去,粉嫩的脸顿时肿成猪头,不能看了。 林飞雪惨叫连连,痛哭失声,场面极为混乱。 蒋远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着,也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何必下重手? 林巧宜一双泪眼看向蒋远,无声的哀求,蒋远想了想,轻声求道,“世子,算了吧,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大家都以为独孤烨这次也不例外,会给未来的妻子一份脸面,但没想到,独孤烨冷冰冰的轻斥,“蒋小姐,这是王府的私事,闲人莫多嘴。” 龙在逆鳞,谁碰谁倒霉,谁都不能例外! 蒋远的脸色涨的通红,难堪至极,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以为,在独孤烨心里有位置的! 哪怕不爱,也会给她最大的尊重! 一直在旁边当壁花的宫嬷嬷是陪蒋远出宫的人,见到这一幕,她不得不开口,“怎么是闲人?她是王府的女主人,有资格管王府的事。” 她知道世子不待见她,但是,她代表的是太后的脸面。 独孤烨冷笑一声,谁的面子都不给,“还没进门,就管夫家的事,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宫嬷嬷,看来你是老糊涂了,不适合留在太后身边了。” 惹恼他,他什么人都敢打。 一个奴才而已,也敢对他指手划脚? 宫嬷嬷头皮一阵发麻,但想起太后的叮嘱,硬着头皮上,“世子,老奴是看着你长大的,说几句又何妨……” 这是倚老卖老了,仗着太后撑腰,言语有些过。 独孤烨是什么人,当场就发作了,“这就是恶奴欺主,给我打。” 晋王府的侍卫二话不说,一巴掌打过去。 “啪”一声,打掉了宫嬷嬷几十年积累下来的脸面。 她气的浑身直哆嗦,“你敢打我?你……怎么变的跟苏琳琅一样,都这么不讲道理?” 终于说出了这个让她痛恨至极的名字,苏琳琅。 因为她的存在,害的自己颜面全失,成了一个笑话。 而独孤烨看她不顺眼,就是因为苏琳琅。 独孤烨不假辞色,对这些人深恶痛绝,“若换了她,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我终究是顾念情分的。” 顾念着祖孙情谊,所以没有赶尽杀绝。 宫嬷嬷心里直打鼓,晋王世子性情不定,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孩子。 “世子,听老奴一句劝……” 独孤烨嘲讽的笑道,“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再啰嗦,休怪我将你扔出去。” “我……”宫嬷嬷老脸通红,羞愧难当。 蒋远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祖孙之情都要磨光了。 “嬷嬷,太后最担心王爷的身体,不如我们先去探望王爷。” 宫嬷嬷暗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伸手,“蒋小姐请。” 两人刚走出大厅,就听到独孤烨清冷的声音响起,“将林侧妃拖下去,不得让她出院子,也不许任何人探望她。” “是。” 宫嬷嬷打了个冷战,脸色又青又白,“蒋小姐,这是说给我们听的,唉,我只是一介奴婢,身份卑微,世子怎么踩都行,但您出身蒋家,身份高贵,又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世子怎么能这么对你?太不顾忌您的脸面了。” 蒋远听出了挑拨之意,又怎么会如她的意,“他就是这样率直坦然的人,挺好。” 虽然她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还是选择站在独孤烨这一边。 宫嬷嬷眼神一闪,“有你这样的贤妻,是世子的福份。” 蒋远微微一笑,温婉动人,“何尝不是我的福份,妻以夫荣,不管他怎么做,我都支持。” “……” 这两人在晋王府住了下来,但在独孤烨的严密监控下,连院子都走不出去。 名为照顾,其实是软禁。 宫嬷嬷再抗议,也不能让独孤烨改变主意。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独孤烨越来越暴躁,看着始终昏迷的父王,他心里有一团火燃烧。 他日夜守在父亲身边,不愿离开半步,跟太医们探讨治疗的方案。 但是,不管怎么努力,药灌下无数,都无济于事。 听到轻轻的脚步声,独孤烨没有回头,“还没有消息?” 吴为面容憔悴,好几天没睡了,“少主,只查到一个跟苏小姐有所接触的人。” 不得不说,苏琳琅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她所到之处都做了掩饰,时而是男,时而是女,时而是老人,变化多端,给他们搜查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当然,这样一来,皇上派出的人马同样困难重重,这也是至今没被找到的原因之一。 他们几经周折,才发现苏大小姐没有向南,而是一路朝北。 独孤烨的声音紧绷,“将他带来。” “这……”吴为很为难的样子。 独孤烨这才转过头,眉头紧皱,浑身透着一股疲倦。 “有什么问题?” 吴为小心翼翼的禀道,“是凤家的公子。” 独孤烨一愣,“凤家?江南凤家?” 江南第一富商,富可敌国,生意遍布秦国每个角落,拥有着世人无法想像的影响力。 皇上对凤家极为重视,在凤家捐出百万两军饷后,特意赐了仁善之家的牌匾。 吴为特别纠结,“是,据说皇上见过这位凤公子,极为赞赏,有意将三公主许配于他。” 独孤烨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什么?疯了吗?那是公主!” 公主之尊下嫁一介商户,这话能听吗? 吴为早知他会这样,所以才挣扎着要不要说出来。 “听说是宸妃主动提出来的,文武百官家中没有出色的子弟,三公主眼界又高,不肯屈就。” 说白了,没有合适的驸马人选,三公主年纪渐长,宸妃也该着急了。 独孤烨没办法接受这么荒唐的事,“哼,明明是出色的那几个不肯娶公主,免得断了自己的仕途,眼界高还能看上一个商人之子?” 尚公主是把双刃剑,有心仕途的避之不及,一无所成的纨绔子弟求之不得。 但,高高在上的帝女又怎么会看得上那些纨绔子弟? 所以,公主的婚事很难,没有普通人想像的那般风光。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她在哪里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她在哪里 吴为低头不敢吭声,独孤烨眉头微拧,心思飞快。 “那人现住在哪里?去带来。”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入得了皇上的眼。 吴为有些犹豫,“恐怕会惊动上面。” “我不管……”独孤烨心里一突,及时转了话风,“低调点,将人悄悄的带来。” “是。” 吴为办事能力没话说,几个时辰就将人带进晋王府。 日头渐渐往西移,凤战天捂着晕乎乎的脑袋,徐徐睁开眼晴。 陌生的环境入眼,他不禁蹙了蹙眉,这是哪里? 精美的家具,贵重的摆设,光是一对梅花朵朵玉瓶就价值连城。 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醒了?” 凤战天的视线移到左侧,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窗边,长身玉立,气度不凡。 虽然看不见他的五官,但凤战天立马反应过来,“这就是晋王府的待客之道?” 他的语气冷冷淡淡,没有一点惶恐不安。 独孤烨意外的勾起嘴角,转过身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苗。 一个是面如冠玉,尊贵霸气,与生俱来的优雅,让人眼前一亮。 一个是俊逸内敛,棱角分明,眉眼清俊,有一种神秘的气质。 两人一个对视,火花四溅。 独孤烨第一眼就不喜欢他,虽然极为出色,长的也俊秀,但跟他气场不合。 “挺有本事的,怪不得让皇上另眼相看。” 凤战天挑了挑眉,神情淡定, “你这是吃醋?那去找皇上哭闹呗。” 桀骜不驯,隐隐有一丝不屑。 独孤烨眼睛眯了眯,“你对我有敌意,为什么?” 凤战天冷笑一声,“呵呵,把我打晕了,还指望我谢谢你?晋王世子,你脑子没病吧。” 任谁被打晕,都不会高兴的。 独孤烨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不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凤战天针锋相对,没有退让。 独孤烨紧紧盯着他不放,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苏琳琅。”‘ 这是一种直觉,别问他为什么。 在他咄咄逼人的盯视下,凤战天神情不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他没露出一点破绽,但独孤烨还是听出了些许异样。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别试图隐瞒,我知道你们见过面。” 凤战天哈哈一笑,“笑话,说的好像你亲眼所见似的。” 独孤烨自从知道琳琅跟这个男人一起待了几天,这心里就憋着一团火。 虽然说是萍水相逢,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怎么认识的?” 凤战天深吸了一口气,嘲讽的道,“世子,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这么关心别的女孩子,恐怕不好吧。” 独孤烨神情一僵,面有怒色,“够了,快说,否则砍你的脑袋。” 他的脾气很暴躁,好几天没睡好,只要一想到昏迷不醒的父亲,这心如吊在空中,没一刻是安宁的。 他也不喜欢凤战天的语气,特别不喜欢。 凤战天居然没有一丝惧意,表现的特别坦然,特别强势,“真是不可理喻,你要杀就杀吧。” 他的态度太奇怪了,独孤烨心中闪过一丝怀疑,故意试探道,“好好,那就去死。” 他抽出长剑架在凤战天脖子上,就不信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 凤战天冷若冰霜,两眼紧闭,没有求饶。 忽然一道尖叫声猛的响起,“不要,不可以。” 独孤烨的手一抖,划破了凤战天的肌肤,三公主惊恐万状的扑过来,挡在凤战天面前,”烨堂哥,不要。“ 她身着普通的宫装,衣着简单,看样子像是偷溜出来的。 独孤烨眉头紧皱,“你怎么出宫了?还不快回去。” 三公主死活不肯退开,小脸惨白,明显受了极大的惊吓,“我是出宫看望王叔的,你……为什么要杀凤战天?” 她的声音直抖,但依旧勇敢的挡在凤战天面前。 独孤烨深感刺眼,堂堂公主居然维护一个商人,成何体统? 皇室的尊严呢? “这是我的事,你退下。” 三公主见他态度强硬,不禁急红了眼,“这也关我的事,凤战天有可能是我的驸马。” 独孤烨气极反笑了,“他配不上你,别忘了你是尊贵无双的公主。” 他气势全开,极为强大,压的三公主喘不过气,花容失色。 三公主的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后面传来温润的声音,“公主,你是金树玉叶,不可因我伤了你们兄妹之情,你别管我,就让他杀了我吧。” 一听这话,三公主勇气倍增,眼睛红红的,“不行,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独孤烨冷眼旁观,越看这个小白脸越不顺眼。 他没觉得哪里好,但三公主像是着了魔般,死活都要护着他。 “三公主,你这么维护一个低贱的庶民,你父皇知道吗?” 三公主咬紧牙关,小脸倔强,“我就是喜欢他。” “你……“独孤烨气怒攻心,很想抽她一顿,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你们早就认识了?是你看上了这个小白脸,才将他引荐给皇上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的倔强和执着。 在感情面前,没人是理智的,她分明是沉浸在感情中的小女人,眼神都不一样。 三公主羞红了脸,软软的撒娇,“是,烨堂哥,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有什么恩怨就尽早解开,好吗?” 果然如此,独孤烨嘴角直抽,淡淡的道,“我是无所谓,但他似乎很讨厌我。” 还是这么傲娇! 三公主长长吁了一口气,“不会的,一定是误会,凤大哥,你说呢?” 她拿手帕捂着凤战天的伤口,动作亲昵,柔情蜜意全写在脸上。 凤战天的眼睛眯了眯,随即落落大方的笑道,“我能体谅晋王世子此时的心情,我手里有一株灵芝,可以送给世子,希望对王爷的病情有所帮助。” 他说的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但独孤烨并不满意 ,“我只要一个答案。” 凤战天的脸沉了下来,“都跟你说了,我不认识她,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很浓,三公主越听越惊疑,“她?他?到底是谁?难道是个女人?” 这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 三公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莫名的有些心慌。 第二百九十章 内贼难防 第二百九十章 内贼难防 独孤烨召来侍卫,冷酷的下令,“将他关起来,直到他开口为止。” 三公主又气又急,扯着凤战天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凤大哥,他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吧,他的脾气不好,没必要跟他较真。” 凤战天有一丝受伤,愤怒的质问,“我真的不知道,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我……”三公主的话全卡在喉咙口。 这两人明显有事瞒着她,是什么呢? 凤战天失望至极,扭头就往外走去。 三公主心急如焚,跟了几步,又退回来。 “烨堂哥,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那个他是指谁?我认识吗?” 独孤烨并不信任三公主,什么都不想跟她说,保护琳琅是他的责任。 “不是要去看父王吗?我带你去。” 三公主从小就拿他没办法,只有干瞪眼的份,“烨堂哥,你别为难他,他不是坏人。” 巴掌大的小脸被一层忧虑笼罩,明显很不安。 独孤烨奇怪不已,她从小到大见过的男人不少,没见她这么紧张过一个男人。 “他有什么好?” 三公主不假思索的道,“在我眼里什么都好,我受伤时,是他陪在我身边,救了我这条命,我害怕时,是他安慰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那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她不想说给别人听。 她只想让大家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想嫁给他。 独孤烨忍不住摇头,对这份感情不看好,那个男人眼里看不到半点情意。 他深深的爱过,所以知道看喜欢之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他说不定别有用心,想攀附权贵。” 三公主像是被羞辱了,脸色通红,气恼不已,“不可能,他认识我时,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是吗?”独孤烨似笑非笑,扬了扬眉。 夜深人静,独孤烨依旧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 自从知道父王是被自己人背后算计后,他就将自己的被褥都拿过来,白天深夜都守在父王身边。 这种关键时刻,他只相信自己。 独孤烨看着天上的一轮孤月,心里说不出的焦躁,但谁都帮不了他。 他很想念琳琅,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觉得安心,舒心,放心。 跟她在一起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哪怕不说话,心也是甜蜜的。 只是,她为什么去北方?她最怕冷了…… 吴为悄声走过来,“少主,他还没有开口。“ 独孤烨面色不变,拿起茶几上的一块紫色玉佩,冷冰冰的道,”将这块玉佩送给他。“ ”是。“ 独孤烨交待了几句,目送吴为离开后,他的心情越发的沉重,这一天天的过去,不见好转,也找不到琳琅,怎么办? 他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从最底层的箱子里翻出一个羊皮卷,线条细细粗粗,是一张地图。 他细细的盯着看了很久,最后视线落在一个地方,是这里?塞外大草原? 吴为拿着玉佩直接去找凤战天,独孤烨没有苛待他,将他关在一个小院子里,没折磨他,还给饭吃的。 进去时,凤战天默默的坐着看书,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吴为将玉佩轻轻放在桌上,凤战天浑身一震,脸色大变,“他怎么会有这块玉佩?他……我要见他,马上。” 吴为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不禁暗喜,有门。 还是少主厉害,直接捏住了他的命门。 “我家少主没空见你,只要你如实交待,就放你自由,也放过玉佩的主人。” 凤战天心慌意乱,再也不复刚才的平静,“他疯了吗?他口口声声说喜欢苏琳琅,可连她的亲表姐都不肯放过,这算哪门子喜欢?” 这是苏婷玉的贴身玉佩,她最喜欢的。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落入独孤烨手里,他就紧张不已。 那些皇室子弟有几个是真正仁善的,全是些争权夺利,虚情假意的坏蛋。 吴为神情冷淡至极,透着一股刺骨的冷酷,“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慢慢考虑吧。” 凤战天摩挲着玉佩,心急如焚,“他到底想怎么样?啊?难道还想将她抓回来,向皇上请功?” 吴为呆了呆,没想到他是这么看主子的。 “怎么可能?我家少主就算伤了自己,也不会伤害苏小姐半分,这一切都是瞒着皇上做的。” 他深知苏琳琅对自家主子的意义,是快乐的源泉,是前行的动力。 凤战天根本不相信这些鬼话,“为什么一定要她的行踪?” “只有她能救王爷。”这就是答案。 那些名满天下的名医们,都是废物,一个个信心满满而来,又颓丧的离去。 想想就生气。 凤战天这才知道晋王爷出事了,眉头紧皱,心思飞转。 “那他知不知道,苏琳琅一旦踏入京城,断无幸免的道理,这是一条死路。” 皇上失了脸面,当众出丑,一定会报复的,这是傻子都知道的道理,独孤烨能不懂? 吴为两眼坚定的摇头,“不会,我们整个晋王府都会豁出去保护苏小姐,请相信我们晋王府的力量。” 凤战天不屑的冷笑,“如果真这么厉害,怎么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了?” 吴为难堪极了,沉默了很久,“内贼难防。” 虽说当时偷袭的侍卫死光了,但这幕后的黑手还没有被揪出来,让人很不安。 凤战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轻慢,“我不相信你们。” 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泄露琳琅的行踪。 他,要保护她! 吴为有点生气了,说了这么久,怎么就盐油不进呢? “凤公子,我想,苏小姐有资格知道此事,愿不愿回来,看她的选择,谁都不会勉强她。” 凤战天忍不住嘲讽道,“呵呵,明知她重情重义,就算刀山火海也会闯一闯,还这么说,太无耻了。” 吴为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正因为她重情重义,所以不要让她留下一辈子的遗憾,让她自己选择吧。” 这话触到了凤战天的隐痛,脸色苍白如纸,半天不吭声。 吴为见状,无奈的叹息,“你之蜜糖,彼之砒霜,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我们不求知道她的行踪,只希望能联系到她。” 少主说,他肯定能联络到苏小姐,本来还不信,但看这架式,不信都不成。 凤战天的心被触动了,揉了揉眉心,“让我想想。” 第二百九十一章 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二百九十一章 拒人于千里之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谁都不例外。 吴为在他对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我家少主来说,苏小姐是他的命。” 所以,拼尽一切也会保护她的。 凤战天很是不屑的嘲讽道,“那还不是接受了赐婚?装什么深情?” 吴为见他耿耿于怀,心里很不解,但这种事情是少主的私事,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你只需要在信里说一句,五年之期未到,她懂的。” “哼。” 半个时辰后,吴为长长吐出一口气,冲凤战天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凤战天捂着胸口,脸色灰白,茫然的看向天际,是对是错? 吴为一身轻松的出现在独孤烨面前,独孤烨眼晴一亮,“怎么样?” 看着瘦削的面容,吴为心里酸酸的,“凤公子已经将书信传递出去了。” 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 捂着脸颊,掩去了太多复杂的神色。 果然,他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 他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酸涩如潮水般涌来,一颗心如在醋桶里浸过,说不出的难受。 千百个念头袭上心头,最终,他选择了放过。 只因,他不想让琳琅失望! “放他离开吧。” 他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记得查一查,凤战天的背景来历。” “是。”吴为应了一声,有些心疼,“少主,你多休息吧,脸色很差。” 在大风大浪面前,独孤烨挺住了,不仅顶住了宫里的压力,也扛住了太医院的怨愤,还撑起了整个晋王府。 有他这个主心骨,才能在王爷出事后,晋王府安然的屹立在所有人面前,没有垮掉。 只是,付出的代价和心血,是常人无法想像的。 独孤烨微微颌首,沉稳了很多,再无以前的跳脱和张扬。 吴为默默退了出去,在院门口看到了来回盘桓的蒋远。 蒋远一看到他,眼晴一亮,连忙走过来。 “吴小哥,我炖了汤,想送给世子喝。” 院内灯火通明,院外层层把守,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多谢关心。”吴为的态度客气而不亲近,他是真正的少主党,少主喜欢谁,讨厌谁,他都跟着。 少主对蒋家人有忌惮,有罅隙,他就不愿意太亲近蒋远。 哪怕蒋远有可能是晋王府的女主人! 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他只需要忠于少主一人。 “但我家少主不喝别人炖的汤水。” “我……”蒋远的脸一红,很难堪,“只是担心他。” 她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烨日夜辛苦,可她什么都帮不上,感觉很无力。 他防着所有人,包括她,包括宫里。 吴为对她的感观不差,毕竟对少主有救命之恩呢,但是比起活泼张扬又爱笑的苏琳琅,差远了。 谁能让主子笑,他就喜欢谁。 “您的好意世子心领了,但这种时候希望您不要给他添乱。” 蒋远犹豫了一下,低声下气的请求,“我可以帮着照顾王爷的。” 吴为不为所动,不肯通融,“世子事事不假手于他人,全是他亲手照顾的。” 蒋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那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回宫。”吴为只有两个字。 蒋远别看外表平和,骨子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不易,但还是碰了一鼻子灰,感觉很丢脸。 “既然帮不上忙,那我就回去服侍太后,让世子放心,我会在太后面前说好话的。” 吴为这才暗松了一口气,还是挺识大体的,比其他千金强多了。“多谢。” 看着吴为匆匆而去的身影,又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房间,蒋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沮丧不已,“唉。” …… 蒋远回宫里已是深夜,惊动了刚睡下的太后。 太后披着外衣,头发披散,斜斜的靠在床上,眉头紧皱,“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守在王府吗?是不是……晋王爷出事了?” 她的神情很复杂,似是紧张,又似不安。 蒋远不敢抬头,跪倒在她脚下,弱弱的解释,“我怕太后惦让着王爷的病情,所以回来说一声,王爷还没有脱离危险,依旧昏迷不醒。” 太后怔了半响,心烦意乱的喝了一口茶,“那些太医没用,都该推出去砍了,算了,你明天再回去吧。” 她的心情太混乱,都没心思找蒋远的麻烦。 蒋远有些意外,就这么轻松的放过她? “太后,臣女从小都在军营长大,只会舞刀弄枪,哪里会照顾人,不如让臣女在佛前念经,为王爷祈求吧。” 头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抬起头。” 蒋远的身体一震,微微抬头,任由太后打量,一双手全是冷汗。 太后幽幽叹息,似乎怒其不争,“你真是太傻了,枉费哀家一片苦心。对了,你在王府看到别的人吗?” 她转的太快,蒋远有些反应不过来,“别的人?“ 太后淡淡瞥了她一眼,见她神情茫然,应该不是装的。 “据说凤公子被请进王府,不知是为了何事?” 蒋远听出了话里的试探,却一头雾水中,“我怎么没听说?凤公子很有名吗?是大夫?那是不是表示,王爷很快就能好起来?”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没人会告诉她,她也不爱瞎打听。 太后面露不悦之色,盯着她看了半响,才无奈的挥手,“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算了,放她在王府也没什么用。 “是。”蒋远恭谨的退出去, 转身之际,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 等人一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密室走出来,面色有些不快。 “蒋镇那么精明的人物,怎么生出这么一个蠢笨的女儿?看着挺聪明的,其实是个傻的。” 让她办点小事都不行,真没用。 太后揉了揉眉心,头痛的厉害,“未必是傻,只是女儿外向,向着夫家很正常。” 皇上默了默,忽然笑道,“她那个妹妹倒是天真可爱,很是有趣。” 太后的头更疼了,一个个都不省心,“天真的性子不适合宫庭。” 而且心有所属,喜欢的还是独孤烨,这是惹祸的根子。 皇上饶有兴致的笑了笑,“有什么关系?进了宫庭,白纸也能染黑。” 第二百九十二章 谁是朝庭钦犯 第二百九十二章 谁是朝庭钦犯 “皇儿。”太后不赞同的摇头。 皇上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底牌多留几张在手里,总是好的。” ……… 千里之外,乌云镇 一道阳光洒下来,洒落在树林里,斑斑点点,如轻盈的精灵翩翩起舞。 一抹纤细的身影蹲在地上,挖着野草,神情专注,恬静的侧脸美丽极了。 不知挖了多久, 她有些累了,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一个水壶递过来,掬出些许水洗手,水珠溅起,泛起无数光芒。 嫩白的小手干干净净,粉红色的指甲圆滚滚的,很是好看。 喝了一口水,整个人都舒服了,琳琅左顾右盼,满意的看着属于自己的青城山。 这山上见到了几味很罕见的草药,因为独特的气候,居然有一大片,这让琳琅很开心。 她研究过了,可以专门开辟一块出来,自己种植草药。 一条身影出现在她身后,“小姐,不出您所料,于家这几天进出的人特别多,好像从四面八方赶来的。” 应该就是于家的暗线力量,人还挺多的。 琳琅嘴角翘了翘,“继续盯着。” 小莲有些不安,“不如我们先下手?” 琳琅气定神闲,“不要急,等人聚齐了再说,我更喜欢一锅端。” 省的再麻烦,她更喜欢简单利落的处置方式。 小莲抿了抿嘴唇,小脸紧绷,“那就这么等着?” 她年纪小,沉不住气。 琳琅却不一样,心智成熟,从不怕事。“耐心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走了,我们下山。” 一行人极为悠闲自得,下了山在街头逛了一圈,本想买些生活用品,但转了一圈才发现整个镇穷的叮当响,没啥可买的,到处是骨瘦如柴的人。 一个冬天下来,都瘦了一大圈。 相比之下,他们这行人衣着整洁,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朝气蓬勃,焕然一新。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羡慕嫉妒的眼神,要不是看他们都佩着武器,恐怕要上前打劫了。 贫穷到了一定的程度,连饭都吃不上,就会滋生罪恶。 一对母子冲了出来,跪在琳琅面前,拼命磕头。 “小姐行行好吧,收下我们母子吧,我们什么都能做,只求有一口热汤喝。” 女人很年轻,孩子还小,六七岁的样子,脸脏脏的,衣服又破又脏,头发乱糟糟的,一脸的脏污。 孩子都瘦的脱了形,巴掌大的脸只看得到一对大眼晴。 小莲心软了,在这对母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要不是遇到小姐,她也是这么可怜。 “太可怜了,小姐,就留下他们吧。” 母子俩冲琳琅直磕头,可怜极了,“小姐,求求您了。” 众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人出来,琳琅的视线扫了一圈,跟一道阴冷的视线对上,她嘴角勾了勾,极为不驯的扔了个白眼过去。 那道视线冷了冷,迅速移开了。 母子俩的额头都磕破了,血丝渗出,别提有多惨了。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也罢,就当日行一善。” 女人喜极而泣,“小姐,您会有好报的。”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笑的那么美丽,那么灿烂,如蒙上了一层金纱,闪闪发光。 一名下人挤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苏小姐,我家老爷有请。” 琳琅懒洋洋的挥手,浑然不在意,“没兴趣。” 于家下人僵立在当地,不知所措,这么拒绝让他回去怎么交差?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这么不给面子,是欺我们于家没人吗?” 阴冷视线的主人走了出来,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眉眼戾气满满。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于家的人,琳琅凉凉的吐槽,“哇,你们终于明白过来了,不容易啊,这么迟钝,我都忧愁了。” 小莲特别给面子,“忧愁什么?” 琳琅一脸无辜的摊手,“对手这么弱,传出去可不好听,别人会说我欺负弱小。” 年轻人不禁暴怒,“姓苏的,你再说一遍。” “这么爱讨骂?”琳琅挑了挑眉,特别奇怪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傻逼,“说你们愚蠢如猪,没脑子,没本事,还欠揍。” 年轻人气炸了,满面通红,“好大的胆子,我们于家岂是你能骂的?给我打,一起上,打死算我的。” 他大手一挥,人群里跳出十几个同样打扮的男子,一涌而上。 琳琅神情镇定,没有躲闪,也没有逃走。 “嗯,这句话我也喜欢,打死算我的。” 风荷二话不说,抽出长剑迎了上去。 嗖嗖的几剑下去,血光四溅,剑尖所指之处,无不惨叫连连。“啊啊啊。” 那些人被打飞了武器,抱头乱窜,全然没有了形象可言。 琳琅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嘴角微勾,笑的格外意味深长。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苏小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么能在我家门口打于家的子弟?” 于老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怒气冲冲的大喝一声,脸色极为难看。 他似乎多了底气,胆子也壮了,凶巴巴的瞪着琳琅。 琳琅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眉眼飞扬,嚣张的不行,“就打了怎么着?有本事打回来啊。” “……”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么拽,真的好吗? 于家的人气的嘴巴都歪了,“太贱了,叔叔,你别拦我,看我不打死她。” 于老头伸手一拦,眼神凌厉,极有气势,“够了,苏小姐,得饶处且饶人吧,人总有落难的时候。” 他像变了个人,底气十足, 这话似乎另有深意,琳琅挑了挑眉,淡淡的道,“你想说什么?” 于老头趾高气扬,像是拿住了什么把柄,信心满满,恢复了那股嚣张劲,“据我所知,苏小姐的身份不一般,是秦国缉拿的钦犯,如果让秦国皇帝知道你的行踪,不知会怎么样?” 琳琅恍然大悟,神情一冷,“这是威胁?” 于老头只当她怕了,越发的得意,“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苏琳琅小姐,你都逃到这里了,就安份些吧,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觊觎的。” 哟,连她的名字都调查到了,琳琅不禁笑了,笑的那么嘲讽,那么不屑,“呵呵,我更想知道,如果秦国皇帝知道于家的下落,会不会第一时间派大军斩草除根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杀人灭口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杀人灭口 这话一出,于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于老头猛的瞪大眼晴,不敢置信,像见鬼了般,“你说什么?” 琳琅从容的一笑,风华举世无双,笑吟吟的道,“于家,大粱,真有意思。” 秦朝之前是大梁朝,而于家是梁朝的皇族。 秦朝开国之君起义推翻了梁朝,才坐上了皇位。 两家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但于家势弱,只能缩在偏远的角落惴惴度日,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不敢暴露身份。 “你……”于老头震惊不已,这是于家最大的秘密,只有于家直系子孙才知道的秘密。“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旦让秦皇知道他们藏身于此,还有活路吗? 气氛一下子变了,紧张,不安,担心,压抑。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群人,“一帮子前朝余孽还敢跟我叫嚣,真不知死活,我想,相比我这个弱女子,秦皇更想杀尽于梁后人吧。” 于老头浑身一震,一股恐惧涌上心头,“谁告诉你的?是谁?” 他思前想后,于家的人都不可能告诉她这个秘密,她又是从何而知? 只要一想到在苏琳琅面前没有秘密,他就像没穿衣服般浑身不自在。 “这个嘛。”琳琅拉长了声音,笑的格外无赖,“我要保证对方的安全,抱歉了。” 越是这样,于老头越不淡定,心里长了野草般疯长。 “苏琳琅,我们做个交易。” 琳琅不禁乐了,“你手里还有筹码能让我动心?” 她的话太气人了,于老头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生气,“你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我保你平安,我以皇族的名义发誓。” 琳琅眨巴着乌黑的大眼晴,无辜又可爱,“现在哪来的皇族,你们于梁早就被推翻了,不过是群丧家之犬。” 论起骂人不吐脏字的本事,她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于老头破功了,气怒不已,“你别敬酒不吃罚酒。” 琳琅抬头看了看天色,“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吗?太阳还没有下山呢,就开始做梦了。” 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苏琳琅。”于老头气的嘴巴都歪了。 知道她难缠,但没想到她这么难缠。 看着远去的身影,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很浓很浓,像化不开的浓雾。 走在空空荡荡的城主府,琳琅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阿扎丽跟在她身边,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苏小姐,你真的是钦犯?” “是。”琳琅很干脆。 阿扎丽不但不怕,反而来了兴致,兴奋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难道得罪了哪个高官? 琳琅凝神想了想,“让我想想,在太后身上下了点毒,骂了皇帝一通,将皇后废了……不对,皇后是自找的。其实也没啥呀,真是的,皇帝也太小气了。” “……”阿扎丽嘴角直抽,我靠,还没啥?都将天捅破了! 这么乱来居然没被砍头,真是万幸。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还逃得掉?” 天啊,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闯了那么大的祸,依旧全身而退,这也太厉害了。 琳琅不乐意了,“什么叫坏事?我没有错,是他们吃饱撑了整天算计我,我只是迫不得已反击。” 阿扎丽瞪大眼晴,“那可是帝后!” 敢跟帝后作对,这得多大的胆子? 琳琅从不怕皇室,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区别?都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阿扎丽哑口无言,对她的敬佩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原来如此厉害,所以输给她也不丢脸。 在山上忙活了一天,琳琅早就饿的咕咕叫,梳洗过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等在饭桌前。 小莲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一碗汤面,二盘小菜。 “小姐,今晚是牛肉面,您爱吃的。” 琳琅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大家一起吃……” 她刚喝了一口汤,眉头皱了起来,“今晚的饭菜是谁做的?” 小莲吓了一跳,“是我做的,怎么?有问题吗?” 应该不会啊,食材是新鲜的,水也是她亲自去打的,亲手做的。 琳琅把玩着筷子,略一沉吟,“你没有离开过?” “是的。”小莲觉得小姐太过疑神疑鬼了,整个城主府都被她们吓怕了,谁敢暗中动手脚? 再说了,又没有利益冲突。 “小姐你放心吧,我自始至终都守在厨房里。” 琳琅眼珠一转,淡淡的笑道,“吃吧。” 夜深人静,房间里的灯一一熄灭,累了一天的人沉入梦乡,睡的很香。 十几个黑衣人从暗夜里窜出来,直奔城主府。 “闯进去。” “是。” 一行人闯进城主府,每经过一个地方就大开杀戒,见人就杀,如同地狱恶鬼般,眼晴都杀红了。 好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夺去了性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不甘的惨叫。 一条条人命消失,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血腥味。 月光下,照出黑衣人的面容,是于老头父子。 一行人熟门熟路的闯进琳琅所住的院子,看着熟悉的院门,于梁的眼晴血红,想起被羞辱的片段,不禁恨意盈燃。 他好恨,恨的想杀掉所有的人。 他紧紧握住手里的长剑,咬紧牙关,“父亲,让我亲手杀了那个丫头,一雪前耻。” 拜苏琳琅所赐,他尝到了此生最大的屈辱,他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柄,一个笑话,一个耻辱的标记。 屈辱要用血来偿还! 于老头满眼凶光,杀机炽热,“好,既然开了头,就不要心软,苏琳琅知道的太多了,必须死。” 他同样的痛恨苏琳琅,恨她毁了他精心栽培的继承人。 他更想杀人灭口,只要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于梁重重的点头,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明白,我不会轻易放过她,我所受的屈辱,要一笔笔的讨回来。” 他冲在最前面,一脚踢开大门,气势汹汹的冲进去。 这一番动静很大,但奇怪的是,没人醒过来,都睡的很香。 于梁冲到床边,看着两眼紧闭的女孩子,恶狠狠的怒骂。 “苏琳琅,你也有今天,我要趴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哈哈,终于落到了他手里,太好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请君入瓮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请君入瓮 一名黑衣人眼珠子不转的盯着精致的小脸,咽了咽口气。 “表哥,这丫头长的这么好看,不如先让我们乐一乐,再送她上路,这才是最痛快的报仇手段。” 虽然身段没有长开,但脸长的太精致,标准的美人胚子,让人心动。 于梁的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恶意,这主意好。 “说的对,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后悔曾经那样对待我,我先来。” 他迫不及待的就要扑过去,可怜那娇弱的女孩子还睡的香甜,全然不知即将发生什么事。 一只大手伸过来,“等一下。” 于梁心里很窝火,转头一看是最尊敬的父亲,才按住火气,“父亲,你心软了?” 于老头自从进入这个院子,就浑身不自在,感觉怪怪的。 “我总感觉不对劲,她那么聪明的人,就这么轻易中计?” 太容易了,反而不真实,总觉得有什么暗招等着他们。 于梁冷哼一声,“父亲,你是被她吓怕了,我们的计谋天衣无缝,里应外合,她再聪明,也躲不过去,父亲,你别管了,就让我发泄一下。” 只要一想到苏琳琅在他身下痛苦的惨叫,一腔欲火升了上来,心里一团火热。 “也罢。”于老头也觉得自己太多疑了。 于梁快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脱衣服,一脸的淫荡和得意。 “苏琳琅,你太过自负,最后还是落到我手里,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他脱的精光,身体重重压了下去,“啊。” 一声惨叫响起,一柄长剑刺中于梁的腹部,原本昏迷不醒的少女笑吟吟的握着长剑,眉眼飞扬。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于老头又惊又怒,“不,梁儿小心。” 还是中招了,他的直觉没错。 他举剑就要冲过来救人,苏琳琅笑的甜甜的,“别靠过来,我会害怕,一害怕呢手就会抖,忍不住会失手乱捅人哟。” 笑颜如花,却语出威胁,动作狠绝,这才是最可怕的人。 于老头哪怕再乱动,不敢靠近,只能急的直跳脚。 于梁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你……你没有中毒?这不可能。” 他一定是做梦! 可怕的恶梦又要开始了吗? 琳琅看着他惊恐万状的脸,深感有趣,“我怎么可能中毒?你真会开玩笑。” 她是谁呀,身负绝技的苏琳琅。 于梁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到热血在狂泄出来,“难道你……已经识破我们的计谋?”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什么计谋?让那对母子在水里下毒?这就是你们的内应?哎,我真没骂错,你们真是蠢笨如猪。” 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 想瞒过她的眼晴耍阴谋诡计,并不容易。 于梁吓坏了,天啊,她怎么全知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你是妖怪?” 太可怕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看穿了所有人所有事,但别人却看不懂她。 他的表情扭曲的不成样子,太可乐了,琳琅忍不住笑了,“噗哧,你娘才是妖怪,你祖宗是妖怪,那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说吗?” 于梁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嘴唇直哆嗦。 于老头心里直发毛,她聪慧的不像正常人。 在她面前,他们是透明的,一眼就能看穿,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他都忍不住怀疑这是鬼吧。 他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那份惊惧,“还请指教。” 琳琅明眸如冰水,在众人脸上打了个转,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低下脑袋,不敢直看她的眼晴。 一股冰雪寒气逼来,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那我替你娘教教你,一,他们母子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这话理由不算太充分,于老头忍不住反驳,“那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是巧合。” 琳琅没理他,继续说下去,“第二,我白天上山采药,为了方便,我穿了套很朴素的衣服,是我丫环的,那女人却像是认识我,直接冲到我面前求助,一口一声小姐。” 当时几个人穿的衣服差不多,她又梳了男人的发型,脸上又是泥又是土,整个人灰扑扑的,极为不起眼,就算熟人看到未必认得出来。 那女人却能准确的绕开小莲和风荷,直奔她而来,当时她就怀疑了。 于老头呆了呆,不甘心的辩道,“你在镇上多时,他们认识你很正常。” 说的好像她天天在外面游荡,她顶多是上山转转,这个小镇太小太穷,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琳琅像是没听到,伸出纤细的手指,“第三,说是生活困苦艰难,但那个小孩子上顿饭吃了两只鸡腿。” 于老头目瞪口呆,震惊不已,“你怎么知道?”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亲眼看着那孩子吃了两只大鸡腿,就在他家里! 琳琅一脸的高深莫测,“他身上一股草鸡味,身上还不小心沾上了鸡骨头。” 她对气味特别敏感,这是医者的本能。 但是,在别人眼里,她是神通广大,无知不能的可怕人物。 于老头第一次发现,他所有的算计在她面前,都成了笑话。 他精心筹划的计谋,在她眼里漏洞百出,全是破绽。 她当时没有说破,还将计就计,顺势而为,反而将他们全引了进来。 这样的人,才是传说中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人物。 他居然以为能将她除去,永绝后患,可笑至极。 “……还有吗?” 琳琅怎么能让他失望呢,笑的更加甜了,“有,第四,他们母子表演挺逼真的,应该反复排演过,但就是太娴熟太真了。” 没有真实感,只因为没有融入感情。 于老头脸色惨白如纸,心灰意冷,“太过完美反而露了破绽,苏琳琅,你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多智近妖,谁都斗不过她啊。 琳琅眉眼弯弯,得意洋洋,“那当然,十万禁军都拿不住我,照样让我逃了。” 于老头的心头一颤,升起一丝无力感,“今晚的事情当没发生过,如何?我也保证,以后不会再算计你,请先放了我儿子。” 琳琅眼神一闪,猛的抽出长剑,于梁的血狂喷不止,溅了一地,他无力的倒在地上,气色灰败,奄奄一息。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琳琅长剑对准他的脑门,无动于衷,直接说破了于老头的打算,“有一就有二,于家不杀了我,怎么会甘心收手呢?” 只要于家人不死,就会拼尽一切来杀她。 于老头看着气息微弱的儿子,心痛如绞,愤恨不已,“苏琳琅,是你逼我的。“ 他大手一挥,一群黑衣人闪了出来,每个人手持着长箭,对准了苏琳琅,全都杀气腾腾的。 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琳琅射成刺猬。 情势一下子逆转,于老头占了上风,气势十足。“不想万箭穿心,就放了梁儿。”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神情不变,依旧淡定从容。 “让他们射呗,不过,你不想要你宝贝儿子的命了?” 她用力一扯,将于梁扯起来,挡在身前,将她娇小的身体掩的严严实实。 她的动作太粗鲁了,将昏昏沉沉的于梁扯痛了,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吓白了脸,“父亲,不要。” 于老头看着胸前破了一道口子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没关系,我还有远房侄子,于家照样能传承下去。” 于梁震惊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父亲。” 什么远房侄子?都是偏枝,血缘很远了,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于老头心如刀割,他也不想的,但儿子伤成这样,眼见就不能活了。 而,苏琳琅是绝对不能活下去! 哪怕牺牲一个儿子,也得将苏琳琅杀了! 琳琅看穿了他的用心,叹为观止,“啧啧,真狠心啊,有你这样的父亲,真可怜。” 她装模作样的摇头,一声声同情如利箭刺的于家父子心痛不已。 于老头怒火冲天,恶狠狠的挤出三个字,“是你逼的。” 她怎么敢这么说?这一切全是拜她所赐! 只有她死了,于家才能保住秘密,才能保全所有人,他别无选择。 琳琅的视线落在于家其他人脸上,其中一个眼底隐隐有兴奋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看来于家也不是一块铁板嘛。 “说不定你的侄子是你的私生子,所以你才不在乎于梁的命,也对,反正都是儿子,谁生的不重要。” 她是信口开河,随口一说,却让于老头脸色大变,“胡说八道。” 他越是紧张,越显得有问题,琳琅心里一动,不得不说,这对叔侄长的还挺像。 “你一看就是伪君子,为了生儿子什么都做过吧,呵呵。” 于梁悲愤不已,眼晴通红,身体摇摇欲坠,快要支持不下去了,但心底一股怒气支撑着他,让他努力的睁大眼睛。 于老头看着神情异样的众人,咬紧牙关,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 “闭嘴,射。”他闭上眼晴,发出一道冰冷的命令。 一声令下,无数支利箭射出来,万箭齐飞,齐齐射向苏琳琅和于梁。 于梁猛的瞪大眼晴,惊怒交加。“父亲。” 他想躲到一边,但身体无力,脚步如粘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冰冷的箭头刺进身体。 琳琅娇小的身体缩在他后面,硬是毫发无伤。 几乎同时,几个黑衣人窜出来,要救于梁,却被一道剑光阻住,风荷忽然现身,将人全都击退。 于梁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扎成刺猬,心痛如绞,“苏琳琅,你好恶毒。” 琳琅不禁气乐了,这都什么人呀?“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什么滋味?” 于梁气的脸红脖子粗,“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我要你偿命,给我射!” 他愤怒的下令,所有黑衣人扯住弦,就要射出来,眼见情势危急,琳琅主仆就要死于万箭穿心。 “轰。”一声巨响,巨变发生了,黑衣人炸飞起来,纷纷倒在血泊中,一片混乱。 轰炸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惨叫着倒下,血肉横飞。 眨眼之间,无数黑衣人灰飞烟灭。 于老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最精锐的人手就这么毁了。 他浑身颤栗,猛的扭头,看着气定神闲的女孩子,惊惧交加。 “苏琳琅,你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苏琳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弓弩,冰冷的箭头对准于老头,轻轻一按,箭如流星般射向他。 “去死吧。” 弓弩的杀伤性极大,冲击力也很大,比普通的弓强上百倍。 离的这么近,于老头避无可避,眼瞳放大,只来得及转身,箭头直刺进他的后背。 他的身体晃了晃,重重摔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冰冷的死亡气息,浑身发抖,愤怒而又绝望, “你好狠,毁我于家的基业,断我子孙后代,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风荷拿剑护在琳琅四周,琳琅出箭如神助,箭头所到之处,俱是惨叫声连连。 不一会儿,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再无反手之力。 琳琅这才笑眯眯的看向两眼圆睁的老头,浑身轻松,“坏人都爱这么说,但我一直好好的活着,这年头规矩变了,好人活千年,坏人不偿命,这是我的规矩。” 一个清灵如水的少女浅笑盈盈,清丽优雅,但说的话霸气冲天,手段犀利如刀。 站在血肉横飞的现场,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神情淡漠,云淡风轻。 于老头木木的看着她,眼晴都直了,身体越来越冷,感觉生命力渐渐流失中,却无力回天。 他好恨,恨意在眼底燃烧,“我还有后手,你就算杀了我,也是死路一条。” 他还有一支奇兵,当年于氏皇族流下来的暗卫,是他最后的杀招。 琳琅不但不怕,反而笑眯眯的挥手,“你所谓的后手就是那一批躲在于家后院暗卫?不好意思,我已经送他们上西天了。” 于老头浑身一震,如见鬼般瞪大眼晴,“不可能,你做不到的,他们身手奇高,一个能顶百。” 他吼的撕心裂肺,但力气疯狂流失中,声音微弱,几乎听不清楚。 琳琅怜悯的看着他,“这要谢谢你的教导,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白了,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 于老头心口一阵阵绞痛,嘴唇直哆嗦,“你……在水里下毒?” 琳琅笑眯眯的行了一礼,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还是你教的好,谢谢啦,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轻松的杀人法。” 第二百九十六章 地狱和天堂 第二百九十六章 地狱和天堂 于老头一口血喷出来,满头冷汗,“苏琳琅,你真狠。” 遇上这样的人,是天要亡于家吗? 他又痛又悔,为什么要招惹这样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向你学习的人。”琳琅特别的不要脸,还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她眼中的杀气让于老头浑身颤抖,忍不住求饶了,“不要杀我,苏琳琅,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前朝的宝藏。” 出乎他的意料,苏琳琅没有震惊,也没有欣喜若狂,而是平静的看着他。 “梁国的宝藏?这种鬼话谁会信?真有宝藏,你们于家为什么不去取出来复国?” 这些骗人的鬼话只能骗骗小孩子。 于老头强忍着昏晕,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借着痛意让自己清醒几分。 “因为,我知道于家的气数已尽,不想无谓的牺牲,苏琳琅,只要你得到了这个巨大的宝藏,你想做什么都行,哪怕你想当女皇都行。” 他巧舌如簧,极力鼓动,想挑起苏琳琅的贪念。 只要有了贪念,他就能活,就有机会翻盘。 谁知,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我不要。” “你说什么?”于老头震惊不已,这女子真的正常吗?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却不动心,这不合理啊。 琳琅是个没有野心的人,钱再多又如何,她又不想造反。 那多累啊! “什么宝藏?什么女皇?我都不要。” 她做了手势,风荷二话不说举起长剑,一剑捅过去。 动作太快,于老头胸口一痛,血喷了出来。 他发疯般大吼一声,“你怎么能不要?世人都想要。” 真是疯了,就不能走正常路线吗? 处处标新立意,不走寻常路,让人怎么对付? 琳琅沾沾自喜的表扬自己,“本小姐就喜欢白手起家,靠自己双手丰衣足食,当然,你这种靠父荫的废物是不懂的。” 于老头被气的喷血,脸色越来越惨白,“你是个神经病。” 琳琅哈哈一笑,“答对了,不过没奖励哟。” 她挥了挥手,“送于老爷子上路,一路走好。” 长剑抽了出来,利落干脆,血喷了一地。 于老头两眼翻白,气弱悬丝,“我不甘心,时不予我……” 话还没说完,一口气就断了。 听到动静悄悄跑出来的城主父女看到血肉横飞,尸体遍野的场景,吓的索索发抖,晕了过去。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城主府献出来,“苏小姐,这城主府送给您,请饶了我们一家人的命。” 城主一家吓破了胆子,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杀气腾腾腾的地狱。 琳琅有些疲倦 ,懒懒的看过来,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明亮有神。 “我没想过要杀你们。” 城主拼命点头,但依旧一脸的惊吓,“是是,但我想带家人去投奔亲友,不知可否?” 这些年他名为城主,其实是于家捧出来的傀儡。 如今于家覆灭,他也不敢待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浅笑盈盈之间,就灭掉了扎根百年的于家。 琳琅沉吟半响,“也罢,想走就走吧。” 城主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再三谢过才转身离开。 一家人十几口人草草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除了几件衣服外,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至于那些下人都被于家杀光了。 劫后余生的一家子恨不得地立马逃的远远的,远离这个大杀器。 走出城主府,众人回头看了一眼,恋恋不舍,毕竟住了几十年的家。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所有人的不舍立马抛到九霄云外,齐齐惊惧的转身,加快脚步往前走。 “等一下。” 城主的身体一僵,惊惧不已。“苏小姐答应放我们走的!” 风荷微微摇头,拿出一包银子,“别紧张,这是小姐给你们的盘缠。” 说是城主,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像难民似的,看着就是穷光蛋。 城主心惊不已,不敢轻易接受,“不不,不用了,我们不需要。” 风荷见他死活不肯收,将钱袋扔在地上,“你们没有害小姐之心,小姐就不会出手,怕什么?” 一群胆小鬼,都一副惊恐的模样,好像她们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阿扎丽咬了咬嘴唇,捡起地上的钱袋,按住胸口行了一礼,壮着胆子回道,“我代替家父收下了,多谢苏小姐。” 喜怒无常,胆大包天的苏琳琅,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风荷这才转怒为笑,“这是给你们路上吃的,小姐吩咐的。” 是一袋子包子,适合路上当干粮吃。 看着风葆离开,所有人才长长松了口气。 众人的心情很复杂,“苏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扎丽悠悠的声音响起,“爱恨分明,疾恶如仇,眦睚必报的人。” 说的挺像一回事, 但城主的脸色一变,“啊,阿扎丽,你也得罪过她,怎么办?” 阿扎丽轻轻一声叹息,“既然她肯放我离开,就说明没放在心上,父亲不必如此惊慌,让她在城主府留宿,是父亲做过的最英明的举动。” 苏琳琅肯放他们一家离开,应该就是姑念这一份香火情。 虽然很奇葩,但不得不说,这是最有可能的真相。 城主愣了半响,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真是个奇怪的人。” “是让人念念不忘的人。”一声轻轻的喟叹声渐渐飘远。 城主府,钱富兄弟已经将战场打扫干净,人都拖出去埋了。 至于于家的人也死光了,于老夫人服毒自尽。 轰轰烈烈的闹剧就此落幕。 琳琅走在于家的院子里,左顾右盼,园子还是不错的滴,这下子全归她了。 小莲神清气爽,眉开眼笑,“小姐,接下去怎么做?” 琳琅早就打算了,小手一挥,豪气冲天,“推倒重建,打造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这将是我们第一个据点。” 流浪了这么久,终于让她找到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小莲顿时眼晴闪闪发亮,“小姐,这将是我们的家?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必再四处流浪了?” 不管皇宫也好,还是陈府,都不是她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行走在这个世上,从未找到过安全感。 琳琅能理解她对家的渴望,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是,遮风挡雨的地方。” 第二百九十七章 回京城 第二百九十七章 回京城 “太好了。”小莲欣喜若狂,催着琳琅赶紧将蓝图弄出来。 琳琅在现代曾经痴迷研究过中西方的建筑,看过无数图,照着模糊的印象,开始画城池。 按照西安古城的框架,删删减减,做了个缩小版的。 简单的井字形,划成九个街坊,城主府靠山而建,层层叠叠,巍峨大气。 风荷站着窗边,看着忙碌的小姐,很是佩服。 她什么都懂,会写字会画画,会治病会做饭,还会做生意。 现在,连造城池都懂,还有她不会的吗? 她心里闪过无数疑惑,但看着认真工作的女孩子,硬是忍了下去。 阳光洒进来,洒在认真描画的少女身上,精致的五官秀丽无双,眉眼如画,恬静又温婉,美好的不可思议。 淡淡的声音响起,“想问什么?” 风荷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您什么知道于家是前朝皇族?” 琳琅抬了抬下巴,指着外面的风景,“于家的院子看似普通,但很多地方都是违制的,这屋檐这着色,都是皇室的规制,还有饮食起居所用之物皆是前朝皇室的。” 什么人住什么房子,穿什么衣服,都有硬性规定的。 商人地位最低,不能穿绫罗绸缎,富商大贾可以骑马,但马鞍不能带彩绘,工商庶人不能乘坐檐子,可以乘车,或二人抬的兜子。 相应的,皇室的衣穿住行都有一定的规定,只要了解前朝历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然,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读书识字都是奢望,怎么可能了解前朝历史? 这也是于家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 风荷敬畏不已,“小姐,你怎么懂这么多?” 琳琅微微一笑,这也是她在皇宫闲的无聊时看到的。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晴,“多读书,书里有颜如玉,有黄金。” 风荷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通禀声响起,钱富走了进来,“小姐,有凤公子的书信。” 琳琅神色一凛,接过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小莲拿着托盘走进来,见气氛不对劲,不禁急了,“小姐,出事了?” 琳琅细细看了几遍,深吸了一口气,“风荷和钱富陪我回去,钱贵和小莲留下看家。” 小莲一把拽住琳琅的衣袖,又气又急,“不,我要陪小姐回去。” 为什么不带她回去? 看着她委屈的面容,琳琅耐着性子劝道,“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帮我守住这里,钱贵一个人不行的。” 小莲默了默,是,这里也很重要。 但她不放心啊,“可是京城很危险。” 琳琅眉眼轻扬,自信满满,“人家赵子龙三进三出长坂坡,如入无人之境,我虽然比不上人家,但也不会太差。” 小莲头皮一阵发麻,“人家是武神,武功高强,万夫难敌之勇。” 琳琅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眉眼灵动,“我是不会武,但我有脑子,关键时刻,智取才是王道,再说了,我精通三十六计,打不过,逃。” 谁会傻乎乎的跟他们纠缠啊。 “噗哧,小姐,你就会哄人。” 一路兼程,风雨无阻,日夜赶路,半个月下来,大家都累的够呛。 经过一个小镇时,风荷看着瘦削憔悴的少女,心疼的不行,“小姐,连日赶路太累,今晚就住下,好好睡一觉吧。” 这半个月就没有下过马车,吃住都在车里,还特意找了两个马夫,轮流赶车。 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太累了,更何况娇滴滴的女孩子。 琳琅眉头紧皱,看着手中的地图,忧心忡忡,还有一小半的路程。 “晋王爷危在旦夕,随时都会发生危险 ,我不放心。“ 风荷是晋王府的旧人,自然也担心旧主子,但看着面色苍白的小姐,她更加的担心。 她更喜欢重情重义的小姐,一封信就不顾危险飞奔回去,全然不在乎满世界的官府悬赏。 她就是这种人,对在乎的人特别好。 “可您的体力到达了极限,再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琳琅按了按涨痛的脑袋,最近睡眠不足,脑袋就受不了,“我是大夫。” 风荷倒了杯茶递给她,“医者不自医,再说了,马也需要休息。” 琳琅喝了一口热茶,想了想,“也罢,就休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再赶路。” 一行人挑了一家客栈,伙计热情的迎了过来,将马儿牵去马厩。 “客官,想吃些什么?我家有上好的酱牛肉。” 钱贵是男人,一路上都是他打点的,他在外面跑惯的,很有经验。 “先上五斤,再炒几个小菜,要一盘子包子,动作快点,大家都饿了。” “好嘞。” 热气腾腾的包子先送上来,琳琅饿坏了,二话不说先拿起一个包子开吃。 吃着吃着,她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抬头张望。 风荷奇怪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琳琅微微蹙眉,感觉有人盯着她看,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 难道是错觉? “没事,快吃吧。” 她现在只想倒头好好睡觉,天塌下来就懒的管。 吃完饭,风荷和琳琅回房间,倒头就睡。 琳琅实在太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了,她困难的睁开眼晴,恼怒不已,最烦吵她睡觉的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 风荷披衣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探头张望,神情严肃。 “说要捉拿什么钦犯,正在搜房。” 琳琅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匆匆穿好衣服。 “不会是找我们的吧?” 一听这话,风荷更紧张了,“小姐怎么办?” 隔壁的钱贵跑过来,满头大汗,“小姐,他们拿着你的画像在搜查。” 风荷闻声色变,赶紧打包行李,“看来走漏了风声,我们先撤。” 钱贵慌乱不已,直抓头发,怎么会这样? 一路行来都没出岔子,偏偏今晚出了问题。 “来不及了,官差将这家店包围了,一队人已经上了楼梯,正一间间的查过来。” 风荷急的直转圈子,汗珠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别慌。”琳琅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挥了挥手,将两人招过来,低声交待了几句。 钱贵连忙应了,回自己的房间。 琳琅对着镜子涂涂画画,转眼之间就成了一个长相普通的路人。 第二百九十八章 查房 第二百九十八章 查房 脸还是这张脸,但黑了,满脸斑点,油腻腻的,梳了两个丑不拉叽的长辫子,看着就像换了个人般,土土的,很不起眼,看着也成熟了许多。 至于风荷没有乔装改扮,悬赏画上没她的份,一个侍卫还入不了帝王的眼,根本没当一回事。 打扮妥当,外面乱哄哄的,“你确定是这间?没搞错?” “应该是。” “开门,快开门,查房。” 琳琅冲风荷使了个眼色,风荷猛的扯开嗓子,不耐烦的大吼一声,“大半夜的不睡觉,闹什么闹?” 外面静了静,随即猛烈的砸门,“再不开门休怪我们不客气。” “搞什么鬼?我们两个女子不方便开门。”风葆骂的更凶了,“你们一群大男人大半夜的摸上女孩子的肩膀,要不要脸?” 琳琅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手托着香腮,气定神闲。 “轰。”门被撞开了,一群人涌了进来。 个个凶神恶煞般手持兵器,闯进来乱转,恶狠狠的盯着两个女子。 “把脸抬起来。” 两人挺镇定的抬头,不闪不避,从容坦然。 她们反常的反应让众人一怔,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吓晕了,就算是钦犯,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四处逃窜。 她们还如此淡定?到底什么来头? 他们拿着悬赏图猛打量,越看越觉得不像,眉眼不像,五官不像。 “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琳琅仔细的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这是谁画的,怎么把她的眼晴画的这么大? 不过,有六七分的相似度。 她一本正经的摇头,“没见过,这是谁呀?长的还漂亮的。” 她居然还有心思搭话,这让众人消了疑心。 一名官差嫌她废话太多,没好气的怒斥,“闭嘴 ,官爷面前,别耍花样,老实待着,要是查出什么,谁都别想逃。” 好吧,琳琅干脆闭上嘴巴,任由一群人在屋子里搜查。 地方就这么大,要藏一个人不容易。 官差翻到一包细软,眼中闪过一丝贪念,伸手就要拿。 一道清喝声响起,“我劝你不要乱抓爪子,弄脏了我的东西,你赔不起。” 琳琅不管在哪里,都是这么拽。 风荷嘴角直抽,觉得自家小姐的胆子太肥了,这当口都敢掐人玩。 那官差不禁恼羞成怒,“我怎么看你不对劲,说,你是什么人?” 琳琅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点头,“是你祖奶奶。” “祖奶奶?”官差都傻了,这什么人呀? 知不知道他这身衣服代表着官府吗? 琳琅一脸的笑意,脆生生的应了,“哎,乖孙子。” 所有人忍俊不禁,都笑喷了。 “哈哈哈,老孙,你这姓氏真是绝了……” 不巧,这官差姓孙,他当场就怒了。 “把她们带回来好好审审,我怀疑她们跟钦犯有所勾结,有不轨的行为。” 他语出威胁,眼神森冷,但是,琳琅怎么可能怕他,越发的的得瑟,“孙子,我劝你不要犯傻,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她越嚣张,众人就越忌惮,“好大的口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反正不可能是钦犯! 这世上哪有这么嚣张的钦犯? “啊。”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有人逃了。” 所有人哗拉拉的追出去,“快追。” 一下子人都跑光了,耳根子清净了,风荷长长吐出一口气,将门合上,“小姐,人都走了,你把妆卸了吧,怪吓人的。” “再等等。”琳琅托着下巴,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有什么吃的?我有点饿了。” 风荷看着她一副等人的架式,默默拿出点心匣。 刚吃了一块绿豆糕,门又一次被撞开了。“轰。” 这一次脆弱的门板彻底被撞坏了,斜斜的掉在地上。 琳琅喝了一口茶,嫌弃的蹙眉,“又干什么?真是烦死人了,还让人不让人睡觉了?” 她比官差还要嚣张,还要张扬,气势十足。 几个官差面面相视,惊疑不定。 先前被得罪的那个官差却不肯放过她们,这口气非出不可。 “我怀疑你们有问题,刚才逃走的人是你们的同伙!” 这话说的有趣,一口咬死了她们。 原以为会看到对方花容失色,吓的直哆嗦,没想到琳琅慢条斯理的拈起一块点心,慢吞吞的放进嘴里。 “真是好笑,有证据吗?信口开河谁不会?我说你是钦犯同党呢。” 她长相不出挑,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特别的韵味,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官差心里有些不安,但内心的贪欲战胜了一切。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要是识相的,就跪地求饶,说不定我心情好,放你们一马。” 他阴恻恻的视线落在那一包细软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说实的,他更想一把抢过来,但这么多人看着,总要装装样子。 琳琅眼睛一瞪,冷笑一声,不但不怕,反而叫嚣起来,“我还要怀疑你们是不是贼喊捉贼呢?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县衙?还是府里的?哪位大人手下?报上名来,等我回去告知我家主子,请他作主。” 她的口气实在太大了,让人胆战心惊。 另一名官差扯了扯同侪的衣袖,冲他使了个眼色,“你好大的胆子,到底是什么人?” 琳琅满脸倨傲,拿出一块令牌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金灿灿的令牌让所有人瞪大了眼晴,惊恐不已。 “啊,是小的有眼无珠,给您赔罪了,请念在我们是执行公务的份上,高抬贵手。” 虽然晋王府的令牌不是所有人都认识的,但总有见多识广的人,当场就跪下了。 谁不知道晋王府是最被皇上看重的?那样的天皇贵戚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得罪的。 最让人心惊的是,晋王府出了名的护短! 众人都熄了赚一票的心思,晋王府的人谁敢动? 琳琅见唬住了他们,淡淡一笑,“那你倒是说说,今晚大动干戈,所为何事?” 她反过来试探这些官差了,事情太过蹊跷,好像有人专门盯着她。 那官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是有人告密,说钦犯,也就是昔日的安宁县主现身了,就住在这家客栈。”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人子本分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人子本分 琳琅的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这话不对啊,这都多久的事了,安宁县主恐怕早就逃到天边了,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小地方?再说了,安宁县主地位尊贵,怎么连这种小地方的人都认识她了?别告诉我是因为那鬼画图般的悬赏画, 那画的连她爹都不认识。” 众官差愣了一下,“这个……” 这话有道理,谁都没有亲眼见过安宁县主啊。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笑吟吟的道,“安宁县主神通广大,连皇宫都能逃出来,你们不会以为她好对付吧。” 自己夸自己,还是当着官差的面, 也是没谁了。 官差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好像很推崇她?” 琳琅脸不红心不跳, 笑吟吟的点头,“是啊,如果你也能从守卫森严的皇宫逃出来,我也会同样的推崇你。” 这话说的也是醉醉的,让人哭笑不得。 这是诅咒人吧?谁想犯事? 官差不敢惹她,但郁闷的不行,直翻白眼,“那是钦犯。” 琳琅怜悯的看着他们,微微摇头,“哎,你们真傻,上面可有说当场格杀?” 众人茫然四顾,一头雾水中,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只说了悬赏万两。” 琳琅又问了一句,“那有废掉她的县主封号吗?” 上面还写着安宁县主,悬格很高,但没有去掉封号,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 “呃?”众人面面相视,这才发现漏洞,反常即为妖,这道理谁都懂。 没去掉封号,那还是宗室,难道抓回去还能重修旧好? 不是吧?大家的压力太大了。 琳琅凉凉的问道,“你能担保人家回去后,不会重新翻身?” “这……”众官差面色纠结,很是不好看。 他们是最底层的官差,哪会知道那么多细节,怎么悬赏的,他们就怎么做,哪管那么多? 但被她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有些不安了。 刚才还热血沸腾的想抓人领赏,这会儿却怕弄巧成拙,得罪了上面的人。 风荷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姐狂忽悠,忍笑忍的很辛苦。 小姐还是这么顽皮! “不好说吧。”琳琅一副天下事尽知的语气,老气横秋的教训他们,“县主救过太后,救过三公主,救过很多人,说不定一转身又和好了,又是和和气气的一家子,可你们这些人呢?我可是听说县主很小心眼呢,对了,跟我们王府的关系颇深。”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不得不说,这话很有道理,上面的神仙打架,下面遭殃。 万一上面的人和好如初,那他们就要倒霉了。 官差们头都大了,这破事闹的,“头,怎么办?” 官差头头苦笑一声,“行了,收队。”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走出去, 全然没有了斗志,白忙活了一晚上。 琳琅在身后叫住他们,“等一下,谁告的密?” 官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卖个好,“是这家店的小二,姑娘自便吧。” 琳琅微微点头,扔出一块碎银子,“多谢,拿去打酒喝。” 官差一看有十几两,够他们喝顿好酒,总算没白干,顿时喜笑颜开,“多谢姑娘。” 不一会儿,官差们就走的干干净净,琳琅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打了个呵欠。 风荷两眼放光,“小姐,你好厉害。” 太牛逼了,几句话就将人忽悠走了。 琳琅翻了个身,睡意袭上来,随口吩咐道,“不过是雕虫小技,去查查告密的小二。” “好。” 等琳琅醒来时,风荷已经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小姐,查出来了,是一个住店的客人告诉小二的,也是他教唆小二告的密。” 她是习武之人,精神比常人都好。 琳琅微微蹙眉,咬了一口牛肉饼,“那人呢?” 风荷轻声禀道,“昨晚就退了房离开了,是个年轻男子,衣着很普通,长的挺俊秀,斯斯文文的,但挺落魄,说是姓李。” 琳琅脑子转的飞快,却没有得到有用的资讯。“就这些?” 姓氏可以捏造,长相可以稍做调整。 那人明显对她有恶意,也不知是谁,她得罪的人太多了! 风荷柔声安慰道,“小二知道的也不多,钱贵哥已经让人去追了,说不定有好消息。” 琳琅想了想,摇了摇头,“估计没戏,算了,不管他,走吧。” 头等大事就是赶去京城,帮晋王爷解毒,别的都先推到一边。 京城,晋王府 独孤烨轻手轻脚的给父亲翻了个身,帮着按摩双腿,极为用心,还不停的说着话。 “父王,等你好了,我们去清云寺看桃花吧,春天来了,桃花也要开了,我还记得上次去的时候,那里好美,层层叠叠,灿若云彩。” “我忽然想吃南瓜胡同的羊肉了,到时我们一起去,金华酒配羊肉是一绝。” “父王,我想琳琅了,等你好了,我去找她,好不好?” “父王,昨天下了一场雨, 你以前教过我,春雨贵如油,我还记得呢。” 晋王爷两眼紧闭,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独孤烨却如常的说话,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吴为站在窗外,听着这温柔平和的声音,不禁红了眼眶。 父子情深,顽劣的小世子骨子里是个重情义的孝顺孩子。 王爷再不醒来,世子快要撑不下去了! 一名下人匆匆跑进来,大声禀道,“世子,皇上微服出宫特来探望王爷,人就在府外。” 独孤烨脸色一变,猛的站起来,“准备接驾。” 晋王府正门大开,独孤烨领着下人们迎出来,两排下人跪的整整齐齐。 独孤烨态度恭谨的行礼,“见过皇伯父,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皇上穿着常服, 身边跟着几个随从,很是低调。 他亲手扶起独孤烨,满眼的慈爱,“烨儿起来吧,看你瘦了一圈,真让朕心疼,你父王有你这样的孝顺儿子,真有福气。” 晋王爷病了这么久,始终不离不弃的守在病床边,哪里都不去,这份孝心是赤诚的。 而他子孙众多,但能做到这一点的,几乎没有,每一个都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讨好的太多,但真心的又有几人? 独孤烨神情淡然,“不值得皇伯父夸,这是人子本份。” 第三百章 彻底心死 第三百章 彻底心死 皇上感慨的拍拍独孤烨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走,带朕去见你父王。” 独孤烨做了请的手势,“皇伯父请。” 皇上走在最前面,独孤烨退后半步,摆足了恭谨的姿态,两人有问有答,气氛很是融洽。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皇上,您走的太快了,等等我。” 是个女声,独孤烨猛的回头,眼瞳放大,倒抽一口冷气。 “皇伯父,这是……” 他居然看到换了男装的蒋如一,虽然扮成小太监,但帽子斜斜的,一脸的娇媚,极为显眼。 蒋如一神情复杂的冲独孤烨盈盈一福,“世子好。” 看着太监的衣服,行的是女人的礼,感觉好违和。 皇上清咳一声,淡淡的介绍道,“这是如嫔。” 独孤烨愣了一下,惊讶的不行,居然成了皇上的妃子? 这是谁的主意?蒋家的?还是皇上的? 怎么看不搭! 蒋如一涨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皇上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怎么这么吃惊?很奇怪吗?” 他话里有话,神情也很古怪,但独孤烨直接了当的说道,“是很奇怪,皇宫好久没进新人了,皇伯父喜欢就好。” 他太直率了,坦坦荡荡,皇上嘴角抽了抽,反而哈哈大笑,还是这个一根筋的性子。 皇上站在室内看了很久,床榻上的晋王爷一动不动,依旧昏迷不醒,瘦的皮包骨头。 良久,皇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朕纵然拥有全天下,但还是救不了自己的手足。” 他怅然若失,很是遗憾。“烨儿,你可怪朕?” “怪。”独孤烨倔头倔脑的,也不知道婉转迂回,“但这就是命,有什么办法。” 他无可奈何的直叹气,眼眶微红,转过头擦了擦眼角。 皇上百种滋味在心头,“据说她给你留了百花解毒丹?还有几颗?” 他虽在宫中,但晋王府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晴。 晋王爷能撑到今天,全靠了百花解毒药。 独孤烨心疼的看着父王,没有多想,梗直的回答。 “只给了两颗,已经全部给父王服下,我记得琳琅给过皇伯伯一瓶丹药,恳请皇伯伯赐下几颗。” 他眼巴巴看着皇上,满眼的哀求,拳拳的孝心全写在脸上。 皇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有很多儿子,但没有一个如此孝顺的。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如果朕有早就送过来了,何需你讨?朕当时一时之气,也怕她在药里做手脚,如数毁去了。” 独孤烨呆住了,连连叹息,“太可惜了,唉。” 皇上拍拍他的肩膀,“烨儿,朕想跟你父王单独相处一会儿,你先出去转转吧。” “这……”独孤烨有些犹豫。 皇上一挑眉,淡淡一笑,“难道还怕朕对他不利?“ “你们是嫡亲的兄弟,向来手足情深。”独孤烨抿了抿嘴唇,有一丝伤心,“再说了,父王都成这样了。” 他默默的飘出去,身影落寞而又无助。 一声叹息在室内轻轻响起,很短又很长。 院子里都是宫中侍卫,独孤烨被带到侧厅,一进厅才发现蒋如一已经在座。 他微微蹙眉,默默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神情淡漠,沉默不语。 一双雪白的柔荑映入眼帘,长长的指甲涂着鲜红的凤仙花汁,“世子,请喝茶。” 独孤烨头也不抬,也没有去接,“不敢劳驾如嫔娘娘。” 蒋如一托着茶杯,眼眶红红的,“我不想当嫔妃的,我是身不由已,烨哥哥,你要相信我。” 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柔弱极了。 但是,独孤烨没有看她一眼,冷冷的嘲讽道,“侍候皇上很委屈?” 他向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蒋如一见多了他冷淡的样子,依旧很伤心,两颗豆大的眼泪滚下来。 “我……皇上尊贵无比,但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心里……” 她也是糊里糊涂,不过是喝多了几杯,醒来就成了皇上的女人,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独孤烨对女人的眼泪厌烦不已,对着他哭个屁。 他只会心疼一个女人的眼泪,但肯定不是蒋如一。 “既然这么委屈,为什么不去死?” 蒋如一如被惊雷劈中,脸色大变,心口一阵剧痛,“烨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又不是她想当宫妃,为什么这么绝情? 独孤烨心里烦躁不已,惦记着内室,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服侍皇上还委屈你了?哭丧着脸,太晦气。” 生病人家最忌讳这个,他没有一巴掌拍过去,算是很给面子了。 蒋如一可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感觉自己被关在宫里很难过,迫不及待的想找人倾诉。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独孤烨会口出恶言,忍不住伏在茶几上痛哭。 “你太伤我的心了。” 说的好像独孤烨是负心郎似的,他忍不住冷笑一声,“说话注意点,我是外臣,你是宫妃,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他向来毒舌,说话难听,但怪谁呢? 蒋如一猛的睁大眼睛,心痛不已,泪如泉涌,“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一点都不遗憾吗?” 没有跟他在一起,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虽然这辈子不可能了,但他依旧是她心底最爱的男人。 独孤烨眉头一挑,“想听真话?” 蒋如一猛擦眼泪,屏息等待,“是,想听。” 她的心提了起来,如吊在空中的水桶,七上八下的。 她不求别的,只求他心里有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独孤烨长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缠着我的女人太多了,让我心烦,就不能矜持点?不能自爱点?我可是心有所属的人。” 这些女人都是脑抽,一个个哭着喊着喜欢他。 呵呵,不过是喜欢他的身份和背景,如果他不是晋王府的世子,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蒋如一如被刺了一刀,脸色发白,她咬紧牙关,好半响才将那份痛楚压下去。 罢了,她彻底死心了。 她再恋恋不舍,这个男人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姐姐比我有福气,世子,如果你敢辜负我姐姐,辜负蒋家,我会跟你拼命的。” 没了爱,她还有家族,还有皇上。 第三百零一章 皇伯父救命 第三百零一章 皇伯父救命 独孤烨冷哼一声,根本没放在心上,“记住自己的身份,宫妃只需要服侍好皇上。” 也不知她是以什么身份威胁他?不过是皇帝的女人,皇帝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他绝决的态度反而激起了蒋如一的愤怒,恨他绝情,恨他冷漠。 “你就不能给我一句准话吗?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发个誓言让我安安心。” 誓言?独孤烨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太医了,脑袋有病得早点治。” “世子。”蒋如一又羞又怒,恶狠狠的跳起来,忽然体内一阵骚动,一股热气往上冲,软软的往独孤烨身上靠。 独孤烨见她倒过来,猛的跳了起来,朝后退了几步,一脸的戒备。 “你想干什么?” 蒋如一面色潮红,浑身火热,如被蚂蚁啃咬般,只想找个男人抱一抱。 她冲独孤烨伸出右手,媚眼如丝,“烨哥哥,我好难受,心跳的好快,你摸摸。” 独孤烨呆了呆,转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人都退下去了,只有他们孤男寡女同居一室。 他也查觉到体内的异样,丹田如火燃烧,脸色变了变。 他暗叫不好,中招了,来不及细想,愤怒的大吼。“蒋如一,你疯了?你做了什么?” 蒋如一浑身发热,脑袋晕晕沉沉的,燥热难耐,脸红的吓人。 她轻轻呻吟了一声,娇媚入骨,难耐体内的骚动,不管不顾的扑向独孤烨。 独孤烨是习武之人,定力比常人强多了,尽管不适,但依旧能克制住自己。 见人冲过来,他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将人踢开了,“滚。” 他特别凶残,将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踢飞,一点都不留情。 蒋如一已经理智全失,脑袋一片空白,眼里只有一个独孤烨,只有他能救她,能帮她。 她如蛇般爬过来,眼波流转,性感极了,“烨哥哥,帮帮我。” 独孤烨气息越来越热,脑袋也一阵阵晕眩,不禁大急,猛的反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转身就往冲去。 门是外面锁上了,他的脑子越发清醒,冷令一笑,伸出随身的佩剑,一剑砍在锁上,门开了。 他提着剑冲出去,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茫然四顾。 趁他们震惊之时,独孤烨飞奔过去,直奔正房,皇上震惊的看着他,面色古怪。 独孤烨长剑一扔,一把抱住皇帝的大腿,“皇伯父救命啊。”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人,一下子无助又可怜,变化太快了。 这一番动静早就惊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的侍卫奔了过来,随时准备出手。 皇上怔怔的看着独孤烨,神情复杂到了级点,“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烨的脸色通红,似乎受了极大的折磨,他大声道,“如嫔要强暴我!” 如一道惊雷砸在所有人头上,个个都吓到了,震惊了。 尼玛,这年头女人那啥男人,也太夸张了。 而且,那可是皇妃! 他们好像不小心知道了天大的秘密,肿么破? 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皇上口水被呛到了,咳个不停,咳的脸都红了。 他浑身发抖,气怒攻心,“胡说八道什么,这种话不能乱说。” 独孤烨满面潮红,身体微微颤栗,乱七八糟的哭嚎,“皇伯父,你要给我作主,我这么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岂容那些坏女人玷污我的名声,皇伯父,人是你带来的,你要负责。” 他一副被别人坚贞不屈的模样,别提有委屈,还赖上了皇上,要他负责。 这都什么人呀?皇上很崩溃,“你……” 独孤烨的脑子开始迷糊,脸色又红又烫,看着就好吓人。 “皇伯父,我中毒了,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浑身抽搐,满地打滚,惨叫声震天响,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这受了多大的罪啊,真是惨。 皇室那么多龌龊事,将最单纯的晋王世子也拖下了水。 晋王爷一倒下,就出这种事情,太值得玩味了。 皇上呆呆的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乱如麻,“烨儿。” 独孤烨痛的嗷嗷叫,像是实在受不了,大声乱嚷嚷,“我们父子也不知挡了谁的路,非要下这样的毒手?我不甘心,但更担心皇伯父,我们晋王府都能下手,又怎么会放过你?是谁想要谋朝篡位?” 在场的人恨不得掩住耳朵,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真想这么消失掉,啊啊啊。 皇上慌乱的想去扶他,但他实在是太痛了,全场满地打滚,凑不上去啊。 他急的团团转,大声叫道,“烨儿,烨儿,你府里有什么解毒圣品?快服下。” 独孤烨痛的两眼通红,拼命摇头,“没有了,都给父王服下了,皇上,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治好我父王。” 他浑身抽搐,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咬破了嘴唇,“皇伯父,答应我。” 皇上深深的看着他,轻轻叹息。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跑过来禀道,“皇上,张太医在门外了。” 皇上精神一震,“宣。” 张太医一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禁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他刚向皇上行礼,就被皇上一把拖起来,手指着快要晕过去的独孤烨。 “赶紧给晋王世子解毒,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都别想活。” 张太医本是宫外的大夫,因为精通各种毒经才被引荐进宫庭。 一听这话,他连忙战战兢兢地答应。 将晕过去的独孤烨抬进屋子,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医在室内忙碌,皇上站在院子里,脸色变来变去,浑身散发着惊人的低气压,没人敢靠近。 “去把蒋远叫来,让她过来照顾晋王世子。” “是。”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烨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昏暗,烛光摇曳,微弱的红光闪闪烁烁。 一道身影凑了过来,“世子,您终于醒了?还好吗?还疼吗?” 是蒋远,她满脸紧张,眼巴巴的看着他。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沙哑的问道,“怎么是你?” “是皇上的旨意。”蒋远忧心忡忡,心里乱糟糟的,生怕他出事。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侍卫带过来后,就一直守在床边,没见到别人,也没人给她解释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零二章 惩罚背叛者 第三百零二章 惩罚背叛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烨神情冷冰冰的,“你走吧,我不想看到蒋家的人。” 他的态度太冷漠了,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不同于以往。 这让蒋远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里又气又委屈,“世子,您这是什么意思?不知蒋家怎么得罪了你?” 她担心的守了半天,没想到会被如此绝情的对待,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独孤烨面罩寒霜,眉眼如被冰冻住,冷笑一声,“你真的不知道?” 蒋远的心里一凛,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面有不豫之色,“请世子把话说清楚。” 独孤烨不知道蒋家有没有掺和进此事,但是,已经把他恶心到了。 “滚出去,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都想害死我。” 要不是他拼死一搏,此时的下场恐怕比死还难受。 他只想平静的度日,这些人却不肯放过他。 一个比一个狠,阴谋明谋都冲着他而来。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客气了。 蒋远目瞪口呆,浑身颤栗,“世子,你要相信我,我……” 她从来没想过要害他,他是她最珍惜的人。 但不管她说什么,独孤烨都不会相信了。 “把她轰出去。” 他绝决而又无情,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蒋远呆呆的坐在台阶上,失魂落魄,脑袋晕晕乎乎的。 雨沥沥的下,打湿了她的衣服,一颗心瓦凉瓦凉的。 感觉整个世界都垮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木木的转身,看到吴为面无表情的站在屋檐下,连忙跳了起来。“吴小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世子的态度如此剧变?” 不弄清楚,她死都不甘心。 吴为怒气冲冲的喝道,“你们蒋家人差点害死少主,还要我们陪着笑脸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蒋远的心一沉,“我怎么听不懂?还请明示。” 吴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问你那个宝贝妹妹,真真是不要脸,做了皇妃,还跑来勾引少主。” 蒋远一听这话,眼前一黑,脸色刷的全白了,“你说什么?不可能!” 她吓出一身冷汗,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的妹妹再任性,也不敢这么大胆吧。 但是,面对着浑身怒气的吴为,她都有些怀疑了。 蒋远心底的愤怒全都涌了上来,“皇帝就在隔壁。” 天啊,蒋远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疯了,这世道疯了吗? 她心神大震,如一道重击砸在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 吴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将昏迷的蒋远送回蒋家。 至于蒋家怎么想,他才懒的管。 只要一想到那件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被算计成了,不仅世子名声扫地,这辈子毁了,他们这些人都要跟着陪葬。 这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他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不禁摇了摇头,轻轻一声叹息。 转身进了屋子,就见独孤烨眉眼挣扎着坐起来,他不禁急了,“少主,你快躺着休息,身体还虚弱……” “没事。“独孤烨服下一颗小还丹,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就红润起来。 但是,眉眼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气,“怎么样?” 吴为心跳加快,下意识抿了抿嘴唇,却没有犹豫,“皇上看了半天,最后才说了两句。” 皇上在屋子里跟晋王爷独处,却不知室内另有乾坤,有暗卫藏身在内,为的是保护晋王爷。 所以,皇上一举一动都被在眼里,无从遁形。 “说。”独孤烨冷冷喝道,威严极了,已经有了几分晋王爷的模样。 吴为低下脑袋,不敢看主子的脸色,轻轻复述一遍,“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别怪他。” 每一个字都沉重至极,透着一股诡异,独孤烨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室内的温度一下子低了几度,冷嗖嗖的,很是吓人。 看着不怒而威的少主,吴为心里酸涩不已。 在皇上面前装乖装幼稚,一转身变了模样,已经不复当初的单纯。 有了晋王世子的从容气度,也多了发几许威势。 但,再也找不到那一份快乐,那一份真心。 独孤烨沉默了许久,清冷的声音划破沉寂的空间。 “将背叛者拖到院子里,让所有人都来看。” “是。” 凄风冷雨中,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全都在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几个下人打扮的男子双手被绑,跪倒在地上,面色死灰。 其中一个青衣男子慌乱的看着独孤烨,大声哭求,“少主,少主,属下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属下跪在这里?” 他是府中侍卫楚九,跟了王爷很多年,以忠勇著称,极受王爷看重。 所以,他在王府里很有地位,又与人为善,跟大家的关系都不错。 但此时,没人敢站出来帮他求情。 只因,独孤烨可怕的脸色,嗜血而又残忍的眼神。 “背主者,只有一种下场,死。” 阴沉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楚九梗着脖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少主,属下没有,对王爷,对小主子,都是忠心耿耿,您错怪属下。”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冷酷的下令,“一百棍,行刑吧。”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疯了吗?一百棍下去,必死无遗。 这还是他们那个爱闹爱笑的少王爷吗? 楚九吓白了脸,“不,少主,一定是有小人陷害我,我真的对您忠心不二。” 他一迭声的叫屈,满院子都是他可怜兮兮的声音。 但是,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有浓浓的憎恨和不屑。“记住,一次不忠,百次难容,本世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跪下来,向少主表示忠心。 楚九暗叫不好,似乎来真的,少主向来心慈手软,对府里的人极为照顾,这会儿是怎么了? “少主,您冤枉奴婢了,您不能这样。”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转身看向吴为,“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吴为对府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一妻一妾,还有一个独生儿子。” 独孤烨微微颌首,“都发卖去矿场。” 在场的人不敢置信,第一次生出的敬畏之心。 晋王府的世子,高高在上的贵人,别看平时任性恣意,但一出手就是杀招。 第三百零三章 绝不姑息养奸 第三百零三章 绝不姑息养奸 进了矿场,只有受尽折磨而死,没有第二条路。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调皮又任性的少主,主宰着所有人的生死。 楚九如被惊雷劈中,浑身发抖,“不,少主,不可以。” 独孤烨一个凌厉的眼神,让楚九打了个冷战。 几个侍卫涌上来,将他往地上一推,举起棍子就挥下去。 重重一棍,楚九痛的大吼一声,拼命挣扎,却被人紧紧按住,一棍又一棍重重打在他屁股上,不一会儿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雨水很大,一冲就成了血水,看着很凄惨。 很多人纷纷扭过头不敢多看,但是,独孤烨一声怒喝,“都给我清楚,谁想背主,这就是下场。” 这是立威,也是让所有人警醒,这是他的地盘,他作主。 几十棍下去,楚九成了一个血人,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但是,独孤烨没有叫停,冷酷的看着这一幕。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但谁都不敢上前求情,他们终于意认到,从小看着长大的世子不一样了,已经是能独挡一面,杀伐决断的男人。 楚九再也受不了,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我是皇上的人,谁都没有资格处置我,少主,我劝你还是禀报皇上,让皇上圣裁。”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跟楚九亲近的人都目瞪口呆。 他居然是是皇上的人?天啊,亏他们还替他感到不平。 搞了半天,是罪有应得。 吴为气坏了,一拳挥过去,“你吃着晋王府的饭,喝着晋王府的爷,却自称别人的奴才,狼心狗肺的东西。” 太让人心寒了,没有良心的狗东西。 更让他担心的是,这府里到底有多少宫里的眼线? 楚九理直气壮的大喊大叫,“这天下是皇上的,我们都是皇上的奴才,少主,你敢说不对吗?” 他为了活命,索性豁出去了,将独孤烨拉下水。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破口大骂。 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想奉承皇上没错,但出卖给他饭吃的人,就不对。 楚九挑衅的睁大眼晴看着独孤烨,等着他服软。 但是,他想错了,独孤烨眼神清亮,隐隐有杀气,“说的很对,但我还是要杀你。” 一股磅礴的杀气扑来,楚九变了脸色,又气又急又慌,“少主,你就不怕失了皇上的欢心吗?” 晋王府别看风光无限,但所有的荣辱都系在圣宠上。 没有了皇帝的宠信,就什么都不是。 独孤烨怒极反笑了,笑的那么不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奴才而已,如果皇伯父为了一个奴才指责我,我也无话可说,还有几棍?”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只有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所爱的人。 “六十棍。”吴为数着数呢。 楚九后背一冷,浑身直哆嗦,面如死灰。 独孤烨冷声喝道,“用点力,别让人笑话我们晋王府全是孬种。” 一棍子挟带着无尽的愤怒挥下来,这一次执行的人动了真怒,再也不容情。 楚九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后悔不及,他不该出言挑衅的。 “少主,我错了,我不该一时糊涂,少主……” 他拼命哀求,鬼哭狼嚎,叫的极为凄惨,但没有人同情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眼晴都翻白了。 一百棍下来,人已经僵了,侍卫摸了摸他的脉搏,轻轻摇了摇头。 生命是如此脆弱。 独孤烨霜冻般视线在每一张脸掠过,“看清楚,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绝不姑息养奸! 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吭声,再也不敢小看这位主子。 雷厉风行,手段凶残! 一场风波后,独孤烨默默的守在父王身边,浑身无力,一颗心难受到了极点。 吴为守在身边不敢离开半步,心里特别不安,“皇上知道后会生气吧?” 独孤烨冷冰冰的道,“人已经死了,他高不高兴与我何关?” 直接将人处置了,先下手为强。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在他头上动土,先惦量一下后果。 他,晋王世子不是好惹的。 吴为知道最难受的人是他, 这种时候谁都帮不了他,内外交困,危机重重。 “还是太冒险了。” 独孤烨闭上眼晴,眼前浮起一个古灵精怪的身影,“人活着,就是要一个痛快……” 一名暗卫闯了进来,“少主,苏小姐很快就要进京了……” 独孤烨惊喜万分,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她终于要回来了?太好了,我去迎她。” 这是最好的消息,她要回来了!! 吴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有聪明绝顶的苏小姐在,一定能让少主高兴起来。 但该劝的还是要劝,“少主,你的目标太大。 ” 独孤烨想了想,很快做出了决定。“我自有办法,从即日起,闭府谢客,不论是谁都不许放进来。吴为,我将父王的安危交到你手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是。”这倒个办法,但吴为还是纠结了,“但如果是宫里呢?” 独孤烨板起脸,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就说我生气了,谁都不想见,要是强行见,那就打出去,有什么后果我来扛。” 当晚,深居宫中的太后接到了独孤烨送上来的所谓请安折子,直接写明了今天发生的事,并表示受了这样的委屈,他不想见任何人,只想静心等着父王,从今日起闭府谢客。 太后的脸色铁青,不由的震怒,“来人,去把皇上叫过来。” 不一会儿,皇上过来了,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微微蹙眉。“母后。” “啪。”太后将请安折子扔过去,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你自己看。” 太荒唐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但是看着儿子的神色,就知道是真的,不禁气怒攻心。 皇上挑了挑眉,很是平静,“他还真敢写。” 这是默认了,太后的心火直往上冲,“他一直是这个直脾气,受不得委屈,皇儿,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快要疯了,这样的宫庭丑闻让人怎么接受? 而且制造这一切的人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他到底是图什么? 皇上很镇定,找了个位置坐下,离的太后远远的,“母后怎么咬定是朕做的?” 第三百零四章 昔日名门公子 第三百零四章 昔日名门公子 他越是淡定,太后越生气,“我只问一句,为什么带她出宫?” 皇上向来不瞒自己的母后,反正都这样了,索性就说开了。“这是一颗得用的棋子,可惜太蠢笨了,连点小事都做不好。” 太后倒抽一口冷气,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儿子。 以前行事还有章法,但自从苏琳琅逃走后,他的心思越来越难测,屡屡有出乎意料之举。 “那是你的亲侄儿,何苦这样为难他?他还是个孩子。” 他们都没将蒋如一当回事,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 皇上眉眼清冷,阴霾重重,“母后不必心急,我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苏琳琅留下来的药。” “你……”太后心里一咯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是,又复发了。”皇上面无表情的说着难以启齿的话,心中的恨意滔天,“没想到苏琳琅小小年纪,心思深不可测,还留了后手。” 他,堂堂帝王,居然不举,没办法宠幸宫妃,这话要是传出去,这辈子的脸面都没了。 一个帝王的尊严受到了最大的挑战,这让他怎么能忍? 这是他最大的耻辱! 太后看着儿子愤怒的想杀人的表情,心里百味俱杂。 心疼,但更多的是无奈。 “苏琳琅还没有消息?” 皇上眼神一凝,越发的阴沉。“如果朕没有料错,她很快就会回京。” “你,唉。”太后唯有一声叹息,这事无从劝起。 通往京城必经的平安镇,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琳琅看着熟悉的风景,不禁有些感慨。 离开时,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谁能想到半年之后,又会回来呢? 冬去春来,夏天还会远吗? 相同的场景,不同的风景,不同的心情。 一行人找了个客栈,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晚,早上起来又是赶路。 坐在马车里,琳琅看向窗外,风荷奉上一杯茶水。 “小姐,再过两天就到京城了,到时怎么混进京城?” 她眉眼之间俱是不安,一路都吓怕了。 琳琅看到不远处是一个山坡,树木葱翠,极为茂盛。 看着美丽的风景,心旷神怡,她不禁嘴角微勾,“独孤烨会安排的,不用担心。” 风荷眼巴巴的看着她,“我还是有些担心,这一路上好像被人盯上了。” 总有官差找上门,要不是小姐聪明伶俐,巧计百出,恐怕早就被人抓住了。 这一路危险重重,风波不断,想想就提心吊胆。 她武功再高,但两手难敌四拳。 “盯上?”琳琅挑了挑眉,忽然说了一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风荷一头雾水中,“小姐,你说什么?” 琳琅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人来了。” 风荷扭头一看,一行身着官差服的人从山坡后奔过来,目标直指他们。 “停下,检查。” 风荷一肚子的火气,“怎么又检查?有完没完了?你们的长官是谁?我们是晋王府的人。” 以往她只要打出晋王府的招牌,大家都会有些忌讳,但这一次不一样,那些人像是没听到般,手持着武器气势汹汹将马车围住。 “我再说一遍,下车。” 风荷敏感的意识到这一次不一样,朝琳琅看了一眼,只见她神色凝重,看向远方,不知在看什么。 风荷心底升起一丝不安,断然喝道,“让开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骚动,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怒吼,“大家一起上,将这些招摇撞骗的人杀个精光,东西平分。” 风荷心中不祥的预感被验证了,伸出长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别乱来……” “没听她废话,动手。”人很多,有四五十人,个个精壮,眼晴贪婪,纷纷挥舞着武器冲过来。 “小姐坐好了。”钱贵重重一挥鞭子,甩在马臀上,吃痛的马儿往前狂奔。 马车所到之处,众人七手八脚的乱砍,完全乱套了。 风荷挥剑长舞,将好几个人斩于马下,但越拼越觉得不对劲。 “不好,这不是官差,小姐,我留下来掩护,钱贵哥带着你走。” 她欲跳下马车,琳琅一把抓住她,冲她微微摇头,忽然扬声唤道,“出来吧,跟了一路不累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风荷怔怔的看着她,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山坡后走出来,穿过人群,一步步走上前。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默默的分开一条路。 男子一袭青衣,脸色憔悴,拖着瘸腿一步步走过来。 正是程子朗,曾经的臣相公子。 昔日的名门公子一洗奢华,没有了光鲜亮丽,眉宇间只有浓的化不开的怨恨。 再无昔日的风采,也没有了那股倨傲之色。 他面露狰狞的笑,阴恻恻的,“苏琳琅,你想逃去哪里?” 琳琅打量了他几眼,惊讶不已,“程子朗?你怎么变成瘸子了?” 这跟了她一路的人,居然是程子朗,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是说程家削官回家乡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程子朗面容抽搐了几下,眼中说不出的怨毒,“程家家破人亡,全是拜你所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琳琅呆了呆,但很快恢复如常,昔日程家圣宠无双,荣光万丈,不知招了多少人的眼。 这年头,从来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更何况,程家仇家那么多,不足为奇。 “我可没有杀你们,这个锅我不背。” 又不是她杀的人,至于这么穷追猛打吗? 程子朗再一次见到苏琳琅,神情极为复杂,她依旧神采飞扬,笑容灿烂,意气风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而他,从世家子弟一下子跌进烂泥,腿都废了,没有了光明的未来。 他将所有的变化都怪罪到苏琳琅头上,恨意狂燃,“如果没有你,我父亲依旧是臣相,是百官之首,我们程家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我们兄妹也能风风光光的,可是……你害惨了我们全家。” 昔日有多风光,今日就有多凄惨。 琳琅不禁冷笑一声,“你们对我屡次出手,我让你们留着一条性命回乡,算是手下留情了,程子朗,你这是恩将仇报。” 她一点都不同情程家,罪有应得,怪谁呢? 第三百零五章 重逢 第三百零五章 重逢 程子朗见她说的如此轻飘飘,越发的愤怒,“放屁,我们全家都死光了,只剩下我,这笔血债只能以血还,你受死吧。” 他刚想挥手,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怎么死的?” 程子朗怔了怔,往事全都涌上心头,那些残忍的杀戮至今让他痛不欲生,一个个亲人死在他面前,血流长河,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回乡路上遭遇劫匪,屠杀殆尽,我可怜的妹妹……这全是你的错。” 他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嘴里化开,很苦很痛,但心里更痛。 琳琅心里一动,下意识的问道,“劫匪?你确定是普通劫匪?” 程子朗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琳琅看着眼前这些假扮官差的人,心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不是官兵所扮?” 这话如一道闪电刺中了程子朗最惶恐不安的角落,惊惶的大叫一声,“不,不可能,不会的。” 他努力忘了那些劫匪训练有素的手法,努力忘了父亲临死前惊怒绝望又恍然大悟的眼神,努力忘了那些人的杀戮。 但琳琅是何得聪明的人,稍有不对,就看了出来。’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说中了真相。 但细细想想,也不奇怪了。 “怪不得呢,我还以为皇上改性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你们。” 当时没有砍头,她就觉得奇怪,皇上是最小气的生物,所谓的宽厚是装给百姓看的。 程子朗心中闪过惊风骇浪,脸色灰败,“你是说皇上?不可能。” 他拼命否认,但心中的疑惑越来多。 有些事情不敢想,因为细想就会发现很多破绽。 琳琅眨了眨眼晴,“不过,这符合皇上虚伪的性子,既要脸面,怕被人说他刻薄,还容不得一根刺,暗中找人除去,神不知鬼不觉,打的一手好算盘。”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信任皇室那些人,不相信那个皇帝。 装的再温和再亲切,都不能让她心生亲近之意。 程子朗脸色惨白如纸,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只会说三个字,“我不信。” 如果是皇上杀了他全家,那他……能怎么样? 那是君王,至高无上的君王。 琳琅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的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死在侍奉多年的君王手里,不知程臣相临死前是否甘心?” 程子朗如被针扎,当场变了脸色。 “闭嘴,我一个字都不信,全怪你。“ 他激动的大吼大叫,“杀了她,快啊,傻站着干吗?” 一群人涌了过来,刀剑齐飞,一场混乱的厮杀就此开始。 风荷武功高强,琳琅在旁边射箭,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渐渐落了下风。 程子朗站在一边,神情阴晴不定。 情势一边倒,风荷被压的喘不过气,胳膊被砍了一刀,血流如注。 琳琅不禁急了,“程子朗你这个胆小鬼,不敢怨恨强大的皇帝,也拿杀死你家人的假劫匪没办法,只敢怨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程子朗,你也就这点本事。” 程子朗怒红了双眼,“快杀了她,到时拿她的人头去领赏。“ 假官差们立马如打了鸡血般激动,像疯子般前仆后继的扑过来。 风荷和钱贵招架不住,受了伤,琳琅眉头紧皱,暗暗叫苦。 一名假官差趁机举剑砍向琳琅的脑袋,一阵劲风袭来,琳琅转头一看,只见一柄大刀砍下来。 她不禁苦笑一声,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如此吗? “小姐小心。” “不要。” 眼见大刀就要砍上琳琅的脑袋,“住手。”一道凄厉的声音猛的响起。 说时快,说时慢,一支利箭穿过重重人群,刺中假官差的后背,一箭穿心。 假官差心口一阵剧痛,手一软,刀子无力的滑落,琳琅趁机朝后一缩。 一阵冷风吹来,琳琅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湿透了,在鬼门关打了个转,一颗心扑突扑突跳个不停。 一群骑马的人飞奔而来,威风凛凛,手举着长剑将无数假官差斩于马下。 为首的俊美少年穿过层层人群,飞奔过来,不顾一切,眼里只有那个美丽的少女,“琳琅,我来了。” 轻轻一声呼唤,挟带着无尽的欢喜和思念。 琳琅呆呆的看着熟悉的面容,不禁痴了。“独孤烨。” 四目相对,久别重逢,有无数话要说,有无数思念要倾吐。 独孤烨眼眶微红,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琳琅,我想你了。” 有一点委屈,有一点傲娇,但更多的是满满的喜悦。 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想念她,无论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跟她分享,一闭上眼晴,她的面容就会浮现在眼前。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融入他的骨血中,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无数次夜里醒来,怅然若失,心痛莫名,只是因为她。 她不在! 琳琅静静的伏在他怀里,眼眶泛湿了,感觉在幻梦中。 相逢的喜悦让她忍不住微笑,真好啊。 静静相拥,忘了厮杀,忘了四周的背景,忘了所有的一切。 独孤烨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里,闻着淡淡的馨香,心底一片喜乐安宁,这辈子都不想松手。 “琳琅,你都不说想我。” 他委委屈屈的话,让琳琅嘴角直抽。“……” 这么脱线真的好吗? 她轻轻推了推他,却被抱的很紧,无法挣脱,熟悉的赖皮劲让那一丝陌生感化为乌有。 还是这样啊,太亲切了。 她只能无奈的摇头,“正打架呢,专心点,好吗?” 俏皮可爱的小模样,让独孤烨忍不住笑了,“哈哈哈,见到你真好。” 还是这活泼又无厘头的性子,格外轻松自在。 只要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很有意思。 两人打情骂俏,全然忘了还在厮杀的战场。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晋王世子,若是皇帝知道你如此阴奉阳违,会怎么想?” 是程子朗,他被人护在中间,两眼充血,怨气冲天。 情势已经逆转,独孤烨带来的人个个身手不凡,打的对方节节败退。 无数人倒地,血流长河,血腥味冲天。 晋王府的侍卫将程子朗围在中间, 程子朗的人想突围,但每一次都被打回去。 琳琅心情大好,看他还怎么狂! 独孤烨眉毛一跳,“他怎么想,关你鸟事?在我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第三百零六章 程子朗之死 第三百零六章 程子朗之死 还是这么霸气,把程子朗气炸了。 琳琅盈盈一笑,“说的好有道理,阿烨,棒棒哒。” 独孤烨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意生动。 眉眼传情,温情脉脉,青春年少,俊男美女极为养眼。 程子朗深感刺眼,他这么痛苦,他们凭什么这么幸福? 凭什么? “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独孤眼神一冷,倨傲的下令,“杀了。” 冰冷至极,显然是动了真怒。 一声令下,侍卫们更加卖力,程子朗终于尝到了喘不过气来的滋味。 他身边最后一个人倒地,程子朗面如死灰,直勾勾的盯着琳琅,“苏琳琅,我有话要跟你说。” 琳琅撇了撇小嘴,“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程子朗面露古怪之色,“你不想知道当年苏家破门之案的真相吗?不想知道苏家还有什么人吗?” 琳琅的心里一动,前一句就罢了,后面一句才是最关心的。 她推开独孤烨就要走上去,独孤烨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冲她摇了摇头,危险。 琳琅微微一笑,坚定的推开他的手,走了过去。 “说吧。” 独孤烨微微蹙眉,小心戒备着。 程子朗深吸了一口气,“苏家还有后人,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微不可闻,琳琅下意识的凑过去,忽然耳边传来惶急的声音,“琳琅小心。” 一道白光闪过,琳琅早有准备,微微侧身,手中的匕首刺了过去。 “轰。”程子朗的软剑飞了出去,软软的倒在地上,腹部血流如注,眼见就要不行了。 他脸上的戾气全消,表情平静而安宁,好像即将归家的异乡客。 他努力睁大眼睛,长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能死在你手里,挺好。” 所有人愣住了,就连冲过来抱住苏琳琅的晋王世子也怔忡了,“你……” 程子朗褪去了怨气,有了几分昔日名门公子的风采。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琳琅,似乎要将她刻在心里,“我真的很讨厌你,不,是恨你。” 他口口声声说恨,琳琅心里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你恨我。” 程子朗的气息渐渐微弱,脸色越来越白,“死在你手里……你不会忘了我吧?” 琳琅心里一梗,“……应该不会。” 程子朗嘴角勾了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还是这样,任性霸道,只图自己痛快,才不管别人的感受……狠心……” 他两眼翻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大家都疲惫不堪,受伤的需要包扎处理伤口。 独孤烨索性停下来,让大家暂时休息片刻。 他自己拉着琳琅躲到树后,痴痴的看着琳琅,生怕她消失般紧张。 他怎么也看不够,“琳琅,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琳琅也累了,靠在树上,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可不开心。” 独孤烨愣了一下,想起刚才的事情,有些不快。 对程子朗越发的讨厌,临到死还在耍心眼,哼,不就是想用死让琳琅记住吗? 真是混蛋。 但他又不好流露出来,显得太小气了,人都死了,一了百了。 “为什么?” 琳琅眼睛一瞪,还是那么生机勃勃,喜笑怒骂,全摆在脸上,“你没有什么要跟我交待的?” “交待什么?”独孤烨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犹豫了一下,“呃,你是指婚约?” 话音刚落,耳朵一痛,“啊,我的耳朵,轻点,小心手疼。” 琳琅拧着他的耳朵,一双明眸瞪的大大的,如燃烧的火焰,“独孤烨,你不会是想蒙混过关吧?” 她的声音压的低低的,但话里的威胁很明显。 独孤烨打了个冷战,却欢喜的笑了,“我是没放在心上,刚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谁还会注意那点破事。” “破事?”琳琅的手微松,挑了挑眉,黑白分明的大眼明亮澄浄。 独孤烨一时忘情,轻轻折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表白。 “我只会娶你,琳琅,我一直记得我们之间的誓言。” 他只承认苏琳琅这个未婚妻,至于蒋远,是皇上塞过来的,他不认。 他坦白赤诚的话打动了琳琅,但心里还是酸溜溜的,“那可是圣旨。” 独孤烨只要看到她,就满心的欢喜,“那又如何,我不想娶,他总不能压着我的头吧。” 好吧,别人说这种话是大逆不道,他说这种话谁都不惊讶。 就是这么任性的晋王世子,有时候,皇上也拿他没办法。 琳琅默了默,眼珠转了转,“据说你未婚妻救过你?” 这话如针扎般,独孤烨板起脸,直翻白眼,“谁是我未婚妻?别胡说,我不承认。” 他像炸了毛的猫,特别有趣,琳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猛捏他的脸,故意恶声恶气的道,“你板着脸给谁看呢?” 独孤烨立马气弱了下来,拱了拱手,“娘子我错了。” 琳琅的小脸一红,“谁是你娘子,不要脸。” 但心里甜滋滋的,他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是她的晋王小世子。 爱的坦白,爱的灸热,爱的无所畏惧。 独孤烨心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你不在,我一直不高兴,幸好你回来。” 简单朴实的一句话,却透着无尽的深情。 有她在,哪里都是天堂。 可她不在,哪里都不是乐土。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伸出嫩白的小手在他后背轻拍。 所有的酸涩都在这一个拥抱中得到了慰藉。 这世上有这么一个爱她的人,真好。 身体一紧,年轻的面容逼近她,“说,想我了吗?” 他抱的太紧了,很不舒服,琳琅却没有挣扎,仰起小脸,笑的灿烂无比。 “我在外面玩的可开心了,乐不思蜀……喂喂,别乱来。” 灸热的吻落下来,脑子一片空白,成了浆糊,只听到耳边传来含糊不清的话语,“你也可以乱来的。” 少年情热,火气旺盛,辗转深吻,凶残的想要将她吞进肚子里。 琳琅浑身发软,任由他摆布,一颗心如小鹿乱撞,直到喘不过气来,才奋力推开他。 独孤烨又将她抓了回来,面色潮红,眼睛晶亮,一个个湿吻印在额头,眉眼,脸颊,如雨点般落下来。 第三百零七章 肉麻的小情侣 第三百零七章 肉麻的小情侣 不知过了多久,琳琅软软的伏在他怀里,面如桃花,嘴唇都肿了,“你的脸皮变厚了,独孤烨,这可不好哟。” “厚了?那你摸摸。”独孤烨笑的雪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眉眼飞扬。 琳琅傲娇的扭头,“我可不想耍流氓。” 独孤烨将俊脸凑了过来,求抚摸,求爱的抱抱。 “我给你耍,求你耍,行不行?” 他的模样太好笑,把琳琅逗的不行,“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所有的不快都一扫而空,如雨后的空气,清新而又自然。 …… 琳琅坐在马车里,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没想到外表朴素的马车,里面这么奢华,别有乾坤。 雪白的波斯毯铺在下面,踩在上面软软的,说不出的舒服。 金丝软榻旁边是特意定制的梨花木柜子,牢牢固定住,每一格都精巧无比。 里面格外的大,坐在里面感觉不到颠簸。 看完一圈,琳琅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叫道,“我饿了。” 风荷被独孤烨赶到后面的马车上,只有两人单独相处。 独孤烨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精致的食盒,“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打开三层高的食盒,都是琳琅爱吃的小点心。 琳琅怔怔的看着这些,心里暖洋洋的。“你还记得?” 独孤烨殷勤的拿了块千层糕放到她嘴边,“你的事我都记得,快吃吧,等回了王府,我让人给你做鸭血粉丝汤,你最爱喝的。” 他本是王孙公子,奴仆环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他照顾琳琅特别自然。 琳琅捧着糕点,笑眯眯的啃着。 偶尔一抬头,就见独孤烨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脏了? “你也吃吧,看着我干什么?” 她的小脸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特别可爱,独孤烨忍不住摸摸她的脸,“我怕是做梦,梦醒你就消失了。” 无数次半夜醒来,惟心刺骨的思念如影随行,再也睡不着,两眼睁着到天亮。 琳琅心里一酸,“真的有这么想我?” 独孤烨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她的头发,又软又滑又服贴,“谁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都不想我。” 琳琅小嘴一撅,“干吗想别人的未婚夫……” 手背被咬了一口,琳琅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扔下糕点扑过去,“啊,独孤烨,你居然敢咬我?欠抽是吧?” 她报复性的咬住他的脖子,轻轻咬了一口。 偏偏独孤烨还笑的不行,“哈哈,用力点,根本不疼。” 琳琅怒了,她一本正经的报复,他这么开心,真的好吗?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重重咬下去,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才放开。 看着渗出血的伤口,琳琅后悔了,不该这么任性,不过,他也不挣扎,就任由她咬,真是的。 “疼不疼?” 独孤烨笑眯眯的看着她,像看着什么宝贝,“不疼。” 琳琅嘴角直抽,都咬出血了,好吗? 她转身就要下车,独孤烨一把抓住她,“你去哪里?” 琳琅心疼的指了指他的脖子,“拿点药。 ” 独孤烨轻轻一个用力,将她拉回自己怀里,“我真不疼,别走,乖乖的坐着,哪里都不许去。” 又香又软的小身体抱着太舒服了,他忍不住拥紧了些。 “你……”琳琅的心酸酸涩涩,轻抚上他憔悴的面容。 他的日子不好过,看着成熟了很多。 独孤烨的下巴靠在她身上,一颗心无比的安定。 他忍不住想倾吐,“父王一直晕迷着,我好担心,每晚都睡不着,但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天地之大,但能让他如此安心的人,只有她一人。 琳琅怜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他眉眼舒展的模样,心里酸酸甜甜的。 “到底是什么毒?” 太医院再怎么着,也是秦国最顶尖的大夫阵容,不应该如此无用啊。 除非,其中另有隐情。 独孤烨闻着少女淡淡的体香,脑袋蹭了蹭,像是撒娇的猫猫,“说是苗疆的奇毒,但谁都不会治,都是废物。” 苗疆?琳琅皱了皱眉头,那是个奇毒遍地的地方。 “太后和皇上怎么说?” 独孤烨的脸拉了下来,郁闷的不行,“我不想提他们。” 琳琅敏感的意识到不对,“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烨的脑袋蹭了蹭,“我不想说,丢人。” 琳琅一听这话不禁恼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赶紧说,否则将你扔下马车。” 她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晴,凶巴巴的样子超级可爱。 独孤烨忍不住偷亲了一下,“狠心的坏丫头,可我就是喜欢。” 太肉麻了,琳琅心里甜甜的,她也喜欢。 在她不停的催促下,独孤烨支支吾吾的将那件事合盘托出。 琳琅的脸绿了,想撕了皇帝的心都有了。 堂堂一介帝王,为了一已之私算计自己的亲人,算计自己的女人,真够下作的。 独孤烨有些不安的戳戳她的脸,“怎么不说话?生气了?我没吃亏。”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该作戏的,药有就吃,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她给过各种药丸,有清热解毒的,有头痛醒脑的,有治伤风的,什么都有,当然也有解媚药的。 虽然是普通药丸,但比外面卖的强多了。 独孤烨苦笑一声,“我开始时只觉得不对劲,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当时只想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谁的手笔。” 结果让人心寒,堂堂帝王用自己的女人当诱饵。 他真的想不通,以前的疼惜宠爱都是假的?都是障眼法? 真真假假,他已经分不清了。 琳琅也很惊讶,记得皇上以前喜欢剑走偏锋啊。 她全然忘了自己干的好事,特别无辜中。 “是皇上吧。” 独孤烨愣住了,神准!“你怎么猜到的?” “明摆的。”琳琅忍不住抱了抱他,很是心疼。 就要进京城了,琳琅特意化了个朴素的妆,穿上奴仆的青衣, 戴上小帽子,掩去了艳色,也掩去了光芒。 她在独孤烨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不起眼了吧?” 独孤烨也一样,转身变成了富贵人家的小厮。但一双眼晴流光溢彩,风华无双。 他看着琳琅的打扮,托着下巴,笑眯眯的道,“还是很好看,很显眼,很容易被人盯上。” 第三百零八章 盘查 第三百零八章 盘查 琳琅摸摸自己的脸,满眼迷茫,“还好吧?哪有这么夸张?” 明明很丑了,他什么眼神啊? 独孤烨忍不住亲亲她的额头,满眼温柔,“你在我眼里最美,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能一眼认出来。” 琳琅喜笑颜开,被哄的高高兴兴的,“独孤烨,你越来越会哄女孩子,你说,有没有对别的女人说过?” 古灵精怪的样子,很是可爱,独孤烨不禁笑开了,“小气鬼,除了你,没人有这个福气。” 他自视甚高,能入他眼的,始终只有一个苏琳琅。 就算曾经情同手足的蒋远,又对他有救命之恩,始终没当成女人看待。 有些事情,第一眼就决定了。 一辆马车过来,一名侍卫探出脑袋,“主子,要进城了。” 独孤烨轻轻一点足尖,扯着琳琅上了马车。“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大摇大摆的朝京城出发。 行到南城门,就被拦住了去路,“检查。” 城门口十几名守卫忙碌的检查着来往的行人,尤其是马车,重点检查。 坐在前面的侍卫亮了亮晋王府的令牌,趾高气扬的道,“这是我们晋王府请来的大夫,快闪开,要是耽搁我家王爷的病情,你担待的起吗?” 特别张扬,符合王府一贯的风格。 琳琅有些意外,没想到直接亮出身份,但转眼一想,又明白过来。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虚虚实实,就看双方的本事了。 守卫面有难色,对晋王府很忌惮,要是换了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放过去了。 但如今严查中,谁都不敢轻忽大意。 “不管如何,都要查一查。” 晋王府的侍卫很生气,像是被冒犯了。 “这是想跟我们晋王府作对?报上你们的名字。”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良久之后,守卫弱弱的声音响起,“请这位侍卫大哥通融一下,不要为难我们这些手下,皇上再三发下严令,要求所有人进出都要检查,我们也是没办法。” 又是赔笑,又是说明情况,又是哀求,实在不容易。 晋王府的侍卫心软了,摆了摆手,“也罢,看在你们尽忠职守的份上,就不为难你们,动作快点,别浪费时间。” 守卫们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暗松了口气,撩起帘子,扫视了一圈。 马车不大,坐着三个人,一名胡子发白的老先生,看着很儒雅。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有一个年纪尚小,看着很普通,没有特别之处。 守卫有些失望,但在预料之中,直指那个老先生,“这是?” 虽然不是目标人物,但还是要走一走流程。 晋王府的侍卫淡淡的介绍道,“江南有名的谢大夫,这是他的两个药童。” 虽然语气虽淡,但话语中已经很不悦。 守卫见好就收,不敢多坚持,放下帘子,“放行。” 一行人马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风驰电掣的冲过来,经过他们马车时,中间的贵公子随意扫了一眼,忽然勒住缰绳,“等一下。” 琳琅心里一咯噔,六皇子?怎么这么巧? 她和独孤烨相视一眼,独孤烨也是一脸的茫然,很无奈的样子。 事出忽然,大家都蒙逼了,晋王府的侍卫咬着牙上前请安,“见过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风尘仆仆,也不知从哪里回来,“我没见过你,你是王叔的侍从?” 侍卫暗暗紧张,“是世子的侍卫,专门在暗处保护世子。” 六皇子若有所思,抬了抬下巴,“打开。” 侍卫赔着笑脸,“已经检查过了……” 六皇子眼神一冷,他的随身侍从冲过来,将挡在面前的晋王府侍卫推到一边。 侍卫又气又怒,却不敢发言,暗暗磨牙。 帘子又一次被拉开,琳琅屏住呼吸,垂眼看着地下,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胡子发白的谢大夫拱了拱手,“草民谢放见过六皇子。” 六皇子的视线扫过他,落在他身后,眼神一愣,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他清咳一声,“据说谢大夫最拿手的是制药,王叔是中毒,怎么会请你上京医治?” 他咄咄逼人的问询,让谢大夫心里发苦,紧张的直打战,“世人不知道,其实我最拿手的是解毒,但毕竟是小道,不好放在台面上说。” 这理由不算牵强,勉强说的过去,六皇子不置可否,“原来如此,这两个药童龙章凤姿,仪表不俗,实属难得,不知叫什么?” 独孤烨嘴唇紧抿,别提有多懊恼了,他都安排好了,结果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他刚想发作,一只小手伸过来, 轻轻按住他的手。 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都姓谢,我叫妮妹,他叫妮麻。” “……” 独孤烨面容扭曲了一下,忍不住想笑。 六皇子嘴角直抽搐,清了清嗓子,“长的这么好看,却起个这么粗俗的名字,不大合适,不如改个名字,叫念琳,如何?” 好看?琳琅的手下意识的抚脸颊,都这么说,看来她的化妆术挺失败的。 不过呢,谁让她天生丽质难自弃,已经尽量丑化了,但底子好,木有办法。 在这种危险时刻,她居然还有心情东想西想的。 六皇子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心里百味俱杂,“好名字,但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盯着她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被她的美色迷住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我最近身体不适,不如你给我诊诊?” 忽如其来的话让琳琅怔住了,猛的抬头,一双乌黑的大眼闪闪发亮。 六皇子的心扑突一声,跳的飞快。 琳琅压着嗓子,声音低低的,“珠玉面前,怎敢放肆?让谢大夫给你看。” 她冲谢大夫使了个眼色,谢大夫连忙伸手,主动要给他诊脉,却被六皇子一巴掌拍开了。 六皇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明亮,“我在考校你是不是药童?” 琳琅心里一沉,知道他看穿了她的身份,不禁苦笑。 这也太快了,到底看出来的? 她无可奈何的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脉博上,脉博跳的很快,“你确实有病,脑袋里的筋掿错了。” 她缩回手,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扔了个挑衅的眼神,有本事抓她呀。 第三百零九章 波折不断 第三百零九章 波折不断 六皇子心里一荡,莫名的觉得开心,“那给我治。” 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很简单,买十斤黄连熬成汤汁,每天喝三次,总能好的。” 黄连去火,吃的再多也死不了人的。 六皇子嘴角上扬,轻轻喟叹,“还是这么妖。” 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引来大家的疑惑。”殿下,是不是有问题?” 六皇子站直身体,恢复了平静,“没问题,放行吧。” “是。” 琳琅长长松了一口气, 六皇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心情好冲他微微一笑。 六皇子眼神闪了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的看着马车慢慢行驶而去,最后消失在眼前。 琳琅回头看了一眼,六皇子还呆呆的看着他们,她抿了抿小嘴,抽出一面小镜子左顾右盼。 “为什么我打扮成这样,他还能认出我?” 她看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 镜子里的自己五官普通,脸黑黑的,眉毛加粗,像还没有长成的青涩少年,没有少女的俏丽和明媚。 独孤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想告诉她,如果真上了心,就算只看一个背影,也能认出来。 不对,就算是气息,也能认出来。 “别想那么多,他没抓你,应该不会为难你。” 想不通的事情,琳琅就不想了,随手将镜子一塞,笑眯眯的打趣道,“你不是说安排的天衣无缝吗?” 结果还没有进城,就被人认出来了,这滋味太酸爽了。 独孤烨很心塞,他才是最郁闷的那个人。 “就算是神仙,也不会料到会撞上独孤寒。” 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六皇子,对苏琳琅念念不忘的人。 琳琅默了默,或许这就是天意。“所以人算不如天算,动作快点,希望不会再撞上意外。” 她想的很美好,但总是事与愿违。 一行人慢赶快赶,终于赶到了晋王府,但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宫车,喧哗声很响亮。 “我要见世子,让我进去。”蒋远满面通红,情绪几近崩溃。 她已经等了半天,好话软话说了一大筐,但门房就是不肯进去通禀。 这让她非常的生气,感觉很丢脸。 她好心好意的想探望王爷,想给宫里带几句话,想为自家不争气的妹子擦屁股。 这么多事情要做,但她连门都进不去。 门房不管蒋远怎么说,他只有一句话,“蒋小姐,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世子谁都不想见。” 这次不同于以往,要是自作主张,犯了错,直接被赶出去。 晋王府人口简单,没有那么争权夺利,两位主子又是宽厚的性子,下人们的小日子过的舒舒服服,谁都不想被赶出去。 宫里的人又如何,又不是他们的主子。 蒋远心里发苦,看来独孤烨这次动了真怒,但正因为如此,更要见见他,把话说清楚。 这次的事情太大了,她心里没有底。 “我搜罗了几名大夫,说不定对王爷的病情有所帮忙,他会想见我的。” 不得不说,这一招挺管用的,王府上上下下都盼着王爷早日醒过来。 门房看着那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犹豫了一下,“这……” 蒋远见状,不禁眼晴一亮,“你去跟他说,我别无他意,只希望王爷早日恢复健康,我眼他的心是一样的。” 坐在马车里的琳琅听的一清二楚,嘴角撇了撇,冷笑一声,“呵呵,一样的。” 尼玛,好想揍人呀,肿么破。 独孤烨轻戳她的小脸蛋,“不许这么笑。” 琳琅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虚了?” 他不怒反笑了,俊脸凑了过来,“吃醋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琳琅不适的红了脸颊,脖子朝后仰,双手轻轻一推,“不可以吗?我就是不高兴,怎么着?” 独孤烨反手握住她,不退反逼近,眉眼弯弯,极为兴奋,“可我高兴呀,她是她,我是我,我和她永远不同心。 ” 琳琅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收敛点,马车上还有别人呢。 独孤烨无所谓的瞥了谢大夫一眼,谢大夫双眼紧闭,似乎睡着了。 算他识相,独孤烨将琳琅一把拖进怀里,紧紧抱住不放。 他的态度鲜明,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一切。 琳琅这才转怒为喜,看向窗外。 晋王府的侧门开了,一条身影闪了出来,是闻讯而来的吴为。 蒋远的眼晴一亮,欣喜的迎过去,“吴小哥,是世子答应要见我了吗?” 吴为随意拱了拱手,视线落到她身后,“蒋小姐,麻烦让一让,不要堵住我们王府的门口。” 蒋远猛的回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徐徐的过去,经过她身边时,没有停顿,被吴为迎向侧门。 蒋远呆呆的看着,身后传来一声清咳声,她猛的惊醒,一个健步冲上前,挡在马车前。 “这马车为什么能进?” 吴为的面色一变,冷冷淡淡的道,“我们王府的事情不需要跟别人解释。” 蒋远脾气再好,也气的胸口疼,她堂堂蒋家的大小姐,被一个下人如此打脸,真是太气人了。 吴为一转头,就笑容满面的行礼,“谢大夫您可来了,快快,王府上下都等着您呢。” 原来是大夫,蒋远心里好受多了,“等一下,我也要进去。” 她挡在马车前,不肯让开,让大家很为难。 她身份尊贵,谁都不敢动手。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要不是碍着身份,他早就爆发了。 吴为急的直打转,“蒋小姐,你何苦为难自己,为难世子,为难我们呢?” 说句实话,蒋小姐不同于一般的千金小姐,爽朗大方,不矫揉造作。 但主子不喜欢啊,再多的优点也没用。 蒋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怎么混成这样?昔日那个英姿飒爽的蒋远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更喜欢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处处受制,步步为营,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地,太难熬。 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到过去,什么都不想。 但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她别无选择,因为她背后站着蒋家。 “我只想见他一面,把话说清楚。” 吴为偷偷瞥了一眼马车,心里暗暗着急,“不行。” 马车里那位大小姐才是最难缠的祖宗,谁都不能惹。 第三百十章 情敌之间的过招 第三百十章 情敌之间的过招 蒋远眼中闪过一丝羞愤,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放肆,你是哪门子的奴才,敢对自己的主母如此说话?拖下去打。“ 不远处的马车跳下一个宫装老嬷嬷,神情肃穆端庄,一举止一投足都经过严格训练的,一看就是宫庭中人。 她是太后赐给蒋远的教养嬷嬷,身份不一般。 她忍了半天,本来不想出面,但实在看不下去。 堂堂名门千金怎么能被一介微不足道的下人羞辱? 晋王府欺人太甚了,就算捅到太后跟前,也是自家小姐占理。 蒋远冲了她使了眼色,微微摇头,”季嬷嬷,不可。“ 季嬷嬷既然跟了蒋远,就要为蒋远打算,“小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才会被人如此欺压,别忘了,你不仅是蒋家的大小姐,也是晋王府未来的王妃,这些都是你的下人。” 她仗着是宫里出来的,气势十足,狐假虎威,极为张扬。 见众人不动,她恼怒的喝道,“还不闪开,别挡蒋小姐的路。”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跑到别人家里耍威风,真是没教养。” 苏琳琅可不是好惹的,当场就开掐了。 什么宫里的嬷嬷高人一等,不也是奴才吗? 季嬷嬷老脸一红,恼成成怒,“什么人?下来,我是太后身边的人,代表着太后的脸面,谁敢对她老人家无礼?治你一个藐视皇室之罪。” 琳琅撩起帘子,勾了勾小手指,眼神挑衅,“有本事你上来啊。” 季嬷嬷气炸了,连个小斯都敢笑她,简直是不知死活。 “好好,反了天,将人拖下来。” 她带来的人一哄而上,刚靠近马车,就被一掌拍飞,“轰。” 独孤烨虽然坐在马车里不露面,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索性找这些人出出气。 一掌一个,统统拍飞。 琳琅扬了扬下巴,笑的得意洋洋,“谁还敢上来?” 季嬷嬷脸面全失,气的四肢冰冷,怒不可遏,“太过分了,我让太后砍你的脑袋。” 但是,琳琅哪会怕这个?笑的越发张扬。 季嬷嬷受不了她的嚣张劲,一个小小的小小厮而已,太猖狂了。 但是,跟这样一个小人物争论,太掉价了。 “你们王府的人就这么袖手旁观?要是让太后知道了,不知该多伤心啊。” 吴为在琳琅探出脑袋的那一刻,就闭上嘴巴,让现场让给这位凶残的大小姐。 果然,炮火所到之处,死伤无数。 这世上最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苏琳琅。 他又不傻,才不会傻乎乎的当着她的面,去帮一个蒋远出头。 他索性闭嘴,只看不说不问。 他疏离冷漠的态度让蒋远的眼色变了,眉头皱了起来。 独孤烨看着斗志盎然的少女,觉得她美的惊人,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就是喜欢她这种横扫一切的嚣张劲。 琳琅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她不爽了,谁都别想好过,就是这么任性。 “你们挡着我们救人,更是罪不如恕,难不成你们都不指望晋王爷好起来?” 她掐起来就是凶残,总能找到歪理。 季嬷嬷不禁急红了眼,“胡说。” 蒋远心里直打鼓,感觉怪怪的,他是不是太嚣张了?真的只是一个小侍童? “这位小兄弟,你误会了,大家都盼着王爷早日康复,如果谁能救醒王爷,蒋远愿意亲自上门跪谢。” 琳琅的视线第一次落到她脸上,仔细打量了几眼,“你是谁?” 长的眉清目秀,却算不上漂亮,但浓眉大眼,自有一股英气。 吴为的心提了起来,不安的朝后退了几步,生怕扫到台风。 这位苏大小姐霸道起来,没人能挡住。 反而是独孤烨绕有兴致的旁观,深感有趣。 反正不管她做什么,他f都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 只要她高兴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面对她的打量,蒋远微微蹙眉,心里涌起一丝不悦,太无礼了,但面上不露,“我姓蒋,名远。” 她的介绍太普通,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季嬷嬷很不满意,在旁边显摆道,“是晋王世子的未婚妻,皇上亲自赐婚的。” 本以为会让这小子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结果一道凉凉的嘲讽声响起,“皇上就是喜欢乱点鸳鸯,害人不浅。” 她语出惊人,所有人目瞪口呆,季嬷嬷的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 琳琅冷哼一声,对那个皇帝颇有怨言,整天就不干正事。 “人家不愿意娶,非要赐婚,就是见不得人家好,说白了是红眼病,这也是一种病,我家大夫能治。” 妈呀,季嬷嬷快要跪下了,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混蛋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但也不能乱说啊,会害死人的。 蒋远咬紧牙关,将那份惊骇压下去,“……背后诋毁皇上是大罪。” 琳琅眨了眨眼晴,一脸的无可奈何,“也是,他经常犯病,大家都习惯了。” 这是神马鬼话?敢说皇上犯病的,也就她了。 整一个傻大胆,无知者无畏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念你年幼无知,不跟你一般计较,但要记住了,以后切不可说这样的话,会砍头的。” 琳琅眼珠一转,拍了拍小手,“我想起你是谁了,就是传说中以女充子的蒋家继承人?听闻直爽大方,不让须眉,仁义无双,颇有大将风范,今日一见,见面不如闻名。” 前面都是好话,让蒋远嘴角轻扬,但后面话风一转,笑脸僵住了。“你说什么?” 琳琅撇撇小嘴,辛辣的点评,“只是小家子气的庸脂俗粉,飞鹰养成了家雀,不过如此,真让人失望。” 她敬重英难,敬重光明磊落的人,无关性别。 蒋远的心沉了下去,脑袋一片空白,不停的回响起那句话。 “救人如救火,带路吧。”琳琅不再理她,直接扔下这句话,就缩了回去,帘子滑落,掩去了面容。 独孤烨嘴角含笑,冲她翘起大拇指,真厉害。 琳琅仰起下巴,得意的眨了眨眼晴,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两人眉眼传情,气氛极为温馨。 但外面就复杂了,吴为强忍着笑意,将浑浑噩噩的蒋远拉到一边,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是,请。” 跟苏大小姐掐架,真不知死活,他还没有看过赢她的人呢。 第三百十一章 妖魔鬼怪一起来 第三百十一章 妖魔鬼怪一起来 马车徐徐朝里行驶,季嬷嬷终于反应过来了,愤怒的尖叫,“站住,不许走。” 但是,马车里的人像是没听到,渐渐加快动作,很快消失在眼前。 季嬷嬷被扫了脸面,很不高兴,想追上去理论,却被吴为拦住了,“两位,有什么话去跟太后说吧,我们很忙,请走好。” 扔下这句话,他闪身进去,重重的合上大门。 季嬷嬷碰了一鼻子灰,满面通红,羞窘难当。 看着进退两难的季嬷嬷,蒋远的心情纷乱无比,“季嬷嬷,我们回去吧。” 这个让她吃尽苦头的教养嬷嬷,原来也有这么无能为力的一面。 季嬷嬷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愤愤不平。 “小姐,你这口气能忍?现在都敢不将你放在眼里,将来进了门,还有你的活路吗?” 她只要捏住蒋远,就能在晋王府横着走,也因为如此,她在宫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得了太后的青眼。 换句话说,晋王府是她最大的筹码,她后半生就靠它了。 蒋远呆呆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她连这个门都进不去,还有将来吗? 她越想越心烦,幽幽的叹息,“蒋家对不起他,他如此待我,我也无话可说。” 她脑海里浮起那个牙尖嘴利的侍童,心里的怪异挥之不去。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季嬷嬷见她意志消沉,不禁急坏了,恨铁不成钢,“小姐,你也太没有出息了,你忘了太后是怎么说的?” 这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她比谁都上心。 蒋远不禁苦笑,太后是让她不惜一切代价挽回局面,消除独孤烨心中的怨恨。 但是,她连门都进不去,纵有千般的手段,也施展不开。 她们是怎么想的,琳琅不知道,似笑非笑的看着独孤烨。 “看来她对你一片痴心啊。 ” 独孤烨头皮一阵发麻,最怕她这种表情了。 “得了吧, 夹杂着算计的痴心,我敬谢不敏。” 最开始时单纯的情谊,才是他想要的。 但越到后面,越是复杂,越是算计。 琳琅挑了挑眉,笑的越发甜,但眼中的威胁不减,“没有算计的真心,你就稀罕了?” 他要是敢点头,看她怎么收拾他。 独孤烨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稀罕你的真心,别人都跟我没关系。” 他带着琳琅进了房间,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父王,心中多了一丝希望,“父王,我将琳琅带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琳琅看了看,不禁鼻子一酸,向来俊朗英挺的晋王爷瘦的不成样子,皮包骨头,全无昔日的风采。 “让我先看看。” 她搭上晋王爷的脉搏,微微蹙眉,良久都没有说话,独孤烨的心提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样?” 琳琅沉吟半响,淡淡的道,“幸亏你将百花解毒丸给他服下,护住了心脉,否则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计可施。” 独孤烨眼晴刷的亮了,“真有办法?” 琳琅抿了抿嘴唇,“我先用金针将毒逼到手指,再将毒放出来,需要一天的时间,施针之际,不得有半点疏忽。” 金针刺穴法,是她在毒经上学会的,不管什么样的毒,都能用特殊的手法逼出来。 就是,每用一次,都会大伤元气。 但她特意瞒下了这一点,不想让独孤烨感到压力。 独孤烨大喜过望,他就说嘛,琳琅一出手,什么毒都不怕。 “我亲自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惊动你。” 琳琅微微颌首,拿出定制的一套金针,细细的针排成几排,很是震撼。 独孤烨走到门口,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猛的回头问道,“会很累吗?”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琳琅轻描淡写的说道,“会虚脱,不过养养就好。” 她说的轻松,眉眼含笑,独孤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谢谢你,琳琅。” 她是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救赎。 不管如何,他和她一起承担后果,生死与共。 琳琅正色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晋王爷屡次帮过我,对我有恩,我能为他做点事,义不容辞。” 她就是这种人,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独孤烨冰冷的心里注入一丝温暖,被宫里伤透的心终于回暖了。 有她在,真的很好很好。 琳琅要了一堆的的东西,让他去准备。 一切准备妥当,琳琅只留下了风荷,其他人统统赶走。 独孤烨亲自守在门外,一步不离,神情凝重,一颗心悬在空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几个时辰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独孤烨再也沉不住气,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慌意乱。 “怎么还不出来?急死人了。” 里面的人辛苦,但外面等待的人同样的辛苦,心如油锅上的蚂蚁,每一刻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里面的两个人是他的至亲至爱,不管哪个出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陪在他身边的吴为也很着急,但是,他不是当事人,没有感同身受的痛苦。 他倒了一杯热茶过来,“世子,这种事急不得,您就安心坐下来,有苏小姐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不知何时起,大家都认为苏琳琅的医术远超过了那些太医,堪称第一人。 独孤烨心不在焉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却被热茶烫到了,喷了一地。 “烫死我了,快去倒冷茶。” 吴为赔着笑脸,“喝冷茶对身体不好,少主,您先冷静冷静。” “冷静个屁……”独孤烨心烦意乱,说不出的难受。 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啊啊,再不出来他就要疯了! 一名下人狂奔而来,满面通红,气喘吁吁。 “世子,太后来了,就在府外。” 独孤烨脸色大变,猛的看向吴为,两人都惊疑不定,什么情况? 吴为目瞪口呆,“少主,怎么办?” 真是要命,这节骨眼上,太后怎么出宫了? 要知道,太后已经很多年都没出宫了,就算晋王府生死不明的躺在病床上,她也没有破例出宫。 这会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府内,怎么看都觉得事有蹊跷。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咬了咬牙,“不见。” 吴为吓了一大跳,“少主,这样不好吧?会让你背上不孝的罪名。” 这个世道名声最要紧,孝道更是治国之本。 第三百十二章 太后出宫 第三百十二章 太后出宫 独孤烨冷冷的道,“两害取其轻。” 要是让她进来探病,才是最要命的。 吴为沉默了,左右为难,只能在心里叹气。 这事太麻烦了,太后到底是凑什么热闹? 一柱香后,有人冲了进来,大声嚷嚷,“不好了,太后带人闯进来了。” 独孤烨气怒攻心,火冒三丈,好好的不待在皇宫里,到底想干什么? 这些人就不能消停些吗? 不行,他必须去阻止。 绝不能让琳琅暴露在太后面前! “吴为,你守住院门,谁都不许进出。” “是。” 独孤烨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想尽办法拖住太后,没有我的手令,谁来都不要理,违令者,斩。” “是。” 一行人簇拥着雍容华贵的太后走在晋王府的花园里,太后眉头紧皱,似乎很不悦。 扶着她的蒋远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惶恐又不安。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后将她召进皇宫,细细盘问了一番后,忽然决定出宫,这让她非常震惊。 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很严重。 一行人都静悄悄的,没人吭声,气氛格外凝重。 就在此时,独孤烨带着人迎了过来,还没走近,就大声叫道,“皇祖母,您居然砸门?天啊,您还是我温柔高贵大度又端庄的皇祖母吗?” 他不敢置信的表情太夸张了,让心情沉重的太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你居然不让哀家进府?” 真是白疼他了! 蒋远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太恣意妄为了。 但独孤烨不但不怕,反而理直气壮的仰着脑袋,“我在生气嘛。”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只有独孤烨能说,也只有他敢说。 太后本来很生气,但一听这话,哭笑不得,这熊孩子怎么就长不大? “你的气性够大的,连哀家的面子都敢扫。” 独孤烨走到面前,很自然的扶过太后的胳膊,故意恶声恶气的拖长声音,“太后娘娘,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敢在府里生闷气,连句坏话都不敢说,你还不允许让我关起门生生气发泄一下?” 赖皮的话说的理所当然,让蒋远叹为观止。 但是,让她更震惊的是,太后听了这话,居然火气全消,面露心疼之色,“唉,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特意出宫看看你,烨儿啊,皇上永远是没错的,你懂吗?” 独孤烨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面上不露,依旧是霸道任性的语气,“懂,所以我只怪自己,怪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怪自己太没用,轻易就中了招。” 这话里带刺,谁都听的出来,齐齐变了脸色。 太后反而很淡定,以独孤烨的性子,要是不发作出来,才是怪事。 只要肯说出来,就说明没记仇,是好事啊。 她轻拍独孤烨的手背,一脸的疼惜,“烨儿啊,哀家心疼你,也知道你的苦,看哀家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全是吃食点心水果之类的,胜在新奇。 独孤烨傲娇的扭头,“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一招哄我没用的。” 说自己不是孩子,但这赌气的情状,哪里不像个孩子? 太后就喜欢看到这样的赤子情怀,身处在勾心斗脚的深宫,看多了那些龌龊事,更喜欢坦率无伪的人。 她慈爱的拍拍他的脑袋,“听话,不要闹了,带哀家去看看你父王。” 独孤烨的心里一紧,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皇祖母,父王病了多日,仪态不美,您见了会伤心的,还是不要去了。” 太后面露痛惜之色,“他是我生的,再难看也是哀家的儿子,既然来了,怎么能不见?” 说着说着,她眼眶红了,两眼湿润了。 独孤烨顺势将她转了个方向,“皇祖母,您平日里身体不好,要是沾染了病气,就是我们父子的罪过,皇祖母还是别让我难做。” 太后擦了擦眼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父王是中毒,不是生病。”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谁能肯定这毒不会传染,别看我和太医们现在健康,说不定以后会发作呢,苗疆的毒诡异至极,一定要十二万分的小心。” 蒋远的脸色一变,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看向太后。 太后眉头一皱,迟疑了,“这……” 独孤烨努力想打消她的主意,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您就不要让我担心了,皇祖母,我奉你去那边坐坐吧。” 太后扭过头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眼神明明灭灭,“哀家还是亲自看一眼才安心。” 独孤烨淡淡的道,“皇祖母,父王正在接受特殊治疗,若是从中打断,将前功尽弃,你也不希望吧?” 太后心烦意乱,左右为难,最后妥协了,“罢了,烨儿啊,蒋远是哀家派来的,代表着哀家,听说有人折辱她,你将人交出来。” 独孤烨的心刚放下去,一转眼又提了上来,脸色很不好看,“什么折辱?我怎么不知道?” 他面色不悦,瞥了蒋远一眼,蒋远心里一咯噔,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不是她的本意,也不是她将人拉来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太后当他真的不知道,拉着他的胳膊数落道,“是一个药童,年纪虽小,却格外刁钻难缠,公然给蒋家大小姐难堪……” 独孤烨脸色一冷,非常不快,“皇祖母,在你心里,蒋家大小姐和父王谁轻谁重?” 太后愣住了,“呃?那当然是你父王。” 这还用说吗?一个亲生子,一个是未来的孙媳妇,又没有血缘关系。 独孤烨面如沉水,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如今他们师徒正在全力救治父王,您这会儿喊打喊杀的,还让我将人交出来,这是想中断疗程的意思吗?” 他的话太严重了,太后半信半疑,不会是骗她吧?“一个小药童而已,哪帮得上什么忙?” 独孤烨很生气的瞪大眼晴,“人家是师徒,总比别人强,要是换了人,万一出错,谁捏得起这个责任?皇祖母,若你现在要治罪,那先治我的罪吧。” 反正他死活拦在前面,不许别人动手。 太后想了想,也无可奈何,还是不敢冒这个风险。 “那好吧,等结束后再将人叫过来,还要多久?” 第三百十三章 六皇子救场 第三百十三章 六皇子救场 这是耗上了,独孤烨心里一沉,面上却淡淡的,“不好说, 可能是几个时辰,也有可能几天,谁都说不好。” 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中,蒋远清咳一声,怯生生的开口,“太后,救治晋王爷才是大事,些许小事不必再提,我也没什么。” 她倒是想休事宁人,但有人不乐意。 太后恨铁不成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做人不能太软弱。” 蒋远倒是很大度,风度绝佳,“大家都是为了晋王爷能早点好起来,太后,我受点小委屈不算什么。” 落落大方的表现赢得了太后的欢心,“难得你如此通情达理,难为你了。烨儿,看到没有,这是哀家和皇上一起为你挑选的妻室,眼光不差吧,你可不要辜负我们的心意。” 独孤烨不答,反而扶着太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接过下人手里的茶水,“皇祖母,喝茶吧,” 见他不接话,蒋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太后没好气的瞪了独孤烨一眼,“等你父王好起来,就帮你们完婚,就当冲冲喜。” 这熊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独孤烨只当没听到,态度冷淡,“皇祖母,听说几位皇子都要娶妃了,您可要帮着掌掌眼。” “那是自然,六皇子都快当爹了。”太后年纪大了,最喜欢看到子孙满堂,话题又转了回去,“可你呢,哀家就等着……” 一名下人匆匆跑来,“六皇子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太后很惊讶,“他来干吗?你们不是合不来吗?” 独孤烨猜到了几分,却故意问道,“不是您通知他来的?” 太后微微摇头,“没有的事,让他进来吧。” 一条白色的身影快步走来,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走到面前,六皇子冲太后行礼请安。 等他刚站直,独孤烨就冷冷的开口,“所来何事?” 六皇子像是没看到他的冷脸,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我刚得一株好山参,特意送给王叔,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独孤烨面色稍霁,接过来一看,是百年的老参,最适合入药了。 太后看在眼里,满心欢喜,“看到你们兄弟和睦,哀家就放心了。” 六皇子抿了抿嘴,有些委屈的开口,“皇祖母,您也太偏心了。” 太后愣住了,“偏心?” 六皇子愁眉苦脸,一副很郁闷的样子,“您难得出宫一趟,只来了晋王府,却不光顾我的六皇子府,我心里不是滋味。” 独孤烨猛的转头瞪着他,神情有些异样。 太后老怀大慰,嘴角含笑,“这么大了还吃醋,哀家是来探望你王叔的。” 六皇子主动挽上太后的胳膊,“如果探望完了,请太后上我的皇子府坐坐,让我府上的人都沾点喜气,还请太后赏我这个脸面。” 大婚后,他就搬出了皇宫,住进了六皇子府。 太后有些心动,难得出宫一次,多转转也是好的。 但更多的是犹豫,“兴师动重的,不大好……” 她也不在外面待太久,影响不好。 不等她说完,独孤烨忽然眼睛一瞪,得意洋洋的道,“六皇子,看来皇祖母只喜欢我,不喜欢你,你嫉妒也没用。” 六皇子眼神一黯,落寞的低下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太后没好气的瞪了独孤烨一眼,轻声喝斥,“胡说,没有的事,你们都是我的子孙,岂有不喜欢的道理,罢了,摆驾去六皇子府。” 六皇子顿时喜形于色,“谢皇祖母,烨堂弟,要让你失望了。” 独孤烨冷哼一声,“小人得志。” 两人水火不相容,没办法好好的说话。 太后头痛不已,“走吧 。” 她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对了,要是你父王病情有所好转, 第一时间通知哀家。” “是。”独孤烨恭谨的应了。 太后又指了指身边的女孩子,“蒋远就不用去了,留下来跟阿烨说说话,到时一起回宫。” 蒋远眉眼低垂,柔顺极了,“谨听太后吩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独孤烨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将人打发走了。 身边传来弱弱的声音,“世子,我……” 独孤烨头也不回,“不用多说,你去正厅坐会儿吧,我还有事。” 扔下这句话,他就急着往前走。 蒋远鼓足勇气追上去,“有什么可帮忙的吗?” 独孤烨心急如焚,根本没心情应付她,“不必,谢谢。” 蒋远还想再追,但被侍卫阻止了,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好,我听你的。” 独孤烨心里惦记着事,胡乱点了点头,走的飞快。 季嬷嬷懊恼不已,“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太后都给你创造机会了,你怎么不抓住?” 蒋远心里失落不已,还要强打起精神,“他生性倔强,吃软不吃硬,死缠烂打只会让他讨厌。” “可是……“季嬷嬷张了张嘴,想到独孤烨的性子,不禁摇头,”哎,世子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坏不分。” “别这么说,他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一番心意。” 话虽这么说,蒋远满脸的惆怅,“季嬷嬷,苏琳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季嬷嬷紧张的东张西望,“嘘,不能提。” 真是要命,谁还敢提苏琳琅这三个字? 蒋远盈盈一福,表情恳切,“嬷嬷,你就跟我说说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殆。” 季嬷嬷犹豫了半响,最后扛不住蒋远的磨,将那些往事重新提起。 她毕竟是内宫之人,知道的比较清楚。 蒋远听着听着,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震惊不已。 “她好大的胆子,居然如此张扬。” 连皇上都敢骂,都敢糊弄,甚至当众对峙,一点颜面都不给。 就这样的,还能全身而退,遁走天涯。 这胆量,这气魄,前所未见,比起那些男子更强些。 季嬷嬷是满脸的不快,对苏琳琅一万个看不上。 在她看来,一个遗弃的女儿,居然敢跟亲生父亲决裂,那是不孝。 一个小女子,居然敢跟至尊扛上,那是不忠不义。 这种人死有余辜,不懂晋王世子为何对她情有独钟? “出了名的任性,跟晋王世子不相上下,难怪他们看对了眼……咳咳,我是说物以类聚。” 第三百十四章 皇上来抓人了 第三百十四章 皇上来抓人了 她的语气是不屑的,嘲讽的,也有尴尬的。 毕竟对方是晋王世子妃,虽然还没有成亲,但已经板上定钉了。 蒋远心里发苦,其实她对苏琳琅这个人并不陌生,独孤烨不知在她面前念唠了多少遍,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个形象。 骄傲的,倔强的,桀骜不驯,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跟晋王世子一模一样。 “不用解释,我明白,但是……” 她怎么觉得这作派很熟悉?好像刚刚经历过般,难道是…… 门终于开了,早就等待许久的独孤烨一个健步冲进去,但走到门口,忽然近乡情怯,莫名的有些害怕。 万一……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风荷的声音传出来。 “世子,请进来吧。” 独孤烨咬了咬牙冲进去,只见晋王依旧两眼紧闭,但面色好看了些。 而苏琳琅瘫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如纸,满头大汗,头发都打湿了,两眼微闭,一脸的疲态。 独孤烨的脸色大变,冲过去小心翼翼的轻抚她的额头。 “琳琅,你怎么了?” 她像是生了重病的人,憔悴不堪,让他担心坏了。 琳琅微微睁眼,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很成功,毒已经全部逼出来,王爷明天就会醒过来。” 金针刺穴法好是好,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很容易折寿。 所以她平时能不用就不用,但晋王爷的毒只能用这个办法逼出来。 独孤烨又惊又喜,父王终于能好起来了,却是靠琳琅的付出换回来的。 他百感交集,鼻子酸酸的,心里感动不已,“好好,我知道了,琳琅,你呢?什么情况?是不是太累了?我让人给你好好补补,你……” 他心疼的厉害,眼眶都红了。 琳琅浑身无力,连动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没事,我是又饿又累,别瞎想。” 见她累成这样还在安慰他,独孤烨心如刀割,“来人,快拿吃的,要小米红枣粥,老鸭虫草汤……” 吩咐了一大堆东西,他一转头发现琳琅昏睡过去了,不禁吓了一跳,心脏狂跳,“琳琅。” 他吓的声音都变了,心跳如雷,感觉快要窒息了。 风荷眼中含泪,只有她知道小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小姐太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独孤烨默默抱起她,她实在太累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将人安置在隔壁的厢房,亲手替她盖上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他才小心翼翼的退出来。 但一双眼晴紧盯着厢房,忐忑难安。 “她真的没事吗?说真话。” 风荷抿了抿嘴唇,轻轻叹气,“虚脱几天,可能会折寿……” 虽然小姐没有明说,但她是习武之人,能看出一二,元气大伤啊。 哐当一声,扶手被独孤烨掰断了,惊怒交加,一颗心又酸又疼。 “傻丫头。” 怪自己没用,帮不了她,反而让她牺牲。 风荷正色盯着他,“世子,如果您敢背叛小姐,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独孤烨面如沉水,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会饶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琳琅悠悠醒来,入眼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她忍不住微微一笑。 真好,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好饿。” 独孤烨一直守在她身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一把抱起她,拿起桌上热气腾腾的汤水,“来,我喂你,慢慢喝,有的是。” 琳琅消耗了太多的能量,还没有恢复元气,浑身软棉棉的,任由他抱着。 清香四溢的汤水进了嘴里,很鲜很香,不油不腻,还蛮爽口的。 热汤进了胃里,不一会儿,浑身都舒服起来了。 喝了半碗,她有了些精神,看着同样脸白白的独孤烨,心生怜惜,“还挺好喝的,你也吃吧。” 独孤烨两头挂心,哪里吃得下东西,“我不饿,你先吃。” 父王那边专门让吴为守着,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琳琅挣扎着伸出手,摸摸他的脸,“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外面怎么回事?” 风荷闪身进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禁军统领上官侯率一万禁军包围了晋王府。” 独孤烨猛的瞪大眼晴,惊疑不定,“你说什么?” 风荷气恼不已,这一路上这么小心,还是泄露了行踪,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说是奉旨缉拿苏琳琅,让您将人交出去,既往不咎。“ 她气的直跳脚,小姐如此虚弱,怎么移动? 琳琅倒是很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了,”还是露了痕迹,皇上为了抓我,也是挺费心的。“ 淡淡的嘲讽声让人哭笑不得,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嘲讽。 独孤烨拿起挂在墙上的软剑,往腰间一系,“有我在,谁都休想动你一根头发。” 顶多拼个鱼死网破! 琳琅淡淡的开口,“风荷。” “属下在。”风荷受其影响,慌乱的心情渐渐沉寂下来。 琳琅冲她微微点头,“按计划行事。” 她从不打没准备的仗,早在路上,她就想好了无数种进出的方案。 “是。”风荷弯下腰要抱琳琅,却被独孤烨抢先了。 琳琅眼中满满是不舍,“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都没有好好相聚。 聚散两依依,还没有聚够,又要分离。 独孤烨胸口如堵了个硬块,说不出的难受,“琳琅,我……” 想说别走,留下来陪他,但是想到那围在外面的禁军,憋屈的想骂人。 有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他纵有通天之能,也无能为力。 他,还是不够强大!撑不起这个天! 琳琅撸下胳膊上的楠木手串,静心凝神用的。 “送给你,想我的时候可以多看看。” 太多的离愁别绪压在心底,死死的压住。 生离死别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没有之一。 她闭着眼晴,强自压抑情绪,纤纤玉手伸向风荷,风荷看着这情景,不禁鼻子一酸,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 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太残忍了。 “世子,把小姐给我吧,我带她出去。” 独孤烨心底有无数情绪在冲撞,面色通红,紧紧抱住琳琅不肯放手。 “琳琅,我送你出去。” 第三百十五章 我们 第三百十五章 我们 就让他再多看一眼,让他再抱一会儿。 下次不知何时再见,恐怕只能在梦里见了。 他恨,他怨,他愤怒,但是,强大的皇权压下来,他什么都不能做。 琳琅不敢睁眼,生怕眼中的情绪出卖了她此时的不舍。 别离就在眼前,可她好想跟他在一起。 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才是快乐的,心安的,感觉是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 她强忍着酸楚,故作轻松,“回去照顾你父王吧,别担心我,他们抓不住我的。” 独孤烨抱着她一步步走出去,喉咙如被盐堵住,又苦又涩,“我真恨自己,不能扔下一切陪你浪迹天涯。” 他能抛下荣华富贵,能抛下晋王世子的爵位,却不能扔下自己的父亲,不能扔下那么多陪他长大的人。 琳琅心神一震,这何尝不是她的梦想,一起浪迹天涯,一起玩一起浪,一起闯祸一起欢笑。 但是,想到现在还昏睡不醒的晋王,再多的话都咽了回去,“不要说丧气话,天总会亮的。” 给她一点时间,等她强大起来,总有一天,她会杀回来的。 到时,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独孤烨看着她明艳俏丽的雪白小脸,心如刀割,疼的厉害。 一步步走出去,就离她更远。 但是,为了她的安全,他别无选择。 风荷走在后面,看着这一对小情侣,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她第一次那么讨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厉害,他威风,他是至尊,却为难一个女孩子,全无君王的风度。 花木后传来索索的声音,风荷冷喝一声,长剑在手,“什么人?出来。” 两个人从花丛中走出来,一老一小,正是蒋远和季嬷嬷。 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蒋远。” 蒋远咬着嘴唇,眼神变化莫测,直勾勾的盯着他怀里的少女。 乌发披肩,身形纤细,整张脸都埋在独孤烨怀里,看不到长相。 但是,两人亲昵的举止,如一把利剑刺中她的心口。 她的心如放在油锅上,沉沉浮浮,说不出的难受。 她忍住翻滚的情绪,盈盈一福,举止优雅,很有大家风范,但太过刻意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苏琳琅小姐?” 琳琅转过头,露出一张清丽的脸,肌肤如雪,眉眼如画,一双晶亮的眼晴仿佛会说话,标准的美人儿。 蒋远的心一跳,果然好美,美的张扬,美的耀眼,这就是独孤烨喜欢的类型? 可是,再美的容颜也不过是皮相,转眼即逝,重要是内在。 琳琅同样在打量蒋远,模样虽普通,但气质挺特别, 介于男女之间的独特气质,只是眼中复杂的情绪破坏了那份特别。 她第一眼就看出了蒋远对独孤烨的心意,因为在意,而嫉妒。 琳琅刚想说话,却被独孤烨紧张的抱住,冷冷喝道,“关你什么事,闪到一边去。” 他下意识的护着琳琅,生怕被人伤害似的。 保护欲爆棚,容不得任何人挑衅,哪怕是他的救命恩人。 蒋远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晴,她还什么都没说啊,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太伤她的心了。 在他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季嬷嬷勃然大怒,指着苏琳琅大声怒斥,“世子,皇上谕旨,你可不能公然抗旨,将苏琳琅交出去吧,此等妖女死有余辜……” 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杀了。” 独孤烨冷若冰霜,满眼的杀意,动了真怒。 所有人都傻眼了,季嬷嬷震惊不已,“世子。” 不会的,他不敢的! 一名暗卫闪出来,一掌拍过去,季嬷嬷重重飞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还来不及说什么,就两眼一闭,双脚一蹬,气息全无。 忽如其来的变故将蒋远打懵了,惊怒交加,震惊万分。 “你……要杀我?” 她的声音发颤,眼眶泛红,浑身发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第一次发现独孤烨是个如此冷酷的人,说杀就杀,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琳琅不禁有些同情她,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一场心伤。 “不,我们不会,你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一点我们都记在心里。” 她的语气特别坚定,铿锵有力。 “你们?”蒋远怔怔的看着她,她的话能代表独孤烨? 她忍不住看向独孤烨,却见他眉眼含笑,春风满面,似乎非常的满意。 她的心往下沉,酸涩难言,他们是一体?他们都很乐意? 一想到这,她感受到异样的寒冷。 琳琅坚定的点头,眼晴清亮,坦坦荡荡。 “是,我们。” 这是第一次正面迎战,不管如何,她都没打算放手。 她为什么要放弃相爱的另一半? 她没有那么伟大! 她不愿用自己的血泪成全别人,人前强颜欢笑,背后黯淡神伤不是她的风格。 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 想坐享其成不现实! 蒋远又惊又怒,这是宣战吗? 心底的战意被勾了起来,熊熊燃烧。 “你可知道皇上已经给我们俩赐婚?” 这是她最大的依靠,名分已定,再怎么挣扎也没用的。 琳琅没有回避, 毫不躲闪,“知道啊。” 那又如何? 谁规矩皇帝的话必须听从? 她就不乐意听,怎么着? 只要独孤烨不改初心,那她就不会放弃。 她的反应出乎蒋远的意料,太奇怪了,“你不担心?不难过?不伤心?” 独孤烨扬了扬眉,刚想挺身而出维护琳琅,却被琳琅瞪了回去,女孩子的事情,男人插什么嘴,一边去。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只好闭嘴不言,但眉眼全是淡淡的笑意。 他家琳琅好可爱,好威武,他越来越喜欢了,肿么破? 琳琅搞定了这家伙,火力全开,“你们成不了,不过是一纸空文,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直言不讳,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不玩虚的,更不会弯弯绕绕,直接就将话说说清楚。 蒋远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 苏琳琅的言谈举止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从未见过这么……另类古怪的女孩子。 她以为自己的经历千年难得一见,思维不合时宜,跟一般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但今天才知道,这一切在特立独行的苏琳琅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第三百十六章 回头是岸 第三百十六章 回头是岸 苏琳琅才是最奇怪的女孩子,新奇到刷新以往的三观。 无数个念头转过,蒋远正气凛然的开口,“皇上的圣旨从未被人推翻过,金口玉言,无人能改。” 不管他们过去是什么关系,但都没有得到长辈的承认,不算数的。 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人,所以没必要感到心虚。 独孤烨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哼,他就不喜欢她,皇上说什么都没用。 他倒是想开口啊,但苏琳琅太强势了,直接就抢走了他的话,“那你见识太少了,我就是不断藐视皇权的存在。” 她掐起架,精神抖擞,眼晴闪闪发亮,别提有多可爱了。 独孤烨就喜欢这样特别的她,我行我素,随心所欲,敢掀翻天的霸气。 蒋远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张扬,一步都不肯让。 她气急极败的大叫,“你会害了独孤烨,会害死他的。” 天地之大,却全是皇上的地盘,他是所有臣民的共主,是这个国家的主宰。 他手指向之处,谁都不能幸免。 琳琅瞥了独孤烨一眼,独孤烨浑身热血沸腾,再也忍不住了,“我心甘情愿,义无反顾。我先把话放在这里,我,独孤烨,这辈子只会娶苏琳琅为妻。” 鲜明的态度直接道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不可能娶蒋远,就算有皇上压着,也不行。 蒋远呆了呆,浑身发抖,“那我呢?” 她千思万想都没想到独孤烨会这么说,她以为他不会爱上她,但会给她足够的尊重,会娶她进门。 会成为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会默默的相携走完这一生。 她已经接受这样的设定,结果独孤烨打破了这一切。 不娶她?那她怎么办? 从下圣旨的那天起,她已经是晋王府的人,一生荣辱都系在独孤烨身上。 他如此绝情,有没有想过后果? 独孤烨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想办法解决婚约,让你风光大嫁。” 五年之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拖延时间而已。 他先前是蛇以虚委,顺势而为,但当着琳琅的面,他不想这么做。 他的想法,他的打算,都明明白白的摊在琳琅面前,不想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琳琅坚定不疑的相信他,他也不能辜负这一份信任。 蒋远不禁苦笑,风光大嫁是所有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事,却是嫁给别人,她从未想过。 他是最好的男人,谁都比不上他。 要么不嫁,要么嫁给他,如果让她嫁给别人,还不如让她去死。 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到底明不明白?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脸涨的通红,期期艾艾的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愿意甘居妾位呢?” 对面的两个人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两人面面相视,不会吧? 独孤烨下意识的摇头,不关他的事,这是他最直接的反应。 琳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都怪他招风引蝶,又招来了一个大麻烦。 她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大声宣布主权,“不行,他是我一个人的,我的。” 独孤烨喜笑颜开,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霸道鬼,都是你的。” 好喜欢这样的琳琅,恨不得将她藏起来。 两人的亲密互动打碎了蒋远不切实际的奢望,芳心碎了一地,还要强作欢颜,“可是,有皇上在一天,你们就不可能在一起,苏琳琅永远被追杀,说不定会死……” 这话戳中了独孤烨的痛处,冷声喝道,“住口,不许你咒她。” 蒋远看着他愤怒焦急的眼神,心口一阵阵剧痛,却越发的强势,“这是事实,世子,你认清现实吧,皇上不会放过她,你不管怎么努力都没用,与其那样,不如妥协。” 妥协?妥协跟她成亲吗?独孤烨冷下脸,对她反感到了极点。 “宁可站着生,不能跪着死,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抱着琳琅的手收紧,琳琅不舒服的蹙眉,“别紧张,我才不会死呢,总有一天,我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的云彩来娶你!” 彩霞仙子的这句话真的好应景,她忍不住借用了。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这什么人呀? 蒋远嘴角直抽搐 ,感觉面对着一个神经病。 说的什么鬼话?她怎么听不懂? 独孤烨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嗯?我才是男人吧。” 琳琅眼睛一瞪,任性的不可一世,“就是娶你,你等着当本小姐的压寨夫君吧。” 她还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声,盖了个章。 独孤烨哭笑不得,小蛮女,不过真的超级可爱,轻抚着湿润的脸颊,“那是抢,好吗?” 她脑子里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都很有趣。 蒋远目瞪口呆,他们居然当众亲热? 琳琅不高兴了,撇了撇小嘴,“怎么?不乐意?” 独孤烨一脸的无奈,却是满满的宠溺,“女王殿下,本世子求之不得,把我抢走吧。” 琳琅这才转怒为喜,“算你识相。” 两人耍花腔,打情骂俏,戏笑之间全是情意。 蒋远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如万箭穿心,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眼见他们超过她的身边,没有停下,反而大步往前走。 她如梦初醒般追过去,“世子,世子,回头是岸,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话说的太快了,让琳琅很不舒服,什么叫亲者痛?谁是亲?谁是仇? “她没读过书吗?怎么说句话都这么寒酸?” 独孤烨没有回头,一双乌黑的眼晴倒映着她的身影,只有她。 “这世上只有一个苏琳琅。” 轻轻的一句话却深藏着深情厚意,她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 琳琅转念一想,“也对。” 蒋远追了几步,发现不对劲,不禁急了,“世子,如果你放走苏琳琅,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据她所知,宫里上上下下对独孤烨都有些不满,尤其是那件事对他的伤害很大。 他再这么一意孤行,只会惹的皇上太后心生厌弃。 独孤烨头也不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削王爵?下死牢?推上菜市口砍头?我无所谓。” 只要皇上做的出来! 不过那个好名声的帝王会这么直接吗? 第三百十七章 秘道的尽头 第三百十七章 秘道的尽头 琳琅眼晴一亮,笑眯眯的道,“我可以带人劫法场,到时跟我一起浪迹天涯吧。” 独孤烨呆了呆,随即精神大震,“我忽然想求皇伯父砍头了。” 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主意。” 两个疯子,是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在这危险时刻,居然谈笑风声,笑容满面,一点都不怕。 感觉这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差别太大。 他们之间的气场太契合,谁都插不进去。 蒋远越看越是心伤,感觉跟独孤烨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不知不觉的跟着走了一路,走到一个暗卫拦住她的去路。 独孤烨站在一座假山前,眉眼淡漠,“蒋小姐,你不要再跟下去了,到时可说不清楚。” 琳琅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孩子,心里很同情,但没想过想将人让给她。 “让她走吧。” 蒋远感觉自己有病,心里疼的厉害,却不肯离开,反而粘着不放。 亲眼目睹他们恩爱的模样,太伤人了,但是,她就是自虐般不肯松手。 “苏小姐,你不会是怕我通风报信吧?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们,没有这个机会。” 琳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可不怕。” 面对着独孤烨的冷眼,蒋远深吸了一口气,暗暗为自己打气,“那就好,我得跟着,万一有什么事,可以挟持我当挡箭牌。” 她倒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假,但 只是想帮独孤烨一把,只有苏琳琅平安,他才会安心。 琳琅有些意外,这人本性不坏,只是误入情网,想不开罢了。 “你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真出了事, 区区一个蒋家大小姐的份量不够。 蒋远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我们蒋家有些人手,我可以调用……” 一名暗卫捣鼓了一下,假山中间出现了一扇暗门,蒋远愣住了,眼晴猛的瞪大。 这是晋王府的秘道?没想到安置在这里。 其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安排秘道,以防万一用。 这是每家的绝密,也是保命符,轻易不会拿出来。 独孤烨抱着琳琅进了密道,蒋远脑袋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跟了进去。 密道仅容一个人走,墙壁用青石打造,夜明珠镶嵌其上,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一行人默不作声,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前面的侍卫停下了脚步,轻轻按住一个按纽。 光滑的石壁上出现一扇小门,琳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出口?就到这里吧,下面的路我自己走。” 她挣扎着要下来,却被独孤烨抱着不放,他满眼的不舍和心疼。 “不,我送你出去。” 除非亲眼看到她安然离开,否则他的心没办法安宁。 琳琅轻轻抱了抱他,长长一声叹息,离别就在眼前,不舍在心田弥漫。 但再多的不舍,也要离开。 只盼着下次再见,就不用再分离。 门轻轻打开,侍卫们一马当先,率先走了出去。 独孤烨抱着琳琅走出暗道,琳琅只觉得光线一亮,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气氛不对劲。 早就有人等着他们,而且是熟人。 “总算是出来了,朕等很久了。”皇上一身深蓝色的常服,很低调,此时面色清冷,不怒自威。 独孤烨倒抽一口冷气,“皇伯父,你……” 他太震惊了,万万没想到皇上对晋王府里里外外都了如指掌。 也不知在王府安插了多少耳目,这可是亲兄弟呢。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蒋远一眼,蒋远四肢发软,拼命摇头,不是她干的。 见鬼了,皇上怎么那么消息灵通? 琳琅皱了皱眉头,四处张望,这是个郊外的小院子,挺偏僻的。 将秘道的出口安置在这里,其实挺好的,可惜已经人探知了。 见她还有心情东张西望,皇上感觉又被轻视了,怒火从心底升起。 “苏琳琅,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你插翅也难飞。” 虽然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积压了半年多的怒意怎么也压不住。 苏琳琅,这个让他恨之入骨,又咬牙切齿的女孩子,真的好恨。 她给了他重重一击,身为帝王的骄傲被她击溃 。 这样的恨意怎么能忍? 琳琅回过头扫了他一眼,半年不见,他居然显老了,向来保养的不错,头上都没有白发的皇帝,此时鬓角边染上了银丝。 当皇帝很辛苦吧? “你好,真巧,又遇上了。” 她随意轻松的语气,慵懒淡然的态度,彰显着她并不害怕。 蒋远整个人都蒙逼了,她对待皇上的态度这么漫不经心,就不怕被砍头吗?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在皇权面前,神色如常,不受半点影响。 这样的特别让人眼前一亮,或许这就是吸引独孤烨的特质吧。 独孤烨心中极为震撼,但面上不露,急急的叫道,“皇伯父,放过她。”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早就料到他会这样。 只要一遇到苏琳琅的事,他整个人都是抽的。 谁都年少过,谁都爱过,皇上并不生气,也习惯了独孤烨的作派。 “烨儿,你将她压过来,朕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是对他最大的包容,但过了这条线,他也不会客气。 独孤烨坚定的摇头,深情的看着琳琅,“她千里而来,只为了救治父王,这样的仁义举世无双,我岂会恩将仇报?更何况她是我倾心所爱的女子,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皇上气白了脸,愤怒的直瞪眼。 “你这是威胁朕?” 独孤烨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心里发冷,监视晋王府,打探消息,又是为了什么? 他自问父子俩坦坦荡荡,没有别的心思,却遭到这样的对待, 愤怒至极。 “不敢,在皇上眼里,我们都是棋子,随时都能牺牲掉……” 这话太尖刻了,皇上的脸色发黑,蒋远打了个冷战,连忙出声打断他,“世子快别说了,皇上不是那样的人。” 真是疯了,这可是皇上! 但独孤烨梗着脖子,就是不肯低头,气氛极为僵滞。 琳琅清咳一声,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才笑眯眯的道,“皇上,这么算计我,花了很多心思吧?怪不得你老成这样,头发都白了,啧啧啧,真可怜。” 第三百十八章 天下人都是棋子 第三百十八章 天下人都是棋子 有这么说话的吗?是个人都不能忍,皇上更忍不了,当场发作了,“拿下。” 一群宫中侍卫如狼似虎的围上来,独孤烨抱着琳琅往后退,晋王府侍卫冲了上去,战成一团。 琳琅忽然嫣然一笑,“皇上,我劝你不要乱来,否则……” 她笑的古里古怪,莫名的发冷。 皇上深知她诡计多端,暗自提防,“否则什么?你又想下毒?忘了告诉你,所有人都事先服了特制的解毒剂。” 吃过一次亏,他已经想出了破解之法。 苏琳琅施毒的本事很高明,但还有更高明的。 琳琅撇了撇嘴,笑的意味深长。 “皇上,你别怕,我这次不下毒,总来这一套,大家都会腻。” 丢下这样的诛心之言,她还挤了挤眼,笑的极为灿烂,“皇上,你的药吃完了吗?呵呵,忘了告诉皇上,我最近对编戏很有兴趣,特意为你量身定做了一部。” 她的话没有逻辑可言,东拉西扯的,但皇上当场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琳琅狡黠如狐,眼晴闪闪发亮,眼波流转,灵动异常。 “如果我折在这里,这部戏很快传遍大江南北, 包括其他两国,到时皇上,你那个啥啥全世界都知道啦。” 她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笑的特别坏。 皇上心神大震,当场变了脸色,握紧拳头。 “你敢?朕将你身边的人统统杀光……“ 不行,绝不能让那件事传出去,绝不能! 要是全天下都知道他不举,那他……要么不当皇帝,要么杀光全天下的人。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更何况富有四海的皇帝。 这样的奇耻大辱,怎么忍? 大家都没听懂琳琅的话,但看皇帝激烈的反应,也知道不是好事。 琳琅耸了耸肩膀,特别无赖,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没发现吗?我的贴身丫环不在呀,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做任何准备就自投罗网呢?难道本小姐在你眼里就这么愚蠢?” 这话一出,皇上的脸都绿了 ,气的胸口疼。 琳琅还嫌不够刺激,继续下一城,“对了,这这半年干了好多事,收了几个会玩的手下,都是目无王法的人,皇上,其实吧,你也不用太在意,年纪一大把了,半只脚都踩进棺材……” 皇上额头青筋勃起,一跳一跳的,脸憋的通红,杀人的心都有了。 “闭嘴,拿下她,但不要伤她性命。” 就算再生气,他也只能忍着,不能直接杀了她。 琳琅趁独孤烨不备,跳了下来,笑眯眯的撩起披风,露出绑在身上的雷管。 她拿出火折子,大声喝道,“统统退下。”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就连见惯了风浪的皇上也目瞪口呆。 太狠了,她怎么笑的出来? 独孤烨吓的魂飞魄散,想伸手去拉她,却被她摇头阻止,风荷挡在了她前面。 独孤烨又气又恼,“琳琅,不要胡闹,太危险了。” 琳琅拿着火折子摇晃,一双大眼明亮又闪烁,如天上的星辰。 “要不要陪我玩玩?” 她作势要点燃雷管,皇上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离的这么近,整个院子都会被夷为平地,在场的人都不能幸免。 “苏琳琅,你疯了?你想弑君?” 知道她疯狂,但没想到这么疯。 她这是想拉他这个君王为她陪葬啊啊啊。 太狠了,心硬如铁,天不怕地不怕,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蒋远脑袋一片空白,像傻子般瞪大眼晴,都被震晕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苏琳琅是个连命都豁出去的疯子呢。 她连皇上都敢动杀念,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独孤烨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危险的女孩子? 琳琅目光炯炯,闪闪发亮,如火在烧。 “没有什么比我的命最重要,谁想杀我,那就陪我一起去死吧。” 她像一团烈焰,焚烧一切,不疯不成魔。 皇上神情紧张,一口气堵在胸口,他贵为帝王,怎么肯轻易去死? 苏琳琅是破石头,但他不想陪她玉石俱焚。 “苏琳琅,你这个疯子。” 琳琅微微一笑,像个天真的小孩子,“嘻嘻,多谢夸奖。” 喂,这是夸奖吗?这明明的是骂人。皇上很崩溃,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将希望放到别人身上,“阿烨,快让她将危险的东西收起来。” 独孤烨痴痴的看着琳琅,神色复杂,有心疼,有恼怒,有怜惜,但更多的是恋恋不舍的深情。 “皇上,那就放她离开吧,她性烈如火,不容易控制,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放她自由。” 皇上不假思索的断然拒绝,“不行,她太危险了,必须放在眼皮底下,阿烨,你也不想跟她分开吧?” 这是一颗随时引炸的弹药,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的利用价值太大,他舍不得杀。 但是,杀伤力同样的大,会伤到自己,所以左右为难,颇为纠结。 必须先将她浑身的刺拔掉,既不伤人又能为他所用。 他思前想后,不禁将主意打到独孤烨头上。 古往今来,感情是最好使的利器。 独孤烨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女,心疼全写在脸上。 “是,我不想,但我更希望她快乐。” 他太清楚了,现在羽翼未丰,还不是皇帝的对手。 但假以时日,就不好说了。 他需要时间,琳琅也需要时间。 琳琅冲他微微一笑,心中欢喜,两人的心是一样的。 难得遇到心灵相通的人,她很珍惜。 皇上很失望,没用的家伙。 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苏琳琅,你若留下,朕可以不计前嫌,你的县主封号依旧能保留,不,可以进为公主,你和烨儿的婚事,朕也能重新考量。” 他抛出诱饵,等着对方上勾。 独孤烨心里一动,如果真的这样,那挺好的。 琳琅眼神闪了闪,“重新考量?金口玉言啊,怎么改?” 皇上脑子转的飞快,他向来有急智,否则也不会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先皇最宠爱的儿子。 “只要你听话,朕可以重新赐婚,让你们俩在一起。” 他慢声细语的轻哄,拉下了脸面。 琳琅似乎很心动,眼珠一转,看向一边的蒋远,微微蹙眉,“那蒋小姐怎么办?” 第三百十九章 失策 第三百十九章 失策 蒋远脸色惨白如纸,木木的站着,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 皇上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全然没放在心上。 “她?平妻或者妾,就看你的心情,苏琳琅你意下如何?” 蒋家的大小姐本是一枚绝佳的棋子,但如果有更好的,弃了不可惜。 蒋远的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这就是她崇拜的君王? 她终于明白,在她一心效忠的君王眼里,她不过是颗随手就扔的棋子。 呵呵,不光是她,整个蒋家都是她的棋子。 琳琅歪着脑袋细想,所有人屏息等待着。 独孤烨的心是矛盾的,既想让她留下来,又怕她被伤害。 考虑半响,琳琅终于开了金口,“挺有诱惑力,可惜我不相信你。” 见她口风松动,皇上大喜过望,迫不及待的承诺,“朕可以重写一道圣旨。” 琳琅眉眼含着一丝嘲讽,桀骜不驯的开口,“你倒是写啊。” “琳琅。”独孤烨终于忍不住,冲她直摇头,皇上不靠谱。 落在他手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京城是皇上的地盘,别人都插不上手。 “闭嘴,你别说话。”皇上生怕他扰了好事,狠狠喝斥。 独孤烨还想再说,却见琳琅冲他眨了眨眼,一个胜券在握的眼色。 两人心意相通,独孤烨沉默了,既然她想算计皇上,那就由着她的性子吧。 宫庭侍卫拿出随身携带的文房四宝,皇上拿起毛笔,略一沉吟。 蒋远不禁急红了眼,“皇上,万万不可。” 那将置她于何地?置蒋家于何地? 皇上不满的皱起眉头,“蒋小姐,为了帝国的利益,你就牺牲一下吧。” 官面皇堂的话一说,好像占住了正理,特别的随意。 他根本就没将蒋家当回事,他是秦国的皇帝,是万民的共主,他想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 胆敢反抗,就去死! 皇上眼中冰冷的警告,让蒋远不寒而栗,浑身直哆嗦。 更冷的是心,一颗为君王付出的忠心。 皇上刷刷几笔,写下了几行龙飞凤舞的字,扫视了几眼。 “朕已经写好了,接住。” “等一下,盖章。”琳琅断然喝止,“皇上别想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糊弄。” 皇上默了默,无可奈何的拿出私章,印了上去。 琳琅瞥了几眼,是赐婚圣旨,将她许婚给独孤烨的旨意。 她微微点头,皇上将圣旨劈头盖脸的扔过来。 琳琅身形不动,眉眼如画,“风荷。” 风荷轻轻一跃,将圣旨收入怀中,皇上的打算落了空,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琳琅,你的条件朕都答应了,收起火折子。” 暂时的退让,是为了将人哄回去。 到时怎么收拾她,就是一句话的事。 至于圣旨,他直接当假的处理就行。 他的算盘打的很响,但琳琅早就看穿了他的本性。 “怪不得别人说,皇帝是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我现在总算是信了。” 经过那么多次的交锋,对皇帝的为人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轻信他。 皇上的脸色涨的通红,是气的。“苏琳琅,见好就收吧。” 琳琅看了看天色,眉眼间染上疲色,“我有点累了,让开路,我要走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要跪了,尼玛,搞了半天,圣旨也写了,也收了,她居然拍拍屁股想走人。 没有这么耍人玩的。 皇上顿时气疯了,抖的像得了疯病,大声怒喝,“苏琳琅。” 他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苏琳琅就是他的克星,是他的债主! 琳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一脸的无辜,“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想了又想,最终决定离开,免得你早早的被我气死,不用太感激我。” 她一副为了你好,我不得不牺牲自己性命的模样,把皇上气的七窍生烟。 “你……你……” 他一生算无遗漏,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间,但临到中年,却遇到了这个不管不顾的疯丫头。 她什么都不怕,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皇权,只图自己痛快。 她慢吞吞的往前走,所到之处所有人都退到一边,气势十足。 眼见就要走出包围圈,皇上不禁冷声喝道,“把药交出来。” 琳琅脸色不变,争锋相对,“先放我们离开。” 皇上坚持不肯退让,“先拿药。” 他大手一挥,又有一波人涌进来,将人围住。 独孤烨二话不说,冲到琳琅身边,一手扶着她的身体,一手持剑护着她。 琳琅冲他甜甜一笑,眉眼含情,活色生香,“我的手酸了,要是手一抖,大家一起完蛋,皇上可不要怪我呀。” 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仿若家里死了人般。 他在痛苦的挣扎,好想杀了苏琳琅,永绝后患,但他做不到啊。 蒋远猛的叫了一声,“皇上,您万金之躯,不可玉石俱焚。” 皇上眼神复杂莫测,空气紧绷到极点,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呼吸,紧张的直咽口水。 苏大小姐一旦引爆雷管,在场的人都逃不了。 皇上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苏琳琅,你真的忍心让独孤烨陪你一起死?” 独孤烨微微颌首,笑吟吟的道,“死在一起是我们俩的夙愿,还要谢皇上的成全。” 他气定神闲,坦然无比,眼神温柔的看着琳琅。 不管她怎么做,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 哪怕是陪她一起死。 琳琅怔了怔,随即笑开了,小脑袋在他肩膀蹭了蹭,又萌又可爱。 “就是你们太煞风景了,我数到三,是生是死,全由皇上作主。” 她都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一,二……” 念的又快又响亮,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原地爆炸。 皇上眼睁睁的看着她将火折子靠近雷管,脑袋一片空白,额头全是冷汗,不及细想,“放她离开。” 他敢肯定,这死丫头说到做到。 他堂堂帝王,岂能就这么窝囊的死去? 他想活,活上几百年,永远高高在上的统治着万民。 琳琅的动作一顿,似乎很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真是宽宏大度,让吾等小民佩服。” 皇上深感刺耳,愤怒的吼道,“滚。” 琳琅施施然的走出去,优雅,自信,淡然。 她没有回头,挺直后背,骄傲的走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章 何时再重逢 第三百二十章 何时再重逢 马车就停在院门口,独孤烨亲手送琳琅坐上去,握着她的手却不肯放开,眼中波涛汹涌。 千言万语要说,但话到嘴边,只有相对无言。 此去经年,何时再重逢? 琳琅怔怔的看着他,还没有离开,就已经想念。 她此生唯一的执念就是他! 独孤烨喉咙塞了核桃般,疼痛难忍,说不出话。 让他怎么能松手? 相思如毒药,丝丝入心怀,但他甘之若贻! 琳琅眼中浮起一丝泪光,紧紧抱住他,“我走了, 以后会再见的,我相信这一点。” 温热香软的躯体入怀,独孤烨狠狠抱紧,恨不得将她揉入身体里。 心如刀割,又疼又痛, 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但是,为了她好,只能忍能送她离开! 他俯下身体,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轻如蝶翼,珍重万千。 “琳琅,凡事小心。” 有些话不必多说,他和她都懂! 琳琅强忍着酸涩,轻轻推开他,努力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不管何时,她都会笑,开心的笑。 他想起她时,只会记得她的笑容,而不是苦涩的泪水。 这样的话,他也会开心些,不是吗? 她挥开所有的愁绪,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放心,我如果有为难之处,会找皇上解决的,皇上向来仁厚,是吧?” 到了这种时候,她依旧无畏无惧,什么话都敢乱说。 皇上被刺激的够呛,怒气冲天,“还不快滚。” 九五至尊的形象全毁了,气头上的他,全然顾不上了。 琳琅挥了挥白嫩的小手,“谢皇上。” 独孤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皇上,我送她一程。” “不准。”皇上的眼神阴冷的可怕,眼底的阴霾翻滚。 琳琅要走的人,不怕触怒皇上,但她担心独孤烨。 皇上小心眼,要是记仇就麻烦了。 “没事,我要是安然脱险,会给你报信的。” 她硬是将独孤烨推了下去,独孤烨心口堵的慌,他更担心皇上不会就此放过琳琅,肯定还有别的招数。 琳琅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吟吟的道,“要是我出事,会有无数人为我陪葬,我不亏,人活一世,开心就好。” 扔下这句话,她放下帘子,掩去了所有的视线。 风荷挥起鞭子,马车往外冲去。忽然马车里传来清亮悠扬的歌声。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 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 故事在城外,浓雾散不开,看不清对白。 你听不出来,风声不存在,是我在感慨。 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 。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悠扬的歌声越去越远,消散在风中。 独孤烨听的热泪盈眶,大吼一声,“苏琳琅,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 洪亮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也传到了琳琅的耳朵里,隐忍多时的眼泪忍不住滑落。 一定要好好的,等着她再一次杀回来。 半天后,马车已经出了京郊,一路西行。 风荷回头看了几眼,微微蹙眉。“小姐,有人跟着我们。” 而且不止一两个,是几百人。 琳琅闭目养神,气定神闲,她早就料到了。 皇上没抓住她,又岂会甘心? 这些人一路跟着,想找到了最佳的时机,可惜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照计划行事。” “是。” 宫中侍卫一路盯着那辆马车,只等着苏琳琅松檞下来,再一举成擒。 但是,盯着盯着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那么多一模一样的马车?哪一辆才是?” 十几辆马车一模一样,往不同的方向行驶。 侍卫们都蒙逼了,傻傻分不清。 上官侯作为此行的领军人,志在必得,发誓要将苏琳琅拿下,一洗前耻。 但是,他没想到苏琳琅居然这么狡猾。 他深吸了一口气,脑子转的飞快,“分派人手,每一辆都盯着,皇上说了,安宁县主必须抓回去,不惜一切代价。” 他亲自带上百名亲卫,锁定其中一辆马车追上去。 行驶了半天,他看到前方马车严密的帘子撩了起来,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 他不禁精神一震,是苏琳琅,是她! “看来我们没盯错,是这一辆,快冲上去。” 苏琳琅冲他挥了挥小手,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上官侯的心脏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好,事情有变。” 底下的人不禁哀嚎,“天啊,又来了那么多一模一样的马车,她怎么做到的?” 他的预感没错,又是一波马车不知从哪里杀出来,迅速围在一起,转了几个圈,不一会儿,就揉合成一体,分不清哪辆马车才是正主。 短暂的会合后,又如闪电般分开,奔向不同的方向。 不愧是伟说中的小狐狸,太厉害了。 怎么会想出这么一招?简单粗暴,又实用。 上官侯的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大吼一声,“我不信抓不住她。” 又一次分兵追捕,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十几次后,上官侯已经崩溃了,他手下也没有几个人了。 只有他最信任的亲兵四五个人,紧咬着一辆马车不放。 但是,他底下的人都气色灰败,疲惫不堪。 身体累,但心更累。 “我靠,这日子没法过了,怎么办?”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抓不住这位诡计多端的县主。” 几人暗暗窃窃私语,信心全无。 见过了苏琳琅的手段,他们忽然灰心了。 “唉,皇上要抓活的,这也太难了,他自己都没有抓到……” “嘘。”见鬼了,这话能随便乱说吗? 上官侯心浮气燥,连日的挫败让他很火大,“都给我闭嘴,跟本将一起冲上去,将人直接拿下。” 他不管了,先将人拿下来再说。 一声令下,几人围了上去,“停下,快停下。” 赶车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勒住缰绳,惊恐不已。 上官侯哪里顾得上他,盯着那帘子,冷冷的喝道,“苏琳琅,出来吧。” 每次他凭着超准的直觉,一路精准,没有出过错。 第三百二十一章 你终是老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你终是老了 自始至终他追的都是苏琳琅的马车。 车内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苏琳琅的威名已经传遍宫庭,成为公开的秘密。 就连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上官侯也不敢放肆,冲赶车人吼道,“你撩起帘子,动作快。” 众人严阵以待,紧张的不能呼吸。 赶车人茫然的看着他们,一头雾水中。 他很听话的伸手撩起帘子,上官侯握紧腰间的佩剑,蓄势待发,准备第一时间将人制服了。 但是,他注定失望了,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车, 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 怎么会这样?他盯错了? 他不甘心的跳上马车,上上下下翻了一遍,但地方就这么大,想藏一个人是不大可能的。 但上官侯找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挖地三尺,将人挖出来。 最后,他无力的坐在马车里,眼神呆滞,脑子里不停的回想起那一个个片段。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猛的翻身而起,揪住赶车人的衣领,怒气冲冲的喝道,“说,苏琳琅呢?” 赶车人一脸的蒙逼,“苏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上官侯气焰嚣张,“别在装神弄鬼,把他抓起来。” 逃得了和尙,跑不了庙。 苏琳琅千智一虑,还是留下了这些马车夫的缺口。 赶车人这下子终于怕了,“官爷,不知小人犯了什么错?” 上官侯追了一路,早就火气冲天,恨不得找人痛揍一通,“戏耍官差,罪加一等,老实交待,你们主子藏身何处?坦白从宽发落。” 马车夫又怕又委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官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赶车人,没有主子。” 上官侯打从心底不愿意相信,“不可能,那你说说,是谁吩咐你们这么做的?” 马车夫奇怪不已,但不敢说什么,老实的回答,“当然是客人吩咐的,我们车行的每辆车都给五十两的银子,这样的好生意难道不做吗?对了,这衣服也是人家给定做的,别看黑漆漆的,是上好的料子。” “……” 所有人目瞪口瞪,居然是车行的车,怪不得一模一样,赶车人穿的衣服也是一样。 天啊,怎么会想出这么精妙绝伦的点子? 上官侯的脸色忽青忽白,难看到了极点,不甘心的大吼一声,”苏琳琅,你厉害。“ 当然,他所有的怨恨和不甘,琳琅是不知道的。 两人已经到达西北方的小镇,跟钱贵会合了。 钱贵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在实地,赶紧奉上热水茶点。 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风荷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姐,我们终于将人甩掉了。” 每一步都算计的精妙,走在对手前面,硬生生的将人耍了一圈。 琳琅喝完一碗热汤,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她看向漆黑的夜空,眉宇间染上一丝惆怅,离他越来越远了。 其实这一切,全是独孤烨的功劳。 “让人放烟花。” 钱贵眼晴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属下立马去办。” 跟着这位大小姐很有意思,惊险又刺激。 京城,皇宫,慈宁宫 灯火通明,室内一片寂静,独孤烨垂着脑袋,保持沉默,不管别人怎么搭话,他就是不理。 别看外表平静,其实早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琳琅能不能安全的脱险。 他特意将京城附近的马车行都包了下来,做的天衣无缝,只为了帮她脱困。 希望一切顺利吧。 他忽视掉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所有的心思都在琳琅身上。 皇上第一百次看向独孤烨,面色冰冷,很是威严。 但是,独孤烨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皇上懊恼不已,忍不住又一次站起来,在室内转来转去。 虽说派出了最精锐的禁军,但是,他心里没底。 苏琳琅实在太狡猾了。 他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早朝都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 都过去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太后被他都转晕了,心里烦燥,“皇儿,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下面的人很快就会送来好消息。” 皇上吃不好睡不好,坐立不安,整个人绷的很紧。 听了太后的话,他坐回自己的座位,揉了揉眉心。 太后有些心疼,温柔的安慰道,“你也不要太着急,别气坏了身体。” 她一转头冲独孤烨直使眼色,无奈他一直低着头,像个木头人。 她头疼不已,“烨儿,还不快向你皇伯伯赔罪。” 独孤烨抬起头,一脸的倔强,他又没做错事情,赔什么罪? 皇上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 独孤烨一直被关在宫里,哪里都去不了,心里窝着火呢。 “皇伯伯,你终是老了。” 老了就怕死,就会患得患失,会出错,手段也更加的凌厉。 但是,年轻人成长起来了,也能在他眼皮底下玩玩花样了。 皇上的脸色发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独孤烨,别以为朕不会杀你。” 坐在角落里充当摆件的蒋远忍不住抬起头,难掩担心之色。 独孤烨却不怕,要杀早就杀了,还会等到今天吗? “皇伯伯,不如我们打个赌?” 一听这话,皇上就烦,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别学她那一套。” 他还记得苏琳琅最爱打赌,每次都赢。 独孤烨神情一黯,心里乱糟糟的,却没有流露出半分。“皇伯伯,打赌不仅仅她会,你受她的影响太大了。不过,要是皇伯伯不敢,我也没话可说。” 皇上仔细的打量了他半响,独孤烨不闪不避,任由他打量。 皇上沉默了许久,“你要赌什么?” 独孤烨淡淡一笑,“我赌那些你抓不住苏琳琅。” 一提起心爱的人,眉眼温柔,语气都不一样了。 皇上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勃然大怒,“笑话,不可能。” 独孤烨恍若没听到,不慌不忙的说下去,“如果我赢了,请皇伯伯废除我和蒋家大小姐的婚约,任她另行嫁人。” 说白了,他不想再担着这个虚名,也不想浪费别人的青春。 蒋远猛的抬头,神情复杂到了极点,“皇上。” 皇上不假思索的拒绝,“圣旨已下,不可能。” 第三百二十二章 请求驻守北疆 第三百二十二章 请求驻守北疆 独孤烨挑了挑眉,挑衅的反问,“皇上,您怕输?” 他胆大包天,也只有他敢这么说话,不对,还要加上一个苏琳琅。 皇上只要一想到苏琳琅,心情就很糟糕,他在她身上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这是身为君王,最大的耻辱。 他挟君王之威,出动几千禁军,至今没有抓到那个丫头。 “激将法对朕没用,换别的。” 独孤烨眼珠飞转,没有强求,换了一个条件,“那如果我赢了,皇伯伯就答应我一件事。” “一件事?”皇上深深的看着这个侄儿,有怨有恨有恼。 独孤烨用力的点头,“不会损害帝国的利益,也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 这话一出,皇上的戒心稍减,“好,如果输了呢?” 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听任皇伯伯处置。” 皇上心里一动,有了主意,“如果朕赢了,你立马跟蒋远成婚。” 蒋远被点到名字,坐直身体,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 太后也皱着眉头看过来,气氛一下子僵滞起来。 独孤烨沉默了很久,皇上等的没有了耐心,学他的语气嘲讽回去,“怎么?你不敢?”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等着,紧张着。 独孤烨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好,我答应。”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蒋远红了眼眶,“世子。” 皇上很得意,他知道独孤烨一诺千金,必不会出尔反尔。 “烨儿,你总算是懂点事了……” 独孤烨一本正经的道,“可我觉得自己赢定了。” 皇上面无表情的告诉他,“别开玩笑了,上官侯爷亲自去追了。” 一个深恨苏琳琅的人, 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人抓住。 仇恨是最强大的动力。 独孤烨呵呵一笑,“他老了,脑袋僵化了,哪是我家琳琅的对手?” 一口一声我家的,一点都不避讳。 而且是一脸的得意,也不知哪来的。 一名公公走了进来,神情古怪,“皇上,东边燃起了烟花。” 烟花?太后最爱看了,“走,看看去。” “这……”公公的脸色很古怪,但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一朵烟花在天际绽开,层层散开,美不胜收,绚烂无边。 一名宫女猛的尖叫,”啊,有字,居然有字,再见?这是什么意思?“ 烟花在空中化成了两个字,再见,高高的挂在天际。 独孤烨呆了呆,随即如释重负,她脱困而去了。 这样的报信方式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太后看着绚丽的烟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聪明的不像话,太不好掌控。 “苏琳琅。”皇上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三个字。 独孤烨仰头大笑,开心不已,“哈哈哈,她走了,我就知道谁都挡不住她的去路,我知道。” 他由衷的高兴,但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世子。”蒋远一直盯着他,见他如此失态,不禁心酸莫名。 独孤烨笑容满面,手抚着胸口,这里好疼。 “我高兴,真的,我高兴,她终于安然脱险,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好,真好。” 蒋远怔怔的看着笑着流泪的少年,心情沉甸甸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比她想像的更要深厚。 她真的有机会吗? “不许笑。”皇上受不了的怒喝,苏琳琅,那个小妖女逃走了。 从此,他再也睡不安枕,吃饭不香,总担心那个秘密会曝光。 “皇上,上官侯求见。” 皇上懊恼的皱了皱眉头,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居然也惨败而归。 “让他进来。” 上官侯风尘仆仆,满脸风霜,沮丧的走进来,跪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人呢?抓回来了?” 上官侯胆战心惊的磕头,不敢抬眼,战战兢兢地开口,“禀皇上,臣无能,让她跑了。”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皇上失望极了,愤怒至极,“跑了?朕是不是听错了?那么多人出马,布下天罗地网,居然抓不到一个小丫头?” 上官侯也憋屈,累死累活,还一事无成,让人跑了。 “苏琳琅太狡猾了,故布疑兵,移花接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什么花样都使出来了。” 不得不说,那是个厉害人物,兵法用的顺溜极了,打的他措手不及。 “废物,没用的东西……”皇上勃然大怒,恨不得将人砍了。 所有的怒气无处发泄,心口烧的厉害。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皇儿,上官侯上了年纪,给他留点颜面吧。” 算起来,太后和上官侯是同一辈人,要不是上官侯当年拼死保驾,她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在后宫站稳脚跟,最后成了胜利者。 换句话说,他们是同盟,交情深厚。 皇上想到自己登上皇位,上官侯出了很大的力气,不禁气消了几分。 “降职三级,罚一年俸禄。” 上官侯有些郁闷,但不敢说下去,深深拜了下去,“谢陛下。” 皇上想来想去还是不舒服,“你带人继续追下去,一定要将人抓住,再没本事,就不用来见朕了。” 上官侯的心一跳,让他离开京城?那禁宫统领的位置恐怕保不住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太后,太后冲他微微颌首,上官侯咬了咬牙,“是。” 独孤烨看了一场好戏,心里百味俱杂。 “皇伯伯,我赢了。” 顶着皇上杀人般的目光,他堂而皇之的跪下来。 皇上有心不想理他,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悔改。 他打定了主意,要是太过份,直接就打回去,绝不能纵着他。 他的性子被宠坏了,无法无天,该收拾打磨了。 “你想要什么?” 独孤烨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我请求镇守北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太后人皱起了眉头。 皇上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一不要财,二不要官职,比起那些不学无术的宗室子孙,独孤烨算的很突出了。 独孤烨早就打好了腹稿,神情坦荡,“我虽然贵为晋王世子,但不事生产,整天游荡,只知道吃吃喝喝玩乐,愧对皇伯伯的厚爱,愿以身作则,成为第一个镇守边疆的皇室子弟,为我大秦国尽一份心力。” 他说的正气凛然,字字掷字有声。 第三百二十三章 风中浮萍 第三百二十三章 风中浮萍 与其被困在京城,当只笼中鸟,不如做点实事,为国为民,驻守边疆。 也远离了京城的是是非非。 皇上摸不透他的想法,沉吟半响,“你是怎么想的?” 本来是打算让他领兵打仗的,但经过这么多事,才发现并不合适。 他的性子太过执着,意气用事,太随心所欲,大军落在他手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独孤烨眼神微闪,神情淡定,没有闪避皇上探究的目光,“国承平已久,皇室子孙越来越糜烂,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长久下去只会误国,我身为独孤氏的子孙,责无旁贷,愿保家卫国,守护边疆安宁。” 这番话说的浩然正气,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太后不禁动容了,“皇儿,烨儿有这个心很难得,要不让他试试?” 皇上心思转了无数个,终于拿定了主意,“你不后悔?真的愿意放弃京城的繁华?” “不悔。”独孤烨只有两个字,态度坚定。 皇上满面笑容的扶起独孤烨,激赏的点头。 “好,这才是独孤家的好儿郎,你去吧。“ “谢皇上。”独孤烨面露喜色,终于有了笑容。 皇上一转头,“谷嘉茂,你过去当个监军,卢弘方,你过去当个副将,同心协力辅佐晋王世子。” 谷嘉茂是乾清宫副总管,而卢弘方是禁军副统领,都是皇上的心腹。 被点名的两个人很意外,相视一眼,一起走了出来,跪倒在地。 “是。”没有二话。 也容不得他们说不,其实都心知肚明,是监视独孤烨,牵制他安插进去的人手。 蒋远心里升起一丝悲哀,亲人之间都这么算计,就算贵为皇孙,也不过如此。 随着年纪的增长,皇上的猜忌心越来越重,这也是不自信的表现。 皇上这才乐呵呵的转过头,“烨儿,你没有意见吧?” 这话有点意思,他是皇上,独孤烨是臣子,能有什么意见? 独孤烨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直愣愣的回答,“全听皇上的。” 蒋远越众而出,跪倒在独孤烨身边,“皇上,蒋远请求去边疆,愿为世子麾下一名小卒。” 众人都傻眼了,不是吧?她已经恢复女儿身,还想在军营里混? 这不合规矩! 皇上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独孤烨,你怎么看?” 独孤烨神情淡淡的,“军营不宜有女人,这是大忌,总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引的军营动荡吧。” 这是军中规矩,蒋家已经破过一次例,再破例的话,恐怕难以服众。 蒋远急急的叫道,“我可以扮成男子,不会露出痕迹的,请世子成全。” 她只能陪在他身边,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你是蒋家的大小姐,记住自己的身份。” “……”蒋远很想不顾一切的任性一次,不管不顾,抛弃一切,只随着自己的心意。 但父亲的愁眉,母亲的眼泪,妹妹的痛苦全都涌上心头,话到嘴里,怎么也张不开。 她不能! 唯有一声叹息,“世子,我很羡慕她,她很幸运。” 拥有了自己最梦寐以求的爱情,有一个不离不弃的男人,始终如一。 不管在哪里,无论何时,他的心坚如磐石。 哪怕用皇权压他,都无法让他改变心意。 独孤烨淡淡的道,“你不懂她。” 她的好,只有他懂就够了。 蒋远眼神一闪,犹豫了一下。 “我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世子肯不肯听?” “说。”独孤烨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 蒋远抿了抿嘴唇,心思转过无数个。 “苏小姐惊才绝艳,医术无人可及,心计也是深不可测,只要她想,自然能哄回皇上,改变整个局面,你们也能相守,好好劝劝她吧,如果她心里有你,会想尽办法堂堂正正的回来。”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神色不安,“世子,我说错了吗?” “风中浮萍,无根之末。”清悠的声音轻轻响起。 城郊,十里亭 柳树青青,微风吹过,带起一股青草的味道,沁人心脾。 一行人在此送别,晋王爷身形消瘦,俊容瘦的变了形,但精神尚好。 病了一场,伤了元气,但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他慈爱的看着心爱的儿子,“烨儿,凡事多思多想,不可任性妄为。” 独孤烨离京远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父王。 他面色肃穆,应了一声,“是。” 晋王爷看着瞬间长大的儿子,心里依依不舍,“记得经常捎信回来,别让我担心。” 舍不得儿子离开,但这也是好事。 孩子大了,总有经历一番风雨,才能长成雄鹰,他不可能庇护孩子一辈子。 独孤烨看着父王鬓角的银丝,鼻子酸酸的,“是。” 晋王爷轻拍儿子的脑袋,在他眼里,依旧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天真稚子。 “烨儿,宁愿让人吃苦,也不可委屈了自己。” 独孤烨眼眶发烫,不禁湿润了,这就是他的父王,疼他如命的父王。 “父王,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等到父王醒来,父子俩又要分别,他百种滋味在心头。 晋王同样百感交集,情真意切的开口,“记住,父王在京城等你。” 独孤烨眼眶含泪,用力的点头,“父王,我会好好干,不会让你丢脸,总有一天,你会为你自己的儿子为荣。” 晋王无奈的叹息,“傻孩子,你一直是我的骄傲,我只要你好好的。” 独孤烨心情激荡,忍不住扑上去抱住父亲,父爱如山,有这样一个父亲,他很幸运。 “父王,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我走了。” 晋王轻拍他的后背,欣慰又不舍,“去吧。” 独孤烨接过缰绳,刚想骑上去,一声清喝声从身后声响起,“世子,等一下。” 他转过头看过去,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少女骑马过来。 是蒋远,她面色焦灼,飞奔而来。 “终于赶上了,世子,我特意求了太后,来为你送行。”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独孤烨,满眼都是情意。 独孤烨拱了拱手,“多谢。” 他的态度虽然冷淡,但蒋远已经习惯了,盈盈一福。“望世子多珍重,莫要让我……太后和皇上担心。” “多谢。”他还是这么句话。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五年后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五年后 蒋远也不介意,从侍从手里接过托盘,满眼的企盼,“这是皇上赏给你的祥龙玉佩,说,让你时刻记住自己龙子凤孙的身份。” 独孤烨挑了挑眉,扬了扬下巴,身边的随从接过托盘,“不敢忘。” 蒋远有点失望,在心里无声的叹息,指了指其中几件东西,“这是太后的赏赐,让你好好保重身体。” 太后赏下来的都是药材补品之类的,独孤烨脸色稍霁,“替我谢谢太后。” 蒋远咬了咬嘴唇,小脸微红,“世子,这是我送的,还请收下。” 是一个香囊,绣着一副秀丽江山图,栩栩如生,精致无比。 看的出来,花了很多心思和时间。 “我不要。“独孤烨直接拒绝了。 蒋远红了眼眶,泪光闪闪,“世子,我别无他求……” 是,她很可怜,但是,独孤烨不为所动,他始终记得苏琳琅说的那句话,对每个人温柔,就是对所爱女子的伤害,既然无心,就不要给对方希望。 “我已经跟父王说过了,哪天你觅得如意郎君,我父王自会想法子解除那道圣旨,男婚女嫁各不相关。” 蒋远心里剧震,心痛不已,“世子。” “珍重吧。”扔下这句话,独孤烨翻身上马,轻轻一扯缰绳,回头看了一眼,飞快的冲出去。 五年后 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蔚蓝的天空漫无边际,绿油油的草原万物生长。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一个好姑娘,她那一双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她那红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她那一双动人的眼睛,好像天上明媚的月亮……” 清脆的歌声悠扬美妙,百转千回,如百灵鸟般婉转动听。 一群策马奔腾的草原男人勒住了缰绳,侧耳倾听。 美丽的歌声在风中飞扬,让无数人痴迷。 “少主,有人在唱歌,真好听。” 为首的粗豪男子眼晴闪过一丝亮光,“走,去看看。” 他拍了拍马屁股,率先冲了过去。 不远处,三个蒙着面纱的少女慢悠悠的骑着马,不徐不快,如闲庭信步,极为悠闲自在。 一曲唱罢,两道鼓掌声猛的响起,其中一个少女满眼晶亮,满满是仰慕和崇拜。 “小姐,这歌真好听,是您想出来的?好厉害。” 是小莲,五年过去了,已经有了少女的模样。 琳琅笑盈盈的开口,“不是,别人写的。” 她可没有盗取别人成果的爱好,不像有些人。 她忽然眼晴一亮,翻马下身, “咦,是还魂草,这一趟没有白出来。” 夹杂在乱草丛中,愣是让她发现了。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挖到珍贵的药材。 风荷微微摇头,五年了,自家的小姐还是这么我行我素,依旧故我,没有什么改变。 不过,人长高了,少女的玲珑曲线也有了,凹凸有致,亭亭玉立,身姿轻盈,俏生生的如一朵绽放的茉莉花,芳香四溢。 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她比较沉稳,但小莲比较冲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您每次偷溜出来,都会让钱富钱贵哥他们很紧张,下次别这样了,好吗?” 就是闲不住的性子,一旦空下来,就拼命折腾。 就没有见她安安静静的待上一天,脑子里有无数奇思妙想,有无数念头。 琳琅挑了挑眉,笑嘻嘻的道,“哟,替钱贵心疼了?” 小莲红了脸颊,下意识的反驳,“什么呀,才没有呢。” 她害羞的模样,出卖了她此时真实的想法。 琳琅眼珠一转,明眸如水,灵活至极,“那好,风荷年纪不小了,我打算给她许婚,钱贵的年纪和才貌都相当,两人很合适,你觉得怎么样?” 风荷的脸色一变,刚想说话,转头看了小莲一眼,愣是压了回去。 小莲不禁急坏了,拼命摇头。 “那个……钱贵哥太老了,性子又闷闷的,不适合啦。” 琳琅暗自好笑,表面却一本正经,“他们相差三岁而已,还好啦,我觉得蛮般配的。” ”我觉得风荷姐和钱富哥比较有话聊……”小莲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楚,急的快哭了。 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她早就知道啦, 风荷和钱富默默看对了眼,而小莲和钱贵是欢喜冤家。 小莲这么意识到被她耍了,懊恼不已,“小姐,你又逗我玩,太讨厌了。” 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捉弄人了。 “哈哈哈。”琳琅笑的更加开心,恶劣的性子越发明显了。 忽然一群男人从山后冲出来,跑到好们面前,盯着她们猛看。 “刚才是谁在唱歌?站出来,本少主重重有赏!” 他努力猛大眼晴想看清楚,但三个女孩子都蒙在面纱,看不出面容。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面纱的一角,琳琅纤细嫩白的小手轻轻一按,草原上的风太大,太阳太烈,太伤皮肤了。 她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耳边传来小莲的惊咦声。 “咦,怎么又是他?” 琳琅怔了怔,细细打量了几眼,从脑海里翻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一段记忆,忍不住嘴角微勾。 她没搭理,低下挖起一株草药,连着根子,准备带回去养活。 主子不发话,小莲和风荷自然不会多事,一左一右护在她身边。 为首的男子三十几岁,标准的草原人民长相,粗声粗声的喝道,“没听到本少主的话吗?转过头,让本少主好好看看,要是美人,本少主带你们回家。”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哄笑声,都是男人,都懂的。 琳琅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吃了一次苦头怎么还记不住教训? “回家?做什么?” 声音清脆如铃,清甜动听,男子眼晴一亮,摩挲下巴,色眯眯的看着琳琅,“当然是当小老婆,快把面纱摘下来,快。” 他很急色的模样,一副猪哥相。 琳琅真心看不上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长的猪头猪脑,还想娶我?你有那个命吗?除非你塞回娘胎,重新再回炉改造一下,不对,再投胎几十次,也不可能,本小姐嫌弃呢。” 她的话像机关枪般,又快又清脆,字字如淬毒的刀子,戳的可用力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小妖女重现江湖 第三百二十五章 小妖女重现江湖 男子呆了呆,被骂的狗血喷头,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大声怒吼,嚣张的不可一世,但掩饰不住那份心虚感。 小莲和风荷相视一眼,有些无语。 好吧,就让小姐玩玩吧,最近太辛苦了,是该适时的放松一下。 琳琅笑喷了,“哈哈哈。” 熟悉的话,熟悉的配方,还是这句话。 她清咳一声,一本正经的回答。 “草原上最大部落苍龙族的族长之子贝赛德呗。” 这么一长串句子,没有打结,顺溜无比。 贝赛德当场变了脸色,戒备的看着她,冷声喝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 琳琅素手一挥,揭下面纱,露出美丽的娇容。 五官长开了,眉眼如画,肌肤如雪,唇不点而朱,清水出芙蓉,美的清新,美的雅致。 红唇一挑,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是你余生要侍奉的主子。” 熟悉的话敲开贝赛德尘封的记忆,是她,是她! 她又出现了! “啊啊。”在惊恐的大叫声中,贝赛德掉转马头,落荒而逃。 他的手下们齐齐吓了一跳,茫然的跟上去。 琳琅摸摸光滑的小脸,“我有什么可怕吗?” 居然有将人吓跑了,还跑的那么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真是莫名其妙,不懂得欣赏。 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我家小姐美丽又可爱,不知有多少男儿跪倒在你脚下。” 琳琅眉眼飞扬,喜滋滋的点头,“我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 “……” 两个侍女面面相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好吧,随着年纪增长,小姐越来越美,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但这样自夸自吹,真的好吗? 琳琅擦干净小手,站了起来。“走吧,我们继续前行。” 刚走到骏马旁,激烈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咦,人又回来了?” 贝赛德骑着马又杀回来了,面如沉水,恶狠狠的睛着琳琅。 他一副找回场子的架式,琳琅也不惯着他,抬起尖尖的下巴,笑的很得瑟,“怎么?还敢回来?是不是要向主子我磕头认错?” 贝赛德恼羞成怒,指着琳琅的鼻子怒骂,“放屁,臭丫头,这叫冤家路窄,你当年欺人太甚,恐怕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他阴影太深,本来吓跑了,但被手下们追上后,感觉丢了脸面,又仗着人多,重新又杀回来了。 他是部落未来的继承人,不能逃避,更不能在这些属下面前当逃兵,否则他以后还怎么服众? 琳琅最不喜欢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太没有礼貌。 “你傻啊,谁会记得自己手下败将?”她很不客气的掐回去,一点面子都不给。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不知道首领之子怎么会跟个小姑娘掐起来? 很漂亮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比草原之花格桑还要美上几分。 也不知是哪家的?长的真水灵,五官好精致,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优雅如贵族。 贝赛德被刺激的满面通红,“你……你如果跪下来求饶,并叫三声好夫君,我就放过你。” 琳琅嘴角抿了抿,抬天望天,看了很久。 见她没有反应,贝赛德心里没底,她的凶残让他地记忆犹新,对他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五年前就凶残成那样,五年后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我就是看一下,天有没有下红雨?” 贝赛德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气炸了,“好好,给我拿下。” 他自己不敢靠近,离的远远的,却指挥手下上前。 风荷二话不说,上前迎战,一剑就挑飞了其中一人,震慑住了全场。 好厉害的功夫,哪来的高手? 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妄动,紧张的围着她们。 琳琅小手轻轻一挥,一股粉末洒出去,特别堂而皇之。 贝赛德吓的魂飞魄散,一边朝后退,一边大叫,“快退开,闭气。” 但是,来不及了,挟在风中的粉末沾染上了众人,头晕眼花。 琳琅斯斯文文的,优雅又从容,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好看。 “都说吃一见长一智,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你不要别来,别过来,啊。”贝赛德吓白了脸,不停的朝后退。 “给我倒。”琳琅的手指随意一挥,点到之处众人纷纷倒下来。 贝赛德双手捂着鼻子,恨不得立马逃走,他后悔了,刚才不该因为面子折回来的。 他怎么就这么傻?居然主动送上门! 但是,看着倒了一地的属下,他不能逃,这些人都是部落中有权势之人的下一代。 可以说,是部落中最重要的人,跟在他身边,是为了拉近关系,延续下一代的辉煌。 若是他扔下这些人逃跑,就捅了马蜂窝。 他左思右想,只能咬牙撑下去,“你又使妖法了,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我是苍龙族的头领之子,未来的继承人,得罪了我,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他努力想让自己威严些,努力想给对方施压。 但是,苏琳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没想过,没人能拿我怎么着,你倒是说说,说不定我会害怕放了你们呢。” 她轻慢又不屑的语气,深深的激怒了贝赛德,他的脸色铁青,“你会被砍成十八段。” 听到这么血腥的话,琳琅面色不变,“砍成肉酱更好。” 贝赛德呆了呆,她更血腥,好吗?五年前她都敢迷倒他,切提他所有的小辫子,更不要说现在了。 不论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都不会奇怪。 但是,输阵不能输人啊。 “会被当成奴隶,没吃没喝……” 琳琅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眼睛一瞪,“那可不行。” 贝赛德心里一喜,“怕了吧?怕了就赶紧放了我们。” 琳琅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痛快,“是怕了,所以先把你剁成肉酱,嗯,做成人肉包子,多放点调料,再放点葱姜。”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煞有其事般,很是逼真。 贝赛德的心神一震,下意识的不相信,怎么可能? 第三百二十六章 乖,叫主子 第三百二十六章 乖,叫主子 小莲跟随琳琅多时,自然配合默契。 “小姐,上次的人肉包子真好吃,我至今念念不忘,今天终于有口福了。” “算你运气好。”琳琅笑眯眯的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一步步逼过去。 贝赛德吓出一身冷汗,想拔腿就逃,但是两脚如粘在地上,怎么也动弹不得。 他越是心急,越是出错,重重摔在地上,急出一身冷汗。 “你别乱来,我父亲不是好惹的。” 琳琅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左看看,西望望,“四下无人,谁会知道我拿你们做了肉包子呢?这事神不知鬼不觉,悄然就这么过去了。” “你不敢的。”话虽然这么说,但贝赛德想起当年的事情,不禁浑身颤抖。 这是个无法无天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当年一言不合就开撕,现在更是不讲理了。 正在他发愣之间,一道白光闪过,贝赛德胳膊上扎了一刀,瞬间血流如注。“啊啊。” 苏琳琅说下手就下手,连声招呼都不打,这下子把贝赛德吓坏了,也彻底信了,“不要,我求饶,我错了,别杀我。” 他宁愿死,也不想被做成肉包子,想想就难受。 见他终于服软了,琳琅调皮的挑了挑眉,真不禁吓啊。 “叫主子。” 贝赛德再也不敢硬顶,万一惹火了对方,后果很严重。 他下意识的看向四周,那些手下都睁着眼晴,惊怒交加的样子,有的不停的冲他使眼色,赶紧答应下来吧。 先应付过去,等脱身了再说。 这些平时威风凛凛的二世祖们,这次踢到了铁板,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年纪比他们小,模样又漂亮,没想到性子这么可怕。 贝赛德咬了咬牙,吞下了那份浓浓的耻辱,闭着眼晴哀求,“小主子,全是我的错,您放过我吧,我以后会改,真的会改。” 等他脱了困,看他怎么收拾她,哼。 他在心里不停的为自己打气,但只有天知道,这丫头还有什么手段。 光是这一招,就足以让他们栽跟斗了。 琳琅不满的踢踢他的身体,“为什么要加个小字?我看上去像年幼无知?好哄骗?” 这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嘛,贝赛德欲哭无泪,好想骂人,太难缠了。 “不不,我是指,我们年纪都比你大,却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瞎了狗眼,得罪了您。” 他使出浑身的本事,才超常发挥,狂拍马屁。 他心塞的不行,何时他需要看人眼色了? 琳琅见他眼神闪闪烁烁,知道他心里不服,但有什么办法呢? 见一次就打一次,打到听话为止。 “真的知道错了?” 贝赛德拼命点头,只求哄她高兴了,“是是,求您放过我吧,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您。” 平时威风八面的少主子,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此时低声下气的求饶,生生的扎了众人的眼晴。 他们是个好战的部落,经常打仗,吞并了无数少部落,已经是草原盟主,从未输过。 但今天,却输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真真是憋屈坏了。 琳琅双手抱胸,打量着在场的人,也将所有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恨吧,怨吧,这仅仅是个开头。 “快夸夸我,我说不定一高兴就放了你。” “呃?”贝赛德又一次震惊了,这都什么神经病啊。 但是,情势比人强,人落在别人手里,打落了牙齿也要往下咽。 “主子您是天山上的雪莲花,高洁美丽,高不可攀……” 他越说越流利,好话像不要钱般滔滔不绝。 克服了心里障碍,索性破罐子破摔,随便了。 反正已经丢人丢到天边去了。 众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还是他们平时高傲不可一世的少主子吗? 要知道,他平时都看不上女人,不把女人当回事,更不要说夸一个女人了。 琳琅含笑倾听,很是满意的点头,贝赛德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停了下来。 “没有了?”琳琅表示很失望。 贝赛德快吐血了,有这样的女人吗?说好的矜持呢? 但是,再不忿,他还是微继续下去,“您是月亮,是太阳,是星辰,是所有美好的东西……” 琳琅立马翻脸了,眼睛一瞪,“什么?你居然敢骂我是东西?看来是迫不及待想成为肉馅了,你浑身肥肉,我觉得烤成肉排更好吃。” 她上下左右打量,似乎要挑选最好的部位下手。 贝赛德吓白了脸,又一次后悔,为什么要自找虐又跑回来? “不不,不好吃,特别难吃……” 他忽然想起以前的事,精神一震,“我有钱,我有珠宝,都献给您,美丽的主子。” 他谄媚的笑,还指了指马背上的包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丫头超级爱财。 琳琅冲小莲使了个眼色,小莲蹭蹭的跑过去,将包袱送到琳琅面前。 琳琅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片珠光宝气,闪瞎眼了。 全是各种红蓝宝石,还有鸽子蛋大小的东珠,一看就知是极品。 琳琅摩挲着一颗东珠,似笑非笑,“这不是贿赂吗?我要是答应了,你会背地里骂人吧。” 贝赛德欲哭无泪,就算是真的,也不要说出来呀。 他还得咬牙哄着她,“不敢,这是我心甘情愿送给小姐的,您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琳琅想了想,将东西收起来,“好吧,看你一片诚心就饶过你这一回,要是再有下次……” 贝赛德暗暗松了一口气,赔着笑脸,“不敢不敢。” 下次再看到她,他绝对会绕路走,真的,他发誓。 折腾一次就够了! 这哪是可占便宜的小可爱,分明是个小杀星。 琳琅挥了挥手,“滚吧。” 贝赛德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默默的爬起来,飞快的翻身上马,二话不说就狂奔而去。 其他人也恢复了,动了动手脚,都正常。 他们敬畏的看了苏琳琅一眼,什么都不敢多说,迅速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人就走的精光,琳琅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居然相信那种鬼话,人肉包子,哈哈哈,太逗了。” 到底怎么想的啊? 小莲反而觉得正常,也不看看她当时的语气有多认真严肃。 “他是被您吓破了胆子。” “笨。”满满是嫌弃的语气。 第三百二十七章 礼轻情意重 第三百二十七章 礼轻情意重 草原的深处,一汪溪水如玉带般蜿蜒起伏,潺潺流向远方。 苍龙族就驻扎在这里,依山傍水,水土肥沃,最适合放养牛羊。 一个个白色帐篷散落在四处,护卫着中间最大最华丽的帐篷,那是族长的蒙古包。 一年一度的那达慕节即将开始,四面八方的人们穿上节日的盛装纷纷赶来参加盛会。 作为草原最大的部落作为东道主,热情的迎接四方的客人。 人来人往,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苍龙族的族长扎德是草原上的盟主,频频宴请重要的客人,天天转流转,从一早上开宴,从早上喝到晚。 这是一个狂欢的节日,人人欢庆节日。 扎德喝的满面通红,笑声响亮,频频举杯相邀。 他最心爱的幼女格桑就坐在他身边,出落的像花朵般美丽,不知吸引了多少大好男儿的视线。 格桑打小就漂亮,五官艳丽,举止大方,远近闻名,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无数男人仰慕的对象。 在她还没有成年,前来求亲的就络绎不绝,快将门槛都踏破了。 这不,这会儿席上的男人们为了格桑,又是一轮明里暗里的争斗。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子侄求娶,都卯足了劲,力求能压住别人。 年轻的男子们更是力争表现,如开屏的孔雀,拼命讨好佳人。 格桑习惯了男人们的吹捧和讨好,落落大方的坐着,笑容明媚,红衣黑发,透着一股野性之美。 她举止矜持,骄傲又自负,反而让男人趋之若鹜。 一名下人走进来禀道,“首领,有人求见。” 扎德豪饮一杯,年近五十,粗豪又大气,眉宇间全是上位者的凛然气势。 “谁?哪里来的?” 这样的盛会来的人太多了,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他的帐中。 下人道,“说是罗山城。” 这话一出,所有人精神一震,罗山城?五年来忽然崛起的一方势力,神秘而又传奇。 罗山城从一座小镇一下子发展为蒙西草原最繁华的城池,罗山城的黑煤更是家喻户晓,让每一户人家都用上了各种煤制品。 还别说,特别好用,而且省心,是家居旅行的必须品,谁都离不了。 不光如此,罗山商行更是名扬天下,打通了通向西域的商道,而且独占了煤炭生意,短短几年,赚取了庞大的财富,打造了一座繁华的城池。 当然,富可敌国的财富也引的无数人垂涎三尺,恨不得据为已有。 但是,三年前的一战,霹雳弹横空出世,剑指之处,前去挑事者无一幸免,纷纷炸成粉身碎骨。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心怀不轨的人都被辗成了碎片,那位神秘的城主扔下一句话,胆敢犯城者,虽远必诛,鸡犬不留。 杀气腾腾的话,震慑住了所有人。 就算扎德贵为草原之主,觊觎了半天,也不敢轻易出手,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快请进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居然是三个娇滴滴的少女。 其中一个少女身着紫衣,肤白如雪,眉眼灵动,五官精致,如刻出来般,纤细轻盈,衣袂飘飘欲仙。 明眸如水,璀璨如星,熠熠生辉,气质如兰,高贵而又优雅,仿若走出来的画中人。 太特别了,所有人第一眼就看到她,暗暗惊叹,啧啧称奇,居然还有比草原之花更美的女孩子。 格桑的眼晴眯了起来,眉头微蹙。 琳琅微微颌首,行了一礼,“尊敬的首领,这是我奉上的礼物。” 小莲将一对银质的手炉脚炉送上,用炭的,冬天暖手暖脚用,极为精致。 扎德目不转晴的盯着琳琅,越看越惊讶,太出色了,整个草原都没有比之更出色的少女。 豆蔻少女,亭亭玉立,青春洋溢,江南水乡女子的秀美轻盈。 “多谢,听说姑娘是罗山城来的?” 琳琅微微一笑,面对众人各异的眼神,谈笑风声,“是,出来游历,听说那达慕节很好玩,就跑过来凑凑热闹。” 她随意而淡然,好像是一时起意。 扎德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这恐怕不是一般人。 他特意多问了一句,“不知姑娘姓氏?” 在草原上,女子的地位很低,可以随意用牛羊换,谁都不会关心姓名。 琳琅姿态优雅,谈吐得体,落落大方,明显是受过良好的教养。 “我姓苏,叫我苏小姐就好。” 扎德的眉心一跳,惊讶不已,“听说罗山城的城主也姓苏,是亲眷吗?” 他费了很多心思打听罗山城的消息,只打听到城主是个带面具的男子,姓苏,年纪不是很大。 据说是中原名门之子,被迫害才逃到草原,硬生生的拼出了一片天地。 那样的人物惊才绝艳,有机会想见一见。 琳琅微微一笑,气质娴静如花,红唇轻齿,“是同族。” 风仪无双,尊贵如公主,举止投足之间尽显大家气派,让所有人看直了眼。 扎德恍然大悟,终于信了那个传言, 这么好的气度必是出身名门。 “原来如此,贵客远道而来,请上坐。” 他不敢怠慢,态度极为热络。 这让格桑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些男人看苏琳琅的眼神,更是让她生气,要知道,刚才他们都在讨好她。 本是天之骄女,这落差太大,立马就发作出来。 “罗山城富庶远近闻名,你又是苏家人,怎么送出来的礼物这么……普通?是不是太小气了?” 琳琅看了过去,哟,是个小美人,不过也太傲气了。 她一本正经的开口,“礼物不在贵重,在于心意,所谓礼轻情意重,用礼物衡量一个人的心意,太粗鄙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全是大道理,有据有节,把格桑气着了,“你……” 小莲见不得别人对自家小姐不敬,“我家小姐就是这个直脾气,喜欢有话直说,我们本来就是出来游玩,随兴而至,并没有事先准备尊贵的礼物,还请见谅。” 见一个小丫环都这么口齿伶俐 ,可见家教有多严格。 扎德脸色一沉,也不知在生谁的气。“是小女的错,格桑,道歉。” 格桑是他最小的女儿,最为得宠,一听这话当然受不了,“阿父,你怎么帮着外人?哼。”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美,我有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美,我有理 她扯着父亲的衣袖,小嘴微嘟,不停的撒娇。 扎德也不想委屈了女儿,但苏琳琅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让他不敢轻易得罪了人家。 “格桑,听话。 ” 格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下不了台,眼眶微红,“苏小姐,你跑到别人家里,还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太过了?” 扎德眉头一皱,没想到她这么要强,哎,都怪自己太宠她了。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我明白。” 这话没头没脑的,大家都奇怪的不行。 格桑也不明白,“什么?” 琳琅自恋的捧着自己的小脸,“我长的比你好看,所以你嫉妒。” “……”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尼玛,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格桑的脸都绿了,欲哭无泪,真他妈的丢人。 小莲毫不客气的捅上一刀,“小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看把人家说的快哭了。” 琳琅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哪里说错了?长的美就行了嘛。” 格桑的内心是悲催的,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苏小姐,我向你挑战。” 琳琅优雅的拂了拂衣袖,笑的清甜无比,“挑战?比什么?我一不会打架,二骑术不精,说白了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你这么野性,你可不要为难我呀。” 格桑总觉这句话哪里不对,但来不及细想,很鄙视的问道,“那你会什么?” 最看不上一无是处的女孩子,不就是仗着一张好脸吗? 琳琅眼晴一亮,很天真很可爱的道,“吃肉,要跟我比赛吃肉吗?” 众人嘴角一抽,这么美丽的人,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感觉好违和。 “……”格桑的脸色精彩至极,有这样的对手真丢人。 漂亮的人都没有什么脑子,这话说的真对。 “比摔跤。” 她从小就比较野,跟着哥哥们什么都玩,骑术也好,摔跤也罢,都会点。 琳琅一口拒绝,傲娇的表示,“不要,那是臭男人玩的,一身臭汗,我可受不了,我又不是你,我是淑女。” 格桑气的直翻白眼, 说她是野蛮人吗? “那你说,比什么?不要跟我提吃肉!” 她瞪眼的样很好玩,琳琅深觉有趣,“我不为难你,也不提做诗了,就比背诗吧,不用谢我啦。”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格桑脸绿了,“……换一个。” 开什么玩笑,她武枪弄棒都不成问题,但没念过一天书,鬼知道什么是诗。 琳琅一脸的无奈,轻轻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好为难啊,格桑姑娘,要不比美?不行,那太欺负人了,丑八怪也有人权。” 这话太辛辣了,直刺格桑的痛处,当场就发作了,“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完全不能忍受攻击她引以为傲的美貌。 瞎了眼吗?她明明是草原上的明珠,不对,是草原第一美女。 她的身份尊贵,加上绝美的容貌,让无数男人跪倒在她石榴裙下。 琳琅甜甜一笑,“我比你美,所以我有理。” “噗哧。”有人没忍住,笑喷了,太风趣了。 不错,人长的漂亮,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蛮不讲理也显得清新可爱。 格桑自负美貌,向来眼中无人,却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脸都黑了,气愤的尖叫,“你欺负人。”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响彻全场。 一道微冷的声音在帐外响起,“谁敢欺负我家的掌上明珠,活的不耐烦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壮实的身体在里面一站,空间都小了。 是贝赛德,族长最信任的长子,也是未来的继承人。 格桑眼晴一亮,喜上眉梢,最疼爱她的长兄回来了。 她欢天喜地的扑过去,“哥,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就是她,你快帮帮我出气。” 她手指着琳琅,一脸的得瑟。 哼,关键时刻还是自家兄长好。 贝赛德怒气冲冲的看过去,“好大的胆子……” 当他看清楚对面的人,眼晴猛的瞪大,震惊不已,“怎么是你?” 天啊,又是这个小杀星,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她。 “你胆子很大嘛。”琳琅笑吟吟的道,“居然敢冲我吼。” 贝赛德打了个冷战,惊疑不定,强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 “你跟踪我?” 他猛的蹦出这句话,让琳琅无语了,她在空中指了指他的脑袋。 “答应我,多用用你空荡荡的脑子,好吗?” 两人一来一往,气氛紧张,格桑好奇的不行。 “哥,你认识她?她缠上了你?还跑到我们家里纠缠?哥,你的魅力越来越大了,哈哈。” 草原崇尚武力,贝赛德力大无穷,是草原第一勇士,自然得到了无数女子的青睐。 她见惯了各色各样的女子主动送上门,自然也把琳琅当成了那类人。 认知到这一点,她立马高兴不已,可以眉扬吐气了。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又抬头看了贝赛德一眼,轻轻一声叹息。 “果然是一家人,自恋成性,又有勇无谋,说白了,是没脑子。” 这话说的太难听,把格桑惹恼了,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嫁给我哥,就先讨好我,我的话可管用了。” “脑残不解释。”琳琅抚额叹息,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他们的父亲,扎德族长坐不住了,忍不住问道,“贝赛德,她跟你是什么关系?她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这……”贝赛德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忽然脑袋一热,脱口而出,“她是小偷,是骗子。”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脸色变来变去,古怪到了极点。 大家都愣住了,扎德目瞪口呆,“什么?” 琳琅神情自若的把玩着秀发,嘴角微勾,一丝嘲讽浮现在脸上。 贝赛德被刺激到了,大声控诉,“父亲,她给我下了蒙汗药,偷走了我的珠宝,快将她抓起来。” 这是他的地盘,四周几千人都是他的人,还怕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撞到手里,这是老天爷在帮他啊。 哼,这口恶气他出定了。 扎德神情凝重,半信半疑,“不是吧?这么漂亮的小偷?还是骗子?” 那份高贵的气质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小偷?骗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 小偷?骗子? 贝赛德一想到所受的屈辱,怒焰直往上窜,“这年头骗子可高明了,什么都能装。 ” “有些话不能乱说,你确定吗?”扎德很慎重。 他很忌惮罗山城,忌惮那个神秘的罗城主。 万一弄错了,就等于得罪罗山城。 众人都紧盯着苏琳琅,似乎要看出一二。 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她太淡定了,“贝赛德,乱说话会拔舌头的。” 贝赛德愤怒的直瞪眼,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威胁他,真是不知死活。 如果求饶的话,他或许会放过她一马。 “是真的,可以搜身,我那包珍宝肯定在她们身上。” 草原人民热情坦率,说话直来直往,没有那么弯弯绕绕。 爱恨分明,最不喜欢的就是小人和小偷骗子。 所以这话一出,大家对苏琳琅的印象跌到了谷底,就算长的再好看,也弥补不了。 扎德微微皱眉,有些分不清真假。 “搜她的身。” 两名下人冲过来,就要动手,风荷抽剑随手一挡,眼见双方就要打起来,琳琅笑吟吟的举起一个匣子。 “别动,我自己来,是这些吗?” 她主动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精致的珠宝,那颌血红的宝石,那蔚蓝如大海的蓝宝石,那青翠闪亮的绿宝石,顿时点亮了室内。 好美,都是好东西啊。 贝赛德愣了愣,不懂她为什么主动拿出来,还这么坦然,感觉很不好。 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这一回人赃俱获,没法赖了,坐实了她小偷的罪名。 他一口咬定,“没错,就是这些,我最喜欢的戒指也在里面。” 格桑却大喜过望,长的再漂亮,也不过是个骗子,对她根不成威胁。 “苏小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来人,去把东西拿过来。” 一名侍从上前,从琳琅手里抢过珠宝盒,琳琅也不阻止,任由他抢。 格桑爱不释手的摩挲宝石,满眼的亮光,成色都不错。 贝赛德见琳琅一反常态,没有嚣张行事,反而任由摆布,不禁大喜过望。 他以为苏琳琅怕了,心中极为兴奋。 “姓苏的,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里里外外有几千人,你是逃不出去的,来人,将她抓起来。” 琳琅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自作自受。” 格桑忽然双手一麻,手里的珠宝盒摔在地上,“啊。” 她浑身痒的厉害,感觉百鼠挠心。难看到了极点。 她已经顾不上形象,东抓抓西西挠挠,痒的想尖叫,想骂人。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格桑,再美的女孩子挠痒痒都不怎么好看。 他们心中高贵美丽的草原第一美女,也不过如此。 完美的形象就此崩塌了。 扎德脸色发青,皱紧眉头。怎么回事? “小妹,小妹。”贝赛德急的在旁边直跳脚,看着妹妹难受到崩溃,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想帮忙却无能为力,急的团团转。 他无意中一回头,看到苏琳琅清冷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冷战。 “你又下毒,你好大的胆子。” 除了她,没有别人,他无比肯定这一点。 琳琅笑眯眯的挥手致意,仿佛打了胜仗的大英雄,顾盼生辉。“别紧张,只是在珠宝上涂了点东西。” 果然是她,贝赛德快气炸了,抽出佩刀,“把解药交出来,快,否则你别想活着出去。” “谁说我想出去了?”琳琅施施然的坐下来,优雅的捂着肚子, 一脸的无辜状,“我饿了,你过来,给本小姐烤羊排。” 她勾了勾小手指,明艳动人,清丽婉约,又透着一股孩童的单纯率真。 羊排?贝赛德想到可怕的事情,浑身一哆嗦,手中的刀子飞了出去。 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什么情况? 怎么也手里的武器都飞出去了?这是害怕?是恐惧? 琳琅嘴角一勾,笑的意味深长,“放心,只是烤羊排,放轻松。” 说是羊排,但为什么笑的这么古怪?似乎另有内幕似的。 贝赛德联想到上次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自己没手吗?” 琳琅坐着不动,风华绝代,艳压群芳,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 如剥了壳的鸡蛋。 她看着弱不惊风,娇弱可人,但是,说出来的话就不这么友好了。 “可你是本小姐的奴才啊,赶紧去,别惹本小姐生气。” 嚣张又高傲的不可一世,呼三喝四,把对方堂堂少主当成了一介奴才使唤。 这话一出,四周嗡嗡声大作,扎德脸色大变,震惊的看着儿子。 贝赛德又气又羞又急,捡起佩刀对准琳琅的脑袋,“你才是我的奴才,你自己主动送上门,就休怪我不客气。” 琳琅虽然坐着,但气场全开,凛然的气势压住了所有人。 “就不能学乖点?一次二次都那么不懂事,非要我亲手调教奴才吗?” 她把玩着手指,嘴角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 贝赛德吓出一身冷汗,忍不住朝后退,“你别乱来。” 他的声音都变了,自己却犹然未知。 他实在是怕了这位大小姐一身神秘莫测的施毒术。 一颗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神剧震,紧张的额头全是汗珠。 相比之下,苏琳琅轻松写意,右手托着脑袋,露出一丝古怪的笑。 “我带了几个肉包子过来请你吃……” 白玉般的掌心里托着一个冷掉的肉包子,小小的,很精致。 但是,就这么一个毫无攻击性的肉包子,把贝赛德吓的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不,啊啊,你别逼我。” 居然是人肉包子,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最可恨的是,她居然想逼他吃人肉包子。 他脑补的厉害,只见脸色忽青忽白,浑身摇摇欲坠,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琳琅知道他脑补了,忍不住微微一笑。 “看来他很喜欢吃肉包子嘛,这么激动,风荷,去,给他一个肉包子。” 风荷轻轻应了一声,接过那个小小的肉包子,朝贝赛德走去。 贝赛德恐惧的瞪大眼晴,如见到了全天下最可怕的事情。 “别过来,救命啊。” 一声救命出口,全场死了般寂静,个个傻眼了,有没有搞错,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个肉包子吓到了。 第三百三十章 这是我的奴才 第三百三十章 这是我的奴才 琳琅一摊手,笑的甜甜的。 “胆子这么小,怎么能成大事?真是让人失望。” 贝赛德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嘴唇直哆嗦,向来粗豪英气的人,居然吓成这样。 扎德再也坐不住了,深感儿子丢人,起身拱了拱手,“苏小姐,不管小儿跟你有什么纠葛,还请放过他吧,他已经娶妻生子,孩子都大了。” 姜还是老的辣,将所有的事情推到男女感情纠葛上,免得别人东想西想。 他像是想借机转移视线,但苏琳琅是什么人,怎么肯吃这个哑巴亏。 “哈哈。”她笑声清扬。 她一边笑一边自恋的抚着自己的脸,笑的眉眼弯弯,“我这么貌美如花,怎么可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放心吧,我喜欢好看的年轻的。” 这么犀利,真的好吗?所有人都蒙逼了。“……” 就在一片寂静中,一道小奶音清脆的响起,“祖父,姑姑,我父亲是不是回来了?父亲,父亲。” 随着奶声奶气的声音,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进来。 琳琅眼晴一亮,伸出双手,露出诱拐小孩子的甜笑,“哇哦,好可爱的小正太,让姐姐抱抱。” 小家伙愣了一下,陌生的姐姐,不过好好看。 年纪虽小,却抵挡不住美色诱惑,迷迷糊糊的走过去。 小家伙眼晴大大的,一头卷发,肉嘟嘟的,超级可爱。 琳琅最喜欢小孩子了,忍不住东捏西捏,笑容甜甜的。 又白又嫩的小脸蛋,好捏的不得了,手感真好。 身上还有奶香,好好闻。 小家伙眼晴亮亮的,奶声奶气的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年纪虽小,但已经分得清美丑,他平时最喜欢小姑姑,因为她美啊。 琳琅忍不住笑了,“你真有眼光,有前途,来,姐姐请你吃东西。” 她将那个包子给了小家伙,小家伙正是贪吃的时候,张嘴就要咬。 吓傻的贝赛德终于反应过来,“东哥,不要吃。” 这是他最小的儿子,才六岁,正是最可爱的年纪。 小家伙这才看到分开很久的父亲,满眼的慕孺,“父亲,您回来了?东哥好想你。” 贝赛德急的火烧火撩,却不敢上前,冲儿子招手,“快过来,到父亲这边来。” 小家伙刚想蹦过去,被琳琅一把抱住,“东哥,陪姐姐玩一会儿,姐姐好无聊啊。” 她拖着长长的童声,软软的撒娇,像个可爱的小姑娘。 小家伙果然心软了,“好吧,陪你玩。” 还别说,苏琳琅对小孩子特别有亲和力,不管多小的孩子,都很喜欢她。 贝赛德又气又急,“苏小姐,有什么仇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小孩子。” 他大声嚷嚷,却不敢冲上前救儿子。 他心理阴影太大了,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 琳琅亲了亲粉嫩的宝宝,听着孩子咯咯的笑声,眉眼弯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想的太多了。” 扎德眉头紧皱,感觉很不好,“苏小姐,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我一双儿女。” 琳琅特别无辜,她每次都没有赶尽杀绝啊。 而且每次都是别人先招惹她,她只是自卫。 “我本来也没想怎么着,可令郎诬陷我是小偷,这口气非出了不可。” 扎德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是个任性霸道的主,似乎没吃过亏。 他越发不敢轻易得罪,赔着笑脸,“不过是场误会……” 但琳琅才不乐意就这么放过他们,她什么都没做呢,就一个个喊打喊杀,真是太讨厌了。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人生在世,痛快开心最重要。” 这般的娇纵只有富贵人家才养的出来,扎德心里苦笑一声,态度越发的软和,“我让小儿向你陪罪,这些珠宝也可以送给你……” 他身居高位多年,一族之长,所有人都围着他转,何时这么低声下气? 虽然理智知道不能惹,但语气中不知觉的流露出居高临下的架式。 琳琅摆了摆手,并不领情,“别人碰过就脏了,我不要了。” 如今的她不差钱,富可敌国,首饰珠宝推满了一个房间,想要什么,自然有人会送上来。 她如今的地位,已经不用看人脸色了。 这么任性的家伙,真是太讨厌了。 扎德人老成精,但依旧被琳琅的任性激怒了,咬牙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琳琅托着下巴,淡淡的吐出一句,“令郎认了我当主子。” 扎德如被一道惊雷砸到,震惊的看向儿子,儿子躲闪的眼神让他心里一凉。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不可能,他是苍龙族的未来族长,天生尊贵无双,不会傻到给人当奴才。” 他说的斩钉截铁,坚定至极,但心里暗暗叫苦。 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麻烦精? 琳琅才不鸟他,他又不是当事人。 “贝赛德,敢不敢对长生天发誓?” 草原上的人信奉长生天, 没人敢对长生天撒谎。 贝赛德抽了一口冷气,如鸵鸟般低下脑袋。 扎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的儿子并不笨,粗中有细,是个很精明的人,怎么看到苏小姐就跟见了鬼般,没有一点底气? 他已经查觉到不对劲,但场合不对,不方便追问。 他看着神情各异,蠢蠢欲动的各部落头领,不禁急了,“我算是明白了,你是冲着我们苍龙族来的,说吧,你有什么企图?想要我们臣服,这是不可能的,你提都不要提。” 他虽是苍龙族的族长,但苍龙族分成八个部落,每一个部落自有头领 ,最大的苍龙部落由他亲自掌管。 所以,这些头领的想法和意见很重要。 琳琅嘴角一挑,倒是个厉害的角色,怪不得几十年称霸蒙西草原。 为了给儿子擦屁股,不惜将所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好吧,那她迎战喽。 “蒙西草原是个好地方,很多人想要,包括宸国。” 她一改嬉笑怒骂的调皮模样,严肃极了。 扎德的心口一跳,惊疑交加,“你什么意思?” 琳琅淡淡的扫视全场的人,清清冷冷的扔出一颗重型炸弹,“据我所知,宸国皇帝有书信给你,让我猜一猜他想跟你谈什么,唔,他应该想要这片草原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有贵客到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有贵客到 蒙西草原位于三不管的地段,正因为三国威势,需要一个缓冲,才造成了这片土地的独立性。 但是,不管哪一国,都想要这一块土地,毕竟这位置太敏感了,不管落到哪方手里,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扎德的脸色大变,震惊的跳起来,手指着琳琅直哆嗦。 一颗心恐惧到了极点,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 连最亲近的儿子都不知道。 这个消息如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族长,这是真的吗?” “宸国皇帝有书信,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告诉我们?” 扎雷二话不说,断然否认了,“没有的事,大家想想,她一个小丫头哪来的渠道知道这种机密?” 众人想想,这话也对,比起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他们更信任自己的族长。 扎德解除了内忧,就急着解释外患。 “苏小姐,你胡说八道,我看在罗山城城主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只要你交出解药,立马离开。” 他摆出宽宏大量的架式,却有意为自己洗白。 琳琅也不恼,笑吟吟的道,“这样啊,让我考虑一下。” 大家都看不懂了,她怎么笑的出来? 扎德看着气定神闲的女孩子,反而心里没底,“回去跟你们城主说一声,让他不要觊觎我们部落,我们是绝对不会臣服于任何人。”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是吗?我有点怀疑。” 她的笑容似乎另含深意,扎德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耐心有限,麻烦快点,你年纪尚轻,为了这种小事丧命,可不值得。” 这是威胁了,琳琅最不吃这一套。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漂亮姐姐,姑姑很难受,你就救救她吧。” 小正太扯着她的衣服,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双眼睛黑亮而无邪。 琳琅蹲下身体,故意用童声嘟囔,“可她欺负我了。” 小正太一脸的纠结,快要皱成包子了。 “那……等她好了,你们狠狠打一架,你多揍她几拳就好了嘛。” 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打架能解决所有的矛盾。 当然,事后也不会放在心上。 琳琅心里一动,“有道理,好吧,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解药拿去吧。” 她一副施舍的语气,但没有人敢挑理。 格桑一服下解药,恢复了正常,立马张牙舞爪的冲过去,“姓苏的,我跟你拼了。” 只要一想到她刚才出的丑,就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掐死。 风荷一巴掌就将人拍了回去,强大的武力值让很多人敬畏。 琳琅微微摇头,“东哥,你看到了吧?这年头好人难做,我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怎么是她的对手?哎,好惨啊,我要被欺负了。” 她可怜兮兮的诉苦,所有人震惊了,这么颠倒黑白,真的好吗? 这样会带坏小孩子的。 小正太信以为真,肉乎乎的身体挡在琳琅面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姑姑,你先休息会儿,漂亮姐姐人好好,你们做好朋友吧。” “她人好?”格桑整个人都不好了,孩子,你太天真了,这是只小狐狸。 正想大骂,一名下人匆匆闯进来,“族长,有贵客到了。” 一名白衣男子阔步走进来,尊贵无双,玉树临风,俊朗优雅。 这人一进来,室内都亮了,众人怔住了。 格桑浑身一震,又惊又喜,慌乱的整理衣服,摸摸脸,又整整头发,忙的不行。 扎德一见来人,主动迎了上去,笑容满面的迎接,两人热情的寒暄。 琳琅怔怔的看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错愕不已,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 扎德和白衣人携手走进来,挨着坐,很是亲热,好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般,扎德笑的可欢了,白衣人含蓄多了,但白衣人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贵气,仿若是天生的王者,让人忌惮不已。 只要有白衣人在的场合,永远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他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尊贵,气势不凡。 格桑整了半天,才喜滋滋的走过来,“是天哥哥,您怎么来了?” 她欢喜的满面通红,眼睛亮亮的,满眼的仰慕。 白衣人微微一笑,一笑如梨花开,自有一番绝世风华。 “不欢迎?” 格桑激动的直摇头,含情脉脉的说道,“怎么会?求都求不到的贵客,天哥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呢。” 她念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终于将人盼来了。 白衣人仿若没听出她话里的情意,淡淡的道,“这么美丽的草原,这么好客的主人,谁会忘了?你的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格桑下意识的捂着脸颊,害羞又欢喜,“没有啦,我只是……天哥哥,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我一直盼着你出现呢。” 她迫不及待的诉说思念之情,脸颊通红,一副情蔲初开的样子。 只要有眼晴的人,一眼就看出她对这个白衣男子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知女莫若父,扎德深知女儿的心思,立马帮着说话。 “天公子来的真巧,此次那达慕节小女要招婿,如果公子还没有娶妻的话,可以参加。” 他有意试探了一下,对方的来历神秘成谜,自称是天公子,神通广大,曾经帮过他一个大忙,而且吧,看这衣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应该不输于在座的任何人。 他是最宠爱女儿, 一方面是女儿会哄人,二是女儿是联姻的一个筹码,将来能换回很多好处。 当然,如果能嫁给最有权势的人,又能成全女儿的心思,那是最好的。 格桑看着高贵优雅的男子,心跳如雷,屏住呼吸轻问,“天哥哥,你……娶妻了吗?” 她双手紧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心里百转千回。 只有天知道,她有多喜欢这个男人。 他是她见过的最优雅,最霸气,最有男人味,最有本事的男人。 嫁人就要嫁这样的。 白衣人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道,“家事繁忙,没顾上娶妻。” 这只是陈述事实,但格桑激动的喜极而泣,这是长生天安排的姻缘。 “太好了,三年前你救了我,三年后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又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缘份啊。” 她笑的甜甜蜜蜜,晕染双颊。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再见东方泽天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再见东方泽天 她一副恨不得立马倒贴过去的花痴样,让琳琅看不下去了。 至于这么轻浮吗? 男人都是蛮贱的,不会珍惜主动送上门的货色。 她忍不住吐槽,“你干脆直说,想嫁他呗。” 清脆的声音如一道惊雷,白衣人的身体一僵,猛的回头。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不禁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格桑的脸色一沉,急吼吼的赶人,“姓苏的,你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她深深的忌惮苏琳琅,长的比她美,绝对不能忍,尤其是喜欢的人面前,绝不能让她出头。 琳琅稳稳的坐着,“怎么滚?你先示范一下。” “别逼我。”格桑咬牙切齿,却不能发作,毕竟要在心上人面前,维持完美的形象。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好久不见,苏大小姐。” 她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如天山上的雪莲,散发着幽幽香气。 早知道她很美,但没想到会这么美,国色天香,绝世倾城。 “真巧,冰块脸……”清丽少女眼波流转,狡黠而又灵慧。“叔叔。“ 格桑傻眼了,天啊,最讨厌的人跟最喜欢的人居然扯上了关系。 “你们认识?是什么关系?” 她满脸的忌惮和不安,苏琳琅的美丽已经让她生出瑜亮情结,如今更是惶恐。 琳琅托着下巴,闲闲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笑的漫不经心,“我叫他叔叔。”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不要脸的丫头,还是这么古灵精怪,这么调皮爱捉弄人。 她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孩子。 “你们……”格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惊移不定,见东方泽天没有否认,不禁震惊万分,“真是叔侄?啊,我刚才只是太热了,脑袋有些发昏,苏小姐,你别跟我一般计较。” 她的态度大变,从刚才的戒备讨厌,一下子变成了讨好。 她的变脸功夫挺厉害的。 苏琳琅忍俊不禁,笑喷了,“噗,叔叔,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东方泽天目不转晴的打量着她,眉眼依旧,五官却长开了,“大家都在变,唯有你不变。” 琳琅眼睛一瞪,当场就发作了,“你眼瞎了?我明明变漂亮了,个子也高了,看看清楚,我已经是大美女啦。” “还是这么闹腾,这么不要脸。”东方泽天的语气充满了怀念。 五年过去了,他居然清晰的记得她的脸,她的笑,她的愤怒。 琳琅不客气的顶回去,“你还是这么冷冰冰的,怎么?家业垮了?你居然跑到这种地方,就不怕被刺杀吗?” 她手下有一支遍布全天下的商队,不仅是秦国,在其他国家都有她的人手。 一面经商,大赚其钱,一面探听三国的动向,一举两得。 所以她对三国的情况并不陌生,三年前宸国皇帝忽然暴毙,作为皇太子的东方泽天灵前登基,成了宸国的皇帝。 东方泽天轻哼一声,“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她满身是债,还敢到处乱窜,身边只带这么两个护卫,真是胆大包天。 琳琅捏了捏下巴,眼珠咕噜噜的转,如精灵般,极为活泼,“叔叔,你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别折腾了,把舞台让给年轻人?” 她故意的,气死人不偿命。 其实吧,东方泽天正值男子最黄金的年纪,又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浑身散发着霸气,是女孩子最喜欢的类型。 东方泽天不禁磨牙,平静了五年的心湖再起波澜,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又一次听到心跳的声音。 “每次看到你,我都很想掐死你。” 琳琅仰着修长雪白的脖子,不怕死的挑衅,“有本事就来掐啊。” 她特别的得瑟,眉眼弯弯,整个人张扬而又明艳。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怔忡,就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恶劣到了极点,无畏无惧。 她身上鲜活的生命力和生机勃勃的表情,是在别人身上看不到的。 两个人掐的热闹,熟稔的互动让格桑升起了莫名的不喜,她强笑一声,“你们俩的感情真好,好羡慕啊,天哥哥,我终于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是琳琅抢先了。 格桑面露仰慕之色,少女的痴情全写在上面。 “罗山城的城主,传说中神秘又强大的人,我猜的很准吧。”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琳琅笑的直拍桌子,“哈哈哈,准,太准了,那你们苍龙族要不要投入我们罗山城的怀抱?” 格桑脸红扑扑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是挺乐意的,不过要看我父亲的意见。” 琳琅看着面无表情的东方泽天,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族长,不如我们联姻吧。” 扎德有些反应不过来,“联姻?” 琳琅笑眯眯的道,“把你家的掌上明珠嫁给我叔叔,你带人投向罗山城,怎么样?” 东方泽天风中凌乱了,该死的小狐狸,精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扎德很心动,但滋事体大,他不敢断然下决定,“得让我考虑一下。” 格桑扯着父亲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软软的撒娇,“父亲,我觉得这建议挺好的,强强联合,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嘛。” 果然是女生外向,扎德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闭嘴。” 东方泽天头痛不已,淡淡的开口,“她别开玩笑的,族长不必当真,格桑小姐美丽大方,堪配草原上最厉害的勇士。” 他堂堂宸国的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的皇后绝不可能出自草原。 格桑的脸色一白,眼眶红了,紧张的的说道,“天哥哥,你别生气,我父亲会认真考虑的,他不是拒绝……” 不等她说完,东方泽天摆了摆手,神情淡漠,“别说了,此事不要再提,是这丫头太任性了。” 他站了起来,冲琳琅走去,“不好意思,我带她出去一下,她太顽皮了,需要教训。” 风荷刚想阻止,却看到自家小姐使了个眼色,立马退到一边。 东方泽天一把拽住琳琅的胳膊往外走,全然不管其他人的想法。 他贵为帝王,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的太子妃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的太子妃 琳琅没有挣扎,被东方泽天扯到角落里,嘴里还嘀嘀咕咕。 “叔叔,我是看你娶不到老婆,好心帮你一把,你这是恩将仇报。” 东方泽天轻拍她的脑袋,“你才是最大的白眼狼,坑人不止,不知坑了多少人,秦国至今还悬挂着你的赏格。” 他其实挺同情秦皇的,那么一个高傲自负的人,遇到苏琳琅,从此走向了下坡路。 琳琅理直气壮的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只允许你们坑人,不允许我坑你们?这是哪门子道理?” 她表示不服,就因为会投胎,所以才有资格欺负人? 东方泽天默然了,良久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苏琳琅,看到你,我挺高兴的。” 这五年,他过的很忙碌,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他没空想起她,也没空儿女情长。 但一看到精灵古怪的少女,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清晰的仿若发生在昨天。 琳琅才不信他的话,别告诉她,他堂堂天子扔下满朝文武,扔下繁忙的政务,跑出来游山玩水,那是不可能的。 “我可高兴不起来,又要跟我作对了,真讨厌。” 东方泽天也不生气,见惯了唯唯诺诺的女子,反而对这样鲜活的生命力极为喜欢。 “事隔多年,我也想跟你较量一下,不知你有没有长进?” 娶妻不成,反而被逃婚了,他始终耿耿于怀。 琳琅扔了个大白眼,这种话能听吗? “堂堂宸国皇帝跟个小女孩较量,传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气势逼人。 “能跟赫赫有名的苏城主一较高下,朕很荣幸。” 他用上了朕,语气都不一样了。 他把她当成平等地位的人,没有半点轻忽。 琳琅有些意外,他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情报工作做的不错。 她笑吟吟的打趣,“你这么关注我,不会对我念念不忘吧?还在暗恋我?” 明知她是开玩笑,东方泽天的心一跳,一本正经的盯着她看,“朕一直记得,你是我的太子妃。” 轻轻的一句话,却百转千回,透着无数层意思。 “长的美,就是麻烦,像我这样聪明伶俐活泼机灵的姑娘不多了,算你有眼光。”琳琅仰起下巴,笑的得意志满。 话虽如此,她不会自恋到相信一个帝王的爱情。 帝王称孤道寡,注定是没有真情的。 东方泽天嘴角勾了勾,“你依旧这么可爱,所以我决定,还是将你娶回去。” 嗯,只有将她娶回去,才能洗刷被逃婚的耻辱。 琳琅呵呵一笑,“我才不当后妈呢,你都生了那么多娃,长子都十岁了,你要是执意要娶我,我就跟你儿子搞个姐弟恋。” 惊世骇俗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格外自然。 东方泽天的脸黑了,“苏琳琅。” “嘻嘻。”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冲过来,笑吟吟的道,“天哥哥,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格桑站在东方泽天身边,跟他并肩而站,有意无意的隔开了苏琳琅。 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刚才远远的看着,就是感觉不对劲。 不像是亲人,更像是…… 她不敢细想,挥了挥手,眼晴一错不错的盯着东方泽天。 真是片刻都离不了,琳琅在心里吐槽,“我在劝他早日成婚,别拖拖拉拉的,再不结就老了。” 格桑立马抓住机会示爱,“就算老了,也是最出色最能干的男人。” 东方泽天像是没听见,神情淡然,格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向看向苏琳琅,“苏妹妹,今晚有篝火晚会,你跟我去换上我们苍龙族的服饰,你穿上一定很漂亮。” 琳琅还有事要谈,“不用了,我……” 格桑眉头微皱,有些担心的问道,“苏妹妹还在生我的气?” 她一口一声苏妹妹,叫的极为亲热,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们是亲姐妹呢。 “那倒没有。”琳琅是什么人,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格桑顿时露出喜色,“太好了,跟我走。” 她拉着琳琅就走,回头给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她就是不想看到这两人站在一起,别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格桑给了琳琅一套新衣服,在一边指点怎么穿,脑子转的飞快。 琳琅在小莲的帮助下,终于将衣服穿上了,累出一身热汗。 看着左盼右盼的少女,格桑眼神闪了闪,“苏妹妹,你叔叔为什么没成亲?家里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这个……”琳琅一脸的茫然,“我跟他也有几年没见了,他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格桑盯着她看了半天,“真的不骗我?” 琳琅不喜欢这样的试探,很烦呀。 “其实吧,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呗。” 她喜欢直接了当,喜欢就直说,如果对方拒绝,那就彻底死心,玩什么暗恋啊。 暗恋听上去很美,但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太虐心了。 格桑心里发苦,难道她没问吗?是对方打太极,不肯多说。 “那他身边有没有漂亮的女孩子?” 琳琅毫不犹豫的点头,“有。” 堂堂一国君王,身边有的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不娶正妻,不表示没有女人。 这回答在格桑的意料之中,但还是黯然神伤,“比我如何?” 她最自负的就是自己的美貌,但一个苏琳琅轻轻松松盖过了她,让她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琳琅淡淡一笑,“格桑小姐在草原是第一美女,但……在我们那边,也不算什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长相虽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精神的契合,三观一致,想法雷同,才是能一直走下去的基础。 格桑如霜打的花朵,垂头丧气,心灰意冷。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打起精神,拿出自己的珍藏,献宝般送到琳琅面前。 全是她收集的各色珠宝首饰,有些是父亲赏的,有些是别人送的。 “苏妹妹,这些都送给你,你能不能帮我说几句好话?”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没有看上这些东西。“恐怕很难,我叔叔不喜欢我呀,老是教训我,格桑小姐,谢谢你这身衣服,我先走啦。” 精致的帐篷里,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不喜欢的人,他才不会理呢。” 第三百三十四章 图什么 第三百三十四章 图什么 晚上的篝火晚会热闹极了,到处都是盛装打扮的人,众人载歌载舞,欢声笑语,满满是欢乐的气氛。 东方泽天被奉为上宾,受到了热情款待。 扎德父子不停的向他敬酒,东方泽天来者不拒,极为豪爽,酒量极佳,喝了那么多酒,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如常,引的大家惊叹不已。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阿父,我来了,快看看这是谁?” 两个俏丽的女孩子并肩而行,一黑一红,身着异族的节日盛装,亭亭玉立,绰约风姿让人眼前一亮。 左边的少女如一团烈火,特意妆扮过,红唇烈焰,美的窒息。 右边的黑衣少女美目倩兮,琼鼻皓齿,红唇粉嫩,不施脂粉却清丽脱俗,雪白的肌肤如最上好的瓷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两人一进来,全场鸦雀无声,全都痴痴的看着她们。 美人如玉,足以让天下男人痴迷。 格桑极为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风光,这让她感觉自己是高高在上,不一样的尊贵。 她昂首挺胸,极为矜持,却暗暗瞟了白衣男子一眼。 却见东方泽天全神贯注的盯着苏琳琅,她心里不禁一酸。 明明穿上最艳丽的衣服,为什么他的眼里依旧没有她? “天哥哥,你觉得我美,还是苏妹妹美?” 她嫉妒心起,忍不住想一比高下。 琳琅不禁大汗,这话说的太酸了。 所有人都静静的围观,等着东方泽天的点评。 东方泽天眼眸一闪,直勾勾的看着琳琅。 “她美。” 在他眼里,她最美,只要她出现的地方,他只看得到她。 其实,他见过无数绝色美女,有的比她更美,但都不能记住,唯有她,一晃五年过去了,依旧印象深刻。 这话一出,底下一片骚动,窃窃私语,格桑的脸黑了,又气又恼又羞,不解风情的男人,不知道她心悦他吗? 她被狠狠削了面子,却恨不起来。 扎德见状,连忙打岔道,“苏小姐穿上我们苍龙族的衣服,真是俊俏,活脱脱是我们族的小姑娘。” 琳琅从来没少看他,一个稳坐多年族长之位的人,必有可取之处。 “偶尔试试异族风情,也挺新鲜的。” 软软的小奶音响起,“姐姐,你好美哟,你等我长大,我娶你。” 一个小身影扑过来,双手紧紧抱住琳琅的腿,笑的很讨好。 琳琅不禁哈哈大笑,捏捏小家伙的脸,“这个可以有,不过,我只嫁最英勇最出色的男人。” 东哥眨巴着大眼晴,“我会天天学武,学摔跤,很快就能长大,大家都说了,我是这个。” 他翘起大拇指,兴奋的两眼放光,小脸红红的。 琳琅摸摸他的小脑袋,没有打击他,“那就努力吧,记得要做个保护女孩子的勇士。” 小孩子的心才是最纯粹,最可爱的。 一大一小倒是其乐融融,反而把亲姑姑格桑扔在一边,格桑气的脸色都变了。 扎德见此情景,计从心来,“苏小姐,你跟我家东哥很有缘,不如你做她的母亲吧。” 琳琅震惊的瞪大眼晴,这老家伙没问题吧? 脑子抽抽的,居然让她嫁给贝赛德,开什么玩笑。 格桑转怒为喜,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暗暗开心。 “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举双手赞同,苏妹妹跟我意气相投,做我的嫂子是最好的,我喜欢。” 既能拉近两方的关系,又能除了心头之患,一举两得。 反而是当事人贝赛德吓白了脸,整个人拼命摇头,“不行。” 连着几次被苏琳琅整的惨兮兮的,再美的人儿,他也不敢要。 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惹她不高兴,分分钟钟就能提刀剁了他。 扎德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什么不行?” 贝赛德一脸的惊惧不安,“父亲,她太凶残了,我压制不住她。” 娶了这种人,他会少活很多年,晚上都不敢睡了,只想着会被虐成渣渣。 扎德皱了皱眉头,这位苏大小姐的性子确实太强硬了,不过为人妻,是不一样的。 嫁了人的女子以夫为天,处处为夫家着想,到时好处多多。 格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珍惜。 “娶妻就是将妻子放在手掌心宠爱,何来的压制,大哥,你也该续娶了,苏妹妹这样的人品这样的长相,能嫁给你,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贝赛德郁闷了,他们说的轻松,跟她一起生活的人是他,别人怎么能理解他的惶恐不安? “我不要……” 打死他都不敢娶啊,他还想保住这条小命。 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扎德顿时恼了,“儿女婚事,轮不到自己作主,天公子,你觉得如何?” 他看向神情淡然的东方泽天,很是期待。 东方泽天不假思索的开口,“不可能。” 一厢情愿的老家伙,也不看看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配得上苏琳琅吗? 苏琳琅是展翅高飞的凤凰,岂是一般人都奢望的? 格桑很是不痛快,眉头紧皱,“天哥哥,你这是嫌弃我大哥?我大哥是未来的苍龙族族长,身份尊贵,不是所有人都能做族长夫人的。” 东方泽天悠悠的看向苏琳琅, 苏琳琅像个不相关的人,挑了挑眉,“太老,这年纪得补肾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哈哈哈。”东方泽天的冰脸终于破裂了,仰头大笑,还是这么犀利如刀啊。 格桑心里很不舒服,大声嚷嚷,“苏妹妹,你这话太伤人了, 我哥哥龙马精神,精壮着呢。” 琳琅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这话里的深意让很多人变了脸色。 格桑的脸刷的通红,这才意识说错话了,“我……我……” 这是兄长的婚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哪里资格插手? 贝赛德的脸色忽青忽白,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她这种性子哪嫁得出去?哼。 扎德的脸色冷了下来,“苏小姐,你这是嫌弃吾儿?” 琳琅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毫不客气的点头,“我早就说过了啊,嫌弃的要命,武不如我的侍卫风荷,文不如我的丫环小莲,脸蛋不如我的手下,钱嘛,又不如罗城主的富有四海,你说,我图什么?” 第三百三十五章 先干为敬 第三百三十五章 先干为敬 这话一出,所有人默然了。 就连扎德父女也沉默不语,是啊,人家图什么?图你有屌吗? 天下的男人没死绝呢。 贝赛德深感丢脸,但他更怕苏琳琅继续攻击下去,他还想做人啊。 “行了,父亲,我配不上这位苏大小姐,你饶了我吧。” 他拱了拱手,主动求饶。 琳琅淡淡的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她摆明了看不上贝赛德,扎德就算再心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办法。 琳琅施施然的坐到东方泽天的身边,一股酒味直冲鼻子,她嫌弃的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 “好喝吗?” 看着她好奇的大眼晴,东方泽天哭笑不得,明明嫌弃,还跃跃欲试,真是个矛盾的小丫头。 “不适合你喝,吃你的肉肉。” 侍从送上一块牛排,琳琅举起匕首,将牛排切成小块,叉起一块尝了尝,一股浓郁的肉香在嘴里化开,鲜嫩多汁,极为可口,而且没有膻味。 格桑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忽然扬声笑道,“那可不行,既然来了,就该尝尝我们的烈酒,很劲道的。” 她亲手倒了二杯烈酒,一杯送到琳琅面前,“苏妹妹,我们不打不相识,我敬你一杯,先干为尽。” 她率先将自己的那杯一口喝尽,亮了亮杯底。 东方泽天来不及阻止,微微皱眉。 琳琅好奇的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味直冲鼻端,“不好喝,好辣。” 她喝惯了梅酒米酒这种软绵绵的酒,不适应烈酒。 既然不好喝,她就不再喝了,挟起牛肉吃起来。 至于格桑就直接摞在一边,没有多关注,反正她本身不怀好意。 这一番动静引的大家都看过来,格桑捧着空杯子,尴尬的红了脸颊。 “苏妹妹,你这是看不起姐姐?” 她一激动,声音都高了几度。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我替她喝。” 是东方泽天,他举起琳琅的酒杯就要喝,格桑心里堵的慌,一把抢过酒杯,嘟起小嘴,委委屈屈的嘟囔。 “不行啦,一桩归一桩,苏妹妹,你要是不喝完这杯,我可不依的,我们最喜欢豪爽的人。” 她硬是将酒杯又塞到琳琅手里,满脸堆笑,一副贴心好姐妹的模关。 琳琅不耐烦的将酒杯一扔,“不喝了,本小姐从来不为难自己,对了,告诉你一个道理,本小姐,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喜欢或者讨厌,我自己开心就好。” 就是这么霸气,这么任性,怎么着? 格桑气的浑身发抖,被打的脸都肿了,眼眶都红了。 “你……” 你什么你,琳琅根本不想跟她说话,明明是直爽的游牧民族,偏偏玩什么心眼。 她那点心思真的不够玩啊。 “上一个为难我的人,已经被我砍成肉酱了。” 东方泽天嘴里的酒喷了,“噗。” 吹牛就吹吧,还这么得意洋洋的显摆,分明是想气死人不偿命的意思。 一直缩在一边的贝赛德实在担心,忍不住提醒道,“妹妹,你千万不要跟她对着干,没有好处的。” 这是行事野蛮的女子,跟她作对,有什么后果,他想想就害怕。 格桑冷哼一声,心里痛恨至极,但面上不敢流露出来,“怎么会?苏妹妹真会开玩笑,我可不会被吓到的。” 她极力掩饰,但毕竟年轻,眉眼间的愤怒怎么也掩不去。 琳琅烦死她了,“还想试试浑身发痒的滋味?” 这话一出,格桑立马闭嘴了,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怒。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琳琅根本不在乎。 格桑不敢再跟她掐,顺势坐在东方泽天的另一边,大力的献殷勤。 “天哥哥,您尝尝这里的烤全羊,可好吃了。” 她亲自将最鲜嫩的部位切下来,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好,这才放到东方泽天的面前,别提有多周到多温柔了。 东方泽天身居高位,被人服侍惯了,微微颌首,“多谢。” 这还不算,格桑忙碌的如花蝴蝶,“这是我亲手冲泡的奶茶和炒米,您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她笑的极为讨好,热情的不行。 琳琅嘴角翘了翘,想的真长远。 一直关注她的东方泽天眉头一皱,“苏琳琅,你笑什么?” 琳琅呵呵一笑,“笑某人有艳福。” 东方泽天嫌弃的直摇头,“不许笑的这么恶心,注意自己的身份。” 堂堂罗山城主,富可敌国,牢牢的占据了通往西域的商道,可谓混的风生水起,在世人眼里神秘又高深莫测。 谁能想到她会像个赖皮的小孩子,任性的让人头疼。 琳琅歪着脑袋,笑的越发灿烂,“偏笑,怎么着?” 格桑明知他们是叔侄,但就是见不得他们说话,忍不住打断道,“天哥哥,苏妹妹长的这么漂亮,又看不上我家兄长,不会是心有所属了吧?” 琳琅的小脸绽开一抹绝美的笑颜,“我有未婚夫了,既英俊又年轻,脸好看。” 她说就说吧,还瞟了东方泽天一眼,意味深长。 东方泽天很郁闷,他是一国之君,年轻有为,不知有多少女人跪倒在他脚下,在她眼里,怎么就成了滞销货? 格桑的反应最快,巧笑嫣然,“在我眼里,天哥哥才是最好看的。” 格桑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她眉眼传情,羞羞答答的,极为娇俏,但东方泽天是根木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失望极了,明明坐在眼前,可总感觉抓不住他,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隔着一层纱。 不像他和苏小姐,两个人的气场一看就知是同一类人。 “天哥哥,你别顾着喝酒,理理我吧。” 她声音嗲嗲的,软软的,柔媚入骨。 “咳咳。”琳琅呛到了,咳嗽不止,小脸涨红了。 尼玛,吓死宝宝了。 而当事人东方泽天一副无事人般,像是不相关的路人。 格桑没有达成目的,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苏妹妹,我哪里说错了?” 琳琅眼珠一转,灵活异常,“你要勾引他着实不容易,不过你求我的话,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东方泽天嘴角抽搐,狠狠瞪了她一眼,真是个疯丫头。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天佑国的将军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天佑国的将军 格桑一把扑过去,抱住琳琅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哀求,“我求你了,苏妹妹,帮帮我吧。” 琳琅嫌弃的推开她,双手抱胸,“我有什么好处?” “呃?”格桑愣了一下,她又看不上自己的那些宝贝。“你要什么?” 琳琅想了想,很随意的提了一句,“几匹漠西好马,没阉过的公马。” 就这么随口一说,特别随性。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愧是七窍玲珑心的安宁县主。 格桑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父亲。 苍龙族能横行草原几十年,靠的就是那些好马,尤其是一手养马驯马的本事,更是独步天下。 这也是他们能生存百年的根本。 漠西的马天下闻名,但管制的极严,没有阉过的公马禁止出售,想搞到一匹比登天还难。 扎德的脸色很不好看,冲女儿微微摇头,好马不能流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格桑犹豫了半响,最后终是私心占了上风。 “好,我答应了,你说吧,是什么办法?” 光有好马不会养马,照样没用的。 扎德懊恼的瞪了一眼,拿起酒杯灌下去,企图浇灭内心的恼意。 女生外向啊,还是儿子好。 琳琅心里暗喜,却不露声色,嘴角轻扬,“对待冷冰冰的人呢,不要拐弯抹角,直接脱光衣服扑上去,啥都成了。” 现场一片哗然,我靠,这还是女孩子吗? 格桑害羞的红了脸,偷偷看向东方泽天,真的管用吗? 东方泽天彻底无语了,早见识过她的彪悍,但依旧一次次被刷新了底线。 “苏琳琅,当着我的面这么过分,就不怕我事后报复吗?” 琳琅耸了耸肩膀,云淡风轻,“请便,你日子过的太无聊了,本小姐可以陪你玩玩。” 东方泽天涵养再好,遇到这么顽劣的人,也沉不住气。 “到底是谁陪谁玩?你可欠了我一份大人情。” 苏琳琅果断的摇头,嬉皮笑脸,“我不认的,管你怎么扯都没用。” “你这么赖皮,谁敢跟你打交道?” “愿者上勾喽。” 看着两人又掐上了,格桑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他们的互动很诡异,不像是叔侄。 正在此时,一个人飞奔过来,“报,天佑国的威扬将军到。” 人群里一阵骚动,扎德面有愕然之色,猛的站起来,连忙迎出去。 琳琅和东方泽天相视一眼,俱有异色。 威扬将军是天佑国最能打,也最受皇上宠信之人,他不在自己国家待着,怎么跑来漠西草原?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神采飞扬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众人纷纷拜下去,颇为恭谨,这是个崇尚武力的民族,对于百战将军都有一种敬意。 扎德陪伴在他身边,笑的极为灿烂,“不知将军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不知者不罪。”威扬将军大喇喇的摆手,反客为主,“扎德兄弟,替我介绍一下你的宝贝女儿吧。” 这次八大部落齐聚,不仅是为了联络感情,最重要的是想争得美人芳心,得到这株草原之花。 她的芳名远播,整个草原都知道她的名字,威扬将军知道,也不足为奇。 扎德没有多想,笑吟吟的将自己美丽的女儿招到身边,“这是小女格桑,还不快见过威扬将军。” 格桑得到了暗示,知道此人不能得罪,连忙恭谨的行礼,“格桑见过威扬将军。” 威扬将军的眼晴一亮,笑容满面的赞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不错不错,配得上我,扎德兄弟,将你女儿嫁给我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这是神马鬼? 格桑的身体僵住了,猛的瞪大眼晴。 扎德也蒙逼了,“什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女儿就算联姻,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啊,而且是妾身不明。 威扬将军眉毛一扬,笑容满面,“令爱投了我的眼缘,我年纪虽长,但原配刚去世,令爱进门就是正室,我不会委屈了她……” 他也够直接的,一上来就摆出阵仗,势在必得。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有点意思。 几方势力齐聚一堂,看来风云再起就在眼前。 忽然一道目光扫过来,她警觉的抬头,咦,是威扬将军身后的年轻将官,英气勃发,眉眼飞扬,轮廓分明,一双丹凤眼狭长有神。 那人的视线被逮了个正着,却没有闪避,还盯着琳琅看。 琳琅落落大方的看回去,两道视线在空中交会,僵持着,都没有率先移开视线。 身边传来清冷的声音,“那个应该不是普通的将官。” 琳琅气定神闲的颌首,“看出来了,大方的举止,雍容的气度,只有高门大户才养的出来。” 若是细看,那小将官的气度比赫赫有名的威扬将军更好。 东方泽天嘴角勾了勾,“那你猜猜,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那你是为何而来?”琳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笑的云淡风轻,“你们一样,殊途同归。” 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太聪明了。 他刚想说话,一道激动的声音猛的响起。 “怎么?看不上我?还是看不起我们天佑国?” 威扬将军两眼怒睁,怒气冲冲,极为不痛快。 扎德心里乱糟糟的,天佑国的将军怎么会跑来?还提了这么一个条件? “不敢不敢,小女能被您看上,是她的福气……” 他夹在三国之间,一直左右逢源,不敢轻易得罪任何一方,也不敢倒向哪一方,这是他立足的根本。 一旦将女儿嫁给了天佑国的将军,这就意味着他的立场有了改变。 这对苍龙族来说,未必是好事。 威扬将军不耐烦的截住他的话,塞上一对金大雁,“那就好,这是聘礼,今晚就成婚……” 他急不可耐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这是不是疯了? 格桑面色惨白,浑身直发抖,下意识的看向东方泽天。 但让她失望的是,他和苏琳琅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态度亲密。 她心底升起一股酸意,脑中闪过一丝灵光,眼神闪了闪,忽然扬声唤道,“苏妹妹,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三百三十七章 祸水东引 第三百三十七章 祸水东引 这一声呼唤,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苏琳琅身上。 苏琳琅扬了扬眉毛,心里冷冷一笑。 祸水东引这一招,她都不屑用,好吗? 果然不出她所料,威扬将军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眼晴一亮。 “咦,那是谁?长的真漂亮, 那就一并进门吧,我给她一个良妾的位置……” 他轻慢的语气,好像赏赐般,居高临下。 琳琅不禁气乐了,“良妾?赶紧去洗洗眼晴吧,眼瞎不是好事。” 她从来不回避,也不会将祸水引到别人身上,她只会正面回击,将对方踩在脚底下。 她太霸气了,语气张扬至极。 威扬将军一愣,随即暴跳如雷,“你知道我是谁吗?嫁给我,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气,别敬酒不吃罚酒。” 他本是武将,脾气暴躁,经历的战场洗礼,浑身都是戾气,一般人都不敢靠近他。 但是,苏琳琅是什么人?连皇帝都敢下手的人,哪会怕他呢? 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眉眼清冷,板着俏脸,“我管你是什么玩意,你不是我的菜,闪一边去,别妨碍本小姐看热闹。” 倨傲,冰冷,不屑,那份霸道的气势硬是压了一头。 威扬将军愣了一下,好强大的气势,比起他这个沙场老将更强上几分。 他的神情多了几分郑重,看向扎德,“她到底是谁?” 他也不是草包,否则也不会混到这一步。 “也是个客人。”扎德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忽然灵机一动,“将军,小女已经婚配了。” 威扬将军拉下脸,极为不快,“什么?不可能,你别糊弄我。” “是真的,就是他。”扎德笑容满面的指向东方泽天。 东方泽天的眉头一挑,胆子真大,在他面前玩花样。 格桑精神一震,笑颜如花。 “对对,家父已经将小女许配给了天公子,多谢将军的错爱。” 太好了,这么好的借口,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如果能趁机 坐实了这一层关系,那就更好了。 东方泽天还来不及反应,威扬将军就勃然大怒,撩起衣袖就要开打,“居然有人敢跟我抢女人,小白脸,我们打一架,谁输了,女人就归谁。” 他飞扬跋扈,粗鲁狂傲,行事极为蛮横。 在他咄咄逼人的气势下,没人敢开口。 但是,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不。” 扎德父女如被人打了一巴掌,脸都青了。 不肯为她而战? 威扬将军不屑的嘲讽道,“你不敢?害怕了?” 东方泽天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衣袖,举止优雅从容,“谁赢了,就由谁作主。” 这有什么区别吗?好多人分不清楚,但琳琅一听就懂了,嘴角翘了翘。 威扬将军迫不及待的抽出大刀,刀锋犀利而又冰冷,“好,就这么办,我用惯了大刀,你用什么?” “剑。”东方泽天施施然的站起来,接过随从手中的长剑。 他如一介贵公子,倨傲中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琳琅微微蹙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是最尊贵的君王,至于亲自上场吗? 刀剑无眼,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你能行吗?” 东方泽天眼中多了一丝暖色,“担心我?” 琳琅直翻白眼,“你想多了,我只是提醒你,没必要跟那种粗人计较 ,失了身份。” 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轻易涉险,于已于国,都不好。 东方泽天朗声哈哈大笑,她知道越是解释,越显得心虚吗? 真的好可爱。 威扬将军的眉头一拧,怒气冲冲的喝道,“臭丫头,你说什么?你敢看不起我?” 琳琅是出了名的小气,有仇必报,“嗯,就是看不起你,老牛还想吃嫩草,真是不要脸。” 威扬将军不禁恼羞成怒,挥舞着大刀砍过去,“找死。” 东方泽天轻轻一推,将琳琅推到身后,挥起长剑一挡,哐一声,两人不约而同的晃了晃身体。 两人势均力敌,大战在一团,跳跃腾空,挥洒自如,一方是大开大合的路子,霸气冲天,一方是轻盈灵巧的路子,看似无力,但每一剑都威力十足。 眼看一时分不出胜负,琳琅有些不耐烦的轻拍桌子。 “叔叔加油,打爆他的头,打出白色的脑浆,脑壳当球踢!” “戳啊,戳他的单眼皮,眼晴这么小,只能戳眼皮了。” “擒阴爪,废了他……” 一时之间,只听到苏琳琅清脆的轻斥声,众人哭笑不得。 东方泽天已经习惯了她诡异的行事风格,她干什么都不足为奇。 但是,威扬将军哪见过这样的人,心神激荡之下,乱了阵脚,胳膊被刺中一剑。 他气的七窍生烟,“闭嘴,观棋不语真君子。”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是女子,你眼瞎啊。” 威扬将军又被刺了一剑,气不打一处来,“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谁敢娶你?” 琳琅得意的笑,眉眼弯弯,眯成一条线,“不好意思,想娶我的人从这里排到天佑国都城,本小姐的行情好着呢,岂是你一个老头子能觊觎的?老成这样,估计也有心无力了,不如索性自宫吧。” 她就是记仇啊,就是趁机捣乱,怎么着? 所有人都嘴角直抽,很同情那个满脸通红的威扬将军。 简直是虐死人了。 威扬将军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愤怒的直哆嗦,顾不得攻击对手了,转而冲琳琅奔来,“啊啊,我先砍了你。” 东方泽天的心一紧,反应极快,一剑挥向他的后背要穴,威扬将军听到劲风,暗叫不妙,连忙回身阻挡。 但他心神乱了,招数全乱套了,渐渐落了下风。 琳琅还不肯放过他,在旁边不停的说风凉话,“这样就受不了?承受力太差,亏你还是名将呢,我看呀,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奶娃娃。” “闭上你的嘴。”威扬将军的手脚越来越慢,招式混乱无章,疲于应付。 他越是弹压,琳琅越是反弹的厉害,“你算哪根葱?浑身的肉都松了,恶心死人了,幸亏我没吃饱,否则就要吐了。”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忍的很辛苦,什么人殾能得罪,唯独女人不能得罪。 太小心眼了,分分钟钟被虐残的节奏。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她的骄傲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她的骄傲 威扬将军快崩溃了,但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扎德,你快让她闭嘴。” 扎德心里暗暗解恨,不敢流露出来,“我可管不了她的事,她是罗山城主的亲眷。” “……”威扬将军受到了十二万点的暴击。 居然是罗山城的人,怪不得这么嚣张。 想到自己的任务,他默然了。 他不时的看向苏琳琅,琳琅被他看烦了。 “怕了吧?腿软了吧?跪下来向本小姐磕三个响头,或许会饶了你的狗命。” 威扬将军没想到她的性子这么恶劣,好想掐住她的脖子,“死丫头,没完了,是吧?” 琳琅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呀,你能怎么样?快输了哟,你要完蛋了,输了,就割掉某根不中用的东西,叔叔,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东方泽天不厚道的笑了。 威扬将军气的脑门直跳,又中了一剑。 ”欺人太甚,死丫头,给我等着,我非娶你不可。” “娶?”琳琅仰头看了看天色,“大晚上的,是做梦的好时候。” 威扬将军哪受过这样的奚落,整个人都炸了,“好好,等我带兵攻入罗山城,看你还怎么嘴硬!罗山城主不想死,就只能将你送上来。” 琳琅嘴角抽了抽,妈蛋,谁是城主都搞不清楚的蠢货,真心不看好他。 “就凭你这智商?算了吧,你哪是我们城主的对手?到时与其战败诛九族,不如向我求饶,本小姐的心肠软,你哭一哭,说不定我就心软了。” 威扬眼前一阵阵发黑,“滚。” 趁他心神恍惚,东方泽天一剑挥下去,眼见威扬将军就要伤在他手里,一道黑影杀出来,为威扬将军挡了这一剑。 是他带来的随从,武功高深,面目普通。 “轰。”发出一声巨响,三人的身体都晃了晃。 威扬将军再也撑不住,倒地不起,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东方泽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浑身透着一股傲色,“你输了。” 威扬浑身是血,但精神不错,硬撑着跳起来。“这不算,她一直在旁边捣乱。” 琳琅忍不住吐槽,“这就是兵道,你连这一关都闯不了,还摆什么臭架子?” 威扬将军呆呆的看着她,忍不住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琳琅揉了揉手腕,作势要揍人,“抽你的人呗。” 东方泽天见她这么活泼好动,特别无奈,“好好说话。” 琳琅扬了扬下巴,浅笑盈盈,“见人就说人话,见鬼就说鬼话,具体要分人。” 言下之意,她的态度要看对方。 威扬将军挥开上前扶他的随从,脸色冰冷,“嘴皮子挺溜,可惜不学好。” 他的话实在不中听,琳琅不乐意了,挥舞着小拳头,“怎么收拾他?” 东方泽天想了想,刚想说话,威扬将军就大声嚷嚷起来,“我没输。” 琳琅被他的无耻震惊了,“什么?” 威扬将军振振有词,“你们两个人合攻我一个,这不合规矩。” 一个正面攻击,打击他的身体,一个用言语攻击,打击他的心灵,配合默契。 琳琅彻底无语,“你傻啊,为什么不找帮手?难道你上沙场,也这么痴痴呆呆?你到底怎么混成大将军的?难不成你冒领了别人的功劳?” 她越说越嗨,脑补了很多内容。 东方泽天淡淡的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们……”威扬将军的脸色发青,眼神闪烁,忽然他哈哈一笑,“不打不相识,我叫马腾,天佑国的威扬将军,交个朋友,不知意下如何?” 这变化太快了,刚才还喊打喊杀,这会儿又想交盆友,让人受不了。 琳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点头,“好啊,没问题,不过总不能白打一场吧。” 威扬将军手一挥,一盘子金元宝送上来。“这是见面礼。” “真粗俗,不过我喜欢。”琳琅冲自己的侍卫招了招手,“风荷收好,下次打赏就用这个。” 就是这么财大气粗! 风荷听话的将东西收好,“是,小姐,这种东西也只能打发下面的的人,我都看不上。” 她平时沉默寡言,但这次一反常态多说了几句,全是因为威扬将军欲强娶自家小姐,把她惹恼了。 她家小姐别说当什么将军如夫人,就连太子妃都不乐意。 琳琅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没有吃亏,“要体谅人家大老粗的品味嘛,不是所有人都是教养良好,饱读诗书,能文能武。” 风荷一本正经的点头,“也是,我们家下人都要学文习武,就是怕走出去丢人。” 主仆俩一搭一唱,联手挤兑人。 威扬将军暗恼在心,两个没见识的小丫头。 “看来,本将军有空要走一趟罗山城,向城主请教驭下之道。” 这种威胁只会让琳琅呵呵一笑,“她看不上你,别白费力气了。” 这么简单粗暴,杀伤力极大。 那个年轻的将官一直盯着琳琅看,像看西洋镜般,充满了好奇。 威扬将军知道斗嘴斗不过苏琳琅,索性换了个目标人物,“天公子,你真的是格桑小姐的未婚夫?” 看了半天热闹的格桑心里一紧,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天哥哥。” 东方泽天淡淡一瞥,波澜不惊, 格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直至绝望。 耳边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她,我护定了。” 格桑欣喜若狂的抬起头,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她就知道天哥哥是个面冷心热的好男人,他的心里有她! 威扬将军的眉头一皱,很是忌惮。 “两个女子你都要护?你顾得上吗?人不能这么贪心,我今晚注定要进洞房,你挑一个吧。” 他的话音刚落,格桑就扑了过来,紧紧拽住东方泽天的衣袖不放,可怜兮兮的,“天哥哥,救救我,我害怕。” 一声声哀求,如杜鹃泣血,无助而又可怜。 又是二选一?东方泽天想起当年的往事,下意识的看向琳琅。 琳琅笑容清甜,不慌不忙的开口,“你选她吧,不用管我。” 还是这么骄傲,不允许自己成为被选择的那个人。 两个人的表现高下立见,关键时刻才会暴露最真实的本性。 格桑眼神一闪,颤颤悠悠的行礼,“谢谢苏妹妹大量,我感激不尽。” 第三百三十九章 金玉良言 第三百三十九章 金玉良言 东方泽天腻歪透了,轻轻将她推开,耍这种小心眼有意思吗? 不是他不想护着苏琳琅,而是她那么凶残,根本不需要别人帮手。 而且她喜欢自己的仗自己打,从来不靠别人。 她的强大,她的自信,她的从容,才是最特别之处。 威扬将军乐呵呵的抢着开口,“既然如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惹格桑小姐,但这位小姐你就不要管了。” 东方泽天嘴角扯了扯,划过一道嘲讽的弧度,“那是自然,只要你有本事。” 威扬将军直接忽视了后面半句话,乐滋滋的看向苏琳琅,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没人护着,只能任由他摆布。 “今晚是个好日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琳琅淡淡一笑,忽然伸出纤纤玉手,指向那个年轻将官,“你,过来。” 那个气定轩昂的年轻将官愣住了,指了指自己,茫然不已,“我?” 苏琳琅用力点头,一双眼晴闪闪发亮,像挖到了宝般开心,“对,你叫什么?” 年轻将官面有防备之色,“祁连辉。” “好名字,我喜欢。”琳琅回过头,巧笑嫣然,“威扬将军,你真的有心想娶我?” 她长的美,笑起来更美,一笑倾城。 威扬将军被电到了,浑身酥麻,痴迷的盯着她,“是,我很有诚意,希望苏小姐能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必将待你如珠如宝。” “想让我答应也行。”琳琅很痛快的点头,威扬将军见她松了口,乐的找不着北,“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都答应。” 琳琅甜甜一笑,食指点了点那个年轻男子,“只要你将这个将官送给我。” 年轻将官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 威扬将军的笑脸僵掉了,木木的瞪大眼晴,“不可能,胡闹,这是将官,是朝庭命官,岂能儿戏?” 琳琅板起俏脸,冷若冰霜,“看来你没有什么诚意,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威扬将军顿时怒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琳琅勾了勾小指头,“让他来服侍我,陪吃陪喝陪睡,我就嫁给你。” 现场一片哗然,东方泽天嘴角直抽搐。 年轻将官面色灰扑扑的,极为难看。 “你做梦。”威扬将军暴跳如雷,满面通红。 琳琅奇怪的惊咦一声,“咦,你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天啊,我好像知道了不得的事情。” 威扬将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太震惊 了。 东方泽天不慌不忙的问道,“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怎么听不懂?解释一下。” 琳琅撇了撇小嘴,笑的古里古怪,“将军养小白脸呗。” 底下嗡嗡声大作,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说什么都有。 威扬将军和年轻将官的脸都黑了,气怒攻心,“胡说八道,我们没什么。” 琳琅一脸的体谅,“我明白,不用特意解释。” 年轻将官冷冷的盯着她,地“我知道你是谁了!” 琳琅仰着雪白的小脸,从容淡定,“彼此彼此。” 年轻将官拱了拱手,“苏琳琅小姐。” 琳琅还了一礼,“宇文辉公子。” 天佑国最受宠的皇太孙,他的父亲是太子。 这话一出,再没有有见识的人也知道,宇文是天佑国皇族姓氏,这位不露山不露水的年轻人,身份如此显赫? 宇文辉深深的看着她,“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我一直想见见你。” 琳琅怔了怔,仔细打量了几眼,确定没见过的陌生人。 以前没有交集过,这一点她很肯定。 “见我?我的名声已经传到天佑国了?” 宇文辉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有人说,遇苏琳琅误终身。” 琳琅嘴角直抽搐,见鬼了,这……好夸张。“谁?谁敢背后坑我?本小姐表示不服。” 宇文辉淡淡一笑,“我也觉得夸大其词了,你哪有那个本事?” 他虽然笑着,但眉眼不见一丝暖意,透着一股别样的清冷。 琳琅很敏锐的查觉到一点,“看出来了,你很不喜欢我。“ 她自问跟他没有交集,不大可能得罪他呀。 宇文辉的眼晴一眯,”彼此彼此。“ 话音刚落,就见一只雪白的小手伸到他面前,他愣了一下,”干吗?“ 琳琅神情认真严肃,“学我说话,收学费。”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挺能唬人的。 宇文辉清冷的嘲讽,“堂堂县主殿下,也会缺钱?” 琳琅面色平静,“钱永远不嫌多,不是吗?” 两人对峙,短短半柱香的功会,已经过了几招。 一道震惊的声音猛的响起,“等一下,什么县主?苏妹妹是县主?” 是格桑,她对自己的身世容貌极为自负,却不成想,遇到一个比她更显赫赫更漂亮的女孩子,这心里别提有多酸了。 琳琅挑了挑眉,这县主之名,谁稀罕呢。 再说了,她跟秦国皇室的恩怨情仇不足为人道。 见她不吭声,格桑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苏妹妹怎么不理人?是自持身份觉得我不配跟你姐妹相称?” 琳琅怒极反笑,“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 真是莫名其妙,好像谁欠了她似的。 姐妹相称?谁承认了? 格桑捂着脸,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果然是看不起我,我真的太伤心了,对你一片赤诚,却……” 这一番作戏惹恼了苏琳琅,冷喝一声,“得了吧,本来不想说破,但你这么矫情,那就把话说说清楚。” “一,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我也从来没叫过你一声。二,你明明不喜欢我,还要拼命讨好我,真是难为你了,看在你可怜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主动送上门的,男人都不会珍惜。”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让格桑当场变了脸色,“我没有,你……” 琳琅还没有说完呢,“三,你的心计演技都不够,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在座的这些都是人精。人要有自知自明,人蠢不是错,但出来秀,就是错。” “你……”格桑面无人色,羞窘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天哥哥,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吗?” 第三百四十章 组团吧 第三百四十章 组团吧 面对她企盼的眼神,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道,“琳琅的话虽然难听,但都是金玉良言,什么人就做什么事,注意分寸。“ 格桑身体一震,心口一阵绞痛,“好,那我直说吧,我确实不喜欢她,但谁让你们是亲戚,天哥哥,我喜欢你,想嫁给你,你愿意吗?” 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内心最深处的话。 一边的威扬将军笑眯眯的道,“格桑小姐,我倒是很乐意娶你。” 格桑恶狠狠的瞪着他,“住口,天哥哥,你愿意吗?” 她眼巴巴的看着,一颗心悬在空中,紧张的屏住呼吸。 这答案对她非常重要! 东方泽天沉默了半响,“这个要问她。” 他的手指向苏琳琅,苏琳琅正在喝奶茶,闻言整个人都蒙逼了。 坐着也能中枪,真是倒霉。 格桑木木的看着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呃?为什么?难道侄女还能管叔叔的事?” 她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 东方泽天举起酒杯轻晃,优雅从容,“我们家的规矩,男主外,女主内。” 格桑没听懂,很不高兴,“可她又不是你的妻子!”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其实,她不是我的侄女,而是我的未婚妻。” 如一颗重型炸弹,把所有人都炸的脑袋晕了。 格桑更是震惊的跳起来,又气又恼又愤怒,“什么?不,不,你骗我,我不相信。” 东方泽天表情认真严肃,“是真的,所以纳不纳妾由她作主。”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格桑浑身发冷,伤心欲绝,泪如泉涌,“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 她受不了刺激,转身跑了。 东方泽天依旧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 琳琅揉了揉眉心,感觉脑袋疼,这都什么破事呀? 宇文辉凉凉的声音响起,“苏琳琅,你果然是害人精。” 琳琅眼睛一瞪,反唇相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非常的讨厌?” 宇文辉倨傲至极,“没有,人人夸赞我。” “夸你?你还信?真是大傻冒。”琳琅不屑的的骂了一声,扭头就走。 宇文辉被噎着了,“站住,你什么意思?” “鄙视你的意思呗。” 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早晨的阳光洒进来,琳琅伸了个懒腰,翻身而起。 不一会儿,就清清爽爽的走出帐篷,活动手脚,动动筋骨。 “苏小姐。”一个红衣女子缓缓走过来。 正是昨晚伤心而去的格桑,这会儿不喜不怒,神情淡漠,只有眼底的青紫暴露了一夜没睡好的真相。 相反,苏琳琅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眼晴明亮。 她好奇的打量了几眼,这么快就恢复了? “有什么事吗?” 格桑压住那股厌烦,手指向一边。 “这是十匹漠西好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公马。” 琳琅这才想起昨晚的赌约,眼晴一亮,蹦了过去,每一匹马都毛发黑油,精神极佳。 她跟人学过一点相马术,知道这些都是难得的好马,在一岁到三岁左右。 她大为欣喜,伸手想摸摸黑马的脖子,黑马一仰身,琳琅吓了一跳,连忙掏出一颗糖喂它。 黑马蹭过来,嗅了嗅,张嘴咬下去,湿热的舌头碰到琳琅的掌心,痒的她咯咯笑。 “不错不错,是好马。” 也不知怎么养的,漠西的马就是比外面的好,高头大马,精壮又脚力持久。 看着人马嬉戏的和谐场景,格桑眼睛眯了眯,“今天有赛马比赛,我想跟你比一比。” 琳琅一愣,“比赛马?” 她可没有那个兴致,多无聊啊。 格桑眼珠一转,“对,有彩头,漠西的十匹壮年母马。” 琳琅心里动了动,漠西的好马有钱也买不到。 虽说罗山城什么都有,但装备一直跟不上。 像这种战时装备,真心不好买。 “三十匹的话,我会考虑一下。” 格桑在心里翻白眼,“好,就三十匹,如果我赢了呢?”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她没想过输。 琳琅心思飞转,“你要什么?” 格桑深吸了一口气,“你和天公子的婚约就此取消。” 这兜了一圈,才是她真实目的。 琳琅嘴角上扬,不敢思索的答应了,“好,就这么说定了。” 所谓的婚约她根本不认,好吗? 不过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跟格桑说的。 谁让对方频频耍花样呢?不喜欢这样的品行。 如果格桑光明正大的说出想要的,努力争取,她不但不会阻止,说不定会助她一臂之力呢。 她回答的太痛快了,反而让人不敢相信。“你…… 这是真心的?不是耍花样?”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有喜欢的人了。” 格桑愣住了,她是说过这话,但,这是真的吗? 她总是忍不住怀疑,天哥哥那么出色的男人,谁还能比他更好? 只要是女人都会爱上他! 族里的姐妹哪个不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做梦都想求一夕之欢。 要不是她早就发下话,恐怕早就有人扑过来抢了。 苏琳琅会是唯一的例外?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比赛的话,怎么能少了我?我出十颗夜明珠。” 三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最左边的是宇文辉似笑非笑的问着身边的人。“天公子,有没有兴趣下场一起玩玩?” 虽然不知道天公子是何身份,但一定是顶尖权贵,那一身气势不凡。 所以,他一心想试探一二,也让人去打听了,说是罗山城主,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趁此机会好好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好。”东方泽天很干脆,全然站在苏琳琅这一边。 格桑心里酸酸的,但已经学乖了,没敢说什么。 琳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组团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什么?” 那是神马鬼,组团?听上去好新奇。 琳琅扫视了一圈,正好是六个人,“三人一组,三局二胜,赢了翻倍。” 格桑抿紧嘴唇,心里大动,“这主意不错,那就六十匹马,但怎么分组?” “抽签决定。”琳琅的反应极快。 六个人轮流抽签,最后的结果是,苏琳琅,宇文辉,贝赛德一组。 格桑,东方泽天,马腾一组。 面对这样的局面,众人的神情都怪怪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原来怕输 第三百四十一章 原来怕输 大家都各自分散去准备了,琳琅也不例外,准备回自己的帐篷。 走到一半,贝赛德跑了过来,“苏小姐,你……能不能别为难格桑?她只是怕失去。” 他是真的怕了这位大小姐,她的手段让他心惊。 为难?到底谁为难谁?琳琅不禁乐了,“笑话,难道她耍手段算计我,我还得让着她?” 贝赛德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比她聪明太多,她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他的太清楚了,所以才会这么忧心忡忡。 琳琅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这是理由吗?” 贝赛德默然了,心里很混乱,挣扎的厉害,但最终担心妹妹的念头占了上风,不肯放弃游说,“我看的出来,你对天公子没有感情,不如就让给格桑吧。” 琳琅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要让?” 感情是能让的吗?东方泽天是那种任由人摆布的吗? 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贝赛德被气着了,冲她嚷嚷,“你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琳琅不乐意了, 话真粗俗,“你再说一遍。” 贝赛德这才清醒过来,吓了一跳,“我……苏小姐,不如你开条件吧?你喜欢马,我可以暗地里多送十几匹给你。” 琳琅眼晴一亮,但很快打消念头,“虽然不喜欢他,但我尊重每一个人的自由选择权,贝赛德,我从来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在那个男人身上。” 感情不是能算计的,爱与恨都是每个人的权利。 贝赛德咬紧牙关,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没办法接受。 “苏小姐,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我……”琳琅刚想说话,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在聊什么?方便我听吗?” 是宇文辉,他挑眉轻笑,一介贵公子的作派,风度翩翩,衣着华丽,雪白的和田玉玉佩悬挂在腰间。 但是,他看人的时候,总透着一股骄傲。 苏琳琅对他没什么好感,也不惧怕他,随口编了一个现成的理由,“在聊战术,你可以听一听。” 宇文辉一挥手,嘲讽的笑道,“这还需要研究吗?到时听我命令就行了,苏琳琅,如果赢了,六十匹马给我。” 硬梆梆的语气不像是商量,而是命令。 琳琅微微蹙眉,心里不舒服,身份再高贵,回自己的地盘指手划脚吧。 她可不惯着这臭脾气,又不是他的奴才。 “我有这六十匹马满足了,但你所图不小,岂是这些能满足的?” 她同样硬梆梆的顶回去,气势如虹。 贝赛德的眼神一闪,急急的插了一句。 “什么意思?宇文公子,你想做什么?” 这些人非富即贵,一个个专程跑来漠西草原,像是约好的。 但他不相信,这仅仅是巧合。 宇文辉淡淡一笑,打量了几眼,纡尊降贵的说道,“贝赛德,你如此骁勇,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属下,陪我南征北战,共图大业。” 刚开始夸贝赛德时,他还挺高兴的,但听到后面,脸色剧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宇文辉扬了扬眉,英俊的面容倨傲又自信,“天佑国的皇太孙,这样的身份不知能不能让你低头?” 贝赛德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 天啊,一个县主已经够惊讶的,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皇太孙,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这些平时不轻易出门的人,全都跑来,究竟想要什么? 宇文辉摆出礼贤下士的架式,笑的亲切温和,“贝赛德,我从不会亏待自己人,只要你跟着我,我到时封你一个大将军,风风光光,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贝赛德有些心动,他从小习武,极为喜欢行军打仗,这些年草原上的其他势力都被他打趴下,再无敌手,他很寂寞的。 一道凉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前提是,漠西草原要归他所有。” 贝赛德脸色大变,遍体发冷,“这不行。” 这片草原是他赖以生存的地方,也是所有族人的家园。 宇文辉冷冷的瞪了琳琅一眼,脸色铁青,“你先不用着急回答,慢慢考虑,我不着急。” 贝赛德心里很乱,迫不及待的溜走。 宇文辉转过头,脸色沉了下来,毫不掩饰那份敌意,“苏琳琅,我不是那些爱慕你的男人, 如果你敢坏我的好事,你就死定了。” 他一脸的嫌恶,好像看着什么脏东西。 琳琅早就发现他对她有一种敌意,但没想到这么强烈。 真是奇怪,她没惹他啊。 但是,她也不是软柿子,当场就顶了回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记住,别得罪我,否则你死定了。” 她学他倨傲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 宇文辉的脸色黑沉沉的,气恼攻心,“我最不喜欢自以为聪明的女子,乖乖当个贤妻良母,在家里守着不要出,才是你的出路。” 琳琅早就知道越是地位高贵的人,越不将女人当回事。 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就他这么一个。 敢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可见他有多轻视她了。 “看不起女人,你会后悔的。” 宇文辉眼神冷冰冰的,像是欠了她几百万两银子。“女人天生就不该跟男人争抢,你这性子要是在我府里,早就被我打死了。” 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奴婢成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又因为他是独子,没人跟他争,所以学不会掩饰内心的想法。 当然,也有可能,他根本不想掩饰。 琳琅接触过很多皇孙公子,但没见过这么……冷艳高贵型的。 “原来你是怕输啊,真可怜。” 四下无人,宇文辉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女孩子,眼神闪了闪,“苏琳琅,你好像忘了自己的处境,真把自己当县主了?那我提醒你一句,你是逃犯,秦国通缉的逃犯,我随时都能拿下你,将你送回秦国……” 他的气势很足,说话极为难听,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威胁。 但是,说着说着,他很不自在的皱起眉头,“你看什么?” 他听过她的很多事情,那辉煌的战绩在他看来,是有心之人的成全。 第三百四十二章 打趴下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打趴下吧 光靠这个弱不惊风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将秦国前堂后宫搅的风云变色? 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没有势力依靠,哪有那么厉害? 琳琅眨巴着眼晴,红唇一吐,“看傻逼。” 宇文辉气的胸口疼,“苏琳琅。” 明知他的身份,还敢这么对她,没教养没规矩的死丫头。 他好像忘了,两人本来就不是一国的,凭什么让别人对恭恭敬敬呢? 琳琅懒的跟他说话,他在别人或许是高贵又亲切的皇太孙,但在她面前,他表现出最恶劣的一面,仿佛阴影的一面都被激了出来。 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宇文辉,你等会对阵马腾,他们兄妹一战,我跟天公子比。” 马腾是他的手下,自然不敢赢他,这一局赢的轻轻松松。 而格桑兄妹一战,就算贝赛德想故意放水,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做手脚。 她会狠狠挤兑的!逼的贝赛德全力以赴。 这两局赢了,那后面她和东方泽天比,就算输了,也影响不了大局了。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但是,宇文辉一听这话,想都不想就否决了,“不行,只有天公子才有资格当我的对手,你们女孩子较量。”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将琳琅的打算都打乱了,她再好的性子也恼了。 “这样的皇室教育,离灭国不久了。” 这话一出,宇文辉目露凶光,如凶猛的野兽,恨不得撕碎了她。 “苏琳琅,你找死。” 琳琅呵呵一笑,冲他比中指,“除了会欺负女人,除了意气用事外,你还会什么?我对天佑国的教育很失望。” 据她所知,他在国内的名声还不错,说什么最有风度,最有学识,最孝顺,最体贴的皇孙。 她就说嘛,这些皇室中人最爱装了。 宇文辉气炸了,拽住琳琅的胳膊猛掐,“你敢教训本宫?好大的胆子。” 他连本宫都说出口了,可见有多生气。 他的力气很大,琳琅被掐疼了,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我劝你放手。” “不放又如何?”宇文辉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慢慢靠近苏琳琅,俯下头,对准那两片薄薄的红唇。 刚才还耍大牌装逼,这会儿又玩轻薄小姑娘的游戏,变化够大的。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恼色,却不闪不避。 宇文辉心里冷笑一声,不过如此,有什么好拽的? 女人嘛,只配趴在男人身下,俯首称臣。 就差一寸的距离,他的胸口忽然一阵剧痛,身体一晃。 琳琅重重一推,将人推倒,一脚踩在宇文辉的胸口,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对准他的脖子,“凭你也敢欺负我?” 她出手极快,转眼之间就将人制住了。 一道劲风袭来,“放开我家主子。” 暗中保护的护卫们纷纷跳出来护驾,但是,已经晚了。 琳琅轻轻一个用力,宇文辉的脖子划破了一条口子。 这就是欺负她的下场,她冷冷的喝道,“停下,我一害怕就会手抖哟,到时杀了你们的主子,可不干我的事。” 这话一出,谁敢再靠近,齐齐顿住脚步,紧张的不行。 谁都没料到她会忽然暴起,将一个大男人踩在脚底下。 宇文辉脸色惨白,又羞又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他看轻了苏琳琅! 那些传言有八成是真的。 她出手的狠劲,哪是普通的娇弱女孩子? 他生平第一次被个女孩子放倒,还被踩在脚底下,还有这么多手下看着,胸口一股怒焰沸腾。 “苏琳琅,你想看到两国开战吗?你想成为罪人吗?” 琳琅呆了呆,这些人一出事就立马升华了,将事情上升到国际高度。 他们呀,都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笑死人了,罪人?宇文辉,你才是罪魁祸首,是天佑国的千古罪人,是挑起战争的祸害头子,至于我,已经叛出秦国,关我什么事?” 果然是目无王法的妖女,宇文辉终于验证了流言的真实性,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他一咬牙,“那独孤烨呢?” 琳琅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他们认识?还有过节?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难道这就是他看她不顺眼,对她有敌意的原因? 宇文辉冷笑连连,“独孤烨驻守边疆,一旦开战,他就是最前线,必定是炮灰,性命不保,你跟他交情不浅啊。” 话里的恶毒和恨意是那么明显,怎么也掩饰不了。 琳琅揉了揉眉心,还真让她猜对了。 宇文辉见她脸色变来变去,只当她怕了,越发的得瑟,“你怕了?放开我,向我磕头赔罪,我会考虑……啊。” 胸口被重重踢了一脚,疼的他痛叫一声,额头全是冷汗。 四周的侍卫又气又急,却无计可施。 琳琅蹲下身体,近距离的观察宇文辉痛到扭曲的脸,“真是啰嗦,你们打得过他吗?这五年来,边城大大小小的战役几百次,他可没有输过。” 天佑国是沙漠之国,野性未驯,物资缺乏,又不能种地,就年年去抢。 吃不饱肚子就去抢,没衣服穿去抢,尤其是冬天,一波波的涌向边城打劫。 所以边城一直是动荡不安的,没有清静过。 西北方以前一直由蒋家人驻守,五年前换上了晋王世子独孤烨,短短五年时间,大放异彩,打败了所有侵略者。 大大小小几百场打下来,几乎无败绩,也成就了独孤烨的一世英名。 百年难得一见的少年将才,将星闪耀,熠熠生辉。 五年之间,独孤烨从一个任性张扬的晋王世子,一下子变成了最闪亮的人物,赫赫威名响彻三国。 天佑国跟他交手最多,在他手里折了十几万的人,因而对他恨之入骨。 “你……”宇文辉想骂人。 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还有你,贵为皇太孙,却微服跑出来,没有半点规矩可言,要不是你父王只有一个儿子,皇太孙的位置恐怕没你的份。我要是天佑国的皇帝,一脚将你踹了,换个脑袋清醒的上来,你叔叔那么多,堂兄弟更是多如牛毛。” 她瞪大眼晴,骂人极为顺溜,一套又一套,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 什么玩意,跟她过不去,那她就让他这么趴着。 第三百四十三章 避毒珠 第三百四十三章 避毒珠 宇文辉一愣,没想到她对天佑国的皇室情况了如指掌,随口就能道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居然窥视我国?你有何居心?” 琳琅手下的商队走南闯北,给她带回了财富,也带回了无数的消息。 所以,她对三国的局势很了解,也不陌生。 “我喜欢八卦,尤其是皇室夺嫡八卦,最为精彩。” 宇文辉失神的摇头,“果然是好本事。” 他忽然闪电般伸手,将琳琅重重一扯。 琳琅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地,吓了一跳,“啊。” 宇文辉摸了摸还在流血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见他行动自如,琳琅感觉不可思议,她明明下的是酥软香啊。 “你居然没中毒?不可能。” 怎么回事?哪里出错了? 一名侍卫挣扎着爬起来,但刚站住就又跌回去了,可见这药是有效的。 宇文辉摸了摸受伤的脖子,一手的血,顿时恼了,随意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拿起掉落在地的匕首,眼露凶光,剑光一闪,对准她的脖子。 “我百毒不侵,苏琳琅,风水轮流转,你终于落到我手里,哈哈哈。” 他笑的正得意,忽然一道高亢的声音猛的响起,划破天际,“非礼啊,救命啊。” 这一声尖锐而又刺耳,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剑影袭来,“禽兽,住手。” 是风荷,她一直躲在暗处,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出手。 对方的人太多了,而且是绝尖高手。 但是,打不过也得打! ”闭嘴。“宇文辉看着被团团围住的风荷,不屑的冷哼一声。 琳琅才不鸟他,”救命,快来人啊。“ 宇文辉怒从心起,眼神一冷,抽出长剑就挥下去。 ”小姐,不要。“风荷看的肝胆欲裂,愤怒至极。 就在此时,一行人扑了过来,无数道剑光砸过来。 宇文辉的脸色一变,收起攻势,朝后退去。 东方泽天冲在最前面,挥退宇文辉后,一把扶起琳琅,看着她头发散乱的样子,一股怒气往上冲。 “宇文辉,我敬你是一方人物,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卑劣无耻之徒。” 盛怒之下,他忘了收敛,逼人的气势油然而生。 宇文辉的心一跳,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祖父的影子,同样的气势,同样的威严。 他硬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心里暗叫不好,这人不好惹,得罪了他后患无穷。 他连忙一迭声的叫屈,“我什么都没做,她是陷害……” 两方的侍卫战成一团,风荷反而脱身了,飞快的奔到琳琅身边,帮她整理微乱的头发,暗暗自责。 她还是不够强大,遇到这种情况什么都做不了。 出门时应该带上火枪的,好歹多杀几个才不亏。 “陷害你非礼?我家小姐是女孩子,要名声的。” 琳琅看出了她的懊恼,轻拍她的手臂,无声的安慰。 这次是意外,也是她托大了。 一直以来顺风顺水,就没有败过,指哪打哪。 这次的事情给她敲响了警钟,不可疏忽大意,不可轻敌啊。 宇文辉冷笑一声,“呵呵,名声?这种女子倒贴白送给我,都不要。” 东方法天一巴掌拍过去,正中宇文辉的胸口,“轰。” 宇文辉捂着胸口朝后退了几步,侍卫们前赴后继的扑过来,纷纷挡在他面前。 宇文辉被打懵了,说不出话来。 一名侍卫怒气冲冲的怒喝,“这是皇太孙,谁敢对他无礼。” 琳琅不禁乐了,“这是漠西草原,不是你们的天佑国,给我打,打中一掌给一两银子。” 妈呀,这也太狠了。 前来凑热闹围观的人都兴奋起来,纷纷朝宇文辉涌过来。 宇文辉看着无数人涌来,不禁急了,“苏琳琅,你把话说清楚,明明是你下毒害我。” 他的侍卫们将他护在中间,全力护着自家的主子,累的气喘吁吁。 琳琅嘴角一撇,扬高声音大叫,“你有避毒珠,百毒不侵,怎么可能中招?” “避毒珠?”所有人震惊了,看向宇文辉的视线像太阳般灸热。 避毒珠是上古宝物,百毒不侵,只要拥有它,就等于多了几条小命。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为之疯狂,尤其是皇室和武林中人,对此宝物最热衷。 宇文辉猛的瞪大眼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惊疑不定。 “她胡说八道,世人都知道,避毒珠早就失去了踪迹,久不现世。” 他极力撇清,努力想让自己表现的平静。 但是,琳琅掀了底牌,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是消失了很久,谁都没想到居然落在天佑国皇室的手里。” 宇文辉又气又急,眼睛都红了,“苏琳琅,你这是造谣。” 琳琅眼珠一转,淡淡的开口,“那你敢不敢脱光了,让大家检查?” “……”所有人都盯着宇文辉猛看,尤其是那些女人们,个个两眼放光。 宇文辉气的嘴巴都歪了,脸色铁青。 他堂堂皇太孙,身份尊贵,怎么可能那么做? 苏琳琅,果然是个难缠的大敌。 他心思一转,立马想到了化解的招数,故意暧昧的一笑,“苏琳琅,既然你被我非礼了,失了名节,我看你可怜,就收了你当小妾吧。” 关在家里,想怎么修理都行,还能打击独孤烨,一举两得。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笑的那么嘲讽,那么不屑,“那倒不用,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消消毒就好。” 这话是把宇文辉比成了狗,他浑身发抖,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臭丫头,真的好讨厌。 “你……” 东方泽天大手一挥,手下都安静下来。 他眼神冰冷,“宇文辉,等会我跟你比赛马,输的人就脱光衣服围着营地跑一圈。” 宇文辉目瞪口呆,一个两个都不走寻常路,脑子有病吧。 “你也跟着疯吗?” 东方泽天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气息,“敢还是不敢?” 这话都出来了,宇文辉别无他法,只能迎头而上,“好,宇文家没有不战而退的孬种。” 众人纷纷散去,东方泽天眉头紧皱,瞪着苏琳琅。 她就不能消停会吗? 从他认识她那天起,她就一直在闯祸,一直在折腾,没有停止过。 琳琅一脸的无辜,“你们比了,那其他两轮怎么比?” 第三百四十四章 赛马 第三百四十四章 赛马 “你还有心情想这个?”东方泽天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在别人眼里天大的事情,在她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的想法,她的思维,跟别人都不一样。 一道清脆的声音轻悠悠的响起,“苏小姐,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不带上丫环乱跑呢?吃了这么大的亏,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哎,不过,你放心,我会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传扬出去。” 是格桑,她笑的温婉,但眼中的嘲意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琳琅真想建议她照照镜子,多练习几遍才出来。 “那要谢谢你了。” 格桑刚才一直缩在旁边看热闹,这会儿才跳出来,“天哥哥,你别生气,苏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宇文公子的错。” 粗听像是劝解的话,但细细一听,怎么是火上浇油呢? 东方泽天看都没看她一眼,清清冷冷的发话,“我有话想跟她说,请回避一下。” 格桑也不生气,反而美丽的面容浮起一丝幸灾乐祸,“天哥哥,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乱发脾气。” “滚。”东方泽天对她的耐心耗尽。 格桑委屈的嘟了嘟嘴,却没人注意她,她不甘心的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东方泽天将她拉到帐篷里,让人送上热茶和点心。 “为什么要用这种杀敌一万,自伤八千的招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傻?” 他恨铁不成钢,知不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但是,琳琅显然不在意,大口吃着点心,她饿了! “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啊,反倒是他,成了所有人鄙视的对象,对了,还有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人。” 随便想想也明白宇文辉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看着大口大口啃点心的女孩子,东方泽天满腔的怒气全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把全草原的天都快翻过来,还这么没心没肺的。 “你行事太过偏激,手段太过犀利,这样很不好,你毕竟是个女孩子。” 何必太遭人恨? 她明明可以略施手段,博得人心的。 以她的聪明,这不是难事,为什么不肯做? 琳琅微微蹙眉,“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别忘了我另一重身份,是男是女都一样。”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独孤烨不在意就行。 见她视线飘来飘去,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东方泽天的心一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想干什么?” 她就是颗随时会引炸的炸弹,让人不安。 琳琅笑眯眯的卖了个关子,“到时就知道了。” 宇文辉,避毒珠,她要定了! 消息一放出去,几乎所有人都出动了,纷纷跑来围观。 三对三的对决,连族长的一双儿女都上场,这是难得一见的盛事,大家都想看看热闹。 最先上场的是贝赛德和马腾,一个是未来的族长,出了名的骁勇,一个是扬名天下的将军,气势不凡。 马挑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马,两人一起上了马,相视一眼,贝赛德拱了拱手,“马将军,上场后我会全力以赴。” 纵然忌惮对方的权势,但一旦上了场,就是对手,赢是唯一的目标。 马腾心高气傲,自然不屑别人相让。 “那是当然,本将军还需要别人让吗?” 一声令下,两匹马同时冲了出去,藐足了劲往前冲。 两人夹紧身下的骏马,挥舞着鞭子,意气风发,热汗狂流,顺着脸颊往下滑,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转了两圈,两个人依旧不分胜负,你追我赶。 现场一片欢腾,吼叫声震翻天,为各自支持的人加油鼓劲,气氛热烈至极。 “加油,贝赛德加油。”当然,给他加油的人最多,毕竟是主场嘛。 宇文辉坐在最前面的位置,眉头微皱。 又一圈经过他身边时,他猛的大吼一声,“马将军,如果胜了,给你官升三级,若是输了,降三级。” 马腾的眼神一凝,还来不及答话,人就冲了出去。 坐在后面的琳琅手托香腮,看的目不转晴,“呵呵,说的好像你能决定似的。” 两人结下了仇,索性撕破脸皮了。 宇文辉在别人面前装的温文尔雅,一派贵公子的雍容大气。 但在琳琅面前,极尽尖酸刻薄。 “我是皇太子,这点小事皇爷爷会给我面子。” 他的身份注定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高高在上,不将别人看在眼里。 就算他来到漠西草原,大家都捧着了他,小心翼翼的奉承,不敢得罪他。 可惜琳琅不买他的账,“原来,你需要靠别人施舍啊,没有你皇爷爷,你什么都不是。” 这话太尖锐了,却是大实话。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与生俱来,而不是自己奋斗而来。 所以,也随时都能被人夺走。 宇文辉只要一看到她,就心里生厌。 “苏琳琅,你只是秦国的逃犯,装什么高贵?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平起平坐?” 又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拽什么? 琳琅闻言也不生气,一本正经的点头。 “嗯,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确实不配跟我平起平坐。” “你……”宇文辉气的满面通红。 死丫头,真狠! 他很想将人拖出去打死,但看着琳琅身边的冷漠男子,心里一动,改了主意。 “天公子,你们真有婚约?按理说,你们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门不当户不对。” 东方泽天冷冰冰的扫了一眼,没有一丝暖意,“我们的事不劳别人关心。” 宇文辉心中暗恼,都这么不识趣,牛气哄哄的,什么人呀? 他眼珠一转,试探的开口,“我有几个皇妹,个个都貌美如花,温柔体贴,我可以许一个给你为妻。” 皇室的女儿本来就是联姻筹码,为他们笼络人心的。 坐在最后面的格桑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出声嘲讽,“宇文公子,皇室的女儿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嫁不出去?” 宇文辉眼神一沉,都这么讨厌,“…… 我是看中天公子的人品,有意结交,才想将妹妹许配给他,他这样的出色,也只有皇室的女儿配得上他。” 他将东方泽天高高供着,想拉拢的心思不言而喻。 “天公子,你好好考虑一下,娶了我妹妹,自然能平步青云,富贵荣华一生。”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最后反败为胜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最后反败为胜 东方泽天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他什么时候成了吃软饭的?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天公子,你快谢谢人家。” 东方泽天嫌他们太幼稚了,懒的搭理,“无聊。” 宇文辉被笑的心里毛毛的,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傻事。 “苏琳琅,你笑什么笑?哪里好笑了?” “笑你自作多情呗。”琳琅笑声清脆,传的很远。 “你……”宇文辉受不了的直翻白眼。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忽然远处传来一道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看过去,这才发现胜负已分。 结果让人震惊,格桑眼晴都直了。“我哥赢了。” 她一直认为威扬将军马腾赢定了,要知道他可是威名赫赫,打了无数胜仗的悍将。 宇文辉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气又恼,说不出的愤怒。 “马腾居然输了?怎么可能?” 马腾是他的爱将,也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猛将,居然败给了一个草原莽夫? 琳琅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笑意盈盈的道,“怎么胳膊都往外拐? 别忘了各自的位置。” 不错,先下一城,赢下一分。 宇文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蹭的跳起来。“天公子,轮到我们了。” 不等对方回应,他率先走了下去,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东方泽天自然不会怯战,二话不说站起来。 格桑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仰起雪白美丽的容颜,两眼热切,“天哥哥,你一定要赢,千万不能输。” 东方泽天轻轻推开他,往下走去,忽然停下脚步,“琳琅,你希望输?还是赢?” 琳琅呆了呆,下意识的道,“凡事无愧于心,尽力就好。” 东方泽天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苏琳琅,你一直是这样,云淡风轻,冷眼旁观,仿佛这个世界都跟你没关系。” 明知她是这样的人,他还不肯死心。 琳琅摸摸鼻子,嗯,她就是这种人。 “我本身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 东方泽天苦笑一声,“不,桀骜不驯的外表下,你有一颗比谁都灸热的心,只是……” 要分对象,对在乎的人,她会全心全意的付出,不求结果。 但对不在乎的人,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看着那道萧瑟的身影,琳琅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一道嫉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喜欢你。” 琳琅微微颌首,矜持又尊贵,“嗯,知道了。” 格桑噎住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苏琳琅却不屑要,想想就生气。 “你就是这种反应?你知不知道,能得到他的喜欢有多幸运?” 求而不得的滋味,太难受,太痛苦,让她整晚没法睡,满脑子只有他的身影。 琳琅声音淡淡的,“不知道。” “真是无情的人。”格桑气的直翻白眼。 宇文辉一上马就展露精湛的马术,身体毕挺,姿势优美,颇有几分名家风范,看的出来,是经过精心栽培的。 他的身体很灵活,还刻意纵上跳下,时而如空中的燕子,时而不动如大海,尽情秀出来。 听着围观的人惊叹不已,宇文辉嘴角微勾,颇为得意,眉宇间全是愉悦之色。 他牢牢的占在前面的位置,将东方泽天压制住,不让其超前。 “天哥哥加油,再快点,追上去。”格桑的声音又尖又响亮,激动的满面通红。 她恨不得跳下去替他比赛。 一圈又一圈,宇文辉一直占着上风,春风得意。 还有最后一圈,眼见终点就在眼前,宇文辉嘴角微勾,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他,是无敌的! 他,是最厉害的! 格桑急的直跳脚,喊的声嘶力竭,满面通红。 琳琅微微蹙眉,嫌吵闹,朝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后面的骏马像阵风般从他身边窜过去,飞快的冲到终点。 就在眨眼之间,情势逆转,全场一片寂静,目瞪口呆。 谁都没想到最后一刻翻盘了,而且干的这么漂亮。 一道兴奋的声音响彻全场,“哇,太好了,终于追上了,好厉害,天哥哥,我为你骄傲。” 格桑激动的冲下去,开心的手舞足蹈,仿佛她才是胜利者。 所有人大声欢呼雀跃,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只有宇文辉僵在当地,表情木木的,如被雷劈中。 疯了,这怎么可能? 而胜利者东方泽天不焦不燥,气定神闲的一拱手,“宇文公子,承让了。” “你……”宇文辉被打击的都懵了,“怎么会?”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我向来喜欢后发致人。” 这是什么意思?宇文辉的脸黑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换句话说,前面是一直压着,最后一刻才爆发,你真腹黑。” 琳琅笑吟吟的做了胜利的手势,笑容甜甜的。 她早就看出来了,东方泽天的骑术远在宇文辉之上,却故意不超。 这人哟,比她想像的更加聪明隐忍。 掌控能力和坚忍的心志远在众人之上。 这话一出,宇文辉猛的瞪大眼晴,嘴唇直哆嗦。 这不是真的! 但不管他怎么着,都没人关注,东方泽天挑了挑眉,专注的看着那个俏丽的少女,“腹黑?” 琳琅眼珠一转,眼波流转,狡猾如狐。“像芝麻汤圆,外面是白的,里面是黑的,在对手最得意之际,才出手,给他重重一击,干的漂亮。” 东方泽天忍不住哈哈大笑,“说的好像很了解我。” 格桑再也忍不住挤过来,笑的很开心,“天哥哥赢了,帮我们赢了一局,太好了,苏小姐,我们打平了,你不会生气吧?” 她的那点小心思,谁都瞒不了。 琳琅嘲讽的一笑,“输赢很正常,再说了,还有最后一局呢。” 格桑的脸色一变,“你觉得有可能赢我?你也不想想我是谁,从小就长在马背上……” 她不会输的! 着着她自信满满的脸庞,琳琅嘴角微勾,“事事无绝对,话不能说的太满。” 格桑特别不喜欢琳琅这种语气,装模作样,真是讨厌。 “苏琳琅,你做好解除婚约的准备吧,别到时哭哭啼啼反悔。” 已经撕破了脸皮,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她再表现,那个男人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也不是故意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幽怨的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心里酸酸的。 琳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东方泽天很认真的在挑马。 “我就不明白了,他对你那么冷淡,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每次隔一夜就满血复活,这算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吗? 格桑咬着嫣红的嘴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也想过放手,但每一次都舍不得。 琳琅其实挺同情她的,女人太痴情会受伤。 “铁树开花,难。” 贝赛德快步走过来,冲她们俩招了招手,“轮到你们了,先选马。” 一听这话,格桑眼晴一亮,趾高气扬的走向东方泽天。 “天哥哥,我要挑马了。” 东方泽天随意颌首,却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冲苏琳琅挥手,“琳琅过来,这是我给你挑的马,上去试试。” 是一匹浑身雪白的马,没有一根杂毛,油光光的,特别精神。 琳琅一见就很喜欢,笑眯眯的接过缰绳。 格桑的眼晴红了,“天哥哥,我们才是一组的,你应该帮我挑才对。” 东方泽天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你是草原儿女,比我更懂马,琳琅是名门千金,从小不怎么骑马。” 这话明明是好话,但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东方泽天眉眼微蹙,有些放心不下,“琳琅,千万不要勉强自已,实在不行就撤。” 她从小流落在外面,哪会骑什么马? 琳琅撇了撇小嘴,“对我这么没信心?” 看着她傲骄的小模样,东方泽天心里一片柔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心为上,安全第一。” 两人旁若无人般聊天,自成一方天地。 他们的世界,格桑听不懂,所以心里更加的慌乱。 她翻身上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透着一股傲慢,“苏小姐,放心,我尽量不那么快,会给你留点面子的。”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琳琅玩味的笑了笑,在东方泽天的帮助下,慢吞吞的上马,动作笨拙,全然没有格桑的利落。 “你的心肠真好,可以当圣母了。” 众人看在眼里,不禁暗暗摇头,格桑小姐这次是赢定了。 格桑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这样吧,别说我欺负你,让你一个马头。” 她摆出高姿态,落落大方,一副很公允的样子。 琳琅有些为难的蹙眉,似乎有所顾忌,“你到时不会说我欺负人吧?” “是我心甘情愿让你的。”格桑扬声大叫,显得很大度很得体,赢得了族里上上下下的喝采声。 “多谢。”琳琅也不废话,盈盈一笑,一开场就策马奔了出去。 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似柔弱的琳琅,双脚挟着马腹,动作轻盈利落,目不斜视,表情严肃。 格桑慢了一拍,紧追其后,她以为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轻轻松松赢下这一局。 但是,她追赶的路上,才发现苏琳琅是个高手,而且得到了名家的指点。 她拼命追赶,累的气喘吁吁,依旧是差一个马头的位置。 马腾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惊叹不已,“哇,没想到娇娇弱弱的苏大小姐深藏不露,这一身马术厉害,格桑小姐这次失算了。” 最关键的是,格桑还自以为高明,拼命显摆自己的风度,主动提出让一个马头的距离。 看吧,这下子哭都来不及。 谁都没料到会这样,大家都很震惊,宇文辉也是目瞪口呆,“就会用无辜的小脸蛋骗人,小骗子。” 苏琳琅性子恶劣,却长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清纯又天真,看着就很难升起防备。 东方泽天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才是苏琳琅。 总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这才是真正的牛逼人物。 “这就是小看她的下场,贝赛德,你说呢?” 贝赛德不禁苦笑,“是舍妹轻敌了。” 他尝过苏琳琅的手段,那滋味让人崩溃。 他不止一次劝过妹妹,但她不听劝,他也无可奈何。 非要跟人争锋,那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啊。 几圈下来,不管格桑怎么追赶,琳琅都轻轻松松的冲在最前面,每次看似要冲过去了,但不知怎么的,都越不过去。 格桑的心越来越焦虑,满头大汗,眼见是最后一圈了,快要输了,她不顾一切的狂抽鞭子,骏马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听的大家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是场比赛,至于虐待马儿吗? 格桑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赢。 她将马儿抽的直往前冲,靠近琳琅的骏马时,举起马鞭重重抽下去。 琳琅的骏马吃痛受惊,嘶吼一声,乱了马步,忽然拼命乱跳乱跑,想将马背上的人耍下来。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东方泽天猛的站起来,冲到最前面。 琳琅颠簸的厉害,头晕眼花,但她临危不乱,紧紧挟住马腹,身体曲起,贴在马背上,双手抱紧马头,咬紧牙关。 风在耳边狂吹,她瞪大眼晴,看着飞快闪到后面的景色,心如铁石,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终于累了,渐渐慢下来。 琳琅暗暗吁了一口气,扯了扯缰绳,翻身下马。 一阵风吹来,浑身一冷,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东方泽天第一个冲过来,“琳琅,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他满眼的忧心,惊慌不已,明显吓到了。 “没事,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琳琅说的轻松,但刚才稍一差池,就会出事。 轻则摔断腿,重则被马踩成肉酱。 东方泽天眉头紧皱,眼尖看到她的手流血了,一把抓住她的手细看,果然是擦破了皮,本来一双纤纤玉手,白皙如玉,这会儿全是擦伤。 他不禁懊恼不已,“手受伤了,让我看看,疼不疼?疼就哭出来,不要硬撑。” 琳琅微微摇头,“擦伤而已,还好啦。” 她说的云淡凤轻,不哭不闹,却让东方泽天心酸不已。 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才能如此淡定从容? “苏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格桑奔了过来,一迭声的解释。 话还没说完,一道鞭影袭来,直冲格桑的面门,格桑猝不及防,退之不止,刷刷两下,她只觉得脸上和脖子一痛,下意识的捂住脸。 触手就是湿濡的感觉,她定晴一看,满手是血,当场就吓到了。 她……毁容了? 琳琅神色淡淡的,“嗯,我也不是故意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赢家的姿态 第三百四十七章 赢家的姿态 格桑看着一手的血,惊惶失措,愤而暴起,“苏琳琅,我跟你拼了。” 东方泽天挡在琳琅面前,神情冰冷。 “住手。” 格桑又气又恼,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要是毁了容,她这辈子都毁了,还怎么嫁得出去? 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美丽的容颜。 “天哥哥,你护着她?” 东方泽天不耐烦的喝道,“她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只顾着怪别人。 格桑差点气疯了,眼睛都红了,浑身直发抖,“这种鬼话你信?你眼晴瞎了吗?” 她悲愤欲绝,第一次对东方泽天怒言相向。 东方泽天面露嘲讽之色,“格桑,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怎么对你,这很公平。” 草原上的男人都捧着她,但他不吃这一套,苏琳琅更不吃这一套。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拳头硬才是王道。 格桑呆了呆,不甘心的吼道,“我只是抽了马儿一鞭子,又没有打她,可她是怎么对我的?” 她抬起雪白的脸,额头的血痕破坏了整体美感。 但是,谁会同情她? 东方泽天怜悯的看着她,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一个有仇必报的苏琳琅? “当年她十一岁,有人欺到她头上,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我才不管是什么结果……”格桑额头火辣辣的疼,满脑子都是想杀人的冲动。 东方泽天淡淡的声音响起,“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整整几百口人,一个不留。” 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格桑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 她一定听错了,不可能吧。 十一岁的女孩子有什么本事杀人?还杀了那么多人? 琳琅眉头一皱,非常不满,“我可没杀人,别乱造谣。” 不管是程子朗一家,还是大长公主母女,她都没有亲自下手。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嗯,你没杀,别人替你杀的。” 琳琅真心觉得委屈,程子朗全家是被皇帝杀的,至于大长公主母女又没死,怎么都算到她头上? “自找死路,怪谁呢?怪自己喽。” 两人侃侃而谈,云淡风轻,似乎在谈论风花雪月的事,而不是血腥的人命。 但格桑听的清清楚楚,吓出一身冷汗。 她来不及细想,捂着脸扭头就走。 出了这样的事情,欢乐的气氛被冲淡了,琳琅直接就回了帐篷休息。 一觉睡到晚上,被小莲拉了起来,“小姐快起来,吃晚饭啦。” 琳琅懒洋洋的打了呵欠,还没有完全清醒。 小莲笑嘻嘻的道,“我们该去讨要战利品了。” 一听这话,琳琅立马精神了,蹭的坐起来。 出了帐篷,琳琅一行人立马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了,大家看过来的眼神变了。 多了一丝敬佩,一丝害怕。 敬佩能理解,害怕又是为什么?琳琅暗暗奇怪。 大家都来了,就等她一个人。 琳琅被带到主位右边的位置,左手边是东方泽天,右边是宇文辉。 让她惊讶的是,格桑也出席了,脸上蒙着一层轻纱,看不清容颜。 “开始吃。”扎德一声令下,香气腾腾的烤全羊送上来,一一送到众人的面前。 琳琅都吃腻味了,不怎么爱吃。 只想吃点绿色蔬菜,或者弄点水果,可惜这草原上只有羊牛肉。 东方泽天像变戏法般变出一盘子水果,“吃吧。” 琳琅眼晴一亮,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开吃。 啦啦啦,吃的好欢快,眉开眼笑,像个贪吃的小孩子。 看她吃东西,总觉得很好吃的样子。 格桑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水果上。 “苏琳琅,你怎么可能赢我?” 格桑两眼木木的,到现在都不能接受事实。 她才是草原儿女,才是天天骑在马背上的人。 琳琅咬了一口多汁的水果,心情大好。 “没办法,我是天才嘛,学什么都快。” 她臭屁又得瑟的样子,既让人爱,又让人恨。 格桑极力忽视隐隐作痛的伤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学了多久?” 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神情自然。 这也是一种本事啊。 琳琅伸出一个巴掌,笑吟吟的道,“五年。” 格桑好想吐血,仅仅五年时间,就胜过了她十几年,这还有没有天理。 琳琅想起一事,特意提醒道,“六十匹马,谢谢。” “哼。”格桑扭过头,不想再理她。 琳琅的目光落到主位上,“扎德族长,我等着呢。” 她直接了当的要战利品,理直气壮。 扎德的脸色发沉,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 “苏小姐,小女太任性了,还请见谅,至于六十匹马,我们族里没有那么多好马,不如我折现,一匹马一千两银子,你觉得如何?” 对外卖,也是这个价格,算是挺公道的。 但是,琳琅本来就是冲着这些马而来,哪会看上这些小钱? “这是要反悔吗?早就听说扎德族长言出必行,很讲信用……” 她板起俏脸,“这会儿改口,难道是看我年少好欺负?” 扎德极为忌惮她,小心翼翼的解释。 “苏小姐,不是这样的,我是跟您商量,哎,我也是没办法,希望您能理解。” 他哀声叹气,姿态摆的极低。 但是,却没有多少诚意。 琳琅不乐意的瞪大眼晴,“你们漠西马每年都会对外出售五百匹左右,今年似乎刚开始卖,怎么就没有了?” 这刚刚开春,又不是年尾,想糊弄她? 扎德呆了呆,没想到她这么精明。 最让他心惊的是,她对漠西草原的情况很熟悉。 “苏小姐,你这是不信我的话?” 换了别人,或许会婉转迂回的。 但是,偏偏遇上了直来直去的苏琳琅,她直接点头了,“对。” 扎德的脸都黑了,太野蛮了。 就在此时,宇文辉冷笑一声,“苏小姐,你这过分了,人家堂堂族长怎么会骗你?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耍滑头吗?族长,你放心,我相信你,也站在你这一边。” 他身份尊贵,说的话份量很重。 而且,他是赢的那一方。 扎德大喜过望,“多谢宇文公子,您如此大度宽厚,将来必是仁君。” 谁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东方泽天嘴角微勾,看向身边的女孩子。 第三百四十八章 义薄云天 第三百四十八章 义薄云天 果然不出他所料,苏琳琅当场开炮了,“什么时候轮到他作主了?不过是个没用的输家,专注拖后腿一万年。” 所有人默然了,这么捅刀,真是狠。 宇文辉整个人都不好,气的浑身发抖。 “苏琳琅。” 苏琳琅太讨厌他了,说话一点都不留情,怎么痛快怎么来。 “真心不懂,你输的那么惨,怎么好意思代表我们这些赢家的?人啊,要懂得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你……小人,无耻。”宇文辉满面通红,气怒攻心,很想骂回去,但他养尊处优,没人敢惹他,谁敢跟他对掐呢? 所以,他没有这个技能,只能被苏琳琅指着鼻子骂。 苏琳琅全方位的辗压,把宇文辉骂的抬不起头,才转而换了个目标。 “族长,钱呢,我不缺,我就是喜欢马,我可以宽限一段时间,等你们马都凑齐了再来取。” 扎德满头大汗,又气又急又怕,“这……我们自己都不够用……” 格桑一双妙目流转,冲几个男人使了眼色。 那些男人立马一个个的跳出来,”苏小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族长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对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都不想这样。” “苏小姐,我们不是不给钱,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 “苏小姐,还希望你记住,这是漠西草原,是我们苍龙族的地盘。” 众人七嘴八舌,软硬兼施,什么话都说尽了。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纯净大眼,“奇怪,既然没有储备,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要跟我打赌?存心欺负人?是看不起我?还是故意耍人玩?以诚为怀,以信为本,以诚待人,至诚通天,诚信为君子之道也。” 别以为她不懂,话说的再好听,也不能掩饰扎德想反悔的真实意图。 赌输了不认,这样的赌品也是醉了。 她的语气重了几分,“可能有些人没听懂,那我说的直白点,活在世上,靠的就是一个信,没有诚信的人,注定会被世人背弃,要点脸,行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默然了。 就连扎德父女也脸色讪讪的,尴尬不已。 忽然格桑的身体一晃,摔倒在地。“啊。” 这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扎德想上前扶起她,但自己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 他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纷纷倒下,琳琅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人,只有宇文辉站着。 她皱了皱眉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走到东方泽天面前,探手把脉。 东方泽天脸色苍白,但极为淡定,一双虎目微凝,无声的询问。 琳琅微微摇头,无声的否认,这一次不是她。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苏琳琅,你居然下毒。” 是宇文辉,他的眼神怪怪的,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所有人闻之色变,尤其是格桑,嘴唇发白,惊恐万状,“什么?苏琳琅,你疯了?我只是抽了你的马一鞭子,你已经抽回来了,为什么还要下毒?” 贝赛德倒在地上,有如恶梦重温,愤怒至极,“苏小姐,我们苍龙族待你如贵宾,这就是你对我们的回报?” 他知道苏琳琅小气又记仇,手段又狠,但没想到这么报复心重,因一人而祸及全族。 就算妹妹得罪了她,她也讨回场子了,为何这么霸道? “太过份了,忘恩负义。”众人纷纷指责出声,脾气暴躁的更是破口大骂。 扎德眉头紧皱,一副深受困扰的样子。 “苏小姐,给我们解药,我们只当是一场恶作剧,不会计较。”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指责,认定了琳琅才是那个下毒之人。 琳琅像是没听到,用力扶起东方泽天。 东方泽天毕竟是个大男人,累的她气喘吁吁。 “琳琅?”东方泽天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不能怪他,而是苏琳琅向来用毒如神,当年的那场风波中,她就是靠着这一手脱身的。 琳琅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干的。” 宇文辉远远的站着,眼神充满了古怪的异样。 “大家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是秦国很有名的下毒高手,当年给皇上太后下毒,才被悬赏追缉,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她还是死性不改,心眼小,有仇必报,得罪她的人都不肯放过。” 这话一出,所有人惊惧交加,像见到鬼怪般。 她胆大包天,连皇上太后那样的贵人都敢下手,没有王法了。 格桑呆呆的看着她,脑袋一片空白,“苏琳琅,得罪你的人是我,你杀了我吧,放过我的家人和族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大声吼道,“苏琳琅,我们苍龙族跟你誓不两立。” 群情激奋,扎德想到儿子的两次遭遇,也信了十成十。 他恶狠狠的瞪着琳琅,怒火冲天,“我,扎德在此发誓,我们苍龙族只要有最后一人活着,就不会放过你这个杀人女魔头。” 琳琅抿了抿嘴唇,知道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宇文辉咬紧牙关,站在扎德面前,抽出长剑遥指琳琅,义正言辞的开口,“扎德族长,你待我上宾,我会拼死护着你们。” 关键时刻,他挺身而出,犹如正义的化身,正气凛然。 众人感激涕零,眼眶都红了,还是有善心人的。 扎德浑身无力,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努力坐起来,平时轻而易举的动作,却累出了一身冷汗。 他气喘吁吁的扯住宇文辉的衣服下摆,“我也就罢了,求宇文公子救救我一双儿女,给我们苍龙族留下一点血脉。” 他慈爱的看着一双儿女,这是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 贝赛德的眼眶红了,“父亲。” 宇文辉不假思索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侠义无双,义薄云天,不畏强权的凛然气度,深深的感动了无数人。 扎德眼神闪了闪,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挣扎着说道,“宇文公子,我手里有祖先传下来的养马心经,只要你发誓,保住我一双儿女,我就把这宝贝送给你,你也不用推辞,我这是诚心诚意想送给你。” 他自知难逃此劫,却不敢指望一双儿女为他报仇。 第三百四十九章 伪善的面具下 第三百四十九章 伪善的面具下 只盼着天佑国皇室的庇护,能让他们逃出生天。 至于祖传的宝贝,虽然价值连城,但人没了,一切都毫无意义。 再说了,他们兄妹的平庸资质也保不住奇宝,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面对扎德企盼的眼神,宇文辉眼神一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好,我对天发誓,会拼尽全力保护苍龙族的少主,会纳格桑小姐为妃,让他们尽享荣华富贵,如违此誓,让我无死葬身之地。” 他字字说的清晰又响亮,掷字有声,情真意切。 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笑的那么嘲讽。 “原来搞了半天,你就是图这个,又是下毒,又是收买人心,又是发誓的,我都替你感到累。” 琳琅不屑的摇头,看不起这个虚伪的家伙。 到了这种时候,她再看不懂就是傻了。 宇文辉贵为天佑国的皇太孙,不远千里而来,不可能是为了散心,必有所图。 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狠,一网打尽,永绝后患,还要装好人骗东西。 不仅如此,还将罪名往她身上扣,简直是不能忍。 宇文辉的神色一冷,有些不悦,“扎德族长,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扎德心里一颤,摇摆不定,眼前迷雾重重,他也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假。 这些人都不是善良之辈。 格桑颤悠悠的声音猛的的响起,“父亲,我相信宇文公子,我们跟他无怨无仇,但已经得罪了苏琳琅。” 一听这话,扎德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 说的不错,已经将人彻底得罪了,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信你。”扎德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锦袋,依依不舍的摩挲,百般的眷念。 他咬了咬牙,还是将锦袋递到宇文辉手里,宇文辉矜持的推却了几次,最后终于接下来,打开一看,入目的内容让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琳琅微微摇头,得了,人家不信她,有什么办法? 宇文辉眼角扫到她的表情,眼晴眯了起来,“苏琳琅,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人得志。”琳琅神情淡淡的,全然不惧。 宇文辉勃然大怒,“来人,杀无赦。” 琳琅嘴角微勾,得意忘形的家伙。 “这戏不是这么唱的啊,怎么是杀无赦?应该是抓住我逼出解药才是硬道理,宇文辉,你拿错剧本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如被惊雷劈中,混沌的脑子砸开了一道灵光。 她说的没错,连解药都不问一下,这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除非……他早就知道苏琳琅不是下毒之人…… 一想到这里,所有人都不好了。 宇文辉心里一慌,举起长剑,剑指那个轻盈的少女,气势汹汹的喝道,“苏琳琅,别胡搅蛮缠,你今天是死定了。” 他越是喊打喊杀,越显得心虚。 扎德浑身发抖,面如死灰,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定是弄错了。 宇文辉想起在苏琳琅手里吃的亏,顿时火冒三丈,举起长剑就要砍下去。 一道身影从旁边窜出来,“住手。” 一身蓝衣的东方泽天挡在琳琅面前,面色清冷,神情严肃。 宇文辉一见是他,猛的收回剑。“谁敢挡我的路?天公子,你还要护着她?做人一定要识时务,不如你以后跟着我,我保你一生富贵。” 他到了现在,还没有放弃游说对方。 他身边最缺的就是人才。 东方泽天的脸色惨白,整个人没有精神,站都站不稳,却不肯退开。“宇文辉,你千里迢迢而来,为了夺取苍龙族的至宝和草原,不择手段,下毒使坏,嫁祸他人,如此卑鄙品行,我就代你祖父教训你。” 他口气很大,让宇文辉很反感,“一派胡言,你哪有那个资格?” 他是想收服有用的人才,但不需要违逆他的人。 东方泽天面罩寒霜,不怒自威,“你祖父看到我,也不敢如此放肆。”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宇文辉心里一激灵,难道是……“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东方泽天。”清冷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凛然不可犯。 宇文辉眉头一皱,脑子转的飞快。 “这名字好熟……你……你是宸国皇帝?” 他猛的响起来了,震惊的目瞪口呆。 如果没记错的话,宸国的皇帝就叫这个名字。 但堂堂帝王,怎么会跑来这种地方? 难道……跟他同样的目的? 扎德父子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耳边轰鸣声不断。 有种身坠在梦中的感觉,是做梦吧? 怎么会是皇帝? 格桑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心里酸涩无比。 “什么?天哥哥,这是真的吗?你是皇帝?” 他一直瞒着她,瞒的她好苦 ,为什么? 她终于明白,他那身不寻常的气质从何而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感觉他高高在上,如在云端,怎么也够不着。 他是高不可攀的帝王啊。 怪不得一直看不上她,想想也是,她不过是一个族长之女,哪里比得上那些天之骄女。 东方泽天威严的盯着宇文辉,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朕在此,还不跪下行礼。” 宇文辉愣了半响,看看东方泽天,又看看苏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 “你……她……我终于明白了,你果然是东方泽天,哈哈哈,没想到宸国的皇帝也落到我手里,老天待我太好了。” 他笑的得意洋洋,笑声张扬至极,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他心中盈满了骄傲,充满了成就感。 一个帝王落在他手里,意味着一个国家任由他摆布,任由他予取予求。 一想到这,他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 一道清亮的声音猛的响起,“也?麻烦解释一下。” 宇文辉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几变。 他眼角瞟到苍龙族诸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到东方泽天冰冷不见一丝温情的眉眼。 他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丝恶念。 “苏琳琅,你这死丫头,整天跟我作对,本皇太孙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来人,将她抓起来。” 几名武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冲向琳琅,但还没有靠近她,就纷纷倒地。 “我劝你不要乱来。” 宇文辉气怒攻心,想羞辱她的心思越来越旺。 他仗着自己百毒不侵,一步步逼近苏琳琅,眼露淫秽之色,邪气的直勾唇。 第三百五十章 援军到 第三百五十章 援军到 “东方泽天,如果当着你的面,上了你的未婚妻,一定很有趣。”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好可怕!人面兽心! 直到此时,苍龙族的人才醒悟过来,这才是真正下毒的人。 这架式,这阵仗,分明是事先安排好的。 扎德恨不得捶胸顿足,懊恼不已,族中的至宝就这么被骗走了。 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向来没有表情的东方泽天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朕劝你不要做傻事。” 皇家多变态,几乎没人正常的,但宇文辉还是恶心到他了。 宇文辉心里有一股邪火,四处乱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让苏琳琅跪倒在他脚下,哭着求饶。 他在她手里受的羞辱,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他嚣张的大吼一声,“在我面前别摆臭架子,什么帝王,你不过是我的阶下囚,不想死就闭嘴。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女人如何受辱,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占据了全场主动权,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胜利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再也懒的掩饰。 褪去斯文贵公子的表层,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丑恶,充满了邪气。 作为当事人的苏琳琅神情淡淡的,居然一点都不怕。 “毒果然是你下的。” “是我。”宇文辉已经拿到了养马心经,不需要再作戏,只要再将人全杀光了,保管天衣无缝,没人会知道真相。 她挑了挑眉,嚣张的反问,“那又如何?”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苍龙族所有人都眼前发黑,一阵阵眩晕。 扎德虽然猜到了一二,但还抱着一丝希望,还在骗自己。 这会儿,他想骗自己都不行了,惊怒交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算他瞎了眼,居然被人耍的团团转,错把仇人当恩人。 宇文辉洋洋得意的道,“是我下的毒,没想到你们这么好骗,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他非常的嚣张,这将是他人生中一次重大的胜仗。 一语石破天惊,扎德最后一丝希望被彻底击挎了,眼眶都红了,愤怒的大吼,“为什么?” 只要一想到自己亲手将宝贝送到敌人手里,还感恩不已,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宇文辉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张扬的笑,“当然是为了这宝贝马经,也为了这一片肥沃的草原,只要你们苍龙族死绝,这将是我们天佑国的地盘。” 扎德身体一震,面如死灰,人家要的不仅仅是族中至宝,还有他们上上下下几千条人命。 苍天啊,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格桑气的满面通红,咬碎了银牙,“畜生,禽兽。” 她怒骂不休,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 贝赛德努力想爬起来,但咬破了嘴唇,依旧无济于事。 浑身无力的挫败感,快要逼疯他了。 扎德交紧牙关,“别忘了,你发过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宇文辉眼珠一转,“放心,我不会弄死你的儿女,顶多将你儿女的手脚砍断,我养着他们一辈子。” 扎德一股怒火直往脑门冲,热血沸腾,“我跟你拼了。” 怒火激发了所有的潜能,他硬是站了起来,直扑宇文辉。 但是,他浑身都没有力气,跌跌撞撞的冲过去,却被宇文辉一脚踢开。 “死老头,我没兴趣陪你玩。” 扎德重重飞起,又重重摔在地上,头破血流,昏迷不醒,两眼紧闭。 “父亲。” “族长。” 宇文辉没空理会那些人,视线落在一边的苏琳琅身上。 他一步步的逼近,眼神不怀好意思。 “苏琳琅,任你狡猾如鬼,也中了我的暗算。” 琳琅微微蹙眉,不耐烦的很,“一国未来的储君如此卑劣,恐怕离亡国不远了。” 宇文辉一阵火起,扑过去一把抱住琳琅,用力亲下去,羞辱的意图暴露无遗,“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倒霉的死丫头……啊。”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小腹,惊怒交加,忙不迭的朝后退。 “你居然拿匕首刺我?你不想活了?” 这是第二次了,又一次伤在她手里。 琳琅手持着沾着鲜血的匕首,冷若冰霜,“ 我早就说过,犯我者,死。” 宇文辉的心怦怦乱跳,居然被吓死了,不敢再上前。“来人,将她拿下,快。” 他一声令下,藏在暗处的几百人全都涌了过来。 马腾冲在最前面,还不忘打声招呼, “苏小姐,得罪了。” 风荷从暗处跳出来,长剑挥下去,剑光所至之处,血光冲天。 忽然,漆黑的夜空升起一朵绚丽的烟花,在空中久久不散。 琳琅嘴角一勾,朝天一掷,天空中又升起一朵烟花,遥相呼应。 “带了这么多人,可惜有什么用呢?” 宇文辉脸色大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嘲讽的笑道,“信号弹?苏琳琅,你这种时候还能向谁求救?” 在他眼里,苏琳琅不过是只丧家之犬。 要不是运气好,早就被抓回去了。 他倨傲,琳琅比他更傲,“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死定了。” 宇文辉心里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强迫忽视掉,他大手一挥,命令手下们齐齐动手。“你毒不到我,苏琳琅,你现在放弃抵抗,本皇太孙饶你一死。” 琳琅仰着尖尖的下巴,浑身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气息。 “五年前,我能在那么危险的环境中全身而退,这一回也不例外。” 她的手伸进怀里,马腾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宇文辉的眉头一皱,大声提醒,“小心,她要施毒了,屏住呼吸。” 琳琅扬了扬秀气的柳眉,扔出一物,“轰。” 一声巨响,硝烟四起,冲在最前面的人都倒在血泊中。 琳琅挥了挥纤纤玉手,笑的云淡风轻,“不好意思,皇太孙殿下,你猜错了。” 宇文辉猛的瞪大眼晴,如见鬼了般,“霹雳弹?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可能,霹雳弹是罗山城主的随身暗器,举世无双。 难道流向外面了? 恰在此时,一阵巨响猛的响起,天摇地动,声势浩大。 风荷喜形于色,“小姐,他们来了。” 在所有人复杂的视线下,一群骑马的青衣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个个健壮如牛,熊腰虎背,眼露精光,气势滔天。 第三百五十一章 青衣卫 第三百五十一章 青衣卫 上百人的马阵轰轰烈烈,走到哪里都是关注的焦点。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这些是什么人? 是过路人?还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渔翁? 一行人齐齐下马,声势极为浩大,光是看下马的姿势,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众人刷的一声,全都走到苏琳琅面前,齐刷刷的下跪。 为首的精壮男子恭谨的禀道,“属下救驾来迟,请小姐恕罪。” 琳琅微微颌首,“起来吧,统统拿下,死活不论。” 低调而又霸气,这就是苏琳琅。 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们,不禁傻眼了。 宇文辉呆了呆,“什么小姐?你们是什么人?” 精壮男子神情冷漠,“罗山城主麾下青衣卫在此,刀剑无眼,闲人避到一边。” 宇文辉脑袋一片空白,目瞪口呆,“你们是青衣卫,却向她行礼?难道……” 不,不可能,他不相信。 他明明猜到了,但打死都不愿意相信。 精壮男子昂头挺胸,神气活现,“不错,这正是我们的城主大人,冒犯者,死。”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宇文辉蒙逼了,眼睛都直了,“不可能,你怎么会是罗山城主?那是个男人。” “化身千千万万,是男是女都不重要。”琳琅举起一把匕首,剑尖直指所有人,“降者活,抵抗者,格杀勿论。” 冷肃的表情很是吓人,气势不凡。 “苏琳琅,你太天真了,这几百人有什么用?我有几千人……” 话音刚落,就见青衣卫们举起一把把弓弩,点燃火苗,火箭飞了出去。 掷落之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死伤无伤,血腥味冲天。 可怕的杀伤力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天佑国的士兵们吓的魂飞魄散,纷纷转身就跑,恨不得多生几条腿。 更多的是,举手投降跪在地上。 眨眼之间,几千人的队伍就灰飞烟灭。 众人终于明白,罗山城的名声是怎么来的,是打出来的! 在强大的战斗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最可怕是,这仅仅是青衣卫,还有七大城卫。 青衣卫是罗山城主的亲卫,专门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光是这一拨人就战斗力爆棚,其他人呢? 想想就浑身冒冷汗。 但,一手打造出八大城卫的罗山城主,又是一个怎样逆天的存在? 苏琳琅,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拥有着全天下最可怕的武力。 在场的人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感觉在做梦。 苏琳琅短剑指向宇文辉,眼神冰冷,隐隐有杀气。 “降还是战?选一条路吧。” 简单利落,却藏着浓浓的战意。 十几名青衣卫将苏琳琅护在中间,手按着腰间,随时抽出武器一战。 宇文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你们听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别忘了,你们都是男人。 ” 他到了现在,还不忘挑拨离间。 一名青衣卫冷冷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小丑,“小姐剑指的方向,就是我们的目标所在,为她而战,死而无憾。” 话里满满的崇拜和敬爱,溢于言表。 琳琅从来看不上这个所谓的皇太孙,“啰嗦个没完,还是个男人?呵呵,不降就去死。” 宇文辉的脸色一白,拼命摆手,“苏琳琅,你别乱来,我是天佑国的皇太孙。” 琳琅眼晴一眨不眨,无动于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犯我者,虽远必诛,我数到三,如果再不降,那就休怪我无情。” “一,二……“她刚数到二,宇文辉就扛不住了,满头大汗。 他怕死,比谁都怕死。 “苏琳琅,我可以将马经送给你,这片草原也可以归你所有,只要你放过我。” 他到了此时,还在讨价还价,企图说动对方。 但他忘了,苏琳琅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她冷嘲热讽,“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再说了,杀了你,照样能到我手里。” 宇文辉的脸色惨白如纸,索索发抖,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 他一咬牙齿,拿出那本马经,恶狠狠的吼道,“好,那我就先毁了它。” 他别无他法,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是皇太孙,谁都能投降,唯独他不可以。 他一旦投降,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坐上皇位了。 琳琅撇了撇小嘴,不慌不忙的点头。 “毁呗,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可不心疼。” 她不心疼,但有人心疼坏了,扎德心急如焚,大声求助,“不要,苏小姐,求您。” 这家族的至宝,传子不传女,只有历代的族长才有资格传承,意义非凡,绝不能在他手里失传。 琳琅奇怪的反问, “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对扎德父女并不感冒,甚至是反感的。 扎德面色挣扎,深吸了一口气,“我愿意……将此物送给你。” 话虽如此,但一脸的痛惜,像在割肉般心痛。 苍龙族的族人忍不住咬牙,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帮人是应该的,还谈什么条件? 想要点珠宝首饰也就罢了,偏要马经,完全不能忍。 他们全然没想到苏琳琅没有帮的义务! 琳琅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别这么勉强,本小姐真不稀罕,也不乐意跟个出尔反尔的家伙打交道。” 她极为不屑,眉眼轻扬, 摆明了不想出手。 扎德一窒,脸色有些难看,刚才坚决要毁赌约,这会儿还要求着人帮忙。 他的肠子都悔青了,天底下难买早知道。 “这是我心甘情愿送给苏小姐的,长生天作证,绝不悔改。” 他掷字有声,态度坚决。 琳琅沉吟半响,“也罢。” 扎德大喜过望,这才发现紧张到没呼吸,差一点把自己憋死了。 宇文辉同样心中暗喜,暗暗吁了一口气。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放下东西,饶你一条命。” 宇文辉知道自己将人得罪狠了,哪敢相信她? “先送我回国,等我确保平安后,才将此物给你。” 琳琅眉头一挑,面色不快,“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讨价还价。” 宇文辉有了底气,声音都高了几度,“我也不喜欢。” 琳琅把玩着匕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为什么你这么尊贵的身份,居然亲身涉险,这不合规矩。” 第三百五十二章 输的很惨 第三百五十二章 输的很惨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道理大家都懂。 反常的举止背后,必有原因。 宇文辉嘲讽的一笑,“宸国的皇帝都能四处游荡,我怎么就不能?” 他扭头看向一边,却怔住了,东方泽天呢?怎么不见了? 琳琅的视线落在他身后,似笑非笑,“我明白了。” 宇文辉敏感的直皱眉头,“你明白什么?” 琳琅仿若看穿了他的心事,“你地位并不稳,为了巩固皇太孙的地位,你才会想建功立业。” 没有第二个解释。 宇文辉呆了呆,她比他想像的更加聪明,更加的可怕,“你很聪明,但……” 一道凄厉的尖叫声猛的响起,“少主小心。” 但迟了,一道白光划破云空,直刺宇文辉的后背。 宇文辉只觉后背心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他无力的跪倒在地,痛的浑身发抖,“苏琳琅,你卑鄙。” 琳琅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成王败寇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 宇文辉面如死灰,心里发冷,来时的雄心万丈,如今都成了笑话。 他自以为带上那么多人,又有心腹大将为臂膀,万无一失,手到擒来。 却没想到功亏一篑,输的很惨很惨。 琳琅扬了扬下巴,“去,将东西拿来。“ “是。”风荷上前翻捡,很快从宇文辉怀里找出那本养马心经,宇文辉想阻止,却动弹不得,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经被抢走。 琳琅欣赏着他的丑态,凭他也敢折辱她? “还有避毒珠。” 宇文辉的身体一颤,愤怒至极,大声嘶吼。 “苏琳琅,你敢?” 这是天佑国的国宝,皇爷爷亲手送给他的至宝,万一遗失,后果不堪设想。 风荷左翻翻,右看看,都没有找到避毒珠。 琳琅有些不耐烦,“剥了他的衣服再找。” 风荷二话不说,长剑一挥,剑气所到之处,衣服破裂,化成一只只蝴蝶,落在地上。 眨眼之间宇文辉就成了拔了毛的公鸡,一丝不挂,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宇文辉羞愧欲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琳琅,你就不怕我天佑大军围剿罗山城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朕会同在。“ 一袭白衣的东方泽天出现在琳琅身边,神情淡漠,手里拎着一把染红的弓箭。 他长身玉立,五官俊美,威严中透着一股从容大气,帝王的尊贵油然而生。 他上前一步,抽出宇文辉背后的长箭,血溅了一地,东方泽天轻轻一闪,不沾半点血腥。 他将沾血的箭头在靴子上一抹,擦去血污,收箭入鞘,举止如行云流水,自然而又优雅。 宇文辉愣愣的看着,嘴唇直哆嗦。 “你……你们……”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背后刺伤他的人,是东方泽天。 他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行动自如了? 难道也是假装中毒? 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心乱如麻。 琳琅扫了一眼,见他面色变来变去,不禁淡淡的嘲讽道,“与其想着怎么算计,不如先想想怎么保住性命吧,人死如灯灭,一切成空。” 宇文辉眼神闪了闪,“你会让我活?” 如果换了他,一定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琳琅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也不过如此。 “看我心情喽。” 这是什么回答?宇文辉惊疑不定,又慌又急,忽然小腿一疼,顿时色变,“住手,不要。” 风荷小刀一划,从他小腿处起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圆润晶莹。 擦去鲜血,风荷双手送上,“小姐,您看是这吗?” 琳琅接过来看了几眼,没想到居然将避毒珠藏在小腿里,也是本事。 但,这得多没自信啊。 她试了试功效,珠子依旧白乎乎的,光亮如新。 “不错,果然是宝物。” 宇文辉倒抽一口冷气,心慌,恐惧,愤怒全都涌上心头。 “苏琳琅,要是世人知道避毒珠在你手里,会有什么后果呢?” 这是威胁,天下人都想得到的宝贝,不管落在谁手里,都是一场灾难。 就算苏琳琅聪明绝顶,身靠强大的武力,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琳琅捏了捏下巴,嗯,有点道理。 “将话传出去,就说天佑宝库藏有一批稀世珍宝,包括避毒珠,增长百年功力的还神丹,还有能起死回生的千年灵芝。”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东方泽天在心里暗暗苦笑一声,五年不见,她更加的妖孽了。 她光是靠这份才智,就足以压倒无数英雄好汉。 天佑国的麻烦就在眼前了,真惨。 他不厚道的笑了,活该。 宇文辉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眼睛都直了,嘴唇直哆嗦。 “苏琳琅,你好恶毒。” 啊啊啊,他好崩溃,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妖怪? 这是要毁了天佑国的节奏啊。 琳琅眼珠一转,乐呵呵的加上一句,“就说是天佑皇太孙殿下酒后失言传出来的。” 宇文辉又遭受了致命一击,面色惨白如纸,眼神黯淡无光。 完了,全完了,他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这下子,不管是皇室,还是朝野都不会放过他了。 “你还不如干脆一刀杀了我。” 琳琅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好啊,那我成全你。” 她一副j悲天悯人的模样,生生的刺激了宇文辉。 老天啊,这是要亡他吗? 他一出生时,国师就给他算命,说他富贵无双,寿禄都齐全的命相。 不可能折在这里的。 他的心一横,终于放弃身为皇族的尊严,低声下气的哀求。 “不不,我错了,苏琳琅,我再也不会跟你作对,我发誓。”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能伸能曲才是大丈夫,只要活下去,总有机会翻盘的。 总有一天,他会卷土重来,一雪前耻,让所有人都后悔。 冲着这个信念,他咬牙忍下了所有的屈辱。 琳琅不屑的笑了笑,“相信皇室中人的誓言,还不如相信公猪能生仔。” 她亲眼目睹了苍龙一族的悲剧,也记得宇文辉是怎么发誓诅咒将养马心经骗到手的。 宇文辉的脸色剧变,咬了咬牙齿,“那你想怎么样?” 可恶,苏琳琅,这笔账他记下了。 只要他不死,此仇不报非君子。 第三百五十三章 心动的声音 第三百五十三章 心动的声音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刻字。” 在大家还没有反应时,风荷二话不说,提剑在宇文辉额头刻了一个奴字。 一阵剧痛袭来,湿濡的液体往下流,宇文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肉体的剧痛,还能忍,但精神上的折磨彻底将他击溃。 堂堂皇太孙,被人在脸上刻字? 这是奴才的待遇! “不,啊啊啊。” 他再也受不了内心的折磨,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风荷踢了踢宇文辉的身体,仔细确定了状况,“小姐,他晕过去了。”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宇文辉,“真没用。” 她想了想,发下命令,“跟天佑国皇帝打个招呼,想要宇文辉的命,就拿钱来赎。” 以皇室一贯的屎性,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不认,要么忍辱将人赎回去,但宇文辉注定跟至尊之位擦身而过。 再怎么着,皇室也不会让这么一个带来屈辱的家伙登上皇位了。 风荷没想的那么多,只是微微蹙眉,嫌麻烦,在她看来,直接杀了最干脆。 “小姐,我们又不差钱。” 琳琅微微摇头,直接杀人是下下策,等于跟天佑国宣战了。 但如果是他们自己杀了,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但这么多弯弯绕绕,她懒的多说,很任性的表示,“我只是很想知道,天佑国皇帝会不会答应。” 众人嘴角直抽,好吧,你赢了,年轻就是任性。 眼见不可一世的宇文辉也折在苏琳琅手里,扎德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明明灭灭。 他挣扎了好久,见琳琅转身就要走,不禁急了,“苏小姐,求您帮帮我们吧,帮我们把毒解了。” 琳琅这才想起这些人,转身看了一眼,扬了扬下巴,“这个找宇文辉要解药,泼醒他。” 风荷直接泼了一桶冷水,宇文辉浑身一颤,悠悠醒来,看到含笑的女孩子,脑海里浮起昏迷前的事情,不禁惊怒交加,破口大骂。 “苏琳琅小贱人,我跟你不共戴天。” 他心中的恨意狂燃,两眼直喷怒焰,恨不得烧死对方。 他,宇文家族的骄傲,天佑国未来的帝王,就这么被苏琳琅毁了。 他的未来,他的人生,全毁了。 他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暗无天日,对一个养尊处优,骄傲尊贵的男人来说,生不如死。 风荷烦死他了,整一个脑残,凭什么他害别人天经地义,别人坑他就受不了? 害别人之前,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弄死他算了,看着就烦。” 琳琅眼波流转,笑的甜甜的,“好主意。” 众人见识过她的任性,生怕她真将人杀了,不禁急的直上火。 他们还中毒呢,不管他们了? 扎德迫不及待的阻止,“苏小姐,请暂且缓缓,宇文公子请赐药。” 宇文辉万念俱灰,心里的苦痛只有自己知道,他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给他陪葬。 “没有,一颗都没有,哈哈哈,我做事从不留后路。” 苍龙族的人脸色大变,敢情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活口。 杀了人还嫁祸给别人,端的是好算计。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格桑心急如焚,忍不住插嘴,“怎么会没有?我不信,宇文辉,我们谈笔交易,我让苏琳琅放了你,你把解药给我。” 这话一出,宇文辉眼晴一亮,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好。” 他必须离开,鬼知道苏琳琅还想怎么折腾他。 她是个恶魔,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两人当着大家的面做了交易,苏琳琅不禁笑了,笑的那么嘲讽。 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替她作主了? 真是可笑至极,也太把自己当回事。 宇文辉冲格桑使了眼眼色,格桑犹豫了一下,低声下气的哀求,“苏小姐,过去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一人承担,请放过我无辜的族人。” 说的楚楚可怜,好像很伟大的样子。 而苏琳琅则成了做尽坏事的大恶人,视人命如无物。 苏琳琅不禁气乐了,这逻辑也是醉了。 “奇怪,你们是我害的吗?说什么放过?真是好笑。” 利用别人达到目的,也得看别人答不答应吧。 格桑眼眶渐渐的红了,眼泛泪光,梨花带雨,好像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苏琳琅,你要见死不救吗?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 风荷不禁呆住了,像看着一个怪物看着格桑,不可思议极了。 “小姐,她脑子进水了。” 居然将责任推到小姐身上,还怪她见死不救? 天啊,这脑袋肯定有病。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人家要装圣女装仁爱装善良,我们不用配合她。” 这手段她当年就在秦国皇家见识过了,一点都不新鲜。 格桑心中暗恨,咬破了嘴唇,越发的哀怨,“我没有,苏琳琅,你真的这么残忍?” 琳琅真心弄不懂这些人的思维,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这样胁迫别人,真的有意思吗? 谁都不是傻子。 “有本事就靠自己救,用道德绑架这一招,对我没用。” 她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拒绝。 若是他们好好的求,说不定她就答应了。 但他们耍尽手段,她就不乐意了。 以她今日的地位,已经不需要看人脸色了。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着她,嘴角微扬,性烈如火,爱恨分明,他喜欢。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这些年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不管遇到了多好的女子,他都没有心动,依旧记着这么一个女子。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深深的吸引了。 情,不知从何而起,但就是这么没道理。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每次想起她,总会浮起一丝淡淡的惆怅。 见到她时,会兴奋,会开心,会陪着她一起疯。 他的眼神被格桑看在眼里,又怒又痛,这表情经常在镜子里看到。 每当想起他时,脸上都是这种表情,喜欢一个人的表情。 “天哥哥……”她清咳一声,主动换了称呼,“皇上,请您帮着求求情,就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救一救这些无辜的兄弟姐妹们。” 过去的情分?什么情分?东方泽天莫名的有些惊慌,不想让琳琅误会。 “送你一句话,靠山山倒,靠人人倒,只有靠自己得来的东西,才会长久。” 第三百五十四章 悲悯之心 第三百五十四章 悲悯之心 他的态度冷冷的,不假辞色,对她的容忍到了极限。 一次次的算计,将情分一点点磨去,最后只剩下厌烦。 格桑的脸色一白,受了极大的打击,没想到他绝情至此,不愧是做皇帝的人。 “好,那我用一条命,换大家的性命,不知苏小姐肯不肯?” 多么慈悲,多么善良,多么识大体,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大家。 这话一出,果然让大家变了脸色,激动不已,“格桑不要,不能牺牲你的性命。” “苏小姐,求求你,发发善心吧。” 琳琅被恶心到了,算计她?真是够了。“格桑,我要你的命干吗?” 格桑浑身一震,面如死灰,泫然欲泣,“好好,既然大家都要死,那我就先走一步,是我没用,救不了大家,是我错了,我到地底下向大家陪罪。” 她一脸的悲壮,就往柱子撞,但力气不够,冲到柱子面前就没有力气了,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一边喘息,一边拿头撞柱子,像个疯子般,头破血流,极为难看。 场内弥漫着悲情的气氛,大家红了眼眶,“格桑,不要。” 贝赛德再也忍不住大声质问,“不要这样,苏小姐,你的心肠太硬了,就没有半点悲悯之心吗?” 在他们眼里,苏琳琅就是个罪人,是个狠心人,是个坏人。 这就是格桑的目的吧?琳琅不禁乐了,“我一直以为苍龙族是个直率坦诚又可爱的民族,人人都赤诚热情,看来是我错了,算计起人一套又一套的,绝不输给中原人。” 格桑的脸色一变,“我没有……” 琳琅摆了摆手,白嫩的小脸浮起一丝淡淡的不屑,“好好的求,本小姐不介意抬一抬手,但这么算计,不好意思,我不乐意。”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越是算计,她越是反弹。 想逼迫她?不好意思,下辈子吧。 眼见场面僵持,扎德一咬牙齿,狠下心肠,努力爬向东方泽天,用力扯住他的衣摆,“皇上,求您伸伸手,我愿带所有族人向您投诚。” 既然他能解毒,那说明自有办法。 东方泽天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投诚?” 扎德心里发苦,他也不想仰人鼻息,但是,如今已经得罪了天佑国,得罪了罗山城,这两者不管哪个都能让他族灭。 唯今之计,只能找一个靠山,一个让他们能活下去的靠山。 “是,我们愿意成为您的治下之民,求主上怜我们孤苦,救救我们。” 他已经叫了主上,认了主子,族民们呆住了。 贝赛德脸色变来变去,神情复杂,最后也低下了高傲的脑袋,俯首称臣。 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了,别无选择。 格桑挣扎着爬过来,卑微至极的跪倒在地上,“主上,求您了。” 东方泽天沉默了良久,终于做出了决断。 “琳琅。”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是倒霉,累了半天,就人捡了便宜。 “干吗?” 东方泽天直接了当的问,“你想要什么?” 琳琅默了默,一双眼晴明亮极了,微微一笑,“一半的草原,一半的牛羊,一半的骏马。” 两人极为默契,没有挑明,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东方泽天指了指跪了一地的人,“不要一半的人?” 琳琅极为果断,直接摇头,“不要,口服心不服的人最麻烦了。” 她也没打算收服人心,嫌累。 她要的是全心全意忠诚她的人,而不是鼠尾两端。 有了一半的草原和牛羊骏马,她不亏了。 东方泽天忍不住不微微一笑,她太聪明了,想糊弄一下都难。 也好,跟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好,就这么决定了。” 若不是琳琅刚才出手救了他,他…… 两个人愉快的分完赃,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 苍龙族的人呆呆的看着他们,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扎德脑袋一片空白,惊怒交加。 一道清冷的视线扫过来,“不知扎德族长意下如何?” “这……”扎德面有难色,悲苦不已,但身中剧毒,需要人救的,哪有资格说不?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这本是他的草原,他的领土。 东方泽天微微蹙眉,漫不经心的道,“如果觉得为难的话,那就算了,我们走吧。” 他转身就要走,态度绝决,没有回头的意思。 眼见就要走出视线范围,扎德忍不住大叫一声。“不不,不为难。” 他既然做出了选择,只能走下去。 他更不想等死! 两人又折了回来,东方泽天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琳琅环视一圈,心里盘算着需要的药材。 一道清喝声响起,“苏琳琅,你这是趁火打劫。” 苏琳琅顿时恼了,冷冷的道,“行啊,那我不管了,等你们死光了,我再来分东西。” 死到临头还这么强硬,这是求她活命,而不是她求他们活着,懂不? 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的人,没什么可说的。 扎德恶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连忙叫住她,“苏小姐请留步,小女不懂事,性子偏激,我会好好教导她,还请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伸以援手,我等上上下下感激不尽。”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不救,是本分,救你们,是情分,救与不救就在我一念之间,明白吗?” 换句话说,她才是占据主动权的人,认清现实吧。 格桑还想说话,被父亲瞪了回去。 扎德心里发苦,不得不承认,苏琳琅说的一点都没错。 “是是,我们苍龙族上下都明白。” 琳琅真心看不上这些人,脑子不好使就算了,还不知感恩。 “他日若敢撒野,我罗山城必将兵临城下,片甲不留。” 她冰冷的声音响起,不高不低,却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众人后背一冷,下意识的低头避开她的视线。 “是。”扎德像喝了一大桶黄连水,苦的要命。 风荷忍了又忍,实在不耐烦了,“小姐,你真的要救他们?又不是你害的,管他们去死。” 没脑子又鲁莽,浪费粮食。 扎德的脸色一变,生怕苏琳琅改变主意,“苏小姐。” 琳琅淡淡的挥了挥手,“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别废话,去准备。”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人性的光辉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人性的光辉 虽然她不显山不显水,平时任性又霸道,像个宠坏的孩子,但关键时刻,她始终不忘初心。 人性的光辉在她身上熠熠闪亮,从未消失过。 所幸大家中的毒不是特别复杂的,琳琅费时费力,熬了一锅子难闻的汤药,每人发了一碗。 一个时辰后,毒解了,众人恢复了正常,都能动弹了。 琳琅也有在例常诊脉时,为几个身患重症的人随手扎了一针,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引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才是神乎奇迹。 要知道,其中一个人瘫痪了很多年,四处寻医都没有效果,没想到苏琳琅扎了几针,服了一帖药就好了。 她到底是人是鬼?还是神仙? 怎么会这么厉害? 扎德看着云淡风轻的女孩子,心中懊恼不已。 早知她这么有本事,就不该得罪了。 光是这一身医术,关键时能救命呢。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东方泽天,没有别的。 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以前不知情时,还觉得有几分指望。 如今身份悬殊,注定是不可能的。 他深深的拜了下去,“多谢苏小姐救命大恩,扎德率族中所有人向您道谢。” 苏琳琅神色淡淡的,不喜不怒,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反复无常。 "都起来吧。“ 扎德颤颤悠悠的站起来,短短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几岁。 他拍了拍手掌,几名下人捧着托盘走到琳琅面前,伏跪在地上。 托盘里珠光宝气,光华耀眼,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座白玉塔,光芒四溢。 样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让人眼前一亮。 光是这些珠宝,就能让人挥霍几辈子。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眼晴都直了。 扎德面露感激之色,“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我族中多年所藏的珍宝,请苏小姐笑纳。” “不必。”琳琅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神色淡然。 她贵为一城之主,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 扎德也知道她不在意这些东西,但于情于理,必须走一下过场。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琳琅微微蹙眉,东方泽天冲她使了个眼色,“收下吧。” 她默了默,扬了扬下巴,青衣卫自然而然的接过托盘。 这些青衣卫站立如青松,神采奕奕,护在琳琅身侧。 见她收下东西,扎德暗暗松了口气。“苏小姐,我有一事相求。” “说。”琳琅早就料到了。 扎德手按在胸口,行了一礼,“我愿用族中所有的东西,换回您手中的马经,那是我们世代相传的至宝,若是流传到外面,我百死难赎罪孽,还请小姐成全。” 他情真意切,感人至深,既有自责,又是哀求。 琳琅像听到鬼话般瞪大眼晴,不可思议的反问,“我没听错吧?让我将马经还给你们?” 打的一手好算盘,看着憨厚朴实的族长,骨子里精明厉害。 扎德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惜一切代价将马经弄回来。 别说让他低声下气的求人,就算让他磕头求饶,他也肯的。 马经是苍龙族的立足之本,是他们纵横草原的根本。 如果没有了马经,他们就没有了抗衡的本钱,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所以,他别无选择。 “是交换,马经再好,若在一般人手里,发挥不了作用,但在我们手里,能获得百倍千倍的利润,当然,您贵为一城之主,富可敌国,看不上这些东西,但是,请念在我们几代人的心血,求小姐赐还马经。” 琳琅终于明白,为什么格桑那么极品了,父女一脉相承啊。 有这样的父亲,就有那样的女儿,很正常。 其他人纷纷帮腔,“苏小姐,马经在你手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还给我们族长吧。” “对啊,苏小姐,您最是善良,就成全我们吧。” 只要是草原民族,都清楚的意识到,马经对他们的意义。 琳琅不禁气乐了,这些人好像忘了刚才怎么求她的。 “可我不想成全,怎么办?” 扎德的脸色一黑,幽幽叹息,“苏小姐,若马经流落在外,我只有以死谢罪了。”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变了脸色。 格桑恶狠狠的瞪着琳琅,“苏琳琅,你非要逼死我父亲吗?” 她理直气壮的质问,似乎全然忘记了琳琅的救命之恩。 琳琅叹为观止,算是开了眼界,“啧啧,白眼狼,这就是你们苍龙族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真是让人寒心啊。” 不少人羞愧的低下了脑袋,这样指责自己的救命恩人,确实不怎么厚道。 也罢,命是她救的,她想怎么着都行。 扎德一巴掌拍过去,“啪啪。” 掌声响彻全场,格桑捂着滚烫的脸颊,眼眶都红了,“父亲,您……” 这是生平第一次挨打,还是被最疼爱自己的父亲打,一下子难以接受。 扎德痛心疾首,大声怒骂,“是我将你宠坏了,宠的你不知天高地厚,快向苏小姐道歉。” 他一边骂,一边冲女儿直使眼色。 格桑心里一凛,这才意识到苍龙族的处境。 她咬了咬牙齿,压下那股翻滚的恨意,“苏琳琅,你若是归还马经,我愿意向你磕头赔罪。” 琳琅看着他们装模作样,心中生厌,“我第一次知道,道歉还要谈条件,呵呵,我到底有多缺道歉啊。” 扎德的手痒的厉害,又想打人了,轻轻喝道,“格桑,你老实点,别再挑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他心思飞转,想着破解之法,“这样吧,苏小姐,我用漠西好马交换,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对马经誓在必得,哪怕不择手段。 琳琅眼珠一转,翻出那本传说中的马经,随意的一页页翻看。 “漠西好马?不是已经归了我和东方泽天吗?” 扎德眼巴巴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两眼冒着红光,恨不得一把抢过来。 但是,看着她身边的青衣卫,他不敢! “以后每年产出的一半。” 琳琅一页页的看过去,漫不经心的道,“我若是轻易归还,恐怕好多人都会看不起我,包括你的宝贝女儿,这让我很为难啊。” 扎德下意识的看向板着脸的女儿,心里暗暗叹息,小时候乖巧机灵的女儿,怎么变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两大至宝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两大至宝 她还妄想跟苏琳琅一较高下? 别忘了,她不是普通人,是大杀八方的罗山城主,是拥有八大城卫的首领。 但是,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还要拍着胸口保证,“绝不会,我敢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琳琅早就看透了他的那点心思。 他根本管不了自己的女儿,还替她保证呢,呵呵。 格桑气的满面通红,拼命跺脚,“苏琳琅,你分明是刁难,天哥哥,你快帮帮你的臣民啊。” 东方泽天悠闲的把玩着马鞭,懒懒的开口,“你们谈条件的时候,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这意味深长的话,让老奸巨滑的扎德当场变了脸色,“……” 他看看苏琳琅,又看看东方泽天,苦恼的直叹气,但没人理他。 他暗叫不好,终于下了决定,“不如这样吧,马经不必归还,当场焚毁。” 就算毁了,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马经的内容他早就烂熟于心,烧就烧了吧。 琳琅翻完了最后一页,云淡风轻的瞟了一眼,“条件不变?” 她身上自带优雅尊贵的气场,压的大家喘不过气来。 扎德沉默了半响,“是,不变。” 琳琅轻轻将书合上,“好,就这样吧。” 当着所有人的面,苏琳琅将手中的养马心经在空中晃了晃,展示了一番后,随手扔进了火盆里。 火苗窜起,飞快的吞没,焚烧成灰烬。 扎德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怅然若失,心痛不已的同时,却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全天下只有他知道心经的秘密。 琳琅拍了拍手,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一回到帐篷里,琳琅直接下令,“拿纸笔来。” “是。” 风荷什么都不问,立马将纸笔送上。 琳琅握着小狼毛笔,默默闭上眼晴,再睁眼时,精光四射,落笔飞快,挥洒自如,洋洋洒酒,写了好几页纸。 一个时辰后,琳琅终于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风荷一直站在她身后,自然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却有些不敢置信。 “小姐,这是什么?” 她如果没看错的话,全是养马方面的经验之谈。 自家的小姐什么都会,但不会养马啊。 “苏氏养马心经。”苏琳琅在白纸上写下这六个大字,龙飞凤舞,飞扬出尘,笔透纸背,铿锵有力,透着一股霸气。 风荷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惊呼出声,“啊!难道就是……”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露出可爱的虎牙,”对,你猜的没错,正是那本烧毁的马经。“ 她过目不忘,强闻博记,智力过人,看一遍都记住了。 ”天啊。“ 早上的阳光洒进来,帐篷内渐渐亮了。 东方泽天默默的看着帐篷顶,脑海里不停的闪过各种片段。 昨晚的点点滴滴俱浮现在心头,他时而叹气,时而微笑,像个傻子。 好久没有这么放空一切,静静的想着心事。 苏琳琅,苏琳琅,他默默的念唠着这个名字,心中百味俱杂。 酸 ,甜,苦,辣,涩,全都混在一起。 明知不可能,却忍不住想念。 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却注定了是一场苦涩的暗恋。 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猛的翻身而起,“阿莫,让她进来。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盈盈一福,“见过天公子。” 东方泽天的视线落在她身后,见空无一人,心中划过一丝失落。 但面上丝毫不露,表情淡淡的。 “风荷姑娘,不知有什么事?” 风荷取出一物,高高的托起,“这是我家小姐送给你的礼物,还请收好。” “她也太客气了……”东方泽天的心情很复杂,那个小气鬼也会送礼物? 而且是送他? 他接过东西,随意打开一看,一股淡淡的墨香在鼻端萦绕。 这是什么东西? 但他看清楚上面的字,整个人都懵了,“呃?这是苏氏养马心经?” 他忍不住朝后翻,眼晴越来越大,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什么时候学会养马了? 真是不可思议! 风荷面有得色,笑眯了眼,“是,我家小姐天纵英才,一夜之间悟得此法,让属下抄录了一份送过来,说是奇文共欣赏。” 东方泽天嘴角抽了抽,忽然明白过来了。 好吧,她果然是奇才,光是这一份过目不忘的本事,就胜过无数人。 “替我谢谢你家小姐,不,我亲自去谢。” 他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一颗心扑突一声,又快又响。 风荷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必了,我们小姐已经走了。” 东方泽天愣住了,漫无边际的失望涌了上来,“什么?走了?去了哪里?我去追她。” 居然不辞而别,过份! “我家小姐说,有缘江湖再见。”风荷虽然觉得他的态度怪怪的,但没有细想,扔下这句话,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东方泽天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此时此刻很想见她一面,哪怕是一眼。 “喂喂,等一下。” 追出几步,一条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他的去路,“主上,我有话想说。” 是扎德,他笑容满面,热情如火,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说话之间,风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东方泽天知道追不上了,心里轻轻一声叹息。 “说吧。” 扎德扯了几句没用的闲话,见东方泽天有些不耐烦了,他才进入正题。 “我苍龙族有两大至宝,一是养马心经,二是我的宝贝女儿,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愿一并送给主上。” 他一脸的讨好,满眼的热切,却盖不住他的雄心勃勃。 东方泽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献马经是假,将格桑推给他才是真。 这是想借助女儿的枕边风,巩固他的地位? 说到底,还是一个字,不甘心! 他不冷不热的反问,“不是都烧了吗?” 扎德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物,还东看看,西望望,极为谨慎的样子。 “您请看,这是我刚录下来的内容,还请鉴赏。” 他郑重其事,好像捧着什么宝贝。 油墨还新,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东方泽天接过来一看,眼神深了几分。 不一会儿,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指了指几处。 “这里少了接生内容,这里少了饲料篇,对了,这里缺了医马心得……” 第三百五十七章 权倾一方 第三百五十七章 权倾一方 换而言之,缺的都是关键,都是不传之密。 扎德的嘴巴张的老大,目瞪口呆,“你怎么会知道?是格桑说的?不对,她也不知情,传子不传女……”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说错话了,脸色大变。 但已经来不及了,话已经说出口。 东方泽天冷下脸,“你这份忠心朕已经看到了,请回吧。” 一口一声朕,帝王的威势彰显,再也没有昔日的低调。 扎德哪里肯走?脑袋塞了一团乱麻,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主上,请您点拨一二。” 他敢肯定,苍龙族的养马心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是他的父亲传给他的,他还没来得及教给自己的儿子。 可,宸国的皇帝怎么会知道?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心乱如麻。 东方泽天神色淡淡的,“朕回去后,会派专人过来监管,你好自为之,别耍小聪明,送客。” 一名侍卫闪出来,硬是将扎德扯了下去,扎德频频回首,气极败坏的大叫,“主上,主上。” 但不管如何,东方泽天都不理会,只是望着遥远的东方,神色专注。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怅然若失的声音轻轻响起,“苏琳琅,你真是一个大惊喜。” 天空越来越亮,一轮烈阳高高挂,热焰如火烤般,不一会儿,就热的满头大汗。 一行人在草原策马奔腾,跑的浑身是汗,挥汗如雨下,却没有停下来休息片刻。 坐在马车里的小莲不停的轻瞟身边的小姐,不敢吭声。 苏琳琅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马车内一片寂静。 小莲欲言又止,屡次开口,但话到嘴里又咽了回去,局促不安。 她憋了很久,憋的快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有什么就直说吧,你盯着我看很久了。” 小莲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小姐,小姐,您生气了?消息或许有误,晋王世子应该不会娶妻……” 自从昨晚接到线报,小姐整个人都不对了,二话不说就命令启程,不睡也不吃,也不说话。 苏琳琅睁开眼晴,淡淡瞥了她一眼,平静无波,神色淡然。 但是,小莲跟随她多年,深知她的性子,她什么都不在乎,唯独放不下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她犹豫了一下,“反正我不相信,小姐,你别难过,不如我们偷偷溜回去看个究竟?” 琳琅不假思索的拒绝,“不。” “不回去?”小莲皱起眉头,这不是小姐的风格啊。 琳琅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流光溢彩的光芒。 “不,这次我会风风光光的回去,被秦皇请回去。” 小莲茫然四顾,感觉脑子不够用,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阳关镇,一大早兵营操场清喝声震天响。 高高的将台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挥舞着旗帜,面目肃穆,俊目冷凛,一身戎衣极为显眼,衬的他气势逼人。 旗令舞的水泄不漏,每一道令下,台下阵营翻飞,几千人的队伍整齐合一,如行云流水,流畅至极。 每一招每一式不花俏,但实用凌厉,透着一股杀气,这是适合战场上的招式。 每一个士兵全神贯注的操练着,一丝不苟,随着台上的男子动作,极为用心。 台上的年轻男人小麦般的肌肤透着一股健康,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如一把出鞘的绝世宝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冷傲的表情庄重又严肃,凛然不敢犯,正是权倾一方的晋王世子独孤烨。 缩在角落里的吴为心急如焚,满头大汗,不时仰头看一看天空。 他又一次看着高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年轻将军,五年了,当年那个京城小霸王长成了如今意气风发的将军,号令无数将士,也打了无数场胜仗,一举奠定了战神的地位,成了军中新一代的统军人物。 而当年的将门上官家,蒋家,都退到一箭之地,被他的光芒掩盖。 正在他浮想连篇时,上场的训练终于结束了,进入中场时间。 他连忙迎上去,递上冰湿的毛巾。 独孤烨汗流颊背,但精神极佳,一双眼晴灿若星辰。 他接过毛巾擦了擦,喝了一口茶,“给将士们准备了绿豆汤和包子吗?” 他当了主将,自然将这些手下当成自己人,吃穿住都关心到了,尤其是这一日三餐,他一直派人盯着。 只有吃饱饭,才有力气上阵打敌人。 吴为微微点头,“准备了,您的吩咐没人敢阳奉阴违。” 自家主子虽然娇生惯养,但很有本事,硬是一点点将人收服了。 又靠着百战百胜的辉煌战绩,征服了无数军中将士。 如今他在军中的威信已经树立,是无数人崇拜的对象。 独孤烨略一沉吟,“话虽如此,还是要盯着。” 虽然他将军营经营的滴水不漏,但不能放松警惕。 “是。”吴为见他不慌不忙,始终不提正事,不禁急了,难不成忘了? “主子,钦差大人快到了,您去城门口接一接吧。” 京城来的钦差,来者不善,大家都提着心呢。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西北的所有城镇都归主子节制,成了他们的地盘,谁都不想节外生枝。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我很忙,没空。” 见他依旧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吴为不禁急坏了,“主子,这些年弹劾您的奏折无数,钦差此行目的就是来察看监督的,您就态度好点,多说几句好话,将事情糊弄过去。” 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不愿说破。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向远方,“我问心无愧。” 他还是这么骄傲,这么目中无人,这么不可一世。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不乐意陪那此无聊的人起舞,更不想弯腰讨好别人。 他,秦国的晋王世子,天之骄子,从来就没将那些朝臣放在眼里。 吴为深知他的脾气,二十年如一日,真是头疼。 就不能软和些吗? “我的世子爷,您虽然不怕,但想想京城中的王爷吧。” 皇上不许王爷离开京城,又盯着他们父子俩的书信,想想就憋屈。 父子俩已经五年没见了,独孤烨最牵挂的人就是父王。 一听这话,独孤烨的神情一僵,眼中多了丝意味不明的东西。“父王是最理解我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钦差大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钦差大人 就算他想回去,父亲也不允许。 只有这样离的远远的,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吴为知道他的心结所在,忍不住叹息,“世子,您,哎。” “行了,别哀声叹气……”独孤烨刚想说什么,一名将官来请,他轻拍吴为的肩膀,“下半场开始了,我先忙了。” 吴为眼睁睁的看着他像阵风般刮走,心里充满了无奈。 不得已,他只好亲自去城门迎接,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皇上派来的钦差一行。 只是一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吴为嘴角直抽,脑袋开始疼了。 真是冤家路窄,这是皇上故意的吧? 他来不及多想,毕恭毕敬的将人请到将军府,一路上诸人都沉默不语,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吴为看在眼里,心里发苦,但无可奈何。 进了将军府,钦差眯起眼睛四处打量,将军府很新,但布置的很简单,只有几株参天大树,却没有什么花花草草。 最宽阔的是练武场,一边的架子上放满了各式兵器,能容纳几百号人。 钦差大人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一转眼他就冷下脸,不耐烦的喝道,“你家主子呢?怎么还不见人?他不会是想摆什么架子吧?” 吴为暗暗叫苦,但有什么办法呢? 他赔上笑脸,“钦差大人,我家主子有事出门了,您先暂且等一等,他马上回来。”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希望早点赶回来吧。 钦差大人冷冷的嘲讽道,“传言说昭武大将军倨功自傲,本官本来不信,但如今看来,传言有几分真。” 他身后的一行人面有异色,尤其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更是满脸喜色。 吴为将他们的脸色看在眼里,不禁苦笑,这些人都没有善意,一个个都是来抓主子小鞭子的。 “钦差大人,您误会了,他真的有事。” 钦差大人不耐烦的喝道,“行了,天塌下来,也得让他过来见本官,本官代表的是圣上,他胆敢无视君威,这是大逆不道。” 他摆出钦差大臣的姿态,极为威严,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式,但一出口就急着给独孤烨按罪名。 这司马昭之心,世人皆知。 吴为很为难,这话太重了,他都不好接。 就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是谁在大放厥词?” 一身戎装的独孤烨踏了进来,面色冷傲,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他一进来就听到这番话,当场就气乐了,特意看了看那个口出狂言的钦差大人。 得,是熟人,而且是有仇的熟人。 “哟,原来是欧阳小侯爷啊,怎么不好好在京城待着,反而跑来这种小地方?” 上官家的当事人上官侯二年前去世了,由儿子上官云继承了爵位,也成了皇上最信任的人。 钦差大人就是上官云,他此次抛下京城的纷争,不远千里赶来阳关镇,自然是奉了皇命。“ 他板着脸,不苟言笑,“昭武大将军,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你无视钦差的存在?” 武将由战功封赏,独孤烨战功显赫,累积封了个昭武大将军,极为风光。 这也是唯一一个既有王爵又有武将职位的皇室子孙,是皇室的骄傲。 独孤烨神情淡漠,从容不失大气,“当然是练兵。” 上官云呆了呆,几年不见,都不敢认了。 当年青涩的任性少年,眨眼之间,成了沉稳大气又闪闪发光的人物。 他的身上有种皇室子孙特有的傲气,又有百战将军特有的凛然气息。 好一个芝兰玉树的年轻人,怪不得被人称为玉面将军。 见他不吭声,吴为小心翼翼的解释道,“钦差大人,我家世子最看重这一点,天天早起练兵,风雨无阻,从未缺席过一天。” 上官云心里一凛,默然了,他也带过兵,知道练兵有多重要。 只有平时多勤练,上了战场才能少死几人。 独孤烨能成长为百战百胜的战神,必有其独到的带兵本事。 但是,有人不这么认为。 身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冷笑声,“呵呵,这鬼话骗谁呢,堂堂晋王世子,提什么练兵,真是好笑。”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华服,一脸的倨傲,眉眼往下,显得极为阴沉。 独孤烨这才注意到他,陈涟?镇南王府的人?他怎么会来? 他的脑海里闪过那个俏丽的身影,心里酸酸甜甜的,“哪里好笑?” 陈涟本是一个被父母宠坏的世族小公子,但五年前发生的巨变,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他整个人是阴沉的,灰暗的,眼神闪烁不定,看着就不舒服。 “晋王世子养尊处优,怎么可能亲自练兵?这借口连小孩子都骗不过去,世子练兵是假,不想见钦差大人才是真吧。“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其中的挑拨离间?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毫不客气的反问,“不想见你们,需要理由吗?” 他口出狂言,把大这都吓了一跳。 上官云的脸色很不好看,刚想说什么,却被陈涟抢先了,“你好狂妄,还是这么不知所谓。” 语气中浓浓的恨意让人心惊。 两人其实算是表兄弟,关系不算远,但现在隔在两人之间的,是漫天的仇恨,是几条人命。 独孤烨从来都看不上他,只会仗着父母耀武扬威,离了父母就什么都做不成。 “还是这么蠢,皇上有什么旨意?赶紧说,我很忙。” 陈涟眼晴一亮,太好了,总算是抓到他的把柄了。“你这是藐视圣意。” 只要一听到独孤烨这个名字,就会连带着想起苏琳琅那个小贱人。 为了帮苏琳琅,独孤烨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一一记在心里,只等着报复回去。 他自以为占了上风,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独孤烨嘴角微勾,就凭他也想扳倒他? 他气场全开,冷冷的喝道,“放肆,你能代表圣意?还是你能代表圣意?” 他上过战场,杀过人,自然有一种凛然的气场,陈涟一个娇养的贵族子弟哪是他的对手? 陈涟的脸色一变,莫名的浑身发抖,下意识的看向上官云。 “上官大人是钦差,当然能代表圣意。” 第三百五十九章 教训人 第三百五十九章 教训人 上官云心里想骂人,整一个没用的废物。 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非要将人塞进来。 不出他的所料,独孤烨当场就抓住了话柄,大声喝道,“好大胆,上官云,你是能代替皇上?还是想成为皇上?” 上官云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世子爷,这话说的太过了,我,上官云永远是皇上麾下的将军,他想打哪里,我就打哪里。” 他大表忠心,义正言辞,面色严肃。 独孤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那就是说,皇上想打我?所以派你过来?” 他嘴唇微勾,但不见半点暖意,那股逼人的气势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上官云心里一凛,五年不见,这位晋王世子像变了个人,完全不一样了。 俊美的容颜,却有着凌厉的线条,让人心颤。 上官云不敢小看他,斟酌着言语,小心翼翼的陪笑道,“不敢,皇上没有这么说过,他只是很惦记您,屡次让您回京,您都不肯,所以特意派我来探望。” “您看,这全是皇上赐下来的东西。” 他大手一挥,一堆东西如流水般送上来,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有。 独孤烨淡淡的瞥了一眼,“皇恩浩荡,替我谢谢皇上。” 见他面色稍霁,上官云暗松了一口气,“同时皇上请您回京一趟。”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若冰霜,“我不回去。” 这不是第一次拒绝,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也只有他有这个胆量,他本身就是个特例。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砍头几百次了。 上官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皇室的骄傲,不管他怎么折腾,都没有性命之危。 但是,陈涟并不知道,他心里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你这是违抗圣命。” 独孤烨面色一冷,“上官说话,何时轮到你说话?不知所谓。” 陈涟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员,而他是一品将军,而且是晋王世子,地位相差极大。 陈涟受不了他不屑的语气,这些年他受够了。 他虽说是公主之子,却是私生子,父不祥,身份尴尬,被上层社会当成异类,走到哪里都能接受到鄙视的目光。 他受够了,心态也在一天天的扭曲,彻底失衡了。 这些年他什么都不做,就是想尽办法讨好陈平,讨好皇上。 “我是镇远侯府世子,虽然比不上你显赫,但也是宗室中人,皇上派我来,说明看重我,也对我有着一定的期待,皇上如此厚爱,我无言以报,唯有彻底贯彻他的旨意,以报皇恩。” 说的再好听,只有一个意思,他要当皇上的忠犬。 众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的身世不是秘密,是上流社会公开的秘密,也没人肯将女儿嫁给他。 但,他说的这么官面堂皇,这么抱皇上的大腿,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独孤烨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你姓陈吗?镇远侯世子,呵呵。“ 他冷笑一声,当众将那段往事说破,直接打陈涟的脸。 他和陈涟之间隔着一个苏琳琅,注定不可能和平共处。 陈涟仿若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中,浑身发抖,气极败坏的大吼,”住口,父亲认我,皇上也认,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他依旧是镇远侯府的继承人,唯一的。 独孤烨最烦虚伪的人,满嘴大道理,却饱藏祸心。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事实如此,不是谁承不承认就能抹平的,镇远侯府也真惨,先祖打下来的爵位却要交到一个外人手里,所以娶妻要娶贤。 " 他始终想不通,陈平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容忍一个私生子,还视若亲子,让他继承家业。 被妻子戴了绿帽子,还如此宽待妻子所出的私生子,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 “你……”陈涟气的浑身发抖,没见过这么不留情面的人,“家父乐意,你管得着吗?” 独孤烨像看了一个大笑话,“我也乐意说,你管得着吗?” 他看不懂陈平的心思,但皇上的心思却看懂了。 养着一条狗,让他咬谁就咬谁,多省事。 陈涟的身世是致命伤,无法的反驳,他心中恨极了那个罪魁祸首。 都是苏琳琅,要不是她的出现,他依旧是风光无限的镇南侯府世子,父母疼爱,世人羡慕。 哪会像现在不尴不尬的存在着? 苏琳琅,总有一天他要弄死她,让她死的很难看。 他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份恨意压下去。 他不敢再多辩,越说越丢脸。 “世子,希望你不要辜负皇上的厚望。“ 他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好像是独孤烨的长辈。 就算真是独孤烨的长辈,也不敢这么直说。 独孤烨不禁乐了,“你在教训我?” 陈涟仰起下巴,一脸的严肃,朝东面京城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对皇上的敬意。 “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忠君爱国,世子,你这样轻慢的态度,是对皇上的轻慢……” 他将皇上这尊大佛抬了出来,不得不说,在以往非常管用。 但是,这一回他注定要失望了。 一道拳风袭来,陈涟躲闪不及,被重重打中面门,疼的他哇哇大叫,“啊。” 谁都没想到独孤烨说打就打,而且打的是奉了皇命而来的官员。 上官云的心一急,“世子不可。” 他心里暗怪陈涟不懂事,什么话都敢乱说,也不分分对象。 有些人不好惹,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人敬而远之。 陈涟捂着滚烫的脸,又羞又气,却不敢说什么。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抽出长剑,主动挑衅,“说啊,怎么不说下去了?” “你……我……”陈涟嘴唇直哆嗦,被打清醒了,他终于意识到对方是谁了。 太后的亲孙子,皇帝的亲侄子,两位大佛都疼爱的人。 只要有太后在一天,独孤烨就算将天捅破了,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他怕了,后悔了,恨不得缩起来。 看着犀利如刀的独孤烨,上官云的心一阵阵颤抖,这哪是打陈涟的脸,分明是给他们这些人一个下马威。 他苦笑一声,连忙阻止,“世子,他是皇上亲口指派的人,你不能动他。” 第三百六十章 谁来行刑 第三百六十章 谁来行刑 真是疯了,晋王世子越来越疯狂了。 独孤烨挥舞着长剑,跃跃欲试,“我只是试一试新得的宝剑,我在战场上杀了很多人,有时杀念控制不住,看到不喜欢的人就想杀,这是一种病,大夫说了,没药可医。” 说白了,别惹他,否则被他一刀砍了,死了也是白死。 上官云目瞪口呆,脑袋一阵阵发晕。 天啊,这种话他怎么说的这么坦然? 昔日的京城小霸王在军营里混了几年,多了一丝无耻,一丝油滑。 这么难缠的人,他还有可能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吗? 陈涟被吓破了胆,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索索发抖。 “这是借口,你是故意的……”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举起长剑作势要砍下去,“不信?那就来试试?” 陈涟吓哭了,屁滚尿流,一股恶臭在室内蔓延,众人这才发现 ,他居然吓的尿裤子了。 众人彻底无语了,刚才还那么嚣张,整一个没用的家伙。 上官云的心脏提了起来,吓的直冒冷汗。 他敢肯定,独孤烨是动了杀机。 他是不喜欢陈涟,但既然跟他而来,就是他的责任。 皇帝还要用陈涟,所以不能死。 他不得不挺身而出,挡在陈涟面前,“不可,世子,您克制点,这种情况只能靠你自己撑过去。” 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发苦。 浑身锐气的年轻人杀气腾腾,面色清冷至极。 两人对峙,室内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上官云的心跳的飞快,双手都是冷汗,居然有些受不了这股压力。 偏偏这个时候,陈涟还不识相的叫了起来,“世伯,你也帮着他?” 上官云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你……” 蠢货,他要是有这样的儿子,直接弄死。 情势一触即发之际,一名士兵急急的冲进来,“将军,抓到两名奸细。” 独孤烨的神情一凝,收起长剑,冷声命令道,“带上来。” 上官云立马感觉压力消失了,悄悄吁了一口气。 这位世子的气势越来越足了,比他这个老将还足。 几名士兵押着两名神色惶恐的男子走进来,直接往地上一扔。 两名男子面目普通,穿着秦国的衣服,跟普通的秦国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独孤烨打量了几眼,“哪来的?什么人?” 跪在地上的两人相视一眼,右边的男子面露惶恐之色,浑身发抖。 “我们是兄弟,秦国的百姓,一直生活在小别山,从来不敢下山,这次是小女病重,要是拖下去就得死,所以才鼓起勇气下山,没想到被当成了奸细,大人,冤枉啊。” 他的声音不停的颤抖,眼眶都红了,很害怕的样子。 左边的男子眉头紧皱,脸色惨白。 “我兄弟说的是真话,还请大人明鉴。” 独孤烨不置可否,随口问道,“小别山?山腰有一条溪水,极为清澈,鱼虾挺多。” 左边的男子诚惶诚恐的赔笑道,“大人,您弄错了,山腹有一方温泉,经常泡浴,对身体有益。” 独孤烨挑了挑眉,语气清冷,“经常去泡?” 那男子苦笑一声,苍凉的声音响起,“哪有空去?家中有老有小,为了填饱肚子,天天忙着打猎,求一碗饱饭。” 独孤烨嘴角微扬,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忽然右手一挥,“拖下去杀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为什么? 怎么能滥杀百姓?就不怕被人病诟吗? 陈涟却眼晴一亮,只当抓到他的话柄,“独孤烨,你这是滥杀无辜,我要上报皇帝陛下。” 他极为兴奋,声音尖锐无比。 独孤烨斜视一眼,忽然喝道,“吴为,将刀子给他,让他行刑。” 吴为二话不说将一把刀子塞进陈涟的手里,陈涟的笑容僵掉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冰冷的刀子,惊惧交加,“独孤烨,你疯了?我不杀!” 他什么事情都做过,但就是没杀过人。 他拼命摇头,浑身发抖,“不杀?我是不是听错了?”独孤烨的脸沉了下来,黑眸闪过一丝杀气腾腾,“我怀疑你跟这些奸细里通外合,意图不轨……” 陈涟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崩溃了,这个神经病。 “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再说了,这些只是普通百姓,你一口一声奸细,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觉得这两个人是奸细,这么害怕,这么可怜,明显是普通人。 当然,他不在乎死几个平民百姓,但前提是,不能是他动手。 再说了,他还想告一状呢。 这两个人就是独孤烨滥杀的证据。 吴为像看傻子般看着他,真心觉得他可怜。 智商不够就算了,还没有常识,偏偏来惹他家主子。 “三个月前,我家少主命令所有小别山的百姓都下山居住,不得有误,否则以奸细论处。” 这话一出,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那两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脸色剧变,刷的变白了。 两人猛的暴起,一起扑向独孤烨,意图将人抓住脱身。 但是,还没有靠近,就被人打趴下了,压着身体动弹不得。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果然是有问题。 陈涟吓白了脸,嘴唇直哆嗦。 “那也不能草菅人命。” 独孤烨像是看着一个白痴,微微摇头,“我是不是听错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公主之子居然跟我说这话?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那么厉害的独孤凤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儿子? 陈涟如被打了一巴掌,眼中燃起浓浓的恨意,“我母亲已死,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人死为大,往事不可再提,更不可能牵连儿女,这是皇上的原话。” 如果不是他和苏琳琅,他们一家人还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都怪他们,他们怎么就不死?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讥笑,“那皇上有没有告诉你?你母亲没死?”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的? 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陈涟浑身一震,脸色又黑又青,像受了极大的刺激,“你胡说。” 他的表现还蛮逼真的,挺像一回事,但独孤烨并不相信,淡淡的嘲讽道,“你母亲活着,却没有联系你?我有点不相信,真是奇怪,皇上明知这一切,为什么还要重用你?难道朝庭无人可用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请手下留情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请手下留情 一语如夏日惊雷,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陈涟如被针扎痛,暴跳如雷,举起那把大刀挥过去,“独孤烨,我跟你拼了。” “不可。”上官云的脸色铁青,又气又怒,简直快要疯了。 要是独孤烨有个闪失,在场的人都逃不掉。 他来不及阻止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涟举刀砍过去,肝胆欲裂,不敢直视。 “轰。”一声巨响,陈涟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所有人长长舒出一口气,万幸,万幸。 至于陈涟,谁都不想搭理他,也没有人上前扶起他。 陈涟摔的头破血流,头晕眼花,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一摸脑袋,摸到一手的血,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愤怒的跳起来,指着独孤烨的鼻子怒骂,“独孤烨,我也是钦差,你居然敢打我?” 他当年不敢对独孤烨无礼,凡事都退到一边,但这会儿,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了。 “轰。”独孤烨又是挥出一拳,打中陈涟的鼻子,陈涟鼻端一阵剧痛,鲜血喷了出来。 陈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终于知道怕了,忍不住朝后退。 上官云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阻止。 “世子够了,事情闹大了,对您没有好处。” 其实吧,是陈涟出手在先,事情闹大了,最倒霉的是陈涟,但随行的所有人都会受迁连。 尽管上官云在心里骂娘,但依旧要帮着将事情抹平。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讥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上官将军对我心存善意?一直咬着我不放,让我算了算,弹劾了我13次,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 人虽然不在京城,但京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晴。 这些年他树大招风,碍了很多人的眼,自然引来无数攻击。 但,又如何呢? 谁都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这么犀利,完全没朋友的节奏。 “你……”上官云惊惧交加,不敢置信,“怎么会知道?” “你说呢?”独孤烨似笑非笑,满眼的嘲弄。 上官云的心神一震,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忽然不想再追问下去了。 “皇上对你信任有加,望你不要辜负圣恩,连日赶路很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要走,全然不顾头破血流的陈涟。 独孤烨冷冷喝道,“站住。” 上官云猛的回头,又羞又气,“怎么?还不让走?难不成你想报复回来?” 真是够了,年纪越大越难缠,晋王世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独孤烨微微颌首,气势十足,“对,有仇不报非君子,跟我打一场,我喜欢用刀剑说话。” 这是命令,而不是请求,容不得对方拒绝。 上官云呆若木鸡,好半响才重重的提醒道,“晋王世子,我是钦差。” 所谓钦差,就是代表皇帝办差监听,是皇帝的特使。 何曾听过有人敢跟钦差打架的?不要命了? “这一点我知道。”独孤烨气宇轩昂,五官俊朗,翩翩贵公子的气度,但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 “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 这话一出,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上官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忍不了这口气。 “好,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奉陪,刀剑无眼,还请世子手下留情。” 他也是武将出身,随身携带佩剑,用力一抽,一柄光华四射的长剑出鞘。 独孤烨的眼晴眯了起来,兴奋的跃跃欲试。“尽全力就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请。” 他打了声招呼,一剑挥过去,看似轻飘飘的一招,却挟带着毕生的功力,上官云猛的变色,挥剑抵挡,两人战在一起。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闪个不停,噼里啪啦作响。 独孤烨势如疯虎,一连几剑,威力十足,招招都是绝杀,不管头不顾尾的拼命招式。 每一招都不顾一切,只求取对方的性命,杀气腾腾,宛若沙场上的生死搏杀。 上官云好几年没上战场,养尊处优惯了,武技早就生疏,也没有了搏杀的锐气。 他心里一紧,朝后翻了个身,躲开致命的一击。 但是,已经失了先招,防守的很辛苦。 独孤烨一招接着一招,长剑舞的水都泼不进去,剑剑直指上官云的要害。 上官云越来越慌,他可不想跟这个疯子同归于尽,怎么办? 就在他苦思解决之法,身后传来一道疾呼声。 “小心。” 上官云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胸前的几大要穴笼罩在剑影里,不禁吓了一大跳,“不要,世子,这不是战场,请手下留情。” 他忽然有点相信独孤烨的说辞了,或者是真的,打仗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心理疾病,越是杀的人多,越是严重。 见独孤烨没有停下攻击,上官云暗叫不好,完了,这下子要完了。 他忽然很后悔,不该一时冲动主动请缨的。 独孤烨再狂妄,再嚣张,又于他何关? 眼见就要死在剑下,上官云悔不当初,浑身无力,手中的武器掉在地上。 他闭目等死,万念俱灰,悔恨不已,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痛感,忍不住睁开眼晴。 只见独孤烨长身玉立,持剑对准他的脖子,冷冷的看着他。 上官云怔了怔,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嘴里连忙大叫道,“我输了。” 据说,独孤烨不杀没有抵抗能力的人。 独孤烨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脸不红心不跳,一点汗都没流。 “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老了。” 上官云不禁苦笑,可不是吗?他老了,已经不是年轻人的对手。 陈涟见状,眼珠一转,不顾自己受伤的脑袋,气势汹汹的怒斥,“世子,你太过份了,上官将军,我扶您。” 他殷勤的主动上前,伸手扶起上官云。 上官云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的手,轻轻一声叹息。“不必,还死不了。” 他不想跟陈涟走的太近,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别看皇上如今宠着他,但谁都知道,不可能长久,除非陈涟一直有利用价值。 上官云捂着胸口,蹒跚的走向门口。 其他人面面相视,犹豫了一下,不约而同的跟上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无数人的噩梦 第三百六十二章 无数人的噩梦 陈涟心有不甘,但已经吃了大亏,又孤掌难鸣,只好灰溜溜的跟过去。 独孤烨的眼晴眯了起来,“谁让你们走了?” 上官云的怒火蹭的往上窜,欺人太甚了,真当他好欺负? “不知世子还有什么请教?” 其他人也是义愤填膺,同仇敌忾,恶狠狠的瞪着独孤烨。 陈涟心中暗喜,巴不得独孤烨再嚣张些,激起众怒。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独孤烨看都没有多看上官云一眼,而是手指向陈涟。 “你,杀了他们。” 他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两个奸细,神情肃杀。 陈涟呆了呆,还是混不过去?“不不,我不杀人,我不要做杀人狂。” 杀人狂?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武将,手里都沾过鲜血。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敢说他们是杀人狂? 独孤烨浑身的肃杀之气油然而生,咄咄逼人的质问,“这是要包庇奸细?还是同情异国敌人?” 陈涟被这股杀气压的喘不过气来,脸白如纸,“没有的事,我只是……不愿手染血腥,我既不是武将,又不是士兵……” 他极力推脱,说什么都不肯动手,也不知他在怕什么。 按理说,他也不是良善之辈,以前嚣张跋扈,仗着家世欺负过很多人。 独孤烨冷冰冰的斥道,“行,既然如此,那你去死。” 他拿起那柄长剑,作势砍下去。 冷冷的剑气划破肌肤,陈涟吓的浑身发抖,“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杀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出身高贵,想要哪个人的性命,只需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抢着做,什么时候需要他亲自动手? 独孤烨停住动作,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大事项,长剑却举在陈涟头顶,陈涟仿佛感觉到了那股阴冷的寒气,又惊又怕。 他忘不了,独孤烨是何等张扬的性子,想杀人不需要理由。 不知等了多久,等的陈涟浑身发抖,腿软的坐倒在地,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种货色也想跟他争锋? “我要确保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忠心不二,拒绝就代表有异心,那就去死。” 这理由很充分,但又透着一股荒唐。 陈涟终于尝到了悲愤的感觉,“这是欲加无词,何患无辞?” 独孤烨不禁笑了,眉眼轻扬,“拖出去砍了。” 陈涟吓的魂飞魄散,哭着喊着向上官云求救,“大人,救救我,我可是您的手下,要是出了事,您不好向皇上交待的。” 上官云心里冷笑一声,交待?真把自己当成凤子龙孙了? 他不姓独孤,而是姓陈……不对,鬼知道姓什么,说不定他娘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不好说出来,还得看在皇上的面子,帮着求情。 “世子,他向来不知轻重,远远不及您睿智,教训一下就好了,别把人弄死。” 这是劝吗?怎么听着怪怪的? 独孤烨不为所动,像是没听到,上官云只能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两名侍卫闪出来,一左一右的将陈涟往外拖,陈涟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当场就吓坏了。 “独孤烨,皇上早就对你疑心了,你还敢如此放肆,自取死路。” 独孤烨表情不变,萧杀之气依旧,“那你也看不到了。” 见他盐油不进,陈涟真的怕了,抱着柱子不肯松手,拼命尖叫,“放开我,救命啊,上官将军,救救我。” “世子。”上官云犹豫再三,还是死不得啊。 独孤烨强势而又霸道的反问,“你也同情奸细?也想当叛臣?” “……”按上这样的罪名,谁还敢求情? 求情,就等于默认。 虽然憋屈,但有什么办法? 上官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有苦笑。 陈涟的手指头一根根被扳开,眼见就要被拖出大厅,他不禁吓坏了,“好,我杀奸细。” 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想死。 独孤烨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这是你主动要求的?我没有强迫你吧?” 他的语气虽然清冷,但透着一股逼人的威势。 陈涟终于见识到他的无耻,心口如被压了块大石头,憋的要命。 “……是,我主动的。” 他敢不认吗?能不认吗? 众人彻底无语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呀?没一个是正常的! 独孤烨表情轻松,笑吟吟的道,“上官将军,你都听到了吧,到时谁胡说八道,你可要帮我作证。” 刚才还板着脸,喊打喊杀,这会儿却笑如春风,变化多端,让人摸不透他的喜怒。 上官云默然了,见过很多无耻的人,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别人要说什么,谁管得着?” 独孤烨的视线扫视一圈,在每一张脸上拂过。 他的视线所到之处,无一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晴。 太冰冷了,不见一丝温情。 “现场就这么几个人,我的人不会说,那只有你们传出去的,我不介意多死几个人。” 他仿佛要将所有人的模样记在心里,看的很专注。 众人头皮一阵发麻,浑身不自在,这么霸道,真的好吗? 上官云忽然觉得他的行事风格太眼熟了,像极了某个人。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越来越像苏琳琅了?” 那个精灵古怪的小少女,是无数人的噩梦。 她如一道闪电,一闪而过,却石破惊天,让无数人记住了她。 是一抹绚丽的烟花,轰轰烈烈,点亮了无数人的眼晴。 那样一个女孩子,就算五年不见,依旧让所有人都忘不掉。 陈涟的神情僵住了,牙齿咯吱咯吱的响,恨意盈然。 又听到了这个名字,这个毁了他家园,毁了他幸福,毁了他未来的女子。 她,总有一天会死在他手里。 乍闻熟悉的名字,独孤烨的心一颤,表情终于变了,轻轻一声喟叹,“是吗?真好。” 能像她,也是一件好事。 只要能扯到她,都是好的。 他,真的好想念她,想的心口都疼。 但找不到可以一起陪他谈起她的人。 所有的思念积压在心底,如火山下的烈焰。 陈涟咬了咬牙,拿起刀子朝那两个奸细走过去,那两个奸细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但一双眼晴充满了恨意。 他的脚步一顿,差点摔倒。“晋王世子,你饶了我吧,我不敢动手。” 第三百六十三章 孬种 第三百六十三章 孬种 他两眼通红,很孬种,很崩溃的样子,脸白的像是要昏过去了。 哪像是个官员,更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子弟,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 他的没用让一起来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尤其是上官云,深感丢脸,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平时叫嚣的那么厉害,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独孤烨嘴角微勾,“行啊,要么他们死,要么你死,你自己选,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这话一出,陈涟的脸色更白了,惊惧交加,不行,如果他不动手,死的就是他。 他从来不敢怀疑独孤烨的话,说杀他,一定会做到的。 一想到自己悲催的命运,想到众人的轻视,想到背负的血海深仇,他的心底蹭的窜起一丝杀气,“啊啊啊。” 他咬紧牙齿,重重举起刀子挥下去,刀起刀落,一颗人头飞了出去,血溅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迅速在室内弥漫。 一不做二不休,陈涟又是一刀砍过去,另一颗人头也砍落了。 出手快狠准,双手都没有发抖,干脆利落,好像经常这么做。 两颗脑袋怒瞪着眼晴,死不瞑目的样子,很是吓人。 众人呆呆的看着陈涟,不禁暗叹,人不可貌相。 独孤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果然是独孤凤的儿子,杀人如杀鸡般轻松,这就是遗传,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一定找你帮忙。” 陈涟瞪着那两颗人头,胸口一阵翻腾,熏人欲呕。 “你真狠。” 他居然杀了人,而且是两颗人头,啊啊啊。 他真的不想这样的,真的。 看着他满脸悲伤的样子,独孤烨只觉得矫情,刚想说什么,就见陈涟两眼一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刚才还觉得他心狠手辣的人,这会儿却同情起他。 被人逼迫至此,不想杀人都不行,真是可怜。 唉,年纪还小,太苛求了。 独孤烨却不为所动,“人都杀了,还装什么心慈手软,还装什么晕迷,真是虚伪。” 这话让几个随从人员听不下去了,就算贵为皇室中人,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上官云深吸了一口气,义愤填膺的怒斥,“晋王世子,人都晕过去了,你还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了?” 独孤烨淡淡一笑,一脚踩在陈涟肩膀,重重一辗,咯吱一声,骨头裂开了。 陈涟再也装不下去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他终于醒了,惨叫连连,涕泪齐流,惨不忍睹,却坐实了装昏的罪名。 上官云脸上无光,又气又羞又恼,真是丢脸。 独孤烨当场削他的面子,一点情面都不给,“上官将军人老糊涂,眼晴也花了,看不清东西,差不多该退下来了,也该让年轻人多做点事。” 这话里深意,让上官云心里一紧,恼怒的顶回去,“凡事不要做绝了,做事留一线,予人方便,就是予已方便。” 独孤烨危险的眯起眼睛,“上官家的那点勾当,我都看在眼里,惹毛了我,一拍两散。” 他虽然没有直说,但上官云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误会了,我只是出于公心,对事不对人。” 他的气势弱了下来,赔着笑脸,没有了刚才的音量。 独孤烨不客气的反问,“你看我傻吗?” “……”上官云哑口无言,他不但不傻,反而很精明。 独孤烨本来就看不起上官家的人,尤其是上官云珠那个神经病,从来不爱搭理他们。 但是,上官家的自我感觉向来很好,都把自己当成未来的皇亲国戚了。 “五年前就觉得你不聪明,但,没想到五年后你不但没有长进,反而更傻了,我都有点替六皇子担心了。” 这话太刻薄了,也不是一个晚辈该说的,但上官云根本不敢摆长辈的架子,当场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独孤烨知道京城不太平,夺嫡风波已经袭卷整个皇朝,文武百官们纷纷站队。 最有实力是六皇子,有一半的官员都向他投诚。 当然,六皇子再厉害,也无法将手伸进他这里。 虽说六皇子占了上风,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但独孤烨不怎么看好他。 “总有一天,他会被上官家拖累的。” 这话让上官云忍无可忍,好想骂他,怎么办?“晋王世子,你别太过份了。” 一个身影从外面扑过来,神色紧张,“不好了,主子,不好了。” 这么一嚷嚷,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出了什么事?” 属下急急的禀道,“太后病重,召您马上回京见最后一面。”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把所有人都砸懵了,目瞪口呆。 是太后? 独孤烨的心一沉,脸色很不好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身上的气势大增,冰冷的可怕。 属下微微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太后病危。” “确定?”独孤烨不敢相信,也没办法接受。 太后待他向来慈爱,疼他如命,他也是将太后当成祖母,当成自己的亲人。 再恼再生气,也不能掩盖他的关心。 “是。” 独孤烨二话不说,直接往外跑,“马上准备回京城,动作快。” 上官云的眼睛眯了起来,京城风云即将再起,谁都不能幸免。 十天后,慈宁宫 独孤烨风尘仆仆的闯进慈宁宫,面有倦容,胡子拉渣,模样很是狼狈。 但所有宫人看到他,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立马簇拥着他走进去。 华丽的大床上,太后两眼紧闭,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如纸。 独孤烨默默的站在床边,看着头发发白,就算睡着也皱着眉头的太后,他的鼻子酸酸的。 她老了,老的满头白发,向来保养极好的容颜,多了很多皱纹,眼角更是皱的层层叠叠。 以前如三十许人,风韵尤存,但如今像是老了二十几岁,像个普通人家的老人。 他忽然清晰的意识到一点,在他不经意之间,家人也会渐渐老去。 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莫要后悔。 躺在床上的贵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徐徐睁开眼晴,激动的拉住独孤烨的胳膊。“烨儿,是你吗?” 第三百六十四章 破孩子 第三百六十四章 破孩子 她的眼晴花了,看东西不是很清楚。 独孤烨的眼眶滚烫,差点掉下眼泪,“是我,皇祖母,孙儿不孝,才赶回来。” 一直听说太后身体不好,经常召集太医会诊,但他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引他回去的借口。 原来,并不是,她是真的身体不好。 太后听着熟悉的声音,欣慰不已。 “你来的很快,一个月的行程硬是压缩到十天,我很开心,烨儿你的心里有哀家,哀家没白疼你。” 她一会儿我,一会儿哀家,明显有些糊涂了。 独孤烨伤感的紧紧握住她的手,“皇祖母,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太医是怎么说的?” 太后挣扎着坐起来,独孤烨连忙帮她在后背垫了一块抱枕。 太后努力睁大眼睛,苦笑一声,“回天无力,我活了很久,也活够了,唯独放心不下皇儿和你们父子。” 她是操碎了心,但大家都不怎么领情。 独孤烨眼眶红了,心里酸涩难言,“不会的,您还会看到曾孙子出生的。” 太后的精神一震,“烨儿,五年之约到期了,女孩子的青春有限,别再拖下去,做人要负责任。” 忽如其来的话,让独孤烨呆了呆,“皇祖母。” 蒋远一直没有提出解除婚约,一直陪在太后身边,这些年下来,已经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 但是,就算再宠爱,也没道理盖过自己的亲孙子。 太后深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打定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是,他也最重感情,只有感情才能让他改变主意。 她轻轻一声叹息,“烨儿,哀家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地下跟你祖父团聚……” 独孤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真的是病重,神色都不一样了。 看多了死人的他,知道这是将死之人的神色,撑不了多久了。 正因为如此,他更加的难受,“您别这么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风欲静风不止,子欲养,亲不在,这是人世间最悲伤的事情。 太后常年缠绵在病榻,早就想开了很多事情。 寿命是有天数的,强求不得。 “人总要死的,哀家临死前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看到你完成终身大事,烨儿,答应哀家。” 十岁以上的皇孙们,她都安排好了婚事,还留出了珍藏的宝贝当贺礼。 她知道,等不到那一天了。 但不管如何,她都想亲眼看到最心爱的孙子成亲。 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他此生都不会娶妻了。 看着她灰败的面容,气喘吁吁的样子,独孤烨心口一阵绞痛,“皇祖母,我帮你去找苏琳琅……” 她是神医,什么病都能治。 忽然提起这个尘封的名字,太后的脸色剧变,“住口,不许提这个害人精,要不是她,哀家也不会这么缠绵病榻,你皇伯父也不会……哎,你要记住,她是我们皇室的生死大敌,只要你姓独孤,就要记住这份仇恨。” 她是被苏琳琅所害,折了寿元,毁了健康,这笔账怎么算? 她一时激愤,多说了几句话,立马喘不上气来。 独孤烨大为着急,轻拍她的后背,拍了半天,好不容易安抚住她。 他不敢再激怒她,生怕她被活活气死了。 “您先休息吧,孙儿去找太医们谈谈。” 总有办法的。 身后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婚礼已经定下日期,你要是敢不出现,我就死在你面前。“ 独孤烨的身体一僵,猛的回头,笑的皮皮的,“皇祖母,您的兵法学的很不错,软硬兼施,哀兵之策也使的很溜。” 太后被气着了,这什么破孩子?“滚出去。” 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祖孙俩五年没见,一见面就闹成这样,独孤烨心里有些难受,“年纪一大把了,乱发脾气可不好,您可是全天下女子的楷模,要慈爱啊,皇祖母。” 他又是笑,又是拱手行礼,嬉皮笑脸的模样,让太后头疼不已,“混账东西,赶紧走,看到你就头疼。” 等独孤烨一离开寝宫,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 宫嬷嬷从暗处走出来,倒了一杯热茶给太后。 “太后,您消消气,世子是顶顶有孝心的人,他会听您安排的。” 太后接过来喝了两口,喉咙舒服了很多,只是愁眉不展。“不一样了,阿宫,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孩子终于长大了,坚毅,锐气十足,也学会了耍手段。 这样的独孤烨,她没有信心能掌握住,他的翅膀硬了。 宫嬷嬷也老了,头上全是白花,面容憔悴,“太后。” 太后越想越悔,“或许当年不该让他去边疆,不该啊。” 独孤烨太出色,表现太亮眼,反而引起了她的不安。 她真怕,哪天又发生手足相残的悲剧。 宫嬷嬷张了张嘴,话到嘴里却咽了回去,“太后您休息吧,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扶着太后躺下去,太后看着她头顶的白发,愣住了,“你啊,也老了。” 宫嬷嬷红了眼眶,“陪主子一起老,是奴才的福气。” “好,好,你很好。” 独孤烨在太医院逛了一圈,出来时,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没想到太后的病情这么严重,这几年一直在生病,汤药不断。 但,用了最好的药,依旧没法阻止她的病情加重。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见过烨世子。” 独孤烨抬起头一看,是他见过无数次的钱公公,皇帝的伴当,从小照顾他长大的人,极得皇帝信任。 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逛到了乾清宫,不禁微微蹙眉。 问题是,钱公公怎么亲自守在门口? 里面传来怒喝声,他嘴唇微抿,“皇伯父应该很忙,那我先转一会儿再过来向他请安。” 钱公公连忙叫住他,“皇上说了,您一来就放您进去。” 独孤烨深吸了口气,整了整衣服,缓缓走上台阶,走了进去。 大殿内有四五个人,独孤烨没有细看,先向身着金黄色龙袍的皇帝行礼。 “参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道视线蹭的扫过来,独孤烨伏在地面,没有抬头,只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独孤烨,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是谁给你胆量?” 第三百六十五章 这是怪朕? 第三百六十五章 这是怪朕? 随着这怒喝声,一个茶杯飞了过来,独孤烨微微侧头让了过去,一脸委屈的问道,“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可以把话说清楚吗?我最烦猜来猜去的。” 皇上苍老了很多,眼角很多皱纹,面色不豫。 “宣诏不回,奉旨钦差的脑袋你也敢砍,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陈涟的折子比独孤烨早到一步,皇上看到独孤烨的恶行,就怒火上扬。 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陈涟是他派去的,居然敢砍他的头,那是对他的不满? 独孤烨不慌不忙的回道,“若是没有,我就不会回来了,天高皇帝远,我想做什么都没人管,多舒服啊。” 皇上的火气更加旺了,恶狠狠的瞪着他,“混账,这是一个领兵将军该说的话吗?” 独孤烨才不管那么多,大喇喇的反问,“那怎么说?说我在遥远的边疆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还是吃喝嫖毒?” 他还是这么个臭脾气,桀骜不驯,什么都敢说。 皇上忽然觉得很亲切,但依旧板着脸,“你……这是在怪朕?” 独孤烨何等聪明,立马查觉到他的态度,嬉皮笑脸的道,“皇伯父,有时候我真心不懂,你儿子那么多,怎么也轮不到我谋朝篡位吧?污蔑我的名声,真的有意思吗?” 皇上嘴角直抽,“你还真敢说!” 话虽如此,但怒气全消了。 独孤烨眼神一闪,越发的任性,“本来就是嘛,我是你的侄子,防我防成那样,我心里不舒服。” 他早就发现了皇上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够任性,够嚣张。 任性的人,不会有太大的野心,也不会对帝位构成危险。 而且吧,皇帝可能太寂寞了,没人敢对他说真心话,所以更加喜欢敢说真话的人。 这些年下来,独孤烨已经摸透了皇上的性子,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只要每次踩在那条线内,皇上就不会怎么着。 果然不出他所料,皇上的心气平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不是你砍人脑袋的理由。” 得了,警报解除了。 独孤烨轻松了起来,语气都轻快了几分,“谁让我面前耀武扬威呢?欺到皇室的头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知谁给了他那样的底气?皇伯父,不会是你故意找他来羞辱我吧?” 也只有他敢这么说话,皇上也不会生气,笑骂道,“胡说,朕是那种人吗?” 独孤烨很委屈的表示,“以前不是,不过现在谁知道呢?人都是变的,你以前也不会这么骂我,五年不见,皇伯伯不喜欢我啦?” 他越是这样,皇上越是心平气和,没好气的瞪了瞪他,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虽然他不在身边多年,但每几天就会收到他寄来的家信,什么风土人情,什么边城战事,事无大小,都会啰嗦一遍。 所以皇上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也没有半点生疏的感觉。 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个任性到无法无天的家伙。 不过,皇室子孙太有出息,太得人心,他反而放心不下了。 像独孤烨这样的,直接了当,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反而是刚刚好。 “不喜欢你,还会派你去守边疆吗?照你做的那些事,砍十次八次的脑袋都够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闹?” 独孤烨笑眯了眼晴,“敢,怎么不敢?我有靠山啊,天底下最大的靠山。” 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混账东西,还不走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一别五年,变化太大,几乎不敢认了,但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得瑟劲还是那么熟悉。 独孤烨上前几步,眼角扫到两个身影,不禁怔了怔。 一个是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金冠玉带,眉眼深沉。 另一个四十几岁的白衣男子,长相普通,但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眉眼之间的睿智,让他极为显眼。 年轻男子主动开口打招呼,“烨堂弟,你变了,变的更出色了。”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一眼,是六皇子,如今风头最劲的六皇子,夺嫡之势已经形成,而六皇子是最得臣子心的那个皇子。 换句话说,他最有可能是下一任帝王。 对了,他知道六皇子封了睿王,灸手可热,无数人追捧的对象。 但又如何呢?他还是一如既往,“谢谢,你也变了,变的更深沉了。” 他的态度一点都没变,高冷的,淡漠的,生疏的。 睿王拱了拱手,笑的温润如玉,让人心生好感,“五年不见,甚是想念,烨堂弟为皇室守国门,我很感激……” 不等他说完,独孤烨硬梆梆的打断道,“不必,我是为了皇伯父,又不是为了你,别想多了,总是这么自作多情,很不好。” 睿王的脸黑了,他向来很吃的开,温和亲切,礼贤下士的态度,极受大家的欢迎。 但是,只要一遇到独孤烨,他就碰壁了,说什么都没用。 皇上全看在眼里,自有想法,“哈哈哈,老六,你自作多情了。” 看来,独孤烨的应对投了皇上的喜好。 谁都不希望自己还没有死,手下的臣子就投向别人了。 哪怕这个别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睿王心里一颤,论对父皇的了解,他若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所以父皇对他既忌惮,又依赖他。 但是,不知为何,在独孤烨的问题上,他总是会看走眼。 父皇对独孤烨父子的包容,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无奈的自嘲,“父皇,我和烨堂弟就是合不来,从小就这样。” 皇上微微颌首,反而多了一丝笑意,“合不来没关系,只要以后相互照应就好,记住,你们是兄弟。” 睿王笑着直点头,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是,我知道,手足才是陪伴一辈子的人,我会珍惜每个兄弟姐妹。” “好,你能这么想就好。“皇上很满意,转头看向独孤烨,”烨儿,还不快上前见过姜先生。” 独孤烨看向那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五年不见,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号人物? “姜先生?” 他仿佛记得,这个所谓的姜先生是江南才子,不知怎么的投了皇上的眼缘,就留在身边,但只是封了一个七品的小官,所以他没怎么注意。 第三百六十六章 只是关心你 第三百六十六章 只是关心你 睿王主动笑着介绍道,“是我们几兄弟的老师,才智出众,足智多谋,辅助父皇多年不肯居功,只接受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职,是个难得的智者。” 看的出来,他很是仰慕姜先生的才华,言语之间颇多赞誉。 姜韦白衣飘飘,温文尔雅,笑容亲切,确实有几分布衣侯的风采。 独孤烨打量了几眼,在心里记下了他的名字,“见过姜先生。”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清清冷冷,仅仅是保持客套。 相比之下,姜韦就热情很多,拉着他的手,笑容满面的赞道,“烨世子英姿勃发,战功卓绝,庇护一方百姓,是我们秦国的大英雄,请受姜某一拜。” 他一本正经的拜下去,情真意切,极为推崇他的样子。 独孤烨的身体微微一闪,避开了他的行礼,“不敢。” 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深得皇帝的欢心,怎么看他都顺眼。 这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不结党,跟谁都淡淡的,只忠心一个人,那就是皇帝。 睿王也很满意,他同样不喜欢皇室的龙子凤孙们跟大臣们走的太近。 但是,姜韦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快,转眼就逝,谁都没有注意到。 “烨世子,姜某有一事请教。” 独孤烨的眉头微蹙,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人给他的感觉不好,不过他从来不怕事,“请说。” 谁敢挑事,就休怪他无情了。 姜韦神情严肃的问道,“烨世子为什么不肯宣召?” 独孤烨的视线扫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帝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独孤烨也不惧,冲皇上拱了拱手,直板的回答,“不想回京。” 他说的理直气壮,好像这才是大道理。 皇上揉了揉涨疼的脑袋, 有些无奈,还是这么任性。 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明明已经独当一面了啊! 姜韦哪见过这么直白又任性的人,当场就傻眼了,愣了好半响,才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他接触过的人,要么老谋深算,要么谨言慎行,说一句话都要绕半天,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忽然冒出一个这么直接了当的人,他有些消化不良。 独孤烨似乎吃了一惊,奇怪的问道,“关系到皇室的隐私,你确定要听?” “我……”姜韦的脸色有些异样,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帝王,“皇上。” 知道的太多,并没有好处,但是,选择权不在他手里。 皇上冲独孤烨点了点头,“姜先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独孤烨看在眼里,心里一动,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很简单,我不想成亲,怕一回来就被关起来,被迫入洞房。”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皇上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 独孤烨眼晴一亮,笑眯眯的道,“皇伯父,您不这么想就太好了。” 皇上不禁笑骂道,“臭小子,就会钻漏洞。” 独孤烨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是因为皇伯父是最开明最仁慈的君主,才会有我这样任性的臣子嘛。” 他向来有话直说,不说假话,有什么就说什么,皇上龙心大悦,哈哈大笑。 一边的睿王很无语,谁说独孤烨不会拍马屁,站出来! 他不愿被抢走了风头,极力表现,“说的好,父皇,烨堂弟就是依仗着您不会生气,才会这么放肆。” 皇上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你们兄弟几个,也只有他敢这么说。” 独孤烨直言不讳的说道,“因为我不是皇子。” 一语道出了真相,皇上父子俩相视一眼,全都默然了。 姜韦的眼晴眯了起来,“烨世子,姜某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一听这话,独孤烨就有些不喜,什么叫当不当说? 没分寸的话就不要说,当心被揍。 “我就是不喜欢跟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被绕了进去。” 好吧,遇到这么直接的人,姜韦也是醉了,让他很不适应节奏。 “皇上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他说,朕也想听听。” 姜韦一脸的关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烨世子你的年纪不小,也该成亲了。” 他像个慈爱的长辈,关心着家里小辈的婚事。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你是我什么人?” 他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面子都不给,板着脸,冷若冰霜。 室内的温度都低了几度,姜韦不禁目瞪口呆,又一次晕菜了,“什么?” 独孤烨冷冰冰的质问,“既不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大人,又不是最疼爱我的太后娘,也不是宽宏大度的君主,更不是我的师长,我叫你一声先生,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是冲着你的面子,别真把自己当成了我的长辈,对我的婚事指手划脚。” 这些话太犀利了,如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 但是,皇上挺满意的,他虽然不懂事,但难得的是一片忠心。 忠心,比什么都重要。 “烨儿。” 独孤烨一脸的不高兴,“皇上,你觉得他配说那种话吗?我可是晋王世子。” 他连太后的话都不听,还会在乎一个低阶官员的报复吗? 皇上虽然满意他的态度,却帮着糊稀泥。 “他只是关心你。” 独孤烨正在火头上,谁的账都不卖,“关心我干吗?我既不是皇子,又不是重臣,需要一个七品小官员关心终身大事吗?我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呢?” 说的好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姜韦强忍着怒气,还要摆出师长的架式,“世子,我只是站在道义的角度……” 一听这话,独孤烨当场炸了,“呸,道义?你能代表道义说话?整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身为臣子,只需要对皇上尽忠,身为一名官员,只需要对自己的百姓负责,至于别的,少掺和,皇上,我累了,先告退。” 扔下这句话,他扭头就走,不管不顾,全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室内静悄悄的,三人目送独孤烨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独孤烨气冲冲走出乾清宫,脸上的怒气全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一道轻盈的身影如风般窜出来,拦住独孤烨的去路。 “你回来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父子相见 第三百六十七章 父子相见 简短的四个字却包含了无尽的思念,蒋远的眼睛红了。 蒋远一袭青色的宫装,妆容精致,眉眼精心修饰过,绰约的风姿让人眼前一亮。 以前的他不施脂粉,素面朝天,雌雄难辩,如今的她轻盈柔美,婉约优雅,女人味十足。 她变的漂亮了,却失了以前的爽朗大气。 独孤烨想起当年的蒋远,恍然如梦。 “好久不见,过的还好吗?” 他是最念旧的人,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还是挺好说话的。 蒋远痴痴的看着他,他变了,变的威武勇猛,变的锐气如剑。 这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但现在才发现 ,有些东西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得到。 “不好,我很不好。” 看到向来要强不肯示弱的蒋远红了眼眶,独孤烨吓了一跳。 “出了什么事?” 蒋远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神情复杂到了极点,“你会帮我吗?” 见她惶惶不安的眼神,独孤烨想起当年并肩作战的往事,心里一软,“只要我能帮上忙的,都可以。” 蒋远大喜过望,眼中多了一丝光亮,“那你娶我。” “什么?”独孤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怎么可能是她说的话? “娶我。”蒋远直勾勾的盯着他,满脸的悲伤。 她深感悲哀,堂堂蒋家大小姐,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感觉好丢人。 但她别无他法! 独孤烨的神色一冷,“我以为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是个聪明……” “我只要一个名份。”蒋远急急的打断他的话,生怕他拒绝。 蒋远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悲伤,精致的眉眼如蒙上了一层轻愁。 “我曾经救过你的命,你说过会报答的,就用这个来报答吧。” 她一反常态的坚持,不像是她的性格。 独孤烨心里一动,“发生了什么事?” 蒋远沉默了很久,痛苦,悲伤,绝望,无数情绪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蒋家要完了。” 这话一出,独孤烨变了脸色,不敢置信,“怎么可能?皇上不是亏待功臣的人。” 皇上最要脸面,不肯轻易薄待了功臣,哪怕心里恨的要死,也会装装样子。 何况蒋家有功劳也有苦劳,在边疆驻守了几十年。 光是这份功劳,就该荣养着蒋家上下。 蒋远心里发苦,“你可能不知道,我妹妹封为贵妃了。” 短短五年,蒋如一就从小小的妃子,升为副后。 要知道,皇上没有正妻,贵妃就是实际上的后宫之主。 独孤烨愣住了,不敢相信那个单纯痴傻的女子会爬的那么高。 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恭喜。” 为了避嫌,他从来不打听后宫之事。 进了那个地方,想活的走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蒋远面露苦涩之色,亲眼看着妹妹风光,看着她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 蒋远有无数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唯有一声叹息。 她丢下自尊心,苦苦哀求,“求您了,世子,就当是救救蒋家。” 她字字饱含了企盼,饱含了深情,但是,独孤烨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记得你昔日说过,要靠一已之力让蒋家成为第一流的世家,成为军中第一世家,话犹然在耳,但你已经变了。” 那个热诚单纯的蒋远,才是他心中的白衣少年。 而眼前这个柔弱纤细又美丽的女子,他几乎不认识。 蒋远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眶红通通的,“是,我变了,被关在宫里整整五年,哪里都去不了,能不变吗?宫中步步为营,随时有性命之忧,能不变吗?世子,你高高在上,哪知道我们这些蝼蚁的悲哀,别人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 她同样怀念过去,怀念那段艰辛又快乐的岁月,但回不去了。 独孤烨很同情她,但每个人的人生都要自己负责,别人承担不起。 “生死是很重要,但没有了风骨,只让人看不起。” 蒋远闭了闭眼晴,掩去太多的情绪,“肯,还是不肯?你干脆点吧。”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深深的看着她,“如果我不肯呢?” “那我……”蒋远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只有一条路可走。” 独孤烨的心神一震,“蒋远,我更喜欢以前的你,沉默稳重,坚毅又勇敢,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但现在的你失去了最美丽的灵魂,我不喜欢。” 虽然不知道蒋家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想掺和进去。 蒋远脸上浮起一丝古怪之色,深深一拜。 “世子,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担待。”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去查查,发生了什么事?” “是。” 晋王府,中门大开,晋王一大早就守在门口,时不时的看着门口。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他耐心的坐在门房喝茶,但眉宇间的焦灼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日头一点点西移,忽然他站了起来,直往门口奔去。 一行人策马奔过来,为首的年轻男子鲜衣怒马,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他一看到晋王,眼前一亮,利落的跳下马,俯身就拜。 “父王,我回来了。” 双膝落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慕孺之情溢于言表。 向来沉稳的晋王红了眼眶,神情激动,轻轻扶起儿子,沉声道,“你不该回来的。” 独孤烨抿了抿嘴唇,神情倔强,“不回来,我会后悔一辈子,父王,我……” 而他不想让自己后悔,是苦是甜是涩,都自己吞下去。 他只是想陪太后走完最后一程! 晋王无奈的轻拍他的肩膀,他向来是个重情的孩子。“罢了,你就是这样的性子,天底下最孝顺的好孩子,好,很好。” 他抓过缰绳,翻身上马,看样子就要走了。 独孤烨呆了呆,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把拽住缰绳,“父王,您去哪里?” 晋王淡淡的看向皇宫的位置,“我进宫求见太后……” 这几年他很少出王府,也鲜少去皇宫,除非是皇帝宣召。 心结已存,不是三两二语就能化解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爱子情深 第三百六十八章 爱子情深 独孤烨一听这话,连忙抱住马头,“别去,没用,皇上做的决定不会更改。” 如果他没弄错的话,礼部已经早就开始准备婚礼了。 当事人都不通知,真是有病。 晋王为了儿子的婚事发愁,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 更夸张的是,礼部已经将请柬发出去了。 而他这个父亲,反而没有决定权。 “可是,你甘心吗?琳琅怎么办?” 他深知儿子的心意,这辈子非苏琳琅不可。 儿子的心愿,他说什么都要帮他达成,哪怕去求人! 独孤烨默了默,忽然开口道,“父王,我要是把天捅出一个窟窿……” 晋王毫不犹豫的开口,“父王帮你堵上。” 还是这么护短,这么不顾一切,哪怕将天捅破了,他也不在乎。 这就是父子亲情,血脉相连的亲情。 独孤烨眼眶微红,“父王,有您这样的父亲,是我的福气。” 这些年他远在边城,父亲在京城,父子俩几年不见了,其实最难的是父亲。 晋王什么都不求,只求自己的独子平安喜乐,心想事成。 “傻孩子,你……” 父子俩搀扶着走进王府,一名门房小心翼翼的跑过来,挥舞着手中的烫金大红请柬。 “王爷,这是刚送上门的请柬。” 晋王接过来看了一眼,嘴角微勾,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独孤烨心生好奇,“父王,是哪家的?” 晋王把玩着请柬,神情很是古怪,“陈家,说是请我们去西山赏莲,一是为你洗尘,二是收养了一个义女,特意大摆喜酒。” 独孤烨呆了呆,“陈家?哪个陈家?” 京城里没有姓陈的权贵,或者说,一时之间想不到。 晋王不禁失笑,将请柬递给儿子,“当然是镇南侯府的陈家。” 陈家的家主,也就是苏琳琅的亲生父亲,陈平。 独孤烨冷哼一声,怎么也看不上陈家。“刚复爵就这么高调,就不怕惹恼皇上,又被削成平民百姓吗?” 他对陈平没好感,没有担当,也没有本事,优柔寡断。 幸好,琳琅不像他! 不过,陈家复爵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是他多心了吗? 晋王的眼睛眯了眯,不知想到了什么,“陈家父子在庙里熬了几年,早就憋坏了,重新翻身当然要高调些,毕竟陈涟是皇上的的新宠,他们不是锦衣夜行的人。” 不仅陈涟进了寺庙修行,就连陈平也进去了,而且是同一家寺庙,也算有缘。 他本以为陈家父子的命运就这么注定,陈家再无翻身之日,没想到因缘际会,又起来了。 独孤烨实在很无语,“真是陈涟御前救驾?为此差点没命了?所以才会复爵?” 陈家那对父子明明不是亲父子,却父凭子贵,这感觉略酸爽。 不过,陈涟又没什么本事,怎么可能救驾?想想就觉得蹊跷。 “据说是。”晋王的声音压的低低的,“但是,据我所知,这事跟独孤凤脱不了干系。” 冷不防冒出这个名字,独孤烨呆住了,“什么?大长公主?她出现了?” 自从借死遁走后,就没有了消息,好像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五年了,整整五年,她还真沉得住气,居然一点都不露痕迹。 可见后面的实力有多强大。 晋王神情淡淡的,“应该出山了,估计会有一番大动静,你得罪过她,注意防范。” 皇室哪有什么兄妹亲情?一个是受宠妃子所生的宝贝女儿,一个是不受宠皇后所出的第二子,一出生就注定是对手。 独孤烨想起往事,恍然如梦,“知道了,父王您也小心点,别被她钻了空子。” 晋王很欣慰,他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唯独这一个独子是最好的,顶得上别人十几个。 “别担心,她动不了我,想来也是可笑,人生的际遇真是难测。” 可能年纪大了,他忽然有些感慨,独孤烨没听懂,“什么?” 独孤烨不喜欢那个姑姑,太傲,太自以为是。 晋王神情怅然,“我和她出生相差三天,从小她就得到了父皇的百般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只是兰心宫的一个小皇子,父不宠母……不重视,反而让我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她倒是三灾九难的没消停过,如今更是借死相遁,失了尊荣和地位。” 反倒是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儿子也成器。 独孤烨毕竟年轻,体会不到那种感慨。“风光和危险从来都是一体的,别管她了,父王,你说要不要赴宴?” 晋王挥去不必要的伤感,微微一笑,“去,看看他搞什么鬼,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就一起去。”独孤烨愉快的决定了。 父子俩走在花园里,愉快的谈天说地,气氛很是祥和。 忽然花园入口传来一阵喧哗声,独孤烨皱了皱眉头,“那是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几名下人拦着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似乎不许她进来。 那丫环远远的看见晋王父子,眼晴一亮,扬声大叫道,“王爷,世子爷,侧妃知道世子爷今天回来,特意让我来请安,可这些狗奴才就是不肯放我过去。” “父王?”独孤烨很茫然,这是神马鬼? 哪个侧妃?林侧妃和武侧妃好像都禁足了? 他在这方面向来不关心,完全没印象。 晋王的神色冷冷的,“告诉她,安份守已,不要整这些没用的,再有下次,你们主仆就进家庙吧。” 丫环浑身一颤,怕的要命,但还硬撑着哭求,“王爷,侧妃真的知道错了,您就放她出来吧。” 晋王的耐心耗尽,“拖下去打二十棍。” 丫环被下人拖着走,拼命挣扎,哭着喊着,“王爷,侧妃整天以泪洗面,思念成狂,您就去看看她吧。” 晋王像是没听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丫环被拖走。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还是关心了一句,“哪个?” 晋王一转头,冰冷之色如数褪去,只有温暖的笑容,“这种小事不值得你费心,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晚上给你接风。” “我要喝枫丹露。”独孤烨趁机提出喝父王珍藏的好酒。 “好。” 第三百六十九章 陈平的感慨 第三百六十九章 陈平的感慨 镇南侯府,朱红的牌匾又一次挂了上去,鲜红,耀眼,金光闪闪。 所有人经过时,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 陈家复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这次,陈家复爵的第一次办盛大庆祝宴会,谁都没有推辞,统统来了。 既是看热闹,也是打听第一手的消息。 陈平站在门口,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走进来,含笑寒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他永远也忘不了这几年所受的冷落和屈辱,世间的人情冷暖尝遍,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第一次知道没有了权势,有多可悲。 没有朋友,没有亲戚,什么都没有,那些人的奚落和嘲讽,他记的一清二楚,记忆犹新。 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但落井下石的人更多。 他受够了那样的日子,受不了从天堂跌落地狱的痛苦。 所以,当他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暗暗发誓,牢记教训。 宾客们纷纷上门,将大厅挤的满满当当。 衣香鬓影,杯酒交错,繁华似锦,熟悉的场景如同梦中,陈平的眼眶一阵阵发热,感慨万千。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有些地位低的宾客将陈平团团围住,热情的寒暄,好像重逢久别的至亲好友。 陈平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心里冷笑一声。 他们好像忘了曾经怎么对待上门求助的他,冷言冷语不算,还将他赶出去。 这些趋炎附势的家伙真不是东西,个个都是利益熏心。 但听着阿谀奉承,他浑身通泰,心里乐滋滋的。 好久没这么享受了。 “陈侯爷,你生了个儿子,恭喜啊。” 拍马屁的家伙扯了半天,终于扯到了陈涟身上。 虽然陈涟人不在,但他受到皇上的重视,这爵位也因他而复立,这些事情在场的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众人嘴角抽了抽,不是吧?谁都知道陈涟不是他亲生的。 闭着眼晴说瞎话,也太不要脸了。 但是,让他们更想不到的是,陈平笑容满面,极为欢喜。 “多谢,我亲自教养的孩子自然差不了,他有今天,我也替他高兴。” 好像他们是亲父子,血脉相连的亲父子。 一个为自己的孩子引以为傲的父亲,毫无破绽可言。 大家默然了,人家都不介意,别人还有什么顾忌的? 当下,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夸起陈涟,将他夸成一朵花,仿佛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男子。 甚至有人问过陈涟的婚事,恨不得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 毕竟这个侯府注定要交到陈涟的手里,成为侯夫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陈平一直笑的很开心,朗笑声不断。 室内气氛极为融洽,笑声不断,众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声,好像从来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忽然,一个矮胖的身影冲过来,一把抱住陈平,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亲热的不行。 “陈兄,终于又见到你,实在太想念了,你怎么不出门走动?我让人送了好几次的请柬,你都不肯来。” 陈平的笑容僵掉了,冷冷的道,“是吗?我以为今生今世你都不想见我。” 这是他的远房表哥,李唯,世代经商,家里很有钱,以前巴着他不放,热情的像团火,只求他庇护李家的生意。 但是,当他遭难时,他的好表哥第一个跟他划清界线,甚至在他上门求助时,将他轰了出去。 如今,他居然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笑的依旧那么热情,好像没事发生过。 陈平深深的表示唾弃,恨不得立马将他轰走。 李唯胖胖的脸上全是肥肉,笑的极为讨好,“怎么会?那次是误会,我已经将误事的门房赶走了,以后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表弟,经历了这一场风波,以后都会顺顺利利的,大吉大利,表弟,我特意带了礼物给你压惊,我那表外甥回来后,我再摆酒给你们贺喜。” 陈平蹙了蹙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不好说什么,也不想家丑外扬。 “再说吧。” 不过想到李家的万贯家财,他的眼神闪了闪。 李唯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的越发真诚。“等会一定要多喝几杯,表弟,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记在心里,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希望吧。”陈平的态度不冷不热,却没有赶走他。 李唯眉开眼笑,“人生有起有落很正常,对了,听说你邀请了晋王父子?他们会来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神情各异,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眼红的。 陈平微微一笑,很是矜持。 “他们已经答应了。” 李唯立马拱了拱手,表示祝贺,“表弟的面子真大,要知道,晋王世子才回京城,除了皇宫,哪里都没去。” 他兴奋的满面通红,好像他才是陈家正主。 不得不说,李唯极为了解这个表弟,每一句话都搔到他的痒处。 陈平眉眼挑了挑,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却力持淡定,“世子向来尊重我这个长辈,我也很欣慰。” 他看似平静,其实兴奋的神色出卖了他此时迫切想显摆的心思。 李唯狂拍马屁,好话像不要钱似的涌出来,拍的陈平眉开眼笑,乐不可吱,早就将昔日那点恩怨抛到脑后。 谁不知道晋王世子有多受宠,有多遭人稀罕。 真正的龙子凤孙,有权有势,年轻英俊,是无数少女的梦中人。 “世子是个很出色的年轻人,如果我有女儿,一定会将女儿嫁给他。” 李唯下意识的奉承道,“你本来就有两个女儿……“ 正说着,他猛的看到陈平的脸色剧变,这才发现说错话了,连忙转开话题。”啊,我肚子好饿,什么时候开席?” “晋王世子到。” 通禀声一响,顿时一阵骚动,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齐齐站起来。 陈平的精神一震,笑容满面的走出去,“人来了,我去迎一迎。” 不一会儿,就见到一个金冠紫衣的年轻男子走进来,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俊美无俦,尊贵异常。 一走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一种人,天生就闪闪发光,是人群中的焦点,独孤烨就是这样一个人。 第三百七十章 全凭心情 第三百七十章 全凭心情 陪在他身边的陈平被衬的平凡无奇,黯淡无光。 众人纷纷拜下去了,“见过世子。” 独孤烨微微摆手,尊贵不凡,“起来吧。” 他的气势十足,锐气犀利,如光芒四射的宝剑,让人不敢直视。 陈平怔怔的看着他,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是看着独孤烨长大的,但如今他变化太大,都不敢认了。 这些年他是虚度了,但独孤烨在成长,在磨砺,终于发光了。 “世子,快进来坐。” 独孤烨环视四周,嘴角微勾,全是熟悉的面容,“今天来的真够整齐的。” 他的话意味深长,大家的神情一紧,纷纷笑道,“大家好久没见世子了,又请不动您,只好都跑来这里看看你。” “世子,我们看到你建功立业,羡慕的不行,都想将族中的男子扔出去,让您管教了。” 这些人都是很有地位的。有奉承之嫌,但确实是真心实意。 人家晋王世子金贵,金尊玉贵的长大,养尊处优,是京城霸王。 但是,人家打起仗极有章法,太有本事了。 生子当如是。 陈平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人名义上是给他面子,其实都是冲着独孤烨而来。 他左顾右盼,奇怪的问道,“世子,不知王爷怎么没来?” “忙。”独孤烨的态度清冷,惜字如金。 陈平很失望,但转眼一想,世子来了,也是一样的。 他殷勤的将独孤烨引到客位坐好,亲自奉上热茶,笑容满面的道,“小儿去了阳关镇,不知有没有遇上世子爷?他可还好?” 陈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未来的依靠,他极为看重。 他也是想借机跟独孤烨扯上关系,拉近距离。 这才是真正的皇家子弟,比起别的宗室,这才是皇家的典范。 上马能打仗,下马能玩能闹,什么破事都干。 听着他关心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独孤烨心里很不是滋味。 琳琅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却一声都没有提起。 什么亲情,什么血缘至亲,在陈平身上找不到。 他冷冷的道,“不好。” 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他就是这么喜欢。 陈平虽然是琳琅的亲生父亲。但他这样的态度没办法让人爱屋及乌。 他的眼里没有琳琅,也没将琳琅当成女儿。 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陈平呆了呆,脸色一变,“什么?” 独孤烨冷若冰霜,“他欠揍,跟我顶着干,被我狠狠打了一顿。” 他说的很坦率,打人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拉仇恨,真的好吗? 但是,真的好爽啊啊啊。 做人做到这一步,不在顾忌这,顾忌那,也不用看人眼色,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也算是成功了。 陈平深吸了一口气,强笑道,”世子爷,小儿年纪小不懂事,请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就当是看在皇上的面子……“ 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烨就拉下脸,嘲讽的道,”什么时候皇上的面子如此不值钱了?陈侯爷,我劝你一句,别乱说话,皇上可不是吃素的。“ 有时候,他连皇上的面子都不卖,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陈涟。 就算陈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那又如何? 皇上是皇上,他是他,完全是两回事。 陈平又气又急,五年不见,还是这么嚣张。”我没有这个意思,而是觉得连皇上都称赞的人,必是好的。“ 他不敢说独孤的不是,只能婉转迂回的吐槽。 但他忘了,独孤烨软硬不吃,什么都敢说。”你在暗示,是本世子不好?“ 打死陈平也不敢这么说,何况他吃了一次大亏,行事更加的小心。 ”不不,我是说……“ 独孤烨淡淡的警告,“复爵不易,且行且珍惜。” “……“ 一个窈窕的丫环走进来,盈盈一福,清脆的禀道,“老爷,小姐让我过来问一声,什么时候开席?她也好出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众人面面相视,小姐?这就是陈平新收的义女? 怎么听着不像是正经人? 陈平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不着急,让她暂且休息,到时候再叫她。” 丫环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陈平清冷的表情,不得不退了出去。 来的人很多,有些吵闹,而且看到独孤烨,像看到了宝贝般,眼晴闪闪发亮。 一个两个都围上来说话,献殷勤,说笑着,欢声笑语不断。 独孤烨听的头晕眼花,很烦这些人。 索性避了出去,在花园里漫步。 陈家的园子在西山附近,风景如画,到处都是盛开的花朵。 花香四溢,沁人心脾,独孤烨顺手摘下一朵,轻轻嗅闻,嘴角微勾。 要是琳琅在他身边就好了,她最喜欢这种花花草草。 在她眼里,每种花草都有药效,是上天的恩赐。 只要她喜欢,他可以每一种花摘来,送到她面前。 一名下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世子,我家老爷请您去书房,他有事想跟您谈,说是很重要,请务必前去。” 神神秘秘的,遮遮掩掩,却特意挑起他的好奇心,这分明是故意的。 独孤烨神情不变,站着不动,“跟他说,装逼当心被雷劈。” 下人嘴角直抽搐,这就是晋王世子?真够直白的! 打发走了下人,独孤烨随意乱走,没有目的地,全凭心情。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如溪水般潺潺流动,如初晨的阳光,如清澈的空气。 一棵桃树下,一个白衣少女背对着他而坐,纤纤玉指轻拨琴弦,泉水叮咚,清脆又好听。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千百朵桃花热烈的绽开,挂在枝头,美的不可思议。 轻风一吹,花朵轻颤,一阵花香扑鼻。 独孤烨站住,静静听了一曲,转身就走。 一个轻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佳客已至,何不上前一探美景?” 声音娇俏甜美,如黄莺般动听。 独孤烨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打扰姑娘弹琴的兴致,告辞。” 那声音愣了下,随即清脆的一笑,“等一下,公子就不想看看我的脸吗?” 独孤烨眉头一皱,“美色是浮云,身为一个女子,想以色特人是最可悲的,当然,如果你乐意,就当我没说过,反正我不喜欢美丽没脑子的女子。” 他刚想走,后面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那苏琳琅呢?算是美丽没脑子的女人吗?” 第三百七十一章 保护者自居 第三百七十一章 保护者自居 独孤烨如针扎般,猛的回头,“你是什么人?”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几眼,是个很美丽女子,身姿妖娆,前凸后翘,曲线火辣,妆容精致,眉间化了个桃花妆,透着一股妖媚。 是个难得一见的尤物,可惜独孤烨不解风情,眼中全是戒备。 女子眼波流转,媚意天成,娇滴滴的撒娇,“世子爷,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她的声音拖的长长的,娇媚无比,风情万种。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直犯恶心。“滚。” 他只喜欢爽朗大气又明媚的女孩子,而不是这种风骚女。 女子不怒反笑,眼晴里像藏着小勾子,极为诱惑,“世子爷,你好大的威风,我喜欢。” 她抛了个媚眼,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诱惑人心的魅力。 暗送秋波,勾引人的把戏信手拈来,风情俱在一笑之间。 换了个人,或许就扛不住了。 但独孤烨心智如铁,心中早装着一个女孩子,对别的女子都有种莫名的防备心理。 怎么说呢,他身边的女子都心机太重,贪念太重,无时无刻都在算计。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还是那些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女的公主,或者是晋王府的那两个侧妃,都有着相同的共性,爱算计,爱争抢。 或许这就是他爱上苏琳琅的原因之一吧。 苏琳琅率真,热情,明艳,敢爱敢恨,个性鲜明。 她的世界里爱恨分明,骄傲的不屑于耍手段。 她明明是个很聪明的人,略使手段就能所有人俯手称臣,可她偏不,就那样明媚的活着,不愿沾染半点阴暗。 她喜欢和不喜欢都摆在脸上,毫不掩饰,他就是喜欢那样的明媚。 好喜欢,不,是深爱! 一想到苏琳琅,他忍不住失神,忍不住微笑。 女子见他恍神,不禁气歪了嘴巴,当她是死人啊。 “你在想谁?” “反正不是你。”独孤烨回过神,嘴角的笑意消逝,只有淡淡的微恼。“你没有资格喜欢我。”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嫉妒,“苏琳琅就有资格?” 一听这话,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跟我家琳琅有仇?有怨?” 他有些头疼,那丫头不知招惹了多少麻烦,哎,就怕她吃亏啊。 女子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压住想尖叫的冲动。 “你家?真是亲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婚事已经在筹备中,女方是蒋家的大小姐吧,怎么?你打算让苏琳琅当小老婆?也对,凭她那性子也当不了正室,善妒小气。” 她的情绪激动,声音都高了几度,怎么都听着不对劲。 独孤烨的心里一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奇怪,他们见过吗?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来不及细想,冷冷的喝道,“看来真有仇,好,有什么恩怨,我替她接着。” 不管她在不在他身边,他都会把她的事当成自己的,愿意为她扛下一切。 爱她,就要保护她,努力为她遮风挡雨,哪怕,她并不需要。 女子眼眶都红了,咬牙切齿的质问,“她到底有什么好?” 独孤烨爽朗一笑,眼神都温柔了,“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聪明伶俐,善良勇敢,什么都好。” 只要一提起那个女子,他的心就一片温暖。 女子呆呆的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般,“那我呢?” 这话没头没脑的,透着一股诡异。 独孤烨没有多想,神情淡漠,“你?不配叫她的名字,你不配。” 他这些年很风光,不知有多少女人投怀送抱,各种示好,这种阵仗他见多了,也麻木了。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有些攀龙附凤,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有些呢,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开心就好。 “好好,太好了。”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浓浓的恨意,“你会后悔的。” 她的眼神闪了闪,忽然动了起来,拼命撕扯自己的衣服,大声尖叫,“非礼啊,救命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惊天动地的响起来。 “神经病。”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了悟,双手抱胸,像个不相关的人,冷眼旁观。 那女子将衣服扯的乱七八糟,露出雪白的肌肤,向独孤烨冲过来,双手欲抱。 还没等靠近,独孤烨就一脚踢过去,将人踢飞了。 他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还嫌弃的揉了揉鼻子,太香了,香的难受。 真是的,把一瓶香粉都往身上倒了吗? 真难闻,不行了,他想打喷嚏。 一群人哗拉拉的冲过来,惊见眼前的一幕,顿时怔住了。 美女衣服凌乱的倒在地上,脸颊通红,头发散乱,一副被狠狠蹂躏的模样。 而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站在一边,一脸的嫌弃的捂着鼻子。 这是什么情况?有好事之人忍不住问道,“世子,您这是……” 不是他们想歪了,而是这场景太香艳了。 “快让开。” 人群分开一条路,陈平挤了过来,惊见这一幕,脸色大变,痛心疾首的大声吼叫起来。 “世子,你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如此放纵?我女儿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你怎么能糟蹋她?不行,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待。” 他扯住独孤烨不放,大声控诉,一副受害者家属的模样。 年轻女子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双手捂着着,含羞带怯的小小声说道,“父亲,我真的想避开,但他就是抓住我不放,我……呜呜。” 她梨花带雨,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可怜人。 引的好多男人盯着她不放,是个小妖精,怪不得世子把持不住呢。 独孤烨微微蹙眉,心中浮起一丝怪异,看向陈平,“父亲?” 陈平心痛不已,上前扶起那个女子,“这就是我新收养的女儿,如烟,世子,小女对我有恩,我收她为女,就要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容不得别人欺负她……” 他说的义正言辞,完全是个好父亲的作派,以保护者自居。 独孤烨勃然大怒,冷冷的嘲讽道,“说的太好了,不过,不知你还记得那个苏琳琅吗?那个从小就被你抛弃的亲生女儿,你可对她尽过一天的职责?” 第三百七十二章 养女 第三百七十二章 养女 聪明懂事的女儿不要,非要什么养女,太好笑了。 有恩?这借口也是醉醉的,让人无法信服。 没见过这么贱的男人,活的像个笑话。 问问在场的人,谁看得起陈平? 陈平的身体一震,脸色冷冷的。 “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瓜葛,她是她,我是我,我没有那样的孽女。” 他一口一声孽女,语气冰冷,没有半点父女亲情。 在他眼里,那就是个讨债鬼,把他坑惨的死丫头。 如果早知会有今天,他会在第一时间溺死她,不会让她有机会长大兴风作浪。 要不是苏琳琅,他也不会失去母亲妻儿,也不会失去名声,失去爵位。 他落到这种地步,全是她害的。 独孤烨早知道他绝情,但没想到绝情至此。 任何人都能说苏琳琅的不是,但唯独陈平没资格。 没有养过她一天,没有呵护过她,又有什么资格骂她? 陈家亏欠苏琳琅! 堂堂侯府千金却流落在外面,受尽了委屈,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孽女?呵呵,陈平也不想想自己做过什么好事。 没有抚养过一天,却一口一口的怒骂,到底是凭什么? “我明白了,你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喜欢给别人养孩子,天生的贱种。” 这话太刻薄了,每句话都刺中了陈平的软肋。 陈平当场就炸毛了,“独孤烨,我敬你是晋王世子,但请不要将这份尊重当成了软弱,我,陈平,堂堂正正的大好男儿……” 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年苏琳琅没有出现,如果当年他没有认下她,如果当年她没机会认识晋王世子…… 那么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发生,也有无数个可能,可惜没有如果。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独孤烨冷笑一声,“为攀附权贵抛妻弃女,为了富贵荣华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权势甘戴绿帽子,这样的大好男儿,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别侮了这个好词。” 他平时不是这么刻薄的人,但事关心爱的人,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保护她。 陈平太不是东西,做的都不是人干的事。 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不护,却养着野种,真不知他的脑子进了多少水。 陈家先祖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 不孝子孙啊,陈家的血脉就断在他手里。 陈平的脸涨的通红,羞恼难当,浑身发抖,“这是污蔑,我要进宫告御状。” 他愤怒至极,脑袋一片空白。独孤烨凉凉的道,“那也得进得了宫啊。” “……”陈平呆若木鸡,这才想起他根本没有进宫的资格。 他没有资格上朝,皇帝不宣召他,他就进不了皇宫。 就算是复爵这样的大事,皇帝也只是召陈涟进宫叙话,然后让太监出来宣旨。 他见到至尊的机会,屈指可数。 相比之下,独孤烨随时都能进宫,这就是差距。 所以说,告御状就是一个笑话。 有几个人特别看不上陈平,嫌他辱没了先祖的英名。 “哈哈哈,陈侯爷,你什么时候能自由出入皇宫了?我怎么不知道?” “污蔑?太好笑了,这年头闭着眼晴说瞎话,真有意思。” 大家冷热讽,极为贬低陈平。 以前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不养自己生的女儿,却管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猫野猫,真不知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正常人都不能理解陈平的做法,就算报恩,也不用收养,何况人家年纪都大了,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瓜田李下,怎么看都不对劲。 或许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由不得别人不想歪。 “有些人天生就爱这一口。”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特别难听。 也不能怪别人这么毒舌,陈平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恶心透了。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他们面前? 呵呵,还显摆什么野种儿子,这会儿又跳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养女。 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种,还跟世子针锋相对。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晋王世子又是什么身份? 人贵在自知自明! 但陈平也不知抽了什么疯,非叫嚣着不肯放过独孤烨。“够了,别转移话题,世子,你对小女必须给个交待,她可是好女孩。” 如烟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说不出的委屈。 美人含泪隐忍的娇弱模样,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是,落在独孤烨眼里,就是矫揉造作,虚伪自私。 他嘲讽的开口,“你眼中的好女孩就是第一次见面扑过来撕衣, 还叫非礼的这种?陈侯爷,你缺儿女大家都知道,但你认风尘女子为女,就是你的错,这是对大家的羞辱,对皇室的羞辱,也是对陈家列祖列宗的羞辱。”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缺儿女?陈平的脑袋嗡嗡作响,目露凶光。 如烟像被打了一巴掌,当场就尖叫起来。 “胡说,我不是风尘女,世子,你不能身份尊贵就指鹿为马,我……” 她的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伤心欲绝,快要昏厥了。 造作的表现让独孤烨讨厌到了极点,就知道用哭哭啼啼这一招达到目的。 她们怎么就不明白?眼泪是最没用的,除非是爱你的人。 不爱你的人,哭死了,也不会心疼。 想要什么就光明正大的争取! 他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那你想怎么样?” 如烟咬了咬雪白的牙齿,怯生生的偷看了他一眼,娇娇弱弱,“我不敢怎么着,全凭父亲作主。” 陈平很自然的接了上去,“很简单,娶了她,我的女儿也配得上你。”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匪夷所思,他脑子没病吧。 真以为皇上复爵,就能耀武扬威了? 退一万步来说,那也得分分对象。 皇家会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儿媳妇?别开玩笑了。 别说是收养的来路不正的女儿,就算是亲生女儿,也配不上晋王世子。 这得多大的心啊。 “不可能。”独孤烨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第三百七十三章 助人不求回报 第三百七十三章 助人不求回报 陈平眼眶染上了一丝红色,看着很是诡异,“世子,你家世虽好,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若是世人知道你的品行,会怎么想?” 这是威胁了,用舆论来压制独孤烨,逼他就范。 在场人都傻眼了,像看白痴般看着陈平。 这是怎么回事?在寺里关了几年,感觉像脱节了,脑子都关坏了。 在场的人谁不家世好?陈平家世也好,祖宗拼杀一辈子换来了镇南侯的爵位。 但是,人分几等,家世也要分几等的。 至于品行,谁会在乎这个?又不是要嫁女儿给他! 不对啊,陈平明知道独孤烨有婚约,皇上已经吩咐礼部筹备婚礼,还这么折腾,就不怕被皇上盯上吗? 陈平的口碑跌到了谷底,哪有资格说别人。 嗯,一定是脑子关坏了,完全跟不上节奏。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他几眼,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琳琅的影子。 陈平的容颜大改,憔悴又苍白,瘦的脱了相,轮廓大变,再也没有以前的风度翩翩。 这样也好,再也不必留情面。 “我从来不介意别人怎么想。” 倨傲又张扬,这就是晋王世子,声名远播的大将军。 他何时怕过人?直接杀人就好了! 陈平呆住了,他发现独孤烨变了,变的都不认识了。 他比以前更犀利,更凶残,身上多了让人心惊的杀气。 在战场上待过的人,果然不一样。 “你……” 明知独孤烨是什么样的人,还不甘心的想试一试,说不定能成呢? 但在冰冷的现实面前,撞的头破血流,让人耻笑。 如烟双手捂着脸,豆大的眼泪从手指缝里溢出来,小声呜咽,“父亲,别为难世子了,是我命苦,不怨世子,不管他怎么待我,我都不怪他,大不了一死。” 她哀怨的话一出,四周的温度冷了下来。 陈平义愤填膺的喝斥,“胡说,做错事情的人是他,又不是你,凭什么是你死?” 他满面通红,气怒攻心,完全像个爱女情深的好父亲。 如烟哭的很伤心,一声又一声,“父亲,我也不想的,但他又不肯娶我,我的身子被他看了,除了死,还有什么办法?” 她无助而又绝望的瘫倒在地上,浑身无力,像是走投无路了。 真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生同情,有些男人看着不忍心,忍不住劝道,“晋王世子,人家女孩子也挺可怜的,不如就纳了她吧,随便给一个名份,也不拘是什么,养她一辈子呗,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给个小院子给她住,去不去就随你。” 这些都是自命风流的家伙,最爱怜香惜玉,家里的妻妾成群,还在外面玩。 陈平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们,“不行,我的女儿不能当妾。” 得了,还不领情,这些人表示很无语,他们枉做小人,左右不讨好。 “有个妾当当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到时鸡飞蛋打,没有了退路。” 当晋王世子妃,那是白日做梦,别说晋王爷和皇上不同意,就连他们这些权贵也不答应。 夫人出去应酬,跟这种女人坐在一起,太掉价了。 陈平还要据理力争,“不……” 在他眼里,女儿什么都好,配得上任何人。 如烟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含泪诉道,“父亲,这位大叔也是一番好意,您别生气,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是妻是妾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嫁给世子就好。 ” 她委屈求全,表现的很温柔体贴,还非常的深情。 陈平的脸色变来变去,挣扎的厉害,似是心疼,又似难过。 最后只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罢了,女生外向,如烟,委屈你了,世子,你能娶到如烟这样通情达理的好女子,是你的福气。” 他还觉得当晋王世子的侧妃委屈,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独孤烨匪夷所思,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完全变了模样? “福气?” 陈平理所当然的点头,还不忘提出要求,“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世子能多疼宠她,别让人欺负了她,你改天来下聘吧,聘礼不能太薄,会被人笑话的。” 在场的人嘴直抽,正室才需要下聘,侧室哪有聘礼?还笑话呢! 看来陈家的气数尽了,就算复爵也挽救不了陈家的命运。 “我不怕被人笑话,只要世子真心待我就好。”如烟含情脉脉的看着独孤烨,完全把自己当成他的人。 父女俩一搭一挡,自言自语,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独孤烨揉了揉眉头,跟脑残说话比打仗还要累。 “等一下,你们父女俩这是打定主意要进晋王府的门?” 陈平立马不服气的大叫起来,“什么叫打定主意,明明是你行事孟浪,毁了小女的名节,才不得不委屈下嫁,本来以她的品貌,能嫁进皇室当皇子妃的。 ” 他把如烟捧的高高的,好像全天下就她最好,是当皇后的料,嫁给别人都委屈了。 独孤烨震惊的瞪大眼晴,“眼瞎了?还是脑残了?我劝你们多吃点猪脑,以形补形。” “噗哧。”大家都乐了。 如烟羞恼的捂着嫣红的脸,眼晴水汪汪的,很是勾人。 “世子,你看了我的身子不想负责?” 独孤烨眼神一闪,淡淡的道,“你说,我看了你的身子?所以必须负责?” “是。”如烟咬着嘴唇,微微侧头,露出最完美的侧脸线条。 还有有意无意倾斜身体,酃出雪白的脖项,美丽的风光让人眼晴一亮。 独孤烨嘴角微勾,“原来是这样,早说嘛。” 他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在大家不知所措之时,举剑向前,几道剑光闪过,布条满天飞。 “啊啊啊。”如烟惊惶失措的尖叫声响起。 所有人的眼睛直了,那皮肤,好白好嫩啊。 如烟赤身祼体的跌坐在地上,衣服散落一地,整个人都懵了。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天啊,让她死吧。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女人嘛,长的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他轻轻松松的笑道,“这样好了,你的身子大家都看到了,这些人你都能嫁了,求嫁心切的你多了无数个选择机会,我是大好人,助人不求回报,不用太谢谢我。” 第三百七十四章 故人心 第三百七十四章 故人心 如烟彻底崩溃了,恨意如潮水般涌上来,他还是这样,不解风情。“独孤烨,我恨你。“ 陈平终于反应过来,脱下外衣盖在如烟身上,如烟浑身发抖,眼眶通红,这会儿是真的伤心了。 独孤烨哪里害怕这种货色,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恨吧,我不介意的,恨我的人那么多,债多不愁。“ 扔下这句话,他扭头就走,不想再浪费时间。 如烟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发疯似的尖叫,“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恨,恨他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她。 恨他的心里只有苏琳琅。 好恨,恨的想杀人。 独孤烨挥了挥手,很是无所谓,“为了嫁王室也太拼了,不过,清醒点吧,没人想娶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不配。” 义女而已,又不是亲生女儿,再说了,所谓联姻是两个家族的结合,不仅要看人,还要看双方的地位和权势。 如今的陈家还剩下什么?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世子,你真的不要她?” 独孤烨没有回头,“对,你想要就去抢吧,反正已经看过她的身子,有权要她,嗯,她应该会很感激你的仁慈,还愿意要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东西。” 那纨绔子弟笑吟吟的道,“多谢世子成全。” 说完了,他跑到如烟身边,扯住她的衣服,“跟我回家吧,我愿意要你,你就该感激涕零。” 女人不嫌多,看着细皮嫩肉的,很是水灵,玩玩就好。 如烟的怒气部了下来,随手就是一巴掌,“滚开。” 那纨绔子弟顿时恼羞成怒,手高高的举起来,“贱人,你敢打我?” “胡公子,请自重,这是陈家。”陈平适时的挺身而出。 胡公子也是名门之子,在家里最受宠爱,哪有什么好脾气,“果然是好义父,啧啧,鬼知道你们有没有一腿,我还嫌脏呢。” 他看不上陈平,也看不上这个女人,看着就是风尘女。 陈平气坏了,“放肆,会不会说人话?” 胡公子直翻白眼,对他没有最起码的尊重,没办法,尊重是自己给的。 “你才不说人话呢,有那么好的女儿却不珍惜,非弄一个什么养女,我看是小情人吧,真风骚。” 如烟气的浑身发抖,满面通红,泫然欲泣,愤怒的尖叫,“胡说,我们是父女,亲……” 陈平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眉头紧皱,“我们比亲生父女还要亲,别用龌龊的想法想我们,我们清清白白的。” 他极力辩解,但大家都不怎么相信。 胡公子更是不屑一顾,“这个只有你们心里最清楚。” 如烟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什么叫好女儿?你是指谁?” 胡公子眼晴一亮,笑嘻嘻的道,“当然是苏小姐。” 他远远的见过一次,却印象深刻,那样鲜活的生带力和敢爱敢恨的性子,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如烟嫉妒的发疯,为什么大家都觉得那个死丫头好? “你觉得她好?眼睛瞎了吧?她做的那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大罪,皇上都要捉拿她。” “是捉拿,而不是格杀令,这就是她的本事。”胡公子明显推崇备至。 如烟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帮着苏琳琅,按理说,这种名门公子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看不到别人,更不要说一个小女孩了。 “人活一世,就要轰轰烈烈,我羡慕她。”胡公子轻轻喟叹。 她的人生精彩鲜亮,有着他没有的绚丽灿烂。 如烟听不得别人说苏琳琅的好话,“哼, 你就算想娶她,你家里人也不会同意。” 胡公子呆了呆,不禁乐了,“不敢高攀,她是悬崖峭壁上的雪莲花,普通人摘不到,仰望就好。” 独孤烨走出陈府,坐上马车撩起窗帘朝外看了一眼。 “去查查那个如烟的身份,我总觉得不对劲。” “是。” 独孤烨心里怪怪的,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还有,盯着她和陈平,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通知我。” “是。” 独孤烨有些心烦,漫无目的在城里转了一圈,还是那个熟悉的京城,变化不大。 经过那一家首饰店时,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是他和琳琅合伙做的生意。 他至今还能拿到分红,利润也越来越多。 可是,那个人呢? 五年之期将至,她准备好了吗? 马车停在一家茶楼前,独孤烨利落的跳下来,举头看了看牌匾,燕归来。 好名字,他喜欢。 包厢内,独孤烨刚坐定,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闯了进来。 独孤烨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路跟着我,有什么事?” 是凤战天,没想到在京城第一个遇到的故人是他。 上次最后凤战天被放了回来,但这仇是结下了。 不过,无所谓,想打就打呗。 凤战天拿起茶杯灌了下去,神情淡淡的,“我只是好奇大婚在即的你,怎么会在外面乱晃?” 到最后,还是要另娶,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既庆幸,又有些心疼。 庆幸小表妹不用嫁给这混蛋,不必承受那些压力和麻烦。 但又心疼她的一片痴心付诸东流。 独孤烨冷笑一声,不客气的顶回去,“忙的一塌糊涂的凤家家主,又怎么会乱跑?” 两人相看两相厌,都不喜欢对方。 凤战天把玩着茶杯,淡淡一笑,“听说你要成亲了,恭喜你,这是贺礼。” 他将一个礼盒放在桌子上,轻轻推过来。 独孤烨没有接,嫌弃的皱眉,“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互送礼物的交情。” 鬼知道他想干吗?他们之间不将对方砍了,就算不错了。 全是为了琳琅,才忍着而已。 凤战天嘴角轻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嗯,是没有,我是高兴,太高兴了。” 独孤烨的心情很复杂,“因为琳琅?” 凤战天对他没有好印象,嘲讽的开口,“对,你赶紧成亲吧,不要再拖着别人不放。” 独孤烨心生反感,拉下脸,“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的……”凤战天嘴角微勾,很愉快的吐出三个字,“未婚夫。” 话音刚落,独孤烨就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脖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三百七十五章 独断专行 第三百七十五章 独断专行 凤战天冷冷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我和她有婚约,不是吗?” 他直接道破了两人之间的心结,这才是独孤烨特别讨厌他的真正原因。 谁都不想自己喜欢的人, 身上还背着一个婚约。 独孤烨同样冷若冰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两人之间的张力十足,如火星点点,随时引炸。 凤战天毫不怯场,眼神淡淡的,“那就拭目以待。” 一大早,独孤烨就被召进后宫,直接进入慈宁宫。 太后脸色苍白的冲他招了招手,“烨儿,你过来。” 独孤烨打量了她的脸色,比前天还不如,看来大限到了。 “皇祖母可安好?我带了水果和点心,都是您爱吃的。” 都是宫外的东西,他特意去买的。 太后笑容满面,满心的欢喜,“好好,你有这个孝心,哀家很高兴。” 她看着孙子怎么看都喜欢,还是年轻好啊。 年纪大了,越是喜欢看到儿孙环绕膝下。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太后。” 独孤烨这才看到角落里的人,眉头一皱,怎么是她? 如烟?陈平的养女?她怎么进宫了? 奇怪,陈平都没有资格进宫,他的养女怎么通天了? 难道背后有什么不可知的秘密? 太后的脸色一沉,有些不耐烦的抬了抬下巴,“这个女人你带回王府吧,是妾是通房,都随便你。” 她的不喜都摆在脸上,明显对这个女人不感冒,但不知出何原因,居然将人赐给了独孤烨。 这不合常理啊。 忽如其来的话,让独孤烨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带回去?皇祖母,不知孙儿做错了什么事情,要如此羞辱我?” 他从来不知道陈平的养女有这样的能量,心里埋下了一丝阴影,一丝防备。 这话说的太严重了,太后微微皱眉,语重心长的开口,“烨儿,做人不能太随心所欲,就算贵为天子也是如此,你以后会慢慢懂得这句话背后的真意。” 她年纪大了,又老又病,折磨不起来了。 她说一半藏一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独孤烨听不进去,说不出的厌烦。 ”可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办法?她已经被无数男人看了身体,陈平习惯了戴绿帽子,可我不习惯。“ 如烟含笑的面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太后冷声喝道,“胡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谁敢乱说,直接杀了。” 她都发话了,谁敢不听? 独孤烨不禁嘲讽的笑了笑,掩耳盗铃,有意思吗? 不让他们说,却管不了别人怎么想。 但太后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如烟,见过你的夫主。” 如烟摆动窈窕的身姿,款款下拜,“夫主,妾身有礼了。” 她嫣然一笑,款款生姿,极为娇媚,眉眼含情,极为诱惑。 独孤烨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百思不得其解,这太不正常了,“为什么?” 太后一反常态的强势,容不得别人拒绝,“这是哀家的旨意,你照着办就行。” 以前的她都会顾忌独孤烨的感受,但这一回,全然不顾,独断专行。 独孤烨眯了眯眼晴,淡淡的道,”行啊,只要你答应我,我怎么弄死她,你都不管。“ 她敢将人赐下来,他转身就将人杀了。 太后恼怒不已,“烨儿,你太任性了……咳咳。” 她咳个不停,呛着了,满面通红,气喘吁吁的可怜模样。 她的身体确实不行了。 独孤烨面露担心之色,坐在她身边,轻拍她的后背,“皇祖母,您当心身体。” 太后的恼怒在他的轻拍中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无奈,“烨儿,皇祖母不会害你的,明白吗?” 她话里的暗示很明显,但又不直接说。 独孤烨心思飞转,无数个念头从脑海里掠过,“可我嫌恶心,怎么办?” 太后也很心疼他,却不愿纵容他,她就要死了,半来谁还会像她这样护着他? 皇上是指望不上的! “带回去后,随便你怎么折腾,只要人没死就行。” 独孤烨心里一动,敢情是个人质?“那我天天拿刀子砍她十八遍,只要留口气就行,是这个意思吗?” “是。”太后欣慰的轻拍他的脑袋,满眼的宠爱。 祖孙俩当着如烟的面,堂而皇之的讨论她的前途,但如烟眼晴也没有眨一下,表情如常。 她还盈盈一笑,春风满面的行礼。 “谢太后成全。” 太后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些不快,她也没料到这个女人的脸皮会这么厚。 但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有一声轻轻叹息。 见她疲倦不堪,独孤烨没有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有些心累。 后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阵香风扑鼻,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世子,我们是注定的缘分,怎么逃也逃不了。” 独孤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有回头,脚步加快了。 如烟在后面娇滴滴的叫道,“世子,等等我。” 她骨子里透着一股快来抱我,亲亲我的骚味,让人受不了。 她越是叫,独孤烨走的越快,恨不得将她甩脱了。 转角处,一群人走了过来,全是女人,香风阵阵,环佩叮珰响。 独孤烨没有乱瞟 ,目不斜视,侧身走了过去。 走出几步,后面传来一道轻喝声,“独孤烨,你给我站住。” 是多年不见的蒋如一,她穿着华丽的衣服,浑身环佩,珠光宝气,一派雍容华贵。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天真的少女,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 宫女们簇拥着她,衬的她越发千娇百媚,富贵无边。 但不知为何,她眉宇间有一丝轻愁,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按理说,作为最得宠爱的妃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独孤烨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贵妃娘娘,你是宫妃,我是外臣,不宜走的太近。” 他语气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却让蒋如一深感亲切,他一直是这样,从未改变。 “你……”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怯生生站在独孤烨的如烟,眉头一皱,“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看着就不像是好女人,一副妖精味。 第三百七十六章 贵妃驾到 第三百七十六章 贵妃驾到 如烟勾了勾嘴唇,主动答道,“我是太后赐给世子的女人。” 她眼神挑衅,一副存心气人的架式。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 独孤烨看在眼里,暗暗记在心里,这女人比他想像中还要难缠,还要麻烦。 蒋如一呆了呆,脸色有些不好看,“独孤烨,这是真的吗?” 太后怎么会将这种妖里妖气的女人赐给独孤烨?感觉不合理啊! 独孤烨不置可否,面无表情,神情淡漠。 如烟娇媚的一笑,眼波流转,极为勾人,“当然是,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太后。” 她的话深深的刺激到蒋如一,眉头一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对得起我……姐吗?你们就要成亲了。” 独孤烨最烦别人提起这件事,眉头皱了起来。 如烟抢着回答,“成亲代表不了什么,结了还能离,还能死呢。” 她嚣张的语气,终于引起了蒋如一的注意,冷冷的打量了几眼,“你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什么人? 居然一点规矩都没有,有这么跟贵妃说话的? 就不怕被砍头吗?难不成她以为太后会一直护着她? 太后虽然厉害,但快要死了。 人一死,一切成空,全都没用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如烟还会更嚣张,“我是说,蒋大小姐太没自知自明了,明知世子不喜欢她,还死缠烂打,丢尽天下女人的脸。”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疯了吗?蒋家大小姐岂是她能说嘴的? 还当着贵妃的面这么放肆,简直是不可思议。 蒋如一气的浑身发抖,“欺人太甚,掌嘴。” 几名宫女冲上来,按住如烟往下跪,如烟拼命挣扎,还嚣张的大吼大叫,“理由呢?” 她哪像是个不起眼的小啰啰,根本是个无所顾忌的疯子。 还问理由,真是醉醉的。 宫女一巴掌拍过去,怒气冲站的喝道,“对贵妃娘娘无礼,罪该万死。” 她打的很用力,如烟的脸迅速红肿,样子很是难看。 几巴掌下去,如烟的脸就成了猪头,没办法看。 如烟这才慌了,向独孤烨求助,“世子,快救救我,我是你的女人,她们打我,就是打你的脸。” 宫女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下来,还是很忌惮这位晋王世子的。 独孤烨冷眼旁观,一点都没有反应,“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混为一谈。” 他撇清关系,根本没将如烟的生死放在心上。 如果就此死了,反而省心了。 如烟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恨意,咬紧牙齿,嘴唇都咬破了,一嘴的血腥味,但是,比不上内心的痛苦。 他还是这样,视她如无物,永远不会护着她。 他的眼里只有一个苏琳琅! 见他如此态度,宫女们的胆子壮了,手下更用力,“啪啪。” 如烟惨叫连连,一声又一声尖叫划破天空。 但是,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点都不心疼。 蒋如一见状,心里好受多了,“你真的要纳这个女人?” 独孤烨不耐烦的轻斥,“贵妃娘娘,管好你自己的事,手别伸的太长,当心被砍。 ” 蒋如一不但不怕,反而喜上眉梢,露出欢喜的笑容,“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 “关心?”独孤烨像见鬼般瞪大眼晴,“我从来不关心皇上的后宫,这年头自作多情的人真多。” 蒋如一气苦,这人的嘴巴还是这么坏,一点情面都不留。 如烟一直关注着这一边,心里嫉妒的不行,冷不防大叫一声,“原来,贵妃娘娘喜欢我家世子,怪不得如此对我,要是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惊惧交加的看着蒋如一和独孤烨。 他们有奸情? 不是吧?天啊,会不会被灭口? 蒋如一快要气疯了,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 “胡说八道,给我打,打掉她的牙齿,让她没办法造谣。” 如烟的脸色剧变,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戾气,“救命啊,贵妃娘娘杀人灭口了。” 她叫的太大声了,恨不得将全天下的人都叫过来。 蒋如一呆了呆,她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她不禁气极败坏的指着如烟的鼻子怒斥,“给我打,狠狠打。” 现场鬼哭狼嚎,一片混乱,正在此时,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这是干什么?” 是皇上来了,他身着金灿灿的龙袍,脸色很难看。 如烟如看到了救星,趁宫女们不注意,连滚带爬的冲过来,“皇上救命啊,贵妃娘娘要杀我。”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皇上剧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女子,冷冷问道,“杀你?” 如烟拼命点头,满眼的恨意,地“是,因为我是晋王世子的宠妾,贵妃娘娘嫉妒。” 这话一出,蒋如一的脸色刷的全白了,“皇上,别听她胡说,她冲撞了我,还对着我叫嚣,如果不整治她,这后宫谁还会尊重我?” 皇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脸白如纸,索索发抖。 皇上的视线落在独孤烨身上,“烨儿,你怎么说?” 独孤烨的表情最平静,好像是个不相关的路人。“我没有宠妾,皇上,不如这样,把这女人也收进后宫吧,能者多劳。” 谁都料到他会语出惊人,将人直接拱手相送。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早就知道他不看重女色,除了一个苏琳琅外,看不上任何人。 但这么简单粗暴,真的好吗? 如烟心里一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行。” 话一说出口,她就感觉到气氛一变,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古怪极了。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懊恼不及。 还没等她回旋解释,独孤烨一挑眉头,冷声质问道, “为什么?你看不上皇伯伯?皇伯伯是天底下最尊重的人,能成为他的女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如烟不禁急坏了,“不不,不是的,皇上是很好,但我高攀不上,因为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了你, 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她深情款款的表白,极为感人,但是独孤烨不为所动。 ”你也高攀不上我,皇伯伯,你收下她吧,我烦死这种不知进退的女人,说不定哪天一生气就将人砍了,为了避免我闯祸,皇伯父你就牺牲一下小我吧。“ 第三百七十七章 蛊惑人心 第三百七十七章 蛊惑人心 所有人被雷翻了,晋王世子真的什么都敢说,够耿直。 皇上再多的心思也被刺激完了,什么跟宫妃私通,什么外交权贵,统统是浮云。 独孤烨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只有两个人,他父王和苏琳琅,其他都不重要。 为了这两个人,他什么都敢做,这是他的逆鳞。 一根筯的人就算手握重权,也不会造反,更不可能做出不得体的事情。 但是,如烟还没有看懂皇上的心思,还在火上浇油,含情脉脉的示爱,”世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众人彻底无语了,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当众示爱,还当着皇帝的面,能不能矜持点? 怪不得有人说,陈平这个养女是瘦马出身。 但是,独孤烨不但不感动,还很嫌弃。”我喜欢鬼,赶紧去死吧。“ 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真的好吗? 如烟一脸的蒙逼,不所所措,他怎么这么残忍?“你……我……请皇上作主。” 皇上的眼晴眯了起来,“既然是太后做了主,那就将人带回去,管好她。” 如烟呆了呆,仰起红肿的脸,“皇上,我的脸……” 皇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她带走,别让朕看到她。” 他一脸的嫌弃,根本不待见人家,却还让独孤烨将人带走,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 独孤烨全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那我告退了,皇祖母睡着了,皇伯父不要去打扰,您还是多休息一会儿,眼晴都青了。” 他的一片孝心让皇上很满意,皇家没亲情,君臣排在前面,其次才是父子。 但越是这样,越看重珍贵的亲情。 这也是皇上看重独孤烨的原因之一。 见他利落的转身就走,皇上的眼神一闪,“贵妃,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蒋如一咬了咬嘴唇,心里暗暗发苦,但面上没有流露出来。 “希望善待我姐姐,她是个好人。”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转身就走,不管不顾,任性的可以。 他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甩脸走人。 如烟赶紧跟上,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蒋如一心里如压了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皇上,你看看的态度,怎么老这样?” 皇上神情淡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希望朕怎么罚他?” 蒋如一的心里一凛,暗叫不好,似乎又踩到皇帝的底线。 她赔笑道,“不不,我是说,您多说说他,让他对蒋远好点。” 纵然心底还有一丝残念,但又如何呢,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如今的她,只希望姐姐得到幸福。 皇上嘴唇微勾,似笑非笑,“你们姐妹情深,难得。” 话虽如此,但一脸的不相信。 都说帝王疑心重,看谁都不像好人,看什么都是虚情假意。 蒋如一手心全是冷汗,小心翼翼的开口,“她从小就很疼我,我当然也要多为她着想,皇上,这样并不过份吧。” 她大着胆子反问,有了一抹昔日天真可爱的模样。 皇上默了默,有些怀念她的单纯,“有空就多召蒋夫人进宫,陪你说说话,你也怪寂寞的。” 蒋如一暗暗松了口气,笑容满面的行礼,“谢谢皇上。” 而在马车上,独孤烨眉头紧皱,心神微乱。 他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古怪,朝着不可知的方向狂奔。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心神不宁,有些担心,好多人好多事都缠在一起,错综复杂。 一道娇嗔声响起,“世子,我的脸好疼,你快帮我看看,会不会毁容?” 角落里的如烟捂着脸颊,惶恐不安,眼泪汪汪的样子,很是可怜。 但是,对于独孤烨铁石心肠的人来说,没啥用,他看都不看一眼,“毁就毁了。” 美丑都一样,在他眼里,只分苏琳琅和普通女人,脸好不好看,不是关注重点。 如烟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色诱这一招不管用。 她拿出药膏,对着镜子慢慢涂抹,冷不防开口,“世子,你想当皇上吗?” 独孤烨猛的回头,惊怒交加,“你说什么?” 见终于勾到了他的注意力,如烟满意的笑了,漫不经心的道,“做了皇帝,就不用顾忌什么,天下人都得听你的,你可以任性,想怎么着都行。” 她的语气很轻松,好像不是在说可怕的造反大事。 独孤烨下意识的撩起地窗帘,看向四周的环境,四下没有路人,只有赶车的两个心腹侍卫。 他懊恼的瞪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女人就没有正常过,像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引炸。 “我可以帮你登上那个位置……”如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努力刷存在感。 独孤烨脑袋疼的厉害,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真是坑人不止! “你是不是疯了?我只是晋王世子。” 皇上身体康健,精神极好,还在活几十年,膝下有好多皇子,怎么也轮不到他。 再说了,他对皇位不感兴趣,别看帝位风光无限,但背后的责任也太大了。 要对整个天下负责,而不是为一已之私乱来。 如烟眼波流转,又一次语出惊人,“皇位本该是你的。” 独孤烨火冒三丈,她在太后和皇帝面前,也是这么说话? 这分明是想坑他! 女人果然得罪不起! “闭嘴,不许胡说。” 如烟好像来了兴致,眼睛闪闪发亮,笑如春风,“十五年前,先皇无故暴毙,皇上奉遗命登基,但是,谁都没看到传位诏书……” 独孤烨脸色一变,小声打断她,“灵位前继位是大统,再胡说,就休怪我无情。” 但是,心中却起了疑惑,当时他年纪还小,没有太深的印象。 但,先皇有没有遗诏这种大事,全天人都知道。 据他所知,当年先皇病重,急召诸位皇子王爷回京,而留在京城的当今圣上一直守在病榻前,极为孝顺的亲手服侍。 最后得了帝位,也不是一帆风顺,好像血洗了无数人家,才将局面压下来。 一直以来,关于当今篡位的流言不绝于耳,但他从来没当真过。 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善待百姓,就是个好皇帝。 如烟兴奋的红了脸颊,声音压的低低的,“先皇曾经留下遗诏。” 第三百七十八章 原来是她 第三百七十八章 原来是她 这话如惊涛骇涛,卷起无数层浪花,向来淡定的独孤烨变了脸色。 这种宫庭秘闻到底是真是假? 真的话,她又从何而知? 见引起了独孤烨的注意,如烟得意的笑了。 “很明显,不在皇上手里,那说明了什么?” 她似乎知道的很多,也显摆着自己的能耐。 独孤烨不是傻子,那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先帝传位遗诏上的名字不是当今皇上,而是另有其人。 他下意识的拒绝猜想,“不可能。” 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他不想探究,皇上已经坐稳了皇位,权柄都捏在自己手里,就算真有其事,又如何呢? 当年的皇子死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他的父亲,晋王殿下。 一道热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传位诏书上的名字应该是晋王爷。” 独孤烨大惊失色,勃然大怒,“放肆,到底谁派你来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离间天家骨肉,该当何罪?” 晋王?他的父王?不可能,当年先皇并不看重这个儿子,又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他? 怎么想都不现实,这分明是造谣,蛊惑人心。 如烟既然敢说,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世子害怕的话,可以向皇上举报我,不过,到时会说什么,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威胁,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帝王起了疑心,晋王府的杀身之祸就在眼前。 独孤烨的脸色铁青,冷笑一声,“好,很好,云凤大长公主的手段当真是高明。” 这下子,如烟神情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你说什么?” 这等于是不打之招了。 如烟发觉自己失言了,但已经来不及了,懊恼的直拍打脑袋。 她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但是,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还如此不屑的看着她,让她怎么沉住气? 独孤烨很愤怒,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敢肯定,腥风血雨的日子就要到来了,独孤凤的反击即将开始。 卧薪尝胆了五年,终于要爆发了。 “独孤凤既然装死,就该装一辈子,这会儿跳出来真是找死,你也该死。” 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右手捏住她的脖子,动了杀念。 只要轻轻一拧,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如烟的脸色灰败,浑身直哆嗦,却强撑着笑道,“世子,如果我遭遇不测的话,那流言会传遍天下,不知当今圣上能不能心胸宽广,不把那些话当回事。”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关皇位,就连父母兄弟手足都得杀。 独孤烨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疯狂的杀意压下去,“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如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绝决之色,“失去的一切都想抢回来,属于我的,一样都不能少。” 这话怎么透着一股熟悉,好像曾经有个人也这么疯狂,是谁呢?独孤烨一时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 如烟深深的看着他,一双黑眸复杂如深海,“不要着急,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游戏开始了,谁都逃不了。” 这古怪的话,让独孤烨很不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跟独孤凤说一声,要是敢将我父王拉下水,我就……” 如烟挑衅的仰起脸,“你能怎么样?你找不到她的。”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意,“谁说我要找她?直接将陈涟杀了就行。” 陈涟是独孤凤的独子,不信她不心疼。 如烟呆了呆,脸色变了,“你不敢。” “是吗?可以试一试。”独孤烨冷冷一笑,“通知下去,给我全力盯着陈涟,只要我一声令下,立马取他的脑袋。” “是。”外面有人应了一声。 如烟神情剧变,又惊又怒,“皇上不会允许,那是他的救命恩人。” 独孤烨盯着她的脸看,所有的变化都没有逃过他的眼晴。 一个名字浮上心头,却有些不敢置信。 “谁敢以皇上的救命恩人自居?那是挟恩威胁,你以为皇上能忍? 帝王是最无情的生物,分分钟钟能翻脸。 “不会的。”如烟拼命摇头,小脸雪白雪白的,似乎吓到了。 “是你了解皇帝?还是我了解?”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了悟,原来真是她! 如烟沉默了许久,眼神明明灭灭,挣扎的厉害,“世子,你何必如此绝情?我们真的可以帮你登上帝位。” 独孤烨冷笑一声,“我们晋王府没有野心,也不会背叛皇上,你们不要白费心机。” 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与虎谋皮,是最傻的事。 晋王府书房,爆出一声震惊的话语,“什么?你说什么?” 晋王爷手里的茶杯都倒了,却全然不知,震惊的目瞪口呆。 独孤烨把玩着茶具,面容淡淡的,“独孤凤杀回来了,最近的怪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陈涟救驾之恩,陈家复爵,陈平收养女,再到今天的太后赐人,一桩一件都透着一股精心安排的阴谋味。 晋王恍然大悟,“怪不得,独孤凤要什么?帝位是不可能的。” 造反不可能,那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他的灵光一闪,是来复仇吧? 独孤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谁知道她想要什么,当今之计,是将人找出来,早早的除去。“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不将人早就挖出来,一场大风波就要袭来,晋王府也不能独善其身。 晋王心情很复杂,”藏的太深了,不好找,先皇可真疼她,把最好的都给了她。“ 先皇爱女情深,将最好的人手都留给了她,让她躲过了最可怕的风暴。 独孤烨意味深长的笑了,”以前没办法,现在有了,她主动将软肋送到我们面前。“ ”你是说……“晋王心里一动,”如烟?“ 独孤烨微微点头,”对,盯死她。“ ”好,我会派人牢牢盯着她,你……“晋王见儿子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担心,”还有什么为难的事?一并说了吧。“ 独孤烨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 ”当年先皇怎么死的?皇伯伯真的是遵从先帝的旨意登上的皇位?“ 晋王的脸色一变,冲儿子直摆手,神情紧张,”出了什么事?怎么提起这些陈年往事?往事不要再提,对谁都不好。“ 独孤烨不禁苦笑一声,”不是我想提,而是有人想提。“ 第三百七十九章 她怎么还不出现 第三百七十九章 她怎么还不出现 得知真相后的晋王面如沉水,沉默了很久,“如烟是关键人物,不能出事。” “是。” 接下去的日子,如烟以各种借口骚扰独孤烨,把他烦的够呛。 不管在哪里,何时何地,如烟总能找到理由。 “少主,如烟姑娘求见。” 坐在书房写字的独孤烨动作一顿,黑墨在纸上化开,一张纸都毁了。 他气恼不已,“让她滚。” 下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独孤烨眉头紧锁,又是什么事?“让她进来。” 如烟化了很精致的妆容,衣服很薄很透明,妖娆又性感,托着一个托盘,媚眼横飞,“世子。” 一看就不像有正经事,独孤烨看了一眼,眼神淡然,没有起伏,“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很忙。” 如烟娇俏的一笑,“天气炎热,我煮了绿豆汤,你尝尝味道如何,要是你喜欢,我天天给你煮。” 她浅笑盈盈的样子,让独孤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我从不喝来历不明的东西。” 如烟也不生气,笑的更加灿烂,“你怕我下毒?好,我喝给你看。” 她举起小碗喝了一口,一双媚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怎么也看不厌。 “世子,这下你放心了吧。” 她声音甜甜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腻人。 她努力勾引着,想让独孤烨的态度有所松动,但是,独孤烨神色淡淡的,“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他微嘲的语气,让如烟心里一紧,“什么?” 独孤烨烦死她了,整天就玩花样,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吗?“一个小小的丫环而已,献殷勤也轮不到你,有事快说,没事快滚。” 如烟的笑脸僵掉了,委屈嘟起小嘴,“我不想说了。” 话虽如此,她一脸的若是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模样,很是矫情。 独孤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来人,将她拖出去,让她老实的待着,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见有人上来拉扯她,她不禁急了,“世子,你不要娶蒋远,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再过几天就是他的婚期,他不急,可她急坏了。 她天天数着日子,度日如年,心里很是煎熬。 他怎么能娶别的女人? 独孤烨冷笑一声,“你?凭你?” 如烟昂首挺胸,努力做出淡定成稳的模样,“是,我有这个能力。” 熟悉的姿势终于让独孤烨想起来,她到底在学谁? “你应该多照照镜子,蠢的像猪,还自以为高明,刻意模仿琳琅,却学不像,真是可笑至极。” 是的,如烟一举一动都在学苏琳琅,可惜学的四不像。 苏琳琅独特的气质和从容优雅的气度,不是别人能模仿的。 如烟如被针扎到了,“胡说,我没有学她。” 独孤烨深感她可笑,学了还不敢认。 “你想学她运筹帷幄绝胜千里的本事,那需要智慧,你有那玩意吗?东施效颦,愚不可及,你这辈子都比不上她,不,下下辈子都不行。” 这话太难听了,如烟嘴巴都气歪了。“好,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比她强上百倍千倍。” 时间过的飞快,婚期终于到了,一大早礼部官员就敲锣打鼓,忙的团团转。 而当事人的新郎官不见踪影,把官员们急坏了,这人呢? 真是疯了,要是新郎官不出现,那就是一个笑话。 王府上上下下都急疯了,到处找人,吴为终于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找到了独孤烨。 独孤烨坐在枝头,远目眺望,神情淡漠,一袭白衣衬的他唇红齿白,眼晴明亮。 吴为脚尖轻轻一点,跃到树上,柔声劝道,“少主,大家都在找你,你也该现身了。” 再不出现,就要出大乱子了。 独孤烨仰望天空,神情闲闲的,“我一直在想个问题。” “什么?”吴为呆住了,这关键时刻他还思考什么? 今天皇上主婚,太后观礼,京城所有的官员都会参加婚礼,堪称近几年最大的盛事。 他不想娶都不可能的。 问题是,独孤烨姿态这么优闲,不像是想逃婚啊。 独孤烨托着下巴,有些哀怨。 “她怎么还不出现?” 吴为嘴角抽了抽,感觉今天的主子好奇怪,“谁?苏小姐吗?她还在被通缉,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苏琳琅不仅是皇室的恶梦,也是独孤烨的心魔。 独孤烨淡淡一笑,颇为得意,“我跟你打赌,她已经在京城了,而且今天一定会出现。” 他说的笃定,但吴为一点都不相信,“怎么可能?苏小姐怎么在京城?难道她通知你的?” 他心里一惊,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年的事闹的轰轰烈烈,这次要重演? 独孤烨微微摇头,“没有。” 吴为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那就是猜的?少主,这种不能做数,我也知道,您很想她,但是……” 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身份地位,家世背景相差太大,全天下都会阻止他们。 独孤烨嘴角溢出一丝淡笑,“我跟她有一种心电感应,所以知道她离的很近。” 吴为心里一酸,眼眶都红了,“少主,您……就接受现实吧,蒋大小姐人不坏,品行端正,比起外面那些好多了。” 不认命又能如何?人活着就是不停的妥协。 独孤烨沉默了半响,忽然翻身而起,“走吧。” 他一出现,大家欣喜若狂,如见到了宝贝般如释重负。 “世子爷,您总算是出现了,我都快担心死了,这是喜服,您快穿上,时间来不及了。” 大红的喜服极为显眼,透着一股喜色,独孤烨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又随手扔了。 礼部官员快要哭了,“世子,您这是干什么?” 没见过这么难侍候的主子,订制喜服时不肯配合量身,不光如此,什么事情他都不参与,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 这可是他的亲事,这么怠慢,看来传言不假,他是不满意女方,不想成亲。 但是,这是钦赐的姻缘,由不得他说不。 忽然, 一道身影冲了进来,对准礼部官员就是一剑。 “啊,什么人?”礼部官员没有反应过来,就倒在血泊中。 第三百八十章 罗山城主到 第三百八十章 罗山城主到 其他人纷纷倒在地上,如烟举着长剑,气势汹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式。 “世子,这里的人我都摆平了,跟我走。” 她身后跟着两个黑衣蒙面人,两眼精光,看着就不像是善类,一刀一个,血光冲天,谁都没有逃脱。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跟你走?去哪里?”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谁说要跟她走了? 如烟扑过来要拉独孤烨,独孤烨皱着眉头避开。 如烟急的直跳脚,“天涯海角,哪里都行,只要跟你在一起。” 很深情的话,但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独孤烨的注意力落在她身后的蒙面人身上,果然是上勾了。 “可是,我并不想走。” 如烟呆了呆,有些不解,“什么?你并不想娶她,不是吗?” 那他也不想娶她,干吗跟她走?独孤烨心里腹诽,“你走吧。” 如烟见他态度如此绝情,不禁恼羞成怒,“不行,你必须跟我走,否则我杀光所有人。” 倒了一地的人全是礼部官员,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会儿却成了待宰的羔羊,都受了伤。 独孤烨冷眼旁观,深感她脑子有病,居然用这些人威胁他。 “有本事你就杀吧。” 如烟犹豫了一下,她并不想给他留下一个嗜杀的印象。 “你不喜欢蒋远,为什么要娶她?”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你管的太多了,不介绍一下你身后的兄弟?” “他们是我的人,不会伤害你。”如烟咬了咬牙齿,“请晋王世子跟我们一起离开。”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对独孤烨誓在必得。 “拿下。”独孤烨一声清喝,暗卫们从各个角落里杀出来,将那两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不一会儿就将人擒住。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如烟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拿住。 如烟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世子,你……为什么?” 独孤烨冷若冰霜,“这是晋王府,而不是你家的后花园,谁敢冒犯晋王府的尊严,杀无赦。” 就在此时,晋王身边的大丫环敬慧闯了进来,惊见眼前的一幕。“世子爷,皇上和太后都来了,您……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她本来是奉命来催促,却撞破了这一幕,不禁吓坏了。 如烟猛的冲过去,擒住敬慧,拿剑对准她的脖子,“世子,你真的不跟我走?我先杀了她。” 敬慧双腿发软,脸色惨白,“如烟姑娘,你别乱来,皇上来了,几千禁军将府里把持的水泄不通,你想杀出去,比登天还难。” “独孤烨,跟我走。”如烟听而不闻,固执的盯着独孤烨,眼巴巴的,只求一个结果。 “那就杀吧。”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如烟气怒攻心,不甘心的红了眼眶,举起剑就要砍下去,敬慧闭着眼晴不敢看,浑身都是冷汗。 “小心。”一道白光闪过,如烟倒在地上,持剑的右手鲜血淋漓。 吴为一把扶起敬慧,敬慧满眼的感激,连忙缩到他身后。 如烟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浑身无力,脸色惨白如纸,“世子,我真的很喜欢你。” 敬慧皱了皱眉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种鬼话,这女人就是有病。 “世子,迎亲的吉时已经过了,实在没办法,所以迎亲的人换了睿王爷,您就等着拜堂成亲吧。” 外面礼炮声声,震耳欲聋,喧哗声不断。 正厅里,皇上和太后坐在高堂上,等着婚礼的举行。 太后特意穿上喜庆的暗紫色宫装,雍容华贵。 只是,此时皱着眉头,说不出的纠结。 “新娘子到了,烨儿呢?让他赶紧去迎。” 晋王坐在一边,凉凉的道,“还是让睿王代劳吧。” 他的态度不怎么热情,说话也冷冷淡淡的。 太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就宠着他吧,要是出了丑,看哀家怎么收拾你们。” 晋王表示很无奈,“母后,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越是逼他,越是反弹。” 太后揉了揉眉头,这对父子让她操碎了心,没一个懂事的。 “他不是小孩子了,该懂得事情轻重缓急。” 晋王无辜的摊手,“母后,宠坏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比我更宠他。” 太后的脑袋更疼了,“那是我的错?” 见她脸色不好,晋王不再刺激她,笑吟吟的道,“母后,您先歇歇,我已经让人去叫烨儿了。” 太后拿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慈父多败儿。” 晋王的神色一黯,“他没有了母亲,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想委屈了他。” 皇上喝了一口茶,笑着劝道,“算了,母后,烨儿虽然顽劣,但关键时刻都很靠谱。” 连皇帝都这么说了,太后只好闭嘴。 不一会儿,一袭白衣的独孤烨终于姗姗来迟。 太后长长吐出一口气,“烨儿,你总算来了,怎么没穿喜服?赶紧去换。” 她气不打一处来,能不能靠谱些? “好啊,我去换。”独孤烨很欢快的转身,就要离开。 太后一想不对,这是要跑的节奏? 她连忙叫住他,“算了,就这一身吧,快迎迎你的新娘子,以后你就是大人了,娶妻生子,学着稳重些。” 说话之间,身着礼服的睿王扶着新娘子走进来。 新娘子穿着大红嫁衣,头戴红盖头,看不见面目。 睿王看着一袭白衣的独孤烨,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独孤烨挑了挑眉,无视他的神色,“多谢睿王如此费心。” 睿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是不好受,他怎么能娶别人? 但是,有些事情谁都无可奈何。 他面上很是热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是兄弟,不必客气。” 皇上不耐烦的催促道,“快拜堂吧,吉时到了。” 生怕夜长梦多,今天的气氛太诡异,感觉不大好。 礼仪官也怕出事,迫不及待的开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新娘子深深的拜下去,独孤烨站着不动,眉头微蹙,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独孤烨,站着干吗?快行礼啊,不会是欢喜的糊涂了吧?” 就在此时,一声通禀声猛的响起,“罗山城主到。”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我要带走他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我要带走他 众人茫然不已,这是什么人?没听说过。 皇上却眼晴一亮,“罗山城主?没想到他有这个雅兴,快请进来。” 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罗山城的崛起和兴旺,那是一个庞大的城池,超级有钱。 正因为罗山城的位置特殊,夹在三国之间,不管倒向哪方,都会造成不一样的影响。 而且,他很看重罗山城手中的神器,征战沙场就要那样的大杀器。 所以 ,当两天前罗山城主求见时,他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没有马上答应见他,但还是给了一张请柬,邀请他参加独孤烨的婚礼。 算是释放出一份善意吧,不求对方立马倒向已方,但能保持中立,就是极不错的方案。 一名青衣男子被一群蒙着面纱的人簇拥着走进来,气宇轩昂,眉清目秀。 皇上笑容满面的接受他的见礼,“罗城主,一直想见见你,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有为,有你守在西北,大秦国后方无忧矣。” 青衣男子眉头一挑,“守?陛下是否误会了什么?” 皇上眼神一闪,有着志有必得的决心,“不不,朕很希望罗城主能带着一座城池向朕投诚,朕不会亏待了你。” 罗山城他是要定了,富可敌国,又拥有无数人才,还拥有了苍龙族原来一半的草原。 这样的实力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青衣男子微微蹙眉,“我不是城主。” 皇上呆了呆,“什么?” 什么情况?他怎么听不懂? 青衣男人的手指向身边,“这位才是。” 白衣少年扯下面纱,露出一张雪白美丽的脸,“好久不见,皇上,别来无恙?” 轻松调皮的语气,是那么的熟悉。 所有人目瞪口呆,太后整个人都傻眼了,不敢置信。 她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居然看到那个小妖女? 皇上呆呆的看着她,“苏琳琅!” 天啊,她居然敢回来? 事隔五年,她像没事人般出现,还笑的这么灿烂夺目。 琳琅笑眯眯的挥手,可爱又调皮,“是我,我又回来了。” 她大声宣告着回归,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坦坦荡荡。 就是这么大胆,这么任性,这么耀眼。 一道身影冲了过来,紧紧一把抱住琳琅,声音隐隐有一丝哽咽,“琳琅,我就知道你会来,我一直在等你。” 等她,是他五年来最大的执念。 所幸,他终于等到了她! 五年,整整五年,一千多个日夜,从未忘记。 每一个夜晚都念着她的名字,在痛苦中挣扎,也在憧憬中想念。 痛苦,而又甜蜜,但不后悔。 琳琅被抱的喘不过气来,没好气的推开他,“等我做什么?不怕我破坏你的婚礼吗?” 眉眼弯弯,明艳动人,顽皮极了,还是她,熟悉的让人心动。 独孤烨痴痴的抚上她的眉眼,是温热的,不是梦。 “求之不得,琳琅,你更漂亮了,好看,好好看。” 她五官长开了,眉眼如画,越发的精致, 肌肤如雪,纯净如水,笑起来还是那么甜美。 浑身洋溢着无敌的青春,阳光灿烂,让人眼前一亮。 她,还是她,让他心动的那个她! 真好,终于又一次见到她! 只盼着这一次能长长久久,不再分离。 琳琅心里乐滋滋的,笑的眉眼弯了起来,“肤浅的家伙,我哪里都好看,心灵也美,好吗?” 独孤烨眼神宠溺极了,“好,你最美。”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好像从未分开过,没有半点生疏。 十指相扣,眉眼传情,温柔又甜蜜,好像只有他们俩。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皇上的心情是崩溃的,大声喝道,“苏琳琅,你是罗山城的城主?” 怎么可能?罗山城那么大的基业,怎么可能是个小女孩搞出来的? 他完全没办法相信。 琳琅倚在独孤烨怀里,笑的很甜蜜,“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要多谢皇上的一番苦心,要不是你把我逼的无路可走,也不会想到要另辟一片天地。” 皇上心塞了,“你……想造反?” 琳琅笑嘻嘻的道,“看我心情喽。” 这是什么回答?皇上顿时恼了,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敢?来人,将她拿下。” 他好像忘了上次的教训,准备将人抓起来。 独孤烨大为紧张,将琳琅护在身后,冷喝一声,“谁敢?想动她就从我的尸体踏过去。” 皇上被他气炸了,“独孤烨,你是秦国的晋王世子,记住自己的身份。” 独孤烨毫不客气的顶回去,“皇伯伯,我从未忘记过,但是,也请你不要逼我。” 皇上的脸色铁青,“不管如何,你今天必须完婚,大家都看着你,蒋大小姐在等你,你要让所有人失望吗?” “我想娶的人只有一个。”独孤烨紧紧握住琳琅的小手,不肯松开。 人就在他身边,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皇上的杀心大炽,“不可能,今天她死定了。” 琳琅笑眯眯的托起一物,“皇上,猜猜这是什么?” 乌黑的物体让皇上的眼瞳猛的爆涨,“霹雳弹?”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杀器? 琳琅笑的像个天真的小女孩,“算你有见识,你不是很想见识一下霹雳弹的威力吗?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 她笑的很可爱,但依旧没什么规矩,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嚣张依旧,任性依旧。 皇上气的想捏她的心都有了,“你别乱来,苏琳琅,你想玉石俱焚?” 琳琅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会呢?是你们死,我活。” 她又不傻,同归于尽这种傻事,才不乐意干呢。 在她嘲讽的的目光中,皇上想起了很多往事,咬牙切齿,却顾忌重重,“苏琳琅,你越来越放肆了,今天是独孤烨娶妻的大喜日子,有什么恩怨过了今天再说。” 她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没有势力的女孩子,而是手持大杀器,背后有罗山城。 动了她,就等于跟罗山城闹翻,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琳琅一把抱住独孤烨的胳膊,霸气的说道,“那可不行,独孤烨是我的,我要将他带走。” 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还是这么霸道,他喜欢。 第三百八十二章 谁能成全 第三百八十二章 谁能成全 “带走?”皇上暴怒不已,“他是晋王世子。” 这不是阿猫阿狗,能让她随意带走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更让他生气的是独孤烨的态度,笑成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乐意似的。 一点骨气都没有! 琳琅没理他,笑眯眯的看着独孤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这……”独孤烨有些犹豫。 皇上忍不住喝道,“苏琳琅,他不愿意,你别再勉强,五年了,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你不要再折腾。”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有些不高兴,“独孤烨,你要是不想走,我也不会强求……” 君若无情,她便休,这世上谁离不了谁呢? 独孤烨看到她眼中的冷意,不禁一急,拉住她的手,“不是的,能不能将我父王一起带走?” 琳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晋王冲她微微一笑,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当着家长的面,有点小小的羞涩。 “呃?你父王?” 她才看到晋王爷,看到他安好,也有些高兴。 独孤烨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我们不能扔下他一个人。” 别人就算了,他唯独放不下父王。 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诺大的王府,他不忍心,也舍不得。 琳琅不假思索的点头,“好吧,那一起。”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讨论着,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 皇上差点被气晕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还有没有他这个皇上的存在? “没有。”琳琅就是这么嚣张。 皇上不禁气结,苏琳琅这死丫头,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独孤烨乐呵呵的表示,“我都听琳琅的。” 他还不是男人?凡事都听一个女人的,没出息,皇上好想抽他一顿。 一道幽怨的声音响起,“苏小姐,我们谈谈吧。” 是蒋远,她拿下红盖头,露出一张芙蓉面,打扮的很漂亮,但眉宇之间一片轻愁。 明明是她最喜悦,最值得纪念的一天,却全被搞砸了。 苏琳琅为什么要出现? 琳琅跟她有一面之缘,对她还有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是个很可怜的人。“谈?” 蒋远深吸了一口气,低声下气的哀求,“同样是女孩子,我请求你,放过我,放过独孤烨,放大家一条生路,好吗?” 她放低态度,搞的好像苏琳琅才是第三者插足。 琳琅很不爽,“你也挺奇怪的,明知他不喜欢你,还苦苦纠缠,有意思吗?” 蒋远的心一痛,咬紧牙关撑着,“我们有婚约,人无信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苏小姐,你本事大,你厉害,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只是个普通人,斗不过你,但是,我不会放手。” 她从来没有选择权,一出生就没得选择。 别人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只需要照做就好。 独孤烨眉头一凝,她变的他都不认识了,“蒋大小姐,何必呢?各自幸福,不是更好吗?还请成全。” 五年前他就说过,解除婚约,各自找寻自己的幸福,可她就是执意如此,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蒋远眼眶含泪,怔怔的看着他,心痛如绞,“成全?你对我只有这个要求吗?” “是。”独孤烨无愧于心,该说的都说了。 蒋远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色,“好,我成全你。” 她重重撞向墙壁,琳琅脸色一变,“阿烨,快救她。” 她从来没想要谁的性命,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独孤烨的动作极快,挡在蒋远面前,蒋远摔倒在地,眼泪直流,痛苦的捂着胸口。 独孤烨眉头皱成一团,“你疯了?” 蒋远泪流不止,痛不欲生,“我死了,就没有人能绑住你,你想去哪里都行,这就是我对你的成全。” 独孤烨心烦不已,这不是他的本意。 琳琅板着俏脸,冷声斥道,“你太傻了,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家人?你让他们情何以堪?” 蒋远的眼泪流的更急了,伤痛不已,“我让他们丢人了,不如死了干净,独孤烨,你如果跟她走,就是想逼死我,又何必救我?” 她哪有什么活路?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死路,与其被人逼死,不如自己了断。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苏琳琅,你为了一已之私,牺牲别人的性命,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情?“ 不知何时,如烟像道不散的阴魂出现在门口,阴恻恻的看着琳琅。 她其实长的挺好看,但眼中的阴冷破坏了整体感觉。 琳琅挑了挑眉,不知为何,她觉得这眼神好熟悉。 “你又是哪根葱?” 她们见过吗?应该没有。 如烟冷冷的瞪着她,“你别管我是谁,我只知道你会毁了独孤烨,会毁了晋王府,我绝不答应。” 她义正言辞的怒斥,好像她才是晋王府的主人。 琳琅茫然不已,很是奇怪,“这是谁?你父王新娶的小老婆?怎么口气这么大?” 不答应?她和独孤烨的私事,何时轮到别人答不答应了? 独孤烨指了指脑门,“她这里有点问题,自作多情,又自以为厉害,说白了,脑子有病。” 琳琅嘴角抽了抽,好像有点像,忍不住吐槽,“你身边尽是这种人。” 谁让他太出色了,爱慕他的女孩子太多,一个个前赴后继。 独孤烨头皮一麻,“别多想,我可是正经人。” 女人再多,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只是想说,你是招惹神经病的体质。” 独孤烨嘴角直抽,无语望天。 如烟冷笑一声,“苏琳琅,你也是神经病。” 她说话的口气透着一股浓浓的恨意,琳琅打量了她几眼,“我们认识?” 她心里有些奇怪,就算为了独孤烨,也不至于这么恨吧。 她本是随口一说,如烟却紧张了,“凭你还不配认识我,苏琳琅,我警告你,别再缠着独孤烨,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也不知她以什么立场警告琳琅,既不是长辈,又不是妻子。 琳琅心里的怪异越来越深,“我就喜欢缠着他,他也乐意,你管得着吗?” 如烟顿时恼了,愤怒的尖叫,“你不要脸。” 那股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深,琳琅脑海里浮起一个人名,“陈婉仪。” 第三百八十三章 谁管你喜不喜欢 第三百八十三章 谁管你喜不喜欢 在场的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倒抽一口冷气,震惊的不行。 陈平和大长公主的女儿,陈婉仪,当年最受宠爱的娇娇女,不是死在那一场风波中吗? 引火自焚,死的轰轰烈烈,让人喟叹无比。 堂堂贵女,却死的这么惨烈,不得不说,是件遗憾。 但是,如果不死的话,名声臭不可闻,身子也不干净的陈婉仪,下场也不会好。 谁乐意娶她呀? 如烟的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什么陈婉仪,我不认识。” 琳琅双眼紧紧盯着她,笑的古怪,“可我怎么觉得你像她?” 如烟满面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我们长的又不一样,瞎说什么呢。” 琳琅笑吟吟的反问,“真是奇怪,你不认识她,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我……”如烟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忽然急中生智,“这是直觉,这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好看的女人。” 她倒是很有底气,自视甚高。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你是脸皮最厚的女人,无耻不要脸,没有底线。” 她居然没有趁胜追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 琳琅笑的意味深长,似乎在说,不要着急,慢慢来。 如烟两眼喷火,“你……” 太后很不耐烦的喝止,“够了,烨儿,把婚礼完成,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也管不了。” 最初的惊愕过后,她直接忽视掉苏琳琅,只当没看到。 当然,也当作没听到陈婉仪这个名字。 她的反应值得玩味,琳琅勾了勾嘴唇,笑的越发明艳。 独孤烨坚定的站在苏琳琅这一边,不管如何,都不想再离开她,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 “皇祖母,什么都能退让,唯独这件事不行。” 蒋远这才知道,他从来没想过娶她,枉她还暗暗欢喜,以为他回心转意了。 搞了半天,他一直在等苏琳琅的出现。 好狠心的男人,对她那么残忍,但对苏琳琅百般温柔体贴,眼里只有她。 人和人就是这么不一样。 不是说男人最善变吗?见一个爱一个,不会长久,可她遇见的这一个,为什么这么特别? 长情的不像话,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意没有改变过。 为什么此生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 让她心酸,又骄傲的男人啊。 太后身体不好,本来就是强撑着过来观礼,说了几句就累了,“好,我管不了你,让你父亲管教你。” 她冲晋王使了眼色,晋王一本正经的点头,“烨儿,你喜欢谁想娶谁,我都不反对,只要你开心就好。” 独孤烨喜形于色,还是自己的父亲最好。“谢谢父王。” 只要父王不反对,别人怎么想的,他才不在乎呢。 太后震惊的直瞪眼晴,“你疯了?怎么能这样?” 是让他反对,而不是支持。 晋王笑的很坦然,“怎么不能这样?烨儿很出色,做的很好,没有可指摘的地方,他喜欢谁就随他的意,又不是什么大事。” 太后没好气的瞪着自己的小儿子,隐约想起当年的事,也是这么任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到他们私订终身?” “父母之命?”晋王眼晴一亮,笑吟吟的道,“ 烨儿,我替你选苏琳琅为妻,你意下如何?” 这才是父母之命,独孤烨欣然点头,“好,我喜欢。” 琳琅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太后快气昏了,这什么破儿子?居然抓她的话柄,还这么得意,全是些任性的家伙。 皇上看不下去了,“王弟,你……” 他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不错,但是,这些年越来越生疏了,尤其是五年前那桩事后,两个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再不复以前的亲密。 晋王拉下脸,淡淡的道,“皇上,适可而止吧,这是我的王府,这是我的儿子。” 自己儿子的婚事都做不了主,真是莫名其妙。 手伸的那么长,真是烦人。 皇上没想到他的怨气这么重,眉头一皱,冷冰冰的弹压,“父母之命的上面,还有一个钦命。” 他强调自己的权威,容不得任何人挑战。 晋王冷哼一声,“不是自己的儿子不心疼,皇上,你折腾自己的儿子就行了,何苦来折磨我的儿子。” 皇上儿女虽多,但没有几个成器的。 他虽然只有一个,但比那些皇子皇女强上百倍。 皇上的脸色黑了,“王弟,你太让朕失望了。” 晋王这几年足不出户,不领任务,也不进宫,困于王府,早就想开了。 这天下是皇兄的,他想怎么折腾随便吧。 他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烨儿,一是钦命,二是父命,你自己选 一个吧。”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开口,“当然是父命如山,我听父亲的。” 至于钦命,对的就听,不对的就不听。 听着这对父子的话,皇上的脸绿了,气的不轻。 太后轻拍桌子,一脸的恼怒,“那哀家的话呢?你们听不听?” 晋王微微蹙眉,“母后,你病成这样就少说话,早点回去休息。” 太后有种吐血的冲动,努力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哀家不喜欢苏琳琅。” 所以,别想嫁进晋王府,她不答应。 众人同情的看着苏琳琅,太后不喜欢的人,注定没有好结果。 但苏琳琅特别淡定,如今的她有钱有权有势,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谁管你喜不喜欢,她开心就好。 独孤烨淡淡的道,“那平时就不要见她呗。” 他还舍不得琳琅进宫受罪呢。 太后又气又恼,她孝顺的孙子只要 一遇到苏琳琅,就不再孝顺,只顾着护着小妖女。 “烨儿,你真的要违背哀家的心意?” 独孤烨一脸的歉意,但态度坚定,“皇祖母,我心意已决,一生的幸福更重要。” 比起所谓的圣眷,他更看重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只想要苏琳琅这个人,一生太漫长,有个知心的爱人陪着,才会快乐。 他的态度太过坦然,太过执着,反而让太后大伤脑筋。 花了那么多心思,依旧没办法分开他们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太后,苏琳琅不是通缉犯吗?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傲娇小公举 第三百八十四章 傲娇小公举 是如烟,她满眼嫉妒,狠狠瞪着苏琳琅。 琳琅可不是好惹的,当场就掐起来,“何时秦国大小事由你作主了?皇帝还没死呢。” 当着皇帝的话,什么都敢说,但如烟却吓了一跳,惊疑不定,“你胡说……” 她下意识的看向皇上,眼中有害怕,有敬畏,有担心。 “皇上,求你清醒一点,别被她骗了。” 琳琅呵呵一笑,“你是说皇帝脑子不清楚?很容易被骗?” 她笑的狡猾可爱,笑颜如花,盈盈生辉,灿若明珠,引的大家都盯着她看。 那么多人站着,但在人群里的苏琳琅是最耀眼的,她身上仿佛有种魔力,吸引着大家盯着她看。 如烟面红耳赤,又气又急,“苏琳琅,你别太过份了。 作为当事人的皇帝再也听不下去了,沉声命令道,“将苏琳琅押下去,谁敢阻止,杀了。” 他就不信苏琳琅敢在人群里扔霹雳炸,这么多人呢,很容易误伤,她并不是滥杀的性子。 独孤烨的眼神一沉,将琳琅拉到身后,冷冷的盯着那几个逼近的侍卫。 侍卫也很苦逼,一点都不想跟独孤烨打架啊。 谁都知道他身手好,会打仗,而且身份尊贵。 一名宫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不好了,皇上。” “住口。”皇上听不得这样的话,当场就怒了。 宫人吓白了脸,浑身索索发抖。 “皇上,罗山城要跟宸国结盟了。” 皇上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什么?结盟?消息可有误?” 罗山城富可敌国的财富和霹雳弹是大杀器,不管投向哪一方势力,都将改变整个局面。 宫人也是将消息转过来,哪知道的那么清楚,“估计没错。” 在场的人都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文武百官,都是厉害的角色,虽然不是很清楚罗山城的情况,但看皇上的脸色这么差,也猜到了几分。 众人面面相视,忍不住偷看苏琳琅,她一手打造的罗山城? 怪不得敢大摇大摆的回来呢,这就是有恃无恐啊。 不得不说,她牛,超级牛。 琳琅坦然自若,笑的云淡风轻,“皇上,罗山城的事情我最清楚了,何必舍近求远呢。” 皇上这才想起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恶狠狠的瞪着她,“你真要跟宸国结盟?” 琳琅把玩着小手,笑眯眯的道,“看心情。” 她就是随心所欲的性子,当然,她有任性的本事,不是吗? 众人晕倒,这么任性的答案也是醉了。 皇上气的直拍桌子,在她面前,总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挫败感。 “你好好回答。” 琳琅眼珠一转,狡黠如狐,“皇上,其实吧,美男计对我挺管用的。” 有人忍不住笑喷了,“噗哧。” 尼玛,真是天才。 琳琅笑眯眯的勾了勾手指,“要不,你找人试试?” “……”皇上的脸色黑沉沉的,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琳琅笑着打趣道,“皇上,你怎么了?放心啦,我不会看上你这个老头子的,年轻英俊是首选,不如,你把独孤烨打包给我,我就保持中立吧。” 这都什么鬼话?皇上气的嘴角直抽,快要气晕了。 独孤烨想笑又不敢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傲娇的小公主。 琳琅冲他甜甜一笑,天真明媚,不带一丝阴霾。 两人的互动有爱又甜蜜,深深的刺痛了如烟的眼,“不要脸。” 但是,没人关注她,也没人多看看,大家直勾勾的盯着苏琳琅,很想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敢跟皇上对呛。 她的话哟,让人哭笑不得。 皇上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波澜不兴,“你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琳琅懒的猜他的想法,反正不重要,“是啊,皇上,我的筹码摆在台面上,你觉得如何?” 皇上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无力感,每次都这样,“如果朕说不呢?” 琳琅从来没怕过,过去没有,将来更不会。“那我会考虑跟宸国结盟一事,对了,我刚跟东方泽天见过面,还聊的蛮开心的。” 手里一紧,她嘴角抽了抽,果然看到一个满面妒色的男人。 独孤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跟东方泽天见面了? 他们之间还有些纠葛,想想就不舒服。 琳琅轻轻回握住他的手,捏了捏,笑的坦坦荡荡。 皇上的眼神渐渐阴晦,冷冷的喝道,“既然来了,你还想全身而退?” 他就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琳琅不禁乐了,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皇上,你不会忘了五年前的事吧?我当年能跑掉,这次也不会例外,而且吧,我已经安排了后手。” 她向来算无遗策,手段高明,行事滴水不漏。 皇上深知这一点,所以特别忌惮,“让朕想想。” 所谓的后手,他不敢抱有一丝怀疑,以她的能力,完全能做到。 琳琅淡淡的道,“我耐心有限,只等一柱香的功夫。” 她胸有成竹,比皇上还要淡定,还要有气场。 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如烟眼神一闪,大声喝道,“苏琳琅,你这是威胁君王。” 她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琳琅的视线也扫了过来,不冷不热的开口,“是啊,我就是威胁了,怎么着?嫉妒吗?” 这样的无耻把所有人都弄懵了,如烟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你……你……” 天啊,苏琳琅越来越疯狂了,连皇上都敢威胁,还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吗? 苏琳琅闲闲的靠在独孤烨身上,明眸如水,巧笑嫣然,但说出来的话霸气冲天,“你什么你,哑巴了?我不管你是谁,惹到你,我照样拿剑划花你的脸。” 如烟被刺激的满面通红,“你敢?”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脸颊一痛,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一手的鲜血,不禁吓的魂飞魄散。“啊啊。” 大家只看到苏琳琅一抬手,都没有看清她怎么出手的,就见如烟的脸颊被划了一口子,鲜血淋漓。 好凶残,一言不合就出手,大家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扫到龙卷风。 琳琅还很嚣张的警告,“记住,千万不要跟我这么说话,本小姐最受不得刺激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算计不到人心 第三百八十五章 算计不到人心 得了,错了也是对方的错,谁让对方先贱撩呢。 她就是这么霸道,怎么着? 如烟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眼眶泛红,“你是个疯子。”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到,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可不想再经历那么可怕的变脸术,疼,真的好疼。 蒋远全看在眼里,心底一片冰冷,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她怎么可能赢? 但是,蒋家没有第二条路,只有她嫁进晋王府,才能让晋王府庇护蒋家。 她深吸了一口气,“苏小姐,请您放我们蒋家一条生路。” 琳琅挑了挑眉,刚想说话,却被独孤烨摇头阻止了。 独孤烨站了出来,冷冷的开口,“蒋家?我自问对蒋家仁至义尽了,所以别得寸近尺。” 他的神色满满是不耐烦,蒋远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世子,你非要这样吗?我们当年也曾经促膝长谈,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也交过心,谈过心事,我父母对你也视若子侄,疼爱有加,你如此待我,就不觉得亏心吗?” 她的话很暧昧,似乎暗示着什么。 好像是指责负心汉的可怜女子,眼眶红红的。 独孤烨最后一丝耐心都耗尽了,“你要逼我说真话吗?” 蒋远的心一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不能退开了,“你说,我倒是想听听。” 独孤烨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伤感,有无奈,也有苦涩。 “从一开始,你们蒋家就存心不良,不是吗?所谓的赏识忠心,不过是事先埋的坑,只等着我掉下去。” 蒋远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大变,“你胡说。” 她惊惧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啊,没人会吐实。 她并不知道晋王府的密间势力有多大,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 事已至此,独孤烨不再顾忌,“你们蒋家一开始就跟皇上达成了协议,联姻的对象一直是你,而不是蒋如一,我没说错吧?” 这下子连皇上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冷冷的,很是吓人。 其他权贵恨不得捂着耳朵,立马消失掉,尼玛,怎么会听到这么惊人的秘密? 不会被灭口吧? 蒋远的心神大震,肝胆欲裂,惊恐万状,“你怎么会……” 她双手捂着嘴,一脸的害怕,但来不及了,话已经出口。 独孤烨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会知道?我不傻,一直隐忍不发,只是顾念你的救命之恩,本想让你知难而通,给你留点脸面,但是,你不肯。” 他骨子里是个很重情的人,蒋远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一直留有余地。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当成傻子,那他绝不能忍! “我……”蒋远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刺激的她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独孤烨冰冷的眼,一颗心碎成千万片,所有的奢望都被打的粉碎。 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能瞒他一辈子呢? 他比她想像中更加的聪明,更加的厉害。 外表随意张扬的他,骨子里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她咬破了舌头,终于唤回一丝理智,眼含热泪,“我父亲是真的很喜欢你,把你当成了女婿,手把手的教你,百般的关照你,甚至将最重要的军权也交到了你手上。” 虽说是交换条件,但蒋家执行起来没打折扣,全是因为将他当成了蒋家的女婿,是自己人。 蒋家的军中势力很强大,如今全都交给了独孤烨,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独孤烨嘴角微勾,淡淡的开口,“所以我没去找麻烦,否则蒋家能安稳度日?” 以他的脾气,如果有人敢欺骗他,闹腾个天翻地覆。 但他一直没动,什么都没做,只是顾念着当年的情份。 蒋家还有什么可抱怨,有什么可委屈的? 他比谁都委屈,好吗? 蒋远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身体晃了晃,受了极大的刺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怪不得他那么冷淡,他最恨的就是欺骗。 “五年前。”独孤烨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于公于私,于理于情都没什么好说的。 蒋远终于明白过来,心底升起一丝荒凉。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直不肯娶我,千般算计,却算计不到人心。” 但是,蒋家也只是一颗棋子,身不由已的棋子。 她更不想这样,但谁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没有,谁都没有,她一直被人推着走,别无选择。 独孤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曾经情同兄弟,如今落到这种地步,让人扼腕不已。 “我不会娶你。” 这句话说过无数遍,但没人当真,一个个都当成废话。 蒋远从来不肯接受现实,任凭他怎么说,她都不肯放手。 蒋远心口一阵绞痛,说不出的黯然神伤。 “我明白了,过去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无痕,皇上,求皇上开恩,让蒋远落发为尼,在佛堂了此残生,为陛下为父母家人祈福。” 她跪在皇上面前,心灰意冷,说不出的难受,原来这就是失去一切的滋味,空荡荡的。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她,眼神极为冷漠,“朕的圣旨,没人敢违抗,就算贵为晋王世子,也不能例外。” 蒋远茫然的看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君王的心思,没人能猜透。 “那你想怎么样?”琳琅饶有兴致的反问,一双眼晴闪闪发亮。 皇上看向那个倔强的年轻男子,他长大了,也更加的任性。 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痕迹。 “独孤烨,你应该很清楚抗旨只有一个下场,死。” 他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胆战心惊。 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到盛怒中的皇上。 晋王微微蹙眉,却没有开口说话。 琳琅眨巴着黑亮的大眼晴,好奇极了,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怕。 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游戏。 独孤烨硬梆梆的开口,“那赐我死罪吧。” 他受够了被人摆布,被人戏耍的滋味,人若不自由,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就认定朕不会杀你?”皇上的眉头紧皱,冷若冰霜,眼中闪过一丝阴森的杀气。 第三百八十六章 坐牢的滋味 第三百八十六章 坐牢的滋味 独孤烨面色不变,坦然无畏的看着皇上,“不敢,皇上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就算死,我也不愿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一听这话,蒋远最后一丝希望落空了,彻底死心。 死都不肯娶她,她还有什么可眷念的? 皇上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勃然大怒。 “好好,既然如此,将独孤烨打入死牢,秋后处斩。”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独孤烨有多受宠,大家都知道,皇上视他如亲子,处处护着。 可这会儿,居然要砍他的脑袋? 这心思变化的太快,一般人看不懂了。 帝王心,永远是最不可靠的。 太后脸色苍白的阻止,“皇儿,不可。” 皇上挥了挥手,面色严肃,“朕心意已决,不必再劝,王弟,不是为兄不讲情面,而是他太任性,不教训不行。” 晋王毫不犹豫的站在儿子这一边,“那我陪他一起坐牢,是我没有教好孩子。” 琳琅举起小手,笑眯眯的主动说道,“我也去啊,五年没坐牢了,有点想念那种滋味。” 想念?坐牢的滋味?尼玛,能不能正常点? 众人嘴角直抽,很严肃的一个话题,一下子跑偏了。 皇上快被气死了,再也不想看到她。“都给朕押下去。” 琳琅也不反抗,乖乖的跟着走,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皇上,每次见你,就发现你老了十几岁,未老先衰,真惨。” 老虎头上动土,皇上气红了脸,举起茶杯扔过去,“滚。” 琳琅轻轻松松的躲开,“真是的,扔东西的准头都没有,看来真老了,没力气,多吃点补药吧。” 她一脸的笑意,小手轻挥,别提有欢乐了。 皇上彻底气炸了,死丫头,她总是这样狠狠戳他软肋。 “苏琳琅,去死。” “哈哈哈。”苏琳琅得意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别提有多嚣张了。 所有人都跑光了,只剩下皇上母子,空空荡荡,到处是红色的喜庆布置,却没有了喜庆的气氛,反而多了一丝荒凉。 好好的一场婚礼,就这么毁了。 皇上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光了,一地的狼藉。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 太后看了半响,暗暗叹气,耐着性子劝道,“皇儿,冷静会儿。” 皇上的怒气冲天,怎么也消不下去,“我真是受不了那个死丫头,一看到就想抽她。” 他气的都忘了用朕自称,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太后揉了揉眉心,心里也很烦躁。“忍住,你的身体还需要她调理。” 一提到这个,皇上的心神一震,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是,您的身体也需要她。” 母子俩相视一眼,不禁苦笑连连。 他们身为最尊贵的母子,却拿一个小丫头没办法,说出去真是丢人。 想杀了她,又舍不得,她的利用价值太大了。 太后思前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真是罗山城主?” 看着柔柔弱弱的,又任性又胡闹,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 她感觉像做梦,怎么都搞不懂。 皇上一听这话,心里更加烦,“应该不会错,可恶,她还跟宸国皇帝眉来眼去,到底想干什么?她忘了自己是秦国子民吗?” 太后默了默,忍不住说道,“她根本不把自己当成秦国人,也没把我们当成至尊。” 说白了,就是个目无王法,目无君王的疯子。 皇上忍不住迁怒道,“全是陈平那老家伙的错,生而不养,结果养成了这么一个祸害,来人,去告诉陈平,准他将功补过,只要能劝服苏琳琅真心降服,往事不提。” 他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陈平头上,否则还能怎么办? “是。” 太后摇头叹息,“陈平哪是她的对手?” 不是她看扁陈平,一百个陈平加起来都不是苏琳琅的对手。 皇上何尝不知道,但不肯放弃任何一丝希望,“毕竟占了一个名份,就算断绝了父女关系,但血浓于水。” 太后不禁苦笑,何时起皇上居然相信血浓于水这种鬼话? 皇室没有亲情,没有真情,只有假意,只相信自己。 她想了又想,“不如就将独孤烨娶她吧,相互牵制,不失为一个办法。” 事已至此,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蒋家的事情也砸了,娶不娶蒋远都不重要了。 皇上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朕决不答应,翘儿的骨肉怎么能娶这种祸水?” “你……”太后的心一颤,表情复杂到了极点,“还是忘不了她。” 皇上长长一声叹息,无尽的懊恼,“让我怎么忘?我永远忘不了她是怎么死的。” “哎。” 皇宫的大牢,独孤烨紧紧握着琳琅的小手,并肩而行,他时不时的侧身看她,他的女孩子长高了,到他肩膀的位置,但还是娇小可爱。 “琳琅,我很开心。” 置身在阴森森的监狱里,他的笑声特别明亮。 琳琅挑了挑眉,笑容甜甜,“看出来了。” “哈哈哈。”独孤烨一扫先前的郁结,笑声不断,无缘无故的发笑。 只要看着她,他的心情就好好,就好想笑。 他的笑容不忍直视,琳琅嘴角直抽,“笑的像个傻瓜,收敛点,会吓跑好多小姑娘的。” 独孤烨才不在乎别的小姑娘呢,“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琳琅调皮的开玩笑,“我也要跑哒。” 独孤烨举起两人交握的双手,笑的很灿烂,“被我绑住了,你哪里都去不了。” “咳咳。”清咳声响起,走在前面的晋王再也听不下去了,整一个傻儿子。 琳琅尴尬的红了脸颊,将手缩回去,独孤烨却紧拽着不放,委屈的抱怨,“父王,您就不能当没听到吗?” “我耳朵又没瞎。“晋王无奈的摇头,”算了,来人,给本王再准备一个牢房,把他们俩关在一起。” “这……”监狱头头一脸的为难,这都关的什么人呀?还主动提要求,太拽了。 一个王爷,一个世子,一个郡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弄的不好,恐怕会惹祸上身。 晋王板着脸,不怒自威,“怎么?不行?” 监狱长很想装病回家休养,“行行,王爷您请。” 琳琅弯身进监牢里,身体一弯,怀里的东西滚了出来,“哎,我的画。” 第三百八十七章 画中美人 第三百八十七章 画中美人 画卷散开,露出美丽的仕女图,这正是从冷宫里得来的画像。 晋王本想帮她把画捡起来,但入眼的一幕让他全身血脉逆流。 “这是……你的?哪来的?快说。” 他一把拽住琳琅的衣领,情者激动到了极点。 琳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退。 独孤烨二话不说扑上前,架住晋王的胳膊,“父王,您吓着琳琅了,有话慢慢说。” 晋王长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翻腾的情绪,“抱歉,我一时心情激荡,手下失了分寸,请苏小姐为我解惑。” 琳琅看向独孤烨,独孤烨眼神热切的看着她,一脸的着急。 看的出来,他也很想知道。 琳琅想了想,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徐徐的说起那一天的事情。 她的口才很好,让人身临其境之感,那种神秘莫测的气氛喧染出来。 晋王父子听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视,如坠入迷梦中。 晋王忍不住发问,“你是说,冷宫有人给你的?是谁?” 琳琅直到今天,还是迷惑不解,“不知道,没看清长相。” 她总感觉这画很重要,所以一直随身携带。 独孤烨痴痴的看着画中人,眼神迷茫,“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太奇怪了,琳琅忍不住问道,“这是谁?” “我母妃。”独孤烨眼眶微红,他年幼时失去生母,对母亲的印象很模糊,但正因为如此,他对母亲的眷念更深。 那份感情一直深藏在他心里,从未忘记过。 琳琅目瞪口呆,“什么?你母妃?” 她整个人都蒙逼了, 这五年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 晋王妃,独孤烨的母妃,她的画像怎么会流落到冷宫之人的手里? 又为什么会将画像送到她手上?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转过,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晋王痴痴的视线没有移开过画像,痛悔,思念,难过,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苏小姐,我有个不请之情,能否将这画像送给我?” “这……”琳琅有些犹豫,她总觉得这画像关系重大。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陈侯爷驾到。” 头戴玉冠的陈平带着两个随从走了过来,神情严肃,板着一张冷脸,“孽女,给我跪下。” 陈平一进来就先声夺人,气势汹汹。 琳琅扫了他一眼,百无聊赖的挑了挑眉,扭过头不理他,只当没看到这个人。 真是好笑,孽女?他这是选择性失忆吗? 陈平没想到她敢如此无视他的存在,脸色发黑,大声怒喝,“苏琳琅,你耳朵聋了?我在跟你说话。” 这个女儿是他的耻辱,恨不得从来没生下过她。 要不是皇上严令,他根本不想见到她。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嘲讽的笑道,“原来陈侯爷是在跟我说话,麻烦注意点形象,莫要让陈家的列祖列宗蒙羞,不对,你已经让陈家蒙羞。” 娶了那样一个妻子,唯一的儿子不是亲生的,爵位差一点丢掉,他的人生荒腔走板,可笑至极。 陈平老脸涨的通红,目露凶光,“苏琳琅,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念亲情。” “亲情?我和你吗?”琳琅震惊的瞪大眼晴,一副被震晕的模样。 怎么说的出这么恶心的话? 陈平被气的七窍生烟,重重举起胳膊就要打下去,“打死你这个闯祸精,你害的陈家好惨。” 他不止一次后悔过,当初就该一碗药让她消失,她,不应该被生下来。 一只大手伸过来,轻松架住他,“放肆。” 陈平只觉得一只铁臂紧紧拽住他的手,疼的满头大汗。 “放开我,放开,我的手。” 他好像听到了骨头断掉的声音,又惊又气又怒。 但是,独孤烨像是没听到,更加的用力。 陈平感觉手都要断掉了,满面通红,“苏琳琅,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负你的亲生父亲。” 他打不过独孤烨,就找上苏琳琅。 想求助就语气软和点,偏偏他趾高气扬,姿态嚣张,让人看着就不爽。 好像谁欠了他几千万两银子似的。 琳琅彻底无语了,她以为上次将话说清楚了,从此再无纠葛。 可她错了,只要陈平有这方面的需要,随时都能拿所谓的父女亲情说事。 以孝治国,这孝道已经深入人心,不是一句话能了断的。 只要陈平是她亲生父亲,就占住了道德的高度。 他们信奉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就算父母错了,也是为了你好。 这样的理论琳琅不敢苟同。 感情是双方面的,有慈爱的父母,才有孝顺的儿女。 “陈侯爷,你如此厚颜无耻,你爹娘知道吗?我再提醒一声,我们已经恩断义绝,别再扯到一起。我知道你败坏了家族基业,又断了香火,心理已经扭曲变态,你想拿我怒刷存在感,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她说话向来很直接,句句戳中陈平的痛处。 他想起这几年的不顺,又想到皇上发黑的脸色,不禁怒从心起。 “我们是亲父女,这血缘关系永远不可能断,在皇上眼里更是如此,苏琳琅,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给我跪下,听从我的命令,服从我的安排。”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好像能操纵苏琳琅的生死。 独孤烨惊呆了,重重一扭,咔嚓一声,陈平的胳膊脱臼了,当场惨叫一声,很是吓人。“你……” 他很想骂人,但是却不敢得罪晋王府。 虽然晋王父子都下了狱,但谁都知道,这只是皇上一时之气,很快就会将他们放出去。 独孤烨嫌弃的甩了甩手,很夸张的轻叫,“不好了,琳琅,陈侯爷脑子坏掉了。” 他夸张的肢体动作逗乐了苏琳琅,嫣然一笑,“又不是第一天坏,干吗这么大惊小怪,会被人嘲笑没见识的。” 独孤烨很受教的点头,“好吧,他经常坏掉,习惯就好。” 两人默契十足,联手挤兑陈平,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陈平被挤兑的满面潮红,整个人都气坏了,“苏琳琅,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说反了,是你跟我过不去。”琳琅面色淡淡的,看他的眼神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全然没有半点感情。 “扑突。”一声,陈平忽然跪下来,就跪在琳琅面前。 第三百八十八章 哄着玩吧 第三百八十八章 哄着玩吧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个人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搞什么鬼? 苏琳琅整个人都是蒙逼的,呆呆看着灰头涂脸的陈平,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疯了! 陈平的态度来了180度的转变,情真意切的说道,“琳琅,我知道以前不对,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的照顾你,疼爱你,不配当你的父亲,但是,我也不想的,这一切要怪造化弄人。” 他的变化太大了,好像忘了刚才如何喝斥琳琅的。 琳琅嘴角直抽搐,这也太会做戏了。“造化弄人?难道不是你的贪念和野心吗?” 为了一已之私抛妻弃女,攀龙附凤,如今还说什么造化弄人? 把她当傻子吗?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软硬兼施,哭笑俱全,只是想将她捏在手心里,任由她摆布。 她就是他最大的筹码。 陈平暗暗咬牙,却强颜欢笑,“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肯重新认我这个父亲,我什么都能承受,琳琅啊,在我心里,你和婉仪都是我的宝贝女儿,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说的声泪俱下,眼眶泛红,声情并茂。 他说了一大堆的好话,眼巴巴的看着琳琅,只希望能打动她。 苏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淡然,“继续,我爱听。” “……”这是什么回答,完全接不上话啊。 陈平呆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 “琳琅,回来吧,现在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是陈家唯一的血脉,陈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开始用利益游说,天底下没有不贪的人。 不出他所料,苏琳琅的面色一动,似乎有些心动,“都是我的?陈涟呢?你打算把他杀了?好吧,我先等着。” “……”陈平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就扯上杀陈涟了? 不是在安抚她吗?她太跳脱了,让他跟不上。 陈平支支吾吾的道,“杀人不好,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怎么可能杀了陈涟,那可是一只金鸡蛋,能给他带来利益和荣耀的金鸡蛋。 他只能努力敷衍琳琅,希望能糊弄过去。 但是,他忘了苏琳琅有多精明,或者说,是故意忽视掉。 琳琅笑眯眯的摊手,别提有多无辜了,“那怎么办?空说无凭,我没办法相信你,毕竟你的信用不怎么好。” “我……”陈平的脸色忽青忽白,说不出的纠结,挣扎了半天,吐出一句话,“可以将家产都转到你名下。” 琳琅眼晴一亮,欣然接受,“好啊,你先将所有家产转到我名下再说,陈侯爷,我记得陈家在开平有千倾田地,有十几座宅子,有几千家商铺,光是京城边郊就有上百家……” 她报着一长串的产业,这是她当年在陈老夫人屋子里无意中扫到了。 明面上陈家很穷,没什么产业,但暗处的产业多如牛毛。 陈平震惊的瞪着她,“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调查过?你意欲何为?” 他本想用明面上的产业糊弄她,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 琳琅很奇怪的看着他,“你紧张什么呀?不是都要给我吗?” 陈平脑子转的飞快,努力想化解局面,“你……那些是……” 琳琅笑吟吟的道,“我知道,是暗面上的,我不会声张。” 陈平不禁想摔东西,他不是这个意思。 见他的脸色不好看,独孤烨嘴角勾了勾,插了一句,“陈侯爷,没想到你真有一片爱女之心,是我看错了你,以为你只想着那个野种呢,这样吧,你把那些产业都划到琳琅名下,我就劝她跟你和好,重叙天伦。“ 陈平怎么可能将产业留给苏琳琅,他不认这个女儿,一毛钱都不想留给她。 但皇上交待下来的任务,又不能不完成。 他思前想后,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这事不急,如今当务之急是怎么救琳琅出来,我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关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 他一脸的慈爱,像是最慈祥的父亲,心疼着自己的女儿。 一口一声宝贝女儿的叫着,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为了达到目的,也是蛮拼的。 独孤烨也被恶心到了,这人能不能有点底线? 哄骗琳琅,有意思吗? “那你去求皇伯父呗,看他肯不肯给你这个面子。” “这……”陈平当然知道皇上的心思,不禁苦笑,“琳琅,不如这样吧,你向皇上服个软,表个态,以后不再任性妄为,全听皇上的,皇上自然会消气,那时我们一家团圆,该有多幸福啊。” 得了,大家都明白了,这就是他的真实目的。 琳琅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皇上老糊涂了,我可不想听他的。” 她当着皇上的面都敢这么说,但陈平吓坏了,脸色惨白如纸,“闭嘴,别乱说,琳琅,你就当是为了为父,都不行吗?” 他搬出亲情这张牌,这也是他唯一的筹码。 若是他做不到,皇上不会轻饶他。 他真的是怕了,怕极了一无所有,被世人嘲讽的日子。 琳琅差点笑出来了,这么拙劣的手法怎么好使出来? 十岁的她都不屑用了,好吗? “陈侯爷,你先兑现诺言吧,我要看看你的诚意。” 她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 罗山城什么没有啊? 但是,他的话太让人恶心。 陈平又气又急,暗骂她太难缠,但面上不敢流露出来,“先答应我。” 琳琅的脸拉了下来,很不客气的挥手,“看来你是没啥诚意,请回吧,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平想抽她的心都有了,大逆不道的东西,居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她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父母在世,哪有子女索取家产的,这说不过去,会被世人指责的,你是我最心爱的女儿,我怎么舍得让你被人唾弃?这样吧,等你大婚之日,陈家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赔嫁,你觉得如何?” 他一副为了琳琅好,不愿让她受委屈的嘴脸,把琳琅恶心的够呛,“陈侯爷,你忘了,我不在意别人的想法,谁敢当着我的骂说三道四,我直接打死他。” 这么凶残,才是真正的苏琳琅。 陈平的脸绿了,死丫头,还是这么精明,不肯吃一点亏,明明梅儿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她到底像谁?难不成像陈家第一位镇远侯?那个传说中杀伐决断的人物? 第三百八十九章 许你一生荣华 第三百八十九章 许你一生荣华 陈平挫败而走,不一会儿,太后宫中的老嬷嬷来了,“奉太后懿旨,宣召晋王和晋王世子前去见凤驾。” 晋王淡淡的瞥了一眼,认出是母后身边的心腹。 独孤烨眉头一皱,“琳琅呢?” “没提。”老嬷嬷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回答。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陪伴她,“那我不走。” 他要陪着琳琅,不管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愿意陪着她一起面对。 老嬷嬷头痛不已,早知道是件苦差使,“世子,太后急召。” 就算急召,独孤烨也不想去,有父王在就能搞定一切,不用他操心。 琳琅懒懒的靠坐在墙壁上,见老嬷嬷拼命冲她使眼色,她想了想,主动劝道,“阿烨,你去吧,我先休息一会儿,放心,没人敢欺负我。” 独孤烨还不想去,琳琅劝了半天,他才不得不站起来,“我只去半个小时辰,马上回来。” 等他们父子走后,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一行人簇拥着身穿龙袍的皇上出现在牢里。 皇上远远的站在牢外,冷眼盯着苏琳琅,目光冷冰的可怕,“苏琳琅。” 苏琳琅徐徐抬起头,却没有站起来,依旧闲闲的坐着,“你终于来了,我等的都累了。” 她懒散又优雅,浑身透着一份身居高位才有的从容淡定。 皇上的脸色一变,“你还是这么聪明,聪明的让人讨厌。” 也聪明的可怕,总能抓住别人的软肋。 琳琅呵呵一笑,云淡凤轻,“你还是这么自作聪明,让人没办法看。” 她特别悠闲自在,好像不是在坐牢,而是在观光,在体验生活。 皇上恨死了这一份闲适,相比之下,他全神戒备,百般的提防就落了下风。 “君王,师长都不能牵制住你,谁还能牵制你?” 他的声音冷冷的,始终看不透这个女孩子。 “情。” 简单利落的一个字。 “什么?”皇上怔了怔,没有听懂。 “真情,只有情能让我低头。”这是大实话,她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在意真情。 她怜悯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坐拥天下,却眉头紧皱,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事事顺心。 “不过,你没有那玩意。” 她说话的语气太过气人了,皇上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却强自压抑住,“你建立罗山城,想造反?” 可见,他对罗山城的存在耿耿于怀,尤其是她跟东方泽天的互动,更让他不安。 琳琅笑容恬淡,“必要的时候我会考虑这个提议。” 那不是野心家的笑容,很从容优雅,清淡如水,但更让皇上痛恨,她有什么资格如此云淡风轻? “苏琳琅,这就是你最讨厌的地方,目中无人。” 琳琅的笑容加深了,眉眼弯弯,多了一丝可爱,“我以为这是皇帝的特性,没想到我也有,深感荣幸。” “你……”皇上又想发脾气了,但是,他清醒的意识到,跟她扯这些,永远没机会赢。 她的嘴巴太溜,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 “谈个交易吧,治好朕,并将罗山城交给朕,朕给你和独孤烨赐婚。” 琳琅挑了挑眉,似乎听到一个笑话,“罗山城交给你?” 皇上知道她会反弹,但他志在必得,这天下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是,罗山城的位置太重要,不能落入其他人手里,怎么?难道一个区区罗山城还比不上独孤烨重要?你可是一直最重视感情的,别告诉我你在说谎。” 这算是激将法了,但苏琳琅根本没上当,神色淡淡的,“独孤烨是很重要,但罗山城也很重要。” 皇上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二者选一,你自己选择吧,是要一生的幸福,还是那虚无缥缈的权势。” 他强势而霸道,一如尊贵的帝王,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倨傲。 “哈哈哈。”清脆的笑声猛的响起,笑颜如花,点亮了昏暗的室内。 皇上的气势被一下子浇灭了,冷下脸轻斥,“你笑什么?” 琳琅冲他伸出雪白的手掌,纤纤如玉,晶莹剔透。 “皇上,你愿不愿意将皇位交给我?” 皇上的脑袋一嗡,当场原地爆炸了,“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帝位是他费尽心机得来的,也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是他一生的依仗,也是他唯一拥有的宝贝。 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不得给,又怎么舍得给别人? 别人想一想都不行,觊觎皇位的人统统杀掉。 琳琅嘴角微勾,嘲讽的笑道,“不就是虚无缥缈的权势吗?你怎么还紧握着不放?” 皇上一口老血吐出来,居然敢嘲讽他?“朕是男人,大丈夫不能一日无权。” 他气场全开,企图用身份压住她。 但是,琳琅是遇强则强的人,反弹的厉害,“一样,我们首先是人,平等的人,诉求相同的人,不过,你需要权势需要地位,为的是让所有人俯首称臣,享受人上人的荣耀。而我,要的是保护自己和所爱的人。” 在这个皇权社会,没有势力,没有权利,只能任由别人摆布,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没有半点话语权。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的每一个字敲打在皇上的胸口,激起了他的愤怒,也激起了莫名的认同感。 他是要所有人跪倒在面前,主宰所有人的人生。 但是,苏琳琅却说要保护自己才建立势力,这种鬼话他才不信。 他心思飞转,努力压下那股怒火。 “朕可以许你一生荣华富贵。” 他自以为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要是换了别人,这么冒犯他的人早被砍头了。 不过,只要得到了罗山城,那她就没有必要活着了。 如此危险的人物,必须除掉。 她能建立一个罗山城,就能建立第二个,第三个,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本以为会看到琳琅动容的面容,但是,他注定失望了。 苏琳琅面色清冷,一双乌黑的大眼如天上的星辉,闪闪发亮,又透着一股冷气,美丽又神秘。 “所有的权利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靠别人赏赐,皇上,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操纵芸芸众生的命运,是生是死都在你一念之间,但是,我不要这样的人生。” 第三百九十章 没药可医 第三百九十章 没药可医 她早就知道,靠自己争取来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没人可以夺走。 她不要?皇上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气的两眼通红,“你说什么?” 琳琅才不管他生不生气,气死最好呢。 “我要自由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生活,没人可以摆布我,也没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想怎么样都行,那样的生活只有靠我自己。” 别人赏赐的,随时能收回去。 皇上被气炸了,手指着苏琳琅的鼻子怒骂,“朕是天之子,没人敢跟朕这么说话。” 他母后不敢,他的妻妾不敢,他的儿子们更不敢。 但这个娇小的,柔弱的,看着风一吹就倒的女孩子,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琳琅同情的摇头,“所以,你才可怜,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一辈子注定独孤。” 这话戳中了皇上的隐痛,当场就抽出佩剑,在牢外乱砍。“朕要砍你的脑袋。” 牢门关着,他也不进来,就在外面乱挥舞,琳琅嘴角直抽,吓唬小孩子呢? 真心觉得皇上这几年的智商直线下降,越来越好笑了。 “你不敢,因为我有罗山城,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又发现了一种新型武器,轻轻一扔就能毁掉整座城池,片甲不留。” 皇上的动作一僵,手中的剑顿在空中,脸色青白交间,”不可能,天底下没有那样的东西。“ 一定是扯谎,苏琳琅最会装了。 苏琳琅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没见过,不表示没有,皇上,你是天之子,但我是上天选中的幸运儿。” 所以,她才会有第二次生命。 皇上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方案,杀?还是留?还是放? 短短一瞬间,他想了无数个计划,但都被自己否决了。 “朕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你,罗山城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就算手握逆天的利器,也没什么用,至于名声,可以洗白……” 他说的凶狠,但难掩心虚的一面,明显底气不足。 琳琅不禁乐了,“我们交手多少回了?你觉得我是个鲁莽又呆傻的人吗?” “你……”皇上哑然了,正因为不是那种人,他才不敢直接下手。 鬼知道她事先做了什么安排。 以她的脑子,她的胆量,就算将天翻过来,也不足为奇。 他不敢冒这个险,她也是唯一让他心有顾忌的女子。 这个世上,能让他游移不定的人不多。 琳琅乐呵呵的道,“在我选择进京的那一刻,所有的计划已经启动,我想,你不会乐意看到那个结果的。” 她就是这样,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事。 皇上的眼晴眯了起来,“朕想知道。“ 琳琅不禁乐了,说他欠虐,他还不承认,“你死,你所有的子孙都死光,秦国被其他两国瓜分,孤独氏成为历史的尘埃。” 皇上倒抽一口冷气,心里发冷,“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吗?不怕独孤烨恨你一辈子吗?” 他甚至没有怀疑她在说假话,说大话。 他只知道,苏琳琅一旦发疯,谁都控制不住她。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死后哪管洪水涛天?” 皇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孩子已经长大,完美的蜕变,有了乱世枭雄的雏形。 可,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他最看不上的女孩子。 他犹豫了半响,挣扎着问道,“那你说,怎么才肯将罗山城交出来?” 琳琅沉吟半响,甜甜一笑,“除非你用整个秦国来换,你换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罗山城只是一个城,哪里比得上秦国? 皇上暴跳如雷,“苏琳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琳琅真心觉得他这几年病的不轻,“很清楚,罗山城是我最大的筹码,也是我的底气,所以没有什么可谈的。” 这就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越过去。 皇上愤怒的吼道,“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独孤烨在一起,他会恨你的。” 琳琅一脸的淡然,“如果因此而恨我,那他不配得到我的爱。” 她就是这么自信,这么强势。 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向来是占主动权的那个。 “当然,我们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轮不到你作主。” 皇上耐性耗尽,“那等着瞧吧。” 眼见着皇上怒气冲冲的背影,琳琅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对了,你的病还没好啊,这几年都没有新皇子出世,难不成你没告诉太医院你真实的身体情况?有病得治!” 她一脸的善意,好像有多关心他似的。 “苏琳琅。”皇上两眼喷火,他敢肯定,她就是故意的。 琳琅不怒反笑,云淡风轻,“好心的告诉你一声,还有半年期限,再不治就永远不行了,嘿嘿你懂的。” 恶毒的警告配着略猥琐的表情,皇上整个人都蒙逼了,表情木木的走出去。 独孤烨父子回来后,气压都很低,沉默寡言,一声不吭。 琳琅戳了戳他的脸颊,“这是怎么了?”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我皇祖母的身体……” 说了半句,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深知皇祖母和琳琅之间的恩怨。 琳琅轻按住他的肩膀,神情严肃,“已经油尽灯枯,没药可医,这是天命。” 不是她不治,而是她看一眼就知道寿命将至,不是人力能挽回的。 “我明白了。”独孤烨长长叹了一口气,但无可奈何。 夜深人静,四下静悄悄的。 琳琅坐在地上,头靠在独孤烨肩膀上,昏昏欲睡。 忽然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 只见一名狱卒悄悄打开狱门,冲苏琳琅猛招手,“苏小姐,快跟我走。” 琳琅打量了几眼,很陌生,没见过,“你是?” 狱卒一脸的热切,“您无意中救过我的家人,得知您被关了起来,不日将被处斩,我恩情未报,只好救你出去。” 琳琅想了想,没有半点印象。“我救过你的家人?” 狱卒很是着急,频频回头看,生怕被人发现了,声音压的低低的。“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跟我走吧。” 琳琅心思一动,下意识的看着独孤烨,“他们俩呢?” 独孤烨想拉住她,但不知怎么的,又松开了,冲她直挥手。 狱卒心急如焚,“他们是龙子凤孙,皇上不会杀他们,可您不一样,皇上恨您入骨,快走吧。” 琳琅走了两步,忽然猛的停下脚步,“我不走。” 第三百九十一章 谁的人? 第三百九十一章 谁的人? 狱卒呆住了,着急的直跳脚,满头大汗的劝道,“苏小姐,你别傻了,他们不会有事,可你一定会死,我拼着一死也要救您出去,以报您的大恩。” 琳琅很天真很可爱的眨着眼晴,“可我喜欢坐牢啊。” 独孤烨的嘴角直抽,狱卒下巴都快掉下来,震惊的不行,“什么?” 琳琅甜甜的笑,“我就喜欢皇上恨死我,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我在牢里大笑,他在富丽堂皇的深宫哭,想想就很美好。” 狱卒一脸的蒙逼,目瞪口呆,像是发现了外星人。 他为什么听不懂她的话,感觉到了全世界的恶意。 他拍着胸口义胆忠心,极力保证,“苏小姐,您不用觉得连累了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就算是死,我也不后悔。” 像极了义薄云天的勇士,不怕牺牲,不怕流血,只为了报恩。 换了别人,早就感动的热泪盈眶。 但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三天后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出去了,干吗要偷偷的跑?我又不傻。” 忽如其来的话让大家都很惊讶,尤其是独孤烨,她刚才什么都没说,难道是…… 他心里隐隐闪过一个念头,有些错愕。 狱卒又不知道琳琅的性子,不禁奇怪极了,“什么?三天后?你怎么知道?”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刚才皇上来过了,他自己说的。” 狱卒脑袋一嗡,受了极大的惊吓,“皇上?” 直到此时,独孤烨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皇伯伯来过了?你怎么不早说?他欺负你了?不对,他不敢打你,又说不过你,肯定是被你气走了。” 细细一想,琳琅不生气,也不郁闷,神色如常,那只能说明没有吃亏。 不错,很强大。 琳琅抿嘴微笑,“真是了解我,哈哈,你皇伯伯的脸色哟,啧啧,真是好看。” 打趣皇上的脸色,她完全没压力,把皇上当成了普通人。 狱卒见他们热烈的讨论起来,不禁急坏了,没见过这样坐牢坐的有滋有味的人。 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完全没办法想像。 “皇上的话怎么能当真,苏小姐,您别太天真了,他是骗你的。” 他小声劝说,极为恳切,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不是皇上的人?” 这人有问题,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但他还自以为没露出破绽。 这么蠢让人无法直视。 狱卒感觉被绕晕了,脑袋疼的厉害,“什么?” 他就是想把人弄出去,怎么就这么难呢? 琳琅实在没兴趣玩了,智商不在一条水准线上,完全没成就感。 “那是谁的人?怎么这么迟钝?我都起疑心了,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快跑啊。” 狼卒的脸色刷的脸白了,震惊不已,“我,你……” 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神经都有些错乱了,呆呆的站着不动。 琳琅眼珠一转,扯开噪子大叫,“有刺客,抓刺客啊,有人要谋杀皇上。” 一帮子人哗拉拉的涌进来,将狱卒团团围住。 一名侍卫愕然不已,“小赵,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干吗?今天不是调班吗?你怎么跪来了这里?” 是同僚,对彼此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怎么也不明白,原本调班的人忽然出现在天牢中,怎么都透着一股蹊跷。 小赵的脸色刷的全白了,猛的扯开嗓子,“劫狱,苏小姐,能为你而死,是我的光荣。” 他抽出长剑,对准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剑。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救之不及,一块宝石砸了过来,砸中小赵的胳膊,力道太大,他不由自主的身体一歪,朝前扑去。 “怦。”他重重摔倒在地上,四脚朝天,一群人扑过去制住他。 小赵拼命挣扎,不甘心的瞪着独孤烨,“世子。” 独孤烨慢条斯理的捡起那块宝石,拽不拉叽的说道,“谁都没有资格为琳琅而死,那是我专有的权利。” 众人嘴角直抽,这话怎么这么怪呢?明显画风不对啊。 琳琅却很喜欢,嘴角轻扬,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消息很快传到皇帝耳朵里,当场就愣住了。“再说一遍。” 侍卫小心翼翼的又说了一遍,还将审问后的口供也呈了上去。 皇上看了几眼,眉头微皱,将口供扔给一左一右两个儿子。 “你们怎么看?” 七皇子穿着很骚包的大红外袍,神采飞扬,近几年在一众兄弟中崭露头角,靠的就是一股不管不顾的冲劲。 他看着口供,立马得出了一个答案。 “应该是罗山城的人跑来救他们的城主,这在情理之中。” 他不是个很聪明的人,经常犯蠢,但不知为何,皇上就喜欢,他才得以脱颖而出。 六皇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完美的掩饰住了那一丝不屑。 “你是想告诉父皇,小赵是罗山城的人?” 七皇子呆了呆,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宫中侍卫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除了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一片忠心,对皇上的忠心。 每一个侍卫都要查上面祖先三代的情况,确保万无一失。 换句话说,这些侍卫都是身家清白,根红苗正,一片丹心向着皇室的忠君之士。 小赵进入皇宫很多年,而罗山城建城五年而已,怎么可能有机会渗透? 但是,总不能是父皇派去的吧。 他挥舞着手中的口供,“可是,他口口声声说为小姐尽忠,怎么拷打都是这么一句话。” 六皇子都没有看那口供,没有那个必要。“那只能说明他背后的人厉害。” 七皇子不服气的瞪大眼晴,“我觉得他说了实话。” 皇上神情严肃的看向那个负责此事的侍卫,“继续查,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为止。” “是。”侍卫匆匆领命而去。 等外人一走,皇上这才看向最宠爱的两个儿子,除了更受宠的八皇子有事不在,这一双儿子一直被他带在身边考察。 谁都知道他在用这种方法挑选自己的继承人,前朝后宫都盯着这件事呢。 “六皇儿,你是怎么想的?或许是苏琳琅施的迷魂阵。” 第三百九十二章 牢中相依相偎 第三百九十二章 牢中相依相偎 六皇子的精神一震,这又是父皇的试题之一。 他并不排斥这种竞争的情况,有对比才有伤害。 没有七皇子的衬托,他又怎么能显出高人一等的智商? “不会,她是自愿进去的,没人逼她,而她的性子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没人能强迫她,再说吧,要是她的手段,那她图什么呢?” 但凡行事,必有目的,但他找不到琳琅的目的。 七皇子凡事都喜欢跟自己的兄弟唱反调,这一次也不例外,“说不定人家不图什么,只想气气我们呢。” 六皇子嘴角抽了抽,琳琅从来不是个幼稚没脑子的人。 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是个灵慧机灵的小姑娘。 “她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对身边的人呵护有加,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属下轻易送死。” 一提起苏琳琅,他就头头是道,说个不停,话不由自主的冲出来。 七皇子一直盯着他,仿佛抓到了他的把柄,笑的格外猥琐,“六皇兄,你好了解她啊。” 他的声音拖的很长,明显不怀好意。 但是,六皇子根本不怕,他对苏琳琅的感情不是秘密,几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就连高高在的父皇也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那是自然,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清楚?父皇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其实他很清楚七皇子忽然得宠的原因,怎么说呢,就因为直白,一根筯,心思单纯,不需要猜来猜去。 这性子有点像苏琳琅,又有点像独孤烨。 七皇子默了默,以前的他都是一个小透明,没人关心,只能远远的仰望着自己的父兄。 这种仰望一直影响着他,他也想像父亲那样威势逼人,让所有人害怕。 他更想像六皇兄那样,长袖善舞,所有人都喜欢他。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事,让人羡慕嫉妒恨。 “父皇,您也这么认为?” 皇上跟苏琳琅过过招,自然很了解她。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自己,不是朋友,而是对手。 “她行事看似没规矩,其实极有章法,那不会是她的人,而且她太骄傲,是她做的就不会否认。” 七皇子微微皱眉头,未必吧,这世上哪还有这种人? “父皇,其实不用太顾忌她,只要想办法夺下罗山城,她就没有了翅膀,看她怎么得瑟……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话?” 他忽然觉得气氛怪怪的,忍不住看向自己的父兄,心里毛毛的。 他们的眼神好奇怪啊。 皇上神情莫测,盯着他看了半响,“你有信心从她手里拿下罗山城吗?” 忽如其来的问话把七皇子打懵了,“呃?” 皇上眼神闪了闪,大声喝道,“谁拿下罗山城,朕就分他一半。” 七皇子立马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忙不迭的抢先开口,“父皇,我行的,苏琳琅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子,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他还朝六皇子得意的一笑,极为张扬。 六皇子很是无语,他根本不想跟七皇子抢,好吗? 以苏琳琅的聪慧和机灵,他想不出来,谁还能从她手里抢东西。 还一半的罗山城呢,尽做白日梦。 他只看过苏琳琅大杀四方,将无数人斩于马下,却没有看过别人将她打趴下。 要知道,苏琳琅在父皇手底下都能全身而退的人。 他终于想起来,在苏琳琅大杀四方的时候,七皇弟一直在养病,足不出户。 嗯,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就算父皇将消息都封锁了,但存心去查,又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恐怕是没有上心吧。 七皇子才不想那么多,他只知道说做就做,“父皇,我想求一道旨意。” “说。”皇上简单明了,似乎对他抱着很大的希望。 七皇子感觉受到了重视,心里很美。 “晋王叔和烨堂弟是最大的阻力,我……”他犹豫了一下,很是纠结,虽然他贵为皇子,但还比不上晋王世子的风光。“很为难。” 皇上很爽快的表示,“朕准你便宜行事。” 七皇子大喜过望,一揖到底,“谢父皇。” 他打定主意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一定要争得父皇的欢心。 六皇子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不知是为了谁。 大牢里,琳琅穿的整整齐齐,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独孤烨坐在她身后,笨拙的替她梳头发。 他很想梳个漂亮的发髻,但尝试了半天,才发现那是个技术活。 他折腾了半天,只捣鼓出了两条歪歪扭扭的长辫子,超级丑。 不过,他还蛮得意的,“怎么样?好看吗?我很能干的。” 琳琅随意的扫了一眼,嘴角抽了抽,男人啊,就木有正常的审美观。 “还行吧,赶紧过来吃早饭,快冷了。” 她硬是将碗筷塞进他手里,怕他玩上瘾。 独孤烨只好捧着碗开吃,饭菜都是新鲜的,刚送进来,味道很不错。 他觉得很有意思,跟琳琅住在同一个牢里,一起睡,一起吃,真好。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出去了。 不过,他不放心身边的女孩子,“还好吗?” 他摔打惯了,可琳琅不一样,娇滴滴的女孩子嘛。 琳琅一边吃东西,一边抬头甜甜的笑,“当然好,多有意思啊,在牢里吃着热气腾腾的大餐,睡着软软的床,难得的人生经验。” “ 我们想的一样,哈哈哈。”独孤烨非常的开心。 外面传来脚步声,琳琅眼晴一亮,好像看到了好玩的玩具,“又有人来了,要不要打个赌,是谁来了?” 独孤烨想了想,有些郁闷,“六皇子。” 琳琅一愣,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猜是他?” 独孤烨撇了撇嘴,像个傲娇的小男孩,“他可能,也许,或者是想见见你。” 语气酸溜溜的,配上一张吃醋脸,别提有多可爱了。 琳琅忍不住揉揉他的脸,“噗哧,你吃醋了。” “对,不行吗?”独孤烨特别理直气壮,“不过人家有妻有子了,想也没用。” “有子?”琳琅的语气略奇怪。 “你关心他?”独孤烨眉头微拧。 琳琅坦然的看着他,“好奇嘛,随口问一下,那上官云珠不是生不了吗?” 独孤烨呵呵一声,“别人会替她生,而且求之不得。” 好吧,琳琅闭嘴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妻妾成群。 一行人终于出现在眼前,被簇拥在中间的光鲜男子猛的喝道,“把苏琳琅给本皇子揪出来。” 第三百九十三章 逞威风 第三百九十三章 逞威风 声音太过洪亮,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琳琅扫了一眼,有点眼熟,看衣着打扮应该是皇子。 独孤烨第一反应就是挡在琳琅面前,眉头微皱,“七皇子,不知有何贵干?” 他们本是堂兄弟,但感情不咋地,没什么来往。 皇子们对独孤烨都有种微妙的嫉妒心理,谁让他太得宠了。 不管是父皇还是皇祖母,对独孤烨的宠爱远远胜过他们。 有时候,他们就是想不通,到底哪里比不上独孤烨。 他们才是正经的皇子。 平时迫于压力,谁都不敢当面说什么。 这次七皇子得了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冷声喝道,“烨堂弟,不关你的事,闪到一边去。” 虽然这么喝斥,但他小心翼翼的扫了晋王爷一眼,让他庆幸的是,晋王两眼紧闭,神情淡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应该不屑跟个小辈计较,这样就好啊。 独孤烨挑了挑眉,以前沉默不爱说话的七皇子摇身一变,语气嚣张,目中无人。 看来,圣宠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他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当场反击,装模作样的笑问,“对了,七皇子你已经成婚生子,怎么还住在宫里?连个封号都没有。” 只要是得宠的皇子,一旦成婚都会出去建府另住。 但七皇子的情况很特殊,他以前不得宠,在宫里成的婚,这几年得宠,不知为何,各方势力都没有提起这事,保持着诡异的平衡。 就连他本人也是,没提过。 七皇子的眉头微皱,却落落大方,不见窘迫。“那是父皇疼爱我,舍不得我出宫另住,这是谁都求不到的好事,我求之不得。” 他有一点点介意,但比起住在宫里,每天早请安晚请安的刷脸便利,也就没什么了。 相比之下,那些住在宫外的皇子就没有他方便了,毕竟进一趟都要请示。 独孤烨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摇头,“看来你这辈子都不指望封王开府了。 ” 琳琅忍不住笑道,“阿烨,你错了,人家这辈子都别想过离开皇宫,要么死在这里,要么登上皇位,这是个狠人啊,没给自己留后路。” 虽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七皇子顿时变了脸色,上前几步,手指着苏琳琅的鼻子怒斥,“放肆,你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敢对皇室说三道四?怎么敢对本皇子如此无礼?” 他大声怒喝,皇子的架式摆的足足的,根本就没将苏琳琅当一回事。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 七皇子的脸肿了起来,红红的,他整个人都木掉了。 脑袋一片空白,如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他万万没想到有人敢打皇子,还当众打,打的这么用力。 真是疯了! 琳琅甩了甩手掌,太用力了,有点疼,“不好意思,手滑。” 她笑的一脸无辜,天真烂漫,浑身透着一股纯真的气息。 七皇子终于反应过来,气的浑身发抖。 “苏琳琅,你是故意的,来人,把她抓起来。”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独孤烨立马将琳琅拉到身后,双眼如电,气势逼人,神情淡漠。“谁敢?” 侍卫们被他的气势所震,不敢逼近,晋王世子的威名谁都知道。 七皇子怒从心起,“烨堂弟想违抗皇命?” 他第一反应就是拿话堵住独孤烨,扣上一个不敬的大帽子。 否则太后怪起来,他也好搬出光明正大的理由。 独孤烨不闪不避,“口说无凭,拿圣旨来。” 七皇子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他鲜少跟独孤烨交手,还没有摸透对方的思路。 独孤烨彻底无语了,大声嘲讽道,“没有圣旨就想来拿人,你脑子没病吧?老师是怎么教你的?怎么教出一个废物?” 七皇子被骂的满面通红,嘴唇直哆嗦,“你……别人说晋王世子狂妄无礼,目无君王,我现在总算是领教了。” 他还算有点急智,硬生生扭了过来。 他还颇为得意,眉眼轻扬,等着对方接招。 可惜,他遇到了神一般的对手,注定要悲剧了。 琳琅奇怪的反问,“哇,他是谁呀?怎么自喻君王?他爹还没死呢,这么迫不及待不好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绿了,尤其是七皇子,脑袋嗡嗡作响,惊惧交加,气的浑身发抖。 他怎么也没料到苏琳琅的嘴巴这么厉害,分分钟钟能虐死他。 “给我打,狠狠的打。” 在他一再的怒喝声中,侍卫不得不上前抓人,但牢里地方小,又有独孤烨挡着,他们也不敢乱来。 琳琅缩在独孤烨身后,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笑的极为可恶。 “抓不到我,抓不到,哈哈哈,七皇子胖的像头猪,猪头猪脑猪屁股,哟,还有一个猪尾巴。” 得,还唱上了,旋律可欢快了。 活灵活现,还蛮好听的。 七皇子整个人是崩溃的,“不许唱,不许,听到了没有?” 琳琅唱的更欢了,“听不见呀,胖猪皇子想当皇帝,一心想毒死父皇,还有那些可怜的兄弟姐妹,一个个的弄死掉,当皇帝啊,六亲不认……” 七皇子整个人都崩溃了,天啊,这到底是什么鬼? “闭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琳琅冲他猛招手,笑的极为挑衅,“来打我呀,有本事你倒是来啊。” 超级虐,太爱欺负人了。 七皇子自恃身份尊贵,怎么肯亲自动手,连连喝斥侍卫赶紧将人拿下。 但是,谁敢真动手啊。 琳琅还在气她,“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当皇帝?真是做梦,下辈子吧。” 遇到这样的人,七皇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扣上了一个大帽子,还是杀头的罪名。 如被扣实了,他不但没有了希望,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他再也受不了琳琅强大的攻击力,产生了避走再战的念头,“走。”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再不走,恐怕会更惨。 身后传来琳琅笑眯眯的声音,“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有玩够呢,别走,再陪本小姐玩一会儿。” 七皇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这哪是正常人?分明是个神经病! “苏琳琅,你非要这样跟我作对吗?”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七皇子的失败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七皇子的失败 琳琅眼神亮亮的,像个贪玩的小孩子。 “是啊,谁让你先出手呢。”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真是热闹,大家玩的很开心的样子。” 以前的六皇子,如今的睿王不知何时来了,就站在角落里,嘴角含笑,一派贵公子的优雅气度。 七皇子如炸了毛的猫,顿时炸开了,双目圆瞪,“六皇兄,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件事由我处理吗?” 六皇子云淡风轻,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贵气。“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 他早就料到七皇子不是苏琳琅的对手,不过亲眼看到,还是蛮痛快的。 又多了一个受折磨的家伙,他莫名的有一丝兴奋。 七皇子暴跳如雷,气恼攻心,“我看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 他脑海灵光一闪,猛的惊醒,“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跟苏琳琅的关系不同寻常……”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琳琅的眉头微蹙,“能说人话吗?” 乱咬一气的家伙,好讨厌啊。 又想抽他了,肿么破? 七皇子只当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很是沾沾自喜,“怎么?我可没有说错,谁都知道你们有一腿,烨堂弟,你明知他们是这种关系,你还能如此包容,这气度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他冷嘲热讽,将三个人都拉下了水。 独孤烨的脸色不好看,眼神冷冷的。 “我决定了。” 忽如其来的话让大家都怔了怔,七皇子茫然不已,“什么?” 独孤烨眼神微凉,透着一股杀气,“我打算特意照顾你一番。” 七皇子打了个冷战,心里有点慌,却不愿当众示弱,越发的嚣张。 “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我,你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世人皆知,六皇兄,你也算是长情了,这么多年都一直念念不忘,但我就是想不通一点,她这样的性子哪里讨喜了?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眼光太差了。” “啊。“七皇子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疼痛立马席卷全身。 他仰头看着那个冷冰冰的男子,又气又急,在侍卫的搀扶下爬起来,又一次伸出手指对着独孤烨。 “烨堂弟,我劝你别乱来,我可是堂堂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今天丢人丢大了,气死他了。 要是让父皇知道这一切,还会看重他吗?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所以,他们都是拌脚石,都得踢掉。 独孤烨烦死他了,像只疯狂般乱叫,吵的他头疼,“既然你这么自视过高,那我们就试试看。” 不见他怎么动作,就见一道白光闪过,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啊啊啊。”七皇子冲着他指的那只手指飞了出去,血流了一地。 七皇子心头一阵剧痛,浑身打了个哆嗦,大受刺激。 “你疯了,你……” 眨眼之间,他就少了一只手指,成了残废。 肢体残缺的人是不能当皇上的啊,七皇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击。 他彻底歇斯底里了,“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 事情算是闹大了,但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是你自找的。” 七皇子的恨意如潮水般排山倒海,疯狂的大吼,“你斩掉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你用两条腿来赔,来人,给我打,谁能伤了他,赏银十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带来的侍卫们精神一震,一个个拔剑冲上去。 独孤烨举剑迎上去,轻轻松松就将所有侍卫们打趴下。 他还算是手下留情了,没有要人命,只是放了点血。 琳琅在旁边看的很起劲,双手轻拍,“阿烨,你这么心慈手软可不好,在战场上要吃大亏啊,与其得罪小人,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七皇子呆呆的看着躺了一地的侍卫们,心里好塞,不是号称武功最高强的侍卫吗?怎么在独孤烨手里没有走过十招? “我错了,现在不晚。”独孤烨一边抽出长剑,作势向七皇子砍过去。 七皇子吓坏了,他没学过武功,哪是独孤烨的对手,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跑,那些侍卫们立马跳起来,纷纷跟上去。 一群哗拉拉的走了,独孤烨也没有追上去,闲闲的看向六皇子。 “这就是你的对手?太弱了。” 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人弄死,一点挑战感都没有。 六皇子不禁苦笑,“只要会讨好父皇就行了,太强了,反而不是好事。” 皇上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对自己的儿子们越发的防范。 太强了,会忌惮,会打压。 太弱了,他又看不上你,瞧不起你,入不了他的眼。 这个点很难卡,不能越过那条线。 六皇子一直艰难的维持着着父子之间的那条线,不敢踩过去。 他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忽然看重七皇子, 他能做的就是在父皇面前做个好兄长。 说来可笑,皇上绝情绝情,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却要求自己的子女像普通人那样手足情深。 难道他不知道这在皇家是不可能的吗? 不,他知道,却只当作不知道,享受着虚伪的情意。 独孤烨却不同情他,嫌他碍事,冲他直挥手,“你热闹看完了,可以走了。” 六皇子站着不动,视线落到苏琳琅身上,每次看到她,都有不同的感受。 她越来越美丽,那一份惊心动魄的美丽让人无法呼吸。 但比美貌更出色的是那一身优雅的气质,迷人极了。 举手投足之间的雍容淡雅,让无数人眼晴都直了。 “琳琅,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他忍不住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话,一颗心深深的悸动着。 独孤烨勃然大怒,“独孤寒,你疯了?” 居然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当他是死了吗? 六皇子舍不得眨眼,“是痴了,一看到琳琅,这心就跳的飞快。” 他说的露骨,却没有半点轻佻,只有满满的思念。 独孤烨想捏死他的心都有了,挖他的墙角,不能忍!“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六皇子不理他,视线直直的粘在琳琅身上,“琳琅,这些年你想过我吗?”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他忍不住想放纵一回。 琳琅怔住了,“呃?” 第三百九十五章 醋意大发 第三百九十五章 醋意大发 她低头想了想,刚想回答时,手掌一痛,不禁狠狠瞪了独孤烨一眼,“喂,疼啊,这是我的手。” 干吗掐她的手?很疼啊! 独孤烨嘴角微勾,一本正经的哦了一声,“哦,我还以为是我的。” 他装模作样的假正经,好贱啊,真想抽他。 独孤烨查觉到了那股怨念,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那让你咬一口。” 琳琅斜斜的看着他,眼神一闪,还真的一口咬了上去。 她咬的很用力,嘴里都尝到了苦涩的血腥味。 “疼不疼?” 独孤烨眼神充满了宠溺,“不疼,再咬一口?”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的心思昭然若揭。 不想让她跟六皇子有所接触,至于这样吗? 但是,六皇子更加的执着,“琳琅,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独孤烨特别烦燥,恶狠狠的瞪着六皇子,“你有完没完?不回答就说明是否认,给你留面子,你非要被当众打脸吗?” “琳琅。”六皇子听而不闻,直勾勾的盯着琳琅,眼神专注极了。 琳琅默了默,“想到过你,在这里发生了很多刻骨铭心的事,遇到了很重要的人,起起落落,爱过,恨过,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记忆,所有的人我都记得,你,三公主,上官云珠,还有其他人。” 她的话很朴实,每一句都发自肺腑,极有感情。 独孤烨这才转怒为喜,“听清楚了吧,想到你只是顺带的,别想太多。” 六皇子并不失望,他早就料到了,但是,还是有点心酸。 “这些年过的好吗?” 明明看到她气色极好,粉粉嫩嫩,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但还是想亲口问一问。 有些明知不可能,还是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完全是身不由已,不受头脑控制。 如同着了魔般痴迷,一次次的沉沦。 琳琅的眼晴明亮纯净,“很好,走出去才知道天地之大,远远超出我的想像,自由自在的生活,随心所欲,过的挺开心的,有机会出去走走,心胸会开阔很多。” 听到这些话,六皇子才真正心安。 海阔天空,任其遨游,天大地大,无拘无束,想想就很美好。 可惜,那样的日子离他太远了。 “看到你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他嘴角轻扬,笑容清浅而温暖。 琳琅微微蹙眉,心底有一丝淡淡的伤感,跟感情无关。 独孤烨特别烦他,“六皇子,你说这些有意思吗?这破坏不了我们的感情。”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听到这种话,真的很心塞。 六皇子眼神闪过一丝悲哀,转瞬即逝,“能给我一颗百花解毒丸吗?” 这话风转的太快,琳琅有些茫然。 独孤烨一拧眉,“不行,不能给他。” 本来就很少,还不够他们几个吃呢。 六皇子眼巴巴的看着琳琅,完全无视独孤烨的存在。 “可以吗?” 琳琅心里一动,“你要用?” 六皇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是我家小二。” 独孤烨震惊的脱口而出,“你家小二才三岁吧,居然要用解毒丸?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六皇子唯有沉默,面色晦暗。 琳琅立马秒懂,不禁心里发寒,别看他风风光光的,其实很辛苦吧。 睿王府里并不平静,尔虞我诈,斗的你死我活本是常事,但是将毒手伸向小孩子,不能原谅。 她的心肠一软,掏出一颗药丸,“给你吧。” 六皇子紧紧握着那颗药丸,眼中多了一丝温暖,“谢谢。” 琳琅欲言又止,人家的家事不好多说什么,“不过,那种事情防得了一次,二次,防不了一辈子。” 她的语气淡淡的,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六皇子精神一震,忍不住微微笑道,“用不着一辈子。” 他带着人走了,牢里顿时一静,琳琅跌坐回原位,双手托腮,眼神呆滞,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忽然脸颊一痛,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不许想他,你只能想我。” “你还真霸道。”琳琅看着幼稚的家伙,特别无语。 他在别人面前人模人样的,霸气嚣张,但在她面前,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欢争宠,喜欢胡闹。 独孤烨不但不羞愧,反而沾沾自喜。 “我一直是这样,你就喜欢这样的我。” 琳琅仰头望天,无奈极了,“好吧,我承认我的眼光不正常,才会看上你。” 这算是好话吗?独孤烨表示纠结了。 他眼珠一转,“纵然哪里都不好,但我眼光好就行了。” “哈哈哈。”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过的飞快,说说笑笑,眨眼之间就到了傍晚。 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冲他们一一行礼,“三位,皇上有令,让你们去昭阳殿赴宴。” “赴宴?”三人面面相视,什么情况? “三位快请吧。”侍卫催促道。 因为要赴宴,几人被带去宁馨宫漱洗换衣服,琳琅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湿气将小脸染红了。 宫女们围着她侍候,不一会儿,美丽雍容的女孩子就整装待发了。 一袭豆沙绿的长裙,配上月白色的上衣,一般人穿起来像丫环侍女。 但苏琳琅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硬生生的穿出了仙女飘飘欲仙的感觉。 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宫女们看着清灵如水的少女,不禁赞叹一声,真美,整个皇宫都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女子。 精致完美的五官,雪白肌肤没有一丝瑕疵,晶莹剔透的明眸,还有那份从容不迫的气质,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 完美的像画中人,舍不得眨眼。 秦国第一美女该换人做了,可惜了两年前获封第一美女的荆家小女。 夜色迷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月色照在大地上,一片银辉的世界。 琳琅又一次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脚步轻盈,心情飞扬,眉眼弯弯,甩掉了那些宫女,她表示很轻松愉快。 熟悉的路,不一样的风景。 五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但是,她又一次站在这里! 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苏琳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从牢里逃出来了?”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睿亲王妃,上官云珠。 第三百九十六章 睿王妃犯蠢 第三百九十六章 睿王妃犯蠢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琳琅,像看着一个怪物。 忽然,她像是刚惊醒过来,猛的叫了起来,“来人啊,抓逃犯。” 她的反应挺奇葩的,声音也响亮的出奇。 琳琅被雷翻了,眼珠一转,索性将错就错,抢上前一把揪住上官云珠的头发,抽出匕首对准她的脖子。 “不许叫,再叫我捅死你。” 他气场全开,气势冲天,直接将人拿下了。 上官云珠整个人都是蒙逼的,措手不及,眨眼之间就落到了苏琳琅手里。 两个丫环吓的脸色苍白,却急着要扑过来救她。 但是,苏琳琅手里的匕首散发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敢乱来。 上官云珠出身武将世家,自然知道苏琳琅的匕首要是捅下去,她死定了。 她不得不软下态度,“苏琳琅,你别乱来,有什么话好说。” “先让她们退开。”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态度张扬。 上官云珠暗暗磨牙,却不敢反抗。 “快快,听苏小姐的,你们快走开。” 那两个丫环腿软的厉害,挣扎着退开。 上官云珠的脸色更差,整个人都抖个不停。 琳琅看在眼里,忍不住嘲讽道,“你还挺识时务的,是个当奴才的料。” 她说话太气人了,把上官云珠气的够呛,“我……可是堂堂的睿亲王妃。” 琳琅打量了几眼,轻咦一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官云珠比她年长五六岁的样子,可这会儿两人站在一起,感觉像是两代人。 “知道,不过你怎么老成这样?看着像我娘。” 睿亲王妃身份高贵,吃喝不尽,享受荣华富贵, 按理说,应该保养的很好。 但她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眼晴浑浊了,没有以前清澈。 以前饱满的蛋白肌,都凹了进去,没有半点神采。 五官都瘦的变形了,眉宇之间有几道皱纹,实在不能看了。 虽然锦衣裹身,满头的珠翠,但依旧盖不住那份憔悴。 上官云珠气愤的顶回去,“你才像我娘,呸呸。” 她意识到说错话了,咬破了嘴唇,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连忙强忍住怒火,“苏琳琅,这样吧,我送你安全的出去,你不要杀我。” 见她眼珠乱转,琳琅抿了抿嘴,笑的意味深长,“可以,成交。” 琳琅扯着上官云珠的胳膊,慢吞吞的走着。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是不是走错路了?这好像是去昭阳殿的路。” 昭阳殿就是礼堂,没事时关着,有事宴请啊,都在这里。 上官云珠知道她在宫里住过,对宫里的环境很熟悉,所以没有否认,“没错,昭阳殿一直没事空关着,那埋有一条通往宫外的秘道,你可以逃出去。” 琳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秘道?你挖的?” 上官云珠心里一慌,总觉得自己心思无处遁行。 “是……睿王让人挖的,以防万一,我们夫妻恩爱,不分彼此的。” 她还不忘秀恩爱,却狠狠的出卖了自己的丈夫。 在宫里挖地道,这是要造反啊。 要是皇上听到这话,能忍吗? 琳琅嘴角抽了抽,说着恩爱,却给自已男人挖坑,也是醉了。 “据说他有二儿三女,都不是你生的。” 这脸打的啪啪响,一点都不留情。 上官云珠的脸色刷的通红,恶狠狠的瞪着她,心中的恨意快要淹没她了。 她不能生孩子,全是拜苏琳琅所赐,这笔账迟早要算。 “你……那又如何,那些孩子都是为我生的,都要叫我母亲。” 琳琅呵呵一笑,“哦,嘴上叫着母亲,心里却惦记着自己的亲生娘亲。” 她本来不想刺激对方的,但上官云珠显摆的太恶心,让人受不了。 上官云珠当场变了脸色,,“你不要太过份了,苏琳琅,别忘了我的痛苦是拜谁所赐?” 在她心里,一直深恨着苏琳琅,怪她夺走了自己的所有。 琳琅微微摇头,这种人只会怪别人,却从来不想自己干的好事。 “是你自找的,脑子不好使,自己坑自己。” 上官云珠狠狠磨牙,等会再收拾她,“好,我不跟你啰嗦,这边走,快点。” 刚进入院子,她就扬声大叫,“来人啊,抓刺客。” 尖叫声划破一片寂静,四周的暗卫嗖的全跳出来了,也把殿内的人都引了过来。 上官云珠冲着琳琅冷笑一声,这次看她怎么脱身? 贱人,这就是跟她作对的下场。 琳琅嘴角一抽,自作聪明的人啊。 皇上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上官云珠急着告状,“父皇,苏琳琅从牢里逃出来了,要向您报复, 我急中生智故意将她带到这里,让她自投罗网……” 她显摆着自己的能耐,一脸的兴奋。 众人怔怔的看着她,上官云珠只当是震住了他们,别提有多高兴了。 六皇子的神情最为古怪,脸黑黑的。 琳琅真心同情他,娶的老婆上不了台面,智商还有问题。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同伴。 ”恕我提醒一下,你还在我手里,我手轻轻一送,你就死了。“ 上官云珠挺起胸口,”保护皇上,虽死犹荣,你来吧。“ 不是不怕死,而是这么多人围着,想死并不容易。 既然死不了,那就刷刷皇上的好感度。 琳琅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深感可笑,”好英勇,可惜啊,就是脑袋不好使,搞不清状况。“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猛的响起,”跟她别废话,过来吃东西,有好吃的烤肉。“ 琳琅二话不说松了手,往前走去。 上官云珠呆呆的看着苏琳琅走向那个锦衣男子,那不是独孤烨吗? 他身边的是晋王?啊,这是怎么回事? 集体出逃? 为什么看起来如此轻松? 她慢三拍的反应过来,似乎做错了事,但她拒绝细想。 琳琅撇了撇小嘴,大声质问,“皇上,请我们出席宴会,这就是你的欢迎方式?”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上官云珠一眼,这个儿媳妇这几年越来越上不了台面。 她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让人实在生气。 偏偏这人还是他亲手挑的,有苦难言。 “是她犯蠢,朕还不至于这么傻。” 第三百九十七章 萌萌的小家伙 第三百九十七章 萌萌的小家伙 东方云珠目瞪口呆,灰头涂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居然是皇上让他们来参加宴会,而不是私自逃走。 天啊,她做了什么蠢事? 不对,全怪苏琳琅误导她,为什么不早说? 六皇子轻轻叹了口气,站出来解围,“ 云珠对父皇一片忠心,只是遇事不冷静,容易出错,她也是一番好意,还请父皇见谅。” 皇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罢了,你的女人自己看好,别再让她出丑。” 东方云珠的脸是绿的,恶狠狠的瞪了琳琅一眼。 琳琅表示很无奈,不管怎么做都是错,她好无辜啊。 今晚的酒宴是祝贺宸妃娘娘的四十芳辰,不愧是皇上最心爱的妃子,特意为了她举办庆祝晚宴。 男人们在正殿喝酒饮宴,女人们在偏殿庆祝,互不干涉。 琳琅没有进偏殿,而是坐在独孤烨身边,默默的吃东西。 至于那些男人说什么,她一点都不关心,只要不扯到她身上,直接忽视掉。 她身上有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坐在一众男人中间,落落大方,并不局促,自成一番风华。 她的长相极美,清丽脱俗,绝艳天下,但不媚俗,投手举足之间透着一份高华气度,尊贵优雅,让人不敢轻慢。 一个软趴趴的生物抱住她的大腿,冲她甜甜的笑,“姨姨。” 三四岁的小娃娃粉粉嫩嫩,一双眼晴黑亮,很是可爱。 琳琅很喜欢孩子,一把将孩子捞起来,捏捏小家伙的脸,好软呀,“咦,怎么会有小娃娃?” 小娃娃笑的口水都出来了,口齿不清的叫了一声,“漂漂姨姨。” 琳琅心花怒放,还是小孩子好啊,实诚可爱。“真可爱,白白胖胖的,还会说我漂亮,哈哈。” 她忍不住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一股奶香味,真好闻。 小家伙窝在她怀里,笑的可高兴了。 独孤烨抿了抿嘴,有些不爽,故意嘲笑道,“从小就会哄女孩子,有前途。” 也不知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就会讨女孩子欢心了。 长大了,也不是个省心的,他的父母有的头疼了。 琳琅捏捏小家伙胖乎乎的胳膊,像软绵绵的白棉花,“哈哈,长的也好看,以后能靠脸吃饭。” 见她的注意力全被小屁孩吸引走了,独孤烨心里泛酸,“像我吗?” 琳琅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嫌丢人! “你靠拳头吃饭,好吗?” 一道清咳声响起,“咳咳,小二,喜欢漂亮姨姨吗?” 是六皇子,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温润如玉。 小家伙拼命点头,脆生生的回答,“喜欢。” 六皇子眼神宠溺温柔,“我们请漂亮姨姨去我家做客,好吗?” “好。”小家伙笑的眯起眼晴,紧紧抱着琳琅的胳膊。 独孤烨的脸黑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他的儿子。 他拎着小孩子的衣领,“是你的儿子?怪不得那么讨厌呢,赶紧还给他。” 小家伙被拎在空中,也不哭不闹,以为跟他玩呢,笑的很开心。 琳琅生怕摔着孩子,连忙将孩子抱过来,“别闹。” 独孤烨一点都不喜欢这小破孩,“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们可以生一个。” “……”琳琅囧囧有神,感觉被雷翻了。 “吧唧。”琳琅的脸颊一阵湿热,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小家伙冲她笑的可甜了。 孩子天真明媚的笑容最能打动人心,琳琅忍不住微笑。 独孤烨的眼晴红了,“他居然亲你……我都没有亲呢。” 他的声音太响了,众人齐刷刷的看过来,琳琅脸皮再厚,也有些招架不住。 “你要点脸,好吗?大家都看着。” “我讨厌他,你别抱着他。”独孤烨硬是将小家伙从琳琅怀里挖出来,扔给六皇子。 就算再喜欢孩子,也不能抱六皇子的儿子,那会让他很不爽。 他的霸道让琳琅很无奈,哭笑不得。 小家伙还不肯走,伸着两只小短手,笑的灿烂无比,“姨姨抱抱。” 独孤烨黑着脸吓唬他,“回去找你娘抱。” 琳琅抚额叹息,他跟个三岁的小盆友较劲,不丢人吗?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没想到小二这么喜欢苏小姐,谁生的就像谁,这话果然不错,六哥。” 七皇子刚才吃了大亏,这心里憋着一股气呢。 这话虽然隐晦,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面面相视,神情古怪。 独孤烨微微蹙眉,眼神不善。 琳琅神情不变,笑吟吟的道,“没办法,谁让我长的好看呢,你丑成猪头,自然不知道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受欢迎,我真同情你的妻妾,看着你这张猪脸怎么啃的下去,看着就想吐。” 惹恼了她,立马引来了一波人身攻击。 “……”所有人都木然了。 其实吧,七皇子长相不算出众,在一众兄弟间不出挑,但有一对美貌的父母,能差到哪里去? 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有一点点小帅。 但是,在琳琅嘴里立马成了不堪入目的丑八怪。 七皇子感受到了众人同情的目光,气的直咬牙,“你错了,我的妻妾爱死我了,每天都缠着我不肯放,为我争风吃醋,恨不得独占我。” 他也是被气晕头了,居然把闺房之事在这种公众场合说出来。 皇上微微皱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七皇子遇到苏琳琅,能赢吗? 琳琅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们这些人自我感觉太好了,也不想想如果是穷光蛋,谁会多看你们一眼,哪天被圈禁了,再来跟我说这句话吧。” 圈禁?这两个字如淬毒的剑,刺中了七皇子的痛处。 “苏琳琅,你诅咒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七皇子阴恻恻的看向六皇子,嘴角微勾,不怀好意的问道,“还是你想帮谁?” 他不好好说话,非要将别人拉下水,琳琅顿时怒了,“拐弯抹角不累吗?不就是想要你爹的皇位吗?不就是恨不得他早死吗?这点针眼大的心思能瞒过谁的眼晴?你爹看着你呢。” 比起嘴皮子,她就不信会输给谁。 七皇子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蒙逼了。 她怎么什么都敢说? 第三百九十八章 皇孙中毒 第三百九十八章 皇孙中毒 而且是当着皇上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肆无忌惮,什么都敢说。 他气极败坏的大吼一声,“你血口喷人。” 他后悔了,以为在人前她会收敛点,会顾忌些。 七皇子不敢直视皇上的视线,诚惶诚恐的解释,“父皇,您别信她的鬼话,儿臣天天祈求上苍,让您长命百岁,岁岁平安,身体健康。” 皇上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儿子的资质普通,但胜在直接。 这样的人哪是苏琳琅的对手? “不用紧张,朕相信自己的儿子。” 话虽如此,但七皇子还是很紧张。 “父皇,苏琳琅这个女人心思不正,一心想让我们父子相残,以满足她的私心,儿臣恳请父皇,立马将她推出去砍了,以正法纪。” 不除掉苏琳琅,他就很不安。 独孤烨凉凉的嘲讽道,“这么紧张?看来是做贼心虚啊。” 七皇子的眼神一闪,“烨堂弟,这种时候向父皇表忠心吧,用一个女人的命换父皇的信任,很值。” 他一副事不关已,恨不得将对方踩在泥地里的嘴脸,把独孤烨惹恼了,“放屁,什么叫一个女人的命?她是我的宝贝,我就算死也舍不得伤她一根手指头,七皇子,你随时都会出卖自己的老婆孩子和父母,但我不会,只要是我的亲人,我会一力护着。” 七皇子的脸绿了,“你说话小心点,我什么时候出卖自己的家人了?” 眼见就要吵起来,皇上冷喝一声,“够了,别吵了,别搅了酒宴,坏了大家的兴致,行了,都别提了。” 也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搭理琳琅,直接当她不存在。 明明是他亲自请的,却故意忽视,皇帝的心思真难猜。 琳琅倒是无所谓,求之不得呢。 大家一起粉饰太平,谈笑风声,气氛很是热烈,众人盯着皇帝吹捧,果然让他面上多了一丝笑容。 琳琅冷眼旁观,像看了一场大戏,这些人都是置身其中,而她是旁观者,看的最清楚。 皇上终究是老了,暮气沉沉,没有了当年的锐气。 侧殿内一阵骚动,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一名宫女面色惊慌的跑进来,大声禀道,“不好了,康皇孙中毒了。” 六皇子的脸色大变,猛的跳起来,“什么?小二中毒了?” 他第一个冲出去,皇上面如沉水,极为难看,一群人簇拥着他跟上去。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神情复杂。 这皇宫总会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水太深了。 不知有多少幼儿无故夭折,也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两人携手刚走进偏殿,就见上官云珠抱着一个孩子,满面泪痕,眼眶都红了,哭的很伤心,可怜兮兮的看着六皇子。 六皇子神情凝重,摸着儿子的脑袋,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那个可怜的孩子两眼紧闭,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如纸,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灵动和活泼。 琳琅的心一紧,说不出的憋屈,大人争权夺利,为什么总要波及到无辜的孩子? 他们什么都不懂,却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钉。 六皇子猛的抬头,看到苏琳琅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激动的求助,“琳琅,你帮我救救小二。” 琳琅默了默,虽然不想卷入皇家的夺嫡风波中,但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幼的生命就此消失,她做不到坐视不管。 她刚想伸手把脉,上官云珠就一巴掌拍开她的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 上官云珠满眼的恨意,愤怒的指责,“苏琳琅,是你,就是你干的,你好狠的心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年幼的孩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琳琅的眉头一皱,只当没听到,“把孩子给我看看。” 当务之急是救孩子,其他都放一边。 上官云珠情绪失控,两眼充血,愤慨的尖叫,“滚开,苏琳琅,我是得罪了你,你恨我,我能理解,但为什么要将怨恨发泄到孩子头上?有本事冲着我来啊。” 琳琅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一个人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没有证据,她直接就给苏琳琅定了罪,这样的速度也是醉了。 独孤烨火冒三丈,“胡说八道,我家琳琅最喜欢小孩子,绝不会冲孩子下手,再说了,她爱恨分明,只会冲有仇的人下手,跟个孩子有什么仇?” “这是迁怒。”上官云珠大声控诉,好像受伤的人是她。 琳琅不耐烦的蹙眉,“迁怒是无能的表现,而我,自认为使毒功夫举世无双,想杀谁分分钟钟的事,而且不留一点痕迹。” 不得不说,她这话才是正理,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将仇恨转移到弱者身上。 而苏琳琅向来骄傲,不屑如此。 上官云珠特别生气,满面通红,“你这是狡辩。” 她神情激动的看向皇上,“父皇,就是她干的,她在皇宫里兴风作浪,一刻不得安宁,只能杀了她,大家才能过好日子。” 皇上的神情很微妙,不置可否。 大家的神色也古怪至极,看来看去,个个保持沉默,这事透着诡异。 琳琅心里升起一丝怪异,“你这么一说,我开始怀疑是你下的手了。” 上官云珠脸色刷的全变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你说什么?我是孩子的母亲。” 琳琅真心看不上她,这像是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吗? “呵呵,不是亲生的,就不要说的这么情真意切,好吗?听着就好恶心。” 这话刺重了上官云珠,当场就抓狂了,浑身发颤,“苏琳琅,你太过份了,我不能生是谁的错?是你害我的,现在又用这种话来伤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直到现在,她都紧抓着孩子不放,只顾着指责苏琳琅,却没有其他措施。 六皇子的脸色都变了,急的不行,但上官云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上,完全没看到。 琳琅看着孩子的脸越来越白,气息也渐渐弱下去,再也看不下去了,“真是奇怪了,口口声声自称母亲,却不肯让人医治孩子,这么不心疼,不在乎孩子的生死,哪配称一个母亲?不是亲的,永远不贴心贴肉,别再拿孩子标榜慈母了,你不配。“ 第三百九十九章 接连中毒 第三百九十九章 接连中毒 “你……” 上官云珠气白了脸,刚想反驳,手里一轻,手里的孩子被抢了过去,她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不禁大怒,“抢什么抢,我的儿子……夫君。” 她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委屈的红了眼眶。 六皇子二话不说将孩子塞进琳琅怀里,琳琅什么都没说,往孩子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丹,动作速讯敏捷。 六皇子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动作,面如寒霜。 “既然不在乎孩子的生死,以后就不要靠近他。” 他虽然没看上官云珠,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上官云珠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夫君,你居然相信苏琳琅的鬼话?我对康儿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她身体摇摇欲坠,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站都站不稳了。 六皇子却没有伸手扶她,冷冷的开口,“我只知道,康儿已经是第三次中毒了。”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皇上的脸黑了,很是愤怒。 不管怎么斗,都不能冲孩子下手,这是他的底线。 所以,这些年宫里斗的很凶,但孩子夭折的不多,大部分都健康的长大了。 如果有人犯了这条规矩,他是不会姑息的。 上官云珠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泪珠点点,俱是伤痛,“你怀疑我?是这个意思吗?” 六皇子不管府里的事,但不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云珠,康儿还是个孩子,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他也曾经想过跟她好好的过日子,做一对普通的夫妻,但是,她的所做所为太让他失望了。 她根本不是个贤淑的好妻子,善妒,自私,伪善,冷酷无情。 众人的目光更加的异样,上官云珠的脸色惨白如纸,心疼的厉害。 但她没空伤心,只想着洗白,“我没有,夫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毒?” 如果扣实了这个罪名,不但会被这些权贵排斥,还会让皇上生厌,这才是最可怕的。 六皇子终于看了她一眼,但眼神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不管如何,请你离那些孩子远远的,不要靠近他们。” 那些孩子从一生下来就七灾八难的,开始以为只是体弱,但细细一查,才发现后面的真相。 真相太过骇人,他几乎不敢相信。 他一向以温婉善良示人的妻子,背地里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 上官云珠呆呆的看着他,泪如泉涌,手捂着胸口,一脸的痛心疾首,“我太失望,太痛心了,连自己的夫君都不相信我,夫君,自从苏琳琅出现后,你就变了。” 随着她的话,大家的目光落在琳琅身上。 琳琅忙碌着,又是喂药,又是把脉,出了一身热汗。 独孤烨护在她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眼神充满了戒备,“怎么样?孩子……” 其实他也很喜欢孩子,并不希望天真可爱的孩子出事。 孩子是没错的,他们什么都不懂。 琳琅拿出一根金针,神情专注,“没事,能救回来。” 一听这话,六皇子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太好了, 谢谢你,琳琅。” 他相信琳琅的医术,更相信她的人品。 七皇子眼珠一转,大声嘲讽道,“谢一个凶手?六皇兄,你被美色所迷,已经神智不清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起来,他会唾弃自己的。 他义正言辞的怒斥,“连自己的妻儿都不顾,真是可怜,为了一个苏琳琅,你真是疯了。” 他骂的特别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独孤烨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七皇子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七皇子一心想将六皇子拉下来,趁机除去一个最有力的对手。 “呵呵,大家都以为苏琳琅冰清玉洁,神圣不可犯,其实吧,就是一个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的贱人……” 独孤烨气疯了,举起胳膊就要挥下去。 就在此时,七皇子的脸色一变,身体大震,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攻击。 “啊。” 他的面容扭曲的厉害,浑身发抖,痛苦万状。 独孤烨怔住了,他还没有出手呢,怎么就成这样了? 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几名七皇子的拥护者见状大急,快步抢上来,将独孤烨挤到一边。 “七皇子。”大家将他围在中间,神情紧张。 七皇子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抽搐,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父皇,救我,我中毒了。” 皇上心神俱震,五年前的往事涌上心庆,下意识的瞪向苏琳琅。 “苏琳琅,立马将解药交出来,快。” 当年的事情他记忆犹新,片刻不敢忘,没想到五年之后,她还敢重施故计。 琳琅微微蹙眉,面有惊讶之色,“不是我……” 她忙着给小皇子扎针,哪有空对付别人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猛的响起,“啊。” 随着惨叫声,七皇子倒在地上,浑身狂抖,面色越来越黑。 大家急的要命,却不知所措,茫然的站着。 不一会儿,七皇子就两眼翻白,一动不动,像是晕迷过去了。 那几名权贵面面相视,惊疑不定。 其中一人蹲下身体想扶七皇子起来时,无意中碰到他的鼻端,不禁僵住了,天啊,没气了! “不好了,七皇子死了。”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炸开了锅,喧哗声四起。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倒下,说死就死,眨眼之间,不禁让人感慨,生命无常。 贵为皇子又如何,还是要死的。 从一个极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一下子变成死人,这变化太大了,让所有人接受不了。 皇上脑袋一阵阵眩晕,眼前发黑,立马叫来了太医。 但是,太医来了,把了把脉,探了探鼻息,立马苦着脸,还怎么救?人都没气了! 一名权贵愁眉苦脸,不敢置信的又问了句,“真的死了?” 一心想扶起一个皇帝,建立不世功业,为自己家族挣得几个爵位。 但刚开始,就结束了,这么猝不及防,这么意外。 所有的投入都化为了泡影,让人怎么接受? 太医默了默,心里发苦,“皇上节哀。” 皇上的身体摇了摇,面如死灰,猛然抬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灵秀的少女,“苏琳琅,你好大的胆子,毒杀皇子皇孙,罪大恶极,乱箭刺死。 第四百章 脱衣舞 第四百章 脱衣舞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支伏兵,个个都手持长弓,离的远远的,但所有的箭头都对准苏琳琅。 皇上被一群侍卫护在中间,围的水泄不通。 现场一片混乱,情势一触即发,苏琳琅挑了挑眉,不得不怀疑,这是事先安排的人马。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拦在琳琅面前,用身体保护她,“不要,皇伯父,不要伤害琳琅。” 皇上恨其不争,怒气冲冲的喝道,“她害死了你的亲人,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独孤家的人?” 他一时惊怒,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中毒了,而他也随时有可能中毒。 当年那种惊惧的感觉深深的植入了他的记忆中,每每想起就浑身颤栗。 对苏琳琅的忌惮已经深入骨髓里,随时都会发作。 独孤烨对七皇子哪里有什么感情,“那也只能怪他嘴巴太贱,得罪了人。” 但对于皇上来说,那是他的儿子,不管喜不喜欢,都是他的儿子,是生是死轮不到别人插手。 “那也不能杀人。” 他已经认定了是苏琳琅下毒,恨不得立马将苏琳琅杀了。 就在针锋相对之际,作为当事人的琳琅慢悠悠的替小皇孙扎针,目不斜视,极为专注。 不得不说,光是这份镇定功夫就胜过无数人。 扎完针,她轻轻巧巧的叹了一口气,“唉,我功力减退了,居然来不及下毒就死了,七皇子的嘴巴太贱,得罪的人不计其数,这么死了,也不算意外。” 独孤烨猛的回头,“不是你?” 琳琅甜甜一笑,“当然不是我。” 对于他不管不顾护着她的行为,她非常的满意。 独孤烨长长舒出一口气,不是她就好。 上官云珠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眼神一闪,冷冷的开口。 “晋王世子,你还是这么天真,居然相信一个骗子的谎话,你也不想想,这世上只有苏琳琅有这个本事。” 当年的其他受害者纷纷说道,“对,苏琳琅太可怕了,不能让她活着。” “皇上,上次的教训不能忘,苏琳琅必须死。” 上官云珠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气,“先是杀皇孙,又是杀皇子,她这是想屠尽皇室啊,皇上,不能让她阴谋得逞。” 她想杀苏琳琅的心比谁都强烈,因为只有苏琳琅才能动摇她的地位,毁掉她拥有的一切。 皇上眉头紧皱,神情凝重,“烨儿,听到了吗?这么可怕的女人你还要留在身边吗?”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开口,“要,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放开她。” 他的态度从来没变过,坚定,坦然的深爱着。 皇上的神情变换莫测,复杂难言,“哪怕当不了晋王世子?” “是。”独孤烨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语气坚定。 当不当晋王,有什么关系?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权势。 皇上深深的看着他,“哪怕当不了大将军?” “是。”回答依旧是这么坚定。 琳琅嘴角轻扬,淡淡的笑开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 “皇兄,还吃不吃饭了?” 众人雷雷的看着晋王爷,他云淡风轻,笑容温润,优雅又贵气。 “不吃的话,我就带他们回王府了。” 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特别淡然。 皇上又气又急,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种时候你还顾着吃?” 晋王爷一脸的无辜,“不吃还能干什么?” 就在皇上想发火时,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姨姨。” 怀里的小家伙睁着一双黑亮的小眼睛,冲她甜甜的笑,还是那么天真可爱。 小脸粉雕玉琢,没有半点异样。 众人目瞪口呆,震惊的看着小娃娃,没死? 琳琅捏捏小家伙的鼻子,笑着问道,“醒了?睡的好吗?”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小家伙忍不住跟着笑,“好。” 两张脸笑的都那么开心,有种天真的纯粹。 六皇子大喜过望,轻轻摸摸儿子的脑袋,“康儿好了,父皇,毒不是琳琅下的。” 上官云珠立马反驳,“那是她心虚,先下后解,别把我们当傻子耍。” 夫妻俩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嫌弃。 这对同床异梦的夫妻,当众对峙,针锋相对。 琳琅抱着小家伙有些吃力,将孩子塞给六皇子,这才笑吟吟的道,“皇上,你要小心了。”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你这是警告。” 琳琅落落大方的点头,“对,除了我之外,这个皇宫里还有一个下毒高手,随时都能取你的性命。” 皇上明显不相信,“不可能,你少吓唬朕。” 琳琅撇了撇小嘴,傲娇的表示,“爱信不信,没做过的事情不要扣到我头上,我做过的事情就会认,比如,我刚刚在上官云珠身上下了毒。” 上官云珠脸色剧变,猛的弹跳起来,“啊啊啊,你对我做了什么?苏琳琅,你疯了。” 她没有接触到苏琳琅啊,什么下的毒?她一点都不知道。 更没有感觉啊。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笑的古灵精怪,“放心,不疼,就是会浑身发热,忍不住跳脱衣舞。” 众人嘴角直抽,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脸都憋红了。 居然还有这种毒,大家都好奇的不行,好想开开眼界。 上官云珠的脸色忽青忽白,说不出的古怪,“苏琳琅,你……不可能,我是正经人。” 她怎么可能跳脱衣舞? 休想抹黑她!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也是正经人,正经起来不是人。” 有人忍俊不禁,笑喷了,这么严肃的表情,说着这么可笑的话,太违和了。 “一,二,三,发作吧。”琳琅雪白的小手轻拍,上官云珠的脸色渐渐变了,眼神迷离,晕红双颊,浑身透着一股妖媚之气。 她眼神都不对了,不像个正经的大家闺秀,而是风尘女子,狂抛媚眼,眼风乱飘,极为勾人。 不一会儿,她似乎很热很热的样子,忍不住扯开衣领,露出雪白的脖子,隐隐透出一抹香艳的风光。 大家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都傻眼了。 我靠,居然是真的,真的开始跳脱衣舞了…… 第四百零一章 找出幕后毒手 第四百零一章 找出幕后毒手 一道身影闪过去,轻轻挥向上官云珠的后脑勺,她的眼晴翻白,身体朝后倒下去。 六皇子将倒下的上官云珠交给下人,微微蹙眉,“琳琅,给解药。” 他的脸色不好看,身为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心里能舒服吗? 就算知道上官云珠自讨苦吃,但依旧心里不舒服。 琳琅理直气壮的拒绝,“不要,她刚才冤枉我了,就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独孤烨在旁边吐槽,“反正死不了人,顶多丢脸出丑呗,也没啥。” 他说着风凉话,笑容格外阳光灿烂。 六皇子默然了,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心烦意料。 皇上眼神一闪,手指着苏琳琅,“你,去看一下他到底中的什么毒?限你一日,抓出那个下毒人。” 琳琅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抓出?这关我什么事呀?皇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应该是朝庭命官的活吧?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她,有防备,有厌烦,但更多的是恨意。 “这是你唯一洗清罪名的办法,你别无选择。” 让一个帝王恨上自己,琳琅觉得很有成就感,“明明是你没能力吧。” 就喜欢恨死她,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哈哈哈,得意的笑。 皇上气恼不已,就不该让她开口说话,“找不找?” 独孤烨扯了扯琳琅的小手,冲她使了个眼色,“找,我们找。” 琳琅撇了撇小嘴,有些不乐意,但没有开口说什么。 其实吧,她心知肚明皇上很想杀她,甚至不惜污蔑她,但又顾忌她身后的势力,不得不咬牙忍着。 皇上没有了昔日杀伐决断的雄心,也没有了那份气魄。 他,真的老了! 一名美丽的宫装妇人冲过来,吓了琳琅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妇人跪倒在她面前,“苏小姐,求求你,救活我家夫君吧,他说话孟浪,我替他向你道歉。” 这也太为难琳琅了,她不禁摇头,“死人怎么可能复生?我不是神仙。” 小皇孙只是中了毒,没有死,而七皇子死透透了,好吗? 妇人崩溃的大声哭泣,“你能的,你是神医啊。” 没有夫主,就没有了未来。 刚才还被围在中间享受众人的追捧,可一眨眼之间,天都塌了下来。 苏琳琅很同情她死了老公,情绪失控也不计较,但有些事情无可奈何,“我觉得你应该去求老天爷,凡人是没办法了。” 妇人怎么也听不进去,“我愿意一命换一命,求苏小姐救救他。” 她苦苦纠缠,烦人不已。 独孤烨看不下去了,七皇子妃也是个糊涂的,“行了,别闹了,赶紧去给他收尸吧。” 妇人哭的很伤心,苦苦哀求,“苏小姐,你是最仁慈的,只要能救活他,我这辈子都记着你的大恩大德……” 忽然,哭泣的妇人猛的跳起来,手中的匕首直直的捅过来,速度极快。 独孤烨眼尖,一把将琳琅扯到身后,一巴掌拍过去,“小心。” 一掌拍在妇人的胳膊上,手一麻,匕首掉在地上,她双手捂脸哭倒在地。 琳琅眼神冷了下来,真是好本事,居然一言不合痛下杀手。 “不是说宫眷出入都要检查吗?怎么连刀子都带进来了?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专门针对我的,皇上,你说呢?” 她怀疑的目光看向皇上,皇上的眉头一皱,冷声下令道,“将七皇子妃拿下。” 本是大好的日子,却全乱套了,七皇子死了,气氛一下子变的清冷。 宸妃将女眷们安排到一边休息,安排得当,态度亲切,长袖善舞,将众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比起一直呆呆坐着的蒋如一,要强上百倍。 独孤烨牵着琳琅坐在屋檐下,这边人少,清静。 “琳琅,你先休息会儿,这水果不错,多吃点。”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很多水果点心,还有一壶热茶。 琳琅接过热气腾腾的香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在嘴里化开,一颗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刚才的场景在脑海里反复想起,看似很突兀的毒杀事件,其实是精心安排好的一个局。 她,是一个目标,但不是唯一的目标。 那只不知名的黑手能量通天,野心极大,把皇宫当成了一个战场,把所有人当成了棋子。 到底是图什么? 千头万绪都涌上心头,却找不着那个连接起来的点。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急着找下毒者吗?” 声音很熟悉,琳琅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怔住了,“三公主?你嫁人了?嫁给了谁?我认识吗?长的好看吗?对你好不好?” 三公主嘴角直抽,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关注别人的情况? 不过,她心里还是蛮服帖的。 “挺好的,是凤家的家主,凤战天,英俊潇洒,难得一见的年轻才俊。” 琳琅的嘴巴张的老大,震惊不已,她怎么没听表哥提起过? 他成婚了?还娶了公主? 那就是说,三公主是她的表嫂? 一想到这,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感觉头都疼了。 独孤烨呢?人呢?跑哪里去了? 她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此事? “这是真的吗?” 三公主挽着妇人发髻,眉眼平和,举止温柔,多了一份恬静。“嗯,是真的,你不知道?” 少女时的浮躁和骄纵都化为了妇人的温婉,嘴角含着笑,看着可亲。 琳琅沉默了,好吧,她真的不知道。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感觉……很微妙。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凤战天,不,是苏家表哥跟皇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还是想借机为苏家洗清冤屈? 她的思绪完全乱了,怎么也猜不透凤战天的心思。 三公主见她神色变来变去,微微蹙眉,“你的神色好奇怪,怎么回事? 我下嫁普通的富商,让你震惊了?瞧不起商人?” 她的脸色不好看,天之骄女的傲气犹在。 琳琅淡淡一笑,“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一点,你怎么看上他的?” 她隐约记得独孤烨说过,三公主看上了凤战天,但是,当时没太关注。 毕竟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但现实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第四百零二章 深宫阴影 第四百零二章 深宫阴影 三公主脸上浮起明媚的笑容,“什么呀?明明是他一心求娶,还答应上缴一半的税给国库,父皇才答应这桩婚事的。” 满满的幸福感迎面而来,看的出来,她是真的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中。 她的快乐全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琳琅却不怎么乐观,犹豫了一下,“他对你好吗?” 三公主骄傲的抬起下巴,“当然好,他千辛万苦求来的,能不好吗?” 话虽如此,但对夫君的爱意全透了出来。 她对凤战天的感情很深,很浓烈,情意缠绵。 琳琅四处张望,怎么想也不记得今晚的晚宴上有凤战天。 “怎么没见他?” 三公主嘴角扬起快乐的笑意,“他有事出京一趟,晚上就回来了,到时请你们上凤府做客。” “怎么不是公主府?”琳琅下意识的反问,按照惯例,公主大婚前会建公主府。 三公主羞涩的说道,“我喜欢住在凤府。” 好吧,如此情深意切,琳琅什么都不想说了。 只希望她不是多想吧。 三公主却挨着她坐着,好奇的问道,“琳琅,你说下毒的人会是谁?” 她对苏琳琅的智慧很信服,比她聪明啊。 琳琅心思飞转,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不好说,反正是在这宫里,刚才的宴会上出现过的人,都有怀疑。” 三公主瞪了她一眼,“那我也有?” 琳琅淡淡瞥一眼,神情不变,“对。” 三公主直翻白眼,“苏琳琅,你还是这副德性,太讨厌了。” 特别的骄傲,特别的张扬,比她还像是公主。 不过,如今回头想想,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还是很有意思的。 “一直这样,从未改变过。”琳琅一脸的得瑟。 三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真好啊。 “你透露一点消息吧,我不说出去。” 她软磨硬泡,反复的纠缠,琳琅被她缠的心烦,不得不举手投降了。 ”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记住要保密哦。” 三公主的眼晴闪闪发亮,兴奋的不能自己。“好好,没问题。” 琳琅眼神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脑袋凑了过去,在三公主耳边轻语几句。 三公主听了一会儿,面露震惊之色,“什么?不会吧?我有点不相信。” 她的声音猛的拔高,很是响亮。 琳琅一脸的漫不经心,“信不信随你喽。” 等三公主一走,琳琅轻声下令,“盯着她。” “是。”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 独孤烨回来了,神色疲惫,眼睛却有神,“夜深了,皇上安排你去贵妃那边住。” 琳琅愣了一下,“贵妃?蒋如一?为什么不让我去住慈宁宫?” 她以前一直住慈宁宫的,而且吧,她跟蒋如一不对盘,谁都知道的。 这安排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古怪。 独孤烨也觉得古怪,“谁知道呢,可能他一时忘了。” 琳琅皱了皱眉头,“算了,我去慈宁宫看看太后吧。” 太后年纪大了,最喜欢热闹,但今天这样的场合都没有露面,说明身体撑不住。 独孤烨有些担心,“别气她,她……” 她身体不行了,再生气,恐怕随时会死。 琳琅笑吟吟的点头,“我知道,别担心啦。” 一声清咳声响起,“咳咳。” 蒋如一身着盛装,打扮的很雍容华贵,但眉眼之间一派木然,没有了当年的灵动。 “本宫来的不是时候,妨碍你们了?” 她半是嘲讽,半是打趣,但是,琳琅才不在乎呢,脸都没有红,“知道就好,下次懂事规矩吧,非礼勿视。” 蒋如一的神情一僵,“可这是公共场合,你们做的太过火,会被人耻笑的。” 琳琅呵呵一笑,“那是嫉妒我们感情好,贵妃娘娘,你说呢?” 蒋如一心里很不舒服,却不好说什么,“赶紧吧,本宫奉皇上之命,请苏小姐去本宫寝宫休息。” 琳琅微微眯起眼晴,改了主意,“那就走吧。” 不管是刀山火海,她都要闯一闯。 “琳琅。”独孤烨心里很不安,感觉很不对劲。 蒋如一眼晴一瞪,“怎么?不放心本宫?本宫难道还能吃了她?” 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酸涩。 琳琅冷哼一声,“不会吃了我,但很想吃了他,就是吃不着,啧啧啧。” 那件事一直是根刺,她记得,别人也记得。 “苏琳琅。”蒋如一恼羞成怒。 一路上两人相看再相厌,谁都不说话。 直到进了沁心园,蒋如一将人带进东厢房,“这是你的房间,不要乱跑,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她的脸臭臭的,说话也不好听,很勉强的样子。 没有外人在,她也懒的装了,反正她们之间一直合不来。 琳琅心里一动,笑嘻嘻的道,“能出什么事?” 蒋如一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谁知道呢,你最会闯祸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发生。” 她说话特别冲,毫不掩饰那份不耐烦。 琳琅啧啧称奇,“你这性子在皇宫里混,居然还活着,真是一大奇观。” “我运气好。”蒋如一嘴上不肯示弱,心里却黯然神伤。 关在这个破地方,暗无天日,见不到自己的家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特别辛苦。 琳琅撇了撇小嘴,随意的坐了下来,整了整衣裙角,“嗯,好到陪着一个没用的老头子。” “你……”蒋如一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窗外,“果然是你干的好事。” 琳琅眼珠一转,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看,“你应该谢谢我。” 蒋如一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什么?” 琳琅笑的古里古怪,“你也不想陪那个又老又恶心的家伙吧,什么贵为帝王,不过是个处心积虑的小人。” 蒋如一的神情紧张,不安的揪着衣袖,忍不住又一次看向窗外。 “胡说,我没有那么想。” 一名宫女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两碗汤水,“娘娘,有甜汤,您喝一碗再睡,安眠的。” 蒋如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眼神明明暗暗,最后咬了咬牙,“苏琳琅,你也喝一碗吧。” 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心虚的别开眼晴,不敢直视苏琳琅的眼晴。 琳琅嘴角勾了勾,二话不说喝了半碗汤。 深夜,夜深人静,窗外有了轻微的声音,窗帘划了一个口子,一个身影闪了进去。 床上的琳琅猛的翻身而起,“什么人?” 第四百零三章 天谴? 第四百零三章 天谴? 一道白光闪过,长剑刺了过来,“去死。” 眼见长剑就要刺破琳琅的喉咙,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举剑迎上去。 两人在狭小的室内缠斗,刀光剑影,打的很激烈。 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剑剑都是杀招,极为凶残。 琳琅神情淡漠的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啊。”很快就分出了输赢,刺客倒在血泊中,胸口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脸上的蒙面布被扯去,露出普通的面容。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持利剑,剑头滴滴答答的流着血珠。 “你输了,说,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的眼中闪过一丝绝决,站在一边的琳琅看的清楚,不禁叫了一声,“快阻止他。” “来不及了。”独孤烨微微摇头,很是无奈。 刺客已经咬破牙齿里的毒药自尽,喷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满地血污,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果然出事了,他的预感得到了验证,心里堵的慌。 琳琅扯了扯他的手,笑吟吟的安慰道,“没事了,今晚应该不会再派人来了。”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独孤烨心里的寒冰渐渐散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走,我带你离开。” 这个破地方太危险了,一刻都不想多待。 两人刚走出门口,院子里的灯火一下子亮了起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这么晚了去哪里?” 是蒋如一,她面色含煞,冷若冰霜。 琳琅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贵妃娘娘深夜不睡,就是为了堵我们?也蛮辛苦的,什么事情都要做。” 今晚的事情跟蒋如一脱不了关系,但恐怕不是幕后主使。 蒋如一像是没听到,反而直勾勾的看着一袭黑衣的英挺男人。 “独孤烨,你一个外男大晚上的跑来我的寝宫,到底想干什么?” 眼中有爱慕,有嫉妒,更多的是恼怒。 独孤烨不耐烦的蹙眉,“我看到自作多情的女人就烦,千万不要想的太多。” 他满满是嫌弃的语气,让琳琅忍俊不禁,“噗哧。” “你……”蒋如一满面通红,难忍着羞意,故作淡定,“你也算是我的晚辈,我劝你一句,不要跟皇上作对,没有好结果的。” 一句你也算是我的晚辈,把独孤烨雷翻了,恶心的够呛,扭过头不愿答理。 琳琅也被恶心到了,果然在皇宫里待久了,好好的一个人,也会心态扭曲。 “替我问问那个懦弱无能的皇帝,不敢当众杀我,却趁夜暗袭,这是想将责任推给谁呢?” 她不傻,立马想到了幕后主使者,除了皇帝,没有第二人。 这毕竟是皇宫,皇帝是唯一的主人,没有他的默许,成不了事。 蒋如一的脸色一变,恼怒的瞪着她,“放肆,苏琳琅,明明是你太嚣张,惹来各路仇人,关皇上什么事?你也是挺厉害的,得罪了那么多人,哪天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极力撇清关系,一副不相关的样子。 但是,谁都不傻,琳琅的心思剔透,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瞒过她的眼晴?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这个破地方能困住我吧?要不是我有气度有涵养,一直包容着你们,你们早就死光光了。” 众人嘴角直抽,好狂妄。 蒋如一的脸色发红,脸颊滚烫,“谁不会吹牛?我告诉你吧,你已经中毒了,是天底下最霸道的至毒,无药可解。” 这话一出,独孤烨脸色大变,震怒不已,一把拉着琳琅的胳膊猛看。 “什么?琳琅,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护着你杀出去。” 他心急如焚,一颗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拽住,喘不过气来。 明知她医毒双全,却忍不住会紧张,会担心。 琳琅怔怔的看着他,他紧张的满头大汗,面容焦灼,不复俊美的风采。 但是,在她眼里,这样的他才是她最喜欢的。 见她发呆,独孤烨急疯了,不管不顾的拥着琳琅往外闯。 一群人齐齐挡住他的去路,他眼神一冷,抽出长剑,横在前面,气吞山河,剑指所有人。 整个人如一把锋利的尖刀,锐气逼人。 蒋如一的眼神一缩,又气又怒又担心,“晋王世子,你这是造反吗?” 独孤烨面色冷萧,愤怒至极。 “我不想,但谁挡我的路,我就杀谁。” 苏琳琅是他的逆鳞,谁碰谁死。 蒋如一的心抖了抖,硬撑着看过去,“包括我吗?” “是。”独孤烨没有犹豫,态度坚定。 蒋如一的眼眶悄悄的红了,痛心不已。 “独孤烨,虽然蒋家算计了你,但是,我们姐妹没有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们。” 她好像忘了自己做过的那些事,特别无辜,特别委屈。 琳琅特别无语,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叫谁对不起谁? 这是一个宫妃能说的话吗? 真不知所谓,她怎么活到今天的? “蒋贵妃,你是宫妃,这么说话合适吗?还有啊,别对我的男人抛媚眼,太掉价了,你可是有夫之妇。” 四周的人很尴尬,也很不自在的,大晚上的听到这种宫中秘闻,真是要命。 他们一点都不想知道,好吗? 贵妃也真是的,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自己想找死,别连累他们啊。 蒋如一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冰冷的可怕,“苏琳琅,你今晚是走不出这个院子的,还是乖乖投降吧,能少吃点苦。” 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高高在上的施舍语气。 琳琅呵呵一笑,“我最爱看人吃苦。” 蒋如一顿时恼了,纤纤玉手一挥,“来人,杀了她。” 一群人围了上来,独孤烨紧紧握住琳琅的手,右手举起剑,面容坚毅。 “轰隆隆。”外面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所有人都吓到了,齐齐看向门口。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一名宫人匆匆而去,又匆匆而来,神情紧张,“不好了,宫门口忽然爆炸,原因不明中。” 众人面面相视,这是什么情况?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这就是天谴啊,想杀我,也得看老天爷同不同意。” 苏琳琅把玩着白嫩嫩的手掌,笑的云淡风轻。 第四百零四章 翻脸无情的帝王 第四百零四章 翻脸无情的帝王 蒋如一呆呆的看着她,脑海闪过一丝灵光,“是你做的手脚?你到底做了什么?” 苏琳琅越来越可怕了,简直是行走的大杀器。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变本加厉。 苏琳琅眼晴都没有眨一下,“没什么,我只是在院子外面洒了点东西,放心啦,顶多死几个人,威力不大。” 这还叫威力不大?众人被吓到了,难不成她还有更厉害的手段? 尼玛,完全不给活路啊。 蒋如一目瞪口呆,不可思议极了,“你早就料到了?” 她事先就做了准备,不光安排独孤烨暗中伏击,又准备了大杀器。 琳琅很坦然,“反常即为妖,而你的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知你心怀不轨,你那点智商还想害我?别开玩笑了。” 当然,她更不相信那个帝王。 蒋如一面红耳赤,极为恼怒,她被红果果的鄙视了,“苏琳琅。”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白痴,“对了,刚才来害我的那个人是蒋家的死士吧?皇上借刀杀人用的炉火纯青,可惜了蒋家。”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蒋如一闻声色变,“你什么意思?” 琳琅真心同情她,没有那个智商,就不要进这个是非圈。 “一旦出事,蒋家就是替罪羊,看来皇上早就想除了蒋家,这一箭双雕的手法不算高明。” 独孤烨心里一动,怪不得蒋远忧心忡忡,会说出那样的话。 蒋家的隐忧早就在多年前埋下了,纵然再示好,也无济于事。 对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的夺嫡风波中,蒋家一开始就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估计那时就埋下了祸根。 不作为,也是一种罪。 皇帝是最会猜忌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嫡系也信不过,更不要说别人了。 口口声声说最信任蒋家,却不动声色的将蒋家势力剪除。 蒋如一惊惧交加,心中隐隐有一丝怀疑,却不敢相信,“胡说,皇上那么宠爱我,怎么可能动我们蒋家?” 他们蒋家那么听皇上的话,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完全没有理由啊。 琳琅忍不住感慨,“没脑子的人比较幸福。” 蒋如一怒瞪她,“你才没有脑子呢。”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不困吗?” 一行人簇拥着皇上走进院子里,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 蒋如一眼晴一亮,多了一丝底气,“皇上,苏琳琅想造反。” 她才不相信苏琳琅的鬼话 ,皇上那么信任蒋家,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要毁了蒋家? 琳琅微微摇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傻子。 “皇上,蒋贵妃半夜不睡觉,找人杀我,你可要为我作主。” 皇上闻之色变,震惊不已,“什么?这是真的?有证据吗?” 蒋如一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怎么这么说话?“皇上,你不是说……” 好像哪里不对劲了,感觉很不好。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她,“住口,枉朕那么宠爱你,你却瞒着朕做出这样的事情,太让朕失望了,削去贵妃名号,降为美人,夺蒋家的爵位,毁免死铁券,全都贬为庶人。” 他一口气就处置了蒋家,将蒋家打落尘埃。 甚至连给蒋如一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判了死刑。 蒋如一如遭晴天霹雳,“皇上,不不,不可以。”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按他的意思,他为什么翻脸不认人? 她完全没办法理解,更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冷若冰霜,眉眼之间全是厉色,“蒋美人,你仗着朕的宠爱肆意妄为,欺负宫中嫔妃,辜负圣恩,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他大声警告,等于是绝了蒋如一的后路。 说是贬为美人,其实跟打入冷宫没区别。 没有了圣宠的女人,谁都能来踩一脚,比死都痛苦。 “到底是为什么?”蒋如一忍不住厉声打断他的话,面色凄厉如鬼。 她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宠她的皇上居然这么残忍,怎么可以? 帝王的爱如朝露,太阳一出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上不耐烦的挥手,冷冷的下令。 “将人拖下去。” 他冷冰冰的示意,几名侍卫上前拖起蒋如一,像拖死狗般将人带下去。 蒋如一心神俱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甘心。 “皇上,我要一个答案。” 她哭着喊着要一个答案,但是,皇上根本没看她,直接忽视掉她。 一个小小的宫妃而已,他能一手捧起来,也能一手砸摔。 他转身看向苏琳琅,面带笑容,笑着致歉。 “苏小姐,是朕一时失查,受不了她的纠缠,顺她的意将你安排在这里,本以为她是借机想跟你修好,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将责任全都推给了蒋如一。 蒋如一被晴天霹雳砸晕了,“皇上,明明是你……”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为什么说谎?全是他一手安排的。 她只是执行他的计划而已。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拍过来。“啪。” 全世界都清静了,蒋如一呆呆的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冷若冰霜的皇帝。 皇上神情淡漠,没有一点感情,“封住她的嘴。” 蒋如一的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崩溃了,“皇上,皇上,呜呜。” 她被捂住了嘴,呜咽着拖下去,无力的挣扎着,却挣不脱悲哀的结局。 皇上像没事人般笑了笑, “苏小姐,不知朕这样的处置,可合你的心意?” 琳琅心里发寒,这就是帝王,天底下最无情的人。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可真舍得。” 皇上微微蹙眉,脸上浮起一丝怅然,“朕心疼,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总要给你一个说法。” 他一副大义灭亲的凛然状,把琳琅恶心的不行,嫁给这样的人,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不对,有这样的君王,是无数人的恶梦。 “是吗?你在甜汤里下了什么毒?” 皇上震惊万分,脸色大变,“什么毒?朕怎么不知道?是蒋如一说的?她说的话不能信。” 第四百零五章 深夜遇刺 第四百零五章 深夜遇刺 他好像是个刚得知消息的人,特别惊讶,表情到位,感情也很投入。 但怎么看着,都透着一股假情假意。 琳琅勾了勾嘴角,不禁好笑,每一个成功的帝王都是影帝。 如果在现代都能拿奥斯卡影帝大奖。 她的眼角扫向一边的独孤烨,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站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心里轻轻一声叹息,面上不动声色,“那七皇子的毒呢?” 她眼神微妙,笑的天真无邪,别提有多明媚了。 皇上不易查觉得微微蹙眉,“当然是……蒋如一干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咬牙说出这句话,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好好的一个计划,却成了这样,害的他不得不亲自善后。 都是蒋如一没用,连件小事都做不好。 琳琅一脸的震惊,一双乌黑的大眼眨了眨,“理由呢?” 皇上想吐血了,死丫头,这么咄咄逼人太讨厌了。 “她嫉妒别人都有孩子,就她没有,生怕将来受苦,所以打算祸害皇子皇孙们。” 他信口道来,滔滔不绝,神色如常,好像这才是真相。 这理由也是醉了,太牵强了,但他说的特别自然,特别相信的样子。 琳琅心里发寒,最狠帝王心,太狠毒了。 不管如何都是自己宠过的女人,怎么能翻脸无情? 这分明是想置蒋家于死地。 独孤烨面露不忍之色,“皇伯伯,这中间或许有误会……” 皇上不假思索的打断他的话,“没有,朕都查清楚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葬送了蒋家百年的荣华。 琳琅才懒的理会他那些小九九,“那我可以出宫了吧?” “当然可以,不过……”皇上话风一转,“朕希望跟你达成君子协议。” “君子协议?”琳琅很惊讶,他算是君子吗? 皇上神色严肃,“你不要随意跟其他两国接触,罗山城必须并入秦国的版图,可以保留你的城主之名,但朝庭要派人过去监督。”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条件,显然早就反复思量过。 琳琅顿时乐了,“并入?你没开玩笑?” 他好大的脸,一句话就想将罗山城据为已有。 说什么保留城主之名,有个毛用? 皇上板着脸,神情凝重,有着不赞同。 “苏琳琅,你是秦国的子民,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对秦国忠诚,对君王忠诚是最起码的底线,你也不想当个叛国者吧。” 他居然拿家国情怀来压苏琳琅,牢牢的占据道德至高点。 身为君王,有资格要求百姓们忠诚。 但是,前提是,他是个明君! 换了别人,或许会动摇。 但苏琳琅不为所动,“第一,我流落在外面受苦受难时,没有人帮过我,陈家没有,皇上没有,那么,我不认陈家,对皇上没有敬重,是必然的。” 任何感情都是双方面的,不管是家人,还是亲戚朋友,还是君王百姓。 单方面的付出,注定不可能长久。 皇帝没想到她将歪理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不禁目瞪口呆。 他见过很多人,就算是真正的叛臣,当着他的面也不敢如此直说。 他是帝王,高高在上的天之子,所有人都必须跪倒在他脚下! 琳琅懒的看他的脸色,这并不重要。 “第二,皇室是造成我有家不能归,生母客死他乡的元凶,我对皇室没有好感,没有想着报复,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所以不要得寸进尺,本小姐遇强则强,不畏生死。” 这么义正言辞,这么坦然无畏,也只有苏琳琅做得到。 皇上眉头紧皱,很是不悦,“那是独孤凤造的孽,怎么能算到皇室头上?” 琳琅冷冷的反问,“她是皇室的公主吗?是独孤家的女儿吗?” “……”皇上默然了。 一个宫人跌跌撞撞的奔过来,“不好了,三公主遇刺。” 皇上大惊失色,“什么?” 琳琅愣住了,“皇上,你怎么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虎毒不食子。” “胡说八道。”皇上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一行人哗拉拉的走了,院子里立马空了,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独孤烨却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皇上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帝王家无亲情,但没有利益冲突的话,谁会无缘无故的害自己的女儿? 琳琅也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笑,“却会对我下手?” 独孤烨眼神一冷,“走吧,我们去看一看。” 关雎宫,宸妃的住所 一听这院门,就知道宸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几度沉沉浮浮,起起落落,宸妃一直是后宫最特殊的存在。 宫中事务都由她打理,隐隐是后宫之主。 虽说这几年蒋如一异军突起,一下子成了贵妃,压在她头上,但她的地位没有动摇,皇上经常去她的宫中坐一坐。 而且吧,她只生了一个三公主,没有儿子,反而没人故意针对她。 在宫里,没有儿子就是没有未来。 一踏进关雎宫,一股紧张的气氛迎面扑来,院子里站满了人,个个神情不安。 不光是奴婢们面有忧色,就连太医们也脸色不好。 独孤烨的心里一咯噔,“怎么样?公主的伤势严重吗?” 琳琅见众人的神情不对,不禁皱了皱眉头,情况很不好吗? 一名宫女犹豫一下,“医正在里面诊治,情况不明。” 琳琅看向那几个太医,抿了抿嘴唇,没有主动开口。 那几个太医看到她,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过来,“苏小姐,别来无恙。” 都是熟人,琳琅微微一笑,“几位还好吗?” 太医苦笑一声,帝王喜怒无常,贵人特别难侍候,动不动就会掉脑袋,能好吗? 里面传来一个欢喜的声音,“苏小姐来了,快快,请进来。” 是宸妃的声音,一名宫女走出来,请苏琳琅和独孤烨进去。 走进房间,很多人都在,除了脸色发黑的皇上,还有好几个太医。 大家不知在讨论什么,吵个不停,嗡嗡声作响。 见到他们俩进来,众人的脸色变了变。 宸妃主动迎了过来,紧紧拉着琳琅的胳膊,“苏小姐,全靠你了。” 琳琅一头雾水中,茫然四顾,什么情况? 难道三公主不行了?那也太倒霉了! 第四百零六章 驸马爷来了 第四百零六章 驸马爷来了 内室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苏琳琅,你过来帮我看看伤势,要不要紧?” 是三公主的声音,琳琅下意识的看向宸妃,宸妃愁眉不展,手里用力,将琳琅拉了进去。 独孤烨愣了一下,站在门口,却没有跟进去。 男女有别,就算是堂兄妹,也得注意分寸。 琳琅走进去,终于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精神很差,但没有她想像中的生命垂危。 “太医怎么说?” 三公主皱着眉头,嘴唇发白,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他们说我没事,可我不相信,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浑身都疼。” 琳琅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禁摇头,“太医们的医术值得信赖。” 三公主将右手伸给她,眼巴巴的开口,“但我更相信你。” 琳琅默然了,握住她的手诊了诊,神情有些微妙。 三公主的心悬在空中,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大半夜的遇刺,她吓都吓死了,一颗心到现在还狂跳。 总觉得快死了,难受的动不了。 琳琅收回小手,淡淡的道,“只是小伤口,养几天就好了。” 就胳膊划破了,破了皮,没什么大碍。 那些太医们也是崩溃的,明明没什么,三公主却不相信,非说自己快死了。 “没毒吧?”三公主还是不放心,紧张兮兮的问道。 她是真的怕了,七皇子可是中毒而死,而且死的那么忽然。 别看只是划破了一个小口子,谁知道有没有中毒? 说不定现在没事,明天就忽然毒发了。 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放心吧。” 她就是这样,在医术方面很严谨,不会信口开河,也不会为了安慰别人隐瞒病情。 直接了当,干脆利落,不会讨好别人而说谎。 “那就好。“三公主深知她的性子,知道她不会骗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琳琅微微蹙眉,“怎么会遇刺?人抓到了吗?” 三公主的身体一震,明显是吓坏了,紧张的直摇头,“当场就死了,应该是死士,要不是我命大运气好,恐怕……” 她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如纸。 也不知招谁惹谁了,大半夜的遇刺,真够吓人的。 她以前是挺拉仇恨的,但这几年她心平气和了许多,没怎么得罪人吧。 琳琅歪着脑袋沉思,“也是死士?这么巧?” “什么意思?你……”三公主的脸色剧变,嘴唇直哆嗦,“也遇到了?” 天啊,最安全的皇宫怎么成了刺客的天下? 怎么哪里都是刺客? 她好想出宫,好想回家,好想见夫君啊。 宸妃的脸色也不好看,又青又白的,一把年纪了,受不了这种刺激。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活? 琳琅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对啊,我刚遇刺,刺客咬毒自尽了。” 这宫里根本没有秘密,明天整个皇宫都会知道今晚的事情。 三公主的脸色刷的变白,又气又怕。 “父皇,这皇宫里太不安全了,您一定要将那些人抓起来,否则……” 皇上面如沉水,脸色极差,难看到了极点。 他终于相信苏琳琅的话,皇宫里另有一股势力,隐在暗处,却无处不在,危险极大。 但什么时候被渗透的,他居然一无所知,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很暴躁。 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情,让他寝食难安,感觉很不安全。 “给朕查,从里到外彻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侍卫统领匆匆领命而去。 皇上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外室,眉头紧蹙,“苏琳琅,你一进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也有嫌疑,所以乖乖待在屋子里,哪里都不要去。” 琳琅当场呵呵了,反唇相讥,“皇上,你的嫌疑更大,毕竟你才是皇宫的主人,宫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眼晴,除非你是默许了。” 三公主和宸妃的脸色一变,相视一眼,惊惧交加。 皇上勃然大怒,大声怒斥,“苏琳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琳琅很不客气的反问,“我哪里说错了?要么你视而不见,存心的,要么就是你无能,被不明势力渗透了……”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皇上受不了的喝斥,“住嘴,独孤烨,将她带走,朕不想见到她。” 独孤烨揉了揉眉心,感觉头都大了。 琳琅轻轻巧巧的站起来,想走却被三公主扯住衣裳。 她有些无语,什么情况?不是给她诊过脉了吗? “这就是心虚啊,皇上。” 三公主也不知怎么的,完全没有安全感,只有苏琳琅在身边,才会好受点。 毕竟她会解毒嘛。 皇上烦死这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处处跟他作对,烦不胜烦。 “下去,拖下去。”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进来禀道,“报,平乐驸马来了。” 三公主的眼晴一亮,有了一丝光彩,她的驸马来看她了。 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人是他! 皇上的神情一松,“让他进来。” 凤战天一袭素袍,头发用金冠束起,但明显有些散乱,气息不稳,明显是一路奔过来的。 “见过父皇,听闻公主遇刺,我心急如焚,连夜进宫,失礼之处还请父皇见谅。” 皇上扫了他几眼,微微颌首,表示很满意,“难为你这份心,进去看看她吧。” “是。”凤战天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很是愤慨,“父皇,不知是谁干的?” 皇上神情严肃,隐隐有萧杀之色,“还在查,朕会给你们夫妻一个交待。” “谢父皇。”凤战天拱了拱手,往内室走去。 刚走几步,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凤战天的眼神一愣,怎么是她? 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孩子,她长大了! 他不敢多看,生怕泄露了眼中的情绪,匆匆移开视线。 琳琅不动声色的扫了几眼,他的变化不大,比起以前,多了一丝雍容大气。 成了皇室的驸马,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盈盈一福,“平乐驸马。” 凤战天心里一涩,面色却平静无波,还了一礼,“安宁县主。” 两人神情平淡的见过礼,擦身而过,目不斜视,像是不相关的陌生人。 第四百零七章 猜忌 第四百零七章 猜忌 御花园的梅林树丛中,一对男女相对而立,俊男美女极为养眼,但气氛凝重。 凤战天看着出落的像朵花的少女,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表妹,好久不见,看到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在他决定迎娶三公主时,就放弃了这桩婚约,放弃了所有的可能。 琳琅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神色复杂难言,“可我不放心,为什么不说?” 不管如何,他们都是表兄妹,结婚这种大事居然不通知她,怎么都说不过去。 凤战天神色淡淡的,“小事而已,不值得一提。” 一听这话,琳琅顿时怒了,“娶妻是人生大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心里很不安,这个表兄心思沉深,行事诡异,从来没看懂过他。 但有一点她能肯定,他对皇室,对当今皇上有一种恨意。 到底有多强烈,就不得而知了。 凤战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管了。” 琳琅苦笑一声,怎么可能不管?他是她的亲人! “表哥,我不阻止你报仇,但是,友情提醒一句,别为了报仇搭上自己的一生,不值得。” 凤战天的神情僵了僵,“我知道,琳琅,你自己小心点,皇上不会善罢干休。” 她不肯妥协,皇帝就将她拘在皇宫里,不让她出去,还派人盯着她,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监视。 皇帝一直记得那条暗道,琳琅当年的逃生之路,一直是个谜。 但琳琅根本不在意,随意在宫里乱逛,率性而为。“我就等着他出招呢。” 凤战天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冰雪聪明。” 住在宫里,还这么随心所欲,想去哪里逛,想去哪里玩,想吃什么,她都说了算,没人能管得了她。 谁都知道她是人质,是囚犯,但是,这么自由的囚犯,恐怕也只有她了。 琳琅撇了撇小嘴,“你是想说我任性妄为吧。” 凤战天被逗乐了,“哈哈哈,你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明媚阳光,璀璨如星,这样的她闪闪发亮,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一个宫装女子被几名宫女簇拥着走来,远远的就听到熟悉的笑声,不禁脸色一变。 “天哥,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吗?” 是三公主,她脸色很不好看,心中惊疑不定。 他们怎么在一起?还显得这么亲密? 对面的两个男女齐齐转身看过来,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坦坦荡荡,没有半点躲闪。 凤战天迎过来,关心的问道,“你身上有伤,怎么跑来了?” 三公主心中猜忌,但不敢流露出来,故意娇嗔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有好事吗?” 她故意不看苏琳琅,直接忽视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驱走内心的不安。 凤战天微微一笑,“苏小姐妙语连珠,幽默风趣,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他太过坦然了,挑不出半点毛病,像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说笑几句,没有半点暧昧。 虽然如此,但三公主还是很不安,“哟,没想到苏小姐也在这里,我刚看见,不过孤男寡女单独见面,瓜田李下,不合适吧。” 苏琳琅太出色了,谁都跟她站在一起,就成了陪衬,毫不例外。 从小到大,苏琳琅是她唯一忌惮的女子。 琳琅听了这话,嘴角微勾,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语气好酸啊,喝了一坛子醋吧。” 她调侃的语气让三公主又羞又恼,狠狠瞪了她一眼,防备而又介意,“苏琳琅。” 琳琅有些无语,在男色面前,女人之间的交情太脆弱了。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凤公子。” 在她看来,三公主已经彻底沉沦在情爱之中,对凤战天的感情太过深厚。 而凤战天……她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有些淡淡的怅然。 三公主理直气壮的质问,“他是我男人,我喜欢他有什么不对吗?你们为什么要单独见面?在说什么?” 凤战天不易查觉的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琳琅抢了先,“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谈论刺客。”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三公主愣住了,“什么?刺客?” 琳琅笑眯眯的道,“对,皇上不许提此事,不过尊夫很关心你,特意跑来问我,挺难得的。” 三公主怔了怔,下意识的看向凤战天,凤战天微微颌首,神情自若。 她这才放下心,好奇的发问,“查到了吗?到底是谁?” 他们的互动全看在琳琅眼里,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应该是你我共同得罪的人。” “我跟你?”三公主错愕不已,她们地位不同,身份不同,应该没有共同的敌人啊。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得罪的人都不少,但共同得罪的,恐怕没有。” “陈婉仪。”琳琅面色淡淡的吐出一个名字。 镇远侯府的陈平和大长公主独孤凤的掌上明珠,曾经是京城最有名的千金大小姐。 五年前的引火自焚闹的轰轰烈烈,全天下皆知。 一提起这个名字,恍若隔世,三公主目瞪口呆,“她?她又回来了?” 外界都以为那对母女死了,但她得到的消息是死遁了。 这是皇室心底的一根刺,如坐针毡。 父皇这些年一直在打探消息,以防万一。 琳琅微微点头,“是,回来报仇了。” 三公主的脸色变来变去,精彩无比,“她跟你有仇,跟我有什么仇啊?” 她们是表姐妹,小的时候关系很不错的。 琳琅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真的没有仇?” 三公主心里发虚,弱弱的道,“那个…吵吵小架而已,不算什么吧,我顶多……不对啊,她娘也会回来吧。” 这才是最要命的。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姑姑向来要强,骄傲,目中无尘,是个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长公主。 特别记仇,特别善妒。 琳琅眼珠一转,一脸的沉重,“是,已经出招了,不仅我是她的仇人,这个皇宫里的人都是她想除之以快的对象。” 三公主吓了一跳,神情紧张,“她想造反?她疯了?她敢!” 真是疯了,既然死遁了,那就彻底的离开吧,为什么还要回来? 第四百零八章 嫁给我! 第四百零八章 嫁给我! 琳琅奇怪的看着她,“有什么不敢的?如果她是男儿身的话,恐怕没你父亲什么事,皇位肯定是她的。” 三公主神情木木的,完全没办法反驳。 谁都知道先皇有多疼爱独孤凤,不仅将很多人脉留给她,还给她留了一支暗卫,保她一世尊荣。 她纠结的皱眉,“她是女的。” 这世间哪有什么女皇帝? 琳琅嘴角直抽,像看白痴般看着她,“她有儿女,有继承人。” 好吧,三公主默然了,完全有这个可能。 谁都不知道独孤凤手里还有什么底牌,还有多少人手。 她忍不住问道,“父皇知道这些吗?” 琳琅漫不经心的道,“不清楚,你爹心思太深,不喜欢别人猜测他的心思,我也懒的问。” 三公主沉默了半响,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夫妻先走了,你自便吧。” 她挽着凤战天的胳膊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对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别找我家夫君。” 琳琅彻底无语了,皇家的公主都这么善妒吗?独占欲太强了,这可不是好事。 凤战天的脸色一沉,“公主,你失礼了。” 三公主也不怕,冲他讨好的笑,“夫君,你别生气嘛,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话,不过你也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吧,我担心你被抢走。” 凤战天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声音多了一丝冰冷,“苏小姐有未婚夫。” 三公主扯着他的手,甜甜的撒娇,“知道了,但我还是不喜欢你跟别的女子太亲近。” 她装痴卖傻,不停的撒娇,巧笑嫣然,笑容甜腻,明艳动人。 凤战天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苦笑一声,“哎,走吧。” 看着远去的身影,琳琅轻轻一声叹息。 情深不寿,太过深情反而容易受伤。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叹什么气?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琳琅猛的回头,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来了,一大早的跑哪里去了?” 独孤烨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举着一包热气腾腾的食物,“给你买了素食斋的绿豆糕,尝尝。” 琳琅呆了呆,昨天她随口一说想吃素食斋的绿豆,他就给买来了。 她的心里甜滋滋的,像偷吃了糖般,说不出的开心。 她轻轻咬了一口,“真好吃,好甜,你也尝尝。” 她冲着他甜甜的笑,笑容灿烂如阳光。 独孤烨的心里一动,眼眸深了深,低头亲上红唇,辗转深吻,良久后,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少女。 “确实很甜。”他笑的心满意足。 琳琅的小脸嫣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威力,更像是媚眼。 惹的独孤烨哈哈大笑,抱着她忍不住又亲上去,吻你千遍也不倦…… 小情侣的世界是甜蜜的,快乐的,也是最有爱的。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烨心满意足的抱着嘴唇红肿的女孩子,笑的很开心。 “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都给你买。” 琳琅满面潮红,像刚煮熟的小龙虾,爱娇的缩在他怀里,小脸蹭了蹭,“就知道占我便宜。” “你也可以占回来,我很乐意的。”独孤烨主动将脸凑过去,嬉皮笑脸,眉眼含笑。 琳琅轻轻推开他的脸,又羞又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的脸皮比她厚多了! 两人嬉闹着,都没提刚才的事情,无关紧要。 独孤烨对自己很有信心,对他们的感情更有信心。 他们都是坚定的人,一旦爱上,就轻易不会放手,更不会三心二意。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种人。 什么猜忌,他们都不会。 彼此太过了解,深信对方。 不管身处哪里,不管什么情况下,他们都没有动摇过。 独孤烨轻抚着她的长发,细滑柔顺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琳琅,你嫁给我吧。” 琳琅在他怀里微微抬起头,一双美目流光溢彩,“呃?嫁你?皇上能同意吗?太后能同意吗?” 他恐怕做不了这个主。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我父王同意就行,你答应就行,别人无所谓。” 琳琅歪着脑袋看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独孤烨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快答应我。” 琳琅轻轻拍开他的手,眼珠滴溜溜的转,“好吧,只要你有本事能举办婚礼,我就嫁给你。” 能不能还两说呢。 独孤烨大喜过望,眼晴闪闪发亮,“不许后悔。” 咦,他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琳琅怀疑的看着他,有些好奇。 刚想问,一道刺耳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世子,晋王世子。” 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破坏了,琳琅看了看远方,“有人来了。” 独孤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傲娇的说道,“真讨厌,我们躲起来吧,不要理他们。” 他像个任性的孩子,只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谁都不想理。 琳琅哭笑不得,怎么还这么任性?这些年不是当了将军吗?还是百战百胜的将军啊。 可她怎么也看不出来那份威风和杀气。 在她面前,他一直是这样,坦率的,热烈的,激情的,勇敢的。 叫声越来越近,琳琅连忙推开他,站起来整理衣服。 独孤烨看着空空荡荡的臂弯,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一名宫人匆匆奔过来,看到他们俩,眼晴一亮,终于找到人了。 “晋王世子,皇上宣召,有要紧的事。”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有什么事?” 宫人下意识的看向苏琳琅,“镇南侯进宫了。” 镇南侯?陈平?独孤烨微微蹙眉,那老家伙怎么进宫了? 按理说,他没事是进不了皇宫的,除非有什么大事。 但再大的事情,也扯不到他头上吧。 他心里转过几个念头,淡淡的道,“那关我什么事?” 宫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不是很清楚,皇上叫的很急,您快点吧。”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心意相通,十指相扣,“走吧,一起。” 宫人看着一对携手而行的出色壁人,呆了呆,“呃?皇上没叫苏小姐。” 独孤烨不为难他,淡淡的道,“是我叫的,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扔下这句话,他拉着琳琅往前走去,神情淡然。 第四百零九章 走火入魔 第四百零九章 走火入魔 两人携手走进乾清殿,众多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除了皇上外,还有六皇子,陈平,还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是如烟。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袭银红色的宫装,脸涂的白白的,嘴唇很红。 她打扮起来也算是美人,但琳琅一进来,立马被压了下去,再无颜色。 苏琳琅明明不施脂粉,穿着一袭白衣,耳边一对珍珠坠子,别无其他饰物。 简简单单,清水出芙蓉,依旧美的炫目。 如烟在她面前,显得艳俗,显得太媚,完全不够看。 如烟又气又恼,每次都这样,真是太气人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琳琅,但是,对方都没有看她一眼。 苏琳琅举止优雅从容,目不斜视,浑身透着一股尊贵的气息。 独孤烨行了一礼,“见过皇上。” “起来吧。”皇上微微抬手,视线在琳琅脸上扫了一眼。 琳琅站在一边,坦然自若的站着,落落大方,极为端庄。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她怎么不向皇上行礼?这是目无君王。” 是如烟,她嫉妒的眼晴都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琳琅,神情各异。 皇上的眼神一闪,神情复杂难测。 琳琅微微一笑,脆生生的道,“我是犯人,不想给监狱头子行礼,有什么错?” 众人晕倒,这么说真的好吗? 皇上嘴角直抽,监狱头子?亏她想的出来! 如烟冷哼一声,咄咄逼人的嘲讽,“没见过像你这样四处乱逛的犯人,皇上太仁慈了。” 她咬死了琳琅不放,非要让对方吃点苦头。 但是,琳琅是什么人,立马反击,“身体是自由的,关的是心灵,哎,跟你说这些干吗?你一个风尘女子懂什么呀?” 她说的随意,众人却变了脸色。 皇上不悦的看向陈平,他大喇喇的将一个风尘女子带进宫,想干什么? 陈平的脸色发黑,视线飘忽,不敢看帝王的眼晴。 如烟气的跳起来,两眼通红,“你说我是风尘女子?你怎么敢?” 她明明是最尊贵的贵女! 要不是被苏琳琅所害,她已经是秦国最尊贵的郡主。 不同于别人的激动,琳琅神情淡淡的,轻描淡写的道,“君前失仪,要砍头的。” “你……”如烟恼怒不已,但是,顾忌多多,不由自主的看向君王,“皇上,请您为我作主。” 她往皇上面前一跪,一副赖皮的样子。 皇上的眼晴眯了眯,“陈平,都是你的女儿,你自己解决吧。” 他推的挺干净,不想掺和这种破事。 陈平眼神一闪,二话不说就举起胳膊,重重朝琳琅挥去。 他出手太快,谁都没有预料到。 琳琅反应极快,身体一弯,避了过去,但她身后就是独孤烨,他一动不动,眼神冷的可怕。 陈平来不及收势了,一巴掌拍在独孤烨胸口,“啪。” 声音很响亮,在室内不停的回响。 所有人都呆住了,陈平傻眼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独孤烨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无故殴打皇室中人,罪加一等。” 陈平欲哭无泪,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世子,我不是想打你……我只是失手。” 独孤烨更生气了,眼神冷冷的,“那你想打谁?” 他的气势太强,陈平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视线乱飘,忽然看向苏琳琅。 “苏琳琅,你这个死丫头躲什么躲,你是我的女儿,我打你是正经地义的,就算打死,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像变了个人般,面容狰狞的可怕,凶光四射,再也不复当初的温文尔雅。 这五年的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很惊人的印记,从外表到骨子里,都变了。 苏琳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受伤,没有害怕,没有难过,没有一点感觉。 像个不相关的陌生人,看着这一场闹剧。 她不难过,但独孤烨绝对不能忍,一拳打出去。 “啪。” 陈平被重重击中胸口,气血翻滚,疼的脸色惨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烟连忙扶住陈平,面有忧色。“晋王世子,你这是干什么?” 她挺起胸口大声质问,但独孤烨视若不见,冷冷的看着陈平,随时都会拍出一掌。 “我是世子,你是侯爷,我就算打死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被直接忽视掉的如烟又羞又气,“晋王世子,你这是替苏琳琅报仇?你的风度呢?” 独孤烨神色冰冷,“我不跟贱人说话。” “贱人是指谁?”如烟的脸色刷的全白了,身体微微轻颤,仿若受了极大的刺激。 她如风中的娇花,楚楚可怜,极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是,对独孤烨来说,只有厌恶,只有嫌弃。 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不喜欢。 “贱人就是你。” 他从小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打起女人也不会手软。 “她才是……”如烟眼眶红红的指着苏琳琅,但刚抬起手,就被独孤烨一巴掌拍过去,脸都打肿了。 指什么指,他最烦这么没礼貌的行为了。 “你居然打女人。”如烟震惊的瞪大眼晴。 独孤烨理都没理她,站在琳琅身边,戒备的看着他们。 琳琅轻蔑的一笑,如烟顿时大受刺激,像疯子般要扑过来,叫嚣着要抓花琳琅的脸。 她对琳琅的敌意太强烈了,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这一点,神情各异。 打她的独孤烨,她反而不讲较,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脑残。 全场只有如烟的大喊大叫声,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侍卫们将她围起来,生怕她抓狂伤到了皇帝。 琳琅发现了一点,如烟的情绪特别容易激动,一受刺激就炸,而且不分场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微微蹙眉。 陈平呆呆的看着混乱的场面,如烟在嘶吼,在尖叫,在发疯,而其他人站的远远的,冷眼旁观,个个很感兴趣的样子。 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兴味,好像这是一个有趣的表演。 他内心一阵悲哀,“行了,别闹了。” 他亲自上前安抚如烟,像哄小孩子般哄着她,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一块雪白的玉佩,“皇上,这是当初先皇赐下的玉佩,说可以答应陈家人任何一件事。” 第四百十章 求封号 第四百十章 求封号 他的神情有一丝古怪,说不上来,却让人很不舒服。 皇上从侍卫手里接过玉佩翻来覆去的查看, 其实一入手他就认了出来,这是父皇生前的随身玉佩,没想到落到陈平手里。 不对,应该说是留给了独孤凤。 他心中闪过一丝愤恨,但面上不动声色,“想要什么?” 陈平心情很紧绷,但面上不露,露出得体的笑容,“很简单,小女身世凄凉,求皇上许她一门好亲事,让她后半辈子无忧。” 他满面的慈爱,完全是个慈父的形象,跟刚才暴虐的的人好像不是同一个。 众人不禁很同情苏琳琅,陈平脑袋进水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骂就骂就打就打,但对不是亲生的,就疼爱有加。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但这样的父亲,真是让人无语。 皇上愣了一下,没想到陈平对这个义女这么看重,为她煞费苦心,不惜动用了这么珍贵的承诺。 “这个简单,朕让人去挑选合适的对象。” 随便找一家的庶子就完事了,又不是难事。 陈平抿紧嘴唇,脸上隐隐有一丝紧张,“不用那么麻烦,晋王世子就很合适,请皇上赐婚吧。” 大家目瞪口呆,感觉听到了天方夜谈,疯了吗? 晋王世子是皇孙,身份尊贵至极,可对方是什么人?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而且,看着就不像正常人。 皇上再镇定,也忍不住露出错愕之色,“你说什么?让晋王世子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他都开始陈平脑子有病了,这是正常人说出来的吗? 如烟就算是陈平的亲生女儿,也配不上晋王世子。 陈平咬紧牙关,一颗心跳的飞快,手心全是冷汗,却昂着头,固执的坚持着,“是我的义女,家世清白,貌美如花,堪配晋王世子。” 他闭着眼晴说瞎话,黑的也说成白的。 这种鬼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家世清白,貌美如花是嫁进皇室的标准吗? 再说了,家世清白还难说呢。 如烟的下巴仰的高高的,一双眼晴直勾勾的盯着独孤烨看,舍不得眨眼。 她好像忘了独孤烨打过她,而且极度的厌恶她,眼里只有如海般的深情。 仿佛嫁给独孤烨,是她人生唯一的价值。 琳琅嘴角直抽,这得多想嫁啊,屡败屡战,从宫外追到宫内,执着的可怕。 这女人到底抽什么疯? 不择手段非要嫁给独孤烨,不惜挑战所有规则,显然是偏执到了极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有心魔了! 皇上的眉头紧皱,面色不豫,动了动嘴刚想拒绝,但看到琳琅时,改变了主意。 “烨儿,你怎么看?” 独孤烨作为当事人,被恶心的够呛,为了嫁给他这么拼,他不觉得骄傲,反而厌烦。 上次是求妾室之位,这次是想当正室,他们以为晋王府是随意能进入的地方吗? “皇上,您这不是恶心我吗?这种女人我受不了,打死都不娶。” 如烟的眼神一黯,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看他的眼神更加的热烈。 陈平扑突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 “请皇上赐下恩旨,完成先皇的遗愿。” 他连先皇的遗愿都搬出来了,可见有多渴望了。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有生之年,他居然又一次被人逼迫了。 陈平这是疯了吗? 为了一个义女甘愿得罪皇室? “陈平,这真的是你的义女?” 面对帝王怀疑的目光,陈平心跳如雷,咬破了舌头,借着痛意才清醒了几分。 “是,做人要知恩图报,要讲仁义道德。” 琳琅被他恶心到了,他这种人居然说出官面堂皇的话,真是醉醉的。 “说的真好听,你逼走发难时,怎么不讲?害死亲生母亲时,怎么不讲?” 陈平脸色大变,“放肆,没有的事,也轮不到你来说嘴。” 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女儿,而是把她当成了破坏他幸福生活的仇人。 琳琅呵呵一笑,“嗯,只许你做丧心病狂的事,不许别人说半个字,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皇上嘴角直抽,有这么说话的吗? 陈平狠狠瞪着她,却知道说不过她,不得不转向皇上求助,“皇上,请您作主。” 皇上为难的皱起眉头,“这个……晋王世子的婚事早就恩准他自己作主。” 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事。 皇室的儿媳妇没有那么容易做,要考量很多东西。 陈平愣住了,有些纠结,怎么办? 如烟不禁急了,大声嚷嚷,“可您是皇上啊,只要您发一句话,没人敢说不。” 她倒是想拍皇上的马屁,但皇上心里很不高兴,攀龙附凤,痴心妄想,“晋王世子是皇室子孙,你身份太低,配不上他。” 他说的很直接,如烟的脸色变了几变,“那皇上给我提身份呗,封我当郡主,郡主配世子,门当户对,谁还敢说三道四?” 大家都目瞪口呆,封郡主有那么容易吗?郡主不值钱了? 皇上很不喜欢她轻松的语气,冷冷的问道,“什么理由?” 郡主不是你想封就能封的,要么出生在宗室,要么有巨大贡献。 如烟早有准备,送上一个锦盒,“皇上,我拿这东西换一个郡主之位,你觉如何?” 盒子一打开,是一株五色灵芝,有起死回生之效。 皇上的眼晴亮了,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正缺这样的好东西入药。 “好,就封你兰芝郡主。” 一物换一物,端看价值了,至于感情,木有。 如烟眼珠一转,“不,我喜欢安宁这个封号。” 得了,她这是跟苏琳琅耗上了。 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爽快的答应了,“也罢,就封你为安宁郡主。” 他也是想恶心琳琅,至于封了这么一个封号。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着,眼神冷冷的。 如烟得意的笑,“苏小姐,不好意思,抢了你的封号。” 她以为会看到苏琳琅气疯抓狂的样子,但出乎她的意料,琳琅微微一笑,“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什么破郡主县主的,不值钱,我可不稀罕呢,还嫌不够上档次,哪有罗山城主威风?以后大家记得叫我罗山城主。” 第四百十一章 这才是霸气 第四百十一章 这才是霸气 她霸气的回应,让如烟得意的笑容僵住了,所有的得意都化为了挫败,又是这样。 苏琳琅永远能压她一头,给她最致命的打击。 她很想反击,但是,安宁郡主的封号能抢,但罗山城主却没有办法。 那是苏琳琅一手建造起来的城池,而不是别人赏赐的。 有些东西能抢,但有些东西怎么也抢不到。 “罗山城主,好威风,我喜欢。”独孤烨大声喝采,笑容满面,很是兴奋的样子。 琳琅甜甜一笑,“人家有,不如自己有,对吧。” 独孤烨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真是太可爱了,“真知灼见,我家琳琅就是棒。” “哈哈哈。”琳琅被哄的大笑起来。 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如烟的眼晴,她清咳一声,猛的出声。 “皇上,不知郡主能不能配上晋王世子?” 皇上很遗憾的摇头,“还是配不上。” 她长的不错,又舍得砸本钱,可惜出身不好,怎么配得上独孤家的人? 如烟呆了呆,咬紧牙关不肯认输,“我愿意用二十万银子换。” 只要能跟独孤烨在一起,她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倾家荡产。 在场的人一片寂静,静的有些吓人。 大家都盯着独孤烨看,神情各异。 如果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美女,大家还能理解,美色惑人嘛。 但换成一个男人,怎么想都不对味。 琳琅也是醉醉的,忍不住吐槽,“有这些钱,你不如打个银人玩,想怎么玩都行。” 独孤烨一脸的便秘色,满满是嫌弃,“别恶心我。” 两人毫不留情的数落,完全没把如烟当一回事。 无论她说什么,两人都当成了一个笑话。 如烟很委屈,红了眼眶,“皇上。” 皇上眼神闪了闪,看着十指相扣的男女,眉头微蹙,“烨儿,不如你试着接受这位小姐?” 独孤烨板着脸,一板一眼的说道,“皇伯伯,卖身这种事我做不来的。” 卖身?他还真敢说,众人的嘴角直抽搐。 不过,他没说错,条件交换,不就是卖身吗? 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皇上,你倒是卖习惯了,不如你收了吧,反正好处都是你得了,我家阿烨被当成筹码,太委屈了。” 什么叫卖习惯了?众人雷翻了,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但不得不说,他们俩说的有道理,独孤烨作为当事人,被当成交换条件,却捞不到一点好处。 皇上顿时被气炸了,羞恼不已。 “苏琳琅,你太放肆了,好,很好,朕就给他们赐婚,将如烟小姐赐给晋王世子,钦此。” 他这是赌气,是一气之下的决定。 如烟大喜过望,如获至宝,立马跪了下去,“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她接的太快,生怕皇上又改变主意。 独孤烨神情冷淡的站着,不置可否,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是个不相关的人。 如烟一个人跪着,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脚戏。 就算她脸皮再厚,也有些扛不住,“世子,你快跪下谢恩。” 但独孤烨像是没听到,不理不睬,旁若无人的牵着苏琳琅的手,不跪不谢, 直接将对方当成了空气。 如烟的脸色涨的通红,又羞又气,比恶言伤人更可怕的是,直接的无视。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逼独孤烨跪下来吧。 气氛是僵滞的,古怪到了极点。 皇上也没有逼迫独孤烨接旨,大家都当作没听到,但如烟做不到,陈平也做不到。 陈平见气氛太古怪,清咳一声,“晋王世子,你这是要抗旨吗?” 独孤烨眼角都没施舍给他,根本不屑跟这种人说话。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琳琅轻笑一声,“皇上,你越老越糊涂了,给独孤烨赐了那么多道婚旨,你想累死他啊。” 众人一愣,不是吧? 如烟的心里闪过一丝惊慌,恶狠狠的怒斥道,“大胆。”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能让苏琳琅说话,免得控制不住局面。 苏琳琅听而不闻,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对了,我手里有一份圣旨,赐我为晋王世子妃,皇上,你应该还记得吧。” 她特意将圣旨打开,让所有人都看到。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给独孤烨和苏琳琅赐婚,还盖着皇帝的印章。 这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很悠远,但没人忘记这件事。 皇上的眉头一皱,他故意忘记的东西又一次浮现在眼前,那些不快的往事也随之翻出来。 如烟呆呆的看着琳琅手里的圣旨,眼睛都红了,“这是伪造的,苏琳琅,你好大的胆子。” 她很想扑过去将圣旨毁了,但是,她没有这个胆量。 损毁圣旨是杀头的大罪。 琳琅不禁乐了,“伪造的?皇上都没有否认,何时轮到你一个风尘女否认了?” 独孤烨眼神宠溺的看着她,“你真傻,怎么跟个风尘女理论?她哪懂这些?” 两人一口一声风尘女,把如烟都气疯了,“皇上,这一定是假的,对吧?” 皇上默然了,他是帝王,怎么能否认自己亲手写的圣旨? 那会毁掉他身为帝王的尊严! 圣旨不是说着玩的! 但是,让他承认,又咽不下这口气,唯有沉默。 琳琅看不下去了,皇帝越来越优柔寡断,脑子也开始老化了。 “皇上,让个女人替你出头,我都要怀疑你们的关系了,将自己用过的女人推给自己的侄儿,这不好吧。” 她向来喜欢乱扯一气,毫无压力。 皇上气的差点吐血,她什么都敢说啊。 他还没有说什么,如烟已经愤怒的发作了,“苏琳琅,你胡说八道,诋毁我的名声,我跟你拼了。” 她的脑袋撞了过来,独孤烨挽着琳琅的小蛮腰,轻轻一闪,避到一边去。 如烟摔了个四脚朝天,一脸痛苦的看着独孤烨,“世子,扶我一把。” 众人一头黑线,这女人花痴的让人无语了。 皇上看着这一场闹剧,脑袋疼的厉害,“够了,朕已经决定,赐苏琳琅为晋王世子正妃,如烟为晋王世子侧妃,择日成婚。”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大家面面相视,这是神马鬼? 如烟愤愤不平的大叫起来,“皇上,我为什么是侧妃?她什么都没做,还整天跟您过不去……”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因为她是罗山城主。” 第四百十二章 不要害羞 第四百十二章 不要害羞 “……”全场很安静。 在铁腕镇压下,如烟不得不咽下那份屈辱。 但是,越想越委屈,越来越不甘心,“那如果我先她一步生下儿子,求皇上恩准,赐吾儿世子之位。” 这一次,皇上很爽快,“准。” 琳琅嘴角直抽,眨巴着眼晴,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自说自话,真的好吗? 还世子之位呢,想的太远了。 作为当事人的独孤烨,完全没有话语权。 琳琅不禁很同情他,遇到这么几个极品。 独孤烨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杀气,众人都不敢靠近。 琳琅扯了扯他的衣袖,独孤烨低头看了她一眼,面色稍霁。 想摆布他的人生,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皇上一脸歉意的看着独孤烨,“烨儿,你别生气,朕也成全了你,让你和苏琳琅完婚。” 独孤烨木木的看着他,眼神嘲讽。 皇上心虚的不敢多看,“对了,挑一个最近的吉日,将婚礼办了吧。” 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如烟喜笑颜开,“谢皇上。” 她很想马上嫁给独孤烨,就算是侧妃又如何? 日子长着呢,总有一天她会除去苏琳琅,独占君心。 她盘算的很好,却没有发现,独孤烨连看她一眼都嫌烦。 不过,独孤烨出了乾清宫,表情立马变了。 刚才还愁大苦深,浑身愤怒气息的男子,立马脚步轻盈,嘴角轻扯,露出笑容看着身边的女孩子。 琳琅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你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对皇上的决定很高兴?” 独孤烨哈哈一笑,“能娶到你,我当然高兴。” 四周无人,只有他们俩,气氛正好。 琳琅撇了撇小嘴,“还能同时买一送一呢。” 独孤烨胸有成竹,气定神闲,“她不会有那个机会的,相信我。 ” 他一反刚才的面无表情,眉眼生动,从容淡定,好像一切尽在他掌握中。 刚才的无奈和悲哀,像是从来没发生过。 琳琅看着判若两人的家伙,不禁笑了,扮猪吃老虎跟谁学的? “我逃不逃婚,就看你表现了。” 独孤烨执起她的小手,亲了亲,“为了不被抛弃,我会想尽办法的。”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耍宝,琳琅哭笑不得。 好吧,就信他这一回。 这五年来,她做了很多事情,打造了一座城池,而他,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正好看看他隐藏的实力! 一道甜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世子,等一下。”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只见如烟飞奔而来,跑的气喘吁吁。 “世子,你也不等等我,我追的好辛苦。” 独孤烨又挂起了那张冷冰冰的面具,“没人让你追。” 他的冷漠没有吓退如烟,反而让她更来劲了。“世子,我们就要成亲了,你高兴吗?” “……”独孤烨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呆了。 她眼睛瞎了吗?还问他高不高兴? “我不想娶你。” 他说的很直接,一点脸面都不给她。 如烟的神情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 “对了,姐姐,我从小就任性,你以后可要多多包容我啊。” 一声姐姐,让琳琅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情,眉头微蹙,“放心,你没有任性的机会。” 这意味深长的话,如烟直接忽视掉了, “姐姐,我们以后要好好相处,一起将世子服侍好,让大家都羡慕我们。” 琳琅发现这女人有病,心理绝对有问题。 只听得见想听的,选择性的忽视掉不想听的。 她抬头看了看高挂在天空的太阳,“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太着急了。” 如烟委屈的抿紧嘴唇,一副要哭的样子,“你这是不肯接受我的意思?世子,你看到了,我已经尽力,是她不肯配合。” 她还当着面告歪状,独孤烨冷冰冰的喝斥,“她为什么要配合你?从来都是我配合她的,你算哪根葱?” 如烟呆住了,豆大的眼泪挂在眼角,欲掉不掉的,格外楚楚可怜。 “世子,我会做个温柔的好妻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表现的温柔如水,极力想讨好这个男人。 她所有的痴念全是为了他,只想得到他,哪怕付出一切。 独孤烨强忍住翻腾的恶心,挑了挑眉,“真的?” 如烟眼晴一亮,有了些许光彩,“比珍珠还真,我对天发誓,如果做不到就被乱箭射死。” 她渴望的看着英俊的男人,只盼着他多看自己一眼。 独孤烨嫌弃的随口说了一句,“好啊,那先从东池门跳下去吧。” “……”如烟神情僵滞,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那么高的城池掉下来,会死人的,他好狠的心肠。 独孤烨嘲讽道,“做不到?那就不要夸下海口,太让我失望了。” “好,我就去跳。”如烟扭头就跑。 “要不要跟上去?”琳琅一脸的兴味。 独孤烨才不想别人吸引住她的目光,她的眼里只能有他! “没兴趣,好不容易没人打扰,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琳琅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随口道,“什么算是有意思?” “亲我几下。”独孤烨坏笑着将脸凑过来。 “噗哧。”琳琅忍俊不禁,“能要点脸吗?” 独孤烨耍赖皮,抱着她不肯放,“好嘛,不要害羞,大方点。”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琳琅惦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 刚退开,就被独孤烨揽住香肩,重重吻了下去,热烈的吻如狂风暴雨,一次次的冲击着感官…… “独孤烨。”一道着急的声音猛的响起,忽然变的愤慨,“你们在干什么?” 是陈平,他一脸的着急愤怒,脸色不好看。 独孤烨懊恼的皱了皱眉头,轻轻松开香唇,将羞的通红的少女拥进怀里,挡的严实,杜绝了有心之人的窥视。 “在亲热啊,你眼晴没带吗?赶紧走开,别妨碍我们谈情说爱。” 他特别理直气壮,还有些不耐烦。 “你……”陈平气的老脸通红,“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孟浪之事,太无耻了,苏琳琅,你是个女子,如此轻浮……” 独孤烨冷冰冰的看着他,“关你什么事?你这个喜欢戴绿帽子的家伙,哪有资格说别人?天底下最没有廉耻心的人就是你。” “你……”陈平气的眼眶都快爆了,但想到要紧事,生生的忍了下来,“如烟要跳城门,赶紧去阻止她。” 第四百十三章 婚礼前奏曲 第四百十三章 婚礼前奏曲 独孤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拉着琳琅就走。 陈平在后面紧叫,“不对,是这边走,方向错了。” 独孤烨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好累,回去休息。” 陈平愣住了,又气又急,“独孤烨,你见死不救?你还有没有人性?”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独孤烨头也不回,冷冰冰的道,“每个人都要我救,我哪救的过来?” 他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好男人,这些人怎么会以为能用道德绑住他? 陈家父女天真的可笑! 陈平气极败坏的大吼,“你……无情无义,不是男人。” 独孤烨凉凉的吐槽,“但你还是哭着喊着想将女儿嫁给我。” “……”陈平噎住了,满面通红,“苏琳琅,你就不劝劝他?” 琳琅回头瞥了一眼,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软柿子?吃了那么多次亏,还是记不住教训。 “怎么劝,男人说话,我可不好插嘴的。” 看着两人扬长而去的背影,陈平气的脸都扭曲了。 宫城城门边,好多侍卫看着那个想跳城楼的女子,七嘴八舌的劝说。 “快下来吧,年纪轻轻的,别做傻事。” “有话好好说, 别乱来。” 如烟听而不闻,痴痴的看着城楼下,望眼欲穿,怎么还不来? 在她焦急的等待中,陈平终于出现了,跑的满头大汗,脸色极为不安。 “如烟,下来吧,上面太危险了,当心点。” 如烟看向他身后,一脸的失望,“他人呢?” “他……”陈平犹豫了一下,扯了个谎,“我没找到他。” 如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再找,一定要找到他,我想看他最后一眼。” 陈平在心里叹息,咬紧牙关,忍不住说了实话,“他不肯来。” 如烟浑身一震,“不可能,他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她拒绝相信这么残酷的事实,连最起码的人情都没有。 陈平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劝道,“如烟啊,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人,他比谁都无情。” “不不。”如烟像是疯了,大声尖叫,身体摇摇欲坠。 陈平担心的不行,“你如果就这么死了,反而成全了那对男女,你甘心吗?” 甘心?怎么可能甘心?如烟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绝决的走了下来。 好像刚才轰轰烈烈的求死,只是一个幻影。 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摇头,这么任性的女子,谁敢娶啊。 动不动就玩自杀,谁受得了。 时间匆匆过去,根据皇上的意思,礼部很快给出了吉日,本月初十,诸事皆宜。 挑定了这一天成亲,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礼部里里外外的筹备。 琳琅什么都不管,也没准备什么嫁妆,静静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很快到了那天,一大早琳琅就起床,被人拉着打扮化妆,众人忙的团团转。 小莲站在她身边,笑的合不拢嘴,比自己成亲还要开心。 自己的小姐终于要跟晋王世子成亲了,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小姐,今天是个好日子,您看呀,您多美啊。” 她比新娘子还要激动,还要兴奋,小脸红通通的。 琳琅看着镜子中盛装的自己,美丽的如九天玄女,不禁嘴角轻扬。 一袭红衣清艳绝伦,面如桃花,皎如日月,美的让人窒息。 连自己都看呆了,嗯,就是水当当的大美人。 “琳琅。” 琳琅猛的回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表哥,你怎么来了?” 幸好宫女们都退了下去,身边只有一个小莲。 室内特意装扮过了,到处都是大红色的装饰,衬的喜气洋洋。 大红喜字随处可见,一派喜庆的气氛。 凤战天身着绛紫的衣服,英挺又潇洒,儒雅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此时,他眉头微蹙,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忽然出现。 “我想来问一句,你真的想嫁给他?” 她一袭红色的嫁衣,红的耀眼,红的灿烂,明眸皓齿,美目如画,精致绝伦。 繁复华丽的首饰衬的她艳光四射,无处不美。 真的太美了,灿若朝霞,怪不得大家都说,女人最美的时候,是成亲的那一天。 琳琅愣住了,“呃?什么?” 凤战天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波澜重重,“如果不想嫁,我带你离开。” 皇上的意图很明显,他舍不得琳琅受一点委屈。 同时嫁二女,这分明是想羞辱琳琅。 皇上对琳琅的恶感显而易见,无数人都看到了。 琳琅微微一笑,“别开玩笑了,你可是驸马。” 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随心所欲,不管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纵。 但是,凤战天什么都不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你最重要。”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什么报仇,什么国恨家仇,什么权势,都比不上眼前人的开怀一笑。 琳琅感动的红了眼眶,“表哥。” 只有她才知道,这个表哥有多隐忍,说出这番话真心不容易。 凤战天也红了眼眶,“你和妹妹是我仅剩的亲人,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得到幸福。” 过去的她们活的太艰难了,颠沛流离,如今只想好好补偿她们,让她们一生无忧。 只是……他似乎很没有用,给不了她们想要的。 琳琅吸了吸鼻子,感动的说道,“表哥,谢谢你,这是我的选择。” 凤战天默了默,神情复杂到了极点,“你考虑好了?” 琳琅神情坚定,“是,他若不离,我便不弃。” 她的心意从来没变过,只要独孤烨一日不放手,她就不会转身离开。 一直站在门口把风的小莲,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小姐,吉时快到了。” 她不敢跟凤战天说话,总感觉这个男人好危险。 虽然是小姐的表哥,但眼神怪怪的。 凤战天回过神,将一声叹息咽了回去,“琳琅,不管发生什么事,表哥都在你身后支持你。” 琳琅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外面,心思都飞远了,“谢谢表哥。” 生平第一次结婚,心是紧绷的,浑身都不自在。 明明是嫁给最熟悉的人,还是会紧张。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她现在整颗心怦怦乱跳,脸红红的。 “一定要幸福。”凤战天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身体一腾空,飞出窗外。 第四百十四章 婚礼进行曲 第四百十四章 婚礼进行曲 琳琅目送着凤战天消失在高墙外,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捧着粉嫩嫩的脸颊,感觉很奇妙,真要成亲了? 如在梦中般,感觉很不真实。 小莲惊喜的呼唤声惊醒了她,“小姐,小姐。” “嗯?”琳琅迷茫的抬起头。 小莲笑容满面的指了指外面的院子,“晋王世子来了。” 外面一片喧哗声,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喜庆洋洋的。 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一看到盛装的美丽女子,眼晴都直了,个个倒抽一口冷气。 好美,艳压群芳,美丽的不可方物,美的脱俗。 男宾相们忍不住羡慕,怪不得非她不娶,长的这么美,任谁都会心动。 独孤烨满眼的惊艳,每次看到她,感觉都不一样。 一直知道她很美,但没想到美的惊心动魄,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他轻轻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深情款款的道,“琳琅,我来接你了。” 琳琅也在看他,他今天特意打扮过了,神采飞扬,眉飞色舞,气宇轩昂,俊美无俦。 一袭红衣穿在他身上,不显得俗气,反而增添了几许贵气。 他很适合穿红色的衣服,衬的英姿勃发,玉树临风。 “不是说,按照礼制,新郎不需要亲迎吗?” 按皇上的意思,因为太后的病情越来越重,婚礼的场合就放在宫里。 虽然时间仓促,但百官都会来观礼,是按照亲王的规格,很风光的。 但皇家的规矩,以皇家人为尊,从不亲迎新娘子,都是新娘在父兄的陪伴下嫁进来。 琳琅没有父兄陪伴,但有独孤烨的亲迎,足以压下所有的流言。 独孤烨眉眼之间全是一片喜气,笑容满面,笑的像个傻瓜,“可我喜欢啊。” 等了五年,他终于等到这一天,娶到了最心爱的女子。 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双脚发软,忍不住想笑。 “琳琅,你今天好美,美的我都忍不住想抱抱你。” 这情意绵绵的话让无数人红了脸, 一名男宾相清咳一声,提醒道,“咳咳,世子,吉时快到了,扶苏小姐去拜堂吧。” 虽说苏琳琅无父无母,没亲人送嫁,但有这么体贴入微的夫君,谁还敢低看她? 独孤烨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走,我牵着你,慢慢走。” 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明亮又有神,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独孤烨主动牵起她的小手,往外走去。 男宾相愣了一下,连忙阻止,“世子,这不合规矩。” 天啊,居然手牵着手,太恩爱了。 只是,天底下哪对男女是牵着手拜堂的? 独孤烨握着软滑的小手,舍不得松开,“这是我们王府的规矩。” 两人相视一笑,柔情蜜意全在这一笑中。 无视别人的目光,两个人携手走向喜堂,一路上,时不时的对视,温馨又甜蜜。 看的四周的人眼睛都红了,羡慕又嫉妒。 到了喜堂门口,一阵喧哗声迎面扑来,一屋子的人,不光是皇上太后都在,宗室和文武百官都来了。 而晋王坐在高堂的位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极为温和。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来,神情都好诡异。 一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站在喜堂前,听到动静,看了过来。 是如烟,她浓妆艳抹,打扮的极为隆重,头上的花冠金光闪闪,吸引了很多女人的目光。 那是大长公主独孤凤当年成亲时戴的,先皇所赐,价值连城。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义女还能得到这份尊荣,让镇南侯府为她撑腰,真是厉害。 光是这份能耐,就让人不敢小看。 如烟看到携手走进来的男女,眼神一黯,更衬的她孤零零的,很是可怜。 陈平眼神闪了闪,上前迎接,笑容满面的说道,“世子,我将小女送过来了,祝你们白头到老,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人家是主动去迎的,而如烟是被送进来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如烟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疯狂的嫉妒强压下去,盈盈一福,“见过世子。” 声音特别娇柔沙哑,透着一股魅惑。 独孤烨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麻烦让一步,别挡着我和琳琅拜堂成亲。” 他语气淡淡的,像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如烟早就料到自己不受待见,但没想到他当众这么不给面子,委委屈屈的抿着嘴唇。“我就站在这里,一起拜堂成亲。”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是不是搞错了?” “什么?”如烟茫然不已。 独孤烨像看着一个白痴,眼神淡漠如水。 “拜堂只有正妻有资格,妾是纳的,不走正门,哪配跟正室并肩而立。“ “……”如烟神情僵住,痴痴傻傻的。 独孤烨面露嫌弃之色,“走开点,别妨碍我们。” 也就是说,如烟根本没资格拜堂。 如烟又羞又气,索性横下一条心,“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拜堂成亲。” 她是破罐子破摔了,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别人的轻视和不屑,就当看不到。 独孤烨清冷的目光扫到礼部尚书身上,“杨大人,你是礼部尚书,你来处理。” “这个……”杨大人也知道这不合规矩,妾根本没有资格来这种地方。 但是,他也是没办法,期期艾艾,老脸涨的通红,“陈侯爷祖上世代忠良,为皇室尽忠,他用自己的爵位求一个恩典,皇上已经允了……” 关键是最后一句话,是皇上的意思,他们这些臣子只能听皇上的。 独孤烨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既然如此,那让她一个人拜吧,你们不嫌丢脸,我们晋王府嫌丢人。” 他一反前些日子的软弱无能,变的咄咄逼人,像换了个人般。 陈平和如烟满面通红,羞窘难当,快要气炸了。 气氛很尴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皇上神色淡淡的坐着,就是不吭声,别人哪敢说话啊? 杨大人小心翼翼的劝道,“世子,何必如此?退一步海阔天空……” “啪。”独孤烨出手了,重重一巴掌打出去。 全场静了,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不是吧? 如烟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脸疼的厉害,但更疼的是心,“世子,你为什么打我?” 她一片痴心,他却不珍惜,这到底是为什么? 独孤烨像个无事人般,霸道的反问,“我想打就打,需要理由吗?” 第四百十五章 拜堂成亲 第四百十五章 拜堂成亲 他蛮不讲理的话,让无数人侧目。 还以为他成了百战将军后,成熟了,内敛了,行事风格沉稳了。 没想到还是这么任性张扬,这么不可理喻,这么的霸道不讲理。 他依旧是那个京城小霸王。 皇上倒是暗暗吁了口气,没有野心,没有妄想,才是最好的。 如烟呆呆的看着他,眼晴亮的出奇,“好,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可以的。” 她似乎很兴奋,一副为了他无怨无悔,连死都不怕的痴情模样。 众人惊呆了,她是受虐待狂吧? 越是虐她,她越开心?神经病啊。 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还奢求别人尊重? 独孤烨不但不感动,反而满眼的嫌恶。 “给我打,打到我高兴为止。” 一声令下,他的随从立马挥起巴掌拍过去,一下又一下。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打的如烟脸颊红肿,肿的像猪头。 但是,奇葩的是,她没有躲闪,反而一副任由摆布,打死也无怨的状态,不闪不避,任其打脸。 当事人都这样,别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不会挺身而出帮着求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不过真心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痴心?那是贱,好吗? 六皇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感慨万千,这世上的痴男怨女太多了。 他忍不住看向那个绝色的女子,心口一阵阵刺痛。 她要成亲了,可惜新郎不是他。 她的幸福,与他无关! 可是,他还是希望她开开心心,每天都神采飞扬的掐人玩。 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苏琳琅。 站在他身边的上官云珠一直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陈平再也看不下去了,“世子,你如此殴打自己的妻妾,不好吧。” 独孤烨像是没听到,紧紧握着琳琅的手。 礼仪官紧张的声音响起,“吉时已到,拜堂成亲。” 随从的手一顿,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手别停,我听着呢。” 众人面面相视,神情都是蒙逼的。 这样都行?这位世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完全没办法明白他的心思,就算再不喜欢,也不用当众折辱她吧。 如烟仰着红肿的脸,痴心不改,越是打她,她就觉得他在乎她,总算是正眼看她了。 总有一天,他会真正的爱上她,后悔今天对她所做的一切,从而更加的怜惜她。 琳琅嘴角直抽,这女人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感情不是用这种方法换来的。 大家静悄悄的看着如烟挨揍,没人跳出来阻止,就连陈平也是一脸的无奈。 独孤烨不耐烦的喝道,“还不开始?” 礼仪官身体一震,脱口而出,“一拜天地。” 独孤烨看向琳琅,两人相视一笑,齐齐拜了下去。 两人之间的温情脉脉,让人羡慕不已。 这份情浓如烈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浓烈。 五年前的初见,怦然心动, 造就了一份奇缘。 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他们都携手走过来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不管在何方,他们的心一直在一起。 沧海桑田,我心依旧! 正在挨打的如烟眼红了,急急的叫道,“等一下,我也要拜。” 凭什么不给她拜?她也是要嫁给他的! 独孤烨面色不变,冷冷喝道,“给我继续打。” 如烟想摆脱随从,但是,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 不管她怎么躲,巴掌声如影而至。 陈平看的怒火冲天,很想冲上去阻止,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失声了,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只能愤怒的瞪着那对行礼的男女。 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二拜高堂。”独孤烨和琳琅朝高座一边的晋王拜下去。 晋王含笑看着他们,眼眶却湿润了。 芙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今天成亲了,娶的是他心爱的女子。 他长大了,成家立业,不久的将来,还会生下粉粉嫩嫩的小娃娃。 “夫妻对拜。”在礼仪官的声音中,两人面对面拜下去。 视线在空中交会,无数往事涌上心头,不禁红了眼眶。 琳琅鼻子发酸,五年了,五年的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中度过,如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独孤烨也是眼眶红红的,神情激动。 “琳琅,我终于娶到你了,真好。” 百感交集,在那些悲欢离合的岁月中,就是靠着这一场景才撑到了这一天。 他坚信,他们会在一起,他们会成为夫妻。 他和她是注定的姻缘,生死都要在一起的,谁都拆散不了。 琳琅含泪笑了,笑的那么美,“记得要对我好点,否则我随时都会跑掉的。” 她就是这么特别,每每都有这种出乎意料的言语,但独孤烨就是喜欢。 他主动靠过去,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轻如蝶翼,怜惜万千。 “你是我的宝贝,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娘子,你要多疼我。” 琳琅美丽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幸福溢了出来,“那你要乖乖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光明正大的秀,坦然大方的秀,扎伤了无数人的眼。 年轻就是好,勇敢又率真。 独孤烨执起她的纤纤玉手,神情庄重,“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此生能娶到苏琳琅为妻,是我一生之幸,此生只有苏琳琅一个女人,绝无二心,若违此誓,愿天打雷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他怎么敢发这样的重誓?一生只爱一人? 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做到? “什么?你再说一遍。”一道失控的尖叫声猛的响起。 是如烟,她顶着一张猪头脸,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好像她是被抛弃的可怜痴情女,非要讨个说法。 独孤烨面带微笑,幸福之情溢于言表,“我此生只有一个女人,就是苏琳琅。” 如烟愤愤不平的叫了起来,“那我呢?我算什么?” 她为他吃了这么苦,受了这么多委屈,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独孤烨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奇怪的的反问,“你?关我什么事?我跟你很熟吗?” 他像个不相关的人,撇的一干二净。 “你这是……”如烟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怒,“你想毁婚?” 第四百十六章 如烟的身份 第四百十六章 如烟的身份 独孤烨笑的意味深长,“我想请教一下,如烟小姐姓什么?” 如烟呆了呆,下意识的回答,“当然是姓陈。” 独孤烨淡淡一笑,咄咄逼人的质问,“姓陈?父母是何人?做什么的?祖上三代是做什么的?如今身在何方?” 如烟的脑袋一下子混乱了,“这……我……这跟成亲有什么关系?” 见她回答不上来,大家的表情都变了,就连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 鬼知道她是什么人,乱七八糟的人怎么能嫁进晋王府? 独孤烨冷笑一声,“关系大了,来历不明的女人谁知道是不是包藏祸心?是不是刺客?祖上是不是反贼?” 如烟的脸色惨白如纸,拼命摇头,“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喜欢你,只想嫁给你。” 众女眷不适的皱起眉头,不知廉耻的女人,当众示爱,死缠烂打,真是让人受不了。 别说晋王世子嫌弃,她们也很嫌弃的。 任谁都不会想娶这样的女人进自己家门,活脱脱的一个祸害,永无宁日啊。 独孤烨不为所动,“喜欢我什么?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还是喜欢荣华富贵?” 如烟受了极大的刺激,“不,我喜欢的是你,从小就喜欢你,一直梦想嫁给你,这份心意从来没改变过。” 独孤烨扬了扬眉,似笑非笑,“从小?我可不认识你,你做梦呢。” 他嘲讽的语气,让如烟的心口一阵剧痛,“你认识我的,我们俩差一点就订亲了。” 现场一静,陈平的脸色一变,想出声阻止,但是,他还是发不了声音,徒劳的张着嘴,急出一身汗。 独孤烨危险的眯起眼晴,“订亲?你到底是谁?” 如烟的小嘴一张,刚想说话,但脑海里闪过一道冷厉的警告声,连忙将话咽了回去。 “你不要管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是一片真意,为了你愿意牺牲一切。” 她咬死了不肯说出家世,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女人的身世必有问题。 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 但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被陈平收为义女? 又怎么会被皇上恩准进晋王府? 这里面的文章太值得玩味了! 独孤烨有些不耐烦了,“那你告诉我,你父母是谁?” “这……并不重要……”如烟支支吾吾,脸色通红。 “呵呵。”独孤烨冷笑一声,“父母不重要?这种话我可不敢苟同。我们晋王府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进门,不安全,晚上还让不让人安心的睡觉了?” 这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这年头娶妻纳妾都会调查祖先三代的资料,半点都不会疏忽。 尤其是皇室,查的更加严格。 如烟反驳不了,气的直跺脚,“你这是想悔婚?皇上下的旨,你不能不接受。” 独孤烨板着脸,非常的生气,“你用皇上来压我?皇伯伯,这样的女人我消受不起,你随便处置吧。” 皇上的眼神很复杂,眉头紧皱,“她的身世朕知道,不是刺客。” 但是,就是不说如烟的身世,这让大家都惊疑不定。 皇上这是干什么?坑兄弟坑子侄? 说好的皇家手足情深呢? 说好的善待手足呢? 难不成只是做戏而已? 独孤烨的眼神冷了下来,“皇伯伯要为她担保?” 他很不高兴的拉下脸,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这也是皇上最放心他的地方。 什么都不隐藏,全都被看穿了,这种人用起来最放心。 他耐着性子劝道,“是,嫁进晋王府后,她会安份守已,凡事都会站在你那边,烨儿,朕是不会害你的。” 大家在心里吐槽,这是什么鬼话,连真正的身世都不敢曝光的,还指望她安份守已? 明明是个不正常的的女人,非要让她嫁进晋王府,这安的是什么心? 恐怕皇室没有他们想像的和谐。 都说,皇上极为宠爱晋王世子,就连皇子都比不上,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我不同意。” 所有人都看过去,是晋王,他一直没说话,像个背景墙。 虽说是儿子的婚礼,但皇上和太后是绝对的主角,风光都被抢尽了。 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隐隐有一丝不悦,跟他说不同意? “什么?” 晋王极为英挺,身材保持的很好,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迷人气质。 “皇兄口口声声说了解这个女人的背景,那为什么不肯坦然的说出来?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的背景见不得光,是颗定时的炸弹,随时能引炸,皇兄,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同,那么多儿子随便挑一个娶她吧。” 他说的很有道理,全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怜爱儿子的父亲,而不是为了反对皇上。 皇上下意识的拒绝,“不行……” 晋王顿时恼了,“怎么?你儿子不行,我的儿子却行?皇兄,你太让我们父子失望了。” 独孤烨凉凉的吐槽,“父王,不是亲生的,当然不一样,别强求,要是皇伯伯一个不高兴,灭了我们晋王府,我们父子就无处安身了。” 晋王一脸的无奈,“会杀了我们?那也没办法,谁让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呢。” 太后的脸色发黑,心里很不舒服,皇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值得这样维护吗? 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兄弟侄子闹翻,这成什么了? 皇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苦笑一声,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你们父子胡说什么,朕是那种人吗?罢了,不想娶就不娶吧……” 如烟尖叫一声,“不行,皇上的旨意岂是儿戏?皇上,你可是金口玉言。” 太后看不下了,冷冷的开口,“行了,这事由哀家做主,如烟封为郡主,择日另挑良缘。” 她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子孙,更不想让两个儿子因此结下嫌疑。 如烟像受了刺激,发疯似的尖叫,“不,我不要,我就要独孤烨。” 苏琳琅微微蹙眉,“陈婉仪,你不要发疯了,你失了清白,哪里配得上晋王世子?” 如烟全然没有了理智,愤怒的红了眼眶,不管不顾的吼道,“全是害你的,苏琳琅,是你害了我……” 这话一出,等于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全场都震惊了。 第四百十七章 宫庭秘史 第四百十七章 宫庭秘史 死而复活?感觉太神奇了。 或许说,一开始就没有死,而是借死遁走了。 那换句话说,独孤凤也没有死! 琳琅淡淡一笑,“原来是陈婉仪小姐,失敬了。”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如烟猛的惊醒,“不,我……我不是……” 独孤烨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越过她,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皇伯父,您明明知道她是什么人,还将她塞给我,这是为什么?在您眼里,我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吗?” 如烟浑身一震,眼眶渐渐的红了,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但是,谁也没同情她,这是陈婉仪啊。 大长公主的女儿,以死遁走的人,是大秦朝的禁忌。 这忽然出现,又是这么诡异,任谁心里都在打鼓。 皇上的眉头紧皱,一脸的为难纠结,“烨儿,朕……只是不忍心,陈涟有功,只求了这个赏赐,朕不得不答应他。” 众人的神色都怪怪的,谁都知道陈婉仪的名声有多差,这样的人硬塞给独孤烨,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所谓的圣宠也不过如此。 皇室的真情和假意傻傻分不清。 当然,这也变相的承认了如烟的身份,正是陈平的亲生女儿陈婉仪。 怪不得陈平那么维护她,为了她甚至不惜得罪晋王府。 如烟呆呆的站着,神情木然,似乎整个人都傻掉了。 独孤烨冷笑一声,“他有功,就用我来偿还?皇伯父,我可不是皇子,没有这个义务。” 不管皇上怎么说,他都没办法接受。 要知道,他只是晋王世子,没有那个牺牲义务。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你傻啊,就因为你不是皇子,才会将人塞给你,亲生儿子怎么舍得坑?” 这也是在场其他人的想法,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平时嘴上说的再动听,关键时刻照样坑。 独孤烨一脸的悲伤,“原来如此。”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胡扯,苏琳琅你就会胡说八道,烨儿,别信她的鬼话。” 独孤烨特别的难过,眼眶泛红,“皇伯父,我不想知道背后的真相,这女人您自己处理吧,如果硬塞给我,我就直接杀了她。” 太后也忍不住发话了,“皇儿,哀家也不赞成此事,别忘了陈婉仪有婚约。” 被太后一提,大家都想起来了,对啊,她不光有婚约,而且早就失身给了那个男人。 于情于理都不能另嫁! 皇上微微蹙眉,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罢了,就听母后的,取消这桩约定……” 陈婉仪疯狂的尖叫,“不行,皇上,你已经答应我了。” 皇上真的不喜欢这个女子,头脑简单,性子偏执,认准了一件事就不肯回头。 “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提,陈婉仪,朕念在你兄长的份上,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也可以封你为郡主,汪家人不敢为难。” 陈婉仪面如死灰,汪家人?汪子诚? 打死她都不想嫁给那个男人! 明明已经改头换面,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过去的恶梦? 为什么? 她的心如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冷的浑身发抖,“独孤烨,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娶不娶我?” “不可能。”独孤烨毫不犹豫的拒绝。 陈婉仪痴痴的看着他,似怨,似恨,似爱,似不舍。 “你不要急着回答,这个答案将影响到你一生的命运,独孤烨,你千万不要逼我。” 她的话很古怪,表情更是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琳琅在旁边看着,不知怎么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独孤烨一脸的不耐烦,“我死都不可能娶你,你死心吧。” 太后也对此事深恶痛绝,如果早知真相,她肯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拒绝。 “陈婉仪,你闹够了吗?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来人,将她拖出去。” 她一脸的怒气,忍耐到了极点。 陈婉仪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之气,脸色怪怪的,“太后,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亲外孙女?” 太后一听这话,脸色更差了,鬼才是她的亲外孙女。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独孤凤,那个被先皇娇宠的情敌女儿。 “让她闭嘴。” 陈婉仪飞快的奔过去,往太后面前一跪,声泪俱下,“太后,我母亲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生的。” “……”所有人都蒙逼了,全场静的可怕。 琳琅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转折? 太后脑袋一片空白,好半响才怒斥道,“你疯了。” 独孤凤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 她就生产了两次,生了两个儿子! 陈婉仪神情出奇的冷静,“我很清醒,太后,你疼爱了几十年的晋王爷不是你亲生的,是别人的骨肉,我母亲才是你生出来的。” 晋王的脸色大变,震惊万分,这是什么鬼话? 谁都知道,他是太后所生的幼子。 几十年来,没人怀疑过他的身世! 贵妃?他记得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但是,从未靠近过,记忆都是模糊的。 太后如被惊雷打中,脸色刷的全白了,大声怒喝,“满口谎言,真是荒唐。” 陈婉仪挣扎着爬过去,抱着她的腿,拼命摇晃,“是真的,当年他们出生日期只差两天,这两天内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将两个婴儿调换了。” 太后的身体一晃,摇摇欲坠,明显受了极大的刺激。 皇上大急,连忙一把扶住她,“母后。” 皇上的脸色也不好看,灰扑扑的,心中的怀疑生了根。 无风不起浪,这宫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太后紧紧拽住皇上的胳膊,面色雪白雪白的,“你说什么?” 陈婉仪的手指向一边的晋王,眼神充满了悲凉,“晋王才是贵妃的亲生儿子,所有人都被骗了,都被耍了。” 所有人都听呆了,惊雷阵阵,不敢置信。 但是,陈婉仪说的头头是道,特别逼真,不得不引起大家的怀疑。 太后的胸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胡说八道,深宫之内,戒备森严,两宫的奴婢如云,谁能在众多眼皮底下狸猫换太子?谁有这个本事?” 她拼命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这说不通。 于情于理,怎么想都不现实。 深宫之中,谁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个孩子调换? 除非是神仙! 陈婉仪仰起脖子,露出雪白坚决的小脸,“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先皇。” 第四百十八章 偷龙转凤 第四百十八章 偷龙转凤 所有人都闻声色变,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晋王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而太后浑身发抖,嘴唇发白,脑袋全都混乱了。 她坚决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内心却说不出的挣扎。 那两个孩子确实只差三天,而且也只有先皇有这个能力。 毕竟,整个皇宫都是他的! “你有什么证据?这种话是绝对不能乱说的。” 她努力回想当年的场景,但怎么也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她当年生产时大出血,差点丢了性命,从此再也不能生了。 那一个月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在生死边缘挣扎,那是一段最灰暗的日子。 自然不可能留心其他的事物。 陈婉仪深深的看了独孤烨,他深情款款的看着苏琳琅,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嫉妒。 既然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咬了咬牙齿,“有证人。” 太后猛的一震,急急的问道,“谁?快说。” 陈婉仪一脸的绝决,“太后身边的宫嬷嬷。” 太后脸色大变,震惊不已,内心充满了被人背叛的愤怒,“去,把宫嬷嬷叫来。” 晋王整个人紧绷,脸色很难看。 皇上时不时看向晋王,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琳琅全看在眼里,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恐怕帝后心里已经有所怀疑,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一切都不好说了。 皇室的亲情脆弱的不堪一击,永远不要指望。 在场的人看的很激动,热血沸腾,看戏永远不嫌台高。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真是太兴奋了。 不一会儿,宫人匆匆而来,身后无人。 太后皱着眉头,冷冷的问道,“人呢?” 宫人一脸的惊惶失措,一副见鬼的模样,“不好了,宫嬷嬷死了。” 这话一出,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 说死就死,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皇上下意识的看向晋王爷,眉头紧皱,“死了?谁干的?” 晋王爷脸色苍白,后背挺的直直的,很是骄傲。 宫人小心翼翼的禀道,“好像是自杀。” 这话谁都不相信,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 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蹊跷。 不过,也不可能是晋王爷的手笔,他没有机会离开这里,自然不可能指使手下去杀人灭口。 皇上不禁暴怒,在他的眼皮底下频频出事,置他的权威于何地? 最让他担心的是,他对皇宫的掌控力度越来越弱,他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问题是,那些人藏的很深,清洗了一拨又一拨,依旧没有完全清洗干净。 这让他很不安,看谁都不像好人。 “不可能,去查,立马去查,彻底的查,快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气氛怪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太后的眼神忽明忽暗,似乎深受困扰。 琳琅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声喝斥道,“陈婉仪,连皇上和太后都不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更奇怪的是,宫嬷嬷是太后的心腹 ,她有事不跟太后说,却跟你说,你这么厉害,让人刮目相看啊。” 这话戳中了要害,太后如被惊醒般,身体一震,“对,阿宫不可能瞒着哀家,这么重大的事情……” 她不相信自己的心腹会背叛她,再说了,如果阿宫真的知道此事,为什么依旧留在她身边? 为什么没被灭口? 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陈婉仪不禁急了,大声嚷嚷,“太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这全是先皇一手安排的,为了就是保住心上人生的儿子,我娘亲只是一个障眼法,迷惑对手的视线……”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是真的。 琳琅不禁笑喷了,“哈哈哈。” 陈婉仪恶狠狠的瞪着她,火冒三丈,“你笑什么?” 她哪里说错了?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怎么在你嘴里,先皇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呢?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需要靠这样的办法保住自己的儿女,别忘了,他可是皇帝,谁都要听他的,他看谁不顺眼,时时时刻都能将人灭了。” 底下一片骚动,议论纷纷,正是这个道理啊。 先皇亲手将一双儿女调换,怎么想都不靠谱,找不出任何理由啊。 太后的面色稍霁,终于看向晋王爷,晋王爷正好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 晋王爷的神情一僵,主动将视线挪开。 太后神情黯然,眉头微蹙,看向陈婉仪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她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太伤儿子的心了,是她不对。 但,这一切都要怪陈婉仪。 “……”陈婉仪呆住了,也是傻眼了。 是啊,这有些说不通。 她从来没想过这些,怎么办? 她脑子飞转,努力想反驳回去,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急出一身热汗。 “皇儿,哀家再也不想看到她。”太后冷冷的视线看过来,冷漠如雪。 皇上毫不犹豫的开口,“父皇英明神武,不可能做这种偷龙转凤的事,陈婉仪,你造谣生事,罪不可恕,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陈婉仪不禁急的直跳脚,她可不想挨板子。“皇上,这是真的,我有证据,但在我娘手里,太后,我娘真的是你亲生女儿。” 琳琅冷笑一声,“呵呵,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不就是想风光的重新回来吗?不错啊,独孤凤有了长进,最起码懂得造势,懂得为自己编造一番光明正大的说辞,博取皇家的同情和谅解。” 她大声的嘲讽,字字如针直戳要害。 说的好有道理,说的太后面有怒色,说的皇上眉头紧皱,说的晋王一脸的不悦。 其实,大家对独孤凤都没有好印象,太嚣张跋扈。 要知道,当年独孤凤最得宠的时候,连皇上太后都没看在眼里,甚至故意打压他们,处处为难,别提有多嚣张了。 所以皇上和太后对独孤凤都没有好感,更不相信这是他们的至亲。 陈婉仪又一次败下阵来,说不过对手,脸涨的通红,“胡说,苏琳琅,你非要逼死我们母女吗?” 琳琅奇怪的反问,“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第四百十九章 我是个好妻子 第四百十九章 我是个好妻子 “……”陈婉仪噎住了,哑口无言。 皇上和太后的神情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先皇也真是疼独孤凤,甘冒大不违将那么多人脉都交到她手里,真是慈父。晋王爷,你有过这样的待遇吗?” 晋王木木的道,“我资质平庸,不入先皇的眼。” 回想往事,父皇对他一直平平,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怎么会?”琳琅一脸的愤愤不平,“晋王爷在我眼里是最出色的,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先皇不喜欢,那是他没眼光。” 这么理直气壮的讨好自己的公公,真的好吗? 不过,晋王爷终于被哄乐了,露出笑容。 这孩子纵然性子太过恣意,但心是好的。 独孤烨轻轻揽住她的香肩,“什么晋王爷?叫父王,你又忘了。” 琳琅愣了一下,“呃,还没有习惯嘛。” 独孤烨拉着琳琅走过去,笑的很是讨好,“父王,您坐着,我和琳琅给您敬茶。” 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浑身散发着新婚的喜悦。 两人齐齐跪倒在晋王爷面前,琳琅高举过茶杯,“父王,请喝茶。” 男的俊女的美,一对天造地设的小儿女,怎么看都养眼无比。 晋王爷看着佳儿佳妇,眉眼舒展,刚才的复杂情绪一扫而空。 他牵起独孤烨的手,放进琳琅手里,轻轻一合,“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要幸福。” 他什么都不求,只求儿子一世幸福快乐,不要像他。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笑容满面,幸福全写在脸上,“是,父王。” 晋王爷语重心长的道,“烨儿,琳琅,什么都是虚的,功名权势富贵如过眼云烟,唯有真情常在,切记,要珍惜眼前人。” “是。”两人恭恭敬敬的应了。 晋王爷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黄色的印章,递给琳琅。 “这个给你。” 琳琅好奇的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个隶书,晋。 这是晋王爷的令牌?琳琅的心里一动。 “父王?这不是应该给阿烨吗?” 晋王爷慈爱的看着她,笑容温和,“夫妻一体,给你给他都是一样的,你比较细心。” 他说的极为随意,但态度很坚决,这摆明了给琳琅撑腰。 谁想跟苏琳琅过不去,就是跟晋王府为敌。 琳琅想透了这一点,很是感动,“是,父王,我会好好保管的。” 他用自己的方法保护琳琅,保护自己的儿子。 这温馨的场面将沉郁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喜庆的气氛。 但落在陈婉仪的眼里,妒火攻心,愤恨至极,“太后……” 太后眼神冷若冰霜,说不出的恼怒,“拖出去打,重重的打。” 她居然被这样一个女人说动了,差一点信了这样的谎话,伤了母子感情。 陈婉仪浑身发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拼命挣扎,不肯被拖出去。 就在这时,陈平上前几步,挡在陈婉仪面前,神情严肃。 “太后,小女是纤纤弱质,不堪重责,不如让人代替她挨打吧。” 大家的嘴角直抽,还能这样? 太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代替?” 陈平怜惜的看着宝贝女儿,“是,婉仪从小娇弱,又受了那么多苦,身体不结实,我怕撑不过去,但又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不如让人替她。” 这些年她受了很多苦,一想到这,他就越发的心疼。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帮她。 当众被打,不仅是折辱,也是一种痛苦的肉体伤害,他又怎么舍得她吃这份苦? 太后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这么疼爱女儿。 “你要替自己的女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慈父。” 陈平的神情一凝,“不,不是我,是她。” 他的手指向苏琳琅,所有人又一次被雷晕了,有没有搞错? 陈家父女的脑子都进水了? 太后也震惊的不行,“什么?” 陈平振振有词,“苏琳琅是婉仪的亲姐姐,又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替她受点罪,也是为了她好,受点教训,多吃点苦头,对她有好处。” 他说的道貌岸然,理直气壮,好像这才是真理。 众人惊呆了,见过偏心的,但没见过这么偏心的。 同样是女儿,一个视若珍宝,呵护备至,一个恨不得吃尽苦头。 独孤烨气的脸都红了,到底谁对不起谁? “原来,你知道这是你的亲生女儿,我还以为是捡来的。” 陈平的心理已经扭曲了,在这五年中,他将遭遇的挫折都记在苏琳琅头上。 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 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她身上。 至于自己所做的那些破事,他失忆了,忘记了。 “身为长姐,为自已妹妹吃点苦头,天经地义。”陈平说的头头是道,脸都不红一下。 陈婉仪得意的笑了,“姐姐,委屈你了,妹妹会记住这份恩情的。” 有一样苏琳琅永远比不上她,就是父亲最爱的人是她。 琳琅神情淡淡的,这就是陈平真正的本性。 没经过挫折前, 表现的风度翩翩,无可挑剔。 但受过打击后,就暴露出本性,卑劣不堪。 独孤烨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她姓苏,跟陈家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没有资格让她做什么。” “只要她是我生的……”陈平认准了一件事,只要他死占着孝道,苏琳琅就会被他压在脚底下,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只有不孝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 他还没有说完,头皮一痛,一络头发掉在地上,“啊。” 独孤烨淡淡的收回手,“还有,记住一点,她是晋王府的世子妃,我独孤家的人,是你高攀不起的贵人。” 陈平愣了一下,陈婉仪连忙冲他使了一个眼色,陈平立马反应过来,“就算嫁了人,也是我的女儿。” 陈平的厚颜无耻超出了正常人的的底线,就是缠死了不放,又如何? 口口声声称为女儿,却做着仇人的事。 独孤烨的眼神冷了,冷声喝道,“割了他的舌头。” 一个侍卫杀气腾腾的过来,陈平吓白了脸,“你乱来,不不,苏琳琅你这个不孝女,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害你的父亲?” 琳琅嘴角一勾,溢出一丝嘲讽的弧度,“出嫁从夫,我是个好妻子。” 第四百二十章 结婚誓言 第四百二十章 结婚誓言 “你……”陈平愤怒的瞪着琳琅,刚想说什么,一道白光闪过,半截舌头掉在地上。 血洒了一地,陈平一股刺痛袭上心头,疼的浑身抽搐,天眩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无力的倒在地上。 一名侍卫直接蹲下身体,快速的止血包扎。 血腥的一幕把陈婉仪吓到了,“啊啊啊。” 她都吓傻了,一动不动的站着不敢动,浑身发抖。 太可怕了,好残忍。 她没有去扶陈平,反而大声怒斥,“苏琳琅,你会有报应的。” 琳琅的心湖很平静,这对父女激不起她的任何情绪,爱与恨都没有浪费在他们身上。 她盯着那张陌生的脸猛看,“你都没有报应呢,话说,你变脸技术不错,就是丑了点。” 独孤烨毫不客气的吐槽,“哪是丑一点,是完全不能看,妖里妖气的。” 但是,不管独孤烨怎么对她,陈婉仪依旧痴心不改。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换。” 她深情款款的看着独孤烨,全然不理会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陈平。 枉费陈平拼了命般的维护她,她的眼里哪里看得到他? 这所谓的父女情深,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笑话。 洞房花烛夜,人生三大喜事之一。 红烛摇曳生姿,淡淡的月光照进来,迷离而又暧昧。 一身红衣的独孤烨倒了二杯酒,一杯递给苏琳琅,“我们喝交杯酒吧。” 眉眼飞扬,意气风发,俊美的容颜在烛光下格外温柔。 琳琅乌发披在身后,如瀑布般泄下来,精致的五官小巧可爱,一双乌黑的大眼晶莹剔透,明亮有神,白皙的肌肤如冬天的雪,美丽极了。 她浅浅一笑,明眸如水,如一颗稀世珍珠。 “好。” 两人挽着手臂,喝下了这一杯酒,酒香四溢,内心的喜悦快要溢出来了。 独孤烨的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琳琅,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真好。”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一对别致的黄金珠宝戒指映入眼帘。 琳琅呆呆的看着他,不禁痴了,“这是什么?” “你曾经说过的结婚戒指。”独孤烨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琳琅的眼眶微红,是,她曾经说过,如果她成亲,就要准备一对信物,戴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代表着独一无二的情意。 她只是这么一说,偶尔怀念一下现代生活,但没想到他都记了下来,还精心准备了。 戒指简单大方,白玉花瓣中托着一颗红宝石,美丽又显眼。 相同的款式,一大一小,格外精致。 琳琅神情严肃,一手执起戒指,一手拉住他的左手,“独孤烨,你愿意娶苏琳琅为妻,一生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穷富贵,还是生病健康,直至死亡吗?” 独孤烨心跳如雷,紧张的脸都红了,迫不及待的开口,“我愿意。” 是他一生所求,不后悔。 琳琅抖着手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看着看着眼眶微微潮湿,“换你了。” 独孤烨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庄重的神情让他意识到,这事很重要。 “苏琳琅,你愿意嫁独孤烨为夫,一生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穷富贵,还是生病健康,直至死亡吗?” 他的心狂跳不已,快蹦出来了,额头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琳琅的心颤抖,伸出纤细的左手,“我愿意。” 在这时空里,她完成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把一生的幸福托付给了这个男人。 从此以后,荣辱同共,生死不离。 独孤烨一脸紧张的帮她戴上戒指,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挨,散发着相同的光芒,美的耀眼。 他心底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终于将她绑在身边了。 “琳琅,这一生我都会陪你身边,直到闭眼的那一天。” 这是他一生都要做的事,不离不弃的陪伴。 琳琅含泪笑了,笑容明媚而灿烂,“我也是。” 独孤烨看着她美丽的笑脸,浑身血液沸腾,一把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粉红的泡泡。 琳琅的心扑突扑突的跳,雪白的小脸悄悄的红了,眼神羞涩,“是不是太早了?我们再说一会儿话吧。” 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娇羞,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真的好可爱。 “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身体压了上去,热烈的吻落了下去。 湿润的吻落在脸上,琳琅的心狂跳不止,紧张的直咽口水,“喂,那个……” 她弱弱的开口,浑身如煮熟的龙虾,红通通的,雪白的粉颊染上红云,艳色无边。 “闭嘴。”独孤烨的声音含糊不清,将她的话吞了下去。 手抚上她的胸前,刚解开一颗扭扣,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琳琅的声音一僵,小脸朝旁边侧了侧,“外面好吵,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 独孤烨的吻落了空,懊恼不已,“不要管。” 妈蛋,洞房一刻值千金,谁敢坏他的好事,看他怎么收拾对方。 琳琅也想当听不见,但不行啊,“好像朝这边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而且似乎是火烧火撩的大事。 “不好了,不好了,少主,不好了。”外面传来吴为激动到失控的声音。 独孤烨的脸色一变,吴为是他最得力的心腹,深知他的心意,如果没有大事,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搅他。 他翻身而起,就往外走,琳琅连忙拉住他,将外衣披在他外面。 他这才发现衣服没穿好,手忙脚乱的扯了扯,飞快的奔向大门。 门一打开,他就看到吴为神色慌乱的走来走去,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他的心一咯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发生了什么事?” 吴为咬了咬牙齿,恶狠狠的开口,“王爷遇刺了。” 独孤烨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父王?不! 他一把揪住吴为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爷遇刺,情况很危险。”吴为急的直跳脚,看向他的身后,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门口,他忍不住冲她行了一礼,面露哀求之色,“世子妃……” 第四百二十一章 输血 第四百二十一章 输血 这种时候谁都不能相信,唯有世子妃可信。 而且,世子妃的医术是最高明的。 “好,我马上过去。”琳琅二话不说跑到柜子旁,翻出一个医药箱,打开看了一眼,匆匆抱起往外走。 一行人匆匆跑去不远处的一座宫殿,晋王爷就夜宿在这里。 大门口站了好多侍卫,全都严阵以待。 皇上和太后都来了,而且面色极为难看。 一群太医围着昏迷不醒的晋王爷,紧张的讨论着,似乎个个愁云满布,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太后坐在旁边,脸色铁青,而皇上也一直看着,神情莫名。 晋王爷脸色惨白,两眼紧闭,浑身是血,白色的中衣被血染红了,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 独孤烨一进室内,身体就晃了晃。 好多的血,到处都是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干的好事? 琳琅的眉头紧皱,这个皇宫都成筛子了,是个人就能混进来刺杀。 当然,也不排除有心之人的默许。 她来不及细想,上前紧急救治,一番忙乱后,琳琅蹙着眉看向室内的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独孤烨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琳琅,父王怎么样?什么情况?” 琳琅面有怒气,“父王小腹中了一剑,心口附近中了一剑,要不是父王的心脏偏了位置,恐怕会……” 恐怕会当场死亡。 “流血过多,情况不大好。” 谁会选在这种时候下手? 太医们纷纷摇头,这人救不活了,没戏。 血流的太多,无力回天,只能是尽人事听天意了。 独孤烨愤怒的浑身发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琳琅,救救父王,救救他。” 琳琅毫不犹豫的点头,“他也是我父王,现在只有输血一条路。” “什么?输血?”独孤烨茫然不已,他怎么听不懂? 太医们也是茫然四顾,发现彼此都是蒙逼的,都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从来没听说过输血,怎么输? 琳琅来不及解释,环视四周,“谁愿意输血给王爷的,验一下血型。” “验血型?”太后终于发声了。 琳琅简单的提了提,“血型分几种,有A型,B型,AB型和O型,只有相同血型的人才能输血。” 什么A,什么B,什么O,大家都不懂,但主要意思还是听明白了。 就是说,有办法能救病人,只要输血! 好吧,估计又是一种新型的医治方式。 独孤烨脑袋一片混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父王。 “我来,我们是亲父子,应该是同一血型。” 琳琅按住暴燥的男子,“冷静些,等我来验。” 她拿出试纸,用消毒过的针扎破独孤烨的手指,验了验血。 耐心的等待一会儿后,结果出来了,琳琅抿了抿嘴唇。 独孤烨完全看不懂,“怎么样?” 琳琅微微点头,“可以输。” 独孤烨神情激动万分,“好,太好了,我一定要将父王救活,他不可以有事。” 他们父子相依为命多年,自然是父子情深。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琳琅拿出皮管抽血,从独孤烨的身体里抽出血,输进晋王身体里。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居然还能这么干? 这就是所谓的输血? 真的能救人吗? 尤其是那些太医们,看着琳琅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宝藏,眼晴都红了。 太神奇了,这医术简直是逆天了。 好想学啊啊啊。 输了很久,独孤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晋王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众人震惊的看着,越发觉得苏琳琅深不可测,一身医术通天了。 琳琅算计着时间,松开了针头,“可以了。” 独孤烨微微摇头,“我还可以坚持,再输一点。” 只要能让父王脱离生命危险,他做什么都行。 这一片孝心很是感人,太后很欣慰,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皇上微微蹙眉,似是遗憾,又似安慰。 琳琅摆了摆手,淡淡的道,“多了也没用,凡事要适量。” 听了这话,独孤烨才没有再坚持。 “父王是不是没事了?” 琳琅摸了摸晋王的额头,仔细打量了几眼,“不好说,要守着,如果明天能睁开眼晴就没事了。” 只要没有并发症,没有发炎,那就没事。 独孤烨二话不说守在床边,“我来守。” 他只顾着关注昏迷不醒的晋王,至于身边的太后和皇上都被他直接忽视掉了。 这世上,没人比父王更重要,当然,琳琅是唯一的例外。 琳琅折腾了半天,有些累了,兑了一碗盐糖水喂独孤烨喝下。 处理完后,她也不理那些太医的提问,在外室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太医们也没办法,只好退了出去。 琳琅揉了揉眉心,今晚要守一夜了,随时都要关注着。 好像有些饿了,她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晚上没有吃饭,只喝了一杯交杯酒。 不行,独孤烨也没有吃饭。 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精神。 她刚想让人去拿点东西吃,一个苍老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太后,她神情严肃,眉头紧皱,“苏琳琅,你说亲人之间的血型是相同的?都能相互输血?” 琳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皇上,淡淡的开口,“不是,A型和B型的夫妻,生出来的孩子,既有可能是A型,也有可能是B型,也可能是AB型。” 太后呆了呆,“那就是说靠这种方法无法确定是否亲子关系?” “对。” 太后默了默,神情变来变去,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皇上走了过来,面色倨傲,透着一股居高临下,“苏琳琅,好好的守着,要是晋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倒霉吧。” 琳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表现的这么兄弟情深,我看着好别扭。” 她的态度极为张扬,皇上的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琳琅挑了挑眉,“真的不是你干的?“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笑话,朕有什么理由害自己的亲弟弟?” “亲弟弟?”琳琅神情玩味。 皇上顿时怒了,“你太自以为是了,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不是,也影响不到朕的地位。” 他的地位早就稳固,天下在他手里了,谁都抢不走。 “说的挺有道理,但我还是怀疑。”琳琅撇了撇小嘴,“皇家可没有亲情可言,杀兄灭弟不需要理由。” 第四百二十二章 流言猛如虎 第四百二十二章 流言猛如虎 第一缕晨光划破天际,点亮了遥远的天空。 金黄色的晨曦洒落大地,照进了室内,染亮了整个世界。 英俊的男子手托着脑袋,半倚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眉宇之间焦灼之色越来越浓。 “不要担心。”一只小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会好的。” 独孤烨抬起头,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一晚上她都陪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撑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对不起,琳琅,我们的新婚之夜就这么搞砸了。” 他的歉意全写在脸上,一生只有这么一个洞房之夜。 琳琅一点都不在意,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没关系,只要父王好好的就行。” 独孤烨很是欣慰,有她在,他就感觉很安心。 在这个世上,她和父王是他最爱的人。 “我会还你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 琳琅微微一笑,他有这个心就行了,形式并不重要。 她眼角扫到床上的动静,不禁眼晴一亮,“阿烨,父王眼皮动了动。” 独孤烨连忙凑过去,紧张的查看,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晋王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虽然茫然,无力,但总算是醒了。 独孤烨喜出望外,“父王,您终于醒了?您别乱动,当心伤口。” 晋王想起了遇刺前的事情,挣扎着要坐起来,“你们……小心……” 他身体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疲惫不堪。 独孤烨担心的看着他,紧张不已,“我知道,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父王,你快点好起来,不要让那些坏蛋得逞。” 他伸手探向晋王的额头,温度正常了,应该是脱离危险了。 晋王一把抓住他的手,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那人……事先藏在屋子里,趁我睡下不备……忽然发难……” 他的话断断续续,但床边的两个人都听懂了,变了脸色,面面相视。 只有对皇宫各种规矩制度很熟悉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才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独孤烨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父王,你先别说话,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睡一会儿吧,有我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晋王太累了,眼晴又一次合上,“好,当心。” 琳琅探手诊了诊脉,冲独孤烨微微颌首,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 琳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刺客躲在屋子里,得手后顺利逃脱,恐怕对皇宫的布局了如指掌。” 这皇宫到底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 感觉有好几支人马藏在暗处,随时都会跳出来。 奇葩的是,皇宫的主人居然找不出那些人。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总觉得有一只不知名的黑手掌控着这一切,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那只黑手不在意皇位,但是,时不时的跳出来添堵,太有意思了。 “这下子皇上不急都不可能了。” 独孤烨眉头紧皱,心中有无数迷团,却找不到答案。“皇上不是幕后主使者,但……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宫里潜伏的那么深?而且不被怀疑?” 琳琅就算聪明绝顶,也回答不上来。 据她所知,皇宫清洗过无数次,有问题的人早就被踢出去了。 不被怀疑的人?她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忽然外面传来喧哗声。 她的想法顿时抛到脑后,下意识的看向门口。 只见几名太监在驱赶人,宫女,太医,公公,都被请出去。 清完了外面,那几个太监走了进来,冲独孤烨行了一礼,“请世子移步。” 独孤烨脸色很不好看,“这是干什么?” 老太监面无表情的开口,“奉皇太后的懿旨,所有人都出去,统统出去。” 独孤烨哪会放心将晋王单独留下,鬼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刺客? 他挡在病床前,目光冰冷,“放肆,谁敢乱来?” 太监们面面相视,犹豫不决,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了这位世子。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烨儿。”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颤颤悠悠的走进来,一夜之间,她的银发多了,皱纹也多了。 她的色气极差,似乎一夜都没睡的样子。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了慕孺之情,“皇祖母,你这是干什么?” “烨儿,哀家……”太后犹豫了半响,不知该说什么。 她非常的为难,有些话说不出口。 一名太医站在皇太后身后,“太后要滴血认亲。” 独孤烨的脸色震惊不已,又惊又怒,“什么?您……还是怀疑了?” 太后的心情很复杂,她不想怀疑的,毕竟几十年的母子,感情还很好。 但是,她快死了,不想留下疑惑。 她更不想给那个贱人养孩子。 她面色严肃,极为官方的说道,“以正视听,不得不如此,底下传的很厉害,压也压不住……” 她的话说的官面堂皇,但是,透着一股心虚。 独孤烨非常的生气,一旦开始查,后面就刹不住了,会越来越失控。 最受伤害的人是父王! 他努力想说服太后,“只要上面的人无动于衷,流言始终会消失的。” 太后面色一黯,却坚持已见,“烨儿,你退到一边。” 她一定要个结果,是与不是,只想弄个清楚。 独孤烨死活不肯退开,“不行,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父王。” “你……”太后的脸色发青,但心有顾忌,不想撕破脸皮。 不是亲生的,那还好。 但万一是亲生的,那……太伤感情了。 外面又是一阵骚动,“太后,宗正来了。” 宗正?专管皇室子孙的独孤家族的族长? 太后暗暗舒了一口气,来的正好,“烨儿,你看到了吗?不是哀家想这样,而是不得不如此。” 她表现的很无奈,独孤烨却看穿了她的心思,浑身发冷,脚底升起一股冷气,迅速往四肢蔓延开来。 太后怀疑上了,年纪大的人很固执,尤其是位高权重的老年人更是固执。 说话之间,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见过太后。” 这正是独孤家的族长,负责宗室日常事务。 其他人也是独孤家的人,闲散宗室。 “何事进宫?”太后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宗正一身素色锦衣,看着就是顽固不化的老头子,“外面大家都在疯传晋王的身世之谜,我身为宗正,今天必须弄个水落石出。” 第四百二十三章 滴血验亲 第四百二十三章 滴血验亲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一变,独孤烨脸色铁青。 全是些卑鄙小人,眼里只有利益。 太后的眼神眯了眯,“宗正,这事以后再说吧。” 宗正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退出去,“不行,这种事情拖不得,我带来了文武百官和宗室中人,今天必须把事情弄清楚。” 他的态度很坚决,似乎有所恃。 后面的宗室中人轻声劝道,“太后,事已至此,你还是在一边看着吧,由我们来调查。” 太后的眼神一闪,顺水推舟,“既然如此,那哀家也无可奈何。” 独孤烨还想阻止,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琳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使了眼色。 她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独孤烨的心一动,默默退到一边。 她从来都不是个软弱的女子,行事自有章法。 他们的互动被太后看在眼里,心思转了几转,“苏琳琅,你也去。” “那当然。”琳琅洒脱的一笑,“我最爱看热闹了。” 院子里一堆的人,几位重臣都在,唯独皇上不在。 新上位的邵臣相站在最前面,神情复杂。 宗正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独孤烨面色冰冷,环视四周,这些都是他熟悉的人,平时叔叔伯伯叫的很亲热,但关键时刻给了这么致命一击。 “诸位打算怎么做?” 宗正早就想好了,“很简单,滴血认亲。” “……”琳琅嘴角直抽搐,没新意。 这么落伍的方法根本没用,没有科学依据,医学上也不支持。 邵臣相冲太后拱了拱手,“好,就这么决定了,太后,请赐一滴凤血。” 太后神情纠结,心情是矛盾的。 她打心眼里拒绝接受,但又无比渴望知道真相。 独孤烨面罩寒霜,眼神微沉,“太后身体尊贵,不可轻易损毁。” 宗正寸步不让,义正言辞的开口,“皇室血脉不得混淆,查明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说的好听,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请太后定夺吧。”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太后犹豫了半响,终于做出了决定。“哀家风烛残年,寿年将至,百无禁忌。” “但父王……”独孤烨的心是愤怒的,为什么这么对父王? 父王一生低调内敛,几乎不出门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 如今受了重伤,身体那么弱,几乎不能动,太后一点都不体谅,这算什么母亲? 琳琅看着悲愤的男子,轻轻握住他的手,微微摇头。 “我有话要说。” 宗正板着脸,冷声怒喝,“苏琳琅,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他是独孤家的族长,整个家族的日常事务都由他打理。 但是,因为皇族的特殊性,他没有什么说话权,只是看皇上的脸色行事。 平时对晋王府敬着,不敢轻易得罪。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这样的契机,自然不肯放过。 琳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很是不屑,“事关晋王府,我身为晋王府的世子妃,怎么没有资格说话?看不起女人,就等于看不起辛苦将你生出来的母亲,如此不孝子孙,又怎么配站在朝堂上?又怎么能当一族的族长?” “你……”宗正气红了脸,却找不到话反驳,“想说什么?” 琳琅雪白的小脸严肃而又认真,“父王失血过多,一直沉睡中,经不起折腾,我提议由独孤烨滴血验亲,母子验和祖孙验,没有什么区别。” “这……”众人面面相视,能行吗? 独孤烨也很意外,但没有说什么。 琳琅的视线落在太后身上,微微蹙眉。 “都是一脉相承,有什么不行的?还是你们非要父王的命?” 太后的眉头一跳,直接就作了决定,“那就这样吧。” 臣相送上匕首,“请吧,晋王世子。”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毫不犹豫的划开一条口子,一滴鲜血掉在水里。 坚定,坦然,又无奈。 邵臣相亲手捧着一把匕首,双手呈上去,“请,太后。” 太后始终在犹豫,心情特别的复杂。 最后,她拿起匕首在手背上轻轻一划,一滴血珠掉了下去,掉进了准备好的水盆里。 揭开真相的时候到了,所有人都瞪大眼晴,紧张的看着。 太后屏住呼吸,一颗心悬在空中,七上八下,手心隐隐有汗。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两滴血没有融合在一起,一触即分。 气氛一下子沸腾了,所有人的情绪都崩了,“天啊,真的不是。” “原来陈婉仪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先皇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没办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晋王爷怎么可能不是太后的儿子?” 谁都没办法相信,但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晴。 大家忍不住想骂一句粗口,见鬼了。 先皇到底搞什么? “那就是说,独孤凤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天啊,太虐了。” 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现场陷入了混乱中。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水盆,脑袋轰隆隆的炸开了,脸色惨白如纸。 耳边传来惊慌的声音,“太后,太后。” 他猛的看过去,太后的脸色雪白雪白的,身体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他刚想冲过去,但直了两步顿住了,“叫太医,快。” 一道身影猛的越过他,冲向太后,一把将邵臣相拽住。 是苏琳琅,她拉住邵臣相的手,一根尖针刺了进去。 血流了下来,苏琳琅很顺利的将血珠收集到了。 她的动作太快,谁都没料到,邵臣相措手不及,愤怒的甩开她,“啊,苏琳琅,你干吗?” 苏琳琅也不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奔向太后身边,“太后,得罪了。” 她如法炮制,按住太后的胳膊,划破手腕,取了血珠。 太后特别生气,感觉受到了冒犯,“你疯了? 苏琳琅,哀家要治你一个无礼之罪……” 她的声音噶然而止,只见苏琳琅将两滴血珠倒入水盆中,迅速融合在一起。 居然……融合了?她不是做梦吧?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又受到了一次暴击。 第四百二十四章 疑邻盗斧 第四百二十四章 疑邻盗斧 她的血怎么跟臣相融合在一起?他们又不是亲戚。 琳琅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太后,你跟邵臣相是这什么关系?瞧这年纪,难道是母子?不对啊,您可是太后。” 太后气的直翻白眼,她怎么可能生私生子? 这是对她的侮辱! “胡说,哀家跟邵臣相不熟,更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琳琅弱弱的指了指水盆,“滴血认亲了啊。” 太后一愣,百思不得其解,她敢肯定,跟邵臣相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 更不可能是远亲! 祖上没有交集!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气血翻腾,“这可能是失误了。” 琳琅也不反驳,举了举白皙的小手。“那行,取一只鸡过来。” 大家迷惑不解,她想干什么? 独孤烨深深的看着她,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却有些不敢置信。 太后心里一动,赶紧下令,“去,赶紧去。” 太后发了话,大家都不敢拖延,很快就弄来了一只鸡。 在所有的注视下,琳琅落落大方的走到宗正面前,浅笑盈盈,“宗正请赐一滴血。” 宗正的脸绿了,又羞又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到了这种时候,他再傻也猜到了一二,整个人都不好了。 琳琅也不跟她多废话,“太后,你也很想知道答案吧。” 太后二话不说就挥手了,“准。” 她渴望知道真相的心情,比谁都迫切。 宗正敢跟一般官员对掐,却不敢跟太后说半个不字。 只是让他照做,他丢不起这个脸,气的浑身发抖。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贱。” 宗正气的嘴巴都歪了,“苏琳琅。” 琳琅不冷不热的催促道,“赶紧吧,你拖拖拉拉的,是对太后的不尊重,你这个宗正的位置不想要了?” “小人得志。”宗正咬紧牙关,不得不接过匕首。 他已经看到了太后铁青的老脸,要是不低头,没有好果子吃。 身为独孤一族的族长,他比谁都知道太后有多心狠手辣。 她是踏着无数后宫女子的血泪爬上去的,用白骨铺就了她的锦绣前程。 她比谁都心狠! 一想到这,他不敢再违抗太后的命令,含辱划破了自己的小手指,滴了两滴血。 琳琅嘴角勾了勾,让人在鸡身上划了一刀子,鸡血喷了出来。 她扬声大叫,“大家看好了,这是鸡血,这是宗正的血,不知会不会融合呢?” 她的话让大家嗤之以鼻,不屑至极,纷纷表示鄙视。 “怎么可能?那可是鸡血。” 人和鸡能不一样?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她这是想干什么呢? 羞辱大家的智商吗? 琳琅嘴角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试试就知道了。” 她将两种血全都滴在水里,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居然融合了!宛若一体! 大家风中凌乱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完全没办法相信。 鸡血和人血居然能融合,好震惊。“天啊。” 宗正的表情是僵滞的,一脸的蒙逼。 琳琅笑着拱了拱手,“恭喜宗正,你有一个鸡祖宗。” 大家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好逗。 宗正的脸色刷的全红了,手指着她,浑身发抖,愤怒至极,“苏琳琅。” 琳琅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长,“你不喜欢?那换一下,你有个鸡儿子。” 这话能听吗?众人忍不住又想笑了。 众目睽睽之下,宗正羞红了脸,气愤难当,“你……不可理喻。” 琳琅呵呵一笑,“也就这么一点本事,就想算计晋王府,不够看啊,再修炼几年吧。” 她红果果的鄙视,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 谁让宗正刚才那么嚣张,得罪了她呢。 独孤烨忍不住哈哈大笑,扬眉吐气。 有这样的妻子,就是好啊。 分分钟钟就能将对手弄死了。 宗正苦着一张脸,眉头皱成一团,“太后,我……” 太后根本不想理他,她的心情非常的混乱,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又有些不踏实,总觉得不安心。 兹事体大,对她的意义太重大,她不敢有半点侥幸。 是不是亲生的,对她意味着这些年有没有帮情敌养孩子,有没有被人糊弄。 她用无数血泪换来的胜利成果,是真的吗? 琳琅的目光扫了过去,“太后,滴血认亲是不可取的,人血和大部分动物血都能融合,好多非亲非故的人血也能融合。” 她的说辞让大家大开眼界,长了见识。 若不是她现身说法,大家还把滴血验亲当成唯一的检验办法。 一想到大家都有可能弄错,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 “那就是说,晋王是哀家的儿子?”太后的面色是纠结的,这一点必须弄清楚。 她半信半疑,心口堵的慌。 琳琅心底冷笑一声,皇家的亲情太可笑了。 “太后,你有没有听说过疑邻盗斧的故事?” 太后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琳琅想了想,组织了自己的语言,徐徐说道,“有一个人丢了一把斧头,怀疑是邻居偷去了。看他走路的姿态,看他脸上的神色,看他讲话的神情,不管看到什么,都像是偷了斧头的样子。 ”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是,不久之后这个人到山谷里去掘地,找到了自己丢失的斧头。隔了几天,再看邻居,一举一动,都不像偷斧头的样子了。”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都若有所思。 太后沉默了,头低着,看不清她的表情。 琳琅最后说了一句,“太后,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不管她说什么,太后都不会相信。 这些位高权重的贵人,疑心特别重,何况是这种大事。 太后的眼神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清冷的声音响起,“苏琳琅,你是学医的,哀家命令你找出一个有效的办法做亲子鉴定,造福天下的子民。” 琳琅顿时乐了,“太后你真会说笑话,哪需要什么亲子鉴定?像陈侯爷,是不是亲生的,他都不在意,照样能将别人的骨肉视若已出。” 陈平真的不在意?鬼才相信,只是利益交换而已。 她的声音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皇家处处利益为先,谁会在乎亲情呢?想杀人时,谁会管是不是亲手足?是不是亲儿子?” 第四百二十五章 变变变 第四百二十五章 变变变 所有人都恨不得立马消失了,什么都听不见。 这么毒舌,会坑死人的。 虽然是事实,但这么说出来就不好啦,这是打太后的脸。 太后的脸绿油油的,愤怒的出奇,“苏琳琅。” 琳琅神色平静无波,“我只是说了真话。” 独孤烨站了出来,挡在琳琅面前,“太后,就算你怀疑我们父子的身份,也请等父王恢复了几分再说。” 他不再叫皇祖母,而是太后,语气生疏,再不复当年的亲密。 太后的脸色一僵,“烨儿。”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独孤烨根本不想跟她扯什么亲情,什么委屈,全是没用的。 “父王遇刺一案,不知谁在跟进?我想知道最近的进展。”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神情冰冷。 太后在心里轻轻叹息,怅然若失,“你问邵臣相吧。” 独孤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 邵臣相立马变了脸色,“不知世子是什么意思?” 要是在以前,他哪敢这么跟晋王世子说话?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独孤烨的气势一变,凛然至极,“臣相的立场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会不会尽力去查。” 他浑身散发的气势逼人,如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一股杀气迎面而来,邵臣相的气息弱了下去,他忽然想起这位是上过战场的主,杀人如麻的将军。 “世子,你这话太过了。” 他的语气很弱,透着一股微妙的怯意。 独孤烨冷哼一声,拉起琳琅的小手,“我先去看父王了,琳琅,我们走。” 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没有回头看一眼。 那份张扬恣意如烈阳,灼伤了无数人的眼晴。 太后木然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心底涌起无尽的悲哀。 最珍贵的东西在渐渐失去,她却无可奈何。 宗正和臣相都走过来行礼,特别小心翼翼,“太后。” 两个人的神情都很复杂,面有担心之色。 太后心底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滚,统统给哀家滚出去。” 室内,独孤烨神情淡然,静静的看着床上的父亲。 琳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面带微笑,“不要难过,你有父王呢。” 看着她眼底的关怀,独孤烨心里一阵滚烫,忍不住一把拥住她,香软的身体说不出的舒服,舍不得放手。 “是,我还有你,慈父娇妻,我还有什么可求的?” 他看到她眼底下的青痕,有些心疼,“你累了,休息会儿吧。“ 一夜不睡对娇弱的女孩子有些辛苦。 “可是……”琳琅有些放心不下晋王。 独孤烨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气息暖暖的,“放心,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就叫你,去吧,别让我担心。” “好。” 等琳琅一走,室内的气氛顿时变了,变的冷清,变的冰冷。 一道身影闪了进来,“少主。” 独孤烨像变了个人般,锐气张扬,面色冷漠,如一柄杀气腾腾的长剑,不复刚才的温存。 也没有了在人前的气弱无奈,变的咄咄逼人,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杀意。 吴为的心一跳,看惯了他上战场时的凌厉,也习惯了他私底下的威严。 但,还是会莫名的紧张。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不管不顾,从来不顾后果的晋王世子。 他学会了算计,学会了扮猪吃老虎,也学会了在人前示弱,降低对方的警觉。 但在背后,他每一次出手都是雷霆一击。 独孤烨眼神冷如冰霜,“怎么样?” 他自然不可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上的调查上,早就吩咐下去,展开了天罗地网式的盘查。 谁都不知道,他对皇宫的掌控力已经超过了这座宫殿的主人。 吴为小心翼翼的回答,“是大长公主在宫里的人手。” 这答案在独孤烨的意料之中,“独孤凤?不是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吗?” 独孤凤为了自己的女儿,什么事情都肯做。 刺杀晋王,只是想坏他的好事,不想让他跟琳琅安安稳稳的相守。 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应该很快会有不利于琳琅的流言出现。 吴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难道是先皇留下来的那拨人? 但是,按理说应该清理完了,皇上每年都会对皇宫进行清查。 他越发的小心,“应该是漏网之鱼,人已经抓住了,怎么处理?” 折了几个暗卫才将人擒住,代价太大了。 独孤烨的神色不变,“审问过了吗?” 吴为为难不已,“是死士,不肯招。” 这话一说完,四周的温度立马低了几度,吴为的脑袋都不敢抬。 主子的威势日盛,越来越强势了。 独孤烨眉眼清冷,直接下令,“那就杀了,不必留活口。” “是。”吴为连忙应了。 伤了王爷,自然难逃一死。 独孤烨想起罪魁祸首,“陈平父女呢?” 他虽然五年不在京城,但对宫里宫外的掌控力度很强大。 很多人都是他名单上的监控对象,如今多添了陈家父女那对极品。 吴为也看不上那对父女,脑袋都有病,都有些不正常。 最让他恼怒的是,陈婉仪那种残花败柳改头换面,摇身一变又回来了,对自家的主子依旧不肯死心。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哪里配得上少主? 陈平就更可笑了,任由自己的女儿乱折磨,乱闯祸,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陈侯爷送回去时只剩一口气,太医救治了一晚上才救回一条命,如今在休养中,整个人差不多废了。” 舌头都没有了,成了残废,也就没办法折腾了。 他不禁暗暗猜测,以少主的手段,遇到这种烂人没有大开杀戒,完全是看在少夫人的面子。 他想起另一个麻烦精,犹豫了一下,“至于陈婉仪……她哭着闹着要来见你。” 皇宫又不是集市,不是她想来就能来的。 独孤烨眼神一冷,“来而不往非礼也,独孤凤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可不能当没看到,当然是要还礼的,就还给她的宝贝女儿吧,拿去,下在陈婉仪的饮食中。”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瓶,洁白细腻的瓶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吴为的心一凛,双手接过,特别小心翼翼。“是。”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又死人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又死人了 “报,陈婉仪中风了。”一名黑衣人跪在皇上脚底下。 “什么?”皇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中风?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耍他吗? 暗卫负责监视各府的情况,陈家是重点监控对象。 “是真的,瘫在床上动不了,不能说话,不能动,只有两只眼晴能动。” 皇上震惊不已,“好端端的怎么会中风?” 暗卫也不清楚,反正陈婉仪昨天还好好的,第二天醒来就大发脾气,忽然倒下的。 “太医去看过了,说是大喜大悲心情激荡造成的,再加上这几年她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药,后遗症全都爆发了。” 陈婉仪改头换面,连脸都换了,估计是吃了很多药,这样的解释能说的通。 皇上不是没有疑心,但细细一想,也就放下了,轻轻一声叹息,可惜了,那么好一颗棋子。 “陈平呢?” 暗卫低着头,“一直昏睡中,陈府一片混乱,上下都乱成一团了。” 皇上想了想,“让陈涟回朝。” “是。” 暗卫刚刚退下去,乾清宫的大太监走了进来,“皇上,在御花园的河里飘浮起一具尸体。” 皇上的脸色剧变,“什么?去看看。” “起驾。” 御花园里,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皇上驾到。” 大家立马跪了一地,皇上快步走过来,自然而然看到了那一具尸体。 尸体泡白了,面目全非,穿着太监的衣服,胖了一大圈,看着就很吓人。 皇上面如沉水,“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头头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是被绑上石头扔下去的,而且扔下去时已经断气,真正的死因是一剑穿心。” 下手的人是真正的高手,角度无懈可击,一剑致命。 皇上的眉头紧皱,“是何人所为?” “属下不知。”侍卫头头心里发苦,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而且都是要命的。 晋王被刺,又出了这样的命案,显得他这个侍卫统领很没有用。 皇上顿时勃然大怒,“在朕的皇宫一再的出人命,你们这些负责守卫的人居然跟朕说不知?啊?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皇上大发雷霆,怒气冲冲的喝斥了半天,在场的人索索发抖,面色发白,吓的不行。 发作了半天,皇上满面通红,有些喘不过气来。 岁月不饶人! 身边的大太监连忙劝道,“皇上息怒。”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过来,被侍卫拦在外面。 皇上摆了摆手,“让晋王世子过来。” 独孤烨拨开侍卫的刀剑,阔步走过来,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烨儿你怎么来了?” 独孤烨的视线落在那具尸体上,一脸的惊讶,“听说又出了人命,我过来看看,皇上,这皇宫不安全了,我想带父王和琳琅离开。” “那朕和太后呢?”皇上挑了挑眉,神色莫测。 “什么?”独孤烨茫然的看着他。 皇上的语气怪怪的,“朕和太后也是你的亲人。” 独孤烨嘴角直抽,“皇上,这是皇宫,是你的地盘。” 再不安全,也是他的地盘,别人可以离开,但唯独他不可以。 皇上却不接受这样的解释,“那也只能说明,你的心里根本没将我们当成至亲至爱的人。” “……”独孤烨有种日了狗的感觉,皇上也脑抽了? “说。”皇上不知是怎么想的,坚持要听到答案。 独孤烨默了默,深吸了一口气,“人有亲疏,对皇上来说最亲近的人是自己的妻儿和太后,对我来说,是父王,是琳琅。” 这就是他最真实的答案,没有隐瞒,也没有掩饰。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一闪而过,没人发现,“是吗?” 独孤烨一头雾水中,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关键点不是应该在死者身上吗?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多想。 虽然皇上没有答应独孤烨的请求,但是,第二天后,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大太监小心翼翼的禀报,“禀皇上,太后已经让晋王爷和世子夫妇回去了。” 皇上心底一股怒火扬上来,“什么?那怎么行?怎么不事先问过朕的意见……” 他翻身而起,往外走去,但走了几步,神情略怔忡,沉默了半响,轻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就放他们走吧,加重监控的力度。” “是。”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之前,琳琅直闯太后的寝宫。 太后的身体越来越差,整天昏昏沉沉的,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外面传来喧哗声,她的眉头一皱,“去看看。” 不一会儿,一名宫女面色不安的回来了,“太后,晋王世子妃来了。” 太后一听这个名字,脑袋立马疼了。“哀家不想见她。” 她拿苏琳琅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不过打不过,又弄不死,只能眼不见为净。 但是,苏琳琅已经闯了进来,谁都拦不住她。 “世子妃,你不能进去,停下。”宫女们跟在她后面,急的直跳脚。 苏琳琅如一阵风般冲到太后面前,这才停下脚步。 她披着大红色的披风,一双乌黑的大眼晴亮如星辰,整个人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让人窒息。 太后心悸不已,虚汗连连,“苏琳琅,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这不是你的地盘。” 她恼怒不已,但是,说的话充满了无力。 苏琳琅大喇喇的翻了个白眼,“反正你也不敢杀我。” 一听这话,太后差点气晕过去,死丫头。 但偏偏,她说对了。 “赶紧说。” 说完就赶紧滚蛋,她只要一看到苏琳琅就脑袋疼。 琳琅眼珠一转,“太后,你快死了。” 太后气的嘴巴都歪了,大口大口的喘气,“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她敢肯定,苏琳琅是故意来气死她的! 琳琅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咄咄逼人的嘲讽道,“你死后, 要是两个儿子打起来,两败俱伤,反而让某些人顺势上位,我想,你在地下也不会安宁的。” 这些话太尖锐了,太后不想听,但是这些字如针般刺进来。 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四百二十七章 甜蜜的相守 第四百二十七章 甜蜜的相守 她还是很克制的,不想失控,更不想在苏琳琅面前失仪。 她的一生都规矩刻板,早就被人安排好了一切。 自从进宫的那一天起,她就为了爬上凤位不择手段,放弃了所有的梦想。 琳琅很同情她,她贵为太后,一国之母,享尽荣华富贵,但这一生真正快乐吗? “父王意识清醒了,他想出宫回府休息。” 晋王这一次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生息。 太后不假思索的拒绝,“皇宫里有诸多太医,随时都能守着他……” 她的心情最为复杂,既想留住晋王,又不想看到他。 这种矛盾的心情,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不等她说完,琳琅呵呵一笑,“也随时有刺客,冷不防跳出来捅一刀。” 这些人防东防西的,生怕被夺走了荣华富贵。 其实吧,不是所有人都想要那个位置的。 “……”太后想翻白眼了,死丫头,每一次捅刀子都这么狠准快。 琳琅施施然的坐下来,理了理衣衫,慢条斯理的说道,“太后,你一定很想临死前见一见独孤凤吧。” 声音很轻微,但话里的深意让所有人心里一跳。 太后脑袋一嗡,下意识的反驳,“不想,一点都不想。” 但内心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她不敢细想! 琳琅笑眯眯的道,“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很想要,没想到太后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众宫人垂手站在角落里当着背景墙,但听了这话忍俊不禁,这位晋王世子妃的话真有趣。 她们想笑又不敢笑,脸都憋红了。 太后老脸涨的通红,有这么说话的吗?“苏琳琅,你没大没小,不知体统,需要重新学习……” 琳琅不客气的又捅了一刀,“难道你还想让宫嬷嬷教导我?先让她活过来再说吧。” “……”太后心塞了,宫嬷嬷的死是她的心病之一。 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清宫嬷嬷的死因,是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是谁干的? 好像谁都有动机,谁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这个皇宫已经不安全了。 越是年纪大,越不想死。 纵然重病缠身,她依旧想活! 只盼着能活的长长久久,长生不老! 琳琅看穿了她的心事,不禁摇头,人啊,太贪心了,这样很不好。 “如果你想见独孤凤,就放我们回去,我有办法引出她。” “哀家……”太后还想否认。 琳琅淡淡的笑道,“行,就当是我想见她,太后,人快死了,就不要顾忌那么多了。”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太后的要害,她沉默了。 晋王府 回到熟悉的王府,晋王爷整个人都放松了,长长吐出一口气。 琳琅也睡的天昏地暗,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睁眼就看到白色的纱帐,咦,这是哪里?不像是宫里。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睡的好吗?” 是独孤烨,他就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她,柔情蜜意俱在眼神中。 “很好。”琳琅浑身懒洋洋的,说不出舒服,忍不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真好,睁开眼就看到喜欢的人,感觉好幸福啊。 她所求不多,只求以后的日子每天睁眼看到的人是他,闭眼之前看到的人也是他。 天天在一起!相守到老! 独孤烨心里一热,忍不住亲了上去,笑容这么美,任谁都扛不住。 热情如星星燎原,迅速蔓延开来,越烧越热。 “咕咕。”琳琅的肚子轻叫,她不好意思的推开独孤烨,小脸红红的。“我饿了。” 睡了那么久,当然饿的不要不要的。 独孤烨有些失落,但是天大地大也没有吃饭大。 他端起放置在一边的小米粥,试了试温度,温热的,正好入口。 “我喂你,慢慢吃。” 他动作温柔又自然,好像这样的动作做过无数遍。 琳琅小口小口吃着,像只待喂的小鸟,眼巴巴的眼神,粉嘟嘟的样子,很是可爱。 独孤烨欣赏的看着她,满眼的笑意,“不要急,没人跟你抢。” 琳琅笑眯了眼,眉眼弯弯,“这鸡粥熬的不错,又香又滑,赏厨房十两银子。” “是,世子妃。”独孤烨一本正经的回答,把自己也逗乐了。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笑喷了。 欢快的笑声传的很远,传到院子里,传到遥远的天际。 丫环们听到后,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世子妃醒了,世子就不会老板着一脸冷脸,让人压力好大啊。 晚上的烛光暖暖的,琳琅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像没骨头般,浑身软绵绵的。 娇俏的小脸粉粉嫩嫩,透着一股青春的宜人气息。 小莲双手捧着一份请柬走进来,递给琳琅。 “这是什么?”琳琅接过烫金的大红请柬,没有打开。 小莲的神色有些奇怪,“是睿王府的请柬,庆祝康皇孙的三周岁宴。” “那就去吧。”琳琅随意的打开扫了几眼。 那个小家伙粉嘟嘟的,蛮可爱,嗯,她要去捏捏小脸。 独孤烨走了进来,伸手抱住她,小莲很识相的退出去,还帮他们带上门。 琳琅扬了扬手中的请柬,“一起去?” “当然。”独孤烨的吻落在她脸上,温柔似水。 亲着亲着,两人的气息乱了,亲昵而又暧昧,独孤烨的眼眸深了,一把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他压在她身上,雨点般的亲吻落在她的额头,眉眼,脸颊,耳朵,下巴,越来越朝下…… 琳琅小脸酡红,眼睛迷蒙,气息大乱,暧昧的喘气声在室内响起,一声又一声。 迷离的月色温柔如水,柔柔的洒进来,照在两个紧紧纠缠的男女身上,越夜越迷情。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哎哎,不行啦。” 琳琅小脸红红的推着独孤烨,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就消散了。 独孤烨死抱着不肯放,“你是我妻子,怎么不行了?” 他想洞房!! 琳琅可怜兮兮的捂着小腹,“我肚子疼。” “……”独孤烨呆住了,一脸的郁闷。 他的新婚之夜多灾多难,不就是想洞个房吗?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四百二十八章 霸气护妻 第四百二十八章 霸气护妻 琳琅也很无奈,大姨妈来了,她也没办法呀! 睿王府,大门口两只大狮子披红挂绿,显得喜庆洋洋。 衣着华丽的宾客们笑容可掬的上门,面带笑容的迎宾热情的将人引进去。 晋王府的马车直接驰进去,到了正厅才停下来。 独孤烨直接跳下来,小心的将琳琅搀扶下车。 两人十指相扣,一起走进大厅,现场顿时一静。 一红一黑,相携而来,男的俊美,玉树临风,女的国色天香,清丽脱俗,两人站在一起,极为登对,美的如一幅画。 两人眉眼之间的深情款款,更是让人羡慕嫉妒。 果然如传说中的感情深厚,怪不得成婚之日晋王世子许下一生一世只爱一人的誓言。 不光是女人羡慕苏琳琅,男人们也看着美丽的苏琳琅,不禁痴了。 太美了,仿若天仙化了,尤其是那份独特的气质,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绝色美女,俊美无双的贵公子,总有引起大家的无限遐想。 上官云珠作为王府的女主人,打扮的珠光宝气,雍容华贵,再无当年的英气。 她变成了一个平庸的贵妇人,眼晴也没有当初的清澈。 她眼神闪了闪,“果然是新婚燕尔,走到哪里都是一起,形影不离,感情真好。” 这话是好话,但语气怪怪的,怎么听着都透着一股酸味。 琳琅淡淡瞥了她一眼,虽然衣着华丽,浑身都是珠宝,但掩不住那一络夹杂在青丝中的白发。 要知道,上官云珠的年纪不大,这么早就华发早生,可见这些年的日子有多糟心了。 她表现的很风光,很雍容,但浑身暮气沉沉,掩不去那份疲倦。 独孤烨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娶到一个好妻子,当然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以免她跑了。” 这本是开玩笑的化解对方的攻击,他不想跟个女人计较。 但上官云珠却没适可而止,而是变本加厉。 “这是极度不自信的表现啊,看来苏琳琅平时没给你安全感。” 这尖锐的话让独孤烨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她一眼,将琳琅轻轻拥着,深情款款的看着娇妻,“没办法,谁让她是我的唯一呢。” 他看外人和看妻子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判若两人。 看琳琅时,他满眼的深情。 但看向外人时,眼神淡漠,没有一丝感情。 上官云珠的心一堵,为什么苏琳琅这么幸运?能得到这么珍贵的承诺?能得到这么好的男人? “也不知世子会不会偶尔想起痴恋你的陈婉仪呢?听说她中风了,很是悲惨。” “中风?”独孤烨像是第一次听到,惊讶不已,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不客气的点评道,“看来是坏事做多的报应。” 众人嘴角直抽,这话也没说错,但这么直接,也太伤人了。 上官云珠眼珠一转,看向沉默不语的苏琳琅,“这么说你的仰慕者,不好吗?” 当着别人妻子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更加的不好。琳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反击,反正她有个好老公嘛。 独孤烨不负重望,当仁不让的挺身而出,霸气护妻。 “睿王妃,你一直跟我说话,不会是忽然爱上我了吧?不好意思,我不会接受你的心意,我只爱我的妻子,死心吧。”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看向始终没吭声的睿王爷,他一身贵气的亲王服,看着很英挺。 只是,眉眼之间的郁气蒙上了一层阴影。 上官云珠心里一慌,没想到他如此生冷不忌,她冷冷的喝斥,“世子,你的自我感觉太好了,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你吗?” “别人不知道。”独孤烨并不喜欢睿王妃,从前就不消停,处处找琳琅的麻烦,“但你嘛,总用这种酸溜溜的语气说话,很容易让人怀疑。” 可不是吗?好端端的干吗说这种话? 琳琅适时的开口,“睿王妃,我的东西你永远抢不走,人啊,要现实些。”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将事情盖章定论了。 好像上官云珠真的暗恋独孤烨,因爱生恨,处处针对苏琳琅。 上官云珠的脸都绿了,气的浑身发抖,这种有损名节的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这对夫妻越来越不要脸了,怎么能这么无耻? “你们……” 就在此时,睿王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不知带了什么礼物过来?琳琅,我家康儿对你可是念念不忘,经常念唠着要上门做客。” 粉嫩嫩的小家伙害羞的缩在奶娘怀里,视线乱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又缩回去,害羞的小模样实在可爱。 琳琅心痒的厉害,冲小家伙猛招手。 “过来让姨姨抱抱。” 奶娘看了睿王爷一眼,见他微微颌首,就将孩子放在地上。 小家伙抱着睿王爷的小腿,怯生生的不敢靠近。 “去吧。”睿王爷轻拍儿子的小脑袋,温柔的鼓励。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在父亲的鼓励下,摇摇摆摆的走上前。 刚走了几步,就被上官云珠一把抱在怀里,“别,苏小姐娇娇弱弱的,特别金贵,要是被康儿磕着破着了,恐怕会找我们王府赔偿。” “……”众人目瞪口呆,有这么说话的吗? 琳琅可不是好惹的,当场就翻脸了,“看来,她真的暗恋你,因爱生恨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独孤烨一脸的无辜,“我怎么知道?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后天又爱另一个,变化太快。” 这等于变相的指责上官云珠三心二意,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 上官云珠气的满面通红,又羞又窘,“晋王世子,你应该多照照镜子。” 更让她生气的是,别人都是夫妻联手,而她的男人无动于衷,冷眼旁观,根本没有援手之意。 她那么努力的想将自己的男人拉下水,但对方不接招,不肯陪她同一战线,她有什么办法? 独孤烨淡淡的嘲讽道,“我知道自己长的英俊,不需要你提醒,睿王妃,你虽然生不出儿子,但你夫君没有休了你,已经是格外开恩,别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九章 秀幸福 第四百二十九章 秀幸福 他虽然是笑着说,但每一个字如淬了毒的刺,全都刺中上官云珠的软肋。 上官云珠胸口起伏不定,脸色忽青忽白,快要气炸了。 一对王八蛋,都不是东西,一个大男人的居然跟个女人计较,没有风度。 大家都说晋王世子张扬霸道,跟任性不讲理的苏琳琅是绝配,果然如此。 她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跟个男人撕逼太难看了,到时都说不清楚。 她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怒气压下去,“夫君,你相信这种鬼话吗?” 她行的正站的直,没人可以往她身上泼脏水。 对于她来说,睿王妃是她仅剩下的骄傲。 “不信。”睿王的神情淡淡的,但若细看,有些许的不满,“不过你注意言行,不要失了王妃的体面,想让别人尊重你,先要自己做好。” 她越来越不像话了,行事偏激,完全不考虑睿王府的利益和体面,只在乎王妃的尊荣。 这些年她的变化太大了,可惜,父皇在上,废不了她。 上官云珠早就对他死心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关键时刻不会护着自己的男人,有什么用? 她也生不了孩子,将来所有的一切都落不到自己身上。 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想发泄一下。 “夫君,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睿王府,为了您。” 她自问对得起任何人,是别人对不起她。 睿王的脸是黑的,明明不得体的乱说话,到最后还是为了他? 这就是上官家的家教? 上官云珠还将矛头对准了苏琳琅,“我觉得自己的所为所为很得体,比苏琳琅强上百倍,她才是最没有分寸的人。” 琳琅本来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但是,别人不肯放过她啊。 一听这话,当场就怒了,“别把在场的人都当傻子,你要是直说为了自己出口气,我还会高看你一眼,做了女支子,又想立贞节牌坊,才是最恶心的。” 切,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上官云珠的脸色刷的通红,恼羞成怒,“苏琳琅,你只是世子妃,而我是睿亲王妃,你的身份不如我,怎么敢出言无状?快向我行礼道歉。” 用身份压人,也得看对象 ,苏琳琅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 “呵呵,还没当上皇后呢,就摆出母仪天下的架式,给谁看呢?” 这话太敏感了,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夺嫡之势已成,睿王是最有可能上位的人,但也不敢大喇喇的说自己必成的。 皇后?说这种话为时过早,毕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上官云珠刚才通红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嘴唇直哆嗦,“苏琳琅。” 她再大胆,再放肆,也知道那底线在哪里。 不像苏琳琅,她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因为无欲无求嘛。 苏琳琅顶恶心上官云珠的,当年一错再错,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如今还不知悔改,继续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她忽然对睿王上位不怎么看好,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妻子,难啊。 “不过凭你这副尊容,也成不了皇后,退一万步说,就算当上了,也会被废。” 上官云珠气的嘴巴都歪了,眼眶微红,“苏琳琅,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诅咒我?” 苏琳琅不禁气乐了,“这会儿装天真无辜了?你每句话都在得罪我!” 众人嘴角直抽,想笑又不敢笑。 上官云珠气的都站不住了,身体摇摇欲坠,“你……” 睿王担心她又说出不得体的话,直接就打断,“吉时到了,都入席吧。” 就这么算了?上官云珠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不舒服到了极点。 她受不了! 憋死她了! 但是,不管她怎么憋屈,怎么生气,都改变不了现实。 苏琳琅依旧满面春风,笑容甜美,受到无数人的吹捧。 纵然苏琳琅不得皇家的欢心,但个人的特殊魅力依旧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恣意妄为的人,特别有魅力。 上官云珠看着苏琳琅被人吹捧,风光无限,气的快吐血。 她到底有什么好?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她? 苏琳琅无视那一道愤怒的目光,大口的吃,大口的喝,大声的笑,言行举止落落大方,风度绝佳。 绝美的容颜,加上直爽的性子,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焦点,是全场的关注重心。 她才是真正的女主角,抢走了上官云珠的风头。 没办法,谁让苏琳琅太有魅力了,不光是男的关注,女的也很喜欢听她说话。 美丽的女子容易被同性排斥,但苏琳琅独有的大方爽朗,让女性也轻易接受了她。 美丽,张扬,对男女都有杀伤力。 独孤烨看着美的耀眼的妻子,嘴角轻扬,一脸的骄傲。 坐在他对面的睿王眼晴都被刺伤了,“你倒是大方。” 独孤烨得意洋洋的笑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她的全部,何况,她什么都好。” 他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很幸福。 睿王微微蹙眉,“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虽然极力克制,但那份酸意还是流露了出来。 独孤烨朗声大笑,“哈哈哈,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得意的显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娶到了苏琳琅。 他的妻子是全天下最美丽,最可爱的女子。 睿王牙痒痒,羡慕嫉妒恨。 “你这是炫耀。” 这家伙的运气真好,一出生就是众星捧月,是晋王府唯一的子孙,得到了无数人的疼爱。 晋王叔更是将他当成宝贝,疼的不得了。 如今又娶到喜欢的女孩子为妻,几乎拥有了一切。 相比之下,自己虽然贵为皇子,但不是唯一的皇子,从小就开始竞争,开始争宠,勾心斗脚。 独孤烨很痛快的承认了,“是啊,怎么?不服?” 睿王嫌弃的皱眉,“你笑的太讨厌了,收敛点吧。” 独孤烨笑的更开心了,“娶到心上人,不笑还哭吗?这样的福气你羡慕不来的。” 这么毒舌,这么张扬,怪不得没有朋友。 睿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独孤烨,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第四百三十章 睿王府妻妾斗 第四百三十章 睿王府妻妾斗 饭后,男女分成两边,男宾在前院谈笑风声,女宾在后院喝茶聊天。 忽然入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大家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只见一个年轻的贵妇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想进来,却被拦住了,两方发生了激烈的纷争。 上官云珠的脸拉了下来,“怎么回事?谁在闹事?” 她对后院的女人管理的很严,但是,有些事情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她没有儿子,这才是最致命的。 底下的人或许会听令于她,却没有真正的臣服。 而那些生了儿子的妾室和通房都有下人投诚,各有势力。 想彻底控制住后院,上官云珠没有那份高明的手段。 下人匆匆而去,匆匆而回,面有难色,“是李侧妃,她要过来。” 一听到这个名字,上官云珠的脸色一沉,冷冷的道,“让她回去,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但是,话音刚落,就见那一群人突破守卫的防线,飞快的跑了过来。 为首的女子盈盈一福,“见过王妃。” 她长的很温婉,娇娇弱弱,身如柳姿,容颜清秀,说话轻声细语,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上官云珠却两眼冒火,不悦之情溢于言表,“谁准你过来的?公然违抗我的命令,谁给你的胆量?” “王妃恕罪,妾身失礼了。”李侧妃柔声道歉,姿态很低,柔柔弱弱的样子楚楚可怜。 上官云珠最恨这副娇弱的样子,就知道哄男人。“既然知道失礼,还不快退下。” “王妃,妾身有事。”李侧妃怯生生的开口,但就是不退开。 她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听说晋王世子妃来了,不知是哪位?” 声音很柔,透着一股江南水乡的娇柔。 众人看了睿王府妻妾的对招,深感有意思。 明明是占足名份的正妃,没有半点端庄正室范,更像苛刻小妾的坏女人。 而娇弱的侧妃,没有想像中的弱,骨子里透着一股底气。 两人交锋,各有输赢。 有人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最漂亮的那个喽。” 李侧妃的视线一转,最后落在琳琅身上,款款走过来,盈盈一福,“见过世子妃,您对小儿的救命之恩,妾身感激在心,请受妾身一拜。” 她的那些小心机瞒不过琳琅的眼晴,她本能的不喜欢。 等对方行完礼,她才摆了摆手,“起来吧,你是康皇孙的生母?” 长的挺漂亮,康皇孙的眉眼像她。 李侧妃露出感激的笑容,感情真挚。 “是,要不是世子妃援手,恐怕……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不好,我也活不成了,世子妃救了我们母子俩的命,他日必将厚报。” 这话里的深意,让人细细玩味,琳琅嘴角勾了勾,妻妾斗,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没有其他花样。 不过,这李侧妃这么急吼吼的跑过来显摆,是不是太早了点? 要知道,就算生有皇孙,将来的事情不好说呢。 她不置可否,什么都没说,但上官云珠怎么能忍别人如此挑战她正室的权威? 她不禁嗤之以鼻,“他日?厚报?你不过是个妾室,人家可是世子妃,人家需要你回报?” 她讨厌苏琳琅,但更讨厌这个对她造成威胁的李侧妃。 有儿子就了不起吗? 睿王府又不是只有一个男丁,显摆什么呢? “也是。”李侧妃也不生气,温婉的笑着,“但这份恩情妾身会一直记在心里,妾身还有一个不请之情,请世子妃帮我。” 众人一怔,这样越过睿王府的主子向别的王府求助,这可不是聪明的做法。 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上官云珠更是生气,大声怒斥,“李氏,注意分寸。” 李侧妃深深的一拜到地,面色诚恳,请世子妃帮着多照看康儿,不管大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这包含深意的话语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什么情况才能让一个侧刀不顾王府的脸面,发出这样的求助信号? 恐怕这王府的妻妾斗都摆上台面,杀人不见血了。 上官云珠气疯了,脸色通红,“来人,将李氏拖下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出。” 不等下人们上前,李侧妃跪了下来,苦苦哀求,“世子妃,求您了,帮帮我吧。”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琳琅,两眼热切,仿佛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琳琅眉头一皱,这摆明了是利用她。 最烦这种人了,她看上去好利用吗? “我只是一个外人,其实你不必舍近求远,如果不放心,尽可以去求孩子的父亲,那才是真正的大靠山。” 她的声音不冷不热的,没有什么热情。 保护孩子是父母的责任,如果父母都做不到,那只能说明太失败了。 让外人保护这种话,提都不要提,太可笑了。 李侧妃怔了怔,随即眼眶红了,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世子妃指点。” 琳琅算是看明白了,人家这是想拖她下水, 让她帮着出头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未必是对的。 上官云珠的反应最强烈,当场就喝斥起来。 “苏琳琅,你的手伸的太长了,连我们睿王府的家事都要管,就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吗?”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苏琳琅在睿王心中的地位,独一无二。 但凡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珍贵的。 “笑什么笑,谁敢笑?”苏大小姐依旧霸气冲天,浑身透着一股常人没有的骄傲自信。 她不喜欢上官云珠,也不喜欢这个满身心眼的李侧妃,都不是好鸟。 “再说了,睿王府的子嗣经常中毒,要是传出去,大家都会说是主母的问题。” 上官云珠的神情一僵,“放肆,你居然敢指控我对府中子嗣下毒?你有证据吗?” 琳琅呵呵一笑,如果有证据,谁还会让她继续高居睿王妃的宝座? “噗,这算不打自招吗?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上官云珠这才发现自己太心急,说漏了嘴,“苏琳琅,你真的太讨厌了,要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琳琅撇了撇嘴,“有句话说的好,大人的恩怨情仇不要祸延到孩子身上,孩子是无辜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 独孤凤复仇 第四百三十一章 独孤凤复仇 她最看不上冲年幼的孩子下手,谁得罪你了,你就报仇谁,这天经地义。 但冲一个没有力量的孩子报仇,太让人不齿了。 上官云珠听不得这种话,孩子怎么了? 不过是些孽种,又不是她生的。 将来还会为难她,她就先下手为强。 她反唇相讥,当场就顶了回去,“哪天你有了庶子,再来说这种风凉话吧。” 她就不信,到了那个时候苏琳琅还能笑的出来。 琳琅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怎么会呢?如果真发生了那种事情,我第一时间走人了,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么洒脱这么自如,唯有苏琳琅能做到。 她对其他事情都淡淡的,不怎么关心,唯独对感情,要求很高。 她真心的爱一个人,也希望对方相同的对待。 要是哪天不爱了,她不想撕逼,只会静静的走开。 只要真心爱过就好,不爱就分开。 当然,前提是,分开后再找别人。 上官云珠噎住了,想嘲讽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别人说这种话是矫情,是虚伪,但苏琳琅是说真的。 这个女人纵有千般不好,但言出必行,比任何人都自信。 也不知怎么养出来的底气,不管走到哪里,都与众不同,透着一股无人可及的骄傲。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一名下人走上来,小声的禀报。 “世子妃,晋王世子要走了,请你去前面会合,一起坐马车离开。” 不等上官云珠发话,琳琅亭亭玉立的起身,挥了挥手,洒脱的转身就走。 她甚至没有跟主人行礼告辞,完全没将上官云珠当一回事。 她干净利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上官云珠徐徐吐出一口恶气,“可恶。” 这样的人太有威胁性,早除早了。 让她得意吧,反正得意不了几时。 睿王府很大,修建的很精致,处处都是美丽的风景,可见皇上的宠爱。 尤其是那一方鹿苑,可爱的小鹿让琳琅忍不住停下来逗弄了一番。 据说这是贡品,也就在皇宫和睿王府才能见到。 看了半天,琳琅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琳琅主仆跟着睿王爷的丫环一路走,拐来拐去,终于走到一处游廊处,略站了站,指着不远处的几间抱厦。 “世子妃,风有些大,请在屋子待一会儿,世子马上就到。” 琳琅微微颌首,没有多想,直接进了屋子。 这是睿王府的地盘,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莲和风荷默默跟在她后面,一起进去了。 前脚刚踏进屋子,后脚关门声响起。“怦。” 琳琅的脸色一变,风荷二话不说冲上去推门,发现门被锁上了,怎么也推不开。 糟糕,中暗算了,风荷抽出一柄佩剑,朝大门砍去,但是,门不知有什么材质做的,特别结实,纹丝不动。 琳琅冷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给本小姐站出来。” 外面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苏琳琅,你今天死定了,你不是一直自喻聪明绝顶吗?照样死在这里,点火。” 小莲不禁吓坏了,“小姐,怎么办?” 要烧死她们吗?好恶毒的女人,到底是谁? 琳琅却没有惊讶,立马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原来是你,独孤凤。” 外面静了静,随即响起独孤凤咬牙切齿的声音,“是我,我又回来了,苏琳琅,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只有血债血还,只有你死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一经多年,独孤凤的恨意越来越浓,再也克制不住。“忘了告诉你,苏琳琅,我在屋子外面洒了油,一碰到火就燃,而且大门被我锁上了,四周都是弓箭手。” 为了这一日,她筹谋了很久。 多重的杀招,苏琳琅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她早就说过的,苏琳琅一定会死在她手里。 “火把拿来,我亲自点燃。” 只有亲手杀了苏琳琅,她才能重新开始。 她接过长长的火把,刚想动手,室内传来一道淡定微凉的声音。 “不想让你女儿恢复健康了?” 独孤凤的动作一僵,眼睛猛的瞪大,“你说什么?” 苏琳琅不慌不忙的开口,“我能让你女儿中风,自然也能让她恢复过来。” 她从容淡定,全然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和害怕。 风荷下意识的看向她,是她做的? 独孤凤目瞪口呆,原来是她出手了,怪不得女儿年纪轻轻会染上那样的病。 她痛心疾首,“苏琳琅,你还是人吗?她是你的亲妹妹。” 她好像忘了自己手拿着火把,正打算将人烧死。 琳琅不禁气乐了,“需要时是亲妹妹,翻起脸就杀无赦,你们母女的原则就是没有底线。” 独孤凤 一想到女儿的惨状,她就忍不住想杀人。 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全身不能动,看到她只会掉眼泪,太可怜了。 “拿出解药,我赐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否则就等着活活烧死吧。” 她大声威胁,怒焰狂燃,恨不得将苏琳琅立马弄死。 琳琅冲风荷使了个眼色,慢条斯理的撩起袖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平白无故的带什么解药啊,难不成我事先就知道会在睿王府遇上你?话说回来,你和上官云珠勾搭上了?” 只有这个解释了,上官云珠惹上这样的麻烦,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她特别淡定,但小莲很紧张。 这屋子浇满了油,根本不能用霹雳弹啊。 除非是想同归于尽。 她拖拖拉拉的扯了好多话,却把独孤凤急坏了。“到底怎么解?说出解法,快。” 一旦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立马将里面的人都烧死,一个不留。 琳琅也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打算。“说不说都是死,拖一个垫背的,也挺好,我还是挺仁慈的,没有搞死她,而是让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享受。” 她总能将人气疯,独孤凤的脑袋都炸了,“苏琳琅,活生生的人却不能动,只有眼珠能动,生不如死,你怎么还敢说什么仁慈?” 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这就是我的仁慈。” 独孤凤挥舞着火把,大声尖叫,“苏琳琅,我真的会放火。” 第四百三十二章 跑的比兔子快 第四百三十二章 跑的比兔子快 “我相信。”琳琅不徐不快的轻笑,,“那又如何?大家都给我陪葬吧。” 独孤凤早就知道她是个疯子,但没想到会疯成这样。 连死都不怕! “你想怎么样?” 琳琅取出一根香点燃,在空中晃了晃,“磕头请我出去,本小姐高兴的话,就高抬贵手了。” 她存心气独孤凤,气死人不偿命。 独孤凤脸都扭曲了,她怎么忘了苏琳琅的嘴巴厉害的能杀人? “做梦,我不会低头,反正我还有一个儿子。” 她这是想谈条件,但是,苏琳琅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中招? “好啊,那就让她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吧。” 独孤凤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跟你谈个条件,我放过你,你治好婉仪,并让独孤烨纳她为侧妃,你将夫君让出一半,如何。” 这是女儿的心愿,不管如何,她都要帮她完成。 只要进了晋王府,一步步的来,总能将苏琳琅拉下马。 她是这么走过来的,相信女儿同样能办到。 琳琅无语望天,“我真心不懂,抢别人夫君是一种遗传吗?你抢了我娘的夫君,又让你女儿来抢我夫君,你们打算世世代代当见不得光的小三吗?” 这对母女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别人的东西更好吗? 还是抢来的男人更值钱? 独孤凤卷土重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气的浑身发抖,依旧保持了冷静的心态。“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这个嘛……”门开了,清丽婉约的女子走出来,笑颜灿烂,“当然不答应喽。” 风荷抢先一步,护在她面前,戒备的盯着院子里的人。 十几名身着下人服饰的男子手持着弓箭,气势汹汹的对准琳琅。 一个贵妇衣着光鲜,肌肤白皙饱满,身材丰满,凹凸有致,红唇烈艳。 她此时一脸的错愕,如见了鬼般,“啊,苏琳琅,你怎么出来的?” 琳琅笑眯眯的摊手,“光明正大走出来的。”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独孤凤,一别五年,独孤凤没有什么变化,保养得当,看着不超过三十岁。 成熟女人的风情让人眼前一亮。 可惜,她此时又气又怒又惊,“不可能,那是特制的锁,一般人开不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琳琅身后冒出来,俊美无俦的面容,尊贵的气度,强大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经过特别训练的暗卫就行,独孤凤,你不该回来的。” 独孤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独孤烨,你怎么会……” 居然神出鬼没,怎么出现的她都不知道。 “轰。”她神色慌张的掷出一物,一声巨响后,烟雾缭绕。 独孤烨第一时间将琳琅推倒在地,扑在她身上。 烟雾散去,院子里的人都消失了,包括独孤凤。 琳琅推开独孤烨站起来,扫了独孤烨几眼,确认他没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有没有搞错?就这么走了?太让人失望了。” 还没有正式交手,就这么跑了,真生气。 独孤烨看着蹦跳的女子,不禁失笑,“还好吧?” 琳琅活蹦乱跳,精神极好,“没事,放心吧。” 就是有点郁闷,心塞不已。 独孤烨见状,主动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找上官云珠算账。” 逃了一个独孤凤,但上官云珠是跑不了的。 琳琅撇了撇小嘴,很不痛快。 “没有证据,怎么算账?” 人家不傻,肯定抹去了所有痕迹。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冰冷,“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端看上位者怎么看。” 琳琅眼晴一亮,立马如打了鸡血般振作起来。“走。” 后院,客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去,睿王夫妇一起送客人离开,两人站在一起,隔着一段距离,都面带笑容,但视线没有交错过。 上官云珠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的看向远处,不知在等什么。 “轰隆隆。”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独孤烨慢吞吞的收回手,面色萧杀,冰冷的可怕。 上官云珠见状,心中一喜,成了? “独孤烨,你疯了?”睿王看着毁成残渣的大门,恼怒不已。 也没见他喝多少酒,怎么发起酒疯? 独孤烨没有理会他,视线很快锁定面带笑容的上官云珠。 他大喝一声,举起巴掌拍过去,“上官云珠,找打。” 上官云珠吓了一跳,连忙躲到睿王身后。 “独孤烨,你居然想对我动粗?你是不是有病?” 独孤烨不理不睬,直接拍向睿王,睿王呆了呆,下意识的出手一挡,大声喝道,“来人,将晋王世子拿下。” 真是疯了,连他都打。 这到底是怎么了? “轰。”又是一声巨响,右手边的一堵墙壁在轰隆隆声中倒塌,砖块乱飞。 一个红衣女子张扬的站着,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上官云珠看到她,浑身一震,不敢置信,“苏琳琅,你……你……” 她是人还是鬼? 怎么又出现了? 琳琅眼神如利剑,冷酷无情的道,“看到我活着,是不是很失望?不好意思,我安然无恙全身而退了,那些手段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睿王的心口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叫看到她活着很失望? 难道上官云珠做了什么? 朝堂的事太过繁重,太过复杂,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正事上,对自己府里的事不够关注,都交给上官云珠打理。 她做了什么事,他还真不知道。 上官云珠失望到了极点,全是些没用的,那么多人连个弱不惊风的女子都杀不死。 独孤凤也不过如此,还居然敢夸下海口,助她登上皇后之位。 但事已至此,她打死都不会认了。“夫君,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夫妻俩发疯,故意拿我撒气,这也太气人了,不行,我要去宫里告状。” 她作势往外走去,一道剑光袭来,她本能的想躲开,但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的手脚没有以前灵活。 一把长剑架在她脖子上,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顺便告诉皇上,他亲手挑选的六皇子妃是个蠢货,没有本事,还跑去跟独孤凤合作,呵呵,居然放在自己府里下手,见过傻的,但没见过这么傻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哪门子长辈 第四百三十三章 哪门子长辈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睿王猛的转头,惊怒交加,“这是真的吗?” 上官云珠索索发抖,吓白了脸,拼命摇头,“怎么可能?我又不傻,再说了,独孤凤跟我不对盘,怎么可能合作?夫君,这两个人不怀好意,存心想挑拨离间……” 她一迭声的叫屈,将责任全往琳琅他们身上推。 话还没说完,脸颊一痛,一支短箭从耳边擦过,一络头发掉在地上。 “啊。”上官云珠差点吓晕过去,失声尖叫。 琳琅手持筒箭,随手一挥,又一支短箭又朝上官云珠飞过去。 上官云珠吓的魂飞魄散,呆呆的看着暗器袭来。 一名暗卫将她扑倒,险险避过攻击。 上官云珠摔的头晕眼花,眼前一阵阵发黑,好不容易爬起来,一身的脏污,灰头涂脸的。 她气的快疯了,“苏琳琅。” 居然当众袭击她,她是不是疯了? 琳琅笑眯眯的看着她,心情很好的样子,“最讨厌被冤枉了,既然被指控了,不落实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 众人目瞪口呆,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吗? 上官云珠胸口都炸开了,“你……” 琳琅才不鸟她,转头看向睿王,很是同情他。 “睿王,我建议你换个王妃,她只会拖累你,而且吧,对你的子女下毒,这也是大忌,你总不想自己的骨肉都被她杀了吧,所以说娶妻要娶贤,娶错妻子毁三代。” 她是真的觉得上官云珠和独孤寒不合适,两个人同床异梦有意思吗? 独孤烨不禁微微摇头,这丫头骨子里还是很天真的。 皇家的婚姻不是想离能离的,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在皇家,所有的姻缘都要看门当户对,至于男女双方的意愿并不重要。 如一盆冷浇下来,浇了个透心凉,上官云珠浑身发抖,又惊又怒。 “这是造谣,我没有,我敢对天发誓,我是清白的。” 她已经不指望得到夫君的感情,但是,王妃的尊荣是她最大的追求。 打死她都不想被废! 见她急了,琳琅反而笑了,这算不算欲盖弥彰? “行了,说几声清白,掉几滴眼泪,谁不会啊,可惜的是那些被你残害的孩子,自己做不了母亲,就去害孩子,心性歹毒,不配为人妻。” 她的话太尖锐了,刺的上官云珠鲜血淋漓,理智被恨意掩盖住了。“我杀了你。” 她怒火上扬,盖住了所有的理智,拔下头上的的金钗,直扑向琳琅。 独孤烨二话不说站在琳琅面前,将上官云珠一巴掌拍飞。 琳琅站着不动,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这是想杀人灭口?没用,大家的眼晴都是雪亮的,你做的那些破事大家都知道,只有你掩耳盗铃,以为天衣无缝呢。” 上官云珠浑身都疼,但最疼的是心口,她又惊又怕,大家都知道? 难道她做的不够隐秘? 她越想越害怕,挣扎着看向睿王,“夫君,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睿王满眼的痛悔,懊恼不已,“这些年,你让我越来越失望。” 他虽然早知道那些破事,但一直忍着,不想自爆家丑。 但没想到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她越来越肆无忌惮。 上官云珠的心往下沉,沉入冰冷的海水中,“好好,原来你也是这么想我的,我一心为你,为这个家,却蒙受这样的冤屈,不如死了算了。” 她举起金钗往胸口刺,动作极为敏捷。 一道劲风袭来,她的右手一麻,金钗掉在地上。 一个冷喝声猛的响起,“胡闹,你是堂堂睿王妃,皇上亲自赐的婚,皇上怎么会有错?怎么会看错人?” 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妇人被丫环搀扶着走过来,走的有些急,气喘吁吁的,但神情很是威严。 这是谁?琳琅好奇的睁着一双大眼晴。 “祖母。”上官云珠挣扎着爬到她脚下,紧紧抱着她的双腿,抱的那么紧,仿佛这是最后的浮木。 原来是上官家的老祖宗,听说很多年没出现在人前了,琳琅玩味的笑了笑,不知是谁将这位大佛搬了出来? 正笑着,上官老夫人猛的转头盯着她,琳琅的眉头一皱,感觉很不舒服,像被饿狼盯着了般。 上官老夫人盯着琳琅打量,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的很仔细。 她的眼神很冰冷,透着一股强势的威严。 “晋王世子妃,恕老身倚老卖老一句,自家扫门前雪,别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免得让人误会。” 琳琅皮厚胆子大,怎么可能怕她,毫无怯意的反问,“误会什么?” 上官老夫人毫不掩饰那份厌恶,“误会你觊觎王妃之尊位,当然,这或许是大家的误会,你说呢?晋王世子妃。” 这话太恶毒了,这是暗示琳琅不守妇道,盯上睿王妃的宝座了。 独孤烨当场变了脸色,愤怒至极,“我终于明白上官云珠为什么那么蠢了,原来是有这样的长辈啊,所以说遗传很重要。” 被当众打脸,上官老夫人很生气,“你什么意思?” 她的身份很尊贵,是前朝的郡主,算是宗室之女,跟太后年轻时也有交情。 虽然很久没出现在公众场合,但大家对她很尊敬。 但是,也可能年纪大了,脑子僵化了,说话特别尖锐。 当然,也有可能是仗着辈份压人。 遇到别的人,说不定就被泼了一身脏水不敢吭声,但独孤烨和苏琳琅都是另类的奇葩。 他们什么都敢说,什么人都不怕。 独孤烨心高气傲,受不了别人对妻子的诋毁,“说你愚蠢,脑子不够使,家教不行,教出了一堆的废物。” 这话太难听了,上官老夫人好多年都没听到这种话,不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晋王世子,你……这是对长辈不尊敬……” 独孤烨才不会顾忌她的身分,管她年纪大不大,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就该被骂。 “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上官家尽出蠢货,原来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长辈,脑子是个好东西,多用用,再说了,你算我哪门子长辈?” 上官老夫人老了,嘴皮子没有这么利落,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太无礼了,老身要进宫找太后。” 第四百三十四章 认真就输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认真就输了 独孤烨呵呵冷笑,“果然是一模一样,动不动就找人告状,没本事的人都这样。”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这么毒舌,会把人气死的! 上官老夫人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如纸,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上官云珠不禁大急,眼含热泪扶住祖母,“祖母,您怎么样?还好吗?快消消气,您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还怎么活?” 上官老夫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独孤烨,又气又愤怒,但又说不出话来。 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很容易出事,大家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她就这么气死了,在场的人都逃不脱罪责。 上官云珠义愤填膺的喝斥,“世子,请向我祖母道歉。” 其他人也纷纷劝说独孤烨低头,不要将事情闹大。 琳琅冷眼旁观,不禁微微摇头,上官老夫人哪有他们想像的那般弱? 她朝独孤烨扔了个眼色,独孤烨有些无语了。 “我早说了,一脉相承的爱装,装柔弱,装可怜装无辜,遇到这样的人只能自认倒霉了,好端端的就要背上一个欺凌老人的罪名。” 装什么装,难道没人告诉过她,在大夫面前最好不要装病吗? 尤其是高明的大夫,看一眼面色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些自以为是的贵妇人啊地,有些时候太天真了。 “这是装昏倒。”琳琅真心看不上这些后院手段,上不了台面,“太无趣了,这样的手法太拙劣,身为臣子,却用这样的手段逼迫皇室中人,这是想造反吗?” 扣大帽子她最拿手了。 独孤烨愣了一下,“有这个可能,毕竟上官家是武将,手里有兵权,分分钟钟能起兵……”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天啊,造反?这话可不能乱说,会要人命的。 上官老夫人心急如焚,站直身体大声喝斥,“住口,我们上官家世代忠良,为皇室流血流汗,你们这样诋毁忠臣之家,不怕让世人寒心吗?” 得了,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哪像个病人? 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吐槽,装病神马的,有意思吗? 不过,上官老夫人一大把年纪了,不好跟她一般计较的。 琳琅笑吟吟的道, “说上官家几句,就能让世人寒心?咦,你们上官家何时能代表民心了?” 这话太严重了,上官老夫人顿时脸色大变,“不不不,我是说文武百官会寒心……” 琳琅惊讶的瞪大眼晴,“文武百官寒心?他们都听你们上官家了?你们上官家到底想干什么?” 上官老夫人被她故意曲解的话气的抓狂,“啊啊。” 老脸通红,浑身发抖,须发冲冠,神情错乱的样子。 琳琅微微蹙眉,“说不过就乱发脾气,这样不好吧。” 年纪大了就不要出门嘛, 更不要攻击别人。 上官云珠气怒攻心,“苏琳琅,有什么恩怨冲我而来,不要为难老人家。” 这黑白颠倒的话让琳琅直翻白眼,“明明是你们上官家为难我,好吗?” 为老不尊,没有半点公平公正,又怎么让别人信服呢? 上官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独孤烨,眼神变换莫测,“晋王世子,我们谈和吧。” 独孤烨有些茫然,“什么?” 刚才还撕的厉害,一转眼就说谈和,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 上官老夫人眼神明明灭灭,“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不管你们跟云珠有什么恩怨,就到此为止吧。” 她的表情太古怪了,琳琅的心莫名的一跳,感觉很不好。 独孤烨挑了挑眉,声音冷冷淡淡的,“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既不是他的长辈,又不是德高望重之辈,有什么资格命令他? 上官老夫人沉默了半响,内心很挣扎,“我用一个秘密交换。” 一听这话,大家都很感兴趣。 独孤烨的心一突,“秘密?” 上官老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独孤烨勃然大怒,“身世之谜?你在说什么鬼话?上官老夫人,我父母俱是清清白白的人,容不得别人羞辱。” 上官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看来你一无所知,他们将你保护的很好。” 独孤烨火大不已,“上官老夫人,你这样胡说八道,不怕被报复吗?” 他最恨别人说父母的不是,尤其是这么敏感的话题。 什么身世之谜?他是晋王府的世子,是晋王所生! 上官老夫人无所畏惧的摇头,“我一大把年纪了,还怕什么?秘密要不要带进棺材,我会看着办的。” 扔下这颗炸弹,她就扬了扬手,托着丫环的胳膊扬长而去。 回家的路上,独孤烨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纠结不已。 琳琅看着不忍,想办法逗他开心,他强笑了几声,犹豫的问道,“你说,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始终耿耿于怀,心里别扭极了。 越想刚才的事情,越难受。 琳琅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没有流露出来,轻松的笑道,“故意打击你呗,还能有什么?” 见她语气轻松,独孤烨好受多了,“但她的话……不像是无中生有。” 这才是他最介意的。 他甚至不敢想下去,但是,脑袋全然乱了,心中忐忑不安。 琳琅靠过去,轻轻靠在他肩头,“你傻啊,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分明是想替孙女儿出口气,你认真就输了。” 独孤烨神情严肃的盯着她,“你真的这么想吗?” 他看的很认真,好像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琳琅奇怪的反问,“还能怎么想?” 独孤烨内心挣扎的厉害,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我不是晋王世子,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他问的郑重,问的小心,但琳琅像个没事人般哈哈一笑,“那就跟我去罗山城吧,我正好缺一个压寨夫君。 ” 其实她很想念在罗山城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才不会留在这个压抑的地方呢。 独孤烨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长长吐出一口气,有她在身边就好。 第四百三十五章 假圣旨 第四百三十五章 假圣旨 晋王在府里修身养性,哪里都不去,享受天伦之乐。 儿子儿媳都孝顺,他过的很开心,除了想早点抱到自己的孙子外,别无所求。 但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最近有些不对劲,独孤烨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问他,他都说没事,好像无事人般。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放心,特意趁儿子出门办事,将琳琅叫到面前,仔细打探。 琳琅冰雪聪明,怎么会被他套话?轻而易举的避开话题。 “父王,什么事都没有,您就不要多心了。” 晋王也是聪明人,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是吗?”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是呀,如此有难办的事情,一定会请您亲自出马的,您就安心休养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可要活到百岁。” 她的孝心晋王全看在眼里,大为欣慰,“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她是他见过的最仁孝的孩子,有情有义,难得的性情中人。 可惜那些人都不识货,错把宝贝当成废铁。 琳琅甜甜的笑,“也只有您这么说。” 有这么一个长辈疼她,她已经知足了。 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也不可能将好事都占尽了。 晋王暗暗为她惋惜,明明是个好姑娘,却被人指指点点,风评极差。 在别人眼里,陈平再不好也是她的生父,不可以不孝。 “那是别人先错待了你,不要理会闲言碎语。” 琳琅眼眶一红,“是,我听您的。” 她心头暖暖的,很是感动。 晋王如今没有别的念想,只盼着一家子和和乐乐。 “琳琅,你多关心关心烨儿,他那爆脾气让我不放心。” 琳琅忍不住失笑,“父王,我那脾气也不好。” 她自然是护着独孤烨的,不管如何都是她的男人。 看到他们感情这么好,晋王很欣慰,“比他好,而且他只听你的。” 这世上只有苏琳琅才能制住独孤烨,一物降一物,天生的。 琳琅眼珠一转,“怎么会?他最听父王的话。” 晋王哈哈大笑,被哄的很开心,“你就会哄人,琳琅啊,有什么事来找父王,不要一个人扛。” “是,父王。”琳琅怀疑他知道了什么,却不好多打听。 一个下人 进来禀道,“世子妃,有人求见。” 来的正好,琳琅借机告退了。 来到正厅,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不禁微微蹙眉,“是你?有何贵干?” 陈涟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他跑来晋王府想干什么? 陈涟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趾高气扬的喝道,“苏琳琅跪下。” 他万万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他的家就毁了。 父亲半死不活,妹妹像个活死人,整个人都废了。 琳琅怀疑的揉了揉耳朵,“什么?” 陈涟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大声喝道,“圣旨到,快跪下。” 他企图用圣旨将琳琅压下去, 但是,琳琅根本不吃这一套,“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别说跪了,她都没有一句好话。 陈涟瞄了身边的公公一眼,冷声喝道,“你敢对圣旨不敬?苏琳琅,你不想活了?” 这一笔笔血海深仇都记在苏琳琅头上,总有一天,要让她血债血偿。 琳琅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毫不客气的瞪回去。 “信不信我将你轰出去?想来晋王府耀武扬威,等下辈子吧。” “你……”陈涟怒火冲天。 跟随而来的太监见状,忍不住打断道,“陈公子,先宣读圣旨吧。” 这样没完没了的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 反正,苏琳琅不管做出什么事情,大家都不惊讶。 陈涟冷冷的瞪了琳琅一眼,展开圣旨,抑扬顿挫的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苏琳琅为陈家父女治病,直到他们全部康复为止,否则依法治罪,钦此。” 这简单粗暴的圣旨怎么像假的? 何时皇帝的水准降成这样了? 琳琅表示,不接假圣旨! 她都没有多看陈涟一眼,转身就走。 见她如此无视他的存在,陈涟气极败坏的大叫,“苏琳琅,接旨吧,喂,你去哪里?” 琳琅揉了揉眉心,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昨晚没睡好,回房睡一觉,陆管家,将人送出去。” 管家立马应了,“是。”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完全没将陈涟当一回事。 陈涟这些年被冷遇,被轻视,特别敏感。 “苏琳琅,你敢无视皇命?” 琳琅落落大方的点头,“对啊,我敢。” 这么屌炸天,狂傲霸气,让众人目瞪口呆。 她还是这么嚣张,目中无人,没有王法。 陈涟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晴都红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来人,将她押走。” 他气势光汹的下令,全然把自己当成人上人了。 越是被压制的厉害,翻身后就反弹的厉害。 陆管家立马护在琳琅面前,愤怒至极,“谁敢?”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居然在晋王府动土,不知死活。 如果连晋王府的女主人都保护不了,他们这些人可以集体上吊了。 陈涟压制了多时的郁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大声叫嚣,“给我上,将人拿下,赏银千两。” 他带来的侍卫一涌而上,晋王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两方战成一团,混乱的一榻糊涂。 琳琅被陆管家保护着,退到一边观战。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谁在胡闹?统统住手。” 晋王爷来了,他面色不豫,冷冷环视四周,视线最后落在陈涟身上。 他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势散发出来,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大家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纷纷退开一条路。 晋王爷大步走来,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陈涟心口一紧,感觉很不好,连忙将圣旨捧到头顶,“晋王爷,这是圣旨,您请看。” 他迫不及待想将圣旨递过来,但晋王看都不看,冷冰冰的下令。 “放肆,你居然敢矫旨?来人,拿下他,送到宫里去。” 陈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特意提醒道,“晋王爷,这确实是皇上的旨意,您还是看看吧。” 他就不信晋王府上上下下都不接圣旨,就不怕满门被抄吗? 晋王大手一挥,气势逼人,“我不看这种假圣旨。” 琳琅忍不住笑了,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第四百三十六章 谁鸠占鹊巢 第四百三十六章 谁鸠占鹊巢 他口口声声说假的,陈涟也没办法,只好又重新读了一遍。 结果晋王根本不相信,自然不会接受圣旨,“让我们晋王府的世子妃给两个废人治病,治不好还要治罪?谁贵谁贱,都没有规矩了吗?” 真是可笑,谁见过高高在上的贵人服侍奴婢的? 王府世子妃尊贵着呢,远远比侯府尊贵。 就算是想施舍,也只凭他的心意,何时轮到别人拿圣旨砸了? 他的气势太盛,陈涟不自觉的气焰弱了下去,“王爷,可这真的是皇上……” 晋王冷若冰霜的打断他的话, “你试试让皇上去你家给你父亲倒马桶,如果行,我就让琳琅立马去,绝不阻拦。” 皇上给陈平倒马桶?所有人嘴角直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那画面太美,完全没办法想像。 陈涟的口水呛到了,咳的满面通红,“王爷,您这是…不讲理。” 晋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色威严而又冷漠,“你是什么身份?” 在他威严的目光下,陈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镇南侯府的世子。” 他就是紧张,莫名的害怕。 晋王咄咄逼人的追问,“我是什么身份?” “晋王爷。”陈涟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啪啪。”两巴掌甩过来。 陈涟被打懵了,脸迅速红肿起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王爷。” 为什么攻击他? 他可是天使,皇上派来宣旨的天使,代表着皇上。 攻击他,就是攻击皇上! 晋王府的人都疯了吗?动不动就打人? 晋王向来不爱动怒,不屑跟别人计较,但动他的家人,就是不行。 “以下犯上,打十巴掌,你父母不好好教你规矩,那我来教。” 他说打就打,毫不顾忌对方的身份。 琳琅嘴角微勾,晋王威武! 陈涟是公主之子,从小养尊处优,就算吃了几年的苦,依旧不脱高傲的贵公子作派。 他心中充满了怨气,走到哪里喷到哪里,但也要对方怕他呀。 “你敢?” 跟随而来的几名公公急急叫道,“晋王,不可以。” 晋王的眼里从来没有陈涟,一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而已。 “看来是没尊没卑惯了,给我打,狠狠打。” 陆管家撩起衣袖,亲自上前,挥手就打。 公公们想阻止,但被晋王府的侍卫挡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管家将陈涟打成猪头。 陈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四肢不勤,哪躲得过陆管家的攻击? 不一会儿,他就被打的满脸红肿,像个猪头般。 他被打疼了,怒火冲昏了头脑,将理智盖住,失控的大吼大叫,“住手,我可是太后的亲外孙,皇上的亲外甥,谁敢对我无礼?” 陆管家愣了一下,动作顿住了,下意识的看向王爷。 晋王面如沉水,冷冷的喝道,“打,继续。” 陆管家重重挥起胳膊,用尽全力打下去,心中怒骂不已,自以为是的东西,居然跑来晋王府撒野。 真把自己当成龙子凤孙? 这满京城的勋贵们都没把陈涟当一回事。 陈涟疼的嗷嗷叫,愤怒不已,“晋王爷,别忘了自己的身分。” 他发疯般的尖叫,不顾不顾,全然顾不上了。 晋王面不改色,一点反应都没有,冷喝一声,“身份?看来十巴掌不能让你清醒过来,再来十巴掌。” 陈涟吓的脸色发白,拼命摇头,他快被打死了。 还以为这是个美差,趁机羞辱苏琳琅一番,没想到会落到这种地步。 晋王府的人都是疯子,没一个讲道理的。 亏他还趁独孤烨出去办事才跑来的! 晋王爷的杀伤力也很大! “你不过是鸠占鹊巢,抢了我母亲的尊荣,你不过是个废妃之子,有什么资格打我?” 众公公的脸色不好看,面面相视,神情古怪,下意识的看向晋王爷。 这还没有定论的事情,就这么嚷出来,不好吧? 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都不想将此事摆在台面上提。 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 晋王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阴沉沉的。 琳琅冷不防插了一句,“看来他的舌头也不想要了。” 所有人一静,室内的气氛注入了一丝冰冷。 陈涟打了个冷战,想起陈平的惨状,整个人都崩溃了。 “啊,你们不要乱来,皇帝舅舅不会放过你们的。” 琳琅冷冷的恐吓道,“再多说一个字,就割了你的舌头。” “……”全世界都安静了。 跟随来的公公们也急了,完不成任务,怎么回宫见皇上? “世子妃,先不论陈平和你的关系,但说你是医者,要有医者的慈悲胸怀,有人得病,去诊治一番,不管能不能治好,都要尽一番心力,不是吗?” 于情于理,苏琳琅都该去探望一次,不管如何,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就算生父有错,但人已经成了这样,没必要再计较。 否则就显得小气,没有孝心。 世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哪怕贵为世子妃,也帮不了她。 大家纷纷相劝,“是啊,世子妃,您就跑一趟吧,别为难我们这些奴婢。” 琳琅很是为难,沉吟了半响,“也罢,就看在你们的面子上,就走一趟。” 众人大喜过望,“多谢世子妃。” “你们等一下,我先去拿药箱,马上就来。”琳琅没有为难他们,还是挺爽快的。 众人相视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 晋王的眉头一皱,大声叫住她,”等一下,琳琅,你确定要回去吗?你不会忘了陈平怎么对你的?他对你无情无义,根本没把你当女儿看待。“ 太监们的呼吸一紧,紧张的看着琳琅。 琳琅抿了抿嘴,神情坚毅,”没忘,我一直记得,但我是医者,就算看到一个陌生人病了,也会伸出援手。” 晋王无可奈何的轻轻叹息,很是担心的样子。“你呀,就是心软,也好,以德报怨,堪称典范。去吧,小心点。” “是,父王。”琳琅盈盈一福,巧笑嫣然,转身离开。 听到琳琅答应下来,陈涟红肿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之色,充满了不怀好意思。 却不知,琳琅一转身就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第四百三十七章 困于铁牢 第四百三十七章 困于铁牢 镇南侯府 琳琅又一次站在大门口,感慨万千,距离第一次进这个门过去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但她犹然记得当时勇往直前,豁出性命的孤勇。 当时的她刚从外面回来,遵从母亲遗命回到镇南侯府,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天。 如今的陈家,对她已经没有了意义。 回想往事,她忍不住多看一眼,依旧富丽堂皇,却少了那份摄人的底气。 不知怎么的,整座大宅子透着一股萧瑟。 见她站着不动,陈涟很不耐烦的怒斥,“苏琳琅,站在外面干吗?亏心事做多了,不敢进来?” 琳琅淡淡一笑,“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此生坦然。” 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 她虽然杀过人,但比谁都干净。 陈涟就是看不惯她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一切全是她害的,她有什么资格如此轻松? 大家都活在地狱里,罪魁祸首又怎么能全身而退?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琳琅懒的理他,跨过门槛,大步走进去。 陈家的布局重新调整过了,当初烧毁的地方植上了绿色的树,郁郁葱翠。 熟悉又陌生,再也不复当年的富丽堂皇。 为了方便照顾陈家父女,把他们搬到一个院子里,陈平住正室,陈婉仪住东厢房。 四五名大夫每天围着陈家父女打转,照顾的很精心。 但是,效果不怎么好。 陈平呆呆的躺在床上,神智是清醒的,见琳琅进来,立马变的很激动,嗷嗷的叫,还想扑过来打琳琅。 他两眼通红,恨意沸腾,将所有的罪名都记在琳琅身上。 但他力气不够,刚动一动就浑身发软,重重摔回去。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嘴里不停的骂着吼着,但没有了舌头,听不清楚他的意思,只看到他狰狞可怕的表情。 琳琅像是没看到般站着不动,远远的看着,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陈涟看在眼里,心里很郁闷,“怎么不动?快上前啊。” 琳琅没有理他,冲风荷使了个眼色,风荷上前挥起胳膊,利落的砸下来,将人砸晕了。 琳琅这才走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舌头断了,再续上是不可能的。 而陈婉仪昏睡不醒,一动不动,整个把脉过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短短几天,她瘦的皮包骨头,整个人如骷髅般可怕。 琳琅收回手,接过风荷手中的湿毛巾擦了擦。 见她不吭声,陈涟眉头紧皱,不耐烦的催促道,“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明天?还是后天?” 琳琅特别无语,她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治不了。” 陈涟恶狠狠的瞪着她,“是你不想治吧?不是自夸医术天下第一吗?怎么连自己的父亲和妹妹都医不了?” 琳琅像看个傻瓜般看着他,陈涟心里一堵,永远是这样,居高临下,不屑一顾。 “你什么眼神?我哪里说错了?” “不信?”琳琅掏出一把精美的小匕首,作势要出手,“行啊,那把你的舌头割掉了,再试试能不能装上去。” 她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寒气森森的匕首一步步逼近,陈涟吓出一身冷汗,脸色惨白,“苏琳琅,你不要乱来,我提醒你一句,这是陈府。” 是他的地盘,容不得别人压他一头。 琳琅凉凉的吐槽道,“你又不是陈家的亲骨肉,陈府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语直刺重心,刺中了陈涟的心脏。 不是陈家的亲生骨肉,是他此生最大的心结。 “苏琳琅,你……” 陈涟胸口都快炸开了,但是,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琳琅好玩的笑了笑,“我呢,不屑当陈家的女儿,你倒是求之不得,没关系,我不要的东西可以送给你。” 陈涟气的嘴巴都歪了,他才不稀罕苏琳琅施舍的东西。 “皇上的旨意,如果你治不好家父,你就要被治罪,不想死的话想办法讨好我吧。” “讨好你?”琳琅被雷翻了,陈涟的脑子也不正常。 这一家子都是奇葩,独孤凤恣意妄为,陈平懦弱无能,陈家兄妹一个比一个脑残。 陈涟只当她怕了,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荣华富贵我都有,不稀罕,不如将罗山城送给我,我可以帮你向皇上说说情。” 罗山城?琳琅不屑的笑了笑,“可皇上也想要呢,你还敢抢皇上的东西?” 人人抢的香饽饽,可她就是不肯割爱。 陈涟呆了呆,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敢,我会亲自双手奉上,苏琳琅,你若识趣,就主动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得了,他是让琳琅主动交出罗山城,免得他浪费精力。 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如此嚣张。 琳琅敏感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太有自信了,好像藏了什么暗棋。 “这个嘛,让我想想。” 她脑子飞转,无数个念头转过。 这是要动手了? 陈涟咄咄逼人的开口,“想好了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自以为占了上风,语气极为高傲。 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我比较喜欢吃罚酒。” 陈涟自以为赢了,却没想到她的态度如此强硬,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肯放下骄傲。 那就不要怪他了。 他当场就恼了,“你确定?” “是。”琳琅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根本不想理这种人。 后面传来一声冷厉的声音,“苏琳琅。” 琳琅转过头,还没有说什么,就传来“哐当。”一声。 一个铁牢从天而降,将琳琅困在中间。 铁牢栏杆是玄铁造的,特别坚硬,琳琅摇了摇栏杆,一动不动,极为结实,眉头微蹙。 “陈涟。” 陈涟见她困在铁牢中,不禁暗暗得意,她再聪明又如何,照样不是他的对手。 他得意的笑,张扬至极,“苏琳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这是你自找的。” 一群人冲出来,将铁牢围在中间,手里拿着长长的枪,矛头对准牢中的苏琳琅。 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牢中的人砍成肉酱。 陈涟仰头大笑,别提有多开心了。 多年的恶气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了。 他,终于能扬眉吐气! 第四百三十八章 谁比谁更毒 第四百三十八章 谁比谁更毒 风荷也被关在铁牢里,抽出软剑,站在琳琅身边,一脸的恼怒。 这个卑鄙小人,请小姐过府治病是个幌子,其实是想害死小姐。 只要她不死,终于一天将这个混蛋砍成十八段。 琳琅微微蹙眉,却没有慌张,特别淡定。“我劝你,赶紧放我离开,否则你就完蛋了。” 陈涟做了那么多准备,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这一刻,为了将苏琳琅杀了。 “呵呵,让我想想怎么折磨你呢?挑断你的脚筋手筋,也让你尝尝那滋味。 ” 他越说越兴奋,眼晴闪闪发亮,“再划花你的脸,让你成为天底下最丑的女人,我倒是想看看独孤烨还会不会爱你。” 男人都爱色,苏琳琅如果没有了这张国色天香的脸,独孤烨自然会抛弃她。 他一拍手,兴奋的叫道,“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精壮的十几名男人,就等着侍侯你。” 风荷当场变了脸色,不敢置信的瞪着陈涟,太无耻了。 这样的手段让人不屑,陈家有这样的子孙,注定上不了台面。 琳琅却不生气,神色沉静,“这件事皇上知道吗?” 她太冷静了,陈涟特别不满意,他想看到苏琳琅害怕失控的跪倒在他脚底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你以为呢?没有他的默许,我怎么敢乱来?苏琳琅,你现在求饶也晚了,哈哈哈,你终于落到我手里,太好了,施放迷烟。” 话音一落,一股白烟不知从哪里放出来,立马在院子里蔓延开。 味道很难闻,烟雾缭绕,风荷的脑袋一涨,下意识的捂着鼻子,朝琳琅身边靠近。 不好,烟里有迷香,吸了后会浑身无力,倒地不起,任由人宰割了。 一只冰冷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风荷的手,一颗药丸滑进她手里。 风荷二话不说往嘴里塞去,越发的小心翼翼。 烟雾散去,一群人又哗然然的跑过来,为首的陈涟瞪大了眼晴,不敢置信,“你怎么不倒?” 他专门找人研制的迷烟,比普通的迷药强上百倍,对任何人都管用。 琳琅像个无事人般,站在铁牢的中间,优雅从容,尊贵至极。 她像个不相关的陌生人,冷眼看着这一切。 “说你傻吧,你不承认,对我施放毒烟?你脑子进水了。” 陈涟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专门研制的迷烟对苏琳琅没用? “你能解?” 他对苏琳琅的医术有了一种直觉的印象,很强大,几乎不可战胜。 不,是别人不够厉害而已。 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果然有二把刷子,不过今天你就算插翅也难飞,来人,进去侍候这位世子妃。” 他手一扬,几个精壮的男人露出色眯眯的笑容,一步步逼近铁牢。 但还没有靠近,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眼前一黑,轰然倒地,“啊,不好了,我看不见了。” 他捂着失明的眼晴,鬼哭狼嚎,吓倒一大片人。 后面的纷纷退回去,吓的不轻。 这就是传说中的百毒之王?太强大了。 陈涟怔怔的看着那个满地乱滚的男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琳琅,你做了什么?” 她比他想像中更可怕,更难对付。 但有什么办法? 苏琳琅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一天不除,他就上不了位。 只有除掉苏琳琅,他才能成为陈家真正的掌权人,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毕竟苏琳琅是陈家的大小姐,就算决裂了,在某些人眼里,依旧是陈家的主子。 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还有,皇上的态度很明显,只有除了苏琳琅,才会提拔他。 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苏琳琅必须得死! 琳琅见他眼珠乱转,很想也将他的眼晴毒瞎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嘴角轻扬,举起纤纤玉手,手里拿着一个玉瓶,作势要洒向陈涟。 陈涟吓的魂飞魄散,拼命朝后退。 “你居然对我下毒?你好大的胆子,已经成了阶下囚,还敢如此放肆?你……你对我下了什么毒?” 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发疯般的大吼大叫,完全没有了形象。 琳琅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记住,一柱香之内毒发身亡。” 陈涟脑子的某根筋彻底崩断了,惊怒交加,“快叫太医,快,不,来不及了,让府里的大夫过来。” 但是,有用吗? 在场的人看着满场乱跳的陈涟,面露同情之色。 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要得罪一个会篱毒的人。 还搞什么迷烟,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大夫们匆匆而来,围着陈涟打转,但是,结果让他们很沮丧。 “陈世子,没中毒。” “你确定?”陈涟眼晴一亮。 “这……”大夫满头大汗,这个不好说啊。 毒性在体内有个潜伏期,有的快,有的慢。 陈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妙,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苏琳琅,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给我陪葬。” 琳琅不禁乐了,亏他想的出来。“本城主不乐意呀。” 陈涟惊怕不已,他是想弄死苏琳琅,但不想搭上自己的命啊。 “不乐意也得乐意,你逃不出去的。” 琳琅微微摇头,一脸的怜悯。 陈涟心里没底,莫名的不安。“怎么?还想指望独孤烨来救你?别傻了,他被我诳出了城,明天才能回来。” 他极力表现出自信,但心中底气不足,声音都是抖的。 琳琅越发可怜他,这智商还想跟她斗?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会傻傻的,不设防的送上门呢? “这么久了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对手,你呀,输的不冤。” 陈涟心里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琳琅一双明眸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扫视四周,全是人。 她的目光所到之处,众人莫不低头,不敢跟她直视。 她冷冷的喝道,“想活命的退到一边。” 这话一出,大家非常听话的闪到一边,离的远远的。 只有陈涟呆呆的站在最前面,身影说不出的萧瑟。 他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心跳如雷,拼命朝后退。 “一,二……”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 陈涟心里直打鼓,有些慌乱,有些不安,“你想干什么?” 第四百三十九章 现成的盾牌 第四百三十九章 现成的盾牌 “轰隆隆。”一声巨响,前面的栏杆炸飞了, 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琳琅优雅自信的笑道,“不好意思,分量没控制好。”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这么凶残的女人,前所未见。 琳琅款款往前走,不紧不慢,走的从容,走的优雅,不见半点慌乱。 反倒是风荷,提着长剑,双眼戒备的盯着众人,护在琳琅身边。 眼见就要消失在眼前,呆傻的陈涟终于反应过来,大声疾呼,“截杀她,快,格杀勿论。” 众人面面相视,谁都不敢阻拦,苏大小姐遇神杀神的气势将所有人都吓住了。 尤其是她手持大杀器,太可怕了。 谁都不想被炸成千百片,粉身碎骨。 忽然,苏琳琅转身返回来,直奔陈涟而来。 她气势如虹,杀气腾腾的,一副想杀了对方的样子,把陈涟吓坏了,拼命往后退。 “苏琳琅,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 琳琅手持霹雳弹,所到之处没人敢拦在她面前,风荷一个跃身将陈涟拿上了,轻轻一拎,将人扔在琳琅脚下。 长剑对准陈涟的脖子,随时都会捅下去。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发抖的陈涟,嘲讽的笑了笑,“格杀勿论?本小姐很不高兴。” 凭他还不配当她的对手。 陈涟面色惨白,浑身抖的像犯了病的人,“不要杀我,不要,我是你的弟弟啊。” 他算哪门子的弟弟?琳琅不禁乐了,刚才的嚣张威风都去哪里了? 说他能伸能曲,算是抬举他了,只能说他像赖皮狗,趋炎附势,油滑奸诈。 这样的一个人还痴心妄想擒下她,真是脑子进水了。 “刚才怎么不说这话?陈涟,杀人时就该想到会被人杀。” 陈涟可怜巴巴的哀求,“姐,我一时糊涂,也是皇上的旨意,我实在是没办法啊,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放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放过我吧。” 他眼眶红红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实在可怜。 但琳琅知道他全是装的,淡淡的看着他,没有一丝感情起伏,“放过你,我有什么好处?” 陈涟精神一震,如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 “好处多了。”他脑子飞快,拼命想着能说服她的理由,“我劝父亲接纳你,让你重新回到陈家,女人没有娘家是不行的,姐,陈家会是你最坚实的靠山。” “这样的?”琳琅扬了扬尖尖的下巴,指向那些碎片。 陈家是她靠山?不拖她后腿就不错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不如靠自己。 陈涟的脸色大变,生怕自已也跟那些碎片一样,被炸的血肉模糊。 “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姐,你让她先松手吧,我快要憋死了。” 他只知道,为了活下去,让他做什么都行。 风荷越看他越不顺眼,太闹心了,“小姐,别信他的鬼话,这种人靠不住。” 照她的心思,一剑穿心,一死百了。 陈涟不禁急了, “姐,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都不相信你亲弟弟的话?” 他每叫一声姐,都有种莫名的喜感,琳琅忍不住想笑。 “亲弟弟?你失忆了?” 他们不同父不同母,哪是姐弟? 陈涟心里害怕极了,因为他知道,苏琳琅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而且,她眼里没有王法规矩,行事只凭自己的喜好。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终于后悔了,不该太小看她,早知这样,就该多设几道防线,务必要将人一举擒下。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丝毫不敢流露出来。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姐。” 他说的肉麻兮兮的,大献殷勤,风荷被恶心到了,手下一滑,将陈涟划破了一道口子。 陈涟吓白了脸,惊叫出声,“啊。” “吵什么吵?再吵就将你的牙齿都打落。”风荷对他的忍耐到了极点。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陈涟立马安静下来,眼珠滴溜溜的乱转。 琳琅略一沉吟,“带上他,我们走吧。” 她不怕打架也不怕撕逼,不过有现成的盾牌,不用白不用。 她最喜欢别人恨死她,却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啦! 风荷立马扯了扯陈涟,将他拉到面前, 见他不肯走,重重在他腿上一踢。 陈涟顺势倒下去,却趁人不备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就地一滚,扑向琳琅。 “小心。”风荷吓了一跳,长剑一挥,剑气直刺陈涟的后背心,陈涟后背一阵刺痛,双手一软,手中的匕首飞了出去。 风荷赶过去,一脚踢在陈涟身上,气的脸都发青了。 混账东西,居然这么卑鄙无耻。 陈家没一个好东西,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这家教真的很重要,父母的言传身教,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 陈涟疼的哇哇大叫,一迭声的求饶。 琳琅冷眼旁观,嘴角微勾,陈家的气数尽了,“这就是你的诚意?” 陈涟拼命撇清,“脚滑,真的是意外,我发誓。” 他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比白莲花还无辜。 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风荷震惊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怪物。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无耻的? 琳琅微微一笑,一脸的兴味,“我很好奇。” "什么?“陈涟呆呆的看着她,眼神防备。 琳琅淡淡的嘲讽道,“到底什么样的人生的出你这么奸滑不要脸的儿子?你那生父也是个厉害人物啊,让人白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还能安然享受,这份本事不是谁都有的。” “你……”陈涟涨红了脸,气的直翻白眼,最恨别人提这茬。 私生子这三个字如他头顶的魔咒,每每想起,就很崩溃。 但在强势的琳琅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识务者为俊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将今日之辱如数奉还。 风荷对他的恶感到达了极点,“小姐,不必跟他废话,他不是好东西。” 琳琅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摆了摆手,“也罢,直接砍头吧。” 这话一出,陈涟吓破了胆子,气极败坏的大叫,“不,苏琳琅,你不能动我,否则……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第四百四十章 母子离心 第四百四十章 母子离心 琳琅根本没放在心上,“无所谓,他本来就不会放过我。” 她和皇上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注定了没办法共处。 她做了一个手势,“动手吧。” 风荷刚想一剑挥过去,一支长箭飞过来,撞在剑身上,剑尖一歪,滑了过来。 陈涟脖子擦破了皮,鲜血淋漓,却忍住没有叫痛。 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时之间手脚发软,脑袋一片空白,动弹不得。 一群黑衣人哗拉拉的将他们围起来,被簇拥在中间的美妇眼神凌厉,怒气冲冲。 “住手,统统举起手。” “娘。”陈涟看到熟悉的身影,顿时大声哭出来。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强迫自己不看向儿子。 只有保持冷静,才能将儿子救回来。 琳琅打量了她一眼,“你终于出来了,独孤凤,我还以为你要躲到地老天荒呢。” “你……”见她神色淡定,好像早就知道了,独孤凤心里一跳,感觉很不好,“早就料到我在这里?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难道她手底下有人泄密,是谁? 琳琅仰起精致的小脸,下巴抬的高高的,清丽脱俗,优雅尊贵如女王。 “我聪明,你笨,就这么简单。” 这话太气人了,独孤凤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又气又愤怒。 “呵呵,你这聪明人也落进我的圈套中,也不过如此。” 她费尽了心机,将苏琳琅引到镇南侯府,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看似很强势,但明显气虚,琳琅不禁乐了,“你好像忘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就在我手里,怎么?你又想说没关系,死就死吧,反正你还有一个女儿。” 陈涟的脸色大变,惶恐不安,又恼怒,“娘,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妹妹已经那样了,将来给你养老的人只能是我。” 独孤凤心中暗恼,太沉不住气了,这让她怎么应对? 琳琅看在眼里,好笑不已,陈涟所做的一切都是由独孤凤掌控的吧。 所谓的救驾之功,也是独孤凤一手推动的。 这个女人的心计越来越深,不过,她终究是有弱点的。 陈涟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她笑吟吟的道,“如果你嫌他碍眼,我可以帮你处理掉,只需要付我一百两银子,你儿子就值这个价。” 独孤凤额头青筋勃起,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苏琳琅,你这种人怎么不死?” 真是疯了,每一次看到苏琳琅,都有种想捏死她的冲动。 琳琅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淡笑,“你都没死呢,怎么也轮不到我,说吧,要不要我把你的宝贝儿子处理掉?” 陈涟怕的要命,哭着喊着,“娘,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我。” 独孤凤被他哭的心乱如麻,脑袋也疼了,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不许说话。” 陈涟委委屈屈的闭上嘴巴,但一双眼晴看着母亲,无声的哀求。 独孤凤移开视线,不敢多看儿子的可怜模样。 儿子是她的宝贝,从小宠到大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些纷乱的思绪,“苏琳琅,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现在都没动手,就是想谈条件,你说吧,想要什么?” 琳琅甜甜一笑,眼晴亮亮的,像个天真可爱的少女,但说出来的话冰冷的可怕,“很简单,要你的命。” 独孤凤浑身一震,猛的瞪大眼晴,怒瞪着对方,“你说什么?” 琳琅的话轻飘飘的,极为淡然,“用你的命来换你儿子的命,一命还一命,很公平。” 独孤凤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又惊又怒,她好狠,不愧是苏琳琅。 “你再说一遍。” 琳琅很乐意再重复一遍,“要么你死,要么你儿子死,你不是自喻是个伟大的母亲吗?是时候检验真假的时候。” 独孤凤呆若木鸡,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 牺牲自己救别人,独孤凤从来都不是这种人。 但是,那是她十月怀胎的儿子啊,是她所有的希望寄托。 她怎么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死去,耳边传来陈涟惊惶失措的声音,“娘,救我,我不想死。” 他大呼小叫严重干扰了独孤凤的思考,她又气又恼,“冷静,不要慌。” 冷静?琳琅嘴角一勾,“风荷。” “是。”风荷二话不说,一剑挥下去,剑身擦过头皮,一大把头发掉在地上。 陈涟眼前一黑,吓的失声尖叫。 “不,不要。” 他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娘,你帮帮我,帮我,我不要死。” 他的自私自利的本性暴露无遗,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自己不想死,那就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去死呗。 独孤凤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乖巧又贴心的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是说,宁愿自己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吗? 独孤凤带来的黑衣人个个震惊万分,心里发凉,这样绝情的少主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乎他们这些属下? 有这样的少主,是一大悲哀。 谁还敢为他卖命? 陈涟在生死关口,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知道,只想活着。 “娘,你不顾不管的离开我那么久,因为你,我这些年过的有多辛苦吗?这是你欠我的。” 他理直气壮的语气,越发显得本性的凉薄。 独孤凤越听越灰心,她这么多的辛苦为的是谁? 还不是为了他吗? 她痛心疾首,“你是说,让我去死,是这个意思吗?” 清冷的声音唤醒了陈涟的些许理智,他慌乱的否认,“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不想死,娘,你救我。” 独孤凤的心痛的发麻,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是她没有教导好他,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没有陪在他身边。 “好,我可以死。”她咬紧牙关看向苏琳琅,眼中全是恨意,这个死丫头短短一句话就让他们母子离心了,“但是,你又怎么保证一定会做到?” 琳琅淡淡的道,“我不像你们,从不食言,当然,你们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主动权在我手里。 ” “你……”独孤凤眼神一冷,做了一个萧杀的手势。 “小姐小心。”一道白光闪过,气氛猛的绷紧。 第四百四十一章 母子撕逼 第四百四十一章 母子撕逼 琳琅脑袋一偏,堪堪躲过穿喉一箭。 她面不红心不跳,神情不变,坦然自若,全然没有在生死关口打转的害怕。 她特别淡定,但是,风荷的眼眶红了,心底有怒焰在燃烧。 “啊。”陈涟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风荷慢吞吞的抽回染血的长剑,眼神是愤怒的。 陈涟的胸口鲜血直流,疼的惨叫连连,“不要杀我,不要。”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是,看着浑身是血的儿子,她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在乎这个儿子。 女儿差不多废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健康的儿子。 琳琅躲过一劫,面色淡然,“你娘已经做出了选择,恭喜你,即将死在我手里。” 陈涟脸色大变,拼命摇头,惊恐的看着独孤凤,“娘。” 独孤凤心痛不已,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苏琳琅。” 琳琅冷笑一声,“这是我还给你们母子的,不必客气,收下吧。” 风荷又挥起长剑,轻轻一递。 陈涟的胸口又多了一个血窟窿,他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娘, 原来你所说的疼爱我,只是骗人的鬼话,你最爱的人是妹妹,我的命在你眼里,根本不值什么。”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疯狂了。 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 这算什么母亲? 看着儿子怨恨的眼神,独孤凤的心乱了,急急的解释,“不是这样的,涟儿,我……” 她……也不想死啊! 琳琅饶有兴致的看了半天,这对母子真有意思。 一个自私,一个恶毒,本质是一样的,都是只顾自己的主。 他们母子出奇的相似。 她终于不耐烦了,“动手。” 独孤凤气极败坏的大吼,“苏琳琅,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你就死定了。” 她明知道苏琳琅想听哪一句话,但硬是不肯说。 琳琅嘲讽的笑道,“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肯自我牺牲,说的也是,皇家的人生来就无情无义,怎么会在意亲情呢?儿子嘛,以后还可以再生。“ 随着她的话,陈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怨恨之色越浓。 独孤凤看的心惊肉跳,惊怒交加,“你闭嘴。” 她知道,母子俩的心结就此种上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琳琅哪会怕她啊,凉凉的扫了一眼,“陈涟,要怪就怪你娘,下辈子挑个好人家吧。” 陈涟捂着胸口,看着冰冷的长剑逼近,浑身的血液倒流。 他吓的魂飞魄散,拼命尖叫,“不,苏琳琅,我有好东西送给你,全都给你。” “好东西?”琳琅挑了挑眉,摆了摆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陈涟暗暗松了口气,吞了吞口水,死活不敢看自己的伤口,“陈家宝库的东西都给你。” 只要熬过这一关口,他有的是办法弄回来。 再说了,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但是,他很失望的看到琳琅面色淡淡的,一点都不心动。 琳琅奇怪的反问,“你看我像是差钱的人吗?” 她贵为晋王世子妃,名下还有一个日进万斗的罗山城,早就不差钱了。 陈涟差点被气死,这么屌的语气,真想揍她一顿。 但是,他还得忍气吞声,“有武功秘籍,有好多珍贵的药材,有各种奇珍异宝,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你忘了一件事。” 陈涟呆了呆,“什么?” 琳琅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死了,陈婉仪成了废人,陈家后继无人,我喜欢什么可以过来抢啊。” 众人嘴角直抽,这简直是土匪。 “……”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好有道理。 她也是陈家的血脉,不管陈家人承不承认,在世人眼里,她也有资格继承陈家的产业。 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儿子不是亲生的,女儿又成了废物。 琳琅笑眯眯的道,“所以,这些并不能打动我,只有你娘的命是我想要的,你还是想办法说服她吧。” 独孤凤震惊的看着她,用心险恶,太恶毒了。 陈涟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娘,就当了儿子,您就牺牲一回吧。” 独孤凤如被一道惊雷砸中,“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涟理直气壮的提要求,“为子女牺牲,是光荣的事,再说了,你年纪大了,我还年轻,还有很多年要活。” 当然是让年轻人活着,年纪大了,死了也不可惜。 独孤凤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不敢置信这是她的儿子。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变化太大了! 她痛心不已,“陈涟,你知不知道,为了生下你,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未婚先孕,就算是皇室公主,也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但她坚持生下了他,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 陈涟的脸色一变,神情复杂到了极点,“是为了我吗?明明是你想挖人墙角,挤走人家原配。别说是为了我,我嫌恶心。” 他早就看清楚了一件事,他只是一个利用工具。 独孤凤被亲生儿子指着鼻子怒斥,心口一阵阵绞痛,“你怎么能这么说?恶心?” 陈涟为了活命也是拼了,“我只是你嫁进陈家的一枚棋子,你太自私了,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这些年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我明明姓了十几年的陈,结果告诉我,我不是陈家的孩子,而是个野种。” 他越说越激动,压在内心的话喷涌而出。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几年有多辛苦。 他从一个显赫的侯府公子,一下子变成了野种,人人唾弃,人人鄙视,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指指点点。 他生在陈府,却不是陈家的儿子,还有比之更嘲讽的事吗? 所有人一看到他,就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没一个人看得上他。 他所受的痛苦,谁能知道? 独孤凤呆了呆,眼眶微红,“涟儿。” 开了个头,陈涟所有的怨气就克制不住,发疯似的大叫。 “这些年我所受到的羞辱有多少,你知道吗?这上上下下没人得起我,就连这些下人都在心底嘲笑我,谁让我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陈家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太后口谕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太后口谕 积压多年的怨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恨的眼眶通红。 这一切全怪他娘,为什么那么不自重? 就算想借子进入陈家,那就好好的跟陈平生儿子,不要搞那么多花样。 独孤凤心里发苦,难道她想那样吗? 当时陈平受了点伤,身体不怎么好,怀不上啊。 要不是她当年耍了那样的手段,先皇也不会给她作主啊。 毕竟苏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抢人家老公没有那么容易。 她看着儿子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你这是怪我?我给了你生命,给了你荣华富贵,给了尊贵的地位。” 他的一切都是她给的,他有什么好抱怨的。 陈涟冷笑一声,“却没给我一个体面的身份,所有人都在心里叫我私生子,父不祥的私生子。” 他激动的声音都变了,极为尖锐。 独孤凤高傲的仰着下巴,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那又如何?不要理会就好了,何必管别人怎么想?谁敢当面这么说,你就直接打回去。” 这就是她身为公主的特权,只有她打别人的份。 琳琅冷眼旁观,默默的看着这对母子撕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独孤凤一手造成了苏氏和苏氏满门的悲剧,害的苏家家破人亡,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在她心里,她是最尊贵的,想要什么必须得到,哪怕不择手段。 可是,她估计没想到,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 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能幸免。 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时辰到了,灰飞烟灭。 她清咳一声,将注意力吸引过来,“你们商量好吗?谁死谁活?” 这话一出,陈涟的脸色更白了。 独孤凤愤怒的想杀人,“你的阴谋休想得逞,我们谁都不会死。” 她说的义愤填膺,却没有任何表示。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死,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琳琅早就料到了,独孤凤冷酷无情的本质早就暴露了。 “不要拖延时间了,你儿子快失血过多翘辫子了。” 独孤凤忍不住看了儿子一眼,陈涟的脸色白的像纸,浑身抽搐,浑身是血,像在血河里打了个滚,眼神无力。 她微微侧头,避开儿子求助的目光,“好好,如果他死了,你们谁都跑不了。” 眼见情势一触即发,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太后口谕。” 是一名太监,他的脸色苍白,眼露惊恐之色。 这血淋淋的一幕太可怕了,血腥气冲天,想吐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勉强镇定下来,努力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太后有令,召晋王世子妃,镇南侯府世子母子进宫。” 所有人一怔,进宫? 镇南侯府世子母子?这话有点绕,但后面的深意值得玩味。 琳琅嘴角微勾,并不排斥,反而笑了,仿佛这一切她都料到了。 “那就走吧。” 她做了手势,风荷的手一松,松开陈涟,走到琳琅身边。 独孤凤立马扑了过去,紧紧拽住儿子的脑袋,泪如泉涌,“涟儿,你还好吗?不要动,我马上给你疗伤止血。” 她像个最慈爱的母亲,心痛的不行。 好像刚才的冷漠没有发生过。 二名手下围着陈涟,处理伤口。 陈涟奄奄一息的看着独孤凤,眼神微闪,“娘,我刚才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不好听,你不要放在心上。” 风荷差点摔倒,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天啊,她是不是听错了? 独孤凤红着眼眶,动情的抱着儿子,“傻孩子,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怪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跟你生气。” “谢谢娘。”陈涟也紧紧的抱着独孤凤,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真让人感动。 风荷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小姐,这是唱什么戏? 这算和好如初了? 不是吧?这都行? 这对母子没病吧?为什么她都看不懂他们? 这些权贵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 风荷只看到了他们动情的表演,但琳琅看到了底下的相互猜忌,相互怀疑。 “别虚伪了,成吗?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明明心里憋屈,还要装出母慈子孝,真是受不了。” 独孤凤和陈涟不约而同的僵了僵身体,变了脸色。 独孤凤愤怒不已,“来人,将她杀了。” 手下小小声的提醒道,“主子,当着宫里使者杀人,不好吧。” 独孤凤没有了制约,杀气大炽,“不必管,有什么问题我来扛。” 还没等她下令,琳琅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忘了告诉你,我刚才下毒了。” 陈涟母子俩齐齐色变,惊惧交加。 独孤凤急的声音都拔高了,愤怒至极,“你说什么?下在谁身上?苏琳琅,你怎么不说一声?”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下毒还要打招呼?行啊,下次我会跟你打招呼的,如果有下次的话。” 独孤凤浑身一颤,嘴唇直哆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琳琅,站住,把话说清楚。” 琳琅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扬,霸道,任性。 独孤凤呆呆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眼神忽明忽暗。 陈涟轻轻按住她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娘,不要惹她,她可能在我身上下毒了。” 因为他靠的最近,分分钟钟都有中招的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让他害怕了,一颗心拧成一团。 苏琳琅,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仿佛看到了昏暗的未来。 他的人生在苏琳琅出现后,就没有了希望,没有了未来。 独孤凤内心也是崩溃的,怎么会遇上这么可怕的对手。 但她表面不露。还要安慰儿子,“别怕,有娘在,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风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直吐槽,这会儿装慈母装孝子,是不是太晚了? 这对母子太爱装了。 刚才的撕逼好像没发生过,但是,真的没发生过? 慈宁宫 太后气喘吁吁,脸色有种不正常的潮红,狠狠瞪着眼前的女子,“苏琳琅,你忘了哀家的警告吗?” 琳琅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这脸色不正常,服了禁药? “警告?你说的太多了,我怎么记得?” 第四百四十三章 哪来的亲切感 第四百四十三章 哪来的亲切感 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太碍眼了。 太后想起太医的叮嘱,强忍着想抽她的冲动,冷冷的怒斥,“哀家说过,不要乱使毒,不要随意得罪世家,别给晋王府惹祸。”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吓昏了,但琳琅一点都无所谓。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回答,“好像是说过,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她的大胆任性让太后气的胸口疼,还是这么可恨。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苏琳琅敢这么说话。 “苏琳琅,你就不为晋王府考虑一下?” 这是威胁?琳琅不禁乐了,“我家王爷说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无须看人眼色,就算将天捅个窟窿,也有人顶着。” 她还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别提有多张扬了。 太后差点又气着了,她的笑容太可恶了,“年纪不小了,还是这么不懂事。”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对晋王府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她很怕是替别人养儿子,而且是她最痛恨的人。 琳琅自然也查觉到了这一点,淡淡的顶回去,“谁让他没一个懂事的长辈呢?” “……”太后捂着胸口,气的不轻。 谁不懂事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琳琅见她的脸色不对劲,不禁暗暗摇头,果然是吃了禁药,治标不治本,只是换得暂时的精神,药效过后就会元气大伤。 这种狼虎方子平时是不敢用的,除非是到了最后的关口。 嗯,据她观察,太后也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 一名宫女适时的解围,“太后,大长公主就在外面,等着您宣召。” 太后不由自主的坐直身体,有些紧张,“宣。” 一身华服的独孤凤走了进来,低眉顺眼的走到太后面前,跪下行了个大礼。 “独孤凤见过太后,太后金安。” 她的举止规规矩矩,极为标准,一看就是受过宫庭训练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行礼了,跪下去的时候,眼泪都下来了。 她心中百感交集,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太后心悸的厉害,“抬起头来。” 独孤凤默默的抬起头,眼眶泛红,强忍着激动的情绪,眼中充满了慕孺之色。 太后急切的巡视着,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到什么。 或许是想找相似之处吧,但是,独孤凤的长相很像先皇。 这也是先皇宠爱她的原因之一。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不复当年的张扬娇纵,眉眼之间多了一丝柔和,观之可亲。 昔日那个娇纵到无法无天的公主,终于长大了,成熟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似是渴望,又似难过,又似怅然,激起了太后莫名的熟悉感,感觉很亲切。 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但似乎又没变。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太后感慨万千,昔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娇娇女,不再跋扈,不再张扬,眼中全是痛苦之色。 “你变了很多。”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哽咽道,“在外面吃苦受罪,怎么可能不变?” 太后的视线盯着她不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半天,神情莫测,“这些年你在哪里?” 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也不激动,仿若只是见到了一个熟人。 “我下了江南,去了遥远的海南。”独孤凤很失望,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但是,她很快将那股失望掩藏起来,眼眶红红的拜下去,“太后,请您为我们母子作主,涟儿被苏琳琅伤成那样,性命都快不保了,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些年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愧对他啊。” 最后一句话刺痛了太后,她的神情一僵,“你先哭,把事情说清楚。” 独孤凤强忍着泪水,将刚才的事情删删减减说了一遍,当然删去了对自己不利的地方。 在她嘴里,苏琳琅就是个无缘无故发疯的人。 太后板起脸,大声怒喝,“苏琳琅,你是不是疯了?连朝庭官员都敢动?” 陈涟是皇上亲封的四品官,就算做错了事情,自有皇上处置。 琳琅微微蹙眉,很不高兴的反驳,“太后,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可是晋王世子妃,堂堂皇室中人,被区区一个普通官员冒犯,就该砍他的脑袋,请太后下旨,以正法纪,莫要让皇室中人寒心。” 四品官员和一品的晋王世子妃,谁高谁低? 独孤凤恶狠狠的瞪着她,“胡说,他一片孝心请你去陈府医治镇南侯爷,你却借机发难,心术不正,手段残忍,论罪当诛。” 琳琅呵呵一笑,她哪来的底气?难不成她能证明自己是太后所出? 滴血认亲是不可能了,除非是出现确凿的人证物证。 问题是,事隔多年,怎么可能还有? “应该先诛了你,你在暗地里折腾的很厉害,哪里都有你的身影,害了很多人,祸国殃民。” 独孤凤气不打一处来,“放肆,本宫是公主,是独孤家的女儿。” 琳琅不禁笑了,笑的那么灿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是独孤家的儿媳妇呢。” 独孤凤噎住了,好半响才不甘心的叫道,“苏琳琅,你是晚辈。” 晚辈?琳琅可不认!“你是畏罪潜逃的逃犯。” 独孤凤胸口都气炸了,太嚣张了,“你才是通缉犯。” 琳琅眼珠一转,“贱人说谁呢?“ “说的就是你。”独孤凤不假思索的吼回去。 琳琅嫣然一笑,“嗯,自己承认的贱人。” 独孤凤的脸都绿了,气的浑身发抖,想狠狠骂回去,但脑袋一片空白。 太后见状,连忙喝止,“够了,别吵了,吵的哀家脑袋疼,独孤凤,你是长辈,让一让小辈。” 独孤凤立马变了态度,毕恭毕敬的应了,“是,我全听太后的。” 她姿态谦卑,隐隐有一丝晚辈对长辈的恭谨。 太后心里一动,她是不是也知道了? 琳琅冷冷一笑,“独孤凤,你不要学太后的神情和说话语气,她那是威严,你这是矫情。” 独孤凤的身体僵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她看出来了?那太后呢? 太后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那股熟悉的亲切感从何而来。 第四百四十四章 显隐性遗传学 第四百四十四章 显隐性遗传学 她的心一下子空了,失落不已。 独孤凤偷看她的脸色,见势不好,咬了咬嘴唇,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太后,每次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就痛悔不已,我……那时被人挑唆,经常跟您和三哥哥过不去,但是,我本意不是那样的。” 其实,她也是无意中听到了这一说法,但是,也不知道真假。 但,不管是真是假,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能不能就此翻身,就看这一举了。 她再也不想四处逃窜,也不想被人当成逃犯追捕。 她生来高贵,来这世上享福的,而不是受苦。 只要成了太后的亲生女儿,成了皇上的同胞妹妹,她就是朝中最尊贵的大长公主。 至于真相,并不重要。 太后扫了她几眼,眼神太复杂了,“挑唆?” 独孤凤小心翼翼的斟酌话语, “是啊,好端端的干吗跟人过不去?我……当时太年轻了,被人当成枪使而不自知,如今想想,真是傻透了。” 她特别小心,不敢出错,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太后柳眉一竖,眼神冷了下来,“是谁?” “这……”独孤凤发现这不是一个好话题,不管怎么说,都显得太凉薄。 皇家的人很奇怪,自己可以无情,可以冷酷,却不喜欢身边人太过凉薄。 独孤凤也是这样的人,自然发现了这一点,含糊不清的说道,“人已经死了,往事不要再提……” 琳琅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笑吟吟的问道,“不知你说的是先皇呢?还是先皇贵妃?” 一个是将独孤凤宠上天的先皇,一个是视她如珍宝的皇贵妃,这两个人对独孤凤恩重如山。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没法抹去这一点。 如果为了一已之私,刻意抹黑这两个人,那只能说明她天生凉薄。 太后的眼神变了,她想起很多往事,皇贵妃对独孤凤是真心的疼爱,百般的怜惜,母女之情实打实的,没有掺假。 如果先皇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不告诉心上人? 知道了真相的皇贵妃,又怎么可能那么疼爱独孤凤? 要知道,皇贵妃对晋王向来忽视,从未有半点关爱,完全是对待情敌之子的态度。 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太后微微蹙眉,心乱如麻。 独孤凤瞄见太后的脸色,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 苏琳琅太可怕了,随意几句话就将事情翻过来了。 “闭嘴,苏琳琅,不要掺和我的家事。” 琳琅不禁气乐了,家事?这可是关系到晋王府。 “那为什么将我拉来?不就是想在我面前表演吗?我都配合你们了,还想怎么样?不欢迎?那我走了。” 她直爽的扭头就走,全然不顾大家的感受。 她高兴就好了,谁管别人怎么想呢。 太后反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回来。” 苏琳琅是讨厌,但她却是最聪明的人,总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而且,她也不屑讨好皇室,不会说假话。 这才是太后最放心的地方。 苏琳琅无奈的回过头,“太后有什么指教?” 太后板着脸,淡淡的道,“哀家上次交给你的任务,现在就完成了吧。” “什么任务?”琳琅一脸的茫然,一头雾水中。 太后的神色很是古怪,犹豫了半响,挣扎的吐出两个字,“验亲。” 要不是太医们束手无策,她也不想求助于苏琳琅。 但是,这是她临死之前唯一的执念。 独孤凤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琳琅,眼神充满了戒备和不安。 琳琅却一脸的轻松随意,“不用验,我已经知道答案。”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太后紧张的盯着她,“什么?” 琳琅把玩着小手,眼珠滴溜溜的转,“滴血验亲是靠不住的,那么,可以从显隐性遗传学上分辩。” 那是什么鬼?大家都没有听懂,一脸的茫然。 太后也不例外,脑袋都大了,每一个都听清了,但连在一起就如天书般。 “说的简单点。” 琳琅微微摇头,表示鄙视,“比方说,父母都是单眼皮的生不出双眼皮的孩子,鹅蛋脸的父母生不出方脸的孩子,说白了,就是相似度。” 太后一听这话,心神震了震,说的有道理。 她下意识的看向独孤凤,独孤凤也在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不约而同的避开视线。 琳琅眯起眼晴打量了几眼,“你们俩吧,一点都不像,排除了母女的可能性,当然,我说的不算,你可以找别人来看。” 太后的心悬在空中,说不出的难受,“王儿也不像哀家。” 她只是想知道,哪个是她的亲生子,怎么就这么难? 琳琅一脸的无奈,好像在说你们这些鱼唇的人类,怎么笨成这样? “那还有一个办法。” 被辗压智商的感觉很不好,太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赶紧说,不要卖关子。” 琳琅摊了摊手,随意说了一句,“不看父母,那就看兄弟姐妹,拿皇上当参照物呗。” 这话一出,太后若有所思。 独孤凤却变了脸色,她长的极像先皇,而皇上有几分像先皇,更多的像太后,而皇上和晋王挺相似的。 她表示不服,“照你这么说,相似度高的,就是血亲?我可不敢苟同,有些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长的很像,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她必须是太后的亲生女,只有这样,才有翻身的机会。 琳琅又开始一本正经的秀才华,秀本事,“有种概念学,这世上有四个面容相肖的人,却不是血亲,散落在天涯海角,此生几乎不可能遇上,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换句话说,不是没有,而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独孤凤怒瞪着双眼,不服气的轻喝,“还有这种说法?我怎么不知道?” 不行,不能让苏琳琅拢了她的好事,得赶紧想办法。 但越是着急,越是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来。 天啊,神啊,快救救她吧。 她要当大长公主,唯一的皇帝之妹! 至于以前皇贵妃的爱护疼惜,都被她抛到脑后,全都忘了。 琳琅呵呵一笑,嘲讽道,“你孤陋寡闻。” 第四百四十五章 没一句真心实意 第四百四十五章 没一句真心实意 独孤凤被鄙视了,被嘲讽了,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没办法,苏琳琅太博学了,将她秒成了渣渣。 明明她才是受过最好教育的那个人,可为什么还拼不过一个苏琳琅? 苏琳琅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教育?为什么懂那么多东西? 不行,她不能被苏琳琅压制住,否则她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她不想再偷偷摸摸,像只见不得光的小老鼠。 而是想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且恢复以往的荣光。 大长公主这么尊贵的封号才配得上她。 她怒从心起,忽然脑海闪过一丝灵光,反唇相讥,“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说说,什么才是真相?” 这分明是刁难人,但大家都紧紧盯着琳琅,仿佛她能给大家一个答案。 不管对她有没有成见的人,对她的智慧和能力都是认可的。 她是唯一一个能在皇宫来去自如的人,也是唯一不怕皇上的女人。 琳琅神情不变,笑的意味深长,“对你们来说,真相并不重要,于太后,只是求个心安,于你,是重新翻盘的唯一机会。” 独孤凤的心揪紧了,心跳如雷,手心全是冷汗。 她居然全都知道,好可怕的人。 是,她不知道真相,但非将这事整成真的。 独孤凤还要强作镇定,“我听不懂你的话。” 琳琅从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女人,“贱人就是矫情。” 就会耍这种把戏,上不了台面。 同样是五年时间,她建了一座富可敌国的城池,但独孤凤却没有什么收获,依旧靠博得掌权人的欢心生存下去。 同样是人,但不一样啊。 “苏琳琅。”独孤凤气的鼻子都歪了。 但同时,心脏跳的飞快,快要吐出来了,心跳的声音好大,四周都能听到吧? 她紧张的不敢看太后的视线,视线乱飘。 太后的眼睛始终盯着她看,没有移开过。 她看了半响,心里暗暗叹气,独孤凤有她的狠绝无情,却没有她的智慧。 反而是苏琳琅杀伐决断,有她当年的风采。 琳琅就算闭着眼晴,就知道独孤凤心里是怎么想的。 “独孤凤,你心里的那点算计瞒不了人,不就是想翻身吗?整件事中,只有你是最大利益者,所以,我不得不怀疑,那些流言是你特意放出来的。” 这话一出,独孤凤浑身紧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胡说,我没有。” 她的变化太后全看在眼里,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斜向晋王。 太紧张了,反而显得有问题。 琳琅并不打算放过独孤凤,“你没有?看来你对那流言清清楚楚,了如指掌,干吗还在太后面前装糊涂?做戏做的太过了,显得太假。” 这话说中了太后的心思,太后在心里苦笑一声,罢了,独孤凤那么愚蠢,哪像是她生的? 晋王风度翩翩,才华出众,在他身上有她的影子。 太后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神色变化瞒不过别人的眼晴。 独孤凤一直小心翼翼的查看太后的神色,情绪随着太后的脸色起伏,“我是真的不知道,太后,您也知道,我的嘴巴向来很笨,不比苏琳琅伶牙俐齿,说不过她,我只想说一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琳琅淡淡的打断她的话,“是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独孤凤脑子飞转,转眼之间想出了一个办法,“好,你会说,我认输了,太后,我做错过很多事情,也怨恨过你,我愿意以死赎罪,只求换得一双儿女的平安富贵。” 她眼眶红红的,眼含热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太后的心里一动,“你真舍得死?” 独孤凤脸色雪白雪白的,哀怨的开口,“我活着,大家心里都有一根刺,只有我死了,皇室才会安宁,我愿意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她的话极为煽情,悲壮至极。 在场的宫人被感动了,眼睛都红红的。 太后眼神深沉,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室内弥漫着悲伤的气氛,一道清脆的笑声猛的响起,“哈哈哈,独孤凤,你刚才死活不肯为亲生儿子牺牲,这会儿态度忽然大转变,愿意为皇室牺牲了,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这么伟大的女人。” 苏琳琅笑不可抑,好像听了一个大笑话。 天啊,明明是最自私最无情最卑鄙的人,居然把自己包装成圣人。 她怎么做的出来?不愧是最无耻的公主! 宫人们的眼神也变了,从一开始的同情变成了微凉的嘲讽。 差点被这个女人骗了。 皇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独孤凤的本性?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目中无人。 说什么牺牲自己,这怎么可能? 她的笑声如几道巴掌打在独孤凤的脸上,她的脸颊通红,火辣辣的疼。 她满心的盘算被打乱了,气的不轻,“苏琳琅,你一定要这样逼死我吗?” 她面色狰狞,很是可怕。 琳琅就喜欢看她气愤抓狂的样子,“逼?不是你主动要死吗?独孤凤,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都傻傻分不清了。” 她扔下这句话,利落的转过头,很诚恳的请教,“太后,你见多识广,不如教教我吧,她哪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太后的脸是囧的,嘴角抽搐。 有她这么说话的吗?真是服了她! 琳琅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太后,为什么你是这种表情?难道你也认为没一句真话?” 太后很为难,纠结不已,她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她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如喝了黄连水般,有苦说不出。 独孤凤见状,皱着眉头,“苏琳琅,不要为难太后,有什么怨恨冲我来,我一力扛着。” 琳琅忍不住笑喷了,“哈哈,演过头了,你摆着一张哀怨脸给谁看呢?应该是正义凛然的语气,而不是哀怨,表情没对,重新调整一下。” 被她这么一说,气氛立马变了,简直是一场笑话。 独孤凤气的差点晕过去,太黑了。 谁都没有苏琳琅出手狠! 琳琅还很好心的表示,“要不,再重来一次?” 第四百四十六章 打她 第四百四十六章 打她 独孤凤要吐血了,这不依不饶的,存心想跟她过不去。 好啊,看谁更狠! 她面上露出一丝绝决之色,“太后,我的话出自一片真心,请明鉴。” 说完这句话后,她依恋的看了太后一眼,往墙壁撞去。 太后心里一惊,大声喝道,“拦住她。” 宫人们连忙冲上前,抱腰的抱腰,有的挡在前面。 独孤凤被人抱住,拼命的挣扎,要用脑袋去撞墙,“上次是以死遁走,这一次是以死要挟,你也是曾经当过公主的人,怎么能学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呢?令爱也是如此,这是遗传吗?” 太后的心神一凛,忽然想起出身市井的皇贵妃,时而温柔,时而泼辣,时而耍小性子,但先皇就是喜欢那一套。 而自己出身大家,从小就被培养成名门淑女,一举一动都端庄大方,但先皇嫌她呆板不够生动有趣。 所以,她只是被敬着,却没有宠。 她忍不住眯起眼睛看着独孤凤,不得不说,独孤凤从小就娇纵,行事泼辣,有皇贵妃的作派。 一想到这,她心浮气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连忙揉了揉眼晴,努力让自己清醒。 不能倒下! 独孤凤屡次发招,都被苏琳琅不动声色的化解,气的快要疯了。 “苏琳琅,做人不能太缺德了,婉仪可是你的亲妹妹。” 琳琅很茫然很无辜的反问,“我说她泼辣,怎么着?不能说?” 她天真的向独孤凤求教,独孤凤气的直翻白眼,这是故意的! 琳琅话风一转,“对了,怎么不寻活觅活了?我还没有看够呢。” 这不就是把独孤凤当成了一个逗子吗?打发时间,调剂生活的乐子。 独孤凤高傲的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愤怒的尖叫,“我跟你拼了。” 她被苏琳琅撩的失去了理智,发疯般的扑过去,琳琅刚想躲闪,一道掌风袭来,独孤凤应声而倒,“怦。” 面如冠玉的男子站在琳琅面前,玉树临风,说不出的俊逸。 门口传来宫女着急的声音,“世子,您不能往里闯,世子。” 话音刚落,就见独孤烨将人击倒,护在妻子面前,动作之快让人咋舌。 独孤烨关切的看着妻子,紧张不已,“琳琅,你还好吗?不要怕,有我在。” 琳琅同情的看着趴着地上痛的直咧嘴的独孤凤,那才是倒霉鬼。 但是,独孤烨只看到了琳琅的委屈,愤怒不已,“独孤凤,你还想欺负琳琅到什么时候?” 刚挣扎着爬起来的独孤凤手一滑,又跌了回去,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个冷漠的男子。 天啊,到底谁欺负谁? “你的眼晴瞎了吗?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 她都惨成了这样,还有欺负别人的能力吗? 独孤烨一想到独孤凤趁他出城将琳琅逼进陈家算计,就一肚子的怒火。 “我家琳琅柔柔弱弱,怎么是你的对手?想寻仇就找我,我妻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义不容辞。” 众人被雷坏了,苏琳琅柔弱?开玩笑,他的眼晴真的有问题。 谁不知道苏琳琅是出了名的强势霸道,从不肯吃亏的。 琳琅揽着他的胳膊,很配合的用娇滴滴的声音说话,“夫君,她刚才可凶了,对我吼对我凶,还骂我呢。” 她一反刚才的强势任性,像朵可怜的娇花,柔弱至极。 独孤烨怒火中烧,“打她。” 刚刚伸直腰的独孤凤又被一道掌风拍了回去,浑身痛的想哭。 没有最虐,只有更虐。 大家都瞠目结舌,这对小夫妻闭着眼晴说瞎话的本事,真是高明。 太后眼前一阵阵眩晕,闭了闭眼晴,轻声喝道,“烨儿,不要胡闹。” 独孤烨冷着一张脸,“太后,得罪了您的心肝宝贝,请您治罪吧。” 太后的心一紧,睁眼白了他一眼,“别胡说,你才是哀家的心肝,快过来坐,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 她拉着独孤烨嘘寒问暖,别提有多亲热了,好像之间的嫌隙没有存在过。 她的心偏向了晋王,心态有了变化,看着独孤烨的眼神充满了慈爱之色。 越看独孤烨,越觉得像自己。 不错,聪明伶俐,又有本事,跟年轻时的她一模一样。 独孤烨心里发冷,但面上不露,立马卖乖,“想皇祖母想的。” 这话一出,太后笑的像朵菊花般,眼睛都看不见了,“那怎么不进宫?” 独孤烨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想讨人嫌,我有自尊的。” “你这孩子就是任性。”太后暗松了一口气,肯说出来,就说明气消了,不介意了。 她的慈心大发,恢复了以前的慈爱。 “怎么还不给晋王世子倒茶?” 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送上香茶,“晋王世子请喝茶。” 她一边双手奉上,一边含情脉脉的偷瞄独孤烨,诸皇子虽然不丑,但都比不上晋王世子英俊。 她看的太入神,手里一歪,热水泼了出去。 “小心。”独孤烨眼见就要泼到身上,立马抢过茶杯,在空中一转,将热茶又收了回去。 动作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宫女不禁看痴了。 琳琅微微蹙眉,犯花痴也没什么,就不能好好做事吗?差点烫到人了。 独孤凤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大声指责道,“独孤烨,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没想到你居然敢在太后的眼皮底下调戏她的人,啧啧,你的娇妻还站在身边呢,你的胆子真大。” 破坏独孤烨和苏琳琅的感情,是她最想做的。 宫女的脸色俱变,伏在太后面前猛磕头,“太后,奴婢不敢。” 独孤凤拼命怂恿,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太后,既然晋王世子喜欢,那就割爱吧。” 太后早有此心,顺水推舟,“也罢,你就将玛瑙带走吧,人家服侍了哀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别委屈了人家。” 宫女的眼晴一亮,喜上眉梢,“苏琳琅,恭喜你要当主母了,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美人看你眼色的,真是幸福。”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紧紧拉住妻子的手解释,“琳琅,我没有。” 琳琅一把甩开他,笑眯眯的摸上玛瑙的的手,“美人儿,你肯跟我们走?” 她还轻轻捏了一把,一副色眯眯的浪荡公子模样, 第四百四十七章 谁的家务事 第四百四十七章 谁的家务事 玛瑙整个人都蒙逼了,“啊,我……” 为毛有种被人轻薄的感觉?是错觉吗? 好奇怪的感觉,这明明是男人做的动作啊。 不过脸好看,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苏琳琅笑的越发灿烂,“手感真好,又滑又嫩,脸蛋也不错,摸一把,果然是美人儿,我最爱美人了……” 说到兴起,她还凑过去要亲玛瑙的脸,完全是一副色胚模样,幸亏长的好看,不会显得猥琐。 还没靠近玛瑙的脸,琳琅的细腰就被独孤烨抱住,“娘子,我比她好看,我让你亲,别理这个小妖精。” 酸意冲天的话让琳琅忍不住笑了,“噗哧。” 她拍拍独孤烨的脸,像哄孩子般笑道,“你乖,让她跟我们回去一起玩。” “不要。”独孤烨坚决摇头,“我不喜欢她,她会跟我抢你。” 琳琅最喜欢看美人了,不管是男是女都喜欢看。 可他不喜欢,会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的眼里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就是这么霸道,有什么办法呢? 琳琅不禁失笑,他的独占欲也太重了。 这会儿连女子的醋都吃,真是的。 “不要那么小气嘛,美人赏心悦目,看着还能多吃一碗饭呢。” 玛瑙嘴角直抽,女的喜好美色,男的爱吃醋,哎哟喂,是不是反过来了? 没想到晋王世子是这样的人,跟她的想像完全不一样。 独孤烨揽着她的香肩,将她的小脸移过来,不许她盯着别人看。 看他一个人就够了。 “会变胖子,还是不要了,再说了,这种姿色算什么美人?明明是丑八怪,眼睛太小,鼻子太大,长的像猴子,一副克夫相……” 玛瑙下意识的捂着脸,又羞又恼,她明眸皓齿,清秀绝伦,谁不夸她长的好? 否则太后也不会将她赏给晋王世子。 但是,这对夫妻太古怪了,她感觉好崩溃。 琳琅很同情她,一个好好的姑娘被这么攻击,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这么攻击一个女孩子,不大好。” 只要不惹到她头上,她倒是有几分怜香惜玉。 她是根本没把玛瑙当成威胁,区区一个宫女哪是她的对手? 独孤烨傲娇的甩脸色,“我才不管,别带她回家,我看着就烦。” 他冷冷的瞪了玛瑙一眼,玛瑙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所有的少女情思都被打消了。 这样一个男人根本不是她的良人。 她跪在太后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太后,奴婢不想出宫,只想长长久久的服侍您,太后,您别赶我出宫。” 她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宁愿孤独终生,也不愿进晋王府。 太后浑身无力,哭笑不得,这个活宝从来没个正经样子。 “罢了,这事当哀家没说过。” 她也知道强求不得,这两个人太任性了,分分钟钟都会将一件好事搅黄。 关键是,她拿这两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独孤凤都看傻眼了,男女之间还能这样? 她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难受,她的婚姻一塌糊涂,跟陈平过不下去了。 当初千挑万选,不惜名声抢来的男人,如今看着,不过如此。 她当年怎么会觉得他千好万好呢? 年轻时的眼光太差了,挑了个绣花枕头,外表好看,其实是个没担当的废物。 她冷哼一声,“烨儿,你夫纲不振,让个女人爬到你头上,失了皇家儿郎的骨气,这可不行。” 这是故意挑事呢,自己不幸福,就见不得别人幸福,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独孤烨比她哼的更大声,冷嘲热讽,“骨气能吃吗?能讨妻子欢心才是最重要的,对了,别叫我烨儿,你不配。” 还是这么直接了当,梗直BOY。 独孤凤被当众打了个脸,面红耳赤,委屈的不行。 “太后,我也是为了他好,不管如何,我都是他的姑姑。” 太后微微蹙眉,亲眼见过独孤凤后,她的心偏向了晋王,自然是偏着独孤烨。 毕竟是疼了二十几年的孙子,怎么看都好。 独孤烨本不想理她,但她的话太让人无语了,“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去照顾自己的男人,当年不择手段抢来,如今却不理不睬,任其在病榻上不管不问,薄情寡义,让人不齿。” 独孤凤和陈平没有和离,还是夫妻关系,但显然,如今的独孤凤根本没将陈平当回事。 回想往事,深感可笑。 为了一已之私拆散人家的家庭,如今弃若敝屣,不得不说,独孤凤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 独孤凤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怒斥,“这是我的家务事,你管的太多了。”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沉不住气,一点都不像她。 冲人家嚷什么嚷,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 独孤烨当场就将话砸了过去,“原来,你也知道这是家务事。” 琳琅不禁微微一笑,“说的好。” 独孤凤呆了呆,“独孤烨,苏琳琅不是良配,你清醒点吧。” 独孤烨最烦她这种人,无德无才无品行,却装的比谁都清高, 还摆出长辈的姿态压人。 谁承认她是长辈呀。 “那谁才是良配?你那个脑子不清楚的女儿?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千万别染指不属于你的东西,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独孤凤冷下了脸,“我只知道,凡事要争取。” 她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包括当年抢了陈平。 当年的陈平是有名的美男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比如抢人家的娘亲?”琳琅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 这冷不防冒出来的声音,尖锐至极。 众人变了脸色,尤其是太后,脸色发黑,忍不住怀疑的看着独孤凤。 她是这么想的? 独孤凤的心脏一阵紧缩,手脚却冰冷,双手全是冷汗。 “苏琳琅,没你说话的地方,闭嘴。” 琳琅可不是听话的人,当场就顶了回去,“哟,这是恼羞成怒了?抢都抢了,还怕别人说吗?” 独孤凤又羞又气又怒,不抢行吗? 她气极败坏的大叫,“闭嘴。” 琳琅仰了仰下巴,露出挑衅的神色,“又想打我?有本事来啊。” 她语气贱贱的,别提有多欠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人为的巧合 第四百四十八章 人为的巧合 独孤凤气的浑身发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紧紧咬住嘴唇,都咬出血了,索性心一横,痛下决心。 “太后,我有人证。” 如石破天惊,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居然还有人证? 太后脸色大变,“什么?在哪里?快。” 琳琅和独孤烨相视一眼,也很惊讶。 还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证人?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妇人走进来,走路的姿势很特别,经过严格训练,一看就知是宫庭出去的。 宫庭的规矩跟外面不一样,小到什么人怎么走路,都有细则。 老妇人满脸皱纹,眼晴浑浊,透着一股浊黄,一脸的风霜,似乎过的很不好。 岁月在她身上有诸多的痕迹。 她恭谨的行了一个宫礼,极为标准, “奴婢清秋见过太后。” “清秋?你是……”太后打量了一眼,发现很陌生,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妇人小心翼翼的自我介绍,“奴婢是当年侍候太后和皇贵妃生产的助产医女。” 这话一出,太后倒抽一口冷气,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怎么会?不可能啊。 “奴婢有罪。”老妇人头也不敢抬,浑身发抖,看着很是可怜。 太后掐住自己的手掌心,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 “说下去。”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声音颤抖,暴露了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琳琅和独孤烨相视一眼,只是一个助产医女,不算关键人物吧,为毛这么激动。 其实琳琅能理解太后此时的心情,据她调查,当年跟两位贵人接生的人都死了,包括当时的太医和奶娘。 虽然死的原因不相同,先后去世,但都死光了,总透着一股不对劲,这也是太后始终耿耿于怀的原因之一。 老妇人更害怕了,浑身抖的不像样子。 “请太后恕奴婢无罪,奴婢才敢说。” “说。”太后的情绪紧绷,神色肃然,眉眼说不出的冰冷。 老妇人伏在地上,脸埋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颤栗,“是,两位小主子都是我帮忙接生的,所以我记的很清楚,太后生的是女儿,皇贵妃生的是儿子……” 这话一出,大家都大惊失色,太后生的是女儿? 那就是说,晋王不可能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僵滞起来,众人面面相视,不敢大声呼吸。 琳琅淡淡的打断道,“不可能,当时那么多眼睛,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原则是不成立的,那是皇庭,皇室的每一次生产都会派很多人。 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偷龙转凤,是不大现实的。 老妇人心神一震,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真漂亮。 “当时,负责接生的人是李医女,她……下了封口令,说是皇上的旨意,没人敢多问。” 她说话特别小心,战战兢兢地样子很是可怜。 但话里有很大的漏洞,细细推敲,到处是破绽。 独孤烨冷冷的问道,“她已经死了,当年负责接生的人都死光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还安然的出了宫,你好有本事。” 宫女25岁后才能出宫,但鲜少有人能熬到出宫。 医女也不例外,都是一样的宫规。 老妇人面色苍白,眼神充满了不安。 “当年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而且……我跟御书房的李公公是同乡,当时知道事情不好,就让我诈死出宫了。” 她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别人。 但是,说出来的话让大家吃了一惊。 李公公?太后努力回想,终于想起那个谨小慎微的太监。 如果她没错的话,先皇死的那一晚,李公公殉葬了。 她的心情非常复杂,感觉好混乱,特别的生气,“诈死?好大的胆子。” 独孤凤面有戚色,眼眶微红,“太后息怒,让她把话说完吧。” 太后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老妇人,“不许有半点隐瞒。” 老妇人吓白了脸,拼命点头,“是,奴婢不敢。”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晴,面容抽搐不止,“小皇子生下来后就被抱了过来,两个孩子被交换了,但怎么换的,我并不知情,当时知道内情的人都怕的要命,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我是托了李公公的福,抢先出了宫,这些年隐姓瞒名,不敢现身,要不是遇到公主,看到玉尊玉贵的公主落到那种地步,我估计会将真相带到棺材里。” 她说到动情处,眼眶都红了,感人至深。 琳琅越听越好笑,“没想到你那么有同情心。” 遇到落难的公主不忍心,就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助她翻身,这个故事太老套了。 而且破绽好多,能不能编个像样的? 老妇人嘴唇抖了抖,眼神惊惧,“不不,我哪敢同情公主,只是……我的忠心……” 她似乎吓坏了,声音颤个不停,不成句子。 琳琅笑的不行,“噗哧,有点意思,几十年前装作什么都发生过,借死逃走,几十年后忠心发作了,对了,你和独孤凤都借死遁走,你教她的?” 这一点本身就值得推敲,谁都不傻。 既然逃出了皇宫,忠心这种事不要再提。 她跟独孤凤必须是有着特殊的关系,才会不畏死的出现。 太后的脸色铁青,很是难看。 她有种被人糊弄,被人耍着玩的感觉。 室内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大家的心怦怦乱跳,大气都不敢出。 独孤凤也不敢说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特别紧张。 老妇人胆战心惊,额头全是冷汗,她嘴唇发白,“这只是一个巧合。” 琳琅实在是不屑,“是人为的巧合吧。” 老妇人浑身发软,吓的眼泪都下来了,“世子妃,求你饶了我吧,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像个被人欺负的可怜老人,浑身都透着一股吓破胆子的惊惧之色。 琳琅淡淡一笑,“既然是实话,何必怕成这样?”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将矛头对准当事人独孤凤。 “对了,还是一点,独孤凤,你手里握有这么重要的人证,为什么一开始不推出来?反而是无路可走了,才不得不将人供出来?”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紧绷,说不出的僵硬,空气都凝结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又是套路 第四百四十九章 又是套路 独孤凤眼中闪烁着泪光,点点滴滴,楚楚可怜。“我……我不想让太后伤心……” 她看向太后的眼神充满了温情,充满了敬爱。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现在想了,嗯,明白。” 独孤凤的表情一僵,温情的气氛立马破了个大洞,找不到了那份感觉。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能不提就不提,太后身体不好,我不想太刺激她。” “你调查的真清楚。”琳琅没有多说,只是扔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反而让人浮想连篇,陷入沉思中。 太后举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情淡淡的,没有开口说一句。 独孤凤见她的神色越来越冷淡,心里慌乱不已。 她把琳琅恨到骨子里,每次都坏她的好事。 她心思飞转,一脸的悲伤,“太后,我就直说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我还是想将自己的身世弄清楚,不想活的不明不白。” 太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神色莫名。 独孤凤眼巴巴的看着她,无声的哀求,有无奈,有悲伤,有思念。 “呵呵。”琳琅笑了。 好好的气氛被她的一声冷笑搅和了,独孤凤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太后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苏琳琅,你笑什么?” 琳琅心里一动,看来太后也不怎么相信啊。 “笑可笑的事呗。” “说。”太后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苏琳琅纵有千般的不好,但比谁都聪明。 琳琅眼珠一转,“我想问这位医女,这事还有谁知道?” 老妇人一脸的悲伤,“除了我,没有别人了,都死光了。” 琳琅继续问道,“你告诉了谁?” 老妇人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她来不及多想,茫然的回道,“我只告诉了公主殿下。” “你确定?”琳琅挑了挑眉,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的笑脸太过灿烂,老妇人忽然想起当年的皇贵妃,艳如桃李,国色天香,一等一的美人,喜怒哀乐都鲜活明媚。 她心神有一丝恍惚,“是。” 琳琅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娇俏可人,“那我没有什么可说了。” 老妇人很茫然的看着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东一拳,西一脚的好像没说什么,但好像说了好多东西。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将人拖下去砍了。” 是太后,横眉竖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直到此时,独孤凤还没有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太后,为什么?”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果然是个蠢货,肯定不是她的女儿。 “她只跟你一个人说了,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为什么外面会有流言传出来?” 独孤凤呆若木鸡,原来如此,“不是我放出来的。” 她大为懊恼,狠狠瞪了琳琅一眼。 就不能好好说话,说些她能听懂的话吗? 弯弯绕绕,真是太讨厌了。 但是,她发现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古怪。 又说错话了? “……”所有人哑然。 琳琅微微摇头,草包公主,明显是被养废了。 她心里一动,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 宠坏了?失于管教?还是不上心? 老妇人见势不好,连忙重重磕下去,“太后,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公主真的是您的亲生女儿。” 太后淡淡的反问,“有证据吗?” “我……”老妇人的神情一僵,为难极了。“不方便说。” 琳琅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七虫草加七叶草,能治什么病?”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妇人,清澈如水的大眼晴透着一股威严,让人生畏。 老妇人呆了呆,“呃?什么?” 琳琅微微蹙眉,奇怪的反问,“你不是医女吗?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这……”老妇人的脸色一变,这是对她的考查,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我只是助产医女,没学过这些。” 琳琅的眼神一闪,越发的迷惑不解,“这是安胎用的,你连这都不知道?这可是助产医女的必学内容,你可开玩笑了。” 独孤凤急的直跳脚,冲她直使眼色,老妇人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一拍脑袋,“啊,是我忘了,我年纪一大把, 脑袋糊涂了,让我好好想想,对,是安胎用的,我终于记起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琳琅就懊恼的捂着小嘴,郁闷的不行,“糟糕,我说错了,这是产后除恶露用的。” “……”老妇人整个人都不好了,神情木木的,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的脸色古怪,面面相视。 琳琅很同情的看着颤颤悠悠的老妇人,“你是不是想说,你也记错了?” 老妇人如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拼命点头,“对对,我记错了,历史久远,很多东西都忘光了。” 她拼命推脱,急的不行。 琳琅歪着脑袋欣赏了半天,笑吟吟的问道,“那你考虑清楚再说,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是……”老妇人满头大汗,下意识的看向独孤凤,似乎想求一个答案。 但是,独孤凤也是一脸的蒙逼,脑袋涨涨的,她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她又不是大夫,又不是医女,接触不到这些知识,也不用学。 老妇人没有办法了,脑袋转的飞快,心急如焚,但不敢表露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后的脸色越来越沉。 老妇人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心情沉重,如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左思右想,咬紧牙关,忍不住大声说道,“除恶露的,这次不会再错,肯定是这样。” 所有人都盯着琳琅看,知道她是特别有本事的杏林圣手。 琳琅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很喜庆,“不改了?” 事已至此,老妇人只能赌一把了,面色坚定的点头,“不改了,我确定。” 琳琅嫣然一笑,笑容甜美至极,“不好意思,这是我随口编的,根本不是药方。”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安宁了。 老妇人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独孤凤的一颗心跌入谷底,浑身发冷,“苏琳琅,你好奸诈。” 琳琅不屑的嘲讽道,“你还是想办法解释清楚吧,否则就保不住你金贵的脑袋了。” 第四百五十章 闹吧 第四百五十章 闹吧 太后勃然大怒,“统统推出去。” 独孤凤胆战心惊,终于知道怕了,“太后饶命。” “杀了。”太后面色冰冷,杀气腾腾的。 独孤凤吓的浑身发抖的,拼命推脱责任,“太后,这一切全是她告诉我的,也是她出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由她安排,请太后明查,我是受害者。” 琳琅嘴角直抽,受害者?真是开玩笑! 一个奴婢能作公主的主,这不是玩笑是什么? 更何况,独孤凤是出了名的娇纵任性。 太后冷若冰霜,对她的耐心耗尽了,“独孤凤,你在耍哀家玩?“ 她后悔的不行,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 伤了母子之情,害了祖孙情份。 她恨不得将独孤凤砍成十八段,才能泄她心头之恨。 独孤凤遍体发冷,看出了太后眼中的杀机,不禁急坏了,“不是的,全是她一手造成的,请太后明鉴。” 直到此时,太后才确信这是一桩彻头彻尾的骗局,恼怒异常,“她到底是什么人?” 老妇人不敢抬头,不敢说话,一副害怕惶恐的模样。 独孤凤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的吐实,“……是照顾我的宫人,她说自己曾经当过助产医女,我年纪小,哪会知道那么久的事情?太后,我真的是很无辜。” 本以为能火中取栗,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后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火冒三丈,眼前一阵阵发黑。 本就体弱,怒火一激,浑身发软,头痛欲痛,话都说不出来。 琳琅淡淡的嘲讽道,“无辜?你明明是心存野望,不怀好意,不仅算计了我们晋王府,还算计了太后和皇上,你的良心太坏了。” 独孤凤脸色惨白,一双眼晴狠狠瞪着琳琅,却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激发了太后的凶性。 她不想死! 那老妇人忽然猛的抬起头,大声喝道,“是我设计安排的,因为我恨,恨皇室,恨皇上,恨太后,恨独孤凤,恨所有人,你们凭什么毁掉我的人生,我的希望?凭什么对我呼三喝四?凭什么不把我当成人?我不甘心!” 她慷慨激昂,满脸怒容,像是换了个人般,大声吼叫,声音响彻全场。 大家都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她,她这是怎么了? 独孤凤浑身一震,立马醒悟过来,急急抓住机会,“秋娘,没想到你是这种包藏祸心的人,你坑苦了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她大声质问,一脸的悲伤,像是被人背叛后的伤心难过。 老妇人恶狠狠的瞪着她,不见刚才的恭顺,“你哪里对得起我了?不把我当人看,高兴了扔一块狗骨头,不高兴了就打骂不休,这到底是凭什么?就凭你们一出生就是贵人?” 她愤怒的控诉,满满是对独孤凤的怨恨,对权贵的不满。 独孤凤的心一颤,“秋娘,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妇人清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独孤凤,你根本不配当我的主人,你就该被太后见弃,被当成狗般驱赶,你活该。” “啪。”独孤凤勃然大怒,一巴掌拍过去。“我们主仆情到此结束,以后再无瓜葛。” 她打的很用力,手掌都拍红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她嚷的特别大声,努力划清界线。 琳琅看在眼里,不禁摇头叹息,这么无情的主子,谁还会跟着她混? 今天的撇清关系,或许会保全自己,但也寒了无数人的心。 以后再也没有像清秋这么忠心的属下了。 是的,清秋对独孤凤忠心耿耿,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为独孤凤脱罪。 只是,独孤凤真的领情?真的感恩吗? 清秋眼眶一红,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你以为我稀罕吗?啊呸,我根本不想当你的奴才,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她大声挑衅,满面通红,整个人都像疯了。 独孤凤的心莫名的有些不安,“你只是一个废物,自以为是的傻瓜,没人把你当回事。” 清秋猛的跳起来,从侍卫手里抢过一把匕首,发疯般扑向独孤凤,“去死。” 独孤凤不但不怕,反而迎了上去,两人纠缠之间,鲜血溅出,“啊啊。” 清秋的身体徐徐倒下来,一双浑浊的眼晴瞪的很大,不甘心的断了气。 她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怔住了,猝不及防,发生的太快。 独孤凤举着染血的匕首,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眼神忽明忽暗。 全场一片寂静,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凤回过神来,手一松,沾红的匕首滑落,她双脚一软,跪倒在太后面前,头伏在地上。 “太后恕罪,我一时激愤才铸下这样的大错,但不后悔,不杀了她怎么对得起自己?我被她当成傻瓜般耍了那么久,亏我那么相信她。” 琳琅和独孤烨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太凉薄了。 为了保命,不惜杀了对她忠心耿耿的下人,可悲可叹。 太后神情木然,一动不动的坐着,忽然身体一歪,两眼一闭朝后倒去。 现场一片哗然,尖声起四起,“太后,太后。” 宫女们扶着昏迷的太后,吓的魂飞魄散。 “皇祖母。”独孤烨吓了一跳,刚想冲上去,却被琳琅一把拉住手臂。 他茫然的回头,琳琅冲他努了努嘴,看向他的身后。 独孤烨转过头,这才发现皇上从内室快步冲出来,不禁呆了呆。 原来皇上一直在场,全程听审了。 皇上面色焦急的看着太后,眉头紧皱,“母后。” 见太后气息微弱,一动不动,他不禁大为着急,“快叫太医,快。” 现场一片混乱,独孤烨牵着琳琅退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一股凉风吹来,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心情很复杂,有担心,有无奈,也有淡淡的嘲讽。 他对太后的感情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但在这关头,他还是会有一丝担心。 琳琅看着他沉郁的面容,扯了扯他的衣服,“有点冷,找个地方坐坐吧。” 不远处就是一个朱红的亭子,独孤烨微微点头,“我们去亭子里坐坐。” 两人刚坐下,就见一道惊惶失措的身影仓促的从里面奔出来,面色慌乱,是独孤凤。 第四百五十一章 这是孝心吗 第四百五十一章 这是孝心吗 她太慌乱了,就连经过亭子时,也没有看到独孤烨和苏琳琅。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眼神极为不屑,“独孤凤,你想逃到哪里去?” 独孤凤的身体一僵,刚想拔腿而跑,但一想到天地之大,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不禁停了下来。 她回过头苦笑,“逃?我逃得了吗?” 她什么都没有了,最后一丝机会也断送了,未来一片黑暗。 她花容失色,妆容尽毁,脸色灰败,像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颓丧不已。 刚才还指望着一步登天,翻身成为皇朝第一公主。 这会儿她只想保住性命! 独孤烨嫌弃的蹙眉,“也对,今天的事情全是你引起的,太后若有个闪失,你就得给她陪葬。” 独孤凤瘫软在游廊上,浑身无力,面如死灰。 琳琅见状,不禁摇了摇头,人啊,身在福中不知福,贪心不足反受其害。 独孤凤本来拿着一手好牌,却打坏了。 独孤凤眼尖看的清清楚楚,心底升起一丝不甘心,“苏琳琅,你得意什么?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独孤烨眉头一竖,一脚将人踢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室内,气氛很是凝重,大家大声都不敢喘一下,紧张的不行。 皇上面色清冷的看着紧闭的寝宫,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显得那么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几名太医鱼贯而出,个个神情紧张。 他们看到守在外面的皇上,神色更慌乱了。 皇上的心一紧,冷冷喝道,“快说。” 几名太医面面相视,交换了一个眼色。 专门给太后看病的宋太医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开口,“太后油尽灯枯,却服用了禁药,虽然激发了一丝生气,但是……会反噬。” 这是他的职责,压力好大。 就连禁药也是他开的,太医非要,他有什么办法? 要是太后有个不好,他恐怕…难逃一死,说不定还会迁连到自己的家人。 皇上神情冷冷的,“这就是反噬?朕要听真话!” 帝王的威严毕露,室内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宋太医更紧张了,心一横,“本不该这么快的,但刚才受了极大的刺激,元气大伤,太危险了。” 他不敢说的是,太后年轻时太过用神,将底子耗光了,外表看着光鲜,早就不胜负荷。 在后宫步步为营,一路拼杀出来,却赔上了很多东西,包括健康,寿命。 皇上不耐烦的吼道,“朕不想听这些,朕只要你们将太后治好。” 帝王之怒,伏尸三千里,大家都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请皇上恕罪。” 皇上心浮气燥,感觉做什么都不顺,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恶狠狠的扔下狠话,“要是治不好太后,统统处死。” 太医们大惊失色,这是要大开杀戒? 他们吓的索索发抖,面色惨白。 宋太医脑子转的飞快,忽然拱了拱手,“皇上,听闻昔日的安宁县主一手独门的金针刺穴法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如请她出手吧。” 皇上蹙眉, “金针刺穴法?” 上次苏琳琅已经拒绝了,不肯出手,她恩怨分明,对不喜欢的人,一点都不给情面。 宋太医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再说吧,太后是元神耗尽,不是普通的病,真治不好了。 但这种话,谁敢说? “是,安宁县主的医术远在我们之上,只要她肯出手,都不是问题。” 为了活命,太医将锅甩给了苏琳琅。 虽然他不认为苏琳琅真有那个能耐,但多个人扛总是好的。 说不定有奇迹呢? 半个时辰后,独孤烨被召进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双眼紧闭,气色极差,一动不动,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皇上坐在床边,一脸的痛惜。“烨儿。” 独孤烨的视线落在病床上,拱了拱手,“皇上有什么指教?” 皇上猛的转过头,看着恭恭敬敬的独孤烨,不禁苦笑一声。 “终是生了嫌隙,烨儿,连声皇伯父都不肯叫了吗?” 他一脸的怅然,语气慈爱,但是,已经打动不了独孤烨的心。 帝王是最无情无义的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亲情是什么?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独孤烨不想弄清皇上对他的宠爱是真是假,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越发的恭谨,“我长大了,对皇上应该更尊重些,免得让大臣们非议。” 皇上何等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他恭谨外表下的桀骜不驯呢? “你胡扯的功力也见长了,罢了,你爱怎么叫随你吧,朕只想问你一句话。” 独孤烨暗自戒备,但面上不露,“皇上请说。” 皇上的内心起伏波动很大,百种滋味在心头,“从小到大,太后对你如何?” 独孤烨呆了呆,面色不变,“恩重如山。” 皇上微微颌首,“好,如今她病情垂危,只有你的孝心才能救她。” 独孤烨不动声色的蹙眉,“我的孝心?皇上是想让我念佛祈求上苍?还是想让我抄经书供在佛前?这些都没问题。” 他的态度取悦了皇上,有所安慰,“神佛太飘渺,不如求已,让苏琳琅给太后治病,治好后往事既往不咎。” 他居高临下的吩咐,全然是命令的语气。 帝王就是这样的,要让人办事,不会主动去求,而是让别人求他,还要感激涕零。 独孤烨心里堵的慌,“皇上,不是我不肯,而是太医们都摇头了,琳琅也早就说过,她不是神,治不了。” 琳琅医术再高明又如何,到底不是神仙。 说什么起死回生,怎么可能? 皇上顿时怒了,“那是她不肯尽心。” 不忠不孝的臭丫头,按理说,她应该主动给太后治病,讨好他们啊。 她闯了那么大的祸事,他没有追究砍她的头,已经是格外开恩,她居然不领情! 独孤烨非常的无语,太看得起琳琅了,她不是包治百病的。 “皇上,她不是那种人,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请不要为难我们夫妻。” 他不假思索的选择跟琳琅站在同一战线,而不是听从皇上的暗示,去逼迫琳琅。 在他心里,琳琅才是他的至亲至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皇上痛心疾首,大声怒喝,“你的孝心哪里去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没收画像 第四百五十二章 没收画像 独孤烨唯有沉默,不发一言。 不管他说什么,皇上都听不进去。 皇上的视线落在门外,冷若冰霜的喝道,“好好,既然你不念亲情,那朕也不客气了,来人,将晋王世子打入死牢。” 独孤烨反而深深拜下去,“谢皇上成全。” 门开了,一道怒喝猛的响起,“住手。” 是苏琳琅,她就站在门口,俏脸冷漠如雪。 独孤烨下意识的看向皇上,只见皇上面有得色,心中不禁大怒。 整天就知道算计人,不累吗? 他轻轻拉起妻子的小手,面色温柔,“琳琅,你怎么来了?不用管我,我不会有事的。” 顶多吃点苦头,他并不在乎。 皇上面露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中,“苏琳琅,你再不来,独孤烨就要受苦了。” 他这是威胁,琳琅明白,独孤烨也明白。 独孤烨发现一点都不生气,心湖没有一丝波澜。 他是真的放下了,对皇上对皇室没有了眷念。 皇上的所做所为切断了他所有的亲情,只当成了陌生人。 感情一点点的耗尽,皇上却自以为占了上风,却不知最珍贵的东西已经流失了。 琳琅淡淡一笑,“男人吃点苦头没有坏处。” “……”皇上的神情僵住了,她疯了吗? 琳琅满意的看到皇上变了脸色,笑吟吟的道,“不过呢,本小姐大发善心,给太后一个机会。” 她的口气很大,但没人敢指责什么。 皇上也不例外,纵然脸色奇差,但就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他终于发现,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比如苏琳琅。 医毒双绝,个性叛逆,不畏强权,自由奔放的女子啊,实在是可怕。 太后的寝室里,只有独孤烨和琳琅独处,四周静悄悄的。 独孤烨轻轻叹息,“琳琅,你不用这样,我已经想到了脱身之计,晚上就能出去。” 而且是让皇上有苦说不出,不得不放他离开。 琳琅另有想法,“不是为了你,而是表面功会总要做一下,免得被人骂不孝。” 她从来不在乎这些,但晋王府在乎。 哪怕是为了自保,晋王府也不能背上那些污名。 独孤烨深知她的心意,极为感动,“谢谢你,琳琅。” 琳琅俏皮的笑道,“我们是一家人嘛。” 天亮了,皇上刚睡醒就听到一个好消息。“太后醒了。” “醒了?”皇上又惊又喜,猛的蹦了起来。 “是,恭喜皇上。” 皇上大喜过望,匆匆赶往慈宁宫,太后果然醒了,身体很虚弱,但神智清醒了,勉强喝了半碗白粥。 太后精神不好,跟皇上说了几句后倒头就睡。 皇上环视四周,眉头微蹙,“苏琳琅人呢?怎么没守在太后身边?” 没有看到苏琳琅的身影,皇上很不高兴。 “被晋王世子带去休息了。”宫女头也不敢抬。 皇上越发的不爽快,“混账,就知道把自己的妻子宠上天,却不顾孝道……” 孝才是最重要的,整天儿女情长,能有什么出息?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上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夫妻告辞了。” 不知何时,独孤烨夫妻就站在门口,琳琅一脸的不乐意,拉着独孤烨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皇上气的不轻,“站住,朕还不能抱怨一句吗?” 琳琅满脸是嫌弃,“好心没好报,所以我不爱做好人。” 皇上的脑袋疼了,聪明的不跟她争辩。“太后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他还真把琳琅当神仙了,问题是,这病神仙也无计可施。 琳琅呵呵一笑,“我建议你向你的老天爷阿爸求助,这种事只有他能解决。” “……”皇上嘴角直抽,她在说什么鬼? 琳琅大声吐槽,“你不是自称天之子吗?老天爷是你的阿爸,你们应该很熟的。” 皇上忍不住轻斥,“胡言乱语,满嘴荒唐。” 琳琅耸耸肩膀,“这正是我想说的,非人力所能及的事,就不要强求。” “朕就要强求……”因为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 他一开口就是威胁,琳琅不吃这一套,她该做的都做了。 “那本小姐就让你尝尝毒发的滋味。” 妈蛋,惹毛了她,就在宫里下毒。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她,“朕是天子。” 琳琅翻了个白眼,“老天爷生不出你这样恶劣歹毒的儿子。” “臭丫头,你……”皇上气的嘴角都歪了。 琳琅朝后退去,一不注意,被门槛绊住,身体朝前扑去,怀里的东西飞了出去。 独孤烨连忙伸手扶住她,“怎么样?” 走路都能摔倒,真是服了她。 琳琅扯住他的衣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耳边传来皇上颤抖的声音,“这是什么?” 琳琅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那幅画掉出来了,不禁伸出小手,“这是我婆婆的画像,还给我。” 只要是进宫,她就随身携带着这幅画,希望能找到真相。 皇上目不转晴的看着画像,“你哪来的?” 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皇上的表情太古怪了。 为什么? 琳琅也发现了这一点,心里一咯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话真是奇怪了,什么叫哪来的?” 皇上紧紧握住画像的手青筋勃起,不自觉的用力,但面色淡淡的,“这不像是王弟的手笔,晋王妃藏在深闺,很少露面,应该不会留下人物肖像画。” 虽然他的神情很快恢复了正常,但敏感的琳琅查觉到了些许,不敢细想。 “皇上,你是不是管多了?问弟媳妇的事情,不太好,还请皇上自重。” 皇上当场色变,卷起画像往怀里塞,“苏琳琅,你就知道胡说,作为惩罚,这画没收了。” 这一动作让独孤烨眯起了眼睛,也让苏琳琅动怒了,“不行,还给我。” 居然抢她的东西,不可原谅。 皇上朝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想防止苏琳琅抢东西,几名太监护在皇上面前,一副紧张的架式。 皇上大声喝道,“来人,请晋王世子夫妇出去。” 琳琅气的不轻,“皇上,你能要点脸,好吗?” 强夺别人的画,太可耻了。 “出去。”皇上转过身去,冷声喝道。 独孤烨的脸色涨的通红,强忍着翻腾的情绪,“皇上,家母的画像不适合流落在外面,请赐还。” 第四百五十三章 画像风流 第四百五十三章 画像风流 皇上像是没听到,一动不动,听而不闻。 独孤烨心底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某些可怕的猜想涌上心头,愤怒的想冲上去,被琳琅一把拽住。 琳琅眼神冷冷的看着那个背对而站的男人,他也觉得无颜以对吗? 这样的帝王让人不齿。 她猜到了一二,却不敢想下去,有些事情不能碰。 “皇上,知道的人以为你跟我们过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自己的弟媳妇有觊觎之心呢。” 这话太尖锐了,也只有琳琅敢说。 皇上猛的转身,愤怒的吼道,“谁敢?” 他如被说中了心事,声音特别大,显得很心虚。 他的反应太大了,想让人不多想都不成。 琳琅忍不住偷看了独孤烨一眼,他面如沉水,眼神压抑而痛苦。 她在心里轻轻叹息,“为了皇上的清名,为了整个皇室的名声,将画像还回来吧。” 她将大帽子一扣,逼着皇上交还画像,否则就是一个好色又卑劣的君王。 帝王可以广纳妃嫔,但对有夫之妇有不轨之心,就是大忌讳。 尤其是自己的弟媳妇,传出去就是一大丑闻。 皇上浑身一震,却始终不肯将画像拿出来,“苏琳琅,你说的太夸张了。” 他不合常理的举止,让独孤烨变了脸色,双手紧握成拳。 琳琅揉了揉眉心,感觉被恶心到了,“皇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扣着弟媳妇的画像,这话能听吗? 她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个念头,画像在宫中出现,原因或许就出在皇帝身上。 但是,只要这么一想,她就嫌弃的皱眉。 皇上坐拥天下,后宫三千佳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行,至于觊觎自己亲兄弟的妻子吗? 是,故去的晋王妃国色天香,被称为京城第一美女,但阅尽天下美色的帝王会动心吗? 会不顾礼仪廉耻……做些什么吗? 不行了,她不敢想下去了。 皇上面色木然,神情冷冰冰的,“朕比谁都清楚……” 他的声音太高亢,惊醒了四周的人。 内室走出一个宫人,小心翼翼的禀道,“皇上,太后被吵醒了,请三位进去说话。” 太后虚弱的倚在锦被上,脸色发白,眼神无力。 皇上上前行了一礼,“母后。” 太后睡梦中听到儿子大喊大叫,心里很不安宁,“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皇上将画像卷起,放到身后,神情自若,“只是一幅字画,很是普通,母后让我们进来,不知有何吩咐?” 他没说实话,太后微微蹙眉,“皇儿,你……”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明明是我婆婆的画像,皇上,你为什么要说谎?” 太后如被一道惊雷砸中,整个人猛的蹦了起来,神色错愕,震惊万分,“你说什么?” 皇上垂下视线,避而不谈,却直指着苏琳琅,“将她拉出去。” 太后勃然大怒,“把话说清楚,是谁的画像?” 她似乎被扎到了痛处,情绪极为激动。 她的反应也不对劲,独孤烨看在眼里,越发的不安。 “我母亲的画像。” 太后猛的坐直身体,伸出一只手,威严的说道,“拿来。“ 皇上朝后退了几步,微微摇头,“母后,您身体不好,早就休息吧。” 太后的眼瞳猛的睁大,惊怒交加,“皇儿,哀家还没有死呢,你就想气死哀家?” “母后。”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这话太重了。 太后固执已见,“给哀家看看。” 她咄咄逼人,极为生气,皇上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将画像送上。 太后亲手展开画像,入眼的美人儿让她神色一僵,嘴唇直哆嗦,“果然是这个小妖精,迷的所有人团团转,妖精,绝不能留。” 她颤抖着手撕扯画像,独孤烨脸色大变,“太后。” “母后,不要。”皇上冲上去,一把抢过画像,心疼不已。 独孤烨如被一拳重击砸中心口,眼前一黑。 太后消瘦的面容流露出浓浓的气愤和不甘,“孽子,为了楚芙蓉,你连娘都敢忤逆,那可是你兄弟的妻子。” 她本来就病重,吃了药昏昏沉沉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独孤烨的脸色猛的大变,如置身在冰冷的世界,浑身发抖。 一只小手伸过来,软软的,温暖的,香香的。 透着交握的双手,将温暖的气息传递到独孤烨身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琳琅冲他微微一笑,笑容依旧明媚,不带一丝阴霾。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在变,唯独她没有。 依旧是奋勇向前,阳光又明媚的少女。 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再坏的心情也会好受很多。 幸好,她还陪在他身边。 皇上闻声色变,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晴,“母后。”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你对天发过誓,不会再想着她,为什么还藏着她画像?为什么?” 在她冰冷的目光下,皇上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努力的解释,“这不是朕藏的……” 不等他说完,太后就打断他的话,“除了你,还会有谁?哀家当年下过令,销毁她所有的肖像,只有你敢违背我的命令。皇上,记住你的身份。” 她越说越激动,满面通红,眼神狂乱,看着就很不正常。 皇上的眼神沉深如大海,“是,朕是天下的共主,谁都没有这个天下重要,朕一直记得这句话,也是那么做的。” “好。”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毁了那幅画,红颜祸水,死了也不消停。” 她的厌恶全写在脸上,没有掩饰。 皇上的下巴猛的收紧,努力摆出漫不经心的模样,“母后,一幅画而已。” 太后却咄咄逼人,大声质问,“是,一幅画而已,为什么舍不得毁掉?” 皇上唯有沉默,解释不了,却死活不肯毁去画像。 母子俩之间的对峙,火药味十足,包含着很多信息。 琳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神越来越沉。 室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为什么?” 太后猛的回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烨儿?你怎么在这里?” 她像是刚刚清醒过来,脸色大变,仿佛看到了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第四百五十四章 如妃其人 第四百五十四章 如妃其人 错愕的眼神,如一根尖针直刺独孤烨的心口,疼的满头大汗。 他紧紧拽住琳琅的手,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好痛,好难受。 琳琅的手都被抓红了,却吭都没吭,反而回握住他。 独孤烨脸色雪白雪白的,受了极大的刺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真相。” 他的心受到了一万点的重击,慌乱,害怕,痛苦,绝望,全都涌上心头。 太后掩在被子下的手微微颤抖,嘴唇发白,“过去的事情哀家不愿多提,画像烧了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往事不可追,保持原状对大家都好。 她再也不愿回想那些往事,太累了。 独孤烨脸色大变,“画像烧了?为什么要烧?这是我母亲的画像。” 这也是唯一留给他缅怀的东西,他怎么舍得烧掉? 太后面色沉沉的,眼神更是冰冷,“听哀家的话。” 独孤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袋乱哄哄的,忍不住发问,“太后,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母亲?为什么说她是……妖精?她哪里得罪了你?” 他的母亲在皇室是个禁忌,没人敢提起。 以前,他以为是父王的原故,都不想揭起父王的痛处。 但如今发现,他太天真了,事情远远没有想像的简单。 太后疲倦不堪,力气越来越小,浑身无力,“烨儿,够了,哀家是为了你好。” 独孤烨再也不相信这些人,没一个是真心的。 除了算计,还是算计,他们都以爱为名,绑架他的感情。 一句为了你好,就强迫他闭上嘴巴? 他冷冷的嘲讽道,“恐怕是为了隐瞒真相吧……” 太后的脑袋疼的厉害,一抽一抽的,“闭嘴,哀家的话都不管用了吗?别学你娘顶嘴,哀家不喜欢。” 她心浮气燥,难受的要命。 一个念头在独孤烨脑袋闪过,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我娘真的是病死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神情复杂。 皇上微微蹙眉,看向独孤烨的眼神复杂难言。 太后心力交瘁,累的气喘吁吁,“当然是真的,你怎么这么想?烨儿,别胡思乱想,哀家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独孤烨还想再说,琳琅扯了扯他,拉着他往外走,经过皇上身边时,趁他闪神之际,抢过他手里的画像。 她出手极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皇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东西已经落到琳琅手里。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她疯了吗? 这世上没人敢从皇上手里抢东西,偏偏苏琳琅做到了。 果然是昔日那个诤诤傲骨又灵慧的安宁县主,天不怕地不怕。 皇上终于反应过来,气的直哆嗦,“苏琳琅。” 琳琅抱着画像理直气壮的回答,“物归原主,这是我的东西。” 本来就是她的,谁都别想跟她抢。 皇上的脸色一变,“你哪来的?说。” 苏琳琅奇怪的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皇上,这画像是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你,画像是画像,风牛马不相及。” 她一边说,一边缩在独孤烨身后,只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晴。 独孤烨下意识的护在她面前,大声喝道,“琳琅说的对,皇上,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强求没用。” 他的心情复杂极了,想骂人又想打人,怎么办? 皇上冷哼一声,“来人,给朕抢过来。” 几名暗卫从屋子的角落窜出来,向苏琳琅奔去。 本来浑浑噩噩的独孤烨立马激起了真怒,抽出软剑,横在面前。“谁敢?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他满腔的郁闷,恨不得跟人大杀八百回合。 但暗卫们有所顾忌,不敢真伤了这位晋王世子,一时之间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太后强打起精神,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皇上眼见独孤烨占了上风,气的不行。 “放肆,烨儿,你敢跟朕作对?” 独孤烨手下不停,出剑如电,剑剑都是杀招。 “皇上,我只想问一句,你有什么资格拥有我母亲的画像?” 皇上闭了闭眼,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你母亲的画像。” 独孤烨愣住了,脚下一脚,“什么?” 他的动作慢了下来,暗卫们也不敢趁胜追击,在皇上的暗示中,退了回去。 谁都不想得罪这位世子。 “这是如妃的画像。”皇上面露怀念之色,眼神充满了迷茫和怅然。 “如妃?”独孤烨一片茫然,从来没听说过有一个如妃。 皇上有很多嫔妃,唯独没有如妃。 这是糊弄他? 琳琅心里一动,下意识的看向皇上,认真查看他的神色。 皇上的手抚在额头,掩去眼底的神色。 “如妃是朕最心爱的女人。” 看他说的认真,不像是说谎,独孤烨更加迷惑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 皇上轻轻一声叹息,“二十年前就去世了,但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在我心里,片刻不能忘。” 琳琅一直盯着他看,他黯然神伤,情真意切,不像是瞎扯。 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妃跟晋王妃是什么关系?” 皇上满面的苦涩,“是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姐妹。” 独孤烨惊咦一声,他还有一个姨母?“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我父亲从来没提起过。” 问题是,他的外祖家二十年前去了遥远的云南,驻守云南,永不回朝。 路途遥远,消息隔断,这些事情他是一无所知。 皇上苦笑道,“你母亲去世后,你父王心痛疾首,绝口不提相关的人和事。”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谁都知道晋王爱妻情深,王妃死后不再续弦,将唯一的儿子疼若珍宝。 “为了楚芙蓉,你连娘都敢忤逆,那可是你兄弟的妻子。”一道清冷的声音冷不防响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是苏琳琅。 琳琅眉头紧皱,无法忽视内心那一抹异样,“这是太后的原话,我没有记错吧。” 大家面面相视,神情复杂。 尤其是独孤烨,又惊又怒又不安,想到了很多不好的猜测。 皇上神情无异,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太后病糊涂了,她们俩又长的一模一样,认错也很正常。” 第四百五十五章 当枪使 第四百五十五章 当枪使 他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神色自然。 琳琅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那你呢?认错过吗?” 皇上呆了呆,有些反感,“你想的太多了,画像拿来,这是我爱妃的东西。” 琳琅抱紧手里的画像,坚决不肯送回去。“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 她的手臂捅了捅独孤烨,“对了,我记得婆婆的名讳,上芙下蓉吧。” “是。”独孤烨的神情古里古怪,说不出的别扭。 琳琅的视线落在太后身上,太后眼神呆滞,像是傻了。 “别告诉我,太后也叫错了。” 皇上一脸的不耐烦,“都告诉你了,认错了人,你……” 不等他说完,琳琅突然打断道,“如妃叫什么?” “楚芙儿。”皇上回答的很顺溜,没有停顿。 琳琅的眼睛眯了眯,拉着独孤烨就外走。 “原来如此,那我们先走了。” 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身影,皇上的嘴唇动了动,却找不到叫住他们的理由。 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的眉头一皱,微微侧头,闪过一波攻击。 花瓶擦过他的头发,摔的稀八烂。“怦。” 皇上猛的转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母后。” 太后的脸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你让我很失望,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放下,成何体统,记住你是皇上。” 从小到大,她对他严格要求,但他还是犯了这种致命的错。 皇上闭了闭眼,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这辈子都放不下了,母后,我好后悔。” 太后的面容痛苦的抽搐,“后悔?你这是记恨我?恨不得我也死?” 皇上捂住脸,不肯抬头,“儿子不敢。” “是不敢?”太后气的浑身发抖,那就是说,他恨!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帝位! 他不但不感恩,还怪她,太让她失望了。 皇上魂不守舍,痴痴呆呆的,“母后,我心乱如麻先走了。” 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没有看到太后悲伤的眼神,没有看到太后欲叫住他的犹豫。 他只想快快的离开这个屋子, 离的远远的。 等他一走,室内一空,太后无力的软倒在床上。 宫女们从外面走进来,惊见太后惨白的脸色,大惊失色。 “太后,太后,您怎么样?太医……” 太后无力的摇头,神色漠然,“不用叫太医,歇一会儿就好,咳咳。” 她捂着帕子咳,咳的惊天动地,像是要将五脏六腑吐出来。 宫女们围着她打转,心急如焚,面色惊惶。 太后咳嗽终于停止了,宫女看到她捂嘴的手帕,不禁吓了一跳,“太后,您……吐血了。” 太后低头看了一眼,白色的锦帕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她呆了呆,苦笑一声,这算是反噬? “吐几口血死不了,不要大惊小怪,清平,帮哀家做件事。” 宫女恭谨了应了一声,“请太后吩咐。” 出了宫门,琳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一转头就见独孤烨眉头紧皱的样子,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笑一笑嘛,你板着脸的样子很好看,但我更喜欢你的笑脸。” 独孤烨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累了。” 他向来意气风发,鲜少有这种颓丧的样子,琳琅有些心疼,“那更应该笑一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笑着面对。” “可这一次……”独孤烨的内心受到了重击,一口气堵的喉咙口,说不出的难受。 “我撑不下去了。”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努力开解他,“瞎说什么呢?你有我,怎么可能撑不下去?” 独孤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琳琅,我这里好难受,快疯了。” 琳琅很自然的俯下身体,“那我帮你吹一吹,把难受吹走,乖乖的,很快就会好起来。” 女子清甜的气息在鼻端萦绕,空虚的心被慢慢填满。 他看着她轻轻的吹气,认真而又温柔,心里不禁一软。 “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哄呢。” 见他神色恢复了正常,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笑着调侃道,“对呀,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她调皮可爱的样子,让独孤烨心底升起一丝柔情,轻轻抱住她,“坏丫头。” 语气温柔宠溺,说不出的甜蜜。 琳琅像偷吃了糖的小孩子,忍不住笑了,“臭小子。” 昔日的称呼叫出来,两人相视一眼,备感温馨。 有彼此,就够了。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有伤风化,该将你们关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见到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妇,不禁怔住了。 琳琅万万没想到会见到她,”独孤凤?你怎么出来了?“ 按理说,独孤凤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放出来。 不杀了她,也要关上一段时间吧。 独孤凤特意打扮过了,抚着额头的钗头凤,笑的春风满面,“皇上亲自放了我,他没有怪罪我,我是他的妹妹,兄妹之间哪有隔夜仇?” 她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状。 她身边站着一个眼熟的老公公,好像是皇上身边的心腹。 琳琅心里一动,“皇室哪有什么亲情?兄妹之情?你们有过吗?这么瞎说可不好。” “你这是羡慕嫉妒。”独孤凤冷冷的道,还不忘偷看一眼那个老公公。 琳琅看在眼里,有些明白了,“看来你是被赋予了重任。” 独孤凤的笑脸一僵,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独孤烨见状,冷笑一声,“什么重任?应该是将她当枪使吧。” 独孤凤见他们猜到了,索性也不再装了,“就算是当枪使,我也乐意,皇上指向哪,我就打向哪。” 那又如何,只要能活下去,就算让她舔跪都乐意。 皇上愿意用她,说明她有利用价值,就能活下去。 她求之不得呢。 琳琅想不出她有什么利用价值,也不是非她不可吧。 “说吧,皇上让你干什么?” “把画像给我。”独孤凤直接了当的伸手。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呵呵,神经病。” “我用人来换,一人换一物,你不吃亏。”独孤凤势在必得,双手一拍,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得色,“苏琳琅,是你的熟人哟。” “琳琅。”一道悠悠的声音轻轻响起,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第四百五十六章 姐妹重逢 第四百五十六章 姐妹重逢 琳琅猛的回头,“表姐。” 苏婷玉穿着一袭白色的纱裙,清丽脱俗,眉眼如画,肌肤如雪,本来就是美人胚子,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但眉宇之间透着一丝轻愁。 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琳琅表妹。” 一声好久不见,仿佛穿过时光的缝隙,款款而来。 琳琅又惊又喜,果然是她,太好了,最近一直联系不上她,急的不行,生怕她出事。 她暗中的产业都是由苏婷玉掌管的,这些年也管的很好。 她还派了几名保镖保护表姐,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表姐会落到独孤凤手里,是她太疏忽了。 “表姐,我想你了。” 只要见到人就好了,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出乎她的意料,苏婷玉行动自如,上前拉住她的手,情真意切的笑道,“恭喜你大婚,我没准备什么礼物……” 琳琅紧紧回住她的手,笑吟吟的道,“你平安就是最好的礼物。” 表姐妹俩已经五年不见了,但经常信来信往,没有生疏的感觉。 不管在哪里,这份姐妹情谊没有变过。 当年患难时结下的情谊,是最珍贵的。 苏婷玉感动的红了眼眶,“琳琅,你一定要幸福。” 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值得善待。 她长大了,五官长开了,美丽的让人窒息。 琳琅嘴角含笑,笑容温暖如阳光,“我们都会幸福的。” 甜甜的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双明眸纯净如水。 姐妹俩多年后重逢,没有抱怨,没有痛哭流泪,只有欢笑和喜悦。 她们都是不会诉苦的人,也不会当众哭闹。 再艰难的岁月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独孤凤看到这一幕,很失望,跟她想的不一样。 苏琳琅是个奇怪的人,永远猜不透她的想法。 但是,苏婷玉看着还算正常。 苏家的人啊,苏氏,那个贱人死就死吧,还留下这么一个妖孽女儿。 很好,越是姐妹情深,她越是想破坏。 “苏琳琅,怎么样?换不换?” 琳琅回头看了独孤烨一眼,独孤烨微微颌首,她嘴角轻轻一勾,心底一片温暖。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当然换,什么都没有活人重要。” 不过是一幅画像,怎么也不可能比活人重要。 生命只有一次,亲情是人生中最不可或缺的一块。 寂无的人生因为感情而温暖,才会变的多姿多彩。 独孤凤居然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对一个表姐这么好,比自己的亲妹妹还好,亲疏不分,真是可笑。” 自己的亲妹妹?她指的是陈婉仪吗?琳琅不禁乐了,一个处处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怎么可能当亲人? 她没有那么贱! “我只看真心,当然,你们母女从来不懂真心为何物。” 独孤凤怨气冲天,“得了吧,你这种六亲不认的人说真心,就是一个笑话。” 要不是苏琳琅,她根本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的家还会好好的,父母慈爱,儿女孝顺,她会很幸福。 一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她就说不出的痛心。 她费尽心机保下的女儿,又一次遭遇了重创。 她最看重的儿子,跟她有了心结! 至于陈平,她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琳琅微微一笑,“好吧,那顺你的意思,我不换了。” “你敢?”独孤凤闻言色变,想到皇上冰冷的警告,她顿时慌了,“除非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她毒发身亡。” 她明明不是琳琅的对手,却总是挑战琳琅的底线,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琳琅早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我会解毒哟。” 独孤凤这一回极为得意,也不知得意什么,“千机引,你解不了。” 琳琅有些茫然,那是神马鬼? 独孤烨却变了脸色,千机引是皇室不秘之传,专门给不听话的后妃服用。 琳琅下意识的看过来,“阿烨,那是什么东西?” 独孤烨揉了揉眉心,头痛不已,“皇室秘药,无味无色,十天后毒发,死前痛苦万分,是世间三大奇毒之一。” 只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 反正皇室的人听到千机引就色变! 苏婷玉的神情淡淡的,好像已经早知道,并消化了这一消息。 琳琅的心一突,拉起苏婷玉的手,把了把脉,良久后,面色凝重起来。 苏婷玉轻拍她的手臂,温柔的道,“琳琅,生死有命,不必强求。” 她对生命没有太大的热情,仿佛是个七老八十的老人,看尽世情。 她虽然不想死,但也不怕死。 琳琅咬紧嘴唇,一颗心如被不知名的大手拽紧,无法呼吸。“胡说,我说你能活到百岁。” 苏婷玉只是温柔的笑,不置一词。 看着秀丽温婉的女子,琳琅的眼眶微微红了,“我换,画像在这里,解药给我。” “拿去。”独孤凤将一物递了过来。 “半颗解药?”琳琅挑了挑眉,有些恼怒。 搞什么鬼? 独孤凤难得占了上风,别提有多得意了,“对,只有半颗,爱要不要。” 她很强势,仿若一切都在掌控中。 琳琅的眉头紧蹙,这么有底气,看来是皇上跟她说了什么。 独孤凤从来都不是个聪明人,或许整件事情都由皇上在背后操纵。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一沉,“我要一颗,否则没得谈。” 独孤凤笑的得意志满,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那随便你,我是无所谓。 ” 见她如此轻松,琳琅不动声色的试探,“就不怕皇上怪罪于你吗?你如果连点小事都办不好,皇上恐怕不会让你继续活下去。” 独孤凤一脸的无所谓,“呵呵,这是皇上的命令,你若是不满,尽可以找他理论,反正你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这等于变相的承认了,她只是一个傀儡,皇上才是那个主使者。 有了皇上撑腰,就是不一样了。 “你……”琳琅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拿毒药吊着她,要挟她,不禁勃然大怒。 皇上真不是东西,知道拿她没办法,就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真是太无耻了,有这样的君王,是百姓的耻辱。 一双大手伸过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琳琅,换吧。” 第四百五十七章 表姐你好 第四百五十七章 表姐你好 琳琅回头看着独孤烨,他眼神温柔而又包容。 她心底的怒火一下子消散,罢了,跟这些鸟人生气,不值得。 “好,听你的。” 只要最在乎的人不介意,管别人怎么想呢。 独孤凤看在眼里,心里很不舒服,“还是烨儿识大体,懂得变通,不愧是独孤家的人,不像某些人,只会闯祸,整天连累别人。” 她为自己的女儿感到不值,婉仪到底哪里比不上苏琳琅?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甘心。 独孤烨的脸色一变,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独孤家出了你这样的女儿,让祖先蒙羞,我劝你以后不要再提独孤家,丢人。” 他的话特别难听,一点都不留情,直戳对方的痛处,怎么痛快怎么来。 双方撕破脸了,相互捅刀子呗。 就看谁捅的更深! 独孤凤气红了眼睛,浑身发抖,“独孤烨,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独孤烨非常的洒脱,自有一番世子的优雅风仪,“随时奉陪。” 琳琅接过解药,拿小刀子刮下一块,这才将药递过去,“表姐,快吃下去吧。” 苏婷玉毫不犹豫的服下药丸,轻轻一声叹息,“表妹,是我太没用了。” 五年前,需要琳琅救她脱离火坑。 五年后,还是苏琳琅救她于水火。 独孤凤气咻咻的拿着画像走人了,琳琅没有分神多看一眼,小心翼翼的将粉末放进小瓶子,准备研究用。 她就不信配不出来! 搞完了这一切,琳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是我拖累了你,表姐,你别怪我。” 一口一声表姐,温暖又亲切,叫的苏婷玉心里一酸,“怎么会?我们是亲人,有难同当,有祸同享。” 她孑然一身,飘泊在这世上,有亲人却不能相见,有家人只有远远的看着,想想就好难受。 她的视线落在独孤烨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眼,大家都成大人了,变化好大。 不过,他们的感情依旧没变,还是那么深厚。 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他们能找到彼此,相互不嫌弃,一起共同面对风风雨雨,就是最大的幸福,不像她…… 她想了想,“表妹夫,希望你不要怪琳琅,画像……你要怪就怪我……” 虽然没看到画像,但如果拿来交换她,肯定是重要的东西。 独孤烨摆了摆手,淡淡的道,“我们是亲人。 ” 他对待琳琅热情如火,但对待苏婷玉就客客气气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苏婷玉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琳琅小手攀着独孤烨的胳膊,笑眯眯的道,“阿烨,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偷回来的。” 就当是寄存一会儿,时间到了就拿回来。 不管那画中人是谁,她都不想让画落在皇上手里。 她心里别扭,不舒服,不爽。 独孤烨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别胡闹,皇宫不是集市,哪有那么容易。” 再难也得弄回来啊,不管是偷是抢,琳琅都要将画搞到手,“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行了,我会处理好的。”独孤烨捏捏她的小脸蛋,“别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 他自信又从容,散发着成熟男子的迷人气息。 琳琅眼晴一亮,喜形于色。“真的?” 独孤烨嘴角微勾,眼晴闪闪发光,“真,比珍珠都真。”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朗声大笑,放下了一颗高悬在心中的心。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么开心?说什么笑话呢,不如让我听听?”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苏婷玉的眼睛猛的睁大,震惊不已,是他? 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神采飞扬,快步走过来。 琳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吓我一跳。” 睿王挑了挑眉,“背后说我坏话了?” 琳琅下巴抬的高高的,很高傲的样子,“是啊,说你呆傻呢。” 睿王也不生气,笑吟吟的道,“这么背后说人不好吧,必须请客吃饭。” “……”琳琅默然了。 独孤烨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 “没钱,不请。” 睿王直翻白眼,“独孤烨,你堂堂晋王世子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还要不要脸?” 帅哥就是帅哥,翻白眼也很好看,出身皇室的良好教养,让他的举止优雅又贵气。 但是,独孤烨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不乐意请你,就这么简单。 “ 两人一直是王不见王,相互看不惯。 睿王微微摇头,懒的搭理这个幼稚的家伙。 连最起码的应酬都不肯,但这就是独孤烨。 他刚想转头跟琳琅说话,头一偏,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这位是?” 苏婷玉一阵紧张,咽了咽口水。 琳琅笑吟吟的开口,“我来介绍,这是睿王,这是我表姐苏婷玉。” 苏婷玉呆了呆,神情僵滞,“睿王?皇上第六子?” 原来是一介皇子,玉尊金贵,真正的天之骄子。 睿王拱了拱手,温文尔雅的笑道,“见过表姐。” “……”众人蒙圈了,堂堂亲王这么叫,真的好吗? 这是想搞事情啊。 独孤烨气的好想踢他一脚,真是太贱了。 苏婷玉的表情一僵,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她深深的拜下去,“见过睿王爷。” 睿王虚扶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表姐不必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 独孤烨顿时炸开了,“谁跟你是自己人?” 睿王眼神一闪,一本正经的开口,“烨堂弟,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枉我对你一片用心……” 独孤烨的脸色绿了,什么鬼? 琳琅不禁笑喷了,“噗哧,不是一片痴心吗?” 睿王笑吟吟的看过来,“苏琳琅,你想什么呢?” 琳琅笑的不行,小脸都红了,“明明是你想歪了,哈哈哈。” 苏婷玉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冲她直摇头,“琳琅,别取笑人家,这是睿王爷。” 琳琅愣了一下,随口说道,“没事,他不高兴可以顶回来。” 睿王冲苏婷玉微微一笑,温润如玉,俊美不凡,风度翩翩。 “多谢表姐的好意,不过我们向来这样相处,习惯了。” 一声声表姐,让苏婷玉如坐针毡,“叫我苏小姐就好。”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夫妻情趣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夫妻情趣 “好吧,苏小姐。”睿王没有勉强,展现了一个皇子完美的礼仪和风度。 苏婷玉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睿王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落在琳琅身上,心里一动,“琳琅,我想吃你煮的饭菜了。” 独孤烨顿时恼了,“别理他。”‘ 整一个脑子有病,吃惯了山珍海味皇子说出这样的话,让人怎么想? 再说了,他根本不想让别人吃琳琅煮的菜,那是他一个人的。 睿王特别无语,“独孤烨,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独孤烨振振有词,死活不肯松口,“我娶妻是让她享福的,而不是让她洗手做羹汤。” 他看向琳琅的眼神充满了浓情蜜意,说不出的腻人。 琳琅冲他甜甜一笑,两人之间独有的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睿王的眼神一黯,迅速垂下脑袋掩饰。 但还是让苏婷玉看见了,心里一动,“为人妻子,下下厨房,照顾家人,也挺好的。” 她的话很中肯,但独孤烨不想听,“反正我舍不得她受累。” 他就是疼自己的妻子,怎么着? 苏婷玉默了默,忽然扬声道,“琳琅,我也有点想吃你做的菜,尤其是那道八宝鸭。” 这一回,琳琅痛快的一口答应,“好吧,那我做给你吃。” 独孤烨微微蹙眉,拉着琳琅往前走,压低声音轻道,“太累了,还是算了吧。” 琳琅挽着他的胳膊,笑容甜美,“偶尔一次嘛,我和表姐五年不见了。” 这话一出,独孤烨沉默了,“那你就动动嘴皮子,其他的事情让下人去做。” 他的温柔体贴,让琳琅很是受用,笑的跟花朵似的,“一点小事累不着我。” 看着她笑颜如花,独孤烨强忍住想亲亲她的冲动,“可我还是会心疼。” 琳琅抿嘴偷笑,别提有多窝心了。 苏婷玉跟在后面,默默的看着前面亲昵的两人,忽然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睿王,睿王。” 叫了好几声,才叫醒了失魂落魄的男人。“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吗?” 苏婷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将视线移开,“你想吃什么菜赶紧说,机会难得。” 睿王微微颌首,“我不挑,这次托了苏小姐的福,多谢。” 他的态度客套生疏,全然没有跟琳琅说话的亲切熟稔。 苏婷玉神色淡淡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太客气了,表妹任性惯了,若有得罪之处,我代她赔个不是。” 睿王微微摆手,神色轻松,“哪里,苏琳琅冰雪聪明,灵秀可爱,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我很喜欢。” 一提起苏琳琅,他的神色都不一样了,他的感情直接暴露在别人眼里。 但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苏婷玉呆了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嫁得良人,我替她高兴,晋王世子对她很好很体贴。” 其实,身份地位并不重要,只要感情好就行。 睿王听了这话,终于正眼看了她几眼,似乎有些意外,“你们姐妹感情不错。” 琳琅和陈家闹的不可开交,跟陈婉仪更是水火不容,没想到跟这个苏家表姐相处融洽。 苏婷玉淡淡的看着蔚蓝的天空,“整个家族只有我们俩姐妹了。” 她故意将凤战天忽视掉,只为了保护他。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娶了三公主为妻,但既然做了,只能一路走下去。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是苏家的子孙,她简直不敢想像后果。 睿王一脸的惋惜,“可惜了那么一个赫赫世家,苏臣相是个良臣,无奈情势比人强。” 如果苏家没有倒,苏氏就不会被挤出局,独孤凤就不可能上位,那么琳琅在陈家出生,在陈家长大,无须受那么多苦。 最重要的是,他和琳琅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说不定他们的结局也会改变。 苏婷玉还是没有看他,神色郁郁,“眼见仇人就在眼前,我却无能为力。” 她唯有一声叹息,惆怅无比。 睿王想了想,“是凤姑姑?她注定不可能有好结果。” 父王只是想利用独孤凤,只要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苏婷玉猛的回头,热切的看着他,眼晴闪闪发光,“真的吗?” 她和琳琅相似的清澈明眸,让睿王心神一阵恍惚,半天才找到话,“是,放心吧。” “多谢。” 晋王府,瀞心院,小厨房。 独孤烨和琳琅的一日三餐都由小厨房打理,基本由小莲打理。 琳琅的嘴巴太刁,独孤烨从民间请了好几个有名的厨师坐镇,从中挑出了三名最合琳琅口味的厨师。 所以,小厨房的饭菜是出了名的精致好吃。 这不,这会儿琳琅将厨房清空,只留下小莲帮忙。 食材已经让人清洗过,也切好了,只等着下锅。 独孤烨一直跟在琳琅身边,看着那么多食材,不禁皱起了眉头。 “琳琅,不用做那么多道,随便弄几样,凑和一下吧,做个一菜一汤就够了。” 可这么多食材,估计能做十道热菜,十道冷菜了。 琳琅将各种食材分配好,花花绿绿蛮好看的。 “表姐第一次上我们家做客,怎么好意思敷衍?” 独孤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拿起锅铲,“那我帮你。” 独孤烨的心是好的,但是呢,没干过活的大少爷越帮越忙,惹的琳琅直翻白眼。 “你安静的坐着,就是帮忙了。” 洗过的菜又拿去洗,反而弄脏了。 盘子掉地上碎了,锅铲飞出去了,什么事情都有。 她已经无力吐槽,只希望他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独孤烨双手都是油,一脸的郁闷,他很认真的,好吗?“娘子,你欺负我。” 琳琅哈哈一笑,捏捏他鼓鼓的脸,“对呀,就是欺负你。” 独孤烨不怒反喜,“好吧,就给你一个人欺负。” 厨房门口,英挺的睿王爷看着卖萌装乖的独孤烨,不屑的冷笑一声。 苏琳琅是喜欢这一套,但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已经不适合装乖了。 好吧,说白了,他就是嫉妒了。 不管他怎么做,琳琅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耳边传来一道清咳声,“咳咳,睿王爷,我们还是不要凑热闹了,不如去花园转一转?” 第四百五十九章 表姐是我家的 第四百五十九章 表姐是我家的 苏婷玉看着远处的风景,发出邀请。 “不了,本王饿了。”睿王站着不动,眼巴巴的看着里面的一对男女。 几乎是自虐式的盯着,明明看不下去了,还在硬撑。 苏婷玉咽下那一声叹息,若有若无。 有些人求而不得,有些人却顺顺利利。 别人不要的东西,却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一个时辰后,香喷喷的饭菜送上桌子,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卖相精致。 不等主人招呼,睿王就主动坐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琳琅,你的厨艺不减当年啊。” 只有她能做出家常的味道,温暖的,舒服的感觉。 这是御厨房都做不出来的味道,真是想念。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就是这么自信,琳琅面带笑容,心情很不错,拉着苏婷玉坐下来。 苏婷玉扭扭捏捏的,脸色通红,“琳琅,男女同桌不合规矩。” 而且是跟皇室中人同桌吃饭,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琳琅全然不在意,笑眯眯的招呼她。 她向来没有阶级之分,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嘛。 但落在别人眼里,就觉得她特别沉得住气,能做大事的料。 其实,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苏婷玉忐忑不安的坐下来,神色很不自然,她从来没有这么坐过。 但转头看苏琳琅落落大方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琳琅不管在哪里都不会局促,举止大方,恍若天生如此。 她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自信又阳光,优雅从容,任谁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她比那些真正的公主更高贵,更有气质。 睿王迫不及待的挟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陶醉的叹道,“八宝鸭还是这个味道,真让人怀念。” 坐在他对面的独孤烨眉头一皱,“你吃过?” 他怎么不知道? 他忍不住看向琳琅,琳琅一脸无辜的笑了笑,埋头苦吃,唔,她饿了,不想理他们。 吃吃吃,人生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 睿王眉眼含笑,陷入了往事中,“是啊,我曾经点过的菜,熟悉的味道,真好啊。” 回首那一段往事,还是很美好的。 琳琅为他做过的那一桌菜,他一直记得,每一道菜都记忆犹新。 那是她的一番心意,哪怕无关男女之情,无关风月。 但,是他一生中最绚丽的片段。 琳琅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迅速移开,有如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她知,他也知。 做不了夫妻,甚至连朋友都做不了,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独孤烨看在眼里,酸在心里,猛的站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睿王面前的八宝鸭拿起来。 睿王还在挟菜呢,筷子悬在空中,盘子已经被拿走。 他特别无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独孤烨,你干吗?” 独孤烨笑吟吟的将盘子放到苏婷玉面前,“表姐,你点的菜,多吃点。” 苏婷玉呆了呆,既尴尬又不安,“可我吃不了那么多,分些给睿王爷吧,他也喜欢吃。” 独孤烨摆了摆手,笑的很无赖,“他吃惯了山珍海味,不稀罕这种家常小菜,还是表姐吃吧。” 一只小碟子伸过来,一张俊脸凑过来,笑的云淡风轻,“表姐,请给我几块,谢谢。” 睿王托着小碟子,亲切温和,但贵气天成,极有杀伤力。 苏婷玉心神一阵恍惚,拿起筷子给他夹菜,睿王满意的勾了勾嘴唇。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又是一个被睿王虚伪面具欺骗的女孩子,真是的。 幸亏他家琳琅聪明精灵,不上当。 他一把抢过碟子,“表姐,别理他。” “这……”苏婷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为难的要命,下意识的向琳琅求助,“琳琅。” 该听谁的? “我不认识他们俩。”琳琅果断的摇头,内心是拒绝的。 真是太傻逼了,不就是吃个饭吗?他们俩整的像抢宝贝似的。 “吧唧。”独孤烨的反应最快,在琳琅的脸颊亲吻,“这下子认识了吧?” 他当众宣告主权,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恩爱夫妻。 “……”大家都石化了,当众秀恩爱,拖出去打死。 琳琅已经习惯了他的抽风,神情不变擦了擦脸颊,旁若无人的笑了笑。 “别闹,大家都多吃点,表姐,你最爱喝的排骨藕汤,来,我帮你盛一碗。” 她主动给苏婷玉盛了一碗,不露痕迹的化解尴尬。 苏婷玉也很配合,一边喝汤一边夸赞。 忽然,一只碗伸了过来,“谢谢琳琅,也给我一碗。” 独孤烨立马怒了,他还没喝上呢。 “你没手吗?滚一边去。” 睿王呵呵一笑,“独孤烨,你这么幼稚,总有一天会被嫌弃的。” 苏琳琅本身是个很聪明的人,但她喜欢纯粹简单的感情。 而独孤烨装疯卖傻,装乖装幼稚,成功的抢到了琳琅的视线。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掐回去,“你这么成熟,已经被嫌弃了。” 琳琅太出色了,喜欢她的男人太多,要独占她的心思,自然得想点办法。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睿王特别嫌弃他,这人怎么说话的?“独孤烨,能不能好好说话?” 独孤烨一脸的不屑,“只要你离的远远,一切好说。” 睿王左看看右瞧瞧,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是怕我?” “不是。”独孤烨一本正经的摇头,“是怕我自己。” “什么?”睿王有些茫然,虽然一起长大,但性格相差太大,彼此不合拍。 也从来没搞懂过对方的想法。 但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就是看女人的眼光。 独孤烨冷笑一声,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状,“怕我忍不住抽你一顿,把你的俊脸打成猪头,打的你家人都认不出来。” 睿王不但不生气,反而眼晴一亮,“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英俊的,没想到啊,出乎我的意料,不错不错。” 他沾沾自喜,颇为得意。 “……”独孤烨蒙逼了,无耻的家伙。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大笑,太逗了。 第四百六十章 晋王府的待客之道 第四百六十章 晋王府的待客之道 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眼,感觉很无语。 一顿饭吃的很辛苦,你争我抢,跟世界大战似的,可热闹了。 吃完了饭,一行人转换场地,在花园摆上茶具,喝茶聊天。 不一会儿,独孤烨和睿王又掐了,火花四溅。 琳琅嫌他们太无聊,拉着苏婷玉起身,跑到一边散步。 苏婷玉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两个大男人也不知在争什么,争的面红耳赤。 平时谪仙般的睿王,这会儿大呼小叫,毫无形象可言,但多了生气,像个真人了。 不是说他不好,而是他一举一动都完美无缺,看不到他真正的喜怒哀乐。 美则美矣,但没有了灵魂。 她忍不住问道,“他们一直是这样吗?” 琳琅拉着她往前走,笑眯眯的点头,“嗯,习惯就好,不用理。” “睿王他……”苏婷玉欲言又止,明知道不该问,但就是忍不住。 琳琅知道她想问什么,微微一笑,落落大方。“不是,他们从小就是这么相处的,独有的相处方式,跟我没有多大关系,人家已经娶妻生子。” 以前的六皇子或许还有一份真情,但现在的睿王不一样了。 他的内心变的坚硬,没有那么多温情了。 所谓的感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他最大的人生追求,就是夺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谁都没有错。 琳琅虽然没有说清楚,但苏婷玉不是傻子,细细一想就明白了。 她沉默了很久,“睿王娶了哪家的千金?有几个孩子了?” “娶的是上官家的嫡长女上官云珠。”琳琅想了想,柔美的面容清灵如水,极为养眼,干干净净的气质如空谷幽兰。“孩子嘛,我不是很清楚,表姐,你好像很关心他。” 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多想。 苏婷玉不动声色的点头,“是啊,我总要知道你的朋友和敌人,免得误伤了。” 她的态度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异样,琳琅很满意。 就怕被温文尔雅的睿王迷住了,做出什么傻事。 睿王长的俊美,风度翩翩,尊贵又优雅,很容易让女孩子产生好感。 但是,睿王不是良配,不适合当夫君。 她不想让表姐误入歧途,小声的提点道,“睿王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呼声很高,在朝臣中的影响力也很大。” 换句话说,将来要当皇上的人,注定妻妾成群。 如果真爱上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心伤。 付出的越多,受到的伤害越大。 苏婷玉清冷的声音响起,“越是这样,越不可能。” 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为什么?” 两人猛的回头,这才发现睿王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婷玉的脸色大变,拼命摇头,“我们随便聊聊而已。” 所以说,不能背后说别人,随时会被抓住的。 “你吓到我表姐了。”苏琳琅特别坦然大气,仿若无事人般。 本来就没有什么,没说他的坏话。 “抱歉。”睿王彬彬有礼的致意,风度绝佳,“苏小姐,还请赐教。” 苏婷玉越发的紧张,满头大汗,本想糊弄过来,但看到睿王英俊的面容,她犹豫了一下,“皇上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对朝局的控制没有以前的好,自然会忌惮他年富力强的儿子们,越出色的儿子越是他的眼中钉。” 这话够直白的,不像是苏婷玉的风格。 琳琅直翻白眼,什么不好聊,偏偏聊这么严肃的夺嫡大事。 朝堂的争斗激烈到白热化,不知有多少人成了炮灰,她绝对不希望苏婷玉掺和进去,成了最无辜的炮灰。 她冲苏婷玉直使眼色,但对方低着脑袋,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睿王深深的看着这对姐妹花,一个聪明绝顶,一个冷静沉稳,“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书,苏小姐若是男儿身该有多好啊,就能陪伴在本王身侧,为本王出谋划策。” 苏婷玉露出羞涩的笑容,“我只是瞎说说,睿王不必放在心上。” 睿王大为赞赏, “你说的很对,难得有这么聪明又清醒的女子,苏家的女子都很厉害。” 其实这道理大家都知道,但身在局中,反而没有局外人清楚。 普通的女孩子能看到这一点,很难得了。 当然,苏琳琅除外,她从来都不是普通女子。 苏婷玉小脸红红的,很是娇美养眼,“谢睿王夸奖。” 睿王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这是本王随身之物,送你当见面礼。” 苏婷玉犹豫了一下,恭谨的双手接下来,行了一礼。 琳琅见状,眉头皱了起来。 “睿王,天色已晚,你也该回去了。” 睿王怔了怔,仰头看天,“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待一会儿,你不欢迎我?” 琳琅还没有回答呢,独孤烨就迫不及待的回答,“对,不欢迎。” 他恨不得将人立马赶出去,少在他面前转来转去。 睿王挥了挥手,“不是跟你说话,独孤烨,你有点风度吧。” “风度?”独孤烨不乐意了,板起脸轻斥,“那你的风度呢?赖在别人家里不走,就是风度?” 他说话特别刻薄,不给留情面。 睿王的脸色一沉,眼见就要掐起来,琳琅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想待就待,反正这种机会不多。” 两王府虽然隔的不远,但鲜少往来,井水不犯河水。 睿王嘴角一勾,开起玩笑,“这就是晋王府的待客之道?太冷淡了。” 他跟独孤烨说话时,态度冷漠,一点都不客气,争锋相对。 但是,他跟琳琅说话时细声细语,温柔又亲切,生怕吓到她似的。 独孤烨就是看不惯他这副鬼样子,人家已经成亲了,还对别人的妻子这么温柔,实在太扎眼。 好歹有点道德操守,好吗? 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给你吃喝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苏婷玉弱弱的开口,“大家别吵了,天气这么好,一起走走吧。” “行啊,听表姐的,大家走。“琳琅拉起独孤烨的手,往前走去。 苏婷玉做了个请的手势,睿王微微一笑,温文尔雅的颌首致意,风度绝佳。 四人在花园里乱晃,有意无意的分成了两堆,不一会儿就隔的远远的。 琳琅一回头就发现找不到他们了,不禁好笑。 一个丫环狂奔而来,“少主,不好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给你二条路 第四百六十一章 给你二条路 独孤烨的神情一凝,“出了什么事?” 丫环慌里慌张的禀道,“睿王妃闯进来了。” 独孤烨呆了呆,那个疯女人来了? 一想到这,他就有点头疼,“什么?怎么会让人闯进来的?” 丫环面有苦色,“她要见睿王,让她稍等一会儿又不肯,大吵大闹的,她带了好多人……” 一副上门找茬子的架式,怪吓人的。 琳琅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人在哪里?” 丫环指了一个方向,“在那。” 琳琅眯起眼晴看过去,几个小黑影若隐若现,她忽然猛的叫了声,“不好。” 她拔腿就冲过去,紧张不已。 独孤烨二话不说跟在后面,眉头微蹙。 远处,参天大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古朴简单,桌上摆着几样小点心。 苏婷玉温柔的一笑,“睿王,这是新出炉的小点心,您尝尝。” “谢谢。”睿王漫不经心的点头,视线投向远方,努力搜索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他失望了,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苏琳琅。 他收回心神,视线落在苏婷玉清秀的面容上,仔细打量了几眼,“你以前在哪里?怎么没见过你?” “……我在江南……”苏婷玉猛的站起来,紧张的结结巴巴。 在青楼度过的日日夜夜是她人生中一大污点,每每想起,就痛苦不已。 她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过去,尤其是眼前的男人。 苏婷玉太过慌乱,脚下一滑,身体往前冲去。 睿王连忙伸手拉住她,“不要紧张,本王没有恶意。” 苏婷玉心慌意乱的扯住睿王的衣袖,努力让自己站稳,“是我不小心……”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你这狐狸精,勾引我的男人,好贱。” 一个女子像阵风般冲过来,挥起胳膊打过来。 苏婷玉吓了一跳,朝后一闪,哪来的疯子?“你是谁?” “我是睿王妃, 去死。”上官云珠脸色通红,气的不轻,一巴掌拍过来。 睿王挡在前面,伸手一架,冷冷的斥道,“住手,你疯了吗?这是晋王府。” 在自己府里发疯就算了,还跑来别人的王府吵闹,晋王府的脸面被她丢光了。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抓狂的女子,呆若木鸡,这就是睿王妃?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配得上睿王? 睿王妃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又跳又叫,尖锐的声音响彻全场。 “原来你也知道这不是我们王府,这女人哪来的?苏琳琅介绍给你的?她安的什么心?” 她的情绪极度失控,乱吼乱叫。 睿王火冒三丈,恼怒不已,“好好说话,不要胡闹……” 她越来越不讲理,跟她没办法好好说话,这也是他不想回府的真正原因。 在睿王府,他就活的很压抑。 上官云珠恶狠狠的一把推开他,看他的眼神凶残无比,像炸毛的野猫。 “苏琳琅,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快点,别想躲起来,我跟你没完。” 睿王不敢置信的看着发疯的妻子,这是怎么了?平时没有这么严重啊。 一对壁人携手而来, 俊男美女的组合极为养眼。 琳琅微微蹙眉,“哟,不知哪阵恶风将你吹来的?你好歹算是王妃,这么失礼的闯进来,太没有体统了,丢人现眼。” 上官云珠像只疯狗,看到谁都要咬一口,“我再不来,我的男人就要被人抢走了,苏琳琅,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看我不顺眼,就想害我,先抢了我的男人,又夺了我的王妃之位,你好恶毒,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来人,将这个狐狸精打死。” 她恶狠狠的瞪着苏婷玉,苏婷玉震惊万分,心乱如麻,有些吓到了。 琳琅毫不犹豫的站在苏婷玉面前,冷声怒喝,“谁敢?” 她气势十足,不威自威,让人生畏。 独孤烨自然而然的站在她身边,冷冷的看着所有人。 上官云珠的心颤了一下,但浓浓的恨意盖住了所有复杂的情绪,大声命令道,“给我打,狠狠打。” 琳琅不禁怒了,跑到她的地盘打她的亲人,真是脑抽。“这是晋王府,谁敢动手,砍掉谁的脑袋。” “好。”上官云珠怒极而笑,“那我来,看谁敢砍我的脑袋。” 她从属下手里抢过一把长剑,气势汹汹的砍过来。 还没等靠近,就被睿王一巴掌拍飞了。 “上官云珠你疯了。” 上官云珠的长剑飞了出去,右掌出血了,疼的厉害,但她的心更疼。 “被你如此对待,我能不疯吗?我对你哪里不好,府中妻妾成群,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居然跑到外面偷情……”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苏婷玉又羞又气,小脸涨的通红,“睿王妃,我和王爷是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误会。” 上官云珠两眼血红,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的眼晴没瞎,你们抱成一团,还是清白的?” 她亲眼所见,还能有错? 平时在自己府里,她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很给面子了。 可他却越来越过份,跑到外面玩,还是跟苏琳琅有瓜葛的人。 她最恨的人就是苏琳琅,这辈子都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笑死人了,苏琳琅,这是你府中的人吧,她犯了错,你将人交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 她强忍着怒火,自以为大度,苏琳琅要是识相,自然会让步。 但是,苏琳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 这是她表姐,嫡嫡亲的,绝不许任何人欺负。 自家清清白白的表姐莫名其妙被戴上一顶偷情的帽子,她还不高兴呢。 女人的名声最要紧,尤其是像苏婷玉这种女人,外表看似坚强,骨子里极为自卑的女人。 上官云珠火气立马冲到头顶,愤怒至极,“好啊,你果然是别有用心,整件事是你主使的吧?我全猜对了,你非要将我害死,才罢手吗?” 苏琳琅特别无语,她到底做了什么? 苏婷玉轻拍表妹的肩膀,柔声道,“琳琅,让我过去,我去把话说清楚。” 琳琅坚决将她推回去,“跟她说不清楚的,她脑子有病。” 上官云珠冷笑一声,“是,我有病,被我打死也活该,治不了我的罪,苏琳琅,给你二条路,要么将人交出来,要么我们一决雌雄,我们俩之间总要死一个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夫妻撕逼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夫妻撕逼 苏琳琅默了默,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战吧。” 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眼神冷漠如雪,从不畏惧挑战。 上官云珠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气势?“什么?” 苏琳琅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那就比斗吧,比什么?下毒?这个可以有!” 这是她最擅长的,当然要选择这个喽。 至于什么发挥风格,恕她不懂。 既然都斗上了,还要什么风度?赢才是最终目的! 上官云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要跟她决一死战! 上官云珠的脸色剧变,恶狠狠的瞪过来,“你这是威胁?苏琳琅,你要是敢下毒,皇家不会容下你,我们上官家也不会放过你。” 明明很怕,却还要努力的掩饰,够辛苦的。 琳琅不禁乐了,“我不怕上官家,至于皇家,就看我能不能容下了。” 太后和皇上是势大,但在她眼里,不过是纸老虎。 一个重病缠身,撑不了多久。 一个到了更年期,暴躁不讲理,分分钟钟就有秒杀。 上官云珠气的浑身发抖,好想冲上去撕碎她,“你好狂妄。好,我们睿王府跟晋王府誓不两立,我发誓……” 总有一天要毁掉晋王府,毁掉苏琳琅。 苏婷玉眉头紧皱,忧心忡忡,暗暗心慌。 “睿王妃,这事是我引起的,我来负责,跟我表妹无关。” 她主动跳出来,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有些弄不懂,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怎么就解释不清楚? 这话戳到了上官云珠的痛处,顿时炸开了,“表妹?原来你们是表姐妹,怪不得都这么讨厌,表妹不成,换表姐勾引,你们没见过男人吗?” 这话太难听了,勾引?琳琅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掐回去,“见过很多,所以眼光高,普通男人入不了眼,当然,也不屑跟人争抢,太掉价,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这样,没有了男人不能活。” 她要是看上了睿王,就没有上官云珠什么事。 可悲的是,上官云珠看不清现实,将全天下的女人都当成了假想敌。 这些年的不顺和怨气,将上官云珠的心理扭曲了,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苏琳琅,别说的多清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用尽手段勾着我家夫君的心,让他看不到别的女人,我……” 让她独守空房,夜夜难眠,睁眼到天亮,但当着别人的面,她还要装的端庄高贵,不能有半点失礼之处。 她为睿王爷管理后院,操持一个家,却被视为理所当然,这让她怎么不怨? “啪啪。”两道清脆的巴掌声猛的响起,打断了她歇斯底里的发疯。 睿王冷冷的看着上官云珠,失望到了极点。 他一再的给她机会,她却是这样回报他的。 上官云珠捂着滚烫的脸颊,眼眶红红的,却越发的激愤,“夫君,说中你的痛处了?你心疼了?” 她一句句尖锐的指责,彻底让睿王死心了,“我会上书,请求废除你的王妃之位。”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来,忍耐到了极限。 上官云珠浑身一震,猛的睁大眼晴,泪水如掉了线的珍珠掉下来。 他真的这么说了!要废了她! 一颗心疼的厉害,万箭穿心,鲜血淋漓。 一股怒火冲上脑门,彻底燃烧,“为了维护苏琳琅,你真够拼的,连大位都不想要了?提醒你一句,你若废了我,这辈子都休想得到皇位,你舍得吗?” 她吼出了熊熊的恨意,吼出了内心最深处的话。 她恨,她怨,她痛,但是,她才不怕呢,皇室的儿媳妇她做定了,谁都不能废了她! 哪怕是睿王爷也不行! 睿王愣了一下,但随即冷笑了起来,“这就是你肆无忌惮的原因?上官云珠,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愚昧不堪?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一个女人永远影响不了大局。” 就算她结交再多的皇室中人,再讨好后宫诸位娘娘,也改变不了她是一颗棋子的命运。 她的一生荣辱都系在他身上! 上官云珠倔强的抿紧嘴唇,愤怒至极,“别忘了我们上官家的势力。” 上官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巨大,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睿王怜悯的看着她,微微摇头,“上官家不止一个女儿。” 上官云珠的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睿王淡淡的道,“你三叔家的两个女儿青春年少,正是适婚年纪,还能生儿子。” 上官云珠的脸色刷的变白,嘴唇直哆嗦。 好狠,她的亲人居然如此对她! “三叔他……”居然在她背后捅她一刀,不可原谅。 她从不知道三叔跟自己的男人搭上了线,就连什么时候搭上了,私底下说了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她心慌意乱,又气又急,“父皇不会答应的。” 他们的婚姻是御赐的,皇上金口玉言。 对,就是这样,他们的婚姻谁都动不了。 睿王看着她故作得意的笑脸,心里一阵厌烦,做夫妻做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思? 成亲之初,他是真的想好好的过,跟自己的妻子相濡以沫,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但她的所作所为太让他失望了,可恨可恶又可怜。 “你提醒了我,也对,父皇不会答应。” 上官云珠立马抖了起来,得意洋洋的扬了扬下巴,“就是这个理,所以不要整天挂在嘴里,太伤感情了。” 睿王不禁气乐了,他们有感情吗? “不过,病逝更容易。” 他意味深长的话如一颗炸弹,击中了上官云珠的头部,她的脑袋一片空白,震惊,惧怕,还有浓浓的惊惶。 “独孤寒,你好可怕。” 病逝?这是杀妻吧? 皇室惯用的手法,不能休就病逝! 至于是不是真的病逝,谁会关心? 一想到这,她嘴唇发紫,浑身颤栗。 睿王眼中满满是嫌弃,“别把自已太当一回事,你对上官家,对我,对皇室,都没有那么重要。” 上官云珠浑身一震,泪如泉涌,心口如炸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狂喷,生疼生疼的,疼到了麻木。 她好难受,极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她的视线落到旁边的苏琳琅身上,冷笑一声,“那她呢?如果当年你娶到了她,会如此待她吗?” 第四百六十三章 愿当我的侧妃吗 第四百六十三章 愿当我的侧妃吗 琳琅直翻白眼,日了狗的,你们夫妻撕就撕吧,干吗扯到她身上? 真是烦人,好想将人轰出去啊。 睿王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若得琳琅为妻,此生无憾,宁愿不要皇位。” 一生得一知心人,快乐幸福就好。 得不到,那就用皇位填补。 人生太过漫长,总要有一个目标支撑着。 苏琳琅面不改色,闲闲的扫了他们一眼,神情淡漠,根本不受一点影响。 睿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管他说什么,都对她没有影响。 在她的心里,他无足轻重。 上官云珠像个疯子般大笑,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哈哈哈,原来你也是痴情种,可惜啊,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她。” 她哭着吼着闹着,声音高亢至极,惊飞了无数鸟儿。 琳琅托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忽然扬声吩咐下去,“拿点瓜子过来,再倒两杯清茶,要热热的。 ” 这是看戏的节奏! 独孤烨嘴角勾了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再弄些小点心,清淡些。” 夫妻俩像不相关的过路人,看的热闹,看的兴致盎然。 见他们都无动于衷,唱独脚戏的上官云珠又羞又怒,“独孤烨,你耳朵聋了?人家觊觎你的妻子,你居然不吭声?你是不是男人?” 她的话还是那么尖锐,充满了浓浓的怨气。 独孤烨同情的看着她,当年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把自己整成了这样? 昔日的上官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美人儿,爽朗大方,美丽动人,拥有无数仰慕者。 可这会儿,尖酸刻薄,眼神阴狠,没有了当年的艳丽,像个活的很辛苦的贵妇人,空有光鲜的外表,却没有灵魂。 他凉凉的笑道,“胜利者只须喝茶看戏,你们继续。” 轻描淡写之间,一招致命。 云淡风轻,却气场强大,自信满满,还流露出对失败者的同情。 “……”上官云珠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她都挑拨离间,说了那么多挑事的话,他居然不在意。 这得多大的心?或者说,他有多自信? 好吧,苏琳琅是个神经病,独孤烨就是个疯子,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我劝你省省吧,挑拨离间对我们都没用。”睿王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上官云珠的眼睛一红,羡慕嫉妒恨。 感情到了什么程度,才能不猜忌?才能两心如一? 那样的感情从未得到过,想想就嫉妒。 她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苏琳琅能得到,可她就不行? “独孤寒,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别忘了这一点,关键时刻维护自己的妻子,才是夫君该做的。” 睿王跟她彻底撕破了脸,跟她的耐心到了极限,“那也得看人,疯狗一样的,我实在不好意思维护。” 上官云珠当众被自己的男人打脸,气的眼泪都下来了。 但是,睿王当没看到,一点都不怜惜。 而独孤烨只有厌恶,恨不得她立马滚蛋,完全没办法同情。 见场面实在难看,苏婷玉犹豫了一下,怯生生的开口,“两位,有什么话就回去说吧。” 她从小就生活在青楼,谨小慎微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但她也是刚烈的,是个很矛盾的人。 上官云珠立马有了发泄借口,大声怒喝,“我们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狐狸精管?卑贱的人,只配跪在我脚底下。” 苏婷玉的脸色惨白,堂堂贵女怎么会这么粗俗? 怪不得琳琅不喜欢她呢。 睿王看不下去了,冷声喝止,“够了。” 上官云珠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大声嘶吼,“心疼了?得不到妹妹,就想要姐姐?你们男人的心思真龌龊。” 苏婷玉的身体一抖,脸色雪白雪白的。 琳琅的眉头一皱,刚想挺身而出,却被睿王抢了先,“苏小姐,按制,睿王府一正妃二侧妃,侧妃之位空悬,不知苏小姐可否屈就?”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震惊万分。 琳琅也是呆若木鸡,不敢置信。 他疯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睿王,这种事不能乱开玩笑,我表姐年轻貌美,性子温柔可亲,是要当人家正……” 当人家小老婆有什么好?宁为穷人妻,莫为富人妾。 妾是没有尊严的,正妻才是伴侣。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我愿意。” 琳琅猛的回头,双目圆睁,“表姐,你说什么?” 苏婷玉避开她的视线,对着睿王盈盈一福。“如果王爷不嫌弃,我愿意侍奉左右。” 琳琅快要疯了,这到底是干什么?“表姐,侧妃也是妾,而且他有妻有子,后院乱糟糟的。” 王府的人事太复杂,不是苏婷玉能解决的。 而且侧妃只是妾,受正室制约,上官云珠不是良善之辈,在她手底下不好混。 苏婷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眼底的忧心让婷玉心里一暖,却不想改变主意。 “琳琅,你我虽是亲人,但请不要干涉我的人生。” 她的态度前所未见的坚决,苏琳琅不禁呆住了,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这真的是她那个刚烈骄傲的表姐吗? 独孤烨有些心疼,有些不满,轻轻揽着琳琅的肩膀,“琳琅是怕你吃苦受委屈,睿王府的水太深。” 琳琅的性子外冷内热,对在意的人很护短,可惜注定要被辜负了。 苏婷玉眼眶微红,“我心意已决,以后是生是死都不后悔,表妹,你过你的小日子,勿以我为念。” 她是铁了心,态度坚决。 琳琅呆呆的问道,“你真的要进睿王府?” 她怎么也想不通,苏婷玉为什么如此执着? 当王府的侧妃,只是看着风光而已。 苏婷玉目光坚决,微微点头,“是。” 她都这样了,琳琅还有什么可说的,唯有一声叹息。 她心里堵的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上官云珠的眼神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王府的富贵迷人眼,这年头的女人就是这么爱慕虚荣。” 琳琅嫌她吵,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 上官云珠哪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尖酸的冷嘲热讽,“苏琳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被亲人背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第四百六十四章 屋顶看星星 第四百六十四章 屋顶看星星 苏婷玉的脸色大变,“我没有背弃自己的亲人。” 这两者并不冲突。 上官云珠冷笑一声,“呵呵,苏琳琅,你有这么一个口是心非的表姐,够你受的。” 她根本没把苏婷玉放在眼里,自始至终,她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苏琳琅。 只是,苏琳琅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不够资格。“以后进了睿王府,还要请你多担待。 ” 上官云珠得意的笑容僵住了,她慢三拍的反应过来,这是她的竞争对手。 是来抢她夫君的人! 苏家姐妹就是她的克星,怎么就不死? “我不答应,夫君,你要是想纳新人,我不反对,但绝不能是苏琳琅的亲人。 ” 睿王的心里有苏琳琅,肯定会爱屋及乌,另眼相看。 睿王神色淡漠如雪,“你毁了人家的名声,就要负责。” “我?”上官云珠不禁呆住了。 睿王并不是非苏婷玉不可,但事已至此,不得不为。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你如此数落,名声尽毁,只有将她娶回去,上官云珠,这全拜你所赐。” 上官云珠的眼前一黑,这还是她的错?“不。” 睿王不耐烦的喝斥,“这是通知你,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你这么对我,不觉得亏心吗?”上官云珠心有不甘。 睿王眼神冷冰冰的,不见一丝暖意。 “不想病逝就安份守已,不要惹本王生气。” “你好狠的心肠。”上官云珠伤心欲绝的红了眼眶。 她要强了一辈子,却不得不依附男人,喜怒哀乐都任由人摆布。 独孤烨看不下去了,“行了,在我王府吵架真是有病,赶紧走吧,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夜深人静,琳琅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微微蹙眉。 “你考虑清楚了?” 坐在对面的苏婷玉神色严肃,“是,琳琅,我有一事相求。” 琳琅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进睿王府当侧妃? 为了解毒吗?睿王可不是怜香惜玉之辈。 光是为了解毒,有的是办法,没必要牺牲。 但有些话到了嘴边,她硬是咽了下去。 她们虽是表姐妹,但相处的日子没有几天,有些话不好说。 “你说。” “我以前的事情……”苏婷玉欲言又止,神色挣扎,“希望你能守口如瓶,不要对外传,尤其是睿王爷面前,不要露出口风。” 琳琅呆了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心电闪过,她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居然是因为喜欢! 疯了啊,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喜欢上一个皇子? 要知道,皇室的人没一个深情的。 而且,苏婷玉的过去是个禁忌,提都不能提,皇室绝对容不下。 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瞒着过去,嫁进睿王府,怎么看都不是个聪明的选择。 苏婷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六年之前,我远远的看了他一眼,从此就忘不了。” 她何尝不知道那个男人不是良人,但情之所钟,有什么办法? 明知是毒,依旧含笑喝下去,这就是情!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他就是那个男人?” 苏婷玉暗恋的男人,居然是睿王! 感觉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没办法接受。 苏婷玉的眼神闪亮,想起往事,不禁露出一丝怀念的笑。 “是,本以为此生见不到了,没想到……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多看他几眼。” 不求名分,只求相依相伴,哪怕折寿三十年,她也心甘情愿。 苏琳琅不禁苦笑,女人一旦爱上了某个人,就会痴傻。 明知是火坑,还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她忍不住轻轻叹气,“可皇室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权势,而不是感情。” 皇室子孙对野心的追求是狂热的,其他都能为此让路! 苏婷玉心里发苦,感情?她这辈子都不奢望。 “只要我喜欢他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 她的出身经历注定了得不到幸福! 她不是苏琳琅,聪明绝顶,靠着自己的智慧闯出了一番天地,医毒双绝,无人敢得罪她。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沦落风尘,低贱如草芥。 就算跳出了火坑,也无法抹去那一段历史。 琳琅看着她倔强的面容,不禁在心里叹息,头疼的厉害。 “你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不会后悔就行。” 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苏婷玉听不进去的。 苏婷玉心里很难受,“琳琅,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她并不想这样,琳琅是她最在乎的亲人。 琳琅仰起脑袋,露出雪白的面容。 “是,我很失望,但你会为我改变主意吗?” 苏婷玉怔怔的看着她,看了半天,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脸颊,“对不起。” 琳琅的心都凉了,一意孤行至此,谁都拉不住她。 “我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因为注定要被辜负。” 苏婷玉默默的走了,琳琅眉头紧皱,心情极为压抑。 一条身影从内室走出来,一把抱起琳琅,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开心?” 苏琳琅不想让他跟着烦心,“没有。” 独孤烨不禁摇头,眉头都快打结了,还说没有? 他想了想,脚尖一点,抱起她从窗子里蹦出去。 琳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扯住他胸前的衣服,“喂,干吗呢?” 独孤烨微微一笑,“我带你去屋顶看星星。” “看星星?”琳琅有些惊讶。 独孤烨在屋顶快速的游走,如履平地,极为轻松。 他朝最高处的摘星楼蹦过去,将怀中的女孩子抱的紧紧的。 “对,看着漫天的星空,心情会变的很好。” 摘星楼的屋顶,琳琅舒舒服服的窝在独孤烨怀里,仰望天空,看的不禁痴了。 “真美。” 遥望漫无边际的天空,星光点点,晶莹璀璨,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 独孤烨的视线却没有看向星空,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在他眼里,只有她的存在。 他温柔的亲了亲她的脸颊,“你更美。” “你越来越会哄人了。” 独孤烨笑吟吟的道,“全靠娘子的熏陶,以后我会更努力的。” “噗哧。”琳琅被逗乐了。 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笑了,你笑的样子最美最可爱,我最喜欢。”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独孤烨将披风裹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琳琅,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不要为了别人伤害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他是真的心疼琳琅,别看她的性子绝决激烈,其实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自己人尤其照顾。 他亲眼见过苏琳琅是怎么对苏婷玉的,真心把对方当成亲姐妹,凡事都替她打点好,为她安排好 寒风虽冷,但琳琅的心热乎乎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软软的撒娇,“我知道啦。” 又香又软的小身体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害的他把持不住,心里一阵阵发热。 他忍不住轻轻吻上红唇,亲了又亲。 “你呀,害我紧张了一晚上,该怎么罚你?” “罚……”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甜甜的笑,“陪你看一晚上星星。” 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实在可爱,独孤烨捏捏她的小脸,手感还是那么好。 “这到底是罚谁呢?” “哈哈哈。”琳琅笑的很大声,眼睛晶亮,明亮又有神,小脸红扑扑的,嘴唇粉润。 独孤烨点点她的小鼻子,爱不释手,笑的坏坏的,“罚你好好陪我一晚。” 琳琅的小脸一红,故作无知的笑道,“不正在陪你吗?” 她笑的天真无邪,却激起了独孤烨内心的热血,猛的将她拦腰抱起来,恨不得立马将她正法了。 “走,回房去,慢慢的陪。” 他脚尖一点,敏捷的从屋顶跳下来,稳稳的落地。 刚想进屋子,一个丫环连滚带爬冲进院子,大声尖叫,“不好了。”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独孤烨的一腔热情被浇灭了,一颗心瓦凉瓦凉的,尼玛,为什么总在这种时候打断? “怎么了?” 小丫环一脸的着急,“表小姐晕倒了。” 琳琅一听这话,脸色大变,扭头就往外走。 苏婷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没有了气息,小脸惨白如纸。 琳琅探了探脉,眉头紧皱,拿出金针扎了几针。 奇怪,明明已经压制住了毒性,怎么又发作了? 这不科学啊。 到底是什么诱发了毒性? 她在屋子转了无数个圈,百思不得其解。 她亲自守在病床边,不肯离去。 独孤烨劝了几次,见劝不动她,索性陪她坐了大半夜。 到了凌晨,苏婷玉才悠悠的醒来,入眼的是一张关心的脸。 “表姐,你还好吗?” “我这是……”苏婷玉一脸的茫然,忽然想到了昏迷前的事,不禁变了脸色,“毒发了?” 不是说好了一半吗?到底什么情况? 琳琅也有些想不通,温柔的安慰道,“我已经用金针护住了你的心脉,但这毒太霸道了,开始往四肢蔓延。”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她,“我不是吃了解毒丸吗?为什么还这样?” 独孤烨变了脸色,这是质问吗? 琳琅为了救她费了好多心思,她凭什么质问? 他当场就发作了,“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家琳琅没有将你救好?这是中毒,她又不是神仙。” 他见不得琳琅受一点委屈! 苏婷玉面色焦急,拼命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要误会,琳琅,我只是有些想不通。” 琳琅揉了揉眉,摆了摆手,“不要再争了,半颗只能保住你的性命,却不能清除毒素,只能慢慢来。” 她只是想将苏婷玉治好,至于对方怎么想,她并不想知道。 苏婷玉的心神大震,眼眶微微红了,“真的没办法吗?” 琳琅默了默,“我会尽快研究出解药,不要着急,安心调养。” 苏婷玉不禁大为羞愧,她好像太自私了。 “琳琅,我给你添麻烦了。” 琳琅神色坦然自若,没有什么变化 ,“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 “这事……”苏婷玉犹豫了一下,小脸嫣然,支支吾吾的开口,“能不能别告诉睿王?” “……”琳琅惊呆了,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 独孤烨微微摇头,这是个陷入迷障的傻子。 苏婷玉猛的一把拉住琳琅的胳膊,“琳琅,求你了,别告诉他。” 琳琅吃痛的微微蹙眉,独孤烨勃然大怒,上前拉开她们,冷冷的看着苏婷玉。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苏婷玉眼神茫然,为什么这么生气?“睿王爷啊。” 独孤烨冷笑一声,以前见她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变的这么愚蠢? 感情真的能让人变傻吗? “是啊,睿王爷,皇上的儿子,心有大志的皇子,你觉得宫庭里的风吹草动能瞒过他的眼晴吗?” 苏婷玉呆住了,“或许……可能……” 琳琅有些心烦意乱,奇怪的反问,“为什么要瞒?有他帮忙,拿到解药的机率更大。” 毕竟他是皇子,跟皇上是亲父子,有什么不能解决的j? 苏婷玉的脸色涨的通红,像是受了极大的羞辱,“不,不行,我不是为了解药才想跟他在一起……”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苏婷玉心神一颤,不由自主的闭上嘴巴。 独孤烨冷若冰霜,对她开始有些不喜。 “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命才是最重要的。” 扔下这句话,他拉着琳琅扭头就走。 琳琅回头看了一眼,见苏婷玉神情怔怔的坐着,心里百味俱杂,唯有一声叹息。 走在寂静的黑夜里,独孤烨一肚子的火气,“你表姐变了,以后不要再傻乎乎的掏心掏肺。” 琳琅轻轻蹙眉,“她是我的表姐。” 她们都没有父母,相依为命,相互扶持。 独孤烨淡淡的提醒道,“等她嫁了人,自然有更重要的人,你只能朝后排,不过,你也有夫君,比她的强上百倍,不用羡慕她。” 琳琅嘴角抽了抽,心中的伤感冲淡了很多。 也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都没办法的。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燕归楼,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装潢豪华的包厢内,一个俊美的男人静静的站在窗边,神情迷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缕阳光照进来,照在他身上,渡上一层金边,金光闪闪。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轻盈的身影闪了进来,清脆如铃的声音猛的响起,“表哥,你有什么急事吗?” 第四百六十六章 我家娘子最棒 第四百六十六章 我家娘子最棒 男子猛的回过神,神情紧张,眼神咄咄。 “告诉我,婷玉发生了什么事?” 是凤战天,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找苏琳琅求证。 琳琅的神情一僵,有些犹豫。 “婷玉?” 凤战天特别紧张,那是他最亲的妹妹。 他从来没有尽到过一个兄长的责任,没有保护她,让她受尽了屈辱。 “不要瞒着我,我有权知道真相。” 琳琅的脑袋涨痛,这让她怎么说呢? 凤战天的脸色变了变,“她真的中了毒?解不了?是独孤凤做的?还是皇上?” 他越说越激动,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谁告诉你的?”琳琅微微蹙眉。 凤战天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急促。 “先告诉我。” 琳琅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如实相告,“是中毒了,如今她成了皇上手里的一颗棋子,拿来要挟我。” “可恶可恨。”凤战天一巴掌打在桌子上,桌上的东西全都落了地。 他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脸色差到了极点。 琳琅皱了皱眉头,“表哥,你冷静,冷静。” 凤战天直捶自己的胸口,恨不得拍死自己。 是他太没有用了,替父母没有报仇,没有保护自己的妹妹。 “这让我怎么冷静?婷玉中了毒,命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死。” 这才是亲兄妹,脸上的焦急惶恐没有掺假。 琳琅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要救她,就必须冷静 。” 凤战天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恳切的哀求,“救救她,琳琅,她还年轻啊。” 年纪轻轻,却受尽磨难,没有享过一天的福。 她甚至还没有结婚,没享受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琳琅何尝不痛惜,“我会倾尽全力。” 凤战天看着她坚定的面容,轻轻吁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谢谢你,琳琅,我的态度太过暴躁,我道歉。” 他太不冷静了,这一点不好,得改! 琳琅的内心很柔软,这说明他是个重视亲情的人,是好事啊。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关心则乱,表哥,我明白的。” 凤战天清醒了几分,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谢谢。” 只要看到她,天大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她身上有一种沉静如水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琳琅微微一笑,“我们是亲人。” 是的,他们是至亲,彼此关爱的人。凤战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转动脑子。 “这事绝不能算了……” 谁欺负了他的家人,他百倍的奉还。 独孤凤,皇上,他记下了! “轰。”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了。 屋子里的两人吓了一跳,齐齐看过去。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被人簇拥着闯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震惊万分。 “驸马,你告诉我去宗正府,你告诉我,这是哪里?” 三公主的眼眶渐渐的红了,气的抓狂。 上次在御花园私会,被他们三言两语哄过去了,这一回,他们又恬不知耻的私下约会,太不要脸了。 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她,有没有皇室? 她愤怒的尖叫,“苏琳琅,你也跟我解释一下,你一个成了亲的妇人跟个有妇之夫单独约会,到底是什么意思?水性杨花……” 不等她说完,凤战天恼怒的打断她,“公主,你跟踪我?” 三公主呆呆的看着他,居然没有一丝愧色? 他一点都不觉得心虚?不觉得羞愧吗? 她心底的火气越来越旺,“是,不行吗?这下子让我抓到了,看你们还怎么说?苏琳琅,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这才是她最生气的地方,一个是她的朋友,一个是她的夫君,怎么能联手伤害她?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愚蠢的朋友?” 居然怀疑他们有奸情,眼睛怎么长的? 偷偷跟踪自己的夫君也就算了,还光明正大的闯进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也不怕弄错了吗? 三公主正在气头上,面红耳赤,气的浑身发抖。 “好好,那我们绝交,从此以后就是敌人。” 敌人?琳琅撇了撇小嘴,真是够够的。 凤战天面如沉水,冷冷的斥道,“够了,我和她没有什么。” 三公主气的眼睛都红了,努力忍住眼泪,“人赃俱获居然还敢狡辩?苏琳琅,你会被独孤烨休弃的。”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三公主,你又抽什么疯?在别人的地盘把人家的东西都砸了,疯了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独孤烨来了,他瞪着散落一地的东西,语气很不悦。 三公主呆了呆,神情有些恍惚,他居然也来抓奸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重点在于他们的另一半私下约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道轻盈的身影蹦过来,“有买到豌豆黄吗?” 琳琅仰着雪白的小脸,一双黑眸闪闪发光,眉眼弯弯,盈盈如水。 独孤烨手里拿着几个纸袋,“有,还买了凉糕和千层酥,都是你爱吃的,饿了吧,先填填肚子。” 他拿起一块豌豆黄塞琳琅嘴里,琳琅满足的扬起嘴角,拿起另一块喂给他吃。 “真好吃,我是真的饿了,你也尝尝。” 独孤烨嘴角含笑,将那块点心咽了下去。 琳琅眼巴巴的看着他,小脸如发光般,明艳动人。 “好吃吧?” 她像个做了好事,极需得到父母表扬的小孩子,特别可爱。 独孤烨心里一片柔软,恨不得将她揉入骨子里,“特别好吃,我娘子的品味最好了。” 两人甜甜蜜蜜,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食物,亲昵之情溢于言表,眉眼之间全是深情。 “你们……”三公主呆呆的手指着他们,神情呆滞,像是傻了。 “也想吃?”独孤烨小气的将东西往琳琅怀里一塞,“不给,全是我家琳琅的,想吃就让你夫君给你买。” 这么秀恩爱,秀的三公主想哭,她此时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你们一起来的?” “不是。”独孤烨摇头。 三公主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心情非常的复杂。 还没等她说什么,独孤烨凉凉的声音响起。 “路上买糕点耽搁了一点时间,怎么?需要向你汇报?” 第四百六十七章 关系不一般 第四百六十七章 关系不一般 三公主咬住嘴唇,脸红辣辣的烫,又羞又气,挣扎了半天挤出一句,“……你知道她约了我夫君吗?” 独孤烨眼晴一横,霸道的开口,“我约的,不行吗?既然你这么反对,那就将人带回去吧,烦人。” 三公主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我没有反对,只是好奇,你们以前不怎么走动,关系不大好,怎么就约了一起吃饭?” 独孤烨很是不耐烦,“我想做生意,找他参谋一下,这你也要管?” 他一直是这个臭脾气,对这些堂兄弟姐妹都淡淡的,很不客气。 三公主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正常的。“不不,做生意好啊,我支持,要做什么生意?” 独孤烨默然,他只是随口一说,她还当真了? 琳琅抢先开口,“我要开杂货铺,卖各种生活用品,吃的住的用的,什么都有,你们出铺子,我们供货,三七开,我们七。“ 这就是现代超市的概念,其实蛮有意思的,可以玩玩。 凤战天的眼睛眯了起来,地这创意不错啊,苏琳琅眨眼之间就能想出这样新奇的点子,堪称商业奇才。 如她经商,别人都只有靠边站的份。 三公主其实没听懂,她只懂吃喝玩乐,别的都不需要她操心。 但是,她知道苏琳琅聪明绝顶,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吃过亏。 跟着她走,不会吃亏啦。 只是,有一点她有异议,“合做生意不应该五五分吗?三七太不公平。” 琳琅扔了个白眼过来,“创意无价,这道理都没听过?我脑子里有无数点子,想赚钱是分分钟钟的事,选中你们,不过是看中了凤家遍布全国的商号。“ 她高高在上的语气极为嚣张,但,有本事的人有资格啊。 三公主听的一头雾水,创意无价?这是神马鬼? “可是……” 琳琅越发的高傲,“我要做的是连锁店,不光是京城,全国各地都要开,统一管理统一供货,统一宣传,这就是连锁效应,我们也不是非你不可,有的是挑选对象。” 她越是高傲张扬,越显得底气足,三公主都没有怀疑话里的真实性。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有些郁闷,“你不是看中凤家的商号吗?” 琳琅扳着手指算数,“除了凤家,还有济南程家,胶东白家……” 说着说着,她倒是动了心思,其实可以搞啊。 赚钱是小事,但能跟凤战天连上线,拿生意当掩护,是不错的选择。 最起码不用偷偷摸摸了,尽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触。 三公主越听越着急,急的直跳脚,“他们哪里比得上我们凤家?算了,不跟你争,你太小心眼了,这样吧,四六,你六。” 琳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是不吭声。 三公主被她笑的心里毛毛的,狠狠瞪了她一眼,都被她整的有心理阴影了,“这还不行?你怎么这样啊?你又不差钱。” 琳琅无辜的摊手,“我是不差,但我就是喜欢拿钱砸人,钱越多越好喽。” 她就是这个脾气,要什么都理直气壮。 三公主心塞不已,跟她斗,从来没赢过。 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没有希望。 “苏琳琅,你真的很讨厌。” 琳琅才不在乎她怎么想,“阿烨喜欢就行,你们讨厌与否,与我有什么关系?” 好吧,听了这话,三公主表示彻底放心了。 苏琳琅看不上自己夫君就好,其他人都不怕,她就怕苏琳琅。 她果断的做出决定,“那就三七吧,你可不能坑我们。” 苏琳琅嘴角勾了勾,“你不用跟你夫君商量吗?” 三公主这才想起站在一边的凤战天,笑的很讨好,“夫君,你没意见吧?” 虽然出身尊贵养尊处优惯了,但她还是挺尊重自己的男人,谁让她喜欢呢。 凤战天轻飘飘的视线落在琳琅的小脸,神色莫名,“我相信你的眼光。” 三公主洋洋自得的笑道,“哈哈,虽然苏琳琅又任性又轻狂又刁钻,但是呢,头脑是绝顶的的好,跟着她赚钱是没错的。” 她转怒为喜,主动拉着琳琅换了个包厢,特意请琳琅和独孤烨夫妻吃饭。 琳琅也借机拉进关系,四人喝了几杯酒,气氛就好了许多。 正说笑之间,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道艳红的身影走了进来,“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遇到了你们?你们约好了?” 居然是独孤凤,她打扮的很漂亮,花枝招展,穿的很艳丽。 三公主打量了一眼,微微蹙眉,一大把年纪打扮成这样,这是想勾引谁呢? “姑姑,真巧,你也来吃饭?” 她打从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姑姑,抢人家的夫君,丢尽了皇家的脸。 独孤凤不怀好意的打量了几眼,笑的很古怪,“是巧,我不知道你们的私交这么好,不知皇上知道吗?” 其他人都没有理她,当她旁边风。 琳琅都没有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吃吃喝喝,极为自在。 三公主却不好这样,只能干巴巴的反问,“父皇知不知道,重要吗?姑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独孤凤端着长辈的架子,“我是为了你好,你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女儿,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免得掉了身价。” 这话一出,琳琅顿时恼了,“不三不四?你是指你自己吗?夫君啊,我们离她远点,免得被沾上晦气。” 独孤凤的脸色铁青,忽然冷笑一声,“苏琳琅,不知令表姐身体如何?” 这是威胁,琳琅冷冷的瞪着她,“很好,她说,将来会好好回报你的,还请你多撑几日,别把自己的性命玩掉了。” 独孤凤根本没当一回事,“那先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寿命……” 一个酒杯摔在地上,“怦。” 三公主转过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夫君,你怎么了?” 凤战天捂着额头,脸色很差,“身体有些不舒服,头疼。” 三公主顿时心疼坏了,“昨晚没睡好吧,你这老毛病得治,睡不好总不是事啊。” 她忽然想起身边的人,立马恳求道,“琳琅,求你帮我家夫君治一治吧。” 琳琅还没有回答,独孤凤就发出一声古里古怪的笑,“不用求,她肯定答应,因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第四百六十八章 往日婚约 第四百六十八章 往日婚约 阴阳怪气的话一出,收获了大家都是嫌弃的眼神。 太荒唐了,哪来的鬼话? 三公主恼怒不已,有这样的长辈真糟心,“你说什么?” 也不知父皇为什么要留下这个人的性命,看着就烦。 独孤凤面上浮起一丝阴恻恻的笑,“我哪里说错了?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 琳琅心里一惊,她怎么知道?凤战天的身份暴露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凤战天,他有片刻的呆滞,但很快反应过来,神情恢复自如。 这些年经历的太多,早就练就了一身不动声色的本事。 “胡说八道。”三公主勃然大怒,她根本不相信这样的鬼话。 独孤凤没有就此罢休,指了指苏琳琅和凤战天,“三侄女,你不要不信我的话,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是真的。 不对,像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过。 三公主的心一颤,下意识的求证,“夫君,这不是真的,对吧?” 明知不可能,但太喜欢了,就容易患得患失。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要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了。 凤战天嘴角微勾,嘲讽的笑道,“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独孤凤怎么知道?难道是她为我们订的婚约?” 这当然不可能,三公主心安了,他们以前没有交集,又哪来的婚约? 凤家是江南富豪,苏琳琅出身侯府,地位悬殊,怎么也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独孤凤像是发了疯般,咬死了不肯放,“你敢对天发誓,没有婚约这一回事吗?” 凤战天神情不变,面带不屑之色,“有何不敢?我……” 一道微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奇怪,为什么要为这种人发誓?既不是君王,又不是父母,又不是自己的妻子,她凭什么呢?” 为了一个不重要的路人发誓,这才是最奇怪的。 三公主立马有所反应,“对,夫君别理她,有些人越理越得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誓是乱发的吗?是个人跑来说三道四,都要发誓的话,还让不让人活了? 独孤凤眉头一皱,“三侄女,我是为了你好啊,你也不愿意自己的男人心里有别人吧。” “噗。”琳琅笑喷了,怎么这么好笑呢?“独孤凤,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慈爱?不守着自己的儿女,却跑来担心侄女,对了,你们好像不大亲近吧,啧啧啧,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独孤凤恶狠狠的瞪着她,满眼的恨意,“苏琳琅,你敢不敢发誓?” 琳琅嫌弃的打量了几眼,笑吟吟的道,“你哪天变了性,整成绝色美男,我才会考虑一下,要不要为你发誓?” 独孤烨不乐意了,将琳琅拉回来,“那也是妖怪,谁愿意多看一眼?恶心死了,娘子,不许理她。” 他的醋劲发作了,拽着琳琅的小手不肯放。 什么绝色美男?能跟他比吗? 独孤凤冷冷一笑,面容扭曲的厉害,“你们都不敢!看到了吧,他们心虚!” 她拼命挤兑,不搞出事情就誓不罢休。 独孤烨勃然大怒,“我更好奇一点,如果他们真有婚约,你怎么会知道?”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很多人都知道。” 又是一颗炸弹扔下来,三公主变了脸色,“什么?” 为什么就她不知道? 独孤凤眼神微闪,笑的更加阴沉,“十几年前,苏氏不守规矩,擅自作主,为陈苏两家的下一代订下婚约,指腹为婚,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吧。” 三公主很不耐烦的喝道,“不要拐弯抹角,直说吧。” 独孤凤同情的看着她,“苏家的次子苏一鸣跟苏琳琅有婚约。” 苏陈两家的关系众所皆知,有这样的婚约也不足为奇。 三公主心烦气燥,想骂人的心都有了,“那关我家夫君什么事?莫名其妙,神经病。” 独孤凤猛的伸手指向凤战天,脸上浮起一丝神秘的笑容,“他就是苏一鸣。” 轻轻一句话,却卷起千层浪,凤战天心里震惊不已,他的身份真的被泄露了,是谁? 独孤凤知道了,那皇上呢?他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但多年的养气功夫到家,硬是不动声色,神情自若。 三公主非常的愤怒,“你眼睛瞎了?他姓凤,江南凤家的家主。” 她气坏了,连姑姑都不叫了,大声怒喝。 这就是来捣乱的,非要折腾出事情才罢休。 自己的儿女成了那副鬼样子,她不好好的照顾,却跑出来闹事,她是不是疯了? 独孤凤一脸的怜悯,微微摇头,“你才傻呢,被人耍的团团转,连嫁给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三公主的感觉很不好,明知不可能,但就是沉不住气,心慌意乱。 独孤烨眯了眯眼晴,意味深长的说道,“她不知道,你却知道,你真厉害啊。” 独孤凤凉凉的看着凤战天,“皇上也知道。” 凤战天的眼瞳猛的放大,心中掀起涛天海浪,皇上知道? 三公主心急如焚,“好,那我去问父皇,如果是假的,你就等着。 ” 她愤怒的瞪着独孤凤,有些气极败坏。 相比之下,独孤凤挺沉得住气,脸上一直挂着讨厌的笃定笑容,“赶紧去,我奉陪。” 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三公主咬紧牙关,跺了跺脚,像一阵风般冲出去,凤战天犹豫了一下,跟了出去。 独孤凤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苏琳琅,你不去吗?” 苏琳琅闲闲的坐着,拿着茶杯慢慢的喝,气定神闲,像个不相关的人。 “不去,太无聊了。” 独孤烨陪在她身边,慢吞吞的剥着小核桃。 两个人特别自如,仿佛天塌下来,都跟他们没关系。 独孤凤第一次露出了呆滞之色,她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这不正常啊。 “皇上应该很想见你。” 这是威胁,是警告,也是幸灾乐祸。 苏琳琅很拽的扬了扬下巴,“想见我就出宫来见呗,没人拦着他。” 还是这么骄傲,这么自信,这么张扬,完全不像一个快要大难临头的人。 第四百六十九章 帝王的试探 第四百六十九章 帝王的试探 独孤烨笑吟吟的看着她,满眼的欢喜,就是喜欢她的真性情。 “你不是想吃烤全羊吗?我陪你去吃。” 琳琅甜甜的笑,“好啊,正聚德的烤羊好吃,我们就去那里吧。” 独孤烨直接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行,我们走。” 独孤凤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你们还吃得下去?” 都什么时候了? 琳琅刚才没吃多少,真的饿了,“饿的能吃下一头羊。” 独孤凤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甘心的叫道,“苏琳琅,你就不怕凤战天被皇上弄死吗?” 琳琅头也不回,“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我的男人。”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挥了挥手小手,“这个问题可以去问三公主,如果不担心三公主拍死你的话,尽管去。” 独孤凤气的不轻,“苏琳琅,你真的好可恨。” 正聚德,两人吃的很欢快,独孤烨将热气腾腾的羊肉切成小片,放到琳琅面前。 “多吃点,这羊肉不腥,一点味都没有。” 琳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她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拌点酱,真好吃,这特制的酱就是好吃,等会回去的时候可以打包一份。” 烤肉混合着酱的滋味在嘴里化开了,好吃的不行。 独孤烨殷勤的将美食一一放到她面前,“这主意好,我家娘子真聪明。” 琳琅嫣然一笑,甜言蜜语的功力大长啊。 门被推开了,独孤烨皱起眉头,门外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 早说过了,不许放任何人进入,他只想安静的跟心爱的人吃顿饭,怎么就这么难呢? “什么人?” 话音刚落,他就看清了被簇拥在中间的锦服男人。 居然是皇上!他居然真的出宫找来了! 这到底是想怎么着啊? 他不禁微微蹙眉,冲琳琅使了个眼色,看来是冲着她而来。 琳琅淡淡一笑,眉眼弯弯,轻松自在的样子。 皇上的目的和想法都被她看在眼里,小意思啦。 独孤烨的心稍安,朝前走了几步,“皇上,您怎么出宫了?谁跟在您身边?您这样太危险了,赶紧回去吧。” 皇上扫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看向那个落落大方的娇美女子。 他冷声喝道,“苏琳琅,跪下。” 忽如其来的怒喝声,如雷灌耳,响彻全场,气势十足,透着一股凌驾一切的气势。 但是,琳琅神情不变,也没有站起来,“跪谁?你吗?不配我跪啊。” 这么直接了当,太梗直了,一直是这么骄傲。 随皇上来的侍卫们已经习惯了这位大小姐另类的性子和无所畏惧的胆气,神色都没变,只是默默的低下脑袋,动作一致。 皇上一上来就先声夺人,却没有收到想要的效果,大为气馁,“苏琳琅,你跟苏一鸣有婚约?”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琳琅心里有底了,断然摇头,“不知道。” 皇上面色肃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当事人,这是故意逃避?” 琳琅淡淡的道,“婚姻之事,素来是父母之命,你应该去问我父母,当然,我娘去世了,陈侯爷舌头都被割了,估计问不出来。” 她一开始都不知道两人有婚约,没人跟她提过。 皇上的眼晴眯了眯,“所以,你是故意!” 琳琅不耐烦的反问,“皇上,这重要吗?我已经嫁人了,就算是真的,就算苏一鸣出现了,也不可能履行婚约了,一女二嫁不现实啊。” 独孤烨站在琳琅面前,坚决表明态度,“谁敢抢我的娘子,就是我的敌人,统统灭掉。” 皇上的眼神深沉无比,“苏琳琅,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承认了,我就既往不咎。” 他一副高位者施舍的语气,让琳琅非常的反感。“皇上,你最近又发病了?越来越不正常,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都说不知道了,你还非着我承认,真是莫名其妙。” 她推的干干净净,将事情撇清。 皇上面色严峻,像是发生了什么命案,“苏琳琅,我只要一句真话。” 琳琅知道他在套话,但她怎么可能中招? “真话就是,从小家母没跟我提起此事,陈平也没有提。如果皇上知道当年的真相,就直接说出来。 ” 皇上微微蹙眉,她的难缠程度超出了他的想像。 “为什么没有跟他相认?凤战天如今继承了凤家,又是皇家的女婿,既富又贵,跟他相认,会有很多好处。” 他的话怪怪的,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架式。 琳琅有些不耐烦的轻嘲,“说完了?那轮到我说了。” 她清咳一声,“你都说了,凤战天是你的女婿,你这么猜忌,挺不好的,伤了人家的心,想挽回就晚了。”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还嘲讽了几句。 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什么不认?” 咄咄逼人的语气,好像苏琳琅是杀人放火的大坏蛋。 她当场就掐了回去,“我不明白,把话说清楚点,最烦你们这些说一半藏一半的人,让人猜来猜去很有成就感?做人不能简单些吗?” 皇上有些恼了,但没有发作,“你什么时候知道苏一鸣和凤战天是同一个人?” 苏琳琅不禁乐了,就在刚刚,听你说的,皇上,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你没搞错?奇怪,你为什么要将女儿非要嫁给他?难道安了什么坏心眼?看中了凤家的财富?” 她算是听出来了,皇上也不能确信真假。 如果早就确认了,就不会试探了这么久,直接将人扣了呗。 皇上的脸色一变,狠狠瞪着她,“胡说。” 琳琅语重心长的劝道,“皇上啊,钱财是身外物,别看的太重,没意思的,通过联姻夺取凤家的东西,这手段也太卑鄙了。” 她不但教训了一通,还打从心眼里鄙视,冷嘲热讽,特别不客气。 一道身影从外面闪进来,“父皇,这是真的吗?” 是三公主,她的脸色很难看。 跟在她身后的是凤战天,他神情严肃,眉头紧皱,明显很不悦。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女儿一眼,“你信她的鬼话?不相信朕?” 别人家的女儿千伶百俐,聪明绝顶,自家的女儿笨的要命,被人耍弄于鼓掌之间。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第四百七十章 全看你的表现 第四百七十章 全看你的表现 三公主的眼睛红红的,泫然欲泣,“父皇,我真的很在乎你,也很在乎我的小家庭,我不能没有驸马,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皇上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了她身后的男人。 “凤战天,苏琳琅已经认了,你也认了吧。” 苏琳琅挑了挑眉,这就是帝王心术? 怎么看都讨厌,帝王都不是人啊。 这样耍诈,真的好吗? 皇上以为这一套管用,没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说谎,却不知这两人早在第一时间交换了眼色,达成了默契。 两人纸上往来,不是一朝一夕,对彼此都很了解。 凤战天拱了拱手,神情木然,无畏无惧,“认什么?请皇上提点。” 他仪表堂堂,眉清目秀,五官英俊,玉树临风,是个难得的贵公子。 这是皇室女婿中最出色的一个,聪明机灵,会来事,有能力,有本事。 但是,却让他很不安心。 太好太完美了,总觉得太假。 他眼中的冷芒一闪,忽然猛的喝道,“你就是苏一鸣。”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凤战天撩起衣摆,从容的跪下去。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没有辩解,只是静静的跪着。 他深深的知道一点,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帝王心,一旦有了怀疑,这辈子都不必解释了。 三公主心痛的不行,眼眶红红的,连忙跪在他身边,“父皇,您千万不要听信独孤凤的谗言啊,她跟我们都有仇,见不得别人得到幸福。” 她心中将独孤凤恨到骨子里,恨不得将人撕成碎片。 她鼔起勇气看向皇上,“父皇,您当年为儿臣选的驸马,我很满意,谢谢父皇。”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被人骗了。” 是独孤凤,她也跟来了。 三公主猛的睁大眼睛,无怨无悔的说道,“这是父皇选的,就算被骗,我也认了。” 皇上的眉头一皱,神情一阵恍惚,那些往事不经意之间又浮上了心头。 三公主咬破了舌,鼓起了最大的勇气,“父皇,您先坐下来喝杯茶吧,有什么事慢慢说。” 看着三公主含泪的眉眼,皇上怔了怔,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凤战天将三公主扶了起来,嗅了嗅鼻子。 “这房间有一股怪味,拿熏香熏一下吧,公主,你应该随身带了熏香吧。” “是,我带了。”三公主迫不及待的将随身的香囊拿出来,倒出数个熏香,从中挑出一样,“父皇最喜欢百合香,就用这个,我来弄。“ 凤战天温柔的劝止,”让侍女来吧,你别劳累到了。“ 三公主冲他使了个眼色,坚定的推开他,“这是尽孝心的时候,岂能假手于人?” 正愁没办法讨好父皇呢,只要哄得他高兴,天大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一名侍女托着热气腾腾的茶上来,第一杯就送到皇上面前,“您喝茶。” 宫中侍卫伸手拦了下来,“先试毒。” 这是三公主的侍女,摆明了不相信,三公主被打了脸,有些尴尬,故意笑嗔道,“父皇,难道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皇上冷冷的看向对面的女子,“有苏琳琅在,我怎么敢放心?” 苏琳琅坐的很安稳,都没有起身行礼,特别坦然。 “放心,我不动你。” 就是这么霸气,这么强势,浑身透着一城之主该有的气度。 到底谁才是皇帝?皇上郁闷的不行,但不得不忍下来,“苏琳琅,这是你说的,不要食言。” 琳琅真心不喜欢他耍的小心机,堂堂帝王不用阳谋,偏耍些不入流的手段,太没水准了。 “我要是想动你,你早就死上几百回,疑心病太重,会很辛苦,我真的很同情你。” 皇上冷哼一声,他贵为帝王,不需要别人同情。“哼,你们这是不认了?” 琳琅无辜的摊手,“怎么认?本来就不认识,你硬要给我按一门亲戚,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想干什么?直说吧。” 茶水验过毒,送到皇上手里,皇上试了试水温,一口饮尽。明显是渴了。 皇上身边的随从立马将茶杯满上,退到一边。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通禀声,“皇上,人带到了。” 皇上的精神一震,“把人带进来。” 琳琅的眉头一跳,是谁? 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身姿曼妙,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见过皇上。” 是苏婷玉,他居然将她带来了。 苏婷玉低眉顺眼,看着就很温婉很贤良。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挥了挥手,“去见过你的亲兄长吧。” “什么?”苏婷玉震惊的瞪大眼晴,身体僵住了。 皇上淡淡的道,“不要再隐瞒了,大家都招了,朕不会罚你们,放心。” 又来了,凤战天心中恼怒不已,气的不轻,偏偏还要强忍住内心的感受,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的模样。 “不要脸。”琳琅忍不住轻斥。 皇上恶狠狠的怒喝一声,“苏琳琅,你敢多说一个字,朕就砍了她的脑袋。” “苏婷玉,听说你要进六皇儿的王府?当侧妃?朕可以赦免苏家所有的罪名,招回苏家的人,让你们一家人团圆。” 以前迫于苏琳琅的威胁,曾经赦过一次,但是,那一次太过敷衍,只是明面上走了一下,并没有正式为苏臣相以正清名,恢复往日的荣耀。 苏婷玉眼晴一亮,”不知我要做些什么?“ 皇上嘴角微扬,像是很笃定,“很简单,只要你说一句实话,这是不是你的亲哥哥?你考虑清楚,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他,神情木然,“皇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支支吾吾,似乎深受困扰。 皇上有些意外,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失望,“你想不想当睿王府的正妃?” “什么?”苏婷玉眼中射出一抹欢喜之色,神情激动起来。 琳琅的眉头微蹙,内心是唾弃的,皇上越来越下作了。 “全看你的表现了。” 皇上意味深长的笑了,哪个女人不想往上爬? 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什么都做的出来,世人皆如此。 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没人吭声,静的针到地上都能听到。 一边是富贵荣华,一边是亲情,苏婷玉会怎么选择呢? 第四百七十一章 皇上昏倒 第四百七十一章 皇上昏倒 琳琅神情淡淡的看着苏婷玉,沉默不语,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到她的想法。 皇上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在这静的窒息的气氛中,苏婷玉深吸了一口气,“皇上,我自知薄柳之姿,不配当睿王府的正妃。” 她额头全是汗珠,心跳如雷,手心湿漉漉的,但神情绝决,豁出去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 凤战天暗暗松了一口气,好,这才是苏家的女儿,没有丢苏家的脸。 虽然苏家没有了荣华富贵,没有了昔日的光芒,但是,不能失了苏家的风骨。 独孤烨如释重负,低头看着妻子,只见她嘴角微勾,心情大好的样子,一颗高悬在空中的心落到实地。 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辜负琳琅的一片心意。 但这答案出乎皇上的意料,他当场变了脸色,“你是拒绝?要知道,你这一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他是真的不明白,荣华富贵就摆在眼前,为什么推开? 苏婷玉咬着嘴唇,脸色很苍白,但是,她已经做出了选择,“谢皇上大恩,但人要有自知之明。” 对她来说,成为睿王的正妻,是她梦寐以求的,她最渴望的事。 只是,相比之下,亲情同样重要。 琳琅对她情深意重,处处关照她,她又怎么能伤害? 在最绝望的时候,是琳琅的出现,激起了她的求生欲。 也是琳琅一手将她救出火坑,一路护着她,照顾她,让她饱受催残的心受到了极大的抚慰。 在那黑暗的前半生中,琳琅是火种,是火苗,点燃了她的人生。 苏琳琅对她来说,是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人,份量不比睿王少。 皇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的怒焰狂燃,“朕力挺你,谁敢说个不字?有朕当靠山,你可以在睿王府横着走,朕也能让睿王善待你。” 他见不得太美好的东西,很想破坏掉。 什么姐妹之情,什么痴情爱侣,他都想拆散。 苏婷玉神情不变,伏在地上不动,“男女之情,半点都不能勉强,皇上的心思我领了。” 话说的好听,但就是不接受。 为了一个男人背叛自己的家人,她做不到。 爱情重要,但亲人也重要。 如果没有琳琅,她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更没有现在的好日子。 皇上不禁恼羞成怒,“好好,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就休怪朕不客气,传朕的旨意,苏婷玉出身卑贱,不配当王府侧妃,赏给……睿王为奴。” “谢皇上。”苏婷玉的身体颤了颤。 三公主忍不住插了一句,“父皇,这似乎不合规矩,苏婷玉是苏家之女,是良民,不能为奴为婢的。” 父皇最近行事越来越诡异了,这是怎么了? 皇上恶狠狠的喝道, “朕是天子,是秦国的天。” 琳琅很顺溜的接下去,“是我眼里的狗屎。” 皇上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气的怒瞪眼,“苏琳琅,你说什么?” 他越是生气,琳琅越是高兴,“说你是狗屎, 是脑残,是神经病,脑子进水了。” 她骂的很起劲,实在是忍够了。 皇上的心理变态了!行事越来不顾忌了! 皇上被她指着鼻子骂,真火蹭的上来了,“苏琳琅,你再说一遍。” 帝王之怒伏尸三千,威势赫赫,但是,苏琳琅脸色不变,淡然自若。 “你这么喜欢讨骂?你真是贱出了人类的极限,天下第一大贱人这个称号你名至实归。” “你……你……”皇上气的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众人吓了一跳,几名公公涌了上去,“皇上,皇上。” 三公主也吓坏了,眼泪汪汪的,“父皇,您没事吧?” 皇上眼前一片漆黑,心底涌起一股慌乱,却不敢流露出来,越发的嚣张,“苏琳琅,将她抓进宫里,抓起来。” 琳琅得瑟的挥了挥手,“来抓我呀,来啊。” 她挑衅的语气把皇上气的面红耳赤,眼露凶光。 凤战天见状,眼睛眯了起来,“行了,不要闹了,这是至高无上的君王,他跺一跺脚,就能将你我辗成泥。” 琳琅顺手将苏婷玉拉到身后,淡淡的嘲讽道,“当皇上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知道他是怎么当上的?说不定那些传言是真的,他轼父杀兄,才抢到了皇位。” 她气人的功力见长,皇上被她气的快晕过去了,“你……你……杀了她,杀了。” 侍卫们手持着武器朝琳琅挥过来,独孤烨长吸了一口气,抽出长剑,挡在妻子面前,“皇上,得罪了。” 他毫不犹豫的护着琳琅,选择了站在皇上的对立面。 皇上咬破了舌头,借着痛楚清醒了几分,“独孤烨,你敢护着她,就不是独孤家的人。” 独孤烨撇了撇嘴,是不是独孤家的人,他说了不算。 “我父王不会同意。” 皇上好不容易缓过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退开,否则一起死。” 独孤烨站的稳稳的,眉宇之间全是坚毅之色,“夫妻一体,同生共死是我一生所求。” 他说的荡气回肠,感人至深,琳琅心中感动不已,“夫君,这也是我想说的。”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满满是情意。 皇上看在眼里,心火越旺,“朕就不该让你们成婚。” “那来不及了。”独孤烨面色绝决,对皇上的心早就死了。 皇上的所做所为将他的亲情都耗光了。 “皇上,想杀她就先杀了我。” 皇上看着叛逆的独孤烨,心口隐隐作痛,“你拿着长剑对着朕,这是想造反?”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造什么反,我又不想当皇帝,又苦又累,还要应酬那么多心怀不轨的朝臣,那么多想着算计的宫妃,我是受不了的。” 琳琅微微一笑,“不错,很有觉悟。” 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打情骂俏,也是醉了。 “你们……”皇上喉咙口一阵腥痒,说不出的难受,但不愿流露出来,硬生生的咽下了这一口血。 但是,脸色憋的青青紫紫,看着就不舒服。 凤战天猛的叫了起来,“父皇,您的脸色很难看,不如先回宫召太医看诊吧,身体最重要,其他都能缓缓。” 第四百七十二章 认个干妹妹 第四百七十二章 认个干妹妹 三公主转头一看,皇上的脸色灰扑扑的,气色极差,不禁吓了一跳。 “是啊,父皇,身体为重。” 父亲当皇上和兄弟当皇上,完全不一样。 她巴不得父皇永永久久的将这个皇帝当下去,她就是本朝的第一公主,谁都越不过她。 “我……”皇上还不想走,凤战天冲三公主使了个眼色,三公主咬了咬牙,亲自上前扶起皇上往外走。 “来人,送父皇回宫。” 太监们早就愁坏了,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随着出宫的人都脱不了关系。 一听有人发了话,立马照办,将皇上扶了出去。 皇上被人裹扶住,临到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她……” 琳琅眉头一竖,怎么?还想撕逼? 三公主看着她凶残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的杀伤力太大了,谁都受不了。 万一出言不逊将人气死了……三公主的面色一变,手上用力,将皇上扯出去。 ”等您身体好了再收拾她,快走。“ 一群人哗然然的下楼,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离开。 独孤凤犹豫了一下,考虑再三,最终跟了上去。 她惦量着自己不是苏琳琅的对手,不如就此跑了,以后再战。 凤战天趁乱糟糟时,闪到一边,没有留开。 他看到苏婷玉面前,神情很激动。 一别多年,终于亲眼见到了自己的亲妹妹。 少年时的模糊记忆,忽然就清晰可见了。 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就是自己的妹妹,意识到这一点,他不禁红了眼眶。 分开时,她还是个小豆丁,哭的可怜兮兮的。 如今出落的像朵花,明艳动人,好,太好了。 苏婷玉也很激动,眼眶泛起泪光。 出事时,她年纪还小,对很多东西和人都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又是很多年没见,自然认不出来了。 但血缘是强大的,看着自己的手足,心中激动不已,情绪翻滚。 “二哥。”苏婷玉无声的叫了一声,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 好想他,想念家人,想念以前的生活,可惜回不去了。 “你这么大了,真好,你……”凤战天眼含热泪,痴痴的看着出落的漂亮的女子,她的眉眼像极了温柔的母亲。 母亲善良温婉又端庄,出身大家,善待下人,却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刚想说什么,忽然神色一敛,快速拭去眼角的泪花,恢复如常。 刚调整成无事人般,公主一脸恼怒的冲进来,“驸马,你怎么还不走?” “等一下,我还要办一件事。”凤战天站着不动。 “什么事?”三公主微微蹙眉,心里很不高兴,干吗老盯着那个女孩子看? 比她还好看吗? 凤战天含笑的声音响起,“苏小姐,我很喜欢你的性格,很真。” 三公主脸色一变,又惊又怒,却不好发作出来,“驸马,这么跟个女孩子说话不太得体。” 他到底是怎么了?平时不是这么轻浮的人,有点不正常。 苏婷玉面对着三公主,不好使眼色,急的不行。 凤战天却非常的淡定,笑吟吟的道,“可我喜欢,父皇口口声声说我们有瓜葛,我细细看了几眼,觉得我们也有几分相像,如果苏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认我当义兄吧,公主,你觉得如何?” 他太过坦然了,理直气壮,像是做着一件最正经的事。 三公主不禁愣住了,“什么?义兄?这样不好吧?” 这不是跟父皇对着干吗?夫婿生气了? 她从第一次见到凤战天,就知道他是个很骄傲的人,外表谦和,其实内心很傲气。 她就是喜欢这股傲气。喜欢这份与众不同的气质。 别人看在她的公主身份,捧着她哄着她,又有几个是真心的? 只有凤战天不一样,不卑不亢,坦坦荡荡,不见一丝谄媚之色。 他娶她,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这个人。 这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凤战天微微蹙眉,有一丝不悦,“我觉得挺好,如果公主觉得不适合,那就我一个人认下吧。” 三公主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夫君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凤战天也不理她,而是直直的看着苏婷玉。“苏小姐,你是不是嫌弃我?” 苏婷玉震惊的瞪大眼晴,他们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 她下意识的摇头,“怎么会?” 凤战天眼中闪过一丝神采,温和的笑道,“叫兄长。” 苏婷玉的眼眶一烫,喉咙如塞了一块盐块,差点哭出来。 她强忍着泪意,深深的拜下去, “是,兄长大人,请受妹子一拜。” 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人,终于能亲口叫一声兄长。 泪,就忍不住想流下来。 凤战天一把扶起她,趁人不注意时,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好好,妹子,以后有什么人欺负你,尽管来找我。” 别看他外表豪爽大气,内心却激荡不已。 兄妹俩久别重逢,虽然极力掩饰,但情绪都有些压不住。 眼见就要露出破绽,琳琅清咳一声,笑吟吟的道,“驸马爷,跟我抢姐妹,这不好吧。” 凤战天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强忍着酸涩,“你也能多一个兄长,不是正好吗?以后有什么麻烦来找我。” 独孤烨凉凉的开口,“当我是摆设吗?” 凤战天的表情木掉了,像是刚看到他,“你不是摆设吗?” 独孤烨立马撩起衣袖,“不行了,本世子向你挑战,快快,非拼出个胜负不可。” 凤战天一张囧脸,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琳琅被逗乐了,“哈哈哈。” 三公主却没有心情欢笑,急的不行,上前一把拽住凤战天的胳膊,“驸马,快走啦,要来不及了。” 凤战天冲两个妹子微微颌首,这才随三公主走了出去。 室内一空,清静了许多,苏婷玉怔怔的发呆,站了很久。 不知等了多久,苏婷玉回过神,转头一看,独孤烨和琳琅居然在下棋,两人一来一往,下的很热闹。 她想了想,上前几步,“琳琅,我没有给你惹祸吧,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事,皇上拿我没办法,反正他想杀我也没有那个本事。”琳琅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而且……” 第四百七十三章 深宫乱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深宫乱了 大家都等着她说下去呢,结果她顿在这里,笑的意味深长。 独孤烨捏了捏她的小脸,“怎么不往下说?” 琳琅调皮的笑了笑,“你很快就会知道。” 她特别俏皮淘气,小模样可爱极了。 独孤烨又爱又怜,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爱卖关子。” 琳琅眼晴滚溜溜的转,灵动极了,“这是我小小的爱好,就不能成全我吗?” 独孤烨忍不住摇头失笑,无奈的揽着她的肩膀,一脸的宠溺,“好好,全听你的。” 苏婷玉羡慕不已,“你们的感情真好。” 她不奢求这样的感情,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了。 琳琅心里一动,“表姐,皇上那道旨意……” 什么为奴为婢,皇上太恶心人了。 堂堂帝王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跟后宫妇人似的,真让人无语。 她根本没将那旨意放在心上,但苏婷玉不一样,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姑娘。 苏婷玉小脸木然,“我真的不介意,只要能陪在睿王身边,我不计较名份。” 她像说着别人的事情,特别麻木。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但在乎了又能如何? 她注定占据不了他的心!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大声喝道,“胡说,名分是最重要的,能用名份独占君心,也能用名分反制舆论。” 苏婷玉被震醒了,“什么?” “在关键时刻,名分还能救命,能占住大义……”琳琅说了半天,苏婷玉都是一脸的茫然。 她不禁头痛欲裂,“算了,以后跟你慢慢说。” 她们接受的教育不一样,立马显出来了。 不过,苏婷玉在青楼长大,没有接受到正常的教育,有些偏差也很正常。 只要心性不歪,品性正,其他都不重要。 “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苦的。” “我不怕受苦……”苏婷玉漫不在乎,这辈子的苦都吃过了。 “可我怕。”琳琅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回到王府,琳琅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 黑夜里,一只长手伸过来,将她拉过去,琳琅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很晚了,别东想西想的,赶紧睡觉吧。” “有些睡不着啊。”琳琅很苦恼的皱着眉头,她也很想睡啊。 独孤烨轻拍她的后背,动作温柔极了,“你在想什么?” 琳琅的脑子里一直回放着白天的事情,“皇上的心思真歹毒啊,他越来越没有帝王的风范,让人受不了。” 独孤烨微微蹙眉,“皇上确实变了,也不知他到底怎么了?” 这样下去不好啊,身边的人都会被牵连,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琳琅顶了顶胶袋,郁闷的问道,“你担心他?” 独孤烨的下巴被顶的一疼,疼的直吸气,小心眼的家伙。“小没良心的,我是担心你,你这么跟他硬杠,万一……” 琳琅连忙仰头傻笑,小手轻摸他的下巴,“我才不会吃亏呢,怕什么?” 她就是这么肆无忌惮。 独孤烨无奈的叹气,“我是怕你一不小心把他气死了,到时整个秦国都是你的敌人,那就没意思了。” 琳琅默了默,“那你到时会选在哪边?”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说道,“还用说吗?当然是选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对皇室已经没有感情了。 琳琅歪着脑袋看着他,确认他没有伤心,才笑眯眯的问道,“就不怕被秦国臣民骂吗?” 独孤烨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面带笑容,“这世上,我只在乎你和父王。” 至于别人,与他何关? 琳琅展颜一笑,美丽又清纯,“真好。” 心事一去,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困的不要不要的。 独孤烨摸摸她的小脸蛋,有些怜惜,“睡吧,你很困了。” “晚安。”琳琅的眼睛合上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做个好梦。”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温柔似水。 深更半夜,独孤烨被异样的声音惊醒了,一双黑眸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将琳琅的身体轻轻推开,替她盖好被子,独孤烨翻身而起。 书房内,灯火通明 独孤烨看着眼前的黑衣暗卫,眉头微蹙,“大半夜的求见,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 “是……”暗卫有些犹豫,似乎很为难。 “说。”独孤烨的神情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黑衣暗卫一脸的便秘色,“皇上在淑妃宫里出事了。” 他没有说的很仔细,欲言又止。 独孤烨顿时急了,“什么?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皇上……马上风……”黑衣暗卫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 独孤烨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上风……” 真是要命,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全失。 他揉了揉眉心,心烦意乱,“如今怎么样?” 暗卫轻声禀道,“宸妃控制了宫庭,将淑妃拿下,拘禁了很多宫人,至于皇上……昏迷不醒,情势不妙,很多太医都被召了过去。” 换句话说,宫里大乱了,可能要变天了。 独孤烨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想着各种对策。 “宸妃居然有这样的本事,我怎么不知道?是三驸马在帮她吧?” 宸妃正是三公主的生母,皇上最宠爱的女人。 暗卫头也不敢抬,这种深宫秘闻真是要命。 “是,主子猜的极准,宸妃看似是主事人,其实全由三驸马掌控局面。” 独孤烨脑海里浮起凤战天那张带笑的脸,嘴角微勾,“那是个人物,这些年藏的够深的。” 暗卫急急的问道,“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做?”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异芒,“按兵不动,让他们鹬蚌相争,随时传出最新消息。” “是。”暗卫接令后,迅速的消失在暗夜中。 独孤烨回到寝宫,才发现琳琅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神情茫然。 他连忙冲上前,拿起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琳琅,你怎么醒了?怎么不多披件衣服?瞧你的手冷冰冰的,当心着凉。” 琳琅仰着雪白的小脸,一双眼晴亮的出奇,清悠的声音响起,“皇上出事了?宫里乱了?” 独孤烨大惊失色,他确定她肯定没有去书房偷听,“你怎么知道?”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人要讲道理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人要讲道理 琳琅把玩着长发,笑的云淡风轻,“我猜的。” “猜的?”独孤烨不相信,这是什么理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猜到?又不是神仙! 她不会是……出手了吧? 琳琅看出了她的想法,也不生气,笑吟吟的道,“我没有下毒,放心,答应了的事不会食言。” “那……”独孤烨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格,她说不是,那就不是。 她太骄傲了,不可能说谎。 琳琅笑的古里古怪,“我不动手,但不表示别人也不动手。” 她心里清楚明白着呢,但就是不说。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她,半响后长长吐出一口气,“算了,不管了,睡觉。” 她不想说,他不会勉强。 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他的,他有信心。 两人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回笼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睡醒。 刚吃了早饭,管家就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不好了,宫里来人了,要抓世子妃。” 他一脸的紧张,急的不行。 琳琅拿起白开水喝了一口,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抓我?” 让她去救人,她能理解,来抓她?凭什么? 管家既生气又恼怒,宫里的侍卫太不讲理了。 “是,他们气势汹汹闯进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闹哄哄的,一群人闯了进来,跟强盗似的,喊打喊杀,完全失控了。 他们像是气疯了,没有理智可言。 刚一进门,他们还来不及说话,一道掌风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暗含杀招。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朝后退,不由自主的退出屋子。 独孤烨又是一掌挥出去,冷若冰霜的喝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进晋王府。” 他出手如电,瞬间将人击退,王府的侍卫们涌了过来,将那些人围在中间。 转眼之间,情势逆转,宫庭侍卫的脸色很难看,但看着身边手持武器对准他们的人,愣是不敢再放肆了。 一名宫庭侍卫拱了拱手,面色严肃,“请世子见谅,犯人苏琳琅胆大包天,毒害皇上,罪不可恕,奉太后令,将犯人擒拿归案。” 他义愤填膺,气红了眼晴,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生气。 自己敬爱的君王被一个女人毒害了,还害的那么惨,能不动怒吗? 琳琅奇怪的反问,“不是马上风吗?怎么成了下毒?”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全哑了,“……” 琳琅立马明白过来,这事还捂着呢,大家都不知道实情。 她一脸的无奈,“明白了,要找个背锅者,我真是可怜啊,皇上纵欲把身体搞坏了,怎么把我扯了进去?” 这下子大家的脸绿了,面面相视,我靠,天大的秘闻啊。 琳琅想了想,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环视四周。 “走吧,傻站着干吗?我从来没见过马上风的病患,正好见识一下,年纪一大把了,怎么就不知道保养身体呢?” 士兵们的神情很复杂,既想听又不敢,一脸的惶恐不安,毕竟知道了皇室秘闻,会有杀身之祸,但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闻,真的挺想知道的。 一进皇宫,独孤烨就发现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压抑因子。 宫人们惶惶不安,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他微微蹙眉,下意识的握紧苏琳琅的手。 琳琅抬头冲他微微一笑,笑颜如花,依旧是那么灿烂明媚。 刚踏入皇上的寝宫,就看到一大批太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交头结耳。 “又见面了,大家好。”琳琅轻松写意的挥手致意。 太医们齐刷刷的回头看, 见到琳琅的瞬间,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听说皇上马上风?口吐白沫?这病可不好治。”琳琅好像没看到他们的表情,兴致勃勃的聊起病情。 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聊这个,大家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个花瓶从室内飞过来,独孤烨长手一伸,将花瓶接住,顺手放在地上。 又一块墨扔了出来,独孤烨又接住了,一时之间,里面不停的扔出东西,什么都有。 琳琅站在独孤烨后面,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晶莹剔透。 里面的人终于扔累了,大声吼道,“给哀家滚进来。” 独孤烨施施然的牵起琳琅的小手,慢吞吞的走进来,两人悠闲自在,好像在逛街。 太后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苏琳琅,哀家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气喘吁吁,老脸通红,整个人都累坏了。 发泄了一通后,体力明显跟不上。 宸妃站在她身后,低眉顺眼的递上茶水,像个乖巧温顺的好媳妇。 琳琅扫视了一圈,玩味的笑了笑。 “皇上自己玩飞了, 还怪到别人头上,是我请他去宠幸嫔妃的?太后,人要讲道理啊。” 太后见她死不认账,越发的生气,“明明是你在皇帝身上下了春药。” 琳琅立马怒了,“春药?太后,这话不能乱说,我敢对天发誓,对皇帝没兴趣,又老又丑,又没有能力,谁会喜欢?” “你……”太后呆住了。 独孤烨怒红了眼睛,气愤不已。 “太后,这是对我们夫妻最大的污蔑,琳琅有了我后,怎么可能有二心?皇上再尊贵,但也不是琳琅喜欢的那一类,琳琅的心里只有我,太后,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么荒唐的事情?我要跟他对质。” 琳琅抿着嘴唇,小脸憋的通红,“到底是谁?让他出来,我要打爆他的脑袋,本世子妃是能随意诋毁的吗?” 夫妻俩一搭一档,太后都被说懵了。“宋医正,你来说。” 毕竟年纪大了,脑子跟不上,三两下就晕菜了。 垂手站在一边的宋医正行了一礼,“苏小姐。” 不等他说什么,独孤烨就爆发了,“宋医正,你果然老糊涂了,如今的她嫁给了我,是世子妃,你一口一声苏小姐,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的爆发力太可怕了,一上来就控制不住,一副对方不说实话,就直接弄死对方的架式。 宋医正一大把年纪了,吓的不轻。 忽然,琳琅震惊的瞪大眼晴,“天啊,宋医正,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第四百七十五章 病因 第四百七十五章 病因 “……”宋医正蒙逼了,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 大家也目瞪口呆,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 好半响,宋医正才回过神,紧张的直摆手。 “这也太荒唐了,两位,这种话不能乱开玩笑。” 独孤烨冷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宋医正的冷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牙齿都咯吱咯吱的响。 “世子妃,我验出皇上体内有亢奋的成分。” 在独孤烨冰冷的目光下,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胆战心惊。 琳琅淡淡的问道,“怎么验的?证据在哪里?” “这就是。”宋医正将一份东西递过来。 琳琅微微蹙眉,扫一眼就知道是粪便。 她嫌弃的摆了摆手,“这又不能说明什么,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 那道冷芒如剑般直刺宋医正的心口,他吓白了脸,拼命摇头,“不是我说的。” 他哪里敢说那种话? 又没有亲眼所见,他只是一个太医。 太后怒气冲冲的瞪着琳琅,脸色铁青,冷冷的指控,“跟皇上接触的人里面,只有你会下毒会医术,也只有你有那个胆量,别人都不敢。” 也只有她敢这么说,她是太后,一国之母。 在她眼里,没有苏琳琅不敢干的事,下毒又不是第一次。 有了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 琳琅顿时皱了皱眉头,“这是以貌取人,太后,我要是干了,会当场承认的,但不是我干的,我绝不会认。” 太后认定了是苏琳琅干的,想起昏迷不醒的儿子,她就心痛的不行。 要是皇儿醒不过来,这天下要交给谁? 孙儿再好,哪有自己的亲儿子好? “就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 琳琅撇了撇小嘴,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拿在手里晃了晃。 她嘴角轻挑,溢出一丝冷冷的笑容,像个即将干坏事的小孩子,得意的偷着乐。 太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想干什么?” 琳琅将玉瓶举的高高的,“大家看清楚了,这是鹤顶红毒,我要给皇上下毒了。” 这么堂而皇之的告知,这么张扬的叫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尼玛,这是要上天吗? 太后眼前一阵阵发黑,快要气疯了,“苏琳琅,你疯了吗?” 琳琅捂着胸口,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我心里委屈啊,既然都被扣了屎帽子,不下个毒,就对不起自己。” “……”这是神马逻辑? 众人嘴角直抽,快要吐血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笑意,她总有出乎意料的举动。 好啊,干的漂亮,这反手一击,他打满分。 太后本来是坚信不疑,但被她这么一闹,也不敢肯定了。 苏琳琅向来嚣张惯了,什么都敢做,也不怕事。 做了就是做了,她何时不敢承认?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不承认?那怎么证明不是你?” 琳琅这才看到躲在角落里的独孤凤,她的脸色灰败,脸颊红肿不堪,似乎被人打过了。 琳琅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面上不露,“我为什么要证明?” 独孤凤眼神凉凉的,像冬天的冰雪,渗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寒气,“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苏琳琅眼晴一瞪,“你这是威胁我?以什么身份?前大长公主?还是作奸犯科的坏蛋?对了,你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你也有动机,恨皇上不给你机会,不庇护你作威作福啊……” 独孤凤气的暴跳如雷,“一派胡言,我没有,没有。” “那你怎么证明你没有?”琳琅立马将刚才的话扔回来堵她。 独孤凤急的直跳脚,脸都憋红了,但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这个时候,独孤烨才站出来,笑吟吟的轻拍琳琅的肩膀。 “琳琅,不要闹脾气了,把话说清楚,免得大家都怀疑你。” 琳琅抿了抿嘴,这才慢条斯理的点头,“我看看吧。” 她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昨天的威风凛凛,如今全都化为了苍白的无力。 再强大再有权势的男人,在死亡面前,照样是无力的。 琳琅观察了面色,又聊起眼皮看了半天,最后搭上胳膊,把了把脉。 “昨天皇上用了韭黄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呆了呆,面面相视,都很茫然,不知道啊。 皇帝的贴身太监一脸震惊的回道,“是,您怎么知道?” 难道诊脉能诊出吃了什么?太神奇了。 众人都震惊了,她也太强大了,连这都能看出来。 她的师门是神医,还是妖怪啊? 琳琅面色专注的查看,“皇上最近在吃海参鹿茸丸?” 太后的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瞪着太医,就算不懂医术,也知道这一药丸是治什么的。 太医的头皮发麻,头也不敢抬,“这……” 事关皇帝的隐私,他怎么敢回答? 皇帝的所有诊案都是秘而不宣,是太医院最大的秘密。 任谁打听都不敢说,因为那会犯了大忌,窥视皇位的罪名,谁都不敢扣上。 宸妃急的不行,大声催促道,“说啊。” 太医还不肯说,太后也火大了,一个杯子砸过去,太医可不是独孤烨,不敢躲,硬生生的砸在额头,都砸出一脸的血。 太后是真的动怒了,“再不说就拖下去砍头,家小都砍了。” 太医的腿一软,跪倒在太后面前,浑身抖的不行,“是,但这量很小,对身体不会造成损害。” 他终于招了,不敢再有所隐瞒,先将这一关扛过去了再说。 琳琅微凉的声音响起,“最近一直在吃,肝火旺盛,而昨天的韭黄是诱因,这两者不能同吃,这些你们不知道吗?” 所有人都呆住了,这才是皇上的病因? 太医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不可能,没听说吃韭黄会出事。” “分开吃是没事。”琳琅有些不耐烦,“韭黄是壮阳食物啊,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这是常识。” 常识?太医的冷汗下来了,“什么?不是吧?哪本书上写的?” 他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常识?难道学的不是同样的医书? 这差别也太大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所谓的家国 第四百七十六章 所谓的家国 琳琅呆了呆,特别意外,一副你们都学的什么呀?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太弱了。 “我恩师传授下来的,难道这不是常识?你们都不知道?” 太医苦着脸,欲哭无泪,狗屁常识,为什么他们就遇不到一个好师傅? 拜那种不世出的奇人为师,就是屌炸天。 每次都把他们秒成渣渣,心好累。 琳琅坦然的说道,“若不信,可以试验一下,这个并不难。” 她太过坦荡自然,好像天生如此。 太医深知她高明的医术,哪敢怀疑? 太后却不肯全部相信,狠狠的下令,“立马验,快。” 一个时辰后,太医灰溜溜的跑回来,面有菜色,“世子妃所言极是,并无误差。”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琳琅和独孤烨神色轻松,没有变化,好像早就知道这一结果。 但太后神情呆滞,特别的意外,苏琳琅居然是对的。 这只是意外?是巧合? 独孤凤尖锐高亢的声音猛的响起,“苏琳琅,这世上只有你知道这两者相克,你脱不了嫌疑。” 到了此时,她还不甘心,非要给苏琳琅扣上罪名。 琳琅呵呵了,这么脑残还想害她? “这是怀疑我买通了御厨房?还是怀疑我买通了太医院?” 太后断然否认,“这不可能。” 御厨房是经过严格的把控,每一关都有人盯着,吃食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皇上和太后的饭食是在小厨房做出来,每一个人都是忠心不二,还有暗卫专门盯着。 苏琳琅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一方面下手。 至于太医院,那是太后最重视的地方,每一个太医都是她挑的,第一身家清白,第二才是医术高明。 这两个地方太重要了,关系到身家性命,太后亲自把关。 苏琳琅只是医毒厉害,太后根本不相信她能将手伸进皇宫。 要同时控制这两个地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连皇子们都做不到,更不要说苏琳琅了。 “太后,凡事有意外……”独孤凤就是不肯轻易放过仇家,非要将苏琳琅致于死地。 就算不是苏琳琅干的,也要扣在她身上。 琳琅真心看不上独孤凤的作派,太小气,太无能了。 “再说了,我要下毒至于这么拐弯抹角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毒死,还不让人怀疑,这才能显出我的本事。”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这就是苏大小姐的威力,看你不顺眼,分分钟钟灭了你,还找不出半点破绽。 太后的脸色黑了,又气又恼,这个危险分子就在眼前,让她无法安心啊。 独孤凤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但还不肯安份,“你真的好可怕,谁还敢跟你在一起?独孤烨,你都听清楚了吧?离她远远的,免得哪天就没了性命。” 她时刻不忘挑事,恨不得将苏琳琅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但是呢,她能力不足,不时的蹦哒,伤不了苏琳琅分毫。 独孤烨面露不屑之色,“谢谢关心,但我现在特别担心你。” 独孤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独孤烨像看着一个白痴,“你做了那么多惨无人道的坏事,把琳琅母女害的那么惨,居然还没有被琳琅毒死,啧啧啧,说不定早就中了慢性毒,而且是不为人知的那种。” 独孤凤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嘴唇直哆嗦。 她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苏琳琅,你对我做了什么?” 琳琅嘴角微勾,笑的极为诡异,“这个嘛,你猜。” 似是而非的话一出,独孤凤心里发抖,吓坏了,浑身抖个不停。 她怎么就忘了苏琳琅出神入化的毒技? 站在她身边,随时都会中枪! 说不定,已经毒入骨髓,她却犹然不知。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快给我解药,快快。” 琳琅无辜的一摊手,笑的很无赖,“没有。” 独孤凤的脑门轰的一声,炸开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苏琳琅,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毒害长辈,是要被皇室所不容的。” 她这种时候居然还用皇室来压苏琳琅,独孤烨对她的智商表示鄙视。 琳琅什么时候怕过皇室? 跪下求饶,估计会更有用。 琳琅不禁乐了,“皇室都能容下你这种毒如蛇蝎的女人,怎么就容不下?太后是仁慈的。” 奇葩多欢乐,留着独孤凤每天乐一乐,也不错呀。 独孤凤连滚带爬的冲到太后面前,声泪俱下,“太后,太后,救救我,我不想死。” 太后的心思全在皇帝身上,用力想踢开独孤凤,但她抱的太紧,太后恼的皱起眉头,两边的宫女立马上前将独孤凤架住。 太后脚下一轻,专注看着前方,“苏琳琅,就当你没有下毒,马上把皇上治好。” 琳琅没好气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什么就当?本来就没有。” “少说废话,赶紧治。”太后快被她气死了,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敬重皇室吗? 琳琅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的帝王,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不好治啊。” 她的话有所松动,太后精神一震,“你肯定有办法的,苏琳琅,这种时候希望你能放下仇怨,为大局着急,如果皇上出事,受苦的是天下臣民。” 太后开始用家国情怀,准备打动琳琅,站在道德的高度,以情动人。 但是,琳琅跟她的观念完全不一样。 琳琅也有家国情怀,也想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而不是忠于一个皇帝,一个皇室。 她渴望再无战火,百姓能平静安宁的生活。 至于坐在那个位置上是谁,她并不关心,更不要提效忠了。 只要是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她就会支持。 她凉凉的开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换一个皇帝呗,对百姓们是没有影响的。” 她大逆不道的话语,让在场的人神情各异。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 谁当皇帝,百姓们不关心,只关心有没有好日子过。 最受影响的反而是皇室,是朝庭的文武百官。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后,几位皇子在外面求见。” 室内诸人的神色更古怪了,面面相视。 第四百七十七章 讨价还价 第四百七十七章 讨价还价 成婚的皇子都出宫开府,没有宣召是不能轻易进宫的。 这会儿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也只能守在宫门前,不得擅入。 太后的脸色疲惫不堪,“宸妃,你怎么说?” 她体力不支,才说了几句,就满头大汗,露出疲色。 “全凭太后作主。”宸妃低眉顺眼的,看着很温婉,但眼中偶尔闪过的冷芒,无一不彰显着没有那么简单。 能在宫中混的风声水起,得到皇帝那么多年的宠爱,又怎么会是简单之辈? 太后眼神一闪,淡淡的道,“宣。” “是。”宫人匆匆退开。 宸妃微微蹙眉,但很快松开,露出温顺的表情,“太后,当务之急是治好皇上,他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命啊。”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这是太后想听的,她和皇上的利益是一体的,她比谁都想护住皇上的性命。 “苏琳琅,哀家命令你,今天傍晚之前治好皇上,否则……砍了苏婷玉的脑袋。” 本来在看戏的苏琳琅顿时怒了,“拿一个弱女子要挟我,皇室这么卑鄙,又怎么能让人心服呢?” 一个两个都这样,真以为抓住了她的软肋,拼命利用啊。 这样的皇室,真心没办法喜欢。 太后强忍住打呵欠的冲动,努力让自己清醒些,“不需要心服,只要你听话。” 她盛气凌人,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琳琅站着不动,沉默以对,面色淡然。 太后不耐烦的催促道,“动作快点,你的时间不多。” 琳琅立马回以颜色,“太后,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先准备一下吧。”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很精彩。 太后如被人打了一拳,又羞又怒又气。 一道身影不知从哪里闪出来,大声怒喝,“大胆,居然诅咒太后,罪不可恕,拖下去砍了。” 独孤凤像打不死的小强,又冒出来了,为了活下去,她也是拼了。 琳琅勾了勾小手指,笑的很鄙视,“来砍呀。” 众人面面相视,谁敢砍她?她要是死了,谁来救皇上和太后? 独孤凤空有一腔恨意,但什么都不敢做,骂也骂不过人家,打?独孤烨虎视眈眈的守在一边呢。 她急的直跳脚,“太后,我的母后,我的娘亲啊,快让她将解药交出来。” 她像个跳梁小丑,丑态百出,不堪入目。 太后厌烦的瞪了她一眼,“滚一边去。” 就在此时,一群皇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六皇子,如今的睿王。 皇子们个个面有忧色,像是最孝顺的子孙,表现的像天都快塌下来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见过皇祖母。”子孙们跪了一地,个个很规矩。 太后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有些坚持不住了。 她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都起来吧,去看看你们的父皇。” 众皇子飞快的跑过去,看到昏迷不醒的皇帝,眼眶红红的,一脸的惊怒。 其中五皇子义愤填膺的叫了起来,“皇祖母,孙儿请求杀了淑妃,为父皇报仇。” 七皇子激愤难当,涨红了脸,“皇祖母,孙儿同求,淑妃将父皇害的这么惨,必须死。” 十皇子吓白了小脸,快要哭了,“不不,别杀我母妃,我母妃……是清白的。” 他是淑妃所生,今年才十岁,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皇帝最近几年最宠爱这个儿子,自然招来了无数嫉妒。 七皇子恨不得除了眼中钉,恶狠狠的叫道,“那是妖妃,妖妃一天不除,国将不宁。” 十皇子气的浑身发抖,“七哥,你太过分了,我母妃怎么就成了妖妃?我……” 几个皇子不顾体面,吵吵闹闹,闹的实在很不堪。 “统统闭嘴。”太后气坏了,皇帝还没有死呢,他们就开始争权夺利,排除异已。 她将企盼的目光扫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睿王爷,“寒儿,你怎么说?” 睿王毫不犹豫的开口,“先救父皇,父皇是一国之君,不得有失,太医们怎么说?”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有个仁孝的孙子。 关键时刻,只有他最靠的住。 到了这把年纪,不再求什么富贵,只求有儿孙承欢膝下,孝顺她。 睿王走到琳琅面前,深深一拜到底,“琳琅,求你救救我父皇,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琳琅眼珠一转,面色稍霁,“皇上这次玩的太疯狂了,耗尽了真元,就算救回来,也是个废人,活的会很痛苦,没有什么意义,不如换个新君吧。” 她向来敢说敢做,也只有她敢如此放肆。 太后如果有力气的话,好想抽她一顿,实在太可恨。 睿王眉头紧皱,“苏琳琅,不许胡说,先让父皇清醒过来吧。” 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解药。” “什么?”睿王有些反应不过来。 “半颗解药。”琳琅做了个O的手势。 太后已经反应过来,立马轻吼。“不给。” 苏琳琅这个人心硬如铁,几乎没有弱点,不过,她非常在乎苏家的那个女孩子,这是唯一的弱点。 这是拿捏住苏琳琅最好的办法! 琳琅也不多说,打了个呵欠,懒懒的挥手,“好困啊,我先睡一会儿,你们慢慢讨论哈。” 她随意挑了个椅子,落落大方的将椅子扯到角落里,小脑袋趴在上面,一副打算休息的架式。 独孤烨很自然的站在她身边,戒备的看着四周。 这一举动把太后气坏了,人家快要没命了,她居然还能如此淡然处之? “苏琳琅。” 琳琅像是没听到,小脸蹭了蹭,合上了眼睛。 睿王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还是这么随心所欲,举止投手之间透着一股骄傲。 她骨子里的那份对皇室的轻慢,是那么的明显。 “皇祖母,苏琳琅想要什么就给她吧,父皇最要紧。” 苏琳琅又岂是一颗解药能束缚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等她自己搞出解药,那时就等着她的爆发吧。 太后怎么可能放手?那是唯一制约苏琳琅的手段。 她心思一动,将目光投向琳琅身边的男人,“烨儿,你皇伯父那么疼爱你,你就这么袖手旁观?这可是不仁不孝不忠不义。” 第四百七十八章 皇上醒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皇上醒了 独孤烨全程都保持沉默,不怒不喜,像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这不像是备受宠爱的皇室中人的反应,让皇太后很寒心。 疼了他那么久,在这种时候居然无动于衷,不帮着自己的亲人,太过分了。 独孤烨的心湖很难太起波澜,神色淡淡的道,“皇祖母,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大家都会怀疑我别有用心,为了皇室的安宁,为了让大家安心,我宁愿牺牲名声,成全所有人。” 这些年来,一桩一样都在他心口扎刺,他就算是个木头人,也会疼。 太后被说懵了,一脸的纠结,“烨儿,这种危难时刻,就不该计较这些,为社稷为君王洒热血抛头颅,在所不惜,烨儿,你是皇室的一份子。” 不愧是后宫的最后胜利者,什么都可以拿来利用,哪怕是亲情。 琳琅见她说的如此正义凛然,忍不住嘲讽道,“奇怪,太后为什么不肯拿出半颗解药?难道解药比你儿子的命更重要?蛊惑别人牺牲,自己却冷眼旁观,这是不道德的。” “你……”太后噎住了,面色通红。 独孤烨拱了拱手,面色挣扎而又痛苦。 “太后,为帝国牺牲,独孤烨无畏无惧,但是,要牺牲的有价值,而不是一个笑话。” 就算要他牺牲,也得把话说明白了。 他不是傻瓜,更不想成为当权者手里的枪。 太后满心的打算落了空,气恼不已,“哀家真是白疼你了,罢了,去取解药。” 她一脸的恼意,隔的很远也能查觉到那股怒意。 宫人刚走出几步,后面传来冷冷的声音。“还有人。” “什么?”太后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苏琳琅。 琳琅面有不屑之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苏婷玉已经落到你手里,将人交出来吧。” 贵为太后,却做着卑鄙的事,这让她怎么尊敬? 太后目瞪口呆,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身边有她的内线? 一想到这,她惶恐不安,恨不得立马将人抓出来。“……” 琳琅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年纪大了,重病缠身,对死神的恐惧让她急于求成,没有了当年的风姿和心机。 “别想搪塞我,我太清楚你们的性子,要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永远想掌控人心,死性不改啊。” 太后索性心一横,“想要苏婷玉平安,你就赶紧治人。” 琳琅冷笑一声,“不见到人我就不想动手,鬼知道你的话能不能信。” “我是太后。”太后非常的生气,气势汹汹。 虽然气势很足,但是太后的内心是不安的,气虚的。 琳琅最烦别人用身份压她了,好好说话不行吗? “太后最会骗人了,正因为骗的人太多,才爬到了这个位置。” 她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太后刚想大发脾气,耳边传来一声惊呼,“皇上,皇上。” 皇上在昏迷中不停的扭动,面色痛苦狰狞。 几名太医扑了过去,“不好了,皇上的病情恶化了。” 几人一起使力都没办法压制住病情,皇上呃呃的叫,含糊不清,但特别的痛苦,两眼紧闭,冷汗淋漓。 太后见状,心急如焚,什么都顾不上了,“去将苏婷玉带来,快。” 不一会儿,苏婷玉被人带了过来,一脸的茫然,好像错闯进狼群的羊。 她看到琳琅,顿时眼晴一亮,立马心安了,“琳琅。” 琳琅冲她招手,微微一笑,“站在我身后。” 她的笑气定神闲,有种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的从容淡定。 苏婷玉长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奔到她身边。 不禁暗暗怪自己太没用了,每一次都被当成要挟的工具。 琳琅打量了几眼,见她面色红润,没有受折磨,这才放下心。“解药。” 太后不敢轻易将解药送出去,冷下脸喝道,“你先将皇上救了,哀家再给……” 皇上的惨叫声猛的响起,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大家都吓了一跳,齐刷刷的看向苏琳琅。 琳琅二话不说上前,抽出金针刷刷几针,一柱香后,皇上不再抽搐,安静下来。 她妙手施针,动作飞快,太医们看的目不转晴,屏住呼吸,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灵巧的手指翻飞,金针随着手指飞出去,表情专注而又肃然,如一幅流动的画,美的不可思议。 不一会儿,稳定了皇上的病情,琳琅刚想抹去额头的汗珠,一只大手伸过来,抢先一步擦去晶莹的汗珠。 琳琅抬起头,冲独孤烨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之间,全是情意。 太医们看的惊为天人,又一次被震住了。 宋医正忍不住惊叹,“世子妃的医术比当年更胜一筹。” 她年纪虽小,但医术远在他们之上,还能不断的进步,这才是最让人震撼的。 琳琅闻言,若有所思,“人总是不停进步的。” 但是,这些太医似乎一直没长进,在原地踏步。 她虽然没直说,但是,太医们的脸色讪讪的,说不出的尴尬。 到了他们这种身份,不需要进步,只求稳妥了。 保得性命和富贵就好,其他已经是浮云。 琳琅不再说什么,大步走到太后面前,“解药,别再让我多说一遍。” 太后只当握住了致胜的筹码,出声威胁道,“你必须把皇上治好,才……” 不等她说完,琳琅扭头就走,治好?怎么治?根本已经失了! 太后呆了呆,话都卡在嘴边,“你去哪里?” 琳琅拉着苏婷玉往外走去,“没什么好谈的,我们都困了,找个地方睡觉去。” 她太过桀骜不驯,棱角分明,让大家头痛不已。 太后忍不住骂道,“苏琳琅,你不忠不义。” 琳琅猛的回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忠,是对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民族,对自己的同胞。但像这种皇帝,不是我想忠的君,卑鄙又无耻,又没有能力,除了会耍点阴谋。“ ”你……“太后已经心力交瘁,满头大汗,要怎么样才能将她收服? 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乖乖听话,为皇族卖命? 就在此时,宸妃惊喜的声音猛的响起,”皇上醒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你想要皇位吗 第四百七十九章 你想要皇位吗 一群人围了上去,嘘寒问暖,别提有多热情了,“皇上,您醒了,太好了,臣妾好担心啊。” “父皇醒了,我就安心了。”说着说着,动了感情,眼眶都红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极力表现,只求能入皇上的眼。 皇上眼神呆滞,怔怔的盯着大家看了很久,忽然动了动嘴唇,“烨儿。” 谁都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叫独孤烨,独孤烨远远的站着,没有上前,神情淡漠。 皇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了独孤烨,“烨儿,过来。” 独孤烨看了一眼身边的苏琳琅,微微蹙眉,快步走了过来。 众人都不懂皇上的意图,刚醒来为什么急着找独孤烨呢? 皇上深深的看着眼前英挺的年轻男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烨儿,你想要皇位吗?” 轰隆隆,所有人的脑袋炸开了,震惊万分。 太后浑身一震,“皇儿,你疯了?” 诸位皇子眼神如狼,恶狠狠的瞪着独孤烨,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 从来没将独孤烨当成对手,身份不同嘛,除非他们这些皇子都死光了,独孤烨才有戏。 独孤烨最为平静,微微摇头。 “皇上,不用来这一套,我不稀罕皇位,绝不会用琳琅来交换,更不会逼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他的目光坚定, 没有半点动摇。 他这一生最看重的是情意,冷冰冰的皇位对他没有吸引力。 皇上痴痴的的看着他,好像要在他身上找到什么。 “你不像我,真的不像。” 太后恼怒不已,一股怒气冲上来,很想发作,但胸口疼的厉害,说不出话。 琳琅特别生气,这不是坑独孤烨吗? 拉了一手的仇恨值! 这下子,所有的皇子都恨上了独孤烨! 老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看来你是病糊涂了,这么多人围着你转,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东西?大家都等着呢。” 她努力想拉回皇上的理智,想让他清醒点,有些话不能乱说。 但是,皇上听而不闻,“烨儿,如果你想要皇位,朕可以送给你。” 这话一出,倒抽冷气声频频响起,众人的眼神异样极了,像听到了鬼故事般,震惊不已。 尤其是几位皇子妒恨的眼神,阴恻恻的。 琳琅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好想将皇上拎起来扔海里,让他清醒清醒。 独孤烨的心一紧,故意忽视那些涌上来的纷乱念头,“不要,这个位置充满了血腥,充满了阴谋诡计,人生苦短,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上面。” 他的断然拒绝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七皇子殷勤的上前,故意挡住皇上看向独孤烨的视线,“父皇,您觉得如何?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 但是,皇上不理他,闭了闭眼晴,轻轻问道,“独孤烨,你觉得哪个皇子好?” 声音虽轻,但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 独孤烨非常的震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皇上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古怪的东西,“如果是下一任帝王,你希望是谁?” 大家的脑袋都转不过来了,怎么也跟不上节奏。 这是要立储的意思? 这是好事啊,但为什么要问独孤烨的意见? 琳琅忍无可忍,这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这是将独孤烨放在火上烤啊! 但是,这种时候她不方便说话,只是关注的看着独孤烨。 这是他的战场,他能搞定的。 独孤烨心中掀起了大风大浪,但是,面上不露,平静无波。 “国家大事让文武百官来决断,我只是一介武夫,不懂这些。” 他不想掺和这种事情,也不想陪他们玩。 皇上没死,又有这么多皇子盯着呢。 但是,皇上并不如他的愿,坚持要问出一二,“那些人各有立场,说的话不能听,朕只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向来不偏不倚,跟各皇子都没有私交。” 这才是皇上坚持的原因?众人若有所思,默默的看着独孤烨。 几位皇子的神情紧张,面色焦灼。 他们有种预感,独孤烨的话很重要,会决定他们的未来。 独孤烨避无可避,索性不避了,“虽说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但是,我认为选一个有能力对百姓有怜悯之心的皇子,是最好的。” 宽不宽厚,有没有能力,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会用人,怜悯百姓,这就够了。 这话让好几个皇子变了脸色,急的不行。 尤其是七皇子,面色涨的通红,“胡说,千百年流传下来的都是先嫡后长,再是立贤。” 独孤烨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既然开了个头,索性就豁出去了。 “三皇子被废,没有了嫡子,你排行第二,虽为长, 但性格暴躁,大家都担心,四皇子天性懦弱,妻族太强大,会被后族控制。五皇子颜面有损,七皇子……” 他清冷的视线落在七皇子身上,七皇子紧张的无法喘息,手心全是冷汗,无声的哀求。 只求独孤烨多说几句好话啊。 独孤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梗直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目光短浅,受制于局限性,八皇子倒是宽厚仁爱,如果没有其他两国虎视眈眈,倒是个守成之君,可惜时不予我。九皇子没有能力压制群臣,会被臣下所制。十皇子……不可能了。” 淑妃出了这种事,她的儿子注定不可能当皇帝了。 七皇子的希望落了空,当场就发难了,“你有什么资格点评我们这些皇子?别忘了我们比你更尊贵。” 他恼羞成怒,心中惶急不安,就怕父皇将独孤烨的话听了进去。 独孤烨面色冰冷,挥舞着拳头,“我只知道,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谁不服就开打,打到服气为止。 皇上猛的睁开眼晴,“你没提六皇子。” 大家这才意识到这一点,神情都变了,谁都知道睿王跟独孤烨之间的纠葛。 睿王猛的抬起头,面色很平静,但略显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独孤烨想了想,“虚伪矫情爱装要名声,野心勃勃,不过能听进不同的声音。” 这也不是什么好点评。 独孤烨的话风一转,“不过,若是挑继承人,我建议是……” 第四百八十章 立储 第四百八十章 立储 所有人屏住呼吸,大声都不敢喘。 几位皇子更是紧张的不行,身体微微颤抖。 独孤烨淡淡的道,“立一个胸怀百姓的人,最起码能保障五十年的平安,民心可用。” 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无数层意思。 大家细细琢磨,他到底是看好哪一位? 就不能直说吗? 琳琅嘴角微勾,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顽皮的做了个OK的手势。 独孤烨不禁失笑,两人温情脉脉,眼中只有彼此,之间流淌着温暖的情意。 在这冰冷的深宫里,尤其显得珍贵。 宸妃深深的看着他们俩,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羡慕。 这是她一生所渴求的,但从未得到过。 皇上的眼神不一样了,深黝如海,“朕明白了。” 众人在心里嘶吼,你到底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明白? 就在大家迷惑不解之际,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 “立睿王为皇储,钦此。”皇上面色惨白如纸,却难掩帝王的威严之色。 他环视四周,视线如电般闪过每个人脸上,最后落在睿王身上。 忽如其来的旨意把所有人都打懵了,让人目瞪口呆。 皇上一直不肯立太子,拖来拖去拖到这个时候,居然想通了? 睿王的心神剧震,脑袋一片空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惊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七皇子的希望落了空,气极败坏的吼道,“父皇,您是不是病糊涂了?” 为什么不选他?他哪里比不上睿王?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冷声喝道,“放肆。” 七皇子多年积威之下,顿时不敢吭声,但心中的不服积累的越来越多。 “父皇,此事重大,等您病好了再说吧。” 其他不甘心的皇子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您正当壮年,何必急着立储?有的是时间,慢慢挑选最合心意的。” “父皇,您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养病,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有那么多太医守在您身边,很快能好起来。” 这帮子皇子平时谁都不服谁,都是龙子,谁比谁更高贵。 谁都有资格继承皇位,谁都想成为君临天下的那个人。 皇上听而不闻,有气无力的挥手,“睿王,接旨吧。” 他虽然气弱,但横断专行的霸道没有变。 睿王身边的太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才猛的惊醒,飞快的跪倒在皇帝面前,感激涕零,满眼泪光,“谢父皇,独孤寒接旨。” 他深深的拜下去,心中欢喜至极,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他终于成了父皇心中最合适的继承者,百年后,整个帝国都是他的。 只是,这么喜悦的时刻,为什么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皇上紧紧盯着睿王,见他表现的得体谦和,暗暗松了一口气,“从即日起,由睿王监国,就这么办吧。” 他没有精神,气虚体弱,声音微弱无力,强撑着说完这几句,又晕睡了过去。 太后神色悲喜难辩,坐了一会儿,已经坐不住了,由人抬下去了。 临走前,她说了一句,“不管如何,都是亲兄弟,血脉相连的兄弟。” 扔下意味深长的话离去,但有几个人听进去了? 留下一帮子神情各异的皇子,个个都心中不满。 “恭喜睿王,不对,要叫太子了。” 阴阳怪气的话别提有多酸了,睿王嘴角微勾,得志意满,没有理会他。 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可能落下话柄? 众人围攻睿王,但睿王很沉得住气,含笑不语,显得大气从容。 名分已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除了说几句酸话,还能干什么? 七皇子嫉妒的眼晴都红了,心中的恨意如火山般爆发了。 “六哥,你能当上皇储全靠独孤烨帮你说话,他明知道你觊觎他的女人,怎么还敢如此大方?就不怕被抢走吗?” 这是想挑事啊,想坐山观虎斗? “啪。”一巴掌拍了过去,七皇子的脸肿了起来,一口血水喷出来,掉了两颗牙齿。 但他看着怒气冲天的独孤烨,愣是不敢冲上去。 谁都知道独孤烨的武力值最高,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 独孤烨居高临下,面色肃杀,倨傲而又冰冷,“抢走?谁敢?” 琳琅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淡淡一笑,“跟这种心有不甘的失败者有什么好说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注定是个悲剧。” 轻轻一句话,却极尽挖苦之能事。 就算是圣人也不能忍,七皇子自然也忍不了。 他暴跳如雷,“我是皇子,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比你高贵多了,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跟我这么说话?将她打入天牢。” 他怒气冲冲的下令,但是,没人听他的,侍卫们当作没听到,一动不动。 七皇子恼羞成怒,气的浑身发抖。 “等你当了皇上再来说这句话吧。”琳琅不禁乐了,“不过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因为本世子妃不允许。” 她盛气凌人,故意气七皇子,最烦这种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 七皇子恼恨不已,“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世子妃,皇位更迭什么时候轮到你允许?” 话音刚落,他心口一痛,顿时失色叫了起来,“啊。” 他捂着胸口,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忽然疼? 但看着含笑而立的女子,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当场变了脸色。 “你……是你?” 他怎么会忘了苏琳琅的本事?她是个小妖女! 琳琅落落大方的承认,“是我。” 七皇子眼前一黑,惊怒交加,“你对我做了什么?” 琳琅呵呵一笑,“下毒喽,让你活到哪一天,就看我的心情。” 对讨厌的人,她从不手软。 七皇子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苏琳琅。” 这是个疯子,而且是个恣意妄为的疯子,得罪不起啊。 琳琅笑眯眯的道,“没有了性命,自然是一切成空,皇位是浮云了,你说,谁当皇帝是不是要经过我允许?” 她笑的云淡风轻,眉眼弯弯,像个无害的小孩子。 七皇子吐出一口血,“你狠,好狠!” 他心里怕的要命,但皇子的自尊心使然,不允许他求饶。 一边的五皇子面色惊疑,冷声喝道,“苏琳琅,你若伤了皇子的性命,别想全身而退。” 第四百八十一章 求画 第四百八十一章 求画 琳琅慢条斯理的拂了拂头发,一脸的惊讶,似乎在说这些人紧张什么呢? 她只是想理一下头发而已。 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尴尬的不行。 独孤烨忍不住想笑,“那你们别招惹她呗,她脾气不好,大家都让着点。” 七皇子心塞不已,“凭什么是我们让?” 独孤烨骄傲的大声说道,“因为她会下毒啊,你们不会。” 说的好有道理,大家都哑然了。 但是,这么骄傲,真的对吗? 深夜,太后的慈宁宫 厢房是琳琅以前的住所,如今夫妻俩都住了进来,倒是安然处之。 不让他们出宫,非要留他们住在皇宫,那有什么办法? 琳琅好吃好喝,特别自在,像在自己家里般。 太后不想见她,太医想求见她,她又不愿意见,根本不想为皇上诊治。 注定要死的人,救不了。 医得了病,却救不了寿元。 虽然窝在慈宁宫,但外面的暗涛汹涌还是能感觉到。 众皇子都是龙子凤孙,自视过高,谁都不服谁。 不过是立储而已,有几个太子能平平安安的登上皇位? 就算登上了皇位,不得善终的还少吗? 众皇子各展神通,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皇宫深处蕴藏着一股风暴。 琳琅根本不想掺和,谁当皇帝对她的影响都不大。 她大不了搬去罗山城住呗,天高地远,她就是那里的土皇帝。 至于睿王,如果这种情势都被人翻盘了,那说明不是适合皇位的人。 优胜劣汰,在哪里都一样。 听说皇帝时醒时昏迷,宸妃整天都守在皇帝身边,至于所有的皇子都被关在宫里,不得出去。 切断了宫里宫外的联系,就是防止那些皇子搞事。 但防得了吗? 大半夜的,独孤烨被紧急召去皇帝寝宫,据说皇帝醒了,指名要见独孤烨。 独孤烨刚走,琳琅就接到一个消息,想了想,换了一套外出的利落衣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慈宁宫旁边的小树林。 早就有人等在那里,一看到她过来,连忙迎了过来,“琳琅。” 小灯笼散发着微光,照亮了来者的面容,是刚当上皇储的睿王。 他面色青白,眼晴都凹下去了,面色疲惫,看的出来没好好睡觉。 也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敢多睡?每一秒都可能发生变故。 也只有她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吃的好睡的好。 “睿王,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琳琅的语气不冷不热,神色淡然。 她的态度太冷淡了,睿王有些尴尬,不知从何说起。 琳琅揉了揉眉心,要不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她根本不想来。 当然,她也想试探一下睿王的态度。 她想跟独孤烨离开京城,去五湖四海的玩。 如果新君没意见的话,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夜深了,你不睡觉跑来罚站?我可没有心情陪你罚站,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见她想走,睿王连忙叫住她,“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的脸色纠结,似乎很为难。 “说。”干脆利落,懒的多说。 睿王知道她有些不耐烦了,不敢再拖拉。 “我想要一幅画,就在你手里的那一幅。” 父皇指名要的东西,这让他很为难。 也不知是什么宝贝,让父皇念念不忘。 琳琅没想到他深夜求访,居然是为了这种破事,顿时恼了,“你知道是什么画吗?” 睿王一脸的坦然,很陈恳的开口,“我不清楚,但是不管如何,都请你割爱,那对我很重要。” 父皇刚才急迫的语气,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但又不能拿上台面说,那会是什么呢? 他其实并不想知道真相! 琳琅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行,我拒绝。” 那个狗皇帝都病的快死了,还贼心不死,太讨厌了。 人要有了执念,真的很可怕。 睿王已经料到会很难,但没想到她的态度如此坚决,“琳琅,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只要你提出来的要求,我都答应你。” 他释出了最大的诚意,给了她最大的承诺。 他的人情不是随意能欠下的。 将来他登上皇位就是九五至尊,几乎承诺了琳琅能横着走的权利。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诱惑力。 但是,琳琅不为所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毫不犹豫的拒绝,“告诉你父皇,有些东西不是他该得的,这辈子都不要指望。” 她的话说的太狠了,甚至没有留下一丝余地。 睿王心里有一丝别扭,感觉很不好,“琳琅,何必为了一幅画跟父皇过不去?没必要,真的……” 琳琅忍无可忍,“那是晋王妃的画像。” 弟媳妇的画像啊,能落到大伯子手里吗?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的事! “什么?”睿王的脑袋一片空白,惊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晋王妃?父皇?王叔?独孤烨?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乱的一塌糊涂。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这秘密太要命了,不想知道,怎么办? 琳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还要争取吗?” “这……这……”睿王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也太荒唐了,完全没办法相信。 父皇三千后宫,还不够?为什么惦记着一个不可能的女人? 他从来没想过晋王妃跟父皇会有瓜葛! 这就是父皇特别疼爱独孤烨的真正原因吗? 琳琅有些同情他,任谁知道了这样的真相,都会蒙逼的。 “所以,不能给你,抱歉。” 睿王痛苦的挣扎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袋还是乱哄哄的,“那就借给我几天,我……” 琳琅顿时恼了,俏脸一板,如罩上一层寒霜,“独孤寒,人和野兽不同,是因为有底线,有礼义廉耻,你不要让我失望,你要当一个人!” 睿王的身体一震,面色痛苦。 他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想起父皇当时急迫而又坚决的语气,不禁动摇了。 “我也不想,但别无选择,你可以开条件。” 这是父皇给他的任务,是对他的考验。 如果通不过,他恐怕登不上那个皇位。 就差临门一脚了,他不能失败! 现在失败,就等于将全家人的性命放在肉板上,任由人宰割! 他,根本没办法退下来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夜半时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夜半时分 琳琅面色一变,斩钉截铁的开口,“除非我死。” 她绝决而又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自己婆婆的画像落入那个卑鄙帝王的手里,想想就恶心。 她都不能接受的事,独孤烨父子又怎么受得了?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将东西拿出来的。 睿王脑袋都疼了,轻轻一声叹息,“琳琅,这个世界有黑有白,也有灰色地带,做事稍微讲究一下策略,会活的很好。” 她棱角分明,爱恨皆随心,这是他最欣赏的地方。 她活的比谁都恣意,他永远也不可能活成这样,所以才会羡慕。 但此时,却有些头疼这种性子。 琳琅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我现在活的不好吗?恣意随性,没人敢惹,不为任何人折腰,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她底气十足,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 可惜睿王不能这么洒脱,他有想要的东西。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忽然树林外一阵骚动,“在这里,这里。” “怎么回事?”琳琅的眉头一皱,朝四周扫了一眼。 灯火通明,一群人哗拉拉的涌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火光亮起,将彼此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 是一群宫庭侍卫,为首的是二皇子和七皇子。 七皇子一副震惊到极点的样子,眼珠子瞪的老大,“天啊,你们居然偷情,男有妇,女有夫,而且是叔嫂,没人伦的东西。” 二皇子义正言辞的怒斥,“六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平时装的道貌岸然,私底下连弟媳妇都偷,太无耻了。” 七皇子的心口还隐隐作痛,脸色很苍白,这一切全拜苏琳琅所赐。 既然她跟他过不去,那他就让她立马身败名裂,粉身碎骨。 “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苏琳琅你这荡妇,害我们独孤家出了这样的大丑,你就该被浸猪笼。” 二皇子拼命点头,“对,浸猪笼。” 他的脾气很暴躁,撩起衣袖就要动手,但想到苏琳琅的杀伤力,他犹豫了一下,手朝后缩,冲众侍卫使了个眼色。 几名侍卫面面相视,神色都不好看,谁不知道晋王世子妃是行走的大杀器? 他们是来抓奸的,但反而像是被抓的,气势很弱。 相比之下,苏琳琅神色平静,坦然自若,没有一点惊慌之色。 二皇子气恼不已,这不对啊,抽出随身佩剑,就要刺过来。 睿王毫不犹豫的挡在琳琅面前,脸色发沉,“二哥,你想干什么?” 二皇子的动作顿住了,他心中再妒恨,也不敢当众杀了自己的手足。 “这话该我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偷情,丢尽皇家的脸,来人,将他们抓起来,关进天牢。” 他恶狠狠的命令侍卫们,在他的一再严逼之下,一群人冲了过来。 琳琅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小小的弓弩,对准二皇子胸口就是一箭,“轰。” 二皇子只见一道短箭飞过来,立马朝后退去,惊慌失措。 但不管他怎么躲,那箭像是有眼晴般,就是追着他,眼见就要伤在箭下,几个随身侍从扑过来,挡在他面前,才堪堪让他避开了这一箭。 但是,其中一名侍从胸口中箭,鲜血直流。 二皇子见状,倒抽一口冷气,要不是有人相救,倒在血泊中的人就是他。 他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杀伤力这么大,眨眼之间就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顿时火冒三丈,“苏琳琅,你这是想杀人灭口?这么多人,你杀得过来吗?” 琳琅嘴角微勾,手持着弓弩,笑的云淡风轻,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只要杀了你就行。” 二皇子被人护在后面,听了这话冷笑一声,“你倒是杀啊,但你有那个本事吗?”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树枝头坠落,准确的落在二皇子身后,一把匕首对准他的腰间。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二皇子的身体僵住了,震惊的不行。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苏琳琅的侍女风荷。 “苏琳琅,你疯了?快让人放开我。” 风荷挟持着二皇子,将侍卫们喝退,慢慢的走到琳琅身边。 有二皇子在手,琳琅更加的从容了,“我最恨被冤枉了,你刚才说什么?说我偷人?好啊,我告诉你,我是怎么偷人的。” 她猛的飞起一脚,对准二皇子的下身重重一踢。 二皇子受到不可言说的重创,整个人都崩溃了,“啊啊啊。” 他浑身大汗,蜷缩在地上,疼的直叫。 四周的人都吓坏了,纷纷后退,感觉自己也疼了。 七皇子吓白了脸,下意识的躲到侍卫身后,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要害。 太可怕了,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可怕的女人? 二皇子满地打滚,痛的哀哀叫,满场都是他痛不欲生的惨叫声。 叫的在场的男人都面露惧色,神情很古怪。 睿王嘴角抽了抽,替二皇子都感觉疼。 早就告诉他们了,不要跟苏琳琅过不去,现在知道教训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二皇子终于熬了过来,挣扎着爬起来,脸白的像鬼,感觉像去了半条命。 他的脸色都不对劲了,浓烈的恨意盈满了眼底。“苏琳琅,我要杀了你。” 琳琅趾高气扬的抬了抬下巴,“我不跟废物一般计较,往后你的妻妾空闺寂寞,我可以帮她们多找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不必谢我,日行一善。” 二皇子的脸黑了,没有最恨,只有更恨,“我一定要弄死你。” 琳琅不屑的勾了勾小指头,作势又要一脚踢过去,“来呀,本小姐就站在你面前,你敢不敢呢?” 二皇子看着她的动作,整个人都僵掉了,还没有碰到,那种熟悉的剧痛感又一次袭来。 这都条件反射了。 七皇子见势不妙,躲在侍卫的身后大叫一声,“苏琳琅,你不但偷情,还伤了皇子,罪大恶极,来人啊,将这个淫妇射杀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弓箭手,对准了苏琳琅。 睿王脸色大变,惊怒交加,“不可,七弟,你不要乱来。” 七皇子是起了杀心,拼尽一切都要杀了苏琳琅。 她对他的威胁太大了。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护着她?难道你还想陪她一起死?那可以啊,我可以成全你。” 第四百八十三章 深夜搞事情 第四百八十三章 深夜搞事情 睿王勃然大怒,“七弟。” 到了这种时候,他才意识到落入了圈套。 二七开始联手了,一直盯着自己的行踪。 将这个污名硬扣在他头上,让他失了继承权,这些人够毒的。 七皇子大声叫嚣,“如果你不想死,就滚开,否则误伤了你,概不负责。” 杀是不敢的,但搞的他名声扫地,还是可以的。 一个无德的皇子,又怎么可能登上皇位? 就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一道凉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大晚上的,真是热闹。” 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一个黑衣男子闲闲的坐在树枝头,优雅又淡然,浑身透着一股尊贵的气息。 琳琅嘴角翘了翘,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来了! 二皇子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震惊不已,“独孤烨,你……怎么躲在树顶上?” 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居然一点都没查觉,太可怕了。 独孤烨云淡风轻,笑意清浅,“我听说今晚有异动,所以提前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他似乎在上面观看半天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众人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当事人之一的他全程观看了,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不按牌理走,太让他们头疼了。 二皇子呆若木鸡,不敢置信,“不可能,你不是在父皇宫里吗?” 这一句话暴露了他们的阴谋早有所准备,各方面的消息都收集起来了。 这深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眼线。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自作聪明的家伙,“你们真傻。” 七皇子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独孤烨像看白痴看着他们,一脸的同情,“这本是皇上安排的一场戏,至于目的,你们心里都很清楚。” 在场的人脑袋轰隆隆炸开了,震惊的说不出话。 天啊,是皇上的意思? 暴躁的二皇子第一个忍不住叫道,“不会的,父皇不会那么狠,而且他病的那么重,哪有心力盯着我们?” 他绝不相信这是事实,父皇已经快死了,哪有空管他们? 正是因为坚信皇上快死了,他们才肆无忌惮的动用一切力量。 他上面的皇长子早逝,他实质是最大的皇子,立长的话,皇位就是他的。 他又怎么会舍得将皇位让给别人? 二皇子不怀好意的嘲讽道,“独孤烨,一定是你搞鬼,对了,恭喜你妻子跟睿王搞上了,这还要拜你所赐……” 话还没说完,一颗石头迎面砸来,砸中二皇子的嘴巴,“啊。” 二皇子的嘴肿了起来,牙齿掉落了一颗,气的浑身发抖。 独孤烨太嚣张了,等他登上了皇位,这些人都去死。 独孤烨面色清冷,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狗嘴长不出象牙,再多说一个字就敲掉一颗牙齿,如果你想变成无齿之人,就尽管开口。” 他是言出必行的人,二皇子被他的气势所震住,不敢说什么,顿时哑然了。“……” 谁都知道独孤烨是个任性到令人发指的家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睿王的眉头紧皱,“烨堂弟,你不要误会,我跟琳琅是清白的。” 琳琅抬头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漠。 独孤烨轻飘飘的落下来,精准的站在琳琅的身边,主动伸出大手,“她看不上你,嫌你太有心机,不够赤诚。” 琳琅笑眯眯的将小手塞到他手里,“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说出来,多尴尬啊。” 睿王的脸色黑了,心中百味俱杂。 独孤烨冷笑一声,一点面子都不给,“有些人就需要敲打敲打,才能清醒。” 琳琅环视着在场的人,一个个都别有用心,这深宫里没有一个干净的人。 “好一个良夜,月亮真好啊,我们散散步吧。” 独孤烨点头,“好。” 他拉着琳琅的手往外走,两人所经过之处,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没人敢阻止。 两人气度高华,男俊女美,举止优雅高贵,让人不敢犯。 琳琅慢悠悠的走着,“我饿了,忽然想吃碗面。” 她特别从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什么抓奸,什么皇子暴动,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这一份风华让人仰慕不已。 独孤烨无视其他人的所在,眼里只有一个苏琳琅,“好,听你的。” 对妻子百依百顺,对外人却冷漠无情,相差极大。 琳琅走了一段路,赖皮的不肯走了,嘟起小嘴,软软的撒娇,“我好累哦。” 此时的她像个爱撒娇的小女孩,娇俏可爱,没有刚才的凌厉气势。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变的无忧无虑,天真明媚。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蹲下来,“我背你。” 琳琅眉开眼笑的扑过去,宽厚的后背窝着太舒服了,“太好了,夫君,我最爱你了。” 独孤烨一把将她背起来,挑了挑眉,“最?” 琳琅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微微侧头,笑的甜甜的,“呃?” “应该是唯一的至爱。”独孤烨霸道的为自己定了位。 他什么都没问,全然的相信她。 琳琅嘴角直抽,哭笑不得,看来某人还是吃醋了。 她忍不住侧头亲了过去,“吧唧。” 独孤烨捂着湿热的脸颊,忍不住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傻笑。 两人相依相伴的身影渐行渐远,没人敢阻止。 全场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不知过了多久,七皇子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六哥,你枉费一番苦心了,人家根本没有多看你一眼。” 睿王面色不变,淡淡的反击,“容我提醒一句,两位跑来捉奸的好戏演砸了,还被那对记仇的夫妻恨上了,多珍重吧。” 二皇子感觉伤处又疼了,不禁气怒攻心,“六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了,独孤烨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还不好说呢,先别得意。” 睿王怜悯的看着他,“二哥,如果我是你,肯定去召太医仔细看一下,苏琳琅是学医的人,这分寸掌控拿捏的很到位。” 二皇子的脸色一变,扭头就走。 睿王转过头,面对一脸怒气的七皇子,淡淡的笑道,“对了,七弟,苏琳琅施毒的本事远在太医之上,所以,想指望太医,估计有点悬。”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不信,就是不信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不信,就是不信 七皇子又惊又怒,冷哼一声,“哼,别得意,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就不信没有了苏琳琅,就没人能解毒。 天下这么大,总有奇人异士。 能有一个苏琳琅,就能有第二个。 他拂袖而去,后面跟着一群侍卫。 等所有人都走了,睿王强硬的面容浮起一丝淡淡的苦笑,惆怅无比。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气氛正好,苏琳琅随口问道,“皇帝找你干吗?” 但没想到,独孤烨的脸色变了,沉默不语。“……” “怎么了?”苏琳琅查觉到了些许异样。 独孤烨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他说了很多往事,我的心情有些混乱。” 这事情就严重了,琳琅从来没见他这么不安过,想了一下,“那说出来听听,我帮你分析一下。” 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而且冰雪聪明,看问题一针见血。 “好。”独孤烨毫不犹豫的点头,徐徐说出了刚才的事情。 乾清宫,内殿 皇上躺在床上,气色极差,浑身无力,心情重重的样子。 听到外面有动静,他强打起精神,撑着手坐起来,稍微一动弹,汗珠如雨下。 独孤烨从外面走进来,离几米远的地方站住。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皇上,您有什么急事?” 皇上冲他招了招手,很是亲切温和,像个慈祥的长辈,“过来坐吧。” 独孤烨愣了一下,朝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咦,一个人都没有? 大半夜的不睡觉,非将他叫来,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他心里腹诽着,面上不露,慢吞吞的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 离的太近,独孤烨有些不适,等了一会儿,皇上都没有开口,他微微蹙眉,心里很不安。 “皇上,您身体还没好,多注意休息吧,如果没有要紧的话,留着以后再说。” 他低垂着脑袋,没有抬头,很温顺的样子。 皇上深深的看着他,温顺的外表下是一颗高傲飞扬的心。 独孤烨至情至性,爱憎分明,是个真正的性情中人。 看得上的人,他百般的呵护照顾。 看不上眼的人,他不会多看一眼。 “独孤烨,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独孤烨的后背一阵发冷,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很好。” 当皇帝不自称朕,而是我的时候,感觉特别诡异,总觉得要被算计了。 这是错觉吗? 皇上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之色,“我向来最疼爱你,就连那些皇子们都比不上,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独孤烨心里一突,恭谨的回了一句,“伯伯疼爱自己的侄儿,天经地义,这些年皇上的关照,我感激在心。” 他的回答中规中矩,恰到好处的感激,像极了一个尊敬长辈的晚辈。 但是,头顶砸过来一道激动的声音,“不,只有亲生父亲才会这么对你。” 独孤烨脑袋一嗡,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 他咬破了舌头,才清醒了几分,“皇上,慎言。” 皇上的神色复杂至极,无法用言语形容。 “也许你已经猜出来了,我是你的亲生父亲,烨儿,这个秘密隐瞒了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独孤烨猛的站起来,匆匆往外走,“皇上,你病糊涂了,我去找太医。” 他一个字都不想听下去,什么鬼?他有亲生父亲!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我跟你母亲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早就暗许终身,可惜世事难料,先皇给我赐婚的对象不是她,她堂堂贵女,自然不可能当偏房,我……” 独孤烨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双手紧握成拳,胸口盈满了熊熊怒焰,“皇上,就算你们曾经有过感情,但也是过去的事情,男婚女嫁各不相关,请不要给家母脸上抹黑,如果你真的喜欢过她的话。” 他最敬爱的生母,冰清玉洁,高贵又端庄的好女人,成了别人嘴里的爱人,这让他没办法接受。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想知道。 口口声声说隐瞒了很多年,为什么不继续瞒下去? 皇上一脸的怀念,怅然不已,“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你也喜欢过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另嫁他人,心如刀绞,怎么也留不住她,我的心很痛。” 理解个屁,独孤烨很想骂人,喜欢一个人就给她最大的尊重,娶她为妻。 如果不能就远远的看着,默默祝福就好! “那个别人是你的亲兄弟,兄弟妻不可戏。”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不为所动,更没有欣喜若狂。 皇上一直观察他的表情,不禁失望了,“烨儿,你还是不信?” 独孤烨心里很乱,脑袋乱糟糟的,但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除非是我父王亲口说,别人的话我都不信。” 这世上他只信父王的话,别人都是浮云。 皇上的脸色一变,嫉妒的眼眶都红了,“父王,父王,他到底有什么好?明明一无所成,只知道打打杀杀,不懂情趣的家伙,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重视他?” 独孤烨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是我至爱的家人啊。” 如一支利箭插进皇上的心里,一阵剧痛袭来。 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阿烨,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我叫你来的目的,就是将这段往事说出来,让你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如果你想要皇位的话,我也可以成全你。” 独孤烨不但不感动,反而感觉挺恶心的,皇位是礼物吗? 他忍不住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已经封睿王为太子?” 皇上的态度极为轻慢,“太子而已,随时能改。” 这态度让独孤烨寒心,一个父亲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 那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有喜怒哀乐,有感情的人!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这么反复无常的对待,任谁都受不了。 “又不是我心爱的女人生的。”皇上漫不在乎的说了一句,好像那不是他生的,跟他没关系。 “烨儿,你才是我最疼爱的儿子,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能变更人选,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第四百八十五章 还好有你 第四百八十五章 还好有你 “什么?”独孤烨整个人都在蒙逼中,呆若木鸡。 随时变更?他不禁为几位皇子掬一把同情泪。 平时的父慈子孝,不过是假相,一戳就破。 做皇帝的还要会演戏,骗自己,骗别人,骗天下人。 皇子们为了那个位置,都快打破脑袋了,但在皇上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他想将皇位交给谁就交给谁,就这么任性。 至于百姓们的福祉,他根本不管。 皇上的眼神一闪,“只要你立刻休了苏琳琅,皇位就是你的。” 苏琳琅绝对不能当皇后! 他也不想想,苏琳琅真心不想当。 人家当着他的面拒绝过,但帝王的多疑性子,说什么都不会信。 他是权利至上的人,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如此。 又来这一套?独孤烨不禁冷笑一声,“让我休了最心爱的女人?我是不是听错了?”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必再提权势? 他不禁怀疑,深夜骗他来,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可惜啊,在他眼里,琳琅比权势重要很多。 皇上眼睛一瞪,恼他不识趣任性不懂事。 但是,他想到独孤烨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苦口婆心的劝道,“成了帝王,还怕没有女人吗?烨儿,你就是太单纯了,苏琳琅不是你的良配。” 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不想让苏琳琅有好日子过。 他的人生被苏琳琅毁了,那么,他就要让她生不如死! 独孤烨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然后重新复制你的人生,当着至高无上的帝王,却觊觎着别人的妻子,临到最后感慨几句,表达一下遗憾。” 明明是个无情人,却把自己包装成一往情深的痴情帝王,这想恶心谁呢? 谁被他喜欢上,真是倒霉透顶。 喜欢就努力争取,为了皇位自己放弃了,如今又说什么委屈。 他不知皇上的话有几分真,但是,光是这些话就无法让他认同。 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皇上的脸色忽青忽白,又羞又恼。 “独孤烨,朕对你的包容是有底线的。” 这就翻脸了?独孤烨忍不住冷笑一声。 “是啊,除了你自己,你真正爱过谁?” 说的何等情深意重,但转眼之间就变了脸。 如果这是所谓的父爱,他宁愿不要! 皇上很想发作,但一动怒胸口就一阵刺痛,痛意提醒了他,他强压下怒气,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不跟你计较,你什么都不懂,烨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在乎你。” 独孤烨被恶心到了,在乎个屁,他怎么感觉不到? “我不信,皇上,你能不能别骗我?我年纪轻,会慌,求别玩了。” 皇上沉默了许久,眼神忽明忽暗,挣扎了半天,忽然从枕头下翻出一样东西,“我已经事先写好了遗诏,你拿去吧,哪天想通了就拿出来。” 这就是他的诚意! 独孤烨心神大震,木木的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他的诏书。 他的脑袋彻底混乱了,“你……” 如果不是真的,以皇上凉薄自私的性子,又怎么肯将皇位拱手让给旁系子孙? 但如果是真的,那父王这么多年的呵护又算什么?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他已经分不清了! 皇上勉强说了几句话,力气耗尽了,冷汗直流,“烨儿啊,不管你当不当皇帝,都答应我,守护着这一片土地,这个帝国,那是祖先传下来的基业。” 这还算是人话,独孤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那是自然,这是我的国,我的家,我会誓死悍卫。” 他神色坚毅果决,俊美的面容透着一股锐气。 听着独孤烨的叙述,琳琅眼睛闪闪发亮,听的津津有味,“就这些?” 她意犹未尽的样子,像个天真的小女孩,别提有多可爱了。 她的反应出乎独孤烨的意料,没有震惊,没有错愕,没有鄙视,只有兴致盎然。 他悬在空中的心落回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不介意就好! “还想怎么着?我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他不在意皇位,但谁才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一点非常在意。 琳琅伸出食指,轻轻戳他的脑袋,“他的居心不良啊。” 真是个傻子,被皇上耍着玩。 “他是不喜欢你,但……”独孤烨很迷茫,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他不想当皇子,只想当晋王世子! 琳琅笑眯眯的扯住他的衣袖,笑颜如花。 “他的话不可信,他不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 独孤烨的精神一震,“你怎么知道?” 琳琅很冷静的分析事情,“当事者迷,旁边者清,若是真的,为什么这些年不提?别告诉我,是顾忌你年纪小不懂事,皇上是最自私的人,哪有半点怜悯之心?” 独孤烨的禀性为人都不像皇上,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 再说了,以皇上的性子,不见得会让儿子在别人家里长大,哪怕是自己的兄弟家里。 更不要说让自己的儿子叫别的男人为父亲,这对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帝王来说,这是一种羞辱。 “……”独孤烨愣住了,说的好有道理。 琳琅在心里恨不得将搞事的皇帝砍成十八段,不管是不是,她都不会让独孤烨认的。 为人父,没有半点慈爱之心。为人君,没有半点君王的气度。 “还有啊,晋王对你视若珍宝,此生只有你一个儿子,如果这不是亲生父亲,那我都不敢相信感情了。” 独孤烨精神一震,眼晴有了光彩,“是我想差了,还好有你。” 他选择性的忽视掉了某些漏洞,听进了琳琅的分析。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琳琅,你这么聪明要护着我啊,不许离开我,否则我就被人哄骗了。” 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噗哧。”琳琅忍不住笑了,“行了,别装可怜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独孤烨朗声大笑,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世子妃,我很爱很爱你……” “哈哈哈。” 正在甜言蜜语之际,迎面跑来一个身影,是吴为。 “少主,王爷进宫了。”吴为神色紧张,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独孤烨的身体一震,“什么?我父王进宫了?是求见?还是太后召见?” 吴为说出了让谁都想不到的答案,“是皇上召见。” 第四百八十六章 画像的秘密 第四百八十六章 画像的秘密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转身,往乾清宫方向狂奔,琳琅跺了跺脚,急急的跟了上去。 但两人走了几步,却被侍卫拦住了,“皇上有令,谁都不许走动,都回自己住所。” 独孤烨心急如焚,手按在腰间,面色冷肃,“我要见皇上。” 侍卫没有让路,坚持挡在面前,“皇上有令,谁都不许走动……” 不管独孤烨怎么说,侍卫都是这一句话。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独孤烨很着急,但情况不明时,又不好乱闯。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就知道折腾别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说不好,但就是感觉不好,烦燥不堪。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轻轻按住他的胳膊,“不要急,我们先回去。” 他们的目标太大,与其在这里僵持,不如回去想办法。 手头也有人,可以派出去打探消息。 “怎么能回去?万一有什么事……”独孤烨又气又愤怒,但看着琳琅清澈如水的黑眸,火气一消,“对不起,琳琅,我不是冲你发脾气。” 琳琅温柔的看着他,体谅他此时的心情,“我知道,你是担心父王,没关系的。” 她示意独孤烨低下脑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如一缕春风轻拂过独孤烨的心田,他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你说的对,就照你的意思做。” 回到住所,正殿的太后已经睡下了,一片漆黑。 独孤烨将人派出去打听消息,等候,永远是最难熬的。 他在室内走来走去,如油锅上的蚂蚁。 “你说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召见父王?” 琳琅默默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还问说吗?肯定不是好事! 独孤烨苦笑一声,越是心急越容易把事情搞砸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把那画像给我看看。” 琳琅毫不犹豫的将画像递给他,“给你。” 独孤烨展开画像看了好久好久,眉宇之间染上一丝郁气,“如果……他非要这副画……那给他吧,什么都比不上性命重要。” 他说的很艰难,每一个字都好痛苦。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还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苏琳琅一口答应,“好。” 她都没有考虑一下,不假思索的点头。 这一份心意难能可贵,独孤烨的心情很复杂,百感交集在心头。 “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 他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心底一片荒凉。 这些年的圣宠,不过是个笑话。 他根本不想要这样的圣宠,不稀罕! 琳琅面色担忧,“阿烨。” 她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刷新了三观底线,看清了所谓圣君的心思。 曾经最信任的人,原来是这样的真面目。 独孤烨心灰意冷,“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离开京城,离开秦国,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坐看花开花落。” 他终于想开了,这个国家自然由君王守护。 他该走了,逃离这一片争权夺利的漩涡,过些清净的日子。 琳琅的眼晴一亮,“你真的想好了?” 独孤烨愣了一下,想通后不禁苦笑,这些日子难为她了,她明明是展翅飞翔的大鹏鸟,却为了他窝在京城。 “是,想好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眷恋的地方,什么王爷,什么将军,不稀罕,这个国家不是非我不可。”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什么都不想要。 琳琅欣喜不已,想通就好,不枉她等了这么久,“好,我就等着这一天。” 她要的就是他心甘情愿的离开,而不是心存遗憾,心有不舍。 只有这样,将来才不会有所遗憾,不会相互埋怨。 在京城停留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真好。 罗山城,她想回去了! 独孤烨歉疚着抱着妻子,“让你辛苦了这么久,抱歉。” 是他太想不开了,将自己困在这里。 琳琅轻轻回抱他,温柔的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们夫妻一体,不用说抱歉,先喝口热茶定定神,有了消息我们再想办法,大不了闯进去抢了父王就跑。” 这是土匪的行为。 独孤烨哭笑不得,“别说傻话,这是皇宫,能跑到哪里去?” 琳琅骄傲的抬起下巴,极为得意洋洋,“这个皇宫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来都不是问题。” 她拽的不行,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 独孤烨轻轻推开她,面带征询之色,“什么?” 琳琅笑眯眯的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你忘了我当年是怎么逃出皇宫的?” “……”独孤烨下意识的接过热茶,喝了几口,这才想起当年的事,她从皇宫悄无声息的离开,直到现在都没有查清,那一条特珠的通道。 能通往外界的通道,求生之路。 关键是这条路苏琳琅知道,但这宫里的主人不知道。 这也算是一个难题之谜。 他差一点忘了这事,“是在哪里?” 琳琅惦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独孤烨心神大震,手一歪,手中的热茶倾斜,泼了出去。 “小心。” 热茶泼向桌上的画像,顿时将画像打湿了。 “糟糕。”独孤烨懊恼不已,上前将画抢出。 但是,画像打湿,好几处的墨晕染开,很是难看。 他小心翼翼的将水渍抹去,又气又恼,心疼的不行。 琳琅连忙安慰道,“没事,用火烤一下就行。” 独孤烨实在没办法,只好将画像放到烛火上烤。 忽然,他的眼神一凝,“里面有东西。”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惊疑不定。 苏琳琅小心翼翼的用小刀挑开夹层,一份轻薄如蝉丝的东西飘出来。 “这……天啊,怎么会是……”独孤烨看清上面的字,震惊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琳琅同样的震惊,愣了半响,才渐渐平静下来,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或许是天意吧。” 事已至此,已非人力能改变。 风荷在外面轻叫,“小姐,小姐。” “进来吧。”风荷应声而入,神色惊慌,独孤烨的心一沉,“出了什么事?” 风荷将打听来的消息禀上来,“皇上病危,急召太医,晋王爷受伤了。” 独孤烨的脸色一变,惊怒交加,“受伤?伤在哪里?严重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四百八十七章 骨肉相残 第四百八十七章 骨肉相残 他忽视掉了前面半句话,只关心晋王爷的安危。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在他心里,晋王爷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皇上,他直接忽视掉了。 有那么多人服侍,皇上能差到哪里去? 人都是自私的,只会关心最爱的人。 皇上高高在上,众星捧月,不需要他锦上添花了。 风荷面色纠结,“不是很清楚……” 独孤烨心急如焚,扑了出去,风荷眼睁睁的他如阵风般从眼前消失了,呆呆的叫了一声,“世子。” 跑的这么快,有点吓人啊。 琳琅拂了拂衣袖,慢条斯理的开口,“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皇上病危,身为晚辈理当问候。” 自家小姐发话了,风荷什么都不说,跟了上去。 苏琳琅以为会遭到阻拦,但没想到一露面,就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苏琳琅,你总算来了,快进去。”面色焦急的太医看到她,眼晴一亮,如看到了救星。 真是要命啊,皇上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 而且吧,应该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会导致……病发。 室内,一群人围着病床,床上的皇上两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太后阴沉着脸坐在一边,眼神焦灼不安。 而另一边晋王爷默默的坐在角落里,胸口受伤了,绑着白纱。 独孤烨正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别的伤口,晋王爷的手也不知怎么搞的,全是细碎的小刺。 琳琅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所有人。 见她不动,太后非常的生气,“快救皇上,快啊,傻站着干吗?” 大家都围着皇上,热火朝天的场景,但独孤烨父子孤零零的,看着好凄凉。 琳琅毫不犹豫的走过去,“父王,让我看看你的伤。” 晋王表情僵滞,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暖意,“烨儿已经帮我处理了,没事。” 琳琅轻拍独孤烨的肩膀,示意他退到一边,“让我看一眼,这是谁干的?刺这么多,真够狠的。” 她一边小心的将刺挑出来,一边不忘痛骂一番。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她在骂谁。 这世上只有皇上能伤了晋王爷! 太医们快急哭了,皇上的情况越来越不妙,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苏小姐,您就帮帮……” 明知苏琳琅跟皇上不对盘,但这种时候顾不上了。 苏琳琅像是没听到,依旧挑着刺,她动作细致轻柔,比起独孤烨的粗手粗脚,要强上百倍。 太后等的不耐烦,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苏琳琅,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快过来,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黎民百姓?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话说的太重了,把琳琅架上了道德的绞刑架。 可惜,苏琳琅根本不吃这一套。 “都是你的儿子,太后,你也太偏心了吧。” 太后的脸色一冷,“皇上身系社稷百姓,比哀家的命都重要。” 琳琅真心觉得可笑,她何时成了皇上的专治大夫? 那是太医的活,她可不想抢! “但在我心里,我公公的伤势才是最要紧的。” 太后气的浑身直哆嗦,遇到这样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她有底气呢,怼天怼地怼皇室,没人敢怎么着。 她心思一转,目光落到晋王爷身上,“锋儿,你的伤让太医处理一下,哀家知道,你是最识大体的。” 她以为晋王爷会像以前那样,任劳任怨,任由他们摆布。 但是,她料错了,晋王爷猛的抬起头,“从小你就叫我敬着兄长,凡事让着他,可我这会儿不想让了。” 他受够了,再也不想忍下去。 太后呆住了,“锋儿,你怎么跟苏琳琅学?她太不懂事,自我任性……” 她乖巧孝顺的么儿怎么变了个样子?一定是受了苏琳琅的坏影响! 晋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无悲无喜,似乎已经心灰意冷,“可我羡慕她,渴望成为这样的人。” 太后顿时怒了,这是怎么鬼话? 他可是堂堂皇叔! “锋儿,关键时刻闹什么?快劝劝苏琳琅,她听你的。” 她还以为能拿捏住晋王,一副命令的语气。 晋王神色淡淡的,“太后,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太后恼怒不已,火烧屁股了,他怎么还有闲心? “你别再添乱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晋王直勾勾的盯着太后,冷冰冰的问道,“我一直想问,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这话如一道惊雷,砸的太后头晕眼花,脸色都变了,“锋儿,你说什么?” 晋王一反平时儒雅,俊脸如蒙上了一层寒霜,“凡事都不许我争先,不许我冒头,不许我抢皇兄的风头,总让我好好辅助皇兄,在你眼里,皇兄才是你的骄傲,是你的亲生骨肉,我又算什么?” 太后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心里有些着慌,“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自问无愧于心,你兄长能干有本事,是帝王之材,而你天生就是辅佐的命,兄弟俩相互扶持……” 长子从小就出挑,才智远在同辈人之上,难得的是,行事妥贴,让无数人赞一声好。 至于次子,文武全才,聪明过人,但是,出色的儿子只需要一个,多了就会相互厮杀。 她压着次子不让他出头,也是为了他好。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但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好别人愿不愿意接受。 说白了,她从来没把儿子当成活生生的人,而是得到权利富贵的利用工具。 晋王冷冷的嘲讽道,“我把他当兄弟,可他是怎么对我的?觊觎我的妻子,口口声声说真爱,羞辱自己的亲兄弟,这就是你嘴里能干的好儿子,太后,这些你都知道,并且替他掩饰了。” 这才是最让人寒心的。 他把他们当成至亲,他们却视他如草芥。 太后呆了呆,脑袋一片空白,他们兄弟俩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胡说,没有这种事情,你到底听谁乱嚼舌头?这分明是不怀好意,想挑拨你们兄弟感情……” 晋王脸上浮起一丝古怪又嘲讽的弧度,“是他亲口说的,他要追封我的妻子为端淳皇后。” “……”太后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最后一刻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最后一刻 她在后宫什么风浪都经过了,也见识过了,但这种事情前所未闻。 真是疯了! 在场的人都恨不得立马消失,这样的秘闻知道了,会死的很快。 太医们更是欲哭无泪,他们只是大夫,不想知道这么多真相。 独孤烨气的七窍生烟,这太欺负人了。 他胸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说不出的压抑。 琳琅也非常的震惊,这皇帝的脑子被外星人攻占了吗? 他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知道死期将至,就不管不顾?只求同棺而葬? 一想到这,她被恶心的够呛。 这不仅是羞辱死者,更是让活人难堪,让整个皇室难堪! 早就听说人将死,这性格就会大变,变的不像以前的自己。 但亲眼所见,依旧很震惊。 太后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怨恨,气愤,恼怒全都涌上来。 “这是不是弄错了?” 这不像是皇上说的话,他向来自制力极强。 晋王捂着胸口,疼的厉害,分不清是胸口疼,还是心脏疼。 “我也希望是听错了,这样的兄长让人心寒,母后,我妻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独孤烨猛的抬起头,眼神错愕不已。 太后的心里一紧,却故作仿若无事状,“急病而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晋王心底升起一丝浓浓的疲惫,“我再也不相信这种鬼话,我在外面为皇上到处奔波,为他卖命,他却……” 却看上了他的妻子,这算什么仁君? 当他办完事情回京,却只看到了妻子的灵位,活生生的妻子成了一块冰冷的灵位,再也不会对他笑,对他嘘寒问暖。 这让他彻底崩溃了! 太后胸口有一团火,烧的生疼生疼的,愤怒的打断他的话,“那是你妻子耐不住寂寞,主动勾引了皇上,不能怪皇上。” 独孤烨气的脸色发青,双手紧握成拳,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扑过去。 晋王呵呵冷笑一声,“她不是这种人,太后,这么诋毁一个去世的女人,你的良心能安吗?” 太后这才意识到,他没有叫母后,而是生疏的叫着太后。 这是怪上她了? 一股怒焰猛的往上窜,“够了,那女人要是不死,我也会赐她一杯毒酒。” 晋王惊怒交加,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同样是女人,怎么残忍至此? “你说什么?” 太后已经被怒火气昏了,大声喝斥,“红颜祸水,她是害你们兄弟失和的罪魁祸首,只要有她在一天,你们兄弟就不会好好的相处。” 只有她死了,才能平息一桩宫庭丑闻。 晋王愤怒的咬牙切齿,“所以,你害死了她?” 太后冷哼一声,“是她自己喝毒自杀的。” 她撇的干干净净,将责任全都推到晋王妃身上。 琳琅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些宫里的女人都是妖怪啊。 “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她有夫有子,有幸福的家庭,怎么可能轻易自杀?你当我们傻吗?一定是你们逼迫她的!” 晋王的眼眶渐渐红了,“原来这才是真相,怪不得等我回来,棺木已经封了,我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逼一个王妃自杀? 独孤烨气的浑身发冷,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母亲是这么死的?还死的这么惨? 只恨当时他太小,保护不了母亲。 太后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晋王妃,在她看来,太过美丽有才华的女人,注定不安分。 “锋儿啊,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惦记着干吗?你是这样,皇上也是这样,你们到底是中了什么魔咒?” 她痛心疾首,感觉他们都不理解她。 太医们听了一耳朵的小道消息,快要崩溃了,再听下去,估计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众人冲宋医正直使眼色,宋医正苦笑一声,硬着头皮上前。“太后,太后,皇上的情况很危险,快让苏琳琅出手。” 太后这才意识到场合,看着这些太医和宫人们,眼神闪了闪,一丝冷意从眼底划过。 “你赶紧过去,要是皇上有个闪失,这里的人都活不了。” 这是动了杀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宋医正心里一颤,冲琳琅行了一个大礼,“请世子妃救救大家吧。” 琳琅默了默,看着可怜兮兮的众人,不禁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上前几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她过去。 她在床边站了半响,一声不吭。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肯出手?还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太后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苏琳琅,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能救活皇上,一切都好说。” 琳琅双手放在身后,神色冰冷,“准备后事吧。”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太后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怒声喝道,“你说什么?” 琳琅神色不变,“没救了,抓住最后的机会安排一下后事。” 太后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摇摇欲坠,有些支撑不住了。 “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有事?他是真龙天子,受上天庇护,苏琳琅,快救他,否则砍你的脑袋。” 她大喊大叫,全然没了太后的体面。 琳琅充耳不闻,把了把脉,淡淡的吩咐道,“宋太医,准备千金散吧。” “这……”宋太医的脸色一变,千金散是强心剂,用在最后一刻,为的是激起病人最后一丝元气,保持片刻的清醒,但过后,必死无疑。 琳琅拂了拂青丝,“我只是建议,用不用随你们。” 宋太医哪敢作主,冲太后行了一礼,“太后。” 太后的身体一颤,像是如梦初醒般,神色悲伤,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用药。” 一柱香后,皇上幽幽的睁开眼晴,入眼就是太后。 “母后,朕看到芙儿了,她在哭,她怪朕。” 他面色潮红,眼神亮的出奇,看着很不正常。 “皇儿。”太后的脸色很难看。 皇上像是困在恶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痛苦不堪。 “她太倔强了,宁愿死也不肯进宫服侍朕,朕可以让她假死换个身份,风风光光的进宫,她为什么不肯?” 如一道惊雷砸在众人头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第四百八十九章 逼宫 第四百八十九章 逼宫 太后猛的喝道,“皇儿,你做恶梦了,清醒点,大家一直都守在你身边。” 她用力掐了掐皇上的胳膊,心里沮丧不已。 皇上这才如梦初醒般,看到四周的人,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众皇子们面有惊疑之色,纷纷交换着眼色。 那个芙儿是谁?为什么要换个身份? 至于晋王面如沉水,眼中隐隐有恨意。 独孤烨胸口翻滚不已,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一巴掌拍出去。 他娘就是这么死的?被这个好色的君王所迫? 好恨,恨的想杀了这个昏君! 那么多女人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娘亲? 皇上脑袋晕晕乎乎的,涨痛不已,深吸了一口气,“朕传位于睿王独孤寒。” 全场的人呆住了,传位? 睿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却强自压住,跪倒在病床前,“父皇。” 皇上看着日渐稳重的儿子,饱含了希望,也饱含了期盼,“望你善待兄弟姐妹。” 这个儿子虽然有些儿女情长,但胜在不是狠绝的人,应该不会让自己的手足死光。 别的皇子,就不好说了。 睿王深深的拜下去,“必不负父皇厚望。” 皇上脑袋嗡嗡作响,没办法集中精神,趁着还清醒,连忙吩咐下去,“将来有朝一日登上皇位,望你绝情绝爱,不可沉溺于女色。” 睿王的身体颤了颤,“是。” 他的脸朝下,谁都没看清他的表情。 琳琅忍不住小声吐槽,“你都做不到的事情,还指望别人做到?” 槽点太多,她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 皇上的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停留在晋王身上,晋王面无表情,神色淡漠,像个不相关的人。 皇上的眼神一冷,“独孤锋妄言,对朕不敬,削去晋王爵位,贬为平民。” 他的态度大变,直接将一介亲王贬成了平民。 大家特别震惊,晋王犯了事? “皇儿。”太后大惊失色,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烨……”皇上像是没听到,继续说下去,“倨傲自负,不服管教,废去晋王世子之位,夺将军之职,终生不得出京城一步。” 他特别绝决,一反以前的温情脉脉,露出最刻薄的一面。 一连几道旨意都诡异至极,透着一股妖气。 众人面面相视,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上冷冰冰的盯着独孤烨父子,咄咄逼人,“怎么不谢恩?” 独孤烨闻言笑了笑,透着一股年轻人的锐气。 他居然还笑的出来?大家更震惊了。 这是一个诡异的深夜,发生了太多让人不解的事。 琳琅烦的要命,动不动逼人发毒誓,凭什么呀? “皇上你快死了,还见不得别人好,天生就是宁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性子,自私透顶。” 皇上看都没有琳琅一眼,像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值得他上心,“朕今晚的旨意统统存档,不得有误。” “遵命。” 皇上还不肯放过站在一边的英俊男子,“独孤烨,朕要你发一个毒誓,这辈子都将守护独孤一族,不得染指皇位,否则天打雷劈,妻离子散,一辈子独孤终老。” 琳琅气坏了,整一个大贱人。 什么玩意?凡事只为自己考虑,自私凉薄。 “不要理他,他脑子糊涂了,神经病,要一个平民守护皇族,真是太可笑了,我们走吧。” 独孤烨对皇上的心早就淡了,没有了感情,就不会受伤,“好,父王,你能走吗?我背你。” 他一把背起晋王,毫不犹豫的往外走。 这纷纷扰扰的世界,他不想再踏进来。 晋王很欣慰的伏在儿子肩头,不知何时,他比自己还高了,“好孩子。” 三人旁若无人的往外走,谁都没把皇上当一回事。 皇上怒了,眼神沉了沉,“拦住他们,不发毒誓就不许走出这个大门。” 一群侍卫将门口堵住,琳琅嘴角一勾,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拿在手里把玩,“我发誓,谁敢挡我的路,我就杀他全家满门,鸡犬不留。” 她是笑着说的,这话却杀气腾腾,居然一点都不违和。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路,谁都不想得罪这种有仇必报的人。 “苏琳琅。”皇上愤怒的看着他们走出去。 琳琅头也不回,冷笑一声,“你这种人还是早点死吧,活着也是祸害人。” 夜深人静,皇帝静静的睁着一双眼晴,前尘往事全都涌上心头。 很清晰,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 但,爱恨情仇都如隔着一层纸,不再强烈。 唯独忘不了那个轻盈娇俏的女孩子,一声声甜甜的独孤大哥。 独孤。孤独,他的人生如姓氏般,注定是孤单。 “皇儿。” “母后。”皇上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浑身无力。“我要死了。” 太后本来就苍白的脸色一变,眼中隐隐有泪,“不会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皇上自知不久于人世,没有多少时间了。 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的脚步逼近。 “我死后,将芙儿的画像放在我棺材里,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太后心中又痛又悔,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临到死,还如此执迷不悔。 “好,我答应你。” 皇上的声音很微弱,脸色又青又白,“记得想办法将苏琳琅弄死。” “好。”太后心中一阵剧痛,“我答应你,会想尽办法弄死她的。” “还是……锋弟……”皇上犹豫了一下。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惊惶失措的闯了进来。 太后勃然大怒,“什么人?谁准你进来的?” 宫人吓的浑身发抖,眼泪都快下来了,“太后,不好了,二皇子和七皇子逼宫。” 皇上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的翻身而起,“什么?逼宫?” 怎么可能? 太后震惊万分,“是不是弄错了?” 宫人拼命摇头,“七皇子已经买通禁军中大半的将领,两位皇子已经联手……” 皇上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不孝子孙。” 一个两个都不消停,嫌他还没死吗? 宫人哭丧着脸,“太后,快扶皇上躲一躲吧,叛逆已经朝乾清宫杀来了。” 第四百九十章 将皇位给我 第四百九十章 将皇位给我 皇上眼前一阵阵发黑,杀过来了?皇宫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逆子。” 太后如被遭五雷轰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命贴身宫女去打听。 宫女刚走出去没多久,太后就听到喊打喊杀的喧哗声,正在接近,宫人惊恐的尖叫声,奔跑声,乱无章法。 她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居然是真的。 皇上浑身发抖,又气又怒,他病的太厉害,不知不觉中失去了皇宫的掌控。 但是,这两个胆大包天的逆子怎么敢? “扶朕坐起来。” 外面传来一阵阵厮杀声,激烈而又残酷,火把摇曳,杀气冲天,搅的室内的人暗自心惊。 皇上的手抖了抖,好不容易由宫人服侍着穿好衣服,刚想走出去,从外面滚进来几个宫人,脸色惨白如纸。“皇上,他们已经杀进来了。” 皇上的身体一晃,捂着胸口,额头渗出冷汗。 太后咬了咬牙,“快从暗道离开,你们动作快点,快扶皇上离开。” 她决定留在这里,亲眼看看那些不孝儿孙。 “不用了。”皇上摆了摆手,拒绝了太后的建议,他的身体不行了,跑不了多远。 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一片悲凉。 风光了这么多年,临到老,却如此无助。 大门被狠狠一脚踢开,一行人冲了进来,手持刀剑,血腥味浓烈,杀气冲天。 一名宫人挡在面前,“放肆,君王面前不得佩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剑穿心,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皇上的心底泛起一丝寒气,迅速朝四肢蔓延。 两个年轻的男子并肩走进来,衣着华丽,玉树临风,但嘴角的得意笑容破坏了高贵优雅的形象。 七皇子打头,冲皇上行了一礼,“父皇,深夜打扰你,真是罪该万死。” 口里说着请罪,但眉眼之间的得色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没想到这么顺利,忽然发难,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遭遇到了些许抵抗,但还是顺风顺手的拿下了皇宫的主控权。 皇上眉心直跳,强压着怒火,“那还不快退下?” 二皇子怜悯的看着向来高高在上的父皇,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他拿出一道旨意,递到皇上面前,“请父皇在圣旨上盖上玉玺,不要为难儿臣。” 皇上定晴一看,是传位给七皇子的奉旨,只差还没有盖章。 他不禁勃然大怒,还没有死呢,轮不到他们叫嚣,“做梦,休想。” 七皇子脸色一沉,冷冷的喝道,“来人,将人押上来。” 一群人哗拉拉的走进来,几个皇子凤孙狼狈的被押上来,其中最小的十皇子眼眶泛红,“父皇,救救儿臣吧。” 除了六皇子外,其他皇子都被抓了,还有几个留在宫中的皇孙无一幸免,都成了质子。 他们的脖子上都架着刀剑,个个脸色惨白。 二皇子洋洋得意的开口,“父皇,这些都是你的子孙,想让他们活着,就照我的意思办。” 皇上愤怒的想杀人,气愤难当,“你疯了?他们是你的手足。” 都是他的血脉,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相互残杀。 二皇子嘲讽的笑道,“手足?皇家何来的手足之情?你当年毒杀了慈和太子,借势上位,我们只是跟你学的。” 被翻出当年的旧事,皇上勃然大怒,“住口。” 这是他一生最不想被人知道的事,从未提起,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七皇子特别不耐烦,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情意,“父皇,我说到十,你若还不肯盖玉玺,那就休怪儿臣大开杀戒了。” 皇上气怒攻心,“你敢?” 不信他有这个胆子,这可是杀兄灭弟,就算成功了,也会被非议。 七皇子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轻轻数数,“一,二……九……” 每数一下,身边的人都越紧张,尤其是那几个平时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皇子,此时脸色雪白,浑身颤抖。 皇上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却咬紧牙关,不肯向逆子低头。 “十。”七皇子眼神一冷,冷酷无情的做了个手势。 “啊啊。”随着一声尖锐的凄惨叫声,五皇子腹部中剑,血狂喷而出,他徐徐倒地,倒在血泊中。 气氛僵滞,在场的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 一个皇子就这么死了? 皇上心痛如绞,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畜生。” 七皇子很无辜的扬了扬手,“我也不想这样的,父皇,你就不要为难我了,痛快点。”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他,心中后悔至极,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将他生出来。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你这样就不怕报应吗?” 七皇子倨傲的仰着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父皇,咄咄逼人的开口,“将皇位给我,我就饶你一死。” 父皇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压的他喘不过气,每每压抑的不行。 他那么努力的表现,却依旧打动不了老头子的心。 皇位居然给了老六,老六有什么好的?哪里比他强? 都是皇子凤孙,谁比谁更强? 既然不肯将皇位给他,那他自己拿! 皇上面如死灰,眼晴没有一丝光亮。 “你不会的,不除了我这个心头大患,你就不会安宁。” 不管他给不给圣旨,都难逃一死。 这就是他的命运吗? 宫中的侍卫都叛变了?不可能,一定有忠心耿耿的人。 七皇子看着他灰败的脸色,心中有一种变态的兴奋,“还是父皇了解我,如果不想遭罪,就痛快些吧。” 他手一扬,十皇子被拉了出来,十皇子害怕的畏畏缩缩,恨不得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父皇,救救我,我不想死。” 刀子架在脖子上,寒气逼人,好可怕。 皇上无力的看了十皇子一眼,猛的转身,背对着所有人。 二皇子愣了一下,随即嘲讽的笑了笑。 他的岳父是当朝的吏部尚书,负责所有的官吏升迁,借此笼络了一大指文官。 而七皇子是得到了禁宫几大统领的支持,里应外合,忽然发难,攻其不备。 十皇子的心往下沉,如浸入了冰冷的大海里。 他也要死了吗?不! 第四百九十一章 请上路吧 第四百九十一章 请上路吧 一柄大刀砍下来,刀起刀落,血腥气冲天,十皇子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一双眼睛不甘的瞪大,脸上血泪模糊。 太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不,不可以,住手啊,不要再杀了,你们都是独孤家的子孙啊,不要相互残杀。” 七皇子充而不闻,看着那个绝决无情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再来。” 这一次轮到八皇子,八皇子的心是绝望的,为什么要生在帝王家? 没有人性,没有亲情,什么都没有。 “父皇,儿臣不孝,先走一步了。” 皇上的心口被不知名的大手狠狠挖走了一块,痛不欲生。 他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祖宗基业绝不能落到这种狼子野心之徒手里。 “你们会被天打雷劈的。” 他大声怒斥,却始终不肯低头。 身为帝王的骄傲,绝不允许发生那样的事。 但太后看不下去了,大声喝止,“够了,住手,我答应你。” 七皇子眼晴一亮,“皇祖母,你知道东西在哪?” 太后心口疼的厉害,却强撑着,“先放了他们,我这就给你拿玉玺。” “母后。”皇上又惊又怒。 太后怒吼了一声,“听我的,我只要独孤家的儿孙平平安安的。”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中,眼前一阵阵眩晕。 七皇子眼珠一转,“万一我放了人,你却反悔呢?我可不放心。” 太后的双手紧紧扣住椅子,逼令自己不要晕过去。 “那你想怎么样?” 七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亮,“放他们去院子里,等我盖了玉玺后就放了他们。” 太后努力想睁大眼晴看清楚七皇子的表情,但冷汗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流进了眼晴里,疼的厉害。 “那我怎么能相信你?” 七皇子毫不犹豫的举起右手,神情严肃,“如我违背誓言,就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太后的目光转到二皇子身上,眼神如电,“还有你。” 二皇子微微皱眉,很是不耐烦,但还是发了毒誓。 太后深深的看着他们,面如沉水。 “记住你们的毒誓。” 她的内心是极度不安的,但这种时候别无他法。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子孙强迫的无路可走。 这就是报应吗? 几位皇子被推了出去,站在院子里,迎着冷风索索发抖。 不安,惶恐,惊惧,愤怒,无数种情绪涌上心头。 太后亲自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资治通鉴,轻轻扭了几下,书架后面出现一个小小的暗门。 太后从暗门里取出一个锦盒,神情怅然。 皇上怔怔的看着,神色痛苦而又绝望,此时的他力气全无,手脚都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七皇子迫不及待的抢过锦盒,打开一看,惊喜万分,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有了玉玺,才有了名正言顺的名头。 “原来藏在这里,怪不得找不着。” 他小心翼翼的事先拟好的圣旨上盖上玉玺,眼晴闪闪发亮。 “父皇,多谢你成全,他日我会好好祭拜你的。” “不孝子。”皇上心痛如绞,转过头不想看。 如果可以,他什么都不想听,不想见。 七皇子嘴角微勾,冲二皇子使了眼色,二皇子眼中闪过一道凶光,走到窗边,大声下令,“统统杀了。” 一声令下,院子里侍卫们挥舞着刀剑,齐齐砍下去。 惨叫声连天,一个个龙子凤孙纷纷倒下去,倒在血泊中,闭上了眼晴,断了气息。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太后流下了两行血泪,痛不欲生,发疯似的尖叫,“啊啊啊,你答应过的。” 再无光鲜亮丽的外表,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心伤子孙惨死的老妇人,全然没有了形象。 涕泪齐流,苍老的面容如死灰,痛苦的想死。 她的子孙啊,全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 七皇子一脸的无奈,“皇祖母,我也是迫不得已,皇位来之不易,我也怕大家有样学样,不如死光了,我才能放心。” 说的好像很委屈似的,要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相信他是如此残杀的人。 连自己的手足都杀,早就泯灭了人性。 两行血泪在苍白的脸上淌,太后终于尝到了椎心刺骨的疼痛。 当年她踩着无数人的尸体往上爬,不择手段,杀人无数,如今却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孙被屠尽。 “你会有报应的。”她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仿佛是骂七皇子二皇子,又像是骂自己。 七皇子淡淡瞥了她一眼,向来威严的祖母跟普通的老妇人没区别。 他还真看不上这样的老女人,真不懂,他以前怎么会那么怕她? 他使了一个眼色,侍从捧着一个酒杯送到皇上面前,皇上震惊的看着酒杯,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要轼父? 手足杀的还不够? 七皇子神色莫名,声音低沉,“父皇,儿臣为你准备了好酒,请干了此杯,我为你送行。” 太后的脑袋轰隆隆炸开了,丧心病狂,没有人性。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七皇子冷笑一声,“在他眼里,我们只是他的工具,他何时真正疼惜过我们?” 不止一次挑动他们几个儿子相争,为的就是搞平衡。 是皇上一手挑起了争端,也是他亲手酿成了这个苦果。 所以,也只有他才尝这个苦果! 太后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是君父。” 君父?七皇子玩味的笑了笑,为君不仁,为父不慈,为什么别人要恪守为臣为子之道? 他做了个手势,冷酷无情的开口,“父皇,请上路。” “如果朕不呢?”皇上面罩寒霜,本来没有力气等死了,但儿子的所做所为反而逼出了他的骄傲,翻身而起,怒瞪着狼心狗肺的一双儿子。 他不想死,绝不能死! 七皇子慢慢上前,笑的阴恻恻的,“那儿臣亲自侍候父皇上路。” 太后浑身发抖,泪如雨下,失声痛哭,“不要,住手,不可以。” 七皇子伸出了右手,就要硬灌毒酒,皇上冷冷的声音响起,“你身中巨毒,我可以帮你解。” “你解?”七皇子嘲讽的笑道,“你以为你是名医吗?” 皇上高深莫测的看着他,“我不是名医,但我是秦国的皇帝,这世间有一样至宝,叫避毒珠,能避百毒,也能解百毒。” 第四百九十二章 围剿 第四百九十二章 围剿 七皇子的眼晴刷的亮了起来,急不可耐的追问,“避毒珠?在哪里?交出来。” 他一副胜利者的高姿态,高高在上的架式。 皇上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交出来?” 交出来后,注定要死。 七皇子肆无忌惮的哈哈一笑,“父皇,你快要死的人,留在你手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交给我,我还年轻,我可以答应你,会给你风光大葬。” 这么不要脸的话从七皇子嘴里说出来,让很多人无语了。 自私自利是皇家的特质,但这么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让人心寒。 对自己手足父母都这么无情的人,那对他们这些追随者呢? 大家忽然怀疑起自己的选择,真的没错吗?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定定的看着七皇子。 “你过来,我把藏宝的地方告诉你,那是皇室的传世之宝,你要好好保管。” 七皇子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弯下身体,“那是自然,父皇放心,我定会……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孱弱的皇帝满脸通红,紧紧咬住七皇子的耳朵,死咬不放,七皇子疼的拼命挣扎尖叫,皇上就是不放。 几名侍卫扑过来,硬生生的将两人分开,但七皇子的一只耳朵被硬生生的咬下来,鲜血淋漓。 七皇子勃然大怒,一巴掌拍过去,将老皇上打倒在地。 “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暗算我,去死。” 他还嫌不够,一脚踢过去,又踢又骂,怒火冲天,恨之入骨。 “住手,不要。”太后惊怒交加,气的想上去阻止,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二皇子眼神闪了闪,慢吞吞的走过去,伸手阻止道,“七弟,万万不可,这是我们的父皇。” 七皇子打的累了,气喘吁吁,“二哥,你什么时候变的心慈手软?大家都死光了,没人跟我们争了,怕什么?只要老头子死了,这江山就是我们兄弟的。” 二皇子淡淡的提醒道,“别忘了六弟。” 七皇子心里一跳,眉头微蹙,“他?算他命大,居然让他提前跑掉了,不过,他现在是丧家之犬,到时就说他夺宫篡位,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死定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管如何,他都不允许睿王活着。 那可是最有威胁的人,因为只有睿王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但很快逝去,“别小看他,他这些年不是白混的,不管如何,父皇在我们手里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七皇子的眉头一皱,“也好,留着对付睿王,以防万一。” 见二皇子还是愁眉不展,七皇子有些不耐烦,这个暴躁的二皇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 二皇子神色郁郁,“还有让我很不安的地方。” “是什么?”七皇子嫌他不够爽快,要不是看在他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早就一脚踢开他。 二皇子眼神一闪,整一个蠢货,中了毒还这么嚣张,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晋王父子和苏琳琅。” 一提到这个,七皇子的脸色一变,“是不是我们事先泄露了风声?怎么会人去楼空?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晋王父子虽然被贬了,但他们的实力不容小看,尤其是独孤烨,带过兵打过仗。 但最让他忌惮的是苏琳琅,聪慧过人,智谋百出,医毒双绝。 “我们是忽然起事,怎么可能泄露?这些人都是我们最信任的心腹,绝无可能背叛……外面是什么声音?” 他听到外面喧哗声,不禁变了脸色,怎么像是刀剑的声音? “不好了,有人闯宫。” 室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什么情况?谁带人来了? 皇上却眼晴一亮,来了救兵? 好啊,太好了。 七皇子不禁大惊失色,恶狠狠的下令,“不管谁靠近,格杀勿论。” 出去打探情况的人匆匆跑进来,“是六皇子和晋王世子来了,带了好多人,晋王世子好厉害。” 二皇子和七皇子相视一眼,脸色奇差,不约而同的走到窗边。 果然,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杀了进来,两方人马战成一团。 一条银白色的身影在人群里来去自如,骁勇无比,挥剑如神,剑尖所到之处惨叫声连连,鲜血直流。 他的气势太足,身手太好,没人敢再靠近他,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 七皇子远远的看见,神情惊慌不已。 “是独孤烨,他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人马从哪里来的?” 从来没见过啊,虽然人不是很多,但个个以一挡百,身手不凡,明显是高手。 他明明封锁了皇宫,这一支奇兵从哪里杀出来的? 二皇子错愕的看着这一幕,惊怒交加,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 “可恨,居然跟独孤寒联上了手。” 独孤烨是难得一见的将才,而且身手不凡,整个皇室没人是他的对手。 两方的状况陷入了僵持阶段,争夺的很厉害。 而独孤烨将长剑往腰间一束,不知从哪里捞来一支长枪,挥舞的虎虎生威,英勇无双。 他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一步步逼近,如一个杀神,所到之处,尸体遍野。 七皇子看的胆战心惊,深感可怕。 他急的直跳脚,直恨手底下没有这样的将领。 “独孤烨,你为什么要替情敌卖命?他得了天下,就是你们夫妻倒霉之时。”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忘挑拨离间。 “杀。”一声怒喝,这就是独孤烨的回答。 七皇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纷纷倒在独孤烨的枪下,心惊肉跳。 “独孤烨,你清醒点,如果你肯向我投诚,我就封你为一并肩字王,只在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先将人哄骗住再说,这样的人他可收服不了。 独孤烨冷笑一声,手下不停。 “凭你也配?” 区区一个乱臣贼子,还摆出帝王高不可攀的架式。 真是不知死活。 七皇子呆了呆,怒红了双眼。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独孤烨和独孤寒射杀,谁得了手,封一品侯。” 只要这两个人死了,再无人是他的对手。 独孤家的人死绝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就够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最后的疯狂 第四百九十三章 最后的疯狂 厚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像打了鸡血般,激动的扑过去。 一场血战激烈的进行着,刀剑齐飞,死伤无数,血腥味冲天。 忽然,一道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放下刀剑,饶你们不死。” 一个白衣女子坐在院落的围墙上,双脚轻轻晃来晃去,轻盈如蝶,肌肤如雪,五官清丽脱俗,一双黑亮的眼晴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七皇子如被惊雷砸中,脸色都变了,“苏琳琅?你怎么也来了?你也要为老头子卖命?别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我劝你不要掺和进来。” 他在苏琳琅手中吃了几次亏,对她极为忌惮。 在他看来,这才是最可怕的人。 琳琅拂了拂微乱的发丝,笑吟吟的挥手。“他还不配我出力,我数到三,再不停手,我就要施毒了。” 二皇子大惊失色,下意识的缩进屋子里。 那出神入化的施毒本事,防不胜防。 七皇子却眼珠一转,冷笑几声,“呵呵,毒又不长眼晴,你怎么区分敌友?” 琳琅震惊的瞪大眼晴,“我一直觉得你智商不高,但现在才发现,我弄错了。” 七皇子得意的扬起下巴,“你才发现我聪明?太迟了。”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很不淑女的动作,但她做出来极为好看优雅,如行云流水般动人。 “错,你是没智商。” 底下的人忍不住想笑,安宁县主就是牛,这种危险时刻,嬉笑怒骂,谈笑自如。 这才是大将风范! 七皇子的脸涨成猪肝色,气的浑身发抖,“苏琳琅,你太可恨了,来人,给我拿下她,重重有赏。” 众人仰头看着那个月光下的白衣女子,衣袂飘飘,轻盈如水,精灵美丽,如仙子下凡般。 美的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见大家怔怔的光看不动,七皇子特别生气,恨不得弄死他们。 琳琅眉眼弯弯,笑的很甜,“蠢货,我的耐性有限,一,二……” 七皇子怒气冲天,手指着琳琅大骂,“混账,小贱人。” 话还没说完,一道阴影袭来,七皇子避之不及,胳膊上被插了一把匕首,血洞潺潺,很是吓人。 “啊。” 七皇子吃痛,气怒攻心,一把拔下匕首,四周的随从立马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七皇子恶狠狠的瞪着那个罪魁祸首,“你敢杀皇子?独孤烨,你想造反吗?” 独孤烨长剑如风,冷若冰霜,“城外的驻军赶来了,想活命就放下武器,否则株连九族,血流长河,子子孙孙都不得翻身。” 这话一出,叛军的脸色大变,惊疑不定。 本以为能跟着两位皇子混个从龙之功,但是,有秦国的战神打头阵,有医毒双绝的晋王世子妃压阵,他们还会赢吗? 冲天的豪情如遇到了冰雪,不由自主的消融了。 眼见独孤烨势如猛虎,越来越杀过来了,七皇子有了怯意,心里慌的很。“独孤寒,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可是亲兄弟。” 一言不发冲在后面的独孤寒冷冷的瞥了一眼,抬了抬下巴,指向角落里那些惨死的龙子凤孙们,横尸在地,惨不忍睹。 “那些人也是你的亲兄弟。” 七皇子呆了呆,被噎住了,“你……” 背后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统统杀了,斩草除根。” 是皇上,他强撑着站起来,脸色雪白雪白的,透着一股死色。 但眼中的恨意如烈焰,很是惊人。 见皇上出现了,大家的神情各异。 六皇子连忙叫了一声,“父皇。” 七皇子眼晴一亮,阴冷的一笑,“来的正好,皇上在此,还不统统退下。” 他将匕首架在皇上脖子上,神情冷酷。 在场响起倒抽冷气声,这是嗜父啊。 这人疯了吗? 七皇子见震住了所有人,心中暗喜,“再不住手,就按谋逆罪处置,不要株连家人的,都乖乖听我的命令。” 大家面面相视,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谁都不想当阶下囚。 皇上猛的喝道,“传朕口谕,二皇子和七皇子谋逆,杀兄灭弟,罪不可恕,杀杀杀。” 三个杀字透着一股涛天的烈焰,恨意盈燃。 “父皇,你不想活了?”七皇子大为恼怒,一巴掌打过去,“给我闭嘴。” 打的皇上眼前一阵阵发黑,站都站不稳,七皇子这才回过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独孤寒,你可是大孝子,不想要父皇的命了?还是你想借机将所有挡路的人都除了?” 独孤寒惊怒攻心,大声喝道,“统统住手。” 后来的侍卫们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独孤烨扬了扬手,众人这才退到一边。 七皇子见到这一幕,心中猜忌不已,为什么都听独孤烨的? 但此时顾不上细想,他扬长声音,喝声如雷,“这才像话,所有人跪下,听候父皇的圣旨。” 所有人都看着皇上,皇上被七皇子的人捂住嘴,拼命挣扎,挣的满面通红,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没几个人下跪,就连那些叛军都犹豫不决,神色异样。 七皇子心中大急,压不住场子,会死的很惨。“怎么还不跪?想造反?”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皇上又没死,让他自己说话。” 七皇子怎么肯放开皇上,扬了扬手,倨傲的下令,“宣旨。” 他的手下拿出那份矫旨,大声宣读,声音很洪亮,但大家的面上都浮起嘲讽的弧度。 七皇子企图将不同的声音都压下去,用皇上当筹码,压制住所有人。 “听到了没有?父皇将皇位传给了我,统统跪下拜新皇,你们都是我的臣子。” 看着他自导自演的丑态,睿王冷笑不止,“你让父皇说话。” 七皇子大声叫嚣着,“这里轮不到你作主,还不照我的命令做,否则将你们全都杀光。” “杀。”独孤烨面如沉水,大手一挥,众人举起武器又冲了上来。 “啊。”七皇子的惨叫声猛的响起,极为响亮,响彻全场。 七皇子后背一阵阵剧痛,慢慢的回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持长剑的男人,双目圆瞪,“二哥,你疯了?这是为什么?” 第四百九十四章 先皇遗诏 第四百九十四章 先皇遗诏 居然在背后下黑手! 二皇子拔出长剑,一脸的沉痛,“七弟,你太疯狂了,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你用武力逼迫我,我是没有办法,但心中绝不赞成你这么做,这是造反啊,你杀的人都是我们的手足!” 他义正言辞,像个正义使者。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感觉打开了新世界。 琳琅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本来共同起事,看到要输了,立马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全然无辜。 不对,自己还是受害者,被人威胁的。 呵呵,这种事还能被威胁? 输就输了,有什么呀?大不了一死! 但二皇子却演的很真诚,跪倒在皇上面前,抱着他的双腿,痛哭失声,大声忏悔,“父皇,请恕儿臣不孝,儿臣只是忍辱偷生,寻找时机救父皇啊。” 他好像忘了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好事,把自己说成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儿子。 为了救父,宁愿自己蒙受委屈。 多伟大啊,多勇敢啊,琳琅不禁气乐了。 皇上颤颤悠悠的低头看着儿子,心里一片苦涩。 他轻拍儿子的肩膀,苦笑一声。 “好,你做的很好。” 二皇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忽然跳起来大声喝道,“将七皇子拿下。” 他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这真是人才啊,可惜生错了年代,要是在现代,拿一个奥斯卡大奖是轻轻松松的事,琳琅心里腹诽不已。 七皇子后背破了一个血洞,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抢过手下的长剑,胡乱挥舞,“哈哈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输了,但,谁都别想抓住我,我宁死不降。” 皇上的脸色剧变,“不要。” “七皇子。” 在所有人的目视之下,七皇子举剑往脖子一横,轻轻一用力,抹了脖子,血喷了出来。 他的身体徐徐倒在地上,两眼紧闭,嘴角扬起一丝释然的笑意,好像终于能回家了。 皇上心口一阵剧痛,老泪纵横。“不孝子,不孝子啊。” 他努力想走过去,但身体摇晃不止,站都站不住,捂着剧痛的胸口,冷汗狂流。 二皇子殷勤的扶住皇上,“父皇,您坚持住,我马上给您叫太医。” 睿王已经吩咐下去,不放心的上前扶住皇上的另一边胳膊。 皇上靠在睿王身上,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不止,“寒儿,你二皇兄虽然是个小人,却是你唯一的兄弟,善待他。” 他看透了儿子的心思,却无法责罚。 他的子孙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是这样了。 六皇子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恨不得将二皇子千刀万剐,但父皇的话却不能违背。 “是,父皇。” 皇上已经撑不下去了,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疯狂的流失。 但是,有些事情还放不下,有些话不得不说。 “你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晋王父子囚禁起来,一一拔除他们所有的势力,必要时杀了他们。” 冷酷绝情的话从嘴里说出来,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远远站着的苏琳琅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独孤烨,独孤烨神色淡漠,无悲无喜,像是听着不相关的话语。 睿王很震惊,这是什么话?为什么要杀了独孤烨父子? 皇室没几个人了,再杀的话,恐怕…… 这话很多人都听到了,心中暗暗不平。 连造反的儿子都容下了,却容不下守护皇室,极力拼杀的人,这是老糊涂了啊。 睿王很为难,有功没过,杀功臣是大忌,会让朝野上下心寒的。 “父皇。” 皇上出乎意料的强硬,容不得半点违逆,“听朕的。” “皇儿,不可。”不知何时,太后醒过来了,浑身发抖的被人扶过来。 她的脸色腊黄,气色极差,感觉快要咽气了。 皇上态度绝决,“母后,恕我不能听你的话了,他们是皇室最不安定的因素,不可不除。” 独孤烨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嘲讽的弧度,“皇上,你要杀了我和父王?父王为你为皇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做了那么危险的事,你居然要害他?” 父王看似是风光的王爷,凡事不管,其实私底下做了很多事。 而且那些事情做的再漂亮,他也得不到半点好处,得不到半句赞美。 无私的奉献了一生,却是这种结果。 皇上的眼神冷到了极点,隐隐有恨,“身为臣子,自当为君王效忠。” 有多爱,就有多恨,以前待独孤烨有多好,此时心里有多怨恨。 琳琅想抽他的心都有了,他最大的依仗就是皇位,用权势压人,用名号让人为他卖命,却落不得半点好。 这么自私的君王,不配当天下万民的共主。 “那若这个君王明不正言不顺,杀父轼兄夺来的皇位呢?” 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指控太严重了。 “住口。”皇上的眼神凶残,像要杀人般。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挡在妻子面前,大声嘲讽道,“皇祖父从来没想过要将皇位传给你,是你抢来的,如今你的报应到了,你的儿子们学了你手段,自相残杀。” 这话戳中了皇上的痛处,脸色惨白,“将独孤烨拖下去砍了。” 一道冷冰的声音猛的响起,“谁敢砍我的儿子?谁敢?” 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男子俊朗不凡,气宇轩昂,正是晋王爷。 后面还有几个老者,有三朝老臣,有宗室的长老,还有几位重臣。 众人看到血淋淋的场景,顿时怔住了。 皇上看到丰神俊朗的晋王爷,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妒恨,“独孤锋你来的正好,来人,将他拿下。” 宗室的长老是先皇的兄弟,在宗室的威望很高,性子嫉恶如仇,极有正义感。 他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大声喝道,“先皇遗旨,统统跪下接旨。” 先皇?众人面面相视,一头雾水,先皇死了十几年,怎么还有遗旨? 来不及细想,众人纷纷跪下来,但皇上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当年搜遍宫殿,都没有搜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感觉很不妙。 长老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吾八子晋王独孤锋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第四百九十五章 皇上之死 第四百九十五章 皇上之死 如一道惊雷砸在所有人头顶,太后和皇上瞠目结舌,心中震荡不已。 皇上忍不住大声怒斥,“不可能。”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遗诏,他百般寻找都没找到的东西。 但是,这遗诏的内容让他心神大震,他猜忌了无数人,杀了所有的手足,却放过了独孤锋。 他从来没想过父皇会将皇位传给独孤锋,要知道,先皇在世时,对独孤锋一直淡淡的,从未看重过。 这也是他未猜忌的原因之一。 一名三朝老臣站了出来,“这是先皇亲笔,绝无差池,如今是拨乱反正的时候,作为一个老臣,我义不容辞。” 他坚定的为独孤锋站台,打定主意要将人拱上皇位。 独孤锋明正言顺,而且名声极好,膝下有一子,更是人中龙凤。 这才是兴家振国之相。 而如今的皇上这一脉,出了太多的丑事,个个不学好,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人都杀。 国家落到这样的人手里,不毁了才怪。 宗室长老被打断了话,很不高兴,“确实是皇兄的亲笔,遗诏在此,速速过来跪拜。” 他身份特殊,说的话极有分量,平时不轻易说话,但说了话没人敢忽视。 太后心中惊怒不定,“错了,先皇将皇位传给了皇上,哀家亲眼所见。” 她亲自跳出来为皇上背书,皇上眉头紧皱,心乱如麻。 睿王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感觉好混乱。 这是真的吗? 他内心是否认的,但是,脑子清醒的意识到,或许是真的。 父皇什么都干的出来,为了皇位杀掉挡路者,这种事情他做的出来。 二皇子和七皇子像极了他,也复制了当年的事端。 只不过没成功而已。 宗室长老冷冰冰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杀人凶手,“亲眼所见?那这遗诏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先皇的幼弟,年纪相差三十岁,兄弟感情极好,一想到兄长死的不明不白,就满腹的怒火。 太后打死都不肯认,“你们伪造的,事隔多年还有意义吗?” 三朝重臣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有,拨乱反正是每一个臣子的职责。” 太后不禁急坏了,目光扫向晋王爷,“王儿,你皇兄不过一时之气贬了你的王位,你就跟外人联合起来对付他,太让我痛心了,你要明白,我们才是一家人,王位迟早会还回来的,你急什么?” “一家人?”晋王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可惜不是啊。” “你什么意思?”太后心里一跳,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宗室长老高高举起圣旨,飞快的将遗诏又读了一遍,最后,他声音顿了顿,“尊晋王生母懿贵妃为太后,钦此。” 天啊,晋王的生母不是太后?而是传说中的贵妃娘娘? 原来传闻是真的! 太后眼前一黑,胸口剧痛,喷出一口老血,“拿过来让哀家亲眼看看,哀家不相信这是真的。” 晋王怎么不是她的儿子? 独孤凤才是她的女儿? 先皇到底做了什么?那个老混蛋怎么能这么对她? 琳琅凉凉的声音响起,“太后,你不会是想毁坏圣旨吧,你们母子也挺厉害的,一个杀夫,一个杀父,居然还活的这么自在,这些年就没有被恶梦纠缠吗?” 杀夫?太后眼前闪过一幕幕血腥的场面,那些刻意忘记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她浑身发软,心底升起一丝寒气,“苏琳琅,一定是你搞的鬼,锋儿是我的儿子,这是伪诏。” 她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这是事实,先皇,先皇,他该死! 他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母子? 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 为了保护那个女人,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好恨! “到了这种时候,还自欺欺人,真是可怜。”琳琅看着这两个面如死灰的人,一点都不同情。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虽然不清楚先皇为什么这么做,无外乎是保全所有人吧。 可惜,有些人是没办法共存的!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太后流下了痛苦的眼泪,老脸扭曲,丑的吓人。 皇上呆呆的看着独孤烨,眼神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琳琅眼珠一转,“知道遗诏在哪里找到的吗?” “哪里?”太后的声音尖锐至极,为什么多年了,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当年封宫搜查,都没有找到,这会儿怎么会冒出来? 琳琅嘴角微勾,说出了答案,“晋王妃的画像夹层里,这算不算是天意呢?” 仿佛有一只不知名的大手,掌控着这一切。 这一点,让她有些莫名的不安。 “画像?”皇上浑身一震,面色震惊,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剧变。 琳琅淡淡一笑,“人算不如天算,认输吧。” 皇上猛的激动起来,大声疾呼,“不,朕才是真正的天子,是先皇传位给朕……” 他太过激动,一口气上不来,倒在地上,两眼翻白。 睿王大为着急,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父皇,父皇。” 皇上快不行了,喘气声急促,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越来越白。 睿王猛的回过头,“琳琅,救救我父皇,你一定有办法的。” 琳琅板着俏脸,无动于衷,“我不救坏人。” 以德报怨?她做不到! 坏人就该早点死,好人长命百岁,这才是正道! 睿王苦苦哀求,这个时候只有琳琅能救父皇。 “琳琅,算我求你了,我们是朋友,应该相互帮助,不是吗?” 琳琅不禁气乐了,“做朋友不会强人所难,睿王。” 凡事有底线,就算再亲密的人,也不能越过这条线。 睿王孤援无助,没人肯帮他,一脸的恳求,“只要你肯救我父皇,我什么都答应你,苏琳琅。” 琳琅神情冷冷的,就是不肯上前。 她为什么要救皇上?皇上是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 在坏人面前讲医德,这不是开玩笑吗? 恕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理论! 睿王心中无比悲哀,纵然富有四海,权倾天下又有什么用? 一只苍老的手伸了过来,是皇上,他脸色越来越白,“不要求她,寒儿,你现在看清楚了吧,这才是苏琳琅的真面目,冷酷无情,记住今晚的事,不要忘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拨乱反正 第四百九十六章 拨乱反正 他边说边喘气,断断续续的说不利落,但阴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这么强横,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琳琅越发坚信自己是对的,救一个坏人,死千千万万的好人,怎么也不划算。 皇上的气息越来越弱,面色雪白雪白的,奄奄一息。 睿王心神大乱,惶恐,痛苦,绝望全都涌上心头,“父皇,你挺住。” “为我报仇。”皇上如回光返照般,满面红光,眼晴亮的出奇。 睿王这才发现皇上的胸口不知何时插了一把刀,鲜血正在流下来。 “不不,父皇。” 皇上环视四周,视线冰冷,似是不舍,又似痛恨。 最后,两眼一闭,身体无力的倒下。 睿王呆呆的看着断气的父皇,脑袋一片空白。 他印象中无所不能的父皇,就这么死了? 还是自我了断? 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屑死在别人手里。 一道凄厉的哭叫声猛的响起,“皇儿,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太后大声痛哭,血泪模糊,痛不欲生。 一声声痛苦的哭嚎声,响彻全场,一阵寒风刮过,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月亮不知何时躲到云后,天地一片昏暗,起雾了。 轻雾弥漫,如一层云烟笼罩住,看什么都不清楚。 太后哭倒在皇上尸身前,浑身打颤,嘴唇惨白,气息越来越弱。 一直沉默不语的晋王爷终于动了,慢慢上前,温和的劝道,“太后,节哀。” 就算不是亲母子,但这些年的母子亲情是真的。 看到这一幕,他心里也不好受! 太后像打了鸡血般,愤怒的瞪着他,“你滚,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妖孽,是孽障,滚开。” 她激动的挥舞着胳膊,拼尽全力要扑过来追打。 晋王爷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悲凉,没有躲闪,直直的站着。 太后还没有冲到晋王面前,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她不甘心的往前爬,一双眼晴燃烧着熊熊烈焰。 恨,满心满眼的恨!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一切来换晋王的死! 晋王被她眼中的恨意伤到了,嘴角溢出一丝惨烈的苦笑,“太后。”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主动选择权。 他的人生早就被人安排好了,每走一步都被人推动! 太后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一双白眼无力的垂下,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睿王抖着手伸到她鼻端,半响后,两颗清泪滚下来,“啊啊。” 一阵冷风刮过,风中卷起一股难闻的血腥味,琳琅不适的捂着鼻子,默默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全场只有睿王悲伤至极的哀嚎声,痛彻心肺。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上前打扰他,让他歇斯底里的发泄。 琳琅不喜欢这种悲伤的场合,太压抑了,她移开视线,无意中扫到二皇子的脸,二皇子也在无声的痛哭,眼中不时闪过阴冷的神色。 琳琅在心里冷笑一声,他的野心还不死啊。 可惜,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顶着一个叛臣的名头,他还能翻上天? 可能她盯的时间久了,引起了二皇子的注意,他的视线看过来,见是琳琅,扔了一个饱含杀气的眼神。 哎哟,琳琅顿时气乐了,这是笃定她不能杀他吗? 就算不弄死他,想要让他生不如死,有的是办法。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互不相让,最后,二皇子先受不了,主动移开了视线。 哼,还以为他很能呢,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 在她闪神之际,睿王抹去了眼泪,扑突一声跪在晋王面前,“王叔,父皇和皇祖母已经去世了,不管过去如何,都不要再计较了,让往事随风吧,我愿替两位赎罪,自请迁至边城,守护边疆子民,守护秦国,永不回京。” 他极为诚恳,情真意切,找不到半点怨恨。 晋王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出色的侄子,从小就最懂事最能干。 “你是皇上的继承人,皇位……” 睿王的浑身一颤,深深的拜下去,“王叔,切莫再提皇位,父皇的皇位来的明不正言不顺,我自然没资格继承皇位,王叔人品贵重,众望所归,皇位是您的,小侄愿为您保卫疆土,为秦国的百姓尽一份心力。” 他说的特别动情,很是诚恳。 晋王眉头微蹙,紧紧盯着他的表情。 睿王连连磕头,“请王叔早早登基,以安民心,小侄愿为马前卒,听您吩咐。” 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请晋王登基,国一日不能无君王。” “请晋王登基。”大家异口同声的恳求。 胜利的一方不想让睿王登上皇位,否则大家的身家不保,迟早会没命的。 只有晋王上位,大家才能安心。 趁群情激动之时,琳琅走出了人群,独孤烨发现她的异样,刚想跟过去,却被琳琅推了回去,冲他摆了摆手。 这种时候,他很重要,晋王需要他。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琳琅已经闪了出去,追之不及。 大家都围了上来,纷纷请愿,热火朝天。 琳琅站的远远的看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始终不离她左右的风荷奇怪的问道,“小姐怎么叹气?这是好事啊。” 晋王登基,身为独子的独孤烨就是皇太子,那她家小姐就是太子妃。 没有皇后压在头顶上,小姐就是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子。 再也没人能冲她指手划脚,再也无人敢说三道四。 “未必。”琳琅看的远,想的更多。 “这话怎么说?”风荷真心弄不懂。 琳琅的目光幽远至极,轻轻一声叹息,“这将是另一场战争的开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几天后,举起了郑重的登基典礼,晋王被拥戴为皇,独孤烨自然成了太子,琳琅是太子妃。 一家人择吉要搬进皇宫,琳琅看着住了许久的晋王府,有些依依不舍。 独孤烨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年轻的面容充满了元气。 意气风发之时,更是俊美不凡。 他温柔的握住琳琅的小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琳琅,你是我的太子妃了,以后就陪我留在京城吧。” 琳琅撇了撇小嘴,“不是约好,要去罗山城吗?” “这……”独孤烨犹豫了,他知道她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但总不能将父皇一个人扔下吧。 第四百九十七章 无悔此生 第四百九十七章 无悔此生 独孤烨沉默了半响,“等大局稳定后,我就陪你去罗山城。” 琳琅顿时喜笑颜开,“真的,不骗我?” 她笑起来的样子太漂亮了,好像有光般闪亮,独孤烨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 “谁敢骗你啊,你轻轻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人捏死,太子妃殿下。” “哼。”琳琅很傲娇的扬起下巴,莹润的黑眸闪闪发光。 独孤烨轻轻搂住她的细腰,一个轻吻落在她额头,轻如蝶翼。 “反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们永远在一起。” 琳琅的脑袋靠在独孤烨怀里,笑的甜甜的,浓情蜜意包围着他们。 粉唇微勾,水润润的,独孤烨忍不住俯下脑袋,亲上那一抹嫣红…… 一阵微风吹过,满天杏花飘落,如下起了花瓣雨,美不胜收,落在两人身上,美的如梦如幻,有如仙境。 春天来了,春暖花开,真美啊。 两人腻在一起,坐看满天落花,享受着春风拂面的舒爽,喝着热气腾腾的香茶,快活似神仙。 快乐的时光过的太快,暮色降临, 下人过来禀道,“太子殿下,睿王携家眷求见。” 两人相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异样。 大晚上的求见,不按常理,事先也没有送请柬,有点偷偷摸摸的味道。 琳琅想了想,“有请。” 睿王身着深蓝色的锦衣,沉静又素雅,眉间微凝,透着一股郁气。 他身边站着一个美丽的华服女子,清丽婉约,一双明眸如水。 琳琅又惊又喜,“表姐。” 居然是苏婷玉,两人双双前来,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苏婷玉拉着琳琅的手,百感交集,眼眶微红,劫后余生,庆幸不已。 没想到还能活下来,还有这么一天。 她更没想到昔日那个桀骜不驯的小表妹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将来还能更上一层,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当初,她们只是想活着! “琳琅,真好啊。” 另一边,睿王毕恭毕敬的行礼,一板一眼,极为小心。 “见过太子。” 他像个最谨慎的属下,极为注意分寸。 独孤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昔日的天之骄子,皇家最出色的皇子,如今却成了臣下。 君臣名分已定,再无翻身的可能。 “别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本太子没有残害手足的习惯。” 睿王露出感动的神色,“谢太子。” 他是前太子,史上有几个前太子能有善终的? 不是圈禁,就是处死,没有第三条路。 独孤烨微微蹙眉,心里有些异样。“有什么事?” 睿王的姿态摆的很低,“我已经奏请离开京城,驻守西南,皇上仁慈,应该很快会恩准。” 这事独孤烨也知道,昨天父皇还提起过。 睿王又是一礼,“在之前,我想了却一桩心事。” “心事?”独孤烨心中闪过几个念头。 睿王的视线落到那两个女子身上,眼神温柔了许多,“上官家满门抄斩,上官云珠畏罪自杀,睿王府没有女主人很是不方便,想请太子帮着向皇上求情,将苏婷玉扶为正妃。” 独孤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个要问太子妃。” 事关琳琅的亲人,他不会轻易插手。 “太子妃,不知你意下如何?”睿王扬声问道。 琳琅有些错愕,“表姐,你真的要跟着去西南吗?你还可以选择的,有我在,你做什么选择都行。” 一切都重新洗盘,重新来过的。 如今她有了权势,不仅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也能让身边的人活的自由自在。 苏婷玉看向睿王的眼神温柔似水,“谢太子妃恩典,我此生只想伴在我家王爷身边,不管顺境还是逆境,只求在一起。” 睿王嘴角微勾,笑意暖暖,眉眼含笑。 琳琅看在眼里,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你不后悔?” 苏婷玉神色坚定,“此生无悔。” 琳琅在心里苦笑,她其实不赞成这段感情,单方面的付出是很累的。 但她尊重每一个人的感情,越是亲近的人,她越不想干涉。 “行了,这事我答应了,来人,去请三驸马过府。”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聚一聚。 苏婷玉的脸色变了变,扯了扯她的衣服,“琳琅。” 琳琅奇怪的看着她,“怎么?” 苏婷玉犹豫了一下,“我有些话想说。” 琳琅将她带到一边,将下人们都挥退了,四下无人,这才笑着问道,“想说什么?” 苏婷玉声音压的低低的,“你和一鸣哥曾经有过婚约,万一传扬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尽量不要见面……” 身份不一样了,她如今高高在上,是无数人眼中的焦点,也是有些有心之人的箭耙子。 琳琅挑了挑眉,极为骄傲,“我岂是畏惧流言之人?怕什么?” 她才不在乎流言蜚语,活要活的开心,而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生命苦短,恣意随性的活着吧。 苏婷玉深知她的性子,也很羡慕,但有些不得不说。 “三人成虎,太子纵然再看重了,这种话听多了,也会起变化,你如今身居高位,处在锋口浪尖,尤其要注意言行,今非昔比了。” 琳琅所了抿小嘴,“独孤烨不是那种人,我对他有信心。” 苏婷玉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子日里万机,就不要再增加他的负担,男人都喜欢知情识趣的好女人。” 琳琅虽然不敢苟同,但好意心领了。 她拿出一颗朱红的药丸,“不提这些了,把这个吃下去。” 她还记得苏婷玉体内的毒未解呢,好不容易才在老皇上的私库里翻到这颗解药。 “这是?”苏婷玉见药丸小巧可爱,散发着清香,不禁把玩了几下。 ”毒药。“琳琅笑眯眯的道。 苏婷玉毫不犹豫的仰头服下,琳琅呆了呆,“……你怎么……” 是毒药都服,不怕死吗? 苏婷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不会害我的。” 琳琅心里一暖,“好吧,你猜对了,是解药,恭喜你,终于解毒了,能活很久很久,活百岁都没问题。” 苏婷玉又惊又喜,“真的吗?太好了,那我能一直陪在王爷身边了。” 她喜极而泣,眼眶微红,情绪极为激动。 琳琅不爽了,“就知道王爷王爷,哼,都没有我的存在。” 苏婷玉轻点她的鼻子,哭笑不得,“小气鬼,我给你做海棠糕,好不好?” 第四百九十八章 晴天霹雳 第四百九十八章 晴天霹雳 琳琅拉着她的手撒娇,“只做给我一个人吃。” 她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从未经过那些黑暗的事,从未见识过阴霾,明媚如阳光,让身边的人感到温暖。 苏婷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轻拍她的小手,“好,都依你。” 怎么还像个孩子?看来她身份变了,但心性依旧没变。 不管沉沉浮浮,能保持心性的人,才是最强大的。 睿王走了过来,满眼的感激,“太子妃,谢谢你的赐药。” 这是代表苏婷玉夫君的身份说话?琳琅淡淡一笑,“只希望你善待她,不忘初心,凡事以大局为重。” 睿王的眼神一黯,但嘴角的笑容依旧如沐春风,“好。” 一道冷喝声猛的响起,“哟,原来你也会说这种盛气凌人的话,看来身份不同,人就变了。” 琳琅微微回头,凤战天和三公主来了,三公主打扮的很华丽,眉眼娇纵,说话极为张扬。 风战天神情淡漠,像是没听到,走到独孤烨面前寒暄。 琳琅打量了三公主几眼,三公主瞪大眼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琳琅眼珠一转,淡淡的笑道,“三公主,我好像没邀请你吧。” 三公主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怒斥,“怎么?我堂堂公主还辱没了你?上门做客是看得起你。” 好大一股怨气,这是从何而来?琳琅挑了挑眉,也不乐意了。 “不想你看得起,谢谢。”她板起俏脸,不假辞色。 她可不欠三公主,凭什么在她面前装模作样? 三公主虽然是皇室的骄女,但如今坐在皇位的人不是她亲爹,情势不一样了。 “……你……”三公主恼羞成怒,说着说着就眼眶红了,好像谁欺负了她。 刚才还那么嚣张呢,这会儿变起脸挺快的。 琳琅嫌弃的皱眉,“哭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在别人家里哭哭啼啼,真晦气。” 三公主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看向凤战天,“夫君。” 还没等凤战天开口,琳琅就不耐烦的喝道,“我们女人说话,男人插什么嘴?” 三公主噎住了,苏琳琅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 明明是她不对,但总能占住大道理,说的别人哑口无言。 “……你只叫我的男人,却不叫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勾勾搭搭不成?”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说的什么鬼话?年纪不小了,还这么口无遮拦,先皇怎么管教儿女的?一个比一个上不了台面。 睿王的心里一紧,暗暗替自己妹妹担心,但是,这种时候又不能出头,冲三公主猛使眼色。 今非昔比,早就变了天下,昔日最尊贵的公主,已经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而昔日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如今贵为太子妃,秦国的女主人,尊贵无双。 聪明的话,就该抓住太子妃这根大树,毕竟她们俩以前的关系并不差。 但是,三公主只顾瞪着苏琳琅,根本没接收到信息。 就算看到了,她也不会甘心低头。 从高高在上的帝女,一下子跌到尘埃,巨大的落差让她接受不了。 琳琅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淡笑。 “有当着这么多客人勾搭的吗?你眼晴不好使,脑袋也不好使呀。” 存心来闹事吧?但她何时怕过呢? 三公主本不是小白花型的,装不了可怜,立马恢复了原样。 “苏琳琅,你不气我不行吗?你现在成了太子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有了,干吗还欺负我这个落魄的公主?” 她一直认为父皇的死,苏琳琅难辞其咎。 所以,她恨,她怨,她愤怒。 琳琅呵呵了,她都没心情关注她,好吗? “你比我叫的还响亮,这是笃定我不会治你的罪吗?” 三公主防备的看着她,“你哪有那么好心?说,干吗把我家驸马叫来?你想害他?” 琳琅嘴角抽了抽,居然怀疑她要害凤战天? 这哪跟哪啊?脑洞真大! “表哥,她吵的我头疼,你跟她说吧。” 迟早会知道的,老皇上死了,再也无人能阻止他们相认。 三公主的脸色大变,“谁是你表哥?” 她心底升起一个念头,却不敢相信,拼命按下去。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我,凤战天,就是苏一鸣,苏家的次子。” 凤战天神色淡淡的,眉眼很平静。 三公主浑身一震,无法置信,呆呆的看着心爱的男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凤战天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面上不露,“我是苏家的子孙,跟琳琅是表兄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还曾经订过亲。” 独孤烨眉头微蹙,心里很不爽,为什么要提这个? 三公主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你们……你骗我?”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她越想越心惊,“你一直在哄我玩?你欺瞒世人,到底想干什么?” 苏家的子孙,却假借凤家的名头,还做了她的驸马,想想就好可怕。 事已至此,凤战天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直言不讳,“为了避难,实非我愿,谁想隐姓瞒名,不见天日?公主金枝玉叶,自然体会不到朝不保夕,忍饥挨饿,身边的家人一一死去的那种滋味。” 语气平平,但其中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三公主打了个冷战,“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早说,我可以帮你。” 她从来不知道高冷骄傲的男子,有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凤战天不但不感动,而且深感可笑,“怎么帮我?帮苏家洗清冤屈?还是能让我死去的家人活过来?” 她什么都做不到,一出生就是骄娇女,什么都拥有的人,又怎么能理解他的痛苦? 三公主心里着慌,感觉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你恨我?不,恨父皇?恨皇家?那你为什么娶我?” 凤战天凉凉的反问,“我能不娶吗?”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三公主浑身发冷,嘴唇发白。 对,是她对他一见钟情,不顾一切要嫁给他。 甚至不惜苦苦哀求父皇,让父皇赐婚。 她甚至没有征询过他的意见! 但,她是公主啊,天之骄女,愿意下嫁是全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你不想娶我?” 第四百九十九章 放下执念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 放下执念吧 凤战天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一直默默围观的苏婷玉忍不住轻叹一声,“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都朝前看吧。” 木已成舟,娶都娶了,还能怎么样? 爱也好,恨也罢,随着老皇上的去世都归于尘埃吧。 她不想再想起那些往事,太累。 只想好好的活着,过些平静安宁的日子。 三公主向来骄傲,从来没正眼看过苏婷玉,大声怒喝道,“滚到一边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苏婷玉神情一僵,很是尴尬,她本是一番好意,没想到人家不领情。 凤战天恼怒不已,“就凭她是我的亲妹妹。” “什么?”三公主呆若木鸡,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婷玉。 她到现在,还没办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一个是江南第一富豪之家的家主,一个是小侍女,咦,是侍女吗? 反正从来没留心过,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细细一看,苏婷玉长的还挺漂亮,跟驸马有几分相像。 琳琅在旁边冷冷的道,“就凭她是睿王妃,是你的嫂子。” 不管哪个身份都能压她,真是没眼力的家伙。 三公主的脑袋一片混乱,本不是聪明的人,这会儿都听迷糊了。 “她……姓苏?苏……” 她甚至记不住对方的名字,只记得是一个爱慕皇兄的女人。 琳琅简直无语了,“苏婷玉,苏家仅剩的血脉只有他们兄妹俩,这可是你父皇干的好事。” 三公主心里慌乱不已,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是的,我……” 她的心里好乱,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这就是不好的事情吗? 凤战天板着脸,冷冰冰的道,“行了,你回去吧。” 三公主哪敢走?自从父皇死后,驸马对她越来越冷淡,有时看她的眼神让她很害怕。 “我不走,我非要待在这里,夫君,我已经没有父皇了,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她眼巴巴的看着凤战天,一副小可怜状。 琳琅忍不住吐槽道,“睿王就站在面前,你说这样的话不好吧。” 再说了,宗室还有别的人呢,比如几位公主都活的好好的。 睿王已经不想说话了,兄妹俩向来不亲近,如今更是隔的太遥远。 “……”三公主呆了呆,眼神呆滞。 睿王揉了揉眉心,真心不想理她,但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又不能坐视不管。 “她向来没脑子,别跟她一般计较。” “是啊,我一直不聪明,大家都知道的。”三公主适时的示弱。 “行了,都少说一句吧。”作为王府的主人,独孤烨站了出来,“苏一鸣,你们兄妹难得见面,好好聊聊吧。” 凤战天微微点头,看向琳琅,“表妹也一起来,我有话要说。” 花丛边的亭子刷的簇新,全是喜庆的朱红色。 亭子边的假山错落有致,精致绝伦,小桥流水,美的如画中景。 凤战天和苏婷玉兄妹相见,终于能相认,两人百感交集,有说不完的话,别后离情,如滔滔江水。 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离情要叙。 听着苏一鸣说起流放途中的事,苏婷玉泪如雨下。 死了那么多人,全是她的亲人啊。 听到苏老夫人去世时合不上眼的情景,苏婷玉彻底崩溃了,哭的泣不成声。 她在京城一个人苦熬,历经艰辛,但她的亲人在千里之外的流放路上相继去世,阴阳两隔。 琳琅在旁边劝了半天,两人才缓过情绪,但眼晴依旧红红的。 琳琅有些感伤,但往事不可追。 苏婷玉也说起自己的情况,好多事情苏一鸣都调查过了,但亲耳听到,感觉是不一样的。 很心疼,很难过,很歉疚,没有好好保护她。 当然,更多的是怜惜。 还有对琳琅的感激,如果不是琳琅,婷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是,听到苏婷玉要成为睿王正妃,并随他离开京城,苏一鸣变了脸色,“你是不是疯了?跟睿王去西南?” 苏婷玉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不禁有些害怕,“二哥,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苏一鸣冷笑一声,“妹妹嫁给杀父仇人之子,我该笑着祝福吗?” 他做不到,甚至不想将妹妹嫁给那个男人。 苏婷玉呆了呆,随即反驳道,“你也娶了公主。” 苏一鸣气的不轻,她居然敢顶嘴?“我是别有目的。” 苏婷玉心里委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对她这么凶,真是的。 “什么目的?保命?借势?想借助她的身份报仇?”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见兄长的脸色变了,她不禁愣住了。“难道我说对了?” 苏一鸣面如沉水,“是,你说的没错。” 苏婷玉震惊不已,“二哥,你这样利用一个弱女子,太过了, 我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好好珍惜吧。” 琳琅揉了揉眉心,在心里轻轻叹气,这兄妹俩的三观相差太大了。 苏一鸣面色不豫,“你为了睿王爷能抛下父母之仇,不管不顾,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行,但我做不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这是他们最大的分歧。 她痴迷于男女情爱,他执着于复仇! 苏婷玉心里发虚,是,她是个不孝女,从未想过报仇。 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这些年过的太不容易,她只想让自己好好的活着,有什么错? “你……可人已经死了,放下执念吧,为了报仇搭上一切,不值得。” 看着面容忧虑的妹妹,苏一鸣面色渐渐冷了下去,“这是我的选择。” 苏婷玉急的不行,他怎么这么倔强呢?“我嘴笨说不过你,让琳琅劝劝你。” 苏一鸣冷若冰霜,一口拒绝,“没必要……” 苏婷玉拉着琳琅的胳膊,心急如焚,急的眼眶都红了,“琳琅,你快劝劝我二哥吧。” 琳琅看了看苏一鸣,他的眼神很清冷,好像他的世界是一片荒芜。 她心里一颤,复仇恐怕是苏一鸣活下去的理由,而且是唯一的。 生命中除了复仇,没有别的。 这还怎么劝?人都是有执念的! 苏婷玉急的不行,热汗都冒出来了,“怎么不说话?琳琅你说啊,他会听你的。” 第五百章 恩怨难两消 第五百章 恩怨难两消 “说什么?”琳琅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都已经是成年人,三观性格都成形了,又是心智异常坚定的人,不可能改变了。 对苏一鸣来说,他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代表苏氏一族讨公道。 她真的能理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一个人的心智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再说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 唯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苏婷玉很担心兄长,这样下去不行啊,这状态不对。 “琳琅,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我?”琳琅想了想,微微摇头,“我不可能陷入这种困境,不会爱上杀父仇人一族,更不会通过姻缘混入皇室,侍机报仇。” 她太清醒了,看事情看的太明白。 哪怕有好感,她也会收回来。 退一万步,就算爱上了,男女之爱绝不会凌驾于家仇国恨之上。 但,每个人的遭遇不同,性格也不同,没办法强求别人跟你一样。 苏婷玉的眉头紧皱,担心的不行,“不对,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了跟独孤烨相守,他也是独孤家的人。” 她们的选择殊途同归,女人嘛,都是最看重感情的。 琳琅微微摇头,“不一样,情况不同,我们三人的情况完全相反,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到此为止吧。” 她对苏家没有感情,对苏氏也没有什么印象,又哪来的仇恨? 而独孤烨跟她相识相知相爱,都没有松开她的手。 她又怎么会为了苏家,而放弃最心爱的人? 苏婷玉的心神大震,紧张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也是聪明人,听出了些许不对劲。 琳琅淡淡的道,“我敢恨恨爱,会想尽办法报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不会赔上自己,就这么简单。” 苏婷玉见她回避问题,心里越发不安,“我不是问这个,什么叫侍机报仇?什么叫已经发生了?他难道已经做了什么?” 琳琅揉了揉眉心,有些心浮气燥。 追问啥呀,不懂凡事要适可而止吗? 苏一鸣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老皇上和太后都死了,不是吗?” “你是说……”苏婷玉大惊失色,震惊万分,茶杯里的热水溅出来,溅在她手上,却感觉不到痛楚。 琳琅微微摇头,拿出烫伤药帮她抹上。 苏婷玉顾不上伤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苏一鸣没有躲闪,而是直视对方。 “不错,皇上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 苏婷玉的脑子一片空白,“……不会的,不是说皇上是马上风吗?怎么会跟你扯上关系?” 她完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居然在中间掺了一脚。 他疯了吗?连皇帝都敢动手? 那是君王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君! 苏一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紧张什么?人都死了,恩怨两消。” 少年时的家变,历经磨难,痛苦烙进了他的灵魂,早就将所谓的忠君爱国抛到脑后。 他只知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狗皇帝和独孤凤灭了苏氏一族,那就用他们的命来偿。 先皇也不是好东西,可惜死的太早了,那就让他亲手将这一笔账讨回来吧。 苏婷玉这才知道,原来自家出事,是由好几方一起推手造成的。 不光是独孤凤想打击情敌,皇上也要毁了政敌。 要知道,苏家是支持先太子的。 他偷偷毒死了先太子,又怎么会留下苏家? 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苏家才难逃灭顶之灾。 听完苏一鸣的话,苏婷玉哑然了,“可是,你又该如何面对你的妻子?” 他们中间隔着两个家族的仇恨!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苏一鸣面无表情,无悲无喜,“不需要面对,休书一张,一了百了。” 苏婷玉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他绝情至此。 夫妻一场,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凤战天,你说什么?” 从假山后面转出一个人,正是三公主,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个不停。 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琳琅的脑袋更疼了,尼玛,这下子更麻烦了。 她忍不住看向苏一鸣,却见他神色不变,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控中。 她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 苏婷玉却急坏了,满头大汗的迎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公主,你怎么躲在暗处?你听到了多少?你听我解释,他只是一时之气瞎说的……” 不等她说完,一个巴掌砸过来。 “啪。”苏婷玉的脸颊肿了,被打懵了。 “啪啪。”苏一鸣身形一闪,巴掌声响彻全场。 三公主雪白的面容浮起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脸好痛,但心更痛,“你敢打我?你居然打我?” 她气疯了,心痛欲绝。 苏一鸣挡在妹妹面前,语气冷冰冰的,“公主,辱人者必自辱。” 他陌生的眼神冰冷的可怕,将三公主的心都冻住了,“我问你,我父皇的死真的跟你有关?” 苏一鸣不假思索的承认了,“是,媚药是我下的,让他日渐虚弱的药也是我下的。” 三公主眼前一片发黑,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抓狂了。 “你好狠,你在做那些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是我的父皇啊。” 她捂着生疼的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 苏一鸣嘴角微勾,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那就是我愿意娶你的真正原因,你脾气暴躁,性子骄纵,没有脑子,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娶你是迫不得已。” 他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三公主,疯狂的举起胳膊,“啪啪。” 苏一鸣不闪不避,任由她打了两巴掌。 三公主没想到会打中他,呆呆的看着他红肿的脸,像是痴了,“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是。”苏一鸣态度坚定。 三公主愤怒的尖叫,“你娶我,只是想利用我接近父皇,好趁机下手。” “是。” 如一道惊雷击中了三公主的心脏,她眼睛充血,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飞快的刺过去,“凤战天,我要杀了你。” 第五百零一章 歪理连篇 第五百零一章 歪理连篇 苏一鸣居然不躲闪,直直的看着她,眼中神色难辩。 眼见就要刺中苏一鸣的胸口,几道清喝声猛的响起。“小心。” 苏婷玉扑过来,拦在苏一鸣面前,苏一鸣大惊失色,想拉开妹妹已经来不及了。 但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三公主的匕首眼见就要划开苏婷玉的胸口,忽然一个急拐弯,匕首刺向一边的琳琅。 琳琅措不及防,震惊的说不出话,事出忽然,谁都没料到。 “琳琅小心。”独孤烨大急,眼见来不及了,深吸一口气,一掌拍过去,击中三公主的胳膊,她的手一酸,匕首掉在地上。 啪。” “疯子。”独孤烨将琳琅揽入怀中,又是一脚,将三公主踢飞。 他的心脏狂跳,心有余悸,真的吓坏了。 差一点点,在他的眼皮底下,琳琅被人袭击了。 他快气疯了,这女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跟自己驸马吵架,为什么要朝别人下手?”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也是很茫然。 她自问没有对不起三公主的地方,三公主忽然朝她发难,原因何在? 三公主被踢倒地,疼的直吸气,但没人上前扶她。 她却一脸的倔强,“我恨她,如果没有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大家都震惊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还以为自己是高贵无双的帝女吗? 苏一鸣像看一个疯子般看着三公主,不可思议,“这跟琳琅有什么关系?是我下的药,也是我一手害死了你父皇,你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我不会躲闪,但你这样迁怒他人,伤害无辜, 疯了吗?” 三公主眼中闪过一丝伤心,但更多的是怨恨,“因为你喜欢她,她死了你会很伤心,这就是我对你的报复。” 众人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什么歪理? 独孤烨勃然大怒,“三公主以下犯上,刺杀太子妃,废去公主封号,贬为庶民,从独孤家除名。” 他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怒火,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睿王脸色大变,金枝玉叶沦落为庶民,没有公主名号撑着,她怎么活? 他也暗暗怪三公主脑筋有病,但不忍心见自己的亲妹妹受罪。 三公主挣扎着爬起来,双目圆睁,慌乱的大叫,“烨堂弟,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亲人,我们才是至亲,你要是为了美色残杀手足,会被世人唾弃的。” 琳琅嘴角直抽,就算当场杀了她,照样能抹平,不露半点风声。 这就是皇权! 再说了,一个失势的公主而已,谁会在意? 三公主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自己的喜怒哀乐才是最重要的。 独孤烨剧高临下的看着灰头涂脸的三公主,微微摇头,“你从小脑袋就不好使,这会儿更糊涂了,何谓夫妻一体?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死了也活该。” 话里的杀气冲天,已经有了储君的凛然气势。 睿王心里一紧,连忙站出来求情,“太子恕罪,三妹向来糊涂,还请念在同出一脉的份上,饶她一命。” 他极力打圆场,想将此事糊弄过去。 但三公主并不领情,她今天受了太大的刺激,脑袋晕乎乎的,“我是先皇之女,先皇刚逝,我要是又出了事,万民会怎么想你们父子?” 睿王想吐血的心都有了,本不是聪明人,非要跳出来秀智商,真是头疼。 独孤烨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这是威胁他? 好,很好,就欺负她怎么着? “父女情深,伤心先皇之死,一病不起,香消玉殒……” 三公主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全失,“独孤烨,你欺负我!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护着她?” 这是什么鬼话?听着就不对味,独孤烨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她是天上的云,高高在上,你是地上的烂泥,任人践踏,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区别。” 三公主的眼眶渐渐的红了,两颗眼泪滚落下来,“凤战天,这也是你的心里话?” 她什么都没有了,父亲去世,母亲殉葬,夫君……别有用心。 她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 苏一铭眼神一闪,神色淡漠,“我只有两个家人,她们在我心里最珍贵。” 三公主心里一抽,手指着苏婷玉,还有琳琅,“两个?她?还有她?” “是。”苏一鸣神色淡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三公主心灰意冷,“那我算什么?” “是我的错。”苏一鸣看了她良久,“太子,还请给我一个面子,饶了她吧。” 三公主的心死了,错爱一人,引狼入室,到最后落的一无所有的下场,这就是她的报应。 “谁稀罕你求情?我看谁敢动我?” 见她如此强横,独孤烨嫌弃的蹙眉,“将她送进感业寺。” 感业寺是皇家寺庙,有去无回,进去后就别指望出来了。 在庙里的日子清苦异常,有的苦头吃。 三公主眼中射出仇恨的怨气,“独孤烨。” “ 带走。”独孤烨不想再看到她。 好好的一场聚会被三公主搅合了,大家没有了兴致,草草的散了。 挑了一个吉日,晋王府搬家,进了皇宫。 皇宫重新粉饰过了,白墙红瓦,朱红色的亭台楼榭,绿柳袅袅,杨树亭亭,春风拂面,万物生长。 皇上没住以前的乾清宫,而是挑了养心殿,而独孤烨和琳琅挑了乾宁宫,两宫离的不远。 乾宁宫粉刷一新,迎接新的主人入住。 小莲和风荷一进来,就被一片花海震住了,好美。 琳琅看着粉色的樱花树,一大片花海,重重叠叠,美的让人窒息。 后面伸过一双大手,将她扣在他怀里,“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漂亮吧。” 独孤烨的脑袋靠在她肩头,笑的极为自信。 琳琅最喜欢的就是樱花树,开的灿烂,如烈焰燃烧。 难得是他这一片心意,“不错,不错。” 一直嫌皇宫太压抑,太吵闹,但现在才发现,原来可以这么美。 换一种心境,完全是不同的风景。 不管住在哪里,只要家人陪在自己身边,那就是家。 独孤烨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将一串钥匙塞进她手里,“拿好,以后整个皇宫的宫务都归你管。” 第五百零二章 圆房 第五百零二章 圆房 这代表着至尊权势的钥匙,就这么随意的扔过来。 琳琅呆了呆,“我管?为什么是我管?” 独孤烨挑了挑眉,“那让谁管?林侧妃?还是武侧妃?她们都不行。” 以前王府的两个侧妃都被皇上送进了感业寺,不许她们出来。 琳琅想想也是,现在父皇身边没有姬妾,没一个正经有名头的女人。 她是太子妃,责无旁贷。 独孤烨耐着性子说道,“总不能让那些太妃来管吧,我可放心不下。” 先皇的嫔妃们都不靠谱,鬼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何况父皇的年纪也不算大,到时传出些不好听,对名声有碍。 琳琅能理解他的顾虑,“那些太妃打算怎么处理?” 这些事情都是独孤烨在处理,算是磨练吧。 他是唯一的皇子,不扔给他处理,还能交给谁? 独孤烨略一沉吟,按照惯例,每一任帝王去世,没有子嗣的嫔妃都必须殉葬。 但是,这样太伤天和了,独孤烨不怎么赞同。 “让先皇嫔妃都迁进离宫,此生都不得进出。” 保住她们的性命是他最大的仁慈,再多就没有了。 琳琅想起自杀殉葬的宸妃和淑妃,忍不住轻叹一声,人各有志,想死的拦不住,不想死的就放人一条生路吧。 “有几位还年轻。” 独孤烨淡淡的道,“这是宫规,没让她们殉葬已经是格外开恩。” 琳琅微微一笑,“嗯,有些并不安分,进去了也好,最起码能保住性命。” 独孤烨最喜欢她的笑容,不管有多累多辛苦,只要看到她的笑脸,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后宫无人,由太子妃掌管宫务天经地义。” 一股幽幽的香气在鼻端萦绕,独孤烨心里一热,一把抱起她,往寝殿走去。 院子里,大红灯笼高高挂。 室内,红烛高燃,烛光摇曳,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粉纱飘飘,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 室内一片旖旎,香艳极了,熏香袅袅,清雅的莲花香在室内弥漫。 琳琅的心一动,“这是……” 独孤烨将她放在床上,亲了亲她的脸颊,一本正经的开口,“娘子,我想洞房。” 他眼中的热情几乎能焚尽一切,但极为严肃的样子。 “……”琳琅的脸颊刷的通红,不敢直视他的眼晴。 独孤烨微微一笑,手伸到她胸前,琳琅的心扑突一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其实,独孤烨也很紧张,生平头一次这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女子的衣裙太复杂了,独孤烨解了半天都解不开,急出一头热汗,急死他了。 看着他深受困扰的模样,琳琅反而平静下来,心生怜惜。 “你别乱动,我来。” “你来?”独孤烨呆了呆,眼神有些茫然。 “对,我来。”琳琅心生一丝恶趣味,猛的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笑的得意洋洋,”躺好,乖乖听我的。” 独孤烨的心狂跳,却故意取笑道,“你会吗?”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会,那你会?” 他敢说会,立马咬死他。 独孤烨吓了一跳,“不不,我也不会,我们一起学习。” 琳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轻轻一划,独孤烨的衣服从中划开,立马脱落,却没有伤到他。 这力道掌控的恰到好处。 小蛮女,独孤烨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脱掉衣服,琳琅呆呆的看着身下的人,不知所措。 看了再多的片子,上了再多的生理课,没有实践,肿么破? 她还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却……不知从何下手。 耳边火辣辣的滚烫,原来她也会害羞! 忽然身上的异动让她心神一震,一把按住他游走的双手,又羞又窘,“让你的手别乱动,摸哪呢,讨厌啦。” 独孤烨俊脸微红,却理直气壮的回答,“不是我想动,是手想动。” 琳琅忍不住想笑,这理由……“歪理,都说了让我来。” “还是我来。”独孤烨可不想跟她大眼瞪小眼耗一晚上。 他特意吩咐下去,天塌下来都不要打扰他们洞房。 春宵苦短,要珍惜啊。 “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一个灸热的吻落下来,堵住琳琅的话,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热的琳琅晕晕沉沉的,理智渐失…… 一缕银色的月色洒进来,照在一对抵死缠绵的有情人身上,满室的旖旎。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琳琅茫然的睁开眼晴,浑身酸疼,这是哪里?昨晚打架了?好疼…… ”醒了。“耳边醒来温柔的声音,琳琅一转身就看到俊美的男子,呃,没穿衣服……轰隆隆一声,昨晚的旖旎全都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的扯过被子裹住自己,裹成一只蛹,小脑袋缩在里面。 独孤烨忍俊不禁,好可爱啊,“你把被子都抢走了,我冷。” 琳琅不知所措,不敢抬头,“那你穿衣服呀。” 独孤烨过来抢被子,“不会,你帮我。” “别拉啦,讨厌。”琳琅恼羞成怒,小手拽的紧紧的,“你再拉就将你踢出去。” 独孤烨忍不住想笑,但不敢笑出来,她可不是好惹的。“来踢吧,我乐意被你踢。” 琳琅哪经过这样的阵仗,“独孤烨,你要点脸好吗?” 独孤烨逗她玩,眉开眼笑,“在自己老婆面前,要什么脸呀。” “讨厌,讨厌。”声音软软的,更像是撒娇,惹的独孤烨更是心怜。 两人甜甜蜜蜜,相亲相爱,惹的无数宫人羡慕不已。 大家都以为琳琅从小流落在外面,不懂世事情百态,不懂管理家务,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宫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其实她就是按照现代企业的管理模式,照样搬过来,挑几个能干的人各管一块,设定奖罚机制,并设有暗卫监督。 所有的先皇遗妃都送进了离宫,虽然没有自由,但衣食无忧。 纵然有刺头闹事,也被琳琅轻易弹压下去,没过几天,后宫一肃,清清净净。 就她一个女主人,没人跟她争锋,她说一不二,日子挺悠闲自在。 只是,独孤烨每天都要上朝,整天忙于朝政,陪她的时间不多。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前朝的朝堂热闹不已。 “皇上后宫空虚,应该广纳嫔妃,开枝散叶,臣请四品以上的官员千金选秀。” 第五百零三章 钻营的朝臣 第五百零三章 钻营的朝臣 一名御史率先打响了第一炮,立马有人跟上,纷纷附和。 皇上愣住了,“选秀?” 站在最前面的独孤烨也回过头扫了一眼,是周御使,看似很有风骨,却极会钻营的人。 “正是,皇上年富力强,身边怎么能缺侍候的人?再说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宫中不可一日无后。” 几位尚书也纷纷站出来,“皇上富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您的,您日里万机,需要有人照顾饮食起居。” “宫中多近些新人,也热闹些,有温柔体贴的宫妃照顾您,臣等也安心。” 你一语我一言的,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的要求皇上纳妃封后。 如今皇上后宫无人,正是最好的机会。 谁家没有几个花朵般待家闺女呢。 谁都想往上一步,如果能生个皇子,那就更好了。 他们的算计皇上都看在眼里,神色不变,“后宫由太子妃打理,而且打理的很好,朕很满意,朕不会再立后,此生只有一个皇后。” 他一登基,就将去世多年的妻子追封为元后,并将棺木送入皇陵,只等他百年后同穴。 他对男女之爱早就淡了,这些年只有两个侧妃,并没有新人。 女人多了就麻烦。 众臣皆知他对去世的元后情深意重,只是试探一下。 “那多纳几个嫔妃,三千佳丽也不算多,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是皇上的职责,还有,您的饮食起居总要有人照顾。” 最懊恼的武林两家,他们的女儿本是王府侧妃,如今没犯事的话,必能弄个妃位。 现在,被扔进了皇家寺庙,一点机会都没有。 皇上神情淡淡的,很平静。 “朕饮食起居都由人打点,不需要纳人。” 他算是看透了,哪个女人没有自己的小九九? 勾心斗脚,杀人不见血,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他只有一个儿子,可不希望被那些女人害了。 他的态度太坚决了,让大臣们很苦恼,哪有没有妻妾的皇上? 这让大家的压力很大啊。 他们拿皇上没办法,反而将目标对准另一个人。 “这不合规矩,太子,您劝劝皇上吧。” 独孤烨奇怪的挑了挑眉,“这种事情怎么办?再说了,自古以来只有儿子听父亲的的理,你们这些臣子是想让我担上不孝的罪名?” 礼部尚书罗大人忍不住激道,“太子,您是怕皇上生下小皇子分薄了您的圣宠?还是怕小皇子抢你的皇位……” 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敢这么尖锐。 这激将法是唯一的办法。 独孤烨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一口一声小皇子,好像真有这么一个人似的。 这些大臣们怎么觉得他是软柿子呢? 他还没有恼,皇上生气了,这些臣子太过骄横了。 “放肆,对太子无礼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君臣之道本是一场博弈,你退我进,我退你进。 这仅仅是个开头,相互试探底线而已。 罗大人的脸色一变,扑突一声跪下去,“皇上,为臣一片忠心,天日可鉴。” “四十大板。”皇上要让所有人知道,太子就是他的逆鳞,谁敢动,去死! 罗大人脸色惨白如纸,没想到看似软绵的皇帝,骨子里这么强势。 独孤烨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皇上,罗大人说的太过,但他一片赤诚之心,还请皇上恕罪。” 儿子扮白脸,老子就扮黑脸,皇上还是很给面子的,“既然太子帮你求情,那就十板子,让你醒醒脑,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罗大人被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就传来拍打肌肉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砸在所有人心里。 众人神情异样,这位新皇跟他们想像中不一样。 前几十年,都默默无闻,低调而为,几乎没人盯着他。 但一旦上皇位,立马不一样了,该骂的骂,该打的打,绝不手软。 他不是个好糊弄的皇帝! 这是大臣们共同的想法! 皇上满意的看着众人的神色,淡淡的道,“朕刚登上皇位,不想扰民,三年之内都不会纳妃。” 众人回过神,面面相视。 周御使忍不住站了出来,“皇上,还请三思,您膝下只有太子一人,万一有个好歹……” 皇上勃然大怒,大声喝道,“住口,居然当众诅咒太子,拖下去砍了。” 周御使打了个冷战,震惊万分,温文尔雅的新皇要杀他? “皇上恕罪,臣绝无此意。” 众臣纷纷跪下来求情,皇上神色冷漠,始终没有吐口。 皇帝的视线落在儿子身上,使了眼色。 独孤烨会意的微微颌首,站了出来,大声劝道,“父皇,他虽然不义,企图掌控皇室,但我们不能不仁,看他是前朝老臣,就饶他一条命吧。” 这条罪名太大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周御使的脸色都青了。 他拼命磕头,额头都磕破了,却不敢停,“不不,臣不敢,绝对没有掌控皇室之意,皇上。” 独孤烨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有一女,年芳十六,还没有订亲,是吧?” 如一道惊雷砸在周御使头顶,他胆战心惊,面有惧色,“回太子的话,是。” “待价而沽?想送进皇宫博一场富贵?”独孤烨是很肯定的语气。 这本是周御使的盘算,但这个时候打死也不敢认啊。 “不敢,小女身体不好,不敢送进宫里。” 他算是清醒了,自然这事没戏,唯有苦笑。 独孤烨的视线扫向吏部侍郎方大人的身上,方大人浑身一紧,感觉很不好,冲太子拱了拱手。 独孤烨淡淡一笑,“那你呢?据说有一个艳名远播的侄女?” “太子。”方大人的脸色发黑,这话能听吗?能不能好好说话? 又不是伎女,谈何艳名远播? “哦,是才名远播。”独孤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方大人被他古怪的笑容一激,忍不住驳道,“太子妃以前也是名声远播,世人皆知,我家侄女才情高琴棋书画皆精通,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子,如此不屑……” 他家侄女从小就精心培养,本来是为储君准备的,但没用上,立马换了目标。 不管是入了皇上的眼,还是太子的眼,都是好事! 第五百零四章 卖女求荣 第五百零四章 卖女求荣 他家侄女从小就精心培养,本来是为储君准备的,但没用上,立马换了目标。 独孤烨甩他一个高冷的表情,“会写几个字会下下棋咏咏词,就算才女了,呵呵,给太子妃提鞋也不配,明明想要给你家女孩子造势,想指着她攀上富贵,却拿太子妃的名声垫脚,好大的胆子。” 方大人浑身一颤,又惊又怒又怕,太子知道了什么? “太子,没有的事,我家茹儿自小聪慧,三岁能背诗,七岁能咏……”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谁想听他家女孩子有多出色,再出色能比太子妃吗? 在他心里,苏琳琅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在这种场合亲自为自己的侄女宣扬,不好吧。” 皇上也很不耐烦,朝堂之上提这些,太不庄重了,把这里当什么? “无才便是德,朕更喜欢有德行的女子,太子妃堪称全天下女子的典范,方卿家,让你家女孩子多学学。” “是。”方大人脸上血色全失,看来皇上不待见呀。 皇上想了想,吩咐下去,“让太子妃召各家的夫人进见,好好教导一番,让所有人都知道何为尊卑,何为君臣,何为规矩。” 太子妃是君,岂有朝臣压君一头的道理? 就算是心中妄想,也万万不敢拿出来说。 “是。” 朝臣们的脸色灰扑扑的,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皇上有多维护这个儿媳妇。 早就听说皇上超级护短,没想到会护短到这种地步。 这是将太子妃当成自己家人了! “皇上,那东宫也需要进人啊,总不能只有一个太子妃。”一名朝臣忽然蹦出一句话。 独孤烨的眼睛眯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记住了这个人,是去年的状元,王子期。 王家是山西的旺族,新娶了臣相的孙女,是朝中灸手可热的后起之秀。 王子期也注意到了太子的目光,挺了挺胸膛,“太子您还没有子嗣,应该广纳采女,为皇室开枝散叶。” 他说的正义凛然,一副为皇室为太子考虑的忠臣模样。 他长的不错,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偏偏独孤烨不喜欢,觉得他太假了,笑容假,说话假。 “我还年轻,你们担心什么?” 大局刚定,这些人就开始闹腾了,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来争去,还美其名为了皇室好。 王子期冲独孤烨拱了拱手,以示敬意,“话可不这么说,多子多孙才是福气,尤其是对皇室来说,子嗣不丰是大忌,太子,您这一支只有您一人,嫡支弱旁支繁盛,不是好兆头。”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太子,为了千秋大业,必须多纳嫔妃。” “您一人担负着无数人荣辱,担负着皇室的未来,还请太子以大局为重。” 这些人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也是拼了,皇帝年纪大,心硬如铁,太子已经长成,投资的回报不大。 但太子不一样,他没有子嗣,若是自家的女儿进了东宫生个一男半女,自家的地位立马不一样了。 如果运气好,笑到最后,那就是未来太子的外家。 独孤烨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心里很是不屑,“照你们这么说,得多娶几个老婆才行。” 他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满嘴忠君报国,其实就是为了自己家族考虑。 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家中的女儿就是往上爬的工具。 众臣们以为他的口风松动了,不禁暗暗得意,年轻人嘛,血气方刚,谁不想多纳几个美人?喜好美色是天性! 尤其是皇家的男人,坐拥天下,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更渴望美女相伴。 “对,太子是一国储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行,臣愿将家中最出色的女儿献上。” 等自家女儿得势了,再想办法除掉太子妃,到时全家鸡犬升家,同享富贵。 另一个大臣也迫不及待的开口,“为了皇室延绵不绝,臣也愿意将族中的女儿送进东宫。” 大家恨不得立马将人送进宫,眼神热切无比。 独孤烨被恶心的够呛,冷冷的道,“这算不算是卖女求荣呢?” 众臣一呆,什么意思? 皇上眼神闪了闪,淡淡的道,“别瞎说,大臣们都是一心为国为民 ,顶多是想做你的岳父。”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岳父如今什么情况?” 众臣的神情一紧,皇上这话有什么含义? 怎么猜不出这位皇上的心思呢? 本以为这位低调的晋王是个简单的人物,好侍候,好糊弄。 但如今看来,皇家哪有简单的人? “我岳父?”独孤烨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上微微蹙眉,神色莫测,“陈平虽然品行不行为人卑劣,但他毕竟是太子妃的生父,实在让人为难,众卿家们,你们有什么想法?” 臣子们的心情很复杂,本来想借此事发难,就算不能将太子妃拉下来,也要让她名声臭掉,不能再坏他们的好事。 但是,皇上这态度太值得玩味,得罪了太子妃事小,得罪了皇上,那可是脑袋落地的大事。 王子期第一个反应过来,“太子妃已经跟陈家恩断义绝,还有什么可说,将人远远的打发便是。” “臣附议。” 就在此时,一名公公从外面走进来,“皇上,独孤凤母子求见。” 众臣们面面相视,这也太巧了,这应该是事先安排好的! “宣。” 独孤凤母子相互搀扶着走进来,颤颤悠悠的,看着很是凄惨。 独孤凤一身素白,面容憔悴,才几天不见,就老了十几岁,额头多了几缕白发。 至于陈涟,他的脚一拐一拐的走进来,神情灰败,像被打败的公鸡。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凤一反以前的嚣张,恭谨异常,说话小小声。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淡漠冰冷,不带一丝温暖,独孤凤心里一沉,心中恨的要命。 整了半天,她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眼前这个男人抢了她的圣宠,抢了她的母亲,抢了她的一切,到头来,她还要低声下气的跪求他。 第五百零五章 太子妃驾到 第五百零五章 太子妃驾到 老天爷,这太不公平了! 但是,情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将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咽下去。 “我家夫君想见一见太子妃。” 独孤烨凉凉的声音响起,“你确定是他想见?” 谁都知道陈平舌头被割,说不了话呀。 独孤凤心中暗恼,“千真万确,夫君和太子妃是亲生父女血缘是隔不断的,夫君已经后悔,想跟太子妃忏悔。” 为了活下去,为了将来复仇,她必须得忍! “他怎么忏悔?”独孤烨步步紧逼,还想见琳琅?按的什么心? 反正不是好心! 这是个好问题,独孤凤又羞又恼,脸涨的通红。 陈涟直直的跪在地上,深深拜下去,“皇上,做父亲的想见一下女儿,这难道是非分之想吗?” 他万万没想到这种结果,宠信他的帝王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仇人! 只要一想到苏琳琅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心中就恨,那本是他亲妹妹陈婉仪的位置。 独孤烨忍不住乐了,“你们全家真有意思,集体失亿了?一口一声亲生女儿,叫的真亲热呀。” 其他人纷纷跳出来助威,“太好笑了,当年把人家赶出去,现在人家成了太子妃,就转头又想攀上来,当人家是什么呀。” 陈家一直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当人家是他们坐享荣华富贵的跳板呗。”这大臣真敢说,直言不讳。 “树无皮要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也不看看自己的嘴脸有多难看,居然还妄想攀附皇室。 方大人急急的跳出来叫道,“皇上,应该将这对母子痛打五十大板,以绝了他们的贪欲。” 独孤凤的眼神一沉,“方大人,你当年跪在我脚下,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奉我为主,愿意为我作牛作马。” 这话一出,现场静的出奇。 方大人怒红了脸,大义凛然的怒斥,“胡说,你不过是个女子,我堂堂朝庭大臣,怎么可能奉你为主?痴人做梦。” 他像被冤枉的人,既委屈又愤怒。 独孤凤冷笑一声,眼神极为不屑。 “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可能一路高升,如今还坐上吏部侍郎的位置?”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说的跟真的似的。 方大人面红耳赤,又羞又怒又气,“你哪有那个本事?” 独孤凤从怀里取出几份书信,显然是有备而来,“我手里有方大人的书信,愿以此向皇上投诚。” 方大人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浑身发抖,惊怒交加。 他的政敌可得意了,“怪不得方大人那么热心送族中女儿进宫,原来是旧主子倒了。” 皇上接过书信随意翻了翻 ,嘴角微勾,嘲讽的笑了笑。 他随手将书信递给独孤烨,独孤烨一看顿时乐了。 原来是真的,二十年前就投在独孤凤门下,时间够久的。 不过细细一想,二十年前的独孤凤是天之娇女,得尽圣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投在她门下,很正常。 而且这样的人不会少! 有点意思,独孤烨不得不说,父皇不是寻常之辈,一箭三雕。 方大人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声泪俱下。 “皇上恕罪,是臣一时糊涂。”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上没有重罚,“连贬三级,罚一年俸禄。” 方大人喜极而泣,拼命磕头,“谢皇上隆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只要保得性命,总有机会的。 皇上威严又不失温情的声音响起,“如有自首者,既往不咎,下朝后自行找朕,朕等着你们,但若让朕查出来,抄家灭族。” “皇上圣明。”所有臣子都跪了下去,伏首称臣。 是一代圣君啊,比起先皇强上百倍。 独孤凤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晴都直了,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想让皇上感激她,并且显摆她的实力,让那些官员心中忌惮,继续为她所用。 可皇上三两下就将事情拨过来,轻轻松松就收服了大家的心。 难道这是天意?独孤凤很不甘心! 她心思转了几转,“皇上,太子妃如今身居高位,得找个办法抹去当年的不光彩,如果两方修好,既能让世人看到太子妃的气度,也能让太子妃的名声更高一层,是天大的好事啊。” 她好像完全是站在苏琳琅的立场,为苏琳琅考虑。 而她,全然没有私心! 众人很是无语,她想借机捞好处才是真相吧。 “皇上,当年的事情自由公断,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的明白清楚,陈家的无理要求应该予以反驳,都断绝关系,岂有回头之理?”这个大臣算是看明白了,太子妃的地位在皇上父子心里很高。 既然如此,得罪实为不智。 “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陈家当年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破坏了公义道德,应该严惩。”这个大臣更狠。 见大家拆台,破坏她的好事,独孤凤很生气,“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道德?都是父母生养的,你们怎么忍心破坏他们父女感情?” “他们有感情吗?”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 方大人立马补刀,顺便撇清关系,“你这是以太子妃的母亲自居了?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笑声快震翻天。 这也太可笑了,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当年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如今想一笔勾销?想跟人要富贵荣华? 哪有那么好的事? 独孤凤脸色发青,又气又怒,“我是她的继母,太子妃不能怠慢我。” 皇上微微摇头,“去请太子妃。” 一声令下,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绛红宫装女子出现在门口,眉眼如画,肌肤如雪,青丝轻挽,额头的红色花瓣勾勒的庄重又绚丽,身形轻盈,宛若仙子。 一看到她,独孤烨眼晴一亮,立马不顾自己的身份迎了上去。 “累不累?”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一脸的关切。 他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太子,在她面前,他只是她的夫君,她的男人。 琳琅微微一笑,艳光四射,“才一小段路,怎么会累?” 十指相扣,并肩而行,俊男美女极为养眼,眉眼情意流转,美好的如一幅画。 第五百零六章 独孤凤之死 第五百零六章 独孤凤之死 “参见太子妃。”齐刷刷的跪倒了一大片,文武百官俱跪迎。 独孤凤母子面面相视,怔怔的站着,就是不肯给她下跪。 全场就他们俩不跪,极为显眼。 独孤烨眼神一冷,“见到太子妃不跪,该当何罪?” 独孤凤咬破了嘴唇,极为不甘心,“我是她的长辈,怎么能跪她?” “我是她兄长,不能跪她。”打死陈涟都不想跪苏琳琅,这是他最恨的仇人。 “这才是长辈。”独孤烨指了指父皇,笑的很冷,“你们算什么东西?都不算是皇家的人了,还敢冒充太子妃的长辈,礼部尚书,冒犯太子妃,该当何罪?” “斩首示众。”礼部尚书非常配合,这正是大表忠心的时候。 “拖下去。”独孤烨大手一挥,眉眼冰冷。 “不不,我们跪,跪。”独孤凤咬碎了银牙,不得不下跪,转过头见儿子不跪,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硬扯着跪下。 “起来吧。”苏琳琅微微虚抬,矜贵无比,举止优雅,有了母仪天下的尊贵气势。 独孤凤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儿,如今尊贵无双,一飞冲天成了真正的凤凰。 她心中嫉妒不已,早知会这样,当年就该狠狠心直接把人给弄死了。 那今天当太子妃的人就是她的女儿,满门的荣耀属于她。 她只想着美事,却全然没想过独孤烨能看上她的女儿吗? “太子妃,你父亲想见你。” 琳琅奇怪的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晴,“父亲?我父亲已经死了呀。” 在她心里,已经是个死人。 她特别果断利落,毫不留情,根本不想让这个女人缠上。 独孤凤面色很不好看,尖酸的说道,“太子妃,你以前不认也就罢了,如今是尊贵的太子妃,全天下女子的楷模,你的一言一行大家都看着呢。” 她话里的威胁让人很不舒服,当了太子妃就要名声脸面了,那就得受她要挟。 琳琅从来不觉得自己当了太子妃就了不起,照样这样活着。 她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独孤烨不避讳的拉着琳琅的手不放,挺身而出,“看就看呗,有这样的太子妃是所有人的荣耀。” 他满满是自豪,神采飞扬,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 琳琅嘴角微扬,溢出一丝甜甜的笑。“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十足,眼中的情意宛转,美好如画中人。 独孤凤万万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反应,尤其是独孤烨,他根本不在乎名声。 “太子妃,你是陈家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要是不认亲父,天底下人的人会怎么看怎么想?你的言行不当会让黄色蒙羞会让太子感到羞辱,让你失去珍贵的太子妃头衔。” 琳琅彻底无语了,还以为她学聪明了,不过如此。 “你闹腾了半天就是想让我失去太子妃的名头,居心叵测啊。” 独孤烨眉头一竖,冷冷的喝道,“凭他们也配?拖下去。” 他都不愿意多看 一眼,扭过头只盯着妻子看。 今天好像更漂亮了,眉眼润泽,笑容浅浅,灵动可爱,他怎么也看不够,都舍不得眨眼。 独孤凤奋力挣脱侍卫的束缚,冲向琳琅方向,独孤烨眼明手快,将琳琅拉到身后,一脚踢出去。 独孤凤被踢了个正着,在地上打了个滚,迅速翻身而起。 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跪倒在独孤烨面前,“太子,我死不足惜,只有一事相求。” “求我?”独孤烨防备的看着她,她的眼神不对劲。 独孤凤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是,我只生了一儿一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尤其是女儿,她受尽了磨难,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我只求太子能将她接进皇宫,给她一间屋子,让她平平安安的老死宫中。” 这一次她没有求名份,明显学乖了。 琳琅挑了挑眉,这是想求死? 奇怪,独孤凤不是那种人。 独孤烨也觉得怪异,“这何必求我?你那么多手下,个个都是厉害角色,都能上天入地了。” 他很忌惮独孤凤手里的人脉,总感觉不安全。 要知道,能让四肢全废的人完好如初,还能换脸,那是多么可怕的能耐。 独孤凤咬了咬牙,“我愿意用这些人换你一个承诺。” 独孤烨心里一动,“求我?” 独孤凤别无他法,陈家落败了,陈平已经是个没用的废人,以前的对手高高在上,随便一伸手就能捏死她。 “是,我只相信你。” 独孤烨下意识的看向琳琅,相互尊重是最起码的原则。 琳琅心思飞转,微微点头,“行啊,我可以答应你。” “你?”独孤凤呆了呆,她还能代表独孤烨? 他们的感情真有那么好?好到能分享权利而不猜忌? 不可能,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见她犹豫不决,独孤烨有些不耐烦了,“琳琅,这笔交易不划算,没必要。” 独孤凤不禁急了,“太子,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都有通天的本事。”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的怜悯,“是吗?那你怎么还跪在这里?” 独孤凤呆了呆,随即苦笑一声,是啊,她怎么不上天呢?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过来,夫妻一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苏琳琅,你对天发誓,这辈子若不好好照顾婉仪,就死的很惨。” 琳琅怎么可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我不信神鬼。” 独孤凤的脸色一变,视线落到独孤烨身上,独孤淡淡的道,“我也不信。” 独孤凤面露苦涩之色,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太难受了,这让她怎么活? “好好,那就当你们答应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见证。” 她要来了纸笔,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下了几行字,双手递给独孤烨。 “太子,信守承诺,否则我做死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刚落,陈涟就扑了过来,“娘,娘,不要。” 独孤凤捂着小腹,一缕鲜血从手指缝里流下来。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匕首插在小腹,血如雨注,“一命还一命,苏琳琅,你也该消气了,不要再害我的儿女。” 第五百零七章 求老婆大人安慰 第五百零七章 求老婆大人安慰 血腥味在室内蔓延开来,忽如其来的惨变让所有人都默然了。 陈涟痛心疾首,恶狠狠的瞪着琳琅,大声怒斥,“苏琳琅,是你害了我娘,是你,你在她身上下毒,又逼死了她!” 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算计,她用自己的死换一双儿女的生,苏琳琅这辈子都不敢对他们不好,必须供着他们。 憋屈的活着,对苏琳琅来说肯定很痛苦,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琳琅全看在眼里,心中腻歪透了,自作聪明的小人。 临死还想摆她一道,真是恶心。 “她一心求死,不过是以为没有了生路。” 她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众人的神色怪怪的。 独孤烨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似是怜悯,又似同情,“独孤凤,其实你没有中毒。” 独孤凤猛的瞪大眼晴,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琳琅一脸的无辜,“我只是吓唬你闹着玩的,没想到你当真了。” “苏琳琅,你好狠。”独孤凤气血翻滚,喷出一口热血,整个人都崩溃了。 本以为自己中毒已深没救了,拼着一死也要算计一把,结果…… 琳琅微微摇头,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就是存心坑人的下场。 陈涟猛的暴起,悲愤交加的冲过来,手里拿着那把带血的匕首。 “苏琳琅,我跟你拼了。” 独孤烨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将琳琅揽在怀里,却没有后退。 “来人,保护太子妃。” 侍卫们如潮水般涌进来,将陈涟团团围住,陈涟愤怒的嘶吼,拼命朝琳琅扑来,势如疯虎。 侍卫们见状心中大急,纷纷出手相拦,刀剑出鞘,砍在陈涟身上,陈涟哪有什么武功,立马倒在血泊中。 陈涟浑身是血,痛苦的挣扎着,怒骂着。 就在眨眼之间,陈涟出手到被掀翻在地,快的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独孤凤眼睁睁看着儿子成了血人,却无能为力,大声痛哭起来。 “别伤害我的儿子,别伤了他。” 但已经来不及了,陈涟鲜血淋漓,受了极重的伤,气息都微弱了。 “不。”独孤凤做梦都没有想到,会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会被乱刀砍死。 她千般算计,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她发疯般的尖叫,“你们不守信用,你们这是要招报应的,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 独孤烨特别无辜,“我们什么都没做。” 又不是他们亲自动的手。 要怪就怪他太鲁莽,居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杀人。 众大臣义愤填膺的怒斥,“是你儿子头脑发晕,居然想刺杀太子妃,疯了嘛。” 在朝堂都敢杀人,这陈家的人胆大包天,全是疯子。 “乱臣贼子,该诛。” 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该夹起尾巴低调做人,才能保住性命。 “以下犯上的混账,死不足惜。” 没人同情陈家母子,永远看不清现实,眼中只有自己,目中无人的家伙,也不想想这世道变了。 陈涟的四肢不停的抽搐,不一会儿,闭上了眼晴,一动不动,气息全无。 独孤凤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断气,整个人都疯癫了。 她眼中流下了血泪,痛不欲生。 琳琅高高在上的看着她,没有半点同情,“独孤凤,这才是你的报应。” 独孤凤看着她冰冷的眉眼,肝胆欲裂,“婉仪,婉仪,我的女儿……” 一声凄厉的呼喊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魂飞九霄。 众人嫌弃的直摇头,总算是死了。 居然傻到跟太子谈条件,傻到当众刺杀,这对母子愚蠢的让人无法同情。 一名臣子站了出来,“皇上,陈家之女绝不能进皇宫,恳请皇上下旨,将陈家父女都杀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能错过。 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其他人暗暗懊恼,居然被人抢先了。“对,陈涟做出这样的事情罪不可恕,诛其三族。” “对,必须要严罚。” 皇上将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看火候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的开口,“将陈家父女移入庵堂,专人伺候,不得怠慢,吴爱卿,由你带人去抄了陈家,抄出财物全都并入国库。” “是。”大理寺少卿站了出来,大声应道。 皇上怜悯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将独孤凤母子好好安葬,就葬在陈家墓园吧。” “皇上仁慈。”众臣纷纷拜下去。 一场乱哄哄的朝会结束了,独孤烨带着琳琅回到乾宁宫,两个人的神情都很轻松,如卸下了一桩心事。 独孤烨长手一伸,将妻子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没吓到你吧,让我看看。”他笑眯眯的扯着她的衣服。 琳琅的小脸一红,手慌脚乱的推开他。 “看哪里呢,大白天的脱人家衣服,会被人笑话的。“ 自从洞房后,独孤烨就食髓知味,对这事上瘾了,整天缠着她不放。 自己的老婆想怎么抱都行,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呢。 “谁敢笑我们?父皇都巴不得我们天天腻在一起,他等着抱孙子呢。” 他的脸皮比琳琅厚多了,琳琅虽然是现代人的观念,但也受不了他日日夜夜的纠缠。 实在是某人的精力太好了,她扛不住。 “别闹了,快站起来,你手放哪里呢?”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扯开她的衣裙,动作熟练极了,“我不管,我刚才受到了惊吓,需要老婆大人安慰。” 他受惊吓?琳琅嘴角直抽,脸呢? “就一次,多了不行。” 独孤烨得到了允许,大喜过望,将她往床上一推,“好,全听你的。” 娇软的身体一推就倒,香喷喷的,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一室的旖旎,守在外面的宫女们面面相视,脸都红了。 只是,一个时辰后,琳琅羞恼的声音猛的响起,“说好的一次呢?独孤烨你犯规。” 独孤烨乐的像偷吃了小鸡的黄鼠狼,“我忍不住嘛,谁让我娘子这么可人疼。” “你不要脸。”琳琅浑身发软,动弹不得,手指都动不了,小脸潮红,眼晴湿漉漉的。 独孤烨伸手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珠,怜惜的亲亲她汗湿的鬓发。 “要脸干吗?开心就好。” 第五百零八章 晋王再娶 第五百零八章 晋王再娶 睿王府,宾客盈门,披红挂绿,一派喜庆的场景。 睿王府迎娶新妇,也是最后一次在京城亮相,三日后即将离开京城,远赴西南。 内室,苏婷玉打扮的精致无双,嫁衣红艳艳的,眉眼舒展,蕴含一丝喜色。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艳光四射,美艳绝伦,丰唇红润,俏鼻挺立,发间的凤钗繁复华丽,红宝石点缀其间,说不出的好看。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美,王爷会喜欢吧? 一条身影出现在房中,怔怔的看着她。 “妹妹,你真的不后悔?” 苏一鸣看着打扮隆重的妹妹,心中百感交集。 能亲眼看着妹妹出嫁本是好事,但他心里没底。 睿王虽然是王爷,却是前太子,这一身份太尴尬了。 “二哥。”苏婷玉苦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能守在心爱的男人身边,我很幸福。” 不管王爷得不得势,她都会陪着他。 她喜欢的是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 其实,她更希望独孤寒是个普通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 苏一鸣并不看好睿王,那个男人看着温润,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骄傲。 曾经贵为太子,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他会甘心? 这些隐忧让苏一鸣很不安,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而且从小吃了那么苦。 “哪怕他的心里没有你?”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浇熄了苏婷玉的满腔喜悦,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二哥,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这么说不好吧。” 一生一次的婚礼,她希望是最完美的。 哪怕将来粉身碎骨,但有了这么一个婚礼,她觉得一切都值得的。 苏一鸣心里很着急,同样是男人,同样是骄傲的男人,睿王会不在意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 就算是清白之身,但终究是待过,而男人的心很小。 “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不要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其实,他根本不想让苏婷玉嫁给睿王,睿王心有所属,而且经历了太多的起伏,以后的事情不好说。 他想阻止,却找不到立场。 睿王真的不是良配!不适合自己妹妹! 但这些话注定说不出口。 苏婷玉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哪会不知道兄长的顾忌,但是,她依旧选择了前行。 “从小就在青楼长大,见多了男子的本性,他们三妻四妾犹不足,负情寡义,但我还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睿王,他温柔的跟我说话,雍容华贵又温文尔雅……”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男人,尊贵无双却不倨傲,温柔的笑着,如春天的风,吹过她的心田,从此再也忘不了他。 喜欢一个人,就跟他在一起,哪怕没名没份,哪怕会被人唾弃。 苏一鸣在心里苦笑,苏家的人都是情痴。 “你跟了他,这辈子或许就见不到我和琳琅。 ” 苏婷玉呆了呆,强笑道,“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 见她心意已定,苏一鸣也无可奈何。 “如果他对你不好,就写信告诉我,我立马赶去为你撑腰。”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苏婷玉看着外面的春光,轻轻吟了一句。 苏一鸣怔了怔,随即默然了。 同一时间,睿王府的长吏莫大面色焦灼,坐立不安,“王爷,您真的要娶一个青楼女子?”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苏婷玉从小在青楼长大,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当睿王妃? 睿王眉头紧皱,“住口,那是苏家的大小姐,是你们未来的主母。” 莫大痛心疾首,“王爷,您没必要这么牺牲,不值得,我们再想想办法,总能脱困的。” 他怎么也看不上苏婷玉,那种地方出来的女子哪有好的? 就算是太子妃的亲表姐,也断然不能娶。 他就想不通向来眼高于顶的王爷,怎么会答应这桩婚事? 睿王有些不耐烦的轻喝道,“行了,不必再说,我自有决断,吉时快到了,走吧。” 他率先出了门,朝礼堂快步走去,莫大看着他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喜堂内围满了人,都是宗室和文武百官,来的还挺齐全。 大家看着睿王的眼神都怪怪的,有同情的,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什么都有。 睿王像没事人般应酬着,笑容满面,喜气洋洋,没有半点勉强。 “太子驾到,太子妃驾到。” 大家精神一震,这两位来了?够给面子的。 看来太子妃挺看重自己的表姐,还特意跑来为她撑腰。 睿王看向门口,眼中多了一丝热切,“快请。” 大家齐齐迎了出去,只见一对出色的男女携手而来,男的俊美,女的清丽,一出现就立马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跪迎太子驾到,独孤烨牵着琳琅的手,笑吟吟的开口,“都起来吧,孤和太子妃特来相贺,大家不必拘束,怎么热闹怎么来。” 睿王一揖到地,极为恭谨,“谢太子。” 琳琅好奇的扫视四周,布置的挺隆重,嗯,不错。 吉日已到,新娘子身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被人扶了起来。 “开始吧。” 独孤烨和琳琅坐在一边观礼,两人就算默不作声,依旧是关注的焦点。 一对新人并肩站在堂前,睿王冲礼仪官微微点头。 礼仪官开始支持仪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 一对新人随着礼仪官的话行礼,丝毫不错。 就在此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等一下。”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什么人呀? 砸场子? 只见一个素衣少女闯进来,眼眶红红的,长的非常漂亮,明眸皓齿,清丽明艳,但衣着普通,年纪不大。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睿王,这是他外面的风流债? 睿王呆了呆,不认识的陌生人。 苏一鸣面有不悦之色,挡在面前,大声喝道,“你是何人?怎么闯进来的?想干什么?” 有些客人也是闲不住,“姑娘跟睿王爷是什么关系?” “你和睿王爷有交情?” 少女似乎吓了一跳,有些畏缩,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圈,“哪位是太子殿下,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 第五百零九章 孪生姐妹 第五百零九章 孪生姐妹 本来看热闹的独孤烨眉头一挑,“何事?” 那女子眼晴一亮,飞奔过来,跪在独孤烨面前,“求太子救命。” “救命?”独孤烨居高临下的扫了几眼,不认识。 女子拼命磕头,“救救家母吧,她快没命了,救救她吧,她是你的至亲啊。” 琳琅心中闪过一丝怪异,这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独孤烨一听这话,顿时恼了,“胡说八道,哪来的疯丫头?将人拖出去。” 女子急急的尖叫,“我母亲是郭青蓉,是郭家的二小姐,跟你母亲是孪生姐妹。” 独孤烨呆住了,郭青蓉?这名字有点耳熟。 琳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心中奇怪不已,“你有姨母?” 独孤烨终于想起来了,神色有些微妙,“有,但已经失去联系很多年。” 还真有其人,琳琅默然了,有点意思。 那女子忽然弹跳起来,冲琳琅行了个大礼,“这位是太子妃吧,听闻太子妃医术独步天下,举世无双,救救家母吧。” 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苦苦哀求,无助极了,让人心生同情。 琳琅心怀戒备,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独孤烨将琳琅拉到身后,淡淡的问道,“人在哪里?” 女子哭哭啼啼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在城外的客栈,太子,救救我娘亲。” 她生的俏丽,娇弱如花,又很孝顺,立马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不少人帮着求情,独孤烨略一沉吟,“来人,去将这位姑娘的母亲带去……以前的晋王府,叫赵太医李太医过去诊治。” 不管是真是假,先将人安置下来。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女子的眼晴猛的大亮,欣喜若狂,重重磕了一个头,但很快就蹙起了眉,眼巴巴的看着独孤烨。 “太子,您不跟我一起去吗?为什么不让太子妃出手?” 她神色紧张,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但落到独孤烨耳朵里,更像是指责,脸板了起来,“你也知道她是太子妃。” 太子妃身份尊贵,岂能轻易帮人治病? 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更该提防。 “呃?”女子愣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独孤烨的视线移开了,没有多看她一眼。 “继续吧。” 礼仪官打了个冷战,连忙扬声道,“夫妻对拜,礼成。” 好不容易将拜堂拜完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大开宴席,睿王到处敬酒,来者不拒,喝的极为爽快。 他端着酒杯来到独孤烨面前,“太子,我敬您一杯,谢谢您捧场。” 独孤烨把玩着杯子,神色淡淡的,“是太子妃的意思,再说了,不是冲着你来的。” 琳琅是为了苏婷玉撑场子,怕别人看不起她。 要是换了他,才不乐意给他捧场。 坐在他身边的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说话就不能婉转点吗?大家都听着呢。 睿王好脾气的笑了笑,一点都不尴尬,“夫妻一体,都一样,我先干为敬。” 他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都喝光了,白皙的面容染上一层红晕。 琳琅看在眼里,暗暗担心,“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就怕喝醉了出丑,那就尴尬了。 睿王眉眼含笑,温柔的看着她,“好,听你的。”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心里不爽了。 “我要吃炸鹌鹑。“琳琅指着离的很远的一道菜,可怜巴巴的看着独孤烨。 独孤烨的心思立马被转移了,二话不说起身将整个盘子放到她面前,给她扯了一只腿。 琳琅顶着众多异样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吃着鹌鹑,还眉开眼笑的夸个不停。 ”好吃,真好吃,你也尝尝。“ 看她吃的开心,独孤烨立马忘了刚才的不快,”不错,喜欢的话我让厨师进宫,天天做给你吃。“ 琳琅微微摇头,”偶尔吃吃就好,天天吃会腻,让人将做法写出来,到御厨去做。“ “好吧。”只要是妻子说的,独孤烨从来不会拒绝。“有你喜欢的牛肉汤,我给你盛一碗。” 他的眼中只有妻子的存在,其他人都是浮云。 众人看的羡慕嫉妒恨,位高权重,长的帅,还情深似海,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琳琅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呢,笑的甜甜的,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睿王看着光彩照人的琳琅,心底闪过一丝钝痛。 不过,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趁人不注意,琳琅凑到独孤烨耳边嘟囔,“怎么好端端的冒出一个姨母?” 独孤烨也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其实,他挺想见一见的,孪生姐妹,是不是很像? 他的娘亲早逝,他对母爱有种天然的渴望,可惜,这辈子都弥补不了。 琳琅眼珠转了转,“要不我们去看一眼?” “好啊。”独孤烨正有此意,跟睿王打了一声招呼,两人悄然离开。 刚行到一半,一名暗卫冒出来,“太子殿下,皇上出宫去了潜龙府邸。”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 消息好快啊。 前晋王府已经改成了永和宫, 只留了些下人看管,没人住进去。 两人匆匆赶回来,果然见到了呆呆站在院子里的皇上,皇上神色焦急,眉头紧锁,似心有千千结。 几个太医陪在他身边,轻声说着什么。 院门口的守卫看到太子,没有阻止,行了一礼就让他们进去了。 两人上前行礼,皇上虚抬了一下手,神情很是不一般。 独孤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父皇,您怎么出宫了?” 父皇不比他,从不出宫门一步。 这次算是破例了! 皇上指了指里面的屋子,“你姨母出现了。” 独孤烨微微颌首,奇怪的反问,“我知道,不过这事很重要吗?” 居然能让父皇兴师动重的出宫,太不寻常了。 皇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跟你母亲是孪生姐妹,长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琳琅有些明白了,不禁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情深缘浅,终是忘不了。 父皇是个难得的痴情人,可惜晋王妃没有那个福气。 独孤烨心里很别扭,忍不住提醒道,“父皇,再像也不是我娘亲。” 皇上苦笑一声,“我知道,就是想看一眼,一眼就好。” 第五百十章 见过表哥 第五百十章 见过表哥 琳琅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没有多劝,默默的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来惊醒的叫声,“郭夫人醒了。” “娘,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女儿好担心您。” “茹儿,这是哪里?谁救了我?” “是皇上。” 皇上迫不及待的闯进去,大家纷纷行礼,皇上漫不经心的挥手,视线落在那个美妇身上,眼神一凝,呼吸几乎都停止了。 太像了,像极了心中那个身影,同样的眉眼,同样的嘴唇,同样的鼻子。 他的心湖波动的厉害,痴痴的看着,舍不得眨眼。 郭青蓉的脸微红,心底升起一丝热气,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但身体晃了晃,虚弱苍白的动弹不得。 “多谢皇上天恩,请受我一拜。” 她的声音软糯温柔,跟记忆中的声音有七八成的相似。 皇上的眼眶一热,忍不住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躺着吧,不要乱动,好好养身体。” 他极为温柔,眼神都不一样了,在她身上看到了妻子的影子。 琳琅站在门口,眉心跳了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忍不住看向独孤烨,独孤烨还好些,没有那么失态,只是眼中的慕孺之情若隐若现。 从小失去母亲的人,对母爱有种偏执的渴望。 就算不是亲生父母,但看到相似的面容,总会心软的。 郭青蓉的心跳加快,脸色越红了,虽然女儿都这么大了,但保养的极好,有如二十出头的美妇,风情万种,一举手一股足都透着一股熟人的风韵,极为勾人。 “皇上,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了,一晃都二十年了,当年我们三人一起春天郊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真开心啊。” 她一脸的怀念,说的极为动情。 那美好的回忆勾起了皇上内心的柔软,脸部线条软化。 “叫姐夫吧。” 明知是小姨子,但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多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得到了些许安慰。 郭青蓉眼眶一红,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是,姐夫,我好想姐姐,好想她。” 脆弱无助的表情,像找不到家的小孩子,可怜又可爱。 皇上昔日的情怀被勾了起来,眼眶微红,“朕也很想她。” 想的心口疼,想的没办法入睡。 她离开了那么久,久的让他有些绝望,久的快想不起她的长相。 但姨妹的出现,勾起了那些美好的情怀,年少时的灸爱,两心相许的快乐,生下孩子时的喜悦,全都涌上心头。 郭青蓉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里酸酸的,如此痴情却是为了别人。 “姐姐去世时,我不在身边,但我感觉到那股痛楚,我的半条命也死了。” 皇上不惊反喜,“真的吗?” 那是不是表示,妻子一半的生命还活着? 郭青蓉捂着胸口,满脸泪痕。 “是啊,我们姐妹向来心有灵犀,一个生病,另一个也会生病,可惜……” 琳琅看着看着,心中的怪异越来越深,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 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不要问原因,直觉! 她轻轻推了独孤烨一把,压低声音说道,“去劝劝。” 独孤烨眼眶微潮,心情很不平静,如果他娘亲还活着,也是这般的娇弱美丽吧。 他上前几步,柔声劝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父皇,让姨母好好养病吧,她身体还没好,会累到她的。” 郭青蓉的眼晴一亮,“这是?” 皇上主动介绍道,“是朕的儿子,烨儿,见过姨母。” 就算在介绍,他依旧直勾勾的看着郭青蓉,一脸的怀念。 独孤烨抿了抿嘴,行了一礼,“是,见过姨母。” 郭青蓉惊喜万分,主动拉起独孤烨的手,“这就是我的外甥?没想到长这么大了,真好,要是你母亲在世,一定很欣慰。” 提起母亲,独孤烨心里酸涩不已,也忍不住盯着她看。 父子俩的眼神都一样了,有想念有伤怀,有欣慰。 皇上鼻子发酸, “有您看着,就当是她看了。” 郭青蓉慈爱的看着独孤烨,笑容满面,欢喜不已,“好孩子,姨母以后会完成你母亲未了的心愿,将你视若亲子般疼爱。” 独孤烨大为感动,眼眶都红了,“谢谢姨母。” 琳琅看在眼里,微微蹙眉,招来一名太医走到外边说了几句。 当得知郭青蓉的病情时,她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里面,亲人团聚喜气洋洋的,欢声笑不断。 那个美丽的少女笑盈盈的道,“恭喜母亲终于完成夙愿,表哥,娘一直念唠着姨,念唠着你,这些年心心念念想回来见你们。” 父子俩这才看到她,少女轻盈,笑容甜美,青春洋溢,正是最好的年华。 少女落落大方的任由他们打量,笑的更加甜美了。 郭青蓉满意的看着女儿,“这是你郭茹妹妹,她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以后帮我好好看着她,别让她闯祸。” 独孤烨一口答应,“那是自然,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的。” 他是独生子,从小跟那些堂姐妹合不来,但他很想要一个妹妹,乖巧听话的妹妹。 郭茹的长相甜美,笑起来很可爱,很符合他想像中的妹妹形象。 郭茹盈盈一拜,极为大方,“见过皇上,见过表哥。” 皇上从腰间扯下一块雪白的玉佩递过去,“这是见面礼。” 郭茹眼晴刷的闪亮,皇上身上的佩饰能差吗?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母亲,“太贵重了,不能拿,皇上换样东西吧。” “小东西而已。”皇上神色慈爱,完全把对方当成晚辈了。 郭茹这才喜滋滋的接过来,行了一个谢礼。 独孤烨想了想,摸出一张银票,“喜欢什么就自己买。” 郭茹顿时笑颜如花,就喜欢爽快给钱的人。 “谢谢表哥,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哥哥,宠我疼我关心我的哥哥,今天终于有了,我好开心。” 天真烂漫的性子,很是讨喜。 他们像是一家人,说说笑笑,极为投缘。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咦,姨母的病好了?精神很不错,看来太医们都很厉害嘛。” 不过是赶路赶累了,没什么大病,整的像天都要塌下来。 第五百十一章 会不会说人话 第五百十一章 会不会说人话 郭青蓉的眼神一闪,随即露出温婉的笑容,“这位是?” 皇上笑着冲琳琅招了招手,“是太子妃,朕的儿媳妇,聪明又懂事,跟烨儿很般配。” 他向来疼琳琅,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 郭青蓉有些意外,但很快露出欢喜的表情,“太子妃长的真漂亮,比那些名妓更美上几分。” 这是神马鬼话?琳琅的眼睛眯了眯,果然是不喜欢她。 初初见面,两看两相厌啊。 也不知第一次见面,怎么敢招惹她? 她嫣然一笑,“郭夫人长的也不赖,虽然半老徐娘了,但比起那些名妓更风骚些。” 这话是夸奖,但怎么听着别扭呢? 郭夫人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羞又怒,“不知太子妃为何不喜欢我?我哪里得罪了太子妃?” 哟,这么快就露出爪牙了?琳琅依旧笑的很灿烂,“我不会说话,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不过我夸你长的美不好吗?那我就顺你的意思换一下,你好丑哦,丑的让人倒胃口。” 到了她这种地位,已经不需要看人眼色活着了。 “姨母,这话喜欢吗?”她笑吟吟的问道,娇俏的模样灿若明珠。 “你居然骂我丑?”郭夫人气的浑身直哆嗦。 “真难侍候,夸你美不行,说你丑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琳琅委屈上了,撇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气氛有些僵滞,皇上无奈的打圆场,“姨妹,你太敏感了,琳琅从来没见过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她向来是个大气的孩子。” 这是护着琳琅呢,郭夫人的神情一僵,眼眶泛红,像是受了委屈般。 郭茹在心里苦笑,她太着急了,“娘,你刚才说错话了,怎么能将太子妃跟名妓相比呢?” 郭夫人很天真的回道,“那些名妓都很漂亮啊,我是夸她。” 母女俩一搭一唱,很无辜的样子。 琳琅彻底无语了,一大把年纪了装无辜,让人作呕。 三岁的小孩子还能用童言无忌来解释,但郭夫人的年纪嘛,只能说她蠢而不自知。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上来就跟太子妃对着干,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如打了鸡血般精神大震,好久没有陪她掐架玩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就当娱乐喽。 “阿烨,我怎么记得母后出身世族?是不是我记错了?” 独孤烨心里也有些不满,“没错,淮南郭家是名门旺族。” 出身名门,却没有什么修养,连句话都不会说,什么叫比名妓还漂亮?把太子妃当成什么? 但念在去世的母亲份上,他对郭夫人格外的宽容。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将人推下去打二十大板了。 琳琅淡淡的笑道,“那母后跟郭夫人怎么相差那么大?一个是有名的才女,学识渊博,一个嘛,都不会说人话。”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郭茹第一个沉不住气。 “太子妃,你这话太过份了,我娘怎么不说人话了?她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你这么揪住不放,显得太小气,太子妃,我娘再不好也是你的长辈。” 琳琅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两个人字,“长辈?这年头都喜欢充别人的长辈,哈哈哈。” 想用长辈的名份压人,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她张扬的言行让郭家母女目瞪口呆,太子妃不是应该温柔贤淑吗? 这么嚣张不怕被休了吗? 看到战意昂然的苏琳琅,皇上脑袋都疼了,轻声喝道,“琳琅,不许胡闹,她是你们的姨母。” 琳琅还是挺给他面子的,没有再追打对方,笑吟吟的问道,“姨母,你一口一声名妓,见的很多吗?” 郭夫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像受了极大的羞辱,“怎么可能?我一个不出大门的良家女子怎么可能见到名妓,太子妃,你可不要诋毁我我的名声。” 她正气凛然的昂着头,像最正派的名门贵妇,标榜着自己循规蹈矩的一面。 琳琅奇怪的反问,“既然见都没见过,怎么总拿名妓比来比去呢?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跟名妓交情好啊。” 独孤烨呛着了,“咳咳。” 还是这么犀利,这么不肯让人。 郭夫人满面通红,双手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脸色青白交间。 郭茹吓的不轻,连忙扑过来给她拍后背,大声安慰道,“娘,你没事吧?你别生气,太子妃只是说笑呢。” 琳琅深感有趣,这对母女比她想像中更好玩。 郭茹又羞又恼,她怎么还不过来请罪道歉? 还笑?笑什么? 她强忍着怒火,低声下气的哀求,“太子妃,我母亲的病受不得刺激,还请看在两家是亲戚的份上,不要为难家母。” 她的姿态摆的很低,但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服气。 这只是做给帝王看的,哪有半点诚意,琳琅可不管她是什么人,惹到了她,照撕不误。 “怎么为难她了?像她这么严于待人,宽于待已的人,我要多学习才对。” 郭夫人的神情一僵,尴尬又恼怒,好难缠的丫头。 郭茹楚楚可怜的看向独孤烨,“表哥。” 独孤烨头皮一阵发麻,当机立断的扯起琳琅的手,“琳琅,姨母身体还没恢复,让她好好休息,我们走吧。” 经验告诉他,女孩子吵架,男人不要掺和,否则会很惨。 琳琅挑了挑眉,笑眯眯的道,“父皇,我们跟你一起回宫吧,郭夫人身体不好,别让她受累。” 她可不想将父皇跟这对母女放在一起,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皇上虽然有心再看一会儿,但儿媳妇的请求,他从不打回票,“好,回吧。” 郭夫人冲女儿使了眼色,郭茹急急的挽留,“皇上,表哥,再坐一会儿吧,天色还早着呢。” 至于苏琳琅完全被忽视掉了,她根本没将琳琅放在眼里。 太子妃再尊重又如何?她们可是血亲! 琳琅看不惯这样的嘴脸,板着俏脸,冷若冰霜,“太不懂事了,这种时候应该以你母亲的身体为重,人啊,要懂孝道,否则跟畜生何异?” 郭茹气的嘴巴都歪了,被这么指着鼻子骂,让她想起很多不堪的往事。 “你……” 第五百十二章 物以类聚 第五百十二章 物以类聚 郭夫人冷声喝道,“住口,注意分寸,那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得罪的,快道歉。” 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味,明是道歉,其实是指责苏琳琅仗势欺人呢。 郭茹硬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怒气,怯生生的说道,“……对不起。” 两人一搭一挡,整的好像饱含坏蛋欺负的孤儿寡母,而苏琳琅就是那个坏蛋。 琳琅淡淡一笑,这种小把玩不够看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姨母,你放心吧,郭小姐再不懂事,我就多教教她。” 母女俩脸都绿了,听不懂话吗? 她们哑巴吃黄连,说不出的苦涩,不但不敢说什么,还得道谢,“是是,多谢太子妃。” 看她们脸色都憋青了,琳琅表示很满意 。 “姨母放心的住下来吧,有什么事跟宫人说,他们会安排妥当的。” 她是主人待客的姿态恰到好处,但落在郭家母女眼前,就有些刺眼。 琳琅懒的多看她们一眼,叫来管家吩咐道,“记住,把郭夫人母女当成贵客照顾,不可怠慢。” 管家恭谨异常,“是。” 她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是皇宫的女主人,也是整个帝国的女主人,傻子才跟她对着干呢。 郭家母女看着尊贵又优雅的女子,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琳琅将人都带走了,室内一下子空荡荡的。 ”娘。“郭茹瞪大眼晴,心有不甘的直跺脚。 郭夫人像换了个般,变的沉稳内敛,眼神亮的出奇。 ”不要急,慢慢来。“ ”是。“郭茹不敢多说什么。 回皇宫的路上,琳琅特意拉上独孤烨,上了皇帝的御驾。 马车内很宽敞,琳琅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坐在对面的皇上闭目养神,但紧蹙的眉头泄露了内心并不平静。 琳琅沉吟半响,“父皇,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皇上从她登上这辆马车时,就知道她有话说。 “你什么时候顾忌过别人的想法?” 琳琅笑眯眯的道,“别人不在乎,但父皇您的想法还是非常在乎的,你可是我唯一的长辈。” 她嘴上如抹了油般甜,极为讨好。 这也是她唯一愿意花心思讨好的人,因为他是独孤烨的父亲。 当然,也因为他对她的维护。 皇上被哄笑了,睁开眼睛笑道,“你呀,说吧。” 琳琅挽在独孤烨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身上,“以后还请父皇不要亲身涉险。” 独孤烨低头看了看她,皇上也很震惊,“涉险?” 他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带的人不多,但都是精干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谁都不知道,哪来的危险? 琳琅撇了撇小嘴,“贸然出宫,容易被有心之人所趁,虽说最近很平静,但我总感觉这是暂时的,暴风雨前的宁静,还请父皇多珍重。” 她是一片孝心,全是为了皇上好。 皇上也知道她的性子,不喜欢的人不会多看一眼,在意的人会百般的维护。 “偶尔为之,无伤大雅,我……” 至于暴风雨前的宁静,他还是有感觉的。 琳琅的一双眼晴瞪的大大的,“您是觉得心血来潮出去走走,来去无踪,别人都不会知道,是吧?其实吧,如果是我想坑谁,会派人每天盯着对方的家门口,只要他一出门,我立马就能知道,分分钟钟都能挖坑。” 独孤烨自然帮着妻子说话,”琳琅说了对,您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太多的人盯着您,凡事小心,就当是为了我们夫妻。“ 当皇帝和做王爷是两回事,皇帝身系万民福祉,也是有些人的眼中钉。 儿子儿媳都这么说,皇上心里很高兴,这是他们的孝心啊。 “好了,我知道错了。” 独孤烨深深的看着父皇,“那下次别干这种事情,让我们担心了,刚才我们吓坏了,一路狂奔呢。” 皇上很是感动,“你们都是好孩子,琳琅啊,我求你一件事。” 琳琅挑了挑眉,眼珠转了几转,他贵为一国之君,想要什么自然会有人送上,还需要求别人? “除了郭夫人母女的事,我都可以答应。” 皇上嘴角抽了抽,太机灵了。“你……不喜欢她们?为什么?你姨母表妹都不是坏人。” 他的心思全在那张脸上,对她们之间的交锋没有多关注,也没有听进多少。 但是,冲着那张脸,他也希望她过的顺心如意。 琳琅笑眯眯的反问,“父皇,如果有人说你比龟公的头顶更绿,你乐意吗?” 敢拿名妓跟她比较,就得忍受她的刁难。 她可不是好惹的。 人活着就要开心些。 皇上哑然了,“……” 还是这么个性鲜明,敢爱敢恨。 独孤烨忍不住跳出来解围 ,“那是她没见识,不会说话,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琳琅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父皇,人和人之间是有气场的,合的来就在一起玩,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有话就直说,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如今的她,不需要卑躬屈膝,不需要说假话哄人。 皇上哭笑不得,这也太直接了,“你想说,你跟她们合不来?” 琳琅翘起大拇指,笑的像朵花似的,“父皇你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 “哎。”皇上拿她没有办法,很是无奈。 琳琅乐呵呵的说道,“父皇,你不会委屈我去讨好别人的,对吧?” 丑话先说在前面,以后有什么,就不要怪她。 皇上头痛的厉害,“就算我让你去,你也不会去啊。” 她的性子骄傲的无可复加,容不得别人半点折辱。 琳琅调皮的眨了眨眼晴,一脸的佩服,“父皇真了解我,我就是不一样的女子。” “哈哈哈。”皇上被逗乐了,这个儿媳妇是块宝,总能让人心情愉快起来。 恭送皇上回宫,琳琅扭头就走,独孤烨连忙跟了上去,想伸手牵她,却被她甩开了,“琳琅,你生我气了?” 琳琅板着俏脸,“不敢,太子爷。” 太子爷都出来了,独孤烨头皮发麻,真的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 但是,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第五百十三章 小傲娇 第五百十三章 小傲娇 琳琅傲娇的扭过头,小嘴微嘟,“不想跟你说话,一边去。” 独孤烨脑袋嗡嗡作响,紧张的不行,心浮气燥,围着她打转,拼命解释。 “我不是帮她们……” 他只是不忍心看到那张脸露出痛苦之色,那样会让他很不舒服。 明知不是自己的母亲,但依旧不受控制的想保护。 更希望琳琅能跟她好好相处,这种心思很诡异,是不对的,他也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了。 琳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想怎么帮她们?我都被比成妓女了,你都成恩客了哟。” 独孤烨一阵恶寒,将她拉过来,“胡说八道,何必跟可怜人计较,她们母女的遭遇很惨,我跟你说……” 他压低声音将刚才得知的信息分享出去,郭夫人遇人不淑,被夫家折磨的够呛,好不容易才挣出一条命,还将女儿带出来,特别艰难。 母女俩相依为命,九死一生才来到京城,差一点就没命了。 最后,独孤烨轻轻叹了一口气,很是难受,心中极为怜悯那些母女。 生存不易,能帮一把就帮吧。 琳琅微微蹙眉,听上去很惨,但她就是没办法怜悯。 那对母女一上来就跟她掐,哪来的底气? 如果安份守已,她不介意赏口饭吃,养她们一辈子。 可惜啊,野心很大。 她定定的看着独孤烨,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她们这么惨是我造成的吗?” 独孤烨下意识的摇头,“呃,不是。” 琳琅神情淡漠,“那我为什么要怜悯她们?” 独孤烨不禁大急,生怕琳琅将人轰走,以她的性子完全做的出来。 但那对母女无投无路,能去哪里呢? “人都有怜悯之心,琳琅啊,何必这么刻薄……” 话刚说出口,他就懊恼不已,糟糕,说错话了。 琳琅勃然大怒,气的小脸通红,“滚出去,滚。” 她气坏了,拼命将他推出去。 独孤烨又急又恼,额头冒汗,“琳琅,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宽容一点,大方一点。” 见他死活不肯走,琳琅恼了,“行啊,我大方的走了,不陪你玩了。” 她扭头就往外走,把独孤烨吓到了,赶紧从后面抱住她,地“你要去哪里?” 琳琅挣不开他,气恼的直跺脚,重重踩在他脚上,“离家出走,去哪里都行。” 独孤烨疼的直吸气,却不敢松手,“那我怎么办?” 琳琅胳膊用力一捅,“管我屁事,我跟你不熟,我要把你休了。” 她气的都骂脏话了,他的态度才是她最在意的。 “休?”独孤烨哭笑不得, 他紧紧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头发,“这种话不能乱说,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错。” 男子的温柔化解了琳琅的火气,撇了撇小嘴,“你错在哪里?” 见她平静下来,独孤烨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该帮外人说好话。” 琳琅面色稍霁,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郁闷的不行。 “不过,她们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何必为他们生气?” 他的琳琅向来大方爽朗,从不扭扭捏捏。 他们俩也不会为了别人吵架,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琳琅没好气的猛戳他的脑袋,“我是气你,我嫁给你那一天,你答应过我什么?” 独孤烨呆了呆,下意识的回答,“从现在开始,我只疼你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在第一时间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哄着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这是成婚时,他许下的承诺。 琳琅以前一直嫌这段话太矫情,如今才发现有多感人。 “哼,你做到了吗?”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点头,“做到了,只疼你一个 。” 既没有三妻四妾,也没有跟宫女搞不清楚,心里眼里只有她。 琳琅嘟起小嘴,有些委屈,“人家欺负我,你还帮着人家。” 面对这样的指控,独孤烨绝不能承认, “ 这可不能瞎说,从来都是你欺负别人的份,谁是你的对手。” 她撕逼吵架时,从不用别人帮忙,有时想帮她,她还嫌累赘。 琳琅嘴角抽了抽,这算是安慰吗? “那对母女要跟我争地盘,你站在哪边?” 独孤烨嘴角直抽,“开什么玩笑?她们哪有资格跟你争?我当然站在你这边,还用说吗?我们才是一家人。” 姨母再好,也不是他的家人。 他承认的家人只有父皇和琳琅,嗯,还有未来的孩子。 琳琅这才高兴了,转怒为喜,“那记住了,不许跟她们靠的太近,不许跟她们说太多的话。” 独孤烨脑中灵光一闪,眼晴刷的亮了,“你在吃醋。” 琳琅的小脸红了,脸颊滚烫,却抬起下巴,傲娇的看着他。 “是啊,不可以吗?长的像婆婆就是她们最大的依仗,到时跟你要东要西,你能忍心不给吗?” 独孤烨想了想,“要是银子房子之类的就给吧,我们不差这一点。” 琳琅也不是小气的人,要是身外之物,她根本没看在眼里。 “太子妃的名号呢?你也给?” 这才是她最不爽的地方,那对母女的眼晴一直盯着独孤烨看,像在打什么鬼主意。 独孤烨既好笑又好气,一个轻吻落在她的眉心,“琳琅,原来你也是傻瓜。” 气息暖暖的,语气宠溺,如一汪春水。 琳琅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爱娇的嗔道,“你说什么?” 独孤烨耐心的哄她,“我怎么可能看上表妹?长的像娘亲,我可下不了手。” 那会让他浑身不舒服,三观接受不了。 琳琅怔了怔,是这个理。“但别人说不定生冷不忌。” “我不喜欢。”独孤烨特别果断。 只要他的心够坚定,谁都动摇不了。 琳琅忍不住笑了,就喜欢这样的他! 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一把抱住她,狠狠亲上去,将她亲的浑身发热。 “终于笑了,刚才吓到我了,说,怎么补偿我?” 第五百十四章 郭家母女进宫 第五百十四章 郭家母女进宫 琳琅软软的伏在他怀里,满脸潮红,眼波流转,“以身相偿吧。” 所有的热血都往下冲去,独孤烨眼晴刷的亮了,“这个我喜欢。” 他迫不及待的抱起妻子往寝宫跑去,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退闪,引的宫女们羡慕不已。 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真好啊。 两人和好如初,感情比以前更好了。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同仁堂金灿灿的牌子挂上去,引来无数欢呼声。 这是太子妃亲自开办的医堂,招收七岁以上的孩子当学生,学习医术,免费的哟。 这让京城百姓深受鼓舞,贫民纷纷将孩子送进来学点有用的东西。 哪怕不能顺利出师当大夫,自救总行的。 太子妃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善事,让人称赞不已,名声也随之高涨。 对面的酒楼包厢内,琳琅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医堂的热闹动静。 这只是第一步,同仁堂将开遍秦国各地,大肆普及医学。 连基础课本都是她亲手撰写的,都是她的心血。 普通的急救,简单的包扎,这些东西不仅适用于平常生活中,也适合于军队,能减少伤亡。 她特意安排了军医轮流学习,务必将这些急救学识推广出去。 既然成了太子妃,那就做些该做的事。 但她身边的男子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太子妃,这样真的好吗?” 是苏一鸣,苏家已经得到彻底的平反,他恢复了苏姓,光明正大的以苏家子的名义站在世人面前。 他被琳琅召来,亲自筹办这件事,别人都不放心。 “怎么了?”琳琅有些茫然,哪里不对吗? 苏一铭有些头疼,“你还不是皇后,万一……” 太子妃毕竟不是皇后,万一哪天皇上要立后,那就麻烦了。 琳琅会意的笑了笑,“父皇不会立后,就算哪天想纳妃,也不会盖过我,表哥,你放心去吧,有什么我来扛。” 太子妃是正统,她时不时的刷刷威望,没人敢说什么。 苏一鸣拿她没办法,“好吧,你能这么的自信,那我就相信你吧。” “谢谢表哥。”琳琅打量了他几眼,有事情忙碌,他的精神比前些天好多了。 刚出事时,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特别迷茫,天天将自己灌个烂醉,如行尸走肉般。 苏一鸣长长吐出一口气,行善事莫问前程,反而让他的心灵得到了安慰。 他自知这一路走来,罪孽深重,却不后悔。 “只要你不怕有人吃醋。” 琳琅微微一笑,“我们商量过了,他没有意见。” 独孤烨巴不得她找点事情做,免得她太无聊跑回罗山城。 “太子毕竟不是普通人。”苏一铭看着甜笑的女子,百感交集。 婚后的她变的柔软许多,少女时的孤傲消失了,看来真的很幸福,那他也能放心了。 琳琅看完了热闹,转过头笑道,“表哥,你不如再娶个妻子吧,这一次挑个真心喜欢的。” 苏一鸣的眉头一皱,声音低沉,“我不会再娶了。” “为什么?” 苏一鸣面色痛苦之色,“我不配。” 他双手沾满了血腥,伤害了很多人,他不配得到幸福。 “表哥。”琳琅不知道他的心结这么重,有些头疼。“就让那些事情过去吧。” “我没办法当作没发生过。”苏一鸣报了大仇,但内心的空虚快要将他淹没。 “表哥。”琳琅忧心忡忡。 苏一铭眼神迷茫,痛苦而又纠结,“不必劝了,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再?”琳琅敏感的意识到一点,“表哥,你有喜欢的人?是谁?我认识吗?” “你……”苏一铭怔怔的看着她,内心翻滚的厉害。 “咳咳。”外面传来清咳声。 琳琅顿时跳起来,冲到大门前,猛的打开门,“阿烨,你来了?不是说要忙到黄昏吗?郊外大营还好吗?” 她的笑容灿烂无比,如烈阳般灼人。 独孤烨很自然的抱住她,清冷的视线落在苏一鸣身上,似是嘲讽,又似警告。 “忙完了,过来接你回宫,一切都顺利。” 他看向琳琅时,温柔四溢,满满是情意。 苏一铭低下头,掩去了那份苦涩。 耳边响起清冷的声音,“多谢表哥帮我照顾琳琅。” 这是宣告主权吗?苏一鸣苦笑一声,“是表妹照顾我才对。” 独孤烨温柔的看着琳琅,“她的心肠最软,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所以千万不要伤害她。” “怎么敢?”苏一鸣哪会听不出其中的警告,五味俱杂。 琳琅挽住独孤烨的胳膊,笑吟吟的道,“好啦,我们出来一整天,该回宫了。” 真不知他们俩为啥合不来,分分钟钟掐架的节奏。 “走。”独孤烨早就想走了,一刻都不想多待。 “恭送太子,恭送太子妃。” 两人一回到皇宫,就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琳琅目瞪口呆,“什么?皇上将人接进宫?住在春熙宫?” “是。”宫人特别小心翼翼。 琳琅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 她看向独孤烨,两人面面相视,都傻眼了。 独孤烨百思不得其解,“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干吗将人接进来?” 琳琅想了想,“可能是太寂寞了吧。” 见不到本尊,看一眼高仿货也是好的。 “算了,他喜欢就行。”独孤烨想不通就不管了,“反正就两个女人,你要是不喜欢,就别打照面,你是宫里的女主人,她们得听你的。” “到时别心疼就行。”琳琅似笑非笑的说道。 “只要不出人命就行。”独孤烨深知她的性子,极有分寸。 只要别人不惹她,她是很好说话的。 一名宫人过来禀道,“太子,太子妃,皇上有请。” 两人相视一眼,不禁苦笑,得,没法躲了。 皇上正在养心殿,郭家母女也在,大家在说话,气氛很是融洽。 见他们进来,皇上笑着招手,“快来,快来,琳琅啊,外面好玩吗?” 琳琅和独孤烨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一听这话,琳琅抿了抿小嘴,“父皇,我是去干正事的,哪有玩?” 她软软的撒娇,极为可爱。 皇上最喜欢她像个天真的小孩子般撒娇,让他找到做父亲的乐趣。 没办法,儿子硬梆梆的,哪有女儿来的可爱柔软。 第五百十五章 择婿 第五百十五章 择婿 最好给他生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小孙女,一想到这,皇上龙心大悦,“好好,我们的太子妃最能干了。” 宠爱的语气让郭夫人眼神闪了闪,娇笑道,“皇上,你有这样的好媳妇真让人羡慕,姐姐要是地下有知,一定也很高兴。” 琳琅听不惯这种明夸暗贬的话,一口一声姐姐,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谁。 这是拿她死去的婆婆压她?也是醉了。 不管郭夫人怎么说,琳琅就是不理踩,有些人越理越来劲。 独孤烨是老婆奴,琳琅说什么就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皇上不得不跳出来打圆场,“对了,她们孤儿寡母住在外面不安全,朕将她们接进来照顾,琳琅,以后你多费点心。” 住在王府还不安全?琳琅表示怀疑,不过公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好,要住多久?我好安排一下。” 郭夫人的神情一僵,很是难堪。 “外甥媳妇是不欢迎我们母女住进来?那我们马上走。” 她拉着女儿就往外走,怒气冲冲的,好像谁亏待了她。 琳琅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恶心谁呢。 她没有阻止,独孤烨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被琳琅一个瞪眼瞪了回去。 好吧,天大地大老婆大人最大。 谁都不吭声,郭家母女的脚步越来越慢,到门口时停住了。 郭夫人的脸色又白又青,特别难看,居然不来拦她们,怎么办? 郭茹这才意识到苏琳琅在皇宫里有多高的地位。 只要她发话,别人都不会轻易驳回。 她心思转了转,硬挤出一丝笑容,“娘,琳琅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她怎么会嫌弃我们母女呢?琳琅姐姐,你说呢?” 她剑指苏琳琅,料定贵为太子妃的苏琳琅不会将事情做的太绝。 可惜,她料错了,琳琅像是没听到,笑眯眯的吩咐下去,“给我上壶水果茶,再来一份凉糕。” 独孤烨立马反对,“凉糕不要,要红豆糕。” 琳琅抿了抿小嘴,很贪吃的模样,“凉糕好吃。” 独孤烨替她满上茶水,耐着性子哄道,“性寒,少吃为妙。” 夫妻俩你来我往,极为有爱,默契十足,将别人都忘的干干净净。 郭夫人 尴尬的站在当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郭茹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对夫妻没答理她,这戏还怎么唱? 郭夫人有些急了,“烨儿,你喜欢吃点心?我会做好多江南点心,我马上给你做几道。” 独孤烨淡淡一笑,“姨母是客,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 郭夫人默了,还能说什么? 郭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荷包,“表哥,这是我亲手做的,希望表哥能喜欢。” “表妹有心了。”独孤烨扫了一眼,让宫女将东西收起来,自始至终没有亲手接过来。 郭茹眼神一黯,“琳琅姐姐,这是我亲手制的香,费了很多功夫才制成的,送给你当礼物。” “多谢。”琳琅微微颌首,同样没有接。 宫人上前接时,郭茹眼神一闪,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香递过去。 郭家母女被带了下去,室内的气氛一松,皇上有些汗颜,这次行事鲁莽了,“烨儿,她们毕竟是你们母后的亲人,不要太苛刻了,到时给郭茹介绍一个好男人嫁出去,至于郭夫人让女儿女婿赡养。” 他只是不忍心那张脸露出愁容,哎。 独孤烨郁闷不已,“父皇,以后事先给我们通个气,打声招呼,别打的我们拱手不及。” 也只有他敢跟皇上这么说话,父子俩的感情没变,还是这么好。 “没有下一次了。”皇上还没有糊涂,鲜明的表态了,“琳琅,让下面的人去安排吧。” 言下之意,不必太放在心上,不用她亲自过问。 得了这话,琳琅才微微一笑。 郭家母女如愿以偿住进了皇宫,过了几天新鲜又奢华的日子,但很快就发现不对了。 十几名宫女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们,不管去哪里都跟着。 而且吧,管东管西,特别烦人。 最让她们不爽的是,总有种被人看不起的感觉,好像她们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明明穿着漂亮衣服,戴着好看的首饰,但依旧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她们说的话也不管用,宫女们阴奉阳违,捧高踩低,明显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半个月后,郭茹的耐性到达了极点,“娘,宫里更不自由,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好烦啊。” 郭夫人也不习惯,宫里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规矩。 “忍忍吧,这只是暂时的。” 郭茹心浮气燥,委屈的不行,“我都快憋死了。” 她们母女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在残酷的妻妾斗争中全身而退,而且孤身行走几千里路赶到京城,这份能耐不容小觑。 郭夫人眼神微冷,心中已经有了算计,“稍安勿躁……外面来人了。” 外面一阵骚动,郭夫人正想叫人问问,一名宫女飞快的奔过来,“是太子妃殿下来了,两位去迎一迎吧。” 母女俩相视一眼,心里都很不舒服。 迎什么迎?很尊贵吗? 她们是客! 琳琅一身轻便的打扮,被宫女们簇拥着走进来。 郭夫人母女心不甘情不愿的迎接,琳琅刚坐下来,郭茹就阴阳怪气的开口,“哟,太子妃殿下可是稀客呀,不知有何贵干?” 琳琅嫌她们不够聪明,懒的跟她们兜圈子,扬了扬下巴,一名宫女将几幅画送到郭夫人面前。 郭夫人怔了怔,看起来一看,都是年轻公子的画像。 “这是什么?” 琳琅淡淡的道,“这是我给郭茹挑出来的夫婿侯选人,一共二十人,你们自己挑一挑吧,看中意哪个?” 郭夫人母女相视一眼,郭茹连忙凑过来看,但是,立马脸拉了下来。“就这些?” 怎么是这种不入流的? 不是四品官家的嫡子,就是侯府家的庶子,要么就是豪富之家的长孙,她一个都看不上。 琳琅彻底无语了,居然还嫌弃? “对,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都很长进,家风也清正,嫁进去不会吃苦。” 说白了,就是很实惠的那种亲事。 收罗到这些人,她花了很多心思。 如果可以,她也想结一份善缘,当然前提是郭家母女拎得清。 第五百十六章 拎不清 第五百十六章 拎不清 郭茹委屈的红了眼眶,“我是嫡女,怎么能配庶子?富商之家一股铜臭味,我可看不上,四品官那种低等的官员,我可不能低嫁。” 站在琳琅身后的小莲朝天翻的白眼,她在挑剔别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的条件吧。 琳琅也不生气,淡淡的反问,“你是哪家的嫡女?你有钱吗?” “……”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郭茹顿时哑然了。 她跟父族脱离了关系,从了母姓,离开家里只偷偷卷了一些细软,一路下来早就花个精光。 琳琅忍不住摇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郭茹的生父是六品小官,她怎么就有底气嫌弃四品官员? “没钱没家世,又没有父族庇护,说白了只是一个孤女,还拖着一个老母需要赡养,你觉得谁愿意娶你?” 郭茹满脸通红,被彻底激怒了,“你不也是这样吗?怎么就能嫁给太子?” 苏琳琅能嫁的这么好,她为什么不能? 琳琅不禁乐了,“一,我富可敌国,有一整座城池当嫁妆,你有吗?二,我会医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你是吗?三,太子爱我爱的发疯。” 每一条拿出来都能秒杀无数人,郭茹怎么会觉得她们一样? 小莲也忍不住吐槽,“居然想跟我家小姐比,真是疯了,脑子进水了。” 郭茹恼羞成怒,“好女人怎么能满嘴情情爱爱,丢尽天下女人的脸……”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场。 小莲挥了挥红红的手掌,一脸的嫌弃。 郭茹气红了眼晴,捂着滚烫的脸,“苏琳琅,你居然让手下打我?” 郭夫人心疼坏了,抱着女儿轻抚,右手指着小莲,怒声喝道,“真的是反了天,一个奴才敢打主子?来人,将她拖下去狠狠的打。” 但是,没人听她的,都静静的站在角落里。 郭夫人气怒攻心,浑身发抖,“反了,反了,我要找皇上告状。” 小莲一点都不怕,特别淡定。 琳琅拂了拂发丝,笑的云淡风轻,“告了也白告,哪家的公公会处置儿媳妇身边的人?当然,你夫家可能生冷不忌,不守规矩,但我们皇家是最守规矩的。” 她只差指着郭夫人的鼻子开骂,郭夫人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这是要死保身边的人?哪怕得罪我这个姨母?” “对。”琳琅毫不犹豫的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郭夫人呆住了,第一次遇到这么……嚣张到无所顾忌的人。 她什么都不怕吗? 琳琅见她们母女拎不清,已经不想多管闲事了。 给她们挑再好的亲事,她们也嫌不好,这是想当皇妃的节奏啊。 “父皇既然把你交给了我,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你呢,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吃着我的饭住我的房子,倒过来骂我,你是想被我赶出去吗?” 郭茹被她骂的气恼不已,“姨父不会答应的。” 琳琅冷笑一声,“信不信我打死你,他也不会说什么,要不要试一试?” “你……”郭茹哪敢试?除非是疯了。 她敢怒不敢言,一口气堵的胸口,脸都憋青了。 郭夫人心疼女儿,跳出来叫道,“外甥媳妇,凡事不要太勃,亲戚一场,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琳琅美目一冷,“这是威胁我?” 她凛然的气势让郭夫人打了个冷战,但是,她又怎么甘心被苏琳琅压下去。 “你是美玉,我们只是烂石头,要玉石俱焚,我们是无所谓的。” 小莲乐了,“噗哧,小姐,这对母女的眼晴是瞎的,明明是鸡蛋往石头上撞,还自以为坚硬呢。“ “蠢而不自知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琳琅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带着人往外走去。 “我姨父是皇上,我表哥是太子。”后面传来郭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这么好的背景,我怎么就不能嫁个好夫家?明明是你见不得我好。” “就当是吧。”琳琅已经懒的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蠢货。 就算贵为公主,也不是她想嫁谁就能嫁的。 看着她扬长而去, 郭茹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娘,她欺负我们母女。“ 郭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气,”怕什么,太子妃而已,又不是皇后,就算是皇后,也有被废的时候。“ “娘。”郭茹的眼晴闪闪发亮。 “来,我告诉你怎么做。”郭夫人在女儿耳边低语,不一会儿,郭茹如打了鸡血般振奋。 独孤烨忙碌了一天,终于踏在最后一道余辉进了宫,想到就要见到自己的小妻子,他的心情大好。 后面传来清脆的呼唤声,“表哥,表哥,等一下。”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他急着回宫见妻子呢。 “什么事?” “这个……”郭茹羞羞答答的抚着衣袖,满面通红,似是有难言之隐。 独孤烨又饿又渴,实在没空陪她干站着,“我很忙。” 郭茹偷偷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气娇滴滴的说道,“表哥,最近琳琅姐姐很辛苦的帮我张罗终身大事,我也很感激她,不过……” 她欲言又止,拖拖拉拉,吊足胃口。 “不过什么?”独孤烨只想将她打发走。 郭茹委屈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不过她给我挑的都是不入流,上不了台面的,表哥,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求她不要这么折辱我。“ 独孤烨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挑了什么人?” “是东阳侯的庶子,还有……”郭茹激动的满面通红,狠狠告了一状。 出乎她的意料,独孤烨没有生气,而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自问比公主尊贵吗?” 郭茹哪敢比?“当然不,公主是真正的天之娇女。” 独孤烨神色淡漠,隐隐有一丝不耐烦,“那你去打听一下,前朝几位公主嫁给了谁,查明了再来告黑状。” “黑状?”郭茹不禁急了,为什么没有预料的效果?这不符合常理啊。“我没有,我只是来求情的。” 求情?独孤烨玩味的笑了笑,玩这种小把戏,只能骗骗三岁的小孩子,“前朝最得圣宠的三公主嫁给了江南凤家,风家只是富商,你比她还尊贵?” “我……”郭茹脑袋一片空白,错愕不已。 第五百十七章 爱妻狂魔 第五百十七章 爱妻狂魔 独孤烨的心思已经飞走了,“我娘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得赶紧去安慰一下。” 他扭头就走,都忘了郭茹的存在。 郭茹目瞪口呆,她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他居然没有多看一眼,这正常吗? “表哥,表哥。” 独孤烨跑的更快了,脚下如抹了油。 气的郭茹直跺脚,好想骂人啊。 回到乾宁殿的独孤烨将买回来的点心塞进妻子手里,琳琅看着香喷喷的点心,立马笑了。 她真的很容易讨好,只要一份小点心就能让她快乐起来。 独孤烨怜惜的看着她,“琳琅,今天委屈你了,既然她们不满意,就让她们自己去折腾吧,不用管了。” 琳琅拈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父皇那边呢?” 其实她敢做就不怕后果,但还是想知道独孤烨想法。 成亲后,她发现自己变了很多,以前做什么事情只要自己高兴就行,如今会考虑另一半的想法。 不过,这样的改变挺好的,让她觉得这个世界跟她有了联系,不再是过客。 独孤烨看她吃的香甜,也忍不住拿了一块,“我跟他说,凡事都推到我身上。” 琳琅眉眼弯弯,心情愉快,“夫君,我发现你比昨天更英俊了。” “哈哈哈,来,亲一个。”独孤烨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 一嘴的糕点渣,琳琅哭笑不得,轻轻将他推开,“耍流氓啊,非礼。” “今天玩花花公子非礼小贫女的游戏。”独孤烨抱着她不放,眼晴闪闪发亮,棱角分明的脸如染上一层光,说不出的好看。 “当然,更欢迎小贫女勾搭花花公子。” 唔,这种游戏还蛮好玩的,增加夫妻情趣,他喜欢。 琳琅忍俊不禁,小拳头在他胸口捶了捶。“想的美。” 两人正笑闹之间,宫人进来禀道,“皇上派人来了。” 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态度特别恭谨,“这是皇上让老奴送来的,说给你压惊。” 他捧着一箱子珠宝首饰,全是上好的东西,珠光宝气,莹光生辉。 “噗哧。”琳琅乐了,看来父皇也知道此事了。 压惊这词用的很巧妙,这就是皇上的态度。 独孤烨洋洋得意的扬了扬眉,“父皇还是很英明的。” “那是。”琳琅也挺高兴的,父皇对郭家母女的情份也有限,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儿媳。 而郭家母女得到消息后,两个人都气坏了。 郭茹将室内的东西都砸了,满地的狼狈,“气死我了,一个两个都不相信我的话,偏心眼,就知道护着那个苏琳琅。” 她也不想想,人家不相信自己的亲人,相信你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半路亲戚? 郭夫人稳稳的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叁天大树,眉头微蹙,“行了,你再闹腾也没用,人家是太子妃。” “太子妃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能当……”郭茹怨气冲天,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负她,说着说着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对,娘,我想当太子妃,帮我想想办法。” 只要将苏琳琅拉下来,换她上位,到时她就是最尊贵的女人,所有人都要跪倒在她脚下。 一想到这,她如打了鸡血般激动,眼晴放光。  郭夫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神情难辩,“这个主意不错,我来想办法。” 郭茹没想到她娘这么支持,但冷静下来,有些没底。 “她很厉害的,真的行吗?” 关键是独孤烨父子都给她撑腰。 郭夫人冷笑一声,“她再厉害也是个女人。” 郭茹的野心大炽,对权势的渴望到了极点,”我最讨厌她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傲什么呢?总有一天她会在我面前痛哭。“ 郭夫人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太过骄傲的性子反而是致命的弱点。” 不管她们母女预谋什么,都没有影响到独孤烨和琳琅的小日子。 两人过的甜甜蜜蜜,恨不得时刻粘在一起。 不过独孤烨太忙了,身为储君,除了参与政事,还要学习,还要慢慢接手军中事务。 千头万绪,忙的不要不要的。 琳琅每天给他炖汤喝,倒也挺精神。 “今天又要去郊外大营?”她惦起脚尖,替他披上披风,仔细的整理衣服。 看着温柔甜美的小妻子,独孤烨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 “是,等我回来,不要太想我。” 琳琅调皮的笑道,“我才不想你呢。” 她精致的五官配上阳光灿烂的笑容,极为迷人,看的独孤烨目不转晴。 “你没良心,你冷血,你无情。” 他耍宝的样子成功逗乐了琳琅,“噗哧,别闹了,快去吧,早点回来,我们晚上吃火锅。” 独孤烨好喜欢,“好好,多备点牛羊肉。” “好。”琳琅像个柔顺的小妻子,将人送了出去。 独孤烨果然讲信用,天黑之前赶回来了,一进皇宫就让人请父皇过来一起享用晚餐。 皇上也特别喜欢吃火锅,尤其是琳琅亲手调制的火锅底料,味道特别鲜香,别人都做不出那个味道。 琳琅偶尔也会亲手洗羹汤,也不会忘了给皇上送一份。 皇上爱吃她煮的饭菜,特别家常,吃着很舒服。 一听儿子叫,他立马赶过来,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琳琅热情的招呼,“父皇,你快进来坐吧,我马上好啦。” 她指挥着下人摆放桌子和食物,很多食物都没见过,都要琳琅亲自动手。 蘸酱也是琳琅自己调的,独家秘方。 皇上满意的看着儿媳妇忙碌的身影,是个孝顺的孩子。 “你让下人做吧,别累着了。” 琳琅倒是想啊,可惜她们一时半会学不会。 “哪有那么娇贵?这是我的一番孝心,父皇快坐,阿烨,你也坐吧。” 她将调好的蘸酱放到桌上面前,锅子里热气腾腾,骨头在白色的热汤里起起浮浮,豆皮和笋干翻滚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琳琅捞起几个丸子送到皇上面前,发自内心的孝顺。 把皇上哄的高高兴兴,“我知道你孝顺,坐吧,你站着烨儿都吃不下饭了。” 第五百十八章 不请自来 第五百十八章 不请自来 独孤烨上前将琳琅拉坐在自己身边,“老婆,快坐,先喝一口茶。” 他殷勤的将茶水送到她嘴边,小心翼翼的喂她喝,别提有多体贴了。 琳琅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父皇在呢,在长辈面前这么亲热不好吧。 关起门来,百无禁忌,但当着长辈的面,她有些拘束。 皇上看着恩爱的小夫妻俩,满意的直点头,过不了多久,就能给他添个小孙孙。 正准备开吃时,外面传来动静,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郭家母女,大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脸抹的白白,嘴唇涂的红红的,身上熏的香喷喷的。 郭茹一进来就火辣辣的看向独孤烨,一双妙目热情如火,像有勾子似的。 “表哥,最近很忙吗?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你清瘦了很多。” 独孤烨微微皱眉,心中嫌弃的不行。“多谢关心。”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后面就没声音了。郭茹很失望的抿了抿嘴。 郭夫人神情自如,“好香啊,你们吃什么好吃的?不介意我们母女一起吧?”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谁想跟她们一起吃饭。 还没等主人发话,郭夫人一脸怅然的说道, “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吃过一顿团圆饭。” 琳琅看不上她们,自然不会跟她们吃饭。 她不参与的话,为了避嫌,独孤烨父子更不会去。 皇上想了想,“坐吧,一起吃顿饭。” 郭夫人盈盈一福,身段成熟妖娆,性感又迷人。 “谢皇上。” 但是,皇上只顾着吃肉丸子,没有多看她一眼。 郭家母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吃法,举手无措,“这能吃吗?” 小莲真心看不上她们,太小家子气了。“当然能吃,这是太子妃发明的,可好吃了。” 郭茹眼珠一转,笑意盈盈的说道,“琳琅姐姐,麻烦你教我怎么吃吧。” 琳琅嘴角微勾,说的好听,这是想让她服侍她? 好大的脸啊。 独孤烨给琳琅捞了一个小河虾,将壳剥掉后放在她盘子里,随意嘲讽道,“连吃都不会,蠢。” 郭茹笑脸僵掉了,又羞又窘,“表哥,你这话太伤人了,我会伤心的,姨父,你看呀。” 她哭哭啼啼的告状,特别可怜。 但是,皇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怪罪自己的儿子?“习惯就好,他就这性子。” 一如既往的护短,完全不给对方添油加醋的机会。 郭茹目瞪口呆,连客套一下都没有?这让她怎么接下去? 郭夫人冲她使了个眼色,“阿茹,你怎么说话的?快给太子敬酒,要连敬三杯,请他原谅你。” “是。”郭茹连忙倒了酒,双手高举,换了一张笑脸,“我从小就是个顽劣不堪的,没受过良好的教导,很多事情不懂,还请表哥以后多教导。” 她的姿态放的很低,楚楚可怜状。 琳琅玩味的笑了笑,她们又想干什么? 独孤烨根本没心情应酬这个所谓的表妹,行事不着调,时不时的抽风。“那要看你受不受教了。” 郭茹挺了挺胸口,大声保证,“我一定听表哥的话。” 见她态度不错,独孤烨没有为难她,草草喝了一杯打发她。 郭茹见他给面子,笑的娇羞无限,“谢表哥。” 郭夫人眼神闪了闪,“去敬你表嫂,谢谢她这些日子的操劳。” 郭茹暗暗咬牙,摆出最甜美的笑容,“表嫂,我敬你,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嫌,原谅我这一回,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说的很动听,但琳琅却不怎么看好,性子已经长成,改不了的。 狗改不了吃屎。 “希望你真的懂事了……” 她刚想喝,独孤烨的手伸了过来,“这一杯我替她喝。” 他二话不说就将酒杯抢过去,一口喝干,顺手给她倒上新鲜榨好的果汁。 他的温柔体贴让郭茹嫉妒的红了眼,“表哥,一杯水酒而已,至于这么宝贝吗?” 独孤烨温情脉脉的示爱,“能娶到琳琅是我天大的福份,当然要好好的宝贝。” 他的脸皮极厚,甜言蜜语不断,当然,只限于苏琳琅。 但对别人就冷淡不讲情面,多看一眼都嫌烦。 郭茹一口血堵的喉咙,憋的难受,“……真让人羡慕,我敬两人,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这句话倒是中听,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含情脉脉的举杯。 郭茹看在眼里,羡慕嫉妒恨。 她频频敬酒,花样百出,也不知哪来的祝酒词,让人推不了。 独孤烨喝的面红耳赤,脖子都红了,已是半醉。 郭茹也喝了不少,面如桃花,娇艳欲滴。 喝到三巡,郭茹脸色红通通的站起来,“我喝多了,想去外面散散酒气,你们继续喝哈。” 她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宫人连忙上前扶住她。 “不好意思,小女有点喝醉了,她酒量不好。”郭夫人含笑致歉,表现的很大方得体。 皇上的视线忍不住扫过去,看着熟悉的让人他心醉的面容,不禁失神了。 郭夫人的脸色微红,站起来给皇上和独孤烨倒酒,在独孤烨倒酒时,手一抖,酒全洒在独孤烨身上。 酒渍泼了大半身,衣服报废了。独孤烨微微蹙眉。 郭夫人急的不行,眼眶都红了,“抱歉,不好意思,你快去将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 “不必。”独孤烨告了一声罪,退下去换衣服了。 琳琅本来想跟过去,但被郭夫人一把拽住,“外甥媳妇别走,我和皇上孤男寡女,不方便独处。” 她说的很有道理,显得很端庄,倒是让皇上高看了她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啊啊。” 是郭茹的声音,郭夫人当场变了脸色,“不好,茹儿出事了。” 一群人冲了出去,顺着声音奔向东厢房。 东厢房一片昏暗,里面却传出惊恐万状的声音,“太子,你怎么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毁了我的清白,我还怎么活?我不活了,我去死。” 外面的人齐刷刷的僵在当地,目瞪口呆,不敢推开那扇大门。 “外甥媳妇,我是不是听错了?”郭夫人慌乱的声音颤悠悠的响起。 第五百十九章 过份又如何 第五百十九章 过份又如何 现场的气氛僵滞,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琳琅的眼神一冷,“撞门进去。” 郭夫人飞奔上前,挡在门前,神情坚决,“不行,不能进去。” 琳琅板起俏脸,冷若冰霜,“将她拉开。” 几名侍卫冲上去,将郭夫人拖开,硬是将门踢开了。 “怦。” 郭夫人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精光。 昏暗的室内传来惊惶失措的声音,“啊啊,你们不要进来,出去,快出去。” 室内灯光一亮,只见凌乱的大床上,一对男女滚成一团,凌乱的衣服堆在地上,男子健壮的后背对准众人。 郭茹眼角含泪,雪白美丽的面容映入众人眼帘。 她猛的撩起被子盖住自己,双手捂脸,却有意无意的露出雪白的香肩,上面痕迹斑斑。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禁傻了。 郭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想奔过去却被侍卫拦住,不许她靠近,把她急的直跳脚。“我可怜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郭茹身体一震,两行眼泪滚落,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是太子喝醉了,认错了人,他不是故意的。” 她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但还在为太子开脱,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显得善良又体贴,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苏琳琅,苏琳琅的眼晴眯了眯,看向那床上男子的视线飘了飘,神情淡漠。 郭茹猜不透她的心思,索性就不猜了,反正心情不会好。 “苏琳琅,他把我当成你,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吧,谁让我挑这个房间休息。” 郭夫人心疼坏了,痛心疾首的说道,“胡说,是他闯进来欺负你,怎么能怪你?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怎么嫁的出去?谁还愿意娶你?” 这话戳中了郭茹的痛处,她伤心的哭了。 “呜呜,我不活了。” 她哭的很伤心,眼泪要掉不掉的,楚楚动人。 让众人很是同情,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清白被毁,还有什么出路? 郭夫人哭了半响,忽然身体一转,跪倒在皇上面前,仰起雪白的脸,泪水哗拉拉的流。“皇上,小女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年纪尚轻,她什么都不懂啊,还请皇上作主。” 她们母女哭起来都一样,有种让人怜惜的美感。 皇上沉吟半响,“这种事归太子妃管,只要是太子妃作的决定,朕没有异议。” 他将最大的主动权给了儿媳妇,这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琳琅心里一暖,面色稍霁。 郭夫人却急坏了,大声哭道,“皇上,女人好妒,太子妃的名声向来不怎么好,小气容不得人,小女落在她手里,恐怕性命不保,求皇上念在姐姐的面子上,给小女一条活路吧。” 这话等于是指责苏琳琅心胸狭窄,不善良。 跟在后面的小莲哪里还能忍?当场就怒了,“胡说,我家小姐恩怨分明,敢爱敢恨,救人无数,名声好的不得了,你这么诋毁我家小姐,不怕被砍头吗?” 不就是想进皇宫吗?还痴心妄想跟小姐别苗头,真是疯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若说是太子失仪,她是不信的,肯定是郭茹使了什么手段,哼。 光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就想进宫争宠,做梦呢。 郭夫人身体一震,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怯生生的哀求,“太子妃,我给你跪下了,求您收下了小女,她什么都不会跟你争,反而会替你分忧排解,求太子妃救她一命。” 说的好可怜,别提有多白莲花了。 琳琅神色莫测,声音清冷至极,“你是说,让太子纳了郭茹?给她一个名分?” 郭夫人跪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哀求,“是,求太子妃开恩。” 她的姿态摆的很低,极尽哀求之能事。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大家都忍不住同情她们母女,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就收了吧。 一个女人而已,动摇不了太子妃的地位。 所有人都以为琳琅会顺势收下,但是,出乎意料,琳琅坚决不同意,“如此不贞节的女人,太子是万万不敢要的。” 郭茹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苏琳琅,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等她得了太子的宠爱,就将苏琳琅弄死,哼。 郭夫人脸色大变,猛的站起来,怒火冲天,“不敢?现在又算什么?毁了好女孩的贞节,还不肯娶,这是想逼死人吗?太子妃,我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过份了。” 她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只要达成目的,过程并不重要。 “过份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着?”琳琅骄傲的不可一世,全然没将这对母女放在眼里。 郭夫人气的嘴巴都歪了,可恶的死丫头。 郭茹没想到苏琳琅强硬至此,不禁慌了手脚,她必须嫁进太子妃,否则不用活了。 “太子妃,我已经是太子的人,死是他的鬼,若不让我进门,那我只能咬舌自尽了。” 她凄凄楚楚的流下了眼泪,一脸的绝望,浓浓的哀愁包围着她。 郭夫人如受了极大的刺激,浑身一软,瘫软在地上,哭的极为伤心。 “不不,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们母女一起死吧。” 母女俩哭声大作,哀哀怨怨,室内一片忧伤的气氛。 有人忍不住轻声劝道,“太子妃,事已至此,不如算了,不就是多一个女人吗?太子那么爱看你,再多的女人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是啊,毕竟郭小姐也是无辜的。” 宫人和侍卫们纷纷出声劝说,一时之间全是支持之声。 但是,皇上没有开口说话,神情淡淡的。 琳琅倚在墙壁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气定神闲,从容淡定,全然不受影响,好像没事人般,既不生气,也不伤心。 “太子是不会纳她的。” 只有这么一句话,清清冷冷,又像是宣告主权,又像是示威。 郭夫人气坏了,恶狠稳的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又换上了凄楚无助的表情,“皇上,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善良乖巧的好媳妇,她要逼死我们啊。” “这……”皇上微微蹙眉,有些为难。 一道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怎么这么热闹?出了什么事?” 第五百二十章 淫奔者为妾 第五百二十章 淫奔者为妾 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一身黑衣,低调又奢华,俊美的面容不怒自威。 众人如见了鬼般瞪大眼晴,“太子?” 天啊,神马情况?怎么从外面走进来的? 那床上的男人又是谁? 郭夫人震惊的尖叫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郭夫人这是质问我?”独孤烨挑了挑眉,眉眼之间透着一股邪气。 他没叫姨母,而是改叫了郭夫人。 郭夫人惊骇欲死,根本没发现哪里不同。 “不不,那……那个人是谁?” 最震惊的人是郭茹,她脸色雪白雪白的,浑身发抖,伸手拨开那个男人的头发,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长的平平无奇,没有什么亮点。 她浑身一哆嗦,整个人都崩溃了。 这是什么人? 跟她春风一度的居然是个陌生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 她一口血喷了出来,惊怒交加。 陌生男人坐了起来,随手将被子裹住身体,却没有急着穿衣服,落落大方,极为悠闲。 全场一片寂静,空气仿佛是僵滞的。 独孤烨清贵的面容浮起一丝淡淡的不豫,“琳琅快过来,这种龌蹉的场面看多了会长针眼。” 琳琅飞快的奔过来,独孤烨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 她眼晴揉了揉,笑的甜甜的,“确实眼晴有点不舒服了。” 真不知她们哪来的胆量在她的地盘耍手段? 难道不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中吗? 以为收买了几名宫人就能在宫中做手脚,天真啊。 独孤烨嘲讽的笑了笑,摸黑闯进来投怀送抱,这么老套的把戏他见多了。 “走吧,这种地方待多了让人恶心。” 他揽着琳琅就要走,一道身影飞扑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等一下,不能就这么走了。” 郭夫人神情狂乱,两眼通红,情绪极为激动。 “让开。”独孤烨不耐烦的喝道。 后来传来一道凄厉至极的尖叫声,“太子,为什么不是你?” 这话一出口,现场的气氛都变了。 独孤烨冷下脸,直直的盯着拨头散发的郭茹,“为什么是我?郭小姐麻烦你解释一下。” “我……”郭茹心中一寒,下意识的拂了拂头发,但立马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不禁又是一声尖叫。 更可恨的是,那陌生男人摸了她一把,在她身上揩油,这让她更加的崩溃。 郭夫人气红了眼,飞奔过去,一把将女儿抱住,“太子啊,你表妹被人非礼了,一定是有人暗中做手脚,这是要毁了她的终身幸福啊,这么歹毒的心思绝不能放过,你一定要为她作主。” 这话里有话,她一边暗示,一边看向苏琳琅。 几乎暗示这是苏琳琅的手笔。 琳琅倚在独孤烨怀里,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像看着一场闹剧。 陌生男子翻身而起,穿上衣服,这才跪在地上,恭谨的请安,“臣姜江见过皇上,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臣冤枉啊。“ 他一迭声的喊冤,气的郭茹想理死他的心都有了。 占尽了她的便宜,却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太可恨了。 郭夫人更生气,指着他的鼻子大声怒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江,宫中侍卫……“男子不慌不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事不能怪我,是郭小姐主动的,她饥不可耐……“ 郭茹的脸色刷的通红,气的抓狂,“将他乱刀砍死,快,他害了我。” 但是,她说的没用,侍卫们都没有反应,而是看向独孤烨父子。 皇上做避上观,不言不语。 独孤烨冷喝一声,“急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要严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郭茹气极败坏的叫道,”太子,是他逼迫我的,快杀了他……“ 她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将人杀了就行。 姜江神情紧张,“太子,我是无辜的。” 独孤烨摆了摆手,姿态优雅,“不要急,慢慢说。” 姜江轻轻一声叹息,似是很纠结,“您刚刚有事出去,臣在这里守着,没想到这位小姐摸黑闯了进来,一上来就脱衣服对我动手动脚,一口一声好哥哥,各种深情表白,我……一时把持不住,臣罪该万死,只求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他拼命磕头,只求放过自己的家人。 他说的头头是道,神情真挚,大家自然而然相信了他的话。 相应的,看向郭茹的眼神变了,变的轻视不屑。 郭茹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恼羞成怒,“胡说,你说谎,不是这样的,是他假冒表哥的名义将我欺负了。” 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假冒表哥?” 姜江吓了一大跳,“臣万万不敢假冒太子,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臣自问还有点脑子,是这个女子投怀送抱,我被诱惑了,一时犯了糊涂,我愿意纳了她。” 在这个宫里,最不能得罪的人是太子妃。 得罪了太子还好,但得罪了太子妃,就死定了。 琳琅挑了挑眉,“纳?” 姜江一脸的委屈,“臣家中已经娶了正妻,不可能停妻再娶,再说了,淫奔者为妾,这样轻浮的女子是万万不能当正妻的。” 他根本就不想要这样的女人,看似单纯天真,骨子里贪图权利,野心勃勃。 偏偏没有能力,没有本事,还自以为聪明。 郭茹如被打了几巴掌,羞怒不已,“你去死,我不嫁,打死我都不嫁这种人。” 琳琅真心看不上这种没脑子的女人,想算计人,也得有那份能耐啊。 “表妹,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不仅乱勾搭男人,还听不懂人话,人家是纳,不是娶。” 郭茹受了极大的刺激,满面通红,“你才乱勾搭男人,是你,对,就是你害了我,这一切是你设计的圈套,是你看我不顺眼,想毁了我,你好狠的心啊。” 她只有将事情扣在苏琳琅头上,才能脱身,否则这辈子就完了。 郭夫人身体一震,如溺水者抓到了一块浮木,立马打起精神,“苏琳琅,这是真的吗?你怎么忍心?这可是太子的表妹,你就算不能爱屋及乌,也不能毁了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第五百二十一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五百二十一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占足了道理,越觉得委屈了女儿。 “皇上,我要一个公道,如若不然,我就跪死在这里。” 她表现的正气凛然,怒气冲天,好像忘了是她自己出的主意,将独孤烨灌醉后,成其好事。 这会儿把自己当成了受害者,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独孤烨不禁乐了,脑残,“郭夫人,你今晚一再的让令爱给我敬酒,不知是什么企图?” 郭夫人顿时傻眼了,顿了顿才想到理由,“……当然是敬您爱您,想拉进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独孤烨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想灌醉我,企图非礼我。” “……”郭夫人目瞪口呆,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哈哈哈。”琳琅忍不住朗声大笑,好吧,他赢了。 他说的没错,这本是郭家母女的目的,可惜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她们那边,怎么可能成事? 如今弄错了对象,还赔上了自己的清白。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呢? 独孤烨一脸宠溺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眼神温柔。 却深深的刺激到身心俱创的郭茹,“苏琳琅,你这是幸灾乐祸吗?你还有没人性?” 她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还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她的雄性,她的报负,都成了镜中水月。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父皇,将郭茹赐给姜江吧,念在她是母后的侄女,就赐一个平妻吧,只能委屈了姜夫人。” 皇上向来不会反驳儿子的话,“也罢,依你。”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郭家母女头顶,郭茹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不不不,我不要。” 一个小小的侍卫,她怎么可能看的上? 要知道,她是个连四品官员都不上的主。 独孤烨板着脸,冷若冰霜,“你不要?那你想要什么?不贞不洁的女子待在宫里,我怕影响了风气,大家有样学样,坏了宫中的规矩。” 郭茹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表哥,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独孤烨嘴角微勾,嘲讽的笑了笑,“真是奇怪,刚才明明死缠着他不放,这会儿怎么就改了主意?” 郭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换了太子,她就算当妾室也没关系。 但这种小小的侍卫,谁愿意嫁?当正妻也不肯! 怎么办? 皇上微微蹙眉,忍耐到了极限,“不想嫁?想违抗圣命?” 郭茹脑袋一片空白,陷入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郭夫人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大急,“小女不敢,就让我先劝劝她吧,她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时转不过弯,还请皇上多体谅。“ 琳琅看不下去了,凉凉的嘲讽道,“让天下至尊体谅她,她哪来的脸面?” 郭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如果没有她,该有多好。 但是,情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忍了下来。 “是我说错话了,还请皇上开恩。” 皇上看着跪倒在脚下的女子,美丽的面容微微蹙眉,很是悲伤。 他心里一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将郭茹赐给宫中侍卫姜江为平妻,择日成亲,钦此。” 有了圣命,姜家不敢为难郭茹,否则她出身低,行为不检都是致命伤。 要是换了别人,皇上根本不想插手。 但是,这样的宽容却没有换来感激,反而是恼怒,“皇上。” 皇上根本不在乎郭家母女怎么想,威严的下令,“姜侍卫,回去准备吧。” “谢皇上隆恩。”姜江重重磕下去。 他其实挺勉强的,要不是皇上发话,他根本不想纳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 投怀送抱,主动勾搭,太轻浮了,他都要担心家中的儿女会被带坏。 郭茹不甘心啊,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中充血,“苏琳琅,现在你满意了吧?” 笑死了,她有什么满意的?琳琅微微摇头,“你想多了,这事我可没有插手,不过呢,这种结果我是乐见其成的,姜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便宜你了。” 她没有说一句脏话,但已经将对方贬到了泥地里。 当妾都是便宜她了,可见她有多卑微了。 独孤烨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琳琅,找宫中嬷嬷教教她规矩,这样嫁出去会丢皇室的人。” “已经丢了呀。”琳琅一脸的无奈,干吗让她从皇宫出嫁?随便找一个地方就行。 独孤烨想了想,表示赞同,“也是,我的心肠还是太软了,赐她一杯毒酒才是最好的选择。” 郭茹的脸色血色全失,震惊的看着独孤烨。 这怎么可能是他说的话? 她可是他的亲表妹,是血缘之亲,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一定是苏琳琅挑唆的! 琳琅淡淡一笑,直接无视了郭茹杀人般的目光,“就当是看在母后的情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郭夫人的脸扭曲了,怒火中烧,却不敢发作出来。 将她的女儿害成这样,居然还当好人? 独孤烨根本没将这对母女太当一回事,他已经发现,再相似的容颜又如何,这是两个人。 他的母亲温柔善良,高贵典雅,让人心生仰慕。 但郭夫人粗俗心计重,总想算计,这让他很不喜欢。 “罢了,让人好好教她规矩,别害了姜家。” 将人嫁出去一了百了,免得老在眼前晃,看着碍眼。 琳琅轻描淡写的说道,“放心吧,进了姜家就是姜家的人,懂事乖巧也就罢了,如果不安分,自然有人整治她。” 姜家的人又不是吃素的,姜江的正妻善妒不能容人,又有点手段,郭茹应该讨不了好。 “你说的也对,就当以后没有这个表妹吧。” 郭家母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气又恼又无奈,一步错,步步错。 但有什么办法? 回到自己寝宫的郭夫人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 “啪。”一巴掌拍在郭茹脸上,雪白的脸顿时浮起鲜红的五指印。 郭茹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娘,你打我?为什么?” 她今天受尽了耻辱,极需有人安慰,但她最亲的人还打她,怪她,这让她怎么接受? 郭夫人怒火狂燃,指着女儿的鼻子大骂,“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居然连对象都弄错,你怎么蠢成这样?” 第五百二十二章 离京 第五百二十二章 离京 好好的计划全走样了,满腔的算计成空,让她非常窝火。 郭茹更委屈,恼羞成怒的顶嘴,“这怎么能怪我?是消息给的不正确,才把我坑苦了,我怎么知道不是太子?” 她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明明说太子在厢房,她摸黑进入时,才没有怀疑啊。 再说了,黑灯瞎火的,她怎么知道不是太子? 郭夫人又想抽她了,做错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你没长眼啊?” 郭茹气极败坏的大叫,“那么昏暗谁看的清楚?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快想想办法啊,我可不想嫁给那个卑贱的男人。” 说的好听是平妻,说白了,不就是妾吗? 她年轻美丽,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只有皇室中人才配得上她。 郭夫人愁的不行,“你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着?气死了我,凡事多动动脑子。” 郭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都这样了,不如鱼死网破吧。” 她阴恻恻的声音引起了郭夫人的关注,心里一动,“你想干什么?” 郭茹凑过来,在郭夫人耳边低语,郭夫人的神情古怪,犹豫不决。 “这……你考虑清楚了?要是失败了,恐怕……” 郭茹咬了咬牙齿,一脸的绝决,“不成功便成仁。” 她心如天高,区区一个侍卫怎么看得上? 郭夫人眼神变换莫测,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叹气响起。 琳琅根本不愿掺和这种破事,随意点了一个三品官的夫人,让她帮着打点婚事。 至于郭茹,她不想见,直接赏了一个玉如意就不闻不问了。 郭家母女依旧住在宫里,但宫人们对她们极为冷淡,毫不掩饰鄙视的神色,冷嘲热讽,极尽贬低之能。 郭夫人气的告了好几次状,但都不了了之。 她们母女过的很不如意,冷茶剩饭,甚至需要自己洗衣服。 宫人们没把她们当一回事。 一天,独孤烨下朝回宫时,脸是黑的,面如沉水,隐隐有忧色。 琳琅送上不冷不热的茶水,关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独孤烨连喝了两杯茶水,心中的怒气才渐渐消下去,“黄河泛滥,江南爆发了大规模的水灾,情况很不好。” 水灾?琳琅的脸色一变,洪水爆发? 就算是现代,这也是困扰无数人的千年难题。 她看着独孤烨纠结的表情,心里一动,“你要亲自下江南主持此事?” 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对她,对秦国的百姓都有责任心。 但是,她却不希望他离开,舍不得他! 独孤烨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如此聪明,“是,琳琅,这事非同小可,天灾后面总会跟着人祸,要是处理不当,会让有些人抓到空子兴风作浪。” 正因为刚接手过来,很多隐患没有消除,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暗潮涌动。 先帝暴毙,父皇接位,很多人心里不服呢。 琳琅挽着他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建议,“可以派能干的大臣过去。” 自从重逢后,他们就没有分开过,形影不离,只要一想到要分开一段时间,她心里就难受。 独孤烨何尝想跟她分开,但一国的储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谁都没有我名正言顺,这些年先帝怠政,吏治混乱,尤其是江南,上上下下早就连成一片,织成了一张大网,很多官员们去后,要么同流合污,要么横尸当地,除了我这个太子外,谁去都讨不了好。” 琳琅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心里好慌,“太危险了。” 她从来都不是粘粘乎乎的人,但这一回却依依不舍。 独孤烨轻轻拥住她娇小的身体,闻着淡淡的馨香,心软的一塌糊涂,“正是危险,才轮到我亲自出面。” 琳琅眼晴一亮,焕发了光彩,“那我陪你一起去。” 独孤烨舍不得让她去吃苦受罪,“不,你守在宫中,守在父皇身边,这后宫不能无主,有你在,我放心,琳琅,我将父皇交给你守护,别让我担心,好吗?” 他说的都是正理,皇上刚上位,四周的人虎视眈眈。 但是,她怎么放心得下他? 见她忧心忡忡,独孤烨摸摸她的小脑袋,“别担心,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我已经习惯了,刀枪箭影全然不惧。” 琳琅紧紧抱住他,眼眶滚烫,“阿烨。” 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独孤烨心中也盈满了离愁,要好几个月都见不到她,哎。“为了你,我也会平安回来的。” 见他已经做出决定,琳琅不得不接受事实,“你什么时候走?” 独孤烨默了默,声音低低的,“明天。” 琳琅猛的抬头,眼眶泛红,“这么快?我都没有准备。” “琳琅。”她这个样子让他好心疼。 “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琳琅取出一条链子,挂在独孤烨颈间,“这是避毒珠,百毒不侵,千万别离身。” 一直想给他,但老是忘记。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避毒珠?独孤烨扫了两眼,“可你……” “我已经百毒不侵了。”琳琅微微一笑,主动送上娇艳欲滴的红唇。 独孤烨立马反被动为主动,将她压在身下,灸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 一夜癫狂,两人不知折腾了多少回,天蒙蒙亮,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凌晨,独孤烨贪恋的看着妻子熟睡的面容,低头亲了亲光洁的额头,这才轻手轻脚的起来。 收拾妥当,他站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小脸,好半响,咬了咬牙出门而去。 却不知熟睡的女子睁开眼晴,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独孤烨从皇上手里接过皇令,带上亲信,最后一次回头看皇宫时不禁怔住了。 宫中最高的摘星楼上,一道熟悉的倩影痴痴的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 是琳琅! 他鼻子一酸,挥了挥手,咬紧牙关转身离开。 琳琅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眼前,这才悠悠叹息。 她捂着涨涨的胸口,心中百转千回,酸涩难言。 阿烨,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等着你,不管多久,都等着你! 第五百二十三章 注定是单相思 第五百二十三章 注定是单相思 自从独孤烨离开后,琳琅是卡着时间算行程,猜着独孤烨走到哪里了。 独孤烨只要一有空就会写信给她,几乎三天一封信,事无巨细,详细的述说路上的所见所闻,自己遇到的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路上遇到了几次不明身份人士的劫杀,不过他做足了准备,将所有人都打退了。 琳琅虽然忧心忡忡,但见他语气轻松,也好受了很多。 再过几天就要到高邮了吧,那边是重灾区。 她细细的算着日子,拿起笔给他回信,不管能不能收到,她都写了。 小莲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太子妃,郭小姐求见。” “不见。”琳琅哪有心情,头也不抬继续写她的信。 外面传来郭茹的大叫声,“太子妃,郭茹特来道谢,只求太子妃给我一个机会。” 她在外面嚷嚷个没完没了,琳琅心浮气燥,很是恼火,也不知怎么的,最近特别容易发火。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将信塞进信封里,封口涂上火漆。 她这才慢吞吞的下令,“让她进来。” 郭茹打扮的花枝招展,光是头上插了好几支钗。 这一次她的态度很恭谨,行了一个大礼,“太子妃,我下个月就要出嫁了,我们母女受太子妃照顾多日,我不胜感激,过去有很多做错的地方,还请太子妃多包涵。” “就为了这?”琳琅终于抬起眸子,扫了她一眼。 郭茹冲她讨好的笑,一副怯生生的娇弱模样。 “……太子妃,能不能以后多庇护我们母女几分?姜家虽是侯府,但我未来的夫婿只是一个侍卫,家中又有了正妻,还有三个孩子,我恐怕会被欺负,到时还请太子妃撑腰。” 她像只小白兔,无害又可怜,说着说着眼眶微微红了。 琳琅洗干净双手,举起纤细的双手看了看,纤纤玉手,十指纤细,嫩白可爱。 “你若安份守已,谁都不敢拿你怎么着。” 她身上有种让人凛然的气势,上位者的威仪。 郭茹的心神一颤,强笑道,“虽说是御赐的姻缘,但后院女子一旦嫉妒起来,不管不顾,我怕……” 说白了,她想要琳琅这个大靠山。 但是,琳琅为什么要帮她?光是她算计过独孤烨,琳琅就不想帮她。 以德报怨是傻子,好吗?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这么蠢,记住,安分守已是你的保命符。” 郭茹的脸色通红,又羞又气,却不敢说什么,还要赔着笑脸,“谢太子妃教导,对了,这是我特意给太子妃炖的银耳汤,请尝尝我的手艺。” 她带来了一个罐子,打开盖子,一股甜香迎面扑来。 琳琅抬了抬眸子,深幽如大海,看不清喜怒。 她抬了抬下巴,小莲上前接过汤放置在一边。 郭茹的眼神一闪,好奇的问道,“太子妃怎么不喝?难不成怕我在汤里中毒?我可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可是用毒的祖宗。” 琳琅最近不想吃甜的,想吃酸酸的东西,“我不想喝,这个理由够了吗?” “……”如此简单粗暴的理由让郭茹目瞪口呆。 这么不给面子,不怕得罪人吗? 好吧,她是太子妃,怎么着都行。 郭茹碰了一鼻子灰,却没有离开,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子妃,你的医毒双绝,能不能教教我?我只是用来防身。” 琳琅把玩着一颗果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她就算要找传人,也不可能找郭茹啊。 真不知郭茹怎么想的,无知者无畏吧。 “为什么?”郭茹忍不住问了一句。 问完就后悔了,她能有什么好话? “不喜欢你,不想教。”这就是理由,琳琅已经站在至高点,不必顾忌别人的想法,而是别人看她的眼色行事。 郭茹又一次目瞪口呆,这么直白的拒绝,够任性。 但她有任性的本钱,不是吗? 她的脸颊滚烫,却厚着脸皮不肯走,“你怎么才肯教我?我可以改,为你改,改到你喜欢我为止。” 她低声下气的哀求,只要学会了苏琳琅的本事,她就能横行在这世间了。 她看谁不顺眼,就弄死。 琳琅不禁乐了,“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这么聪慧能干美丽又大方,人见人爱,喜欢上我很容易的,但是,我不喜欢女人啊,你注定是单相思,早点死心吧。” 小莲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久没看到小姐捉弄人了,还是这么有趣。 郭茹差点吐血了,脸又绿又白又红,跟调色板似的。 “我没有……” 她有种被狗咬一口的感觉,什么叫喜欢她?疯了吗? 琳琅一双美目流转,晶莹剔透,隐隐有一丝柔媚,一本正经的拒绝道,“我知道,你借学医术来接近我,没用的,我不会喜欢上你。“ 郭茹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身就跑,“啊啊啊。” 她像见鬼般,跑的比兔子还快。 琳琅乐的不行,“哈哈哈,这样就受不了?真是脆弱啊。” 郭茹深一脚浅一脚的逃回去,整个人都崩溃了,一进房间就扑倒在床上,将被子裹在身上,这才好受了些。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小妖女? 她浑身打颤,感觉快疯了。 郭夫人跟在后面进来,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苏琳琅怎么说?事成了吗?” 郭茹想起苏琳琅魅惑的模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娘,她是个疯子,我没办法跟她沟通。” 至于真实的理由,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死缠烂打啊,缠着她松口。”郭夫人恨铁不成钢,女儿若有本事了,还用看人眼色吗? 郭茹又是一哆嗦,面色发白,“不,我不干。” 郭夫人气的不行,一巴掌拍在她后背,“让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郭茹拼命摇头,“我不去,打死都不去。” 郭夫人没想到她的态度这么坚决,只当是被苏琳琅羞辱了,气极败坏的怒喝,“快被你气死了,没用的丫头。” 接下去的日子,郭茹是避着苏琳琅走,不敢出现在她面前,生怕她又说些古古怪怪的话,让她难堪。 但是,她缩在屋子里,却避不开所有的是非。 第五百二十四章 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第五百二十四章 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郭夫人不停的劝说,把郭茹烦的要命,母女俩吵了好几回。 正吵的热闹时,一名宫人进来禀道,“夫人,太子妃召两位去御花园。” 是召,不是请,郭夫人心里很不舒服,却不敢说什么。 “走,一起去。” 这是第一次召她们,也不知有什么事。 郭茹死活不肯去,“我不。” 但由不得她,最后还是被拖了过去。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春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极为舒爽。 凉亭内,苏琳琅陪着两名妇人说笑,笑容极为灿烂。 郭茹远远的见了,心里怪怪的,说不出的别扭,忍不住停下脚步。 郭夫人硬是将她拉过去,齐齐下拜,“参见太子妃。” 两人的礼仪受过专门训练,已经有了些样子,举止还算得体。 琳琅身着一袭银红色的长裙,衬的面如桃花,精致又清丽。 “郭茹,快见过未来的的婆婆和主母。” 郭茹脑袋一片空白,一时反应不过来。“……婆婆?” 琳琅嫌弃的直摇头,她的脑子是摆设吗?“是姜老夫人和姜侍卫的妻子。” 郭茹呆呆的干站着,就是不肯行礼,凭什么让她低一头? 她是皇上的侄女!! 姜家婆媳眼中闪过不悦之色,但硬生生的忍住了。 原来是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上不了台面。 不过,心思粗浅,不足为患。 只要宫里人不替她撑腰,就不用担心了。 两人进宫时忐忑不安,一直赔着小心,生怕皇家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侯门的一个小小庶子,得了这么一个身份尴尬的平妻,该怎么对待,这是一个大问题。 琳琅不悦的蹙眉,“郭茹,你学的规矩呢?” 郭茹心里一慌,手足无措。 姜老夫人看在眼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太子妃息怒,郭小姐年轻不懂事,慢慢教吧,气坏了您的玉体就犯不着了。” 琳琅无奈的叹息,要不是皇上的意思,她才懒的管闲事。 皇上本是一番好意,让她们事先见个面,彼此之间有个准备。 若是郭茹聪明,表现的矜持点,也就罢了。 偏偏表现的无礼粗鲁,这就尴尬了。 不识抬举的人啊,浪费她的时间。 “她很不懂事,以后劳烦你们了,有错就罚,不必客气。” 有了这句话,婆媳俩如释重负,“不敢。” 琳琅特意送上赏赐的东西,姜老夫人的是一串佛珠和一柄玉如意。 姜夫人是一本女戒,一根戒尺。 看到这几样东西,婆媳俩相视一眼,终于放下高悬的心。 “我一见两位就觉得亲切,以后可要常进宫。” 两人诚心拜下去,发自内心的感激,“是,多谢太子妃。” 太子妃英明啊,睿智又端庄大气,难怪太子独独钟情她一人。 不一会儿,琳琅借口要更衣,留下她们说话。 独坐在假山前,琳琅呆呆的看着莲花池,怅然不已。 夏天了,莲花朵朵花,清香四溢,可缠着要她做荷叶鸡的人不在身边。 哎,好想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二个月不见了,那有多少个秋? 身后传来动静,郭夫人求见,琳琅微微蹙眉,让人过来了。 郭夫人神情怪怪的,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太子妃,我有几句要紧的话想跟您说。” “说。”琳琅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郭夫人看了看四周侍候的宫人,声音压的低低的,“事关太子此行的安危,我不想让别人听到。” 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挥了挥手,“退下吧。” 所有宫人退了出去,小莲和风荷犹豫了一下,但在琳琅的示意下,退的远远的。 “你可以说了。”琳琅漂亮的小脸一片肃然。 郭夫人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是这样的,太子遇到了好几次刺杀,你可知道谁是幕后主使?” 琳琅心里一跳,“你知道?” “我有些消息来源,是江南……”郭夫人挨的更近了,琳琅竖起耳朵倾听,没成想眼角扫到一丝白光。 “去死。”郭夫人抽出一把短匕首,直刺向琳琅的胸口。 眼见四周无人,琳琅就要被她刺中,血溅当场,郭夫人浑身热血沸腾,激动的不能自己,只要除掉了苏琳琅这个绊脚石,这个皇宫就由她作主了。 但是,还没有刺到琳琅,郭夫人眼前一黑,无力的倒下,只差一点点。 她不甘心的睁大眼晴想爬起来,但浑身酥软,像是喝醉了酒般。 琳琅一双清冷的大眼不见一丝暖色,冷冷的看着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气势。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躲闪,无所畏惧的面对。 郭夫人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失败?怎么会?她使了什么妖法? 风荷气极败坏的奔过来,拎起郭夫人就往莲花池里一扔。 “啊。”郭夫人失声尖叫,冰冷的池水蔓延上来,她吓的浑身发抖。 想挣扎,但手脚动弹不得,只能往下沉去。 郭夫人吓破了胆子,魂飞魄散,她不想死。 “救命啊,救命。” 但不管她怎么叫,都没人救她,大家都唾弃的瞪着池中的女人。 待在宫里供她吃供她喝,她却恩将仇报。 整一个白眼狼,死了才好呢。 琳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晴,像看着一个笑话。 “太子妃救命,我错了,救我。”郭夫人连喝了几口水,整个人都吓坏了,大声求饶,“太子妃,你不想知道太子的事了?” 在池水里飘飘浮浮,浑身发抖,都吓哭了。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琳琅冷眼旁观,没有伸手,等郭夫人折腾掉半条命,眼见就要死了,她才扬了扬下巴。 一名暗卫将人捞起来,郭夫人浑身是水,披头散发,妆容全毁,红红绿绿的,很是吓人。 她浑身索索发抖,拼命挤压自己的肚子,将水挤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她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刚才频临死亡的绝望如涌水般涌上心头,她抱着自己湿答答的身体,抖个不停,眼泪狂流,好半响才缓过来。 耳边传来清冷至极的声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我,谁给你的胆子?” 第五百二十五章 叫姐夫也没有用 第五百二十五章 叫姐夫也没有用 “你是用什么办法治住我的……”直到此时,郭夫人依旧不知道为什么手脚动不了。 琳琅心中恼怒不已,不安份的女人,看来是待她们太好了。 “看来事先调查过我,可惜调查的不够仔细,老实交待吧,否则你的女儿也保不住。” 郭夫人的脸色大变,“你敢?” 琳琅扬了扬下巴,风荷一脚踢过去,重重踢中郭夫人的胸口。 郭夫人胸口一阵剧痛,吐出一口鲜血。 风荷又一脚踢过来,她心中极恼,用上了真气,将郭夫人踢的死去活来。 郭夫人疼的哇哇叫,“你们别乱来,我是皇上的姨妹。” 她自负有一张跟先皇后一模一样的脸,底气十足。 就算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依旧相信能全身而退。 皇上看在这张脸的份上,也舍不得伤她。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冷冷的喝道,“毁了她的容颜。” 风荷二话不说抽出长剑,一步步走过去。 郭夫人吓白了脸,拼命摇头,“不不,不可以,皇上不会允许的…… 啊啊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郭夫人倒在血泊中,雪白的脸上被划了十几刀,刀痕斑斑,丑如恶鬼。 风荷心中恨极,下手绝不容情。 郭夫人肝胆欲裂,惊恐,害怕,慌乱全都涌上心头,眼晴一黑,晕了过去。 郭茹闻讯赶到时,只见郭夫人面容尽毁的倒在血泊里,不知死活,两眼紧闭。 她惊怒交加,才一眨眼功夫就发生了这样的惊变,“娘,娘,不,怎么会这样?苏琳琅,你对我娘做了什么?你就算贵为太子妃,也没资格伤害我娘。” 琳琅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拿下。” 侍卫立马抡起胳膊,将郭茹打趴下,郭茹气的胸口都炸开,“苏琳琅,你疯了吗?” “用冰水泼醒。”琳琅目光如矩,冷若冰霜。 一声令下,郭夫人被冰冷的水泼醒了,幽幽的醒来,眼神茫然。 琳琅心中怒极,却没有失控,越是生气,她笑的越灿烂,“郭青蓉,我给你一次机会,老实招供,我放你们母女一条生路,要是不老实,那就一起去死吧。” 上次让她这么生气的人,坟上的草都几寸高了。 一阵剧疼袭来,脸颊炎辣辣的疼,郭夫人浑身一震,悲愤至极,“苏琳琅,我跟你拼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往琳琅冲去。 还走出几步路,一巴掌拍过来,将她拍了回去。 琳琅身边的侍卫都一团怒火,恨不得将这对母女砍死。 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就倒霉了,说不定会牵连家人。 琳琅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的下令,“砍断她的脚筋。” 侍卫抽出长剑,毫不犹豫的挥下去。 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愤怒的尖叫,“住手,不可以,你这样无故欺负我们母女,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侍卫冷冰冰的看着她,“刺杀太子妃该诛九族。” “什么?”郭茹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傻了。 “谁敢?”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 不知何时,皇上被人簇拥着站在后面,他此时面如沉水,难看极为难看。 郭夫人浑身一颤,挣扎着爬过去,用力扯着皇上的衣服。 “皇上,皇上救命啊,苏琳琅发疯了,我好心好意劝她不要担心太子,太子就算在外面有女人,也不会带回来,她就发疯了,皇上,您可要为我作主啊。” 黑白颠倒的话从她嘴里流畅的说出来,都不用打草稿,显然平时就这样撒谎成性。 但她被划的一塌糊涂的脸,看着特别狰狞,怎么看都吓人。 皇上的眉头微蹙,这张脸……毁了? 再也看不到那张脸了吗? 一时之间,他怅然若失,说不出的惆怅,但同时,有一丝莫名的轻松。 琳琅不慌不忙的控诉道,“父皇,我怀疑她跟阿烨被刺一事脱不了关系。” 郭夫人恨她恨的要死,不将苏琳琅弄死,怎么能泄她心头之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琳琅,你这样污蔑我,不怕遭报应吗?” 琳琅根本没将她当一回事,“父皇,不如将人交给刑堂,务必要让她招供,阿烨的安危最重要。” 皇上一听这话,立马点头同意,儿子是他的命根子。 郭夫人不禁急坏了,“皇上,姐夫,姐姐要是还活着,一定不会任由别人害我,姐夫,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伤害她?她这是诋毁我。“ 她一口一声姐夫,意图勾起皇上的旧情。 郭茹也可怜兮兮的哀求,“皇上,请您明查秋毫。” 事关自己唯一的儿子,皇上岂会心软?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朕会查,如果让朕查出你们母女卷入了太子被刺案中,休怪朕不客气。” 郭家母女死活不肯认,“皇上,我没有,真的没有。” “皇上,大事不好。”一声焦急的大叫声猛的响起。 是皇上身边的暗卫头领,他一脸的焦灼,似乎出了大事。 皇上的心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暗卫头领急的舌头直打结,“太子……他……” 琳琅的脸色大变,“他怎么了?” 暗卫头领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太子被洪水卷走了……生死未明。”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琳琅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小莲连忙扶住她。 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消息属实吗?” 暗卫头领焦急不堪,那是少主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少主。 “属实,是太子身边的暗卫递过来的消息。” 独孤烨在江南抚民善后,开官仓济民,做的有声有色,声望大涨。 但有人见不得她好,派人暗杀他,本来他的武功高,那些刺客伤不到他。 但正好碰上洪水爆发,打斗中来不及闪避,被洪水卷了进来。 听到这里,琳琅心口一阵绞痛,“父皇,我马上去找他,我相信他会平安归来的,吉人自有天像。” 独孤烨怎么可能有事?他武功盖世啊。 皇上要是能走开,也想去江南找人。 “好好,琳琅,一定要将他找回来。”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是他所有的希望,是他的骄傲。 第五百二十六章 太子出事 第五百二十六章 太子出事 “您放心吧。”琳琅心如针扎,一刻都忍不了,迫不及待的准备出发。 至于郭家母女,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江南,高邮 往日的良田全成了一片沼泽,荒凉无比。 琳琅站在破毁的河堤边,神情木然,痴痴的看着平静的河面。 谁能想到前不久洪水爆发,席卷了整个江南,受灾严重,无数人在这场天灾里丧生。 看着满地疮痍,任谁看了都难受。 夕阳西下,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飞舞,莫名的有一丝悲伤。 苏一鸣远远的看着,心情很沉重。 他慢慢走近,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表妹,你好几天没休息了,脸色好差,这样下去不行的,到时还怎么找太子?” 琳琅扯了扯披风,将自己裹紧,但还是好冷,冷的血都冻住了。 “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来了整整半个月,派出了无数人搜索,失事的这条河从上到下都查了几遍,但一无所获。 生不如见人,死不见尸,这让她怎么甘心? 苏一鸣无声的苦笑,却还要安慰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琳琅啊,听话,休息一会儿,就当是为了太子。” 其实,他早就失去了信心,都这么久了,若太子无事早就现身了。 琳琅痴痴的看着远处的夕阳,又一天要过去了。 “我好怕。” 只要她一闭上眼晴,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浮上心头。 他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心口如被挖去了一块,说不出的难受。 她无法想像他的遭遇,一想到这些,心痛如绞。 苏一鸣轻轻一声叹息,印象中强大到无所不能的表妹,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只有深爱,才会如此伤心。 “不怕,我陪着你找,总有一天会找到他,他说不定是受了重伤动弹不得,等着我们去救。” 琳琅太需要这样的安慰,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撑下去。 “对,他没死,我能感觉到。” 没有独孤烨在身边,她感觉整个世界都空荡荡的。 对她来说,他是她的全世界。 苏一鸣有些不忍看她的面容,短短半个月,光彩照人的女孩子憔悴不堪,瘦了好多,下巴都尖了。 用情太深了,情深不寿。 一想到这,他有些紧张了,“我们回去吧,好好吃一顿,睡个好觉,说不定明天就有好消息。” 琳琅呆呆的站着,没有说话,直到最后一抹余辉落下去,才落寞的叹了一口气。 晚上了,还是没消息。 “他答应过我,会永远陪着我,他不会食言的。” 既像喃喃自语,又像是委屈的抱怨。 苏一鸣心口隐隐作痛,”是,在他回来之前,你可不能垮了,你还要代替他守护这个帝国。“ 琳琅浑身一震,神情似喜似怒似怨。 但不管如何,她总算是听劝了,好好的吃饭,好好的休息了。 小莲看着琳琅睡着,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走向那个孤寂的的身影,他仰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莲盈盈一福,感激的不行。“苏公子,多谢你了。” 他前前后后奔波,每天忙着找人,任人任怨,没有半句怨言。 还要安慰在崩溃边缘的太子妃,耐心的守候。 苏一鸣随意的点了点头,关切的看了看房间,“好好的守着她。” 他能做的只有守护着她,让她坚强起来。 扔下这句话,他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道黑影闪了出来。 苏一鸣眉眼清冷,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还是没消息?” 凤家在江南商界很有影响力,店铺无数,雇员有上万。 他一声令下,这些店铺就是他的眼晴,他的鼻子,他的信息渠道。 所以,他的消息不比皇室的暗卫慢。 “是。”一身黑衣的手下恭谨的应了。 他犹豫了一下,“主子,江南这边太乱了,感觉要出事,不如先带着太子妃离开吧。” 大灾之后必有大难,尤其是人为的灾难。 新帝刚登上皇位,政权还没巩固,对江南更是鞭长莫及。 苏一鸣揉了揉眉心,这些日子的奔波,他也累了。“一日没找到独孤烨,她就不会走的。” 手下是江湖中人,视礼教如粪土。“那就打昏她。” 苏一鸣没好气的喝道,“胡说,那是太子妃。” 手下撇了撇嘴,心里直嘀咕,太子妃又如何,不过是个刚死了夫君的可怜女人。 没有了太子这个靠山,太子妃又算什么呢? “主子,这是最好的机会。” 苏一鸣不禁苦笑,他们都不知道苏琳琅有多可怕。 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女人,不光是内心。 “我再想想。” 手下根本没将苏琳琅太当一回事,他看不上女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主子,机不再来,千万别犹豫。” 苏一鸣摆了摆手,“不必再提,我有分寸。” 琳琅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睡到中午才起来,整个人都感觉好受多了,眼晴也恢复了明亮。 正在吃点心时,小莲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脸色灰扑扑的。 琳琅的心一跳,下意识的揪住筷子,脸色发白,“出了什么事?” 小莲眼眶红红的,欲言又止,似乎怕她伤心,“小姐。” “说。”琳琅冷冷喝道。 小莲咬紧牙关,咬的都出血了,才轻轻说道,“外面传言说,太子……死了,已经找到他的尸体。” 琳琅猛的站起来,眼前一阵眩晕,她一把抓住椅背,努力让自己清醒些,从牙齿里挤出三个字,“带我去。” 河边,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一具浸的浮肿的尸体在河滩边,面目全非,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他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袍子,虽然浸泡的发白,但依旧看的出衣料上佳,图案精美,是民间很少见的布料。 琳琅心里一紧,脸色苍白如纸,这衣服好眼熟,是独孤烨的衣服。 这图案还是她亲自指定的,款式也是她挑的。 她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扯了扯领口,努力吸了一口气。 她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看的苏一鸣胆战心惊,忍不住拦住她的去路,“琳琅,不要过去。” 第五百二十七章 雷霆之怒 第五百二十七章 雷霆之怒 她的脸色太差了,眼神呆滞,没有了光彩。 琳琅不耐烦的怒喝,“让开。”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有那具尸体。 苏一鸣见她脸色都变了,不敢再阻止,避到一边。 琳琅跪倒在地上,拿出一个长长的盒子,从中取出几样奇怪的工具,开始捣鼓。 大家都像疯子般看着她,真可怜,失心疯了吧? 绮年少妇,又是如此貌美,却失了夫婿,难怪要疯了。 看着木着一张脸的苏琳琅,苏一鸣心底涌起一丝怜惜,“琳琅,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虽然看不懂她在干吗,但总不能任由她这么下去。 否则的话,太子妃受不了打击成了疯子的谣言,明天就能传遍整个江南地区。 苏琳琅置之不理,任谁劝都不听,也不许别人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不是他。” 苏一鸣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琳琅慢慢站起来,神色莫辩,“这不是独孤烨。” 怎么不是?苏一鸣微微蹙眉,“琳琅,我知道你太过伤心,不愿意面对现实,但是他身上的衣服是太子专用的,皇家特供,还有这手上的玉板指是贡品,琳琅,人总要接受现实的。” 他是为了她好,只有面对了,才能走出悲伤,继续前行。 他不希望这么出色的女子被困在悲伤中,一日日的凋零。 琳琅微微摇头,神情淡然,自有一份威仪。 “不是,身高不对,体型也不对,体格也不对,此人是心口中剑而死,但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年纪不符,左边牙齿磨损的厉害,而独孤烨的牙齿很好 ” 她信手拈来,有据有节,说的头头是道。 在她面前,死人是没有秘密的。 她是医生,对人体构造很熟,独孤烨跟她耳边厮磨,她对他的体征更熟。 苏一鸣叹为观止,“你……” 琳琅心神一松,愿意多说几句话,“忘了说,我不仅医术好,还会验尸,此人应该是江湖中人,从小家境不佳,武功很不错,后期被人招揽卖命,衣食无忧,还有女人相伴。” 众人目瞪口呆,天啊,太子妃好厉害。 分分钟钟都能秒杀别人。 苏一鸣震惊不已,"这都能看出来?” “不止。”琳琅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来人,传我命令,立马抄了孙家,李家,钱家,擒下这三家的家主和主要人物,带到我面前,钱财一律充公,男人和女眷统统关进大牢,严加看管。” 这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蒙逼了,震惊的不行。 天啊,她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是要打大老虎的节奏,孙家是湖广布政使,钱家时任浙江总督兼巡抚,李家时任闽浙总督,换句话说,是江南的头面人物。 “太子妃,这……”随从的脸都绿了,瞠目结舌。 这几家一动,整个江南官场就乱了。 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那可是一品大臣。 这是要捅马蜂窝啊,太子妃行事太诡异,不按牌理走。 琳琅将随身的佩剑递给他,“这是钦赐宝剑,拿去吧,不必惊动当地官府,我已经抽了京城郊外大营过来,带他们去。“ 她面如沉水,秀丽的面容难掩杀气,“记住,要快,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要狠,谁敢抗令,杀!兵贵神速,去吧! ” 谁都没想到她行事如此神秘莫测,神不知鬼不觉已经安排好一切。 看似娇弱的太子妃,行动力强大到可怕。 居然有人敢小看她,这下子要踢到铁板了。 “是。” 琳琅一一吩咐下去,面色沉静,有条不紊的安排。 她将任务拨给了身边的侍卫,这些侍卫看似不起眼,其实家世都不差。 但都不是家中的嫡长子,没有继承权,要自己往上爬。 琳琅给了他们这么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千载难逢,岂会错过? 再说了,她还安排了一支伏兵,专门补漏。 她做这些时没有避着苏一鸣,将自己的策略都展现在他面前。 苏一鸣呆呆的听着,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早知她不普通,不是寻常的娇弱女子,但亲眼看到她果断决绝,运筹帷幄,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比那些将军更果敢,疯起来太吓人了。 他怎么听的汗流颊背呢? “琳琅,这样太疯狂了,这三家在江南官场有着极大的势力,贸然出手,恐怕会出大乱子。”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我知道他们三家是江南的地下皇帝,他们说一,没人敢说二,势力滔天,但动了我的人,他们就死定了。” 苏一鸣眯了眯眼晴,“你是说太子是他们害的?” 琳琅冷冷一笑,今天这么一出把她的耐心耗尽了。 既然他们出了手,她岂能不接招? 这辈子她从来不知道怕为何物! 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全然无惧。 “对,独孤烨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要让江南所有官员为他赔葬。” 她眼中闪烁着凛然的杀气,苏一鸣大惊失色,要开杀戒?“琳琅。” 琳琅摆了摆手,眉眼冷若冰霜,“你不必劝了,我心意已决,这就是惹火我的下场,谁都不例外。” 把一个死人打扮成独孤烨,扔在她面前,这犯了她的忌讳。 很好,他们成功的挑起了她的满腔杀意。 苏一鸣没想到她骨子里是这么疯狂的人,不疯不成魔,“你跟全天下的人为敌,会没有好下场。” 琳琅嘲讽的笑了笑,“我会在乎吗?” 苏一鸣呆了呆,她的气势太强了,比皇上还要强上几分。 “太子要是知道,心会不安的。”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伤心,“不安?那他快出现在我面前啊,只要他说一句,我就收手。” 苏一鸣不禁呆若木鸡,这样的人天生桀骜不驯,谁都降服不了。 几天后,江南刮起一股龙卷风,所到之处伤亡惨重,震惊世人。 江南最强盛的三大家族被一夜之间连根拔起,动作之迅速,手段之狠辣,让世人震惊不已。 等大家反应过来,已经处理完了,关的关,打的打,抓的抓。 江南上上下下一片震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为夫报仇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为夫报仇 锦绣园,凤家的大宅,自从琳琅带人搬进来后,气氛立马一变。 凤家的人被迁到别的庄园住,锦绣园里全是琳琅的人,侍卫们将园子守的跟铁桶似,水都泼不进。 琳琅站在大厅里,喝着茶,默默的等待着。 苏一鸣时不时的看过来,神情很复杂。 她的安排天衣无缝,在对方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将人全都拿住,打的所有人都傻了。 她的计划一环扣着一环,极为精妙。 她超出了他的想像,世间女子没有的心狠手辣,心志坚定如磐石,不受外界所扰。 这才是最强大的人。 苏一鸣轻轻一声叹息,不得不承认,她比他还要强势霸气。 她也展现了强大的权威,只要她一声令下,没人敢说一声不。 特意调来的京郊大营的人对她更是奉若神明,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完美的执行着她的计划,不打折扣。 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就算没有男人,她也能活的很好。 她是美丽的凌霄花,傲然挺立在世间,独立,坚强,勇敢,无所畏惧。 而不是只能依附男人而活的菟丝草。 外面传来动静,不一会儿,几名风尘仆仆的男人走进来,齐刷刷的跪倒在琳琅面前。 “太子妃,臣等不负重托,三家的家主和主要人犯都带到了。” 全是负责执行的将官们,一个个面带崇敬之情,对琳琅行君臣大礼。 他们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把她当成主子看待。 琳琅心中惊讶,他们很听话,办事很妥协,完全合乎她的心意。 甚至,他们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好像听从她的安排是天经地义的。 “辛苦几位将军了。” 几人越发的恭谨,“不敢,太子对我等恩重如山,他被人所害,这深仇大恨岂能不报?” 太子是他们效忠的主子,也是他们未来的保障啊,结果被人害了,这等于是绝了所有人的后路,不恨才怪。 “太子经常在我们面前夸太子妃,夸您巾帼不让须眉,是难得的奇女子,让人不由自主敬重的女子,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动,难免多说了几句话。 琳琅的眼眶一烫,“他经常夸我啊。” 一名将军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平时闲暇时,他常提起您,对您爱重异常,以前我们还觉得太子太过儿女情长,如今才发现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太子没有喜欢错人。” 一个女子个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管不顾的为自己复仇,此生何求? 天下女子虽多,但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太少了。 琳琅热泪盈眶,心情很是激动,阿烨,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快回来吧。 十几个衣衫破旧的男人被推进来,一个个鼻青眼肿,头发散乱,看着很落魄。 昔日光鲜亮丽的重臣们一夜之间成了阶下囚,这巨大的落差让他们怎么也没办法接受。 前浙江总督兼巡抚钱大人恶狠狠的瞪着苏琳琅,目露凶光。 “你就是太子妃?无知的女人,我劝你一句,赶紧放了我们,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这是威胁,他身居高位多年,是江南的土皇帝,哪里看得上苏琳琅这么一个女人。 太子妃又如何,在他眼里,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琳琅动了动手指,一把长剑飞过去,扎中他的胳膊,血溅了出来,“啊。” 钱大人疼的脸色发白,又气又怒。 琳琅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是这么难看吗?” 她一言不合就动手,当场将对方打趴下。 好一个下马威,李大人的脸色很难看,“太子妃,你这是滥杀无辜,就不怕被百姓们唾弃吗?” “我高兴就行。”琳琅任性的扬了扬下巴。 孙家一个子孙被纵的天高地厚,眼中无人,更不会将一个女人看在眼里。 他面带恶意的笑,手指着琳琅的鼻子怒骂,“你不配当太子妃,太子出了事,你也就成了摆设,这辈子独守空房……” 琳琅眼神一沉,冰冷的可怕。 很好,触到了她的底线。 雪白的娇容一扬,“孙家的女人还关在大牢里?” “是。”身边的将军连忙回答,态度恭谨。 琳琅冷冷的下令道,“发送到边关,唔,都送进军营红帐吧。” “是。” 孙家人眼前一黑,差点气的吐血。“苏琳琅,你敢?” 红帐住的都是军妓,孙家那些高高在上的女眷很快就沦落成军妓了。 这一切全拜孙家男人所赐。 享受了男人带来的荣华富贵,相应的,也要承担他们带来的风险。 “记住,不能让她们自尽,一个都不能少。”琳琅面色清冷,这是动了真怒。 孙家那个二世祖当场就爆发了,“苏琳琅,你这小贱人,你哪配母仪天下?” “啪。” 一道鞭影抽过去,抽中孙家二世祖的眼晴,顿时血如雨注。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很是骇人。 李大人很生气,这是他的大女婿,三家向来靠联姻将彼此绑在一条船上。 “太子妃,你如此行事,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德性……” 他大声怒喝,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式,好像还把自己当成那个跺一跺脚,能让江南震动的一品大官。 他的气势很足,企图将琳琅压下去。 但琳琅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就练就了强大的内心。 她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举止优雅从容,但说出来的话就不漂亮了。 “那也得活着走出这个园子才行,但我认为你没机会了。”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李大人打了个冷战,这才意识到如今的处境。 但是,他不觉得自己会死,她没有资格处置他们。 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 “你没拿到圣意就擅自向我们出手,太不懂规矩了。”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美的如幽谷兰花。 “来人,将李家的女人送进江南各家青楼,我就是这么不懂规矩呀。” 李大人一口血喷出来,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疯了吗?怎么敢如此行事? 只要得罪她,她当场就报复回来,一刻都不能忍耐。 第五百二十九章 神佛也难挡 第五百二十九章 神佛也难挡 报复心如此强烈的人,偏偏还这么任性。 “是。” 李孙两家的男人气怒攻心,眼晴都红了,却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激起了她的凶性。 太凶残了,一言不合就开虐。 钱大人动了动嘴唇,刚想说话,琳琅的视线扫了过来,似笑非笑,“钱家嘛,让我想想处置。” 钱家的子孙吓白了脸,连忙扯了扯钱大人的衣服。 别开口啊,千万别开口,他们可不想倒霉。 钱大人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胸口疼的厉害。 孙家另一名男丁忍不住质问,“苏琳琅,你恣意行事,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这种时候拿皇上来压她,琳琅表示,这智商也是醉了。 “为我夫君报仇,他又怎么会怪我?所有的责任我一力承担,不过,我已经准备了无数后着,想全身而退不是难事。” 她胸有成竹的淡然,让对方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行事太狠,不留一点后患,心思之缜密精巧,在众人之上。 “太子遇害我们也很心痛,但是,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是江湖仇杀……” 他们居然敢推卸责任?以后这样就能糊弄她?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将孙家的男人吊起来,不给吃喝,活活吊死为止。” “是。”手下应的很大声,很痛快。 对于恶人,绝不能手软。 别看他们现在可怜,其实每一个人手里都有人命,仗着家世背景,欺男霸女,抢别人的家业,杀人无数,沾染了血腥。 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明亮有神,“李家的男人跺去四肢,制成人彘。” “是。” “至于钱家……”琳琅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剥皮抽筋挖心,就这么办吧。” 一长串指令发下来,三家的男人都崩溃了,气怒攻心。 “你是个疯子,苏琳琅,你还有没有人性?” 这哪是正常人干的出来? 明明外表清纯娇弱,怎么行事如此癫狂? 琳琅冷笑一声,眉眼隐隐有杀气,“杀我夫君,还指望我跟你们这些畜生讲人性?” 她心中的恨意熊熊燃烧,想焚尽这些仇家。 三家的男人面面相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惧。 他们纷纷撇清关系,“真的不是我们,你有什么证据吗?” 琳琅面罩寒霜,这些日子的失眠让她的脾气变的暴躁。 “需要什么证据?我已经认定了是你们,如今你们落在我手里,还想跟我讲道理?你们脑子没病吧?” 她嚣张到了极点,不管不顾,直接了当诉告诉所有人,别想再巧言开脱,他们的命都捏在她手里。 她想让谁死,简单的一句话而已。 “你……”所有人变了脸色,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是个无视规则,无视礼教的人。 她出手太快了,狠准快,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全无招架之力。 不怕聪明人,就怕聪明的疯子。 琳琅这口恶气憋久了,发泄出来是成倍的杀伤力。 “是你们让人传播太子出事的消息,也是你们弄了一个死人伪造成太子,企图糊弄我,不可原谅。” 她早就将他们的底细摸透了,做了多少恶事,杀了多少人,家中有多少财富,有多少子孙,都查清了。 这些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老的是道貌岸然的伪君人,小的娇纵到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所以,就算杀了他们也问心无愧,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你们的目的我也一清二楚,想造反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造反?众人的脸色发青,惊疑不定,被发现了? 他们本打算过几天就起事,先占住江南,再慢慢攻向京城。 他们三家已经结成生死联盟,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眼见就要成功了,却杀出这么一个女人,生生的将他们的大事搅黄了。 他们气的抓狂,气的想杀人,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 就差几天了,怎么会这样?这是天意吗? 琳琅嘲讽的笑了笑,他们自以为隐瞒的很好,但只要动作,就会留下痕迹。 “对了,我的人已经在你们府中查出若干违禁之物,你们的胆子真大,连龙袍都做好了, 大量的武器,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们暗害太子,意图挟持江南所有官员一起造反……”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死般的寂静。 三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怀疑的目光打转。 是哪家查出来的?怎么傻到放在自己府里? 三家的家主都摇了摇头,心乱如麻,就在起事之前,让人一锅端了,想想就吐血。 到了此时,只有咬死不肯认了。 “你胡说,我们没有,你这是造谣,你身为一个女子,意图干政,是你害死了太子,是你想当女皇。” 这是孙家的嫡长子,将来的家主,如果有将来的话。 琳琅眉头一竖,不耐烦的下令,“他太吵了,割了他的舌头。” 话音刚落,侍卫就出手了,完美的执行她的命令。 孙家嫡长子满嘴是血,惨叫声连连,痛的满地打滚。 血腥的一面把所有人震住了,孙大人满脸的绝望, 他不甘心的意识到,他们输了。 被一网打尽,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轻轻一声叹息,“苏琳琅,是我太小看了你,是我轻敌了。” 琳琅心中的恨意难消,“技不如人,只能死。” 李大人面如死灰,“你怎么才肯放过我们李家?” 琳琅眼神微敛,“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太子平安归来,你们三家全都流放,饶了你们的性命,如果太子没回来,那么,就照我刚才的处置方式行事。” 唯有独孤烨平安的回来,她才能消了心头之恨。 众人的神色一变,“我们有什么办法?” 琳琅冷笑一声,在他们冲独孤烨下手时,就已经不忠不仁不义。 “没用的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是吗?” 李大人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家族的命运被一个女子捏在手里。 甚至他的性命也由她说了算。 “太子妃,你的戾气太重了,就不怕伤了天和吗?” 琳琅不禁乐了,他们伤害别人时,怎么不怕伤天和了? “遇佛杀佛,遇神杀神,谁敢惹我,就让谁不得好死。” 第五百三十章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五百三十章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阴森森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杀气腾腾的, 三大家族的男人变了脸色,惊惧交加。 情势比人强,要活命还要看太子妃的心情。 回到房间里,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很累,累的直想睡一觉。 这个时候,特别想念独孤烨,想念他温暖的怀抱。 小莲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暗暗心疼,替她按了按肩膀。 “小姐,你别难过,太子很快就会回来。” 琳琅无力的闭上眼晴,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显得很脆弱。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他回到我身边,平平安安的陪着我。” “小姐,你哭了?” 小莲猛的瞪大眼晴,震惊万分。 从十岁起,自家小姐就没哭过,无论多难,都笑着面对。 可这会儿…… 琳琅的身体一震,抚上脸颊,湿漉漉的触感让她呆住了。 原来,她哭了! “是啊,我是血肉之躯,会痛会流泪。” 她喃喃自语,声音低沉,有如她此时的心情。 “小姐。”小莲莫名的有些害怕,万一太子回不来…… 她完全不敢想下去,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老天爷,求求你了,保佑太子平安归来吧。 半个月过去了,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琳琅越来越沉默,眼窝凹了下去,眼底下的乌青越来越深。 “琳琅。”苏一鸣忧心忡忡,她越来越沉寂了,这样不好。 “还是没消息?”她明知渺茫,但还是不甘心啊。 苏一鸣犹豫了再三,“是。” 琳琅抚着额头,再也不吭声。 室内空气僵滞,说不出的压抑。 苏一鸣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百转千回,“那三家的人怎么安排?不如送到京城,让皇上亲自处置吧。”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就此处决,不必提去京城。” “呃,这样不好吧,万一皇上怪罪……”苏一鸣并不赞成她亲自动手,何必背那个骂名? 何况,如今太子下落不明,没有强而有力的靠山,她的太子妃还能坐得稳吗? 皇家没亲情,皇上如果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誓必要再纳妃生子,到时苏琳琅又怎么自处? 以她心高气傲的性子,又怎么受得了别人的奚落? 琳琅心思全放在寻找独孤烨的事情,别的都不挂心。 自然也没注意苏一鸣的心思,不过,她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皇上已经下了密旨,杀无赦。” 她给过他们机会了,可惜没有珍惜。 半个月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整个江南都被她翻了过来,但那个让她惦记的人依旧没出现。 她都不敢细想原因,生怕会崩溃。 见她心神恍惚,苏一鸣心里酸涩不已,“我想求个情。” “求情?”琳琅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苏一鸣在心里轻轻叹息,“钱家的小女儿钱盈盈跟我有些渊源,饶她一命吧。” 钱家一直想将钱盈盈嫁给他,两家联姻,但他没同意,而是做了皇室的女婿。 这些年,钱盈盈一直没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如今又被卷进了这场风波中,他于心不忍。 琳琅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你喜欢她?” 苏一鸣拼命摆手,紧张的解释,“不,不是的,她对我有恩,我不忍她年纪轻轻就这么给钱家陪葬。” 琳琅沉吟半响,“她有参与进去吗?” 苏一鸣眼晴一亮,“我敢拿性命担保,绝无可能,钱家的人很古板,男尊女卑,女人都关在家里没有话语权,钱家的女儿都是拿来联姻的工具。” 工具哪有什么话语权?琳琅爽快的答应了,“那行,你悄悄将人带走吧,让她隐姓埋名。” “多谢你了,琳琅。”苏一鸣满心的感激。 天气越来越热,琳琅的身体渐渐不支,吃不下饭,老觉得困,总想睡觉,整天昏昏沉沉的。 就连三家男丁被砍头这样轰动的大事都没有去围观, 只听别人说了几句。 那些人死了,她依旧郁气难消,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找到独孤烨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她化悲愤为力量,将江南官场狠狠折腾了一番,革了一大批官员,开设书院,教化万民,江南的风气一肃。 唯有忙碌,才能让她不去想独孤烨,不去想那么多烦心事。 但晚上一闭上眼晴,熟悉的身影就会浮上心头,让她疼痛的无法入眠。 明明知道独孤烨生还的机会不大,但就是不肯放弃。 只要她活着一天,就继续找下去,找到地老天荒。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热天的,知了叫个不停,把琳琅烦的不行,打发人将知了抓走,一时之间院子里热闹非凡。 琳琅半睡半醒的躺了半天,打了个呵欠,不得不爬起来。 睡不着也挺痛苦的。 只是,她起床了才发现室内静悄悄的,奇怪,怎么没人呢?人都去了哪里?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院子怎么空了? 她扬声唤道,“来人。” 刚睡醒,声音沙沙的,透着一股柔媚。 外面走进来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盈盈一福,恭谨的问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琳琅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其他人呢?” 年轻侍女很温顺的禀道,“前院好像有什么消息,小莲姑娘和风荷姑娘都过去了。” 琳琅的心一跳,声音多了些许严肃,“消息?什么消息?” “奴婢不知。”侍女一直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她。 琳琅心思转了几转,淡淡的吩咐道,“给我倒一杯热茶。” 年轻侍女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托着托盘进来,拿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双手奉到琳琅面前。 “太子妃请用茶。” 她的声音挺好听的,气质也不错,不像是当下人的。 琳琅随手接过茶杯,嗅了嗅茶香,“你很眼生,哪来的?叫什么?” 年轻侍女呆了呆,神情有一丝慌乱,“奴婢刚进府,叫春秀。” “春秀?”琳琅打量了几眼,微微一笑,”在府里还习惯吗?” “习惯,太习惯了。”春秀笑容满面的直点头,“各位姐姐都和善,又吃的饱,穿的暖,在这里太幸福了。” 琳琅把玩着茶杯,却没有喝,“你的口音像是江南本地人?” 第五百三十一章 你是我的亲人 第五百三十一章 你是我的亲人 “是的,签的是活期,过几年就能赎身离开,主要是……”春秀的小脸一红,羞答答的说了一句,“为的是赚几个嫁妆钱。” 当地确实有这样的风俗,琳琅不置可否,忽然话风一转,“去看了钱李孙三家男丁砍头吗?” 春秀的脸色一变,强自笑道,“……有。” 她像是喉咙里塞了东西,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的要命。 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热闹吗?百姓们怎么说?” 春秀抬起头,神情很古怪,声音干干的,“都夸太子妃仁义,替民作主,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她像背书似的,显的很敷衍。 说完这句话,她的视线落在茶杯上,“太子妃,您怎么不喝呢?” 琳琅将茶杯往她手里一塞,“忽然不想喝了,赏你喝,这是雨前龙井,不要浪费了。” 春秀猝不及防的塞了茶杯,像捧着一个炸弹般,又不好塞回来,手足无措,“……奴婢不敢。” 她干站着不动,似乎是受宠若惊,不敢相信。 琳琅很温和的笑道,“本太子妃赏你的,赶紧喝吧。” 按规矩,主子赏的东西都要当场吃掉。 春秀心乱如麻,手抖个不停,脑子转的飞快,难道已经被看穿? 不可能啊。 “怎么回事?不敢喝?”耳边传来意味不明的笑声。 春秀的手一颤,双脚发软,似是往前摔去,手中的茶杯飞向琳琅,“啊。” 琳琅早有准备,轻巧一闪,避开了那滚烫的茶水。 她二话不说举起灌满的茶壶,狠狠砸过去。 春秀躲之不及,被砸了个正着,滚烫的茶水全泼在她的脸上,身上。 她气的抓狂,激起了狂性,捡起破损的瓷器尖角,往琳琅身上捅去,“去死。” 琳琅不闪不避,眼神清冷的可怕。 “拿下。” 随着她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道白光闪过,春秀的手一阵发麻,手中的武器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 两名黑衣暗卫一左一右的站在琳琅身前,长剑对准春秀。 春秀心里一惊,没有想到调走了明面上的人,却疏忽了暗中的势力。 想想也是,贵为太子妃,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保护她的人? 但是,毁家灭族的仇恨让她破口大骂,“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恶魔,杀了那么多人,手上沾了那么多血腥,怎么还能如此风光的活着?凭什么?”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清冷,倨傲又自负。 “因为我命好。” 高高在上的尊贵,更衬的春秀卑微的可笑。 “……你……” 一道身影冲了进来,一巴掌拍下去,打的春秀浑身发抖。 “老实交待,你是谁?哪来的?谁派你来的?” 是小莲,她才走开一会儿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想想就生气。 不自量力的东西,还想害她家小姐? 春秀被打出了血,嘴角血迹斑斑,但横眉竖眼,直勾勾的盯着琳琅。 “当然是凤哥哥,他看不惯你如此嗜血,想为民除害。” 琳琅心里一动,“凤哥哥?” 春秀大声叫了起来,“凤战天凤哥哥,他是个有正义感的好人,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小莲倒抽一口冷气,“小姐,是表少爷。” 琳琅嘴角勾了勾,轻声叮嘱道,“钱家的女人如今在哪里?别让她们死了,让她们长长久久的受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一出,春秀脸色大变,惊怒交加,“你敢?” 真是笑话,人在苏琳琅手里,想怎么捏都行。 “钱盈盈,你应该谢谢我的慈悲,没有诛连九族。” 春秀如被一道惊雷砸中,脸色刷的全白了,“你叫我什么?” “钱家的么女,钱盈盈。”琳琅神情自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春秀大受打击,心神剧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明明给了她一条生路,她却非要往死路奔。 那就怪不得她了。 “一开始就知道了,从你走进来的那一刻。” 钱盈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费尽心机混进来,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 她特别不甘心,又气又怒又恼。 琳琅耸了耸肩膀,笑的云淡风轻,“没办法,我太聪明了,妖魔鬼怪瞒不过我的眼晴。” 她越是这样,越是刺激到了钱盈盈,痛苦快要将她逼疯了。 外面传来动静,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神色紧张。 “太子妃,你还好吗?” 苏一鸣闻讯赶来,惊见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都蒙逼了。 小莲挡在琳琅面前,冷冷喝道,“不许靠近。” 她充满敌意的目光让苏一鸣心里发堵,说不出的难受。 他的一时心软,居然被有心人利用了。 琳琅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又明亮,“别紧张,表哥不会伤害我。” 苏一鸣鼻子一酸,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一个大男人眼眶都红了。 如此的信任,他差一点辜负了。 钱盈盈眼神闪烁,忽然趁人不备,扑了过来,“凤哥哥,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交待的任务,我失败了,我杀不了这个妖女。” 苏一鸣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难得做件好事,却全搞砸了。 最不能忍的是,她居然挑拨离间! 他一把推开她,急急的解释,“不是的,琳琅,不是我指使的,你要相信我。” 早知这样,就不该救她,害人害已的蠢货。 钱盈盈眼眶红红的,神情激动,“凤哥哥,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不能同生就共死。” 她恨不得将人都弄死,可惜她没有那个本事,借刀杀人也是好的。 琳琅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直摇头,“这就是你一心想救的人,自己活不了,就拖你一起死,钱家人本性自私透顶,真让人作呕。” 苏一鸣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是我错了。” 琳琅脑袋疼的厉害,肚子也有些不舒服,托着脑袋直摆手,“我把她交给你,你自己处置吧。” 苏一鸣眼晴一亮,又惊又喜,“你信我?” 琳琅浑身难受,也不知怎么的,有些想吐,难道是被恶心到了? “你是我的亲人。” 苏一鸣眼中闪过耀眼的光芒,衬的面容英俊无比,欣喜万分。 第五百三十二章 怀孕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怀孕了 钱盈盈呆住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苏琳琅,你不要假仁假义了,什么玩意,你不是人……” “啪。”苏一鸣忍无可忍,扬起胳膊一巴掌拍过去。 钱盈盈呆呆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心痛如绞,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忽然她一弯腰,用脑袋撞向苏琳琅。 她忽然发难,动作极快,打的所有人都措不及防。 “琳琅小心。” 琳琅本想避开的,但脑袋一阵眩晕,双脚如粘在地上般,动弹不得。 关键时刻风荷冲了过来,挡在她面前,钱盈盈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势极凶,风荷被撞的朝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碰到了琳琅。 琳琅的身体软软的倒下去,两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大家都吓坏了,风荷连忙接住她,“小姐,小姐。” 苏一鸣惊怒交加,额头全是热汗,“快叫大夫,快啊。” 他上前想抱起苏琳琅,却被风荷一把推开。 “你别碰我家小姐,都是你害的,要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再平稳的性子也怒了,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有人舍得伤害? 她一把抱起琳琅朝室内奔去,不一会儿几名大夫就被人带过来,室内一片混乱。 苏一鸣呆呆的站着,脑袋一片空白,她倒地的那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他。 她到底怎么了? 他很害怕,害怕的想打人。 他猛的回头,一把揪住钱盈盈的衣领,愤怒的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钱盈盈被勒住脖子,脸涨的通红,“放开我,放开,凤哥哥,我救过你一命,你要恩将仇报吗?” 她根本没碰到苏琳琅,好吗? 一个个像宝贝般护着,这就是所谓的天之娇女吗? 苏一鸣面露凶光,“欠你的,我已经还了,琳琅若是有事,你就死定了。” 钱盈盈既生气,又嫉妒,那个女人拥有了一切,却将她踩到脚底下。 “你就这么喜欢她?别忘了,她是太子妃,是别人的女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 这就是苏一鸣不肯娶她的真正原因。 “放肆。”苏一鸣气的发疯,一巴掌挥出去。 钱盈盈被打了个正着,雪白的脸颊顿时肿起来了,却更加的刺激到她。 “被我说中心事了?哈哈哈,怪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娶我,你的喜欢注定是镜中水月,渴望不可及。”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她再也没有了名门千金的矜贵和素养,没有了那份让人怜惜的娇弱。 苏一鸣的眼神越来越冷,“我以为你是不同的,如今看来是错了,恩怨两消,自己珍重吧。” 他不欠她了,一命还一命,在他将她接出大牢时,这债已经两清。 如今放她一条生路,已经算是法外开恩。 钱盈盈心中绝望极了,“你让我走?我能去哪里?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家没了,父母都死了,家族也灰飞烟灭,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靠什么养活自己? 她根本没有活路可走! 苏一鸣惦记着昏迷不醒的琳琅,不耐烦的吼道,“滚出去,要死就自己动手。” 最后将钱盈盈扔了出去,再也不想管她,是生是死都不关他的事。 大夫们神色紧张的商量着,神情很是古怪。 苏一鸣越等越心烦,“怎么样?她还好吗?是中毒?还是生病了?快说啊。” 到底在等什么?都干吃饭的吗? 大夫们面面相视,犹豫不决,反而看向内室。 苏一鸣感觉是出大事了,一颗心揪了起来。“你们想急死我啊,快说,什么情况?” “夫人怀孕了。”一名大夫没忍住,终于说了出来,“三个月了,孕妇怎么这么糊涂?居然一点都没查觉,现在胎儿很不好,需要好好调养……” 他滔滔不绝说了好多话,苏一鸣都没有听进去,只听清了第一句话。 苏琳琅怀孕了! 小莲嫌弃的看着痴痴傻傻的苏一鸣,将他推到一边,“别挡路,快送大夫出去。” 苏一鸣被撞醒了,眼神很复杂,最后全化为一道无声的叹息,“是好事,对她的未来是一个保障,你们好好服侍,千万要小心,不能再有半点差池。”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还用你交待吗?”小莲还有些不满,扭头就走。 苏一鸣碰了一鼻子灰,无奈的直摇头。 “小姐,你也粗心了,怎么一点都没有查觉?” “你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呀,居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 怀孕?”琳琅如被雷劈中,整个人都蒙逼了。 她快速的给自己把脉,左手把过换右手。 居然真的怀了,而且三个多月,算算时间,正是独孤烨离宫那一晚怀上的。 好,真是太好了,阿烨一定很高 兴,他最喜欢孩子了。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他都喜欢。 小莲欣喜不已,有了小主子,大家都有了继续效忠的人,不再是没根的浮萍。 “小姐,这次太险了,以后可不能那么任性,身体要紧。” 琳琅的手抚在小腹,神情迷茫,轻轻一声叹息,“他怎么还不回来?要是知道我们有了宝宝,他一定欢天喜地的庆祝。” 她怅然若失,心中如破了一个大洞,时不时的折磨着她。 疼,已经深入她的骨髓。 小莲端着一碗燕窝要喂她,“小姐,就算为了小主子,您也要保重身体,先不要想那么多。” 一提起孩子,琳琅强打起精神,说的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她逼着自己喝下了燕窝粥,胃里有了东西,整个人好受了很多。 不再是前几天的心死如灰,眼晴有了神采,有了精神支柱,她开始振作起来。 小莲大为高兴,小姐总算活过来了。 琳琅喝了药有些困,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那个钱盈盈呢?” 小莲的脸拉了下来,“已经离开了,不过她身无分文,一无长处,恐怕活的生不如死。” 她特别看不上那个钱盈盈,钱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还敢理直气壮的报仇? 那些被钱家害的家破人亡的受害者,才是最惨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一路劫杀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一路劫杀 她已经让人盯着那个女人,不会让钱盈盈好过一天。 琳琅根本没将那个钱盈盈放在心上,摆了摆手,“不管她,继续让人找,有什么消息,我要第一个知道。” “是。” 琳琅想起一事,强忍着困倦叮嘱道,“对了,充公的钱财拨出三分之一,成立一个皇家救助会,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用皇室的名义救助,派上自己人主持,杜绝了官府层层盘剥的现象,将每一分钱都用在需要的人头上。 不管她说什么,小莲都觉得是对的,“是。” 琳琅交待完合上眼晴想睡了,耳边传来小莲欲言又止的声音。 “小姐,以后少跟苏公子来往吧,他毕竟是个外男。” 她越来越不喜欢苏公子,感觉他太危险了。 尤其是他看着小姐的眼神,特别讨厌。 琳琅困的睁不开眼,随口道,“没必要,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他做,下去吧,我先睡一会儿。” 话说完就秒睡了,小莲看着睡的正香的琳琅,将话咽了回去。 罢了,以后再说吧。 这一觉睡的很长,恢复了大半的元气,琳琅刚想出去转转,就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小姐,宫里出大事了。”暗卫将密封的信双手呈上来。 琳琅看到信封上粘的红色印记,眼晴眯了起来。 这代表发生了十万火急的事情,情况紧急。 “什么?”琳琅拆开信一看,顿时脸色剧变,极为难看,“准备回宫吧。” “是。” 小莲带着下人们打包行李,风荷准备具体行程,一片忙乱。 苏一鸣闻讯赶来,就见到这兵慌马乱的场景。 他眉头紧皱,“琳琅,你要回京?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琳琅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 利落简单,头发束了起来,像个清秀的小男孩。 “事关宫禁之事,你别打听,对你没有好处,表哥,还要麻烦你继续盯着,等我处理完再回来。” 她常居上位,自然有了凛然的气度,直接吩咐下去,而不是商量。 她杀伐决断,果决异常。 看着她坚毅的面容,苏一鸣知道说服不了她,她比谁都有主意,“我送你回京城。” 琳琅摆了摆手,婉言谢绝。“我已经有了全盘计划,还请表哥帮我。” “你说。” 琳琅神情严肃,眉眼清冷,“我打算悄悄回京,悄无声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苏一鸣立马懂了,心里有些挣扎,但很快就答应下来,“我明白了,我留在这里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如果这是她的心愿,他会帮她完成。 琳琅面露感激之色,“谢谢表哥。” 苏一鸣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她做的决定无人能让她更改。 她虽是女子,却不柔弱,心性比谁都坚定。 在她面前,他完全没有底气。 “答应我,凡事小心。” “知道了。”琳琅面色稍霁,“表哥也要小心,我在京城等你。” “好。” 琳琅一早就让人备了几条船,做了周密的安排。 风荷默不作声的看了半天,“小姐,真的要走水路?” 水路颠簸,没有陆路安全,而且有水寇。 琳琅心意已决,“对,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回京的路上不太平,已经有人守在前路准备刺杀我。 ” 风荷吓了一跳,不是吧?“到底是谁这么恶毒?那三家的人不是全死光了吗?” 琳琅却很淡定,沉稳又素雅,眉眼清亮,“他们只是马前卒,背后还有一只黑手。” 无处不在的黑手,每一件事中若隐若现,操控着一切。 独孤烨的死跟那只黑手脱不了关系,等她查出来,休怪她不客气。 风荷呆住了,江南的土皇帝只是马前卒? 那只黑手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啊。 光是想想,后背就发寒。 “那到底是谁?” 琳琅的目光深幽如海,紧握着匕首,眼中有杀气,“总有一天会跳出来,不着急。” 他们已经交过几次手,每一次她都赢了,但那幕后主使者不会甘心失败的。 当下,兵分两路,一路从官道走,很多人簇拥着,看似低调,其实张扬的一路回去。 另一路轻车简从,只带了几个侍从,从水路走。 包下一条船,外表看着普通,外面只挂了四品官员的招牌,既保证了各种宵小不敢轻举妄动,又很低调,不容易招人眼。 里面布置的很舒服,船上什么都有,不用下船补给。 琳琅住的是个套房,除了卧室,还有起居室书和房,配套很齐全。 水路很快,也很顺利,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了天津港口,离京城很近了,忽然船停了下来。 琳琅的眉头一敛,扬了扬下巴,立马有人去打探。 不一会儿,随从神色紧张的冲进来禀道,“夫人,前面有船挡住去路。” “去看看。”琳琅心里一动,交待了几句,拿起一件披风将自己裹起来,躲在暗外查看。 对面的船上传来哀怨的哭泣声,“请帮帮我们吧,我们老爷忽发疾病,听说京城中的同仁堂有神医坐镇,带我们过去吧,船坏了,实在没办法,重病之人耽搁不起。” 两名妇人跪在舱板上,泪流满面,不停的哀求,头都磕破了。 随从一脸的严肃,“实在对不起,有心无力,请让开。” 他特别呆板,不肯通融。 对面哭声大作,一副家里死了人般的凄惨状。 她们不肯死心的苦苦哀求,“发发慈悲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河上不光是他们两条船,还有几艘货船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去路。 随从苦笑道,“不是不想伸手,而是船上有麻风病人。” 对方的脸色大变,“什么?麻风病?” 随从用力点头,愁眉苦脸,“是,会传染的。” “这……”对方面面相视,一脸的为难。 半响后,一名妇人咬了咬牙,“我们老爷病在旦夕,与其生生熬死,不如拼一拼,请搭我们一程……” 话还没说完,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扔。” 一道轰天雷砸过去,“轰隆隆。” 轰天雷的威力太强大,船头被震飞了,船只倾倒,船上的人纷纷掉入海中。 几声巨响后,阻住去路的船只都毁了,残体朝天翻飞,惨叫声连连,有如地狱。 第五百三十四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第五百三十四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琳琅落落大方的现身,神色肃杀,冷冷的下令,“冲过去。” 尖叫声响起,“拦住他们,杀人恶魔,杀人偿命。” 那些落在水里的人挥舞着武器要游过来,但轰天雷像不要钱般扔进海里,被炸成了飞鱼。 一具具浮尸横在水面上,血流长河。 一道凄厉的怒吼在河面上响起,“苏琳琅,你不得好死。” 琳琅的眼神一冷,“一个不留。” 随着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被截杀了,没一个逃出去。 夕阳西下,余辉洒在河面上,颜色艳丽,如上好的葡萄酒。 但血腥味扑鼻,让人作呕。 一番厮杀后,她拂了拂发丝,依旧那么从容沉静。 小莲敬畏的看着她,“好险,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们有问题?” 仿佛一切都掌控在小姐手心里,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被料中了。 琳琅嘴角微勾,划起一道微凉的弧度。 “正常人都不会甘冒被传染的危险执意上船,附近又不是没船,不合常理。” 小莲的眼晴闪闪发亮,“小姐,你太聪明了。” 聪明到妖魔鬼怪都瞒不过她的眼晴。 琳琅淡淡的笑道,“吩咐下去,加快速度,一定要赶在开城门之前赶到京城。” “是。” 一晚上就能赶到京城,一夜急赶路,快要到时,琳琅将自己化成一个中年仆妇,面目普通,小莲和风荷也改了模样,就算从熟悉的人身边走过,也认不出她们。 从船上下来的那一刻,她已经敏感的意识到被人盯上了。 不过对方盯的是被簇拥在中间的年轻女子,蒙着面纱,但华丽的衣着彰显着不一般。 琳琅带着两名随从坐在后面马车,行到一半,拐进一条小巷,跟前面的马车分开了。 琳琅回过头看了一眼,默默的目送那辆马车驶远,眼神有些复杂。 东拐西弯了半天,在一座普通的民舍面前停下,小莲探出脑袋打量了几眼,太普通了,跟附近的民舍差不多。 “小姐,就是这里吗?” “对,进去吧。”琳琅下了马车,扫视了一圈,让手下爬墙进来,将院门开了。 她被人簇拥着走进去,院子里有一棵参天大树,年岁很久了,院子里脏脏的,很是荒凉。 琳琅心无旁骛的走进屋子,进了正二房,在一根柱子上敲打了半天,忽然出现一个暗门,琳琅的手按上去,做了个繁复的手势,门开了。 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琳琅面无表情的扬了扬下巴,一名侍卫率先走进去,琳琅跟在后面,走进了暗道。 小莲高高举着夜明珠,东张西望,好奇的不行。 一路无话,走了大半天居然走到了,侍卫上前将暗门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吹过来,精神一震。 小莲扶着琳琅走出来,四处看了几眼,不禁惊叫一声。 “出口居然在冷宫,好神奇。 ” 琳琅习以为常,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更神奇的还在后面。” 她神情自若,气定神闲,从容极了,风华绝代,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走吧,我们去见一见皇上。” 而另一边,另一支队伍还没有进城,就被人堵在郊外。 一声长啸声猛的响起,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挥舞着武器冲上来,宫庭侍卫们也不甘示愿,迎了上去。 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眼神闪了闪,下意识的看向正前方。 她算着时间,最起码要拖上两个时辰才行。 两伙人缠斗了半天,打的天昏地暗,官府才姗姗来迟。 “统统住手,无故斗殴。” 来的是刑部的一名官员,长的浓眉大眼,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他大手一挥,将所有人围在中间,神情严肃。 侍卫们忍不住告状,“有人袭击太子妃,快将人拿下。” 刑部官员眉头一皱,脸一板,“太子妃?胡说,太子妃还在江南,将这些胡说八道的人统统杀了。” 他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声,直接下令杀人。 侍卫们脸色大变,再傻也知道情况不对劲,“你说什么?你敢杀我们?我们是太子妃的随身侍卫。” “太子妃的侍卫?我不相信。”刑部官员一副公事公报的刻板模样。 一名侍卫眼中闪过一丝怒气,拿出一块令牌,冷声喝道,“这是令牌,还不跪下。” 刑部尚书随意扫了一眼,却冷冷的嘲讽道,“这种仿制的令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们冒充侍卫意图不轨,当场格杀。” 侍卫们一脸的蒙逼,急的如油锅上的蚂蚁,怎么回事?怎么就不相信他们呢?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没想到刑部的官员也被收买了,太子妃真是聪明绝顶,都被她料到了。” 是蒙面的年轻女子,她两眼射出冰冷的视线,极为不屑。 刑部官员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不是太子妃?” 不可能,他得到的消息是太子妃就在中间。 他要做的是,将这些人都杀死在这里。 年轻女子扯下面纱,露出平凡的五官,正是风荷。 “太子妃已经在宫中,你们晚了一步,一群蠢货居然还敢冲她下手,也不照照镜子,你们配吗?” 她在琳琅身边待久了,学会了主子的伶牙俐齿。 对方气的直吐血,杀人还需要配不配吗? “不可能,太子妃绝不可能在宫中。” 他说的如此坚定,好像苏琳琅的行踪就在他掌控中。 风荷像傻子般看着他,“因为每条路你们都盯着?还是每个宫门都有你们的人?太子妃早就料到了,还会傻傻撞上去?她有通天之能,这会儿已经稳稳的坐在宫中,大杀八方了,你们的阴谋失败了,哈哈哈。” 她扬声大笑,一吐心中的郁闷。 一路被追杀,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什么玩意,一个两个都想害她家小姐。 刑部官员如被晴天霹雳,面如死灰,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来人,拿下他们,抓活的。” 风荷一眼就看穿他的用心,冷笑一声,“想擒下我们当护身符?晚了。” 她高举令牌,扬声喝道,“奉太子妃之命,擒拿叛贼,投降者可保家人平安,从逆者诛九族。” 第五百三十五章 这是巧合吗 第五百三十五章 这是巧合吗 众人愣住了,虽说上了贼船,但求的是荣华富贵,而不是家族死绝。 正在犹豫之间,那刑部官员急了,“别听她胡说,杀光他们,不要留活口。” 他改主意了,统统杀光。 风荷不禁笑了,笑的那么不屑,“杀人灭口?晚了。” 刑部官员恼羞成怒,正想发作时,远处传来马蹄声,雷声阵阵,震耳欲聋。 刑部官员脸色大变,急急的下令,“快动手,快啊。” 就在说话之间,一群骑着马的人飞奔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住手。” 刑部官员看着他们身着盔甲,气势如虹,一颗心沉了下去,“来者何人?沈某正在执行公务……” 不等他说完,为首的将军杀气腾腾的下令,“拿下。” “是飞鹰营。”一个人尖叫起来。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骚动,飞鹰营是天子亲卫,平时驻扎在京郊,不得轻易出营。 但一旦出动,血流长河。 刑部官员的脸色绿了,嘴唇直哆嗦,“怎么会?你们飞鹰营只有皇帝令才能召唤,太子妃算什么东西?你们居然听她的?那是一个女人……” 真是疯了,情势一再变化,出师不利,甚至还会搭上性命。 不过是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厉害? 那还是人吗? 风荷是琳琅的脑残粉,听不得半句坏话,当场就怒了,“可你连个女人都斗不过,你们的每一步都被她算中了,还抢先了。” “……”刑部官员神情木木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斗不过一个女人。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举剑就要自刎,计不如人,奈何奈何。 耳边传来一道清喝道,“谁敢自尽,等同于谋逆,诛连九族。” 这话一出,谁还敢动弹,纷纷跪倒在地。 那刑部官员面如死灰,苦笑一声,“好一个太子妃。” 这是要追查到底啊,谁都逃不了。 风荷拿条绳子将他绑起来,“真不知你们哪来的胆子跟太子妃斗,一群蠢猪,还没出招就输了,这年头靠的是智商。” 她把人羞辱够了,才吐出一口浊气,看向皇宫的方向。 希望一切都顺利! 宫中,乾清宫 本是皇上办公的地方,但此时里面传来娇俏的女声,“皇上,求您给我一条活路了,要不我跪死在这里。” 声音娇软缠绵,既像是撒娇,又像是邀宠。 守在外面的太监们面面相视,神色都很复杂。 忽然他们看到一行人慢慢走过来,不禁呆住了,怎么是太子妃? 她回宫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众人齐齐拜下去,“太子妃驾到。” 里面的皇帝精神一震,“快让她进来,快。” 琳琅已经换过一袭紫色的宫装,高贵典雅,清丽娇美。 她徐徐走进来,盈盈一福,“参见父皇。” 皇上神情有些激动,“起来吧,在外面受苦了,人也瘦了。“ 她瘦了一大圈,真是可怜。 琳琅站了起来,不苟言笑,打量了皇上几眼。 皇上明显消瘦了,憔悴不堪,眼睛都是肿了,显然没睡好。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说不出的痛苦,同病相怜,都失去了最爱的人。 “还好,我还能撑下去,父皇的脸色不好看,请多保重身体,阿烨如果在的话,会心疼的。“ “好好。”皇上的眼眶红了,室内蔓延着一股伤感的气氛。 一道娇滴滴的清咳声猛的响起,琳琅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衣着华丽的郭茹冲她示威般一笑。 笑的那么得意,那么讨厌,琳琅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咦,郭小姐怎么在这里?怎么没将她打入大狱?来人,将她押下去。” 自从她怀孕后,脾气就不怎么好。 郭茹呆了呆,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还是这么凶残,这么唯我独尊。 她软软的撒娇,“皇上。” “你先下去吧。”皇上心里发虚,随意打发她下去。 郭茹心中冷笑一声,屁股扭来扭去,走的很妖娆。 她走到琳琅面前,忽然站住了,趾高气扬的宣布。 “太子妃,我怀孕了。” 她特别骄傲,下巴扬的高高的,生怕别人知道般。 室内的气氛一僵,皇上的脸色变了几变,狠狠瞪了她一眼。 琳琅却像没事人般,不屑的扫了她一眼。 “你怀孕了跟我说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怀上的。” 要不是为了这件事,她也不会急着赶回来。 她的反应让郭茹特别生气,“孩子是皇上的。” 琳琅震惊的瞪大眼晴,“你不是姜侍卫的女人吗?难道我记错了? 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是个男人就往上扑吗?” 她的话特别难听,如几巴掌打在郭茹的脸上。 郭茹气的浑身发抖,“我没有,我很清白。” 琳琅打量了她几眼,她依旧是未婚女的打扮,头发没有盘起来,“你嫁进姜家了?” “当然没有……”郭茹挺了挺还很平的肚子,很是显摆。 姜家算什么?她可是要当皇后的人! 琳琅不禁乐了,这女人很有野心,拼命想往上爬,可惜没有比之匹配的实力。 “未婚先孕?清白?呵呵,你的笑话真有趣。” 郭茹的表情僵住了,很是难堪,她跟姜江的事是她最不想提的过去,恨不得一笔抹去。 这会儿被苏琳琅当众提起,她不禁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都不敢看皇上的表情,生怕看到嫌弃。 琳琅从来都不是委屈求全,胆小怕事的人,她生怕事情不够大呢。 “真巧,我家夫婿一出事,你就怀上了皇上的孩子,巧合的像精心安排的。” 这话一出,皇上变了脸色,眼睛微眯,室内的气氛立马变了。 郭茹暗暗心惊, 这话太恶毒了,想害死人不偿命啊。 她故意无知的嘲讽道,“苏琳琅你又来了,对别人指手划脚,随意给别人定罪,整的像天神般。” 她不接话,装傻充愣,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她太不了解苏琳琅,苏琳琅淡淡一笑,“哟,敢跟我对着干了,底气足了,果然不一样了。” 要收拾她有的是办法,她一头的小辫子,分分钟钟捏死她。 见她没有揪住不放,郭茹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五百三十六章 道歉有用吗 第五百三十六章 道歉有用吗 她眼珠一转,不想再跟苏琳琅纠缠下去。 “皇上,这是您的骨肉,您一定要给个说法,我是无所谓,但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肚子的这一块肉是她最大的底气,她敢当着苏琳琅的面要名份,要说法。 皇上很为难,“这……” 本心来说,他并不欢迎这个孩子,那是一个意外。 但毕竟是他的骨血, 尤其是烨儿下落不明的时候,他需要一个皇子应付朝臣,应付百姓们。 无嗣意味着他百年后无人供奉,这对他来说,无法接受。 郭茹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的索求,“孩子已经二个月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会被天下人耻笑,皇上,您就当怜惜一下自己的孩子吧。” 没有了独孤烨挡在前面,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要继承皇位,而她呢,注定要当皇太后的。 琳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笑道,“父皇,我忽然想起一事,郭青蓉葬在哪里?我想给她上柱清香。” 她离开前郭青蓉想刺杀她,可惜时间太匆忙,来不及收拾她。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了,皇上有些怔忡,“呃?郭夫人……” 他面有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 郭茹拂了拂自己的脸,一脸媚态的笑道,“我母亲没死,皇上是仁慈的,怎么会像某些人那般残暴?” 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某些人?你是指谁?” 郭茹不比以前了,她有靠山了,想到苏琳琅欺负她的样子,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谁说话就是谁。” 如今的她把自己当成了皇太后,而苏琳琅呢,失去了夫君,太子妃的宝座也保不住了。 她们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她已经压了苏琳琅一头,所以迫不及待的翻起旧帐。 四周的人都盯着她们看,将来皇宫谁作主,就看今朝了。 琳琅不急不燥,施施然的翘起二郎腿,拿起热茶喝了一口,“那就是说我喽?” 她特别淡然,态度倨傲,完全没将对方看在眼里。 郭茹恨死了她漫不经心的样子,目露凶光,“对,你在江南杀人无数,残暴无比,世人皆知,怎么?你能做就不能说吗?” 她得意的笑,姿态摆的很高,把自己当成了后宫的女主人。 皇上不知出自什么原因,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两边都不帮。 琳琅也不需要别人帮,她靠的是自己,“怎么会?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残暴给你看。” 她扬声吩咐道,“来人,将郭青蓉带过来,召集宫中所有人,就在乾清宫的门前集合。” 她将宫里清理过几遍,宫人对她有种天然的畏惧感。 这位杀人不眨眼啊,谁想送死就去招惹吧。 她一发话,立马有人去办,别提有多听话了。 郭茹看在眼里,说不出的恼怒,等她将苏琳琅收拾后,再收拾这些贱奴,“你想干什么?” 琳琅嫣然一笑,美丽绝伦,红唇一吐,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杀人。” 郭茹猛的弹跳起来,又惊又怒,“你敢?你敢动她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琳琅不屑一顾,“凭你?也配?” 郭茹气焰嚣张,有恃无恐 ,“我肚子里有皇子,是这个帝国的未来继承者。” 她的野心勃勃,全都暴露出来了。 琳琅深感可笑,这么高调的显摆,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我夫君还没有死呢,哪里轮得到别人?” “哼,这么久了恐怕尸体都化了……”郭茹冷笑连连 ,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啪。”巴掌声响起。 郭茹的笑脸被打掉了,怔怔的看着眼前俊朗的男人。 他正值壮年,男子最成熟最有魅力的年纪,英俊又有天下共主,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对他也着了迷。 她喜欢他,想做他的皇后,想独占君心。 但是,她的心被扎痛了,眼水哗啦啦的流下来。 “皇上,你居然打我?打你孩子的生母?” 这世上只有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她以为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他虽然对她冷冷淡淡,但爱在心口难开,一时下不了脸面,但时间长了,他就会接受她,视她如珍宝,把她捧在手掌心。 她想的很美好,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在一起。 可这一巴掌打破了她的美梦,刺痛了她的心脏。 皇上不再是以前的淡漠,而是一脸的愤怒,“若敢诅咒烨儿,休怪朕不客气。” “我没有咒他,只是一时说错了话……”郭茹下意识的道歉,这个男人是她最大的靠山。 她忍住了沸腾的怒焰,低声下气的说道,“以后不敢了,太子妃,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她的姿态显的很低,就当是忍一时之辱,他日百倍的奉还。 琳琅慢条斯理的啃着点心,她的食量越来越大,点心不离手。 粉唇一勾,笑的不怀好意,“你认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大量过?” 郭茹呆若木鸡,当着皇上的面还这么嚣张,她就不顾忌形象吗? 就在此时,一名宫人禀道,“人带来了。” 琳琅来了兴致,抹了抹嘴角,慢吞吞的走出去。 小莲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边,护着她,防备着别人。 乾清宫前是一个广场,占地很大, 站在台阶看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 太监和宫女分成左右,排的整整齐齐,将整个广场占满了。 而最前面跪着一个妇人,穿的很华丽,头上插i满了头饰。 她拼命想站起来,但总有人将她压在地上,她又气又急,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些混蛋居然敢欺负她?疯了吗? 她就要成为皇上的岳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鸡犬升天了,这些侍卫怎么敢如此放肆? 她心里一肚子的愤怒,冲着乾清宫大吼大叫,“救命啊,皇上救命。” 她叫的歇斯底里,声音又尖又高,刺耳极了。 她心中暗恨,一定要让皇上给她出头。 她要让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同以往了,能当皇宫一半的家。 这些人都要跪倒在她脚下,看她的脸色行事。 正在浮想连篇时,从乾清宫走出一个紫衣女子,清灵优雅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第五百三十七章 你是不是傻啊 第五百三十七章 你是不是傻啊 “吵死人了,没规矩,按照宫规,在宫里大吵大闹怎么处置?” 身边的宫人立马禀道,“掌嘴二十。” “动手吧。”琳琅居高临下的站着,目光冰冷如雪。 郭夫人目瞪口呆,这是苏琳琅?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接到消息?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怎么会? “苏琳琅,你还没死?你夫君被你克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琳琅的眼神一冷,轻声喝道,“给我掌嘴。” 她心底升起一股怒火,仇人相见格外眼红。 郭夫人眼见有人走过来,不禁吓白了脸。 “谁敢动手?谁敢?别忘了我的女儿是皇上的女人。” 宫人犹豫了,如今情势不明,不敢将郭家母女彻底得罪了。 “打。”琳琅不耐烦了,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机。 宫人后背一冷,不寒而栗,不敢再拖延,一巴掌挥过去。 他打的不重,有意放水,还背着苏琳琅朝郭夫人直使眼色。 后面传来微冷的声音,“用力点,没吃饭吗?让我不满意的话,以后都不用吃饭了。” 还是横冲直撞的霸气,宫人想到她的手段,哪还敢耍花样,用尽了十成的力气,重重挥过去。 郭夫人的脸立马被抽成独头,难看的要命。 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挡在郭夫人面前,一双眼晴被怒火烧红了,“苏琳琅,我肚子里有皇上的子嗣,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会被世人唾弃的。” 众人僵住了,投鼠忌器,不敢伤了这位金贵的主。 郭茹得意的一笑,在皇宫里,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琳琅像是没听到,叫了身边的随从出手,还交待了一句,“不必拖开她,她愿意替她娘受着,那就成全她。” 她一点顾忌都没有,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根本没将郭茹肚子里的孩子当一回事。 郭茹的身体一僵,忽然想到如果她的孩子出了事,对苏琳琅是最有利的。 她打了个冷战,流下了害怕的眼泪,“皇上,苏琳琅想杀了你唯一的子嗣啊。” 她捂着肚子,身体摇摇欲坠,一只手伸向皇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皇上没有走过来,也没有抓住她的手。 他的态度极为冷淡,隐隐有一丝不耐烦。 众人都低着脑袋,不敢多看,气氛像是僵滞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父皇,你也该纳妃了,过几天我让人准备选秀,到时多挑几个温柔贤淑的女人,为皇家开枝散叶,孩子会有的,想要多少都行,而且是纯正的,不掺半点杂种。”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不约而同的想起郭茹跟姜侍卫的那段往事,那可是被当场抓奸,衣服都没穿哟。 这样的女人一转身又爬了皇上的床,无耻到了极点。 有了这样的污点,怎么着也不可能成为皇上的妃子。 郭茹的脸色忽青忽白,恼羞成怒,气极败坏的大叫。 “这是皇上的孩子,你别乱泼脏水。” “泼脏水?”琳琅笑喷了,本来就是一堆烂泥,“有意思,我记得你还没有嫁就失身给了姜侍卫,逼的姜家不得不纳了你,怎么转眼又怀了皇上的孩子?你到底有几个男人?鬼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 不能怪她说话难听,这全是郭茹干过的好事。 让人尊敬,先要做些让人尊敬的事。 郭茹的脸面被当场撕了下来,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这样一来,谁还会尊重她? 谁还会真正的奉她为主? 这一招太毒了,分明想绝她的后路,她心里发苦,“苏琳琅,你血口喷人,我有人证。” “哈哈,人证,太逗了。”琳琅笑的快趴下了,“别告诉我,你每次跟不同的男人上床,都找些人看着。” 众人嘴角直抽,好狠,但说中了事实啊。 郭茹满脸通红,气的头发都快裂开了。 “你这是毁我的名节,你想逼死我。” 她吼的震天响,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众人一听这话,嘴角直抽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脑子没病吧?怎么尽说些疯话? 琳琅笑的脸都红了,真有意思。“噗哧,你还有名节?谁不知道你是大秦国第一荡妇,未婚勾引宫中侍卫,逼的姜家不得不纳你,如今还跟我说什么名节?笑死人了。” 她轻轻松松就给郭茹扣上了秦国第一荡妇的名号,这辈子算是完了。 就算她生下皇子又如何?照样没人尊重她。 皇上也不会要一个名声扫地的女人,天下底又不是她一个女人,非她不可。 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心照不宣,但不会说出来,只当不知道,保全了最后一丝脸面。 但,苏琳琅偏偏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撕了,露出最丑陋的真实。 说破了,就回不去了,想装糊涂都不可能了。 郭茹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嘴唇直哆嗦,都说不出话来。 苏琳琅,有她在的地方,就不会有好事。 太可恶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郭夫人眼睁睁的看着苏琳琅三言两语就将女儿的名声给毁了,急的直跳脚。 “住口,苏琳琅,你这是想毁我女儿的大好前程,你好恶毒的用心。” 这些日子因为女儿的原故,她在宫里没有吃苦,反而很威风,被人捧着哄着,别提有多得意了。 但苏琳琅的回归,将她的美梦砸醒了。 “你是不是傻啊?”琳琅一脸不屑,大肆嘲讽,“还想母凭子贵?天底下的女人没死光呢,干吗要一个贱货?” 她骂人太犀利了,郭夫人脸都绿了。 她哪是苏琳琅的对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皇上,你就算不喜欢茹儿,也要为茹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孩子是无辜的。” “父皇,你怎么说?”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像孩子般的黑亮,小嘴倔强的抿着。 皇上的心一紧,他深知她的性子,她从来不是个好说话的孩子,强势霸道又任性。 她不轻易付出,但一旦被辜负,就会立刻收回来。 她无视皇权,无视荣华富贵,什么都不在乎,唯独重情。 第五百三十八章 皇上的立场 第五百三十八章 皇上的立场 他想了想,无奈的说道,“琳琅,是我酒后失德,犯下大错,如今后悔莫及,但她说的没错,孩子是无辜的。” 他的心是矛盾的,两边拉扯,每天过的很痛苦。 他的回答并不能让琳琅满意,她委屈的红了眼眶,“父皇,阿烨的失踪跟她们母女脱不了关系,你还想维护她们吗?可怜我的阿烨,活生生的被人害了,还要受这样的奇耻大辱,要认个婊子当娘。” 郭茹气的嘴巴都歪了,她咬碎了银牙,扑突一声跪倒在地,楚楚可怜的哀求。 “皇上,我们母女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的弱女子,怎么害权势滔天的太子,还请明查。” 琳琅呵呵一笑,“是啊,敢刺杀太子妃的弱女子,敢爬皇上床的弱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郭家母女的脸又一次被打了,疼的想骂人。 郭茹恼羞成怒,愤愤不平的顶回去,“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诋毁我们?这是皇宫,是皇上的地盘,有皇上在,轮不到你作主。” 这是将皇上来压她,可惜琳琅不吃这一套,“父皇,虽然阿烨不在,但我作为他的妻子,要守住他的一切。” 她本来不喜欢皇宫,嫌束缚太多,但独孤烨在哪里,就是她的家。 这里是他们夫妻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一草一木都见证过他们的感情。 所以,她不会把这地方让给别人,谁都不许。 包括这太子位,永远是独孤烨的。 她倔强的神情下隐藏着一股深情,皇上眼眶一热,如感同身受。 情深似海,却有缘无份,无法相守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 “好,你是太子妃,后宫向来由你打理,你来处置吧,我不插手。” 皇上鲜明的表态,力挺自己的儿媳妇。 郭茹眼前一黑,差点摔出去,“皇上。” 琳琅看都没看她一眼,直勾勾的盯着郭夫人,似笑非笑。 “五十大板,开始吧。” 这一回执刑者毫不犹豫的打下去,一点都不留情。 一下又一下,打的郭夫人皮绽肉开,惨叫连天,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血人。 她恶毒的目光盯着琳琅,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苏琳琅,你会后悔的。” 后悔?琳琅眉眼清冷,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 她的视线扫了一圈,在宫人们脸上一一掠过,神情严肃而又冰冷。 “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宫里只有两个主子,一个是皇上,一个是我,谁敢叛主,这就是下场。” 这是立威,要让所有人清醒的明白,投靠别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所有人都垂眉顺眼的表示臣服,不敢有二心。 光这一份手腕和心计,就比郭家母女强上百倍。 皇上又站在太子妃这一边,傻子才会跟她作对呢。 得罪了郭茹,说不定没有了未来。 但得罪了太子妃,现在都没有了。 郭茹呆呆地看着苏琳琅,像看着一个妖怪般。 苏琳琅,是她的恶梦! 耳边传来母亲越来越凄惨的哀嚎声,她一个哆嗦。 “不要打了,会死人的。” 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拍打声中,有意无意被忽视了。 郭茹跪求了皇上半天,哭的血泪都下来了,但皇上面无情的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找太子妃。 郭茹心中恨极,太子妃就这么重要?比他的骨肉更重要? 她根本不知道,皇上是将琳琅当成女儿看待。 她硬生生的将怒焰压下去,强忍着屈辱跪在琳琅面前,低声下气的哀求,“苏琳琅,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求求你放过我母亲吧。” 苏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么勉强? 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眼中的恨意收敛些。 “我为什么要饶她?说一个理由,能让我收手的理由。” 郭茹愣了一下,脑子转的飞快,“她……是你的长辈,是先后的亲妹妹。” 琳琅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好意思,刺杀我的长辈,我不敢认。” 她不能手软,如果连刺杀她的人都轻易放过了,还怎么服众? 将来是个人都敢来刺杀她了。 郭茹咬破了嘴唇,胸口疼的厉害。“她是……未来太子的外祖母。” 这是她百试百灵的神丹妙药,仗着这个,她在宫庭耀武扬威,活的风生水起。 这理由真是醉了,琳琅笑的不行,笑声充满了不屑,“有我在,她永远没有这个可能。” “你……”郭茹心头的怒火蹭的上来了,愤怒的尖叫,“还敢插手皇室的传承?你敢吗?” 就算敢,也没人敢说出口,但琳琅无所谓,她怕什么呢? “我当然敢,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孩子?又怎么能放心的将帝国交给他?我是第一个不答应。” 郭茹被人指着鼻子骂水性杨花,脸都丢光了,怒火冲昏了理智,“哼,你不答应有什么用,没的选择,这将是皇上唯一的孩子。” 她再三的重复唯一,显摆的快飞起来了。 琳琅轻飘飘的一句话砸过来,“皇上能生就行,女人多的是。” “……”郭茹满腔的兴奋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呆呆的瞪大眼晴,脑袋一片空白。 对啊,只要皇上多子多孙,又怎么会看重她的儿子? 不行,绝不能失去天然的优势。 “你非要跟我作对吗?”她眼珠乱转,急中生智,想起拉拢对方了,“苏琳琅,如果你跟我合作,我保你未来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底下人已经无力吐槽了,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 既然害怕了,想示弱,那就好好的说。 但这高高在上的施舍语气,又算怎么回事? 人家太子妃另一个身份是罗山城主,要钱有钱,要权有权,需要靠别人施舍吗? 琳琅也不生气,跟蠢人呕气太傻了。 她笑吟吟的问道,“你以什么身份作保?先不说生出来的是男是女,就算平安出生男孩子,谁知道能不能长大?” 古代幼儿夭折率太高了,就拿上一任皇帝来说,他其实生了三十多个儿女,但存活下来的也就十几个。 郭茹眼晴一亮,隐隐有一丝兴奋,太好了,被她抓到把柄了。 她迫不及待的告状,“皇上,她这是咒我们的孩子。” 第五百三十九章 杀人立威 第五百三十九章 杀人立威 皇上木木的看着她,脑袋疼的厉害,在聪慧过人的苏琳琅面前,郭茹被秒成了渣渣。 上不了台面,眼光短浅,没脑子,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会好吗? 以前琳琅经常提起,从医学角度说,孩子的智商多数随母亲,母亲蠢笨,子女不会聪明到哪里去。 有惊才绝艳的苏琳琅和天才的独孤烨在前,他还能看得上谁? 耳边传来琳琅特有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父皇,孩子确实是无辜的,但这样的母亲注定是孩子无法洗去的耻辱,皇室也不能有这样的耻辱,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皇上扫了她一眼,立马懂了。 但郭茹还没有明白过来,忍不住问道,“什么?” “杀母留子。”一句阴森森的话响起。 郭茹的脸色惨白如纸,惊怒交加,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皇上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郭茹的名声太差,他不可能收进后宫,孩子也不能有这样的母亲。 “这主意不错,等她生下孩子就抱给你养……” 以琳琅的聪慧,一定能养出一个好孩子。 当然,也是为了琳琅着想,实在不行,就让琳琅垂帘听政。 琳琅其实不想替别人养孩子,但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只好应了。 他也不容易,在这种动荡的时候,确实需要一个稳定民心的棋子。 见他们俩达成了契议,郭茹整个人都崩溃了,“皇上,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再说了,孩子是离不开母亲的。” 皇上厌烦的看着她,要不是她百般算计,又怎么会有这个孩子? 他是个男人,更是帝王,有自尊心的,对算计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有感情? “你养不出什么好孩子,有琳琅照顾,你可以放心。” 郭茹一听这话,更加激动,“皇上,你居然相信这个魔女?她是个杀人狂,孩子落到她手里就死定了。” 她生的孩子凭什么送给别人?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要死?她不服! 皇上懒的理会她,他对琳琅很信任,她行事偏执,但有底线的。 何况,她是儿子最心爱的妻子,他当然要护着她。 “就这么办吧。” 琳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略有安慰。“谢父皇,您还是最疼阿烨的。” 提起最心爱的儿子,皇上神情黯然,忧伤满满。 他其实心知肚明,那么久了,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就在此时,不长眼的郭茹冷不防开口,“皇上,太子再好也不在了,如今只有我肚子的孩子才是你的希望……” 不等她说完,琳琅淡淡的说道,“忘了跟父皇说一声,我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众人震惊不已,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怀上了?”皇上欣喜若狂,开心不已,他就要有孙子了。“太好了,太好了,阿烨天天念唠着要生好几个孩子,他要是知道……” 他既兴奋又悲伤,百般滋味在心头。 不同于刚得知郭如怀孕时,他想要又不想要的纠结。 对待孙子,他是满心欢喜的期待。 郭茹是最受打击的,她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 “不不,怎么可能?一定是骗人的鬼话,你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怀上?我明白了,一定是外面怀上的野种,苏琳琅,你真够狠的,太子可对你不薄。” 她血口喷人,闭着眼晴说瞎话,恨不得将脏水都泼到苏琳琅身上。 可惜,这种话没几个人相信。 因为苏琳琅太骄傲了,骄傲到不肯低头示弱,又怎么会做那种龌龊的事? 当然,她强大的实力足以让她横扫一切。 小莲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嘲讽道,“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吗?你水性杨花,是个男人都能扑上去,我家小姐冰清玉洁,眼高于顶 。” 但郭茹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想咬上一口,将苏琳琅拉下水。 她不干净,那谁都别想干净。 “装什么圣洁,不就是为了皇位吗?苏琳琅,你耍这样的手段太恶心人了。” 琳琅忍不住摇头,眼界决定了一切。 “皇位在你眼里是宝贝,在我眼里不过是粪土,天下权势掬手可得,全在我一念之间,当然,你是不会懂的。” 郭茹这辈子就在后院打转,顶多学些勾引男人的本事,需要依附别人而活下去。 她根本不懂何为独立,何为自强。 皇上轻轻一声叹息,“我懂,你本来就不喜欢皇宫,要不是为了阿烨,你早就回罗山城了。” 他听儿子不止一次提起过, 苏琳琅有实力有能力有手段,还有智慧。 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能风生水起,只要她愿意,可以握有一切。 “琳琅,好好的养身体,给阿烨生个健康的孩子,这是他的心愿。” 说到最后,他的眼眶红了,眼角一片湿润。 他的儿子啊,是他的命! “皇上,你怎么老护着她?她就这么好?”郭茹气的眼眶通红,不甘心极了。 儿子和孙子相比,当然是儿子重要啊,皇上是不是昏了头? 她的心思都在跟苏琳琅争斗中,争的面红耳赤,争的激烈万分,都忘了正在挨打受罪的母亲。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太子妃,人没气了。”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郭夫人浑身都被打烂了,成了一堆烂泥,满地是血。 “厚葬吧。” 人死如灯灭,一命还一命。 “是。” 郭茹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猛的回头,入眼的一幕让她眼前发黑,身体摇了摇,“娘啊,娘,不不不。” 她悲愤交加,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眼中含恨,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苏琳琅,你杀了我娘,你杀了她,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看着面色狰狞的女子,琳琅特别无语,有那个本事吗?刚才干什么去了? “想报仇?下辈子吧,你的寿命还有几个月,我数着呢。” 不屑轻慢的语气把郭茹气坏了,发疯般尖叫,“我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 “我等着。”扔下这句话,琳琅施施然的离开。 杀人立威,苏琳琅成功震住了所有人,顺势将宫里清洗了一遍。 第五百四十章 绝食 第五百四十章 绝食 暗卫头领将这些日子的调查结果奉上,“小姐,那些人招供了,指认镇南将军是幕后主使。” “镇南将军纪无敌?”琳琅微微敛眉,她怎么记得纪家不出挑,像是最不显眼的存在。 纪家世代永镇云南,地处偏僻,与世无争,跟朝堂的联系也不紧密。 他们不参与朝庭大事,也从不掺和进夺嫡风波中,所以立场超然。 因此,平时都直接忽视了纪家的存在。 暗卫头领将纪家里里外外都调查了一遍,所有的资料都送到琳琅面前。 “他家的大女儿嫁给了陆臣相的孙子,小女儿刚刚嫁进了睿王府。” 琳琅的眉心跳了跳,“睿王府?” 她身上的低气压让身边的人吓了一跳,暗卫头领小心翼翼的禀道,“是侧妃,据说是睿王妃亲自去求的。” 琳琅的眉头紧皱,她疯了吗? “去盯着这几家的来往,尤其是睿王府。” 如果皇上没有继承人,那睿王是血脉最近的皇室子孙,皇位最有可能轮到他头上。 她的眼晴危险眯了起来,“还有查一下陆臣相的底细,光凭一个纪无敌是翻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是。”暗卫头领不敢小看眼前这个女子,看似年纪轻轻,但心性和手段都不输给任何人。 一路上那么危险,层层劫杀,她却轻松的全身而退。 琳琅轻敲桌子,一脸的沉思。 “郭家母女呢?是谁的人?” 郭家母女都不是聪明人,但傻子的破坏力也很大。 暗卫头领早有所准备,不慌不忙的禀道。 “她们只是被挑出来的枪,应该不知道太多的内情,属下暂时没查出她们受了谁的指使。” 琳琅并不意外,最高明的计策是将每一颗棋子按在最合适的位置,让他们自己爆炸。 “计划的一环,用来搅混水,我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 这背后之人跟她交手了几个回合,她还没有输过。 不过,那个人似乎对她的情况很了解。 暗卫头领嘴角抽了抽,有意思?“前些日子跟郭家母女接触的人都除掉了,其中几个是世家子弟,负责守宫门的。” 都是些小虾鱼,负责内应的。 如果上次琳琅从宫门进入,那么就要倒大霉了。 琳琅懒懒的托着下巴,一双眼晴闪闪发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几家也盯着,先不要动手。” “是,郭茹并不安份,要对付她吗?”暗卫是为皇室而生,但暗卫头领只忠于皇帝。 但皇上太疼爱自己的儿子,将人交到独孤烨手里,独孤烨下江南时放心不下宫中的娇妻,将人交给了苏琳琅。 所以,如今的暗卫头领只听苏琳琅的吩咐。 琳琅摆了摆手,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不必,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折腾,让她将蛇引出来。” 琳琅特意让人传出选秀的消息,全京城都轰动了,议论纷纷。 而后宫也是一阵喧嚣,尤其是郭茹受了极大的刺激,紧张而又不安。 她屡次想去找皇上,都被挡在外面,把她急坏了。 皇上得知了消息后,特意将琳琅叫了过去,开门见山的说道,“琳琅,不要搞选秀,劳民伤财,还让人家骨肉分离。” 琳琅默了默,有些意外,“你身边总要有个女人侍候。” 她还以为皇上想通了,想要找几个女人生子,其实她并不反对,先皇后去世多年,他总不能一辈子守着。 不管什么人,都有自己的感情需求,这是天性。 再说了,就算生再多的孩子又如何,没人能跟她抢东西。 皇上对男女情爱早就没什么兴趣了,“我以前都这么过来的,不需要。” 琳琅笑眯眯的道,“好吧,哪天有喜欢的女人就告诉我,我帮你说和。” 皇上被她打趣的有些脸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太子妃,我是你公公。” 琳琅可不怕他,笑的更加甜美,“我把你当成父亲,阿烨不在,我会替他好好的孝顺你,连同他的那一份。” 皇上百感交集,酸甜苦辣都涌上心头,“好孩子,阿烨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琳琅的眼眶红了,微微扭过头,“我也这么觉得。” 皇上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只盼着发生奇迹,让阿烨回来吧。 琳琅的人一直盯着郭茹,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小姐,郭茹又在闹腾,说要绝食。” 她这是急了,害怕了,担心了。 琳琅神情淡漠,“让她闹吧,饿上几天就好了。” 用绝食来要挟,亏她想的出来。 伤害自己来要挟别人,前提是,别人在乎你。 小莲有些犹豫,“她毕竟怀着孩子,皇上那边……” 皇上虽然仁慈,但总是个男人,超级护短的男人。 她以前亲眼见过皇上是怎么维护太子的,那种天塌下来,也要护住儿子的心意,让她挺感动的。 琳琅摆了摆小手,“没事,我有分寸。” 小莲眼珠一转,“要不将计就计,顺势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 琳琅的小脸板了起来,严肃的开口,“不,我从不冲孩子下手。” 这是她的底线,父母再可恨,但孩子有什么错? 再说了,皇上虽然对这个孩子淡淡的,但毕竟是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没必要为了一个孩子跟他闹翻,不值得。 小莲撇了撇小嘴,有些憋屈,“她这么闹腾也蛮恶心人的。” “别管她,她闹的人憎人厌,自然有人收拾她。”琳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她自己不出手,但不负责保那个女人。 过了几天,郭茹实在受不了绝食的痛苦,又没有人去看她,她好像演了一场独脚戏,没人欣赏,感觉自己傻透了。 她又开始进食了,而且是暴饮暴食。 外面传来动静,“小姐,郭茹去找皇上哭闹了。” 这吃饱喝足就开始闹了?琳琅嘴角微勾,“皇上让她进去了?” 小莲微微摇头,“那倒没有,但她趴在那边不肯走,有几个朝臣在里面商议国家大事。” 她是非常不屑这种做法的,死缠烂打有啥用? 琳琅的眼晴闪闪发亮,眼波流转,笑的意味深长。 “有意思,她没有那么蠢嘛,走,我们去瞧瞧。” 第五百四十一章 修理老臣子 第五百四十一章 修理老臣子 乾清宫外,身着白衣的女子直挺挺的跪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皇上,小女有话要说,请皇上开恩。” “皇上,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念父亲了,您就不想见见吗?” 一声又一声,像是不会疲倦般。 宫人们面面相视,有些不屑,有些轻视,有些头疼。 脸皮厚的人啊,不懂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 里面的几个大臣坐不住了,坐立不安,“皇上,不如将人叫进来吧,这样闹对身体不好,她肚子里的皇子最重要。” 是刚上任的殿阁大学士常大人,对皇室极为忠心。 陆臣相也小心翼翼的劝道,“是啊,臣请皇上开恩。” 其他人纷纷帮着求情,皇上微微蹙眉,没有多大的热情,“让她进来吧。” 郭茹被人扶着进来的,跪的时间久了,双脚发麻。 她一身素衣,打扮的极为简朴,面容憔悴,气色极差,让人心生同情。 她行了一个大礼,眼眶微红,“小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昔日她算是个美人,但这会儿姿色大减,憔悴不堪,消瘦又脆弱,如随时被风吹走般。 皇上冷冷淡淡的,没有上前扶起她,“有什么事吗?” 郭茹经历了丧母之痛,整个人成熟了很多,眼神也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小女只想求一个保证,求皇上保护我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的脸色一变,冷冷的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茹咬紧牙关,豁出去了,“如今的后宫是太子妃的天下,我身边服侍的宫女都是她的人,我自问得罪过太子妃,太子妃又是出了名的小心眼,有仇必报,我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不保。” 都已经撕破了脸,还有什么顾忌,她只要活命。 几人大臣相视一眼,挺有同感的。 苏琳琅的脾气不好,大家都知道,小心眼也是真的。 皇上却不高兴,“太子妃不是那种人。” 郭茹恨的想骂人,她母亲就死在苏琳琅手里,活活打死的啊。 “皇上是男人,不懂女人有多小心眼,如果皇上不保这一胎的话,恐怕我无法平安的生下孩子。” 她直指苏琳琅会冲她的孩子下手,当着所有大臣的面。 果然不出她所料,大臣们纷纷帮着求情,“皇上,皇嗣最重要,尤其是这个时候,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太子下落不明,您此时最需要皇子啊。” 众人吵的皇上头疼,最近一直睡的不好。 “怎么保?” 郭茹眼珠一转,“这宫里只有养心殿和乾清宫是太子妃伸不进来的地方,我想搬进养心殿,求皇上庇护。” 一个是处理政务的地方,一个是皇帝的寝宫。 皇上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行,没这个规矩。” 郭茹泪水涟涟,苦苦哀求,“规矩是人制定的,随地都能改啊,皇上,求您保一保这个孩子。” 只要搬进了养心殿,一是托庇于皇上,二是朝夕相对,日久生情,皇上一旦喜欢上了她,自然会保护她。 皇上板着脸不肯同意,跟帝王同处一殿,多大的荣耀,就算皇后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无意让郭茹得到不该得的东西,郭茹名声太差,他可不想沾染上。 但是,大臣们明显很支持,“皇上,虽然不合规矩,但事无绝对,只是暂住几个月,等生下孩子就让她搬出去。” “皇上,让她住偏殿吧,不会不方便的。” “一切以皇子为重。” 还没有生出来呢,大家都一口一声皇子,寄托了太多的厚望。 皇上不为所动,这是打苏琳琅的脸,那丫头可不是好惹的。 郭茹满面泪水,面露绝望之色,“皇上,您是秦国的天,也是我们母子的天,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普天之下,只有皇上能保她,郭茹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咬死不肯松手。 重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神色很是异样。 “皇上,臣请皇上看在社稷的份上,答应她的请求吧。” “臣也求皇上开恩。” 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咦,什么时候轮到外臣插手内务了?你们的手伸的这么长,不怕被斩吗?” 刚才还娇弱无助的郭茹猛的回头,眼中含恨。 就是这个女人害死她娘,血债要用血来还。 总有一天要她偿命! 殿阁大学士常大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太子妃,你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就给别人一条生路吧。” 琳琅冷笑一声,施施然的走进来,“你这是指责我用心歹毒?是吗?” 她气势凛然,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常大人挺直腰杆,眼中有不满,义正言辞的回答,“臣只是不忍见皇室凋零,太子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这样更显得做贼心虚。” 他是以直言敢说著称,也深得皇上的欢心。 只是,琳琅眼中含笑,古怪的瞥了他一眼,“哈哈哈,常大人,据说你最小的儿子是你宠妾生的,为了他的前途,你硬逼你正妻将他养在名下,有这回事吗?” 常大人浑身一抖,脸涨成猪肝色,“你……你打探朝庭重臣的家事,意欲何为?” 琳琅笑眯眯的道,“我很喜欢收集狗血又香艳的八卦,你们家那点破事挺有意思的,你真是个老糊涂。” 常大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太子妃,你太放肆了。” 琳琅最烦这些指手划脚的老家伙,一个个倚老卖老。 如果真的是无私,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这些人面上一套,背后又是一套,道貌岸然,不是东西。 “我真心的同情你,帮人养儿子,还宠上天,啧啧啧,最可怜的是你正妻所出的女儿,撞破了小妾的丑事,还被倒打一把,随便找了个罪名生生的害死了,说你老糊涂,你还不认。” 她说的很痛快,而且是笑眯眯的说。 但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家丑啊,常家居然是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想跟常家攀亲的大臣立马消了心思,太恶心了。 一道惊雷砸在常大人头顶,面色大变,“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互掐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互掐 不可能,小儿子怎么可能不是他的,明明很像他。 一定是太子妃不怀好心想毁常家的名声,可恨至极。 琳琅扫了他几眼,‘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常大人面色通红,深感羞辱,板着脸怒斥,“太子妃,有些话不能乱说。” 琳琅怜悯的看着他,“你不想知道奸夫是谁吗?是你嫡嫡亲的三弟哟,你们常家自己一摊烂泥,你连自己家都管不好,还想管皇家的事?” 常大人目瞪口呆,他最疼爱的三弟? 是,母亲在堂的原故,这个三弟能自由的出入内院。 关键是他们兄弟俩长相很像,一想到这,他后背一阵冷汗,天旋地转,无力的倒了下去。 他两眼紧闭,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他正好倒在郭茹的倒下,把郭茹吓的直跳起来,失声尖叫。 “啊。” “这样就昏过去了?真没用。”琳琅蹲下来把了把脉, 不碍事,只是惊怒攻心。 塞了一颗清心丸进去,她示意宫人将常大人抬下去。 众人面面相视,面有惊色,都不敢擅自站出来。 太子妃的杀伤力太大了,短短几句话就将人气晕了。 他们更怕太子妃手里握有每一家的丑事,像他们这种人家,背地里总有些龌龊。 郭茹面色惨白,捂着小腹,泫然欲泣的看着诸位大臣。 但大家纷纷避开她求助的目光,把她气的不行。 这些没用的东西,居然都怕苏琳琅? 站在最前面的陆臣相犹豫了一下,挺身而出,“太子妃,你这样羞辱一个朝庭重臣太过份了,皇上,太子妃举止不当,还请施以家法。” 皇上脑袋涨疼,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不悦。 他的儿媳妇怀着孩子,这些人居然逼他动用家法,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起琳琅拿过来的那些资料,眼神冷了冷。 他刚想发作,琳琅抢先了,淡淡的问道,“家法?陆臣相,据说你是有名的大儒,学识过人,我想问一句,何为臣道?” 陆臣相皱了皱眉头,本不想回答,但皇上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他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回道,“为臣者,忠心辅佐皇上,为国为民……” 琳琅呵呵一笑,“挑唆皇上对自己的儿媳妇动家法,这是臣子该做的事吗?” 虽说君臣之间是一场博弈,不是君主压住了朝臣,就是朝臣反制君王,但这么堂而皇之的插手皇家之事,就有些过了。 陆臣相还特别正义凛然的昂起头,神情肃穆,“皇家无小事,皇家的传承更关系到天下苍生,臣不得不直言,还请皇上明查。” 众人敬畏的看着他,刚正不阿,真了不起。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好一个忠心的大臣,不过你的忠心是对谁呢?是我父皇?还是你的姻亲睿王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陆臣相脑袋一片空白,她怎么会知道? 皇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陆卿家,你们两家联姻怎么不请朕喝杯喜酒?是怕朕不给贺礼吗?” 他虽然是笑着,但眉眼冷冰冰的。 陆臣相不禁急了,“不不,您误会了,是我大儿媳家的妹妹嫁进睿王府,我事先并不知情,事后也没有关注,太子妃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说的很巧妙,故意将话题往苏琳琅身上引,有意无意的暗示苏琳琅监控大臣们。 这种事情双方都很忌讳,只能摆在台面下操作。 但他万万没想到,苏琳琅会落落大方的承认。 “那是,我总不能窝囊的被人追杀了,不反击,那不是我的风格。” 她话风一转,“对了,父皇,我还没有告诉您,当日追杀我的幕后主使正是陆臣相的姻亲,镇南将军纪无敌。” 所有人都傻眼了,居然还有这种事? 纪家将女儿嫁给睿王,又追杀太子妃,这摆明了要谋逆。 怪不得太子妃这么生气呢。 皇上勃然大怒,当场发作了,“可恶,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传朕旨令,将镇南将军一家缉拿归京,朕要亲自处置。”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但依旧很生气,差一点就害死了他的儿媳妇和孙子。 那些不安份的人统统去死吧。 陆臣相急的满头大汗,扑突一声跪下来,“皇上不可,千万不可如此行事。” 皇上动了杀机,他能将人捧起来,就能将人摔下去。 “这是想包庇你的姻亲?” 陆臣相满头大汗,心急如焚,“不敢,国法在上,臣不敢纵私情,臣只想说,这事透着一股蹊跷,纪家向来不参与朝庭之争,那是他们的祖训,老臣觉得更像是陷害。” “陷害?谁?”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冰冷的可怕。 “臣不知,需要时间查明。”陆臣相咬紧牙关,让自己更加的冷静。 “纪家永镇云南,才换来了西南地区的和平,纪家功不可没,如果擅自将人拿下,等于自毁长城,请皇上三思。” 他重重的拜下去,情深意切,赤诚忠心。 琳琅撇了撇小嘴,这么拼命给纪家脱罪,说他们没关系,她真不信了。 “照你这么说,纪家不仅不能杀,还要捧着哄着喽?” 陆臣相板着老脸,很不耐烦的怒斥,“臣请太子妃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因私怨祸害了黎民苍生。” 这等于骂琳琅是祸国妖孽了,胆子好大。 郭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说的好,继续。 今天不把苏琳琅拉下水,她就不姓郭。 琳琅冷笑一声,显然动了真怒。 “我以前听说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还有一句是书生空谈误国,本来不以为然,但看过陆臣相后,有点同意了。” 陆臣相气的嘴巴都歪了,果然刁钻至极。 这骂的他老脸都没有了,一股恶气从心底升起,“太子妃,你这么尖酸刻薄,实在不配当天下女子的楷模。” 这是要跟她撕破脸?琳琅优雅的扬了扬下巴,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式。 “配不配的,轮不到你来说,陆臣相是护纪家护定了吗?我不得不怀疑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第五百四十三章 强盗行为 第五百四十三章 强盗行为 她骄傲的不可一世,将陆臣相扣上了一个谋逆的大罪名。 想压制住她,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陆臣相气坏了,一副受尽了屈辱的模样,老泪纵横,仰天大叫,“皇上,臣一片忠心天地可见……” “天地可见,可人看不见啊。”琳琅抽出一把匕首,随意扔在陆臣相面前,“要不,你把一片忠心剖出来让大家看一眼?” “……”众人嘴角直抽抽,你牛。 陆臣相快口吐白沫了,终于知道跟苏琳琅掐架有多痛苦了。 掐不赢,还把自己呕死了。 她不按牌理出牌,让大家只能跟着她的思路走。 他心思转的飞快,立马选择了转换话题。 “皇上,臣如今能明白郭小姐的不安从何而来了。” 他转的太僵硬了,大家表示同情。 琳琅惊讶的瞪大眼晴,“你心疼了?” 陆臣相又想吐血了,时时刻刻给他挖坑啊。 “太子妃,请自重。” 琳琅眼珠一转,笑的古里古怪的,“你想保她?” 她的话题跳的太快,陆臣相有些跟不上,看着她古怪的笑容,后背一凉。 “是,有臣一日,绝不允许任何人残害皇家血脉。” 他气势弱了,再也没有刚才舍我其谁的架式。 琳琅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暗示,乐呵呵的点头,“好啊,你接她去陆府住吧,你保她平安生子。” “……”所有人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天啊,这是什么鬼?异想天开! 郭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疯了吗? 琳琅傲娇的冷哼一声,“怎么?不乐意?那不要说的官面堂皇,假惺惺的有什么用?” 陆臣相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难缠的人物,“太子妃,这不合规矩。“ 琳琅终于等到这句话了,笑眯眯的顶过去,“规矩是人制定的,随地都能改啊,郭小姐,你说呢?是不是呀?” 刚才的话如数砸回去,郭茹被砸的面红耳赤,浑身发抖,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啊啊啊,怎么不去死? 陆臣相有种拿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疼的厉害,“皇室血脉岂能外流?”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们相信陆臣相大公无私的情怀,不会上演狸猫换太子的闹剧。” 她还摆出一副很仰慕,很佩服的样子,把陆臣相气的胸口都快炸了。 摔,是一回事吗?这种有理无处说的憋屈感,快要逼疯了。 郭茹已经木掉了,连朝堂的老狐狸都斗不过苏琳琅,她还能做什么? 如今,她唯有求那个无情的君王,“皇上,求皇上开恩。” 她心中不服气,都是儿子,为什么待遇相差这么大? 独孤烨能当太子,她的儿子为什么不受待见? 她只顾着怨恨别人,却不想想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但凡是有自尊心的男人,都受不了别有用心的算计。 皇上高高在上,像座没有人气的神像。 “行了,你不放心宫里,口口声声说太子妃要害你,那你出宫吧。” 郭茹眼泪都下来了,“我不要,我生是宫里的人,死是宫里的鬼。” 打死她都不能出宫,在宫外生的皇子还有什么前途? 她还怎么跟皇上培养感情? 皇上嫌她整天闹腾,闹的宫里不得安宁。 “来人,护送郭小姐去陆臣相府。” 如果她安份守已,他不介意赏她一碗饭吃。 可惜她的野心太大了,容不得她。 郭茹心灰意冷,这就是她拼命算计的结果吗? 不,她要当太后,当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要让所有人跪倒在她倒下。 她要握住权势,要让苏琳琅死! 所以,她只能隐忍,忍的再痛苦也得忍。 她知道求皇上没用,不如求苏琳琅。 但她一看到苏琳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太子妃,我错了,你放过我吧,你已经害死了我娘,还嫌不够吗?” 她的怨气太重了,眼晴充血,面色狰狞。 琳琅冷哼一声,眼神如淬毒的箭,“我最恨被人冤枉,要不是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我当场就抽死你,让你的指控成真。” 她身上的气势太盛,郭茹承受不住压力,忍不住放声大哭,“哇,太子妃,看在我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你饶了我吧。”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凉凉的吐槽,“你比我大半岁。” 年纪小不懂事?呵呵了! “……”郭茹的哭声卡住了,脸涨的通红,眼泪鼻涕挤在一起,看着就好蠢。 皇上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行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带下去?” 这种女人他怎么可能看上? 她是他的一个污点,巴不得眼不见为净。 陆臣相还是那么正气凛然,忠心耿耿的样子,“请皇上收回成命,老臣愿意以死谢罪。” 他是要死扛到底了?琳琅眼珠一转,冷声斥道,“抗旨要诛全族的,你一个人估计不够死的。” 陆臣相恼怒不已,对苏琳琅的观感差到了极点,不留情的喝道,“太子妃,注意你的言行,别老是像个泼妇,上不了台面。” 琳琅脸色一变,板起俏脸。 “陆臣相,你说本太子妃像泼妇?我觉得应该去你家里施展一下泼妇的本事,到时打死人啥的,你就多包容一下吧,来人啊,带上棍棒,我们上陆臣相府。” 她说干就干,干脆利落的转身,身后跟了一大群气势汹汹的宫人。 这分明是杀人放火的架式! 众臣吓的不轻,纷纷闪到一边,没人敢帮陆臣相说话。 他们这位太子妃杀气好重,谁敢凑上去找死? 陆臣相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凶残, 这还是正常人吗? 这不是吓唬他,她真干的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他用跟年纪不符的敏捷冲上去,拦住琳琅的去路。 “臣说错话了,太子妃高贵典雅,端庄得体,是天下人仰慕的对象,也是无数女子模仿的对象……” 他终于知道嘴贱会有什么下场了。 他用尽了华美的词语,将苏琳琅夸成一朵花。 同僚异样的眼神让他很羞愧,老脸通红,忍不住停了下来。 琳琅笑眯眯的问道,“我不是泼妇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自做孽不可活 第五百四十四章 自做孽不可活 她虽然笑着,但眉眼轻挑,好像在说,我有千百种方式搞死你们全家。 陆臣相欲哭无泪,心口疼的厉害,“当然不是,你是最高贵最优雅的太子妃,高高在上,让世人膜拜。” 他还要挂着笑脸,冲她讨好的笑,只求哄她高兴了。 琳琅见他停了,不满的蹙眉,“就这些?没别的了?我还没有听够。” 陆臣相经常用软刀子扎人,但从来没被人扎过,这会儿他都尝到了。 “还有,还有,太子妃宜室宜家,聪慧过人,人见人爱……” 陆臣相花样夸了一个时辰,夸的嘴巴都干了,喉咙疼的厉害,才让这位祖宗满意。 只是,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他本来德高望重,在朝在野声誉极好,同僚们对他也是敬重有加。 但是,一个时辰就毁掉了他几十年的德行。 众人都退到一边,不敢靠近陆臣相,生怕被迁怒。 他们的太子妃不是普通人,是神人啊。 得罪了她,就等着被虐成狗吧。 琳琅终于玩够了,“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自便吧,父皇,我告退了。” 皇上怜惜的看着她,“回去好好休息吧,你受累了。” 众人嘴角直抽,她累什么呀?舒服的坐着喝茶吃点心,听着别人花样夸她。 这护短也护的太夸张了。 但,谁都不敢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苏琳琅远去。 琳琅刚要下台阶,郭茹追了出来,神秘兮兮的道,“苏琳琅,等一下,你想不想知道纪家被搅进来的原因。” 纪家?琳琅挑了挑眉,“你不过是个马前卒,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能知道什么真相?” 她鄙视的语气让郭茹很恼怒,硬生生的忍住,“不巧,我就是知道,我们做个交换吧,如果你答应让我活下去,并平安的生下孩子,我就告诉你。” 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料定苏琳琅会接受她的要挟。 但是,她又一次料错了,苏琳琅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可我不想听。” “什么?”郭茹震惊的瞪大眼晴,这还是正常人吗? 琳琅仰头脑袋,一双眼晴闪闪发亮,骄傲又自信,整个人都闪耀无比。 她是女王! “真相已经不重要,他们已经触到我的底线,只有被毁灭的下场。” 郭茹差点被口水噎住,气的浑身发抖,“你好大的口气,你知道纪家有多少隐藏的实力吗?富可敌国,手里有支强悍的军队……” “那还是得死在我手里。”琳琅霸气冲天的打断她的话。 纪家有再多的底牌,也难逃一死。 不死不休! 郭茹眼中闪过一丝异光,慢慢凑了过来,神情古怪。 “苏琳琅,太子都不能幸免,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躲过去?他们的人已经遍布各地,甚至这皇宫里也有他们的人,你随时随地会死。” 她很是得瑟,好像她才是纪家的人。 琳琅嘲讽的摇头,“那你还求我干吗?求他们呀!” 两人靠的极近,两相对峙,互不相让。 郭茹眼神一闪,“……太子妃,求求你,饶了我们母子吧。” 她忽然提高声音,尖锐又高亢。“啊。” 琳琅心底闪过一丝异样,还没有反应过来,郭茹的手伸了过来,用力一推。 琳琅的后面就是台阶,一百多层,要是摔下去,死定了。 事出忽然,所有人都吓到了,“小姐小心。” 琳琅的反应极快,二话不说扯住郭茹缩回去的手,紧拽着不放。 她的身体朝后倒去,却死拉着郭茹,要倒一起倒。 郭茹吓坏了,慌乱不已的朝后退,“放开我,放开。” 琳琅的应变能力极强,在这危险时刻,脑子极为清醒,借着她的力道往地上一蹲一坐,躺平,堪堪避过冲势。 她的手一松,郭茹立马越过她,身体直直的摔下去。 郭茹像陀螺般滚下去,重重的摔在台阶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疼的脸色发白,满头大汗,小腹处如刀绞般疼痛。 她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痛恨,不甘,懊恼。 “苏琳琅,你好狠。” 她一心想算计苏琳琅,结果反将自己坑了。 苏琳琅冷笑一声,到底谁狠? 想将她推下台阶,想害她流产,还贼喊捉贼,这样的恶毒真是够了。 想害她的孩子,好,很好,成功的勾起了她的杀念。 她不想伤虎,虎却想咬死她,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一群人从里面涌出来,惊见眼前的一幕,全都傻眼。 “怎么回事?天啊,皇子……” 郭茹的小腹如被刀割,疼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她浑身发抖,惊恐不已,“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不能。 一名大臣急急的叫道,“太子妃,您医术高明,还请伸出援手。” 皇子的命最重要,皇上膝下不能无子。 郭茹浑身一震,一双眼晴盈满了恨意,恨不得立马举刀砍过去。 她大声指控,“不,是她将我推下来的,她想害死我和孩子,她居心不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齐齐看向那个清冷如雪的身影。 她冷眼旁观,神色淡淡的,像个不相关的人。 众人面面相视,却不敢说什么,苏琳琅的杀伤力太大了,没有搞清楚前,不宜擅动。 见大家都干站着,郭茹心中又气又恨,“皇上,救救我们母子。” 皇上看着她身下一大摊血,心中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他挥了挥手,“叫太医。” 或许留不住孩子是天意,他有些无奈,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郭茹额头的汗珠滚落到眼睛里,涩涩的,又疼又痒,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皇上,是苏琳琅害了我们母子,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 她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不将苏琳琅拉下水,誓不为人。 皇上不耐烦的打断她,“先不要说这些。” 到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最着急自己的肚子吗? 可她却急着排挤异已,轻重不分。 郭茹感觉到肚子朝下坠,越来越疼,她心中的恨意越来越强烈,“皇上,你答应我,会严罚她……” 第五百四十五章 犯众怒又如何 第五百四十五章 犯众怒又如何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对她的耐性耗尽,她到底是不是一个母亲? 要是换了琳琅,第一时间就是自救,而不是这样纠缠不清。 身边的大臣们看着面色惨白的郭茹,不禁摇头叹息,好不容易怀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命真不好,压不住福气。 “皇上,此风不可助长,要是不罚太子妃,以后这种事情屡禁不鲜,那才是皇室的悲哀,皇上,不能姑息。” 有人开了口,后面的人自然跟上了,“皇上,太子妃性子偏执,杀人如麻,连皇子都敢下手,一定要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皇上早做决断,切不可感情用事。” 众人七嘴八舌的施压,身为男人,本能的排斥一个太强势的女人。 身为臣子,更不希望有太强势的后宫。 苏琳琅的霸道手段让他们心里发寒,最好是趁机打压下去。 唯独陆臣相一言不发,沉默寡言,格外引人注意。 跟他不对盘的大臣忍不住嘲讽道,“陆臣相,你怎么不开口?你是怕了太子妃?” “这……”陆臣相欲哭无泪,他受的教训够惨痛了。 琳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我也想听听陆臣相的心里话。” 这种时候还这么镇定,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陆臣相犹豫不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太子妃为了一已之私残害皇室子孙,该罚,但念在她怀有皇孙的份上,就暂且记过吧。” 他想两边都不得罪,但是,一开口就将苏琳琅得罪了。 “你亲眼所见?” 她的脸色冷冷的,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陆臣相心里发毛,忐忑不安,哪句话得罪她了?不是说记过吗?又不会拿她怎么样。 “呃?” 苏琳琅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事,太强势的女人给他们造成了压力。 “记住,你们都是朝庭重臣,不是人云亦云的愚夫,没有证据就瞎说,是要负责任的,我想,朝堂也不需要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傻瓜。” 众人恍然大悟,她不想有污点,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杀人凶手。 大臣们看来看去,想说又不敢说,说实话,真相是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出来时,就看到郭茹倒在血泊中要死不活的,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她才是受害者。 如果别有隐情的话,那…… 郭茹躺在地上,没人敢上前扶她,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越来越害怕,为什么没人救她?太医呢,为什么还不来? 她心中好恨,恨皇上,恨太医,恨这些啰嗦的大臣们,但更恨的是苏琳琅。 “我敢对天发誓,是苏琳琅害我……” 琳琅忍不住摇头,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咬别人,难道不是应该想办法自救吗? “害你的动机呢?” 算了,她也不想去救一个白眼狼,救了还会被咬。 郭茹双手捂着越来越疼的肚子,手上全是鲜血。 “为了你肚子的孩子登上皇位,所以要除掉所有的挡路虎,我可怜的儿子啊。” 琳琅不禁骂了一声,“蠢货,你以为自己是老天爷吗?生儿生女你能事先知道?一口一声儿子,叫的真是肉麻,性别还没有确定,就擅自下手,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吗?” 她可不想背一个罪名,不是她干的,她可不会傻乎乎的承认。 再说了,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容不得自己有污点。 有了孩子后,她做什么都会考虑一下孩子的立场。 爱他,想给他全世界! 她轻轻抚着肚子,笑的张扬,“再说了,以我的能耐,想捧谁上位一句话的事,你生一百个儿子也没用,照样没你们母子的份,因为我不喜欢。” 这话说的哟,霸气冲天,这就是苏琳琅的风格。 喜欢的人怎么捧都舍得,不喜欢的人不会多看一眼。 郭茹呆呆的看着她,羡慕嫉妒恨,她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她说一,全天下的人不敢说二。 她想让所有人跪在她脚下,任由她摆布。 但是,她做不到,她最恨的人做到了。 “苏琳琅,你太嚣张了。” 琳琅仰起尖尖的下巴,嘴角挂着优雅从容的笑,“我一直这么嚣张,从未改变过,我先把话放在这里,不管我生男生女,将来都是皇位的继承人,你们早点接受现实吧,惹毛了我,我直接将人拖上菜市场砍头,杀个痛快。” 这话一出,全场一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表示反对,“女孩子怎么继承皇位?太子妃,你异想天开了,文武百官都不能答应。” “就是啊,女孩子就该安份守已,当个贤妻良母。” “太子妃,你不能太任性了。” 琳琅昂着头,笑的骄傲,笑的明媚,笑的灿烂,笑的张扬。 “女孩子又如何?照样能当皇帝,我只想问一句,这世上有几个男人给我强?论心计,论才华,论本事,论能耐,谁敢跟我比?” 这简直是……让人崩溃,不得不说,苏琳琅就是个异类,明明是个娇弱的女孩子,但她硬生生的凭一已之力毁掉了一个百年侯府,一个大长公主,甚至先皇的死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她厉害的能上天了,但是,这让男人们怎么能忍受比他们强的女人? 他们的自尊心受不了,感觉受到了羞辱。 礼部尚书孔桢勃然大怒,“……你太狂妄了,太子妃,你这样是要犯众怒的。” 他是孔圣人的后代,虽然不是嫡系,但依旧受到了世人的推崇。 他从小就耳濡目染, 对纲常看的极重,看不起女人,见不得女人有本事。 他一直认为女人最大的贡献就是生孩子。 因为独孤烨经常跟琳琅说起政事,所以琳琅对这些人并不陌生。 她扬了扬下巴,骄傲的不行,“你要跟我比吗?比什么?” “……”孔桢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他跟个女人比?万一输了呢?他还要不要做人? “不敢吗?”琳琅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就不要乱说话。” 孔桢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丢不起这个脸。 “好好,我就斗胆跟太子妃比一比,就比才华。” 第五百四十六章 走火入魔 第五百四十六章 走火入魔 他好歹是孔家的人,学富五车,博览群书,被人当成大儒。 琳琅不禁乐了,来了兴致。 “拿什么当彩头?” 孔桢头疼的厉害,她怎么还笑的出来? “如果我输了,我再也不管此事,如果你输了,从此不再插手朝堂之事,安心静养,安份守已的待在后宫。” 琳琅彻底无语了,这是把她当成不懂事的三岁孩子哄骗吗? 不管此事和一辈子都无所事事的关在后宫,太不平等了。 “不行,这条件不对等,这太便宜你了,如果你输了,就……此生唯我命是从。” 她笑的甜甜的,却难掩慧黠之色。 孔桢脸色大变,“这……” 琳琅故意刺激他,“不敢比?没信心?” “比就比。”孔桢咬紧牙关,就不信会输给一个女人。 她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女人,眼界比不上男人。 他想了想,“ 咏诗吧,就以梅为题。” “等一下。”琳琅先打断了他的话。 孔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怕了?” 算她识相,知难而退,否则让她更丢脸。 他实在太不了解苏琳琅,她从来都不是不战而退的人。 越是有难度,越会激起她的战意。 她笑眯眯的开口,“先说好,是一场吗?别到时输了赖皮。” 她浅浅一笑,很是俏皮。 但孔桢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老臣绝不会,就一场。” 琳琅爽快的答应了,“行啊,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一局决胜负。”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把倒在血泊中的郭茹给忘了。 “啊。”郭茹气的嘴巴都歪了,这些人疯了吗? 她尖叫着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回来,愤怒的控诉,“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你们的眼晴都瞎了吗?我的孩子,你们的太子,未来的帝王快要被她害死了,你们还有心情跟她比试?快将她拿下啊。” 她气焰嚣张,一副皇太后的高傲语气,让大家心里很不舒服。 孔桢嫌弃的看着她的小腹, 血流的太多,回天乏术了。 没有了皇嗣护体,她不过是个不贞的女人,懒的多看她一眼。 他哪里会看得起一个荡妇,“你这是命令我们?无知妇人。” 太医们终于赶来了,皇上沉着脸让他们尽力,但是,太医们把了把脉,不禁苦笑。 郭茹的肚子已经痛的麻木了,额头全是冷汗,“愣着干吗?快给我吃药啊,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死。” 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却拒绝深想。 她唯一能翻身的机会,就是平安的生下孩子。 太医们冲皇上行了一礼,一脸的无奈和遗憾,“皇上,臣等无能为力。” 郭茹勃然大怒,大声吼道,“什么叫无能为力?你们是不是被苏琳琅收买了?我警告你们,皇上最看重我肚子里的孩子,别想糊弄我。” “已经流掉了……”一名太医忍不住说出了实情。 孩子保不住了,她的命还不好说。 可惜,郭茹受了刺激,陷入了癫狂中。 “胡说八道,快给我扎针,快给我保胎,快。” 她像个疯子般大喊大叫,全然失控了,太医们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节哀顺便。” 太医们跪在皇上面前请罪,“皇上,臣等无能。” 他们又不是神仙,能起生回天。 皇上的脸色苍白,有些心痛,也有些释然,不用他选择了,老天爷已经作出了安排。 “起来吧,不是你们的错。” 这样也好,一开始就不受期待的小生命,不出生反而是好事。 郭茹眼前一阵阵发黑,心痛如绞,她失去孩子了? 不不,她不能接受! 她不能失去最有力的筹码,那是她的护身符啊。 她挣扎着爬起来,沾染鲜血的手指着琳琅,如恶鬼般狰狞,“快杀了苏琳琅,快,是她害了我们母子。” “神经病。”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 任何一个小生命都是天使,是父母爱的结晶,是生命的延续。 但是,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利用工具。 她对郭茹不屑一顾,如果真正爱孩子,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出手。 郭茹更爱权势,她如果有一丝一毫为孩子考虑,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用肚子里的孩子构陷别人,亏她做的出来。 “她已经走火入魔,父皇,她刚才还想推我下台阶,幸亏我机灵,就地趴下,否则就中了她的暗算。” 皇上的脸色大变,惊怒不已,“什么?郭茹,你疯了?” 那是阿烨唯一留下来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他的宝贝。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打孩子的主意! 郭茹痛心疾首,她都成了这样,他都不来安慰她吗? 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无情无义的臭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心中恨极,但面上不敢流露出来,眼含热泪,楚楚可怜,“这是造谣,皇上,你是最英明的,千万别信她的鬼话。” 皇上对她无爱,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早就将她踢出去了。 “朕不傻。” 郭茹瘫倒在地上,浑身都僵硬了,没有了感觉。 她的脸色白的吓人,惨无人色,眼中的光彩都消失了。 他不傻?那她才是傻子? 她百般算计,最后只落到这个下场? 君王无情,她终于意识到了这句话的真意。 她以前还妄想独占君心,成为皇后,独霸后宫,将自己的孩子拱上太子的宝位,如今才发现有多可笑。 她浑身血污,狼狈不堪,让人唾弃。 琳琅微微蹙眉,让人取了一件披风,盖在郭茹身上,同是女人,她不忍见如此狼狈。 她轻轻一声叹息,“害人不成反害已,郭茹,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她是一番好意,但郭茹根本不领情,反而当成了胜利者的炫耀。 她不甘心的瞪着琳琅,“不,是你害的,是你。” 但这样的话,谁会相信? 琳琅一点都不同情她,一开始就是算计,人心岂是能算计的? “本想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再处置你,你却等不及了,想先下手为强,可惜啊,你忘了一件事。” 郭茹也想知道她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拼尽一切,还是失败了? “什么事?” 第五百四十七章 贻笑大方 第五百四十七章 贻笑大方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冷而又张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她是个很奇怪的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融合,一点都不突兀。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真理啊。 太子妃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郭茹浑身一震,脑袋嗡嗡作响,大受打击,“你胡说。” 她的精神有些错乱了,崩溃的尖叫。 琳琅一直知道她不聪明,但没想到居然还天真到无知。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我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你只是一个爬床的贱婢,居然想害我,你以为这样就能占上风?就能将所有大臣都拉到你的阵营?蠢货。” “你……”郭茹呆呆的瞪大眼晴,茫然不已,“他们为什么不帮我?我肚子里有皇子。” 大臣们也是人,谁不想要拥立之功,谁不想得到下一任君王的宠信? 琳琅很无力,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智商相差太大,没办法好好沟通。 “哎,蠢成这样,朽木不可雕也。” 大臣们嘴角直抽抽,不约而别的扭过头,不忍直视那个愚蠢的女人? 就凭一块肉就想让他们拥护? 郭茹终于看到了他们嫌弃的表情,心里一阵阵刺痛,“你们真的不帮我?为什么?” 大臣们强忍着抽搐的冲动,都不想理她。 他们为什么要帮她? 就凭她肚子里有货? 能不能别侮辱他们的智商? 琳琅忍不住想笑,“他们都不傻,背后有家族,怎么可能轻易下注?” 没出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下个屁注。 能走到这一步的大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对后宫之事未必不清楚。 一个失贞的女人,注定不可能成为皇妃,她生下来的孩子天生带着原罪。 除非是皇上一直没有孩子,没有别的继承人,但如今嘛,皇上正值盛年,以后的变化大着呢。 最关键的是,太子妃是很多人的恶梦。 琳琅笑眯眯的道,“何况有我盯着呢,没有我的许可,你能不能生下来都是未知数。” “你……”郭茹嘴唇发白,面无人色,一腔的恨意却无处发泄。 她以前觉得苏琳琅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也能当太子妃,当皇后,但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她们的距离有多大。 她根本不是苏琳琅的对手,但是,她又怎么甘心? 她的母亲,她的孩子都被苏琳琅毁了。 迎着她的怒目,苏琳琅自然不惧,“只有你这种见识少,没眼界的女人才会这么心急,不过,你不急不行啊,马上就要没命了。” 郭茹的脑袋嗡嗡响,都快炸开了,“苏琳琅,你去死。” 苏琳琅淡淡的道,“我要弄死你,分分钟钟都可以,而且天衣无缝,找不到半点破绽,最高明的仵作也查不出来,何必使用这不入流的手段?太难看了。” 她轻飘飘的砸下一句话,“蠢而不自知,真是可怕。” 郭茹如被惊雷砸中,浑身发抖,猛的扯开嗓子,“救命啊,救我,太子妃要杀我,我要是死了,杀人凶手肯定是她,大家都是见证人。” 大臣们被雷到了,尼玛,果然是个蠢货。 谁会为了一个死人跟太子妃作对? 众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这天气不错,晴空万里,云朵好漂亮。” “不错不错,可以入画了。” “陈兄的画技一流,我等又有眼福了。” “到时还请江兄题诗一首,留作纪念。” “好极了。”众人谈天说地,笑声不断,就是不理郭茹。 “你们……”郭茹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紧闭,晕了过去。 她争强好胜,想要荣华富贵,结果却成了炮灰。 琳琅看着宫人将郭茹拖下去,眼睛没有眨一下,“孔大人,还比吗?” 孔桢皱了皱眉头,“你如果就此认输,并不丢脸,本官也不会笑话太子妃的。” 他的口气很大,目中一切,自信满满。 他自问在诗词一道花了很多功夫,功力深厚,每每做出一首诗就受到天下文人的吹捧。 可以说,他是天下文人的精神领袖。 众人围观中,都不发表意见,但是,胜负他们已经料到了。 太子妃如果聪明,就该选在这个时候收手,免得后面难堪。 可惜,大家都料错了,苏琳琅神采飞扬,两眼晶亮,笑的极为张扬。 “你的激将法很成功,本太子妃成全你,你先来吧。” 孔桢心中暗暗有气,给她下台阶却不接,她到底想怎么样? 他还以为她是聪明人呢,如今看看不过如此。 他沉吟半响,计上心来,随口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鼓掌声响起,众人心服口服,不愧是文坛的领袖,眨眼之间就得了这么好的佳句。 “好诗啊,好诗,孔大人的诗词一绝是出了名的。” 孔桢面有得色,却拱了拱手,假意谦虚了几句。 “不敢不敢,太客气了,太子妃有好句了吗?” 琳琅皱着鼻子,有些头疼,“不是特别满意,不过暂且一试。” 她好像没有自信的样子,让大家不禁摇头叹息。 太子妃心高气傲,不肯低头,这下丢脸了吧。 琳琅清冷的声音响起,“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所有人呆若木鸡,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太子妃一鸣惊人,让人刮目相看啊。 有点年纪的大臣忽然想起一件往事,当年太子妃力挫御书房的老师,硬是将才高八斗的老师被压了。 谁说她没有才华?分分钟钟虐死人了。 孔桢的脸色最为难看,不敢置信她有这样的本事。 “从来不知道太子妃在诗词一道有这么深的造诣,佩服佩服,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这是怀疑她做了手脚,不相信是她做的,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怎么做手脚呢。 琳琅傲娇的一笑,“诗词是我最不擅长的,不好意思贻笑大方。” “最不擅长的?”孔大人的脸都扭曲了, 这分明是打他的脸。 第五百四十八章 萌萌的小皇孙 第五百四十八章 萌萌的小皇孙 他最擅长的本事还拼不过别人最不擅长的, 想想就郁闷。 琳琅才不理他呢,看向众人,笑意盈盈的道,“还请各位评一评,哪首比较好?” 众人很纠结,“孔大人的诗词绝句天成,太子妃的意境悠远,极为难得,应该在仲伯之间。” “我也觉得这两首都极为高明,精巧无比。” 小莲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她家小姐的更好! 琳琅也不在意,战意盈然。 “评不出高低,那可难办了,要不,我们再比一轮吧,这次我先来。” “也好。”孔桢也不服气,或许她只是一时灵感来了。 琳琅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葱郁花木,扬声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首词是毛爷爷所做,特别的有名,意境特别美,还喻志了。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她,像第一次认识她。 孔桢痛苦的闭着眼晴,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更好的,好半响才轻轻一声叹息,“我认输了。” “哈哈哈。”琳琅朗声大笑,嚣张又得意的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群神情各异的老男人,他们自负,他们眼高于顶,他们看不起女人,却今天却被一个女人打脸了。 三年后 肃静的乾清宫,皇上高高而座,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大皱。 几位大臣激烈的争辩着,争的面红耳赤。 正有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探头探脑的闯进来,见到如此激烈的场面,他也不怯场,很欢快的跑向高位的皇上。 “皇爷爷,皇爷爷。” 室内一静,齐刷刷的看向那个欢乐的小身影。 皇上立马眉开眼笑,一把抱起孙子坐在腿上,笑的极为慈爱。 “小凤凰怎么来了?你又逃课?” 小家伙长的白白胖胖,小脸圆嘟嘟,一双眼晴又黑又亮,唇红齿白,别提有多可爱了。 他奶声奶气的撒娇,“皇爷爷,是小凤凰想你了,想的心都痛了,所以跑来看看您。” 皇上被哄的心花怒放,“哈哈哈,好乖,真是朕的好孙子,来人,拿些点心过来。” 粉嘟嘟的小家伙眼晴一亮,口水都下来了,眼晴直勾勾的看着点心,却坚决摇头,“母妃这几天叫我小胖子,我不能吃了,会被鄙视的。” 明明想吃的不行,偏偏小大人般拒绝,萌出血。 皇上心软的一塌糊涂,“不胖,这样正好,特别可爱。” 小凤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皇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哄我,母妃不许我多吃点心。” 他不是小孩子,那谁才是小孩子?人小鬼大的家伙。皇上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嫩嘟嘟的,好想咬一口。 “吃几块没事,你母妃不会知道的。” 看着长的像儿子,却神似儿媳妇的小孙子,他就就恨不得捧在手掌心宠着。 小凤凰很心动,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母妃会知道的。” 在他心里,母妃无所不能,什么都会,神通广大。 皇上宠溺的看着他,没人知道他第一次看到小小粉团时的激动。 这是儿子生命的延续,仿佛儿子还陪在他身边。 “不会,放心,皇爷爷会让所有人保密秘密。” 小凤凰笑眯了眼,凑过去吧唧一声,亲了亲皇上脸颊,“皇爷爷真好,小凤凰最爱你啦。” 皇上心花朵朵花,笑的眼晴都眯了起来,“不是最爱母妃吗?” “都爱。”小家伙奶声奶气的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小小的手伸出去,抓了一块点心慢慢咬一口,年纪虽小,但举止有礼优雅,说话有条有理,被教育的很好。 小脸鼓鼓的,像一只小松鼠,眉眼弯弯,圆圆的脸,可爱到爆。 刚才还吵翻天的两位大臣屏住呼吸,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儿。 他一出生就被皇上封为皇太孙,如果没意外的话,这孩子是未来的帝王。 小凤凰啃完了一块点心,抬起头一看,扬起可爱的笑脸。 他一手一个点心,一左一右的分给那两个盯着他看的大臣。 “孙大人,高大人,你们是不是饿了?我请你们吃点心。” 两人相视一眼,连忙跪下来,激动的热泪盈眶,这么小就落落大方,善待臣子,好。 孙大人兴奋的脸都红了,“皇太孙记得老臣?” 只有一面之缘,皇太孙就记住他了? 小凤凰穿着红色的衣服,齐眉的刘海下一双眼晴又大又闪,粉雕玉琢,粉粉嫩嫩。 “当然记得,上次见过的,你还说你家里有一个五岁大的小孙子,来人,拿盒点心给孙大人家的小孙子。” 他像个小大人般,特别懂事机灵。 孙大人深深的拜了下去,趁机擦去眼角的泪光,“谢皇太孙,皇太孙的记性真好。” 小凤凰笑的很腼腆很害羞,“孙大人,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孙大人越看越喜欢,谁会不爱这么懂礼乖巧的小家伙呢? 比起自家的孙子,皇太孙更懂事更伶俐。 “是,皇太孙聪明又可爱,人人喜欢。” 小凤凰睁着一双纯洁无邪的眼晴,甜甜的笑,“那把你小孙子送进宫里陪我读书吧。” 皇上垂下眼帘,强忍住爆笑的冲动。 早就让这老家伙将小孙子送宫里陪读,每次他东拖拖西扯扯的,就是不肯将宝贝孙子送进来。 好像宫里有妖魔鬼怪似的,真真是……任性。 “呃?”孙大人的笑脸僵掉了,下意识的想拒绝,但看着皇太孙可爱的笑脸,狠不下心肠,“这……他还小,等他再大些……” 小孙子是孙家的宝贝,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疼都疼不过来,怎么舍得送进宫受苦? 说是给皇太孙伴读,但就是一个侍候的下人,要是皇太孙惹了祸,别人不敢责怪他,但身边的人就遭殃了。 小凤凰歪着脑袋,似乎有些困惑,“你是不是怕有人欺负他?放心啦,我会罩着他的,谁敢欺负他,我就揍谁,母妃说,绝不能委屈陪伴自己的人。” 天真的童言童语,却直接了当,一片赤诚。 第五百四十九章 小机灵鬼 第五百四十九章 小机灵鬼 孙大人呆了呆,不禁苦笑一声,好吧,那就进宫吧。 有一个强势的太子妃,有时候不是坏事。 “那先谢过皇太孙。” 小凤凰像个小大人般回礼,“不客气。” 他行事一板一眼的,丝毫不错,圆滚滚的身体灵活异常。 不愧是皇家的子孙,规矩就是不一样。 懂礼的孩子总能得到大人的喜爱,越是复杂阴暗的人,越喜欢天真无邪的孩子。 孙大人能拒绝皇上,却拒绝不了一个小孩子的软语相求。 小凤凰转过头,对着另一个大臣行了一礼,笑的眼晴都眯了起来,“高大人,听说你学识渊博,以后给我上几堂课吧。” 他说的很随意,却透着一股尊敬。 这等于拍到了高大人的软穴,顿时喜笑颜开,比赏他几千两黄金更高兴。 “谨听皇太孙吩咐。” 小凤凰很高兴,熟门熟路的从一个抽屉里翻出一块全新的青玉砚台,“这个好看。” 小家伙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脸蛋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皇爷爷,可以送给小凤凰吗?” 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有一点害羞,有一点担心。 “可以。”皇上慈爱的看着小孙子,满眼的宠溺。 小家伙这才高高举着砚台,送到高大人面前。”给您,算是谢师礼。“ 小小的短腿奋力跑着,小脸红扑扑的,健康又精神,眼晴闪闪发亮。 高大人激动的双手接过,“谢谢皇太孙。” 不得不说,他对这位皇太孙满意了,是他想像中的皇位继承人。 真是奇怪,桀骜不驯的太子和骄傲嚣张的太子妃怎么会生出这么完美的儿子呢? 见小孙子轻易收服了两个大臣的心,皇上开心的大笑,“哈哈哈,朕的孙子可爱吧。” 他得意的炫耀,恨不得让全天下人知道。 高大人恭谨的点头,“是,皇太孙懂事乖巧,是秦国之福。” 有这样的皇帝,对臣子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外面传来通禀声,“皇上,太子妃驾到。” 刚才还笑的甜甜的小家伙立马变了脸色,急的直转圈子,“完蛋了,母妃知道了,怎么办?” 他慌乱的全场乱蹦,像个小跳蚤似的。 皇上心疼的不行,一把抱住小孙子,“别怕,有皇爷爷在呢。” 小家伙眨巴着大眼晴,“母妃说,靠山山倒,靠人人倒。” 皇上嘴角抽了抽,这话可以用在这里吗? 好像,似乎是可以!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华贵的女子进来,众人纷纷跪倒行礼,“见过太子妃。” “起来吧。”苏琳琅身着宫装,肌肤胜雪,明眸皓齿,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痕迹,反而多了一丝雍容。 她不像是个生过孩子的妇人,浑身洋溢着少女的气息,青春亮丽。 小家伙规规矩矩的行礼,小小的身体都站不稳,但依旧将礼行完了,“母妃。” 他心虚的不敢看琳琅,眼珠子乱转。 苏琳琅没好气的点点他的小鼻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打扰皇爷爷处理政事?嗯?” 小家伙立马扑过来抱住琳琅的小腿,冲她讨好的笑,“母妃,我错了。” 高大人见了,很是不忍。 “太子妃,皇太孙是注定要成为帝王的人,平时多来乾清宫转转,耳濡目染,对他大有好处。” 孙大人也帮着求情,“是啊,太子妃,多带皇太孙听政,让他从小就习惯,从中学到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母妃。”小家伙眨巴着眼晴,可怜兮兮的。 琳琅淡淡的道,“今天写十张大字,我要检查。” 小家伙抿了抿小嘴,眼眶微红,“谢谢母妃。”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妃生气。 皇上心疼的不行,“琳琅啊,孩子还太小,没必要这么严厉吧,他连笔都拿不稳。” 这十张大字要写到什么时候?只要想到小孙子从早坐到晚的写字,他就心疼的受不了。 他就这么一个孙子,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给他,更舍不得他受半点苦。 琳琅微微摇头,公公对孩子太娇惯了,她不得不扮黑脸。 “孩子要从小教起,不仅要教他明辨是非,读书写字,还要让他学会游戏规则。” 学会了才能游刃有余的破解,为自己所用! 这话太有道理了,皇上也反驳不了。 琳琅将小家伙一把抱起来,“小凤凰,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不要写字,随你。” “写。”小家伙毫不犹豫的点头,软软的小手紧紧抱着琳琅的脖子,还凑过去讨好的亲她脸脸颊。 他最最最喜欢母妃啦! 琳琅心里一软,忍不住亲亲宝宝,这是她唯一的孩子。 孩子长的很像独孤烨,越大越像,让她每每看到就不由自主的心痛。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但独孤烨始终没有消息,生死不明。 所有人都认为独孤烨死了,唯独琳琅不相信。 她痴痴的等着,一年又一年,不肯死心。 孩子的出生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皇上。 孩子刚生下来,就被封为皇太孙,等着继承皇位。 三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发生了很多事情,郭茹也死了,自已上吊死的。 而琳琅专心养育小皇太孙,宫里宫外都在她掌控之下。 她在宫里一家独大,说一不二,皇上没有纳妃,她这个太子妃顺其自然的打理宫务,将宫里布置的滴水不漏。 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朝堂的大事都会让琳琅去旁听,当然是躲在后面旁听。 他有意无意的培养琳琅对政治的敏感,大小事都不会避着她。 琳琅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用心? 这是为宝宝的将来铺路了,一旦有事,就让她辅佐宝宝。 不得不说,皇上的心胸很宽广,没有排斥女人参政,也是真心的疼爱小凤凰。 琳琅抱着香香软软的小身体,听着孩子奶声奶气的撒娇声,嘴角微扬。 就在此时,一名大臣求见,一进来就急急的禀道。“皇上,不好了。” 本是稳重的臣子,此时却满脸急色,额头全是热汗,紧张的不行。 皇上的眼神一凝,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百五十章 忽发瘟疫 第五百五十章 忽发瘟疫 “洛南府发生大规模的瘟疫……”臣子一脸的惊吓,“知府刚刚上报,已经死了几万人。”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 皇上脸色大变,“什么?” 臣子将奏折双手呈上,“情况很危急,还请皇上定夺。” 皇上急急的看完,面如沉水,立刻下令道,“将这些地方封锁起来,不许人轻易进出,水和食物定时定点投放。” “命令各级官府严密控,有什么不对,立马上报,让他们负责抚民,不得出乱子。” “召集宫中太医和民间大夫们,群策群力,务必找出解药,有功者赏银万两,赐七品进士出身。” 一道道命令发下去,臣子的心神渐渐平静下来,如找到了主心骨般,恢复了沉稳,“是。” 皇上想了想,“立刻召集文武百官商议此事。” “是。” 琳琅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父皇,我也去。” 皇上微微颌首,“一起来吧。” 文武百官在朝堂上吵翻了天,却迟迟拿不出一个妥当的方案。 有的说让官府出面,将人都杀了,有的却要救人,却不知怎么救,现场一片混乱。 皇上被他们吵的脑袋都疼了,“别吵了,朕准备派人处理此事,众爱卿,有谁愿为朕分忧解劳?” 众人面面相视,都推来推去的踢皮球。 没办法,这不是普通的差使,是消灭瘟疫啊,那会死人的。 九死一生,就算活下来,也未必落的好。 这些老狐狸都不想粘这样棘手的差使。 见没人主动请缨,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家都不肯?” “不是的,皇上,老臣年纪大了,出不了远门。”不想去,摆出想去却去不了的理由。 “皇上,老臣最近身体不好,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有心无力。” “皇上,臣特别想去,但手中的一摊子事暂时脱不了身。” 理由特别多,花样百出,个个都理直气壮。 宝座后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食忠之禄,为君无忧。” 臣子们默了默,知道那是太子妃。 皇上的安排他们也清楚,抗议了几次无效后,不得不接受了现状。 “太子妃此话差矣,我们也是没办法。” 高大人倒是很想去,可惜三年一次的大考要开场了,他不想错过主考的资格。 “皇上可以直接选派人。” 皇上扫视这些各有心思的臣子们,心里很烦燥,“南方的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朕一想到这就心急如焚,如果处理不当会死很多人 ,瘟疫必须压下去,可有良策?” “派宫中太医直接过去,救死扶伤,救人活命是大夫的天职。” “对,太医们的医术高明,一定能救活百姓们。” 皇上有些厌烦,“行了。” 光有大夫是不行的,必须得有主事者。 琳琅在后面听了半天,视线落在怀里的胖娃娃身上,犹豫了半响。 “父皇,我愿意前往。” 关键时刻,大家都在推脱,但一个女人挺身而出,这让大家有些羞愧。 “太子妃?” 皇上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行,朕不能答应,你是太子妃,尊贵无双的秦国太子妃。” 琳琅很重要,在小凤凰未成年前,她要为孩子保驾护航。 对独孤家来说,没有比小凤凰更重要的。 琳琅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父皇,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保护自己的子民是上位者的责任,平时皇室受万民奉养,危难时刻庇护万民,天经地义。” 这些年她已经融入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她既然是皇室的一员,就有义务庇护百姓。 小情小爱很重要,但有时国家大义更重要。 皇上深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很是发愁。 “琳琅,想想小凤凰,他离不开你。” 小凤凰很乖巧的伏在琳琅怀里,一双眼晴又黑又亮,信任的看着自己的母妃。 他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本能的依恋着母妃,小脸蛋凑过去蹭了蹭。 琳琅看着天真可爱的小家伙,心软如一汪春水。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离开儿子,但是,公理,道义,责任同样在她心底。 “我去去就回,顶多半年。” 皇上断然拒绝,“太危险了,你是个女人,朝堂之上那么多男人还没死光呢。” 文武百官很尴尬,脸色涨的通红,却敢怒不敢言。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苏琳琅的对比下,这些男人显得太自私自利了。 琳琅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坚定的表示。 “我是大夫,是太子妃,身份压得住所有人,也有能力统领天下医者。” 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既能指挥官府,又能召集天下大夫。 皇上皱着眉头,她说的很有道理,但人都有私心的。 “可是……” 琳琅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绝决之色,“父皇,为大义舍小我,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懂得这个道理,我更希望将来留给小凤凰一个朗朗乾坤。”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胆色过人,大仁大义,让人热血沸腾。 太子妃霸道任性的外表下,有一颗仁者之心。 众大臣不禁汗颜,“皇上,太子妃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臣愿意追随太子妃前往洛南府。” “臣也愿意。” 一个女人都不怕,他们这些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躲在一个女人背后? 见朝臣们一个个站在苏琳琅那边,皇上心里悲喜掺半, 心情矛盾无比。 “琳琅,你要考虑清楚。” 琳琅心意已决,“有所为,有所不为,轰轰烈烈活一世,绝不能活的像行尸走肉。” 全场一片寂静,众人呆呆的看着那个清丽的女子,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胸怀和抱负。 他们对太子妃的印象大好,好,这才是他们秦国未来的皇太后。 皇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此事再议,退朝。” “父皇。”琳琅只叫了一声,皇上已经带人退下了。 琳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得说服他啊。 养心殿,身着常服的皇上抱着小孙子,亲了又亲,实在太可爱了。 这么可爱,他可舍不得孩子受一点伤害。 “小凤凰,求你母妃不要出去乱跑,外面太危险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将爹爹带回来 第五百五十一章 将爹爹带回来 孙子的出生给了他最大的慰籍,也是他以后的希望。 小凤凰小脸肉乎乎的,粉雕玉琢,睫毛长长的,眼珠转来转去,很是机灵。 他朝琳琅伸了伸双手,要她抱抱, “母妃,你要出去玩吗?带上小凤凰呀。” 他毕竟年纪小,还以为母妃要出去玩。 琳琅将小娃抱了过来,温柔的看着他,“现在不行,等你再长大些,我带你出去转转。” 她没有把小凤凰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哄着逗着,而是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平等的对话。 所以小凤凰身上没有孩子特有的娇纵,反而很懂事。 小凤凰在外人面前循规蹈矩,完美又得体,但在家人面前,他是个小调皮。 他抱着琳琅的胳膊,软软撒娇。“母妃,母妃,宝宝长大了,带我去吧。” 孩子特有的声音又软又稚气,可爱极了。 琳琅哪敢带他去,孩子是最脆弱的,身体的免疫力太低。 “小凤凰,母妃不是去玩,是去救人。” 小凤凰呆了呆,有些不明白,“救人?” 他一出生就在皇宫,从未跨出过一步,对外面的世界似懂非懂。 他呆呆的样子好萌,小嘴微张,眼神迷茫,把琳琅萌的不要不要的,忍不住捏捏小家伙的脸蛋,肉嘟嘟的,手感极好。 他乖乖的任她捏,也不躲,还冲她笑。 琳琅的母爱泛滥,忍不住轻轻亲了亲宝宝,当了母亲后,她的心肠软了很多。 “对,外面有好多人病的快死了,有些是刚出生的小孩子,疼的要命却说不了话,母妃要是不救他们的话,就会死。” “那……”小凤凰挣扎了半天,小嘴微抿,“母妃救救他们吧。” 他一脸的不舍,白白胖胖的小手拽着琳琅的衣服不放。 琳琅怜惜不已,“好孩子,母妃要出去半年,你搬去跟皇爷爷住,小莲姨会陪着你。” “母妃。”小凤凰眼眶微红,小嘴扁扁的,强忍着不哭。 琳琅心疼坏了,摸摸宝宝的脑袋。“等母妃回来,给你带礼物。 ” 小凤凰的脑袋在她怀里蹭了又蹭,“我不要礼物,只要母妃早点回来。” “好。”琳琅一口答应,还没有离开,就有些想念了。 孩子的威力太强大了,让她一个来去如风的人也开始牵肠挂肚。 这些年,孩子几乎是她的全世界,她亲自照顾他,将他从豆丁大的养到会笑会跳会闹的大孩子,付出的心力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她所有的心血都在孩子身上,教他做一个心地坦荡的人。 小凤凰钻在她怀里不肯出来,“母妃,能不能……” 见他犹犹豫豫,似乎不敢说,琳琅奇怪的问道,“什么?” 这孩子在她面前从来不会遮遮掩掩,有话就直说的。 小凤凰忽然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说道,“您能不能把爹爹带回来?爹爹在外面玩的太久了,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从小大家就跟他说,他爹爹在外面办事,很忙很忙。 他从来没见过爹爹,特别想念他。 琳琅的身体一震,鼻子发酸,独孤烨! 她将到嘴的苦涩咽了回去,“好,母妃会把爹爹带回来。” 小凤凰的眼晴刷的亮了,欣喜若狂,“真的吗?太好了,母妃,你跟爹爹说,小凤凰很想他,很爱他。” “好。”琳琅仰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哄睡了孩子,琳琅恋恋不舍的看了半天,这才退回去。 小莲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小姐,你到时怎么将人变出来?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小主子还小。” 这些多年了,恐怕早就凶多吉少,太可惜了,自家的小姐的命真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却是这种结果。 琳琅的眼神黯淡,这些年一直在查,但这人像是凭空消失了。 “多打击几次就好了,谁不是在挫折中成长?” 她能百折不挠,越活越坚强,她的儿子也可以。 小莲的眼眶通红,“小姐。” 谁是天生就坚强的?谁不希望有人帮着遮风挡雨? 小姐的坚强是用无数磨难和血泪换来的,如果可以,她宁愿小姐是天真永不知悲伤的少女。 琳琅摆了摆手,神色淡淡的,“那孩子很聪明,你看好他,别让人钻了空子。” 小莲心中感伤不已,永远这么坚强的护着身边的人,可她自己呢?悲伤时,痛苦时,又有谁陪她分担? “是,小主子也是我的命。” 琳琅看着她未嫁女的打扮,心中一动,“小莲,后悔吗?” 当年钱富钱贵留在罗山城,而小莲和风荷被她带在身边,没想到一念之差,误了她们的终身。 小莲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坚强起来,“不悔,君若无情我便休。” 这是她在小姐身上学到的,不依附着男人而活,照样很精彩。 “是我误了你。”琳琅轻轻一声叹息。 她本来想大婚后,替这两对新人完婚,没想到独孤烨出事了,她一直陷入悲痛的情绪中,又怀着身孕,等她一年后恢复过来,才知道罗山城发生了变故,钱富钱贵不经她的同意,另娶了他人。 男人多薄幸,这话一点都没错,唯一庆幸的是,不是婚后才发现。 小莲微微一笑,“小姐说哪里话?如果没有小姐,我活的浑浑噩噩,永远不知道除了嫁人外,还有很多种活法。” 心中不是不酸涩,当初主动追求她,结果一转头跟别的女人结婚,最可恨的是,居然没有事先通知她。 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于情于理都要知会一声吧。 罢了,往事不可追,她也不想嫁人了,照顾小皇孙长大,也挺好的,反正小姐是不会让她受苦的。 江南,洛南府 一群面色肌黄的人被困在村子里,官府把守,不许进出,严密的监控着。 所有感染上瘟疫的男女都聚集在一起,进行隔离。 每天都在死人,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沮丧,越发的惶恐不安。 谁都不想死,亲眼看着身边的人痛苦的死去,刺激太大了。 终有一天,压抑的情绪全都爆发了,跟守在村头的官兵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第五百五十二章 弹压乱民 第五百五十二章 弹压乱民 局面发生了变化,村民们被压制住了,赶回了原来的住所,官兵们筑起了人墙。 其中有几个彪悍的男人不甘心,还想逃出来。“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我们不想死。” 谢知府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那股恼意,“这是圣意,你们安心住下来,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人死了那么多,他这个知府恐怕有大麻烦。 这些平时温顺的百姓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闹腾的这么凶。 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但是,来不及细想,最重要是安抚住这些人。 有一个高大的男子愤怒的大吼,“放屁,这种鬼话谁会信?谁会来帮我们吗?在你们官府眼里,我们这些人就是蝼蚁,全杀死也不会在意。” 他身形极为高大,看着很显眼,谢知府记得他是闹的最凶的人,不禁眯起了眼晴,“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本官……” “相信你?”那男人吐了口唾沫,眼神阴冷的可怕,“兄弟们,既然官府不让我们活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索性造反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知府倒抽一口冷气,他们好大的胆子。 众人都受了伤,身上又有病,对死亡的恐惧,对官府的不信任,全都化为了怒焰。 “对,造反,与其卑微的死去,不如拼一拼,说不定能拼出一条血路。” 大家纷纷响应,神情激愤,“造反,造反。” 声音震天响,喧哗声响彻全场。 谢知府胆战心惊,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这些刁民想死吗? “你们疯了?造反要诛九族的!” 那带头闹事的男人冷笑一声,“人都快死光了,还怕诛九族吗?兄弟们,我们一起上。” 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刀枪,人手一把,全都面色狰狞。 谁都不想这么被关起来,眼睁睁的等死。 谢知府后背全是冷汗,吓的索索发抖,“谁敢冲出来,格杀勿论。” 自己的治下要是出了造反的队伍,那他就彻底完蛋了,甚至会连累家人。 他急的满头大汗,恨不得弄死他们。 但是,民心一旦被挑动起来,就很难压下去。 “你们这些狗官,我们死了,你们也别想活,大不了一起死。” 众人又激动起来,气势如虹,反正都是死,那就拉些垫背的。 谢知府懊恼不已,不该亲自来的,他努力想弹压下去,“冷静些,大家都不要激动,让本官把话说完……” 一块石头扔过去,“去死。” 谢知府躲之不及,被砸了个正着,疼的厉害,气的想骂人,一群刁民。 就该想办法全得杀了,皇上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留下他们的命? 这些人都得瘟疫,迟早要死的。 他一挥手,官兵们手持弓箭,齐齐射出去,“轰。” 惨叫声中,众人纷纷退回去,但也有人不肯退了,拼命要冲过来。 谢知府怒气冲冲的喝道,“不想死的退回去。” 那为首的彪悍汉子面色阴沉,大声喝道,“官府不给我们活路啊,居然想屠杀百姓,跟他们拼了。” 受了他的挑唆,百姓们又强打起精神,开始新一轮的冲击。 眼见场面就要失控,一个高亢的声音猛的响起, “太子妃驾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太子妃? 是不是听错了?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行人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过来,前前后后都是精神气十足的将士,身穿盔甲,服饰鲜明。 一行人威风凛凛,极为显眼,气势十足。 马车徐徐停下来,车门开了,一个女子跳了下来,长的很漂亮,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珠玉裹身。 这就是太子妃?跟他们想像中的一样漂亮。 咦,为什么转身了? 只见那女子微微侧身,手伸向马车,态度恭谨。 一只雪白的青葱玉手搭在上面,轻轻一个用力,一个身着宫装的丽人出来了。 一袭鹅黄色的宫装,裙摆摇曳,飘然若仙,女子绝美的容颜让所有人屏住呼吸,好美。 高贵的气质,优雅从容的身姿,倾国倾城的容颜,都让人倾倒,一双明眸如水,纯净明艳。 风华绝代,绝世无双,这才是太子妃该有的模样。 所有人痴痴的看着她,舍不得眨眼,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 谢知府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快的赶过去跪下迎接,“下官参见太子妃,不知太子降临,有失远临。” “起来吧。”琳琅淡淡扫了一眼,这是谢家的嫡系,官威不好不坏。 她雍容的气度让谢知府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百姓们或许不清楚这位太子妃有多可怕,但官场上的谁不知道她的底细? 真正的厉害人物,杀伐决断远胜于男人。 要是落到她手里,就等着哭吧。 忽然一道粗鲁的声音猛的响起,“你就是太子妃?你一个女人也想来镇压我们?来的正好,把她抓起来当筹码,到时跟狗皇帝谈条件。” 正是那个带头的男人,盯着琳琅看的眼神很是异样。 百姓们呆住了,不知所措,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有些人被挑起了心事,纷纷附和,“齐哥说的对,一起上。” 二十几个男人发疯似的冲过来,目标直指苏琳琅。 谢知府的心提了起来,很是不安。 琳琅神色不变,扬了扬下巴,立马身边有人出手,“轰隆隆。” 一道轰天雷砸过来,那冲在最前面的二十几个男人顿时被炸飞了。 “啊啊啊。” 忽生变故,大家都傻眼了,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天啊,好可怕。 还以为太子妃是柔弱的仙女,没想到这么凶残。 一照面就给所有人来了个下马威。 那带头的男人齐哥呆若木鸡,他刚才躲在后面,所以很幸运的躲开了杀身之祸 。 他脸色铁青,冷冷的喝道,“好一个太子妃,原来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就算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诅咒你和你的儿子不得好死……” 琳琅的眼神一冷,手一扬,轻弩在手,她眯起眼晴,对准齐哥就是一箭。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太子妃的气派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太子妃的气派 齐哥吓了一跳,连忙闪避,但来不及了,直接被射中右臂,鲜血直流。 他捂着伤口,吓白了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从来没见过反差这么大的女人,看似端庄大方,其实下手极狠。 她一定杀过人,完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气势。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一言不合就开撕,本来就是琳琅的风格,她最不能容忍的是居然敢诅咒她的儿子。 这是她绝对不能忍的! “记住他的名字,还有刚才冲过来的人,到时不许给他们解药。” 谢知府很乐意的应了下来,“是。” 他就说嘛,太子妃非寻常之辈,得罪她没好下场。 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解药?什么解药?” 活下去才是人们最想要的,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想活下去。 琳琅目光威严,气势逼人。 “当然是解瘟疫的毒。” 一石惊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激动了。 只有齐哥哥冷冰冰的瞪着琳琅,眼神忽明忽暗。 “开什么玩笑,哪来的解药?太子妃这么哄百姓玩,有意思吗?” 宫庭侍卫护在琳琅身边,大声喝道,“太子妃仁慈,不忍见百姓们受苦,主动请缨带来了宫中的太医和同仁堂的大夫们,她是来解救大家。” “真的吗?”众人半信半疑,不敢相信。 他们病了多时,精神差了很多,反应迟钝。 侍卫目光扫视,声音冷冷的,“真的,太子妃身份尊贵,却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救你们,可你们是怎么回报她的?造反?” 一名百姓急的大叫,“不关我们的事,是他调唆的,对,就是他。” 他手指向齐哥,满面怒火,将所有的害怕担心全发泄出来。 他们只是普通百姓,想要一口饭吃,并不是真的想造反。 齐哥心里暗叫不好,面上不露,大声叫道,“你们怎么这么天真?她说什么,你们就信?太医呢?同仁堂的大夫们呢?” 这话一出,百姓们犹豫了,挣扎了,惶恐了。“这……” 百姓朴实,都没有读过书,容易被人引诱,这一点琳琅也很清楚。 齐哥暗自得意,眼露凶光,恶狠狠的叫嚣道,“太子妃,你不给我们活路,就休怪我们不顾道义……” 话还没说完,一群人策马飞奔而来,纷纷跪倒在琳琅面前,“主子,同仁堂京城分部前来报道。” “主子,同仁堂洛南分部前来报道。” “主子,同仁堂两广分部前来报道。” …… 全场一片寂静,静的出奇,默默的看着一群大男人跪在那个高贵美丽的太子妃面前。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同仁堂是苏琳琅的产业。 同仁堂这些年救世济民,救死扶生,挽救了好多人的性命,名声极好。 这才是太子妃的仁心啊! 齐哥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 琳琅眼睛都没有眨一眼,神情淡然自若,“吩咐下去,江南所有药材铺听本宫号令,如有违者,斩。” “是。” 琳琅拿出一张药方,递到最前面的一个大夫面前,“这是药方,京城分部负责调配药材,两广分部负责煮熬,洛南分部负责发送下去,确保每个人都喝到。” “是。” 她一一发布命令,所有人都恭谨异常。 “谢知府,筹备衣食是你的任务。” 她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大家风范,雍容华贵,自信满满,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她这样的自信太有感染力了,百姓们看着美丽的太子妃, 一颗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谢知府心服口服,“是,那驻扎的人手呢?” 不是正规的军队不安全,而他没有指挥军队的规格。 琳琅早就做好了准备,“本宫已经将驻扎在苏宁的军队召过来,今晚就换防。” “是。”谢知府不得不说,她很强大,什么都考虑到了。 琳琅一一交待下去,这才看向那些神情木然的百姓。 “你们以家庭为单位登记,每天来领口粮和汤药。” 一名百姓忍不住问道,“太子妃,既然是解药,为什么还要天天喝?不能一次性就解掉吗?” 所有人竖起耳朵细听,他们也想知道。 琳琅耐着性子解释,“瘟疫一时之间断不了根,为了避免交叉感染,半个月的隔离是必须的,谁不想听本宫的话就站出来,本宫也就不费那个心了。” 谁都不肯站出去,出去肯定要死。 齐哥猛的提高声音,“太子妃亲身涉险,我们百姓感激不尽,但是,您能确保我们每个人都能活下来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琳琅斩钉截铁的摇头,“不能。” 这话一出,百姓们变了脸色,谢知府也很紧张,“太子妃。” 琳琅神情不变,语气平和,“就算普通的病,也不可能百分百的保证,更何况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有些人已经病入膏肓,只差一口气,本宫不是神仙,救不了必死的人。” 齐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你都不敢打包票,那说明很危险,我们说不定还是难逃一劫,那还不如死前痛快些,比如尝一尝太子妃的滋味……” 他居然口出狂言,剑指苏琳琅,言语淫秽。 琳琅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杀了。” 冰冷的两个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箭射过去,直中齐哥的喉咙,齐哥脸色剧变,捂着脖子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眨眼之间,刚才还强横无比的男人就这么死了,死的没有尊严。 百姓们下意识的朝后躲,太子妃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 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猛的响起,“太子妃,你不是大仁大义吗?怎么能说杀人就杀?这跟杀人恶魔有什么区别?” 琳琅的视线扫过去,是个年轻的女子,长相普通,扔进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 此时她悲愤交加跪倒在齐哥身边,泪流满面。 琳琅一点都不同情,“本宫只救善良的子民,至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早死早超生。” 就是这么强势,这么霸气,让人心生敬畏。 这才是太子妃的气派! 第五百五十四章 责任所在 第五百五十四章 责任所在 “……”那女子吓到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琳琅淡淡的问道,“谁还想挑事?本宫可以成全他早死的心愿。” 她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所到之处,莫不回避。 一个身影扑了过来,“琳琅,真的是你?你疯了?这里太危险了,快跟我回去。” 是苏一鸣,他骑马而来,赶路赶的面红耳赤,满头大汗。 琳琅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表哥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必须留在这里。” 苏一鸣这几年在京城和江南两边跑,这不,听说琳琅下江南,他就急着追过来。 “别胡闹,这些人只是普通百姓,加起来也没有你一个尊贵,你是堂堂太子妃,这不是你干的事。” 这不是闹着玩的,瘟疫是会传染的。 再怎么着,也不该贸然跑到这种地方。 琳琅微微一笑,“是,我是太子妃,太子不在,我就代夫行使职责,恩泽四方,庇护万民,是我的责任。” 苏一鸣没办法认同她的想法,“他们刚才是怎么对你的?你何必为他们搭上性命?不值得。” 这话一出,百姓们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既羞愧又恼怒。 琳琅神情坚定,“确实有不轨之徒趁机挑事造反,但是,大部分百姓是善良的,他们的心愿很简单,只想吃饱穿暖,并没有造反的心思,我身为太子妃,身为一个医者,都有这个责任让他们活下去。” 她每一个字都说到了百姓们的心里,不禁红了眼眶。 他们终于明白太子妃有伟大,不计前嫌,拼命想救他们。 有这样的太子妃,他们很骄傲。 苏一鸣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却无法苟同,“琳琅,你想想孩子。” 琳琅目光柔和了许多,嘴角微勾,“皇太孙虽然年幼,但临行前跟我说,母妃,一定要救活那些可爱的小朋友,让大家跟他一样健健康康的长大。” 在场的人感激涕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皇太孙年纪虽小,但有这样一位母亲的教导,一定会成长成伟大的帝王。 “太子妃。” 琳琅看着那些激动的脸庞,轻轻说了一句,“我始终相信,人性本善。”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在防区外面扎营,搭了个帐篷,整天忙碌着,给每一个前来领食物的人把脉,一点都不嫌弃,也不怕被传染。 她亲切的安慰让无数人激动不已,有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陪着他们,让他们不觉得被全天下抛弃了。 心定了,人也安稳了,大家都心平气和。 每天看着浅笑盈盈的太子妃,从她手中接过救命的汤药,大家不由自主的成为了太子妃的忠粉,收获了无数民心。 而她日夜不停的配治解药,终于找出了最适合的方案。 时间一点点过去,病情得到了控制, 琳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琳琅忙碌了这么久,累的浑身都疼,疲惫不堪,长途赶路把她累坏了。 所幸,及时弹压一场民乱,没有星星燎原,瘟疫得到了控制,这让她很欣慰。 她捧着一碗面条哗拉拉的吃着,很是痛快。 一碗排骨面,足以安慰她。 一身华服,骄傲如公主,却像普通人般吃一碗汤,莫名的吸引着苏一鸣的眼晴。 “我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一步,太拼了。” 她本不需要亲自出马的,有的是供她驱使的男人,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看似锋芒必露,其实她是个很有情怀的人。 琳琅喝了一口面汤,咸香可口,是她喜欢的味道。 “责任所在,不敢不尽心。” 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事,她学了那么久的医术,也该尽些心意。 简单寻常的话,却让苏一鸣垂下眼帘,掩去翻滚的情绪,“独孤烨真有福气。” 琳琅喝完最后一口面,取帕子擦了擦嘴,“那是,你最近好吗?有没有相好的?年纪大了,还是早点娶妻生子吧,免得将来孤单。” 这几年他们偶尔见一面,见面的时间不多,但还是很关心这个表哥。 苏一鸣淡淡瞥了她一眼,“我有钱,多买点下人就行,女人嘛,不敢太当真。” 琳琅默了默,有些纠结,“你还惦记着三公主?还放不下?那我放了她。” 苏一鸣目瞪口呆,她想歪了,“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个人,我只是不想将就。” 好吧,琳琅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男人也会说这句话,不想将就。 “苏家的人都是情痴,你是,表姐也是。” 苏一鸣的眉头一皱,“婷玉眼里只有睿王,傻瓜。” 这几年,睿王府进了好几个妾室,都是苏婷玉安排的,真不知她抽什么疯。 喜欢就独占,她的做法让人没办法理解。 琳琅也很无奈,苏婷玉的信不多,只有每年送年礼时,才会夹一封信过来。 但从来都是报平安的,别的都不提。 “感情的事只有双方知道,只要她开心就好。”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不支持婷玉嫁给睿王,太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 尤其是苏婷玉,对自己的过去耿耿耿于怀。 苏一鸣恼怒不已,“有那么多妾室和子女,能开心到哪里去?她太不争气了!” 他曾经去过睿王府,但看到的一切让他很不满意,之后再也不肯去了。 苏琳琅揉了揉眉心,始终觉得苏婷玉的态度有些问题。 “这种事你多劝也没用。” 顺其自然吧,有她在,有苏一鸣在,睿王不敢对苏婷玉乱来。 “算了,眼不见为净。”苏一鸣恨其不争,每每想起就心塞不已。 妹妹嫁给睿王几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其他都是妾室所生。 唉,太温顺太痴情的女人,注定是个悲剧。 为什么就不能像琳琅这样坚强勇敢,自主独立呢? 苏琳琅唯有沉默,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人家听不进去有什么办法?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要靠自己走。 苏一鸣接过侍者奉上的的热茶,轻轻啜了一口,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对了,过几天有个花会,我陪你去转转吧,散散心,你最近太累了。” 苏琳琅想了想,答应了,“好。” 第五百五十五章 情份这东西 第五百五十五章 情份这东西 天气晴朗,白云朵朵飘,每家每户门前都是各种色颜斑斓的花,将整个小镇妆点的像童话故事。 一年一度的花会吸引了方圆百里的人,整个小镇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苏一铭兴致很高,不时的给琳琅介绍花种,他还会说典故,幽默风趣,口才极好,听的琳琅津津有味。 苏琳琅身着一袭淡紫色的衣裙,很轻盈俏丽,但没有宫装的华丽高贵, 一般富家千金也装的起。 苏一鸣也穿的很普通,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本来两人好好的,但后来被汹涌的人群挤散了,琳琅索性找了一家茶楼,坐在二楼的窗边看风景好。 几名暗卫跟在她四周,随时戒备着。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两个男人朝她走来,暗卫立马将他们拦住。 那两人犹豫了一下,行了一个大礼,“见过主子。” 熟悉的声音让琳琅回过头,眼晴眯了起来,嘲讽的笑道,“哟,这不是两位大爷吗?” 是钱富和钱贵,当年苏一鸣送给她的人手。 这两人有点本事,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钱富跪在地上,神情激动,“主子,属下……” 琳琅摆了摆手,冷漠至极,“别这么叫,我和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麻烦两位叫我太子妃。” 这两人本是管理罗山城,她久久不在城中,他们的心就大了。 听多了吹捧,被人捧的高高的,目中无人了,开始轻飘飘了。 又有别人糖枪钱炮的拉拢,起了二心,居然以为罗山城是他们的。 不仅排除异已,还收了很多美女享受,天高皇帝远,以为苏琳琅伸不了那么长的手。 苏琳琅得知消息后,二话不说就派人过去,直接将两人身无分文的赶出去,甚至下了通缉令,不许收留他们,不敢他们自由进出罗山城,一旦发现,就直接杀了,赏银千两。 钱贵低着头,不敢看以前的主子。 她比他相像中更加的绝情! “是,太子妃,我们俩辜负了太子妃的厚望,让您失望了,但是,感情一事太过复杂,有些事情不能控制……” 直到此时,他们还以为太子妃是为身边的下人出气。 琳琅最烦当了妓又要立贞节牌坊的人,一口一声感情,他们配称感情吗? “我的时间宝贵,别挡我的道。”她不假辞色,神情冰冷至极。 钱富打了个冷战,却不敢就此离开。 “太子妃,这几年我们在罗山城付出了所有的心力,对那里有种特殊的感情,还请太子妃允许我们可以在罗山城自由进出。” 这几年他们混的很不好,本来去找了前主人,但苏一鸣根本不肯收留他们,还将他们骂了一顿。 最可怕的是,不许任何人收留他们。 这么赶尽杀绝,把他们坑苦了。 这几年他们到处流浪,身边又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日子过的清苦。 妻妾们纷纷熬不住,逃的逃,死的死。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傻透了,怎么会傻到挑战太子妃的权威? 明明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样的狠人,但被利益熏心的他们,选择了背叛。 琳琅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撇了撇小嘴,满满是嫌弃,“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们?给我一个理由。” 这两人早就没有了几年前的光鲜亮丽,衣着破旧,满面风尘,好像老了十几岁,眼神黯淡,整个人灰扑扑的。 再也没有了那份意气风发,比普通人还不如。 其实,看到他们这么落魄,琳琅是挺开心的。 她气量小,真心看不上这种货色。 她以前还想将身边最得力的人嫁给他们,幸亏没有。 钱富低着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罗山城的建立也有我们的一份苦劳,罗山城是属于大家……” 他们一起打拼,才有了罗山城的今天,她一言不合就将他们打下尘埃,害的他们一无所有。 高高在上,就是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吗? 琳琅是最敏感的,怎么会查觉不到他的恨意? 他越是恨,琳琅越是高兴。 “反正不属于你们。” 这么嚣张,太拉仇恨值了。 钱富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永远是这样。 她把他们当利用工具,没有用时,就一脚踢开。 但是,如今的他们早就没有了跟太子妃顶撞的底气。 “……太子妃,我们不会抢您的东西,只是想做点小生意糊口,这年头生计不易,我们也是没办法,罗山城是我们最熟悉的地方,勉强可以立足,还请太子妃开恩。” 他说的卑微可怜,姿态低入了尘埃。 但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琳琅嘴角微勾,抢?他们配吗? 他们本是凤家的下人,到了她手里,她手把手的教,将他们一点点提拔起来。 结果呢,他们觉得本事是自己的,有底气讨要东西了。 “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钱富身体一僵,脸色很难看,钱贵不得不把话题接过去,“背叛和不守承诺。”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浮起一丝苦涩。 他们犯了太子妃的大忌,想求得她的原谅,谈何容易。 琳琅冷哼一声,“既然知道,还有脸找我?我没有当场杀了你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两人的身体一颤,拼命哀求,“太子妃,求您了,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琳琅不禁乐了,“生路?我打压你们了?” 两人面面相视,神色苦涩,她是没有打压他们,只是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也有人帮着对付他们。 趋炎附势捧高踩低, 是人性! 钱富咬紧牙关,将那股怒意咽下去,赔着讨好的笑脸。 “太子妃,还请看过去的情份…” 琳琅冷笑一声,他们还有情分? “对了,你们娇妻在怀,应该生了很多孩子吧?” 当年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 苏琳琅从来都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相反的,得罪了她的人都会很惨。 在她身上,快意恩仇,爱恨皆分明。 钱富神情僵住了,脸色发黑,紧张的浑身冒汗, “呃?” 琳琅不屑的嘲讽道,“这辈子很少有人跟我谈情份。” 第五百五十六章 风雪山庄 第五百五十六章 风雪山庄 两人不禁卡住了,说的也是,她贵为太子妃,呼风唤雨,拥有一切,谁都没法跟她平等的对话。 跟上位者谈情份,这不是脑抽吗? 钱富眼珠一转,“太子妃,我们知道错了,回去就休妻,到时再向您身边的人提亲……”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女人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权势。 他们早就后悔了,为了几个美女就自毁前程。 琳琅被恶心到了,这些男人太把自己当回事,怎么好意思一副恩赐的语气? “ 提亲?我是不是听错了?当初喜欢的一塌糊涂,偷偷摸摸娶了妻,这才几年啊,就玩腻了?” 她说话很难听,但谁都不敢反驳。 两人相视一眼,钱贵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不不,我们本是太子妃的奴才,却自作主张冒犯了太子妃的尊严,大错特错,如今我们终于明白了,想修正错误,还请太子妃给我们一个机会。” 琳琅看了看窗外,街上还是那么多人,挤的水泄不通。 “为什么你们觉得能来去自由呢?谁会喜欢被人玩烂的二手货呢?天下的男人那么多,随便挑一个都比你们好。” 钱贵的脸色发青,难堪不已,他犹豫了一下,“太子妃,你……我想跟您谈一笔交易。” “你跟我谈?”琳琅不屑的笑开了,笑的那么嘲讽。 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能谈什么? 钱贵眼中闪过一丝异光,“是,关于太子的下落。” 琳琅脸色大变,惊怒交加,“你说什么?” 钱贵反而淡定了下来,“我已经查到了太子的踪迹,如果您愿意网开一面,我就告诉您……” 琳琅内心翻滚的厉害,“想要什么?” 不管是真是假,这鱼饵她吞了。 钱富直接了当的提出请求,“我想求娶小莲。” “我想求娶风荷姑娘。” 这一次他们终于想通了,丫环虽然名声不好听,却是太子妃身边最信任的人。 名声能当饭吃吗? 看着他们眼中的算计,琳琅嘴角微勾,淡淡的笑开了。 “不行,她们俩都已经有婚约了,只等我回去后主持婚礼。” 这一手打的两人蒙逼了,不是说还没嫁人吗? “是谁?”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你有这个资格问吗?” 钱富的算计泡了汤,眼珠飞转,又想到了第二套计划,“……那我们想要罗山城的二套商铺,允我们来去自由。” 只要进了罗山城,他们总有机会翻盘的。 罗山城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机会很多。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好,说吧。” 两人相视一眼,他们倒是不怀疑太子妃的信用,她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钱富深吸了一口气,“风雪山庄的大小姐身边有个男人,长相酷似太子殿下,据说马上要成亲了……” 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女子已经消失在眼前。 风雪山庄是江湖第一庄,庄主庄明,现任武林盟主,武功天下第一。 他膝下只有一女庄晴晴,疼若珠宝,爱逾生命。 这一天,山庄披红挂绿,装扮一新,到处是喜气洋洋的气氛。 山庄大门口,一群迎宾分成两排,热情的招呼客人。 四方宾客匆匆而来道贺,济济一堂,热闹非凡。 几乎所有的武林同道都来了,极给庄家面子,有少林寺的出家人,有道家的道士,有各派的掌门,完全是江湖中人的一场盛会。 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知这新郎是何方来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一下子说成亲,让大家都很茫然。 “貌似不是出身大家,否则早就有风声传出来。” 要知道,庄晴晴是江湖第一美女,她的一举一动极为招人眼,这几年虽然只在江湖亮相了几次,但艳压群芳,美名传遍整个江湖。 再加上家世显赫,有个武林第一人的父亲,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真是幸福,娶了庄大小姐什么都不用愁了,有钱有权有势,还有一个国色天香的江湖第一美女相伴,全天下的好事都被他占了。” 总有人羡慕嫉妒恨的,语气别提有多酸。 众人都很八卦,交换着彼此的消息,“谁说不是啊,庄大小姐那么高傲的女孩子,怎么就看上了名不经传的穷小子?” “可能长的特别好看。” “长相又不能当饭吃,别傻了。” “那是什么?” “说不定两个年轻人投缘呢。” “你是说,他们可能那个了。” “那是你说的呀,我什么都没说。“ 大家都对这桩婚事好奇不已,眼高于顶的江湖第一美女下嫁给穷小子,怎么听都透着一股狗血的味道。 而内院,庄晴晴的院子里人来人往,丫环们如流水般忙碌。 屋内,庄晴晴已经打扮妥当,漂漂亮亮的,衣着红色的绣衣,艳光四射。 本该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她却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她不安的拧着胳膊, “父亲,我想见见宇浩哥,他不会逃婚吧?” 庄明穿着喜庆的衣服,打扮的很精神,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胡说,他既然答应娶你,怎么会逃?他不是那种人。” 庄晴晴捂着胸口,那里狂跳,“可我心里很不安,心里乱乱的。” 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但莫名的心慌,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庄明怜爱的看着美丽的女儿,终于到了嫁进去的一天,心中悲喜交加。 放到手掌心的明珠要送到别的男人手里,但幸好,婚后还是会住在山庄,不会有什么改变。 “别想那么多,过了今天你们就是夫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拆不开你们,晴晴啊,你以后做个好妻子,好好服侍夫君。” 听着他的诤言,庄晴晴深吸了一口气,但患得患失的心情更加严重了。 不想让父亲担心,只好忍了。 “父亲,我知道了,到时我们生的第二个孩子就姓庄,继承庄家的香火,宇浩哥也答应了。” 庄明大为高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都是她的。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外面传来催促声,“吉时已到。” 第五百五十七章 胜却人间无数 第五百五十七章 胜却人间无数 喜堂内,人潮汹涌,站在最前面的是各大门派的掌门。 在喜气洋洋的的鞭炮声中,庄明牵着一身嫁衣的女儿走进来。 庄晴晴头上罩着红盖头,看不见长相,但婀娜的身姿让人眼前一亮。 身段玲珑有致,嫁衣穿着她身上,格外好看。 只是,所有人发现了一件事,神秘的新郎人呢? “怎么还不出来?新郎呢?” “什么情况?” 庄晴晴的身体一抖,心中的害怕变成了现实,人跑了? 庄明勃然大怒,“怎么回事?方少爷呢?” 他让下人一直盯着,而且不止派出一个人。 一名下人小心翼翼的禀道,“刚才说出去透透气,马上回来。” 这理由大家都不相信,齐齐看向庄家父女。 这事透着蹊跷,庄家在玩什么花样? 庄明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意硬生生的压下去,“透透气?这种时候?” 庄晴晴紧紧咬着嘴唇,泫然欲泣,他这几天怪怪的,老是发呆,脾气暴躁,让她非常的不安。 不,不能再想下去,她强撑着扶着父亲的胳膊,强自笑道,“父亲,你说过,他不是那种人。” 她极力掩饰,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庄明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别慌,应该还在山庄内,都去找,动作快。” 下人们刚走出去,就发出一道欣喜的欢呼声,“方少爷回来了。” 庄家父女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走进来,俊美无俦,玉树临风,一身红衣显的很清神。 他身上有一种清贵的气度,儒雅,又尊贵,又优雅,仿若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他完全没有半点草莽之气,气度不凡,与生俱来的骄傲。 众人在心底赞叹一声,庄家有眼光,挑了这么一个好女婿,很明显,这不是普通人。 只是男子眉眼清冷,面无表情,要成亲的人,居然没有半点喜庆之色。 “庄主,我迟到了吗?抱歉,一时走远了。” 他声音淡淡的,庄明哪里敢怪他,脸上挂着笑容,“回来就好,快拜堂成亲吧。” 众人面面相视,得,这新姑爷的地位高啊,庄大侠都要哄着他。 也不知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庄家父女另眼相看。 作为主婚人的崆峒派掌门接收到了庄明的信号,立马扬声道,“一拜天地,二……” 庄晴晴迫不及待的拜下去,男子心神一阵恍惚,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一下。” 全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庄明眉头一皱,强自笑道,“贤婿,有什么话等拜完堂再说。” 男子抚着涨痛的脑袋,感觉快要涨了,“可是,这件事很重要,我好像已经成亲了,这场面……应该经历过……” 有些画面一闪而过,但又看不清楚,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存在过。 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众人头顶炸开了,“什么?这是有妻室的?不是吧?是不是瞒着庄家父女?” 庄家家世不凡,怎么可能让女儿为妾? 男子的脑袋像被人敲打着,一下又一下,疼的厉害。 众人看这情况,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是什么?难道他忘了?不是吧?“ 这男子一身贵气,明显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不是江湖中人,若有人猜他身份,更像是官家子弟吧。 庄晴晴身体一晃,下意识的想掀起盖头,但犹豫了一下,手僵在空中。 庄明神情自若,落落大方的,没有什么异样。 他脸上挂着慈爱的笑,“贤婿,你没有成亲,你没有。” 这话一出,大家心中的异样更深了。 有人忍不住问道,“咦,奇怪,方公子的年纪不小了,完全有可能娶妻生子,庄主怎么不调查清楚?这不是坑女儿吗?” 这是庄晴晴的爱慕者,追了几年,结果被一个名不经传的男人抢走了,这口气憋着呢。 庄明向四周拱了拱手,豪爽的笑道,“我女婿是我一个至交好友的儿子,父母双亡,从小在山庄长大,跟晴晴青梅竹马,感情极深,早就跟小女订下了婚约,只是几年前在一场打斗中受伤,伤到了脑袋,才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这话有破绽,那人继续问道,“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方公子?” 庄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记下了他的名字。 “他个性内敛,不喜欢出风头,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 他很随意的解释了几句,这才含笑看向年轻男子,“贤婿,大家都在看着,别让晴晴难堪。” “……”年轻男子默默的站着,眼神忽明忽暗。 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庄明有些着急,却掩饰的很好,“怎么了?” 年轻男子敲了敲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 满室的人都盯着他们的互动,神情特别古怪。 庄明的心火上扬,不耐烦的喝道,“哪里不对?浩儿,你答应过我什么?” 年轻男子如被敲醒了般,抹了一把脸,恢复了刚才的冷漠 ,“继续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 庄晴晴深深的拜下去,一颗悬在空中的心落了地。 忽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等一下。” 年轻男子猛的回头,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一个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眉眼如画,肌肤如雪,国色天香,美的让人窒息。 她款款而来,衣袂飘飞,姿态优美,如流云流水。 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侍卫,气势不凡。 庄明的脸色大变,“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琳琅痴痴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如被一道惊雷劈中,又惊又喜又痛。 是他!是她的阿烨! 心底积压多时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她不禁红了眼,眼泛泪光。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嘴唇,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让她心酸。 他没变,一点都没变,依旧是那幅清俊横样。 整整三年啊,她终于见到了魂牵梦萦的男人。 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泪流满面,“阿烨,真的是你吗?是你吗?我一直在找你,找的好辛苦,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第五百五十八章 她的泪 第五百五十八章 她的泪 是独孤烨,她不会认错! 激动的话炮弹般炸开了,所有人变了脸色。 独孤烨一脸的迷茫,心底升起一丝异样,明明不认识她,但看到她的眼泪,莫名的心疼。 她是谁?为什么哭? 庄大侠连忙挡在前面,神情严肃,“这位夫人,你这是干吗?请问你是谁?你应该不是我们庄家的客人。” 他挡住了苏琳琅的视线,她微微蹙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庄家?江湖第一庄? 好,她记下了。 她大声宣布,“我是他的妻子。” 独孤烨浑身一震,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脑袋一片空白。 他真的有妻子?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里炸开了锅,“什么?原配打上门了?不是说没娶妻吗?” “鬼知道呢,庄家不是小门小派,应该不会傻到让女儿当妾。” “这个女人真漂亮,比庄大小姐还漂亮,江湖第一美女的名号要易主喽。” 大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得不说,庄家的新姑爷和这女人气质很相似,更像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天生的贵气优雅,跟江湖中人的草莽之气完全不一样。 庄晴晴浑身剧震,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尖锐的叫道,“不要乱认夫君,麻烦请离开。” 她的大喜之日,应该是最幸福最快乐的,结果被人砸场子,成了一个笑话。 琳琅没有看她一眼,一步步逼近独孤烨,挡在前面的庄明不想退,但她一身气势太可怕了,完全是杀尽一切挡路者的架式。 庄明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但很快意识到不对,不禁僵住了。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一身气势比他还强大。 琳琅根本没空理他,眼晴直勾勾的盯着独孤烨,贪婪的看着他。 整整三年啊,三年的日日夜夜,每天都在思念中度过,无数次向上天祈求,只要他回来,她愿意用一生来交换。 他是她生命中最爱的人,是她的精神支柱,是爱的源泉。 有千言万语想说,有无数思念要倾诉,但看到他身上红色的喜服,琳琅的脸色一沉,“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回家在外面鬼混,真是可恨! 独孤烨神情呆滞,她真好看,瞪眼的样子也好看。 “你说什么?” 琳琅一肚子的委屈,一巴掌拍过去,拍在他胸口,“啪。” 独孤烨明明能闪开的,但看到她委屈的表情,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没有避开。 她没有用力,其实并不疼,但她碰到的地方发烫,烫的他浑身不自在。 他没有拨开她的手,两个人靠的极近,深深的凝视。 她的眼中有怨有气,有悲伤,但更多的是开心。 他的眼中茫然,有不安,更有慌乱。 在她明亮的明眸中,他的倒影依稀可见,只有他! 他的心扑突扑突狂跳起来,跳的疯狂,跳的乱了方向。 两两相望,眼中只有彼此,全然忘了身边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氛,似是迷离,又似暧昧。 但没人开口打破眼前的迷境,俊男美女深情相视的画面太过唯美,好像天生就如此亲密般。 庄晴晴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了,猛的撩起红盖头,露出艳丽的容颜。 当她看到这一幕,嫉妒的发疯,立马发作了。 “你疯了?凭什么打人?来人,将她轰走。” 她面容扭曲,声音尖锐高亢,特别刺耳。 任谁看到自己的未婚夫跟别的女人含情脉脉,都会受不了。 庄家的下人听命上前,但被琳琅身边的的侍卫拦住了。 琳琅根本没空搭理别人,她的眼里只有独孤烨,怎么也看不够。 他瘦了,眉宇间多了一丝郁气,眼神冷漠多了,但依旧是那个她深爱的男人。 “你答应过我,此生绝无二心,可你现在居然要娶别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 独孤烨心里猛震,想解释,想辩解,但到嘴边就变了味,“我不认识你。” 庄晴晴的眼晴一亮,“听到了没有,不认识你,你长的不丑,缺男人的话可以去小倌馆,但不要纠缠我的夫君。” 琳琅眼神一冷,做了个手势,立马有人动手了,“啪啪。” 庄晴晴当场就打了两巴掌,整个人都蒙逼了。 她是风雪山庄的大小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习惯了被人捧的高高的。 从小到大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这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耳光,她已经被打懵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独孤烨,独孤烨的眉头一皱,站了出来,“住手。” 琳琅的眼晴一瞪,一脚踢过去,“你敢拦我?啊?” 独孤烨不敢躲闪,任由她乱踢,委屈的抱怨,“你好凶。” 说是抱怨,但更像是撒娇。 众人看傻了,刚才要成亲的男人冷冷淡淡,没有表情,像个假人。 但这一会儿,像注入生气,喜怒哀乐鲜活起来,像换了个般。 琳琅一拳又一拳的捶过去,整个人气坏了,“我一直是这么凶,混蛋,你害我流了那么多眼泪,我打扁你,说,为什么不回家?” 独孤烨胸口隐隐作痛,急的直跳脚,“别打了,再打我要还手了。” 他故作凶狠的瞪回去,手在空中挥舞。 琳琅扬了扬下巴,雪白的小脸凑过去,无畏无惧的叫嚣,“你来呀。” 美丽的眉眼含怒,气势汹汹,却灵动又明媚,独孤烨呆了呆,这手就是挥下不去,“我……不打女人。” “哼。”琳琅傲娇的冷哼一声,特别张扬。 独孤烨的脑袋一嗡,脑海里闪过几个相似的片段,很模糊,却莫名的感觉眼熟。 她好凶,好不讲理,但好可爱。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柔软,但身边的人都看到了,也着急了。 庄明心情沉重,眉头紧皱,他向苏琳琅行了一礼,客客气气的指责。 “这位夫人,你太失礼了,闯入喜堂破坏别人的婚事,这样可不好。” 他在江湖上的名声极好,人人都称一声庄大侠。 他地位崇高,人人敬佩,行事公道仁义,已经是武林盟主。 他这么客套,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又戳又咬 第五百五十九章 又戳又咬 但琳琅不怎么客气,“我只是来找回自己的男人。” 抢她的男人,算什么玩意。 都说了他们是夫妻关系,这些人居然当作没听到,这情况不对劲。 庄晴晴气的抓狂,满面通红的大吼,“胡说八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风雪山庄大放厥词?来人,给她一个教训。” 她是堂堂庄家大小姐,也算是武林小公主,居然有人跑来跟她抢男人,这让她怎么能忍? 要不是碍于场合,她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庄明的弟子们纷纷站出来,一步步逼近苏琳琅。 这些人身手都不错,是武林中成名的的人物。 琳琅淡淡扫了一眼,高傲的不可一世,“我劝你们不要乱来。” 她就带了两个侍卫,却这么张扬,太欠揍了。 一名弟子挥舞着长剑刺过来,还离的远远的,一道剑光闪过,“哐当。” 独孤烨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那弟子呆了呆,不知所措,不敢下狠手,这可是小师妹的未来夫婿。 独孤烨也没有下黑手,将人挡回去就算了,举着剑护在苏琳琅面前,维护的姿态鲜明。 所有人都傻住了,这是搞什么? 庄晴晴心口一阵剧痛,感觉被至爱的人背叛了,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宇浩哥,你疯了?为什么要帮她?她不是好人,是存心来捣乱的。” 她长的美,哭起来梨花带雨,很有柔弱美,引的好多大男人怜惜起来。 但是,独孤烨不为所动,“不能伤害她。” 他本能的保护苏琳琅,保护这个霸道又任性的女人,这是一种本能,别问原因,他也不知道! 庄晴晴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伤心欲绝,“……为什么?” “我不许。”只有这简单的一个字,但态度坚定异常。 庄晴晴气的浑身直哆嗦,大家也看呆了,这分明是另有隐情。 琳琅见他的表现不错,心里好受多了。 “保护自己的妻子,天经地义,我就不夸你,你老实交待,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家?” 两人挨的很近,她温热的气息拂在他敏感的耳朵,他身体一僵,耳朵悄悄的红了,心底升起一股骚动。 但面上没有流露出来,神情依旧淡淡的,“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妻子,有什么证据?” 琳琅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这需要什么证据?” 她心里不爽,这是独孤烨,她的男人,不管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弃他的。 独孤烨嘴角抽了了抽,好凶残,不过,让他感觉到了莫名的亲切感。 庄晴晴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气的嘴巴都歪了,“拿不出就说明你是个骗子。” 琳琅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戳了戳独孤烨的后背,“手伸出来。” 她亲昵的举止自然流畅,仿若天生如此,独孤烨也不排斥,下意识的看向她。 她的眼晴很美,明亮又干净,像上好的黑宝石。 见他看呆了,庄晴晴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 在他眼里,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宇浩哥,不要理她。” 琳琅又戳了他一下,愣着干吗?“赶紧,别惹我生气。” 他身体一震,乖乖的伸出左手,别提有多听话了。 两人的互动透着一股多年养成的默契,他们之间有一种气场,谁都掺和不进去的气场。 琳琅搭上他的胳膊,眉头微蹙,果然不出她所料。 “你失忆了?” 奇怪,这失忆好像是人为的,有人做了手脚,是谁? 可恨,让她查出来,那人就死定了! 独孤烨极为震惊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是神医,天下第一神医。”琳琅很拽的扔下一句话。 庄家父女的脸色一变,交换了一个眼色。 琳琅主动牵着他的手,深深的看着他,“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 独孤烨沉默了,确实没印象,但是,她的一举一动总让他感觉亲切。 好像早就认识了这个人,而且认识很久了。 这种感觉很神奇,但他并不排斥。 “抱歉。” 琳琅最不喜欢别人说对不起,那代表着伤害。 她气怒攻心的一口咬上去,“你骗人,说什么烧成了灰都记得我。” 独孤烨的肩膀都破皮了,又酸又疼,“你别咬了,很疼啊。” 嘴里嚷着,但硬生生的挺着,没有推开她。 琳琅这才松口,冷笑一声,“活该,比起我这些年受的苦,这算什么?” 独孤烨抚着肩膀,怔怔的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心乱如麻。 她打了他,咬了他,他却生不起半点怨恨,心底软软的。 他,很想抱抱她! 庄晴晴见势不妙,飞快的扑过来,挽住独孤烨的胳膊,紧张的说道,“宇浩哥,她哄你的,这些年我们一起生活在一起,你有没有娶妻,我还能不清楚?宇浩哥,快把仪式办完了,我不想丢脸。” 她无助又哀怨,别提有多可怜了。 “这……”独孤烨下意识的拂开她,朝后退了几步,庄晴晴呆了呆,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你居然推开我!” 而没有推开那个女人,为什么? 琳琅撇了撇小嘴,眼珠滴溜溜的转,“你敢跟别的女人成亲,我立马找别的男人上床。” 独孤烨脑袋一热,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敢?” 一生气立马忘了身边的人,把庄晴晴抛到脑后。 他越是生气,琳琅越是高兴,但面上不露,仰着尖尖的下巴,极为张扬,“为什么不敢?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她肆无忌惮的样子,让大家瞠目结舌。 这到底哪里来的?怎么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强势? 不过这两人在一起很般配,气势相当。 独孤烨心很塞,好想揪住她的脖子,将那个见鬼的念头甩出去。 “你一直这么任性霸道吗?” 他不喜欢她这么说,更不能接受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光是想想,他就想杀人。 琳琅不但不羞愧,反而洋洋自得,“对,从未改变过。” 她光彩照人,意气风发,笑的甜甜的,身上仿佛有光般。 独孤烨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矛盾又古怪的女子,深受震撼。 第五百六十章 民不跟官斗 第五百六十章 民不跟官斗 庄明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慌,强自笑道,“贤婿,这是庄家的仇家,故意来破坏的,想让我们庄家名声扫地,大家都看着,不要让她的阴谋得逞。” 他冷冷的瞪着苏琳琅,恨不得将人轰走。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琳琅冷笑一声,倨傲的不行,“凭你们庄家也配做我的对手?” 她嚣张到了极点,眉眼飞扬,根本没将庄家放在眼里。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太嚣张了,就不怕杀身之祸吗? 庄家可是江湖第一庄,名下有无数高手坐镇。 她这是不想全身而退了? 庄明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样的打脸,忍了半天,早就忍够了。 “好大的口气,敬酒不吃吃罚酒,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不等他说完,琳琅就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啰嗦什么?” 她踩在人家的地盘,对人家甩脸,这对一个在江湖上德高望厚的男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羞辱。 庄明颜面全失,气的浑身发抖。“来人,格杀勿论。” 他自恃身份,不肯亲自出手,却打定了主意,要这个狂妄的女人付出代价。 一群人涌了上来,将琳琅围在中间,全是一流的剑客。 独孤烨又气又急,毫不犹豫的将琳琅护在身后,“伯父,不可以。” 庄明气红了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你要护着她?跟我们庄家为敌?你确定吗?要知道,你身手虽然不错,但架不住人多。” 独孤烨深吸了一口气,面色苍白,但眼神无比坚定,“不要伤她。” “你们江湖人做事磨磨蹭蹭的,真不爽快。”琳琅站在他身后,笑的很甜,“一群没用的家伙。” 江湖中人神情复杂,对这个有胆色的女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半是好奇,半是恼怒,这也太嚣张了,完全不把他们江湖中人放在眼里。 咦,好像哪里不对。 她不是江湖中人吗? 庄明怒发冲冠,心中动了杀机,拼着跟未来女婿闹翻,也要将这个妖女杀了。 “父亲,不要杀了宇浩哥。”庄晴晴嫉妒的眼晴都红了,但硬生生的忍住了。 千错万错是这个女人的错,宇浩哥是没有错的。 庄明大手一挥,阴森森的下令。 “将这女人杀了,不得伤方少爷一根手指头。” “是。”手下们大声应了,齐刷刷的挥出武器。 就在此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救驾。”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群官兵如涌水般涌进来,手持着弓箭,对准庄家人。 都是精兵强将,浑身散发着彪悍的气息。 在场所有人都傻住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庄家的人手抖了,不敢再朝前一步。 庄明嘴唇直哆嗦,脸色惨白如纸。 “你到底是什么人?” 再强横的江湖人遇到官府时,也会避退三尺。 民不跟官斗! 也斗不过啊,这些官兵手里都拿着重型武器,占了上风。 琳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嘲讽的弧度。 “你当真不知道我们夫妻的身份?” 她既有试探,又有不屑。 她倨傲,高贵,自负,优雅,这哪里江湖中人? 明明是官家小姐! 不对,刚刚说救驾,只有皇室才有资格这么说。 一想到这,好多江湖人变了脸色。 天啊,不会真是皇家的人吧?这下子玩大了! 庄明心乱如麻,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他,我知道,是我从小收容的兄弟遗孤,至于你,更像是强盗。” 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强撑,还在指责别人。 但琳琅在他眼中看到了心虚,不安,惶恐,紧张。 她的眼神渐渐变了,多了一丝怀疑。 忽然,一个将官跪倒在地,其他官兵齐刷刷的跪下来。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殿下。” 外面也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请安声,众人这才看到院子里一排排的人,将整个院子包围了。 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两个人的身份。 “天啊,我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居然听到什么太子?” “还有太子妃,我也不敢相信。” 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但是,这两人的气质尊贵异常,与众不同,确实有皇家风范。 “咦,太子妃不是在洛南府吗?” “对对,我想起来了,太子妃仁爱,不顾万金之尊,远赴洛南府,为那些患者医治,咦,大夫?” 大家对太子妃的印象挺佳,纷纷夸赞。 “长的这么美,又这么霸气,能调动这么多的官兵,完全有可能是太子妃。” “对啊,太子妃真的闪闪发亮。不过,太子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失踪多年的太子?啊啊啊。” “不是说收容的遗孤?” 到了这种时候,众人不由自主的偏向苏琳琅这一边。 大家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劲了,纷纷看向庄家父女。 庄家想干什么? 一名江湖人士忍不住大叫,“开什么玩笑,别的人能乱认,太子能乱认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默然了,是啊,太子是要继承皇位的人,天家皇脉不容混淆。 少林寺的方丈平智和尚犹豫了一下,站出来冲琳琅施了一个大礼。 “太子妃,不知瘟疫……”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大事。 “我已经研发出解药。”琳琅微微一笑,坦然大方,“百姓们慢慢康复中。” 平智方丈大喜过望,“阿弥陀佛,太子妃功德无量,请受老僧一拜。” 他深深的拜下去,光是这一份爱民如子的心意,就足以让他敬重。 这一念,让数千上万的人活命。 琳琅虚抬了抬手,落落大方的表示,“大师客气了,为国为民,乃是大义,我责无旁贷。” 在百姓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当仁不让,这才是仁者。 她恩怨分明,性情激烈,却有一份济世的情怀,这是医者的本能。 平智方丈笑容满面的合什,“太子妃有此慈心,是天下臣民之福。” 琳琅矜持的微微颌首,尊贵异常。 但内心波涛汹涌,急着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她有太多的话要问独孤烨。 第五百六十一章 消毒 第五百六十一章 消毒 她抓起独孤烨的手,独孤烨的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想拨开,他不喜欢这么亲近一个女人。 但是,仿佛有一股电流在相握的地方乱窜,独孤烨震惊的看着她。 他忍不住回握住她,小小的手嫩滑如丝,手感极好。 琳琅的心如油锅上的蚂蚁,急急的拉着他往外走,“走吧,我们回家。” 谁还敢拦她?除非是活腻了。 庄晴晴心急如焚,冲父亲使了个眼色,庄明犹豫了一下,垂下眼帘。 庄晴晴又气又恼,为什么不阻止? “不许走,宇浩哥,你真的要跟一个陌生人离开?不管我们父女了?” 颤抖的声音惊醒了独孤烨,他回头看了一眼,“庄大小姐,我有话想问她。” 依旧是生疏的庄大小姐,庄晴晴眼泪又掉了下来,“那就在这里问,让大家都听听,我不放心你。” 不放心?琳琅又想撕她了,尼玛,害她苦苦待了那么久,这笔账又怎么算? 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我叫什么名字?” 琳琅回过神,撇了撇小嘴,像个有些想打架却被大人叫住的小孩子。 “独孤烨,以前的晋王世子,如今的太子。” 独孤烨的心一动,“你叫什么?” “苏琳琅,你的妻子,你孩子的母亲。”说到这里,琳琅狠狠瞪了他一眼。 心疼自己儿子几秒,从一出生就没见过亲生父亲。 不对,他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独孤烨大惊一惊,“什么?孩子?” 琳琅哀怨的瞪着他,“是,我们有孩子了,今年三岁,特别聪明懂事,长的很像你。” 独孤烨沉默了很久,表情很复杂。“我是怎么出事的?” 琳琅心里憋屈,有一股火在心底盘桓,“奉旨下江南办事,被一伙人暗算了,掉进河里,从此下落不明。” “我什么都不记得。”独孤烨深深的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言,“所以,不能相信你。” 庄家人大喜过望,庄晴晴更是喜极而泣,“浩宇哥,你真是太聪明了。” 旁边者却很无语,这事情太大了,已经不受控制,庄家恐怕也脱不了身。 琳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官府的悬赏图像,这些年秦国各地都贴满了,你从来不关注这些吗?” 独孤烨看了半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跟我有七成的相似,但是,还不充分。” 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对未来的不安,对所有人不安。 这种不安从他失忆起就一直伴随着自己,让他对人本能的不信任。 别看这几年他一直住在庄家,但并不亲近他们父女。 他愣神之间,一双纤纤玉手伸了过来,乱扯他的衣服,“喂,你干什么?” 琳琅一肚子的火气,烦燥不已,“你胸口有两颗痣,在这个位置,别挣扎,脱给我看。” 独孤烨心神一个恍惚,就被她顺利的扯开领口,露出白皙的胸膛。 两颗小小的痣很显眼,“真的有。” 独孤烨轻轻将她一推,赶紧将衣服整理好,脑袋乱哄哄的,一时之间茫然失措。 庄晴晴却不甘心的叫了起来,“那只能说明你以前见过宇浩哥,这一点我也知道啊。” 琳琅的眼神一冷,庄晴晴的后背一冷,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庄晴晴退了才发现,自已示弱了,不禁恼羞成怒。 “宇浩哥,你过来,不要跟她站在一起。” 琳琅的情绪开始不稳,好想抽她,肿么破?“你要跟她站在一起吗?嗯?” 最后一个字咬的很重,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独孤烨下意识的摇头,“你又威胁人!” 琳琅任性的甩头发,“我高兴,我乐意。” 说完这句话后,琳琅才愣住了,又? 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有些东西始终在。 “独孤烨,你心底有我的影子。” 独孤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晴,心口一阵悸动。 她刚才不高兴,这会儿心情好转了,她的情绪起伏他能感觉到。 好奇怪的感觉! 琳琅忽然一把拽住他胸前的衣服,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告诉我,她为什么知道你胸口有痣?” 她靠的太近了,他的心跳如雷,“呃?我以前受过重伤,都是她在旁边照顾。” 琳琅郁闷的不行,“被她看光了,这次我亏大了。”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种事情女人才吃亏,好吗? 不过,太子妃说的都对。 庄晴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光,“浩宇哥,我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必须负责。” 琳琅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亲过了?” 独孤烨不禁慌了手脚,拼命摆手,“不关我的事,她是趁我不备偷亲的,不过我立马将她推开了。” 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只希望她不要哭。 她一哭,他心口就疼的厉害。 琳琅立马拿出帕子狂擦他的嘴,“消毒。” 日了狗的,居然趁她男人病弱时偷占便宜,好想砍人啊,肿么破? 她别提有多霸道了,但偏偏独孤烨吃这一套,居然不闪避,乖乖任由她折腾。 庄晴晴嫉妒的快疯了,这脸也被苏琳琅打肿了。 没人敢这么对她! 她是江湖第一美女,无数少侠心中的女神,是他们的爱慕者。 琳琅好像感觉到了她的恨意,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就这么倒贴,不好吧。” 她傲慢又不屑的语气,深深的刺痛了庄晴明,她一咬牙豁出去了,“浩宇哥,我们父女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是。”这一点独孤烨没法否认,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浑身不能动弹,像个废人般需要人服侍。 要不是庄晴晴细心照顾,他恐怕熬不过来。 这一点,他永远会感恩。 庄晴晴抿紧嘴唇,咄咄逼人的道,“救命之恩,以身相报,我们有了婚约,我就是你的妻子,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 琳琅的怒火蹭的上来了,“妻子?你是想我给你让位?你脑子没病吧?我建议你找大夫好好瞧瞧,多吃点好药,要是家里没钱的话,我可以施舍你一点。” 这话太毒了,字字都是骂人的,却没有脏字。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三层考验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三层考验 庄晴晴气的浑身发抖,却不敢当众跟太子妃撕,这么多官兵围着呢。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攻击你,希望你同样保持风度。” 她自以为说话得体,占了上风,让大家看到了她宽和一面,却没想过,她一开始的立场就错了。 人家早就成亲,还有了孩子,你还想拆散人家家庭,破坏夫妻感情,还要别人尊重你? 好大的脸啊。 琳琅毫不客气的掐回去,“不好意思,对抢我夫君的贱人没办法好好说话。” 庄晴晴当场就嚎啕大哭,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独孤烨有些不忍心,“琳琅。” 他还没说什么,琳琅就瞪了过去,“怎么?你想护着她?我也会哭哟。” 独孤烨立马摆手,“我什么都没说,你来。” 庄晴晴哭,他有些不安,但琳琅哭,他会心痛。 琳琅才转怒为喜,“这才对嘛,女人撕逼时,男人不要插手。” 在场的男人嘴角直抽搐,女人们眼晴闪闪发亮,好像打开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原来就算贵为太子,也得在自己妻子面前低头。 太子妃威武! 武当派的掌门清风站出来劝解,“诸位,别吵了,不如听老朽说句话。” 他的江湖地位也高,跟庄明是莫逆之交,情同手足。 琳琅神情淡淡的,“你想说什么?” 清风莫名的感到了压力,犹豫了一下,还是兄弟情义重。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就化干戈为玉帛,太子妃是正妻,地位不容动摇,至于庄大小姐就为侧妃,两厢平安相处。” 太子侧妃比一般人家的正室还要风光,这算是高攀了。 这一建议赢得大部分男人的支持,“这主意好。” 左拥右抱很正常,女人嘛,多多益善。 “喜上加喜,是好事啊。” 庄明眼神闪了闪,断然拒绝,“不行,我庄家的女儿不能为妾。” 他就算心里千肯万肯,但为了女儿将来,也得摆一下谱。 清风会意的笑了笑,都是男人,都懂的。“那怎么办?难不成你女儿还能抢了太子妃的位置?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庄明眉头紧皱,很是不快,“我们庄家丢不起这个脸,风雪山庄是江湖第一庄,我家的女儿尊贵无双,岂能受制于人?” 其他人纷纷劝道,“江湖女儿再尊贵,还能及得上侯门千金?庄大侠,切不可自误。” “嫁给太子,是上辈子积了德,你们庄家真有福气,要是不想嫁,那我家女儿倒是很乐意的。” 庄晴晴咬着嘴唇,脸红红的,一副害羞的模样。 “父亲,不要让浩宇哥为难,我……愿意当妾室,只求能长伴左右。” 她一句话百转千回,痴心无限,一片深情俱在其中。 这话感动了很多男人,真是个好女人啊。 但那些女人心里狂吐槽,整一朵白莲花,太恶心了。 庄明痛苦的闭了闭眼晴,长长一声叹息,“你真是个痴情的傻女,罢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敢欺负我的女儿,我拼着一死也要讨个公道。” 他直直的看着苏琳琅,若有所指。 看着他们自导自演的闹剧,琳琅看的津津有味。“想进我家的门,得经过三重考验。” 独孤烨微微蹙眉,没有说什么,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庄晴晴看着他们亲昵的举动,眼晴烧红了,嫉妒的不行,“哪三重?” 琳琅起了玩心,笑眯眯的道,“第一呢,先要比我好看,比我聪明,比我能干,比我有本事。” 这话一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有那种人吗? 太子妃国色天香,高贵典雅,气度不凡,会医术,救下了无数百姓的性命。 若论聪明能干,谁不知道太子妃建造了一座富可敌国的城池? 这样的人物集齐了世间的灵气,是得到上天眷顾的幸运儿。 能胜过她的人……真没有。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还是这么调皮! 还是?独孤烨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庄晴晴第一次正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差别太大了。 高高在上,站在云端的人物, 她只能仰望。 但是,她不甘心啊,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就算养只狗,也养出感情了。 “只是当妾,为什么还要比来比去?”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傻瓜,“我家是玩宫心计的,不够聪明的人熬不过三天就死了,还怎么玩?” 这么直白,让人怎么接? 不过大家还是蛮佩服她的,爽快,大方,有点像江湖儿女。 “……”庄晴晴呆呆的看着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只要苏琳琅在一天,她就没有好日子过。 “只要太子喜欢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有宠爱就行了,总有一天也能翻盘的。 前朝那些皇后有几个坐的稳?最后安安稳稳当上太后的,没有几个。 在后宫,拼的是帝王的宠爱。 琳琅没想到她天真到这种地步,喜欢值几个钱?靠男人的喜欢庇护一辈子,这不是笑话吗? 男人的心随时会变,感情是双方面的付出,光是索取,会让人生厌。 尤其是帝王的宠爱飘渺如浮萍,风一吹就散了。 “宫里都归我管,太子只管政务,男主外女主内。” 说白了,后宫的女人都归她管,她是后宫女子的天。 她能让太子见不到其他女人,也能让一个女人在后宫悄无声息的死去。 庄晴晴的脸色变了几变,故意大声说道,“你是想说,不合你的意,你就要将我杀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看独孤烨,但让她失望的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琳琅真心看不起这种小手段,女人啊,眼界和心胸决定了一切。 “杀人?不不,这年头谁还亲自动手?有的是人出手。” 她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警告,庄晴晴后背一紧,额头渗出冷汗,“太子哥哥,你看呀,她恐吓我。”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像是天真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告状。 琳琅眼中的怀疑更深,“改口挺快呀,好像事先就知道他是太子。” 第五百六十三章 当你的奴才 第五百六十三章 当你的奴才 庄晴晴心里一突,下意识的摇头,大声叫了起来,“你这是诋毁,向我道歉。” 眨眼之间,她就这么做了。 她并不想得罪苏琳琅,但是,必须在进门前压一压她,否则的话,就完全没有人权了。 她想的挺多的,却从来没想到苏琳琅不会让她进门。 苏琳琅笑眯眯的看向独孤烨,“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看着她流彩溢彩的眼晴,独孤烨如中了魔般,只盯着她看,“你。” 他毫不犹豫的表态,让庄晴晴气的又想哭了。 琳琅轻轻松松就将对方秒杀了,“看吧,你不合格。” 还要求道歉,也不看看她做了什么狗屁事。 独孤烨的失踪一事跟庄家脱不了关系,不过,光是凭一个庄家,不大可能。 庄家在江湖再有势力,比起皇家就差远了。 庄晴晴这一辈子都没被人如此打压过,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深受喜受并被高高捧起来的人。 她一口恶气堵在喉咙口,憋的难受。 “太子妃,你高高在上,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不是过了?” 琳琅看着她含恨的眸子,想到这些年所受的苦,就不想让她痛快了。 “我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偏偏要欺负你呢?你该检讨一下自己。” 这么蛮不讲理的话,把所有人都震晕了。 苏晴晴张大嘴巴,整个人都蒙逼了,“……” 一道清脆的笑声轻轻响起,“说的挺有道理啊,庄大小姐,别恃美行凶,比你美比你出色的人,就在你眼前,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选择你的。” 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看着苏晴晴的眼神不善,明显不对付。 想想也是,苏晴晴艳名太盛,碍了很多人的眼。 苏晴晴狠狠瞪了她一眼,却没有纠缠,“太子哥哥,你真的不要我吗?没有你,我会死的。” 她美目传情,可怜兮兮的,好像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但是,独孤烨一点感觉都没有,“男主外女主内。” 庄晴晴的神情僵住了,呆呆的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了。 “你听她的?你是男人。” 独孤烨迟疑了一下,“她很凶,她会哭。” 短短的一句话,却暗藏了淡淡的情愫。 庄晴晴的身体一震,一颗心沉了下去。“你就不怕我哭?” 她一直以为独孤烨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别人对他再好,他都无动于衷。 但似乎不是的,他比她想像的有感情。 独孤烨淡淡的道,“你有很多人安慰,她不一样。” 语气虽淡,却难掩那份似有若无的情意。 “怎么不一样?”庄晴晴咽不下这口气,非要问个水落石出。 独孤烨也想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苏琳琅,心底会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看到她,就好喜欢,好想抱抱她。 明明记忆中没有这个人,但莫名其妙的觉得很亲切。 他轻轻一声叹息,“我不舍得。” 他只对苏琳琅的眼泪有感觉,至于别人,就算哭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晴。 他就是这种人。 庄晴晴跟他相处几年,自然深知他的性格,当场变了脸色,“你喜欢上了她?你们才刚刚见面,你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太尖了,听的独孤烨脑袋疼,轻轻一个摆手,“我很累,想休息了。” “走吧。”琳琅将小手塞进他掌心,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收紧。 两人刚走出几步,后面传来气愤的声音。 “如果你走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琳琅回过头一看,只见庄晴晴拿着一支凤钗,钗头对准自己的脖子。 庄明紧张的想阻止,又不敢上前,关切的看着女儿。 “不要乱来,乖女儿听话,把钗收起来。” “太子妃,你真要逼死我的女儿吗?”他还转过头大声指责苏琳琅,好像苏琳琅才是罪大恶极的坏蛋。 琳琅见多了极品,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想死?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模作样,一哭二哭三上吊,只适用于在意的人。” 而不在意她的人,谁管她的死活。 人啊,总会对亲近的人百般索求,仗的就是他爱你。 庄晴晴万万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她就这么不在乎名声? “你不是仁慈的太子妃吗?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琳琅很不耐烦的轻斥,“因为你太讨厌了,天下的男人那么多,非要跟我抢。” 她回的坦坦荡荡,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她的喜欢,她的讨厌,都这么鲜明,也不会掩饰,就这么坦然的说给所有人听。 她太理所当然了,让大家都觉得庄晴晴不对。 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跟人这么拼命抢吗? 好歹是江湖第一美女,能不能有点自尊? 庄晴晴脑袋一片空白,这是一个让她束手无策的女人,说话行事都不是她以前见惯的妖艳。 她从来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也没有过被人全面辗压的经验。 她心一横,“我全听你,你说东我就不敢朝西,太子妃,我可以当你的奴才。”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喧哗,炸开了锅。 堂堂庄家大小姐居然说出这样低三下四的话,真丢脸。 尤其是那些追过庄晴晴的男人,更是满面通红,懊恼又生气,原来她是这种货色。 在他们面前装高贵,在权贵面前低贱如草。 无形中,他们受到了羞辱。 这一切全是庄晴晴带来的,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眼晴不好,怎么就没看穿这个人? 爱慕虚荣,贪图富贵,趋炎附势,为嫁进皇室要死要活的,还威胁人。 在庄晴晴哭闹之时,她的忠粉都掉光了。 琳琅面色不屑,“我的奴才太多了。” 庄晴晴差点吐血,欺人太甚,总有一天她要打回去。 “我……我不一样,事事听我的,给你为尊,为你撑台面,我不跟你争太子,只要让我时时刻刻见到他。” 她弱弱的声音,卑微的态度,像个求而不得的痛苦女人。 有些老男人见了不忍,“太子妃,庄大小姐也不容易,就收了她吧。” “多一个女人,也不算什么,就当做件好事。” 第五百六十四章 说话要有证据 第五百六十四章 说话要有证据 宫里那么多女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琳琅的眼神一冷,天堂有路不走, 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你真的想进宫?” 庄晴晴精神一震,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你学过武功?宫里是不容许出现会武功的妃子,这是祖训。” 庄晴晴呆住了,她是庄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没学过武功? 但她心性不坚,纵有良师,依旧在二流水准徘徊。 她痛苦的挣扎着,咬紧牙关,将嘴唇都咬破了,嘴里泛起苦涩的血腥味。 “我可以自废武功。” 刚说这句话,她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废? 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好,那你废吧。” 庄晴晴又气又恼,这是她保命的功夫,也是杀手锏,说不定哪天能用上呢。 “太子妃,你有些过了,你知道学武功有多辛苦吗?每天早起不间断的练习,就算生病也不能中断休息……” 说想废的人是她,不想废的也是她,这变化也太快了。 反复无常的行为,让大家很无语。 琳琅脸色不变,“我不勉强,宫规不会为任何人而破,我得为宫中所有人的性命负责,这也是后宫从不收江湖女子的真正原因。” 这宫规都摆出来了,庄晴晴脸面再大,也大不过宫规。 庄晴晴呕的要命,这分明是故意的,太坏了。 “不不,太子妃,我主动要求的,我求来的,我马上自废武功。” 她能忍,忍住这口气,将来千百倍的还回去。 她要将苏琳琅踩在脚底下,她要将苏琳琅的儿子弄死,她要将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 只有这样,才能解这日之辱。 她越是隐忍,别人看她的眼神越不对劲。 她痴痴的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像个不相关的人,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听着。 她的心好寒,这种时候她只想要他一个温柔的眼神,别的都不求。 可这么一个简单的心愿,她都求不到。 苏琳琅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他都看半天了! 他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她忍了又忍,自己废又不敢,只好向父亲求助,“父亲,你帮我吧。” 庄明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有不认同,有为难,有纠结。 身为一个武林中人,武功就是他们的命,怎么能说废就废。 “晴晴,你别这么傻,要不就算了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太子妃的心眼太多了,不动声色就将他们逼到这种地步。 女儿从小被他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哪是她的对手? 万一,被整死了,他还未必得到消息。 庄晴晴不能忍受几年的心血白费,现在算了?怎么可能? “我太喜欢太子了,为了他,我愿意牺牲一切,包括生命。” 她说的痴情无比,眼神痴痴的,不舍得挪开视线。 但是,当事人之一的独孤烨明显不在状态,心神飞了出去,在发呆中。 庄晴晴有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庄明眼中精光一闪,面色凝重,语气格外的沉重,“太傻了,太子,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晴晴为你所做的牺牲。” 独孤烨抬起头,轻轻瞥了一眼,无悲无喜。 他们叽叽歪歪的,扯了半天都没有到正题,琳琅很不耐烦,“真墨迹,我很忙的。” 大家也在旁边凑热闹,“快呀,光说不练假把式。” 心心念念想进宫享受荣华富贵,围观者表示接受不了。 皇家的女人岂是好当的? 庄家千金嫁给江湖中人,那是下嫁。 但进皇宫,那是高攀。 “要不别进宫了?有些不值得,以庄家大小姐的美貌,应该能嫁个好人家。” “再好哪比得上皇家?那可是皇妃。” 听着众人的风言风语,庄晴晴羞红了脸,眼泪在眼眶打转。 庄明心中窝火,一巴掌拍过去,打在气穴上。 “啊啊啊。”庄晴晴发出撕裂般的惨叫声,别提有多惨烈了。 琳琅看的目不转晴,一直盯着她的脸,所有的神情变化都逃不出她的眼神。 庄晴晴浑身发抖,额头全是冷汗,疼的脸色都变了。 庄明扶着瘫软无力的女儿,痛心疾首。 “晴晴已经废去一身武功,太子妃,希望你遵守诺言。” 琳琅挥了挥手,“去检查一下。” 庄明的脸色一变,“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是信不过我?” 琳琅居然点头了,“对啊,你们庄家没有诚信,行事诡异非常。” 庄明被激怒了,“何来的诡异?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们庄家也不是吃素的。” 琳琅从容不迫的反问,“比如说,你们庄家也是有点势力,经常在外面跑吧,为什么没有看到太子的画像?是真的有眼无珠呢?还是故意隐瞒?” 庄明气势汹汹的冷笑一声,“笑话,故意隐瞒对我庄家有什么好处?如果我们知道的话,第一时间会上告朝庭。” 他气势很足,但琳琅根本不怕,“好处太多了,一是想控制太子,让他成为你们的棋子,二是想挑选最好的时机,三嘛,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每一句都轻轻的,却是一发发重型炸弹,炸的好多人惊疑不定。 她说的很有道理,庄家确实有些对劲。 这指控太严重了,庄家人齐齐变色。 庄明大声喝斥,“荒唐透顶,我们庄家虽然出身江湖,但也是讲义气讲忠义的,太子的消息我们绝不敢隐瞒,至于棋子更可笑了,我们还能造反?” 琳琅扫了他几眼,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对,有可能,我甚至怀疑你身后有人,内外勾结。” 轰隆隆,庄明的脑袋炸开了,声音都颤抖了,“太子妃,说话要负责任的,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他惊惧交加,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按理说,太子妃应该是温顺得体的,但这一位什么话都敢说。 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这是警告我?”琳琅是遇强则强的人,越是重压,却反弹的厉害。 庄明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些惶恐压回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是,只是提醒你一句,民心不可背,就算贵为太子妃,也不能随意诋毁别人。“ 第五百六十五章 自废武功 第五百六十五章 自废武功 “哦,你们父女说的全对的,别人都是错的。”琳琅眉眼轻扬,透着一股嘲讽。“你们庄家的脸真大。” 庄明头痛的厉害,快要炸开了,“救了太子是事实。我们不求回报,但求不要被人猜忌。” 琳琅不要摇头,这是一个老江湖,心计和本事都不差,但他不知道,江湖和宫庭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江湖求的是快意人生,想杀就杀。 但是,宫庭讲究是杀人不见血。 “从你女儿想进宫的那一刻起,风雪山庄注定会被猜忌。” 已经被记恨了,这是庄家要付出的代价,绝了他们的后路! 琳琅高高在下的看着庄明,冷冰冰的吩咐下去,“嗯,对了,你武林盟主也不能做了,让给别人吧,皇室不允许有任何隐患。” 她像吩咐一个属下,极为果断。 但庄明的嘴巴都气歪了,大声质问,“你凭什么插手我们江湖之事?” 琳琅发现这对父女最大的毛病,就是自视过高,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因为我是太子妃,分分钟钟能弄死你们。” 她随手指向那些官兵,直接打脸,让他们清醒点。 想要碰瓷,也要看看她乐不乐意。 庄明如一盆冷水浇下来,浇了个透心凉,“……” “我想,你们应该早点认清自已的位置,才不会闹出笑话。”琳琅端着高高的架子,倨傲无比,喝斥了几句,“去查吧。” 侍卫立马朝庄晴晴走去,庄明想阻止,但是,琳琅亲自拿起轻弩,对准庄明的胸口,眼睛眯了起来。 她的强势和霸气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庄明不敢乱动,生怕这个疯子找借口将他杀了。 侍卫拉着庄晴晴的手腕查了一下,“禀太子妃,只是用特殊手法禁住了内力,随时能解开的。”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不是糊弄人吗? 这到底想干什么?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盟主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这人品明显有些问题。 庄家父女的脸色惨白如纸,相视一眼,都没有吭声。 他们身边的弟子气的直跳脚,“胡说,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我师傅是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很了不起吗?在太子妃面前不够看! 琳琅冷声喝道,“废了。” “是。”随着一道应承声,侍卫拿出匕首,刷刷两下,就挑断了庄晴晴的手筋。 鲜血喷出来,这两只手算是毁了。 这辈子都不能练武了,也不能提重物,只能等着别人侍候。 “啊啊啊,疼,好疼。”庄晴晴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崩溃了,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的汗珠直流。 庄明终于见识了琳琅的手段,心里发抖。 苏琳琅清冷的视线扫过来,庄明身体一震,站的直直的,感觉很不好。 但是,他是什么人,岂有示弱的道理? “太子妃的手段,庄某算是见识到了,厉害。” “堂堂武林盟主跟我玩心眼,还玩输了,真是可笑。”琳琅喜欢打脸,打的越响越好。 “你们父女到底有何居心?如此低声下气的进了宫,将来等她恢复了武功,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吧。” 这对父女的心思不能猜,难猜的是,他们背后的那只大手。 庄明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受伤,恨的直痒痒,“宫中之人都是这么爱猜忌吗?” “武林中人都像你这么爱耍手段吗?”琳琅伶牙俐齿,立马顶了回去,“这就是中原武林的代表?真让本宫失望。” 这话大家都顶不住了,纷纷撇清,“庄庄主只代表他自己。” 忽然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庄明你这个老畜生,拿命来。” 人群里闪过一道身影,长剑刺向庄明。 庄明正在气头上,怒气冲冲的一掌拍过去。 那人被拍了个正着,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手中的剑飞了出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庄明一着得手,还不罢休,又一掌拍过去,眼见那人就要伤在庄明手里,一道身影窜过来,跟庄明对了一掌,两人的身体晃了晃,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几步。 庄明愣住了,这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卫?好高深的内力! 皇宫果然卧虎藏龙! 他心里发慌,但面上不露,“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琳琅看着地上的少年,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但眉眼之间全是恨意。 “我倒是很奇怪,庄大侠在武林中有侠名,人人都夸仁义,今天怎么不问清楚就杀人?” 庄明也低头看着少年,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少年挣扎着想爬起来,但似乎受了一点内伤,怎么也动不了,“老贼,你不得好死。” 庄明心中生了杀意,“他要杀我,我怎么就不能反击?” 太多管闲事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轮不到官府来管,他越看苏琳琅越不顺眼。 琳琅扬了扬手,示意手下将人扶起来。 “他还是个孩子,哪是你庄大侠的对手?你身为武林盟主,遇到这样的事情最起码要问问情况,说不定是个误会呢?你不问一声,直接下杀手,可见你的人品不怎么样。” 人群里爆出一声,“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急着杀人灭口吧。” 庄明猛的去看,但没有找出那个人,反而一肚子的气。 他今天被人打脸打多了,威信跌的很快,这让他非常的恼怒。 这些年他好不容易混到了这个地步,却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害的他脸面全失。 在江湖,脸面大过天。 从今到后,谁还会尊重他?谁还会听他的话? 他对苏琳琅的怨恨一点点的升起来,我倒是想问问清楚,看谁敢污蔑我的名声。” 他冷冷的盯着那个少年,没有一丝感情,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是不是谁派你来的?只要实话实说,我放你一条生路。” 琳琅听到这里,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也就这样,高明不到哪里去。 少年张玉郎捂着胸口,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姓庄的,你还记得去年十月二十一号发生的事吗?” 庄明心里一咯噔,但面上不露声色,“我不记得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挖坑给谁埋 第五百六十六章 挖坑给谁埋 张玉郎恨的牙痒痒,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可恨的人。 他拼死也要报仇! “那我提醒你一声,卢家庄。” “卢家庄?”庄明神情不变,略一沉吟,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记得卢家的人全死在一场大火中,听说是下人不服管教造成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被勾起了记忆。 卢家庄是个小门派,平时不显眼,但去年发生了灭门惨案,让人唏嘘不已。 谁能想到,一个区区的小人物居然酿成了惊大的火案。 在饭菜里下迷药,趁深更半夜大家熟睡之际,放了一把大火,将整个庄子都烧光了。 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在睡梦中被夺去了生命,真是可怜。 但这事怎么跟武林盟主扯上关系呢? 张玉郎愤怒的吐唾沫,恶狠狠的骂道,“呸,畜生,明明是你逼奸不遂, 杀人灭口,杀死了卢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再一把火烧死了……” 不等他说完,庄明就大怒喝道,“一派胡言,这种编排出来的谎话,怎么敢说出口?官府已经定案,你年纪虽小,但说话也要有根有据。” 张玉郎看着这个混蛋,气的浑身发抖。“你就不想问问,我是谁?为什么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是武林第一人,武功高强,侠名满天下,要对付他比登天还难。 但再难,也得报仇! 庄明义正言辞的反驳,“本是假的,何必再问,我根本没去过卢家庄。” 他面不红心不跳,神情极为自然,大家当然相信他的话。 张玉郎从怀里取出一块牌子,乌黑色的令牌,一面写着风字,一面写着雪字,底下又有一个明字。 “那这又怎么解释?” 大家都看见了,面面相视。 “咦,庄大侠,这不是你的随身令牌吗?怎么落到他手里?” 这种令牌都是随身携带,代表着身份地位,不可能轻易遗失。 庄明的眼瞳猛的缩了缩,怪不得一直找不着,原来落在了外面。 还没等他解释,琳琅特有的清冷声音响起, “估计会说,丢了,或者被偷了。” 她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好像早就洞悉了真相。 庄明想解释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气的不轻,对苏琳琅的怨念越来越深。 而另一边,张玉郎义愤填膺的怒斥。 “卢家庄的人热情款待你,把你当成大英雄般尊重,可是,你却趁酒兴非礼卢家小姐,人家已经订亲的好姑娘不从,你就杀人,你还是不是人?” 现场倒抽冷气声频频响起,真的被震惊到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如果真的做下如此恶行,那他就没有资格继续当武林盟主,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武林盟主不仅要武功高强,最重要是德高望重,那才能服众。 庄明心中杀意猛燃,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下了那股杀气,“你是谁?”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张玉郎红了眼眶,“我是卢家小姐的未婚夫,那天正在庄上……” 他当时吃坏肚子,所以没有出来拜见武林盟主,晚上也老是起来上厕所,逃过了一劫。 但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死的那么惨,那么冤枉,杀人凶手却逍遥法外。 这世道公理何在? 庄明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选了最简单的方案,“说谎,一会儿就满庄的人都死了,现在又冒出一个你,前后这么矛盾,能不能事先打好草稿?” 打死不认,一张令牌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随时能找个完美的借口。 他脑子转个不停,还分神细听张玉郎的指控。 “是啊,我也是该死的人,但命不该绝,在枯井里熬了一夜,漫长绝望的一夜,我听着那些熟悉之人的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可我救不了他们,救不了。” 张玉郎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庄明在转眼之间已经想好了对策,“编的挺像的,但我敢对天发誓,那段时间人在山东,而卢家庄在江北,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自问没有留下破绽,事后弥补了,也扫去了所有的痕迹。 其实,他也挺后悔的,一时喝多了,脑子犯了糊涂,等清醒时,已经尸横当场。 但,死就死了吧,死在他手里的人太多。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放了一把火, 烧毁了所有证据。 那么远根本没办法打时间差,众人面面相视,半信半疑。 他们对庄明的人品已经有了怀疑,没有像以前那么信赖。 庄明又不傻,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他暗暗着急,这样不行啊。 不行,得想个办法扳回一局,给自己洗白了,他还想在江湖上混啊。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上,心里一动,一道灵光闪过,“小兄弟,来,你来告诉我,是谁安排你来抹黑我的?” 他故意挖了一个坑,就等着别人掉下来。 琳琅在心里冷笑一声,冲她来的。 张玉郎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愤怒的吼了起来,“明明是你干的坏事,畜生,你不敢认?” 庄明摆出一副宽厚长者的姿态,慈爱的看着他,“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个人势大,你不敢不从,不过,现在天下英雄都在这里,太子殿下也在,你不用怕,把真相说出来。” 他一边不怀好意的暗示,引导,还一边看向苏琳琅。 这等于是告诉所有人,他怀疑苏琳琅是幕后主使者。 这心眼玩的很溜,是老江湖的作派。 他玩惯了江湖这一套,却不知道江湖之上的朝堂,根本不是这么玩的。 琳琅如水的明眸闪过一丝不耐烦,冷冷喝道,“庄明,跪下。” 庄明呆了呆,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不是应该紧张的解释吗?到时他在旁边引导一下,自然是越解释越乱。 琳琅对他的耐性到了极点,本想看看他的本事,查查他背后的黑手,但是,她懒的跟他玩了。 只要那个黑手动一动,她就能接收到信息,总有一天会查出来的。 庄明浑身僵硬,猊狠瞪着琳琅,居然让他下跪? 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第五百六十七章 众叛亲离 第五百六十七章 众叛亲离 他是武林盟主,是统率天下群雄的人。 只有别人跪他的份,他什么时候心甘情愿的跪别人? 可以说,他是武林至尊,是江湖的皇帝,太子妃还不配跟他平起平座。 琳琅嘴角抽了抽,夜郎自大,目中无人的蠢货。 当了几年武林盟主,就浑身轻飘飘的,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她冷哼一声,释出磅礴的压力,“本宫让你跪下,怎么?还委屈了你?” 她气场全开,凛然之气袭向庄明,当年她都不怵大长公主,如今修练成精,气势更足了。 庄明被她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后背渗出点点冷汗。 好强大的气势,比他还强上几分。 他不敢硬扛,“不敢,草民命如草贱,不敢不从。” 他不得不跪下来,但心里是不服的。 他自嘲自贬,让人不是滋味。 琳琅打量他几眼,看着正气凛然,其实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贱。” “你……”庄明呆若木鸡,又一次被噎住了。 琳琅高高在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大男人,冷若冰霜。 “本宫跟你说几句,是给整个江湖一个面子,而不是你有这个资格,本宫想踩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她极尽羞辱之能事,短短一句话,将对方的尊严往地上踩。 但是,她有这个底气,不是吗? 庄明差点气死,跳起来就骂,“太子妃,你欺人太甚。” 他自问是江湖的王者,这是他的地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琳琅嫌弃的蹙眉,“教教他规矩。” 一名侍卫二话不说,就抽起一个大棒打下去,“啪啪。” 庄明想阻止,但不知怎么的,身体歪了歪,错过了对方的攻击,又被对方打了几下。 他气恼攻心,当众棍棒羞辱他,太不给他面子了。 那就怪他也不讲情面。 “为什么打我?” 别看这些宫庭护卫不起眼,其实都是贵族之后,眼高于顶,也就只有皇上和太子妃能让他们低头了。 他们真心看不起这些草莽,不懂礼仪,不懂规矩,没有尊卑的东西,好想修理一顿。 “太子妃说话,没人敢插嘴,就算是臣相王爷也不敢,她是未来的国母,母仪天下,你们只配跪在她脚下。” “太子妃性子好,不跟你们这些没规矩的人一般计较,你们却一口一声谁安排的,幕后真相,凭你们也配太子妃惦记?” 以太子妃的性子,哪会那么迂回? 她最喜欢简单粗暴的处事方法,直接一棒子下去,打的对方哇哇叫。 只有这些眼界狭窄的人,才会以为自己了不起。 “尊卑不分的东西,真以为能跟我们人太子妃平起平座?瞎了你们的狗眼。” “太子妃爱护百姓,但不表示可以任由一些别有用心的野心家放肆,今天就给你们这些没脑子没眼界的家伙立立规矩。” 护卫一顿狠骂,骂的庄家人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江湖中人居然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庄家说话,反而一脸的赞同。 若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江湖中人同气连枝,但现在,他们对庄盟主有了怀疑,有了猜忌,对他的印象差到谷底,又怎么会帮他? 苏琳琅不动声色就瓦解了庄家和江湖的紧密联系。 但庄家人还犹然未知,一心记恨着她。 庄明被骂的火气上来了,两眼通红,怒气冲天。 居然连个小小的侍卫也敢骂他,什么东西。 不就是一个太子妃吗?惹他不高兴,找个机会悄无声息的将人杀了呗。 有了武功,天下无敌,哪里都能去,皇宫也不算什么,再高大的城墙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只要他做的隐密些,没人会知道。 琳琅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俏脸如罩上一层寒霜,冷冷的下令,“来人,将风雪山庄封了,拿下风雪山庄的所有人,对了,有庄大小姐在前示例,别忘了也给他们准备一份。” 如一颗炸弹炸开,庄家人吓坏了,“不不,不可以。” 他们不要坐牢,不要被废武功。 庄明的脸色铁青,毫不犹豫的抽出长剑,对准苏琳琅。 “太子妃,你这是要逼我带人造反吗?你逼反了整个江湖,对你有什么好处?” 护卫们紧张的护在琳琅面前,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琳琅神情自若,看着那些慌乱的江湖中人,淡淡一笑,“大家要跟着他造反吗?” 少林寺的方丈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我们不参与官府之事。” 开什么玩笑,江湖中人联合造反?那是不可能的,江湖再大,也不是官府的对手。 “对,这是太子妃的懿旨,我们秦国子民都会接受,不敢违抗。”这是武当掌门。 武当派好好的干吗跟着造反,又不是吃饱撑着了。 更有人撇清关系,“太子妃,我们跟庄家没什么关系,你千万别误会。” 傻子才愿意为庄家陪葬呢。 一时之间,众叛亲离,昔日一呼百应的风光不再。 庄明又气又怒,额头全是冷汗,这些小人,忘了他平时对他们的恩典了吗? “你们……我是武林盟主!” 少林寺掌门怜悯的看着他,“从你选择跟官府对抗,就不是江湖中人的领袖,你不再是武林盟主。” 庄家已经乱了分寸,行事太荒唐,造反? 这种话能随便乱说吗? “对,我们能推选你出来,也能废弃你。” 庄明的脸色渐渐发白,嘴唇直哆嗦,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为什么会这样? 琳琅满意的笑了笑,没有了整个江湖依托,庄家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患。 “听我号令,若是庄家有半点异动,格杀勿论。” 官兵的弓箭对准了庄家的人,随时听候命令。 庄家人吓坏了,纷纷跪下求饶,他们不想造反,救命啊。 “太子妃,这是师父一个人的意思,我们不想的。” “对,不关我们的事,太子妃饶命啊。” “师父昏了头,但打死我们都不敢造反的,请太子妃明查。” 庄明的弟子们纷纷撇清关系,庄明五内俱焚,悲愤交加,终于尝到了被全天下人背叛的滋味。 庄晴晴吓的浑身索索发抖,怎么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独孤烨,眼泪汪汪的哀求,“太子哥哥,都这样了,你还袖手旁观吗?” 第五百六十八章 见死不救 第五百六十八章 见死不救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独孤烨身上,他出奇的沉默,眼神忧郁。 但是,他第一时间选择维护苏琳琅,“我没觉得她哪里错了,这就是上位者的做派。” 庄明自视过高,又判错形势,以为用整个江湖之力对抗一个太子妃。 怎么可能?太子妃代表着官府和皇室的威信,这等于跟整个国家作对,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江湖人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跟他作乱?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挑衅太子妃。 有些人是碰不得的! 庄晴晴又气又愤怒,这是他们庄家唯一的机会。 “……你真的见死不救?” 她都走到了这一步,武功被废了,还出这样的事情,她还能进宫吗? 风雪山庄是她最大的依靠,绝不能让任何人毁了。 独孤烨低头看了苏琳琅一眼,她也在看他,眼神清冷如水,如秋天的风。 他的心一阵刺痛,她生气了?他什么都没做! “死不了,她不会要你的命。” 庄晴晴气的快疯了,这种时候还在帮她说好话,有没有搞错,风雪山庄才是无辜的受害者,一直以来都是苏琳琅步步进逼。 “你怎么知道?” 独孤烨一直看着琳琅,心里七上八下的,“你们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你们,以礼相待,井水不犯河水,若欺到她头上,她会拍死对方。” 说完这话,他不禁怔住了,这么了解她? 看来以前的他很喜欢她! 庄晴晴心塞不已,却还要强撑着,“太子哥哥,你这是要站在她那一边?” “夫妻一体。”独孤烨脑海里蹦出这句话,也顺嘴说了出来。 琳琅的面色稍霁,算他还有点良心。 独孤烨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琳琅的视线转过去,落在庄明身上,冷冷的问道,“庄大侠,你是站着死呢,还是跪着生?” 庄明受到了极子的羞辱,好想掐住她的脖子,“太子妃,你何必咄咄逼人?你已经占尽了上风。” 他自恃身份,不肯轻易低头。 他在心里记了苏琳琅一笔,害他众叛亲离,害他名声扫地,害他威信全失,这笔账迟早要算。 琳琅见过无数强横的对手,庄明比起那些人差远了。 “敢给本宫挖坑,你胆子不小啊,那就用一身武功来偿赔吧。” 她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震动。 武林第一人啊,一身武功登峰造极,罕逢对手,这会儿让他自废武功,怎么可能? 庄明猛的瞪大眼晴,不敢置信,“太子妃,你太恶毒了。” 他的怒火狂涨,控制不住的直冲脑门,一掌拍过去,目标直指苏琳琅,“去死。” 他公然袭击太子妃,气势逼人。 武林中人二话不说纷纷朝后退,将战场让给他们。 打死他们也不敢掺和进去,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护驾。”护卫们挡在面前,弓箭纷纷射出,庄明挥舞着一柄长枪,舞的水泄不通,箭头到了他面前反而倒飞回去。 “啊。”好几名官兵中箭,纷纷倒在地上。 浓浓的血腥味在室内弥漫,很是难闻。 庄明武功奇高,一路斩杀,直冲琳琅而去。 独孤烨大急,抽出长剑护在琳琅身边。 琳琅勃然大怒,做了一个手势,侍卫们护在她撤出去,其他人也纷纷跟在后面退到院子里。 庄明占了上风,得意的一声长啸,追了出去。 他杀的性起,剑起剑落,伤了很多人,他出手极狠,剑剑直刺对方的要害,惨叫声连连。 庄晴晴看的眉飞色舞,兴奋的两眼放光。 苏琳琅,你也有今天! 最好是今天死了,再也不妨碍她跟太子在一起。 对,只有苏琳琅死了,她才有机会上位,成为这个帝国的女主人。 她想的正美,却不见无数道火箭直射向庄明。 “轰。” 火箭飞的太快,庄明拼命挡,但左挡右挡,挡不住那份凌厉的攻势。 几百支火箭一起飞,他怎么挡?到最后气势越来越弱,动作越来越慢,最终被射到了,浑身都烧了起来。 “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把YY过度的庄晴晴惊醒,看到火人般的父亲,顿时色变。 “不要伤我父亲,不要。” 火箭还在飞过去,庄明脱了衣服也抵挡攻势,惨叫声连连。 庄晴晴吓坏了,小脸惨白如纸,“太子哥哥,救救我父亲吧,这些年他待你不薄,你的吃喝用度都跟我一样,他这是把你当成儿对待啊,太子哥哥。” 独孤烨心一软,“琳琅,放过庄主吧。” 琳琅淡淡的一瞥,“要么我死,要么他死,你选哪一个?”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答案已经在他心里,“琳琅,废掉他的武功就好了,没必要烧死他。” 琳琅的眼神冷了下来,冷漠的质问,“是我想杀他吗?是他要杀我!独孤烨,你就这么盼着我早死?你好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 她越说越生气,独孤烨不禁慌了手脚,“我没有,你冤枉我。” 琳琅很难过,他忘了她,还帮别的女人说话,太过份了。 “你有。” 两人扯来扯去,都扯不出到正题,庄晴晴急的直跳脚,“太子哥哥,你是太子,比她地位高,这些人都应该听你的,你快发一句话吧。” 独孤烨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那一团火球。 庄晴晴泪流满面,伤心不已,“求求你了,父亲快要撑不住了。” 这些年她活的风光尊荣,全是因为庄明的身份。 独孤烨犹豫半响,扬声叫道,“庄伯父,你就不要抵抗了,散去一身功力,我保你性命无忧。” 庄明浑身都烧着了,在地上打滚,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的恨意如火山般爆发,愤怒至极,“我死都不会散功,别做梦了。” 庄晴晴胆战心惊,眼泪狂流, “太子哥哥,快呀,父亲受伤了,这样下去会死的。” 眼见庄明就要被活生生的射成刺猬,独孤烨的眉头一皱,“都住手。” 官兵们下意识的看向苏琳琅,琳琅的脸色不好看,摆了摆手,“听太子的。” 她心中不快,但还是选择维护独孤烨的权威。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一起疯癫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一起疯癫 独孤烨心里不安,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刚想解释一句,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飞奔向苏琳琅。“小心。” 他心中大急,出手阻止时,已经晚了。 庄明不知从谁手里抢到长剑,掠过那些护卫,剑尖对准了苏琳琅的脖子,只要稍一吐力,立马能置苏琳琅于死地。 “太子妃,老实点,你那么嚣张,应该没想到会落我手里吧,哈哈哈。” 他得意的大笑,笑的那么阴冷,那么杀气腾腾的。 琳琅的脸苍白,默默的看着对方。 独孤烨肝胆欲裂,后悔莫及,是他害的,是他! “庄明,放开她,你要是伤她一根指头,我会杀了你的。” 庄明浑身是灰烬,一脸的黑灰,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 他冷冷的瞪着苏琳琅,被压制的太狠,心底嗜血的欲望狂涨,眼神忽明忽暗,“这是你们逼我的,什么太子妃,狗屁,不过是个贱人。” 他恨极了苏琳琅,她毁了他的一切。 独孤烨勃然大怒,“庄明,你放肆。”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心中大急,一把将庄晴晴拽过来,拿匕首对准她的脖子。 “放了太子妃,否则你女儿死定了。” 庄晴晴本来眉开眼笑,暗暗得意,结果被当成了筹码,乐极生悲了。 她悲愤难当,“太子哥哥,你居然这么对我?” 庄明的眼神沉了下来,杀人般的目光瞪着独孤烨。 独孤烨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一点,不能让别人伤害她,谁都不行。 “让你父亲放开太子妃,不许伤害她,快。” 庄晴晴痴痴缠缠,眼含热泪,委屈的控诉,“她比我还重要?” 独孤烨很不耐烦的的将匕首轻轻一递,白皙的皮肤划破 ,流下鲜红的血。 “够了,没看见情势紧张吗?” 庄晴晴脖子疼的厉害,但心更痛,为了一个苏琳琅,他全然不顾多年的相处情谊。 她那么漂亮出色的女孩子,不理睬那些追求者,只对他一个人好,他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告诉我。” 独孤烨真不懂这些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时候还在关心无关紧张的破事。 “她对我来说,不一样。” 第一眼看到她,就说不出的亲切,好想抱抱她。 庄晴晴大受打击,却不甘心啊,这些年的付出算什么?“那我呢?” 独孤烨沉默了几秒,淡淡的道,“如果可以,你可以当我妹妹,我封你当公主,很威风的。” 任谁听了,都觉得独孤烨重情重义,很够意思了。 但是,庄晴晴想要的不是这些,她失控的尖叫,“我不稀罕,我只想要你。” 庄明心思飞转,忽然冷不防插了一句,“太子,如果想要她平安,那就跟我女儿成亲,并且她要当正妻。” 独孤烨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不可能。” 庄明冷哼一声,面罩寒霜,眼中隐隐有杀意,“那就让这么美的太子妃陪我一起死吧。” 独孤烨气极败坏,好一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连太子妃都敢动。 “你不想要你女儿的命了?” 庄明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迅速移开,斩钉截铁的回答,“一起死也是不错的选择。” 玉石俱焚吧,他落不到好下场,谁都别想好过。 面对如此冰冷的杀气,琳琅微微一笑,优雅又从容,“好,那就一起死吧。” 她居然一点都不怕,像看了一个笑话般。 庄明的眼睛眯了起来,怎么也看不透这个女人。 他手中的剑一紧,划破了雪白的肌肤,血流了下来,她像是没感觉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但独孤烨吓白了脸,一颗心狂跳,紧张坏了。 “住手,别乱来。”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有多重要。 他记不起过往,记不起所有,但是,他只知道,他只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庄明扬眉吐气,感觉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答不答应?” 独孤烨不敢看苏琳琅,闭着眼晴说道,“好,我可以纳了她,但不是正妻。” 琳琅的脸色渐渐发白,嘴唇紧扬。 庄明看在眼里,越发得意,“那你发毒誓,这辈子都会爱护晴晴,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否则的话,就让这个女人横死街头。” 独孤烨勃然大怒,太过份了,“不行,我的誓言怎么能牵扯到别人?要死也是我死。” 庄明没想到他如此宝贝这个女人,这不行, 这女人只要活着,他的女儿就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 “你连说一声都不肯?” 独孤烨很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 琳琅凉凉的声音响起,“他们听不懂的。” 庄明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明明性命就在他一念头之间,但依旧云淡风轻,像个不相关的人。 “那我退一步,现在就拜堂,当着天下武林同道的面,拜堂成亲。” 只要女儿嫁给了独孤烨,成了太子侧妃,性命就保住了,太子也是要脸的,杀妻妾的名声可不好听,再说了,皇家是最重名声的。 而他成了太子的岳父,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仇恨是化解不了的? 前提是,苏琳琅必须死! 必须为自己的女儿让路! 琳琅弯起粉色的唇,笑的妖娆,“你可知道后果?” 不知怎么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庄明打了个冷战,“我不怕,这辈子也值了。” 所有人都挤在院子里,武林中人神情木然的观礼,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如果可以,他们想马上走人,再也不掺和进来。 这种破事谁沾谁倒霉。 庄家这事做的太离谱,挑战皇家的权威,又打太子妃的脸,能有好下场? 就在院子里,准备再一次拜堂。 庄晴晴扯着破破烂烂的红盖头,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好好的一个婚礼,怎么就成了这样?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有歉疚,有无奈,有不安,有求谅解的。 他的心情非常复杂,其实他不想纳妾,不想! 尤其是当着苏琳琅的面行礼,感觉糟糕透顶。 这让他感觉像是背叛了自己的妻子! 琳琅嘴角微勾,划起一道凉薄的弧度。 秋风起,树叶沙沙的响,在空中飘飘而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 第五百七十章 灰飞烟灭 第五百七十章 灰飞烟灭 礼仪的声音弱弱的,好像没吃饭般,打不起精神。 这事闹的,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太子妃不是好惹的。 独孤烨的身体僵硬,心乱如麻,就是不肯拜下去。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拜下去,会失去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太子哥哥,你怎么不动?”庄晴晴气极败坏的大叫起来。 这是第二次了,这么打她的脸,太可恨了。 独孤烨的视线落琳琅脸上,极为纠结,琳琅冲他微微一笑,冒着一股坏坏的气息。 “啊啊啊。”就在此时,庄明手中的长剑掉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的惨叫。 琳琅施施然的抽出帕子,抹在脖子上,举止从容大方,好像一切尽在她掌控中。 庄晴晴吓的魂飞魄散,不顾一切飞奔过来。 “父亲,父亲,您怎么了?”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满地打滚,疼的满头大汗。 “好疼,浑身都疼,脑袋疼。” 他疼的恨不得抹脖子,痛不欲生。 庄晴晴浑身发抖,猛的抬头,“怎么会这样?太子妃,是你干的?” 琳琅直接认了,没有躲闪,“不错,他的废话真多,果然是老了。” 众人面面相视,震惊的说不出话,武林第一高手轻轻松松就被太子妃放倒了。 太子妃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对了,她是用毒高手啊啊啊。 庄晴晴也想到了这一点,飞扑过去,却被护卫挡住了。 “把解药拿出来,快。” 琳琅眉眼萧杀,“他死定了。” 庄晴晴气的眼晴都红了,“你给不给?” 琳琅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根本没理她。 庄晴晴的气势弱了下来,心乱如麻,“求求你,放过我父亲,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她一会儿像个疯子般乱吼,一会儿又低声下气哀求,但眉眼之间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忍一时之辱,只为了将来更好的活着。 她深深的知道,她的父亲是她最大的依靠。 庄明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滚了过来,“太子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像只丧家之犬。 琳琅神情不变,淡然自若,看不出喜怒,“你想活?” 庄明拼命点头,卑微到了极点,“是是,太子妃,我以后就是您麾下的狗,你指向哪里,我就咬向哪里。” 他为了活命,丑态百出,刷新了底线,把其他江湖中人看呆了。 这样一个武林盟主,让所有武林同道蒙羞。 琳琅挑了挑眉,“我从不错待对我好的人,但也不会放过伤害过我的人。” “太子妃,啊。”一股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庄晴晴跌跌撞撞的爬过去,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父亲,不,你不可以死,你死了我怎么办?父亲,快醒醒。” 庄明一动不动,两眼紧闭,不知死活。 庄晴晴心底升起浓浓的惶恐,吓的浑身发抖,“太子哥哥,帮我向太子妃求求情,求她放父亲一马。” 独孤烨淡淡扫了一眼,“已经没气了。” 一代枭雄就这么死了?大家都没办法相信!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来的这么忽然! 庄晴晴悲愤交加,一口血喷出来,两眼翻白,软软的倒在地上。 一名侍卫踢了踢昏迷的庄晴晴,“太子妃,怎么处置?” 琳琅抬了抬精致的下巴,淡淡的道,“留给太子吧,他爱咋地就咋地。” 独孤烨心里一紧,不假思索的开口,“我听你的。” 琳琅眼神闪了闪,“那我把她杀了。”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好。” 琳琅撇了撇小嘴,有些不悦,“言不由衷。 “她罪不致死。”独孤烨眼中有不忍。 “哼。”琳琅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独孤烨心里发急,不由自主的跟了出去,留下一个不知死活的庄晴晴。 马车里,琳琅闭目养神,昏昏欲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转过无数画面。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疲于应付。 千头万绪全都在脑海里,却理不出一个头绪。 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最让她心烦的是那个家伙。 分离几年,他忘了她的存在,她也不知该跟他怎么相处。 只要一想到他跟庄晴晴的牵扯不清,就好生气。 可回过头想想,失忆又不是他愿意的。 车外传来一丝动静,琳琅刚坐起身,独孤烨已经闪进马车,坐在她对面,眼巴巴的看着她。 琳琅扭过头,不想理他。 独孤烨紧张的抿了抿嘴,“琳琅,琳琅,你生气了?” 两天了,她对他不理不睬,把他当成了陌生人,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琳琅托着下巴,气鼓鼓的反问,“我生不生气,你在乎吗?” “我在乎的。”独孤烨犹豫了一下,主动去拉琳琅的小手。 琳琅挣一挣,他抓的很紧,只好任由他握着。 她还是有些别别扭扭的,“我不想跟你说话。” 独孤烨悄悄凑过来,靠的很近,“那什么时候想跟我说话?一柱香后?” “不知道。”琳琅其实有很多话要问,但就是想发火。 独孤烨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那股熟悉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看着像个孩子般闹别扭的女子,他的心软软的。 “那我跟你说话,我这几年一直待在风雪山庄,哪里都没去,前一年在调养身体,我受的伤很重……” 琳琅立马心疼了,“很严重?” 水润的眸子溢满了关切,独孤烨心里一热,不由自主的将她拥进怀里,香香软软的感觉真好。 “整天不能动弹,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照顾,整整一年,所以我还是很感激庄大小姐的。” 琳琅一把推开他,面色不豫,”说了半天,原来是想为她说情啊,你没必要这么迂回,我不会做什么。 “ 这两天她对庄晴晴不闻不问,当作没那个人。 独孤烨怀里一空,若有所失,双手轻轻收紧握拳,好像要抓住什么。 “你在吃醋。” 琳琅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瞪,很是灵动,“没有。” 独孤烨微微一笑,“你有。” 他的心如注入了一股热流,烫烫的,说不出的舒服。 第五百七十一章 你是我的妻子 第五百七十一章 你是我的妻子 这一次,琳琅没有否认,理直气壮的点头,“我是吃醋了,不可以吗?” 虽然直爽的承认了,但脸颊滚烫,不敢直视他。 她明明害羞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深深的打动了独孤烨,“我很高兴。” “什么?”一双明眸闪过迷惑。 独孤烨的手又伸了过来,温柔的笑道,“你喜欢我,我高兴。” 这么直接,让琳琅更加的害羞,小脸红红的,“……那你呢?” 她不肯吃亏的性子哟,直接就问了回去。 独孤烨呆了呆,漂亮的眉眼染上一丝轻愁,“我不知道。” “什么?”琳琅气坏了,混蛋,他居然耍她玩? 她扭过脑袋,再也不想搭理这坏蛋。 耳边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看到你生气就担心,看到你开心,我也高兴,这算是喜欢吗?” 琳琅的眼晴刷的亮了,喜上眉梢,甜甜的笑了,“不算,是爱,独孤烨,你就算失忆了,还是会爱上我。“ 哈哈,心里好高兴呀。 独孤烨怔怔的,“是爱?” “对,爱我爱的要命,不能没有我。”琳琅笑的很开心,阳光灿烂。 独孤烨还没见过她笑的这么明快的模样,痴痴的看着她,耳根子发热。 琳琅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他猛看。 “你害羞了?哈哈哈。” 她恶作剧的伸手摸摸他的脸,笑的坏坏的。 她的手仿佛有魔力般,麻麻的,电的他心里软软的,舍不得推开她。 “你调戏我。” 琳琅挑了挑眉,笑眯眯的道,“不可以吗?我们是夫妻。” 独孤烨的神情一僵,拉下她的手握住,轻轻说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很混乱。” 他还没有理顺,发生了太多的事,冲击太大,他一时接受不了。 他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想。 琳琅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好啊,你慢慢整理,我这么漂亮这么出色这么聪明,没道理不会爱上我。” 独孤烨不禁失色,“你一直是这么……” “嗯?”琳琅挑衅的看着他,像只漂亮的孔雀。 独孤烨到嘴的话立马变了,“这么可爱吗?” 琳琅转怒为喜,亲昵的挽在他的胳膊,“算你识相,后来呢?” 她温柔的眼神,让独孤烨心醉,被关爱,被疼惜的感觉不错。 “后来伤好了,我就开始练习武功,庄明将一身所学传授给我,对我不薄。 平心而论,庄明对他挺不错,衣穿住行都没有亏待他,还教了他很多绝学,细心的教导他。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跟庄明始终亲近不起来,中间像是隔着一层。 他对庄家父女的感情不深,气场不合吧。 琳琅心里酸酸的,那三年她没有参与他的人生,别的女人陪在他身边。 明知怪不了她,但依旧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庄家有可能是造成你受伤的主谋之一。” 庄家,庄家,怎么想都不对劲。 独孤烨沉默了,良久后才轻轻一声叹息,“人都死了,再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他不想再追究了,怨怨相报何时了? 他活着,平平安安的,和琳琅在一起,这就够了。 琳琅却持不同的意见,“当然有意思,背后还有黑手没抓出来,我也可能中招。” 那只黑手没抓出来,她都不能好好的睡觉。 “什么?”独孤烨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好,我去问庄晴晴。” 琳琅一把拉住他,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你觉得她会说吗?” 独孤烨默然了,很久之后才长长一声叹息,“那就放长线吊大鱼。” 他一直在叹息,心口如堵了一块大石头,压抑极了。 琳琅抿了抿红润的小嘴,“不错嘛,本能犹在,啊。” 马车震了震,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冲。 独孤烨立马抱住她,“小心。” 琳琅回过头时,正好他俯下身体,她的嘴唇擦过独孤烨的脸颊,一擦而过。 她不禁呆住了,满面通红,“我不是故意的,是路太陡……” 话还没说完,独孤烨凑了过来,亲了亲她的嘴唇。 就是这种感觉,触电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让人沉醉。 他喜欢,很喜欢。 他笨手笨脚的亲她,青涩的,莽撞的,热情的,灸热的。 琳琅被亲了个正着,身体朝后仰,“喂,你别乱亲。” 独孤烨抱着她不放,身体压了过来,“我们是夫妻。” 他喜欢亲吻的感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灵魂相互交融。 琳琅一手推他,一手捂着嘴唇,傲娇极了,“可你又不记得我,我才不乐意让你亲呢。” 独孤烨怎么也亲不到她,郁闷的不行,“可你亲我了。” 他只是亲回去! 琳琅嘴角直抽,还是这么不要脸! “我是女的,可以占男人的便宜。” 独孤烨的脸色一沉,锁定她的眸子,“这几年,你……有没有占别的男人……便宜?”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的极为艰难。 说完后,他忽然不想听到答案了,万一不是他想听的呢? 琳琅大大方方的点头,“有啊。” “是谁?”独孤烨心底升起一股怒焰,想杀人的冲动。 气死他了,谁敢动他的女人?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极为张扬的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你?” 独孤烨快被她气死了,臭丫头,她有没有为人妻的自觉? “你是我妻子。” 琳琅生气的控诉道,“你又不记得我。” 说到底,还是不甘! 在她思念他的日日夜夜,他却将她忘的一干二净。 独孤烨嫉妒的发疯,眼晴都红了,“我也不想的,快说啊,是谁?我去杀了他,居然敢勾引你,可恨。” 他只想杀了那个男人,却没有想过要动苏琳琅一根手指头。 错的是勾引她的人,她是永远没有错的。 “你敢?”琳琅一巴掌拍在他胸口,气恼的瞪着他,“你敢动我儿子一根头发,我跟你拼命。” 独孤烨呆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儿子?” 琳琅抚额叹息,“也是你儿子。” “……”独孤烨脑袋一片空白,像被扎了针的皮球,气没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情谊滋生 第五百七十二章 情谊滋生 琳琅揉了揉他的的脸,没好气的提醒道,“收起你蠢样,记住,回去后对儿子好点,否则,哼。” 儿子有多渴望父爱,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的宝宝受委屈了,从一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更不要说陪伴了。 别人家的宝宝都有父母相伴,可她家的只能羡慕别人的份。 独孤烨的情绪很复杂,对那个孩子没印象,自然说不上感情。 他更介意的是,“你为了他凶我!” 她不是应该最喜欢他的吗? 看着一脸醋意的男人,琳琅嘴角直抽,笑的更加开心了,“对啊,我现在最爱的男人是他。” 一听这话,独孤烨的脸沉了下来,“我不喜欢他了。” 这小子就跟他抢琳琅,臭小子! 琳琅震惊的看着他,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的喝道,“你说什么?” “我……”独孤烨的耳根一烫,说不出口。 恰在此时,一名下人禀道,“太子,庄小姐醒来了,要见你。” 琳琅抿了抿嘴唇,手收了回来。 独孤烨不耐烦的道,“说我没空。” 他对庄家父女的些许感情,都被他们作光了。 作天作地,他又不是傻子。 下人也很为难,“她说,你要是不去,她就跳下马车,去死。”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拉起琳琅的小手,真挚的看着她,“跟我一起去。” 琳琅傲娇的扭头,“我才不掺和你们的恩怨情仇。” 独孤烨有些浮燥,“没有情。” 恩也被耗光了,仇嘛,不好说。 琳琅嘟着小嘴抱怨,“你都舍不得她受一点苦。” “这是道义,你有的,我也有。”独孤烨温柔的看着她,“再说了,不是要放长线吊大鱼吗?” 琳琅心里一动,是为了查出幕后主使之人?“我不喜欢她。” 独孤烨微微一笑,坦然大方,“我也不喜欢。” 琳琅转怒为喜,甜甜一笑,“那走吧。” 庄晴晴半死不活的躺在马车里,眼神呆滞,脸色惨白如纸,很不健康的脸色。 头发乱乱的,美色减了大半。 看到独孤烨上马车,她的眼晴一亮,猛的坐起来,慌乱的整理着头发,“太子殿下,我父亲呢?” 没人跟她说话,没人尊重她,全把她当成囚犯看待。 独孤烨淡淡的道,“他的后事让人处理了,就葬在庄家的祖坟,以后你可以去扫墓。” 庄晴晴的神情僵住了,泪流满面,痛哭失声,“父亲,父亲。” 她嚎啕大哭,哭的很凄惨,泪水狂流,但是,独孤烨没有安慰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庄晴晴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想要的安慰,心如死灰。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渐弱,对着独孤烨拜了拜,“多谢太子殿下援手,父亲才没有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谢谢你,这份恩义我记下了。” 独孤烨微微颌首,气宇轩昂,尊贵无双,“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 庄晴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痴痴的看着他,“不知太子怎么处置我?”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不会纳你。” 庄晴晴眼中最后一丝亮光灭了,一颗心冰冷冰冷的,半响后,才轻轻道,“我知道了,如果可以,赐我一座小宅子,借我几个下人,让我安稳的度过余生。” 独孤烨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真的想通了?” 庄晴晴面如死灰,嘴唇发紫,“争来争去最后一场空,我不想赴父亲的后尘。” 她是怕了?独孤烨不置可否。 庄晴晴不安的动了动身体,小心翼翼的开口,“不过,太子妃对我似乎耿耿于怀,我怕……” 独孤烨嘴角微勾,满眼的温柔,“她不是小气的人,我会劝劝她的。” 他很温柔,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庄晴晴心里发苦,“好,我累了。” “那你休息吧。”独孤烨不愿多留,直接跳下马车。 庄晴晴气苦不已,索性闭上眼晴,但耳边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她不禁怔住了。 那女人也来了?她都听到了? 马车旁边,独孤烨拉着琳琅的小手,冲她讨好的笑,“琳琅,你都听到了吧?她已经想通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要介怀了、” 刚才的对话琳琅都听到了,心情很不错,“好,我忽然想吃生鱼片。” “那是什么?”独孤烨愣住了。 琳琅笑眯眯的道,“就是将鱼一片片生吃,可好吃了。” “能吃?” 琳琅很欢快的点头,“当然能,前面就有一条小溪,我们看看有没有鱼,我做给你吃。” 独孤烨的眼晴一亮,“好啊。” 清澈的溪水如一条玉带,平静如镜,很是优美。 火堆旁边,琳琅亲自动手,将新鲜的鱼片成薄如蝉翼的一小片,调了酱料。 可惜没有芥末。 琳琅迫不及待的将美味送进嘴里,入口即化,好吃。 她又拿起一片,小手被按住了,“苏琳琅,你只顾着吃,也不给我留点。” 独孤烨委屈的抱怨,在她面前,他的喜怒哀乐越来越生动。 琳琅笑的很开心,“哈哈,来,我喂你。” 她将鱼片送到他嘴边,独孤烨有些羞涩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关注他,张大嘴巴。 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好吃吗?” 独孤烨用力点头,温柔的看着她,“嗯,很好吃,很鲜美。” 只要她做的,都好好吃,她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他,很喜欢! 琳琅被他看的心里发软,以前他也总是这样温柔的看着她,“再来一片。” 独孤烨拿起一片送到她嘴边,“你也吃。” 琳琅的心甜滋滋的,嘴角的笑意益深。 两人甜甜蜜蜜的相互喂食,感情一日千里,默契十足。 那一份生疏也在不经意间化去,重新找到了过去的亲密感觉。 情谊在一点点的滋生,琳琅的笑容越发的明媚。 清脆的笑声不时的响起,飞向远方,温馨无限。 不远处,坐在马车里的庄晴晴透过帘子看到这一幕,面容狰狞,贱人。 马蹄声哒哒的响起,越来越近,独孤烨看了过去,眼晴微眯,“有人来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流言四起 第五百七十三章 流言四起 琳琅随手拿起面纱罩在脸上,她的风头太劲了。 粗豪的男子声音随风传来,“咦,好香啊,有人在熬鱼汤。” 两名骑马的男人看过来,不禁垂涎三尺,翻马而下,“不好意思,能不能搭个伙,我们有酱牛肉,烤羊腿。” 独孤烨一口拒绝,“不能。” 两男子一个黑衣,一个白衣,江湖豪客的打扮。 “呃?” 独孤烨神情淡漠,一点都不热情,“想喝鱼汤就自己煮。” 黑衣男子看着乳白色的鱼汤,恋恋不舍,“你们还有那么多,分两碗出来……” 特别香,太诱人,口水都下来了。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开口,“我一个人都能喝完,轮不到你们。” 琳琅煮的东西只有他才能吃,别人都不许。 琳琅忍不住想笑,这分明是护食。 好吧,他的本性如此,特别霸道。 白衣男子郁闷的不行,却不好说什么,这对男女气度不凡,衣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得罪不起。 “……也罢,我们自己煮,要不要来点牛肉?” 两人很自然的坐在另一边,开始捉鱼,杀鱼。 琳琅看着独孤烨黑黑的脸,微微一笑,“已经吃饱了,谢谢。” 独孤烨是嫌他们破坏气氛,太不识相了。 好不容易跟琳琅多说了几句,关系有所缓和,这两个这伙却跳出来碍事。 琳琅盛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鱼汤递过去,独孤烨喝了两口,情绪才有所好转。 那两个男子一直盯着鱼汤看,很想吃却不好意思要。 独孤烨当着他们的面,慢条斯理的将鱼汤全喝光了。 琳琅忍不住偷笑,太逗了。 那两个男人似乎意识到了独孤烨的不快,相视一眼,“两位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天作之合,没见过比你们更般配的夫妻了。” 琳琅嘴角抽了抽,都没见到她的长相,这么闭着眼晴说瞎话,真的好吗? “还算有点眼光。”独孤烨倒是吃这一套,脸色稍霁。 黑衣男人看了独孤烨几眼,“两位是江南人吧?这位夫人长的秀丽,公子清俊。” 虽然看不到这女子的面容,但一双明眸盈盈如水,风仪无双,必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好话都爱听,独孤烨也不另外,总算是没那么冷漠了,“不是,京城人。”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的。 忽然那白衣男人笑道,“最近江湖上发生了几件大事,不知两位听说了吗?”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大事?” 白衣男人是个很八卦的人,而且很喜欢说话,“风雪山庄一夜被铲平,武功盖世的庄主一命呜呼,庄大小姐失踪了,可惜了那么美的姑娘。” 他若有所失,立马引来了黑衣男人的吐槽,“你怎么还惦记着那位刁蛮的庄大小姐?人家可看不上你。” 看来白衣男人是庄睛睛的追求者,琳琅下意识的看向那辆马车,跟那一道阴冷的视线在空中交会。 庄晴晴吃了一惊,立马缩回去。 琳琅勾了勾嘴唇,有点意思。 白衣男人笑的古怪,“那是以前,现在她家破人亡,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他的声音挺大的,传到马车里,庄晴晴的脸色青了。 居然敢这么说她? 以前谁敢对她有半点不敬? 黑衣男人似乎对庄晴晴不怎么感冒,“那倒是,你还想娶她?” 白衣男人不禁乐了,“开什么玩笑,她父亲死的不光彩,又得罪了官府,谁愿意娶一个大麻烦?也就想玩玩……” 马车里的庄晴晴气的快疯了,这些可恶的男人,全不是好东西。 独孤烨和琳琅都没有吭声,沉默不语。 对面的白衣男人笑了几声,深感有些冒失了。 “哈,我只是说笑的,两位不必当真。” 在私底下说说就罢了,在陌生人面前说,显然太轻浮。 琳琅不喜欢这样的话题,她不同情庄家父女,但也不喜欢看到这么落井下石的人。 她不动声色的转过话题,“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黑衣男人立马接过话头,“据说江南凤家出事了。” 琳琅的身体一僵,“凤家?出了什么事?” 苏一鸣虽然改回了本姓,但依旧是凤家的家主。 这是凤家上下全族人的决定! 本来苏一鸣已经提出了离开,但凤家没有出色的子弟,担不起这个重任。他一旦离开,凤家恐怕会撑不去。 凤家人苦苦挽留,他才继续留在凤家,这些年凤家发展迅速,产业在全国各地落地开花,从昔日的江南第一富商,成了秦国第一富商。 黑衣男人没有查觉到异样,笑着说下去。 “就是昔日的凤家家主,太子妃的表哥,他中了暗算,命在旦夕。” 琳琅大惊失色,不敢置信,“什么?再说一遍。” 怎么会?她离开洛南府时,他还好好的! 黑衣男人愣了一下,迷惑不解。 “你怎么这么紧张?” 琳琅很不耐烦的催促道,“快说,他到底怎么了?他身边那么多侍卫,怎么可能出事?” 这些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她一声召唤,无论他在哪里,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他都无条件的支持。 对她来说,苏一鸣是非常重要的家人。 “千防万防防不了家里人。”黑衣男人盯着她猛看,似乎要看出点什么,“据说凤家的人下的黑手,为的是想将人踢出去。” 独孤烨微微蹙眉,移动身体,将苏琳琅挡在身后。 白衣男子有些幸灾乐祸,“他又不姓凤,却霸占着凤家的产业,太贪心了,有这种下场也很正常。” 谁让苏一鸣风头太劲了,挡了很多人的路,碍了很多人的眼。 要不是太子妃在后面撑着,他早就被人弄下去了。 如今太子妃名声不好了,自然保不住他。 黑衣男人做了一个很暧昧的表情,“那是太子妃的表哥,听说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你懂的。” 独孤烨的脸色大变,板着脸道,“我不懂,是什么关系?” 黑衣男人哈哈大笑,笑的很猥琐,“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喽,那也难怪太子妃,男人失踪了那么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需要人安慰嘛。” 第五百七十四章 信任是基石 第五百七十四章 信任是基石 独孤烨气的脸色发青,琳琅怒火狂燃,但还算有点理智,“你们知道的好清楚,好像亲眼看到般,不知哪来的消息?” 黑衣男人挤眉弄眼,一副江湖百事通的得瑟状,“江湖上都这么传,我们也是听说,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琳琅牙齿磨了磨,她怎么就没听说? 她强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形影不离,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这次在洛南府里大家都看到了他们成双成对的身影,听说很亲热了。”黑衣男人忽然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对了,听说皇太孙有可能不是太子亲生的,而是凤战天的骨肉。” 琳琅的笑脸僵掉了,眼神冷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最让琳琅愤慨的是,居然往无辜的小孩子身上泼脏水,不可原谅。 到底招惹谁了,这么恶毒? 这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整个皇室? 她生气的想杀人,“我是不是听错了?” 黑衣男人听到美女这么问,浑身骨头都酥掉了,极力显摆,“没听错,也有可能,太子失踪后才爆出太子妃有身孕,这其中……” “啪。”一道巴掌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愤怒瞪着独孤烨,跳起来就要打人,“你疯了吗?” 独孤烨抽出长剑,眼神含着森森杀气,“胆敢冒犯皇室的尊严,杀无赦。” 黑衣男子的腿一软,吓白了脸,“你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烨。“ 独孤烨是谁?两人面面相神,一时反应不过来。 白衣男人忽然大叫起来,“啊啊,是太子。” 我靠,天啊,怪不得被打。 那么,他身边的女子又是谁呢? 琳琅拿下面纱,露出绝美的面容,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度。 “嗯,我是太子妃,你们嘴里那个背夫偷汉的太子妃。” 两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不不,不是我们说的,太子,太子妃,全天下都传遍了,我们只是私底下讨论了一下……” 一抹余辉洒进来,照在苏琳琅的身上,渡上一层金边,闪闪发光,美如天仙。 长长的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绝美的面容白皙如玉,乌黑的大眼晴如宝石般璀璨。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灵动异常,但就是不说话。 坐在对面的独孤烨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苏琳琅,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他的语气很不痛快,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美目轻抬,嘴角微勾,声音清清冷冷,“说什么?相信我的人不需要解释,不相信我的人,解释的再多也没用。” 就是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独孤烨很不爽,她连解释一声都不肯。 他愤怒的质问,“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你难道不该跟我好好说一说吗?” 琳琅抿了抿嘴唇,严肃的看着他,“我没背叛过你,孩子是我们俩的 ,你要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她心里很烦燥,脑子里转着好多事情,想到那些事情就心塞。 她的宝贝被人如此羞辱,这让她怎么忍? 耳边传来一道坚定的声音,“我相信你。” “呃?”琳琅猛的抬头,一脸的意外。 独孤烨深深的看着她,像要看到她心里去,“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 琳琅鼻子一酸,眼眶红了,“我很生气,很难过。” 独孤烨在他还没有意识之前,手伸了过去,将琳琅抱进怀里,“我还想杀人呢。” 就是这种充盈的感觉,好像找回了失去的另一半。 他很喜欢,好想就这么天长地久的抱下去。 琳琅在他怀里找到熟悉的坐姿,委屈的蹭来蹭去,“我想把那些人一一抓起来,割掉舌头,扔进海里喂鱼。” 她气呼呼的抱怨,发泄着内心的不快。 独孤烨知道她只是抱怨一下,不是当真的,很配合的说道,“剁成肉酱喂鱼,这主意不错,还可以用来做花肥。” “对,一颗人头种一颗树,哼。”琳琅像个幼稚的孩子,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抱怨。 全然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高贵优雅,而是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女人。 独孤烨默默的听着,见她渴了,倒了一杯茶送到她嘴边,准备喂她。 “喝了再说。” 琳琅乖乖张嘴,喝了一口,两人的动作极为自然,仿佛经常这么做。 独孤烨将茶杯放回原位,才反应过来,不禁愣住了。 见他发呆,琳琅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你有什么想法?” 独孤烨勉强收回心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看似乱无章法,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剑指皇室,有人想混水摸鱼。” 他一针见血,分析的很有道理。 琳琅嘴角轻扬,笑着打趣道,“你脑子还是够用的。”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她唇边的笑意,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苏琳琅,你怎么说话的?以前你也这么欺负我?” 他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气氛,没有压力。 琳琅得意的点头,眉飞色舞,“对啊,只欺负你。” 她终于恢复正常了,独孤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无意识的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亲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脸刷的通红。 他根本不受控制,自然而然就亲上去了,跟着了魔般。 琳琅也很震惊,呆呆的看着他,眼晴瞪的大大的,有点萌萌的。 独孤烨体内有什么东西挣扎着发芽,骚动不已,他转过头不敢多看她,生怕又失控,“那个……你表哥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问出来了,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他总有种落不到实地的感觉,空空荡荡浮在空中,没有安全感。 琳琅这一次没有跟他唱反弹,“我表哥,也是你的妹夫,当然,是曾经的。” 体谅他失去了记忆,特别有耐性。 要是换了以前,她绝对不会多解释。 但是,失去后才知道他有珍贵。 失而复得,她更加的珍惜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失去他的那三年才是最可怕的,也让她成长。 独孤烨错愕不已,这么复杂? 琳琅也不瞒他,将那些过往一一如实说出来。 往事如烟,有苦有痛,但更多的欢喜。 爱与恨,恩与怨,全都在往事中逝去。 第五百七十五章 窝里斗 第五百七十五章 窝里斗 最后,她倚在他怀里,轻轻说道,“对我来说,表哥是我的家人,我们都姓苏。” 换句话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独孤烨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心里一软,“我知道了。” 她比他想像中更加坚强,更加勇敢。 他轻抚上她的脸颊,柔声说道,“以后,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成为你最重要的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这一刻,没有了记忆,但依旧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说出了承诺。 还是喜欢她啊,喜欢到无法克制的想触碰她。 琳琅的眼眶一热,主动抱住他,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好。” 她终于等到了,他的人,他的心,都在。 独孤烨紧紧抱住她,空虚的心终于填满了,“所以,以后不需要别人照顾你了。” 他的话酸酸的,却让琳琅喜极而泣,“那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他越来越像以前的独孤烨,深情,爱吃醋,又有些蛮横。 一个轻吻落在她额头,“好,当务之急,我们先去救你表哥。” “救他?”琳琅含泪看着他,一双眼晴大大的,可爱极了。 虽然她已经决定去救人了,但他的反应让她挺惊讶的。 独孤烨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当然,他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 琳琅感动不已,“谢谢你,阿烨。” 独孤烨温柔的摸摸她的脸,“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 琳琅眼眶一热,两行清泪流下来,真好,那个熟悉的独孤烨又回来了。 任性霸道,又护短又爱吃醋,却是她此生的至爱。 “别哭。”独孤烨心疼坏了,心口一抽一抽的。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哄她,琳琅含着热泪笑了,“真好,你终于回来了,阿烨,我很想你。” “我……”独孤烨心里发酸,她的思念,她的眼泪,她的喜悦,他都看在眼里,这一刻他格外痛恨自己失去了记忆。 “会想起你的,想起我们的过去。” “好。”琳琅主动扑进怀里,“不管你记不记得,你都是我最爱的人。” “宝宝呢?”独孤烨凉凉的问,他可是记的清清楚楚,她说过宝宝是她的最爱。 “呃?”琳琅尴尬了,灵机一动,“鉴于你的表现好,你已经成功的超越了宝宝,成为我的最爱,以后还要看你表现哟。” “调皮。” 凤家位于松江府,凤家大宅占了一整条街,凤家的几百口人都聚居在大宅内。 松江府一半的产业都是凤家的,风光无限。 街头最繁华的酒楼也是凤家 , 打造的精美无比,庭院深深,一重重的院落错落有致,布置的清幽优美。 凤家几十号人将酒楼团团围住,一路横冲直撞,闯进了摘星楼。 摘星楼是城中最高的楼,一直是苏一鸣住的地方。风景极美。 一群人像疯子般乱砸东西,大声叫嚣着。 “将人交出来。” 守在院子里的侍卫变了脸色,上前阻止。 “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些凤家的子孙平时乖的像猫,这会儿像狗般乱吼乱叫,像是疯了般。 “这是凤家的地盘,我们都是凤家子孙,你一个奴才居然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来人,将他拖下去。” 这次是有备而来,带了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物,一次次的冲击,终于将所有的侍卫擒住。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害死了主子,对谁都没有好处。” 全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没良心。 “怎么处置这些人?”凤家的几个爷们面面相视,犹豫不决。 他们都没什么本事,除了吃喝玩乐,就嫖毒。 这次带队的是凤家的五爷,凤家老家主的嫡亲儿子。 他冷眼一扫,“统统杀了吧。” 凤家这一代没有出色的儿孙,一个比一个废材。 话音刚落,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谁敢?” 苏一鸣惨白着脸,一步步挪出来,每走一步都痛苦不堪,冷汗直流,但他走的稳稳的,面上云淡风轻。 凤五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苏一鸣,他本是凤家嫡子,最正统的继承人。 结果半路插出一个庶兄,而且得了老头子的欢心,硬生生的将家主之位抢过去。 他恨,他怨,但本事不如人,族中也不支持他,只能隐忍不发。 但可笑的是,整了半天,这个所谓的对手居然不是凤家人!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时,恨死了老头子,为了报恩,居然将百年基业送给了一个外人,真是疯了。 只是,他姓苏,是皇室的驸马,又是太子妃的表哥,谁敢动他? 他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了,谁能想到,还能这么一天? 哈哈哈,他得意的笑! “哟,终于舍得出来了,姓苏的,快交出凤家的令牌,我赏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苏一鸣看着这些丑恶的嘴脸,冷冷的道,“我自问,待你们不薄,这是为什么?” 养着这些不事生产,整天吃喝玩乐的废物,结果还被算计了。 凤五猖狂的大笑,“呵呵,笑死人了,你算什么东西?你一个外人篡夺了凤家的权势,还敢说出这种话?猪狗不如的东西,要不是我们凤家,你早就死了。” 凤家是他的东西,他才是凤家真正的主人。 苏一鸣不禁笑了,“哈哈哈。” 他笑的很放肆,很张扬,反而把凤家人吓了一跳。 积威已久,对苏一鸣的忌惮刻在了骨子里。 凤五恶狠狠的瞪着他,心里莫名的不安,‘你笑什么?“ 苏一鸣深感可笑,他为凤家付出的心血,大家都视而不见,只看到了他的风光。 他们从来没想过,风光的背后是什么。 壮大的是凤家,而不是苏家,这一点他们都忽视掉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当初我要退出,你们死活不肯,如今坐大了,一个个又倒打一耙,真是丢凤家列祖列宗的脸。“ 凤家老家主对他有救命之恩,赏识提拔之恩,他这些年为凤家鞠躬尽瘁,也算是报恩了。 凤五气势汹汹的喝道,”闭嘴,你嚣张什么?不就是搭上了太子妃那个荡妇吗?你们俩也够厉害的,给太子戴绿帽子……“ 苏一鸣勃然大怒,扯下玉佩砸过去,“怦。“ 第五百七十六章 横扫凤家 第五百七十六章 横扫凤家 他虽然没什么力气,但站的太近,凤五猝不及防,被砸中了额头,气的暴跳如雷,“姓苏的,你要造反吗?” 苏一鸣眼神冰冷的可怕,“你骂我可以,但想羞辱她,是万万不能的。” 太子妃的尊严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凤五很想砸回来,但有所忌惮,冷哼一声,“哟,心疼上了?你能做,还怕别人说吗?快将东西交出来,我已经不耐烦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透着一股野心勃勃。 他想要的是凤家祖传的家主信物,一块令牌。 只有拿到信物,才能号令名下的所有产业。 苏一鸣的视线落在每个人脸上,像是要将这些人记下来,“没有。” 他的视线所到之处,众人都低下头,不敢直视。 凤五雄心勃勃,眼珠一转,一不作二不休,大声喝道,“大家一起上,将他擒住。” “姓苏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不说?不说就砍断你的四肢。” 说到底,他不敢一个人动手,非要拖上所有人。 明明苏一鸣中了剧毒,走路都走不稳,但就是不敢。 苏一鸣真的看不上这些人,既想要好处,又想要权利,但又不肯冲在最前面。 好处要捞,坏处就想让别人扛,没一个有担当的。 这也是凤家老家主临终前,将家业传给苏一鸣的真正原因。 苏一鸣重情重义,最起码能让凤家传承下去,还能庇护凤氏一族。 他打算的很好,但没算到人心的变化。 一群人得了这句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当第一个。 凤五咬了咬牙,一挥手,“跟我来。” 他率先冲了上去,其他人见状,哗拉拉的跟上,七手八脚的将苏一鸣推倒,将他绑起来。 凤五眼睛通红,得意的叫道,“姓苏的,你还是落到了我手里,哈哈哈,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吧,风水轮流转啊,快交待,令牌呢?” 苏一鸣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但神态闲适,没有害怕,“我若是死了,你们连根毫毛都得不到。” 到了这种时候,他依旧是那个气定神闲的强者。 苏一鸣特别嫉妒这种气度,那是他没有的东西。 他俯下身体,重重挥出巴掌,“啪啪,你还敢嚣张?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上刑。” 他像打了鸡血般,激动的满面通红。 太好了,终于等到了这一步,苏一鸣终于被他打倒在脚底下! 苏一鸣神情很古怪,似是惋惜,又似悲哀,又似释然,“哈哈哈,凤家完了,你们都完了。” 一群没见识的东西,凤家能走到这一步,靠的是祖辈积下来的人脉关系网,靠的是他的经营天份,但最重要的是,他的特殊身分。 若他不是太子妃的表哥,凤家能顺风顺水成为秦国第一富商?凤家能这么风光? 凤家人走出去连官府都要避让三分,这些脸面是谁给的?是太子妃! 凤家的人脸色很难看,惊疑不定,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做了什么安排? 凤五心里也很不安,苏一鸣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但量他不敢背弃整个凤家,背弃老家主的遗愿。 他恶狠狠的下令,“给我打,狠狠打。” 两名下人闪出来,举起棍子就要挥下去。 “轰。”两名下人胸口中箭,眼晴翻白,倒在地上。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凤家人吓破了胆子,纷纷闪到一边躲起来。 凤五更是缩在手下的身后,浑身发抖。 苏一鸣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叹息,这就是凤家子孙,没出息的东西。 怪不得义父不肯将家业传给自己的亲儿子,因为他深深的知道,那会被败光的。 凤家的长辈勉强站出来主持大局,“是谁?出来。” 虽然站了出来,但面色惨白,明显很害怕。 一支长箭射过来,他脑袋一嗡,不知所措,长箭擦着他的头发而过,头顶凉凉的,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轰。” 这下子大家更慌乱了,有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让人心生不安。 凤五眼珠一转,忽然冲到苏一鸣身后,躲在他后面,却气势汹汹的喝道,“谁鬼鬼祟祟躲在暗处?见不得人吗?想让他活命,就给我出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真热闹啊。” 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衣袂飘飘,眉眼飞扬,嘴角含笑,漫步而来,优雅而又从容。 一直面无表情的苏一鸣猛的瞪大眼晴,倒抽一口冷气,她怎么来了? 众人愣住了,“天啊,是太子妃。” 而且是单枪匹马,孤身前来,疯了吗? 凤五呆若木鸡,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凤家的七少爷是庶子,平时不受重视,却是最心胸狭窄的,猛的大叫起来,“太子妃,你还敢来?不要脸的淫妇……” 苏琳琅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声喝道, “杀。“ 随着她一声令下,一支长箭从外面飞进来,飞快的射向苏七,苏七吓的魂飞魄散,想躲却双脚发软,眼睁睁的看着箭头射中胸口。 一阵刺痛袭来,他两眼翻白,“轰隆隆。”倒了下去,没有了生气。 所有人吓坏了,惊恐的看着苏琳琅,像看到了一个杀人狂魔。 凤五吓的抖个不停,嘴唇直哆嗦。 “太子妃,你这是疯了?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琳琅嘴角一勾,不屑的嘲讽道,“名声?不是都毁了吗?那就让我杀个痛快。” 一群没用的东西,还想跟她作对? 她的表情太过冷酷,太有杀气,凤五的脸色更白了,恨不得缩到角落里,“你想干什么?” 琳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凤五像被死神盯上了,后背发冷,吓的快晕过去,都不敢直视苏琳琅。 琳琅板着俏脸,冷若冰霜,“看谁不顺眼就杀,谁骂我就杀,谁让我不高兴,我让他一辈子都不高兴。” 一股杀气袭来,凤家人噤若寒蝉,面面相视。 好可怕的人啊,他们怎么会觉得太子妃好糊弄? 凤五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颤栗压下去,“你不能不讲理!” 琳琅冷冷的道,“跟畜生讲什么理?” 讲理?这世道是看谁的拳头硬! 第五百七十七章 抄家灭族的大罪 第五百七十七章 抄家灭族的大罪 她犀利如刀,让好多人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她。 她皎如日月,熠熠生辉,让人自惭形秽。 凤五又羞又气又恼,扼住苏一鸣的脖子,“你还想不想救他了?” 苏一鸣轻轻叹了一口气,“表妹,你不该来的。” 但是,看到她出现,他的心中涌起无可言喻的欢喜。 她来了,不畏艰难,不畏流言,还是来了。 琳琅盈盈一笑,温柔而又甜美,“说什么傻话,家人只有今生,没有来世,每一个家人都很重要,值得我守护。” 苏一鸣热泪盈眶,激动不已,他在凤家只是一个寄居者,得不到半点温暖,没人把他当成真正的家人,他也不屑讨好别人。 这些年,只有她给了他家人的温暖,给了他莫大的慰籍。 不知不觉中,她成了他最重要的人。 “人言可谓,流言猛如虎,我死了,你才能洗清罪名。” 琳琅心里一惊,他已经存了死志? 她定定的看着他,神情严肃,“用别人的牺牲换我的好名声,我可不稀罕,放心吧,别忘了我是谁呀?这世上没有人能难倒我。” 她就是这么自信,这么张扬,这么无视世间的一切。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不会输。 苏一鸣沉重的心情微微一松,说的是,他从未见过她失败。 每次落入绝境,总能绝地反击,反败为胜。 她身上有一股孤勇,勇往直前,无畏无惧,让她显的那么特别,那么光采照人,那么吸引人。 凤五却心惊肉跳,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太子妃,才发现,太子妃是个强悍的女人,跟别人不一样。 他心急如焚,“苏琳琅,你别做梦了,做出这样的丑事,皇室不会容你,整个秦国子民都不会容你。” 他的话很难听,但是,琳琅像听了个笑话,凉凉的吐槽,“说的好像你能代表皇室和百姓似的,多照照镜子吧,说,谁下的毒?把解药拿出来,本太子妃饶他一死。” 她的眼晴何其毒,扫一眼就知道了很多东西。 凤五的精神一震,差点把这事忘了,他立马得瑟起来,“想要解药?除非你跪下来求我。” 对啊,他有筹码,很重要的筹码。 琳琅不但没照做,反而眯起眼睛打量他,“是你干的?” 苏一鸣嘴角抽了抽,有人要倒霉了。 这是她想收拾人的前兆。 但是,凤五一点都不了解苏琳琅,还妄想制住她,换取最大的利益。 “是,听说你医术很高明,但是,我敢保证,这毒你解不了,这是独门……” 他忽然浑身一僵,发现手脚动不了,不禁吓坏了,“啊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琳琅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不好意思,手滑,在你身上种了独门蛊毒,自求多福吧。” 凤五快要吓哭了,妈呀,这女人好可怕,是谁说她好控制的? “……我命令你,赶紧给我解毒,否则苏一鸣死定了。” 他大声叫嚣着,却气虚无比。 琳琅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蠢的让人无法直视,表哥,真是难为你了,整天跟这种蠢货打交道,还要养活他们,真不容易啊。” 她一脸的同情,却将凤家人贬到一文不值,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 凤家的一个旁枝子弟勃然大怒,“你敢羞辱我们凤家?你以为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吗?太子已经找到了,你就等着被废吧,你会死的很惨很惨,妖妃……” 还没说完,胸口就挨了一箭,血如雨注,“轰。” 凤家人吓坏了,下意识的抱紧自己。 那中箭的凤家子弟捂着胸口,害怕极了,但同时想发疯,想毁灭世界。 他要死了吗?那就让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到底是什么人?出来,快出来,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本事?” 一个清朗的声音轻轻响起,“我一直站在这里,是你们眼瞎。”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暗处慢慢走出来,优雅,淡漠,又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风流。 他手持着一把弓弩,慢慢走到琳琅身边,跟她并肩而立,极为般配养眼。 苏一鸣震惊的瞪大眼晴,几乎怀疑自己的眼晴。 是他,真的是他! 凤家人还在纠缠不清,凤五更是叫嚣个不停,“你是谁?又是她的姘头?苏琳琅,你真是……” 反正撕破脸皮了,不死不休,今天不把太子妃拿下,他们凤家就真的要完蛋了。 独孤烨随手将弓弩交给后面的侍卫,拿出帕子擦手, 微薄的嘴唇一吐,“杀了。” 后面的侍卫恭谨的应了,举起弓弩,对准那个屁话很多的家伙,“是,太子殿下。” 凤家的人齐齐变色,震惊不已,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 好威严,好有气势,杀气……好重! “太子?”凤五吓的满头大汗,扑突一声跪倒在地,“不不,太子,小民有话要说。” 独孤烨淡淡的一瞥,风华无双,“说。” 凤五很害怕,很紧张,但是,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太子妃跟苏一铭勾搭成奸,不仅抢了凤家的财富,还想让皇位落在他们的奸生子手里,太子,你可要明查。” 一股杀气袭来,独孤烨的眼眸深了,深不见底,“来人。” “属下在。” 凤五的心狂跳,他赌对了吗?太子要收拾这对狗男女了? 太好了,那凤家就落到他手里了,到时他就将凤家一半的产业送给太子,就当是给自己找个靠山…… 他想的很美好,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忽然,耳边传来冰冷入骨的声音,“凤氏一族诋毁皇室,妖言惑众,抄家灭族!所有产业统统上交国库!” “是。” 凤家人吓的魂飞魄散,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脸色惨白。 凤家完了!他们完了! 凤五的笑脸僵住了,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怎么会? “太子,不可以,不,你没听懂吗?是苏琳琅她……” 太子没毛病吧? 独孤烨勃然大怒,“太子妃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不懂规矩,拔舌。” 凤五满面通红,气极败坏的大叫,“太子,您不能这么糊涂啊,太子妃对你不忠,你为何还要维护她?” 第五百七十八章 宣告主权的太子 第五百七十八章 宣告主权的太子 他是真的不懂,这两个人怎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不合常理啊。 独孤烨的眼神很冷漠,“夫妻一体,孤不会怀疑自己的妻子,永远不会。” 琳琅的心神一震,笑容不由自主的浮上来。 有这句话,就够了。 凤五更加的迷惑了,他不信任任何人,自然不懂这种感情。 他不甘心,满心的愤怒,“太子,你会后悔的。” 独孤烨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冷冰冰的下令,“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这一刻,太子的杀伐决断让所有人心惊。 凤家的人后悔莫及,拼命求饶。 但是,侍卫们挥起长剑砍过去。 “等一下。”琳琅忽然阻止。 吓破胆子的凤家人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只求活命,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 独孤烨冰冷的目光在看到琳琅时,变的温柔。 “何事?” 琳琅手指向凤五,“我要这个人。” 凤五瘫倒在地,浑身像河里捞出来般,很是狼狈,听到这话,感激的看着她,不管她想干什么,只要让他活下去就好。 独孤烨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砍断四肢,卸了下巴,防止他自杀。” “是。” 凤五如被一盆冰水浇下来,冷的牙齿咯吱咯吱响,脸色发青。 但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苏一鸣被人扶着走过来,才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疼的直哆嗦。 他冲独孤烨行了个大礼,“多谢太子信任。” 独孤烨淡淡的道,“我是信任自己的女人。” 他高傲的不可一世,目空一切,极为张扬。 虽然也不记得这个男人,但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苏一鸣已经习惯他有意无意的示威,宣告一下主权。 男人的独占心理,很正常。 他看着并肩而站的男女,感慨万千,“表妹,这些年我一直替你觉得不值,太子失踪了这么久,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你坚信他还活着,还在继续找,我觉得你太傻……” 独孤烨的脸都黑了,什么意思? 苏琳琅连忙劝止,“表哥。” 苏一鸣微微摇头,“但我现在觉得,他值得你这么做,你们是同一类人,坚定如磐石,不会轻易受人影响,相信彼此,视彼此为另一半,不离不弃。” 他很羡慕,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坚定的相信对方,这是很难得的。 一听这话,独孤烨的表情有了松动,“表哥要是羡慕的话,也可以去找一个。” 说白了,他就是小气,不喜欢跟苏琳琅扯上关系的男人,哪怕是她的家人。 苏一鸣轻轻一声叹息,怅然若失,“这种感情可遇不可求。” 搜遍凤五的全身,都没有找到解药,索性逼供,凤五终于吐口了,将一颗毒药给了琳琅。 二天后,琳琅就配出了解药,第一时间拿给了苏一鸣,“表哥,这是解药,你吃了吧。” 苏一鸣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将药吞了下去,含笑道,“辛苦你了。” 他瘦的很厉害,皮包骨头,都瘦的脱形了,但眼晴清亮。 琳琅有些心疼,风度翩翩的兄长变的这么憔悴,让她特别难过。 有些痛,只能让他自己扛,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举手之劳而已。” 苏一鸣深受药性的困扰,每每发作起来疼的脸色都白了,但一直这么气定神闲。 他嘴角挂着温煦的笑容,“对我来说,是救命之恩,谢谢你,琳琅。” 琳琅一直盯着他看,这解药的效果不知道好不好。 “我只要你好好的。”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独孤烨脸色一黑,嘴唇紧抿。 苏一鸣的脸色越来越白,手指紧紧拽住椅子,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一连吐了好几口血,全是黑的,最后吐出来的血是红的,琳琅才拿着金针,在几个要穴上飞刺。 不一会儿下来,琳琅浑身是汗,气喘吁吁,小脸通红,力气全失。 一双大手从后面伸过来,将琳琅拥进怀里,琳琅闻着熟悉的味道,心神宁静,不想动弹了。 好累,累死宝宝了。 “琳琅。”独孤烨一手拥着她,一手拿着帕子替她擦汗,很周到的照顾她。 琳琅特别安心,冲他微微一笑。 独孤烨却板着脸,不愿搭理她。 为了别人把自己累成这样,真是……自讨苦吃。 苏一鸣昏厥了半响,一清醒就四处寻找琳琅的踪影,“琳琅,你还好吗?” 琳琅蹦了过去,拉起他的手替他把脉,“我还好,表哥,你呢?哪里不舒服吗?千万不要瞒着我。” 毒清的差不多了,只需再煎几幅药巩固一下,清清余毒。 苏一鸣还不能动,浑身无力中,“我感觉浑身轻松了,琳琅,你还是这么厉害。” “那当然,我是谁呀?”琳琅眉开眼笑,很是开心。 两人相谈甚欢,把独孤烨忘到了一边,“咳咳。” 独孤烨感觉很刺眼,清咳一声,将注意力拉回来,轻轻将琳琅拉起来,“琳琅,苏公子身体还没有恢复,你别不懂事老缠着人家说话。” “呃?”琳琅呆呆的看着他,她怎么不懂事了?她是担心表哥! 苏一鸣眼神闪了闪,心知肚明,主动帮着解围,“我正觉得无聊,不如太子陪我聊聊?” “不好,我只想跟琳琅玩。”独孤烨断然拒绝,他对任何人都冷漠,唯独对苏琳琅不一样。 “……”苏一鸣无语望天,没办法愉快的玩耍。 琳琅嘴角直抽,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苏一鸣忍不住吐槽,“你还是这么讨厌。” 独孤烨傲傲的反击,“怪不得你被人下毒呢,真不会说话。” 这下子轮到苏一鸣呵呵了,“说的好像你很会似的。”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谁都不肯相让,隐隐有了火药味。 独孤烨淡淡的道,“这几年我家琳琅受你照顾良多,多谢你了,不过以后不劳费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是宣告主权! 苏一鸣没想到他失忆了,个性却没变,还是这么小心眼。 动不动就爱吃醋的男人! ”我会在一旁看着。“ 独孤烨顿时怒了,他婉转的拒绝,听不懂吗?“你什么意思?不知道避嫌吗?” 第五百七十九章 至亲至疏是夫妻 第五百七十九章 至亲至疏是夫妻 苏一鸣很累了,极需要休息,却强撑着不肯轻易睡去。 “心里坦荡荡,何必怕人说?太特意了,反而不美。” 事关琳琅,他必须把话说清楚。 他这么坦然,独孤烨很意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谣言都传遍了,你还要火上浇油?” 苏一鸣的心里很不好受,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害的苏琳琅污了名声,他很内疚。 但是,心高气傲的他不愿在别人面前低头。 “你都说是谣言了,谣言止于智者。” “你……”独孤烨很火大,这是想跟他对着干吗? 坐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的苏琳琅纠结了,不会打起来吧? 她捂着脑袋,弱弱的开口,“我头疼。” 正在撕逼的两个男人立马休战,“怎么了?” “哪里疼,我看看。”独孤烨紧张的拥着她,担心不已。 琳琅有些不安,却没有流露出来。 “可能是赶路赶的太急了,晚上没睡好。” 她是有些不舒服,但没有那么夸张。 苏一鸣一听这话,很是内疚,“快去补个觉吧。” 琳琅眉头微蹙,“我怕你们打起来。” 独孤烨的脸一红,却旁若无事的笑道,“打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是在沟通情况。” 苏一鸣立马响应,“对,只是相互了解一下。” 两个家伙居然异口同声的否认,琳琅很无奈,揉了揉眉心,“好吧,那你们继续。” 她蹭蹭的跑回自己房间,刚一躺在床上,就累的睡着了。 等她一走,气氛就变了。 独孤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苏一鸣任由他打量,还笑的出来。“太子,有什么话请直说。”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流,起起落落,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 独孤烨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小白脸一个,只会哄女人开心。 “她是我的。” 他郑重其事的警告,不许苏一鸣跟他抢。 苏一鸣的眼眸沉了沉,“她是你的妻子,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 独孤烨并不满意他的态度,再一次重申,“别打她的主意。” 苏一鸣嘴里发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太子,你想多了……”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有怀疑,有不信,有试探。“真的是我想多了?” 苏一鸣嘴唇微抿,态度坚决,“是,她是我的表妹。” 这辈子都是家人,不可能有什么别的情意。 这是他的承诺! 独孤烨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苏一鸣也不是好惹的,“太子这么紧张,是不是表示对自己没信心?” 独孤烨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苏一鸣的眼神尖锐,好像要看穿他般,“失去了记忆,没有了安全感,没有了自信,你的心态有问题,需要治。” 独孤烨板起脸,脸色很难看,“你管的太宽了。” 苏一鸣寸步不让,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琳琅。” 不管太子有多了不起,在他眼里,远远没有苏琳琅重要。 独孤烨心口像被大石头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管别人的家事,你还有理?” 他没有记忆,脑子里一片空白,看不到过去,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不记得跟苏琳琅怎么认识的,怎么相知相爱,怎么结婚的,也不记得他是怎么出事的。 他总感觉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层膜,靠的再近,也消除不了。 有时候听着苏琳琅说起以前的事情,感觉像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一鸣怜悯的看着他,“实话实说而已,你有心魔。 ” “闭嘴。”独孤烨勃然大怒,扬长而去。 苏一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慢慢躺回去,久久之后,一声微弱的叹息似有似无的传开。 热辣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琳琅不适的伸手捂住眼晴,好热啊。 她翻了个身体,睁开迷蒙的大眼晴,一个英俊的男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她甜甜一笑,“早。” 她的头发微乱,独孤烨帮她把头发顺好,动作温柔,“睡的好吗?” 琳琅用力点头,笑的很开心,“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你,真好。” 这种感觉真好,幸福像花般盛开。 “琳琅。”独孤烨面色忧郁。 琳琅翻身而起,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揍他。” 独孤烨抿了抿嘴,“如果是你表哥呢?” “他怎么可能欺负你?”琳琅有些不信,这两人虽然天生气场不对盘,但独孤烨占着身份的优势,从来没输过。 独孤烨眼神很古怪,“如果我们打起来,你会帮谁?” 这么幼稚的问题,让琳琅怎么答?她眼珠滴溜溜的转,“……男人打架,女人不要插手,看着就好。” 独孤烨有种一拳打出去,打在棉花上,浑身无力,“无情的女人。” 琳琅捏捏他的脸,笑眯眯的回了一句,“凶残的男人。” 独孤烨哭笑不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起来吃饭吧,吃完了我们继续赶路,我想早点回去看父皇和孩子。” 这个理由给满分,琳琅也很想回宫,想宫里的一切,想念孩子了。 “好啊,不过表哥还不能赶路吧。” 独孤烨早就准备好了,“就让他好好养身体,找几个人留下来照顾他,安全没有问题。” 琳琅想了想,同意了,“好吧。” 她转过身体,整理衣服,独孤烨怔怔的看着她,那股浓浓的失落感又涌上心头。“你不想问什么?” 虽然靠的很近,但心灵隔的很远,中间总隔着什么。 琳琅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恢复正常,特别随意的道,“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独孤烨一阵气恼,他说不来为什么生气,就是心里难受。 “苏琳琅。”他猛的冲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将她扔在床上。 琳琅摔的头晕眼花,脑袋一片空白,一脸的蒙逼,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独孤烨的身体压了下来,热力逼过来,她茫然的看着他,“喂,你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快放开我。” 第五百八十章 隔阂初生 第五百八十章 隔阂初生 独孤烨胡乱的扯着她的衣服,雨点般的吻落下来,“我们是夫妻。” 他神情狂乱而又焦燥,好像很难受似的。 他动作太大,把琳琅掐疼了,把她气着了,拼命挣扎,“不行。” 这不是情到浓处的交融,而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她不喜欢! “为什么?”独孤烨满面通红,神情疯狂,情绪很不对劲。 琳琅心里也很烦燥,他到底抽什么疯?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他的身体一僵,渐渐停了下来,却没有松开她。 自从找到他后,琳琅跟他只是亲亲抱抱,没有睡在一起。 她本能的排斥更近一步,心里始终有一个结。 可能独孤烨也查觉到了吧,也影响到他的情绪。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时候,我需要一点时间。” 独孤烨失落的看着她,心里很痛苦,“你是接受不了失忆的我。” 琳琅的身体僵住了,半响后才闷闷的开口,“失不失忆,都是你。” 她这是言不由衷了。 刚见到独孤烨时,狂喜占据了整个心灵,忽视了某些东西。 失而复得,她兴奋的不能自己,以为会重新回到以前的幸福生活。 但她错了,最初的兴奋褪去,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浮出水面。 相同的眉眼,相同的面容,却找不到那份心灵相通的感觉。 相互爱恋,一起长大的恋人,变的不同了。 以前只要她一个眼神,独孤烨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但现在只会怔怔的看着她。 这一点,独孤烨也很清楚,内心很无助很慌乱,却没人能帮他。 “不一样,你和我心里都清楚,不要否认。” 琳琅心烦的直揪头发,“是,你虽然依旧是你,却不是那个陪我笑陪我闹,陪我走过十几年的男人,我们的记忆,我们的爱,我们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你都忘了。” 那不是完整的独孤烨,少了一份相知相许的心意相通。 她觉得自己矫情,但没办法违背心意啊。 她一直是个对感情要求极高的女人,不能有半点勉强。 她不承认,他生气,但她承认了,他更生气。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身下的女子,乌发披肩,唇红齿白,眉眼如画,美的不可方物。 但是,他心里空落落的,“苏琳琅,如果我这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呢?” “不会的……”琳琅轻轻按住他的胳膊,试图安抚他。 他的情绪不对,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 独孤烨的态度很坚持,非要一个答案,“如果是呢?”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茫然,他们俩都是同一种人,敏感而又骄傲。 不愿意将就,不愿意委屈自己。 “那就让时间决定。”她的表情变的凶狠,“不过,记住一点,不管你有没有记起以前,都不许招惹别的女人,否则你死定了。” 这话一出,气氛立马变了,独孤烨哭笑不得,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让我碰你,又不许我碰别人,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这女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鲜活而又灵动,独一无二。 琳琅扔了个白眼过去,气势依旧很足,“很公平啊,我也不找别的男人。” “能这么说吗?男女都一样吗?” 独孤烨放开她,躺在她身边,枕着她的青丝,看着她凶巴巴的模样,心情一点点的好转。 琳琅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恶狠狠的瞪着他,“我们以前说过,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要是找了别的女人,我就不要你了。” 她就是这么霸道,独占他的心思全摆在前面。 她给了他选择权,他可以找别人,她不会报仇,只会默默的离开。 毕竟曾经深爱过的人! 但他一直陪在她身边,那她给以相同的忠诚。 独孤烨的脸色黑了下来,“不要提以前,你和他的过去我不想知道。” 他的心情好矛盾,明知都是他,但还是会嫉妒。 他的心结,琳琅心知肚明,却帮不了他。“那也是你。” 独孤烨闭上眼晴,疲惫不堪,“我想一个人待会,好累。” “睡吧,你最近睡的太少,容易暴躁。“琳琅翻身而起,将床让给他。 他的鼻息沉沉,睡的很香,琳琅替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离开,还不忘关上房门。 她却不知,她以为熟睡的人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眼神变化莫测。 琳琅站在院子里,长长吐出一口气,一阵风吹来,长发飘飘,拂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晴。 胸口一清,琳琅挥舞着拳头,暗暗对自己说,加油,以前那么难都熬过来,这点小困难算什么? 一定会挺过去的,努力!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互不理睬,各自生闷气。 有人坐不住了,想趁虚而入,但行踪被第一时间报到苏琳琅那边。 “太子妃,庄晴晴带了补汤去找太子。” 真是不要脸,安静了几天就待不住了。 琳琅挑了挑眉,并不意外,“庄晴晴?” 庄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庄晴晴怎么可能忍耐住。 本身就不是好鸟,不可能安分守已。 下人小心翼翼的禀道,“是,不过太子没有见她,也没有喝她的汤。” 琳琅微微颌首,“继续盯着。” “是。” 琳琅坐了半响,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找独孤烨。 “独孤烨,我们谈谈。” “我很累。”独孤烨托着脑袋,没有看她,声音闷闷的,没什么精神。 琳琅顿时恼了,居然敢敷衍她?“累你个头,你又不是夜夜春宵,累个屁。” 跟他说说好话,他就是听不进去,非得逼着她爆粗。 她好好的一个淑女啊,真是的! 独孤烨猛的瞪大眼晴,“你是不是女人?” 这女人的性子好野,好任性,却莫名的激起了他的热情。 见不到她,生气。 见到了她,还是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着,就是心里别扭。 琳琅斜视他,下巴微抬,拽拽的道,“跟你睡了几年,你说呢?” 独孤烨嘴角直抽,有这么说话的吗?她可是端庄贤淑的太子妃。 要是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他心里酸溜溜的,“不许提以前的事……” 第五百八十一章 父子相认 第五百八十一章 父子相认 琳琅才不怕他呢,恶狠狠的叫道,“闭嘴,再啰嗦我就揍你,给我乖乖听着,我们之间的问题先放在一边,等会就要进皇宫了,你要是用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应付父皇和宝宝,我就抽你,信不信。” 她横眉竖眼,眼睛晶晶亮,眉眼生动,充满了生机勃勃。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她,心中盈满了莫名的欢喜,“你好凶。” 他就喜欢这样的她,会叫会吼会骂会撒娇,喜怒哀乐鲜活。 琳琅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显凶残,反而有一种呆萌的可爱。 “再凶也是你自己选择,跪着也要撑下去。” 独孤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见他呆呆的,琳琅撇了撇小嘴,不会是被她吓坏了吧? 她轻戳他的脑门,“听到没有?” 玉手纤纤,手指又细又白,粉色的指甲圆润可爱。 独孤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点头,“行,听你的。” 琳琅不禁笑了,果然是不打不老实,一打就懂事多了。 男人就不能太宠了,处处顺着他们,把他们惯坏了。 琳琅吼了一通,又渴又饿,顺手拿起他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特别是宝宝,你要是让他哭,我就让你哭!” 独孤烨愣愣的看着茶杯,这是他喝过的,“你是个好母亲。” 他忽然有些妒嫉这茶杯,可以被她握在手里,亲密无间。 琳琅才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趁机抱怨,“何止呢,既要当娘,又要当爹,要付出双倍的爱心,小孩子的心灵是脆弱的,要好好呵护。” 他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做个父亲,要是无意中让孩子伤心了,她会心疼的。 独孤烨忍不住去抢她手里的茶杯,盯着她,将茶水一口喝尽,“我的心灵也脆弱,你怎么不呵护我?” 琳琅的脸刷的红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看着她?眼神太炙热,她有些受不了。 “不要脸。” 独孤烨趁机握住她的手,“我们别吵架了,好吗?” “谁吵架了?”琳琅无辜的睁着一双大眼晴。 “哈哈哈。”独孤烨忍不住大笑,这么可爱的女人,怎么舍得生气? 一路兼程赶回去,终于进了京城。 一行人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悄无声息的进了皇宫。 皇宫里,养心殿灯光通明。 皇上看着严肃的坐着,但眼晴直勾勾的盯着门口,一颗心跳的飞快。 就要见到分别多年的儿子,好激动。 三年了,整整三年,他几乎快绝望了,但没想到老天爷对他不薄。 坐在他怀里的小家伙眼睛晶晶亮,小脸通红,紧张又不安。 他扯着皇上的衣服,小脸仰的高高的,一双凤眼微挑,透着一股紧张,“皇祖父,父亲会喜欢我吗?” 皇上怜惜的看着小孙子,摸摸他的小脑袋,“当然会,我们小凤凰这么可爱,这么聪明懂事。” 小凤凰年纪虽小,却不好糊弄,“万一不会呢?” 皇上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就打他。” 这么好的孩子不喜欢,那是他没眼光,该揍。 小凤凰眼晴一亮,拼命点头,“让母妃打,她是女人,打起来不疼。” 皇上嘴角抽了抽,好吧,这孩子不愧是苏琳琅生的。 “来了。” 皇孙俩精神一震,皇上牵着小凤凰往外走。 院子里一双出色的男女并肩而来,月光下,皎洁如清辉,吸引着无数目光。 独孤烨进了皇宫目不斜视,但依旧有种亲切感。 苏琳琅看到一老一小走出来,立马激动的迎了过去。 “父皇,儿臣不负使命,平了民乱,医好了南方瘟疫,也将阿烨带回来了。” 她的手指向独孤烨,皇上看到熟悉的身影,眼眶一热,情绪翻滚的厉害。 “好好,好孩子,你的功劳最大,烨儿,你终于回家了,父皇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激动的热泪盈眶,泪流满面,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受着怎么样的煎熬。 儿子下江南是奉了他的命令,可以说,儿子出事他也有责任。 但当着众臣,他只能坚强,只能咬紧牙关撑下去。 他的伤心,他的自责,没人知道。 独孤烨呆呆的看着眼含热泪的男子,脑袋一片空白。 心底热热的,好像有什么在翻腾。 见他不知所措的站着,琳琅轻拍他的胳膊,笑眯眯的提醒,“愣着干吗?快叫人啊。” “父皇。”独孤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自动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嘴上叫着父皇。 这完全是身体的本能,跟大脑无关。 皇上的情绪彻底失控了,抱着儿子痛哭失声, “烨儿,烨儿。” 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父亲。 他的热泪落在独孤烨身上,心生疼生疼的,却不知该怎么做。 独孤烨很想跟眼前的人亲近,却不得其法。 琳琅看在眼里,心里轻轻一声叹息,“父皇,他脑袋糊涂,你别怪他。” 本以为失忆不算什么事,如今看来是大事,处理的不好,恐怕…… 皇上哭的没有形象了,这些年的自责和悔恨快要逼疯他了。 “我怎么舍得怪他?这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唯一的儿子,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后悔不该将你派出去啊。” 独孤烨心里一动,认真的打量他, 他的痛苦都看见了。 皇上拉着独孤烨不肯放手,泪光闪烁,“烨儿,这些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烨儿。” 琳琅很担心的看着他,小声劝道,“父皇,你别太激动,当心身体。” 见独孤烨光站着,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独孤烨,快扶父皇坐下啊。” 这都要她教吗? 独孤烨同手同脚的将皇上扶到座位上坐好,顺手将茶杯双手递过去。 一个脆生生的童声响起,“母妃,这就是父亲吗?” 独孤烨猛的回头,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抱着琳琅的大腿,却猛盯着他看,满眼的渴望。 不知怎么的,这份渴望生生的刺痛了他。 琳琅轻轻推了小家伙一把,“是你父亲,去吧。” 小家伙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仰着小脑袋,满眼的慕孺之情,“小凤凰见过父亲大人。” 小家伙圆滚滚的,小腿小胳膊的,走路都歪歪扭扭,但行礼极为庄重。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一家三口的互动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一家三口的互动 他一拜到地,重力不稳,差点摔倒。 “小心。”独孤烨长手一捞,将小家伙捞进怀里。 香香软软的小身体乖乖伏在他怀里,一双黑亮的眼晴眨啊眨,有一点怯意,有一点害羞。 独孤烨发现他们母子俩的眼晴好像,都这么微微上挑,如黑宝石般亮晶晶。 小家伙软软的胳膊圈着他的脖子,“父亲,你好高哦。” 独孤烨的心一下子软了,对这么可爱的孩子没有抵抗力。 可能父子天性,一看到这孩子,他就很喜欢,摸摸孩子的小脑袋,怜惜不已,“你不怕我吗?” “母妃天天给我看你的画像,说我长的像您。”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善意,笑容一下子灿烂了。“我很喜欢父亲。” 奶声奶气的话,别提有多可爱了。 独孤烨这才注意到孩子的长相,这不是小一号的他吗? 心悸动起来,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胸口。 这是他的儿子!是他的! 跟他血脉相连,长相神似的孩子。 一直以来,他知道有个儿子,但一直不上心,没见过没有感情。 但亲眼见到,所受到的震撼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他呆呆的看着孩子精致的小脸蛋,莫名的想哭,“是,小凤凰长的像我。” 小家伙眯起眼晴笑了,笑的很开心,“那父亲喜欢小凤凰吗?” 独孤烨下意识的看向苏琳琅,好直接,像她。 “喜欢,当然喜欢,你这么可爱,这么漂亮。” 苏琳琅一脸的无辜,直接了当不好吗?免得浪费时间试探来试探去,累心。 小凤凰很开心,立马亲了亲他的脸,“哈哈,父亲也漂亮。” 孩子香喷喷的吻,深深的打动了茫然的独孤烨,下意识的抱紧他。 这是他的孩子,跟他没有半点隔阂。 小凤凰冲琳琅挥了挥手,“母妃,你快过来,让父亲抱抱你。” 琳琅有些囧,小脸微红。 独孤烨有些弄不懂孩子的意思,“呃?什么?” 小凤凰笑眯眯的仰着小脸,“父亲,你也喜欢母妃,是吧?” 独孤烨下意识的看向苏琳琅,琳琅尴尬的视线乱飘,居然有些害羞。 他忍不住想笑,小孩子还是很可爱的, “……是。” 承认这一点,完全没心理障碍。 喜欢她,是一种本能。 小凤凰笑的很甜蜜,“喜欢就抱抱她。” 这是苏琳琅经常说的话,琳琅虽然很忙,但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多抱抱孩子。 琳琅被小家伙弄的很尴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招架不住,“母妃是大人了,不喜欢抱抱。” 小家伙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晴,大声指控,“母妃骗人,你可喜欢抱小凤凰了。” 琳琅嘴角抽了抽,这么拆他娘的台,真的好吗? 有了爹就忘了娘的小混蛋! 母子俩的互动把独孤烨逗乐了,“哈哈哈。” 他笑的很开心,却把琳琅惹怒了,恶狠狠的瞪着他,“笑什么笑?不许笑。” 小凤凰立马跳出来,“母妃,你别吓唬父亲,万一把父亲又吓跑了,怎么办?” 琳琅嘴角直抽,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又?你什么意思?你父亲是自己跑的,是他被外面的风景迷了眼,不肯回来了。” 独孤烨表示不能接受这样的指控,“你冤枉我。” “闭嘴。”琳琅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其实力道很轻。 小家伙看的两眼放光,小脸通红,冷不防说了一句,“我明白了,打是亲,骂是爱。” “……”两个大人面面相视,蒙逼了。 看着向来精明能干的琳琅吃鳖了,独孤烨忍笑忍的脸都红了。 “是你教的?” 琳琅一本正经的摇头,“才没有,别问我,我怎么知道?” 这么一闹,闹走了那份生疏感,也让独孤烨挥去了那份不安。 小家伙一直缠着独孤烨不放,一声又一声的父亲,叫的可甜了。 吃饭的时候,主动要求坐在独孤烨和琳琅中间。 他白白嫩嫩的小脸一直在笑,手舞足蹈,“皇祖父吃饭,母妃吃饭……父亲吃饭。” 琳琅怜惜的看着孩子,将特制碗筷递过去给他,“宝宝也吃饭。” 独孤烨震惊的看着小家伙自己吃饭,他拿着小调羹挖饭,一口口塞进嘴里,米粒掉了一地,但还是在吃。 “你让他自己吃?他还是个孩子,乳娘呢?让她喂。” 这么小,万一受伤怎么办? 琳琅一直盯着儿子,饭菜都是微热的,不烫,碗筷是特制的,不会伤到孩子。 “他是皇太孙,不能太娇惯,从小学习自立,对他有好处。” 独孤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忍不住轻声指控,“你虐待我儿子。” 琳琅还没有说什么呢,小家伙就挥舞着小调羹,笑眯眯的道,“父亲,我喜欢自己吃饭,自由。” 独孤烨整个人都惊悚了,“……你懂什么是自由?” 小家伙想了想,忽然手指着外面,“就是风筝断了线,飞走。” 小孩子嘛,表达有点没逻辑,但意思还是很清楚的。 琳琅很得意的冲独孤烨挤了挤眼,她教养的好吧。 “宝宝,给你大鸡腿。” “谢谢母妃。”小凤凰眉开眼笑的咬了一口,但一见独孤烨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鸡腿递过去。 “父亲,您在外面受苦了,鸡腿给你吃。” 这是儿子第一次孝顺给他的东西,独孤烨心口涨涨的,满心的欢喜。 不过,好像哪里不对? 琳琅在旁边看的眼红,凉凉的吐槽,“你好意思抢孩子的鸡腿吗?” 父子俩感情好是好事,但太好了,比跟她还好,她表示不开心。 那么辛苦才养的这么一丁点大,独孤烨一来,就把人抢走了。 独孤烨本来想还回去的,但一听这话,立马咬了一口,还示威般看着苏琳琅。 “你也想吃?儿子不给你!” 苏琳琅朝天翻了大白眼,幼稚,感觉她有两个儿子似的。 皇上在一边看的想笑,这一家三口的互动真有趣。 这样就好,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冲小家伙使了眼色,小家伙认真的想了想,眼珠转来转去,忽然伸手拿了一块鸡翅,送到琳琅面前,“母妃,给你最爱的鸡翅。” 第五百八十三章 互怼 第五百八十三章 互怼 琳琅笑开了花,“宝宝真乖,真孝顺。” 她刚想挟起鸡翅,有人抢先了一步,将鸡翅挟走了。 她不敢置信看着那个洋洋得意的男人 ,郁闷的不行,“喂,你干吗?” 桌上那么多吃的,干吗非抢她碗里的? 独孤烨咬了一口鸡翅,抢来的东西果然好吃,他不但吃的津津有味,还一脸的无辜,“你怎么不吃?”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这是要争抢她的关注吗?幼稚的家伙。 小凤凰扯了扯琳琅的衣服,小脸肉嘟嘟的,“母妃,父亲在外面没吃没喝的,很可怜的,你就让他吃吧。” 大家的脸都绿了,这是什么话? 琳琅耐心的问道,“谁告诉你,他没吃没喝的?” 小凤凰天真又自信的声音响起,“没人说,我自己看出来的。” 独孤烨惊奇的看着这小小的孩子,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小凤凰老气横秋的学着琳琅的语气,“一脸菜色,气色不好,一看就是没吃好,眼神呆滞,老是恍神,这说明在外面吃苦了,父亲,你该早点回家的。” 众人嘴角直抽,琳琅想笑又忍着,这古灵精怪的小家伙。 独孤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快给他跪下了,这真的是他儿子? 琳琅眼珠一转,“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有些错了,他眼神呆滞,老恍神是觉得愧对我们,不敢看我们。” 小凤凰奇怪的问道,“他做了什么?” 琳琅摊了摊手,无辜极了,“他呀,差点娶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们了。” 独孤烨既心虚又恼火,能不能别提以前。 “苏琳琅,别跟孩子乱说话,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 要是让孩子误会了,怎么办? 小凤凰扁了扁粉粉的小嘴,“父亲一直不肯回家,是不喜欢母妃和宝宝吗?为什么?” 说着说着,眼眶红了,眼泪都下来了。 皇上心疼坏了,抱着孙子轻哄。 独孤烨头皮发麻,恶狠狠的瞪着苏琳琅,都是她惹出来的。 苏琳琅特别无辜,瞪什么瞪,比谁的眼晴大吗? 小小的考验而已,当爹哪有那么容易的? 独孤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苦笑一声,伸手将小凤凰抱过来,温柔的解释给小家伙听。 “不是不喜欢你母妃和宝宝,是生病了。” “对,是我生病了,忘了很多东西,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小凤凰立马相信了,心疼的抱着他。 “啊,您怎么不写信回来?我去接您。” 到底是小孩子,很多事情半知不解,懵懂而又可爱。 但这份心意很感人,孩子的天真无邪,是最难得的。 天性纯良孝顺,是个好孩子。 “你母妃来接我了。”独孤烨轻轻帮儿子擦眼泪,满眼的温柔,“以后我不出去乱跑了,会一直陪着小凤凰。” “不陪母妃吗?”小家伙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他真的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吗?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只有父母家人。 独孤烨看着小小的孩子,心肠特别柔软,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 血脉是很神奇的力量。 “一起陪,一起,我们四个人才是一家。” 小凤凰这才破啼为笑,开开心心的吃晚饭。 饭后,琳琅牵着吃饱喝足的小凤凰消食,皇上带着独孤烨去了书房。 皇上专注的看着儿子,舍不得眨眼。 他心里还是很激动,但已经习惯了隐藏情绪。 “烨儿,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明天开始听政。” 这个江山迟早要交到他手里,早点让他适应起来。 独孤烨虽然也记不起皇上,但本能的感到亲切。 他能感受到皇上释放出来的善意和喜悦。 他有些犯懒,不想动弹,“我先休息几天吧。” 皇上沉默了半响,“是让琳琅休息,还是你休息,你自己决定吧。” “让她休息吧。”独孤烨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 一路奔波肯定很累,琳琅又不会武功,娇娇弱弱的,身体不是很好。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好好的待他们母子,都不容易。” “好。”就算不说,他也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妻儿。 皇上看着儿子越看越喜欢,轻摸他的脑袋,一股温暖从头顶蔓延开来,独孤烨心中热热的。 皇上轻拍他的后背,笑的慈爱,“烨儿,我今天特别高兴。” 独孤烨有感动,有感激,却没有感同身受的激动。 “父皇,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皇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皇上忍不住笑道,“那有什么关系?你依旧是我的儿子,我最疼爱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疼爱不会减半分。” 独孤烨讷讷不能言,心中有感动,却不知该怎么表达。 叫着父皇, 感觉亲切,但依旧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可琳琅似乎有些介意。” 皇上自然看出儿子的别扭和生疏,却不难过,因为时间会恢复一切。 “那是自然,你们是夫妻,相互给予,而父母对孩子全身心的给,从不求回报。” 独孤烨若有所思,呆呆的坐了好久。 寝宫内,琳琅走到哪里,后面都跟着一只小尾巴。 他可怜兮兮的拉着琳琅的衣裙,“母妃,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求了三遍,琳琅才答应了,“好,过来吧。” 小凤凰欣喜若狂,扑进琳琅怀里,开心的笑了。 从小到大,都是保姆陪他睡的,只有下雨打雷才会将他抱进房间。 小凤凰满床打滚,白白嫩嫩的身体爬来爬去,开心的不行。 琳琅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自嗨的模样,不禁摇头。 坐在镜子前做保养,养颜膏的香味在室内蔓延开来。 小家伙爬累了,四肢朝天,小肚子一鼓一鼓的。“父亲呢?怎么没见他?” 他今天太兴奋了,不停的提起独孤烨。 刚刚找回父亲的小孩子心情,能理解。 琳琅的动作一顿,“他在书房看书吧。” 她已经让人将书房整理出来,床卧被子都准备好了,就让独孤烨睡书房。 她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们分房睡,免得又引来风言风语。 小家伙蹭蹭的爬下床,套上小鞋子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跑。“那我去找他。” 第五百八十四章 跟父母一起睡 第五百八十四章 跟父母一起睡 琳琅还来不及阻止他,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不一会儿,独孤烨就抱着小凤凰过来了,面色有些尴尬。 他将小凤凰塞进她怀i里,视线乱飘,就是不敢直视她。 “这么晚了,怎么让孩子乱跑?管好他。” 琳琅只身着薄薄的睡衣,长发披散在背后,冰肌玉骨,雪白的脖子优美修长,漂亮的锁骨极为诱人。 烛光下,慵懒的她性感而又迷人,像个小妖精。 独孤烨耳朵火辣辣的烫,不敢多看,转身就要走。 一只小手伸过来,扯住他的衣服,奶声奶气的问道,“父亲,你去哪里?” 独孤烨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乖,快睡吧。” 小凤凰软软的撒娇,“不嘛,父亲,早睡早起是好宝宝,你也来睡呀。” 小家伙天真无邪的拍拍软软的大床,给他留了个位置,冲他笑的很开怀。 独孤烨不禁怀疑,这孩子不会扮猪吃老虎吧? 不过算算他的年纪,怎么也不可能。 小凤凰不停的催促,“父亲,快上来,快点啊。” 独孤烨迟疑了一下,看向琳琅,琳琅很尴尬,摸摸耳朵笑道,“别缠着你父亲,他还有事要忙。” 小凤凰这一次特别坚持,眼眶红红的,“明天再做,小凤凰要跟你们一起睡觉。” 看着可怜兮兮的孩子,苏琳琅不禁心软了。 “你睡外面,让宝宝睡在中间。”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脱下外衣,睡在外面。 琳琅靠在里面,轻轻搂着宝宝的身体,哼着催眠曲。 静静的室内,温柔而又恬静的歌声如绵绵细雨,伴人入眠。 独孤烨忍不住翻了个身,怔怔的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 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柔,那么宁静,那么慈爱。 他忽然好想抱抱她,亲亲她,哄哄她。 今晚的小凤凰很兴奋,怎么也不肯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的合不拢嘴。 “真好,我第一次跟父母一起睡。” 他也是有父亲的宝宝了,好开心。 琳琅心软的一塌糊涂,亲了亲宝宝,“乖。” 小凤凰冲她甜甜的笑,忽然扭头,冲独孤烨讨好的笑,“父亲,给小凤凰唱个歌吧。” “呃?”独孤烨呆住了,怎么一出又一出的,花样真多。 他没有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下意识的向苏琳琅求助。 苏琳琅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睡前要么听故事,要么听安眠曲,你选一个吧。” 独孤烨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要不,小凤凰给我们讲一个故事?” 他的主意还挺多的嘛。 “好啊。”小凤凰屁颠屁颠的狂点头,显摆是孩子的天性,“从前有一条美人鱼,救了一个王子,王子许诺要娶她……”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很好听。 “美人鱼等啊等,一直没等到王子,她再也等不了,就去巫婆那边,用声音换了两条腿上岸了,结果啊,王子忘了美人鱼,娶了别的女孩子当新娘,美人鱼一生气就将王子杀了。”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好血腥的故事,“这是谁给你讲的故事?” “是母妃。”小凤凰昂首挺胸,得意的显摆。 独孤烨总觉得哪里不对,“你确定一生气就杀了吗?” 小凤凰是苏琳琅一手带大的,神态自然像极了她,“对啊,母妃就是这么说的,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王子的命是美人鱼救的,最后夺走也是应该的。” 说的好有道理,独孤烨没办法反驳。 只是,给一个幼儿说这样血淋淋的故事,就不怕他幼小的心灵受不了吗? 他忍不住嘀咕 ,“你怎么这么样教小孩子的?” 琳琅轻摸小凤凰的额头,小家伙困了,昏昏欲睡,趴在她怀里打呵欠。 琳琅心中又怜又爱,溢满了柔情。 “哪里错了?” 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柔美异常,独孤烨不禁看迷了眼,“应该多教些光明的,善良的,阳光的东西……” 琳琅清咳一声,淡淡的提醒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这是皇宫。” 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地方,也是最黑暗的地方。 善良的人活不长,要当皇帝的人怎么可能善良? 她说的很有道理,但独孤烨总觉得怪怪的。 “可是……”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以为教养孩子很容易吗? 等他吃了苦头,就知道她有多难。 “你不满意?那你以后亲自教养小凤凰。” 独孤烨默了默,“那你干什么?” 琳琅一一数给他听,“专心打理宫务和同仁堂,还有,我打算写一本医书,像本草纲目的那种书。” 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著书立传,这是每个医者的终极梦想,她也不例外。 向天下百姓普及医学常识,是她身为太子妃的义务。 独孤烨很意外,她不恋权吗?这几年她在朝堂如鱼得水,干的很不错。 地“你不想参与朝政?父皇说你有天赋。” 琳琅对政务的兴趣远远没有写医书来得强烈,她又不想当什么女皇。 有生之年,能做些自己喜欢的,有意义的事,就很好了。 “有你就够了,我忙着呢。” 独孤烨默默的看着她,她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观念。 她看似嚣张跋扈,其实比谁都柔软。 她心中有大爱,有黎民苍生! 有这样一个妻子,他很骄傲! 相比之下,有些女人就差远了,“庄晴晴……” 庄晴晴没有进宫,而是直接被送去了客栈。 琳琅闭上眼晴,面容有一丝不耐烦,“非要在床上谈这个女人吗?” 在她心里,庄晴晴已经是过去式,不想再提。 独孤烨很是后悔,他说错话了,手伸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无声的道歉,“我会安排好的。” 琳琅的态度不冷不热,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随便你。” 独孤烨不放弃的又伸了过去,“又小心眼了?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她比不上你……” 本来是一句好话,但他不会说话,让人很不舒服。 琳琅在心里冷哼一声,跟她比?配吗? “你想多了,好困,睡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我要搬回来 第五百八十五章 我要搬回来 她转个身,打了个呵欠,再也不想理他了。 这家伙的脑袋还不清楚,等她有精神了,再整一整。 看着她的后背,独孤烨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苏琳琅。” 回答他的是苏琳琅浅浅的呼吸声。 琳琅本以为会睡不着,但是,一合上眼晴,就睡的天昏地暗。 她是真的累了,一路奔波,日夜忧心,心里装的事情太多。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整个人都放松了,放心的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揉了揉眼睛,终于睡醒了。 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早。” “早。”琳琅下意识的回应,忽然身体僵住了。 她整个人都缩在独孤烨怀里,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气息相闻,肌肤相贴,极为暧昧。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衣服居然半解,尼玛。 她怒气冲冲的推开他,“独孤烨,你对我做了什么?” 居然趁她睡着,干不轨之事,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有节操? 独孤烨无奈的声音响起,“应该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琳琅瞪大眼晴,呆呆的看着他半祼的身体,上面有牙印,唔,还有可疑的水光。 她拒绝去想,那是不是她的口水。 她立马撇清,“这是我干的?不可能,你造谣。” 独孤烨指了指胸口,声音是初醒后的微哑,“物证就在这里,你还怎么狡辩?” 一醒来就看到她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温顺极了,那一刻,他的心莫名的心安,仿佛找到了归属。 琳琅眼珠直转,小脸微红,“你自己咬的。” 居然还狡辩,独孤烨忍不住大笑,好可爱呀,“那你试试。” 琳琅被笑的很不好意思,小手捂着红通通的脸颊,凶巴巴的瞪她,“快起床。” 他挡在外面,她都不能起来。 独孤烨用力一拉,她倒在他身上,双手圈住她的细腰,“不要,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一觉睡醒,他好像有些变了,琳琅孤疑的看着他,“什么?” 变的从容了,而且眉眼之间的郁气消了许多。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奇怪! 她低头看了看睡在最里面的小凤凰,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要搬回来住。” 琳琅一呆,有些反应不过来,“那我住哪里?” 独孤烨微微蹙眉,“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不住在一起像话吗?宫人们都看着呢。” 确实不像话,时间久了容易出事。 琳琅想了想,小小声的商量,“那你睡软榻。” 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像小扇子,声音软软的,有些孩童般的天真。 独孤烨很爽快的应了下来,“行。” 他是不是太爽快了?琳琅心里有些怪异,“不许有歪念头。” 独孤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什么是歪念头?” 琳琅不禁恼羞成怒,狠狠咬上他的胳膊,“独孤烨,你别装了。” 他好像变的狡猾多了,没有以前木讷了,是错觉吗? 独孤烨也不闪,轻轻搂住她,在她耳边暧昧低语,“亲亲,抱抱,睡觉觉?” 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污,被外星人攻击了? 京城,各个官府要地都贴出了一张公告,引来好多百姓关注。 识字的凑到前面,不识字的急急追问,“这是什么?” 有识字的趁机显摆一下,“太子平安回来了,皇上准备带上太子天坛祭天,就在后天,大家可以去观礼。” 这一轰动性的爆炸新闻,让全京城的百姓都激动起来。 “哇,太好了,太子终于回来了,太子妃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好人有好福,太子妃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会薄待的。” 京城里受了太子妃恩惠的人很多,同仁堂每十天免费义诊,不收百姓医药费,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太子妃的名声在京城很好,声誉很高。 但总有不和谐声音,“对了,不是说太子妃跟别人私通生下了皇太孙吗?这下子热闹了。” 流言满天飞,想当作没听到都不可能。 台面下,大家都议论纷纷,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大家来说,皇室的桃色新闻才是最受关注的。 “不可能,太子妃贞静淑贤,仁慈大度,是个难得的好人,她不会做那种丑事。” “人家传的有鼻子有眼,挺像真的,再说了,皇室也没有站出来澄清。” “这不是有病吗?没有的事怎么澄清?说了更像是心虚。” “这就不好说了,太子回来了,应该会有一个说法。” 总有支持和反对的,两方撕的很厉害。 一个俊俏的男子默默的站在后面,眉头紧锁,脸色很差。 不知听了多久,他默默的走开,在京城到处转了一圈。 他特意在几处凤家的产业前停步,无一例外都改了招牌,再也没有凤家的痕迹。 悄无声息之间,很多事情改变了。 昔日显赫一时的凤家就这么烟消云散了,没有波及到百姓们的日常。 苏一鸣第一次意识到国家的权势有多大,任何人在国家机器面前不堪一击。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就这么忘了吧。 随从担心的看着他,“公子。” 苏一鸣神态淡淡的,“走吧。” 凤家的产业都被官府接收了,但苏一鸣名下的燕归来酒楼没有动,他依旧是主人。 苏家的大宅也发还给了苏一鸣,但他始终没有去住。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屋子,空空荡荡的,没意思。 他刚走进燕归来,后面传来一道清甜的声音,“苏公子,苏公子,请留步。” 苏一鸣回过头看了一眼,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四个老嬷嬷,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这些人穿着打扮都不俗,不像普通人家出来的。 他想了想,不认识的,“有何贵干?” 管家模样的人上前,“奴才是忠伯,王妃谴奴婢们前来,这是王妃的亲笔书信。” 原来是睿王府的人,他微微颌首,将人让了进去。 最清幽的院子是他常年住的居所,一进院子,一行人就跪倒在地,郑重其事的行了大礼。 苏一鸣摆了摆手,云淡风轻,“起来吧,王妃她过的好吗?” 忠伯低眉顺眼的回道,“王妃之尊,又有王爷宠着,自然是极好的。” 苏一鸣冷笑一声,“宠?我妹妹膝下几个孩子?王爷膝下又有几个?” 第五百八十六章 人比花娇 第五百八十六章 人比花娇 他心情不好,说话自然尖锐。 管家愣了一下,神情越发的卑微,“王爷的孩子就是王妃的骨肉,夫妻一体,不分彼此。” 苏一鸣听着这官面堂皇的话,深感可笑,“这是王妃的原话?还是王爷的?” 怎么可能一样? 他是男人,但也是苏婷玉的兄长,他的妹妹只有一个女儿,可睿王有好几个儿女。 还说什么不分彼此,呵呵了。 看过了苏琳琅和独孤烨的感情,再看那一对,天差地别。 偏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个外人不好插手。 睿王到底哪里好?真心没看出来! 管家犹豫了半响,“当然是王妃的。” “蠢货。”苏一鸣骂了一声,也不知是骂谁。 “什么?”管家没听清楚。 苏一鸣深感可笑,“你们先住几天,等我写完信你们再走。” 管家的神怀情有异,“您先看信吧。” 苏一鸣看完信,不禁哭笑不得,居然将这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送给他当暖床丫环,亏她想的出来。 越来越贤妻淑德了,可惜男人不会喜欢的。 那几名美丽女子含羞看着他,含情脉脉。 苏一鸣越发的嫌弃,黑着脸,没给好脸色看。 管家赔着笑脸,“苏公子出事时,王妃整天以泪洗面,寝食不安,常说没有照顾好你,愧对先人……” “闭嘴,太吵了。”苏一鸣很不耐烦的打断他。 他对睿王府的不满都摆在台面上,没有掩饰。 管家的眉头一皱,但很快松开。 “王妃还带了书信给太子妃,请苏公子带给她吧。” 苏一鸣不想多说什么,“行了,拿来。” 皇宫里,一片祥和的气氛,一家团圆,皇上高兴,皇太孙高兴,宫人也跟着高兴。 但是,两个当事人之间别别扭扭的,表现很不自然。 皇上视作不见,就让他们夫妻磨合吧。 但皇太孙忍不住了,扯着独孤烨的衣袖不放,“父亲,您跟母亲吵架了吗?” 小家伙很粘他,每次看到他就主动凑过来,冲他甜甜的笑,笑的他心都软了。 独孤烨一把抱起他,塞了他一块点心,“怎么会这么想?” 小家伙吃的满嘴点心渣,眉开眼笑,“我猜的。“ 嘻嘻,其实是皇爷爷说的。 独孤烨心里怅然,那女人不冷不热的,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算同睡一张床,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她的心思,他都懂,但不知该怎么改变现状。 失去的记忆,有什么办法拿回来呢? “没吵架。” 小家伙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道,“骗小孩子呢。” 古灵精怪的孩子给独孤烨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天真无邪,不知世事的孩子是最单纯的,全身心的信任着他。 他和别人都有隔阂,但唯独跟孩子没有。 两人相处的特别好,父子之间的感情跟坐马车似的狂奔。 “那你说,怎么办?” 小家伙笑眯眯的道,“很简单啊,哄她高兴,陪她笑。” 他不开心时,母妃就会抱抱他,哄他开心。 独孤烨呆住了,“不会。” 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拿什么讨好? 小家伙眼珠一转,奶声奶气的说道,“父亲,你好笨哦,我教你。” 独孤烨的嘴角直抽搐,居然嫌他笨? 自从独孤烨回来后,琳琅身上的担子就轻了,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她将起居室收拾了出来,又做了个书房,窗外几棵大树迎风招展,花儿摇曳,青萝蔓蔓,郁郁葱翠。 她最喜欢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人生一大快事。 远远的站着一对父子,两人不约而同的惦起脚尖。 小家伙腿短,扯了扯独孤烨的衣袖,独孤烨弯下身体将人抱起来。 两父子远远的盯着琳琅看了半天,嘀啼咕咕的。 “母妃要休息了,您快去呀。” 独孤烨犹豫了一下,将儿子送去学堂,又绕了回来。 他走到窗边,敲了敲窗子,“太子妃,你最近好用功。” 苏琳琅将手中的笔记一扔,双手抱胸。 “有什么事吗?” 一束怒放的花朵送到琳琅面前,花朵开的正艳,娇艳欲滴。 琳琅愣住了,直直的看着独孤烨。 独孤烨的耳根子红了,却不肯转开视线。 “在花园里采的,送给你,鲜花配美人。” 他拼着脸面不要了,受不了她的若即若离。 失忆又不是他的错,为什么怪他? “……”琳琅惊悚了,这么油腔滑腔的话居然从他嘴里说出来? 见她愣愣的,独孤烨很尴尬,“你不喜欢吗?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来,你不要就扔了吧。” 这是他亲手摘的,挑了好久,小家伙说她一定会喜欢。 琳琅嘴角微勾,伸手接过花束,独孤烨长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总算是送出去了。 琳琅挑了挑眉,“送人之前,难道不应该把花刺都挑了吗?” 花是好看的,但很容易扎手呀。 独孤烨还真没想到,“呃,第一次送人,没经验。” 他赶紧补救,将上面的挑一点点挑去。 微微侧头的认真,打动了琳琅的心,一股甜意涌上心头。 他努力的想走近她,她又何必距人于千里之外。 挑完刺,独孤烨挑了一朵,插在琳琅发髻上,左看右看,都很满意。 人比花娇,真好看。 他惊艳的目光,让琳琅忍不住抿嘴微笑,心中溢满了柔情。 她将花插在花瓶里,摆弄了半天,独孤烨温柔的看着她灵动的身影,“我们随便逛逛吧。” ”好吧,看在这些漂亮的花花面上。”琳琅心情飞扬,不跟他多计较。 独孤烨喜出望外,送花果然有用! 两人并肩走在花园里,随意闲逛,微风轻吹,阳光正好,身边有喜欢的人相伴,真好。 独孤烨微微侧头,看着五官精致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厌。 她身上有种特别的韵味,特别迷人。 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样子,眉眼弯弯,浅笑盈盈,说不出的养眼。 她长成了他喜欢的模样,不,或许说,他喜欢这样的她! “看什么看?”琳琅被他盯的小脸通红,耳根烧的厉害。 “看你好看。”独孤烨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轻浮了,她会不会生气? 第五百八十七章 总有贱人出没 第五百八十七章 总有贱人出没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会脱口而出,完全不受控制。 琳琅却沾沾自喜,笑的很灿烂,“我也觉得自己好好看。” 他们是夫妻嘛,又不是狗男女,做夫君的夸自己的妻子好看,不要太正常。 独孤烨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白了,他其实还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吧。 他的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还没有融入进来。 也难怪她一时不愿意接受他,她本身是个细腻敏感的女子。 “我就喜欢你这样子,我们和好吧。” 琳琅见他神情怪怪的,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又没有吵架。” 独孤烨很自然的握住纤纤玉手,“儿子都觉出不对了,你还要自欺欺人?” 琳琅挣了一下没挣脱,就随他去了,爱握就握着吧。 “切,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忌讳以前的事情,提都不许别人提,这也是一种病。” 独孤烨恼羞成怒,“你这女人就不能让让我吗?我可是病人!” “我是女人。”琳琅立马顶了回去。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会,火花四溅,互不相让。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烨主动认输,“跟我说说小凤凰的事吧。” “好。”琳琅的态度也软和下来,轻轻说起孩子的趣事。 小凤凰很早慧,又精灵古怪,面对外人时彬彬有礼,很乖巧,但在熟悉的人面前,是个淘气包。 独孤烨越听越好笑,原来小家伙也有这么调皮捣蛋的一面,还真没看出来。 “他很厉害,知道分人对待,不愧是我儿子。” 他骄傲的快飞上天了,引以为豪。 琳琅不禁失笑,在他眼里,儿子哪里都好。 独孤烨捏捏她的脸蛋,手感跟儿子一样好,“难道你不认同吗?”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很臭屁的表示,“是我教的好,好吗?” 她此时的表情跟小凤凰一模一样,不愧是母子,独孤烨的心中溢满了怜爱,“好好,你功劳最大 ,那边有个亭子,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亭子里面有人,是几个宫女,见他们夫妻来了,纷纷跪地迎接。 琳琅微微颌首,“起来吧,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一声令下,大家忙碌起来,准备垫子,香炉,水果,点心,茶水 ,不一会儿,就整治一方舒服的休息空间。 琳琅刚坐下来,就见小莲找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琳琅施施然的站起来,“我去处理一点事情,马上回来。” 她带着小莲也不走远,站在游廊边,跟小莲说了半天的话。 独孤烨有些郁闷,有什么事非要避着他?还避的这么光明正大,让他都不好说什么。 一阵香气袭来,一个清秀的宫女款款走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身姿如细柳,窈窕曼妙。 “奴婢安梨见到太子殿下。” 独孤烨眼巴巴的看着苏琳琅,没有关注身边的人,随意道,“起来吧。” 安梨柔柔的说道,“奴婢会点茶,不知太子感不感兴趣?” 独孤烨的视线转了回来,“看看。” 见他有兴趣,安梨精神一震,笑容甜美,“奴婢献宝了。” 她手法轻盈柔美,如流云如水,很是好看。 一套动作下来,她的脸微微红润,眼睛亮亮的看向独孤烨。 其他宫女见状,心里发酸,整一个狐狸精,想勾引太子呢。 胆子好大,在太子妃的眼皮底下玩这一套,就不怕得罪太子妃吗? 独孤烨却心不在焉,一半的心思在苏琳琅身上,“不错。” 安梨眼神闪了闪,纤纤玉手捧着茶杯,巧笑嫣然,“谢太子,请太子尝尝奴婢泡的茶。” 独孤烨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随手去接,也不知碰到了哪里,把茶杯撞翻了。 安梨小小声的惊叫,“啊。” 她跪在地上,哀哀的请罪,“太子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双手烫红了,她一脸的痛苦,眼眶微红,楚楚可怜。 独孤烨微微蹙眉,有些懊恼,“烫伤了吗?去找太医开点药。” 安梨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怎么肯轻易离开? 她怯生生的笑道,“一点点痛,不过没关系啦,能服侍太子是奴婢几辈子积来的福气。” 巴掌大的脸蛋很是不安惊恐,像做错事情的孩子,我见犹怜。 独孤烨想了想,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拿去擦吧。” 这是随身所带的药膏,是琳琅特意准备的,以防万一。 安梨捧着盒子,激动的热泪盈眶,“谢谢太子。”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琳琅,走了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视线落在安梨脸上,长的眉清目秀,皮肤很白,但眼中闪烁着野心。 “琳琅。”独孤烨刚想解释,安梨就抢着认错。“太子妃,全是奴婢的错,不关太子的事。” 这不清不楚的话,特别暧昧,好像有什么私情似的。 独孤烨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但琳琅是何等聪明的人,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玩味的笑了笑,“你错在哪里?” 随着独孤烨的回归,宫中又开始不太平了,台面下暗潮涌动。 宫中那么多女人,谁不想风风光光的站在世人面前?谁不想要富贵荣华? 权势是最好的春药,让无数女人如飞蛾扑火般往前冲。 宫规再森严,也压制不住萌动的春心,还有熊熊的野心。 “呃?我不该手抖,拿不稳茶杯……”安梨似乎很怕苏琳琅,特别小心翼翼,“大子是个好人,对奴婢很好,不但不怪罪我,还安慰……” 她低声下气的解释,活像一个受气包。 琳琅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果然是个不安份的,“拿不稳茶杯?司茶局怎么派了个废物过来?来人,将人送回去,重新调教。“ 她只是将人送回去,顶多吃点苦头。 但安梨惊惶失措的尖叫起来,“不不,太子妃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琳琅的眉头一皱,很是不耐烦,“退回去,问责司茶局。” “是。” 还没等宫女动手,安梨连滚带爬扑到独孤烨面前,拼命磕头,“太子,仁慈的太子殿下,您救救我吧,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第五百八十八章 调戏我的太子妃 第五百八十八章 调戏我的太子妃 她一脸的惊恐不安,一双睛睛大大的,梨花带雨,很是可怜。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这是后宫之事,由太子妃作主。” 他是没有记忆,但又不傻。 安梨哭哭啼啼的,像家中死了人般,“谁不知道太子妃表面仁善,骨子里却很善妒,容不得您身边有别的女人,太子,如果你不保我, 我今天就死定了。” 她抓住机会拼命上眼药,拼着得罪太子妃,也要抓住太子。 琳琅撇了撇小嘴,她就是善妒,怎么着? 这种事情本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端看有没有这个心。 独孤烨看在眼里,不禁失笑,“怎么才能保你?” 安梨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只当机会来了,她温柔的一笑,抛了个媚眼,“只要太子肯留奴婢在身边侍候,奴婢就不用死了。” 她的野心全写在脸上,想当宫妃,想当人上人。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眼睛怎么了?抽筯了?让太子妃帮你扎一针。” “……”所有人都木掉了。 安梨整个人都蒙逼了,不解风情?还是故意的? 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真够笨的,那是抛媚眼。” 独孤烨板着脸,表情严肃,“安什么,你在勾引本太子?” 安什么?连她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安梨呆呆的看着他,“呃?” 独孤烨很不悦,加重语气,“是?不是?” 安梨快哭了,这反应不对啊。 她脑子转的飞快,怎么办?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的心一横,“回太子的话,奴婢不敢,只是仰慕太子,想在您身边侍候。” 她已经得罪了太子妃,没得选择了,只有拼命留在太子妃身边,才能活命。 “我明白了。”独孤烨恍然大悟,忽然大发雷霆,“长的这么丑还敢觊觎本太子的美色,真恶心。”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太子好像病的不轻。 琳琅忍俊不禁,太逗了,“噗哧。” 她非常满意独孤烨的表现,不错不错。 安梨却急坏了,傍不上太子的后果不堪设想,“太子,奴婢是真心的。” 一个奴婢居然跟太子谈真心,大家都无语了。 独孤烨感觉受到了羞辱,勃然大怒,“放肆,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俗,来人,将这个丑八怪打入掖庭。” 一句话就决定了安梨的未来。 安梨眼前一阵发黑,浑身发冷,“太子,不,太子。” 但是,不管她怎么哀求,依旧被侍卫拖了下来。 独孤烨看着四周噤若寒蝉的宫女们,冷傲无比,“记住,本太子不是你们能肖想的。” 宫女们拼命点头,吓的不轻,太子这种人还是跟太子妃在一起吧。 “你们都退下吧。”独孤烨嫌她们碍眼,只想跟苏琳琅单独相处。 只有苏琳琅是真心待他的,其他的人都是看上他的地位和身份,没有什么真心。 等人一走 ,刚才还高冷的太子殿下立马变成小绵羊,冲琳琅讨好的笑。 “太子妃,我表现的好吗?” 琳琅被他逗乐了,“你就不怕传出去丢人吗?” 独孤烨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呢,“只要你不觉得丢人就行。” 琳琅很满意他的表现,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要是被传你惧内,你到时可不要乱发脾气。” 独孤烨挑了挑眉,笑吟吟的道,“听娘子的话,有肉吃。” 别有深意的话一出,琳琅的脸染上一层彩霞,艳丽不可方物。 独孤烨凑了过来,摸摸她滚烫的脸,“你脸红了?想什么好事?” 他一脸的纯良,但眼中闪烁的笑意出卖了他此时的真实想法。 琳琅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开他,“我什么都没想。” 但语气莫名的发虚,小脸更红了。 独孤烨心痒痒难耐,忍不住想逗逗她,看着她气恼的样子,他的心就扑突扑突狂跳。 “可我想了。” 暧昧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她又羞又窘,玉白的脖子都染红了彩霞,“独孤烨,大白天的瞎说什么呢?” “白天不能说?”独孤烨暧昧的在她耳边吹气,“那晚上就能做了?” “你……”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的朝后退,“你哪里学来的?你学坏了。” 她太过紧张了,差点摔着,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一勾,将她勾进怀里,“哈哈哈。” 笑声愉悦,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琳琅的脸滚烫,都能煮鸡蛋了,“混蛋,你敢笑话我?” 独孤烨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打是亲,骂是爱。” 居然被调戏了,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不知所措,“不许学宝宝说话。“ “那怎么说?”独孤烨笑的很开心,向来冷静过人的女子呆呆的样子,好萌,真可爱。“我喜欢你。” 琳琅被调戏的浑身发烫,恶狠狠的瞪着他,“不许笑。” 羞红了脸的她一点气势都没有,更像是撒娇。 独孤烨一本正经的提出要求,“娘子,今晚我要睡床上。” 琳琅脑袋一片空白,舌头都打结了,“……我才不睡地上。” 明明已经跟他生下孩子,但依旧青涩如少女。 “床很大。”独孤烨暗示的很明白了。 琳琅招架不住了,猛的跳起来,“啊,我好忙啊,干活去了。” 她轻盈的像个小狐狸,飞快的遁走。 独孤烨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哭笑不得。 好吧,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晚上,墙上的夜明珠蒙上了一层粉色的轻纱,散发着粉粉的光芒,室内一片旖旎的气氛。 当琳琅走出浴室时,不禁呆了呆,咦,怎么变了样? 她扫视了一圈,忽然轻叫起来,“独孤烨,你怎么躺在床上?赶紧起来。” 独孤烨赖在床上,冲她招了招手,“不要,我今晚就睡在床上,娘子,你累了一天,快躺下来,我帮你按摩。” 琳琅狠狠瞪着他,谁答应他了?“独孤烨。” 独孤烨猛的跳起来,一个弹跳,就将她拽到床上,“不乖的宝宝要受罚哦。” 轻柔的语气透着一股暧昧,琳琅浑身一阵颤栗。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独孤烨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来玩妖精打架吧。” 第五百八十九章 宫中失火 第五百八十九章 宫中失火 他身上的热力传递到苏琳琅身体,她不知所措的摇头,心慌意乱,“独孤烨。” 她的心好乱,想抱住不放,又想推开他。 她很矛盾,心里乱糟糟的。 独孤烨的吻落在她脸上,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们再生个宝宝吧,生个女儿,像你一样可爱。” 这一次苏琳琅没有那么排斥,被他亲的浑身发烫。 她的声音沙哑无力,“等你想起来了再说。” 独孤烨眼神迷离,抱着她不肯松手,吻越来越热烈,“不要,你欺负我,凭什么不许我碰?我就碰了。” 他还轻轻咬了一口,不痛,但浑身酥麻。 苏琳琅又羞又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胡搅蛮缠……“ 独孤烨四肢都缠了上来,“就缠着你。” 烈女怕缠郎,都一样。 苏琳琅看着满头大汗的独孤烨,心里一软,好吧,就给他吧,“你……”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惊叫声,好像出大事了。 箭在弦上的独孤烨气的脸都青了,好想骂人。 琳琅也很无奈,这是天意吗? 她躺着不想动,浑身无力,滚烫的脸在床单上蹭了蹭。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好了,失火了。” 琳琅脸色大变,翻身而起,捞起外衣一披就往外走。 “哪里失火了?小凤凰呢?快去看看。” 独孤烨紧紧跟在后面,夫妻俩冲到小凤凰住的厢房,见孩子睡的正香,没什么异动,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琳琅摸摸孩子红通通的小脸蛋,抬起头看向独孤烨,“对了,你快去父皇那边看看。” 忽然起火,总有事情发生。 独孤烨面有忧色,轻轻抱了抱琳琅,飞快的冲出去。 琳琅面色凝重,树欲静风不止啊。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母妃。” 小家伙被惊醒了,眼晴迷蒙,看到是琳琅,伸出胳膊要她抱。 琳琅轻轻搂住孩子,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宝宝睡吧,母妃在这里陪着你。” 小家伙肉乎乎的小身体紧紧贴着她,笑的甜甜的,“明天想吃香喷喷的蛋糕。” 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驱走了琳琅内心的阴霾,心情轻松了许多,“好,给你做。” 小家伙含着笑意沉沉睡过去,琳琅却心事重重,怎么也放心不下。 小莲悄悄的走进来,动作极轻。 琳琅眼晴一亮,将她招到身边,声音压的低低的,“到底什么情况?” 小莲已经得到了消息,“是掖庭失火,死了好几个人,太子已经去处理了。” “掖庭?”琳琅微微皱眉,想起白天的事情,那个安梨出现的忽然,她正打算让人去查一查底。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轻按眉心。 独孤烨是早晨过来的,一脸的疲倦,急急的换了身衣服,准备去上朝。 琳琅硬拉着他坐下,饭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她盛了一碗白粥给他。 他迫不及待的接过来,狼吞虎咽,两碗粥一下肚,他立马精神了。 琳琅耐着性子陪他吃饭,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才问话,“说说,怎么了?” 独孤烨眉头微蹙,“安梨死了,据说是引火自焚,但我不相信。” 不仅安梨死了,同屋的女孩子也死了,一晚上死了十几个。 但这些话他不想说给琳琅听,免得她心里添堵。 琳琅冷哼一声,“我也不信,这宫里的鬼魅怎么就扫不清?” 都清洗了好几遍,还没有将所有的钉子拔起来。 藏的太深了。 她忽然想起当年那个将晋王妃画像给她的人,至今还没有查出来。 那个人忽然出现,诡异又神秘,她到底知不知道画像里有遗诏? 独孤烨反而没有想的那么多,“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鬼魅。” 以前好好的人,如今未必靠的住,人一直在变。 琳琅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多派 人守着小凤凰,我怕有人盯上他。” 皇太孙对皇室,对朝庭,对百姓都有着重要意义。 独孤烨打算多派几个暗卫守着他们母子,他总感觉这事是冲着他们夫妻来的。 “有我在,没事的。” 他站起来就要走,时间快不及了。 琳琅担心的跟了出去,将披风给他系好,“要不请一天假?你的眼晴都肿了。” 独孤烨拒绝了,“不行,父皇也一夜没睡,我要去帮他。” 琳琅感觉今天的朝堂不会太平,“有什么事别硬顶,凡事好商量。” 独孤烨摸摸她的脸,她好好的,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他不能想像身边没有她,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反正他是受不了。 “好,我会回来吃中饭的,给我做个叫化鸡。” “好。” 琳琅休息了一会儿,处理了些宫务,又陪孩子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这才去了厨房,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菜。 宫人们都心里慌慌的,但看到太子妃这么淡定,大家就不紧张了。 有太子妃在,有什么好怕的? 本来凝重的气氛一下子扭转过来,恢复如常。 琳琅熬了一锅老鸭汤和一盒子梅干菜肉饼,让小莲带人将汤送到前面,让大臣们一起分享。 其实是专为独孤烨准备的,但又不好明晃晃的送东西过去,索性把所有人都拉上。 回来时,小莲的脸色发黑,很是难看。 苏琳琅看见了,有些担心她被人欺负了。 “小莲,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打回去。” 小莲的声音闷闷的,表情也很不开心,“没有啦,大臣们都很高兴,皇上也非常满意,太子是一脸的骄傲。” 有这么体贴的贤妻,当然骄傲了。 琳琅喝了一口点心,强打起精神,“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好解决。” 小莲犹豫了一下,“我回来的时候,在花园里听到几个宫人在说……” 她欲言又止,一脸的紧张,想说又不想说。 她是个没有心眼的姑娘,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一眼就能看穿。 琳琅知道不是好话,但也无所谓,“说吧,我想听。” 小莲气的直跺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您善妒,安梨是您派人害死的,这火也是你放的,可恨至极。” 她气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些人怎么能胡说八道? 第五百九十章 一家三口亮相 第五百九十章 一家三口亮相 她家小姐待下人和气大度,可他们是怎么回报她的? 琳琅恍然大悟,终于知道昨晚的异样从何而来,“原来如此。” 这是针对她而来的,后面还有杀招。 她玩味的笑了笑,斗志盎然,跟人斗,其乐无穷。 小莲气的半死,不甘心的叫道,“小姐,快把那些人抓起来狠狠打一顿,打的他们不敢再乱说话。” 琳琅很爽快的答应了,“也好,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是,小姐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小莲如打了鸡血般激动,恨不得立马手撕脑残。 等小莲走了,风荷从梁上跳下来,眉头紧皱。 “小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是故意设的圈套,您这么大肆的追查,恐怕不妥吧。” 她这个不爱动脑子的人都看出了不对,没道理苏琳琅看不出来。 琳琅气定神闲,“无妨,主控权在我手里,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让别人跟着我起舞。 ” 怕什么?好名声是可以刷的。 风荷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姐放心吧,我会用生命保护皇太孙。” 琳琅已经将风荷拨给了小凤凰,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我最信任的是你们俩,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是。” 宫里的消息很快传到外面,沸沸扬扬的,说什么都有。 祭天之日到了,一大早就清扫道路,只等帝王驾临。 百姓们风闻而至,将两边的道理都堵住了,只等着看热闹。 他们的娱乐活动太少,帝王出行的仪仗很威风,很好看,足够百姓们说上半个月呢。 百姓们几乎都出门了,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大家聚在一起就爱说八卦,“听说了吗,宫里又出事了,听说太子妃将几名宫女放火烧死了。” 这消息还挺新鲜的,好多人还不知道。 “什么?不可能吧。” 那人说的眉飞色舞,好像亲眼见到了般,“是真的,就因为太子多看了其中一名宫女一眼,就引来了杀身之祸,还连累了同屋的人。” 有人表示不服,“太子妃不是那种人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能偷汉,还有什么不敢做的?那些贵人为了权势,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更有人提起上次的新闻,“对啊,皇太孙都不是太子的骨肉,太子能忍吗?” 三人成虎,谣言说多了就成了事实。 百姓们听多了这类话,都麻木了,下意识的认定了。 有些说不通的关节,自己都脑补通了。 “据说朝臣们纷纷请求东宫广纳淑女,早日产下健康纯正的继承人。” “太子妃恐怕要被废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唾沫横飞。 乐声渐近,大家赶紧站好,“啊,过来了,皇上的车驾过来了,好威风啊。” 一排排的仪仗在前面开路,帝王所坐的华丽马车徐徐过来,纱窗撩起来,露出帝王威严的面容。 百姓们跪了一地,三呼万岁,迎接他们的君王。 皇上面不斜视的端坐着,庄重而又威严,气势不凡。 又是几队仪仗过去,亲兵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华丽的车驾而过。 “哇,太子好俊美,好好看,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咦,他身边的人是太子妃吗?太美了,跟太子好般配。” 独孤烨身着黑色的礼服,衣服繁琐,神情庄重,清风朗月般英俊的面容,引的好多人看的目不转睛。 这就是失踪回来的太子,太好看了。 而苏琳琅穿着红色的礼服,略施脂粉,珠翠环绕,格外的端庄,将这件大衣服撑了起来。 她已经有了后宫之主的气势,不怒而威。 天生丽质难自弃,又加上她本身的气质,如耀眼的星辰,让百姓们看的呆住了。 “是挺登对的,太子妃可怎么收场呢?” 他们比当事人还要操心,个个忧心忡忡的。 忽然,一个粉嫩的小人从车里钻出来,琳琅手一张,小人儿扑进她怀里,乖乖坐在她腿上。 他似乎刚睡醒,小脸红扑扑的,四处张望,一脸的兴奋。 “ 咦咦,那孩子是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坐在太子妃腿上的小孩子,应该就是皇太孙吧。 长的好可爱,唇红齿白,白白嫩嫩的,穿着红色的衣服,像年画走下来的福娃。 小凤凰听到了大家的声音,落落大方的挥手致意,奶声奶气的说道,“大家好,我是独孤熙,我是皇太孙。” 说完后,他端端正正的坐好,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皇室子孙的优雅端庄。 “父亲,我做的对吗?” 独孤烨嘴角微勾,摸摸儿子的i脑袋,“小凤凰很棒,举止大方得体,没有辱没了皇室的名声。” 小凤凰眼晴晶晶亮,虽然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但没有怯场。 他笑的很开心,“嘻嘻。” 父子俩互动亲昵自然,相似的眉眼都在笑。 小凤凰眼巴巴的看向苏琳琅,“母妃。” 他一脸的来夸我吧,我做的好好呀,表情可逗趣了。 琳琅怜爱的看着孩子,“你的表现很好,母妃为你骄傲。” 小凤凰挺起胸膛,黑亮的眼晴闪闪发光,“母妃,以后小凤凰保护你。” 琳琅的心很安慰,“真乖。” 小凤凰得到了父母的夸奖,心满意足的笑了,又开始东张西望,观察四周的人群。 “不过,大家为什么直愣愣的看着我?好奇怪啊。” 独孤烨微微一笑,慈爱极了,“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看更可爱的孩子,而且懂事有礼貌。” 小凤凰笑的好开心,眉眼弯弯,说不出的灵动,跟苏琳琅一模一样。 琳琅本来不想带孩子出来,但看着孩子明亮的笑容,忽然觉得很有意义。 孩子喜欢这种场合,那以后多带他出来转转。 人们一直盯着那个可爱的小娃娃,忍不住嘀咕,“日,是谁说皇太孙是野种的?亏不亏心? 造谣死全家。” “皇太孙肖似太子殿下,一看就是亲父子,看谁还敢胡说?” 只要眼睛不瞎,心不黑,自然看的出这一点。 有人很不解,“这些流言居心不良啊,这么造谣到底图什么?想害太子妃?可皇上和太子又不傻。”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天坛变故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天坛变故 一个声音猛的响起,“所图很大,想搅的皇室不安宁,想让秦国上下不太平,到时就能混水摸鱼了。” 这话立马激起了大家的愤怒,“呸,百姓的眼晴是雪亮的,谁敢诋毁我们的皇太孙生事,我们都不答应。” 百姓不求别的,只求安居乐业,能平平安安的。 要是动乱,最倒霉的是他们百姓。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好皇帝,好太子,太子妃也是难得的好人,百姓们才有了太平日子过,谁想搞破坏我们的好日子,就是我们的敌人。” “这倒是,只希望太太平平的,不要整天杀来杀去。” “小皇孙真可爱啊,太子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哈哈哈。” 独孤烨的耳朵特别尖,听着众人的议论,忍不住轻轻一笑。 将孩子带出来溜一圈就够,是非黑白立马现形。 都不用多说什么。 他沾沾自得的笑道,“我很厉害吧。” 琳琅含笑看着他,“是,有长进了,还有成长的空间。” 独孤烨也不生气,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他就满足了,“说的我好像很笨似的。” “夸你聪明呢。” 一路行到天坛,一行人带着文武百官上了天坛,皇上站在最前面,独孤烨一家三口站在后面,开始祭天仪式。 焚香祷告,跪拜上苍,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琳琅磕头时,莫名的有些不安,有些心慌。 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上次有这种感觉是独孤烨出事时。 她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有没有异样? 一阵天摇地动,“轰隆隆。” 所有人都惊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琳琅鼻子最尖,闻到了一股硫磺味,连忙一把抱住小凤凰,“不好,是炸药,护驾。” 她的反应极快,独孤烨的脸色变了几变,抢过侍卫的长剑,护在琳琅母子面前。 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飞扑过来,“杀了狗皇帝,为主尽忠。” 现场一片混乱,百姓们尖叫着,四处逃窜。 百官们也是四处乱撞,局面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独孤烨护着妻儿边战边退,退到人少的假山处。 远处传来惊惶失措的尖叫声,“皇上小心,快来护驾啊。” 很多黑衣人发疯似的攻击皇上,侍卫们明显有些不支,情况危急。 琳琅不禁大急,推了独孤烨一把,“快去护驾。” “这……“独孤烨左右为难,这里也需要他。 皇上那边越来越危险,琳琅深吸了一口气。 ”去吧,父皇不能有事,我能保护好自己。“ 独孤烨是见过琳琅的手段,犹豫了一下,”那你小心点,照顾好宝宝。“ 小凤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乖乖的伏在琳琅怀里,不哭也不闹,乖的出奇。 他挥舞着长剑冲过去,琳琅连忙拨了一半的侍卫过去。 谁都不能出事。 可恨现在局面太乱,不能用毒,免得误伤了无辜的百姓。 这些黑衣人是谁的手下?为主尽忠? 正在琢磨之间,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杀了太子妃,赏银十万两,大家冲啊。“ 一听这话,一群黑衣人涌了过来。 琳琅不禁乐了,”我的脑袋这么值钱,真是没想到。“ 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笑的出来,淡定自若,让人刮目相看。 琳琅随手扔出一颗轰天雷,立马在黑衣人中炸开了,死伤无数。 黑衣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退。 琳琅吩咐下去,”拿轰天雷炸,小心点,不要误伤了百姓。“ 这边人少, 没有那么多顾忌,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是。” “轰隆隆。”几个轰天雷下去,黑衣人少了一半,关键是吓住了对方,都不敢上前了。 好凶残的太子妃,这么逆天的凶器无人能敌。 一个黑衣人大声喝道,“住手,太子妃,你不想要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了?” 几个黑衣人将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赶了过来,挡在最前面,当作盾牌。 百姓们面色惊惶失措,脸色惨白,吓坏了。 琳琅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黑衣人拿剑对着一个百姓,“你束手就擒吧。” 琳琅震惊的揉了揉耳朵,“我没听错吧?” 黑衣人气焰嚣张,“你不是爱民如子吗?不是最伟大的太子妃吗?想要他们活命,你就自我了断,免得脏了我们的手。” 这话说的太恶心了,把侍卫们气坏了,太不要脸了。 用百姓要挟太子妃,可恨至极。 琳琅微微摇头,“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蠢?连面都不敢露的畜生,哪懂得礼仪廉耻?” 黑衣人恼羞成怒,“你不肯?原来你不过如此,伪善的女人,大家都被你骗了。” 这些人都是蒙着面,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琳琅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露声色,“听上去像是因爱生恨,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疯狂的爱慕者?” “人尽可夫的贱人,谁会看上你……”黑衣人怨气冲天,显然恨极了苏琳琅。 琳琅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应该是跟她有仇的人,但她的仇人太多了,是谁? 小莲气坏了,大声怒斥,“放肆,居然对太子妃无礼,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乱臣贼子,人人诛之。” 黑衣人有恃无恐,特别嚣张,“废话少说,苏琳琅,你肯不肯为这些百姓们付出性命呢?” 他像猫捉老鼠般,恶趣味的看着所有人。 百姓们索索发抖,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琳琅的眉头一皱,“放了他们,本宫饶你们不死。” 黑衣人得意的大笑,像个疯子似的,“哈哈,痴人说梦,大家都看清楚了吧,不是我要杀你们,是太子妃害了你们,死后就去阎王殿告状吧。” 他举起长剑,重重砍向其中一人,脑袋飞了出去,血流成河。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一名百姓害怕的尖叫,“太子妃你向来是大慈大悲的好人,求您救救我们吧。” 琳琅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声音沉沉的,“怎么救呢?你告诉我。” 那人呆了呆,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自尽……” 第五百九十二章 官兵到 第五百九十二章 官兵到 他自知理亏,说的结结巴巴,但还是让别人都怒了。 “住口,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让太子妃为你死,你哪来的脸面?自私到这种地步,我等耻于你为伍。” 那人委屈的反驳,“用她一个人换我们这些人的命,又不亏。” “我不要,我只要太子妃好好的。”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太子妃没有这个义务。” 那人又气又羞,“怎么没有义务?我们百姓供养她,她保护我们的性命是应该的,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落入坏人手里?” 意见不同,开始撕了,那些黑衣有人也愣住了。 “吵死了,太子妃,你倒是换不换?” 苏琳琅冷笑一声,态度坚决,“不换。” 黑衣人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般,得意洋洋的大笑,“这么道貌岸然的女人就是百姓们尊敬的恩人,欺世盗名……” 苏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死之前,有什么遗憾?” 那黑衣人很得瑟,好像积压了很多的怨气,一朝有机会就拼命发泄出来。 “谁死?我吗?哈哈哈,啊。” 那人脑袋一晕,倒在地上,得意的笑僵在脸上,惊恐不已。“你对我做了什么?”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怎么就不长记性?“你家主子没跟你说过,不要跟我多说话吗?” “你……你……”黑衣人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百姓们也全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全都中了招。 琳琅让手下将解药送给百姓们,不一会儿,百姓们纷纷爬起来,恢复如常,手脚自如。 大家死里逃生,喜出望外,纷纷拜倒,“多谢太子妃救命之恩,请受我等一拜。” 琳琅带的药不多,只够这些人分的,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太不安全了。 “都起来吧。” 小凤凰好奇的看着那些百姓,朝前走了几步,想跟他们说话。 孩子天真无邪的笑最能驱赶阴霾,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尖叫声划破长空,“皇太孙,不不。” 一个看似普通的百姓抽出长剑,狠狠的冲小凤凰头顶砍去。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纷纷扑过去救,但来不及了。 小凤凰都吓傻了,呆呆的看着长剑砍过来。 琳琅惊怒交加,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彻底爆发了潜能,飞扑过去,将孩子护在怀里,“小凤凰。” 一道血箭喷了出来,琳琅闷哼一声,浑身发抖,却不肯松开抱住孩子的双手。 小凤凰吓坏了,在她怀里索索发抖,“母妃。” 这么一阻,侍卫们终于赶了过来,挥舞着武器上前,“统统拿下。” 不一会儿,就将人擒住。 琳琅后背中了一剑,鲜血直流,大家吓到了,“太子妃,你不可以有事。” “小姐,小姐,你不要死,不要。” 小凤凰吓哭了,手足无措的凑过去,“母妃吹吹,不疼了。” 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如失了主心骨般,不知所措。 琳琅咬破嘴唇,借着痛意让自己清醒些,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看好皇太孙,驱赶闲杂人等。” “把玉瓶里的药给我,两颗。” “进行急救,动作快点,把止血粉和绷带拿出来。” “止血,清洗伤口。” 随着她的命令,大家开始有条理起来。 伤口处理好了,琳琅的脸色白白的,“让所有暗卫都出来吧,护着我们去清枫寺,动作要快。” “派人通知皇上和太子。” 清枫寺就在不远处,方丈亲自迎了出来,将最好的禅房让给她。 琳琅失血过多,脑袋晕晕的,但还是强撑着写了一张药方。 “这是药方,小莲你去熬药。” “风荷,记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静室。” “是。” 其他暗卫都守在外面,将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琳琅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小脸惨白的小凤凰。 她温柔的摸摸孩子的脑袋,“小凤凰过来,不要怕,母妃先睡一会儿,过半个时辰叫醒我,好吗?” 小凤凰的眼晴一亮,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好,小凤凰守着您,哪里都不去。” “真乖。”琳琅一沾到枕头,立马晕睡过去。 睡梦中,外面传来喧哗声,风荷紧张的跑来叫醒苏琳琅。 琳琅半睡半醒,脑袋晕晕沉沉的,声音沙哑,“出了什么事?” 小凤凰爬到她身边,小小声的说道。“母妃,坏人追来了。“ 小小的孩童面有惊色,小身体微微颤抖。 琳琅立马清醒过来,一把抱住小凤凰,“没事,母妃在。”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太子妃,你被包围了,出来吧。” 琳琅揉了揉眉心,努力想让自己振作些,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黑衣人,不禁叹气。 “来的真慢,我等你们很久了。” 黑衣人吓了一跳,太子妃是出了名的聪明人,难道早就做了安排? 按理说不可能啊,她又不可能事先料到这一切。 “你说什么?” 琳琅看着倒了一地的侍卫,痛心疾首,“没想到最信任的暗卫中都出现了叛徒,防不胜防啊。”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真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可惜命不好。” 他冷声喝道,“再不出来,我就要放火了,到时死无全尸的是你。” 琳琅把玩着白嫩的手指,“就不怕我的毒吗?” 黑衣人微微一笑,已经将她视为阶下囚了,“毒和轰天雷都用光了,不是吗?” 没有了这两样,太子妃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谁都能杀了她。 琳琅气定神闲,没有出现一丝不安,“你们不想要我的命。” 否则的话,早就放火了。 黑衣人的眼晴眯了起来,这么危险的人物应该杀了才安心,可惜……“是,但总有意外。” 这是威胁,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他其实很想亲手一刀砍了她,永绝后患。 “是的,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比如……”琳琅指了指外面,笑的意味深长,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轰天雷砸过来。 一排官兵手持着火箭站在院子的围墙上,为首的人正是独孤烨,一袭红色的披风,满脸肃杀。 第五百九十三章 暗卫中有奸细 第五百九十三章 暗卫中有奸细 独孤烨一声令下,火箭齐飞,正中目标。 黑衣人纷纷躲闪,但不管怎么躲都逃不过去。 那黑衣首领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怎么可能?” 他猛的看向苏琳琅,是她安排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抽出长剑砍向琳琅,一支长箭飞射过来,射中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的长剑离苏琳琅只差几寸,却无力再推近,两眼翻白,徐徐倒在地上。 独孤烨握紧长弓,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格杀勿论。” 下了格杀令,他几个起落,冲到琳琅面前,摸摸她的脸颊,“琳琅,我来了。” 差一点点,她就受伤了 琳琅精致的小脸露出一丝淡笑,“来的很及时,干的漂亮。” 话音刚落,眼前一黑,身体朝前冲去,独孤烨吓了一跳,连忙接住她,她两眼紧闭,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他的心如被重锤猛击,浑身的血液直往脑门冲,那一刻,脑袋一片空白,吓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你受伤了?琳琅,你别吓我。” 他感觉心跳都停止了,她怎么了? 一道哭泣的声音轻轻响起,“父亲,母妃被砍了一剑,流了好多好多血,你快救她。” 独孤烨吓的魂飞魄散,抱起苏琳琅就往外冲。 皇宫,乾宁宫 院子里气氛很紧张,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独孤烨走来走去,面色焦灼,脸色很难看,不时的看向屋内。 屋内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把独孤烨急坏了。 一名太医满头大汗的走出来,独孤烨第一个冲了上去。 “怎么样?太子妃的伤势如何? 我能进去看她了吗?” 太医拱了拱手,行了一礼,“太子先别急,还在急救中,我是来取药材的,有些药材需要我亲自把控,份量啊,年份啊……” 不等他说完,独孤烨就急着催促,“那快去吧。” 他的一颗心悬在空中,七下八下,说不出的难受。 他终于知道苏琳琅对他意味着什么,是他的命。 当她晕倒在他怀里时,他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片空白。 他只有一个念头,生死都陪着她。 这念头来的那么忽然,却又那么自然,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管她在哪里,他都陪着她,这是他的心愿。 他爱她,很爱很爱,她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纵然失去记忆,那一份融入身体内的感情迸发了出来。 这一份情,一直在。 皇上抱着小凤凰,坐在屋檐下,默默的陪伴着儿子。 见独孤烨坐立不安,他忍不住劝道,“烨儿,冷静。” 独孤烨忧心忡忡,“这让我怎么冷静,受伤的是我的妻子,是我最心爱的人。” 他不能没有她,一想到她在受苦,他却什么都没帮不上忙,就好难受。 在他印象中,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人,强大到无所不能,智计百出,比一般男人都要强上百倍。 但是,看着她虚弱苍白的模样,他发现自己错了。 她也是普通人,有血有肉,会疼会受伤的人。 他,心疼了! 知子莫若父,皇上很清楚他的想法,“正因为如此,所以要更加的冷静,才能帮她。” 其实他也很担心琳琅,琳琅是很多人的精神支柱,如果她倒下,很多人会崩溃。包括他的儿子,他的孙子。 所以,琳琅绝对不能出事。 独孤烨胸口难受,忍不住拿拳头敲了敲,眼眶泛红。 “父皇,我心里很难受,如果可以,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 他像个疯子般撞墙,只有这样才好受些。 不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了,皇上不禁急了,“烨儿,你会吓到孩子的。” 独孤烨这才想起儿子,小凤凰很乖的坐在皇上怀里,不哭不闹,特别乖巧温顺,只是一双眼晴红红的。 独孤烨有些心疼,“小凤凰去睡觉吧。” 小凤凰拼命摇头,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不,我要等着母妃。” “哭什么?”独孤烨吓了一跳,将孩子抱过来。 小凤凰的小胳膊抱着他的脖子,小脸贴在他怀里,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父亲,母妃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是我的错。” 他好怕,怕母妃醒不过来,怕父皇发疯。 独孤烨这才想起厮杀时,小凤凰就在现场,亲眼看着琳琅受伤,他只是一个小孩子,那么血腥的场面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他怜惜的摸摸孩子的小脑袋,难为他了。 “胡说,怎么会是你的错?是那些坏蛋的错,保护孩子是每一个父母的责任,如果换了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救你。” 小凤凰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泪珠挂在脸蛋上,“真的不怪我吗?” 独孤烨帮孩子擦眼泪,心疼不已,“不怪,你母妃心疼你都来不及呢。” 小凤凰巴着他不放,哭着叫道,“我不要母妃有事。” 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可怜的不要不要的。 “我保证。”独孤烨心疼的不行,“不会有事的。” 小凤凰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寻找着温暖的气息,“我想母妃抱抱我。” 独孤烨将他抱紧,“父亲抱,一样的。” 小凤凰抬头亲了亲独孤烨的脸,“父亲,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乖。” 不知等了多久,门开了,几名太医鱼贯而出。 独孤烨抱着孩子迎了上去,紧张的问道,“太医,太子妃情况如何?” 一名太医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所幸伤的不是要害,保住了性命,只是失血过多,要慢慢调养。” 所有人长长吐出一口气,万幸! 小凤凰眨巴着黑亮的眼晴,紧张的揪住独孤烨的衣服,“母妃没事了?是吗?” 独孤烨微微笑道,“是,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活蹦乱跳的陪你玩了。” 小凤凰欢呼一声,“太好了,我想进去看看母妃。” 进去时,苏琳琅还在昏睡,小脸白白的,很是脆弱。 小莲和风荷一左一右的守在她身边,寸步不敢离。 独孤烨快步走过去,摸摸琳琅的脸,又摸摸她的额头,问了好多问题,才松了一口气,“我来守着,你们都下去吧。” 风荷忽然跪倒在地,“太子,暗卫中有奸细,还请严查。”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两心依依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两心依依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小鸟在枝头歌唱,宛转动听。 躺在床上的女子徐徐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天花板。 坐在一边的独孤烨立马冲过来,手抚上她的额头,关切备至,“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琳琅定定的看着他,一双乌黑的大眼迷雾蒙蒙,“你是谁?” 独孤烨的心一沉,浑身发冷,急的叫了起来,“我是独孤烨啊。” 琳琅呆呆愣愣的,表情麻木,眼神呆滞,“独孤烨是谁?不认识。” “是你夫君,你……”独孤烨欲哭无泪,惊惶失措,“失忆了?苏琳琅,你怎么能忘了我?” 他不甘心的质问,又恼又怒又气,更多的是害怕。 他那么喜欢她,她怎么能忘了他? 她平时不是说最爱他吗?哪里爱了? 大骗子! 琳琅嘴角微勾,淡淡的嘲讽道,“为什么不能?你都能忘。” 独孤烨心情沉重,好想哭,“又不是我愿意的,你……” 他忽然反应过来,勃然大怒,“苏琳琅,你骗我,太过份了。” 这么耍他玩,真的好吗? 琳琅捂着脑袋,小脸惨白,一迭声的叫道,“头好疼啊,肚子又饿,我想吃碗肉粥。” 独孤烨终是心疼她,捏了捏她的脸蛋,去准备了,“哼,等着。” 再多的不甘又如何,只要看到她好好的,这就够了。 她的平安,才是他最大的快乐。 只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原谅她,免得她老是捉弄他! 独孤烨默默的喂她喝粥,动作很温柔,却不肯跟她说话。 琳琅喝了几口,眼珠滴溜溜的转,“好难喝啊,你尝尝。” 独孤烨怔了怔,尝了一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很好喝。 “你老耍我玩,有意思吗?” 琳琅傲骄的抬起下巴,“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了吧?” 如一盆冰水浇下来,整个人都透心凉。 独孤烨的郁闷立马如冰雪遇到暖阳,全都化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歉意和怜惜。 “我不想说对不起,不是我的错,但是,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很心疼。” 只要经历过,才会明白那种惶恐不安的心情,不甘,失落,灰心,沮丧! 他的眉眼沉静,眼中只有她的倒影,“我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照顾好你。” 他举起她的玉手,轻轻落下一个吻,珍重万千,“对不起,琳琅,我爱你。” 他忽然变的这么深情又温柔,琳琅有些蒙逼,“呃? 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所有的柔情都卡在胸口,独孤烨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臭丫头。 ” 太会破坏气氛了,他在示爱啊啊啊。 这才是她熟悉的男人嘛,琳琅忍不住轻笑,“坏小子。” 独孤烨心里一动,“这是我们以前说过的话?感觉很熟悉。” 琳琅有些意外,他似乎变了, 越来越像以前的独孤烨,表情也生动了许多。 她的心底泛起一丝喜悦,是不是表示他的记忆快回来了? “是,等我身体好点,就给你扎扎针,看能不能治好你。” 独孤烨摸摸她的脸,舍不得放手,只要一看到她,他就想抱抱她,完全是一种本能。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满眼的温柔,“不管有没有记忆,你都是我最爱的女人,你知道吗?如果这一次你醒不过来,我也会陪着你的。” 琳琅呆住了,小嘴微张,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你疯了吗?孩子怎么办?父皇怎么办?这个国家怎么办?” 他真的这么爱她?爱到愿意生死相随? 可是,明明他还在失忆中啊! 独孤烨眼中的深情如一汪春水,快要溺死她了,“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我才不管那么多。” 琳琅的眼眶一红,紧紧抱住他,却小小声的吐槽,“你会被骂死的。” “谁管死后洪水涛天?”独孤烨非常的任性。 如果这世上没有了这个女人,他没办法想像有多可怕。 光是想想,心口就疼的厉害。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是他的毒。 琳琅想哭又想笑,轻捶他的肩膀,软软的道,“真任性,不过我喜欢。 ” “琳琅。”独孤烨拉起她的手,轻轻按在他胸口,“听到了吗?在为你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叫着你的名字。” 手底下一颗心扑突扑突的跳着,清楚的感觉到了。 琳琅心里甜滋滋的,如偷吃了糖的孩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说情话?” 她的眉眼温柔,喜悦在心底蔓延。 独孤烨微微一笑,如朝阳般耀眼,“喜欢吗?” 琳琅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喜欢,不许你跟别的女人说这种话。” 独孤烨哈哈一笑,“有了你,我怎么可能看上别的女人?我的眼光一向是最好的。” 琳琅仰起头,亲上他的嘴唇,又很快退开。 独孤烨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紧紧抱住她,用力亲回去,如暴风雨般狂卷,激烈而又凶残…… 琳琅浑身发热,无力的瘫倒在他怀里,任由他为所欲为。 独孤烨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爱她,就推倒她! 用力的吻,用力的拥抱,仿佛这是最后一天,燃尽热情,燃尽爱意,随风起舞。 一道清脆的童声在外面响起,“母妃,母妃……” 脚步急促的冲进来,见到眼前一幕,不禁愣住了,“咦,你们在玩亲亲?”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琳琅一把推开独孤烨,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卷起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没好气的瞪了小娃娃一眼,“谁放你进来的?怎么随便闯进来?规矩呢?” 小莲跟在后面进来,连忙跪下请罪,“奴婢错了,请太子处置。” 她熬的眼睛通红,但精神不错。 琳琅躲不下去了,只好翻身而起,“好啦,小莲守了一夜去睡吧,宝宝过来,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陪母妃一起吃?” 小家伙委屈的嘟起小嘴,“父亲在瞪我。” 干吗瞪他呀?不明白! 琳琅的手放到他腰间,用力一拧,笑眯眯的道,“那我帮你瞪回去。” 小家伙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还是母妃最疼他。 独孤烨的嘴角抽了抽,“他是男孩子,不能宠的太过,多学点规矩。” 说的正义凛然,但语气怎么透着一股酸味? 第五百九十五章 旺旺 第五百九十五章 旺旺 皇帝的寝宫,只有父子俩,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烛光昏暗,一片沉寂,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烨主动打破沉寂,“父皇,暗卫都有了叛徒,这事透着一股蹊跷。” 暗卫是皇室的一支暗中力量,拱卫着最高皇权。 一旦这股力量出现了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谁还可以信任? 皇上的眼神一冷,“那就召睿王进见,为朕贺寿。” 独孤烨的反应极快,“您是怀疑睿王?很多细节都指向他,但这么明显,反而不可能。” 很多证据都指向睿王,他也是最有动机的,前太子,只差一脚就能登上皇位的人。 皇上揉了揉眉心,很是疲倦,“事无绝对,既然怀疑,那就将人放在眼皮底下。” 这帝王本不是他想要的,但既然得了皇位,就万万没有还回去的可能。 独孤烨想了想,这样也是一个办法。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将人杀了,永绝后患。 只是皇上心太软,不肯下手。 “也好,这么多年了,也该面见君王。镇南将军那边呢?” 睿王和纪无敌的关系很密切,手中又握有重权,不得不让人怀疑。 皇上捏紧杯子,面色凝重,皇帝不好当,总有记不完的政务,总有那么多阴谋阳谋。 “也召他进京,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来?” 敢来,说明心里没鬼,如果不敢来,那意思很明显了。 独孤烨恍然大悟,大声叫好,“有道理,父皇英明。” 皇上好几晚没睡好了,眼中有红血丝,“暗卫那边严格审查几遍,不能再出现这种事情。” 独孤烨正有此意,谁忠谁奸必须分清。 “是,实在不行,就重新洗牌,不是说我的手底下有一批人吗?正可以填上。” 皇上挥了挥手,“都在太子妃手里,你们夫妻俩商量吧,太子妃是个孝顺的孩子,难为她了。” 在那么危险的时候,让独孤烨来保护他,而她自己差点出了事。 要是没有独孤烨赶来帮忙,他恐怕不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对这个儿媳妇的喜爱更深了一层,这就是家人吧。 独孤烨一提起琳琅,就满脸骄傲,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她有多好。 “她虽然有点小脾气,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没错过,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 他得瑟的样子,特别好笑。 皇上幽幽的说道,“是嫌我没有媳妇吗?” 好吧,其实他也有,就是死的早。 “呃?”独孤烨大汗,他好像有点过分了,“父皇,如果你有喜欢的女人,可以收进后宫,我和琳琅都不会说什么。” 他想的挺开的,就算父皇娶妻生子,也不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相差那么多岁,等孩子长大,要等很多年呢。 他是觉得父皇一个人太孤单了,有个女人照顾的话,大家都放心。 “哪有什么喜欢的?”皇上摆了摆手,不想提这个伤感的话题,“不提这个,最近辛苦你了。” 独孤烨微微一笑,“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本分。” 他是真的很喜欢父皇,能感受到那份浓浓的父子亲情,这跟小凤凰在一起的感觉又不一样。 他要当小凤凰的天,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空。 但在父皇面前,他只是一个孩子,不用多想。 皇上很安慰,他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能顶别人十个。 “懂事多了。”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说的以前不懂事似的。” “那是。”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独孤烨表示不服,”父皇,你也欺负我没有记忆。“ “这怪谁呢?”皇上哈哈大笑,心情好多了。 看着神情轻松的父皇,独孤烨暗暗松了一口气。 养伤的日子是最无聊的,躺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不能吹风,不能着凉,不能乱动。 每天就是吃饭睡觉陪孩子聊天,她快闷死了。 半个月后,她的伤势才慢慢好转,可以在室内晃悠了。 她捏捏胳膊上的肉,感觉自己胖了一圈,真的好虐。 独孤烨走了进来,“琳琅,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呜呜的叫着。 琳琅眼晴一亮,伸出小手要抱,“小狗快给我。” 独孤烨没有递给她,反而往一边躲了躲,“给你解闷的,不过事先说好,只有我不在的时候,才可以跟狗玩。” 这是什么破规矩?琳琅在心里吐槽,面上却不露,“好吧,先抱给我看看。” 独孤烨这才将狗给她,她摸着小狗狗的毛,心都化了。“真可爱,有名字吗?” “你来起。”独孤烨轻轻扶住她,将她按在窗边的椅子上。 琳琅眼珠飞转,“叫……” 叫什么好呢?既响亮又威风的!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旺旺,狗狗叫旺旺,好不好?” 小凤凰从外面冲进来,蹲在琳琅面前,一脸喜色的看着狗狗。 小孩子喜欢动物是天性,尤其是萌萌的动物,更让他喜欢。 琳琅拉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好,下课了?先去洗手,脏死了。” 宫人跪在地上,替小凤凰洗手,小凤凰眼巴巴的盯着小狗狗,眼珠都不会转了。 他大声嚷嚷,“母妃,我也想跟狗狗玩。” 父亲好偏心啊,只送给母妃,却没有送他一只。 一只狗狗怎么分呢? “好啊。”琳琅冲宝宝招了招手,将小狗塞进他怀里,他欢呼一声,兴高采烈的跟狗狗玩起来。 看着母子俩笑容满面的样子,独孤烨也很高兴,喜欢就好。 外面宫人一闪,他微微蹙眉,走到门口。 “苏公子求见。” 独孤烨的神情一僵,怎么又来了?每天求见一次,不累吗? 脸皮真厚! “不见,说太子妃伤重,不方便见客。” 这声音有点大,琳琅听到了,眉头一蹙,“阿烨。”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反问,“你本来就受伤了,我哪里说错了?” 他的态度让琳琅很不快,“见与不见,是我的自由,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独孤烨挑了挑眉,“权利?我就是不想你见姓苏的小子,我不喜欢他。” 他很任性,那又如何?他是太子! 第五百九十六章 苏表哥的忧虑 第五百九十六章 苏表哥的忧虑 虽然那些流言没有信过,但心里依旧不舒服。 不喜欢他们见面,不喜欢他们说话。 琳琅凉凉的堵回去,“他也不喜欢你。” 独孤烨不禁恼羞成怒,“琳琅,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真幼稚。“你要为了别人跟我吵架吗?好啊,来吧。”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声音都高了几度,“明明是你想跟我吵!” 她最会吵架了,每次吵到最后都是她赢。 而他输的惨兮兮的,还弄不懂输在哪里。 琳琅捂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红,“你声音太大了,这是欺负我受伤发不了高音吗?” 独孤烨心疼了,气势立马弱了下去,“对不起,我小声点,不能不见他吗?” 琳琅抿了抿嘴,“若是没事,他不会求见的。” 苏家人的性格都骄傲,不畏权贵,但也不怕事。 独孤烨在心里默默吐槽,什么有事?天天都求见,能有什么事? 但这话他不敢说出来,“我可以去见他。” 琳琅直戳他的后背,气呼呼的质问,“你能代表我?” 不就是小心眼吗?多大的事情啊。 他们是亲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独孤烨委屈的要命,“怎么不能?你也可以代表我,我们是夫妻呀。” “我既不能代表你当太子,也不能代表你当皇帝。”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能一样吗?“当然,你也不能代表我去见我的亲人,有些话不方便对你说,但能跟我说。” 独孤烨撇了撇嘴,就是不待见那个家伙。 他什么都不记得,但那个家伙一直陪着琳琅,走到哪里都陪着。 而且,琳琅对那家伙可好了,听到他有生命危险,不顾一切的去救他。 “有什么话能跟你说,却不方便跟我说的?” 琳琅翻了个白眼,“比如,他生病了只能找我看,你行吗?” 她说的好有道理,独孤烨没办法反驳,心塞的不行,“你欺负我。” 琳琅冲他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示威,“就是欺负你,怎么着?来咬我呀。” 雪白的牙齿磨来磨去,大有咬一口的架式。 独孤烨哭笑不得,一把抱住她,作势要咬她。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小凤凰急了,连忙扑过去,抱住独孤烨的大腿,“父亲,你不要欺负母妃,她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 小脸蛋都急红了,拼命扯独孤烨的衣服。 独孤烨感觉自己像个大坏蛋,问题是,他什么都没干呢。 “你也偏心,只会护着你母妃。” 琳琅笑眯眯的道,“小凤凰,你父亲又吃醋了。” 小凤凰仰着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跟别人吵架,我也会护着父亲的。” 换句话说,跟苏琳琅吵架,就不要指望了。 粉嫩的小孩子认真又可爱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独孤烨心软的一塌糊涂,一把抱起他,“就这么喜欢你母妃?” “对,最喜欢母妃了。”小凤凰用力点头,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清澈如水,“父亲,你是这个。” 他伸出食指,表示是第二位。 小孩子就是这么直接,喜欢和讨厌都摆在脸上。 独孤烨嘴角直抽,摸摸孩子的脑袋,啥都不想说了。 书房,身着蓝衣的苏一鸣安静的坐着,等了很久,没有一丝不耐烦。 外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连忙站起来。 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走路很慢,瘦了很多,但笑容还是那么灿烂。 “表哥,你来了,快会吧。” 她走了几步,有些累了,体力明显不支。 苏一鸣鼻子发酸,却强忍住,不敢流露出来,“琳琅,好点了吗?” 琳琅坐在他对面,下巴尖尖的,瘦的我见犹怜。 但精神很好,眼晴有神,笑容亲切,“已经能走路了,很快就能跑了。” 依旧是那个乐观开朗的女子,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能坚强的挺住。 苏一鸣的眼角发烫,微微低下,掩去那份泪意,“这是我搜罗来的药材和补品,希望有用。” 一桌子的上好药材,全是他花心思搞来的,不比皇宫的药材差。 琳琅很领情,笑的从容,“谢谢表哥费心了,你的脸色不好,病了吗?我帮你看看。” 他比她的脸色更难看,让人担心。 苏一鸣没有伸手,微微摇头,“我没病,就是很担心你,琳琅,你在后宫步步惊心,早知这样,就不该进宫。” 皇宫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危险,这里承载着至高的荣耀,至高的权势。 但越风光的背后,阴影越大。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不进宫去哪里?” 苏一鸣不抬头也知道是谁,不管有没有失忆,独孤烨一样的小心眼。 他是绝对不会让她们单独见面的。 “哪里都好,都比宫里强。” 独孤烨面如沉水,冷冷的喝道,“苏一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一鸣没有退让,大声说道,“当然知道,她是翱翔天际的飞鸟,却被你困在宫里,哪里都不能去,你还不能保护她,害的她受到一次次的伤害,我真心替她感觉不值。” 随着他的话,独孤烨的脸色越来越黑。 “表哥,别说了。”琳琅忍不住劝止。 独孤烨脸色铁青,“让他继续说,我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琳琅嘴角抽了抽,算了,他想自虐,随便他吧。 苏一鸣神情认真而又严肃,“保护不了她,就放她自由吧,我真的很怕她凋零在宫中。” 独孤烨勃然大怒,“放肆。” 居然敢咒她?不是说最关心她吗? 这就是他的关心? 苏一鸣眉头紧皱,一脸的不痛快,大声道,“我也不想说这种话,但是,我真的很担心。” 皇宫里那么多妖魔鬼怪,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独孤烨的心口发紧,一抽一抽的,“我会保护好她!” 其实这些也是他最担心的,但不能说出来。 苏一鸣早就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哪一次你做到了?你给她的只有伤害,对了,你甚至把她都忘了。” 琳琅那么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偏偏选男人的眼光一般,怎么就挑中这个? 他鄙视的语气,激怒了独孤烨,猛的喝道,“闭嘴,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第五百九十七章 斗斗嘴 第五百九十七章 斗斗嘴 这人不能杀,只能打,打到他认输为止。 这就是男人的方式! 苏一鸣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好,我早就想揍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还不忘撩起袖子。 他也不想跟太子扛上,但太子实在讨厌,一再的挑事,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堂堂太子毫无形象可言,那就不能怪他不尊重了。 琳琅也不阻止,凉凉的说了一句,“记得别打脸,你们就只有脸能看了。” 我靠,这是神马鬼话? 两个男人都不好了,面面相视,脸色都发黑。 独孤烨心塞的不行,“苏琳琅,你想气死我啊。” 有这么说话的吗?他除了脸,还有武功和才华,还有一片赤诚的心。 琳琅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笑的很欢乐,“等一下,快去拿点水果和瓜子,还有点心。” 宫女送上一堆的吃食,小桌子小板凳都放在外面,琳琅摸了一把瓜子,笑吟吟的道,“开打吧,我准备好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视,这还怎么打啊? 琳琅挥了挥爪子,笑意盈盈,“不打了?都过来喝茶吧。”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互不理睬,一左一右坐在琳琅身边。 阳光正好,洒落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微风吹过,浑身懒洋洋的,喝喝茶吃吃点心,聊聊天,是一大享受。 人生在世,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琳琅倒了一杯茶,双手递过去,“表哥,你放心吧,我死不了,这些事情我都能处理的。” 他的关心她都明白,但这是她的家,再危险也是她的家。 人生在世,只会遇到各种事情,努力克服就好。 苏一鸣喝了一口茶,依旧忧心忡忡,“宫里太危险了……” 琳琅微微一笑,“在宫外同样危险,与其担心东担心西,不如拼一拼。 ” 总不能因噎废食,她是太子妃。 太子妃不仅代表着最高的权利,也意味着很多的风险。 越风光,责任越大,相应的,风险也大! 不过,她是遇到挑战奋力朝前冲的人,挑战越大,她越精神! 他们兄妹情深,独孤烨却感觉很碍眼,忍不住想搞破坏,“对了,睿王即将进京,你和睿王妃兄妹要团聚了。” 苏一鸣的心神一震,“什么?进京?什么情况?” 他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不敢说出来。 琳琅心中轻叹,又将是一轮风波,但面上不露,“为父皇贺寿。” 表面上是这样,但背后的意思,只能自己琢磨。 苏一鸣沉默了良久,“这些事跟睿王有关?” 他是聪明人,也曾经是皇室的一员,对皇室的明争暗斗并不陌生。 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越是靠近皇权的人,越容易发疯。 而作为前太子,离帝位只有一步之遥的人,会安份守已吗? 苏一鸣扪心自问,换了他,也做不到。 这或许是废太子不长命的真正原因吧。 琳琅也不瞒他,轻声解释,“暗卫出了问题。” 苏一鸣的脸色大变,暗卫只有皇室子孙才有资格掌控。 那睿王确实难逃干系! “我只希望不要牵扯到婷玉身上。” 他可怜的妹妹,这辈子就没有享过福。 让她别嫁给睿王,她死活不肯。 皇家的男人岂是好相与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独孤烨凉凉的反问,“你就不担心睿王?” 那是他的亲妹夫,真有做到无动于衷。 苏一鸣冷哼一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不喜欢睿王!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那是他嫡亲的妹夫,这么说,真的好吗? 苏家人的想法都怪怪的,跟常人不一样。 他心里一动,一个念头闪过,“苏表哥,父皇打算给你赐婚,你有喜欢的人就说,我帮你递上去。” 苏一鸣的神情一僵,板着脸拒绝,“多谢皇上的美意,但我不想成婚。” 独孤烨意味深长的开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苏家唯一的男丁。” 苏一鸣沉默了,脸色黑黑沉沉的,不得不说,独孤烨说中了他的要害。 苏家满门都死光了,只有他们兄妹三人,而他是唯一的男儿。 若苏家的传承在他这一代断绝,他是苏家的罪人,没有颜面死后见祖宗。 “我让通房生几个。” 琳琅不高兴了,“表哥,嫡子长孙才是正统,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面前。” 妾生子,通房之子名不正言不顺,要出头很困难,这就是世情。 其实苏一鸣娶不娶妻,生不生子,她都不想干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同样是生子,为什么要弄的那么尴尬? 不能让孩子受苦,孩子是无辜的。 苏一鸣沉默了好久,半响后才淡淡的道,“让我考虑一下。” 独孤烨笑眯眯的道,“三天,我帮你拖三天。” 苏一鸣心中呕的要命,明明是他折腾出来的事情,还装好人! 谁会相信日里万机的皇上会关心一个普通人的婚事? 狡猾奸诈的家伙! “琳琅,明天是我的生辰。” 琳琅呆了呆,不禁汗颜,羞愧的红了脸,“呃?对不起,表哥,我都忘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啊。” 一直以来,她都不记得苏一鸣的生日,更不要说送礼物了。 她这个表妹很不称职! 相反,她和小凤凰的每一个生日,他都会送礼物。 一想到这,她就懊恼不已。 苏一鸣微微笑道,“只要你给我煮一碗寿面。” 以前生日时,家里都会大肆庆祝,长辈的疼惜,兄弟姐妹们的笑脸,是他最美好的记忆。 如今的他,没人陪他过生日,他甚至有意无意的忘记。 这种小事琳琅一口答应,“好。” 独孤烨立马跳出来表示反对,“不行,你身体不好,不能劳累。” 琳琅此时心中歉疚,恨不得立马补偿呢。“我只是动动嘴,累不到我的,表哥,提前祝你生辰快乐,岁岁平安。” 见阻止不了琳琅,独孤烨暗暗磨牙,“表哥,祝你妻妾和睦,百子千孙,子孙满堂。” 苏一鸣的嘴角直抽,狠狠瞪了他一眼。 一国储君的风度呢? 独孤烨高冷的表示,喂狗吃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燕归楼 第五百九十八章 燕归楼 燕归楼 一群人簇拥着一辆马车过来,稳稳的停在燕归楼的大门前,掌柜热情的迎了上来。 独孤烨利落的跳下马车,回过头将苏琳琅抱了下来,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往里面走。 两人都很低调,穿着普通的常服,独孤烨穿着一般豪门公子的锦衣,并不张扬。 而苏琳琅一身简单的淡紫色袄裙,鹅黄色披帛,娇艳如花,素雅精致,只用珍珠金环束发, 发间斜斜插了一支白玉钗。 两人是极力低调,但本身清贵的气质,出色的容颜,鹤立鸡群,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 独孤烨微微蹙眉,面色不悦,“好好的宅子不住,偏偏住酒楼,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苏琳琅神色惆怅,“因为太寂寞了。” 诺大的宅子空空荡荡,寂寞如雪,最起码酒楼有人气,显得不那么孤寂。 所以,还是要成个家,生几个孩子。 孩子的哭闹声会驱赶走很多负面的情绪。 独孤烨没听清楚,呆了呆,“什么?” 什么寂不寂寞的,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寂寞。 琳琅轻轻靠在他怀里,眉眼有一丝轻愁,“你不懂。” 独孤烨见不得琳琅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酸溜溜的道,“太子妃,你鄙视我的智商。” 琳琅的注意力立马被引了回来,笑颜如花,“对呀,不行吗?” 她娇俏的模样可爱极了,独孤烨心痒难耐,恨不得亲上一口,“行行,你说了算。” 他宠溺的眼神如一汪春水,快要化了。“很累吧?我抱你。” 琳琅小脸一红,“才走几步路而已,别闹。” 说的一本正经,其实是想占她便宜吧,真是的,也不看看场合。 独孤烨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禁微微一笑,“我是心疼你,哪像你那个表哥,明知你身体不好,非要你煮什么面?“ 琳琅也想出来走走,整天闷在宫里,人都要馊了。 “我已经好多了,啊。” 一个女子从里面冲出来,横冲直撞,撞了过来。 堪堪要撞上时,独孤烨拽着琳琅朝旁边一闪,那女子撞到了后面的侍卫,两个人都摔在地上。 独孤烨怒气冲冲的喝道,“你瞎了,走路不长眼啊。” 女子连忙弹跳起来,紧张的直摆手,“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想抓我,我害怕,对不起。” 抓她?琳琅下意识的朝后面看去。 一群人冲了出来,看到那女子立马围了过去,“看你怎么跑?将人抓起来。” 那女人连滚带爬冲到琳琅面前,一手抓住她的腿,“这位夫人,救命啊。” 琳琅的眉头微皱,独孤烨的脸色大变,一脚将人踢飞。 他是被前些日子的刺杀吓怕了,看谁都不像是好人。 那女子疼的满地打滚,“救命,求求您,救救我。” 琳琅做了个手势,四周的侍卫立马将人隔开。 一名侍卫将人扶了起来,琳琅上下打量了几眼,女子细皮肉嫩,人比花娇,唇红齿白,看着很娇贵。 她心里一动,“发生了什么事?” 女子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我们姐妹出门在外,盘缠被偷了,真不是故意白吃白住的,夫人,救救我妹妹吧,我妹妹还在他们手上。” 店里的伙计们气的直瞪眼,想开口说话,却被掌柜阻止了。 琳琅都看在眼里,不置可否,“你叫什么?你妹妹人呢?” 女子如溺水者看到救星般,眼晴一亮,“我叫沐小婉,我妹妹叫沐小铃,她被这些人抓起来了,说要送官,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要是进了官府,名声全毁了,这辈子还怎么嫁的出去?” 沐?琳琅想了想,一时之间想不出相关的人家。 独孤烨轻声劝道,“先进去吧。” 一行人簇拥着两人进去,沐小婉怯生生的跟在后面,似乎吓坏了。 苏一鸣早就等候许久,见她来了,很是高兴,“琳琅,你来了,累不累?快坐下来,给表小姐奉上参茶,新出炉的点心都拿来。” 他一迭声的安排下去,“对了,新鲜的水果都拿过来。” 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呵护周到。 独孤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他,“行了,你好吵,先解决这个女子的事吧。” 苏一鸣这才看到门口的女子,扫了几眼,面色古怪,“呃?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亲自过来?琳琅,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他还没想通呢,她就这么急着将人带过来相亲,也太着急了。 总要等他想明白吧。 琳琅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你误会了,这是住你家洒楼又没钱付账的客人。” 不过,苏一鸣的话让她心里一动,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子几眼。 沐小婉眼眶微红,行了一个福礼,举止端庄优雅,看的出来家世不差。 普通人家是养不出这样的女儿。 “不是没钱,是钱被偷了,还请宽限几日,等我家人进京就有钱了。” 苏一鸣对别的女人没有那么多怜惜,冷冷的反问,“这让我怎么相信你?” 沐小婉愣了一下,可怜兮兮的看向苏琳琅,“还请夫人帮我们姐妹做个保。” 苏琳琅不禁乐了,“做保?我对你的来历一无所知,怎么敢保证你是好人?” 鬼知道她是什么人,也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怎么行事这么可笑呢? 让人替她做事,随口一声吩咐,好像她才是主子。 可能平时习惯了命令的口吻,但在外面,还这么理所当然,谁还会理她? 谁都不是她的手下!也不是她的奴才! 没有人有义务帮她! 沐小婉急红了眼晴,“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苏琳琅淡淡的道,“名字可以随意捏造。” 沐小婉呆住了,视线乱飘,不敢直视,“你们家大业大,有的是钱,光是头上的凤钗就值几百两银子,至于跟我们斤斤计较吗?” 琳琅的脸一沉,对她的观感降到了谷底。 “我们有钱,跟你有什么办法?又不是偷你抢你的。” 本来看她是女子,出门在外不容易,举手之劳的话就帮一下。 但这么高贵冷艳的女子,侍候不起。 第五百九十九章 奇怪的女人 第五百九十九章 奇怪的女人 有钱就不能计较?这是什么逻辑? 沐小婉的表情一僵,眼眶都红了,“夫人,不知小婉做错了什么?” 琳琅懒的帮别人教孩子,不对,人家都是成年人,还这么不懂事。 “你的眼光不错,对珠宝的价值了如指掌,说吧,到底哪家的?” 沐小婉的脸色变了,又惊又怒,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独孤烨疑心重,不耐烦的喝道,“拖下去打,打到招为止。” 最近他特别紧张,生怕又被人钻了空子。 凡是有问题的人,统统处理掉。 沐小婉吓的脸色惨白,气极败坏的大叫,“你怎么能乱用私刑,就不怕官府吗?” 独孤烨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官府都听我的。” 沐小婉咬了咬嘴唇,怒红了脸颊,“你以为你是谁呀?吹牛也不打草稿,这位公子,你都是用这一招女孩子注意的吗?” 琳琅的眼睛猛的瞪大,我靠,有意思! 好久没见到这么不一样的妖艳货了! 独孤烨打量了一眼,冷笑一声,“你?应该不是女孩子了。” “你说什么?”沐小婉呆若木鸡,紧张的捏着衣袖。 独孤烨的耐性耗尽了,大声喝道,“你心里很清楚,来人,拖下去,打死。” 他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凛然气度,一言一行都有了王者风范。 沐小婉吓的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不不,不要,太子,你不能动我。” 这话一出,琳琅的眉头皱了起来,“原来你认识我们。”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敢情是一场戏,专门等着他们呢。 独孤烨也有些意外,“说吧,什么目的?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 在他眼里,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人物。 沐小婉又怕又气,她知道被怀疑了,只要一句答错,就死定了。 “什么行踪?我不知道,钱丢了是真的,我发誓,至于你……我以前远远的见过你,刚才认出了你,所以才想两位求助。” 独孤烨抚着下巴,意味深长的道,“ 听上去很有逻辑,但是,太巧了。” 沐小婉一心想取信他,只求保住性命,“无巧不成书嘛。” 独孤烨忽然眼神一凛,如刀剑般犀利,“太多的巧合,只能是人为的。” 沐小婉欲哭无泪,“太子,你太多心了,我……” 她不管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 琳琅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吃着可口的点心,“你到底是谁?别告诉我,沐小婉是你的真名。” 沐小婉迫不及待的翻出路引,双手呈给独孤烨看,“我有路引,真的叫沐小婉。” 独孤烨并不接,只是扫了一眼,“这种路引我能做无数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沐小婉快要哭了,怎么会这么难缠? 怎么办?怎么脱身?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纪小姐,或者叫你睿王侧妃?” 镇南将军纪无敌的小女儿,也是嫁入睿王府的那个。 沐小婉浑身一震,如见鬼般瞪大眼晴,愣愣的看着苏琳琅,“你怎么知道?” 传说中聪明近妖的女子,真的太可怕了。 琳琅把玩着手指,随口说道,“猜的。” 纪小婉直勾勾的看着她,“怎么猜出来的?” “这个嘛……”琳琅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 “……”纪小婉想吐血了,这对男女一个比一个难缠。 琳琅眼珠滴溜溜的转,“堂堂睿王侧妃不告而入,还装成未出阁少女,来个偶遇,这是想勾引太子,然后告他一个抢臣妻妾的罪名?”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变了,独孤烨的脸黑了。 纪小婉郁闷的想尖叫,“不不,你乱说。” 她一定跟京城犯冲,没有一样是顺利的。 独孤烨闪到琳琅身边,一本正经的表白,“老婆,她勾引不了我 ,我只喜欢你一个,她又丑又爱装。” 没有一个女人能跟琳琅比,在他眼里,她最美! 纪小婉郁闷的不行,“我哪里丑了?” 是个女人都不能忍!眼光有毛病! ”丑而不自知,才是最可怕的。“独孤烨一点脸面都不给,“是纪家派你来的?还是睿王?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都不是,我自己来的。”纪小婉心慌意乱,拼命摆手,“只是想……来京城治病。” “呵呵。”独孤烨甩给她两个字,冷若冰霜,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纪小婉紧张的大叫起来,“是真的,我身体不好,但边远地区没有好大夫,我也是没办法才回来的,因为这是犯忌讳的,所以不敢回家里住。” 这话处处是破绽,怎么听都不对劲。 独孤烨咄咄逼人的质问,“明知犯忌讳还要回来?看来你眼里没有皇室!没有王法!” 纪小婉急的直跳脚,眼眶都红了,“我是逼于无奈,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的。” 独孤烨高冷的轻嘲,“你确实有病。” “我是有病。”纪小婉又气又羞,泪珠在眼眶打转。 独孤烨特别烦她,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满世界乱跑,还是独自一个人,有些不守妇道。 “自以为是的毛病,总以为自己很重要,大家都要围着你转,都要迁就你,你永远不会有错,错的是别人, 是别人不谅解你,你是最可怜最无辜的。” 纪小婉幽幽的话响起,“我不能生孩子。” “呃?”独孤烨卡住了。 琳琅嘴角直抽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出她所料,纪小婉奔了过来,对着她流眼泪,“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难道错了吗?太子妃,你是最出色的医者,求你帮帮我吧。” 她低声下气的哀求,可怜兮兮的。 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伸出来。” 纪小婉呆住了,许多恳求的话噎在喉咙口,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太子妃不仅是医者,也是那个女人的表妹! 苏琳琅默默的把脉,诊了左手,又诊了右手,表情凝重严肃。 纪小婉的心提了起来,额头全是冷汗,声音轻颤,“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以前的大夫都说没毛病,可我不信!“ 第六百章 寿面 第六百章 寿面 琳琅收回了手,唯有沉默。 纪小婉的心猛跳,脸色都变了,强撑道,“给我开药吧,再苦的药我都能吃。” 琳琅微微蹙眉,“你中了毒,生不了孩子 的毒。” 纪小婉的脑袋轰隆隆炸开了,手脚发软,“那你帮我解啊,清了毒我就能生了。” 她大声吼着,叫着,情绪失控。 琳琅淡淡的道, “生理机能都破坏了,还怎么救?” 不是不同情,但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王府岂是善地,既然选择踏入,就该做好各种准备。 后院的争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 纪小婉受了极大的打击,“可你是神医啊,能起死回生!” 琳琅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怜悯,“其实你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不管不顾的上京,不是吗?” 纪家的女儿不是傻子,但非要嫁入睿王府那个坑。 真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 纪小婉的脸色一变,大声怒斥道,“我明白了,你是她的表姐,你不会帮我的,你巴不得我没有孩子,永远没有资格跟她争宠,说不定这毒也是你给她的。” 这话指向了远在天边的苏婷玉下毒,连苏琳琅都被拉下了水。 苏琳琅是不信自家表姐下毒,冷冷的喝道,“说人话。” 下什么毒?不让这些女人进门就行了! 纪小婉的情绪特别激动,满面通红,歇斯底里的尖叫,“难道不是吗?只要我有了儿子,就能跟她平起平坐,就能让我的儿子当世子了,你们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苏琳琅对她的同情荡然无存,尼玛,对着她吼个屁啊。 “笑话,不管你有没有儿子,都不可能跟她平起平坐,更不可能当上世子,因为我不答应。” 就是这么霸道,怎么着? 要知道世子的请封都要经过朝庭的批准,换句话说,必须有皇上决定。 以苏琳琅对后宫和朝堂的影响力,想封谁都行。 纪小婉愣住了,“你……” 苏琳琅仰着脖子,气势逼人,“只要我在一天,谁都别想压在我表姐头上,只有她的儿子才是我的外甥,才有资格继承王位。” 尼玛,不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一个小小的王府侧妃,居然敢跟太子和太子妃对呛,她哪来的底气? 纪小婉呆住了,刚才还笑眯眯的人忽然翻脸了,好凶啊。 “你就不怕被人骂公私不分吗?不怕被百官唾弃吗?” 琳琅不禁乐了,“我就护短了,怎么着?来骂我呀。” 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嫁了人还这么张扬。 可见她从小到大都被宠惯的,在家里宠,在夫家也受宠。 这或许是被人下毒的真正原因吧。 独孤烨心里不舒服,“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谁会不长眼的骂你?一个个把自己看的太重,真以为能当太后吗?” 纪家,睿王府,他记下了这一笔账。 纪小婉的脸色发白,拼命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 独孤烨嫌她刚才逼迫琳琅,很不痛快,“都说纪家是土皇帝,我本来不信,看了你后,我信了。” 话里的隐意让纪小婉浑身发抖,惊惧交加,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太子,纪家一片忠心,世人皆知,您可不要误会。” 独孤烨懒的多理会她,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 “将人送去纪府。” 纪小婉还要说什么,但被侍卫拉走了。 临走前还在拼命尖叫,“太子,我们纪家为大秦尽忠职守,没有半点对不起皇室……” 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真是晦气。”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一鸣若有所思,“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纪小婉的出现太过古怪,总觉得哪里不对。 琳琅也有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我也这么觉得,但还有什么用意呢?” 独孤烨眼神微冷,“我让人盯着。” 室内气氛很凝重,都在皱眉苦思。 琳琅轻笑一声,“算了,不管了,这么好的日子不该浪费在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身上,我去煮面。“ 独孤烨二话不说站起来,“我陪你。” 琳琅笑眯眯的摆手,“你跟表哥聊天吧。”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们能聊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 ”确实跟你没什么可说。“苏一鸣捅了一刀。 排骨汤的香气在室内蔓延开来,很是诱人。 放了调味的瑶柱,下了面,等待的时候又调了几份凉菜,忙的团团转。 表哥对她这么好,而她只能为他做碗寿面,尽尽心意。 独孤烨靠在墙壁上,默默的看着那个忙碌的小女人,满眼的温柔。 跟她在一起,内心特别的安宁平和。 每多一天,就越喜欢她一份。 她总能勾起他的情意,让他的眼晴只盯着她,看不到别人。 他从后面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发丝,“只煮这一次,以后只给我煮面。” 琳琅笑眯眯的一口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独孤烨顿时恼了,好想咬一口,真不乖! 琳琅看着满脸嫉妒的男人,忍不住轻笑,“我还要给父皇煮面,还有小凤凰呢。” 独孤烨呆了呆,蛮不讲理的说道,“让其他人去煮,你是太子妃,不用亲自下厨。” 琳琅很得意的表示,“可大家只喜欢吃我煮的面,要不,太子去吃别人煮的面吧?” “哼。”被欺负的太子很生气的扭头,傲娇的不要不要的。 琳琅捏捏他的脸,笑容满面的调戏,“太子殿下,你越来越小气了。” 独孤烨忍不住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身体里。 “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想把你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门口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做梦。” 独孤烨气的直翻白眼,“苏一鸣,不请而入,偷听别人说话,你还要不要脸?” 苏一鸣淡淡的道,“这是燕归楼,门没关。” 燕归楼是他的地盘,何来的请?门没关,谁都能进来,好吗? “别吵了,可以吃面了。”琳琅跳出来打圆场。 银丝面细细长长的,只有一根,没有断,被汤汁煨足,饱满晶莹剔透,清香四溢。 刚吃了一口面,一名下人激动的跑进来,“公子,我们家小姐进京了。” 第六百零一章 睿王妃 第六百零一章 睿王妃 所有人面面相视,小姐?苏婷玉? 苏一鸣猛的站起来,神情激动,“在哪里?怎么不早禀报?” 事出忽然,谁都没料到。 “在城门口……”下人还没有说完,苏一鸣就兴奋的往外走,“走,去迎接。” 奉诏而来,应该还有半个月才到呢,来的好快! 琳琅也很开心,一晃三年没见了,昔日那个温柔的表姐嫁为人妻后,有什么变化 。 视线无意中一扫,却见独孤烨脸色怪怪的,不禁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独孤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真是巧。 ” 琳琅沉默了,确实挺巧的,巧的有些怪异。 “或许真的是巧合。” 独孤烨意味深长的说道,“今天的巧合真多。” 一个时辰后,外面传来动静,苏一鸣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美丽的妇人,衣着华丽,珠翠环身,正是许久不见的苏婷玉。 苏婷玉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像极了一对母子。 几人齐齐拜了下去,“臣妇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康儿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苏琳琅亲自上前扶起苏婷玉,笑容满面,兴奋的两眼发亮,“表姐,我们又见面了。” 苏婷玉已经嫁人生子,比以前的她多了成熟的韵味,但一双眼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晴的东西,不复昔日的清澈。 浑身珠光宝气,华服鲜亮,妆容精致,嘴角微扬,显得自信多了,有了当家主母的架式。 她拉着琳琅左看右看,亲切的笑道,“是啊,又见面了,三年不见,太子妃更漂亮了。” 琳琅呆了呆,但随即笑开了,“表姐也越来越好看了,看来睿王爷对你不错嘛。” 她也只是随口一说,但苏婷玉的反应很激烈,“太子妃取笑了,我家王爷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这也是托了太子妃的福。” 琳琅愣住了,都是些好话,但怎么有种迷之尴尬。 这是什么意思? 苏一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冲苏婷玉使了个眼色。 但苏婷玉像是没看到,没有做任何补救。 气氛很尴尬,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确实托了太子妃的福,能嫁入高门。” 独孤烨面色不豫,冷冷淡淡,对苏婷玉的不满溢于言表。 他身份高贵,谁敢跟他呛声? “你是太子,你说了算。”苏婷玉垂着眼帘,不冷不热。 独孤烨勃然大怒,“睿王妃,你不过是仗着太子妃的宠爱,没有太子妃,你什么都不是。” 什么玩意,居然敢跟他这么说话,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说是睿王,其实是被流放在外面的失败者。 就连睿王本人也不敢跟他这么说话! 一个区区睿王妃又哪来的底气? 苏婷玉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吓了一大跳,脸色发白。 琳琅轻轻按住独孤烨的肩膀,冲他微微摇头,“阿烨。” 独孤烨最见不得琳琅受委屈,他捧在手掌心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凭什么让别人欺负? “我只是实话实说,沾了人家的光,还一副谁亏待了她的模样,真是恶心。” 苏一鸣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求情。“舍妹只是赶路赶累了,脑袋有些不清醒,她不是那样的人。” 其实,他心里也在怪妹妹,会不会说话啊? 难道皇室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仅仅三年,她就像换了一个人,说里有话,拐弯抹角的,没有以前的单纯直接。 他们是亲人啊。 琳琅也帮着打圆场,“是啊,表姐没有恶意的。” 独孤烨不想就这么算了,没有义务包容这个睿王妃。 “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阴阳怪气的话,休怪我不讲情面。” 苏一鸣轻轻推了推苏婷玉,苏婷玉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错了,一时忘了这不是睿王府,请太子恕罪。” “太子妃,对不起。”她郑重其事的向苏琳琅。 独孤烨这才不再追究,只是这气氛坏了。 苏一鸣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在睿王府很辛苦吧,如今回来了,你也放松放松,今天是我的生辰,多喝几杯吧。” “是。”苏婷玉神色放松了些。 琳琅有些尴尬,目光扫向那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子。 她冲他招了招手,“这是康儿?” 小男孩眼晴一亮,“是,我是康儿,听说我的命是太子妃救的,谢谢您,太子妃殿下。” 他行了一个大礼,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王族的优雅。 他的规矩学的不错,礼仪也不差,立马赢得了琳琅的欢心,她捏捏小家伙的脸蛋,“一晃这么大了,不错,也很结实。” 康儿害羞的笑了,“我天天练马步,锻炼身体,母妃说,这样能长命百岁,我也很想保护母妃和妹妹呢。” 他看向苏婷玉的眼神充满了慕孺之情,显然是感情不错。 不是亲生的,但胜似亲生。 苏婷玉看着他的眼神挺慈爱的,像个好母亲。 琳琅见状,心思转了几转。“真是乖孩子。 ” 康儿的生母早逝,他从小七灾八难的,中了好几次毒,小小孩童也不容易。 她扯下腰间的玉佩当见面礼,教导了几句,小男孩毕恭毕敬,很是乖巧。 琳琅有点像自家的小凤凰了,不带他出宫,他还生气了呢。 一转头,见一个小女孩子圆滚滚的眼晴盯着她,好奇的不行。 她心里一动,“表姐,这是小外甥女吧,让我看看。” 苏婷玉默默的将孩子递过来,孩子冲她甜甜的笑,一点都不怕生。 琳琅挺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三岁以下的孩子,天真单纯。 她没有女儿,对粉粉嫩嫩的小女孩招架不住,“真是可爱,你叫雪莲吧。” 她平视孩子,像对待自己朋友般,跟小女孩说话。 小女孩笑的很开心,“娘娘,你是我表姨吗?” 她长的很像苏婷玉,有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挺直的鼻子,微抿的嘴唇粉嘟嘟的。 琳琅摸摸孩子的小脑袋,“是啊,小雪莲。” 不管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小雪莲露出灿烂的笑容,眼晴晶亮,“表姨,您真漂亮,谢谢您给我送了那么多好东西。” 第六百零二章 不改初心 第六百零二章 不改初心 琳琅每年逢年过节都会送礼过去,每次都会为孩子精心准备礼物。 她就这么一个小外甥女,能不疼惜吗? 她温柔的笑问,“你喜欢吗?” 小雪莲拼命点头,“喜欢的,表姨,小哥哥呢?我想跟他一起玩。” 琳琅怔了怔,“在宫里呀,等有空了让你母妃带你进宫。” 小雪莲笑的更开心了,眉眼朝上挑。 琳琅跟两个孩子打成一片,居然聊的很欢乐。 独孤烨坐在一边看着她,满眼的温柔。 他的太子妃是个善良的女人,尤其是喜欢孩子。 琳琅和孩子们玩了半天,有些渴了,一个茶杯递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是独孤烨。 她甜甜一笑,抿了一口茶水,心里甜滋滋的。 她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咦,表姐呢?” 人怎么不在了? “去了厨房。”苏一鸣神色莫名。 一股甜香在室内蔓延,大家齐刷刷的看过去。 苏婷玉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摆放着漂亮的点心。 苏一鸣眼晴一亮,又惊又喜。 “海棠糕?妹妹,谢谢你。” 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礼物,儿时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记忆随着海棠糕熟悉的香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往事不可追,但身边还有爱他的亲人,足以安慰他的心灵。 苏婷玉将整个盘子都放在苏一鸣面前,含笑道,“我早赶晚赶就是为了这一盘海棠糕,你可要多吃点。” 苏一鸣满眼的喜悦,他以为她变了,其实她骨子里还是那个温柔恬静的美丽少女。 “好,我都吃光光。” 两个孩子扑了过来,小手举的高高的,“我也要吃。” “我也要,好好吃。” 苏一鸣笑容满面的将海棠糕分给孩子们,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的心充满了快乐。 或许,他真的该成家了,生几个孩子,每天听着孩子们的哭闹声,也是一种平凡的幸福。 琳琅眨巴着眼晴,很是无辜,“都不给我吃吗?我都流口水了。” 苏一鸣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你,小馋猫。” 大家一起分享热气腾腾的点心,室内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唯有独孤烨没有碰,只是笑看着苏琳琅。 他的视线一直粘在琳琅身上,追随着她。 苏婷玉见状,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小碟子,上面有两块海棠糕,“太子不吃一点吗?” 独孤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不爱吃甜食,谢谢,睿王爷呢?怎么没见?” 苏婷玉的神情一紧,越发的小心谨慎,“出门时被耽搁了,要迟几天,我是急着赶来为二哥庆祝生辰,才走在前面。” 独孤烨微微颌首,神情淡漠,看不出他的想法,“原来如此,我让各地官府路上多关照一二,让睿王顺风顺水的赶来京城跟你们团聚。” 苏婷玉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丝淡笑,“多谢太子。” 她挺矜持的,说话也特别小心,生怕触到雷点。 不是每个人都能包容她的。 琳琅见她可怜兮兮的,有些不忍心。 “表姐,你们母子三人在外面住,我也不放心,不如跟我在皇宫住吧。“ 苏婷玉眼神闪了闪,有些犹豫,独孤烨没好气的轻敲琳琅的脑袋。 “人家亲哥哥都没有发话呢,你抢什么风头,当心被人误会,你想破坏他们的兄妹感情。” 琳琅下意识的看向苏一鸣,“……” 苏一鸣眉毛挑了挑,深深的看了苏婷玉一眼,“太子说笑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婷玉他们就跟我一起住,我正嫌宅子太大,人太少呢。” 不等别人说什么,他轻轻拉住苏婷玉的胳膊,语气坚决。 “婷玉,我们当年的宅子被皇上赐给了我,我整理了一下,还是旧模样,当年你和几位姐妹住的灵犀阁,我重新装饰过了,正好给你们母子三人住。” 苏婷玉轻轻拨开他的手,笑了笑,“不用了,好好的睿王府不住,去住娘家,会被人说三道四,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苏一鸣的眼神一沉,却不动声色,“那我跟你去住睿王府吧,我不介意别人说。” 苏婷玉爽快的答应了,“好啊,求之不得。” 聚了一会儿,天气不早了,独孤烨带着琳琅回宫。 马车里,独孤烨轻轻搂着琳琅,无数念头在脑海里转过。 “你有没有发现苏婷玉怪怪的?” 琳琅仰起小脸,笑眯眯的道,“没有啊,就是性格变的刚强了,没有以前的柔弱,毕竟是当主母的人。” 苏婷玉的意外现身,让她很高兴。 毕竟很久没见的姐妹,有说不完的话。 她自动忽视了最开始的那段不快,谁都不容易。 估计在睿王府待的太辛苦,太压抑了。 睿王府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孩子,注定不可能平静。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自然抢破了头。 独孤烨若有所思,“是吗?我怎么觉得她不对劲?” 虽然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那个女人怪怪的。 没有感情的加持,他看问题很冷静。 苏琳琅微微蹙眉,有些不痛快,“哪里不对劲?不要乱猜,人家本来就敏感。” 独孤烨认真的看着她,表情非常的严肃,“答应我,不要跟她走的太近。” 他是真的担心她,她太过重视亲情,投入太多,一旦被背叛,伤害太大了。 她不轻易投入感情,一旦投入了,就全身心的信任。 这一特质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但这就是她,独一无二的苏琳琅,他深爱的女人。 不出他所料,苏琳琅有些生气了,嘟起小嘴抱怨,“神经啊,我们是表姐妹,她的身份尴尬,在京城立足不易,我不给她撑腰怎么行?” 姐妹是相互扶持,相互关心的,而不是相互拆台。 她始终记得苏婷玉带给她的温暖,那一份姐妹亲情不能忘。 亲情和爱情同样重要,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对她的疼惜快要溢出来了,她不是完人,有优点,也有缺点,有血有肉,却是真实的。 第六百零三章 没良心的小妖精 第六百零三章 没良心的小妖精 爱她,不仅爱她的优点,也爱她的缺点。 “你是一片痴心,人家未必。”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琳琅狐疑的看着他,“喂,你这是挑拨我们的姐妹感情。” 独孤烨轻弹她的耳边,“我是提醒你,不要感情用事,她是睿王妃。”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对立面,睿王做过前太子,这一身份永远是不会变的,横在所有人心里。 百姓们记得,百官们记得,宗室记得,皇上记得,他本人更不会忘。 琳琅捂着耳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好痒啊。 “她当年都没有背弃我,现在也不会。” 见她油咸不进,非要护着那个什么狗屁表姐,独孤烨心塞不已,“气死我了,我不想理你,别跟我说话。” 琳琅翻了个白眼,“切,说的好像我很想理你似的。” 独孤烨扭头看着窗外,不想理她。 琳琅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眼角时不时的扫向独孤烨。 独孤烨虽说是看着外面的风景,但其实是关注着琳琅,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琳琅见他真的生气了,有些纠结,伸出小手指戳他的后背。 “喂,真的不理我?跟我说说话呀,我好无聊。” 独孤烨嘴角直抽,无聊?这理由给零分! 就不能哄哄他,说几句甜言蜜语吗?讨厌的坏丫头! “那我也不理你了。”琳琅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像个赌气的小女孩。 但她安静不了多久,又凑了过来,精神百倍,“我给你一个大元宝,你就说一句话吧。” 独孤烨无语望天,他就值一个大元宝? 太便宜了,他表示不高兴! “是不是嫌少?”琳琅扯了扯他的衣袖,“那再加一个元宝,不能再多了。” 她的戏好多,一个人嗨的不行,自己给自己加戏,完全不需要别人配合。 独孤烨趴在窗边,浑身无力,他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古怪的女人? 琳琅天性活泼好动,说了半天口都干了,倒了一杯水咕噜噜喝光了。 一抹嘴,她眼珠一转。 “小气鬼,喝凉水,老师打你歪歪嘴,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 她还捏着嗓子,用小孩子的声音说出来,特别逗。 独孤烨破功了,笑的不行,整一个活宝。 她能将人气死,也能将人笑晕,端看她的心情。 “笑了呀。”琳琅手舞足蹈 ,眉开眼笑。 独孤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转过身,轻戳她的脑门。 “你真的太无聊了。” 都做了母亲的人,还是这么顽皮。 琳琅开心的大笑,“哈哈哈,阿烨,我最最喜欢你了。” 她挽着独孤烨的胳膊,亲亲热热,笑容灿烂如阳光。 独孤烨的心狂跳,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再说一遍。” 琳琅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好喜欢你。” 喜欢就要说出来! 最后一个字还含在嘴里,就被狂热的男人推倒,灸热的吻像雨点般落下来。 他的吻很粗暴,将她按在身下,放肆的狂吻,长驱直入,里里外外的扫荡,好像要吸光她的空气,一再的流边忘返,激烈的恨不得将她吞下肚子…… 马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苏琳琅都快窒息了,拼命挣扎,将人推开。 独孤烨伏在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晴晶晶亮,面有喜色。 她很配合!回吻了!好开心! 她脸红的样子好好看! 琳琅看着笑的像个傻瓜的男人,摸上疼痛的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 “混蛋,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力道吗?嘴肿成这样,还怎么见人?会被人笑的!” 亲就亲呗,还咬人,怎么凶残怎么来,好像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独孤烨紧紧搂着她,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亲,滋味太过甜美,让他沉溺其中。 “谁敢笑你?我帮你揍人。” 他像个土匪,很是凶悍。 琳琅很想笑,却强忍着提醒道,“你是太子。” 太子何必亲自揍人,太不庄重了。 独孤烨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你男人。” 所以帮她打架,理所当然。 好吧,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琳琅心花怒放,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独孤烨像上了瘾,一次次的亲下去,亲的两人都浑身冒火。 要不是在马车上,他就将她办了。 琳琅看着他冒火的眼睛,心口一跳,双手轻轻捂住他的眼晴,长长吐出一口气,将体内的骚动压下去。 “别再闹了,注意场合。” 独孤烨拉下她的手,只恨这条路太长了,怎么还不到宫里? “我就是要亲。” 马车内弥漫着热气四射的激情,随时都会引炸。 琳琅真怕他不管不顾的乱来,一口咬在他胳膊上,“你是不是想害我威信扫地啊?到时没人听我的话,怎么办?” 独孤烨摸摸她的小脸,怎么越看越喜欢呢? 哪里都好看,眉眼如画,嘴唇粉嘟嘟的,皮肤弹性十足,摸上去手感好好。 “我给你压阵,谁敢不听你的话,我就揍。” 琳琅嘴角直抽,他越来越蛮横了,动不动就开揍,完全不顾及形象。 “我不管,你得听你的,否则你就去睡书房,睡一年。” 独孤烨立马焉了,冲她讨好的笑,“老婆,我听你的,全听你。” 琳琅心软的一塌糊涂,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这就是她想要的男人! 或许不是最出色的,却是最爱她的人! 也是最适合她的人! 独孤烨抱着柔若无骨的女人,香香软软,跟他出乎意料的契合。 抱着她,他很满足,感觉拥有了全世界。 这是他的! “琳琅,记住我刚才的话,好吗?” 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强硬的下令,而是软语相求。 苏琳琅吃软不吃硬,立马就软下来了。 “知道了,你好烦哦。” 独孤烨心中又怜又爱,忍不住收紧手臂,将她圈紧。“没良心的小妖精。” 琳琅仰着下巴,笑颜如花,美目流转,“怎么才算有良心?” 看着巧笑嫣然的女子,独孤烨的心大动,脸凑了过来,“亲一下。” 琳琅轻笑一声,吧唧亲了一下,“行了吧。” “太敷衍了,再来。” 第六百零四章 我还是个宝宝 第六百零四章 我还是个宝宝 “明明是你太贪心!” “我不管,这次要亲嘴。” “你要点脸,好吗?太子殿下。” “在自己妻子面前,要什么脸呀?你不亲,那我自己来。” 夫妻俩大耍花腔,这是情趣。 后面传来清咳声,“咳咳,进宫了,两位请下马车吧。” 两人的嘴唇只差一寸就能碰上了,独孤烨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懊恼的直拍桌子,“我身边怎么尽是些不懂眼色的家伙?我要罚他们扫茅厕。” “哈哈哈。”琳琅笑的惊天动地,他懊恼的样子好好玩,好可爱啊。 独孤烨恼羞成怒的瞪着她,“不许笑。” 小凤凰听到母亲的笑声,兴奋的迎出来,“父亲,娘亲。” 琳琅拉开车门,利落的跳下马车,一把抱起儿子。 小家伙猛的瞪圆眼晴,惊奇的看着她,“娘亲,你的嘴巴怎么了?受伤了吗?疼不疼?” 琳琅下意识的捂住嘴,羞红了脸,狠狠瞪了独孤烨一眼,都是他害的。 独孤烨无赖的扬了扬眉,洋洋得意。 他伸手将小凤凰抱过来,小家伙怪沉的。 琳琅一本正经的解释,“是蚊子咬的,不疼。” 小家伙软软的凑过来,帮她吹气,“娘亲,我帮你打蚊子,你说不会被蚊子咬了。” “好乖。”琳琅怜惜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棒的。 但是,独孤烨的脸色黑了,“今天多写二十个大字。” 小家伙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为什么?小凤凰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罚我?” 他是个会思考的小孩子,而不是人云亦云。 不管是启蒙的老师,还是苏琳琅,都很注意培养他的独立性。 但独孤烨回来的时间短,只看到小凤凰乖巧的一面。 “哪有为什么?让你去就去。” 小家伙也不怕,据理力争,“父亲也要讲道理,怎么能像个小孩子般无理取闹呢?” 他是个很讲道理的孩子,只要你能说服他,他就听你的。 “我?无理取闹?”独孤烨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震惊。 他被自己的儿子教训了? 他是不是听错了? 小家伙板着小脸,不肯退让,“娘亲说过,不合理的事情要懂得拒绝。” 看他们父子交锋,琳琅看的津津有味。“儿子,做的好,晚上给你加一只鸡腿。” 小家伙展颜笑了,露出白白虎牙,特别可爱。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哪有这么教儿子的?” 琳琅仰头看天,“我比你有经验!” 独孤烨默了默,“这样会宠坏他的。” “我比你有经验!”还是这句话。 独孤烨心虚了,好吧,他一直没能陪在孩子身边,确实没经验! “你赢了。” 他心里发堵,默默的坐在窗边,他是个不职称的父亲。 琳琅冲小凤凰使了个眼色,小家伙会意的点点头,扑过去抱着独孤烨的大腿,眼晴亮亮的,很感动的样子,“父亲,你是关心小凤凰,小凤凰明白的,谢谢父亲。” 看着孩子开心的笑颜,独孤烨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一把抱起孩子亲了亲,“宝宝真懂事。” 小凤凰卖乖讨好,“有父亲陪着,我会更懂事的。” “乖。” 小凤凰冲独孤烨不注意时,冲琳琅挤了挤眼晴,古灵精怪。 琳琅笑眯眯的做了棒棒哒的手势,给他加油。 小家伙哄人的技能天生的,比她强多了。 她的手还没有收回去,被独孤烨扫到了,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手势?” “这……”琳琅的反应极快,恍若无人般走过去,“夸宝宝懂事呢。” 她翻着案桌上的东西,全是她带来的,吃的喝的玩的。 她分成几份,一份让人送去养心殿。 “宝宝来,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小凤凰眼巴巴的看着,全是他喜欢的,“谢谢娘亲。” 琳琅轻摸他的小脑袋,“怎么不叫母妃了?” 小凤凰笑眯眯的道,“我觉得叫娘亲更亲切,更好听。” 小孩子的心思不要猜,太累。 琳琅倒是无所谓,叫什么都一样,“好吧,你喜欢就好。” 小凤凰趴在她膝盖上,黑葡萄般的眼晴亮亮的,“娘亲,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琳琅还没说话呢,独孤烨就窜了出来,“不好。” “为什么?”小凤凰撇了撇小嘴,委屈的不行,“我还是个宝宝。” “噗哧。”琳琅笑喷了,好可爱呀。 独孤烨为了自己的福利,也是拼了。 “你有乳母照顾,让乳母陪你睡。” 臭小子睡在一边,还怎么做坏事啊? 小凤凰扯着琳琅的衣袖不放,可怜巴巴的道,“娘亲香香的,我喜欢娘亲陪我。” 独孤烨不干了,“你娘要陪我睡!” 这话一出,所有人嘴角直抽,小凤凰睁着黑葡萄般的大眼晴,极为困惑。 琳琅捂脸,面烧似火,“独孤烨,注意形象。” 独孤烨抱着她不放,老婆都要被抢走了,还要什么形象 。 小凤凰嘟着小嘴,奶声奶气的说,“可以前娘会陪着我。” 小孩子都喜欢粘着自己母亲,就算人小鬼大的皇太孙也不例外,这是天性。 独孤烨见不得他粘着琳琅,“你几岁了?” “三岁。”小凤凰伸出三根小手指,笑的甜甜的。 独孤烨淡定的表示,“我一出生就自己睡。” 琳琅嘴角抽了抽,没有记忆的人说这话好意思吗? 欺负小孩子,有意思吗? 小凤凰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小,“那你娘呢?” “我没娘。”独孤烨眉头紧皱,轻轻一声叹息。 似真似假的话,立马引来了小凤凰的同情。 “好可怜啊,我把娘亲分你一半吧,我们一起睡。” 他笑的古灵精怪,眉眼弯弯,很是讨喜。 独孤烨的神情一僵,呆呆的看着他,“不是说很乖很听话吗?” 这分明是个小魔头! 小凤凰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小脸委屈。 “父亲,我哪里不乖了?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哭给你看。” 面对自己至亲的人,小家伙的本性暴露了。 机灵,腹黑,又会装模作样。 跟苏琳琅一脉相承的精灵古怪,鬼点子多的要命。 第六百零五章 父子争宠 第六百零五章 父子争宠 这熊孩子!独孤烨求助般看向琳琅,可怜极了。 琳琅才不管呢,喝着茶水,笑的贼兮兮的。 独孤烨心念一转,将小凤凰抱坐在腿上,笑吟吟的问道,“你想不想要弟弟妹妹?可以陪你一起玩的弟弟,还有香喷喷的小妹妹。” 小凤凰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点头,“要要要。” 他是独子,宫中只有他一个孩子,太寂寞了。 独孤烨诱哄道,“你跟我们一起睡,就没办法有弟弟妹妹啊。” 小凤凰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想的很认真。 “好吧,为了弟弟妹妹,我就牺牲一下。” 独孤烨眉开眼笑,成了。 将孩子送走后,他乐滋滋的回头要抱琳琅,却被她轻轻推开,盯着他猛打量。 独孤烨心里发毛,“干吗这么看着我?”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跟小孩子说那样的话,合适吗?” 独孤烨忍不住嘀咕,“他哪像个正常的小孩子,外表看着有礼貌又乖巧,人人夸赞,其实精的要命,表里不一的小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开始表现的那么完美,把他都骗到了。 琳琅仰起下巴,挑衅的瞪着他,“不好吗?我教出来的。” 巴掌大的小脸盈润光泽,小嘴粉嫩,眉眼轻挑,独孤烨看着的心痒难耐。 他猛的把她一把抱起来,“好,太好了,我太喜欢了,老婆,我们生个女儿吧,真正乖巧可爱的妹妹。” 琳琅故意挣扎了几下,“我还忙着呢。” 独孤烨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眼神灸热,“天大的事情明天再做,生娃娃最重要。” 琳琅的脸颊渐渐的红了,心扑突扑突的狂跳。 “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可你喜欢呀。” “谁说的?” “这里,还有这里都说喜欢……” “你别乱碰,讨厌啦。” 一晚上折腾了很久,翻滚,再翻滚,最后她身体软的像面条,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终于醒过来,努力睁开眼晴,天色不早了,室内一片亮光。 耳边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醒了?饿不饿?” 琳琅看过去,英俊的男子坐在床边,嘴角含笑,侧脸沉静,美好的如一幅画。 她不禁愣了一下,“你怎么不去上早朝?”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已经回来了,小懒猫。” 他亲昵的捏捏她的鼻子,眼神温柔似水。 琳琅的心一荡,昨晚旖旎的片段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不禁红了脸,不敢看他。 难得看到她害羞的模样,独孤烨忍不住想逗她,“害羞了?昨晚又啃又咬缠着我不放……” “闭嘴,独孤烨。”琳琅羞红了脸,这混蛋! 明明是他热情似火,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她! 独孤烨笑吟吟的看着她,“好好,听你的,快起来吧。” 琳琅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她什么都没穿呢,他却衣冠楚楚的调戏她,整一个衣冠禽兽! 独孤烨哈哈一笑,越看越是喜欢,“昨晚我都看过摸过了,羞什么?” “不要脸。”琳琅又羞又气,索性裹着被子翻身而起。 被子往下滑,露出青青紫紫的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独孤烨愣住了,“……这都是我弄出来的?”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说呢?粗鲁的要命,都说不要了。” 独孤烨心中愧疚,拿起衣服帮她穿,随口调笑,“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话还没说完,耳朵一疼,“喂,干吗拧我的耳朵?” 琳琅暗暗磨牙,气势汹汹的问道,“是谁告诉你这句话的?” 独孤烨有些蒙逼,“除了你,还能是谁?” 他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琳琅很肯定的说道,“我没说过。” 独孤烨使了个巧劲,将耳朵救了回来,“你又骗我,仗着我没记忆,就胡说一通。” 他笨手笨脚的,衣服穿的乱七八糟,琳琅一巴掌拍开添乱的家伙,扯过衣服自己穿,“都没有记忆,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说?” 独孤烨举手投降,跟自己女人有什么好争的? “有好吃的小馄饨和锅贴,不来一份吗?” 被他一提,她立马觉得饥肠辘辘,口水直流,“来两份。” 她贪吃2的样子跟小凤凰一模一样,独孤烨忍不住笑了,“好好,我抱你过去。” 琳琅轻轻挣扎,宫女们都看着呢,“我能走路。” “我舍不得。”他低下头轻了轻她的额头,柔情四溢。 果然吃饱的男人脾气好好,还会说甜言蜜语。 吃完饭,喝着茶水,吃着水果快乐似神仙。 两人依偎在一起,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待着,享受难得的安逸时光。 一道清脆的童声在外面响起,“娘亲,娘亲。” 琳琅猛的推开独孤烨坐了起来,独孤烨看着空空荡荡的怀里,心里一阵失落。 小凤凰像阵风般冲进来,冲进琳琅张开的双臂。 小凤凰小手搂着她的脖子,小脸蛋鼓鼓的,像在生闷气。 琳琅轻吻孩子的小脸,温柔的问道,“怎么不高兴了?” 小凤凰嘟着小嘴,很不高兴,“我早上想向您请安,大家都不让我进屋子。” 琳琅的脸一热,努力让自己不脸红,“呃?因为娘亲晚上没睡好,大家想让我多休息,免得生病了。” 她一本正经的扯谎,说的跟真的般。 独孤烨震惊的看着她,小狐狸呀。 小凤凰一点都不怀疑,立马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 “这样啊,那我不生气了,娘亲要好好的,不许生病哦。” 孩子依恋的目光,天真无邪,琳琅笑容灿烂,“好,宝宝真乖。” 小凤凰得了夸奖,立马心情好了,“娘亲为什么睡不好?宝宝晚上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他是个很孝顺的孩子,跟琳琅的母子感情特别好。 独孤烨看不下去了,“不好。” 他伸手将小凤凰从琳琅怀里抓出来,抱坐在腿上。 小凤凰仰着纯真的小脸,“为什么?” 独孤烨很得意的显摆,“我会讲好多故事,你娘亲喜欢听我的故事。” 嗯,各种言情故事! 第六百零六章 洗尘宴 第六百零六章 洗尘宴 “娘亲。”小凤凰撇了撇小嘴,委屈的冲琳琅伸出了双手。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独孤烨一眼,轻轻揉了揉孩子的头发。 “你父亲逗你呢,别理他,我可喜欢小凤凰讲故事了。” “嘻嘻。”小凤凰冲独孤烨得意的一笑,娘亲最喜欢的是他。 父子俩暗暗较劲,琳琅只当不见。 小莲捧着一张请柬进来,琳琅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小莲表情很古怪,“睿王府送来的请柬,说是洗尘宴。” 琳琅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还邀请了什么人?” 她还以为苏婷玉此次回京会很低调呢。 小莲抿了抿嘴,“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请了,至于去不去,就不好说了,只要您不去,大家都不会去。” 大家都看着太子妃的眼色行事,太子妃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 琳琅淡淡一笑,“表姐第一次以主人身份请客,我岂能不去?” 怎么着也得为她撑腰,为她撑场面。 小莲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喜欢苏婷玉,从以前就不怎么喜欢,等她嫁进睿王府,就更加不喜欢了。 “可她是睿王妃。” 天生的对立,没必要走的太近,就算是亲戚又如何,人都有私心的。 琳琅知道她是一片好意,却不愿意听她的。 “那也是我的表姐,她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别人不负她,她也不会负别人。 再说了,两人是表姐妹,同出一脉,在世人眼里关系很近,如果她不替对方撑场子,难免显得太过凉薄。 凡事都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也要占住道德高地。 她仅仅是她,也是太子妃,行事要光明正大,不能落人话柄。 “好吧。”小莲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有些不甘心的嘀咕,“我只是觉得她太高调了,睿王还没有回京呢。” 琳琅随口道,“或许是为睿王造势吧。” “那也有可能。” 选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琳琅特意打扮了一下,出席正式场合,还是要维护一下太子妃的尊荣。 轻描峨眉,点绛唇,细细的抹上一层粉,不一会儿,艳光四射的太子妃新鲜出炉了。 独孤烨一脚踩进来,震惊的看着像换了一个人的妻子,好漂亮。 浓妆淡妆两相宜,不管什么样的她,都很好看,她独有的精灵气质,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独孤烨有些不放心,“你真的要去?” 琳琅微微一笑,都打扮好了,好吗? “对,把小凤凰也带上。” 小孩子多见见世面,有好处。 独孤烨想拦也找不到借口,只好郁闷的表示,“好吧,我送你们过去。” 因为睿王府的男主人不在,所以今天请的都是女客,太子也不能参加。 琳琅笑眯眯的摆手,“别,你去忙自己的事,这种接送的小事让别人来。” 独孤烨忍不住偷了一个香吻,“什么小事?你们母子俩的任何事都不是小事。” 对他来说,他们母子是最重要的。 琳琅轻轻推开他,对着镜子看了看,无奈的补妆。 独孤烨还要凑过来,被琳琅一巴掌拍开,尽捣乱。 一名宫人在门口禀道,“太子,皇上请你去,说是诸位大臣要讨论出使一事。” “出使?”琳琅看了过来。 独孤烨笑着解释道,“父皇寿辰,两国皇帝都会派使者庆贺,按照惯例,之后我国会派使者出访两国,既是回礼,也是拉进两国的友谊。” 说白了,就是三国之间的官方互动。 皇上继位三年,还没有跟其他两国有什么官方的接触,借这个契机也不错。 睿王府的正门大开,众多豪华的马车徐徐而入,衣香鬓影,香风阵阵,一派繁花似锦的景象。 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出动的都是当家主母,个个雍容华贵。 还带上了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儿,现场极为热闹。 大家将苏婷玉团团围住,“睿王妃端庄大方,高贵得体,不愧是太子妃的亲表姐。” 苏婷玉笑的温婉大方,”哪里,太子妃比我强上百倍,我自愧不如。“ 她的气质外柔内刚,当了几年的主母,有了些许的端庄贵妇范。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打听着太子妃的喜好,“睿王妃,听说你和太子妃并不是一起长大的,怎么感情这么好呢?“ 太子妃上面没有皇后,是隐形的女主人,可以说是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她的喜好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 但那位太子妃殿下参与政事,教养孩子,服侍长辈,钻研医术,根本没功夫举办宴会。 除了一年一度的年宴,四品官员正妻进宫拜见太子妃,其他时间都没有机会接触到太子妃。 所以,一打听到太子妃会参加睿王妃举办的宴会,全体出动,务必让太子妃留下深刻的印象。 苏婷玉不急不燥的笑道,”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她应对得宜,不谄媚不讨好,也不自傲,清雅如雪莲花。 见她表现的得体大方,大家收起了轻视之心,“不知睿王妃在京城住多久?睿王什么时候到京?” 苏婷玉温婉的笑道,“我家王爷日夜兼程,应该很快就能赶到,怎么说也会赶在陛下寿辰之前,至于我在京城住多久,这要看情况了。” 她也算是练出来了,回答的滴水不漏。 “睿王妃,跟我们说说太子妃小时候的故事吧。” 这一请求立马激起了大家热情,强烈要求听故事。 “好啊。”苏婷玉挺爽快的答应了,说了几个很友爱的小故事,无关乎大局,也没有太过私情的。 她落落大方的态度,让人刮目相看,不愧是太子妃的表姐,可惜啊。 众人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没办法,她们平时听到的传闻太多了,但都是没经过验证的。 有一个身着粉衣的少女好奇的问道,“太子妃跟太子是怎么相识的?” 苏婷玉扫了她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太师之女林彩霞。 她微微一笑,避而不答,“这个你可以亲口问太子妃。” 这么敏感的问题,别人是不好代答的。 林彩霞郁闷的不行,她哪敢问?也没机会问啊。 但是,她真的好好奇! 第六百零七章 拜见皇太孙 第六百零七章 拜见皇太孙 好不容易找了个更衣的借口脱身,苏婷玉长长吐出一口气。 应酬真是太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说话之间全是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 跟在她身边的丫环青青撇了撇小嘴,一脸的不满,“这些人也真是的,老缠着你打听太子妃的事,今天明明是我们睿王府请客。” 太子妃还没有出现,就喧宾夺主了。 苏婷玉揉了揉眉心,掩去太多复杂的思绪。 “她们能来是托了太子妃的福,不要抱怨了。” 她心知肚明,没有苏琳琅在后面托着,她什么都不是,没人会想来应酬她。 睿王妃?只是一个尊贵的名号。 青青不甘心的抱怨,“哪有这么夸张?我们可是睿王府。” 苏婷玉心里发苦,睿王府?三年前的睿王府炙手可热,三年后,是众人躲避不及的存在。 但是,这种话怎么说? 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少说几句,免得让别人听到不好。” 青青愤愤不平的轻叫,“王妃,您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好了,容易被人欺到头上,我是心疼您。” 她虽是个丫环,却没有半点身为下人的自觉,一口一声你啊我啊。 苏婷玉也习以为常了,神情淡淡的,“我知道,但这是京城,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 青青皱了皱小鼻子,很是娇俏,“好嘛,我只在您面前说说,我倒是想亲眼看看太子妃有多好,能让那么多男人念念不忘。” 苏婷玉的脸色大变,恼怒不已,“胡说。” 青青立马跪在地上,“是,我说错话了,王妃恕罪。” 她的态度很好,苏婷玉也不好说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起来吧,不许胡闹,你虽是王爷身边的人,但也要注意分寸,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 青青其实是睿王爷倚重的人,这次进京关系重大,特意将人借给她。 并不是她的人,她不好说什么,还要客客气气的对待。 青青神情严肃,“明白。” “你呀。”苏婷玉的心情很复杂,“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京城自成一个圈子。” 而她根本没进入这个圈子,睿王失势后,她才嫁过去,自然没机会跟这些贵妇打交道。 “太子妃怎么还不到?架子真大。”青青四处张望,眉眼凝重。 “她是太子妃,最晚出场才符合她的身份。”苏婷玉苦笑一声,不一样了。 一行人刚回到花园,就听到下人禀报。 “太子妃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迎接,恭谨极了。 青青跪在一边,偷偷打量,只见几名宫女簇拥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款款而来,清丽脱俗,眉眼如画,肌肤如雪,如少女般窈窕轻盈,看不出已经为人母。 她手里牵着一个粉嫩的小团子,小家伙梳着两个发髻,小脸粉嫩,唇红齿白,可爱极了。 “都起来吧。”琳琅优雅从容的摆了摆手,有了帝国女主人的风范和霸气。 她亲自扶起苏婷玉,笑容温和,“表姐快请起。” 苏婷玉站起来,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真实感,被人仰望的女子啊。 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无数人跪在她脚底下,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倔强清冷的女孩子 不再是陈家的弃女,不再是太后的眼中钉,已经当家作主,成为这个帝国的女主人。 她和她的距离,差的太远太远了。 她眼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但琳琅看的清清楚楚,将儿子往前面一推。 小家伙规矩的行礼,“小凤凰见过表姨。” 声音清脆,笑容灿烂,是个十足十的小可爱。 大家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过皇太孙,个个眼睛瞪的大大的,生怕错过细节。 长的真漂亮,轮廓像极了太子,但一双眼晴像太子妃,完美的融合了两人的优点。 粉嫩的小孩子更容易激起女人的母性,个个看的两眼放光,要不是碍着身份,早就扑过去了。 有礼又懂规矩的小孩子,配上肉乎乎的小脸,可萌了。 苏婷玉低下身体,笑的温柔,“这就是小凤凰?臣妾见过皇太孙殿下。” 小家伙笑眯眯的上前搀扶她,“您是我的长辈,快请起。” 年纪虽小,但礼仪丝毫不差,举止落落大方,不愧是皇帝亲手教导出来的皇太孙。 苏婷玉心里一软,又有些羡慕,这孩子跟她女儿差不多的年纪,但格外的懂事。 她的小雪莲只知道吃喝玩乐,被她保护的太好,整天疯玩。 但小皇孙像个小大人般,一举一动都有着皇家的尊贵。 她也很想要这么一个儿子,后半生都不愁了,“太子妃,您真有福气,有这么一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 琳琅微微一笑,“表姐也不差,小雪莲很乖的。” 苏婷玉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能一样吗?女儿再好,也成不了大事。 还是儿子好啊,可惜这几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琳琅坐在主位,大家围着她说笑,不着痕迹的奉承她,成了众星捧月的存在。 “太子妃,太子好不容易找回来,您不开一个宴会庆祝吗?” “本来想开,不过父皇的生辰最要紧,档期有冲突,当然以父皇为先。” “太子妃真是孝顺。”林彩霞眼珠滴溜溜的转,“大家都想多见见太子妃,可您平时太忙了,都没什么机会聆听太子妃的教诲,真是遗憾。” 琳琅淡淡的瞥了一眼,不置可否。 苏婷玉微微笑道,“太子妃,你平时可以办宴会,邀请一些谈得来的贵客,说说笑笑,放松心情又能联络感情,一举多得,多好的事啊。” 她是琳琅的表姐,大家都以为太子妃会给面子,都冲她友好的笑。 这是有利于大家的好事。 没想到,苏琳琅不按牌理走,“国库空虚,宴会太过浪费,能省就省吧。” 何况她平时那么忙,哪有空理她们。 这些人除了八卦外,就谈些家长里短,特别无聊,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制些成药,送去边城军营呢。 说到成药,她已经捣鼓出了军中三宝,止血药粉,消毒丸,长绷带。 尽可能的多保全将士的性命,是她的初衷。 第六百零八章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 第六百零八章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 苏婷玉垂下了眼帘,众贵妇们面面相视,“太子妃英明,如此体血百姓,是百姓之福。”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另类的太子妃。 没有困于宫中,而是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开药堂,免费救治穷人,定期发送药品和食物。 光是这一点,就胜过了无数男人。 她是踏踏实实的做事,而不是作秀。 她做成了很多女人毕生都做不了的事,虽然朝堂上有不同的声音,夸奖和诋毁掺半,但依旧挡不住她往前的脚步。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这样的人内心很强大,才能走的更高更远,也是无数女子的榜样。 因为她的存在,很多女子尝试着改变,不再困于后院。 林彩霞冲她讨好的笑,“太子妃,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一杯清茶,一份点心足矣,大家安静的聊天更好呢。” 琳琅也不好让人太难堪,“这主意不错,我会考虑的。” 如今的她已经掌控话语权,想怎么着都行,没人敢对她指手划脚,说三道四。 林彩霞暗暗松了一口气,盈盈一福,“谢太子妃。” 小凤凰乖乖的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没有不耐烦。 青青悄悄走了过去,冲他讨好的笑,“皇太孙,我带你去玩吧。” “你是谁?”小凤凰坐着不动,扫了她一眼。 别看他小小年纪,气势挺足的。 青青呆了呆,“呃?我是青青,是王妃的大丫环。” 小凤凰的小眉头一皱,高傲的开口,“原来是个奴婢,你没学过规矩吗?” “……”青青呆若木鸡,她被一个小孩子鄙视了? 小凤凰嫌弃的看着她木木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小李子,你教教她吧。” 他坐的很端正,坐姿完美,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他身边的太监恭谨的应了一声,“先跪下。” 青青梗着脖子不想跪,身边的侍卫硬是将她按在地上,她心中怒极,脸色铁青。 太监不慌不忙的看着她,瞪什么瞪?他大声喝斥,“在主子面前,得自称奴婢,要行大礼,姿态要谦卑,要恭顺,目光不能直视主子,声音要柔和……” 太没有规矩了,浑身都是毛病,要是在宫里,早就死几百遍了。 青青又羞又恼,咬紧牙关,忍住想骂人的冲动。 这一番动静引的大家纷纷看过来,苏婷玉的脸色一变,“太子妃,是我没教好她,您罚我吧。” 琳琅看了看青青,眉头皱了起来。 青青长的很好,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举止优雅,气质也很特别,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卑微。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个下人? 她心里转了几转,语重心长的说道,“表姐,你这样让我很担心,你要记住,你是主子,驭下要有术,不能太宠着下人,免得坏了规矩,你这个主母也不好当。” 还以为她当了主母,有了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傻,身边留这么一个祸根,真是的。 苏婷玉的脸色变了变,强忍着羞愧解释道,“是,我明白了,还请太子妃饶了青青吧,她对我有救命大恩,要不是她,我恐怕早就死了。” 原以为这样会让苏琳琅闭上嘴,没想到她轻轻一声叹息,恨铁不成钢,“你真是糊涂。” 苏婷玉的脸色都绿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不给她面子了。 但是,她能怎么样?“呃?什么?” 琳琅气定神闲的指点,“奴婢救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你可以念恩,可以赏赐,可以将人放出去,但不能将人宠的太过,免得不知天高地厚,害了主子。” 这话是金玉良言,很多贵妇感同身受的直点头。 驭下也是要讲究技巧的,好多人都是从小学起,是主母的功课之一。 苏婷玉的脸色很差,有苦说不出来。 青青受不得这种窝囊气,怒气冲冲的反问,“照太子妃这么说,我们奴婢只是没有生命的物件,你们上位者想让我们死就死喽,救了人也只当作应该的?” 她的胆子好大,居然敢质问太子妃。 而且这话不怀好意,挖了个大坑,只等着苏琳琅跳。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了悟,眉头微皱,使了个眼色。 身边随侍的小莲一巴掌打过去,“啪啪。” 小莲最敬重自家的小姐,见不得别人跟她顶撞。 青青的脸被打肿了,气的满面通红,“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我?” “打就打了,怎么着?”小莲跟随琳琅多年,也学到了几分霸气,“一介奴婢居然敢质问太子妃,这是哪家的规矩?” 青青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气的浑身发抖,反唇相讥,“你也不过是个下人,你家主子可不把你们这些下人当一回事。” 这挑拨离间的居心太明显了,小莲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下人对下人,你还不配我家太子妃亲自教训,看在睿王妃的面子上,我还是教教你吧。” 她又是一巴掌拍过去,青青身形一闪想要躲,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是跪了回去。 小莲看在眼里,冷冷的数落,“当了奴婢,就不要心比天高,很容易命比纸薄的。” 一看就知,这哪是侍候的下人?分明是祖宗! 青青又羞又气又恨,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报复回去。 “我哪句话说错了?太子妃本来就不把我们这些下人当人看!” 小莲很想踢人了,怎么这么贱呢? “瞎了你的狗眼,我不是下人吗?谁敢说太子妃不把我当人?” 她虽是下人,但身上的衣料首饰比在场的贵妇都不差。 在宫里,她能横着走,她心知肚明,那全是小姐的影响力。 没有了小姐,她连个屁都不是。 一名贵妇凑趣道,“小莲姑娘是太子妃最信任最宠爱的人,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妃殿下可以不吃饭,却不能没有小莲姑娘。” “对呀,太子妃是仁慈宽厚的,后宫前朝,谁不夸太子妃圣明?百姓们更是视太子妃为父母,敬重有加,在家里立长生牌位呢。” “虽说太子妃是好性子,但也容不得任何人冒犯。” 第六百零九章 后院是个大染缸 第六百零九章 后院是个大染缸 众人异口同声的力挺太子妃,态度鲜明。 本来还对睿王妃有些好印象,但这会儿跌到了谷底。 不会管家,不会调教下人,也就罢了,但在关键时刻不护着自己的亲表妹,却为了一个下人求情,简直是傻透了。 这么好的机缘,却没有好好珍惜,蠢货。 苏婷玉眼神明明灭灭,脸色变来变去,忽然板起脸,大声命令道,“来人,将人拖下去打二 十大板。” “王妃。”青青震惊的瞪大眼晴,像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话。 苏婷玉没好气的催促道,“还不快去。” 几名下人七手八脚的将人拖下去,青青的脸色很难看,但没有说什么。 苏婷玉暗暗松了一口气,赔着笑脸,“太子妃,是我想差了,以为真心换真心,她们就能帮我度过难关,却忘了她们的身份。” 她这算是解释,隐晦的暗示,她在睿王府过的艰难。 琳琅挑了挑眉,懒洋洋的笑,“明白过来就好,我也是为了表姐着想,你可别怪我。” 苏婷玉笑容满面,“怎么会?我高兴都来不及,我能有今天,全是仰仗太子妃。” 她虽然笑着,但很勉强,有着一丝苦涩,一丝难堪。 琳琅定定的看着她,短短三年,她却像是老了十岁,睿王府的明争暗斗太累了吧。 她想起苏婷玉当年纯净又坚定的眼神,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后悔吗?” “呃?”苏婷玉有些反应不过来。 琳琅喝了一口茶,神色清冷,特意压低了声音,“如果后悔,我可以帮你和离。” 在她护着,在京城能横着走,无人敢惹。 总比跟人争抢强多了! 苏婷玉的心神一震,毫不犹豫的拒绝,“我生是睿王的人,死是睿王的鬼,此生不渝,再说了,睿王对我很好,很尊重我。” 她已经嫁人了,好女人怎么能轻言和离? 再难,她也要熬过去! 琳琅看在眼里,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如果真的那么好,那她眼底的疲惫又怎么说? 明知是牢笼,却心甘情愿被囚。 “我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她的神色淡了很多,语气也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但情绪波动极大的苏婷玉没有听出来,也没有意识到。 气氛冷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视,赶紧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气氛炒起来。 一名宫人走过来,跟小莲窃窃私语,小莲想了想,凑了过来,在琳琅耳边低语几句。 琳琅坐直身体,淡淡笑道,“对了,表姐,我带了一个人过来,希望不要嫌我多事。 ” 苏婷玉回过神,下意识的紧张,“不敢。” 她感觉这个表妹当了太子妃后,越来越陌生了,不复当年的赤诚纯粹。 当年那种亲密无间的姐妹情意,再也找不到了。 她莫名的怅然,好像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一个被蒙着眼晴的女子被带了上来,刚扯下黑布,就怒气冲冲的抱怨,“太子妃,你太过份了,怎么能强行将我拖来拖去?我可是睿王府的侧妃。” 气死她了,硬是将她从纪家挖出来,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带来,太不给她脸面了。 就算贵为太子妃,也不能这么对她! 苏婷玉看到头发披散的纪小婉愣住了,忍不住揉了揉眼晴,居然也来了京城? “妹妹,没想到在京城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王爷很担心你,你回来就好,我修书一封告诉他,他也能放心。” 纪小婉四处张望,一脸的不悦,盛气凌人,“这是哪里?” 苏婷玉柔柔的解释,“睿王府,我们的家。” 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高傲的不可一世,一个温柔似水,性格截然不同。 琳琅看在眼里,不禁摇头,未出阁时温柔少女是正常的,但嫁了人还这么温柔,简直是送上去被人欺负的,怎么可能压得住妾室? 偏偏纪小婉的身分不同,更是压不住。 几句话一说,纪小婉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哼,太子妃,你真爱管闲事,连睿王府的家事都要插一手。” 她对苏琳琅有种本能的讨厌,她是睿王侧妃,是纪家的女儿,一点都不尊重她。 这话说的有点难听,直接说苏琳琅管睿王府的家事,勾起大家无尽的遐思。 小莲怒目以对,好想抽她几巴掌。 太拽了,对太子妃都这么拽,她凭什么呢? 琳琅神情自若,淡淡的嘲讽道,“没办法,本宫见不得已婚妇人装成未婚少女四处招摇撞骗,风气不好,会带坏别人的。”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神都变了。 就说嘛,好好的怎么披头散发,打扮的妖里妖气,一看就是不守规矩的。 纪小婉急红了眼,梗着脖子叫道,“胡说,我没有,我清清白白的……” 众人对睿王府彻底没有了好感,一个两个都这么荒唐,主子也好,下人也罢,都是一样的货色,自命清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她们还以为睿王是太子吗?以为自己是做娘娘的料? 看来,睿王也不是好东西。 琳琅呵呵了,“清清白白的住客栈,却不愿回家?” 纪小婉急的直跳脚,面红耳赤,“我早说过了,那是意外。” “意外的跑出来?意外的出现京城?意外的遇上我?”琳琅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透着一股冷若冰霜的凛然。 苏婷玉咬了咬嘴唇,站了出来,“太子妃误会了,纪妹妹是受我所托先行一步,给大家打前站,这些日子辛苦她了。” 琳琅的眼神一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懒的多看一眼。 纪小婉如得到了特赦令,趾高气扬的仰起脑袋,“听到没有?太子妃,麻烦你下次搞清楚了状况再出手。” “你们……”小莲被气坏了,都好贱! 表小姐太不争气了,明明是帮她啊,她怎么帮外人? 琳琅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哦,睿王府的男人都死光了,居然让一个侧妃打前站,我到时挑几个下人过来。” 纪小婉如被打了几巴掌,脸上的得意都被拍飞了。 苏婷玉的脸色惨白,盈盈下拜,“谢太子妃厚赐。” 第六百十章 鸡蛋撞石头 第六百十章 鸡蛋撞石头 琳琅看她可怜,但也嫌她行事懦弱,被个小妾压的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纪小婉看到苏婷玉可没有行礼,没有半点恭谨之色。 相反的,纪小婉盛气凌人,极为嚣张。 “表姐,别怪我多事,睿王府的侧妃就该安安份份的住在王府里。” 就算她想帮,但苏婷玉自己硬不起来,也是没用的。 苏婷玉很难堪,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是,您说的对。” 她干巴巴的赔笑,全然没了以前的亲切自如,琳琅兴致大减,感觉没什么意思。 这是嫌她管的太多啊。 “大家继续吧,干坐着没意思,不如玩击鼓传花,花到谁的手里,就表演一个节目,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好啊,这主意太好了。” 在太子妃面前好好表现,让太子妃记住,这就是她们此行的目的。 击鼓传花传了一圈,正好落在几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手里,都是受过教养的名门千金,琴棋书画都不在话下,表演的节目都很有水准。 琳琅看到出色的赞了几句,对方自然喜上眉梢,开心不已。 得了太子妃的夸奖,挑选夫婿的余地都大了。 小凤凰坐在一边,跟小雪莲和康世子在一起玩,小孩子嘛,天性爱玩,很快就玩到一块去。 琳琅听到孩子畅快的笑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孩子还是需要玩伴的,等过完年,就让那些伴读进宫。 坐在一边的纪小婉忽然发难了,“太子妃,听说你很有才名,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想向你挑战一下棋艺。” 她说话阴阳怪气的,目中无人。 她跟大家都说不到一块去,骄傲的性子让人不喜。 睿王侧妃到底有什么好拽的?真心不明白! 果然是穷山僻壤出来的,没见过世面,太把自己当回事。 琳琅拈了一块云片糕慢慢的啃,淡淡的道,“你想挑战?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她贵为太子妃,怎么可能跟个不入流的人比试? 但是,纪小婉却没有自知自明,冷嘲热讽,“怎么?不敢?” 琳琅微微摇头,这嚣张的性子怎么可能甘当侧妃? 可以想像平时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 “纪小婉,你是什么身份?“ 纪小婉不假思索的回答,“睿王侧妃。” 琳琅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本宫是谁?” “你是太子妃。”纪小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感觉她很笨,尽说这些废话。 问什么问,赶紧跟她比啊,就让她输的心服口服。 琳琅冷冷一笑,上位者的威仪顿现,“本宫是君,你是臣,臣子向君主挑战,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你……”纪小婉神情僵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但看到琳琅嘲讽不屑的眼神,她的心底怒火翻滚,忍不住狠狠瞪了苏琳琅一眼。 小莲勃然大怒,“睿王府上上下下都没有规矩,一个个都你啊我啊,跟谁说话啊?太子妃也是你敢瞪的?” 天啊, 睿王府的后院太乱了,怎么管的家? 纪小婉下意识的低下脑袋,气鼓鼓的反驳,“我没有。” 她还倔上,委屈的红了眼眶。 琳琅彻底无语了,又不是你的家人,谁会无条件的包容? 小莲很火大,敢对太子妃无礼,她的胆子好大,到底是凭什么? “你应该自称臣妇,纪家的女儿都这样吗?” 一个身影仓惶的跑过来,扑突一声跪倒在苏琳琅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太子妃恕罪,小妹不懂事,臣妇代她向您道歉,臣妇会好好管教她的。” 琳琅这才看清她的脸,是纪小棠,纪家的大女儿,陆臣相的儿媳妇。 她嘴角微勾,总算是来了。 “陆少夫人,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又来了?” 纪小棠跑的满头大汗,脸色通红,气喘吁吁的回道,“臣妇得知小妹行事荒唐,不敢在家养病,特意来求太子妃开恩。” 她虽然很狼狈,但言行举止不差,端庄有礼,神情恭谨。 “大姐,不关你的事,你快起来。”纪小婉拉扯着自己姐姐,想将她拉起来。 却被纪小棠坚定的推开,一直跪着。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同样是姓纪,怎么差别这么大?” 纪小婉的脸色很难看,又羞又恼。 纪小棠面有羞愧之色,小声解释道,“小妹从小失母,养在祖母膝下,难免多宠了些,这性子宠坏了。” 她嫁到陆家五年了,这五年足以让她看清楚很多事情。 在云南,纪家的女儿是公主,但在京城,什么都不是。 京城卧虎藏龙,局势错综复杂,光是皇那些人精应付起来就够呛。 更不要说光芒万丈的太子妃,君王疼爱,百官敬重,百姓喜爱的人,又岂是纪家能撼动的。 琳琅对这位陆家的少夫人印象很深,是个聪明人,很会讨好人,很会来事,在陆家如鱼得水。 “难怪呢,纪家跟睿王府有仇吧。” 纪小棠听不懂,”什么?“ 琳琅轻敲着桌子,淡淡的道,“曾经听说过一句话,跟谁有仇,就将养坏的女儿嫁给他,让她祸害仇家三代人。” 纪小婉暴跳如雷,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太子妃,你太过份了,这么有优越感,不就是仗着我家王爷喜欢你吗……” 她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嘴巴一张,说出了犯忌讳的话。 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是疯了吗? 有些话不能乱说,想自己找死,干吗扯上她们? 纪小棠的脸色大变,气极败坏的轻喝,“小妹。” 她知道自家小妹任性,但没想到这么任性,完全不计后果。 琳琅心中暗恼,但越是生气,越是神情自若,“哟,本宫是不是听错了?” 纪小婉也发现失言了,但是,倔强的性子让她无法说出讨饶的话。 “我没有说错,大姐,别来拉我。” 已经这样了,她索性豁出去了,“太子妃,你敢说你不知道吗?” 琳琅云淡风轻,笑的很无所谓,“还真不知道,就算他喜欢我,是他的事,难道还要我负责? ” 她略显轻佻的话,让纪小婉很愤怒,”你说这种话不羞愧吗?那是你的表姐夫。“ 第六百十一章 撕逼是长项 第六百十一章 撕逼是长项 她一股子的怨气,如火山般爆发了。 “我跟他偷情了?还是手牵着手走在街头?”琳琅落落大方,不闪不避,坦然的反问,“我什么都没做,那我羞愧什么?天生人见人爱,是我的错吗?我也很无奈啊。” 她坦坦荡荡,自问没有做错事情。 别人喜欢她又不丢人,她有什么好羞愧的? 真心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她理直气壮的模样,让大家偷偷吁了一口气,只要她不介意就好。 纪小婉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无所谓。 “你就不怕太子嫉妒吗?” 琳琅哈哈一笑,“他的妻子被那么多人喜欢,他会很骄傲的,说明他眼光好。” “……”纪小婉嘴角直抽,这不是正常人! 琳琅却不肯放过她了,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纪小姐,你身为一个以色侍人的小妾,怎么不动动脑子抓住男人的心?业务不行啊。” 这话深深的刺痛了纪小婉,她生平最遗憾的就是没当正妻。 她堂堂纪家的小姐,居然屈居于人下,还是一个曾经当过青楼女子的主母。 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胡说,我是正经的女子,太子妃,你这是羞辱我。” 琳琅嘴角微扬,SB,就是羞辱她呀! “正室是打理家务,孝顺公婆,抚养孩子,当妾嘛,只有取悦男主人一项功能,向来如此。” 她生气了,敢打她的脸,那就休怪她将对方踩在脚底下。 纪小婉风中凌乱,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我……”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毒舌的人,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她的痛处。 琳琅冷笑一声,“当了妾, 就不要指望正室的待遇,更不要以为能跟本宫平起平坐,你不配!” 鄙视之情溢于言表,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纪小婉被气疯了,浑身发抖。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倨傲的看着她。 “怎么?不服气?” 纪小婉气的快吐血了,伸手就要打人,纪小棠连忙扑过去,一把抱住她,死活不让她动手。 她不要命,别人还想活着! “不不,小妹知道错了,太子妃教训的极是。” 将纪小婉的脸都打肿了,琳琅心里爽了,“本宫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嫁入了臣相府为长媳,而你妹妹给人当小妾。” 明知道纪小婉恨极了小妾这个词,她偏偏就要说。 纪小婉咬牙切齿,面色通红,“你什么意思?” 琳琅嘴角扬起一抹恶意的弧度,“你家人知道你撑不起来,上不了台面,只配当妾喽。” 她向来伶牙俐齿,从未输过,怒而发作,更是杀伤力巨大。 “啊啊啊。”纪小婉彻底崩溃了。 大家敬畏的看着太子妃,尼玛,真正的厉害角色,几句话就将人逼的吐血。 场面一时僵滞,苏婷玉心里发苦,这算什么事? 但是,纪小婉是睿王府的人,不管如何,都得把场子圆回来。 “太子妃,纪妹妹病糊涂了,还请不要将她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琳琅还是挺给她面子的,“那就请大夫吧。” “是。” 下人将纪小婉拉下去,纪小婉拼命挣扎,心中的愤怒之火狂燃。 “我不走,我的话还没说完……” 纪小棠心中无力,焦灼,不安,恼怒,又恨其不争。 “闭嘴,你想害死所有人吗?你想害纪家满门抄斩吗?” 纪小婉呆了呆,失神之际被人扯了下去。 琳琅环视四周,众人的眼神各异,她挥了挥手,“我去更衣,大家自便吧。”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出去散散心,其实苏琳琅很想离开了,这都什么破宴会。 但这么早离开,对苏婷玉很不利。 在园子里转了一圈,看到一间船屋精致可爱,忍不住进去看看。 小船屋一明一暗两间屋子,四周环水,专供人歇脚的。 屋内薰香袅袅,味道很好闻,茶几上有茶水和水果,显得之前有人在此休息过。 琳琅环视屋内,没有什么人。 “小莲,这里不错,我们歇会儿吧。” 随从轻声禀道,“太子妃,小莲和风荷两位姑娘陪着皇太孙午休。” 琳琅揉了揉眉心,还真忘了。 “在这里准备煮茶小憩。” “是。” 只是出来时没带这些东西,只好向主人家去借。 两名侍卫守在外面,琳琅支着脑袋看着外面的风景。 睿王府风景绝佳,到处是精心雕琢的景色,当年他可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开府时皇上另外贴补了十万两银子建造的。 小湖泊水面如镜,碧波荡漾,四周的花木葱郁,美的如仙境。 “太子妃。”外面传来苏一鸣的声音。 “表哥?进来吧。”琳琅有些惊讶,只因今天请的都是女客,不方便男人出没,所以苏一鸣就待在前院,没有踏入后院一步。 苏一鸣骨子里是个很守规矩的人! 苏一鸣穿着一袭蓝色的锦袍,风度翩翩,一介贵公子的作派。 他关切的看了琳琅几眼,“太子妃,听说你闹了一场?还好吗?” 琳琅心里微暖,原来是担心她才过来的。 “什么叫我闹了一场?分明是纪小婉发神经。” 好几天没见他,他还是老样子。 随从将茶送了进来,毕恭毕敬的倒了两杯,分送到两人面前。 苏一鸣随手拿起来喝了一口,“你也真是的,何必跟那种人计较?平白无故降低身份。” 纪家的女儿这么蠢,他倒是没想到。 这是好事,最起码对苏婷玉构不成威胁。 想到苏婷玉,他忍不住想叹息。 昔日倔强又温婉的少女,嫁了人后,整个人都变了,眼神没有以前清澈,眉宇之间染上愁色。 她压不住底下的人,也管不好家,劳心劳力却落不得一个好。 他有时忍不住想,如果苏家没出事,如果婷玉从小被精心培养,如果没进青楼,那么一切都会改变。 可惜,她没有得到家族的栽培,没有得到好的教养,什么都不懂,只有一腔爱睿王的心思,注定是悲剧。 哎,要是换了琳琅,会过的很好,绝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田地。 没办法,苏琳琅是妖孽,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 第六百十二章 船屋阴谋 第六百十二章 船屋阴谋 琳琅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道,“我喜欢撕人玩,就当是消遣。” 撕逼后,她的心情会很好。 要哭也是让别人哭! 这样的消遣方式也是醉了,苏一鸣却纵容的笑道,“好吧,只要你高兴,琳琅啊,我想求你一件事。” 琳琅喜欢他直接了当的说话方式,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干脆利落,“你说。” 苏一鸣神情有些惆怅,“点拨一下婷玉,找个有本事的人教教她怎么管家,父母去世的早,没人教过她。” 其实,以苏婷玉的条件,根本不该嫁进睿王府,挑一个家世清白简单的人家,找个忠厚老实的人,就嫁在京城,有他们盯着,她的日子不会差。 只能说,情一字害人! 琳琅一口答应了,“好。” 她何尝不知道苏婷玉不适合当睿王妃,但架不住人家喜欢啊。 苏一鸣犹豫了一下,“还有,找个老宫人教教那些后院的伎俩和手段。” 他这几天算是看明白了,苏婷玉的宅斗能力是渣渣。 琳琅还是很爽快,“好。” 亲人就是遇到困难二话不说站在你身边的人。 苏一鸣百感交集,这个表妹助他良多,比亲妹妹还要亲。 “谢谢你,琳琅。” 琳琅笑眯眯的道,“谢什么,你是我哥哥嘛。” 苏一鸣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飞快的转了个话题,“小雪莲还来得及教,希望她不要像不争气的婷玉。” “怎么会?小雪莲是个好孩子。”琳琅不想多提这事,“你一个大男人待在后院,恐怕不好吧,真是的,再担心也不能乱来,让其他人见了不好。” 苏一鸣呆了呆,“不是你请我来吗?” 琳琅下意识的摇头,“我没有啊。” 两人相视一眼,脸色都变了,苏一鸣猛的站起来,“不好,有圈套。” 琳琅眉头微蹙,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不要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苏一鸣怎么可能不紧张?他急出了一身热汗,忽然小腹处升起一股热流,脸色刷的通红。 琳琅见势不妙,“表哥,你怎么了?” 看着她红唇轻启,苏一鸣口干舌燥,下意识的闭上眼晴,浑身燥热,“我……好像中了迷药……好难受。” 琳琅心中一动,“我帮你看看。” 苏一鸣猛的朝后退,不肯让她靠近,“不要,离我远点。” 到了这种时候,琳琅已经反应过来,哪是迷药,是春药。 她来不及细想,连忙翻出一个玉瓶,“有清心丸,你赶紧吃吧,先忍一忍,我想办法帮你解毒。” 苏一鸣如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发疯般想扑上去,一个极力忍住,拼命让自己清醒些。 只是,脑袋越来越混浊,体内如火烧,他砸碎茶杯,碎片划破手掌心,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你快走,不要管我。” 琳琅大声喝道,“来人,来人。” 但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琳琅的心沉了下去,飞奔到门口扯了扯,门没有打开。 “门锁上了。” 她居然中了招! 是日子太安逸了,让她失了警惕心。 苏一鸣打了自己一巴掌,晃了晃脑袋,“你让开,我来砸门。” 才走出几步,琳琅就冷冷的开口,“有人来了,不必费心。” 苏一鸣惊怒交加,咬了咬牙,狠狠推开窗子,飞快的跳了下去。 他的动作太快,琳琅来不及阻止,她眼神一沉,飞快的走到茶几边,将杯子里的水倒入一个玉瓶中,密密的封好。 外面传来清脆的声音,“太子妃,太子妃,你在里面吗?这门怎么反锁着?” 应该是林彩霞,一群名门千金中最出挑的那个。 琳琅本来有意将她推给苏一鸣的,苏家缺个女主人。 另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太子妃应该不在,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是宁心侯的千金桑玉,一个很温柔恬静的女孩子。 林彩霞却不肯走,“咦,里面有动静,太子妃……不好,快打开门。” 不一会儿,大门被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四五个千金小姐在丫环的簇拥下闯进来,为首的是林彩霞。 琳琅懒懒的坐着,神情淡然,小手轻敲桌子,云淡风轻,但眼神微冷。 众人愣了一下,错愕不已, 这是什么情况? 林彩霞瞪大眼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关切的问道,“太子妃,你还好吗?没事吧?” 琳琅扫视一圈,眼神清冷如雪,视线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当然有事,谁恶作剧把我关在屋子里?给我站出来。” 众人惊惧交加,意识到闯入了一个局中,不应该出现的局中。 林彩霞睁着一双大眼晴,纯真又无辜的样子,“不是吧?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琳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满眼的担忧,情真意切的看着她。 琳琅嘴角微勾,“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听谁说我在这里的?” 林彩霞一脸的惊讶,“呃,是一个丫环,她说,您请你们过来喝茶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太子妃,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道惊慌失措的身影闯进来,直冲到琳琅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衣服。 “太子妃,你看到了我二哥吗?听说他出事了。” 是苏婷玉,她脸色发白,满头大汗,惊恐不已。 琳琅审视的盯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谁说的?” 苏婷玉急疯了,那是她唯一的兄长,苏家唯一的男丁。 “你先不要管那些,告诉我,我二哥呢?他怎么样了?” 琳琅奇怪的反问,“我怎么知道?人不是在前院吗?” 苏婷玉心里的惶恐快要将她淹没,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抓着琳琅的胳膊,“他来后院了,说在船屋遇险,琳琅,你快帮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哥哥。” “查,当然要彻查。”琳琅看了看门口,脸色不好看。 她听到一道鸟鸣的声音,很熟悉,是暗卫联络的暗号。 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软软的靠在椅子上。 她扫到一抹不安份的身影,抿了抿嘴唇,“林小姐,你在找什么?” 第六百十三章 大筛子睿王府 第六百十三章 大筛子睿王府 林彩霞东张西望,眉头紧皱,“啊,屋子里有一股怪味,闻着很不舒服,也不知是什么味。” 琳琅的视线落在那个精致的香炉上,还在燃香。 “檀香,还加了一味天竺香。” 林彩霞惊咦一声,“天竺香?我怎么没听说过?” 琳琅伸出手倒了一杯茶,笑吟吟的递过去,“林小姐,来,喝口茶吧。” 林彩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恭谨的双手接过,“谢谢太子妃。” 她刚想喝,后面一股大力袭来,在她后背推了一下,她没拿住杯子,“啪。” 杯子摔成了碎片,林彩霞呆住了。 琳琅的视线落在她身后,一个打扮的很老气的嬷嬷额头全是冷汗,下意识的垂下脑袋。 琳琅的手指向那个老嬷嬷,声音冷冰的可怕。 “打碎我的茶杯,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你主子喝我的茶?” 那老嬷嬷吓的腿软,跪倒在地,“不不,是老奴老眼昏花,手脚不灵便,无意中撞翻了茶杯,请太子妃降罪。” 她吓的浑身发抖,别提有多可怜了。 琳琅冷笑一声,“降罪?五马分尸如何?” 所有人都吓白了脸,不敢吭声。 上位者的心思不要猜。 林彩霞扑突一声跪了下来,眼泪都下来了,“太子妃,请您原谅她吧,她是我家的乳母,也是从小就侍候我母亲的人,是个难得的忠仆,我求您了。”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忽明忽暗,“君前失仪是什么罪?” “死罪。”一名暗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琳琅扬了扬下巴,不耐烦的下令,“拖下去。” 老嬷嬷脸上血色全失,抖个不停,苦苦哀求,“不不,太子妃,您是最圣明最善良的,求您饶了老奴吧。” 琳琅冷笑一声,“本宫不饶了你,就是不圣明不善良?” 在场的人都不敢说什么,默默的缩起来,恨不得立马消失。 这些都是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娇娇女,都不傻,已经查觉出不对劲。 但是,苏婷玉没有看出来,她急的火烧火撩。 “太子妃,别胡闹了,办正事要紧,一个老奴而已,何必跟她计较?” 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冰冷而又无情,苏婷玉的心一惊,下意识的缩手。 见过她对待敌人时的残酷,却从来没这么看过自己。 琳琅懒的理她,冷冷的下令,“还不动手?” “是。” 暗卫上前拖人,老嬷嬷吓哭了,拼命磕头,“太子妃,饶了老奴一条贱命吧,太子妃。” 她年纪大了,哭的极为凄惨,但是,没人同情她。 林彩霞又惊又怒,“太子妃,还请您看在林家的面子上,饶了她吧,又不是大错……” 要是自家的老嬷嬷出了事,她的脸面都丢光了,以后没办法在京城混。 所以嬷嬷不能有事! 琳琅淡淡的打断她,“她是故意砸坏了茶杯,因为她知道茶里有东西,要命的东西。” 林彩霞猛的抬头,又惊又怒,“您说什么?您给我喝有毒的茶?不知臣女哪里得罪了太子妃,请明示。” 琳琅把玩着茶杯,“不,这毒茶我喝过了,所以也想让你也尝一尝,真是奇怪,你家的下人好像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这话里的意思,让所有人变了脸色,纷纷朝后退,远离林家的人。 苏婷玉目瞪口呆,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在睿王府出了事,她恐怕…… 林彩霞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她一定是听错了! “太子妃,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开玩笑。” 她的惊恐全浮在脸上,琳琅玩味的勾了勾嘴唇,“你真的不知道?” 林彩霞心慌意乱,脑袋乱哄哄的,完全没办法思索,“太子妃,还请明说,臣女心里糊涂。” 琳琅盯着她看了许久,“林家有没有参与此次的阴谋,还等查证,但她,必定是参与者之一。” 谁敢算计她,就等着报复吧。 林彩霞死拽着老嬷嬷不肯放,“什么阴谋?我乳母不是坏人,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她 必须护着自己的乳母,没得选择。 但没想到苏琳琅挑了挑眉,平静无波,“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她越是平静,越让人不安,林彩霞心里很紧张,“只有一个女儿,快要出嫁了。” 琳琅微微颌首,“去缉拿她的女儿,包括她未来的夫家,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侍卫立马应了。 老嬷嬷整个人都崩溃了,“不不,太子妃饶命,放过我的女儿吧,她是无辜的。” 女儿是她唯一的软肋。 琳琅可不是软弱之辈,行事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不输男儿。 “但你不无辜,算计当朝太子妃,当诛九族,牵连自己最亲的人。” “太子妃,我是被逼的。”老嬷嬷的心理防线崩了,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林彩霞耳朵轰鸣,眼前一阵阵发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承认了? “你说什么?被谁逼的?快说出来啊。” 事已至此,她只能补救了。 老嬷嬷犹豫了一下,刚想说话,忽然脸色大变,一缕黑血从嘴角溢出来,重重摔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胆战心惊。 林彩霞大声惊呼,“……啊。” 琳琅的脑袋疼的厉害,这都什么破事呀。 “杀人灭口?睿王府真成了大筛子。” 苏婷玉心惊肉跳,惊惧交加。 “太子妃恕罪。” 在睿王府死了人,她这个女主人脱不了干系。 琳琅在心里轻轻叹息,“睿王妃,你真是糊涂,管家管成这样,我也是第一次见。” 希望通过今天的事,能让她警醒些。 苏婷玉羞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喃喃道,“是我的错。” 苏琳琅有些不忍,率先扭头往外走。“走吧。” 苏婷玉愣了一下,“去哪里?” 苏琳琅头也不回,声音清清冷冷,“不是想找你兄长吗?” 苏婷玉这才想起此事,心里一凛,连忙跟了上去。 小小庭院前,两个侍卫守着,见琳琅来了,连忙行礼下去,“见过太子妃,苏公子还在解毒,请稍等片刻。” 第六百十四章 验伤 第六百十四章 验伤 如一道惊雷在苏婷玉头顶炸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中毒?谁干的?” 琳琅站在院子里,神情严肃,不言不语。 侍卫自然也不好插嘴,退到一边守着。 苏婷玉心急如焚,到底什么情况?“琳琅,你告诉我啊。” 她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心痛如绞。 琳琅没好气的嘲讽道,“在你的地盘出的事,你还来问我?要是表哥有个三长两短,你死后有何面目见祖先。” 她是信任苏婷玉,愿意给机会,但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苏婷玉的脸色剧变,惶恐极了,“不不,他不会有事的,琳琅,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他也是你的表哥。” 她可怜兮兮的哀求,什么都顾不上了。 苏琳琅揉了揉眉,吵的她头痛。 她缓缓走上台阶,推开门走了进去,犹豫了半响,却没有走进内室。 听着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她心底的火气一下子飚上来了。 “实在不行,找个女人给他。” 日了狗的,用这么不入流的的手段算计她,看她怎么整治那个幕后之人。 要不是她百毒不侵,恐怕早就中招了,一想到这,她就好想虐人! 侍卫小小声的道,“苏公子不肯要。” 苏婷玉听着那些动静,整个人都被雷劈了。“他中了春药?” 苏琳琅懒的理会她,默默的站着。 外面传来声音,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冷色,转身走出去。 一名侍卫行了一礼,踢了踢地上的人。 “太子妃,人带到了。” 是个女子,长的还挺清秀,还是个认识的人。 苏琳琅的眉头皱了起来,难看很不好看,这就是幕后之人? 一个小小的丫环,能掌控睿王府的后院,这一份能量让人心惊。 青青被人抓来,一肚子的火气,看到苏琳琅,更是怒火狂燃。 她猛的跳起来,中气十足,“你想干什么?你害我还不够吗? 她活蹦乱跳,哪像是刚受过惩罚的人? 琳琅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淡淡的看向苏婷玉,”睿王妃,你确定将人打了二十大板吗?中气十足嘛。“ 苏婷玉视线飘忽,不敢直视她,”打了,打了。“ 她心虚的表现让苏琳琅心里一凉,本以为是被底下人欺瞒,这个睿王妃说话没人听。 搞了半天,她知道,还帮着别人一起瞒她。 琳琅忽然深感可笑,她一心维护的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一个丫环比她们姐妹之情还重要? 她的心凉了! 她冷下脸喝道,”扒了她的裤子,我要验伤。“ 青青本来很得瑟,一听这话顿时惊着了,紧紧拽着腰带。 ”太子妃,你敢?我死给我看。“ 琳琅眼晴都没有眨一下,要死就去死。”扒。“ 侍卫上前,轻轻一挥,腰带散开了,青青气怒攻心,拼命扯着衣服,”不用验了,我没挨打,这是我们睿王府的事,不劳太子妃操心,你有那个闲心,不如多读几本女戒。“ 她本来心中有怨,这下子会转换成了浓浓的恨意。 琳琅冷若冰霜,对她不耐烦到了极点,”四十大板。“ ”是。“侍卫不知从哪里翻到一块板子,重重敲下去。 青青趴在地上,被打了个正着,屁股挨了一下,痛的大声尖叫,”啊啊啊。“ 连打了五下,青青才反应过来,拼命挣扎,但穴位被点,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板子落下来。 “你疯了吗?你敢打我?” 她大声撕吼,又哭又叫,但是,没人理睬她。 她挨了十几下,浑身都瘫了,下身血肉模糊,她这才吓到了,“睿王妃,我是睿王府的人,我归你管,要打也是你打。” 她知道睿王妃不肯冲她下黑手,顶多做做样子。 苏婷玉犹豫了一下,“琳琅……”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你要是敢求情,这辈子不用做姐妹了,你当你的睿王妃,我当我的太子妃,此生不必再见。” 苏琳琅真的生气了,任谁被这么算计,都会怒火中烧。 苏婷玉脸色惨白如纸,不敢置信。 这是一向待她如亲人的表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青青撑不住了,疼痛往四处扩散,疼的死去活来,“苏琳琅,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努力想让自己有气势,但是,被打的浑身是血,哪来的气势? 苏琳琅对她深恶痛绝,“我管你是谁?犯到我手里就死定了。” 青青这才害怕了,她好像惹到了一个可怕的人。 但是,不管她怎么哀求,苏琳琅都无动于衷,冷冷的看着她受刑。 青青痛的面无人色,感觉全身都废了,愤怒的尖叫,“你这么冷酷无情,这么凶残,那些男人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苏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五十大板。” “你这是想杀了我!”青青快要疯了,这样下去她会被活活打死的。 苏琳琅站的笔直,一双眼晴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六十大板,每多说一句,多十板子。” 青青浑身一哆嗦,只恨眼前的女子心狠手辣,不给人留活命。 她大声叫道,“我是睿王爷的女人。” 琳琅奇怪的看着她,这脑袋没病吧? “那又如何?这是脱罪的理由吗?” 就算睿王做错了事情,也得付出代价。 青青没想到她不吃这一套,立马换了一个理由,“我救过王妃。” 琳琅觉得她是个神经病,搞不清状况,“谁欠你的,你找谁要。” 青青面如死灰,一颗心凉透了,“你六亲不认,心硬如铁,注定没有好下场。” 她忽然意识到,今天难逃一劫! 王爷交给她的任务,她一样都没有完成! 怎么办?她不能死啊! “一百板子。”这就是苏琳琅的回答,含着杀气,冰冷至极。 “你……”青青的脸色发绿,一百板子下去,还有命在吗?“你一定要逼死我吗?” 逼?琳琅不禁乐了,“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明明不是丫环,却要装成丫环,其中没有猫腻,打死她都不信。 光是算计她,就犯了她的大忌。 苏婷玉木木的站着,像是没有了灵魂,脸色白如冬天的雪。 第六百十五章 表姐的恳求 第六百十五章 表姐的恳求 忽然她扑突一声跪下,“太子妃,我管家不严,青青是我的人,我责无旁贷,愿意帮她一起承担。” 琳琅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问道,“你想怎么承担?” 苏婷玉知道她的心肠很软,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更是无条件的呵护。 “我愿意分担五十板子。”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知道,苏琳琅是不会打她的。 她就是有这个自信!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难过,稍纵即逝,没有人发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为了一个外人逼她,这是亲人吗? 那个温柔体贴又善良的表姐去哪里了?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婷玉伏在地上,苦苦哀求,“是,求太子妃成全。” 琳琅气坏了,明知不会打她,还用上了威胁,太让她心寒了。 “好,很好,既然你不想要我这个表妹,不想要苏一鸣这个兄长,那我就成全你。” 苏婷玉心里慌慌的,其实她知道不对,但只要一想到自家王爷失望的眼神,她就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 青青绝对不能死! 不能死在她面前! “不,这是两回事,我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再说,你和哥哥都没有什么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抬不起来。 苏琳琅气的直翻白眼,“看来我们没死,让你很不爽。” 日了狗的,什么叫没有什么事? 苏婷玉的脸白成透明色,身体摇摇欲坠,“太子妃,我也是没办法,青青妹妹是王爷亲自交到我手里,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无法向王爷交待。” 一口一声王爷,好像没有王爷,她就活不了。 看着失去自我的表姐,苏琳琅心痛如绞,“明白了,眼里只有男人,不要亲人了。” 婚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婚后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要不是这张脸和声音,她都要怀疑眼前的女子冒名顶替了。 苏婷玉如被抽了几鞭子,又气又急,“你怎么能这么说?” 苏琳琅非常的生气,小脸涨的通红,“怎么?嫌难听?你能做,别人就不能说?” 苏婷玉愣愣的看着她,神情复杂到了极点,“琳琅,我以为我们是姐妹。” 这话说的琳琅笑了,充满了自嘲,“我也这么以为,可惜是我一厢情愿。” 她以为亲人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会变,苏婷玉也不会变,永远是那个爱护她的好姐姐。 她大错特错了,这世上的人和物都在变。 苏婷玉心里如压了一块大石头,很是压抑。 “琳琅,我知道你很生气,有什么话等你气消了再说,我不能让她死。” 她的视线落到还在受刑的青青身上,青青疼的两眼翻白,汗如雨下,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可耳朵还竖着,一个字都没有漏掉。 还笑的出来,“哈哈哈,还是王妃疼我。” 苏婷玉的脸色变了几变,心中说不出的纠结。 苏琳琅慢慢走过去,看的很仔细,打了四十大板,居然还能硬挺着,还笑的出来,看来是学过武的。 一想到这,她心里一凛,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给你二条路,一条,老实交待,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青青的汗水打湿了头发,嘴唇都咬破了,眉眼依旧桀骜不驯,“如果不呢?” 琳琅心思转了几转,终于下了决心,“侍候青青姑娘剐刑,让她慢慢的死,三天的时间,我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如果这样还不交待,那说明这人本身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青青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得掐死她,“苏琳琅。” 她错了,大错特错了,一开始就不该装不懂武功。 事发之时,就该逃走。 苏婷玉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打死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表妹说出来的话。 “琳琅,你疯了吗?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变的好可怕。” 在她的记忆里,苏琳琅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心肠极软。 苏琳琅的心口隐隐作痛,说她可怕? “我一直是这样,对待敌人从不手软,睿王妃,慢慢观刑吧。” 她只是将柔软的一面给了自己的亲人,但别人不稀罕。 青青惨叫连连,眼见脸色白的像鬼,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苏婷玉急坏了,额头冒汗,“琳琅,你别跟我闹脾气了,听我一句劝,当太子妃就要宽厚仁慈,成为天下人的表率。” 琳琅不屑而又骄傲,“不,我只需要让天下人有饭吃,有衣穿就行,至于别人怎么看我,一点都不重要。” 她只做实事,庇护万民,为万民的福祉尽心,至于别人怎么说她的,她并不在意。 做人,问心无愧就好! 苏婷玉眼见青青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不禁吓白了脸,“我怎么求你都不肯松松手,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表姐?” 她的语气很不好,苏琳琅皱起了眉头,眼神染上一丝清冷,“你这是质问吗?” 她的眼神冷淡至极,苏婷玉心里一突,不敢硬来,“不敢,我只是很难过。” 琳琅对她彻底死心了,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还是这么拎不清。 “我也想知道,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她虽然要走,但执刑的人依旧没有停下来,一板板的打下来,打的青青都成了血人。 苏婷玉暗叫不好,上前扯住苏琳琅的衣袖,“太子妃,你别走啊,你还没答应我,不放了青青,那我也一起受刑吧。” 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忍耐到了极点,“好,我成全你,侍候睿王妃。” 感情是双方面的,她无法强求别人,但能让自己及时抽身。 苏婷玉整个人都呆掉了,木然的瞪大眼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一心以为苏琳琅不会那么绝情,原来是她错了。 苏琳琅已经不是她那个清冷高傲又倔强的小表妹,而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表妹。”一个清朗的声音轻轻响起。 琳琅猛的回头,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徐徐走下台阶,正是苏一鸣,他的气色极差,走路都不稳,气息更是急促,一看就是重伤后的憔悴不堪。 第六百十六章 为爱迷障 第六百十六章 为爱迷障 苏婷玉连忙跑过去扶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脸色。 他受苦了! 琳琅面有忧色,“表哥,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苏一鸣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稳,在冷水泡里这么久,总算是将那股邪火压了下去,但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那药太霸道了。 本不想出来见人,但他怕这两人闹翻,不得不出来调解。 “请太子妃恕罪,我妹妹脑子不好使,容易被人当成枪使,我替她赔个不是。”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苏琳琅是太子妃,婷玉是睿王妃,两者之间是对立的。 本来有姐妹之情维系着,就算将来睿王府除府,苏婷玉母女也能保全性命,但是,如果婷玉不识趣,耗尽了那份情意,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是一介商人,护不住亲妹妹的。 苏琳琅心有怨气,“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她自问仁至义尽,却招来这样的回报,说不怨是假的。 苏一鸣心里发苦,“她会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父母早逝,家中没长辈教导,又是处在那么畸形的环境长大,没有长歪已经是祖宗保佑,她只是……” 他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缺爱。”琳琅蹦出一句话。 因为渴望爱,才会全身心的投入,希望换得对方的爱。 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越泥足深陷。 毫不保留的爱会窒息,会带来压力。 苏一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针见血,看问题还是这么准。” 她太聪慧了,能文能武,什么都会,偏偏又是个小心眼的人。 有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事。 “太子妃,放过她吧。” 他都这么求情了,琳琅自然不会难为他,“看在你的面子上。” 这些年他一直不遗余力的护着她,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她都记得。 苏一鸣长长舒了一口气,“多谢。” 苏婷玉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的哥哥被人抢走了,酸酸涩涊的。 “哥哥,再帮青青求求情,她不能死。” 苏一鸣惊呆了, 怀疑她的脑袋进了水,“什么?” 苏婷玉难堪的解释道,“王爷很看重她。” 苏一鸣冷哼一声,“那更该死。” 苏婷玉不得不保她,小小声的说道,“王爷会生气的。” “那就让他生气。”苏一鸣快气炸了,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睿王爷,他们这些亲人算什么? 她知不知道,她越是这样,男人越不稀罕。 苏婷玉的眼眶一红,泫然欲泣。 “不行啊,哥哥,王爷平时就郁郁寡欢,我怎么忍心让他更加烦闷?” 她只在乎王爷的感受,却没发现自已的亲哥哥快被她气死了,“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 苏一鸣恼怒异常,但当着别人的面要给妹妹留脸面。 “太子妃,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宫了。” 琳琅微微一笑,深知他的用意,也不为难他,“嗯,继续,跟她好好说说。” 她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临走前,将半死不活的青青扔了下来。 挨了一百板子的青青只剩下一口气,基本是个废人了。 苏婷玉等她一走,立马张罗大夫,给青青治伤,很是周到。 苏一鸣看着她忙里忙外,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浓。 “不要再费事了,让她死反而一件好事。” 苏婷玉震惊的瞪大眼晴,“怎么能这么说,是王爷信任我,才将青青托付给我,我不能让青青有事。” 她三句话不离王爷,一副夫君是天的模样。 苏一鸣后悔了,早知这样,当初拼死也不会让她嫁给睿王。 那个男人把婷玉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你太糊涂了。” 苏婷玉心中的不满爆发出来了,“哥,我以为我们俩才是至亲。” 苏一鸣的心一软,罢了,就这么一个亲妹妹,没必要太较真。 “是啊,我们是最亲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可你帮着她。”苏婷玉心里特别不舒服。 娘家本是她的靠山,应该全力的支持她,支持她家王爷,可是,明显不是这样的。 苏一鸣刚消下去的火气蹭的又上来了,“难道帮你这个为爱痴迷,不管不顾的傻瓜吗?你得罪了太子妃,有什么好处?” 苏婷玉更觉得委屈,感觉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她。 “我以前对她那么好,可她……” 苏一鸣心浮气燥,不耐烦的打断她,“你也说是以前了,现在的你没把她当亲人,她为什么要维护你?“ 他终于理解了苏琳琅的感受,痛心疾首。 苏婷玉心里一急,“我没有。” 苏一鸣深深的叹息,“没人是傻子,太子妃更是冰雪聪明,婷玉,你让我很失望。” 有多少情谊经得起磨耗。 苏婷玉又羞又气又委屈,“你就这么喜欢她?宁愿帮她,也不帮自己的亲妹妹?” 苏一鸣的脸色大变,“我不该让你嫁给睿王的。” 没嫁人前,她通情达理,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对家人照顾有加。 但嫁人后,她的生命里只有一个男人,睿王爷。 苏婷玉咬紧牙关,心中波涛汹涌,“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一鸣冷冷的喝道,“你别忘了,你有小雪莲。” 她只有一个女儿,如果没有一个太子妃的表妹,能稳坐睿王妃的位置? 别开玩笑了,就算将来婚嫁,也得倚仗太子妃。 自绝靠山,她是不是疯了? 苏婷玉呆住了,脸色渐渐的发白。 回到宫里,独孤烨迎了出来,抱着熟睡的儿子亲了亲。 “抱皇太孙下去休息吧。” 他转身抱住琳琅,低头认真的看着她。 “你脸色很难看,受委屈了?” 琳琅本来没觉得委屈,但一看到他温柔包容的眼神,心中的委屈顿时冒了出来,眼眶红了,紧紧的靠在他怀里。 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我心里好难受。” 只有在心爱的男人怀里,才能将那些委屈说出来。 在外人面前,宁愿流血不流泪,因为只会被人笑。 独孤烨心疼坏了,安抚的轻吻一颗颗泪珠,他的吻很温柔,没有半点欲念,只有怜惜。 “别哭,有我在呢,我帮你打回去。” 第六百十七章 皇上寿辰 第六百十七章 皇上寿辰 琳琅像小孩子般嘟囔,“我对她那么好,可她只护着外人。” 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一腔真情被人辜负。 她本不是多情的人,但每一份感情都是真挚的。 “那不要喜欢她,只喜欢我呗。”独孤烨亲了亲她的眉眼,“你只看着我,别理那些妖艳货。” 琳琅被逗乐了,“噗哧,讨厌,人家在伤心呢。” 她又哭又笑,笑中带泪,很是狼狈,但在独孤烨眼里,却是最美丽的人儿。 “为了不爱你的人伤心,那是最傻的。” 琳琅在他怀里蹭了蹭,在他身上汲取温暖,“你说的好有道理,可我还是伤心。” 独孤烨摸摸她的脑袋,心中对苏婷玉厌恶到了极点,“召她入宫,惩跪一天。”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赐死她。 琳琅甩了甩脑袋,黑眸恢复了清明,“不必了,我才不稀罕。” 不喜欢她的人,她也不会多投入真心。 独孤烨眼中满满是心疼,倔强又心软的女人啊。 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开?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姐妹亲情。 他想了想,“我想吃你亲手做的排骨竽头汤,还有红烧肉。” 不能让她多想,得给她找点事情做。 琳琅浑身懒懒的,一点都不想动,“好麻烦的。” 独孤烨就怕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又哄又是亲,“可我就是想吃,老婆,给我做。” “小凤凰也想吃。”一道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 夫妻俩不约而同的低头,小凤凰笑眯眯的奔过来,抱住琳琅的大腿往上爬。 独孤烨嫌弃的看着小电灯泡,“你从哪里冒出来?你不去练字怎么跑来了?” 小凤凰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小脸红红的,“写完了,您看。” 十个大字工工整整的,就是青涩。 独孤烨淡淡瞥了一眼,“字丑,继续写。” 小凤凰抿了抿小嘴,眼珠转了几转,“您三岁还不会写字呢。” 还嫌弃他的字丑!哼哼! 独孤烨惊呆了,“谁告诉你的?父皇?” 小凤凰骄傲的挺起小胸膛,眉眼弯弯,“皇爷爷夸我比你强。” 独孤烨心塞不已,都欺负他没记忆,是吧? “那是哄你的,只有你这种天真的小孩子才会相信。” 小凤凰眨巴着眼睛,毫不犹豫的道,“我相信皇爷爷。” 扔下这句话,他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小胳膊往上伸,甜甜的叫道,“娘亲,抱抱。” 他撒娇的样子好萌,琳琅忍不住抱住宝宝亲了一口。 独孤烨眼红了,酸溜溜的道,“你都几岁了?还要娘抱你?” 小凤凰黑白分眼的眼晴亮亮的,笑眯眯的道,“父亲,你这是嫉妒。” “……”独孤烨的脸黑了,就算是真相,也不要说出来啊。 儿子,你这么坑老子,真的好吗? 琳琅笑喷了,“哈哈哈。” 笑容灿烂夺目,如天上的太阳,没有一丝阴霾。 独孤烨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笑了。 但面上装的凶巴巴,“你还笑?臭小子都学会跟我顶嘴了。” 小凤凰奶声奶气的开口,“不是顶嘴,是争辩。” “有什么区别吗?”独孤烨反问。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回答,“顶嘴是没有道理的,争辩是为了更好的认清事情真相。” 他特别认真,一板一眼的,但小脸稚气,有种反差萌。 粉粉嫩嫩的小脸鼓鼓的,像只小包子。 独孤烨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这是跟谁学的?” 小家伙长的像他,但这性子嘛…… 怀里的人儿脆生生的开口,“我喽,你有意见吗?” 独孤烨哪敢有什么意见?他赔着笑脸,“老婆大人说的对。” 琳琅心满意足的笑了,“真懂事,我给你做饭去。” 小家伙连忙跟上去,扯着琳琅的衣服,“娘,还有我的牛奶蛋羹,爆炒牛肝菌。” 琳琅宠溺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好,都有。” 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喜欢。 厨房里,小凤凰一直围着琳琅团团转,“娘,我帮你干活。” “真乖。” “娘,给你吃糖。” “娘,你累不累?我帮你捶捶。” 独孤烨看着母慈子孝的一幕,嘴角扬起一抹浓浓的笑意。 岁月静好,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皇上的五十寿辰终于到了,举办了隆重的祭祖仪式,又在大殿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大礼。 御花园中大摆宴席,四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参加,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男客和女客只用屏风隔开,互不干扰,但又能听到对方的声音,气氛很是热烈。 皇上穿着大礼服,威严又有气势,眉眼飞扬,意气风发。 独孤烨带着小凤凰陪伴在他身边,父慈子孝,羡煞旁人。 祖孙三代都长的好,极为养眼,人又很精神,是真正的人中龙凤,也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关注。 皇上心情极好,时不时的开怀畅饮,臣子的敬酒来者不拒。 这个寿辰过的最开心,儿子回到他身边,孙子又懂事。 独孤烨作为太子,率先送上礼物,“父皇,这是我和太子妃送的礼物,希望您喜欢。” 是一幅双面绣,一百个寿字,每一个字都是他们夫妻写的,找最好的绣娘绣出来。 皇上眉开眼笑,这是儿子儿媳的一片孝心,“好好,你们有心了,不过,朕最想要的礼物是再生几个孩子。” 皇室讲究多子多孙,光是小凤凰一个孩子,也太孤单了。 独孤烨落落大方的笑道,“这个没问题,我们都很喜欢孩子。” 他虽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但举止大方,并不怯场,应对自如,让有些人很失望。 皇上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孙,心满意足,“好好,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陆臣相作为百官之首,第一个将寿礼送上,是一座玉石屏风。 屏风很精美,是一副壮丽优美的山河图。 “恭贺皇上五十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越发的开心,“起来吧,跟朕喝一杯。” ”谢皇上。“陆臣相受宠若惊的递上酒杯。 另一边,女眷由太子妃苏琳琅招待,来的都是高官的家眷和宗室,地位都很高。 大家围着太子妃百般的奉承,把她捧成花般。 琳琅听的再多好话,还是很冷静。 角落里,苏婷玉的眼神明明灭灭,很是挣扎。 第六百十八章 达成默契 第六百十八章 达成默契 忽然,她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捧着一杯酒笑道,“太子妃,我敬您一杯,祝您心想事成,事事顺心。”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身着大礼服,珠光宝气,雍容华贵,如国色天香的牡丹,光彩照人,眉眼如画。 看的出来,她过的很舒心。 琳琅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提醒道,“这是皇上的寿辰。” 虽然心中有了隔阂,但她还是邀请了苏婷玉进宫赴宴。 于公于私,都要给这个面子。 苏婷玉苦笑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太子妃,我特别羡慕你,夫妻恩爱,儿子乖巧懂事,又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拥有了一切,你是所有女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她的话滔滔不绝,带着一股酸味。 琳琅这才发现她的脸红扑扑的,喷出来的是酒气,这到底是喝多少啊? “你少喝点吧。” 怪不得话这么多,哎。 苏婷玉像是没听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喝上了,“你的命真好,可我……命运不济,运气差到了极点,从小到大就没顺利过。” 她像是压抑过头了,积压在心里的话如喷泉般涌出来。 琳琅沉默了许久,“不管顺境还是逆境,都要坚强自立,不放弃希望,做最好的自己。” 这是她唯一能给的忠告,不管发生什么事,只有坚强的面对。 苏婷玉眼眶泛红,“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琳琅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失态,微微蹙眉,“你喝醉了。” 苏婷玉又喝了一杯酒,脸色通红,眼神迷离,“我一直在想,当初我们没有相逢,该有多好。” “你……”苏琳琅呆住了,怔怔的看着她。 这是后悔认识她? 小莲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劝道,“睿王妃,你失态了。” 真是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这么多人看着呢,这让别人怎么想? 表现这么差,让太子妃怎么包容? 苏婷玉冷笑一声,眼中的郁气很深,“什么睿王妃,没人把我当一回事,他对我好时坏,好的时候百般的温柔,坏的时候又是骂又是打,底下的人没一个服我,我知道他们都在嘲笑我,笑我是青楼女子……” 她真的醉了,胡言乱语,说的话都不能听。 众人面面相视,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捂起来。 太子妃的表姐啊,苏家的嫡女,怎么会这么不懂规矩? 苏琳琅头痛欲裂,使了个眼色,“把睿王妃扶下去醒醒酒。” 将苏婷玉送下去了,大家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苏琳琅揉了揉眉心,心里发苦。 本想让苏婷玉参加宴会,好好表现一番,消除上次不好的影响。 结果,表现更差! 真是的,哪怕不说话,安静的坐着,也比现在好。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越来越看不透表姐的心思了! 另一边,苏一鸣主动向皇上敬酒,“皇上,我敬您一杯,祝您松柏常青,儿孙满堂。” 他举止得体,进退自如,很有贵公子的派头。 皇上对他并不陌生,一起吃过饭喝过酒,都是亲戚嘛。 “喝。”他很给面子的喝光杯中酒。 独孤烨阻止不及,郁闷的劝道,“父皇,您今天喝的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皇上的酒量不是很好,自从上次出事后,他就滴酒不沾,这一次是高兴。 儿孙都陪在他身边,没有遗憾了。 “没事,今天高兴就破例一回。” 一名宫人捧着一杯水过来,“皇上,太子妃给您准备的蜜蜂水,醒酒的。” 公公验了水,才奉给皇上,皇上一口喝光,“还是太子妃细心周到,烨儿,你要好好对待她。” 他对儿媳妇满意的没话说,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 独孤烨微微一笑,很乐于看到这些,“那是自然,父皇,您还是少喝一点,免得我们夫妻担心。” 皇上轻拍他的肩膀,感慨万千,“高兴,高兴。” 独孤烨查觉到他的神色不对,“父皇,您怎么了?” 皇上一脸惆怅的叹息,“我忽然很想你的母妃。” 大家都成双成对,而他孤单一人,很是伤感。 在这最繁华的场景,越发感到寂寞。 坐在高高在上的皇位,却没有人陪着他分享。 独孤烨默了默,“父皇。” 皇上轻拍脑袋,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太扫兴了。 “我可能真的喝多了,先下去休息一会儿,你好好招待。” 他想一个人待会,调整好情绪。 独孤烨见他眼角发红,巴不得他去休息,“是,晚上我们再开家宴。” 大家恭送皇上回去休息,独孤烨举着洒杯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跟各位大臣交谈应酬,多熟悉群臣的情况。 他是储君,铁板定钉的继承者,众臣也没有二想,一团和气,君臣融洽。 独孤烨最后走到苏一鸣身边,“表哥。” 苏一鸣如见鬼了般吓了一跳,“不敢。” 这家伙对他有敌意,好端端的叫他表哥,不知想干什么? 独孤烨哈哈一笑,“你是琳琅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他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没有别的意思。 他只是想通了,这缺失的三年,说什么都补回来。 这三年陪在琳琅身边的人是苏一鸣,但未来的几十年,是他陪在琳琅身边。 都是男人,有些话不必多说,两人相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苏一鸣举杯跟他碰了碰,“好,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回江南定居,没有什么大事,绝不来京城。” 独孤烨挑了挑眉,是个识务的人。 “娶个好女人,生几个孩子,好好的过吧。” 他也希望苏一鸣过的好,否则妻子会一直惦记着。 苏一鸣深深的看着他,“好,但你要答应我,此生绝不负她。” 这是唯一的要求。 独孤烨二话不说,就许下诺言,“终其一生,我都会敬她爱她,绝不让她流一滴眼泪。” 苏一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也该彻底放下了。” 独孤烨微微一笑,“谢谢你,表哥。”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达成了默契。 忽然, 一名宫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惊惶失措的大叫。 “不好了,出事了。” 第六百十九章 白芍 第六百十九章 白芍 他叫的太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都吓了一跳。 独孤烨很不满,冷下脸,这是皇宫,不是菜市场,这么大声嚷嚷,成何体统? “闭嘴,吵什么吵?” “睿王妃出事了。”那宫人像是吓傻了,大声嚷嚷道。 琳琅的脸色大变,出事了? 苏一鸣的脑袋炸开了,一片空白,飞奔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 “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了?” 他的情绪很激动,就这么一个妹妹。 宫人脸色苍白如纸,惊吓过度的样子。 “她……她……” 苏一鸣拼命摇晃,急的不行,“说啊。” “她和皇上……”宫人被吓到了,脱口而出。“在一个房间……睡……” 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雷劈中,神情呆滞。 那是神马鬼?一定是这宫人说错了! 琳琅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也太荒唐了,怎么可能? 她下意识的摇头,“不可能。” 一扭头就见苏一鸣激动的掐住宫人的脖子,气怒攻心的骂人,全然失控了。 眼见宫人的脸色发青,眼白朝天,琳琅不禁急了。 “表哥。” 独孤烨上前制止,硬生生的将苏一鸣的手扯了下来。 琳琅急急的劝道,“别慌,冷静点。” 看着她焦灼的面容,苏一鸣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滔天的怒气压下去,“带我过去,我要亲眼看一看。” 一行人赶到同心殿门口,就听到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啊啊啊。” 是苏婷玉的声音,全然失控。 苏一鸣心急如焚想冲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 “让我进去。” 侍卫像是没听到,苏一鸣地又气又急,看向琳琅,“太子妃。” 琳琅挥了挥手,“让开。” 侍卫让开一条路,苏一鸣率先冲了进去。 只见室内一片狼籍,苏婷玉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坐在地上,发疯般尖叫。 一个丫环不停的安抚她,但效果不好。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欢愉后的味道,琳琅是过来人,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人都傻掉了。 “怎么会这样?” 原来是真的! 她恨不得晕过去,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苏一鸣看着狼狈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伸手要抱苏婷玉,苏婷玉如惊弓之鸟,不由自主的朝后退。 她满脸是泪痕,心念如灰,“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哥哥,我完了。” 苏一鸣心痛如绞,只恨保护不了她,“不会的,有哥哥在,别怕。” 苏婷玉泪水哗拉拉的往下流,痛苦不已,“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失了名节,王爷还会要我吗?与其被弃,不如自我了断。” 她清醒后,就想死! 苏一鸣看出了她的死志,心里一惊,“你有女儿。” 苏婷玉身体一震,呆了呆,“哥,你帮我照顾她,让她当你的女儿,我这个母亲只会让她蒙羞。” 有她这么一个母亲,注定没有未来。 这是托孤吗?苏一鸣的心口一阵阵刺痛,“不可能,谁生的谁负责。” 苏婷玉心死如灰,感觉自己不干净了,王爷也不会要她了。“别让我死的不安心,好吗,哥哥。” 苏一鸣又气又火大又心疼,将她抱住,“你不能死。”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的妹妹也不能死。 苏婷玉又哭又闹,像得了失心疯般,“放开我,让我去死。” 苏一鸣都抱不住她,急的满头大汗。 室内只有苏婷玉发疯般的哭叫声,惨兮兮的。 “啪啪。”巴掌声响起,全世界都清静了。 苏婷玉神情呆滞,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苏一鸣心疼坏了,气恼的斥责,“琳琅,你怎么还打她?” 苏琳琅的心不是不痛,而是她最烦要死要活的闹腾。 “事已至此,寻死觅活有什么用?还不如想办法解决。” 这事透着一股蹊跷,太诡异了。 苏婷玉的眼晴红肿不堪,大声质问。 “怎么解释?你能将我的清白还回来吗?能吗?” “……” 琳琅只有一声叹息。 见她可怜,她不忍说什么,柔声劝道,“你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先将事情压下去,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是站在苏婷玉的立场说了这番话,是为了她好。 在这个世道,女人永远处在劣势,发生这种丑事,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是苏婷玉。 大家第一反应是指责女人,而不是男人,这就是人性。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了光彩。 苏一鸣心有怨气,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苏婷玉身后的丫头白芍冷笑一声,大声指责,“说的好听,太子妃,你不过是想包庇那个色魔老皇帝,他什么女人不能要,偏来逼迫我家王妃,她是有夫之妇啊。” 她是苏婷玉的贴身丫环,这次进宫只有她跟着苏婷玉。 琳琅的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她,“知道这是哪里吗?” 白芍有些茫然,有些生气,“什么?你还有心情问这个?亏我家王妃把你当成亲姐妹……” 琳琅冷喝一声,“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环指责我了?” “我虽然卑微,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却懂忠义二个字怎么写,有冤屈我家王妃说不出口,我代她说,怎么不行?就算是贵为帝王,也不能强占臣子妻,更何况是他的侄媳妇,他怎么做的出这种禽兽之事?” “忠义?”琳琅不屑的看着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小丫环,平时沉默内向,没有什么存在感。 “你主子出了事,你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苏一鸣猛的抬头,冷冷的盯着白芍。 白芍的身体一抖,“事发之时,我在倒茶,王妃口渴要喝水,我去张罗,没想到……” 她眼眶红了,眼泪滚落下来。 苏琳琅却不为所动,眼中全是怀疑,“你是贴身丫环,主子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你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跑去倒什么茶,所谓的忠义也不过如此。” 白芍的脸色惨白,惊惧交加。 苏婷玉弱弱的帮腔,“是我要她去倒茶的。” 苏一鸣既怜惜她的遭遇,又恼怒她的不知进退。 第六百二十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六百二十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种时候还为一个丫环开脱,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轻重不分,不知所谓。 按他的意思,主子出了事,下人还好好的,那就是失职,直接拉出去砍了。 “太子妃,出了这种事,你想怎么处置?” 琳琅揉了揉眉心,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这是同心殿,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白芍脸上浮起一丝自嘲,“真是好笑,我们长脚,就这么走进来的,太子妃,你这话太奇怪了。” “这是宫中禁地。”琳琅冷冷的道,“禁止任何人进出,包括我。” 众人呆住了,这么严重? “什么?” 琳琅愁眉不展,“这殿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从晋王府搬进来的,家具也是皇后生前所用,寝殿还挂有皇后的画像,此处只有皇上能来。” 换句话说,这是缅怀先皇后的地方。 “……”苏一鸣的脸色奇差,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心中恨极,耍手段耍到他的家人头上,不可原谅。 白芍低头看向苏婷玉,“我们又怎么会知道?看见门开着就进来了。” 这是什么话?苏琳琅特别无语,这深宫是能乱走的吗? 步步都有杀机,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苏一鸣也很无力,他事先交待过妹妹,在宫里要特别小心谨慎,不要乱跑,不要乱吃东西。 可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琳琅,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置此事。” 琳琅何尝不知道这点,但是,这事不好处理。 “皇上人呢?” 苏婷玉的脸色一白,满眼的痛恨。 白芍冷哼一声,“谁知道。” 苏琳琅想了想,“表哥,你先安慰表妹,我去看望皇上。” 她得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光是一方的说辞无法信服。 她总觉得这事古怪,漏洞很多,得好好想想,不能中了某些人的圈套。 白芍眼睛一瞪,怒气冲冲的喝道,“那种人面兽心的东西,你还要去看望?” 琳琅本来就心烦,一听这话,怒火往上冲,“给我打。” 一声令下,几个巴掌甩过去,白芍的脸都被打肿了。 白芍委屈的红了眼眶,“凭什么打我?” 琳琅一万个看不上眼,“身为秦国的子民,对自己的君王如此辱骂,你的忠呢?还敢质问本宫?你的义呢?” 她浑身散发的凛然气势,让白芍吓的索索发抖,缩到苏婷玉身后,“王妃救我。” 苏婷玉眼神冰冷,眼中隐隐有恨,“如果动她,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恨?这是怪上了她?琳琅心里发苦,面上不露,“不想让她死,就教教她怎么说人话。” 她扭头出了内室,苏一鸣追了出来,“琳琅,发生这样的事情,必须给婷玉一个交待。” 他的心情特别沉重,心口如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那是自然,表哥,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睿王府怎么总出这种事情?” 她总觉得这事跟睿王府脱不了关系,但是,又找不到理由。 天大的理由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主母成为笑话,任人耻笑。 苏一鸣的心一凛,想起上次的事情,脸上浮起一丝难堪,“不管如何,事情出了。” “哎。”琳琅心里特别难受,跟吃了绿头苍蝇似的,又吐不出来。 这事太棘手了,不好处理。 她压低声音,意有所指,“盯着她。” 苏一鸣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好。” 琳琅走向正殿,在门口见到了独孤烨,“父皇呢?” 独孤烨的面色难看,眉眼含着一股怒意,“他还没有清醒,太医来诊过脉了,说没有异样,就是喝多了。” 但他不相信这是意外! 他已经让人去查了,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琳琅嘴里发苦,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不会那么简单。” 独孤烨第一时间就发下令,不许任何人乱说话。“我知道,但眼下先将事情压下去。” 琳琅沉默了很久,“恐怕树欲静风不止。” 迎着独孤烨疑惑的眼神,她轻轻提醒道,“睿王没有如期进京。” 而他的妻子不巧就发生了这种事,这其中的疑点让人不敢细想。 独孤烨冷笑一声,眼中有萧杀之意,“不止是他,纪无敌也没来。” 自从他回来后,琳琅就不怎么插手政务,一门心思照顾孩子和研究医术了。 所以很多事情她并不知情。 “看来真的有问题,但是,睿王有那么狠心吗?” 那可是他的妻子,荣辱与共的人。 如果换了独孤烨,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辱,更不会在背后操控算计。 “不好说,有些人的心思猜不到。” 他说的很含蓄,但冰雪聪明的琳琅都听懂了,“我很难受。” 她捂着胸口,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 独孤烨一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太狠毒了。” 挑了这么一个场合,时机掌控的恰到好处,这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皇上醒了。“ 两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坚定的携手进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两人一起面对。 皇上的气色很差,靠坐在软榻上,神情怔忡,看着很是孤寂。 听到动静,他转头看过来,眼中多了一丝暖色,"你们来了。” 琳琅是儿媳妇,有些话不好开口,但独孤烨是亲生儿子,没有那么多顾忌。 “父皇,您……” 他也挺尴尬的,都不知该怎么说。 皇上主动说了出来,“我喝多了,把人当成了你母后。” 琳琅捂着额头,又是酒后失态,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这些年滴酒不沾,一开戒就又出事了。 独孤烨张了张嘴,最后只化为一句话,“父皇,你不该多喝的。” 不伤及父皇的颜面,又要将事情弄清楚,真的很难。 皇上后悔莫及,“是啊,我只要一喝酒就出事,但是,此事有很多疑点。” ”比如?“独孤烨含蓄的问道。 皇上神情肃穆,”她们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就正好在那个房间?当时下人们在哪里?虽然当时意识不是很清楚,但……“ 他抬头看了琳琅一眼,停了下来,似乎有些话说不出口。 第六百二十一章 到底谁才是傻瓜 第六百二十一章 到底谁才是傻瓜 琳琅没有回避,而是直接面对,“父皇,我不仅是您的儿媳妇,也是医者。” 她聪明过人,不经意间已经弄明白了很多事情。 皇上犹豫了一下,“确实不对劲,没有平时的克制力。” 虽然说的含蓄,但琳琅听懂了,眉头微蹙。 酒里应该加了助兴的东西,但太医又查不出来,只能说对方的手段高明。 “应该是里应外合,都有问题。” 那白芍有问题,宫中也有问题。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前太子,睿王独孤寒。 皇上面如沉水,“查,继续查。” 他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先将事态控制住,不要传出去。” 独孤烨眉头紧锁,“来不及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皇上其实也料到了,人家设了圈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警告几句,全都烂在心里,谁敢乱传就等着杀头吧。” “好。”独孤烨虽然应了,但是,不抱希望。 环环相扣,每一环都是精心算计的。 皇上沉默了良久,有些难堪的问道,“琳琅,你表姐……还好吗?” 发生了这种事情,最大的受害人是苏婷玉。 琳琅脑袋低垂,心情说不出的憋屈,“情绪波动很大,我表哥在安抚她。” 皇上心里也不好受,“不管如何,是我对不起她,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琳琅抿紧嘴唇,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好,我其实更想知道睿王爷在哪里?他走了这么久,就算乌龟爬也该到了。” 她现在只想揪住独孤寒的衣领,问一声,为什么? 皇上的脸色发黑,“前天上折子,说是身染风寒,起不了床,在清河镇暂时休息,等病好再进京。” 独孤烨一听这话,郁闷的不行,明显是托辞,前后对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是不是男人?拿自己的妻子当成诱饵,没人性! “纪无敌呢?不会也生病了吧?” 皇上木木的回答,“这几天都没有接到线报。” 忽然他反应过来了,扬声下令,“来人,去把纪家人扣住。” “派人请睿王爷立刻进京,就算病重,拖也得拖进京。” “是。” 一天内,各种消息都送到琳琅面前,抓到几个宫人,都是前太子独孤寒的人,得到指令设计了这一出戏。 白芍也被抓了起来,但死活不肯招,最后寻了一个机会自尽了。 琳琅看着这几份招供,心内五味俱杂,有些不敢相信。 昔日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居然变的这么可怕。 耍手段可以,施阴谋阳谋也OK,但不能将自己的家人当利用工具,这也太狠毒了。 或许,人家根本没把苏婷玉当成自己的家人吧。 男人的权谋,为什么总让女人来买单? 她,真心看不上那些眼中只有权势没有人性的东西! 一天后,苏一鸣匆匆赶来找她,“琳琅,婷玉不吃不喝,你帮我劝劝她吧。” 短短一天时间,他就憔悴的不成样子,眼睛都是肿的。 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微微摇头,“她恨我,不会听我的。” 她去劝,只会火上浇油。 苏一鸣不相信,妹妹态度不好,只是一时想不开,迁怒而已。 “怎么会?又不是你害的。” 琳琅的意识特别清醒,清醒的人总比普通人更加痛苦。 “在她心里,我恐怕是她悲剧的原由,是我召她进宫的,也是我让她下去休息的,还有,她的丫环白芍也是我害死的。” 带走白芍时,苏婷玉的情绪特别激动,甚至还晕了过去。 苏一鸣呆了呆,心中浮起一丝怪异。“琳琅,你别多想,不会的。” “希望吧。” 看在苏一鸣的面子上,琳琅还是走上一趟。 进去时,苏婷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有气息,差点以为是一具尸体。 苏一鸣的眼眶一热,“婷玉,琳琅来了,你们说说话吧。” 苏婷玉猛的睁开眼晴,眼中全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你还有脸来?苏琳琅,我不想见到你。” 苏一鸣大惊失色,“婷玉,你疯了吗?她是琳琅,我们的亲人。” 琳琅早就料到了会这样,但心底还是蔓延起一丝淡淡的苦涩,“我念你心情不好,不跟你一般计较。” 人生的际遇起起伏伏,全不由自己掌控。 若是当年苏婷玉没有执意嫁给睿王,也就不会有这么一天。 苏婷玉恶狠狠的瞪着她,心性大变,“不用你装好人,满嘴谎话,左右逢源,没有一点真心。” 琳琅抿了抿嘴唇,听出了些许不对劲,“真心?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婷玉的眼睛通红,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如果你把我当成亲人,就去杀了狗皇帝,为我报仇。” 苏一鸣倒抽一口冷气,这是疯了吗? 琳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拒绝,“不可能。” 她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来自苏婷玉的恶意。 苏婷玉冷笑一声,面色狰狞,“看吧,这就是你所谓的姐妹之情,一文不值。” 苏一鸣没想到她的情绪这么激烈,轻声劝道,“婷玉,你别这样,谁都不想的。” 苏婷玉愤怒异常,满面通红,“又不是你们出事,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苏琳琅,你变了,眼里只有权势,只有富贵,不再是那个倔强重情义的小表妹。” 她冰冷而又嘲讽的语气,激怒了苏琳琅,“呵呵,苏婷玉,你逼我杀皇上,会有什么后果,你考虑过吗? 你恨我,想让我死,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你把我当仇人看待,还指望我把你当亲人?苏婷玉,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蠢!” 心不是不痛,她也是血肉之躯,也会受伤。 但是,有些原则性的问题不能让步。 发生那样的事情,皇上要负一部分的责任,但苏婷玉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识人不清,被人利用,本身就是错。 她可以怨,可以恨,可以想办法报仇,但是,不能逼迫别人达到目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她也有! 苏一鸣急的满头大汗,拼命打圆场,“不是这样的,琳琅,你不要多心,她现在脑子糊涂。” 第六百二十二章 强人所难 第六百二十二章 强人所难 自从事情发生后,苏婷玉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心中充满了怨恨,恨天恨地恨所有人。 她的心脆弱到了极点,稍微触碰一下都不行。 “哥,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吗?我才是你的亲妹妹。” 苏一鸣心浮气燥,“你少说一句话。” 跟琳琅闹僵了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也不是她的错。 苏婷玉泪如满面,“我已经万劫不复,还容不得我说几句真话吗?苏琳琅,我有今天全是你害的,是你。” 她极需一个发泄的出口,否则就要疯了。 她拿高高在上的帝王没办法,不能拿自己的兄长出气,只能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到苏琳琅身上。 得,全被琳琅料中了,她特别失望,“苏婷玉,你以前没有这么蠢的,你真的嫁错人了。” 她很怀念以前的苏婷玉,与世无争又骄傲。 苏婷玉一听到这种话,立马受不了,“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王爷爱我敬我,我们夫妻和顺恩爱,可你毁了这一切。” 这种话一听就是假的,没人相信。 如果真的感情好,怎么会左一个右一个的纳妾生孩子? 琳琅脸上浮起怜悯之色,“你越来越会骗自己了,可怜。” “滚。”苏婷玉勃然大怒,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苏一鸣忍不住喝斥,“婷玉……” 苏婷玉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哥,你要帮她,还是帮我?” 这是逼苏一鸣做选择,苏一鸣愣住了,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可理喻,“我们是一家人。” 苏婷玉的神情冷冰冰的,像换了个人般,“你只有选择一个,哥哥,你想清楚了。” 她是认真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这种坚决只见过一次,就是上次她坚持嫁给睿王,苏一鸣很难受,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他沉重的语气,如一个快累垮的旅行者。 苏婷玉红了眼眶,却坚持已见,“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再失去你,我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哀求深深的刺痛了苏一鸣的心,从何时起,赤诚待人的妹妹也学会了耍心机。 “婷玉,我们都会帮你的,琳琅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 他耐着性子想说服苏婷玉,但是,苏婷玉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不清楚,哪个是真实的她,我傻傻分不清,我没她聪明,哥哥,你到底选择哪一边?” 她将嘴唇都咬破了,鲜血直流,却无动于衷,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苏一鸣见了,心有不忍,随口应道,“我当然选你。” 这只是为了安抚她,不想再让她受刺激,但苏婷玉如同打赢了胜仗,有了底气。 “苏琳琅,你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我有哥哥,而你没有。” 琳琅彻底无语了,这人的心态扭曲了,说什么都没用。 苏一鸣歉然的冲琳琅使了眼色,”琳琅,对不起。“ 琳琅不想再多说什么,苏婷玉的精神有些问题,“我很累,你们自己聊吧。” 苏婷玉紧紧抱住苏一鸣的胳膊,看着苏琳琅身影,眼神忽明忽暗。 一名宫人在外面大叫,“太子妃,大事不好了。” 琳琅的心里一咯噔,感觉很不好,“又出了什么事?” 宫人急急的禀道,“睿王爷跑了,早就跑了。“ 琳琅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很震惊,“什么时候跑的?” “应该有十天半个月了。” 苏一鸣心神大震,浑身发抖,他一定是多想了,不会是那样的。 苏琳琅苦笑一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手段真狠,我倒是小瞧他了,传令下来,各级官府围堵,必要时候格杀勿论。“ 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独孤寒居然是这种人。 她非常不耻那些所谓的成大事者,都是些真正自私的人。 用自己家人的血泪铺路,一路往上爬,这样的成功真的有意义吗? 苏婷玉气极败坏的声音猛的响起,”你敢?苏琳琅,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这辈子都不要叫我表姐了。“ 她好像忘了刚才做的事,已经决裂了,还指望别人听你的话? 琳琅觉得她不光是精神出了问题,脑子也有毛病。 见她不言不语,反而怜悯的看着她,苏婷玉心里发慌,”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怎么?也想杀我?来啊。“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真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这仅仅是个开头,哎,可怜。 扔下这句话,她飞快的离开。 苏婷玉一头雾水中,“哥,她那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吓人。” 苏一鸣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不好说出来,“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苏婷玉抚着手腕上的碧玉镯,眷恋的摩挲,这是夫君送给她的礼物,“我等我家王爷来救我,他一定会来的。” 她满眼的温柔,只为了那个男人。 苏一鸣心里酸涩不已,“夫妻那么多年,你就一点都不清楚……” 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个男人又提前跑了,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苏婷玉跟那个男人是夫妻,真的一无所知? 但是,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他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苏婷玉敏感的蹙眉,“你想说什么?” 苏一鸣将到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见他想走,苏婷玉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哥哥,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苏一鸣就断然拒绝,“帮你杀人放火,我做不到。” “哥哥。”苏婷玉很是恼怒,她还没有说呢。 巨大的重创让她心性大变,眼中只有仇恨了。 很多人都这样,平时不显,但经历磨难时,会崩溃。 苏婷玉不是个有城府的女人,她的想法一眼就能看穿,苏一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居然想报复! 怎么报复?这是京城! 他既不是手握百万大军的大将军,又不是权倾天下的权臣。 这是阴谋,不能全怪皇上,他更恨幕后之人。 他轻声提醒道,“别忘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在权势面前不堪一击,你如果想让我送死,我可以成全你。” 第六百二十三章 起兵造反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 起兵造反了 苏婷玉的脸色发白,“哥,她不会杀你的。” 苏一鸣瞠目结舌,“你想让我对付琳琅?她没有对不起你。” 苏婷玉心里有一股邪火,在体内翻滚,说不出的难受。“她助纣为虐。” “她姓苏。”苏一鸣不耐烦的轻喝,“苏家人不能自相残杀,这是祖训。” 苏婷玉的气势一弱,弱弱的说道,“我没有想杀她,只是想让她帮忙……” 帮忙杀自己的公公?异想天开,苏一鸣深深的无力,她走入了魔障。 “谁都有底线,尤其是她这种人,绝不接受要挟,也不接受背叛。” 苏婷玉心里发酸,为什么都护着她,“你就这么了解她?” 苏一鸣不想跟她争下去,没有意义,“行了,我累了。” 千里之外的山东,路边不起眼的小客栈。 睿王举着皮鞭抽下去,一次又一次,抽的对方浑身是血。 被抽的人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已经是个血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王爷,别打了,当心您的手疼。” 睿王抽累了,将鞭子扔在地上,重重的喘气。 “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你们有没有把我当成主子?” 他怒气冲冠,气的不轻,万万没想到这些手下背着他做出那样的事情。 师爷恭谨的开口,“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得了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行。” 睿王勃然大怒,“那是我的妻子。” 不管他爱不爱苏婷玉,那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的脸面。 出了这种事情,他的脸都丢光了。 他怒火冲天,但师爷神色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无是处的王妃只会拖累您,既管不好家,又不会打理庶务,生意又不会做,还没有强有力的背景,哪里配得上您?” 他们这些下属都不喜欢王妃,一无家世背景,没办法给王爷助力。 二是没有本事没能力,管家都管不好,后院一团乱。 这样一个女人有什么用?早早就弃了! 睿王气怒攻心,“这都是借口。” 再不好也是他的女人,被送给别的男人享用,有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师爷早就知道他会生气,但又如何,这全是为了王爷好。 “拥有了天下,挑最美丽的女子进宫,你喜欢什么样的都行。” 睿王头上绿油油的,心口堵的慌,“闭嘴。” 师爷跪在他面前,行了一个大礼,“王爷,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还是想想接下去的事,皇上见疑,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们安插在宫中的钉子全都被拔了,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走到这一步。 这也是没办法,太子的勇猛和太子妃的聪慧合在一起,天下无敌,再拖下去,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睿王脸色铁青,这口气就是顺不过来,“你们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怕了?” 倒在血泊中的侍卫强撑着一口气,“如果牺牲我们的生命,换取大业的成功,我义不容辞。” 做都做了,还能怎么着? 睿王看着这些他最信任的下属,心乱如麻。“都下去,让本王好好想想。” 师爷一直觉得王爷什么都好,就是太优柔寡断,婆婆妈妈。 这样的性子会害死大家的。 他忍不住提醒道,“王爷,拖不得,兵贵神速。” “出去。”睿王的思绪纷乱无章,需要静静。 众人行了一礼,默默退了下去。 睿王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动,“明先生留下。” 走在最后的师爷立马转过身,“王爷。” 睿王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这是你的计划。”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句。 明先生没有躲闪,没有隐瞒,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是我筹谋的,但计划出了点差错,所幸最后结果是一样的。” 睿王的脸色很不好看,“差错?” 明先生之前不告诉他,是因为他不会答应的。 如今木已成舟,没有什么好瞒的。 “本来挑的是太子,如果成功了,太子和太子妃反目,以太子妃强势的性格,是不会善罢甘休,后宫动荡,必会牵连到朝堂,到时我们就能混水摸鱼。” 睿王眼神闪了闪,“那怎么变成了皇上?” 明先生也很无奈,“太子身边防卫森严,而且跟太子妃形影不离,武功又高,我们挑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好临时改变计划。” 睿王的眉头紧锁,“王妃的身份特殊,你们可以随便挑一个女人过去。” 明先生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王妃,又怎么能激起世人的愤怒?” 王妃的身份特殊,能自由出入宫庭,又是皇上的侄媳妇,没有比她更合适的。 “王爷,您不要想太多了,事成后,大不了接王妃回来,给个院子荣养她一生呗。” 至于名份,这辈子就不要想了。 睿王沉默了很久,面色阴沉,“照计划行事吧。” “是。”明先生喜形于色,终于想通了,好,太好了。 朝堂上的气氛怪怪的,皇上面色苍白,气色极差,而文武百官相互交换眼色,人心浮动。 虽然下了禁口令,但这么香艳的风流韵事又怎么压的下去,早就传遍了。 大家早就上书让皇上纳妃,他一直不肯吐口,这不,出事了吧。 普通女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侄子的正妻,而不是小妾,这就尴尬了。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吧。”皇上精神不好,无精打彩的坐在上面。 就在此时,一名官员举着一样东西奔进来,大声疾呼,“皇上,睿王爷造反了。” 全场炸开了,众官震惊万分,造反? 皇上的脸色刷的脸白了,惊怒交加,“你说什么?” 那官员手抖的厉害,嘴唇直哆嗦,“睿王造反,说您霸占了她的妻子,让他身受奇耻大辱,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而镇南将军纪无敌响应了,这是讨伐檄文。” 讨伐檄文痛诉了皇上的残暴无德,好色如命,连自己的侄媳妇都霸占了,身为丈夫的睿王受不了这样的屈辱,领兵造反了。 整篇檄文写的悲怆又激昂,让人热血沸腾,引起共鸣。 第六百二十四章 讨伐檄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 讨伐檄文 皇上紧紧拽住衣袖,面如死灰,心口一阵阵绞痛。 站在他身边的独孤烨将讨伐檄文仔细看了一遍,面露怒色,冷冷的嘲讽道,“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为了大业,牺牲女人,这是一贯的手法,只是太让人不耻了。 面对这样的惊天消息,众臣们吵开,一方主战,将造反者打趴下,一方主和,安抚为上。 两方吵的不可开交,却没有一个提出有效的办法,更没人主动站出来请战。 独孤烨围观了半天,大步走出来,朗声道,“对待乱臣贼子,只有一个字,杀,父皇,我请求带兵出战。“ 众人纷纷劝阻,“万万不可,您可是太子。” “太子是一国储君,不可轻易出战,战场上刀剑不长眼……” 独孤烨听而不闻,直接无视掉,神情严肃的看着皇上,“父皇,请您答应我吧。” 皇上并不想让儿子离开,但是,又不好当众说出来。“滋事体大,你要考虑清楚。” 独孤烨的态度很坚定,心底升起一股热血,“我考虑的很清楚,要战就战,没有二话。” 他掷地有声,战意燃烧,字字激昂。 知子莫若父,皇上深知他是个有主意的人,他既然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 “好,封你为平乱大将军,择日出战。” “是。” 消息传的很快,独孤烨还没有回后宫,琳琅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把她气坏了。 开战,没问题,如果换了她,她也会选择血战到底。 地位是打出来的! 独孤烨走进屋子,就见苏琳琅背对着他,不知在干什么。 平时只要他一回来,她就会开心的扑过来。 他立马意识到不对,赶紧从后面抱住她,“琳琅,琳琅,你生气了?我不是不跟你商量,而是事出忽然,我实在气不过。” 琳琅生气的拍开他的手,火气直往上窜,“武将那么多,哪需要你这个太子亲自出马?你凡事不要太冲动,多想想我们母子。” 上次的阴影犹在,琳琅不想他出京城一步。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她是受不住的。 独孤烨不顾她的挣扎,硬是抱住她。 “琳琅,我答应你,我会平安回来的。” 琳琅委屈的红了眼眶,“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她只是希望他陪在她身边,一家三口好好的过,不再分离。 独孤烨何尝不想这样,但有些事情必须去做,那是他的责任。“琳琅,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打仗我拿手的,我以前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呢。” 琳琅没好气的轻戳他的额头,“那是以前,你现在失忆了。” 拿手个屁,他统统忘光了,学过的东西也忘了,还怎么打仗? 独孤烨摸摸她的眼角,心疼不已,“你对我没有信心吗?” 琳琅有些想不通,明明不用那么拼命的,他是太子啊,哪家的太子需要亲自上阵的? “你为什么非要亲自出战?” 独孤烨神情一冷,“独孤家的耻辱,必须由独孤家的人洗清,我和睿王之间必有一战,无可避免。” 他对独孤寒很瞧不上,为了师有出名,将自己的妻子都坑了,那样的人若是赢了,又怎么会善待天下百姓? 琳琅默了默,有些理解他的心情,“睿王藏的很深,我都没有看透他。” 三年前,她以为他彻底放下了,安安份份的当个闲职王爷,没有了野心。 如果早知会这样,当日就不顾一切斩草除根。 是她没有看透?还是他变了?她真的不懂! 独孤烨是男人,更懂得男人的心思,却依旧无法原谅。 “不甘心是才是正常的,他是当过太子的人,琳琅,在宫里照顾好父皇和小凤凰,等着我回来。” 说到底,他们还是心慈手软,顾忌太多了。 琳琅好话说尽,他依旧不肯改变主意。 她气馁的叹了一口气,“你有几成的把握?” 事已至此,她也阻止不了,不如让他放心的出征吧。 独孤烨认真想了想,“七成。” 琳琅无力的倒在椅子上,不是十成啊。 真是头疼。 独孤烨抱着她亲了上去,一下又一下,像啄木鸟般,亲的琳琅痒痒的,瞪着一双大眼晴,“干吗?用美男计也没用,我还在生气。” 她嘟着小嘴,像个不解世事的少女,完全没有在外面的威风八面。 私底下,她娇俏又调皮,爱笑爱闹。 独孤烨最喜欢她这一面,忍不住又亲了上去,“亲一下,消消气。” 琳琅哭笑不得,“你就会用这一招。” 独孤烨抱着香软的躯体,心中充满了满足,“管用就好。” 这是他的妻,相伴一生的人。 他的吻越来越温柔,把琳琅的心亲的都化了,“又亲,当心我揍你。” 说着强横的话,但语气娇软,小脸潮红,眼神迷离,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独孤烨爱不释手的轻抚她的脸,嬉皮笑脸的道,“来呀,我让你揍。” 琳琅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说不出的依恋,“你的脸皮真厚。” 独孤烨抚着她长长的黑发,笑的深情款款,“琳琅,你是我最爱的人,为了你,我也会平安的回来。” 琳琅在心里轻声叹息,伸手抱住他,“你要记住自己的话。” 独孤烨感觉到了她的软化,心里酸酸的,他没有尽到夫君的责任,总让她担心受怕。 “好。” 囚禁在宫中的苏婷玉无意中听到几个宫女的闲谈,顿时如五雷轰顶。 她猛的冲出去,“让苏琳琅过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几个宫女吓了一大跳,“太子妃很忙。” 苏婷玉暴躁不已,情绪狂乱,“她有什么好忙的?” 一名宫女皱了皱眉头,冷冷的道,“当然是忙着备战,打仗需要准备工作。” 她话里的不屑,让苏婷玉更加的愤怒,扯着嗓子大叫,“你跟她说,如果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苏一鸣从外面走进来,就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几变,“婷玉。” 苏婷玉受了极大的刺激,“不要劝我,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什么起兵造反,我不相信。” 如果真的不相信,又为什么这么激动?又为什么非要让太子妃过来? 第六百二十五章 红颜祸水 第六百二十五章 红颜祸水 半个时辰后,一身黄衣的琳琅走了进来,不施脂粉,肌肤白嫩,头上只戴了一支白玉钗,整个人清爽又明艳。 还没有开口,苏婷玉就哇哇的叫开了,“苏琳琅,你们要开战?要打我的夫君?他已经那么惨了,你们为什么不放过他?” 她很愤怒,感觉全天下的人都在欺负他们夫妻俩。 苏琳琅对她的耐性耗尽了,声音冷冷的。 “有这个功夫担心他,不如担心自己吧。” 苏一鸣心里一突,他一直待在宫里,哪里都不去,也没有去打探消息,得到的信息不多。 他只知道睿王造反了! 苏婷玉怒红了眼,怒气冲冲的喝道,“你想拿我当人质?你不能那么残忍!”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没人会拿你当人质,因为没人会稀罕。” 苏婷玉只是一颗弃子,从她进入京城的那一刻起,结局已经注定。 听了这话,苏婷玉气的浑身直哆嗦,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苏一鸣有些担心,“琳琅,有话好好说,不要刺激她。” 琳琅将一件东西扔了过来,“这是独孤寒发的讨伐檄文,不早不晚,就在你出事后发出来,时间卡的正正好。” 苏一鸣捡起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苏婷玉自然而然的凑过去。 “不。”苏婷玉一口热血喷出来,脸色惨白如纸。“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出了这样的丑事,正常的人都是掩掩遮遮,睿王反而昭告天下,家丑外扬。 琳琅微微叹息, “拜你夫君所赐,你已经是祸国殃民的坏女人,人人唾弃。” 纵然她是受害者,但世人都会怪女人,这就是世情。 苏婷玉浑身发抖,眼眶泛红,嘴唇咬的发白,“他……是在乎我的,为了我才造反,我……却伤了他的颜面……” 一句话说的艰难无比,断断续续,痛苦而又绝望。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在维护自己的男人。 还沉浸在自已编织的幻梦中,不肯醒来。 琳琅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冷冷的道,“你错了,因果倒过来了,是为了造反,你才落到如此境地。” 苏一鸣的瞳孔一缩,急急的追问,“有证据吗?” “当然有。”到了这种时候,琳琅也不藏着掖着,将那些证供都拿出来。 “这些都是证据,我倒是小看了独孤寒的狠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妻女不要,脸都不要了。” 所有的资料都证明了一件事,苏婷玉出事,是独孤寒的手笔。 捧着资料的苏一鸣双手直抖,脸色铁青,气的发疯。 想杀人的都有了,没见过这么无情无义的混蛋。 要争天下,尽管去争,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妻子? 就算再不喜欢,也是他的妻啊。 苏婷玉状若疯狂,恶狠狠的扯着那些资料。 “这些全是骗人的,我不相信,他喜欢我,喜欢女儿,不会对我们那么残忍。” 纸张撕的到处都是,苏婷玉如万箭穿心,扎的鲜血漂流。 打死她都不信,一定是弄错了。 苏琳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与其自欺欺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安排你女儿的未来。” 有那样心狠的父亲,又有这么痴傻的母亲,注定是个悲剧。 苏婷玉什么都听不进去,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琳琅彻底无语了,还不死心,痴心太过就是傻。 苏婷玉发疯般往外冲,却在门口被人拦住,她气的抓狂,“你不敢放我出去?说了那么多废话,全是骗人的。” 她的情绪全然失近控了,面色雪白雪白的。 琳琅神色淡淡的,“你想走就走吧,我不拦你,只是,你如今名声太差,走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地。” 苏婷玉的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泪如泉涌。 苏一鸣顾不上安抚她,着急的追问。 “琳琅,外面什么情况?” 琳琅在心里苦笑,这都什么破事啊。 “独孤寒攻打着为妻报仇的旗帜,占了几座城池,很多官员都投靠了他,如今正慢慢朝京城进发。” 叛军的势头很猛,独孤寒师出有名,又是如此悲怆的理由,赢得了人心,自然是攻城顺利,打下了好几座城池。 苏一鸣听的目瞪口呆,事情的发展这么严重,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我愿将所有的家财捐出来,充作军资……” 苏琳琅有些意外,但苏婷玉特别生气,“哥,你疯了吗?不帮着亲妹夫,反而帮着外人?” 苏一鸣已经不理跟她讲道理了,她已经没有理智可言。 苏琳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据她所知,苏一鸣这些年赚了很多钱,应该有几百万两银子。 凤家查抄了,却没有查抄他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苏一鸣深吸了一口气,“只求灭掉乱臣贼子后,保全婷玉母女的性命。” 苏琳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苏一鸣的心情依旧沉重,看着木木坐在地上的苏婷玉,他眼中闪过一丝痛心。“我想带她出宫。” 在宫里是最安全的,但是总不能老住在宫里。 爆出这样的丑事,还怎么住下去? 琳琅一口答应了地,“行,但行踪要保密。” 苏一鸣是聪明人,立马听懂了,“情况这么糟糕了?” 琳琅神情严肃,“大家都想除了祸根,这世道不公,明明是男人的狼子野心,却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女人头上。” 所谓的红颜祸水,不过是男人无能,将自己的失败推给女人。 对此,她很愤怒,也很无力。 但,总有一天她要改变这个世道! 苏一鸣看着自信满满的女子,舍不得眨眼,“不管如何,我都会护着她。” 别人都能舍弃她,唯独他不行,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一母同胞的兄妹。 苏家只剩下他们兄妹了! 琳琅也不勉强他,瞥了苏婷玉一眼,“她已经走火入魔,你万事小心。” “好,你也要小心。”苏一鸣能说的只有这句话。 夜深人静,独孤烨轻轻搂着苏琳琅,深情的看着她,眷恋而又温柔,“琳琅,明天不要送我。”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主持大局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主持大局 他不喜欢离别时的眼泪! “好。”琳琅乖巧的点头。 独孤烨恨不得将她揉入骨子里,“父皇的情绪不对劲,你多关心些。” “好。” 独孤烨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念她了,好不容易哄的她欢心,过了几天甜蜜幸福的日子,又要分开了。 “朝政你也关注些,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琳琅依偎在他怀里,温柔似水,“好。” 看着难得乖顺的妻子,独孤烨心软的一塌糊涂,“真想将你变小,放在口袋里带走。” 琳琅的眼眶一红,“我也很想跟你走,很想。” 如果没有拖累的话,她早就缠上去了。 但京城这一摊子事,她不盯着不行啊。 独孤烨最见不得她流泪,心疼的亲了亲,“我很快就回来。” 琳琅想起上次的事,心里发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阿烨,不要再让我伤心难过。” 独孤烨的胸口塞了块石头,很是难受,“不会的。” 夫妻俩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夜,最后琳琅都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另一边床上没人了,她猛的翻身而起。 小莲听到动静,推门而入,”小姐。“ 琳琅一把拽住小莲的胳膊,紧张的问道,“太子呢?他人呢?” 小莲无声的叹息,“太子已经走了。” 这分分合合的,真是折磨人。 琳琅的一颗心跌到谷底,“走多久了?” 本想偷偷去送他的,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 小莲柔声说道,“一个多时辰,要追也追不上了。” 琳琅无力的躺回去,长长的叹息,沮丧不已。 小莲很是不忍,“小姐,您放心吧,太子一定马到功成。” 忽然,琳琅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枕头上,“我要生五个孩子。” 这话题跳跃的太快,小莲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琳琅咬了咬牙,“多生孩子,等他们长大了,为父母分忧,到时阿烨就能专心陪我了。” 小莲嘴角直抽,这画风不对啊。 好吧,偶尔抽抽风,也不错。 琳琅强打起精神,重整宫务,照顾孩子,盯着战事的进展。 独孤烨带着人跟叛贼一方打了一仗,打赢了,将叛贼堵在进京的要塞江门关。 也让气势如虹的叛贼首尝败绩,两方都死伤无数。 琳琅看着战报,细细研究,想念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 他不愧是百战百战的将军王,就算失去了记忆,打仗的本事犹在。 他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那些乌合之众岂是他的对手? 但对方有备而来,占得先机,两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一名宫人进来禀道,“太子妃,皇上生病了。” 琳琅的手一抖,手里的战报飞了出去,“什么?” ”皇上生病了。“ 琳琅脸色变了,急急的冲出去,这种时候皇上不能病! 养心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琳琅微微皱眉。 几名太医站在一块研究病情,见琳琅进来,齐齐行礼。 琳琅面有忧色,“太医,皇上什么病?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到了?” 几名太医相视一眼,“皇上思虑过重,又感染风寒,发高烧……” 听到这里,琳琅的眉头紧皱,“严重吗?” 太医也很紧张,”挺严重的,得先将温度降下来。“ 琳琅想了想,在太医的陪同下进去看了一眼。 皇上高烧不退,烧的满面通红,眼晴也是红的,很是吓人。 他昏睡不醒,嘴唇都干裂了。 琳琅心里很难过,搭上他的脉博,是思虑过重引起的。 平时他神色如常,没有看出来,没想到心事重重,全藏起来。 皇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睁眼,看见苏琳琅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四周。 琳琅忧心忡忡,“父皇,您病了,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这种关键时刻,皇上不能病。 皇上努力让自己清醒些,“琳琅,我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 他挣扎着起坐起来,但浑身发软,动弹不得。 稍一动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见体力有多差。 琳琅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却没有流露出来,“父皇,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这种时候我不能病。”皇上说几句话都很累。 琳琅知道他病倒,主要是因为那件事。 他看似不受影响,其实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睡了侄儿的媳妇,让侄儿起兵造反,他的内心无法平静。 “我们是一家人,荣辱与共。” 若是输了,全家都得死,无人能幸免。 如果赢了,去除了一个大祸害。 皇上很欣慰,不愧是儿子看中的人。“好好,独孤烨娶了你是上辈子积的福。” “父皇好好养病吧,身体最重要。”琳琅可不希望皇上出事。 说话之间,一名宫人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皇上看到了,微微皱眉。“出了什么事?” 宫人愁眉苦脸的,“皇上,朝臣们打起来。” 皇上的心一紧,“为什么打架?” 宫人小心翼翼的禀道,“说是为了粮草。” 一听是粮草,两个人都严肃起来。 皇上心急如焚,粮草是重中之重,如果出了差池,就会兵败如山倒。 他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扶朕起来。” 他气虚的厉害,身体稍微动弹,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摔倒。 宫人连忙扶住他,“皇上,小心。” 琳琅看在眼里,头痛不已,“父皇你现在的身体不能移动,也不能劳累。” 皇上的态度很坚定,“不行,粮草关系重大,不能出半点差错。” 如果将士吃不饱,饿着肚子打仗,肯定会输。 “可是……”琳琅刚想阻止,就见皇上站立不稳,身体往前冲。 她连忙扶住他的胳膊,眉头紧皱,“父皇,您不要逞强了,躺下吧。” 皇上很想去弹压那些臣子,但心有余力不足,站都站不住。 他脸上浮起一丝绝决之色,手探向枕头底下,拿出一样东西。 “这个给你。” 琳琅一看,大吃一惊,是玉玺。“父皇。” 干吗将玉玺给她?这可是国之重器! 皇上无力的伸着手,“迟早要给你们夫妻的,你先收着,好好保管,你来主持大局。” 第六百二十七章 正气凛然的借口 第六百二十七章 正气凛然的借口 这个时候,只有苏琳琅是他最信任的人。 琳琅愣了一下,“我?行吗?” 皇上满头大汗,累的不轻,“不行也得行,因为你是最不希望阿烨出事的人。” “好。”琳琅接过他手中的玉玺,胸中扬起一股豪情,不就是主政吗? 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 而且,比男人做的更好! 她,苏琳琅的字典里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几位阁老办公的轩辕阁吵成了一团,六部的尚书和阁老们互不相让。 兵部赵尚书的嗓子比谁都大,但敌不过次辅李大人轻描淡定的几句话。 “赵大人,国库真的没那么多钱,没办法购买三十万担粮食。” 赵尚书暴跳如雷,“你开什么玩笑,刚抄了风家,风家的财产都充公了,怎么会没钱?你别告诉我,太子妃做了手脚。”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我做了什么手脚?” 随着声音,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款款走进来,雍容华贵,贵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重臣们脸色大变,次辅李大人板起脸,大声喝道,“太子妃?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速速退下。“ 他为人刻板,但很有才华,甚得皇上的信任看重。 他当高官多年,浑身有一股官威,普通人都会被吓到。 但对苏琳琅没有用,她高昂着脑袋,冷若冰霜,“好大的胆子,这是为臣之道吗?” 重臣们的脸色都不好看,这位太子妃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偏偏深得皇上和太子的看重。 参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当然,这些年她的手没有光明正大的伸向朝堂,大臣们只当看不到。 有皇上护着,他们也不好太过逼迫一个女人。 但是,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参政的地方,触到了所有人的底线。 李大人面色肃然,大声指责,“臣忠君报国,并无半点错处,太子妃这话说差了。” 他以耿直著名,说话向来直接,一点脸面都不给。 琳琅冷冷的看着他,气势比他还要足,如青松般傲然挺立,“见到本宫不跪,还算什么忠君?” 李大人呆了呆,但很快反应过来,“太子妃,这是轩辕阁,重臣待的地方,你不该擅自进来的。” 太子妃再能,也只是后宫之主,绝不能插手朝政。 琳琅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微凉的弧度,从怀里取出玉玺,高高的举着,“跪吧。” 全场皆惊,纷纷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琳琅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们,神情淡然,居高临下的吩咐,“皇上特意派本宫主持大局,望你们团结合作,不要让本宫失望。” 众官员脸色大变,李大人惊怒交加,大声反驳,“什么?不行,女子不能干政,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琳琅坐在主位,漫不经心的道,“规矩是拿来破的。” 众臣嘴角直抽,这位太子妃不是寻常女子,行事作风都犀利如刀,不按牌理走,让人琢磨不透。 李大人又气又怒,“太子妃慎言,这不是您能放肆的地方。” 琳琅不是好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气,“你这是跟本宫作对?” “臣只是据理力……”李大人不肯退让,让一个女子压在他们头上,他们这些重臣的脸面往哪里放? “啪。”一块砚台砸了过去,堪堪从李大人头发处擦过,重重摔碎。 琳琅冷若冰霜,“原来你也知道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你懂吧?” 是这个道理,但是,他们尊的是君王,而不是太子妃,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李大人是个迂腐的,视礼教规矩大如天。“太子妃,你这是想逼死臣子吗?好,我成全你。” 他作势要往墙壁上撞,一副忠臣的凛然模样。 琳琅清冷的看着他,哪是真想死,不过是想吓退她! “你若敢恶心本宫,本宫立马抄了你的家,将你的家人下狱,罪名是以下犯上。” 李大人身体僵住了,呆若木鸡,“……” 就算真想死,也不敢死了,不仅会祸害家里人,还背着一个污点。 太子妃好厉害的手段,真是可怕。 一边的户部尚书申大人看不下去了,大声斥责,“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琳琅挑了挑眉,气势十足,“说人话。” 众人嘴角直抽,强势的太子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聪明绝顶,智谋无双。 申大人知道她听懂了,偏偏还要为难他,心中恼怒异常,“女子干政是灭国的前兆,请太子妃以国运为重,不要插手政事。” 他义正言辞的怒斥,别提有多严肃了。 本以为会吓退太子妃,没想到她呵呵一笑,面露不屑之色。“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可笑,明明是男人怕女人比你们强,压在你们头上,这是没有自信的表现,我同情你,申大人。” “你……”申大人快吐血了。 琳琅冰冷的视线扫向每一个人,神色凛然 ,“帝国利益面前没有男女之分,只要能打赢这场仗就行,不知各位大人觉得如何呢?” 这些男人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敢看不起女人?看不起她? 很好,她会让所有人知道,女人是惹不得的。 一直不吭声的首辅终于忍不住了,“太子妃,这话有点不对。” 琳琅淡淡的反问,“哪里不对?如果你们认为自己的私欲高于帝国利益,那就给我滚蛋。” 大道理谁不会说?谁不会用正气凛然的借口? 只要她愿意,照样能压的所有人抬不起头。 众人面面相视,哑口无言,谁都说不出不同的话。 在这关口,谁敢承认自己不在乎秦国的利益? 除非是不想混了! 这顶大帽子太大,谁都不想扣在自己头上。 琳琅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出声安抚,“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国家着想,那就坐下来商议事情,一人计短,三人计长。” 众臣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 李大人清咳一声,一脸的为难,“太子妃,我们刚才讨论钱粮的问题,国库没钱了。” 这是故意刁难人了,想让太子妃知难而退。 政治不是一个女人能玩得转的! 第六百二十八章 砸钱 第六百二十八章 砸钱 琳琅挑了挑眉,根本不相信,“不可能,国库有一千多万两银子,我亲手入的账,不会有错。” 光是凤家的那笔钱就好多,是几年的赋税总和。 户部尚书申大人站了出来,“您入账的是有一千万两银子,但是,上个月出战做准备花了四百万两,还有三百万两要修建水利工程,都建成一半了,不能轻易中断,西北方缺水的厉害,百姓们都等着工程完成。” 他滔滔不绝,说了半天,理由很充分,都是利国利民的实事,谁都不好说什么。 琳琅轻敲桌子,神情淡然,“还有三百万两。” 她虽然没有直接参政,但朝堂上的大事她都清楚,包括国库具体有多少钱。 申大人有些意外,她太镇定了,一介女子之身在各位重臣面前坦然自若,光是这份气度就让人刮目相看。 如果是个男人,必能做一番大事业。 他内心的想法不露,依旧公事公办,“一百五十万两,要用作各地的军饷和官员俸禄,这一项也不能挪。” 李大人又跳了出来,“太子妃,国库里总要存放几十万两银子,以防万一,这合理吧?” 他这是跟苏琳琅扛上了,坚决不肯让她插手政事。 女人就该回到后院,相夫教子,侍候好公婆。 琳琅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明亮极了,嘴角微勾,微微一笑,“很合理。” 她居然还笑的出来?李大人表示她很傻,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这不是玩家家,不是女人能来的地方。 “粮草不能断,据老臣估计,顶多再撑半个月,在这半个月内必须将粮草送去,不能让前方的将士饿肚子……” 他说的一大堆,全是大道理,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需要多少钱?” 李大人黑了脸,不知天高地厚,“加起来最起码需要三百万两银了。”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解决此事,平空拿钱出来,就算是神仙也办不到。 琳琅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不就是这点钱吗?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好大的口气,这么拽的太子妃,让臣子们很郁闷。 李大人咬死她不放,“不知太子妃怎么解决这一难题?”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淡淡的道,“跟我借啊。” “呃?”所有人都愣住了。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笑的轻松写意。 “申大人,你写张借据,我让人把钱给你,这么一点小事值得你们吵吵闹闹吗?” 众人嘴角直抽,她哪来的钱?皇室的私库? 数目小也就罢了,数额大她也做不了主的。 申大人的心情很复杂,“太子妃,还要将士的衣服……” 琳琅笑眯眯的问道,“说吧,要多少钱?”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了,闪花了好多人的眼晴。 申大人拿算盘拨了半天,“二百三十万两。” 琳琅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了,“行,没问题,申大人,别记错了。” 众臣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么豪爽,挥金如土,好像家里有金山银山似的。 申大人的嘴唇直哆嗦,“不敢。” 不一会儿,申大人从宫人手中接过一箱子银票,眼前刷的亮了。 尼玛,好多钱啊。 大家挤在一起数钱,数的手都抖了。 琳琅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这人挺好说话的,你们要钱给钱,不打折扣,但是,若是让我知道谁坑我的钱,敢中饱私囊,诛三族。” 她又不是二愣子,再多的钱也是她亲手赚的,轮不得别人糊弄。 众臣相视一眼,神情肃然,“是。” “太子妃,您哪来那么多钱?” 琳琅高高的昂着脑袋,笑的很得意,“本宫有罗山城,除了有座煤炭山外,往西的丝绸之路也捏在本宫手里,本宫不差钱。” 这两条财路都日进万金,赚钱赚到手软,只是她比较低调,世人不知道而已。 众臣的脸龟裂,这么屌,真的好吗? 不过,有钱就是好,分分钟钟能拿出几百万虐人。 琳琅眼珠一转,“替本宫办事,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们,所有官员这个月发双饷,四品以上官员每人五千两银子,一品以上每人一万两银子。” 反正她钱多的花不光,拿来收买人心也不错。 拿了她的钱,就不好意思事事跟她对着干了。 “……”就算见多识广的众臣们也被震的说不出话。 简单粗暴的风格,真心让人觉得……好爽! 申大人纠结不已,“太子妃,这样不好吧?钱发的太多了……” 这钱砸的他们心肝疼,等于他们五年的俸禄啊。 但他也知道苏琳琅的意思,想阻止,又怕传出去得罪了所有官员。 琳琅扬了扬眉,眼晴清亮,“本宫有钱,任性,可以吗?” 嗯,你有钱,你有理。 琳琅乐呵呵的问道,“谁不想要,可以事先提出来,所得银子平分给四品以下的官员。”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摇头,谁会嫌钱多? 拿了人家的钱就手软,接下来大家的态度没有那么坚决了。 琳琅虽然不是很懂政务,但不是个爱指手划脚的,在旁边默默的听。 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稍后再找人问,每天都看奏折看到深夜。 她冰雪聪明,性子又刚强,很快就进入了状况。 她不轻易发表意见,但很会审时忖势,也善于听人的想法。 她毕竟身份尊贵,有她坐镇, 闹不出什么大事。 这一天,处理完政务后,琳琅刚想回后宫,前陆臣相站了出来。 他深深一礼,“太子妃,老臣求您一件事。” 因为纪无敌造反一事,陆臣相受了迁连,连降四级,如今成了四品的官员,而且是没有实权的。 姻亲虽然不在九族之内,但是,谁还敢将军事机密托付给他。 琳琅扫了他一眼,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品大臣,如今跌到谷底,短短一个月,头发更白了,像老了几岁。 “在合理范围内,本宫可以考虑。” 陆大人的脸色很憔悴,“老臣的孙媳妇进门后安份守已,恪守妇道,相夫教子,足不出户,绝不会跟纪家有所勾结,老臣想求个恩典,放她回家吧,小曾孙病重,需要母亲。” 第六百二十九章 急死宝宝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急死宝宝了 众人怔了怔,陆家还是挺难得的,遇到这种事情没有让纪氏病逝,反而伸出手捞人,算的上有情有义了。 琳琅有些意外,自从纪无敌一起造反,相关的人等都关了起来,包括纪家的两个女儿。 “诸位,你们怎么想?” 最梗直的李大人第一个站了出来,“太子妃,律法在上,谁都不能越过这条线,乱臣贼子该杀。” 其他人却帮着求情,“就算是抄家的大罪,罪不牵连到出嫁女,纪氏该放了。 ” “我也觉得该放,又没有证据证明纪氏叛国,怎么能老关着她?” ”人家孩子生病,放母亲回去照顾,也合乎人情。“ ”律法之外也有人情嘛,太子妃仁厚,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妇人。“ 大部分人都帮着求情,琳琅眼神闪了闪,环视四周。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行啊,放人吧。”琳琅还挺干脆的,还没等陆大人露出喜色,她淡淡的发话,“如果纪氏有不妥的行为,今天为她求情的人都要负连带责任。” 这话一出,那些求情的人都变了脸色。 回到后宫,琳琅就将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事情太多了,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她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独孤烨身上,只盼着他早日归来。 有她盯着军需这一块,别人不敢糊弄。 小莲捧了一份药膳进来,味道不好闻,但琳琅硬逼着自己吃完了。 这种时候,身体最重要。 小莲看着脸色憔悴的琳琅,心疼不已,“太子妃,您何必这么强横,得罪了那么多大臣,可不好。” 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晚上都没睡好,看的她都心疼了。 琳琅站起来走了几步,“食忠之禄,忠君之事,养他们不是为了跟我唱反调。” 小莲愁眉苦脸的,“可您毕竟是个女人,太强势了会被人骂。” 她不怎么认同皇上的做法,干吗非让小姐坐镇? 小姐如果是个男子,那没啥好说的,偏偏是个女人,这世道对女人太苛刻了。 琳琅不屑的说道,“我还怕这些?” 要是顾忌别人的看法,那她什么都不用做了。 小莲唯有苦笑,小姐从来都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娘亲。” 小凤凰冲了进来,抱住琳琅的大腿,快手快脚的爬上去,在琳琅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小莲连忙上前服侍,洗手洗脸,换外衣。 琳琅看着白白胖胖的儿子,心中一片柔软,“去看过皇爷爷了?” 这孩子越长越像独孤烨,小小年纪,气势也挺足。 小凤凰露出可爱的笑容,“去过了,皇爷爷能坐起来了,但气色还是很差。” 他早晚都要去一次,给皇爷爷请安。 每次去,皇爷爷都会很开心。 琳琅摸了摸他的脑袋,很是温柔,“吃饭吧。” 桌上四菜一汤,白玉丸子汤,木耳炒豆芽,香菇炒菜心、金都贵妃鸡,清蒸鲈鱼。 小家伙爱吃肉,一看没肉就郁闷了。 琳琅微微摇头,挟了一块鸡给他,大晚上的吃肉不消化。 “吃吧,明天中午吃红烧肉。” 厨房的红烧肉是一绝,百吃不腻,大家都爱吃。 小凤凰眼睛一亮,笑眯眯的吃起来。 母子俩没有那么多规矩,不搞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永远是欢乐的笑语声。 这也是一天之中母子俩联络感情最重要的时刻。 小凤凰的功课很忙,早上要习武,下午要学文,排的满满当当。 而琳琅每天要处理宫务,政务,还要见各种官员,忙的团团转。 所以每天一起吃晚饭是琳琅定的,多见见孩子。 母子俩的感情融洽,站在一边的小莲很高兴。 小凤凰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下。 “娘亲。” 琳琅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一边凉着。 “想说什么?我们是亲母子,没有不能说的。” 小凤凰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想不想当女皇帝?” 这话一出,四周的温度一冷,侍候的宫人们吓的脸色惨白。 小莲也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 琳琅最为淡定,动作顿了顿,旁若无人的挟了一个丸子。“为什么这么问?” 见她神色淡然,小凤凰重重松了一口气,没有那么紧张了,“娘亲,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琳琅一直把孩子当成平等的朋友,无话不谈。 这也是小凤凰特别开朗的原因之一。 她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想,整天辛苦,累死累活的,还被人背后骂,没什么意思,我喜欢吃吃喝喝,赚钱赚到手软,花钱如流水的日子,嗯,我很想去西域转转呢,尝尝波斯美酒, 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一定很有意思……” 如果没有独孤烨,她肯定在罗山城待着,关起门当土皇帝,不用管那么多,自由自在的活着。 她一脸的向往,却把小凤凰急坏了,饭都不吃了,跑过来揪住她的衣服,“娘,不许你去,你要留下来陪小凤凰。” 娘出去玩了,那他怎么办?急死宝宝了! 琳琅不禁失笑,这个傻孩子,“现在不去,等你长大了,我再去玩。” 小凤凰紧紧抱住琳琅的脖子,小脸依恋的蹭了蹭,“那我也去。” 他还是个孩子,对父母的依恋是天生的。 琳琅笑眯眯的道,“那时恐怕身不由已喽,你要当皇帝呀。” 小凤凰郁闷了,他从小就知道将来要当皇帝的,所以学了好多东西,但是,比起母亲的陪伴,他更想要后者。 他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陪宝宝,好不好?” “看心情喽。”苏琳琅给出了不负责任的回答。 小莲嘴角直抽抽,真是醉了。 琳琅伸手指戳戳小家伙肉乎乎的脸,笑着问道,“宝宝,谁跟你说我当女皇帝?” 小凤凰眨巴着大眼晴,纯真而又明媚,“是皇爷爷宫里的公公说的,我正好偷听到的。” 琳琅抿了抿嘴,“哪一个?” “杨大伴。”小凤凰什么都不瞒。 琳琅的脸沉了下来,杨大伴是服侍皇上多年的老人,跟皇上的情分不一样,在宫中地位很高。 就算是她,对杨大伴也客客气气的。 第六百三十章 安的什么心 第六百三十章 安的什么心 没想到他背后捅了她一刀! 小凤凰吓了一跳,紧张的揪住琳琅的衣服,“娘亲,宝宝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一紧张就喜欢自称宝宝,卖萌的时候也会用。 孩子都是敏感的,琳琅调整了心态,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笑容,“你皇爷爷说什么了?” 小凤凰专注的看着她,见她没生气,才小小声的回答,“皇爷爷没说话。” 琳琅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没有流露出来,亲昵的摸摸孩子的脑袋,“以后不要偷听人家说话,很危险。” 那些阴谋家是不会放过小凤凰的。 小家伙扬了扬下巴,傲娇的表示,“我才不怕,我是皇太孙。” 琳琅板着脸,严肃的看着他,“就因为你是皇太孙,有很多人要害你,你要是有事,娘会哭死的。” 小家伙愣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亲琳琅的脸,“娘不哭,我听你的。” “真乖。” 当着孩子的面,琳琅没有露出什么异状,但等孩子一下去,她立马招来暗卫。 “去查查,到底什么情况?” “是。” 皇上的寝宫,弥漫着一股药味。 窗外,细雨绵绵,雨打芭蕉,发出一声声脆响。 皇上坐在窗边,静静的欣赏雨幕。 杨大伴端着一碗药汤过来,奉给皇上,皇上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一口喝光了。 苦涩的药味在嘴里化开,皇上的眉头皱的更紧,天天喝,喝的都想吐了。 杨大伴奉上清水,侍候皇上漱嘴,愁眉苦脸的叹道,“皇上,您快点好起来吧,老奴好担心。” “死不了,不用担心。”皇上已经能坐起来了,只是不能坐的太久,心神不能太费。 杨大伴眼眶红了,“您这么说,是挖老奴的心肝啊,您要是有个闪失,老奴也不活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皇上有些感动,杨大伴服侍他多年,忠心耿耿,深得他心。 “别说傻话,你可以跟着阿烨。” 杨大伴愣了一下,“太子样样都好,能服侍小主子是老奴的荣幸,但是……”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不敢说下去了。 皇上看了他一眼,“什么?” 杨大伴战战兢兢地回答,“老奴怕太子妃不喜欢。” 他一脸的不安,面色紧张。 皇上深深的看着他,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 “太子妃对你挺客气的。” 最近杨大伴时不时的在他耳边说类似的话,让他有些不满。 杨大伴心里一凛,苦笑道,“那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没有您,老奴什么都不是,太子妃并不喜欢老奴太亲近太子和皇太孙。” “你想的太多了。”皇上对苏琳琅还是很满意的,聪明又有能力,有孝心。 杨大伴在心里轻轻叹息,却不敢流露出来。 “只要皇上好好的,老奴就放心了。” 皇上沉默了半响,“太子妃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她有儿子。” 杨大伴小声说道,“武曌也有儿子。” 皇上明白他的忠心,是为了皇室着想。 但是,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一样,太子妃不是狠心的人。” 对小凤凰,苏琳琅倾注了所有的爱,让她杀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大伴轻声说道,“太子妃行事不按常理,她前几天下令抓了一大批人,心狠手辣,搞的风声鹤唳……”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子妃求见。” 皇上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个点怎么来了?还是冒雨? 杨大伴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心中浮起一丝不安,“皇上。”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刚才不是说的起劲吗?这就怕了? “怕什么?站到朕身后。” 琳琅款款走了进来,她衣着简单,不施脂粉,却难掩天生丽质。 “参见父皇。” 她的礼仪规矩极好,一举一动都挑不出毛病。 皇上温声道,“起来吧,小凤凰呢?没一起来吗?” 琳琅笑意盈盈的道,“这个点在练武呢,小凤凰很乖。” 皇上是最疼爱孙子的,闻言轻轻一笑,“乖就好。” 琳琅陪皇上说笑了几句,忽然话风一转,“杨大伴,你脸色好差,生病了?“ 杨大伴浑身僵硬,强笑道,”多谢太子妃关心,老奴很好。“ 琳琅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打量,看的杨大伴心里毛毛的,却不敢说什么。 皇上注意到了,“怎么这么看着杨大伴?” 琳琅微微蹙眉,“杨大伴的年纪大了,服侍父皇恐怕力不从心,不如换了吧。” 杨大伴的脸色大变,吓出一身冷汗,只要离了皇上身边,就是他断气之时。 好一个太子妃,心肠够狠。 “皇上,老奴手脚还灵便,能服侍到皇上百岁。” 琳琅面色不悦,“这话就差了,说的好像我们皇室虐待积年的老人,要是传出去,又是一个把柄。” 她嘴巴会说,占足了大道理,杨大伴不敢跟她硬撞,扑突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老奴孑然一身,您是老奴唯一的亲人,老奴就算死也不愿离开您。” 他一脸的惶恐不安,皇上心有不忍,“琳琅,杨大伴这些年忠心耿耿,朕也离不开他,再说他又没有亲人……” 琳琅奇怪的惊咦一声,“咦?父皇您不知道吗?最近他的侄孙跑来找他呢,怎么就没有亲人了?” 皇上愣住了,“什么?” 从来都没听说过啊,怎么冒出来一个侄孙? 杨大伴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不好。 他悲愤交加,大声质问,“太子妃,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 琳琅像看一个臭虫般看着他,笑的极为不屑,“陷害一个老奴?目的呢?” 她张扬而又直接,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惹恼了她,她自然不会客气。 给脸不要脸,那就休怪她出狠招了。 杨大伴知道她的手段,她一旦出手,后果很严重。 但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他来不及细想,大声控诉道,“你想将得用的人都赶出去,孤立皇上,趁机夺权……”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然后当女皇帝?” 一道惊雷在杨大伴头顶炸开了,如见了鬼般瞪大眼晴,“你……你……” 第六百三十一章 暗间 第六百三十一章 暗间 琳琅板着俏脸,冷冷的质问,“我最恨背叛了,父皇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背叛他?” 杨大伴的脸色发白,拼命摇头,“皇上,我没有。” 他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可惜琳琅早就看穿他的用心,“离间天家骨肉之情,想混水摸鱼,胆子够大的。” 杨大伴后背一冷,冷汗直冒,义正言辞的反驳,“荒唐可笑,我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对皇上忠心不二,我为什么要离间?我有什么好处?” 琳琅淡淡的指控,“很简单,你是暗间。” 这话一出,室内的空气凝固了,连皇上的脸色都变了。 杨大伴的心如被重捶砸了几下,又惊又怒又怕,“ 胡说八道,皇上,您相信这种鬼话吗?” 皇上没办法相信,这么多年过来了,都好好的。 “琳琅,杨大伴有些话过了,但服侍我有功,他也是为我着想。” 琳琅早知道会这样,不慌不忙的开口,“那父皇知不知道,几次遇刺,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皇上错愕不已,“什么?” 琳琅面罩寒霜,“就连父皇醉酒出事,也是他的手笔。” 皇上震惊不已,“怎么会?” 琳琅一脸的恼怒,“只有他才最清楚您的行踪,也只有他最清楚阿烨的大小事,也只有他有机会接触到最机密的东西。” 她知道宫里有暗间,但从来没往杨大伴身上想,要知道杨大伴是皇上身边最重用的红人。 要不是小凤凰的话,让她起了疑心,彻查之下才发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杨大伴暗暗心惊,“太子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琳琅懒的跟他多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 “将人带上来。” 一个身着太监服的瘦弱男子被推了进来,杨大伴见鬼了般倒抽一口冷气,“小桂子,你不是死了吗?” 小桂子满眼是恨意,“干爹,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皇上的眉头紧皱,小桂子是杨大伴收的义子,前几天报了死亡。 杨大伴脑子转了飞快,面色沉痛,“小桂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小桂子愤怒至极,装什么无辜,杨大伴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不是我想背叛您,而是您先无情。” 杨大伴腿一软,跪倒在地,“皇上,上次小桂子犯了大错,被老奴罚了,他怀恨在心……“ 他拼命撇清,但是,怎么解释都透着一股虚弱。 琳琅清痛冷的声音响起,“小桂子,说吧。” 小桂子冲皇上行了一个大礼,“皇上,奴才替干爹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他杀人灭口,幸亏我命大。” 他也不给杨大伴解释的机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干爹让奴才将皇上的行踪放出去,一共三次。”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什么时候?” 小桂子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全招了,“一次是三年前皇上喝酒那次,一次是天坛祭天前,一次就是前些日子的同心殿风波前……” 随着他的话,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 这桩桩件件都犯了他的忌讳! 杨大伴心急如焚,大声喝道,“小桂子,我待你不薄,你居然投靠太子妃陷害我,没良心的东西。” 琳琅冷笑一声,到了这种时候还将责任推到她身上,真是可笑。 小桂子拼命磕头,将头都磕破了,“皇上,奴才字字属实,不敢有半点隐瞒。” 琳琅凉凉的开口,“杨大伴,皇上对你向来倚重,你却一而再的出卖他,你的良心喂狗了吗?” 杨大伴眼中闪过一丝绝决,“皇上,老奴百口莫辩,唯有一死报君恩。” 他猛的跳起来,往墙壁撞去。 琳琅反应最快,大声喝道,“拦住他。” 暗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轻轻一个闪身,将人拦了下来。 杨大伴跪倒在地,痛哭失声,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皇上,老奴冤枉啊。” 皇上神色有了松动,毕竟几十年的陪伴。 琳琅看在眼里,大声嘲讽道,“贱人就是矫情,学些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上不了台面,你好歹是养心殿的总管太监。” 悲伤的气氛立马一扫而空,杨大伴干巴巴的哭嚎声顿住了,气的直抓狂。 没见过比这更讨厌的女人了,短短一句话就全然翻盘了。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刚软下来的心又硬了。 这世上最可靠的是自己的儿孙,他只有一个儿子。 至于琳琅地,他是从小看到大的,对她的性格很了解。 她是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女子,不屑玩那些把戏。 本身是个强大的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再说了,苏琳琅不是个醉心权势的人。 “琳琅,滋事体大,你查清楚了吗?” 他也不想冤枉了身边的老人。 琳琅早就怀疑了,宫里频频出事,必须有一只黑手操控,而且不是普通的小虾米。 只是没想到问题出在皇上身边,哎。 “当然,我知道他居心不良,藏的很深,就是不知道他身后站着什么人。” 皇上微微蹙眉,“他是我最亲近的人,在宫里能横着走,有什么理由背叛?” 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杨大伴心里一凉,面色惨白如纸。 琳琅扔了一个颗炸弹出来,“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暗间。” 而不是中途背叛! 皇上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琳琅揉了揉眉心,“他是特意培养出来的暗间,是埋在你身边的棋子。” 皇上冷冷的看着杨大伴,眼神冰冷的可怕,“是谁的棋子?那么早就埋钉子,有些说不过去。” 这话一出,就代表他相信了苏琳琅的话。 如一盆凉水浇下来,杨大伴浑身透心凉,索索发抖。 琳琅也很想知道答案,“这个要问他了。” 杨大伴声泪俱下,“皇上,这些年老奴的忠心,你还不了解吗?” 皇上冷了心肠,挥了挥手,“不肯招就用刑吧,拖下去。” 暗卫上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出去。 皇上心里憋的慌,被信任的人背叛,实在难受。 “怪不得风波不断,是我疏忽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追查到底 第六百三十二章 追查到底 只有他身边信任的人,才有能力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琳琅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柔声安慰道,“好端端都不会怀疑身边的人,尤其是跟了几十年的老人。” “整整三十六年。”皇上的心情很不好,”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 琳琅微微蹙眉,”开始只能盯着,您登上皇位后,这颗棋子才派上大用场。“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上想了又想,”难道是先帝?不可能,他只比我大四岁,父皇更不可能,那会是谁?“ 琳琅微微摇头,她猜不出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幕连天,白茫茫的一片,琳琅坐在屋檐下,手伸出去接雨珠,凉凉的,透心凉。 风荷忍不住劝道,“小姐,当心着凉,如今您可不能生病。”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内忧外患,麻烦真多啊。 也不知阿烨还好吗? 希望这一次回来后,再也不用亲自带兵打仗。 侍卫长冒雨冲过来,神情激动。“招了。” 琳琅眼晴一亮,“供词拿来。” 琳琅接过供词没有先看,而是进去交给了皇上。 皇上看过后,脸色大变,”来人,马上封锁冷宫,搜出一个会武功的女人。“ 侍卫长二话不说,领命而去。 琳琅心里一动,“父皇,是谁?” “你看看吧。”皇上将供词递给她,神情极为不豫。 猜想是一回事,但亲眼证实又是一回事。 没想到杨大伴真的是暗间,一开始就是别人的人。 琳琅扫了几眼,供词上说,杨大伴从小就受特训,被送到皇上身边监视探听。一直以来都很平静,直到皇上入宫后,他跟冷宫的人接上了头,接受了任务。至于主子是谁,他也不知道。 琳琅微微皱眉,忽然想起一事,“父皇,你还记得那张母后的画像吗?里面夹着传位诏书,是一个冷宫女子扔给我的,但当时夜色昏暗,她又戴着面纱,我没看清她的模样。” 难道是那个人?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神通广大。 她数次清洗宫庭,一直想找出那个人,但每次都失望了。 那个人要么出宫了,要么藏的很深。 皇上精神一震,“也是在冷宫?那你能看出年纪吗?年轻人?还是上了岁数的?” 琳琅努力回想,“年纪不会很大,三十几岁左右。” 她是学医的,对人体骨骼很熟悉。 皇上沉吟半响,叮嘱下去,“去把禁军统领叫来。” 一柱香后,禁军统领浑身湿透的出现在皇上面前。 皇上面色严肃,“从今日起,加强防守,仔细盘查每一个宫,特别是冷宫。” 禁军统领一惊,又出事了?“皇上,甘泉宫也要查吗?” 皇上愣了一下,“这……” 琳琅扬了扬眉,“甘泉宫住的是乾康帝的太妃们吧?我建议查一查。” 她管理宫务,只能对宫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甘泉宫不在后宫内,而是在郊外的别宫,住的都是前朝太妃们,平时只拨给物资,别的都不用管。 皇上心里一动,不错,三十五年前的事情,太妃们或许知道。 “去查吧。” “是。” 琳琅以前将甘泉宫忽视过去了,但如今发现,好像做错了。 “父皇,您能跟我说说乾康朝的后妃吗?” 康乾帝是皇上父皇的兄长,因为没有子嗣才将帝位传给兄弟。 据说康乾帝俊美无俦,是有名的美男子,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 也很有才华,可惜英年早逝,去世时年仅三十一岁。 琳琅只知道这些史书上记载的,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皇上是皇室子弟,自然对长辈的事情很清楚。 皇上想了想,慢慢的说起来。 康乾帝有一后一贵妃四妃,嫔妃三十一人,但是,都没有生下孩子,据说是康乾帝不能生。 康乾帝死时,后妃自尽殉葬的有十几人,皇后和贵妃都死了,很是惨烈。 琳琅听着听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既然康乾帝不能生,为什么还将皇位传给他?“ 这不合常理啊。 皇上淡淡的道,”说不能生只是暗地里传,没有真凭实证。“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有损皇家颜面。 至于真相,早就淹没在历史中。 他们这一支当皇帝的起因,就是康乾帝没有子嗣。 琳琅有种直觉,这或许是个突破口,”我想查一查所有的资料,包括康乾帝的起居注。“ 那些资料都封存了,重启需要皇帝手谕。 ”可以。“皇上一口答应了。 虽然不合规矩,但这是特殊时候。 所有的资料拿过来,整整五箱子,琳琅整个人都不好了。 辣么多,怎么看的完? 小莲面露同情之色,“小姐,要不让识字的官员帮着看?”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苦笑一声,“帝王起居注是不允许别人翻看的,只有历代的帝王可以。” 她已经算是破例了,不能再让父皇为难。 “先查一下,现在活着的还有几人?” 这个挺好查的,都有记录在案。 还活着的太妃共有七人,都是低阶的宫妃,出身背景也没有特别之处。 不过,琳琅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云嫔,出身云南,是当时云南知府的嫡女。 看到这里,琳琅的眼晴眯了起来。 琳琅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我应该去见一见这些老太妃。” 小莲心里一动,“太子妃,你是怀疑?” 琳琅点了点头,“是,我要亲眼看一看。” 小莲不禁急了,“小姐,不安全啊,君子不立危墙下。” 不能怪她胆小,她是被这些风波整怕了,生怕自家主子出事。 自家主子身系无数人的荣辱, 绝不能出差池。 琳琅淡淡一笑,无畏无惧,“怕什么?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还是那个无所顾忌,勇往直前的女子。 活的坦然,活的坚强,也活出了精彩。 她只知道,越是艰难,越不能往后退。 “但是……”小莲很不安。 琳琅傲然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再难的难关,都要正面迎上去,捏碎掉!” 第六百三十三章 甘泉宫 第六百三十三章 甘泉宫 甘泉宫,是西山别宫,四周环水, 跟外界隔绝。 一条小船飘飘荡荡的飘浮在水面,琳琅看着越来越近的甘泉宫,眼眸微沉。 守在入口的侍卫将他们一行人迎了进去,一群宫妃已经等候许久。 院子里站满了头发苍苍的老妇人,衣着灰扑扑的,都是寡妇打扮。 “见过太子妃。”众人齐齐拜倒。 琳琅含笑上前,亲自扶起她们。 “诸位都是长辈,该是我向诸位行礼才对。” 众人这才起来,为首的是淑太嫔,面色苍白,不施脂粉,额头全是皱纹,眉眼不展。 但礼仪绝佳,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优雅。 看脸的轮廓,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 她赔着笑脸,“太子妃是君,哪敢让您行礼。” 她们都是一群被世人遗忘的未亡人,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日子过的艰难。 太子妃管着她们的衣着住行,多给一点少给一点,都在她一念之间。 琳琅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她们身上都有一股死气沉沉的暮气。 不过也难怪,她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跟家人都不来往,又没有孩子,没有未来啊。 “大家都不要客气,都坐吧。” 众人虽然坐下了,但很不安,个个局促。 淑太嫔倒是能说会道,会来事,“不知太子妃有何要事?如需我们帮忙,义不容辞。” 琳琅微微一笑,“我是来看看大家,顺便送点东西过来。” 她扬了扬下巴,侍卫送上各色吃食和布料,都是最新鲜的。 众人眼晴一亮,多了些许生气。 这甘泉宫其实就是一个冷宫,不,比冷宫都不如。 上位者不会多看一眼,底下的人自然苛刻她们,有时候都吃不饱。 淑太嫔喜形于色,“多谢太子妃。” 琳琅扫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咦,云太嫔呢? 淑太嫔的神情一僵,随即行了一礼赔罪,"她身染重病,不方便见太子妃,还请太子妃见谅。” 这么巧?她一来就生病?琳琅暗暗警惕,但脸上没显露出来,一脸关切的问道,“不知是什么病?” 淑太嫔微微皱眉,忧心忡忡,“高烧不止。” 琳琅想了想,“找大夫了吗?” 淑太嫔长长一声叹息,“唉,哪里找大夫?生病都是靠自己熬的。” 出不了宫,又没有体已,守在外面的侍卫没好处才不会帮她们。 世情薄如纸! 在这里,都是自生自灭! 琳琅眼珠一转,站了起来,“既然来了,知道太嫔生病,按礼该去看望的。” 淑太嫔有些惊讶,连忙阻拦,“太子妃身份尊贵,过了病气就是我们的罪过,还是不要去了。” 虽然不知道太子妃来的目的,但肯定不会是为了看望她们这些没用的人。 “没事,我是医者,可以帮云太嫔看病。”琳琅不是征询,而是拿定了主意。 淑太嫔怔了怔,眼晴眯了起来,别看太子妃柔弱纤细,性子却是刚强的。 而且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进入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 床上躺着一个两眼紧闭的老女人,像是晕迷了,脸颊烧红。 琳琅扫了几眼,伸出手,小莲很紧张的拦住她,“小姐。” 鬼知道是什么病,可不能让小姐中招了。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让人很不舒服。 “没事。”琳琅挥开她的手,替床上的女人把脉。 小莲在心里直叹气,小姐越来越强势了,真是愁人。 苏琳琅微微皱眉,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淑太嫔默默的看着,等了半天,都没见苏琳琅说话,忍不住问道,“太子妃,怎么样?” 琳琅冷不防问道,“听说云太嫔没生过孩子?” 淑太嫔的脸色一变,这是所有嫔妃的隐痛。 如果有孩子,她们也不用窝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世人皆知这一点。” 琳琅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悦,却没有理会,“奇怪,脉相表明这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妇人。” “什么?她偷人?”小莲瞪大眼晴,震惊万分。 不是吧?都关起来了,还怎么偷人? 除非是……跟守在外面的官兵…… 淑太嫔勃然大怒,“放肆,没有的事,云妹妹向来安份守已,恪守妇道,怎么可能偷人?” 她气的脸色通红,事关女人的名节,容不得别人胡说。 琳琅淡淡扫了她一眼,“这真的是云太嫔?” 淑太嫔呆了呆,心思混乱,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千真万确,大家都能作证,云妹妹没有生养过,太子妃,您的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诊出有没有生过孩子吧。” 她们与世隔绝,不知道外面的消息,除非是有人故意说给她们听。 琳琅拿出一排金针,轻轻一挥,几支金针飞了出去,插在要穴上。 “这是师门秘法,一摸脉搏就能查出病患的身体状况。” 小莲也是第一次听说,好奇的不行,“那也能测生男生女?” 琳琅随口道,“得等到怀孕三个月才能测。” “那也很厉害了。”小莲眼晴亮亮的,崇拜的不行。 琳琅的眼神一闪,回头看了风荷一眼,风荷会意的上前,对着床上的人猛打量。 忽然,风荷出手了,手伸向那人的耳朵后面,轻轻一扯。 一张人皮面具撕下来,露出一张普通的脸。 所有人都惊呆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淑太嫔惊骇欲死,“啊,这不是云太嫔。” 一道白光一闪,小莲大惊失色,“保护太子妃。” 只见床上的人猛的翻身而起,从枕头上抽出一把长剑,直刺苏琳琅。 风荷第一时间抽剑护在苏琳琅面前,几名暗卫窜出来,将那人围住,齐齐出手。 刀光剑影,剑气逼人,琳琅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气定神闲,这种场合见多了。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忽然事故发生了,淑太嫔身后的一名老宫女忽然扑过来,拿着匕首直刺琳琅的后背。 所有人都没有防备,距离太近了,小莲来不及扑过去了,吓的魂飞魄散,“小姐小心。” 而风荷挡在前面,也是来不及了。 情势危在旦夕,眼见苏琳琅就要血溅当场,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 第六百三十四章 春心动 第六百三十四章 春心动 一个男子冲了过来,一刀砍在那个刺客身上,血喷了一地。 风荷连忙将琳琅拉到一边,紧张的查看,”小姐,你还好吧?“ “没事。”琳琅扫了一眼,是个身着侍卫服的男子,很魁梧。 “这位是?” 淑太嫔吓的脸色发白,听到这话,连忙介绍道,“负责护卫甘泉宫的侍卫长严义大人。” 琳琅微微颌首,“严大人的武功很不错,守着甘泉宫屈才了。” 严义很局促,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职责所在。” 他不怎么会说话,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一句话。 “很好。”琳琅知道他紧张,顺口夸了一句,话风一转,“这云太嫔是怎么回事?” 严义紧张的满头大汗,“被人调包了,臣立马去查。” 琳琅点了点头,在室内转了一圈,“出去看看。” 甘泉宫是座苏州园林风格的园子,错落有致,花木葱郁,景致极美。 琳琅是第一次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莲却很不安,“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感觉这里很危险。” 刚刚被刺杀,她如惊弓之鸟,恨不得立马回宫。 琳琅经历了太多危险场面,这种小意思。 “怕什么?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嘛。” 小莲敬畏的看着她,她怎么什么都不怕? 琳琅将整个园子都转了一遍,轻轻一声喟叹,“甘泉宫是为了甘泉夫人所建,不是宠妃胜似宠妃,所住的地方果然是一绝。” 小桥流水如画,假山奇石,叠叠如翠嶂。 小莲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皇上的女人?那为什么不住在宫里?” 这不合常理啊。 琳琅翻阅过宫中密档,自然了如指掌,“是皇上的外室,甘泉夫人有夫有子,却跟皇上勾搭上,为世人不容,后宫也容不下她,皇上就为了她建了这个甘泉宫。” 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切,原来是个昏君。” 琳琅笑眯眯的问道,“不觉得这个爱情故事很动人吗?” 小莲最不喜欢那些外室啊,小妾啊。 “抢人家的老婆,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哈哈哈。”琳琅哈哈大笑,看到前面有一座凉亭,正好走累了,想过去坐一会儿。 身后传来脚步声,“太子妃,这里风大,还是避到屋子吧。” 是严义,匆匆赶来,神情紧张。 琳琅摆了摆手,“无妨,外面空气清新。” 严义行了一礼,严肃的道,“太子妃身系千万子民的荣辱,还请太子妃保重身体。” 琳琅扫了一眼,没有想像中的呆板。 小莲看了看天色,感觉有些不好了,“小姐,好像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几颗豆大的雨珠落下来,打在脸上。 一行人连忙飞快的冲向凉亭,刚站立,雨点如瀑布般砸下来。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小莲一眼,“乌鸦嘴。” “意外嘛。”小莲才不怕呢,笑嘻嘻的拿帕子铺在石凳上,“小姐,您快坐。” 琳琅拂了拂衣袖,施施然的坐下。 她四处扫了几眼,亭子后面是一座假山,曲径幽幽。 凉亭不大,严义站在最外面,小心翼翼的侍立,衣服已经湿了。 琳琅扬声唤道,“严大人,你也坐吧。” “臣不敢。”严义动作僵硬的走过来,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是同手同脚的。 小莲忍俊不禁,暗暗偷笑,太老实了。 她看的有趣,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让你坐就坐吧,太子妃是个很开明的人。” 严义僵直着身体坐了半个凳子,“禀太子妃,翻遍了宫中,没有搜到云太嫔,可能遇害了。” 四周环水,杀了人往水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 “之前没有异状?”琳琅其实对他的能力不抱希望,她已经让暗卫暗中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严义微微摇头,神情木木的,“我不是很清楚,没有什么事,我是轻易不入的。” 小莲在一边笑道,“你不用紧张啦,你的职责是护卫甘泉宫,出了这种事,怪不到你头上。” 琳琅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小莲吓了一跳,连忙闭嘴不敢再吭声。 琳琅的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有规律的敲击声,“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严义不假思索的回答,“快十年了。” 琳琅扫了他几眼,“这么久?你几岁了?” 看模样也就二十几岁,不是很合理。 她身份尊贵,就算问了几个私人的问题,别人也不会多想。 严义目不斜视,手心全是冷汗,“臣今年二十六岁,先父也是甘泉宫的侍卫长,他老人家逝去后,臣就顶了上来,那年十七岁。” 原来是子代父职,这是合规矩的。 小莲难掩关切之色,“怎么不换个地方?” 明眼人都知道,守在这里是没有前途的。 这下子连风荷都忍不住看向小莲,眼神怪怪的。 严义面露羞愧之色,脸色通红,“是臣没本事。” 小莲的粉颊一红,福了福身体,“是我说错话了,严大人,我给你陪个不是。” 严义连忙回了个礼,神情严肃,“些许小事,姑娘言重了。” 两人的互动琳琅都看在眼里,眉头微蹙。 琳琅又问了很多关于甘泉宫的事,严义很熟悉宫中事务,应对如流。 宫中的那几个老太嫔平日时就是晒晒太阳,聊聊天,挺安分的,这些年都风平浪静。 琳琅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那为什么有刺杀?” “臣还在查。”严义的后背更直了,额头汗珠滚落,他都不敢擦,任由汗珠滚落眼晴里,又涩又痛,却不敢眨眼。 小莲忽然欢快的叫了起来,“雨停了,小姐,你看呀。” 果然是雨停了,天上出现了七色彩虹,层层叠叠,美的眩目。 琳琅合上眼晴,在心里默默许了个愿,愿独孤烨早日归来! 柔美精致的五官如染上了一层光晕,让人惊艳不已。 她睁开眼晴,黑宝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立马变的坚毅。 “回宫。” 严义躬身相送,“恭送太子妃。” 小莲跟在琳琅后面,下雨的台阶很湿,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啊。” 她惊恐的瞪大眼晴,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六百三十五章 恃宠而娇要不得 第六百三十五章 恃宠而娇要不得 男子的气息在鼻端萦绕,小莲整个人僵住了,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一个男人。 她的脸滚烫,心鹿乱撞,慌乱不已。 耳边传来男子粗豪的声音,“姑娘小心。” 小莲强自镇定,从他怀里退开,盈盈一拜,“谢谢你,严大人。” 严义回了一礼,“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回到宫中,琳琅又去了密档室,忙到很晚才回寝宫。 洗完澡,披着乌黑的长发,坐在镜子前,慢慢吞吞的保养肌肤。 护肤品都是天然的,根据宫中的秘方制成的,专供她一人使用。 嗯,这是独孤烨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他,真的很用心。 闻着熟悉的味道,琳琅的心思飘远了,惦记着远在天边的男人。 独孤烨打仗很厉害,已经扭转了局面,收复了好几座城。 小莲拿着玉梳,站在琳琅身后帮她梳头发。 小莲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小姐。” 叫了一声,又闭上了嘴,犹豫不决。 琳琅涂上嫩白霜,轻拍脸颊,帮助吸收,“你不适合扭扭捏捏。” 小莲一脸的纠结,挣扎了半天,“小姐,你觉得严大人如何?” “严大人?”琳琅的动作一顿。 小莲轻声提醒道,“就是今天那个侍卫长。” 她家小姐的记性很好,过目不忘,但只记关注的人。 琳琅回想了一下,“人很内向,不会说话。” 各方面都不出色,自然不会记在心上。 她事情太多了,见的人也多,没有那么心思记下每一个人。 小莲咬了咬嘴唇,急急的说道,“不会说话慢慢练,再说了,多说多错,沉默是金。” 她面露焦灼之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亲戚呢。 “嗯。”苏琳琅的反应很冷淡。 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见她反应冷漠,小莲心里很着急,“小姐,你说他有没有娶妻?” 她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跟她绕圈子是没用的。 琳琅捏捏自己的脸,弹性十足,不错,“二十六,肯定娶妻了……你想说什么?” 她直接了当的问出来,有话就直说。 小莲毕竟是女孩子,羞羞答答的开口,“那个……我觉得严大人挺好的……” 接下去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冲角落里的风荷投去了救助的目光。 风荷在心里直叹气,其实太子妃如此漫不经心,已经表明了态度。 偏偏小莲当事者迷,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算了,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帮她一把。 成就成,不成就彻底死心。 “太子妃,小莲看上了那个男人。” 她说的特别直接,小莲的脸色刷的变红了。 琳琅嘴角抽了抽,她身边的两个丫头都是头脑简单的人,没有城府。 当然,也正因此如此,她们才会一直留在她身边。 复杂的人通常喜欢简单的人。 只是, 这么简单让她头疼了,“才见一面,你就喜欢上了?” 这也太轻率了。 连人家的家世背景都没搞清楚,就一头热的扎进去。 难道是思春的年纪到了? 小莲哪里好意思直说喜欢他,她还没有这么大胆奔放。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他挺好的。” 她羞答答的捏着衣角,满脸通红。 琳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不好,跟我们都没有关系。” 这已经表明她的态度了,不同意。 小莲满脑子都是那一个拥抱,脑子乱哄哄的,没有听清琳琅的话。 “小姐,你帮我查一查他吧。” 琳琅朝天翻了个白眼,得,白说了。 “小莲,我替你们搜罗了那么多条件好的男子,你为什么偏偏看中了他?” 实话说,那个严义长的魁梧,五大三粗的,长相很普通。 小莲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吐出三个字,“有安全感。” 琳琅淡淡的道,“人家这年纪肯定有妻子了,难道你还想当小?” 她丢不起这个脸!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小莲打了个冷战,脸色一点点白了。 就在琳琅以为她放弃时,小莲弱弱的开口,“可以平妻……” 琳琅勃然大怒,手指向大门,“出去跪着,想想明白。” 小莲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琳琅。 琳琅没搭理她,被她都气坏了。 小莲含泪走出去,在走廊跪下,纤细的身影看着很是可怜。 “小姐,小莲可能一时糊涂,她的脑子也笨,您慢慢跟她说。” “明知我不喜欢妾室,还给我整什么平妻,真是昏了头。” 所谓平妻,就是好听点的妾室,哄自己的。 其实风荷也弄不懂,只是见了一面而已,至于这么上心吗? 不过,看小莲那么可怜,她还是帮着求情了,“她是糊涂,不过念在她平时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琳琅揉了揉眉眼,轻声道,“这不是小事,她是我的贴身丫环,在外人眼里,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我。” 她本来就不喜欢庶子女小妾,却将自己的贴身丫环嫁出去当小妾,这让人怎么想? 风荷呆了呆,她都忘了这一茬。 琳琅知道她们的脑子简单,但有时候还是要动一动的。 “何况,她敢这么说,也是仗着我宠她,仗着我的势去当什么平妻,真是丢人现眼。” 小莲跟在她身边多年,不知不觉受她影响,哪是个能容人的? 过不多久,就会想办法出手挤走正室,顺势上位的。 这是琳琅最不能容忍的,为了一已之私,毁人家庭,害了无辜的人。 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血泪之上,那样的自私,她不喜欢。 风荷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干巴巴的解释,“小姐,小莲只是说说而已,只见一面,哪有什么感情?” 其实主子给她们挑捡过,都是些小官,但胜在家里简单,身家清白,人品也好。 也只有这样,她们才降得住。 不得不说,主子看事情看的远,眼光比她们强上百倍。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小莲从小跟在她身边,感情极深,如果不是原则性的事,她会成全的。 但这事,绝对不行! “她被我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很容易出事。” 恃宠而娇最要不得。 第六百三十六章 昏头的女人 第六百三十六章 昏头的女人 风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年纪也到了。” 琳琅默了默,“姑娘大了,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的婚事我会留心的,风荷,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怎么说到她头上了?风荷的脸色刷的通红,“小姐。” 琳琅喜欢落落大方的人,有什么说什么。 “又没有别人在,说吧,我也好按你的要求找。” 风荷沉默了许久,“我不想嫁人,天底下的男人都无情无义。” 她的生父是,钱富钱贵也是,都不是好东西。 就像睿王爷,为了自己的利益将自己的妻子拱手送给别的男人,真是恶心透了。 琳琅忍不住反驳,“太子就不是。” 独孤烨洁身自好,就算失忆了,也没有乱来。 风荷愣了一下,不禁苦笑,“太子是例外,当然,也是因为您有本事,能管住他。” 这世上只有一个苏琳琅,独一无二。 她要是有主子一半的本事,还愁什么? 琳琅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什么锅配什么盖,以真心换真心,只要用心经营,没有降服不了的男人。” 风荷怅然若失,恩爱的夫妻太少了。 “我除了会武功,什么都不会。” 琳琅笑眯眯的道,“琴棋书画又不能吃,女红找绣娘,只要有钱就行,管家倒是要学一学。” 跟在她身边的人都不差钱,她是个大方的主子,不会亏待自己人。 风荷说不过她,“全凭小姐作主。” 琳琅见她松了口风,“你先划个条件出来。” “长相不重要,要体贴的,懂事的。” 琳琅嘴角抽了抽,怎么像挑媳妇? “好吧,我帮你留心着,尽快将你嫁出去。” 风荷被打趣的满面通红,找了个借口逃了出来。 小莲听到动静,眼巴巴的看过来,“风荷姐,小姐呢?” 风荷冲她微微摇头,小莲失望的红了眼眶。“我真的错了吗?” 风荷很是惋惜,小莲比她聪明多了,跟小姐的时间最久,最得小姐信任。 有小姐宠着,她的未来不成问题。 可一看到那个男人,她就昏头了。 男人是祸水啊。 失了太子妃的欢心,一切都是浮云。 “是错了,失了本分,小姐再和易近人,那也是主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主子赐的。” 小莲眼眶红了,既委屈又难过,“我知道,但我只是求个一心一意的良人,又没有碍着主子什么事。“ 风荷嘴角直抽抽,一心一意?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主子最讨厌小妾。” “我没有……”小莲支支吾吾的道,“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呢,说不定他没有妻儿。” “要是有呢?”风荷的耐性不错。 小莲沉默了许久,咬牙说道,“那我就死了这条心,不做他想。” 她是动了心,但这一点骨气还是有的。 看惯了太子和太子妃恩爱的日常,她也想要这么一个人。 风荷却不抱什么希望,“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伤了十几年的情分。” 里面走出一个宫女,“太子妃有令,让小莲姐姐去休息吧。” 小荷眼睛一亮,“小姐原谅我了?我去见小姐。” 她猛的弹跳起来,但膝盖发麻,站立不稳,要不是风荷扶着她,恐怕就摔倒了。 宫女一板一眼的道,“太子妃睡下了,不想见任何人。” 小莲可怜兮兮的看着风荷,“还在生气?” 小姐的性子是不怎么好,但对身边的人没说的,从来没半句重话。 “先下去休息吧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风荷不想多谈此事。 暗卫首领申一跪倒在琳琅脚下,神情严肃,“太子妃,属下查了查,发现云太嫔有问题,她应该不是受害者。” 琳琅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应该说,她早就料到了。 “那就是主使者,应该还窝在甘泉宫,没有走出去。” 她是临时起意,人家是怎么事先知道的? 这是一大问题,也得查。 申一却认为人已经逃出去了,甘泉宫并不是很大,想安全的藏起来很难。 “可我们彻查了所有的宫殿,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琳琅扔出一颗重型炸弹,“甘泉宫有通往皇宫的暗道。” 申一闻声色变,震惊不已,“什么?是不是搞错了?” 琳琅反复研究过,皇帝将外室养在甘泉宫,碍于压力,一个月只来一次,但以他们轰轰烈烈的奸情来看,怎么忍得住? 那只有一个办法,掩人耳目。 “不会错,限你五日内查清。” 这事情太大了,要是暗道控制在阴谋家手里,宫中的安全都不保。 申一小心翼翼的请求,“还请太子妃给些提示。” 他从来不敢小看太子妃的智慧,她说有,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些年,太子妃展现出来的聪明才智,早就将他降服了。 琳琅翻看着甘泉宫的建筑图纸,用红圈圈出两个地方,“重点排查花园,还有宸心殿。” 申一愣了一下,“宸心殿?那是云太嫔住的?” 琳琅淡淡的道,“也是当年甘泉夫人的寝宫。” 申一的眼晴一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明白了。” 琳琅在一张白纸上排列了一长串名字,画出了关系图。 “还有,重点盯淑太嫔和严义。” 申一惊了惊,“这两个人也有问题?不是吧?” 淑太嫔受了惊吓,已经吓出病,昏睡不醒。 而严义老实巴交的,木讷呆板。 琳琅没有多解释,“去查。” 上位者不需要给属下解释太多,只需要下令就行,不然,反而失了威信。 “是。” 等申一走后,小莲闪了进来,笑容满面的行了一礼,“小姐,申统领将结果调查出来了?” 她睡了一觉,把昨天的事情都忘光了,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琳琅揉了揉脑门,”结果?” 小莲不禁急了,“就是严义,小姐,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求个心安。” 就知道她没有死心,琳琅淡淡的道,“严义已娶妻生子,家里有一儿一女。” 小莲的脸色发白,心口一阵隐隐作痛。 早就猜到了,但亲眼听到,还是很失望。 琳琅不等她多想,扔过来几份档案,“你从中挑一个。” 第六百三十七章 你不仁,我不能不义 第六百三十七章 你不仁,我不能不义 小莲心浮气躁,“小姐,给我点时间静一静,我不想那么快……” “你不想?”琳琅也不逼她,有些事情逼了也没用。 “行,那我让风荷挑。” 风荷默了默,“我全听小姐的。” 琳琅抽出两张画像,“这个是同仁堂的医师,在制药方面有天份,为人老实,家中只有一个老母。” “这个是白鹿书院陈院长次子,书读的不好,但很会庶务,因守孝一直耽搁到现在,不用继承家业,可以分出来住。” 长相普通,但胜在家庭简单,符合风荷的条件。 风荷扫了几眼,游移不定,“这个……” 看上去都不错,但她不知道该挑哪个。 小莲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小姐,风荷姐姐学武之人,为什么不给她挑一个行伍出身的?” 她就喜欢高高壮壮的,很有安全感。 琳琅淡淡的道,“行伍出身的总要出任务,随时有危险,风荷求的是安稳平静。” 每个人的需求不一样,各有各的缘法。 小莲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不知哪来的邪火,“那可不一定,人倒霉的话,走在路上都会出事。再说了,行伍出身的人性子简单,好相处……” 琳琅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是给你挑。” 小莲噎住了,尴尬的红了脸,心里委屈不已。 这些年,这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落她的面子。 风荷本来是暗卫,不能结婚的,但琳琅发了话,当然没问题。 她想了想,“我想见一见他们。” 琳琅一口答应了,“好,我来安排。” 两人退出去了时,小莲忍不住说了一句,“风荷姐,小姐对你真好。” 风荷听出了她话里的酸意,淡淡的道,“小姐对我们都一视同仁。” 见她这么说,小莲不好意思了,脸色微红,“我没有别的意思……” 风荷语重心长的说道,“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好好珍惜吧。” 小姐是不会害她们的,她的眼光也是最长远的,知道这两点就行了。 小莲弱弱的道,“我又没说什么。” 风荷微微摇头,“小莲,相识这么多年,我劝你一句,情份是经不起消耗的,小姐人很好,也护短,但如果踩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容情的。” “我没干什么……”这话说的很心虚。 “小姐比你聪明。”风荷轻声打断她,“你好好反省一下吧,如果你再不改,小姐就不会要你了。” 小莲的脸色大变,又惊又怕,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琳琅,“不会的,我和小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不会不要我的。” 没有小姐就没有她。 她坚信,不管发生什么事,小姐都不会放弃她。 风荷凉凉的声音响起,“我曾经以为小姐和睿王妃是永远的好姐妹呢。” 小莲的神情僵住了,脸色惨白如纸。 说曹操,曹操就到,第二天,就听到睿王妃的消息。 “太子妃,睿王妃病重,想见您。” 睿王妃如今囚禁在苏家,由苏一鸣看管着。 琳琅挑了挑眉,“没找大夫给她治病?” 宫人摇头,“找了,但她这是心病。” 全天下人都知道是心病,救不好的。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注定要死。 苏府,花团锦簇,景色极美,但苏一鸣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兄妹俩已经闹翻,苏婷玉觉得兄长不帮她,还帮着外人欺负她。 她却不知道,这是最大的保全。 以她的身份和那桩丑事,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 “表哥,你别多想,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会感激你的。”苏琳琅能理解他的心情。 毕竟是唯一的亲妹妹啊。 苏一鸣轻声叹息,“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她活的好好的。” 琳琅也是一声叹息,怅然若失。 苏一鸣在院子外停下脚步,没有进去。 琳琅一走进院子,就看到厢房的窗子下,那一张憔悴苍白的脸。 她慢慢走过去,神色淡然。“说吧。” 苏婷玉怔怔的看着她走近,岁月很厚待她,昔日的青涩渐渐褪去,变成了风情优雅的美丽女子,比以前更出色。 常居高位,发号司令惯了,浑身透着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仪。 美丽中透着雍容华贵,又优雅自信,这样的女子得天独厚。 “我以为你不会来。” 琳琅在心里轻轻叹息,“总归是姐妹一场,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 苏家人的长相都不差,苏婷玉的长相更是出众,清雅又纯净,但如今,她泯灭在世人中。 又黑又瘦,眼圈很重,眼睛是浮肿的,头发枯黄,皮包骨头,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我只求你一件事, 我死后将我葬在皇陵,我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室的鬼。” 出了那样的丑事,她已经没有资格葬在皇陵,身为叛臣的妻子,也没有那个资格。 琳琅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可以。” 苏婷玉愣住了,这么爽快?不由的怀疑,“真的?” “爱信不信。”琳琅很不耐烦,既然不信,那还提什么要求。 她扭头就走,看到苏婷玉心如死灰的样子,不是不难过。 毕竟是表姐妹,相互扶持过。 见她要走,苏婷玉不禁急了,“你就这么走了?” 琳琅转过身体,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边,美如天上的仙子。“还有什么事?” 苏婷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你我姐妹一场,最后一起吃顿饭吧。” 琳琅很惊讶,这是玩什么花样? 苏婷玉的目光落在窗外,神情落寞,“你还记得我当年给你做的海棠糕吗?你很爱吃。” 琳琅淡淡的道,“是表哥爱吃。” 至于她,只要不是特别难吃的,都OK。 苏婷玉没有跟她争论,只是一声长叹,“我最后做一次海棠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琳琅默了默,被她勾起了昔日的情怀。 苏婷玉的身体很差,却坚持要下厨,被拒绝后,就让厨房将需要的食材送上来,她坐在房间里,慢慢的做着。 她不要任何人帮忙,认真的,仔细的做着点心,仿佛这是最重要的事。 琳琅坐在窗外,正好能看到屋子里的人。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一声后悔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一声后悔 琳琅托着下巴,一双明媚的大眼清澈见底,明亮又晶莹剔透,小手保养的白白嫩嫩,相互辉映。 她仿若十八岁的少女,依旧青春无敌。 苏婷玉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一点都没变,可见这些年有多顺。 虽然太子失踪,但太子妃高高在上,呼风唤雨,说一不二,没人敢跟她说个不字。 不像自己,困在后院,打理繁琐的家务,要管理那些心思各异的小妾庶子庶女,又要应酬,累的不成样子。 更让她痛苦的是,后院女子的算计害了她一次又一次,流产了好几回,一次次的丧子之痛折磨的她心性都变了。 如此复杂又阴暗的环境,她心累,身体更累,容颜受损,早不复当年的娇艳。 她和苏琳琅站在一起,看着不止相差了十岁。 “琳琅,你说,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琳琅喝着茶,吃着点心,淡淡的道,“因为你傻,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还是这么犀利不容情,但,以前只针对讨厌的人。 苏婷玉苦笑一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以前的你,不会对我这么刻薄。” 今天的她太古怪了,收起了那股戾气,整个人都温婉了许多。 琳琅看了她好几眼,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今天的她太反常了! 算了,猜不透就不猜了,小心点总没错。 “你也说是以前了。” 她的语气很冷淡,也没有跟对方化解恩怨的意图。 往事不可追,伤过的心总有一条裂缝,摔破的镜子不可能恢复原状。 苏婷玉苦笑一声,早知苏琳琅倔强而又任性的脾气,但用在自己头上,实在是头疼。 “琳琅,生病的这些天,以前那些往事不由自主的浮现在心头,那时候我们真开心啊。” 琳琅挑了挑眉头,这是想重修旧好? 她不想说话,默默的听着。 苏婷玉脸上浮起一丝怀念,“虽然艰难,却同心同德,相互扶持。” 以前有人护着,有人陪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怕,因为有人会陪她一起扛。 如今的她众叛亲离,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待见她。 她的人生是彻底失败的! 她渐渐红了眼眶,“我有时候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恶梦,梦醒了,就回到了五年前。” 琳琅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是五年前?” 苏婷玉流下了两行清泪,痛悔不已,“那是我一生中最平静安宁的日子,没有纷争,没有阴谋,没有伤害。” 琳琅的神色淡然,“可惜了。” 也不知她可惜什么,简单的两个字猜不出她的心思。 苏婷玉咬了咬牙,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绝决,“琳琅,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琳琅深深的看着她,沉默了很久,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过去?她也想啊! 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 苏婷玉满脸的失望,眼眶红红的,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人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感悟到很多东西,琳琅,我后悔了,不该执意嫁给睿王。” 琳琅第一次听她说后悔,心头百味俱杂。 执意想嫁的人是她,飞蛾扑火的人是她,但说后悔的也是她! “真的后悔了?” 苏婷玉紧紧握住拳头,满脸的痛苦绝望,“他毁了我的一生,明明答应我一生不再纳妾,可不到一年就破功了,女人一个个的抬进来,甚至将身份特殊的纪小婉娶进门,在纪小婉欺负我的时候,他只作不见……” 她像压抑了很久,滔滔不绝,控诉了半天。 这些话她以前不会说,丢不起这个脸,但现在…… 琳琅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最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抱怨是最没用的。 遇到事情就想办法解决,谁敢欺上来,就揍死他,就这么简单。 “你可以和离,现在来得及。” 苏婷玉的声音噶然而止,震惊的瞪大眼晴,“什么?” “后悔就和离吧。”琳琅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至于听不听,是苏婷玉的事。 她又不是苏婷玉的妈,管不了那么多。 苏婷玉如听到最不可思议的话,震惊万分。 “我这种情况还谈什么和离,琳琅,我不想再成为别人饭余饭后的谈资。” 她不仅是弃妇,而且是所有人唾弃的对象。 琳琅看在过往的情份上,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如果你想洗白,我可以帮你。 ” 苏婷玉浑身一颤,痛苦的闭上眼晴,“怎么洗白?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 要不是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她早就自行了断,早点解脱。 琳琅把玩着一朵鲜花,“很简单,和离,昭告天下,让世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大家就会同情你了。” 说白了,就是打舆论战。 大势在她这一边,她能动用的人更多,所以赢定了。 苏婷玉眼中的痛苦更深,“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只想安静的度过余生。” 琳琅彻底无语了,自己不争气,别人怎么使劲都没用。 “那碧莲怎么办?有一个淫荡的母亲,她这辈子毁了。” 如一巴掌打在苏婷玉的脸上,她痛的浑身直哆嗦,脸色惨白如纸,“那我和离,她就能好了?” 琳琅很心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懂吗? “当然不一样,一个你是荡妇,一个你是可怜的受害者,这两者的区别天差地别。” 被自己信任的夫君陷害,确实是天大的丑闻,但是,世人的心争取过来了。 被人同情又如何,只要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就行。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她,脑袋一片混乱。 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去,“但她也是太子妃的侄女。” 如果苏琳琅愿意庇护,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苏琳琅贵为太子妃,为什么要庇护一个叛军之女? 何况,说不定是个白眼狼,有着血海深仇,哪天就咬你一口。 琳琅的眼神一冷,对她越发不耐烦,“独孤烨是不会让我出手的,整个皇室也不允许。” 为妻者,没有能力相夫教子,被妾室欺到头。 为母者,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还想将责任推给别人。 第六百三十九章 死而无憾 第六百三十九章 死而无憾 苏婷玉心里一堵,只觉得她不肯尽心,“你从来都是一意孤行的人。” 她这个表妹从小到大就是个主意正的,没人能作她的主,只要她认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就算独孤烨也不行。 琳琅听出了话里的恼意,不禁乐了,“那要看值不值得了。” 真是好笑,他们夫妻这么对她,还要她给他们养女儿? 怎么说的出口呀。 自己不肯负责任,偏要别人帮着照顾,说实话,谁都不欠他们,她没有这个义务。 苏婷玉的脸色一变,“你觉得我们的姐妹情谊不值得?苏琳琅,我看错你了。” 苏琳琅深感可笑,她的脑子进水了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个没责任心的人? 脑子是个好东西啊。 “我们还有那玩意吗?你将皇上坑了,还指望皇室中人庇护你,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天真。” 苏婷玉的脸色一红,不甘心的反驳,“她也是亲王之嫡女。” 琳琅呵呵一笑,“造反的亲王。” 苏婷玉一下子噎住了,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她无力的倒在椅子上,“我心里很乱,给我一点时间。” 琳琅嘲讽的挑了挑眉,不做海棠糕了? 好吧,她也不想吃。 有些事情,要的是真诚。谁都不是傻子。 “不用勉强,慢慢考虑。” 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她的脸色很淡漠 ,苏一鸣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问,默默的送她出去。 回到宫里,她默默的发呆,风荷有点担心,小小声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人是会变的。”苏琳琅只有这一声感慨。 以前的苏婷玉温柔可人,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嫁人后, 是非不分,不识好坏,没有理智可言。 嫁人啊,嫁不好,真的太坑了,能毁掉一个人。 风荷也觉得表小姐的变化太大,让人很不喜欢。 “那是自然,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琳琅心情沉重,很不开心,“真希望还是孩子,什么都不用想,只管玩乐就好。” 风荷嘴角抽了抽,太子妃小时候也没有傻乐傻玩啊,从小就聪明的像大人。 “您是太子妃,万民都看着您,指望着您庇护他们安居乐业,您救活了很多人,也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做人就该像您这样,轰轰烈烈,名垂青史。” 被她这么一说,琳琅嘴角弯了弯,心情慢慢好转,“你安慰到了我。” 风荷眼晴亮亮的,“小姐,您是我的偶像,是我最敬爱的人,也是我的榜样。” 琳琅忍不住打趣道,“风荷,我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多话,难得啊。” 风荷很无力,无语望天,“小姐,您正经点。” “哈哈哈。” 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独孤烨,就着烛光看着地图,眉头紧锁。 他的手下吴为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劝道,“太子,夜这么深,您休息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独孤烨一路打过来,都很顺利,但在这里关住了。 已经攻打了半个月,一点效果都没有。 地势易守难关,守城的周信是前朝的大将,对先帝忠心耿耿,是个赫赫有名的战将。 这一次睿王起事,他第一时间响应,将潼关附近的城池都占了。 他很有本事,而且治军有术,治民也有一手,很得民心。 这样一来,独孤烨失了先机,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这一边。 “潼关太难打了,我得再想想办法。” 其实,他更想收服周信,有本事的人他都喜欢。 吴为轻声劝道,“饭一口一口的吃,不能急。” 独孤烨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心里憋屈。 他揉了揉酸疼的脑袋,“出来五个月了。” 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念家人,想念琳琅。 吴为从小跟在他身边,是最了解他的人,“太子妃能理解的。” 独孤烨捂着胸口,“我想她了。” 思念成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这么滋味,甜蜜而又酸涩。 吴为默了默,“要不让太子妃过来?”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行,这里太危险。” 他是想念妻子,但更在乎她的安全。 对他来说,她是最重要的。 吴为轻声嘟囔,“要是太子妃在这里,她肯定催您去休息的。” 独孤烨心里一动,“行了,回吧。” 吴为暗暗松了一口气,每次搬出太子妃,都有奇效。 太子妃对太子的影响力太惊人了。 独孤烨在独属于自己的营账,一撩开帷幕,一股甜腻的香味扑鼻,他脸色一变,点亮蜡烛。 “什么人?出来。“ 一个身披薄纱,身形曼妙的美女盈盈一拜,“柔儿见过太子殿下。” 她穿的很少,一伏身露出雪白的胸口,风光无限好。 声音甜腻,娇柔万状。 独孤烨的脸色很难看,“你是什么人?” 居然有人跑到他的主帐,肯定有幕后之人。 女子风情万种的浅浅一笑,“柔儿是您的人。” 她一双媚眼勾人心魄,不停的放电,像会说话般勾人,薄纱盖不住凹凸有致的躯体。 如此尤物,就算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心软。 独孤烨却不为所动,嫌恶的喝斥,“出去。” 这种不正经的女人,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 柔儿呆了呆,震惊不已,居然不为所动,他还是不是男人? 她眼含热泪,梨花带雨,别提有多娇弱了。 “太子,求您收了柔儿吧,柔儿要是被轰出去,会没命的,太子,您发发善心吧。” 但凡是男人,都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 但是,独孤烨不是正常人,看都懒的多看他一眼,只有冰冷的杀气。 “滚。” 柔儿被他的杀气吓了一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啊。” 但是,眼前男子尊贵异常,只要得了他的青眼,就能一飞冲天,尽享荣华富贵。 她想当宠妃! 她想当皇后! 她想当太后! 一想到这些,她野心勃勃,发誓要将眼前的男人拿下。 “太子,柔儿久闻您的大名,被您的男子气概和勇猛倾倒,您是我心中的盖世英雄,柔儿只求跟您一夕之欢,死而无憾。” 第六百四十章 扔出去 第六百四十章 扔出去 她温柔似水,极尽诱惑之能事,将学到的十八般媚术都用上了。 对她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通天的路子啊。 这么英俊的男人,这么有权势的男人,她一定要抢到手。 她妖娆的爬过来,媚眼如丝,浑身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但是,独孤烨一脚踢开她,满满的恶心,“凭你?也配? 我嫌脏。” 柔儿的脸色一变,捂着被踢痛的胸口,眼眶红红的,“柔儿是清白之躯,太子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验……” 她轻轻一用力,薄纱落地,露出细嫩白皙的肌肤,朝独孤烨扑了过来。 “啊。”一道白光闪过,柔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外面涌进来一群人,个个都如临大敌。 “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众人目瞪口呆,没穿衣服? 独孤烨举起沾满鲜血的长剑,面色冰冷。 “有刺客,拖出去砍了。” 负责看守主帐的副官李大山脸色变了几变,“太子,这是飘香院的柔儿姑娘,是清倌……” 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他所有的话都卡住了。 独孤烨眼含杀气,“你是她的同党?” 李大山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全失,拼命否认,“不不,太子您误会了,我只是去飘香院逛了几次,听过柔儿姑娘弹琴。” 独孤烨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是你将人带进来的?” 李大山懊恼不已,扑突一声跪在他脚下,“属下见太子身边没人侍候,自作主张,请太子恕罪。” 本想讨好太子,结果马屁拍在马脚上。 独孤烨冷喝一声,“拖下去审,孤限你们一天之内审出有用的东西。” “是。” “属下冤枉啊。”李大山拼命解释,但无人理他,硬生生的被拖了出去。 吴为第一时间赶过来,看着脸色铁青的主子,犹豫了一下。 “太子,李大山在军中多年,根基颇深,不如饶了他这一回吧。” 独孤烨勃然大怒,“根基?这军队是我们独孤家的,哪里轮得到他说话?难道他也想造反?” 他掌兵不久,还没有完全收服下面的将官,一时之间急不来的。 吴为苦笑一声,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帮着劝。 以太子妃小气的性子,若是知道他这么说,肯定要他的命。 但是,凡事要从大局考虑。 “太子,李大山是不可能造反的,顶多是攀龙附凤,趋炎附势,这也不是大事……” 独孤烨呵呵了,冷冷的开口,“怎么不是大事?本太子的清白差点毁了。” “……”吴为傻掉了,呆若木鸡。 太子,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独孤烨想起临行前,琳琅说的那些话,就很紧张,“要是让琳琅知道,她会抛弃我的。” 吴为嘴角直抽,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不过,堂堂太子,还怕被女人抛弃? 太子惧内,这传出去能听吗? “太子妃不是小气的人。” “你不懂。”独孤烨懒的跟他多说,一个没娶妻的家伙,怎么可能理解他的心思? 吴为深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头痛不已,“可我知道这次处理的不好,后果很严重。” 这是提醒,军中也很复杂,派系林立,错综复杂。 独孤烨神色淡漠 ,“不会。” 他气定神闲,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安然的睡下了,却把吴为急坏了,气的他直翻白眼。 真是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第二天一大早,独孤烨起来准备练武,却被吴为的大呼小叫打断了计划。 “太子,诸位将军想见您。”吴为面色焦急,闭着眼晴也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独孤烨改了主意,放下长剑,微微点头。 “让他们进来吧。” 一行五个人,都是军中的中层将官。 他们一走进来,就跪倒在独孤烨面前,一个个的开口支援。 “太子,微臣替大山求个情,他一向忠心耿耿,不会做出有损您的事。” “太子,大山是个粗人,说错话您就打一顿。” “太子,大山挺能打仗的……” 都是军中的好兄弟,有福同熟,有祸同当。 独孤烨清冷的视线在他们脸上拂过,看的很用心,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记下来。 “你们都为他求情?” 他的气势太强了,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被独孤烨的看的心里发毛,感觉很不好。 但是,兄弟义气,断不能负。 “是,联名请求太子网开一面,饶了他吧。”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有百战不死的老将,也有负责军需的后勤,也有意气风发的年轻将官。 “有人跟我说,李大山在军中的根基很深,就算是太子也动摇不了,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冰冷而又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室内轻轻响起,却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众人头顶炸开,面色都变了。 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大家都会倒霉。 但是,百战不死的姜老将军表示不服,挺身而出。 “太子,我和李大山相交多年,交情颇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敢偏袒他,但是也不希望他无辜的送命。” “太子,查清真相,给他一次机会吧。” “大家说的挺有道理的。”独孤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优雅从容,“可惜在我眼里,全是屁话。” 众人呆住了,这是要跟他们撕逼节奏吗? “太子。” 平时太子在沙场很勇猛,待他们将官很温和,跟大家打成一片,上阵杀敌总有人护着他。 他太过温和,反而让大家不怕他。 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强势霸气的一面,昭告着他的身份,秦国的太子,所有人的主子。 独孤烨愤怒不已,“身为副官,不思着杀敌报国,却将一个青楼女子送到我床上,这是想干什么?分明是想毁了我的名声,让我失了人心,从而输了这一场战争 。” 他越说越激动,好像已经被人得逞了般,“还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也有铁律,不能让女人在营地乱窜,我带头破了,谁还会遵守?军纪松散,没有凝聚力,对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们比谁都清楚。” 第六百四十一章 相看 第六百四十一章 相看 平时没机会将这些人拉过来,如今有了,不抓住才是傻子。 他要立威了! 独孤烨的怒吼声响起,“如果兵败,在场的人都逃不了关系,到时血流成河,家破人亡,谁都救不了你们。” 众将官面面相视,感觉头都大了。 不得不说,独孤烨的口才很好,短短几句话,就将局面翻了过来。 但凡是将士,都有一股报效君王的热血。 更何况牵扯到众人的身家性命,更不能马虎。 众人相视了几眼,俱都跪下了,“太子说的对,您作主吧。” 独孤烨淡淡的看着他们,“严于律已,凡事以帝国利益为先,望诸位共勉。” “是。”虽然应了,但还是有人不服气,脸上带了出来。 不过是个女人,至于这么兴师动重吗? 独孤烨看在眼里,冷不防问了一句。 “大家知道这场兵乱的起源吗?”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还用说吗?当然是皇上酒后失德,就算极力洗白,也掩盖不住他将侄媳妇睡了的事实。 “知道。”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皇上从来都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不爱女色,却闹出了这样的大事,只因为养心殿总管太监是叛军的人。” 这消息太猛了,砸的大家目瞪口呆,眼前一阵阵发黑。 “什么?” 有人忍不住叫道,“不是吧?会不会搞错了?我记得那位杨大伴品性不错,待文武百官客客气气的。” 独孤烨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不是事发,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那是父皇身边最信任的人,太让人心寒,诸位引以为鉴。” “是。” 最后李大山被打了二十军棍,扔去前锋营戴罪立功,经此一事,再也没人敢给他送女人。 京城,香山寺 琳琅轻装简车带着几名侍卫和小莲风荷,悄无声息的上香山寺。 她以前从来不信佛,但现在嘛,过来烧烧香,求个心安。 只盼着独孤烨早点打赢这场战争 ,早点回来。 她一直牵挂着他,生怕出事,不得不说,上次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阴影。 烧完香,捐了五百两银子当香油钱,她才退了出来。 香山寺风景极美,枫叶红满天,美如仙境。 琳琅带着人随意转了转,一对母子迎面走过来,“见过太子妃。” 琳琅微微颌首,“起来吧。” 尊贵而又优雅的气度,让人心生敬畏。 年轻男子深深拜了下去,“经书见过太子妃。” 这正是白鹿书院山长之子,李经书,年纪大的妇人是他的母亲。 琳琅虚抬了抬手,淡淡的笑道,“代本宫向令尊问好。” 李经书紧张的直发抖,“是,谢太子妃。” 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妃?好美,好有威仪,真正的天家媳妇。 琳琅微微一笑,“不用紧张,本宫不是吃人的老虎。” 李夫人也很紧张,但她经的事多,比儿子稳得住。 “太子妃真是风趣,老妇能见到太子妃,三生有幸。” 这次是相看,事先安排的,听到这样的安排,李家诸人想法各异。 有不乐意的,毕竟风荷只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卫,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哪适合成为李家的儿媳妇? 这是李夫人为首的一派想法。 而李山长是坚决支持将风荷娶进门,太子妃身边的人,哪有错的? 君不见,太子妃的才华惊艳世人,文治武功都不差,不仅学识渊博,而且精通医术,如今坐镇后方,负责总筹备,硬是将物资打理的妥妥当当。 要知道,这是一个很繁复的工程,千头万绪,稍有差池,就会影响到各方方面面。 但在她的掌控之下,各环节有条不紊,物资源源不断送到前线。 这只能说明,太子妃有治国之能。 这一次他力排众议,给妻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风荷娶进李家。 将来,李家就不用愁了。 琳琅扬了扬小手,“风荷,小莲,你们过来见礼。” “是。” 两人齐齐上前,盈盈一福,两人的规矩都是宫中老嬷嬷特意教的,完美无暇。 李夫人眼晴一亮,左边的姑娘面容清秀,娇憨可爱,右边的姑娘长相普通,目光坚毅。 她一把拉住右边姑娘的手,左看右看,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样的普通女子嫁给自己容貌出众的儿子,真是赚到了。 “好俊的姑娘,风荷姑娘,听说你的武功极高,这是从小就开始练吗?” “是。”风荷微微点头,不卑不亢。 李夫人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但夫君的命令,她是不敢反抗的。 她笑的很慈祥,“很辛苦吧?” 琳琅带着人走到一边,远远的隔开一段。 至于李经书,也退到一边去。 风荷说话硬梆梆的,“不辛苦,习惯了。” 她只是不善于跟别人打交道,并没有其他想法。 李夫人微微蹙眉,但很快松开,“你是太子妃的侍卫,一旦退出来,会不习惯吧。” “退出来?”风荷迷惑的看着她。 李夫人温和的笑道,“嫁人生子,自然不能再留在太子妃身边,不过,太子妃是个重情的。” 为的只是太子妃的恩典。 风荷愣了一下,不敢思索的说道,“我不会离开太子妃的。” 李夫人错愕不已,“呃?什么意思?” 难道结了婚,还给太子妃当侍卫?有了孩子呢? 风荷神色淡然,“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她福了福身体,向琳琅走去,脚步很是轻快。 李夫人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傻眼了,什么情况? 见时间这么短,琳琅没多说什么,带着人走了。 她是太子妃,一言一行都不需要看人眼色了。 待无人时,琳琅轻声问道,“怎么了?谈的不好?” 风荷脑袋耷拉着,没有什么精神,“小姐,我不想离开你。” 心里酸酸的,两颗眼泪滚落下来。 琳琅呆住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风荷掉眼泪。 “想留就留,哭什么?” 真是的,到底谈什么了? 量那李夫人不敢欺负她的人! 风荷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沙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对她来说,小姐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第六百四十二章 香山寺 第六百四十二章 香山寺 琳琅哭笑不得,“别瞎想,我身边总有你的位置,何保生来了,你去见见他吧。” 她尊重她们的选择,前提是,她觉的好。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跳火坑,都不阻止吧。 风荷这才笑了,“是。” 小莲目送她离开,羡慕的不行。 “小姐,你对风荷姐真好。” 为了风荷的婚事,费了这么多心思,不仅自己把关,还让风荷亲眼看一看,接触一下。 这样的主子,特别难得。 琳琅淡淡的笑道,“我不会亏告诉真心待我的人。” 小莲连忙大表忠心,“小姐,我对你一片忠心,你可不能不管我。” 她跟在琳琅身边最久,感情是最深厚的。 琳琅是不会亏待她的,只要她头脑清醒,不犯糊涂。 “有风荷的,自然有你的,你仔细想想,想要什么样的伴侣。” 小莲的脸一红,“我不着急,先等风荷姐把事情定下来再说。” 被苏琳琅泼了冷水后,她决定放弃了。 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给人家当小? 到时得罪了主子,没有了主子撑腰,她哭死都没人理。 其实,她很清楚,没有主子,她什么都不是。 琳琅也不急,慢慢等她想通。 风荷很快就回来了,神情轻松,琳琅心中有底了,“说吧,你觉得哪个好?” 她向来利落干脆 ,快刀斩乱麻。 风荷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何保生。” 何保生也带了母亲一起来的,但是,何母语气平和,没有轻视她,何保生很朴实,不怎么会说话,但她问的几个问题,他回答的很得她的心。 李家母子掩饰的好,但李母眼中的轻视,她看的一清二楚。 她有钱有武功,何必看人脸色? 小莲看不懂了,“为什么呀?我觉得李经书更好,书院山长之子,人斯文有礼,又有很多资源,遇事有人顶着,什么都不用管。” 她从小就跟在琳琅身边,养成了依赖的心理,眼光也有一定的局限。 但风荷不一样,从小就受了很多苦,经过地狱般的训练,心智打磨的很成熟。 “我不通文墨,跟人家没共同语言,而且几位嫂子都是读过书的,夹在中间会无聊。” 她没有说李母看不起她,没有这个必要,反正成不了。 婆媳关系不好,那才是最可怕的。 光是一个孝字,就能压死很多人。 小莲纠结了,“可是,万一挑错人呢?到时怎么办?” 风荷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和离,我有太子妃撑腰呢,谁敢虐待我?” 何况她有一身武功,要是这样还被人欺负,那她可以去死了。 琳琅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就该这样。” 小莲不说话了,小姐说好就好,不管了。 有小姐撑腰,就算遇到烂人也不怕。 琳琅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都到处转转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是。” 风荷不想动,已经跑的够多的,小莲却兴致勃勃,难得出来一次嘛。 寺庙很大,小莲随意走了走,不得不说,秋天的香山太美了。 她贪看风景,差一点撞上了人。 “小心。” 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过来,小莲下意识的将孩子扶好。 是个粉嘟嘟的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很清秀。 “谢谢阿姨。” 小莲很喜欢孩子,蹲下身体陪小姑娘说话,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很是有趣。 “小莲姑娘。”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小莲猛的回头,不禁愣住了。“严侍卫?” 小女孩挣开她的怀抱,挣扎着扑向严义,“父亲,父亲。” 小莲的脑袋一片空白,心里酸酸的,“这是令爱?长的真可爱。” 严义将女儿抱了起来,细细的查看,确定没有受伤后,将孩子放在地上,冲小莲行了一礼,“小女顽皮,一个人偷溜出来玩,多亏姑娘援手,多谢。” 小莲心中百感交集,面上不露,“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真是巧,又遇上了,我家小姐也在,你可以让你家夫人求见。” 其实她想亲眼看一看那个幸运的女人,彻底死心。 严义的脸色白了白,“我夫人去世一年了,今天是她的周年祭。” 小莲呆住了,面红耳赤,羞愧不已,“抱歉,我不知道。” 但是,心里隐隐有一丝窃喜。 严义很客气, “怎么能怪你,你全是一番好意,今天不方便拜见太子妃,改日吧,还请小莲姑娘帮着说几句好话。” 小莲一口答应了,“没问题。” 严义抱起女儿,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了温柔,“时辰到了,我们先走一步。” “请。” 小莲痴痴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久久驻足。 不知过了多久,她失魂落魄的回去。 “小姐还没有出来?” 风荷守在门口,抬头一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有事?” 小莲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风荷心性淡漠,没有多问。 小莲勉强笑道,“没事,就是多问一句,小姐担心太子,都跑来烧香了,真是情深意重。” 这种话题怎么好讨论,风荷微微蹙眉,“让小姐清静一会儿,这些日子她太累了。” “好吧。” 一柱香后,里面有了动静,小莲迫不及待的进去。 “小姐,听说这里的素斋很好吃,我们吃了再走吧。” 琳琅正有些饿了,将梳子递给她,“行,让人去问问。” “是。”小莲高兴的帮她梳头发,很快挽出一个漂亮的发髻。 琳琅查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奇怪的问道,“你很开心,有什么好事?” 小莲心里一紧,“没有啊,我平时都这么开心的。” 琳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问下去。 方丈亲自来请,八道素菜色香味俱全,摆盘精致。 小莲乐颠颠的琳琅奉菜,“您尝尝味道。” “不错。”琳琅吃的满嘴留香,口味极佳,素菜做出了荤菜的味道,也不知他们怎么做的。 她比平时多吃了半碗,放下筷子,忍不住揉了揉肚子。 小莲笑眯眯的建议,“吃完饭去附近走走,消消食吧。” “也好。”琳琅多看了她一眼,小莲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没有看到。 第六百四十三章 跟太子妃对呛 第六百四十三章 跟太子妃对呛 一行人在园子转了一会儿,就遇到了衣着素白的严义。 严义连忙过来行礼,“见过太子妃。”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小莲一眼,视线又落到严义身上,“这么巧?严侍卫在做法事?” 她声音虽淡,却透着一股威仪,高位者的凛然气度让人心生敬畏。 严义不敢多说话,“是。” 小莲趁大家不注意时,冲严义直使眼色,可惜严义低着头,没有看到。 琳琅扫了几眼,“不知云太嫔一事查的如何?” 严义的脸色一变,“我无能,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 琳琅淡淡的道,“听说云太嫔四十年前在甘泉宫生下一子。” 严义大惊失色,猛的抬起头,大声反驳,“不可能,这是谁造谣?太子妃,这是诽谤宫妃,还请严查。” 他的情绪很激动,似乎吓了一大跳。 小莲有些不明白,“宫妃生子,不是很正常吗?” 不对,康乾帝没有孩子,好像哪里不对。 琳琅冷声道,“康乾帝死了四十三年。” 换句话说,夫主死后三年生下的孩子,那就是野种。 小莲目瞪口呆,轻声惊呼,“天啊,云太嫔居然不守妇道,给康乾帝戴绿帽子。”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这是宫中丑闻。 严义脸色很难看,“这是无稽之谈,还请不要人云亦云。” 他的神情很凝重,小莲有些郁闷,她什么了? “可我家小姐是不会错的呀,严侍卫,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她是喜欢严义,但,不表示可以任由他指责。 主子都没有发话,哪里轮到他出声? 哎,这规矩礼仪学的不好啊。 严义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强自笑道,“因为甘泉宫守卫森严,绝无可能发生那种事。” 风荷不喜欢他的语气,在太子妃面前说这些话,是怎么意思? 跟太子妃唱反弹? “说的好像你亲眼看到似的。” 严义板着脸,神情特别严肃,“风荷姑娘,有些话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会死很多人的。” 风荷心里很不舒服,好像她家小姐无中生有,喜欢害人似的。 “我家小姐说是就是,你真是好笑,到底哪来的底气跟太子妃对呛?” 太子妃跟一个小官员争执,传出去丢人,但她这个下人,是不在乎名声。 “我不敢,只是据理力争。”严义没有退缩,坚持已见,“太子妃只是听说而已,又没有实证。” 风荷冷冷的反问,“那你有证据证明不是吗?你这么紧张,难道跟你有关?” 严义卡词了,呆呆的看着她。 小莲清咳一声,跳出来解围,“风荷姐,你瞎说什么呢,严侍卫今年不过二十六岁。” 好端端的怎么会掐起来,她都没搞懂。 风荷眉头紧皱,“我只是好奇,严侍卫明显情绪不对劲。” 小莲有些不高兴了,干吗穷追猛打?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哪里不对劲,明明很正常。” 苏琳琅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冷眼旁观。 严义感觉一道清冷的视线盯着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轻声解释,“太子妃,家祖也是甘泉宫的侍卫。” 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神都变了。 只有苏琳琅神情自若,没有半点异色,“怪不得。” 严义不禁苦笑一声,她果然知道了。 传说中聪慧过人,智谋百出的太子妃,没有被夸大,确实有本事。 一想到这,他心里很不安,“对了,太子妃,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琳琅挑了挑眉,“你说吧。” 严义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开口,“听说太子在前线收了一个美貌的女子……” 冰冷如刀刃般的视线扫过来,他打了个冷战。 小莲整个人都气炸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太子怎么可以这样?太过份了,小姐为了他那么辛苦,他居然风流快活……” 一道冷喝声猛的响起,“回宫。” 一声令下,一行人飞快的离开,没有多耽搁。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严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马车上,苏琳琅陷入沉思中,眉头紧皱,似乎深受困扰。 小莲既生气又难过,眼眶都红了,“小姐,你别难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已,不能跟你相比,太子只是太寂寞了。” 她以为小姐和太子是世间最恩爱的夫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分开。 他们会手牵着手,相伴到老,只有彼此,没有别人。 这也勾起了她对爱情的期许和渴望。 如果连他们都闹翻了,那她还怎么相信感情?怎么相信男人? 琳琅摆了摆手,神情木然,“好吵,我想安静一会儿。” 一路上,安静的出奇,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进寝宫,琳琅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小莲急的直跳脚,怎么能这样? “风荷姐,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 风荷双手抱胸,奇怪的问道,“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小莲郁闷的不行,难道就她一个人急? “当然是安慰小姐,哄她开心,别的我们也帮不上忙。” 风荷朝天翻了个白眼,“别闹,小姐没有伤心。” 小莲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怎么可能不伤心?小姐对太子一心一意,付出了那么多,她还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只是一个传言而已。”风荷一点都不担心,自家主子是从来不吃亏的主。 谁敢背叛她,下场一定很凄惨。 小莲心里堵的慌,“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 风荷有点头疼,她怎么听不怡然自得呢?“你我只是下人,听从命令就好,小姐远比我们聪明。” 小莲愤愤不平,满心的憋屈,“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放心,真是的,太子嘴上说的好听,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一扭头就忘了誓言,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风荷不耐烦的打断她,“行了,别嘀咕了,你闹的我头疼。” 太子妃自己立得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需要靠别人,那样的人很强大,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倒她。 小莲哀声叹气,小小声的问道,“你说,严侍卫是不是也是这种人?” 第六百四十四章 算学 第六百四十四章 算学 风荷不假思索的点头,“肯定啊,还用说吗?” 小莲更郁闷了,“……你不喜欢他?” 风荷是个万事不上心的人,除了苏琳琅外,没有人能让她放在心上,对其他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喜恶。 但,严义这个人让她很不舒服,说不上来,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对,不喜欢。” 小莲呆了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又没有惹你。” 风荷凉凉的反问,“不喜欢,需要理由吗?” 小莲又气又急的说道,“可我觉得很好啊,人踏实,长的让人很有安全感……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她心虚的摸摸脸,脸悄悄的红了。 风荷很无奈,“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花痴?小姐白疼你了。” 小莲弱弱的道,“我就是随便说说。” “别再提严侍卫了,听着就烦。”扔下这句话,风荷扭头就走。 “喂喂。”小莲郁闷了,怎么都不喜欢他? 难道她的眼光有问题? 为此事,皇上特意将琳琅叫过去,准备好好说说。 但话到嘴里,却很难说出口。 琳琅却落落大方,“父皇,怎么了?” 皇上的身体慢慢好转,脸色也好多了,再过几天就能上朝了。 他微微皱眉,“琳琅,你要相信烨儿,他不是那种人。” 那些传闻传的到处都是,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 当然,很多人没太把这当一回事,收个女人而已,也没什么。 但是,这是苏琳琅最忌讳的事。 琳琅微微一笑,“我知道。” 皇上见她神情如常,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些人肯定不怀好意,烨儿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这一点他能作证,烨儿从小就喜欢上她,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才在一起,他真的希望这对小儿女能好好的,相守到老。 帝王家很难得到真情,但得到了,就不会轻易松手。 琳琅气定神闲,“父皇放心吧,我知道这是谁干的,心里有数,这事的前因后果我最清楚,阿烨跟我写信说过了。” 独孤烨只要一有空就给她写信,写的很勤快,而且事无巨细,什么都说。 这种事情自然不会瞒着她,一五一十都说清楚了。 皇上彻底放心了,好吧,他是瞎操心了,他们小夫妻自有一套相处方式。 “那就好,去把那些散布流言的人都抓起来,我看谁还敢诋毁烨儿。” 琳琅一口答应了,是该动手了,“好,我来处理吧。” “行啊。” 琳琅离开时,特意绕去了听雨轩,那是小凤凰上课的地方。 她站在窗边,看着里面的人,几个小萝卜头听的很认真,尤其是小凤凰,睁着一双黑亮的眼晴,很专注。 他虽是尊贵的皇太孙,但不乱发脾气,跟几个伴读的感情很不错。 功课方面也学的很好,不用琳琅操心。 四个伴读于俊朋、莫浩言、孙昊苍、程嘉容都是精挑细选挑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都将是他的左膀右臂。 今天上课的是翰林院的姚鸿德,两榜进士,状元之才,皇上见他人品好,学识好,钦点他进宫为皇太孙讲学。 正滔滔不绝之时,他忽然扭过头,不禁愣住了,连忙迎了出去。 “太子妃殿下。” 小凤凰兴奋的跳起来,母妃!她来看他了! 他很乖哟! 琳琅微微一笑,“赵先生,本宫打扰您上课了。” 姚鸿德激动万分,“不不,您能来,是我的荣幸,还请太子妃点评一二。” 他极为推崇太子妃,她不仅是女人的偶像,也是男人学习的榜样。 经纬之才,惊才绝艳,福泽天下,让天下百姓受益,这才是真正的仁慈。 “这……”琳琅有些犯难,今天学的是《大学》,她没有细读过,只知道一二,怎么能点评呢? 她自问比不上这些专心研究几十年的人,还是不要献丑了。 但人家这么推崇,小凤凰眼巴巴的看着,总不能让人失望吧。 姚鸿德深深一礼,面色恭谨,“太子妃请。” 琳琅心思飞转,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微微一笑,“这样吧,我今天给你们上一堂课,传授我的独家秘籍。” 小凤凰的眼晴闪闪发亮,兴奋的小脸通红,娘亲什么都会,好厉害。 “母妃,是什么?” 琳琅拿纸笔写下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算学。” “算学?”姚鸿德错愕不已,算术的书很多啊,像四元玉鉴—数书九章—周髀算经注 —黄帝九章算法细草—九章算术注,怎么能算独家秘籍? 虽然这些算术书深奥难懂,但总有人看懂的。 像户部尚书就是个中高手,也是理财高手。 琳琅看穿了他的心思,“是,学会了后,再繁复的账本一目了然,平时数数要好久,但学了这个,分分钟钟都能数完。” 还能这样?姚鸿德愣了愣,“太子妃,那我回避一下。” 他虽然很想很想听,但是,这是太子妃的独门功夫,不能外传。 琳琅想了想,“不必,去把户部尚书和左右侍郎叫来。” “是。” 户部尚书华灿,左侍郎钱宏扬,右侍郎曾越彬很快就赶来了,齐齐行礼。 琳琅挥了挥手,直接了当的说道,“你们户部很有必要学一学,我只讲一遍哈。” 三人对算学都有一定的了解,对琳琅所说的东西挺感兴趣的。 只是,不是很相信,这世上哪有什么捷径,算学更是要花上几十年才能融会贯通,像她所说的,只需要几天就学会了,这也太夸张了。 “是。” 人都到齐了,琳琅落落大方的开始讲课,“首先,我给大家讲解一个加减乘除的用法。” “这是简化的数字,跟我们现用的计数相对应,壹等于1,贰等于2……” “这是入门的口诀,名为九九乘法表,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开始时,户部尚书华灿不以为然,什么秘法,吹的跟神仙似的,好夸张。 但是,越听越震惊,到最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两眼放光,一边听一边记下来,这全是了不得的秘方啊。 虽然古怪,却很实用,关键是简单,一般人都能学会。 第六百四十五章 口诀 第六百四十五章 口诀 尤其是那口诀,听的他热血沸腾。 琳琅花了一个时辰,将基本知识都说完了。 “来,我给大家出道题,有户人家养了一百三十只兔子,半年后多了二百十只兔子,然后要过冬了,卖掉八十九只兔子换油盐,谁告诉我,还剩下多少只?” 这题目很简单,毕竟几个小家伙年纪还小呢。 几个人拿纸笔划了一下,曾侍郎第一时间说出答案,“251。” 琳琅笑眯眯的道,“曾侍郎,你的反应很快呀。” 曾侍郎激动的满面通红,“太子妃,请受曾某一拜。” 他虽是算学的天才人物,但是,比起太子妃差远了。 光凭这些东西,她就可以开宗立派了。 更难得是,太子妃没有藏私,无私的教给他们。 琳琅从小就学这些东西,自然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不是让你们白学的,我打算开一科算学,挑选有用之人充入各部,你们就负责教学吧。” 她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威势,气度不凡,一言一行都透着尊贵。 几人都毕恭毕敬的应了,“是。” 琳琅环视四周,小凤凰兴奋的两眼放光,一脸的骄傲,脑袋昂的高高的,很是得瑟,好像在说,这是我母妃,很厉害的。 她不禁失笑,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可爱。 她想做一个让孩子骄傲的母亲! “我希望这门算术能传扬出去,让无数人受益。” 姚鸿德对她的崇敬如滔滔江水,“太子妃仁心仁德,是万民之福。” 不仅有才,还有情怀,愿意造福百姓的上位者,才是最好的。 有这样一位太子妃,是百官的福气,是皇室的福气,也是天下人的福气。 琳琅微微一笑,“只盼着天下太平,再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官员们各守本份,朝政清明,群臣共创盛世。” 所有人的眼晴都亮了,为官者,谁不想名垂青史。 “太子妃的愿望,也是臣等愿望,为此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有人跪倒在琳琅脚下,真心臣服。 几个小萝卜头眼晴亮亮的,太子妃好了不起。 小凤凰更是眉开眼笑,兴奋的直笑。 琳琅冲小凤凰招了招手,将小凤凰带了出去。 小凤凰紧紧握住母妃的手,时不时的仰头看着她,满眼的慕孺之色,还有浓浓的崇拜。 “娘,你带我去哪里?” 琳琅拖着他慢慢的走,配合小孩子的脚步,气氛很是温馨。 “仁和殿。” 小家伙想了想,“那是议事的地方吧?” 他以前陪皇爷爷去过的,不过好久没去了。 琳琅怜惜的摸摸孩子的小脑袋,“对,你想去吗?” “想。”小家伙点点头,笑的很灿烂。 母妃带他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母妃陪在他身边。 正在仁和殿议事的重臣们讨论的相当热烈,皇上病倒后,大权落到太子妃手里,他们这些大臣既要捧着她,又要防着她,费尽了心思。 太子妃也不是好惹的,只要是有道理的话会听进去,但如果没事找事,她就会抽死你。 一名宫人进来禀道,“太子妃带皇太孙来了。” 众人相视一眼,齐齐走出去迎接。“参见太子妃,参见皇太孙。” 琳琅亲自扶了扶,“免礼,小凤凰,给各位行礼。” 小家伙行了一礼,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凤凰见过各位爷爷。” 他在外人面前规规矩矩的,礼仪挑不出半点毛病。 聪明又可爱的孩子很容易赢得大人的欢心,而聪明伶俐的皇位继承人,自然让忠心耿耿的大臣们欢欣鼓舞。 当然,心怀不轨的人除外。 首辅亲自扶起肉嘟嘟的小家伙,“不敢当,皇太孙又长高了。” 皇太孙经常被皇上带在身边听政,朝臣们都见过他,对他的评价挺高的。 小家伙努力仰高脑袋,笑眯眯的道,“我好好吃饭,努力长高,才能保护皇爷爷、父亲和娘亲。” 首辅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脑袋,“真乖。” 小家伙甜甜的笑,小孩子的天真烂漫,如一道明媚的阳光。 琳琅跟大臣们处理公事时,小家伙安静的坐在一边,不哭不闹,静静的听着。 虽然听不懂,但他喜欢听。 “太子妃,该用点心了。”一名宫人进来禀道。 琳琅正感劳累,是该休息一会了。 “送上来吧。” 香喷喷的点心送上来,小家伙立马如打了鸡血般冲过来。 但冲到面前,他犹豫了一下,捧起一碟子点头送到首辅面前,“李爷爷,这是你爱吃的蟹黄糕,吴爷爷,这是你爱吃的白玉萝卜糕……” 小凤凰将一份份碟子送到诸位大臣面前,众人错愕不已,他怎么都知道? 一样都没弄错呀,每个人都有份。 首辅忍不住问道,“皇太孙,您怎么知道我们爱吃的东西?” 琳琅也很好奇,这些她都不知道呢。 小凤凰睁着一双明亮的眼晴,天真无邪,“我平时看到的呀,难道不对吗?” 小孩子就是这么直接,没有那么多心眼。 众人呆住了,没想到他这么有心。 这世上最难得的事,就是有心! “对对,皇太孙,你是个好孩子。” 忽然觉得辅助这么一个孩子,也挺好的。 小凤凰得了夸奖地,兴奋的小脸通红,还傲娇的直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可爱的模样让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殿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而又愉快。 琳琅抿嘴微笑,看到自己的孩子得了夸赞,她比谁都高兴。 她扬了扬手,将小凤凰最喜欢的红枣糕递给他,小家伙吃的眉开眼笑,很是高兴。 有这么一个小家伙在场,大家的心情都不错,比平时多吃了几块点心。 小凤凰忽然站了起来,笑眯眯的拱手,“吃了我的糕点,各位爷爷,你们要多帮帮我娘亲呀,千万别欺负她,她是个女人,不能受委屈的。” “……”众人嘴巴张大,呆呆的看着他。 琳琅大囧,这孩子真是……算了,他的一片孝心,她还蛮受用的。 众臣们哭笑不得,但对他的喜爱更深了一层,人小鬼大的家伙,精灵古怪,孝顺乖巧,让人喜欢的恨不得抱回家养。 第六百四十六章 守宫人 第六百四十六章 守宫人 下午的阳光淡淡的,洒在身上暖暖的。 风荷坐在院子里,整个人懒洋洋的,跟在苏琳琅身边越久,她的心态越发的安宁。 她的婚事由琳琅帮她打理,不需要她操心,她只需要到时婚礼就行。 在内城靠近皇宫的地方,给了她一套小院子,二进的,她去看过,家具一水儿梨花木的,房子修整的特别漂亮。 最让她满意的是,离皇宫只有一刻钟的路程。 光是这家具就值好几万,更不要说有价无市的房子。 苏琳琅对自己人从不小气,很舍得,只要你大大方方的跟她要东西,在合理的范围内,她都会答应。 风荷虽然对未来的婚姻生活充满了茫然 ,却不惶恐,因为她有太子妃这个强大的靠山。 正在此时,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闯进来。 “小姐,小姐。”咋咋乎乎的声音响彻全场。 风荷身形一闪,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巴,没好气的轻斥。 “嚷什么嚷,小姐在休息。” 小荷面色通红,很是焦急,想叫又不敢叫,憋的难受。 “还要多久起来 ?” 看她走来走去,风荷都被她转晕了。“我怎么知道?” 小荷急的直蹦,“急死我了。” 这一番动静惊醒了里面的人,窗边露出一张白皙美丽的脸。 “什么事?” 小荷冲了进去,“小姐,你为什么把严义抓起来。” 琳琅坐在窗边梳着长发,眉眼清清冷冷的,“你是在质问我?” 小莲愣了一下,“不是,小姐别误会,打死我也不敢,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琳琅看着镜子里的人,眼角润泽,刚睡醒的粉颊微红。 “抓他,总有原因的。” 小莲一头雾水中,什么原因?“难道他有嫌疑?” “对。”琳琅微微点头。 小莲完全没办法相信,“不可能,严侍卫看着就很老实,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会掺和进去。” 琳琅漫不经心的轻笑,“看着?你了解他吗?” 她很怀疑小莲的眼光,没有本事,也没有一张好脸,到底是看上什么? 为了一个不相关的男人,这么着急,真是傻透了。 小莲抿了抿嘴唇,“虽然只是两面之缘,但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上次是眼瞎,难道这次也是眼光不好? 想想就好心塞! 琳琅将头发挽好,擦了一点香露,“既然这样,那你随我去审案。” 天牢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挂在墙上,头发披散,掩去了面容。 门开了,他猛的睁眼,锐利而又凶猛,但很快就逝去,变的平庸普通。 “太子妃,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琳琅从容的走进来,环视四周,这地方也关过她,不过她可没有受一点折磨,好吃好喝的供着,锦被软榻的住着。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受伤的男人身上,“散发流言,故意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严义拼命摇头,“我没有, 还请太子妃明查。” 琳琅神情淡漠,好像一切尽在她掌控中,“你们祖祖辈辈守着甘泉宫,不无聊吗?” 严义神情无奈,一脸的污血,看着很是吓人。 “那是我们没用,只能困于甘泉宫,如果有机会的话,谁不想出去闯一闯。” 琳琅像听了一个笑话,高深莫测的说道,“不,你不去,你的父亲不会去,你的祖父也不会去。” 严义的表情很奇怪,似是震惊,又似惶恐,但就是一言不发。 小莲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琳琅气定神闲的说出了答案,“ 因为他们是前朝皇帝挑选出来的守宫人。” 小莲很茫然 ,“守宫人?” 风荷也很奇怪,但她向来不爱说话,跟在琳琅身后。 琳琅淡淡的道,“对,守护着甘泉宫,也掌控着甘泉宫里的所有人。” 严义的身体一震,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小莲感觉脑子不够用,每一个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 琳琅淡淡一笑,“严侍卫,你不解释一下吗?” 严义的眼神闪了闪,一迭声的叫屈,“太子妃,我们世代守护甘泉宫,只是子承父业,甘泉宫是一座冷宫,没有一点油水,若是有更好的去路,我求之不得。”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神情沉痛至极。 但是,琳琅却笑了,笑的那么嘲讽。 “守着宝藏怎么肯走?你们严家做梦都想宝藏占为已有,可惜啊,你们不敢动静太大,一直小打小闹,所以瞒过了历任帝王的眼晴。”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话一出,全场静寂,小莲如见鬼了般。 她一向不聪明,但是,这一次的见闻超出了她的想像。 她都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严义脸色大变,又恼又怒又害怕,“太子妃,你这样的指控太过骇人,恕我不能接受。” 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叫委屈,琳琅不得不说,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真够厉害的。 小莲怀疑的瞪大眼晴,心乱如麻,“小姐,是不是弄错了? 琳琅也不生气,跟傻蛋计较才是最傻的。 "还有更不能接受的事呢,急什么。” 小莲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有事?更严重吗?” 尼玛,这打击已经够大,再来的话,她会吐血的。 严义的眼晴微眯,心里直打鼓,是他小看这位太子妃了。 她比他想像中更加的难缠。 琳琅神情淡然的扔出一颗重型炸弹,“比如跟先朝嫔妃生下儿子。” 天牢内的空气一下子僵滞,“哐当”小莲的身体一震,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撞在墙壁上,退无可退。 她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 她忽然想起云太嫔的事,一颗心沉了下去,无风不起浪,这两件事能对上号。 严义惊怒交加,气极败坏的大叫,“太子妃,你这是诋毁严家先祖,这是想仗势欺人吗?”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倨傲,而又冰冷。 “交出宝藏,活,不交,死。” 简单粗暴的风格,从来没改变过,典型的苏氏风格。 这也是苏琳琅愿意亲自跑一趟的原因。 现在打仗,消耗太大,军队每天都要耗掉一万多两银子,太缺钱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谁伪善? 第六百四十七章 谁伪善? 虽然她不差钱,但谁会嫌钱多呢,再说了,她的银子是借给朝庭的,而不是捐出来的。 说到底,国库急需要钱周转。 严义脑子乱哄哄的,心神全乱了,但始终咬紧了牙关,“全是太子妃一家之言,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宝藏。” 他滴水不漏,死活不认。 琳琅挥了挥手,下了一道命令,“将人带进来。” 门开了,进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是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头发苍白,脸色腊黄,额头全是皱纹,一副愁苦相。 还有一对七八岁的孩子,长的很漂亮。 两个孩子一进来,就激动的叫了起来,“爹爹。” “爹。”一个孩子吓白了脸,朝后直缩。 “义儿,你怎么样?疼吗?” 是严义的老母和他的一双儿女,她们想上前又不敢,一脸的惊吓。 严义的脸色大变,气怒攻心,“太子妃,你……” 琳琅凉凉的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身上,这两个孩子长的都不错,唇红齿白。 “这是你的母亲,这是你的一双儿女,他们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孩子是无辜的,但父母做的坏事,总有一天会报应到孩子头上。 严义红了眼眶,失控的怒吼,“你卑鄙,世人都夸你是仁心宽厚的太子妃,真该让所有人看看你的真面目。” 琳琅懒的理他,反而看向那个小男孩,“小朋友,你今年几岁了?” 严小弟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缩在严老夫人身后,眼泪哗拉拉的流,“你不要杀我爹爹,不要。” 那个小女孩咬着嘴唇,脸色发白,却没有避开。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笑吟吟的道,“只要你父亲老实交待,我就不杀他,嗯,也不杀你们,去求求你们的父亲吧,要钱不要命可不好。” 严小妹眼眶微红,“父亲,你快交待啊。” 严义愤怒至极,眼睛充血,“太子妃,若是让别人知道你用这样的手段,会怎么想?” 琳琅不禁乐了,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要自己活的开心就好。 “怎么想?关我屁事,果然是一个地方待久了,眼界狭窄,太顾忌别人的看法,就过不好这一生。“ 严义震惊不已,不是说贵人都在乎脸面吗? “这世间是有规矩的,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琳琅嘴角微勾,张扬而又淡漠,“说你傻你还不认,站在最高处,不受世间规则的束缚,本宫就是规矩。” 霸气冲天,一双乌黑的眼晴闪闪发亮,盈光润泽,一身气势惊人。 走到今天,她已经是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你……”严义呆呆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没想到太子妃是这样的人,特立独行,随心所欲。 她像一道亮光,亮的耀眼,让身处在黑暗中的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琳琅习惯了别人的注目,落落大方,冷声嘲讽道,“你们严家淫乱甘泉宫,是灭族大罪,你自己惦量着办吧。” “淫乱?”进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严老夫人猛的尖叫起来,震惊万分。 琳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本宫的耐性是有限的,限你一柱香内,交出宝藏,供出云太嫔的下落,否则严家一人不留,全以叛国罪治裁。” 叛国罪?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就算小孩子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严义的眼神一下子慌乱起来,脸色变来变去。 拿了一支香点燃,随手插进香炉内。 风荷从宫人手里接过椅子,“小姐,您先休息一会儿,吃些点心和茶水,您尝尝。” 她从一个盒子里取出琳琅爱吃的点心,小红炉上烧着水,泡茶用的。 狭窄的空间内,一股清香弥漫开来,琳琅气定神闲的坐着,随手翻出一本奏折,仔细的看着。 在昏暗的天牢里,美丽的女子素手纤纤,浅笑盈盈,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水果,很是自在,好像这是她的地盘。 她的心够大的,也不看看四周的刑具,怎么还吃的下去? 还将奏折拿过来看,她的一言一行都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 严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胆量过人,冰雪聪明,任何阴谋诡计都逃不过她的眼晴。 琳琅不是第一次在天牢吃东西,毫无心理障碍,慢条斯理的吃完一块小蛋糕,“手艺有进步,赏。” “是。” 风荷忙碌不停,小莲像块木头般站着,愣愣的看着严义,好像不认识他般。 不知过了多久,风荷小声提醒道,“时间快到了。” 严义嘴唇紧闭,死活不肯说。 严小妹急的不行,眼泪都下来了,“父亲,快招啊,就当是为了祖母和我们姐弟。” 严义恼怒的瞪了女儿一眼,“我是被冤枉的。” 他的嘴巴够紧的,但也不近人情,连家人的命都不顾。 严小妹又气又难过,“父亲,你别硬撑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怎么会冤枉你一个小人物?没有这个必要,也不可能,她不是那种陷害忠良的奸妃。” 换句话说,她相信太子妃的为人,那错的人,只能是严义。 苏琳琅有些意外,她的名声有那么好吗? 严义脸色很是难看,冷冷的质问,“你是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父亲?” 他气的不轻,有这样的儿女吗? 严小妹扑突一声跪倒在严义的面前,声泪俱下,“她是太子妃啊,凭一已之力救了好多人,开了同仁堂,活人无数,建立了仁济院,救了好多孤儿,还亲身涉险,赶赴险境救了无数身染瘟疫的百姓,这样无私大义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她所读的学校就是太子妃创建的,专门收有天份却没钱读书的孩子,而且不分男女,一视同仁。 她听多了太子妃的事迹,发自内心的敬爱。 她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自己的偶像,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 严义怒火攻心,早知这样,就不该送她去读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那是伪善,是装给别人看的。”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了,当众指责太子妃虚伪,这胆子够肥的,分明是造反的节奏。 说他没问题,鬼才相信。 第六百四十八章 层层隐情 第六百四十八章 层层隐情 他哪里还有半点敦厚老实的模样? 小莲气炸了,大声喝道,“那你倒是装装看啊,当时所有大夫都不敢去,只有我家小姐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以太子妃之尊,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你有什么资格说她的不是?” 这是原则问题,绝对不能让。 她也容不得别人指责自家的主子,自家的主子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但这些年救人无数是真的。 对他的好感一扫而空,只有浓浓的反感。 到底谁才是最虚伪的人? 前两次都表现的木讷忠诚,这会儿哪有半点忠义? 白瞎了一个好名字。 琳琅捏了捏下巴,眼波流转,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去撕下他的面具。” 小莲愣住了,“什么?” “去。” 小莲将信将疑的上前,在他耳边捣鼓了一会儿,轻轻一扯,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漂亮的不像话的脸。 所有人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小莲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这是谁?难道是有人冒充严侍卫?” 太可怕了。 琳琅嘴角微勾,嘲讽的看着面无人色的严义,“这就是严义的真面目,一直戴着丑陋的面具,真是辛苦啊。” 小莲一听这话,脸色大变,还有什么不懂的? 连真容都要遮去的人,肯定是有见不得光的理由。 反正不是好人,连脸都是假的,他表现出来的都不能信。 她有种日了狗的感觉,气恼不已,“还是小姐英明。” 是她眼瞎,还有什么可说的。 严家姐弟都吓蒙了,“这不是爹爹,不是,这是个骗子。” “祖母,这真的是我们的爹爹吗?” 严老夫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琳琅早就看在眼里,“严老夫人,或许你能为大家解解惑。” 严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慌乱的心绪,“太子妃,这是我儿严义,他十岁就开始带面具,至于原因,我不是很清楚,这是我当家的意思,我问过几次,但没人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她很害怕,一句话坑坑巴巴的。 这些年她过的很辛苦,愁白了头发。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可惜,她连家门都出不去,只能听天由命。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就连严家姐弟都震惊不已。 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们的父亲变的好陌生。 琳琅终于明白她的白发和皱纹是哪来的,忧虑过度,愁出来的。 有这么多秘密,随时都可能引炸,活在朝不保夕的害怕中,任谁都会发疯的。 “那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严老夫人无力的摇头,到了这一步,自知必死,反而长长松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 严义面色凝重,复杂的看着严老夫人,“我娘确实一无所知,孩子年幼,还请太子妃高抬贵手。” 琳琅不置可否,淡淡的道,“你是云太嫔的孙子,她人呢?” 严义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说道,“已经死了,那天你也亲眼看到……“ 琳琅扬了扬下巴,刑部的人立马一鞭子抽过去,抽的严义浑身是血。 “啊啊。” 室内只有他凄厉的惨叫声,很是吓人。 严家人吓的索索发抖,抱成一团。 琳琅一脸的冷漠,“我最恨别人胡言乱语糊弄我,你们的一已之私,害死了无数人,这一场战争也是你们挑起的,到时死伤无数,这笔帐都记在你们严家头上。” 云太嫔是个关键人物,杨大伴应该是她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她蓄意安排的。 那个女人藏的真深。 但越是如此,越激起了琳琅的战意! 对手越强,才有意思。 严义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脸色发白,“太子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琳琅冷笑一声,真够顽固的,这种人几乎没有弱点。 不重亲情,没有是非观念,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被人洗脑的结果,只是人家手里的一具牵线木偶。 “不知道?行啊,割下你的人头,挂在潼关城门上,死了也看着这数以万计的人厮杀,也让世人唾弃,我想,青史留名是你的所愿吧,不能流芳百世,就遗臭万年吧。” 严小妹吓的跪倒在地,哭着哀求,“不要,太子妃,不可以。” 不管如何,这都是她的亲生父亲,对她不薄。 严义却不知死活的顶了一句,“你是太子妃,你有权有势,你说了算。” 反正难逃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严老夫人脸上血色全失,很是恼怒,“义儿,难道所谓的宝藏比你的儿女更重要吗?” 真不知道严家祖先搞什么,坑了一代又一代。 在她眼里,宝藏虽好,但比不上家人的性命。 更何况,宝藏不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严义抿紧嘴唇,好半响才勉强辩白,“娘,没有的事,我们严家忠君爱国,断然没有贰心……” 这种话太过无力,傻子都不会信。 一名官吏走了进来,“太子妃,严义放在外面的两个私生子抓到了。” 严义的脸色大变,急急的看向门口。 “带进来。” 只见两个漂亮的男孩子被推了进来,一见眼前的场景,顿时吓白了脸,“父亲,您怎么了?谁敢打您?” 另一个胆子比较大,想冲过去却被拦住,怒气冲冲的挥舞着拳头,“快放了我父亲,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两人都长的很好,眉清目秀,标准的美男子,年纪在十一二岁的样子。 严家老夫人呆呆的看着这两个孩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看就知道是严家的种。 只是,她从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为什么要瞒着她? 严家的男人都这样,从来不把女人当一回事,女人只是他们传宗接代的工具。 严家姐弟更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木木的看着他们。 室内只有那两个少年的怒吼声,琳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抓起来,给我打。” 严义当场就怒了,又气又急的叫道,“住手,太子妃,他们还是孩子。” 琳琅不屑的嘲讽道,“舍得自己的嫡子嫡女去死,却舍不得自己的外室子挨打,你真够偏心的,嗯,不对,嫡子女是炮灰,外室子才是传承家业,传承血脉的人。” 第六百四十九章 坐井观天 第六百四十九章 坐井观天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严家一双姐弟,又惊又慌又怕,更多的是愤怒。 “丧心病狂,不是东西。”小莲气的浑身发抖,惊怒交加,是她眼晴瞎了,居然以为这是个好男人。 他的卑鄙无耻超出了她的想像! 还以为他很疼爱儿女呢,呵呵,原来都是假的。 幸亏小姐火眼晶晴,识破了这一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严义下意识的否认,“不是的,太子妃,你这是挑拨。” 但是,谁都不相信他的话。 琳琅淡淡的道,“其实,一切秘密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秘密,没有我查不出来的,迟早的问题。” 她有整个帝国支撑,想查一个人,并不难。 她自信满满,对自己,对手下们充满了信心。 严义怔怔的看着她,她的厉害之处,他算是领教了。 她的聪明睿智超出了他的想像,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底线。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你怎么会知道云太嫔生下来的孩子是我父亲?又怎么知道我戴了面具?” 这是最让他费解的,好神奇。 琳琅语气轻松极了,一脸的无所谓,“这么简单的事,扫一眼就知道了,脑子是个好东西,别当作装设品。” “简单?”严义没办法接受,他们苦心隐瞒的事情到了她手里,一眼就看穿了。 这让他情何以堪? 琳琅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眉,轻描淡定的道,“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懂天才的无奈,这世上的事情太简单,没有挑战性。” 严义气的吐血,这么刺激人,真的好吗? 难道是皇室的暗卫查出来的? 但前些年一直风平浪静,从苏琳琅一出现,所有的事情就爆发了。 他深深的忌惮眼前这个女子,这是他的克星。 可惜,当时没有太重视,早知这样,就该用尽一切办法杀了她,永绝后患。 “这两个孩子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琳琅微微摇头,这么费尽心机,不敢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最后还是输给了她。 “可我就是知道,而且,还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母亲是你的小青梅,只是,在孩子生下来后,你亲手毒死了她,只为了保密。” 她轻描淡的几句话,却炸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不是吧?疯了吗? 严义的两个儿子受的刺激最大,脸色慘白如纸,浑身摇摇欲坠。 “不可能,父亲,这不是真的,快告诉我啊。” 严义已经肝胆欲裂,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这么隐秘的信息都查出来了,还有什么挖不出来的? 他很后悔,当时就不该出面,不该起了利用她的心思。 他真是傻透了,连人家是什么人都没打听清楚,就一头扎进去。 如今沦为阶下囚,是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这等于是承认了,严家人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个个脸色雪白雪白的。 小莲浑身发冷,感觉到了冬天的凛然寒气,此时的她后怕不已。 这么心机重的人有意无意的示好,图的是什么? 肯定不是图她这个人,而是她身后的太子妃。 一想到这,她愤怒的冲过去,对准严义就是两巴掌。 日了狗的,他连替他生儿子的青梅都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样的人,猪狗不如。 琳琅使了个眼色,风荷去拉她,“别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小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来,好想抽死他。 琳琅淡淡的道,“宝藏的位置。” 事已至此,严义还是不肯开口,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大不了一死,还能怎么着? 琳琅淡淡的看着他,眼神清明,“你们世代守着甘泉宫,宝藏的入口肯定在甘泉宫内,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在假山内,那座凉亭旁边的假山。” 当时他忽然冒出来,主动将他们引到一边,看似自然,但她已经起了疑心。 严义的脑袋轰隆隆炸开了,受到了一万点的雷击,如见鬼般震惊。 这是什么人?不对,这还是人吗? 他静的出奇,一声不吭,但是,惶恐震惊的眼神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琳琅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你的左眼动了,说明我说对了。” 严义每次看到她,都不同的感受,这一次更是震惊万分,她像天外来客般,语出惊人,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左眼动?” 琳琅把玩着点心,随手拈了一块放进嘴里,千层酥香甜可口的滋味在嘴里化开。 “受惊之下右眼会不由自主的滚动,这是人体本能,很简单的。” 她从容而又淡定,早就尽在掌控中。 严义自问从小到大看的书超过上万本,但见识和眼界都比不上她。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么不知道?” 琳琅慢悠悠的扔下一句话,“哦,我我师门秘法。” 严义气的吐血,她气人的本事真高明。 有一个好师门,就是好啊。 小莲崇拜的看着琳琅,“小姐,你真厉害。” 她都没有看严义一眼,对以前的事情深感羞耻,直接他拉进了黑名单中。 她怎么也想不通,当时怎么会觉得他好?真是鬼迷了心窍。 不对,应该是严义有意无意的放电,她才中招的。 明明一肚子坏子,却装成义薄云天,忠厚老实的好男人。 都怪她没有经验! 琳琅笑眯眯的道,“是师门厉害。” 严义很不甘心,严家几代人都在为一个目标奋斗,眼见就要成功了,却半路杀出一个苏琳琅,打乱了全盘计划。 他心中充满了恨意,还有对老天爷的不满,“就算你再聪明,也打不开宝藏的门。” 琳琅真心看不上他,想成为枭雄,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严家处心积虑,却坐井观天,注定是一场悲剧。 “这世上没有我做不了的事,没有打不开的门,端看我高不高兴。你不招?行啊,我成全你,传我旨意,抄了严家,严家满门打入死牢,只等秋后问斩。同时,拿下所有甘泉宫的侍卫,一个个严刑拷打,宫妃们都关到一处。 ” 第六百五十章 想通了 第六百五十章 想通了 她的语气很绝决,字字都透着冰冷的杀气。 严义心里一惊,变了脸色,“侍卫们是无辜的,你不要乱来。” 琳琅呵呵一笑,“真有意思,不顾自己的家人,却急着为同僚开脱,这不合常理,反常即为妖。” 她好像洞悉了一切,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 “你…”一股寒气从心里升起,严义打了个冷战,脸色刷的全白了。 琳琅笑眯眯的道,“根据墨氏定律,相处十五年以上的人,成为同伙的可能性是一半,相处二十年以上,可能性三分之二,去抓人吧,我相信会有很大的收获。” 严义是铁了心,但是,别人未必想一条路走到黑。 以严家的野心,又占尽了天时地利,怎么可能不笼络那些侍卫为其所用? “是。” 严义面如死灰,感觉到了绝望,“太子妃,你不能乱杀无辜。” 琳琅一听这话不禁乐了,“你一个野心勃勃想当皇帝的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果然是天下第一无耻之徒。” 一下子扔了那么多个惊雷,本该已经麻木了,但听到这话,依旧吓住了好多人。 就连严家的人都吓的不轻,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小莲当场就炸了,“当皇帝?凭他?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何德何能? 琳琅笑的云淡风轻,“怎么不可能?他手里有康乾朝积累下来的人脉,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也有谋士,让朝庭和反叛军两厢残杀,他是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败俱伤时,再趁机跳出来夺取皇权。” 她轻轻几句话就将严家的全盘计划如数说穿了,诚如她所说,对她面前,没有秘言可言。 小莲默了默,她说的好有道理。 “呵呵,怪他命不好,遇上了英明神武的太子妃殿下。” 这种人要是当皇帝,肯定会祸害天下百姓,连自己的女人都杀,如此无情无义的男人,注定是个昏君。 琳琅淡淡一笑,扭头就走,她想要的消息都得到了。 她走的太轻快,严义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忽明忽暗。 眼见她就要踏上台阶,他猛的大叫一声。 “太子妃,你就这么走了?我还什么都没说。”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琳琅没有回头。 扔下这话,她施施然的离开,没有回头看一眼。 走出天牢,阳光照下来,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小莲笑嘻嘻的开口,“小姐,墨氏定律好厉害啊,你帮我仔细说一说吧。” “我随口编的。”琳琅眉眼弯弯,狡黠如狐。 “……” 好吧,不愧是太子妃。 小莲忽然神色一顿,犹豫了半响,弱弱的道歉,“小姐,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有眼无珠……” 琳琅笑眯眯的道,“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你跟了我多年,我不会让你没有好结果。” 她没有多说什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小莲已经受到教训,相信经此一事后,再也不会轻信别人。 小莲的眼眶红了,小姐如此疼她,她却猪脑子……“谢谢小姐,遇上您是我上辈子积了德。” 琳琅轻拍她的肩膀,“不要着急,我会慢慢帮你挑合适的,到时风风光光的送你出嫁。” 小莲心里又暖又酸涩,“小姐您对我真好。” “你对我也很好。”琳琅对她向来很耐心。 这些年战战兢兢地服侍她,风里来雨里去,天南地北,始终陪在她身边。 冲着这一份情谊,也会善待她。 小莲长长吐了一口气,好像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我以后都听小姐的。” 琳琅微微一笑,神清气爽。 养心殿 皇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已经行动自如。 一名小太监跟在他身后,不离左右。 转了一圈,他犹豫了半响,“皇上,您的病既然好了,为什么不去见朝臣?大家都等着您呢。” 他是刚从下面提起来的,得了皇上的青眼,随身侍候。 皇上平时和蔼可亲,对身边的人极为温和,“太子妃做的比朕好。” 琳琅在政务上有天份,比他和阿烨都强上几分。 阿烨擅长打仗,但性格暴躁,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政务上。 夫妻俩各有长处,最好是互补。 所以他尽量让琳琅多接触政务,相互扶持,终有一天是要传给小凤凰。 但外人不知道他的打算,感觉很奇怪。 小太监 呆了呆,极力劝道,“皇上,太子妃是个女人,您才是一国的帝王,这份基业将来是要传给太子的,您可不能惯着她,惯出野心来,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一副为皇上打算的语气,表现的极为忠心,却在皇上面前上眼药。 他年纪不大,在皇上身边待了几天,就被别人捧的轻飘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冷冷的看着他,“听上去很有道理,是谁教你的?” 杨大伴的事情给了他一个极深的教训,他特别忌惮这种事。 一个服侍人的太监 ,意图谈论朝政,指责太子妃,他哪来的胆子? 小太监吓了一跳,怎么翻脸了?“呃,皇上,没人教我,我是担心您啊。” 皇上冷喝一声,“来人,将他送给太子妃,让她亲自处置。” 小太监吓的软倒在地,“皇上饶命,太子妃不会放过我的,皇上。” 他快要吓死了,终于知道何为伴君如伴虎。 琳琅在外面听到自己的名字,快走了几步, “怎么这么吵?” 她手牵着小凤凰来给皇上请安,皇上一看到小孙子,就笑容满面的招手。“你来的正好,这奴才又跳出来挑拨离间,你来处置吧。” 将人扔给琳琅,他就不管了。 小凤凰开开心心的扑过去,祖孙俩好一会唠叨,全是孩子欢喜的声音。 琳琅冷冷的看着浑身发抖的小太监,看来她还没有管好这些人。 一而再的跳出来,是觉得她的脾气好吗? “拖出去打。” 一声令下,两名侍卫上前,熟练的将一团布塞进他嘴里,将人拖了下去。 琳琅没有多看一眼,跟着皇上和小凤凰进了屋子。 聊了一会儿,琳琅主动提出来。 “父皇,我最近太累了,想休息几天,您接手吧。” 第六百五十一章 皇太孙的本事 第六百五十一章 皇太孙的本事 皇上愣了一下,是避嫌?可是,她从来都不是个在意流言蜚语的人。 “琳琅,没必要听信他人的挑拨之言,我是不相信的。” 琳琅微微摇头,轻抚着小腹,“不是这个原因,最近不知怎么的,特别累,我想多休息。” 皇上担心的问道,“招太医来看了吗?身体最重要,千万不可马虎。” 也是,这段时间她太忙了,忙里忙外,后宫前朝都要管,肯定累坏了。 琳琅心里微暖,“我懂医术啊,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皇上也不强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吧,那你好好养病,同时多照看一下小凤凰,他最听你的话。” 小凤凰仰起粉嫩嫩的小脸,笑的很甜,皇上的心都化了。 琳琅也知道最近有些忽视了儿子,连忙答应下来,“好啊,对了,我们去仁和殿将事情交接一下,免得弄混了。” 皇上自然没有异议,祖孙三人一起去了前朝。 皇上好久没在朝臣面前露脸了,他一出现,大家纷纷下跪行礼问安,都很高兴。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些受皇上器重的臣子,自然希望皇上能长命百岁。 皇上也很高兴,“都起来吧。” 当朝臣们听到琳琅要退回后宫时,面面相视,没想到这是个不恋权的。 拿得起,放得下,是个人物。 “什么?太子妃要休息?不是干的好好的吗?” “累了。”琳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事已至此,臣子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礼部尚书忽然说道,“太子妃,能不能给我们也讲讲算学?特别实用,各部都需要。” 兵部尚书眼晴刷的亮了,“对对,我们兵部最需要。” “我们工部也需要。 ” 不得不说,太子妃独创的算学很好使,光是看户部的变化,就让他们羡慕不已。 以前一两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现在一两天就能完成了,不用再天天跟繁琐的数字打交道。 真是的,太子妃也太偏心了,为什么当日只请了户部的人? 琳琅扬了扬下巴,笑眯眯的道,“你们可以请教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 她是觉得户部天天跟数字打交道,最需要。 兵部尚书郁闷的翻了个白眼,“……他们藏私呢。” 要不是这样,他们才会这么烦燥吗? 有好东西,就该一起分享,这可是太子妃说的。 户部尚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瞎说,我可没有,是我还没有融会贯通,不想闹笑话。” 他只是忙不过来,哪有这个空?最近处理一些积年的档案,快累晕了。 户部侍郎跟他的口径相同,“我也是,怕贻笑大方。” 众人失望的直叹气,兵部尚书咋咋乎乎的,“太子妃,您也看到了,我们也是没办法。” 琳琅不禁失笑,看似粗人,其实精着呢,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精着呢。 小凤凰捧着一小碟蛋糕过来,笑眯眯的仰头,“娘亲,快吃点心,别把我弟弟饿坏了。”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着琳琅的肚子。 “呃?太子妃怀孕了?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皇上大喜过望,乐的找不着北,“琳琅,你刚才怎么不说?” 怪不得说累了,不肯再接手政务。 琳琅的肚子还平平的,看不出异样,“还没满三个月,不大好说。” 主要是她一个儿媳妇,大喇喇的跟公公说怀上了,很怪异啊。 当然,如果独孤烨在的话,就不用顾忌太多。 皇上也想到了这一点,不好多说,一迭声的赏下各种补品。 “你好好养胎,什么都不要管,阿烨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很开心。” 琳琅想了想,“先瞒着他吧,免得他分心。” 皇上乐坏了,一个孙子太少了,最起码要三个。 当然,软软的小孙女也挺好。 “这是大喜的事,他只有高兴的份,不会影响到他的心绪。” 他说的很有道理,琳琅被说服了,“那我写信告诉他。 ” 皇上最喜欢她这一点,聪明,有主见,但能听进别人的话,善于接纳别人的优点。 琳琅接过儿子手里的蛋糕,尝了一口,最近特别爱吃这个。 “对了,你们刚才说想学算术……” 众臣纷纷摆手,“以后再学不迟,不着急,凡事以您的身体为重。” 健康活泼的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时候,谁还敢麻烦她,皇孙才是最重要的。 琳琅不禁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宝贝,“小凤凰的记性很好,他已经全都学会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让小凤凰给大家讲一遍。” 众人一愣,“皇太孙?” 小凤凰从小跟在皇上身边,并不怯场,任由他们打量,还冲他们笑的甜甜的。 皇上的眼晴一亮,“小凤凰这么聪明?好啊,那就让我们见识一下。” 他有点明白琳琅的意思,为小凤凰造势,拉拢朝臣。 这是好事啊,他自然全力支持。 琳琅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小凤凰,我教你的算学还记得吗?向在场的爷爷们汇报一下。” 她经常用这一招考验儿子,小凤凰也习惯了,“好的,母妃。” 小凤凰利落的爬到椅子上,拿着毛笔,学着琳琅的样子在白纸上写了二个大字,算学。 字不好看,但很工整。 他奶声奶气的将那天琳琅传授的知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说的很详细,头头是道。 他的记性很好,如数拷贝了下来,清清楚楚的说给大家听。 吐字清晰,条理清楚,口齿伶俐,没出一点错。 而且,他的表现落落大方,已经有了皇家子孙的从容风范。 众人怔怔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丝惊叹。 当日一起听课的户部尚书更是震惊不已,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记性太好了,比他当年还要好,这才四岁的孩子啊。 天赋异禀,资质非凡,皇太孙让所有人都惊艳了。 讲完后,小凤凰冲大家行了一礼,“各位爷爷,小凤凰说完了,谢谢大家耐心听我说话。” 大家站起来齐齐回礼,这一次多了一丝恭谨和尊重。 兵部尚书忍不住问道,“太子妃,皇太孙说的如何?” 第六百五十二章 家有喜事 第六百五十二章 家有喜事 琳琅一脸的骄傲,还没有开口,就被户部侍郎抢先了,“几乎是一字不错,我们的皇太孙很聪明呢,像太子妃。” 他叹为观止,小小年纪就这么过目不忘,有这样一位母亲,注定不可能平凡。 小凤凰眉眼飞扬,笑的很灿烂,露出雪白的牙齿,“母妃说过,这叫遗传,聪明的母亲就会生聪明的孩子,还有专门的科目叫遗传学。” 他忽然扭过头,眼巴巴的看着琳琅,“母妃,您以后会教我吧?” 琳琅很高兴,只要孩子肯学,就是好事。 “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教。” 众人羡慕不已,太子妃什么都懂,知识都是力量啊。 皇上摸摸小凤凰的脑袋,很是自豪,他的小孙子越来越懂事了,“现在不要烦你母妃,让她安心休息。” 小凤凰用力的点头, “好的,我会照顾母妃的。” 乖巧的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琳琅穿着很宽松的衣服,外面罩着很大的披风,完美的盖住了小腹。 纵然有五个多月的肚子,也看不出来。 她揉了揉腰,感觉有些累了。 怀上这一胎,开始三个月挺轻松,没有什么异样,第四个月才感觉疲倦,不爱吃东西。 为了孩子着想,她不能那么拼。 外面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皇上。” 侍卫长喜气洋洋的走进来,走路都是飘的,脸上笑容灿烂。 皇上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心里一动,“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长兴奋的禀道,“皇上,找到宝藏入口了。” 他是专门负责此事,找到入口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报喜。 他让人把守着洞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皇上喜不自禁,“太好了,这下子军费就有着落了。” 大臣们也很兴奋,尤其是户部尚书,更是喜滋滋的,他管天下钱财,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就能轻松很多。 他转念一想,“这都是太子妃的功劳。” 以前他对女人参政深恶痛绝,最坚定的反对者。 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太子妃惊才绝艳,什么都懂,而且没有私心,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大局着想。 还不小气, 博百家之长,对事不对人。 这样的女子让他也不得不佩服。 皇上很高兴的问道,“是,太子妃,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 琳琅想了想,笑眯眯的道,“我希望宝藏的十分之一用于医疗方面,培养医学人才,定期免费看病送药,尽量减少死亡率。” 这完全没有私心,皇上很安慰,暗暗打算从私库里挑些好东西给她。 “好,朕答应了,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琳琅有些坐不住了,正好下去歇着。 回到寝宫,琳琅倒在床上,不想动弹。 小莲捧了热水过来,拧了毛巾给她擦脸,服侍她喝水。 外面传来动静,风荷走进来,轻声问道,“太子妃,严义死了,严家其他人怎么处置?” “流放南疆。”琳琅没有睁开眼睛。 “是。” 潼关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要过去了。 独孤烨看着夕阳,轻轻一声叹息。 僵持了将近一个月,依旧没有攻下来,每次攻城,都铩羽而归,好像他们的一举一动对方了如指掌。 吴为走了过来,“太子,太子妃的信。” 独孤烨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兴奋不已。 吴为见状,有些好奇,“有喜事吗?” 独孤烨兴奋的两眼放光,“太子妃有喜了。” 已经有五个月了,再过四个月就能生下 宝宝。 “恭喜太子。” 吴为大喜,太子膝下只有一子,太不保险了。 多生几个才是正理。 独孤烨浑身喜气洋洋的,“让厨房多做两道菜,我们好好庆贺一番。” 看他这么高兴,吴为在旁边凑趣,“可以无菜,却不能无酒。” 独孤烨眼晴一亮,“对,将那坛子金华酒开了,不醉不休。” 一轮弯月挂在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主帐中,酒香扑鼻,一坛子好酒很快就耗光了。 独孤烨喝的面色通红,一杯接着一杯,都不用人劝。 吴为有些担心,“太子,您还是少喝几杯吧。” “我高兴。”独孤烨出来后,就没有喝过一顿酒。 他不仅自己喝个痛快,还犒赏三军,外面大家一起围着喝酒,很是尽兴。 半夜,忽然一阵火光闪过,点亮了整个夜空。 喊杀声猛的响起,浓烈的杀气在营中蔓延。 吴为的脸色一变,“不好了,深夜袭营。” 独孤烨放下酒杯,捞起长剑,气定神闲的往外走。 “来的正好,出去看看。” 营地里,涌出一群黑衣人,手持武器,如狼似虎般冲过来。 独孤烨站着不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怎么这么慢?我等你们很久了。” 这话一出,黑衣人的脸色大变,“什么?你……不好,这是圈套。” 黑衣人转身想走,但是,来不及了,一群士兵手持弓箭将他们团团围住。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们,“想逃?晚了,你们被包围了。” 他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格杀勿论。” 长箭如雨点般射过来,黑衣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一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挥舞着长剑,将自己的要害护住。“独孤烨,你敢不敢跟我单打独斗?” 独孤烨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气势,眼晴晶亮,没有一丝醉意。 “千金之子不垂堂,一军之统帅自当坐镇后方,连这些简单的道理不懂,还想偷袭?” 那黑衣人说话之间中了一箭,肩膀处渗出血迹。 他又气又急,再这样下去,非死在这里。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不就是怕吗?你这个胆小鬼,总有一天你会跪倒在我家主子面前……” 独孤烨不耐烦的微微蹙眉,抢过吴为手里的弓驽,对准那黑衣人就是一箭,“轰。” 弓驽的威力是普通弓箭的十倍,独孤烨又是用尽全身力气,射出的那一箭刺中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眼前一黑,两眼翻白,倒地不起,已经没有了气息。 “废话这么多,像个娘们。”独孤烨将弓驽还给吴为,极为淡定从容。 第六百五十三章 睿王的臭招 第六百五十三章 睿王的臭招 这一手极大的震慑了黑衣人,纷纷使出全身的解数,想逃出生天。 一名将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脸着急的冲过来,“太子小心,这里太危险了,还是让微臣护送您到安全的地方吧。” 这是副将岳清,为人很正直,爱兵如子,在军中声誉极高。 独孤烨微微摇头,盯着血腥的战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岳副将不用担心,他们输定了。” 岳清一步步靠近,右手紧紧握住长剑,一路拖行。 他越发的焦急,额头全是汗珠,“刀剑无眼,要是被误伤,就后悔不,还是请太子以大局为重,暂避一时。” 独孤烨是天生的战将,不惧血腥味,“不用。”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惊恐的示警声,“太子小心。” 独孤烨的反应极快,人朝后退,手中的长剑挥出去,两把长剑在空中交汇,重重一击,“轰隆隆。” 岳清满头大汗,咬紧牙关,又挥起胳膊,重重砍下来。 独孤烨用剑轻轻一挡,冷冷的喝道,“岳副将,没想到你是内奸。” 千算万算没想到是他身边最受倚重的人。 岳清也不吭声,不管不顾的疯狂攻击,全然不顾自己安危。 他后背大开,全是破绽。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射中他的后背。 一阵剧痛袭来,天旋地转,岳清无力的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了,眼中全是失望,“孤自问对你不薄,你这是为什么?” 他是用者不疑,疑者不用,对身边的人极为宽厚,但到头来,还是要杀他。 岳清两眼紧闭,已经是无力反抗,“睿王才是正统,你不过是乱臣贼子。” 他很坦然,也不见一丝羞愧之色。 要不是宫变,又怎么轮到旁枝坐上皇位? 所谓先皇遗诏,不过是编造出来的。 独孤烨冷笑一声,“哈哈,孤从来不知道身边还有这种白痴,看来,你视死如归,打算英勇就义了,可惜了受你牵连的三族。” 忠义是美德,但有时候,就是迂腐的表现。 只是,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还在哪里潜伏? 岳清浑身一颤,终于睁开了眼晴,“不,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家人都不知情。” 他犯的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太子已经格外开恩,他居然还想撇清? 怎么撇的清?只要姓岳就脱不了干系。 独孤烨最恨背叛者,既然他们这些人不管不顾,那就成全他们的美名。 无数条生命因他而死,背负了无数冤魂,下辈子都不能做人了。 “按律行事。” 这是背叛者的下场。 “是。”吴为心有余悸,狠狠瞪了岳清一眼。 在他看来,岳清脑子进水了,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明珠暗投。 他所谓的忠义,却是用无数无辜士兵的鲜血铺就的。 岳清不怕死,早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但想起白发苍苍的老母,不禁悲从心来。 “太子,求您饶了我的家人吧,就当是为未出世的小皇孙积福。” 独孤烨勃然大怒,居然将他未出世的孩子都扯了进来。 “你果然脑子有病,白长了一颗脑袋,砍了。” 一道白光,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飞了出去。 “进攻。”独孤烨长剑一挥,指向潼关城。 “是。” 经过几个时辰的强攻,终于攻下了潼关。 一缕晨曦染亮天空,独孤烨站在血染的城墙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又过了一关! 独孤烨决定在潼关略作修整,住上一段时间再走。 岳清的事传开了,岳家都受了牵连,无人幸免,也没人敢求情。 岳清的作为被传了出去,说什么的都有。 但更多的是支持独孤烨,不管以前如此,皇上这一支已经赢了,手握皇权,容不得别人生二心。 对前朝忠?可以啊,找个清静的地方剖腹自杀呗,谁也不妨碍谁。 但潜伏在军中, 百般算计,让无数无辜的士兵送了命,那可是他朝夕相处的战友。 一起同生共死的人啊,他都能出卖,还提什么忠义? 因而,在军中岳清的名声臭大街了,被人骂了无数遍。 独孤烨占了府衙当政务厅,经常招人过来商议作战计划。 潼关一战,奠定了收复失地的基石。 再往前没有比潼关更难攻的城池了,如果没有意外,将如履平地。 吴为拿着一封信进来,“太子,睿王的书信。“ 独孤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刚想接过来,吴为主动请缨,”我来拆。“ 这是怕睿王在信纸下毒呢。 独孤烨淡淡的道,“他还不至于那么下作。” 吴为拆了信封一看,顿时勃然大怒,气的不轻,“太子,睿王是为岳氏一族求情,恳求您从轻发落。” 还说了很多文绉绉的话,只有一个意思,要以德服人。 真是见鬼了,别人说这些还好,但一个皇族背叛者怎么敢求情? 再说了,以德服人,那是骗人的把戏。 只有刀剑才能让人生畏。 独孤烨气极反笑了,“拿我来垫背,成就他仁义无双的美名,我看他是活腻了。” 说白了,就是矫情爱装好人。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吴为愤愤不平,睿王要是有本事,怎么成了太子还当不了皇帝? 胜者为王,败者寇,自古以来都这样。 其实,当今圣上最大的错,就是当初没有斩草除根,否则也没有今日之患,但这种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睿王明知岳清干的好事,还写这样的书信,分明是想将自己捧上神坛。“ 独孤烨眉头都不皱一下,根本没放在心上,“那就将他拉下来,回信让他自我了断,我就放岳家一条生路,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作死。” 琳琅曾经跟他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舆论战是很重要的一环。 所以他每攻下一个城池,都会抚民,杀的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和贪官,至于平民百姓是不动的。 甚至下了军令,不许官兵欺压百姓,否则将军法处置。 这样一来,百姓们对他都没有恶感,攻城时,大家都不会下死力。 这也是他一路所向披靡的原因之一。 吴为眼晴一亮,这是个好主意,“是。” 第六百五十四章 还击 第六百五十四章 还击 独孤烨想了想,“将消息传出去,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 吴为一口应了,立马下去安排,还不忘写了一封信给太子妃。 他虽是独孤烨的贴身随从,但丝毫不敢怠慢太子妃,有什么事都会报个信。 在太子失踪的岁月里,是太子妃带着他们撑了下来。 大家都信服她,视她为主母。 蜀城,天高皇帝远,山路崎岖不平,特别难攻。 睿王特意挑了这里当大本营,招罗了不少谋士和猛将。 文有谢先生,武有纪大将军,但他还是不放心。 战火燃烧,他们在战场上节节败退,情况很不好。 这让他日夜寝食不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如今的他,没有了昔日京城第一贵公子的气度,面容憔悴削瘦。 谢先生走了进来,行了一礼,迫不及待的问道,“主公,您真的写了一封信给太子?让他放岳家一码?” 睿王还是挺得意这一招的,“是,能成最好,成不了,那就让天下人看看独孤烨的真面目。” 他快憋屈死了,困守山城,哪里都去不了。 谢先生眉头紧锁,“您应该事先跟我商量一下的。” 他在心里轻叹,睿王虽好,但气量小,行事容易走极端。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在挫折面前,改了性子啊,可惜了。 而皇城那边,别人也就算了,但太子妃的成长太可怕了。 她不仅政务处理的很溜,而且将甘泉宫都抄了,后宫的钉子拔了好多,一并杀了。 出手之快之准之狠,超出了他的想像。 芊芊女流,却不输男儿。 她还有一个骁勇善战的夫君,全心的信任她。 两人相辅相成,双剑合壁,天下无敌。 相比之下,睿王虽然有本事,对政事敏感,但是,心性不行,稳不住。 睿王听了这话,不以为然,“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这不过是件小事。” 谢先生头疼不已,“怎么是小事?已经闹大了。” 他的语气很沉重,睿王心里一咯噔,“谢先生,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虽然脾气变了,但对有本事的人还是很尊重的,这叫礼贤下士。 谢先生面色稍霁,“如今世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还说你沽名钓誉,伪善自私,为了一已之私开战,还装什么好人,没有担当……” 睿王身边的贴身侍卫李大脸色大变,冷声喝斥,“住口,好大的胆子。” 谢先生轻轻一声叹息,比这话还要难听百倍,他已经算是克制了。 “不是我说的,哎。” 睿王愣住了,茫然不已,“怎么会这样?” 他是故意刁难独孤烨,想让他出丑,没想到会传出去。 谢先生耐着性子劝道,“主公,您心急我能理解,但有些事情急不得的。” 谁都想直接拉进京城,将皇帝拉下马,但可能吗? 饭是一口一口吃的,急不得。 睿王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了。” 外面传来通禀声,“纪将军求见。” 睿王眼晴一亮,“快请进。” 他主动迎了出去,很是兴奋热情的样子。 纪无敌快走一步,行了一个大礼,“见过睿王爷。” 睿王连忙扶住他,笑容满面的道,“你我是翁婿,一家人何必这么客套。” “哎,小婉还困在京中,真真是愁死我了。”纪无敌轻轻一叹,“那孩子受苦了。” 睿王有些心虚,将人迎了进来。 “以苏琳琅的性格,不屑为难妇孺,小婉和姨姐都不会有事的。” 谢先生忍不住说了一句,“不,苏琳琅是一名合格的政客,不会傻到坐视不见。” 他一直在研究太子妃,发现她行事果断,极有主见。 睿王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提了。 谢先生垂下眼帘,微微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不过,连王妃都能牺牲,侧妃又算什么。 就算姓纪,也没啥意思。 睿王主动转开话题,“岳父,您来不知有何要事?” 纪无敌自起兵之日起,一直守在睿王身边,而家中的子弟散落到各个要紧处。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不知您有什么打算?” 睿王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心里有些乱,不知该怎么办,还请岳父指教。” 纪无敌精气神极好,一双眼晴精光四射,身上有一股杀气。 “那学独孤烨,将水搅混了,谁都落不了好。” 这简单,谁都想到了,但睿王还是笑容满面的点头,“好主意,还是岳父有见识。” 他没有兵权,只有靠纪无敌。 两边都是存心讨好,自然气氛融洽,相谈甚欢。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另一个谋士张先生急急的冲进来,“不好了。” 他向来沉稳,此时却全然乱了分寸。 睿王的心一沉,“发生了什么事?” 张先生面色紧张,“京城传来消息,皇上将两位小姐和陆大人一家,以及岳家全族都关进地牢,说是……” 他顿了顿,犹豫不决。 纪无敌的脸色很不好看,大声催促道,“说什么?快说啊。” 张先生抿了抿嘴唇,“说,睿王什么时候回京自首,就将人放了……”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侍卫李大勃然大怒,破口骂道,“放屁,不可能。” 张先生嘴里发苦,“还说,睿王野心勃勃,里通宫庭,图谋不轨之心早有了,还故意将妻妾进京当棋子用…” 谢先生冲他直使眼色,但对方情绪激动,都没有看到,急的他不得不出声打断,“够了,不要说了。” 睿王面色阴沉的可怕,“说下去。” 张先生已经收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说您连至亲的妻子都能牺牲舍弃,已经没有人性,谁帮您就是傻子,总有一天会被捅一刀的。” 他都听的有些不自在,更不要说别人了。 睿王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谢先生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主公。” 睿王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苏琳琅,你好狠。” 他悲愤难言,心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纪无敌的眼神一闪,“这跟太子妃有什么关系?” 这是皇上让人传出来的,关太子妃什么事? 第六百五十五章 称帝 第六百五十五章 称帝 独孤寒的脸色发白,怔怔的说道,“这是她的手段。” 他太了解那个女人了,惹了她,就不死不休。 又是个护短的,肯定不会放过他。 所有人呆了呆,面面相视。 谢先生感觉脑袋疼的厉害,“主公,现在怎么办?这一招很毒啊。” 他要是不肯回京,任由妻妾朋友受罪,那别想要什么好名声。 如果回京,那只有死路一条。 张先生想了想,主动提出来,“主公,您是绝对不能回宫的,不如让我回去探探路,拖延一段时间。” 睿王深知苏琳琅的性子,“没有用,她既然出手了,这只是开头。” 他的脸色很苍白,郁气重重,难掩颓丧之色。 以前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忌惮。 那是个对亲生父亲都狠下心肠的人物。 “开头?她还想干什么?”张先生的脸色很难看,他们设置的很多暗线都被苏琳琅拔了。 一次两次是巧合,但这么多次,还有什么可说的? 技不如人! 睿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个清丽的身影浮上心头,他无声的叹息,“太子妃不是寻常人,她从小就古灵精怪,想法谁都猜不透。” 她随心所欲,行事只凭自己的喜好。 谢先生眉头紧锁,“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这肯定不成啊。 室内弥漫着呛人的寂静,纪无敌忽然开口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睿王心里一动,神色恭谨的行了一礼,“岳父请说。” 纪无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事已至此,称帝吧,先占了名份。”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视,睿王眼中闪过一丝异采。 “呃?这太早了吧。” 最起码要攻进皇城,占了这天下。 纪无敌神色凝重,“先称帝,将民心拉过来,最好是划江而治。” 至于想独占天下,已经是不可能了。 那对夫妻都是狠角色,一个擅长打仗,一个擅长谋略。 “让我想想。”睿王犹豫了,很心动,但顾忌重重。 谢先生思前想后,“主公,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您本是太子,称帝顺理成章,好多老臣都是心怀旧主的,像这次的岳清将军。” 睿王眼睛一亮,轻轻一声叹息,“可惜没有一个好下场,既然你们都说好,那就称帝吧。”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绑在一起,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张先生忽然问道,“那封谁为后?” 按照惯例,登基后第一张圣旨,就是封后诏书。 虽然有睿王妃,但成了那样子,肯定不能母仪天下了。 睿王面如沉水,沉默不语。 见他脸色难看,众人都不敢提睿王妃。 谢先生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冲纪无敌使了个眼色。 纪无敌语气沉重的说道,“不如另纳贤良的名门千金为妻,至于京中的人……废了吧。” 睿王身体一震,“岳父。” 纪无敌面色发白,眼眶微红,“我虽然心痛两个女儿,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他说的正气凛然,一副先国后家的姿态。 睿王感动的直点头,“岳父高义,那皇后的人选由您挑选吧,我相信您的眼光。” 纪无敌摇了摇头,婉言谢绝,“皇上封后,哪里轮得到老臣说话?” 两人推来推去,推了半天,纪无敌才松口,“我纪家没有适婚的女儿,但我姨妹家的女儿出落的像朵花, 年方二八,知书达理,温婉大气,可堪为后。” 睿王直接拍板了,“好,就她了。” 连面都没见,直接订下自己的婚事,太过随意了。 但是,对睿王来说,娶谁都无所谓,大不了以后废了,关键是靠联姻争取纪家的支持。 皇宫,幽兰院,种满了各地的奇花异草,还有各种药草,是琳琅最喜欢待的地方。 看着生机勃勃的药草,琳琅很满足的坐下来休息。 只是刚坐下来,就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什么?称帝了?” “是。”太监应了一声,前朝已经炸开了锅,文武百官在商量应对。 谁能想到以前的睿王爷会这么不要脸呢,在蜀中登基,国号蜀国,年号和瑞。 自成一国,跟朝庭分庭抗礼。 他默默送上登基诏书,琳琅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将诏书扔在地上。 登基就登基吧,还昭告天下,废除苏婷玉和纪小婉,划清界线,罪名是失节。 琳琅不禁冷哼一声,失节?不是他一手制造的吗? 起军反叛本身就是最大的失节! 男人要成大事,最先牺牲的就是女人。 苏婷玉已经是废子,是独孤寒的奇耻大辱,休了还能理解。 但纪家的女儿,居然也休了,纪家也太凉薄了。 真心看不上这样的手段。 她想了想,“抄两份,分别送给她们。” 她将纪家姐妹和苏婷玉都关在天牢,其实也是杜绝发生意外。 没有比天牢更安全的地方了。 “是。” 不一会儿,就传来消息,“不好了,睿王妃自杀了。” ”死了?“琳琅的眉头一皱。 按理说,她派人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来报信的宫女脸色惨白,“没有,幸亏有人发现,及时救了她。” 琳琅想了想,“把碧莲带过来。” 碧莲养在宫中,白白胖胖的,她虽然没有亲手抚养,但很是关照,没人敢欺负她。 小孩子扬起天真的笑脸,扯着她的衣服,“姨母。” 琳琅摸摸她的小脑袋,轻轻一声叹息,有一个叛贼父亲,有一个名声扫地的母亲,她的未来注定不会平坦。 不过,人活着就有希望。 她带着孩子去了天牢,门一打开,小碧莲就兴奋的冲进来,“娘,娘。” 天牢干净整洁,一张床,一张桌子,桌上全是各色点心。 苏婷玉在床上躺尸,一动不动,两眼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 碧莲扯着她的衣服猛摇,吓坏了,不停的叫着娘,眼泪直流。 但不管她怎么哭叫,苏婷玉都没反应。 琳琅静静的看着,越看越生气,不就是被废了吗? “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清冷的声音在狭小的室内回响,苏婷玉的身体一震,却没有睁开眼晴。 第六百五十六章 女儿当自强 第六百五十六章 女儿当自强 “你被休弃不是早就料到了吗?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从她进入京城的那一刻,就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没见过比你更笨的人。”琳琅是恨铁不成钢,以前利落的苏婷玉怎么变成了这样? “自己笨死就算了,还连累自己的家人,害自己的亲哥哥成了叛贼的姻亲,走到哪里都被唾弃。” “也害了自己的女儿,将来嫁人都成了大难题,不过,你如果就这么死了,她注定是早夭的命运,那样也好,免得她将来受苦……” 苏婷玉脸色大变,猛的翻身而起,恶狠狠的瞪着琳琅。 “苏琳琅,碧莲跟你无缘无仇,你怎么能咒她?” 琳琅淡淡的看着她,“你心里很清楚,这是事实。我不会管她,表哥也未必想管她,谁让她有一个那样的父亲。”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苏婷玉轻轻揽着女儿,心痛如绞,“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们是亲人啊。” 她痛心疾首,眼泪哗拉拉的直流,感觉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她好想死,活着一点都没有意思。 但是,死又死不了,活的又好痛苦。 苏琳琅见她哭出来了,反而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你也知道。” 苏婷玉嚎啕大哭,好像要将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碧莲也跟着哭,母女俩抱头痛哭,最后,碧莲都哭晕了过去。 苏婷玉吓了一大跳,“琳琅,快帮碧莲看看。” 琳琅微微摇头,所谓为母者则强,在苏婷玉身上没有看到。 她把了把脉,“没事,等一会儿就醒,不过,小孩子心律没长齐,不能过度悲伤,苏婷玉,你要记住,你是孩子的母亲。” “苏琳琅,求你。”苏婷眼含热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她不想活了,但一想到可怜的女儿,她就心痛的不能自己。 孩子是无辜的,如果留在苏琳琅身边,会有一个好结果。 苏琳琅特别无语,孩子缺的是父母的爱,再多的物质都弥补不了。 “靠同情心是撑不了一辈子的,你既然生了她,就有责任照顾她,如果不想,那就带她一起走。” 她的语气冰冷,态度鲜明,容不得苏婷玉推卸责任。 真是笑话,生下来不管,扔给别人,这算什么事? 孩子是一条小生命,养大一个孩子太辛苦了。 苏婷玉捂着胸口,面色惨白如纸,哀怨不已。 “我心里的痛,你永远是不会懂的。” 她付出了所有,为什么还落到这种地步?这到底是为什么? 琳琅一点都不同情她,“那是你自找的,怪谁呢?遇事只会哭,就算给你一手好牌,也会打烂,不就是遇到一个烂男人吗?踢走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开始时,苏婷玉恼怒的瞪着她,但越听越觉得古怪,嘴角直抽。 “你还是这么特立独行,离经叛道。” 神马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是让她换男人? 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苏琳琅一脸的无所谓,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如果不能好聚好散,那就求个痛快。 “我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拿去,签字。” 她将一张纸扔了过去,苏婷玉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 “自己看。”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倨傲又淡漠。 当苏婷玉看清上面的字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嘴巴张的老大。 “这……你疯?” 太震惊了,这让不让人活了? 苏琳琅冷哼一声,“他那种混账东西哪有资格废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他不仁,你就不义,休了他,让他成为天下的笑柄。” 就是这么霸气,谁敢对不起她,她就要谁的命。 苏婷玉嘴唇直哆嗦,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我是女人。” “女人又如何?”苏琳琅神采飞扬,眼晴晶亮,说不出的霸气,“谁敢害我身败名裂,我就要谁死,苏婷玉,你是苏家的女儿,别忘了苏家满门是怎么死的?” 是因为苏臣相在朝堂上顶撞了皇帝,当场撞柱自尽,这才让独孤凤抓住把柄,趁机灭了苏家。 “我……”苏婷玉心神大震。 琳琅大声斥责,“苏家的风骨,苏家的血性,你都没有了?苏家的女儿怎么能如此没骨气?白白辱没了祖宗。” 苏婷玉心灰意冷,她说的好听,到底知不知道前路有多艰难? “那你告诉我,我下半辈子该怎么办?” 她清楚的知道未来不好过,才想死,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说道,“好好的过啊,路子有无数条,端看你怎么选择。” 苏婷玉木木的看着她,哪有什么路子? 琳琅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将话说明白了,“你可以无视别人的指指点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大方方的出去应酬,谁敢当面说你,你就大巴掌侍候 ,或者死遁,隐姓瞒名重新再来,屁大的事,至于这么叽叽歪歪吗?” 她说的极为轻松,仿佛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在她眼里,这都不值得一提,随手就能解决的事。 她从来都是个斗志盎然的人,越是困难,越是不会退缩。 苏婷玉呆呆的看着她,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像是看到了天外来客。 她一直知道苏琳琅任性霸道,不走寻常路,但没想到彪悍至此。 忽然,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要死要活,而苏琳琅已经上朝堂跟男人较量了。 “你肯定选第一条路走,遇神杀神,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可我不行……” 她想了想,“死遁……其实挺好的。” 她忽然不想死了,想活着,想看到那些人的下场。 她没做错事情,凭什么她去死? 那些害她的人还活的好好,她又怎么能去死? 见她打消了死志,琳琅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到时给你安排新的身份,很简单的,看到顺眼的男人就嫁,找不到喜欢的,就安心抚养孩子,你有钱有势,怕什么?” 在权势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七宗罪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七宗罪 她好嚣张,但是,却让人心安。 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庇护,无论做什么,都不怕。 苏婷玉轻轻一声叹息,“你还是这么蛮横。” 或许正是这样的蛮横,上至帝王,下至文武百官都被她捏在手里。 她虽是太子妃,却比皇后更有权势,没人敢挑战她的威信。 做女人做到这个地步,不枉此生了。 如果,当年苏琳琅嫁的人是独孤寒,也不会落到她这种田地。 琳琅看着她,短短几个月,瘦了一圈,瘦的皮包骨头,“你若死了,那些人求之不得,拍手称快呢,他们那样害你,你甘心?还要成全他们?” 不甘心!一股恨意隐隐从心底升起,苏婷玉咬紧牙关,“那我能怎么办?” 琳琅小手一挥,豪气万千,“那就听我的,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男人嘛,也没什么,喜欢就上,不喜欢就扔。” 她说的太嗨了,一时没收住。 苏婷玉嘴角抽了抽,“要是太子听到这些话,不知会怎么想?” 不知不觉中,她语气都轻松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愁苦。 苏琳琅说的对,不就是一个男人嘛。 她寻死觅活的,人家照样娶新人,照样风流快活。 把她坑成这样,无情无义,她犯不着为他死。 琳琅挑了挑眉,嘴角含笑,多了一丝温柔。 “他?会主动扑过来,缠的我没时间看到别的男人。” 那家伙就是一个醋坛子,连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行。 但再怎么着,他也不会伤害她半分。 苏婷玉默了默,只有备受宠爱的人才会如此自信。 她忍不住问道,“你真够自信的,就不怕他在外面找女人吗?” 苏琳琅撇了撇小嘴,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我先废了他,再不要他了,重新找一个英俊男人恩恩爱爱,让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她说的轻松自在,没有半点心理障碍。 在这方面,她和独孤烨达成了共识。 出轨可以,先考虑一下出轨的成本。 苏婷玉目瞪口呆,嘴巴大的能塞进一个鸡蛋,“你真够狠的。” 她想都不敢想,但苏琳琅敢想敢做,这就是她们之间最大的差别。 琳琅淡淡的道,“你太把男人当一回事,男人就不把你当回事了。” 这是真知灼见,苏婷玉整个人呆住了,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种话。” 她对独孤豪百依百顺,恪守妇道,不光侍候他,还要照顾他庞大的后院,善待他的妾室子女,但从来没听他夸一句。 但是,琳琅对他不假辞色,他却念念不忘。 男人都这么贱吗? 琳琅耸了耸肩膀,洒脱而又自信,“我也是新悟出来的。” 苏婷玉抿紧嘴唇,脸色变来变去,激烈的挣扎着。 半响后,她才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绝决,“那好,就照你的意思办。” 她已经无路可走,那就博一博吧,就当是为了孩子。 琳琅如释重负,“总算是想通了,成,一切包在我身上。” 蜀中别宫,刚刚立国,一切重头开始,事情千头万绪,忙碌无比。 独孤寒忙的脚不沾地,晚上只睡二个时辰,天天忙成狗。 但这样的忙碌是他想要的,能填补他心口的空洞。 虽然立了后,纳了妃,但他一点都不想去后宫,每天都宿在前院。 他吃完中饭,嘴巴一擦,准备继续奋斗。 身边侍候的江公公忍不住劝道,“皇上,刚吃完饭就去消消吧,天气这么好,不出去转转可惜了。” 独孤寒头也不抬,“朕很忙。” 江公公想到皇后的银子,不死心的继续劝道,“皇上,再忙也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 再忙也要光顾后宫吧,再这样下去,后宫人心思动。 皇后娘娘也坐不住了,拿钱贿赂他。 独孤寒有些意外,好久没听到这么暖心的话了,“难为你有这一份忠心,赏。” 江公公喜笑颜开,连忙跪下谢恩。 天气不错,花园里百花盛开,打理的很漂亮。 独孤寒走在前面,心无旁骛的想着心事。 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但身边得力的人不多。 而京城那边的消息不通,让他很不安。 江公公跟在后面,四处张望,皇后呢?不是已经派人通知她吗?怎么还不出现? 前面几个宫女窃窃私语,不知道手拿着什么东西,都争着传看。 她们的表情特别奇怪,似是唾弃,又似不信。 但是,在看到皇上后,像看到鬼般,纷纷朝后退,连宫规都吓忘了。 独孤寒看着就心烦,一点规矩都没有,皇后怎么管的? “去问问。” 江公公上前几步,大声斥责,“你们好大的胆子,躲起来议论什么?” 宫女们吓的索索发抖,拼命摇头,“没什么……皇上……” 越是这样,越让独孤寒心里不舒服。 他看向其中一个宫女,她的手放在身后,紧张的脸色惨白,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他的眉头一皱,“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那宫女吓的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独孤寒的脸色很难看,好像他虐待了她们似的,全是些没用的东西。 江公公见势不妙,上前对准宫女就是一脚,“放肆,君前说谎,不想活了?” 他一把抢过宫女手里的传单,双手奉上去,“皇上。” 独孤寒一看,眼前一黑,差点气疯了。 是一份休书,上面清楚的写着:给独孤寒的休书。 上面列了七宗罪,一宗罪,罔顾夫妻情分,将自己的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榻上。二宗罪,不慈,随意舍弃自己的儿女,把儿女当棋子用。 三宗罪,不仁,利用昔日臣子挑起战火,置几十万将士的性命不顾。四宗罪,不义,康正帝昔日放过他,还厚待他,他却为一已之私起兵,置百姓们于水火之中…… 洋洋洒洒几百字,字字都是带血的控诉,最后写道,君如此无情,妾耻与之为伍,今弃之,广而告之。 换句话说,苏婷玉不要他了,把他休了,同时控诉了他的恶行,将他的脸皮扯下来,让百姓们都看清他的真面目,顺便踩上几脚。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不接受苟且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不接受苟且 独孤寒眼前天旋地转,紧紧捏着传单,手上青筋都起来了,胸口气血翻滚,“焚毁,查清楚。” 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生硬而又夹杂着浓烈的恨意。 江公公不认识字,但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有的,一见独孤寒的脸色不对,知道出大事了。 他心里一紧,“你们哪来的?” 那宫女吓的要死,弱弱的回答,“地上捡的。” 独孤寒气的抓狂,宫里什么时候成了漏子? “去查,马上。“ 他大声怒吼,怒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坏了,“皇上。” 得到消息的臣子们纷纷进宫求见,齐齐在院子里等待。 他们面有忧色,神情紧张,都到了这一步,若是独孤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全完蛋了。 等了大半天,内室静悄悄的。 张先生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站在谢先生身边,悄声问道,“皇上还昏迷不醒?” 他出城办事刚回来,一接到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先生愁眉苦脸,“是啊,真是愁死人了,事情闹的很大,那传单太犀利了。” 居然把主子气晕了,也算是本事。 据他所知,这种传单已经出现在各地,传的满世界都是,整个秦国都知道了。 张先生气的直翻白眼,这脸丢大了,“可恨,苏婷玉那个贱人太无情无义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他们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却被苏婷玉的休书毁了大半的名声,想想就生气。 谢先生一脸的颓丧,感觉很无力,“这哪里是她的手笔?” “什么?”张先生呆了呆,眼中闪过一丝了悟,“是苏琳琅?” 这样犀利风格确实是苏琳琅一向的作派。 苏琳琅,哪里都有她的影子,好可恨! 谢先生自认为聪明绝顶,智商远在众人之上,但遇到苏琳琅就很无力。 一力降十会,再多的计谋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除了她,还能有谁?果然是个凶残的女人。” 不过是打了她表姐的脸,她立马气势汹汹的打回来,而且百倍奉还。 张先生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个有仇必报的女人。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当年皇上能娶到她就好了。” 谢先生苦笑一声,这何尝不是他的想法,太可惜了。 “这就是命。” 张先生心里很烦燥,好想骂人。 “没想到我们还是低估了苏琳琅的杀伤力,哎,这可怎么办?” 谢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想办法除了她,不能再留了。” 得不到就毁掉! 张先生嘴里发苦,朝四周看一眼,见无人关注,才压低声音说道。 “已经派了十一拨过去,七拨人还没有靠近皇城就被杀了,二拨人刚进皇宫就完蛋了,还有最后一拨人,刚出现在苏琳琅面前,就被识破了,当场诛杀,一个不留。” 这是他偷偷派出去的,皇上不知情。 不是故意瞒着皇上,而是稍微透了点口风,就招来皇上的怒斥。 皇上看似清心寡欲,其实对那个小妖女念念不忘。 谢先生目瞪口呆,半响才道,“你说,她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明明都是苏家的女儿,怎么跟苏氏完全不同的性子?” 苏婷玉木木的,脑子不够灵活,行事也不够大气,手段也不行,否则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张先生轻轻一声叹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听说苏琳琅本姓陈,是镇南侯府的嫡长女,却流落在外面,受了很多苦才回去的。” 在磨难中成长的人,比一般人都要厉害。 谢先生也是相同的想法,“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两人相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里面传来惊喜的声音,“皇上醒了。” 众人精神一震,迫不及待的涌进去。 室内除了几名太医外,纪无敌就守在床边,独孤寒张开眼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纪无敌激动的红了眼眶,“皇上,您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独孤寒呆呆的看着他,忽然说道,“朕想谈判。” “什么?”所有人都傻眼了,搞不懂他想闹什么。 独孤寒清冷的声音响起,“发一份公函过去,指名让苏琳琅入蜀谈判。” 纪无敌的眉头微蹙,“这恐怕很难,那是太子妃。” 独孤寒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神色,“她不是满口仁义道德吗?不是被百姓尊为圣人吗?她要是不肯接受,那就是伪善。” 纪无敌心里一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只是做给天下百姓看的,她来不来并不重要, 这主意好。” 大家听到这里,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好,这一招太妙了。 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过了一段时间,蜀中得到了朝庭的回复,只是独孤寒的脸色都绿了。 他休养了一段时间,身体早就好了,但这精神一直很差,眼圈很明显。 他吃不好睡不好,心事重重的,看什么都不顺眼,脾气越来越暴躁。 张先生早早就来等消息了,见他迟迟不吭声,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边怎么回答?” 独孤寒微微摇头,面色难看。 张先生眼晴一亮,“不肯?太好了,哈哈哈,这下子她的名声要臭了。” 他的声音噶然而止,皇上的脸色好古怪,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他下意识的看向谢先生,谢先生从独孤寒手里接过回折,不禁嘴角直抽。 “太子妃昭告天下,说……让我们要么投降,要么死战到底,她不接受苟且。” 张先生惊呆了,他终于明白主子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了。 遇上了这样的对手,真是心塞塞。 他当着主子的面不敢说什么,退出来时冲谢先生使了眼色。 两人利益相同,已经绑在一条船上,没有什么冲突,经常在一起谈论时事。 两人约在外面的酒楼吃饭,美食当前,却没有什么胃口。 张先生忍不住轻声叹息,“真是牛人,这么强横就不怕激起民变吗?百姓们肯定恨死她了。” 作为政客,她太不成熟了,任性的要命,但我行我素的性子,让人羡慕不已。 第六百五十九章 我喜欢弟弟 第六百五十九章 我喜欢弟弟 谢先生面如沉水,举着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百姓们把她夸成花了。” 张先生惊呆了,没毛病吧? “什么?他们疯了吗?夸她什么?” 他完全没办法理解那些百姓的思维。 谢先生自有消息来源,心情很沉重,“夸她有骨气,不输于男儿,为国为民操碎了心,说她是上苍赐给秦国的福气……” 张先生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茫然四顾,感觉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她那么恣意妄为,不顾百姓利益,居然还夸她? “她怎么办到的?” 谢先生呆呆的坐着,面色通红,眼神呆滞,感觉心好累。 同一时间,皇宫里,皇上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琳琅吃着多汁香甜的水果,很随意的说道,“很简单,发动水军,引导舆论。” 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看多了这种事,她随意拿来用了。 皇上听的一头雾水,她到底在说什么。 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听不懂。 琳琅解释了半天,但皇上始终没搞懂,最后放弃了。 “算了,你懂就行了,独孤寒狼子野心,不必理会。” 琳琅吃完了一个水果,心满意足的抱住肚子,“说白了,他就是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怀上这个孩子,她特别爱吃水果,皮肤也水水的,这应该是个女娃吧。 她特别喜欢女孩子,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 皇上不禁摇头,大丈夫在世,一日不可无权。 权利是一种毒,一旦尝过,就再也放不下。 当然,琳琅是个奇葩,不能以常理论之。 她很聪明,但很懒。 小凤凰拿着玩具奔过来,眼晴亮亮的,小脸红扑扑的,“娘,弟弟乖不乖?不乖的话,我教训他。” 琳琅又一次强调,“是妹妹,香香软软的妹妹。” 小凤凰小嘴抿了抿,“我喜欢弟弟,可以陪我一起玩。” 琳琅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眯眯的道,“妹妹也可以陪你玩呀。” “我喜欢姐姐。”小凤凰奶声奶气的回答。 琳琅嘴角抽了抽,好吧,你赢了。 小孩子天生喜欢跟大孩子玩。 小家伙爬上隔壁的椅子,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学她的样子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哄道,“娘,您实在喜欢妹妹的话,那就再生一个。” 琳琅无语望天,她又不是母猪。 看着母子俩的互动,皇上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小凤凰说的对,多生几个。” 琳琅很郁闷,“父皇,生孩子很辛苦的,每次阿烨都不在身边。” 她很怨念,小嘴微嘟。 皇上想想也是,难为她了。 ”那也是没办法,等他回来后,狠狠的揍他一顿。” 琳琅想到正在浴血奋战的老公,心里一软,“算了,他也不容易。” 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就是有时候忍不住抱怨一声。 皇上很喜欢她的性子,平时刁蛮任性,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琳琅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父皇,那个……” 她向来爽快,有话就说,鲜少有这种时候。 皇上很是担心,这是遇到难事了?“你想说什么?没关系,遇到困难大家一起解决。” 琳琅抿了抿嘴唇,不再挣扎,直白的说了出来,“我表姐去世了。” 他们从不提苏婷玉,这是一个禁忌。 皇上的心情很沉重,事发后,他选择了逃避,不闻不问,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知道自已没担当,但能怎么着? “真的?” 琳琅没有瞒他,“假死。” 纸是包不住火的,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选择了说实话,也将事情摆到了台面。 不挤破脓包,总有一天会引出大麻烦 。 皇上沉默了很久,“那就送的远远的,不要留下任何隐患。” 琳琅也是这么打算的,“是,我打算送她去罗山城,那边各族混居,风气开放,适合一个寡妇住。” 在她的地盘上,没人敢欺负苏婷玉。 “你安排吧。”皇上眉头紧锁,明显不想多提此事,话风一转,“你的罗山城很好,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那边要盯紧些。” 他以前没把罗山城当一回事,但是,源源不断的财富涌进京城,他才发现罗山城是个大宝藏,挖之不尽。 只要经营的好,是万年的基业。 琳琅也不容有失,“我打算将罗山城留给第二个孩子,肯定要盯着。” 她已经决定了,不管是男是女,她一视同仁。 罗山城是她的私产,想留给谁都行的。 “留给第二个孩子?”皇上有些反应不过来。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是啊,小凤凰继承皇位,小梧桐继承罗山城,兄弟俩各守一方,相互守望。” 小梧桐是她给第二个孩子起的乳名,很好听。 皇上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多关注。 “你的东西你作主,不过,接下来的孩子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天底下哪有真正的公平?只能怪他们投胎晚喽。”琳琅回答的很不负责,很轻松。 “给一笔钱打发他们出去自立门户,我能做到的事情,没道理我的孩子做不到。” 皇上不禁失笑,主意是好,但想法太天真了。 “天底下只有一个苏琳琅。” 一个就引的天下大乱,再来几个,没办法想像。 琳琅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好好教养孩子,一定能青出蓝而胜于蓝的。” 皇上顿时眉开眼笑,“好好,我等着。” 潼关,城中最大的富商金家大摆宴席,广邀宾客,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作为主人金老爷笑容满面的应酬,满场飞起。 他的亲戚伍老爷,也是有钱人,扯住他的胳膊,拉到一边的角落里,悄悄的问道,“你说,太子爷想见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老爷的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笑嘻嘻的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照命令行事。” 虽然经历了一场战火,但他们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开战时躲去安全的地方,打完了,他们才回来的。 只是没想到太子选择驻扎在这里,不肯走了。 大家心里都慌慌的,但又不敢跑,太子是出了名的杀神,千万别引起他的注意。 第六百六十章 美色当前 第六百六十章 美色当前 但是,也不知怎么的,他居然传唤他们,这让他们既激动又害怕。 伍老爷拉住他不放,“你肯定知道一点,透露一点吧,我们可是姑表兄弟。” “我真不知道。”金老爷滴水不漏,笑呵呵的走开。 伍老爷的眼神阴晴不定,很是不安。 一名下人飞奔而来,大声叫道,“太子来了。” 所有人精神一震,不约而同的站起来,齐齐出去迎接。 独孤烨身着便服,一袭宝蓝色的锦衣衬的他气宇轩昂,神采飞扬,俊美无俦。 身后跟着几名将领,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众人跪了一地,金老爷满面红光的向他请安,“太子爷,您能赏光,是金家满门的荣幸……” 独孤烨微微颌首,“起来吧,大家都来了?” 太子宣召,谁敢不来?除非不想活了。 “是,都来了。” “进去吧。”独孤烨长身玉立,在一群粗豪的男人中极为显眼。 他率先走了进去,金老爷毕恭毕敬的引他坐在主位,客客气气的介绍来的人。 独孤烨很矜持,淡淡的点头,气度不凡,让人心生敬畏。 乐声阵阵,歌舞升平,夹杂着一片颂赞声。 这些富商拼命拍马屁,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有生之年能见到高高在上的太子,跟做梦似的。 独孤烨没有挑明来意,只是不冷不热的寒暄着,金老爷热情似火的介绍道,“我府上的歌舞是一绝,新排了一曲舞,还请太子赏脸。” 独孤烨微微点头,金老爷眉开眼笑的拍手,很是高兴。 一群舞妓花枝招展的鱼贯而入,翩翩起舞,身段曼妙,轻裹红色的薄纱,曼歌轻舞,给人视觉上的享受。 众人看的目不转晴,这脸,这臀,这细腰哟,流口水了。 就连那些将官都口水直流,两眼放光。 只有独孤烨无动于衷,举着酒杯轻啜,举止优雅从容。 其中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轻轻一跃,踩在洁白的盘子上,舞姿翩然,轻盈无比,纤腰细细,不堪一握,绝美的容颜如江南的春水,让人惊艳。 有人忍不住惊叹,“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掌中舞?跳的真好。” “掌中舞?太子爷,宫里都没有吧。”独孤烨最信任的将军马志伟眼晴都舍不得眨,看的很入迷。 “玩物丧志。”独孤烨淡淡的道。 琳琅喜欢清静,平时太忙,根本没时间享受,对歌舞也不热衷,所以只有大型宴会时,才会召来舞一曲。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最靠近他的金老爷听到了,眉头一皱。 那女子边歌边舞,水袖长长,飘然若仙,好一个尤物。 大家看的心头火热,恨不得将人拥入怀中好一顿啃。 一曲舞罢,那女子轻盈一收式,款款行到独孤烨面前,伸出纤纤玉手倒了一杯酒。 “小女子金妍敬太子一杯,祝您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创建不世奇功。” 她高高举起酒杯,娇媚入骨,声音软嗲,微微抬头,露出最完美的面容。 盈盈一拜中,散发着勾人的气息,却像个千金大小姐般端庄仪态。 既像青楼女子,又像名门千金,这矛盾又复杂的气质,最容易勾起男人的兴趣。 独孤烨微微蹙眉,没有接酒杯,一脸的嫌弃,冷冷的道,“你府中的舞妓胆子真大。” 金妍的神色一僵,满面通红,委屈的看向金老爷。 金老爷心里发苦,满面堆笑的解围,“您误会了,这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金妍,她精通琴棋书画,最擅长掌中舞,听闻太子爷英勇无双,执意要为太子献上一曲,以表敬重之意。” 众人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这鬼话骗骗傻子吧。 明明是想献女,啧啧,有个漂亮的女儿就是好啊。 不过,英雄美人也算是一段佳话。 金妍低垂着脑袋,羞红了脸,露出白皙优美的脖子,诱惑而又娇艳,看的好多人口干舌燥。 但是,独孤烨不受影响,反而不客气的喝斥,“未出阁的女孩子应该贞静守礼,整的像舞妓,抛头露面,太没有规矩了。” 他洁身自好,连青楼都不肯去,更看不上这些所谓的有钱人家的小姐。 这些富商是有钱,但眼光短浅,只图眼前的利益,把女儿都教成了什么鬼? 太不解风情了,所有人脑海里都不约而同的浮起这句话。 八面玲珑的金老爷呆若木鸡,不所知措,太子妃的反应超出了他的想像。 金妍不禁急了,上前一步,委委屈屈的为自己辩白,“我只是仰慕太子爷,想亲眼见一见,失礼之色,还请太子包涵。” 她长的绝美,从小就知道这是她的优势,也知道利用自己的美色达到目的。 她被人捧惯了,自视过高,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普通的富商看不上,一般的官员子弟又瞧不上,她觉得自己进宫当皇妃都绰绰有余。 一听到太子爷要上门做客,她立马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使出了全身解数,但是,独孤烨冷冷的看着她,冷若冰霜。 “让孤包涵?你哪来的底气?” 金妍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不是应该对她爱慕有加,百般爱怜吗? 金老爷连忙跪下,低声下气的哀求,“小女不懂事,说错话了,请太子责罚。” 他是识时务的人,得罪太子的下场只有一条死路。 独孤烨嘴角微勾,淡淡的道,“罚你捐献十万担粮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几位富商相视一眼,原来这才是太子的目的。 让他们捐钱捐粮草! 金老爷其实早就料到了,否则太子那般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上门? 他的反应极快,赔着笑脸说道,“太子,金家虽有薄产,但拿不出那么多现钱,除非……” 他卖了一个关子,独孤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金老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关将军没好气的喝道,“除非什么?” 金老爷不敢再耍花样,“小女的嫁妆丰厚,可以全都拿来花销。” 众人面面相视,有点意思,这是想让太子纳了金家小姐? 第六百六十一章 金家内哄 第六百六十一章 金家内哄 嫁妆当然是送进夫家的,平白无故的谁会舍得将钱捐出来? 当然,夫家想花用的话,也是可以的。 众富商相视一眼,这主意好,“太子,这是好事啊,平白得了一个大美人,还能得到大笔的钱。” 第一个送进去了,就会有第二个,到时吹吹枕头风,有数不尽的好处。 “太子,我也觉得不错,您在外面打仗太辛苦,需要有个人侍候。” 至于随侍而来的将官们一声不吭,朝夕相处,他们深知太子心里只有一个太子妃。 一有空就给京城送信,战利品也是挑最好的送给太子妃。 不过,大家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很好,他们的军需物资都是太子妃花的钱,好多人的命也是太子妃救的。 太子妃整出来的急救法和酒精挽救了无数将士的性命,这让他们深深的敬重那样远在京城的奇女子。 那么好的女子,不能被辜负了。 独孤烨冷冷的看向众人,面色难看,“你们这是劝孤卖身?” “……”所有人都惊呆了,金家父女又惊又怕,不知所措。 太子的反应超出了他们的想像,不知该如何应对。 刚才说话的人吓的跪地求饶,“太子恕罪。” 独孤烨扫了几眼,正好是十个人,“一百万担粮草,每家分十万担。” 这是命令,霸气而又强势,容不得别人反抗。 富商们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悔不已,嘴巴太欠了。 “太子开恩啊,我们高家穷啊,叛军在时抢走了好多东西。” “我们李家也是,被叛军搜瓜干净了,不信的话,您可以派人去搜,搜到值钱的东西,您都可以拿走。” 大家齐齐哭穷,眼泪都下来了,好像真的穷的叮当响。 为了护住财富,也是拼了。 但是,独孤烨又一次让他们不知所措,“这一回又把孤当成打秋风的穷亲戚,你们潼关的富商真有意思。” 他虽然笑着,但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大家吓的腿软,好凶残的太子,果然是杀神。“不不,不是的……” 李将官大声说道,“太子,我早就说过了,何必跟他们客气,给脸不要脸,统统拖出去砍了。” 一个两个的装穷,当他们傻啊。 太子会做没把握的事?肯定事先都调查过了。 金老爷又气又怒又怕,“太子,我们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太子开恩。” 独孤烨冷笑一声,“资敌怎么判?” “灭族。”李将官脸上浮起浓浓的杀气。 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气,足以让这些有钱人吓的腿软。 独孤烨微微颌首,“去办吧。” 先礼后兵,他做事越来越滴水不漏。 金妍奔了过来,一把抱住独孤烨的大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太子爷,小女愿意将全部嫁妆捐出来,只求您饶了我们金家,家父年事已高,受不了这种打击,求求您了。” 独孤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嫌弃的皱眉,哭就哭吧,还抛媚眼,好一朵白莲花,琳琅说的一点没错,女人都是骗子。 “拿来。”他只要钱,不要人。 “太子。”金妍眼晴一亮,含泪笑了,极为娇柔美丽。“谢谢您,您是大好人。” 她只当能进后宫了,心中升起得意,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独孤烨是什么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嫌恶的摇头,“金福,你有两女,这是大的,还是小的?” 金老爷心里一惊,太子对自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意味着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回道,“是小女儿。”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了悟,“原来是妾生的,怪不得上不了台面。” 金家有二女,长的为嫡,小的是独宠的妾室所出。 他最烦那些小妾了,都不是好东西,只会让家宅不宁。 他看向自己的手下,“你们谁想要?” 几名将官面有喜色,纷纷站出来,“太子,赏给我吧,我愿意为您分忧。” “太子,我也可以卖身的。” 只要给太子卖命,好好打仗,他是不会亏待身边的人。 金妍呆若木鸡,脸色惨白如纸,这是将她送给别人? 这怎么可以?她是要当皇妃的人! 她眼泪滴答滴答的流下来,哭的伤心欲绝,好像家里死了人。“不,金妍宁愿一死,也不愿侍候别的男人,太子爷,妍儿的心里只有您。” 独孤烨冷笑一声,这种鬼话骗谁? 在他面前要死要活的,看来是活腻味了。 金老爷心乱如麻,太子比他想像中更精明能干。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 “太子爷,小女对您一片痴心,您可不能辜负她呀。” 辜负?这话说的大家都笑了,笑的那么嘲讽。 独孤烨不禁摇头,蠢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最精明的,处处算计,金家的运势到头了。 他已经起了杀心! “她给太子妃擦鞋都不配。” 金妍眼前一黑,气的浑身直哆嗦。 她咬破了嘴唇,才压住了那份滔滔不绝的妒恨。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都够了,太子,这是家中的帐本和银票……” 一个红衣少女捧着一叠账本出来,双手送到独孤烨面前。 少女红衣鲜艳,棱角分明,很是倔强。 金老爷勃然大怒,“死丫头,谁让你出来的?滚。” 他上前又推又拉,想将金好推出去。 金好站着不肯动,金老爷恶狠狠的举起胳膊,就要挥下去。 一只大掌伸过来,挡在金好面前,冷声喝道,“放肆,当着太子的面喊打喊杀,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是李将官,他两目圆瞪,怒气冲冲。 金老爷心里一慌,小小声的解释。“草民不敢,我只是管教女儿。” 说着这话,却冲金妍直使眼色,让金妍将姐姐拉出去。 但金妍木木的,眼神茫然,不知所措的站着。 金老爷气不打一处来,平时很机灵的人,这会儿怎么傻了? 金好跪倒在独孤烨面前,手中的账本高举在头顶上。 独孤烨身边的军需处将官毛小彬接过账本,随便翻了几页,满意的点头。 独孤烨嘴角微勾,多看了金好一眼,是个聪明人。 第六百六十二章 给属下赐婚 第六百六十二章 给属下赐婚 “孤觉得你的这个女儿比你聪明。” 金老爷心乱如麻,暗叫不好,木木的应道,“那就将此女送给太子爷,还请笑纳。” 他自知无力回天,唯有另想招数。 他的不要脸让人不耻,有这样的父亲,也是命苦。 金好面色通红,又羞又气,“太子,看在我将家中钱财捐献出来的份上,赐我一门好姻缘,我不求高门富贵,只求对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独孤烨有些意外,她比他想像的更聪明,金家居然会有这种女人,真是稀奇。 “这个可以,孤许了。” “谢太子。”金好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毛小彬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独孤烨。 “太子,我还没娶上老婆呢,把这位金小姐许给我吧。” 长的漂亮又聪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不差。 独孤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凑什么热闹?“你家里有妾有通房。” 倒是没有孩子。 毛小彬二话不说,就做出决定,“我立马写书信回去,遣散姬妾。” 他还是很有诚意的,年纪轻轻,已经是四品官员,确实是挺合适的联姻人选。 独孤烨想了想,“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要考虑清楚,应了这门婚事,就不能三心二意,孤和太子妃会盯着。” 毛小彬也爽快,“哪天我若是毁了誓言,就将我撸成白板呗。“ 他无父无母,靠的是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娶一个好娘子特别重要。 看看太子,娶到了太子妃,那简直是得了一个大宝藏。 他的婚事也是独孤烨的一桩心事,28了,还不肯娶妻,眼高太高了。 这会儿他乐意,独孤烨自然会成全。 “婚姻之事讲究两厢情愿,你自己去问吧。” 毛小彬也不扭捏,“金小姐,你心正又聪明,我喜欢,嫁给我吧。” 他直接了当,极为豪爽,习惯了自己去拼,去抢。 金好满面通红,又羞又尴尬,这人怎么能当众问呢? 这让她怎么回答? 在场的将官都是粗糙汉子,没有那么多细腻的心思,纷纷起哄。 “金大小姐,毛兄弟重情重义,上阵英勇无敌,嫁给他不亏。” “他靠军功起家,已经是四品官员,不算辱没你。” “嫁了吧,我们军中兄弟都是好汉子,都学太子疼老婆……” “噗哧。”金好被逗乐了,这些人都是性情中人。 毛小彬见有戏,立马对天发誓。 “金小姐,若你嫁我,此生不会让你受苦。“ 金好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响,“你先写一封和离书。” 这一要求让大家都很震惊,“什么?” 金好的脸红红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定,“若你哪天背弃誓言,我不要你罢官一无所有,只求平静的分开,各自安好。” 毛小彬愣了一下,眼眶渐渐湿润了,这么好的姑娘去哪里找?必须是他的! “好,我答应你。” 独孤烨解决了一件心事,浑身轻松,“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完婚吧。” 正当战时,一切从简。 毛小彬自然是喜不自禁,迫不及待的应了。 金好含羞抚着衣角,眉眼温柔,显然也是愿意的。 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不行,我不同意。” 是金妍,她两眼通红,嫉妒的瞪着金好。 一个是正室所出,一个是宠妾所生,天生的对头。 她仗着父亲的宠爱,屡次害没母亲的金好,将对手死死踩在脚底下。 她绝不能让金好翻身! 如一盆冷水浇在毛小彬的头顶,他勃然大怒,大声喝斥。 “你不同意?你算是哪根葱?” 敢破坏他的好事,不想活了? 他身上的杀气太重,金妍吓白了脸,下意识的缩在金老爷身后。 “父亲,金家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莽夫?您想想,这种人到处打仗,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我也是为了姐姐着想……” 她说的很好听,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但是,却将毛小彬贬到一文不值。 甚至这些打仗的将官都踩了一脚,本来对她的美色很有好感的将官们,立马厌恶的皱起眉头。 什么玩意,不知所谓的东西,她以为自己是公主啊。 金老爷的脸色很难看,急的满头大汗。 这话太得罪人了! 忽然眼前闪过一条身影,他被重重推开,“轰。” “啊。”金妍被打趴下,眼前一阵阵发黑,脸疼的火烧火撩。 毛小彬一连打了十几巴掌,心头的郁气才消散了。 尼玛,整一个贱人,亏他第一眼看到她,还有些着迷,想将她收房呢。 比起自家的未婚妻,一个在地,一个在天,完全没办法比。 金妍的脸肿成猪头,完全不能看,估计要毁容了。 她捂着脸,又怕又恨,两眼圆睁。 “你居然敢打我?父亲,这种人是不会尊重您,尊重金家的。” 她心中恨意盈燃,恨不得将现场的人都杀了。 她出了这么大的丑,这脸往哪里搁? 她被人捧成了潼关第一美人,走到哪里,男人就跟到哪里,早就被捧的不知天高地厚。 金老爷心里明白,照她所说,那就捞不到什么好处。 他眼睛微眯,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太子,这事容我好好想想。” 这是想仗着大女儿的婚事,想拿捏对方了。 只要毛小彬护着金家,太子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会高抬贵手。 独孤烨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嫌他烦人,二话不说,抽出随身佩剑,对准金老爷的胸口,杀气腾腾的喝道,“不答应就去死。” 杀气袭来,金老爷整个人都不好,浑身直哆嗦,惊怕交加,“太子,您不能不讲理啊……” 独孤烨的手轻轻用力,剑尖刺破了肌肤,血丝渗了出来。 “去死吧。” 金老爷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吓的涕泪齐流,“不不,我答应,我答应。” 独孤烨这才收回长剑,拿帕子擦干净剑尖,利落的回鞘。“算你识相。” 金老爷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浑身湿透了,如在河里捞起来般。 金好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百感交集,他也有今天。 第六百六十三章 娶个老婆好过年 第六百六十三章 娶个老婆好过年 心里有一丝酸,有一丝苦,有一丝释然。 金妍也吓坏了,脸色雪白雪白的,惊惶失措。 没人敢上前扶起金家父女,都躲的远远的,生怕沾染上晦气。 独孤烨一声令下,自然有人去筹备婚礼。 独孤烨把玩着酒杯,一声不吭,优雅而又从容,但浑身散发出来的威势,让人不寒而栗。 谁都不敢开口,默默的站在一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家满头大汗,压力好大。 金妍眼睛亮亮的看着独孤烨,这男人越看越迷人,比她以前见过的男人强上百倍。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她偷偷走到金老爷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金老爷犹豫了一下,弱弱的开口,“太子,我大女儿有了着落,我小女儿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太子……” 独孤烨冷眼看过来,倨傲而又冰冷,“什么?” 金老爷看到他眼中的冷意,打了一个冷战,到嘴的话改了口风。 “不如您帮着许一门好亲吧,我们金家愿意追随您左右,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他不敢再奢求攀上太子,太子看似温和,其实是个很冷情的人。 说杀就杀,出手极狠。 金妍委屈的嘟起嘴,怎么能这样? 独孤烨环视四周,看向自己的爱将,“你们谁要?” 他的语气轻慢,根本没把金妍当回事。 就跟一样物件似的,谁要谁拿走。 本来将官们还挺有兴趣的,但金妍的话太拉仇恨了,把这些人都得罪了。 “太子,娶妻娶贤,这金二小姐轻浮无德,哪有资格当正妻?没人要她,不过任个把玩的妾倒是可以的。” “当众跳艳舞,谁要?送给我都不要。” 金妍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愤怒的尖叫,“你们欺人太甚,你们这种人哪里配得上我?” 她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轻视,又一次惹怒了将官们。 “我们哪种人?没有我们,你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跟这种女人说话,太降低我们的身份。” 长的美有啥用,这性子这品性,只配当个玩物。 金妍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晶亮,索性豁出去了,直勾勾的盯着独孤烨,“太子,我喜欢你,你要了我吧。” 她不傻,事已至此,只有攀上了太子,才能免于受辱。 不成功,便成仁。 她的大胆表白,如一道惊雷,砸在众人头顶上。 大家目瞪口呆,匪夷所思。 就算是青楼女子,也不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这简直是不知羞耻。 没见过比之更不要脸的女人,还想进宫?呵呵了。 金妍顾不得别人的看法,紧紧的盯着独孤烨看,只求能让他动容。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但是,独孤烨像块木头,别说感动了,只有满满的恶心。 “抄了金家,所有家产充公。” 金妍身体一软,一口血喷出来,面如死灰。 她失败了? 金老爷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崩溃了,“太子,不可,求求您收回成命吧。” 独孤烨听而不闻,视线落在金妍脸上,“金大小姐,念你一片赤诚忠勇之心,太子妃会赐你嫁妆,你不用担心。” 受琳琅影响,他欣赏有勇气的人,不管男女。 对那些哭哭啼啼只知道耍花样的女人,深恶痛绝。 金老爷冲金好狂使眼色,让她出面求情。 金好像是没看到,盈盈一拜,“太子妃厚爱,民女感激不尽,但我不要嫁妆,只求一件事。” 独孤烨微微蹙眉,难道看错了她?“说。” 毛小彬的心提了起来,生怕金好说错话,被太子厌弃。 金家不值得她求情! 金好欲言又止,满面羞红,“将来我生下孩子,希望有入选皇子公主伴读的资格。” 她的话出乎大家的意料,毛小彬长长吐出一口气。 独孤烨挑了挑眉,很意外,是什么人培养出来?真心不错,眼光很长远。 “好,孤代太子妃答应了。” 毛小彬欣喜若狂,眼泪都下来了,“谢谢太子。” 这是天大的珠荣,只有顶尖的官员子女才有这个资格。 就算是顶级的门第,也要费尽心机争取。 金好在后面补漏,“还要谢谢太子妃。” 太子三句不离太子妃,可见夫妻情深。 独孤烨微微一笑,“毛小彬,你是个有福气的人。” 他觉得琳琅会喜欢这个金家大小姐的。 毛小彬兴奋的满面红光,都找不着北了,笑声震天,“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众将官羡慕嫉妒恨,这小子的造化大了。 尼玛,他们忽然意识到,娶个聪明的老婆有多重要。 李将官拱了拱手,笑着求道,“太子,就让他们马上拜堂成亲吧,不用再等了,仪式再简陋,有您做主婚人,于新人来说,就是天大的风光。” 婚礼太过繁琐,一时之间哪有办法弄齐整? 独孤烨想了想,“也好。” 一对新人换了一套新衣服,当着所有人的面,拜了天地,拜了太子,夫妻对拜,礼成。 金好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终于熬出头了。 毛小彬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不停的安慰她,终于将人哄笑了。 独孤烨在旁边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天成佳偶,不错。 酒宴是现成的,一对新人捧着酒杯敬酒,先敬的太子,再敬同僚。 至于岳父金老爷被冷落到一边,没人搭理他。 金老爷的眼珠乱转,厚着脸皮凑了过去,笑容满面的开口,“阿好,我的乖女儿,你能有个好归宿,为父为你高兴。” 毛小彬冷着脸,但没有说什么,再怎么说,都是妻子的生父。 金好神情复杂,在心里轻叹,“多谢。” 她在后院被压制,被金妍欺负的抬不起头,他视而不见。 如今还摆出慈父的架式,虚情假意,有所图而已。 果然不出她所料,几句话后,金老爷可怜兮兮的哀求,“你帮为父求求情吧,不要抄家了,给金家一个机会。” 金好彻底失望了,淡淡的道,“这是军政大事,我一个弱女子哪敢插手?父亲,粗茶淡饭平平淡淡才是真。” 她说的极为诚恳,但金老爷气的嘴巴都歪了,孽女,养她有什么用? 第六百六十四章 杀伐决断 第六百六十四章 杀伐决断 阴森森的金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父亲,别求她,我自有办法重振金家。” 她趁人不注意,往独孤烨方向跑去,大声嚷嚷,“太子,我不求名份,只求能陪在太子身边……” 这就是她的办法?大家嘴角直抽,无语望天。 独孤烨对她的忍耐到了极点,“让她闭上嘴。” “是。” 一名侍从上前,扯住金妍的胳膊,往她嘴里塞破布。 金妍拼命挣扎,大声尖叫,“不不,太子,你是喜欢我的,我看的出来,你不要否认,你不要怕那个凶残的太子妃,你是太子,可以废了她。” 独孤烨的脸色沉了下来,室内的温度低了几度,杀气慢慢蔓延开来。 “好吵,赐她一壶毒酒。” 既然一心想找死,那他成全她。 他捧在手掌心的女人,岂容别人诋毁? 金妍如被惊雷砸中,眼晴瞪的老大,不敢置信,他想杀她? “不。” 金老爷吓白了脸,拼命磕头,“太子饶命。” 但是,但怎么求饶,都改变不了独孤烨的心意。 金妍被制住手脚,灌了一壶毒酒下去,酒液顺着喉咙进入肠胃。 不一会儿,小腹一阵绞痛,她浑身发抖,眼中的生气渐渐消失,面如死灰,“我不甘心,不甘……” 声音渐不可闻,两眼翻白,没有了气息。 金老爷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将官们眼晴都没有眨一下,这种场面见多了。 金好的脸色发白,身体轻颤。 毛小彬体贴的扶住她,“夫人,这是她自找的,不能怪别人。” 真是活腻味了,连太子妃都敢说三道四,整一个白痴。 太子的逆鳞就是太子妃,谁碰,谁死! 富商们却吓坏了,浑身冷汗,坐立不安,恨不得立马逃走。 独孤烨的视线扫了过来,“你们呢?想死,还是想活?” 他很暴躁,没有了耐性。 本来想跟这些人好好的说,但他们不识相,就休怪他出杀招了。 一名富商毫不犹豫的跪下,“我愿捐出一半的家产。” 有了开头的人,后面纷纷跟上,“太子,我也愿意捐一半的家产。” “我附议。” 没有了命,就算富可敌国又有什么用? 独孤烨微微摇头,都是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货。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别想糊弄孤,孤会派人严查,查出有一丝不对,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就算有人想糊弄,听了这话彻底歇了心思,“不敢不敢。” 就这样,独孤烨很快收到了一百万担的粮草,极大的缓解了困难。 毛小彬得了如花美眷,让人羡慕不已。 深夜,独孤烨遥望星空,若有所思。 吴为拿了披风过来,双手呈上,“太子。” 独孤烨接过披风,随手一裹,“明天拔营,继续攻城。” “是。”吴为精神一震,大家都等这一天了。 独孤烨有些烦燥,“太子妃的信呢?” 吴为就知道是这个原因,才使得太子焦虑。 “这几天都没有,可能在路上耽搁了。”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气 ,“她怀着孩子,一定很辛苦,我是个失职的夫君。” 他打拼天下,不就是为了家人吗? 为了他们将来少受些罪,他很努力了。 只是一想到琳琅怀孕,他却没有陪在身边,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吴为没老婆,也不想娶,根本没办法理解这种感受。 “为了天下黎民,舍弃小情小爱,您和太子妃都是我最尊敬的人。” 独孤烨仰望天空,京城的她此时在做什么? 会不会也在看这一片星空? “如果可以,我们只想安静的相守。” 吴为嘴角抽了抽,“太子妃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走到哪里都鸡飞狗跳,哪有安静的时候?”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 独孤烨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嗯,我会把这些话告诉太子妃的。” 吴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神情紧张,“太子殿下,您饶了我吧。” 独孤烨乐了,“原来你也怕她。” 吴为故意忽视掉那个也字,一迭声的叫道,“我是敬,不是怕。” “敬而生畏。”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恨不得立马将那些叛贼杀了。” 他也好回京抱老婆,看孩子。 …… 京城 琳琅安静的养胎,照看小凤凰,母子俩的相处时间一长,感情更好了。 琳琅经常去看小凤凰上课,偶尔也会露一手,亲自授课。 每当这种时候,是最热闹的,不光是伴读们兴奋的轻叫,连前朝议事的重臣们也厚着脸皮凑过来,挤在一起听课。 琳琅教的都是最实用的东西,简单易懂,新奇,特别,让人惊叹不已。 孩子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些知识的重要性,但那些大儒,那些大臣们都清醒的意识到了,个个都打破了头,不顾颜面跑来听,还非常认真的记笔记,带回家给自己的子孙看。 只是,这种机会不多。 皇上还是挺高兴的,乐观其成,自家的儿媳妇越有才华,皇孙们越受益。 对别人或许有所保留,但对自己的孩子肯定倾其所有。 琳琅比谁都爱孩子。 琳琅的肚子越来越大,除了吃的好睡的好,每天还扶着宫女的手,在花园里转一圈。 保持一定的运动量,有利于生孩子。 今天小莲陪在她身边,只是神色怪怪的。 她是藏不住的性子,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琳琅不禁失笑,“出了什么事?说吧,你都憋半天了。” “没什么事……那个……”小莲有些犹豫不决,想说,又怕伤到了小姐。 只是,总不能老瞒着小姐。 她的心一横,“有传言说太子在外面收受美女,还拜了堂……” 琳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听就是假的,阿烨不是那种人,就算他真有心,也不会没规矩。” 娶妻纳妾,她还没死呢,他娶什么妻? 妾是纳的,传个谣言都不会,弱爆了。 在小莲看来很严重的事情,到了琳琅手里,成了一个笑话。 小莲呆了呆,随即笑开了,“也是,太子又不傻。” 太子要是敢乱来,小姐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第六百六十五章 皇太孙中毒 第六百六十五章 皇太孙中毒 太子再英明神武,武功盖世,在自家小姐面前,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琳琅笑眯眯的看着她,“我怎么觉得话里有话呢?” 那些话打死小莲也不敢说出来,脑袋摇的飞快,”没有,绝对没有。” 琳琅哈哈一笑,“你的眼晴出卖了你,走吧,开库房,给太子准备冬装,这场战争也该收尾了。” 蜀中易守难攻,光是一般的进攻,恐怕没个三五年是拿不下来的。 得想想办法,不走寻常路。 “希望早点结束吧。”小莲轻轻喟叹,倾一国之力,劳民伤财。 都怪那个睿王,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当什么皇帝。 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出卖的人,有什么资格当至尊? 她第一个瞧不上! 库房很大,转了一圈,提了一大堆东西出来。 不仅为独孤烨准备了东西,也为他身边的几名大将准备了一点。 收拾完,她软趴趴的躺在床上,宫女替她按摩身体,尤其是双腿,都肿了。 按摩过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 很多。 一名暗卫送来了最新消息,“太子妃, 不出所料,严家人在流放途中被劫走了。” 琳琅眼晴一亮。“很好,都安排妥当了吧。” 暗卫微微点头,“是,已经让人盯着,这次一定能一网打尽。” 琳琅对那些人的忍耐到了极限,烦死他们如打不死的蟑螂,一批批的跳出来。 “此事重大,必须连根拔了,让他们便宜行事。” “明白。” 琳琅轻声叮嘱道,“这几天多防范,我怕会不太平,尤其是皇上和皇太孙那边。” 暗卫的心一凛,“您是说?” 琳琅冷哼一声,“那个幕后之人不会善罢干休的。” 她弄死了严义,这笔账一定会清算的。 只是,她也不是好惹的。 暗卫对琳琅极为佩服,看事情长远,分析事情精辟。 “是,属下多安排人巡查。” 琳琅关切的多说了一句,“都小心些。” “是。” 外面传来小凤凰欢天喜地的声音,“娘亲,娘亲,我今天得了老师的表扬。” 小家伙像阵风般冲了进来,飞快的爬上软榻,挨着琳琅坐,笑脸灿烂,一脸的快来夸我吧,求表扬。 琳琅捏捏宝宝可爱的笑脸,心情大好,“为什么?” 小家伙一双乌黑的大眼晴闪闪发亮,喜笑颜开,“夸我书背的好,字也有长进了。” 琳琅摸摸孩子的小脑袋,侧头亲了亲,“宝宝真乖。” 小家伙笑的更加开心,轻轻抚摸她的大肚子,“那有什么奖励吗?” 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缠着琳琅要抱抱。 琳琅搂住宝宝,闻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心满意足的笑问,“你想要什么?” 小凤凰眼晴一亮,拉着琳琅的胳膊摇晃,轻声撒娇,“宝宝想跟娘亲睡,我会很乖,不会踢弟弟。” 自从她怀孕后,就是宫中所有人重点保护对象,小凤凰想睡在琳琅身边都不行,怕他半夜踢人。 小孩子天性喜欢粘着母亲,这不,可郁闷了。 “可以,让人另外安一张小床,你就睡到你父亲回来。” 小凤凰兴奋的手舞足蹈,眼睛晶晶亮,“我能睡好久吗?太好了。” 他还以为就一夜呢,哈哈,太棒了。 皇上得知消息后,大为惊讶,亲自过来问原因。“小凤凰搬去了你寝宫?发生了什么事?” 琳琅将皇上迎到正房,亲自奉上茶,轻声解释,“我有点担心,不知怎么的,这两天眼皮老跳,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父皇,您也小心点。” 这是真话,所以事事小心,将孩子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 皇上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知道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她现在的身体最让人担心,越来越接近临产期,大家就越紧张。 生孩子是一个坎! “我知道了,战事如何了?顺利吗?”这是琳琅最关切的。 为了保证她安心养胎,那些战事谍报都不再送到她面前。 独孤烨更是绝口不提战事,只在信里写些生活琐事,风土人情。 提到儿子,皇上一脸的骄傲,满眼笑意。 “阿烨很神勇,军队气势如虹,一路打到了蜀中,已经围城了。” 速度挺快的,琳琅微微蹙眉,“蜀中不好打。” 皇上微微摆手,“你不要操心这些,容易伤了心神,身体最重要。” 这是一片好意,琳琅明白的。 忽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不好了,皇太孙中毒了。”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皇上猛的往外冲去,奔的太快,差点摔倒。 琳琅的脸色大变,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 她身体笨重,行动不便,刚想站起来,不由自主的朝后仰去。 吓的四周的人纷纷抢上前扶住她,“太子妃,太子妃。” “小姐。” 琳琅双脚发软,浑身无力,大声喝道,“扶我过去,快。” 风荷二话不说,将琳琅小心翼翼的托起来,像箭般窜了出去。 琳琅心急如焚,一颗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揪住,慌乱不已。 “小凤凰,宝宝。” 孩子是她的命,千万不能有事。 她一个不信神不信佛的人,在这一刻,祈求满天神佛,保佑她的孩子平安无事。 殿前围了很多人,除了侍卫宫女外,几个伴读也在,负责教学的程太傅急的团团转,屡次想冲进去,但都被暗卫阻止。 不许任何人进出! 太医们倒是在里面,但都被人盯着,一举一动都受监视。 非常之期,行非常之事,没人敢说什么。 气氛很凝重,大家的脸色惨白如纸,要是皇太孙出事,所有人都会倒霉。 风荷抱着琳琅一路狂奔,暗卫们护在四周,一行人如龙卷风般冲过来。 守在门口的暗卫立马分开一条路,让他们进去。 琳琅一进室内,就见软榻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两眼紧闭,一动不动。 她的心差点停止了跳动,小凤凰。 手足无措的太医们看到她,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琳琅的心悬在空中,紧张的问道,“什么情况?喂解毒丹了吗?皇太孙还好吗?为什么还昏迷着?” 第六百六十六章 早产 第六百六十六章 早产 叶医正行了一礼,愁眉苦脸的禀道,“已经服了,吐也吐了,但皇太孙还是没醒。” 明明脉相没问题,毒也解了,但就是弄不懂怎么没醒过来? 小凤凰猛的翻身而起,冲琳琅扑过去,“娘亲。” “宝宝。”琳琅吓坏了,紧紧抱着小凤凰。 她后怕不已,浑身微微颤抖。 所有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没事就好。 小凤凰紧紧搂着琳琅的脖子,声音压的低低的。 “娘,肚子一痛,我就吃了百花解毒丹,我是故意躺着不动,骗他们的。” 谁知道他们中间有没有坏蛋,万一又给他吃毒药呢。 琳琅连作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亲了亲孩子的眉眼,“宝宝真聪明。” 她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湿透了,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她把过脉,确认孩子没事后,才彻底放下心。 “太子妃,快扶皇太孙起来吧,地上太凉。” 小莲见琳琅满头大汗,头发都湿了,不禁心疼坏了,要是着凉了,就麻烦了。 “来人,服侍太子妃更衣洗脸。” 太医们退下去,宫女们捧着脸盆衣服走进来。 琳琅受了惊吓,浑身乏力,靠在软榻上休息。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惊慌的尖叫声,“小心。” 琳琅猛的睁开眼晴,一道白光闪过,一名宫女手持着凤钗直刺过来,目标对准苏琳琅的眼晴。 琳琅下意识的将小凤凰护在怀里,随手拿起枕头砸过去。 被枕头一阻,宫女动作慢了慢,暗卫赶了过来,一掌将人拍飞。 宫女整个人飞了起来,重重撞向墙壁,手中的凤钗不由自主的歪向自己的脸蛋。 尖尖的钗头划破了脸蛋,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然后,整个人摔在地上,“怦。”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小凤凰害怕的缩在琳琅的怀里,眼眶红了,“娘亲。” 琳琅摸摸孩子的脸,柔声安慰道,“我没事,不要怕。” 那宫女痛的满地打滚,恨意盈然,“苏琳琅,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奸妃,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大家都死了,你怎么不死?” 气的小莲一脚踢过去,可恶,居然藏身在宫庭侍机出手。 琳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杀了。” 小莲奇怪的问道,“小姐,不审问吗?” 毒杀皇太孙啊,这么严重的事情,不是应该弄清楚吗? 琳琅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必审,我知道是谁干的。” 小莲虽然不明白,但不再多问了。 “是。”暗卫将人拎了出去,在外面处置了。 琳琅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落回原位,却发现肚子疼的厉害。 “啊。” 她满头大汗,脸白的吓人,嘴唇被咬破了,血腥味在室内蔓延。 她疼的说不出话来,浑身直哆嗦。 小莲大惊失色,难道也中毒了?“小姐,您怎么了?” 小凤凰小脸惨白,失慌不已,眼泪都掉下来了,“娘亲。”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脖子里拉出一根红线,线上系着一个小小的玉瓶,小巧玲珑。 他倒出两颗白色的药丸,“娘,你快吃,这是你给我的解毒丸,吃了就不痛了。” 这玉瓶他随身携带,是保身符,刚才他就是吃了这个才保住性命的。 琳琅好不容易缓过来,咬着牙关说道,“我要生了。” 熟悉的感觉让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早产! 这连环计,一环扣着一环,矛头对准了她,她才是最终目标吧。 所有人都吓白了脸,惊惧交加,满地打转,慌了手脚。 这才八个月啊,离临产期还有两个月,怎么办? 七活八不活,就是说,七个月的早产儿活的机率比较大,八个月…… 而太子妃更危险,天啊,救命啊。 小凤凰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像个普通的孩子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琳琅生过一次了,有了些经验,她也是医者,生性冷静。 “马上让产婆过来,不要紧张,我就在这里生产,去准备生产的事宜。” 宫女们都演练过无数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她一一交待下去,“跟皇上说一声,让他在外面坐镇,防止有人搞破坏。” 现在的她, 是最脆弱的时候,稍一疏忽,就会送命。 “宣叶医正在外面守着,随时准备着。” 她看向浑身发抖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把小凤凰带出去,亲手交给皇上,把刚才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给皇上听。” 小凤凰浑身一震,小手拉着琳琅的胳膊,拼命摇头,“娘,我不走,我守着您。” 他好害怕,怕娘亲出事,怕那些坏人又蹦出来害娘亲。 琳琅知道孩子今天已经受了很大的惊吓,这种时候他需要的是安慰。 “小凤凰乖 ,你在这里,我会担心,你去陪皇爷爷,好吗?他也很害怕,安慰安慰他。” 小凤凰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可是……” 琳琅心里发酸,也很想哭,真是倒霉透顶,早产啊。 但是,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不能露出半点软弱。 “我答应你,会陪着你长大,亲眼看着你娶妻生子,小凤凰,不要怕。” 她比谁都想活着! 小凤凰相信了她的话,伸出小手指,“娘,拉勾。” 琳琅一波波的疼痛涌上来,疼的脸色都青了,但没有流露出来,笑着勾出小手指,跟孩子勾了勾。 “乖。” 小凤凰一步三回头,回首看了又看,最后被人送了出去。 等孩子一消失在眼前,苏琳琅的笑脸垮掉了,好痛。 但她不敢松懈,好多事情要做呢。 “风荷,小莲,你们睁大眼睛盯着,以防有人趁乱使坏,等下我都顾不上了。” 她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不敢有半点疏忽。 风荷和小莲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又气又急,坚定的表态,“是,我们会守在您身边,绝不让人有机可趁。” 宫女出去传话,琳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叫住了她,“等一下。” 宫女连忙回头,小心翼翼的跪下来,“太子妃。” 琳琅双手紧握,额头全是汗珠,疼的直吸气,但是,硬挺着将话说完。 “去把离宫烧了,夷为平地,派人守在外面,谁蹦出来都射杀了,一个不留。” 第六百六十七章 谆谆教诲 第六百六十七章 谆谆教诲 宫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震惊不已,“什么?” 琳琅的肚子疼的厉害,冷声喝道,“快去,就这么跟皇上说。” 小莲在后面推了宫女一把,“听太子妃的。” 小姐行事,自有一番章法,不会随意乱开杀戒。 宫女飞快的往外奔,皇上听后,呆了呆,同样不能理解,“你确定没说错?” 离宫里已经没有人住了,之前的那些弃妃都挪去了城外寺庙,但忽然焚宫,到底是什么意图? 宫女很不安,手足无措,“太子妃就是这么吩咐的。” 皇上不假思索的吩咐下去,“来人,去办。” “是。”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里面静静的,但一盆盆血水从里面送出来。 小凤凰的脸越来越白,好多血,是娘的吗? 他紧紧拽住皇上的衣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含着眼泪,“皇爷爷,我好怕。” 皇上怜惜的摸摸孩子的小脑袋,“小凤凰,身为皇家子孙,这是你一生都避不开的坎,刺杀,暗杀,下毒,会一直伴随着你,你要学会承受。” 以前,他们将孩子保护的太好,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孩子虽然聪慧过人,但对人性的黑暗面认识不足。 小凤凰是小孩子,但是,他更是未来的皇帝。 忍常人不能忍! 高高在上,越风光,责任也越大。 但同时,危险也越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小凤凰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呆呆的睁大眼晴,“您也遇到过这种事?” 皇上心里发苦,很心疼,但不得不硬起心肠,“是,我在娘亲肚子里,就中过毒,出生后,明里暗里总出事,所幸每一次都被我躲过去了,你父亲也遇到过。” 他的命运比一般人更离奇,几十年精心侍奉的母亲不是生母,生母是那个争锋相对的贵妃。 真真是乱糟糟的人生! 小凤凰眼睛一亮,忽然来了精神。 “父亲武功盖世,别人都打不过他。” 小孩子天生对父亲有一种强烈的崇拜情结,尤其是他亲眼看过独孤烨舞刀弄剑。 皇上心里一动,“对,正是因为担心他会被人伤害,我才让你父亲从小习武,学武是很辛苦的,但为了活命别无他法。” 独孤烨对学武特别热情,也学的很用心,其实他是舍不得孩子受苦的。 但不得不承认,习武对身体好,有自保能力。 小凤凰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胸口,眼晴闪闪发亮,“我也要学,我要保护娘亲。” 皇上心中安慰,“乖孩子,你娘会很高兴的。” 小凤凰被夸了,心里高兴了,“我还想学医。“ 皇上倒是不介意孩子多学些,只要他忙的过来。 哪怕学到琳琅的十分之一,也够用了。 “那找你娘学,她是最厉害的医者,当年啊……” 他随口说了几桩琳琅的光辉事迹,听的小凤凰笑容满面,兴奋的两眼放光。 “哇,我娘好厉害,坏皇帝都拿她没办法,好棒。” 皇上想起往事,感慨万千,“是啊,你娘一生坎坷,却另有奇遇,学到了一身绝学,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救了你父亲,救了你舅舅,救了很多百姓,她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第六百六十八章 太子妃产子 第六百六十八章 太子妃产子 她的横空出世,不经意间改变了世界。 她的医术,她的善行,她的才华,让人惊艳。 小凤凰满面红光,一脸的骄傲。 “我也要像娘亲那样……” 忽然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小凤凰的脸色大变,猛的跳下膝盖,往里面奔去。 是娘亲在叫! 一只大手将他抱起来,“小凤凰别去,你娘生娃娃呢。” 小凤凰眼眶含着泪花,难过极了,“可她在叫,她很痛。” 皇上耐心的解释,“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娘生你时,也是这么痛,熬了一天才生下了你,你要好好的孝顺她。” 是吗?小凤凰半信半疑,他乖乖的点头,“好,没有别的办法吗?让她不那么痛!” 一声声尖叫声传来,别说小孩子听了受不了,就连皇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生孩子真的很可怕。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办法,只能等,你要是怕的话,我让人带你下去休息。” “我不去,我等着。”小凤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不放。 祖孙俩心慌慌的等了半天,等到小莲将一个产婆推出来。 小莲满面怒容,气呼呼的怒斥一声,“缺德的东西,就不怕有报应吗?” 皇上见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出了什么事?” 小莲气怒的指着那个浑身发抖的妇人,“产婆有问题。” 幸亏一直在旁边盯着,否则出了事,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皇上勃然大怒,这些人不择手段,太卑鄙了。 其实他也明白,这是苏琳琅最脆弱的时候,也是阴谋实施的最好时机。 平时的苏琳琅太强悍,但生孩子是最危险时。 “拖下去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幕后真凶。” “是。” 皇上心有余悸,“其他产婆呢?有嫌疑吗?” 产婆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也仔细查探过,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小莲摇了摇头,“我们随时盯着,有什么问题会第一时间发现。” 暂时没问题,但谁知道呢。 皇上心急如焚,“去吧,护得太子妃顺利生产,朕赏你们一个恩典。” “谢皇上。”小莲福了福身体,迫不及待的回去了。 琳琅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浑身湿透了,像是河里捞出来般。 她咬着软布,慢慢调整呼吸,她学过这方面的知识,知道怎么使力,什么时候用力。 她也曾经接生过,有经验,并不慌乱。 只是,那漫长的痛楚让她差点晕死过去。 好痛,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小莲在旁边看着,见她脸色越来越白,暗暗害怕。 她故作轻松的笑道,“小姐,你挺住,很快就好了,皇太孙很担心您,守在外面不肯走呢。” 但微颤的声音泄露了她此时的害怕。 琳琅疼的死去活来,力气都用尽了,只想沉沉的睡去。“傻孩子。” 她两眼似闭非闭,气息微弱,小莲打了个冷战,大声叫道,“小姐,您可不能有事,想想太子,你舍得将太子拱手相让吗?你舍得让别人打你的孩子吗?” 这两样是琳琅的逆鳞,她猛的睁眼,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谁敢?” 产婆欣喜万分,“看到头了,太子妃。” 琳琅咬紧牙关,一个用力,有什么东西像是滑了出去。 小莲惊喜若狂,“出来了,生出来了。” 太好了,终于生了。 琳琅晕晕沉沉,很想睡去,但心头记挂着一件事,“怎么不哭?” 产婆赶紧将孩子抱起来,轻拍他的屁股,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洪亮无比。 琳琅精疲力尽,动弹不得,只想睡觉。“小莲,寸步不离的守着孩子。” “是。”小莲心里一凛。 琳琅微微合眼,“风荷,你守着我。” “是。” 安排好一切,琳琅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小莲吓了一跳,“小姐,小姐,快看看,怎么了?” 产婆上前查看了一番,“不要紧张,力气用尽了,昏睡而已。” “真没事?”小莲很怀疑的看着产婆,感觉看谁都像坏人。 产婆哪会不知道她的想法,越发的小心翼翼。 “太子妃身体很好,没事的。” 小莲还是不放心,让太医过来诊脉,直到太医说没事,所有人的心都放回肚子里。 外面,等到崩溃的小凤凰一听到小孩子的哭声,顿时跳起来。 皇上立马牵着小凤凰走到台阶下,等着里面的消息。 “生了,生了。” 产婆笑容满面的走出来报喜,“恭喜皇上,太子妃生了个小皇孙。” 皇上欣喜若狂,“好好,赏,重重有赏。” 他有两个孙子了,真好。 要是烨儿此时在身边就好了,那他此生没有其他遗憾了。 小凤凰眼巴巴的看着里面,好想溜进去啊。 “我母妃怎么样?她还好吗?” 看到这么孝顺的孩子,产婆羡慕不已。 “太子妃睡着了,皇太孙不要担心。” 小凤凰提出了要求,“我要去看她。” 产婆很为难,“皇太孙,太子妃有令,让您跟在皇上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小凤凰可怜兮兮的扯着皇上的衣服,“皇爷爷。” 他特别想见母妃,好想好想。 只有亲眼看到她安好,他才放心。 刚才那一盆盆血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阴影! 皇上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现在不方便进产房啊,小孩子体质差,不适合进血腥的产房。 “听你母妃的话,乖。” 小凤凰沉默了一会儿,满脸的失落,皇上看的好心疼。 但出乎他的意料,小凤凰没有强求,“那我想去看弟弟。” 皇上也很想想看看孩子,“这……” 一大一小两个人盯着产婆看,产婆浑身发抖,心里害怕。 “皇上,天气太冷了,孩子太小,免得着凉。” 其实是太子妃没有交待,谁都不敢擅自作主。 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太子妃的威仪,谁敢乱来? 皇上也没办法,“也罢,先陪皇爷爷去吃饭,睡一觉后再来看你母妃。” “好吧。”小凤凰的声音闷闷的。 皇上哄了小凤凰半天,陪他吃了饭,将孩子哄睡了,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刚想休息一会儿,就听到暗卫头领求见,立马让人进来。 第六百六十九章 二皇孙 第六百六十九章 二皇孙 “见过皇上。”暗卫首领神情凝重。 “说吧。”皇上的心提了起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要查的人和事更多。 暗卫首领轻声禀道,“离宫中窜出几个黑衣人,被如数射杀,没有逃出火海。” 果然不出太子妃的预料,离宫是大本营,里通外面的暗道就在那里。 甘泉宫,离宫,这两座宫殿之间有暗道。 他们查了很久查不出来,那就烧了,不得不说,断了对方的后路。 以后要想悄不声息的混入宫中,那是不可能了。 更不要说借机收服宫人了。 皇上面如沉水,“暗中守着,遇到有问题的人立马抓捕。” “是。” 皇上面色严肃,心中杀念正炽,“去查一下这批产婆是谁送进来的。” 今天的事情太凶险了,一环扣着一环,剑指苏琳琅母子。 要是他们俩有一个出事,对朝庭,对他,对独孤烨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儿子临走前将他们母女交到他手里,他却没有保护她们。 “是。” 皇上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差点遇难,就想杀人,“皇太孙中毒一案查的如何?” 皇太孙代表着皇室的传承,谁都不敢怠慢。 暗卫首领已经查的很清楚,“那宫女本是钟粹宫的,后面调去外书房打杂,平时不显,这次是在皇太孙喝的水里下毒……” 皇上冷冷的打断道,“皇太孙的吃食都验过的。” 他保护的那么周密,还是出了问题。 这种事情防不胜防。 暗卫首领解释道,“那杯水皇太孙喝过了,续水时,趁机将毒涂在茶杯上,谁都没注意到。” 外书房侍候茶水的人总是要的,来来去去,一时不防就中招了。 续水时做了手脚,一般人真的很难防范。 皇上勃然大怒,为了害一个孩子,真是费尽了心机。 “可恨,外书房要彻查,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 皇上心思一转,“查出那宫女是谁的人?” 他身上的杀气,让暗卫首领暗暗心惊,幸亏他们查出了有用的资料。 “离宫钱得海。” 这答案在皇上的意料之中,面如沉水,“死了吗?” 暗卫首领后怕不已,“死了,幸亏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没有太子妃的当机立断,今晚不会那么风平浪静。 “当年云太嫔得宠时,身边有个孙公公,钱得海是他的人。” 皇上眉头紧锁,“原来如此,还没查出云太嫔的下落?” 那云太嫔都不守规矩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怎么还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暗卫首领犹豫了一下,“太子妃已经布局,应该很快能查出来。” 那条线是由太子妃直接负责的,他不是很清楚。 皇上听懂了他未尽之言,“太子妃刚生产,这些事都不要去烦她,朕来处理。” “是。” 暗卫首领退出去时,磕了一个头,“恭喜皇上,又得一个皇孙。” 皇上这才转怒为喜,面色稍霁,“好好,统统有赏。” 第二天,小凤凰一醒来就闹着要去看母妃。 琳琅还不方便移开,还住在外书房。 小凤凰是最熟悉这里的,一进来就直冲正房。 在门口被人拦住,带去了偏殿。 小凤凰看着床上的小孩子,呆呆的看了半天,“莲姨,这就是我的弟弟?” 好小啊,他都不敢碰。 “是,这是小梧桐。”小莲拉着小凤凰的手放在小婴儿身上。 小凤凰轻轻捏了捏小婴儿的小手,肉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笑了。 “好可爱啊,我是哥哥,叫哥哥,哥哥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你。” 小莲忍不住笑了,“弟弟还小呢,要到一岁才会走路叫人,不要着急。” 小梧桐的皮肤皱皱的,像个小老头,脸红红的,小小的一团,但在小莲和小凤凰眼里,说不出的可爱。 他虽然早产,但很健康,太医说,好好照顾,很快就能像普通的孩子那般大小。 不过,小莲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守在旁边。 其实,琳琅亲自为孩子挑选了二个乳娘,四个大丫环,轮流照顾,并不缺人手。 但是,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放心不下。 小凤凰拉着弟弟的手舍不得放开,可能是血缘天性,他特别喜欢小梧桐。 “我小时候也这样吗?” 小莲笑眯眯的点头,“对,一样一样的,你们的嘴巴很像。” 二皇孙的脸还没有长开呢,但太子英俊,太子妃美丽,他们的孩子肯定也好看。 小凤凰认真仔细的看了半天,“我像娘亲,弟弟也像娘亲。” 他忽然委屈的抿了抿小嘴,“莲姨,我想见娘亲。” 他特别想,想的都想哭了。 晚上做恶梦,梦到坏人拿剑砍他和娘亲,娘都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小莲怜惜的抱着他,柔声哄道,“让你娘多睡一会儿,好吗?睡的越多,她的身体恢复的越快,有好处的。” 小凤凰想了想,反应很快,“那我就在旁边看看,不吵她。” “这……”小莲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皇太孙太聪明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正在此时,外面有动静了,琳琅身边的宫女进来,“太子妃醒了,要见皇太孙。” 小凤凰欢呼一声,飞快的奔过去,“娘亲,娘。” 琳琅睡了一觉,收拾了一下,吃了点东西,精神好些了。 只是,气色不怎么好,身体虚弱,躺在床上不能动。 看到小凤凰,她眼晴一亮,冲他招了招手,“宝宝。” 看着琳琅躺在床上,小凤凰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凑过去小小声的问道,“娘亲,你还痛吗?我帮你吹吹。” 孩子被吓到了,琳琅有些心疼,伸手摸摸孩子的小脸,“不痛了,小凤凰真乖,手伸出来。” 小家伙乖乖的伸手,信任的看着她,圆圆的眼晴亮亮的。 琳琅两只手都诊了诊,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那个玉瓶收好了,不许离身。” “好的。”小家伙依恋的靠着她,轻轻拉着她的手。 “娘亲,我是不是不能睡在这里了?” 第六百七十章 一对小宝贝 第六百七十章 一对小宝贝 刚磨了娘亲同意,结果…… 苏琳琅微微一笑,“是,我元气大伤,天天要躺在床上休养,不能有吵闹声,不能见风。” 她不管孩子有没有听懂,都把他当成一个可以沟通的成年人,好好的说给他听。 孩子其实比他们想像的更聪明。 小家伙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不是因为弟弟?” 小小的心灵敏感的意识到,可能跟以前不一样了。 琳琅呆了呆,没想到小家伙这么敏感。 她露出轻松的笑容,“不是,不管将来有多少孩子,你都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我最喜欢的,也最倚重的,我还等着小凤凰帮我管教下面的弟弟妹妹呢。” 小家伙长长吐出一口气,娘亲还是像以前那样爱他。 他眼珠一转,“那……我要是打他们呢?” 哟,小心眼还挺多的,琳琅不禁失笑,“做错事情就打。” 她的干脆利落,安抚了小家伙的心,他笑眯眯的摇头,“不行,还是要讲道理,打屁股很痛的。” 他不乖的时候,也会被打屁股,不过他一点都不生气。 母妃打他,是盼着他好呢,大家都这么说。 而且,母妃打了他,晚上就会陪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可疼他了。 琳琅也很高兴,“好,都听小凤凰的,我等着小凤凰快快长大,保护母妃。” 如何平衡孩子之间的关系,看来她要多多学习。 小家伙用力点头,小脸很严肃,“娘亲,你等我,很快的。” 琳琅从小就培养他的责任心,所以他在这方面还是有意识的。 她想了想,眼珠转了几转,“那小凤凰能不能先帮我做一件事?” “您说。”小凤凰一口答应下来,很乐意帮娘做事。 琳琅很喜欢孩子的主动性,“我现在不能写字,小凤凰帮我给你父亲写一封信。 ” 小凤凰呆住了,稚气的小脸蒙逼了,下意识的摇头,“我?我不会呀。” 他从来没写过信,不过,每次接到父亲的信,他都会很开心,娘也很开心。 琳琅耐心的启示他,“就说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吃了什么,学了什么。” 其实她可以让宫女写,但是,她想让小凤凰参与进来,培养亲子关系,让孩子感觉到自己被重视,挺好的。 小凤凰很为难,好看的小眉头皱的紧紧的,“我字还没有学全。” 他倒是想写,但不会。 琳琅看着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真可爱啊。 “没关系,你哪个字不会写,就问。” 小凤凰木有办法了,“好吧,我来写。” “真乖。”琳琅让人拿了纸笔过来,让小家伙坐到一边去写信。 “去把二皇孙抱来,我看看。” 小家伙精神一震,坐不住了,又跑了过来。 他也想看,刚才还没有看够呢。 琳琅笑着问道,“小梧桐长的好看?” 孩子一生下来,她还没有仔细看过,想想就心疼。 “好看,特别好看。”小家伙用力点头,笑的很灿烂,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娘,你还没见过吗?” 琳琅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没有呢,一醒来就见你了。” 小凤凰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好意思的抱着她的胳膊偷笑。 娘最爱的是他哟。 他连忙表决心,“娘,你安心养病,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的。” 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琳琅很安慰,“小凤凰真懂事,真是长大了。” 得到了表扬的小凤凰喜笑颜开,决定做个好哥哥。 二皇孙很快被送进来,琳琅迫不及待的伸手,“让我抱抱。” 小莲一口拒绝,“您只能看看,不能抱。” 也只有她敢这么说。 她将孩子放到琳琅身边,琳琅怜惜的看着孩子,好小。 “小家伙吃了奶吗?拉了吗?有没有哭闹?” 小莲笑容满面,“吃了,吃的好几次,不给吃就哭,吃饱就睡,特别乖。” 琳琅心都化了,“真可爱。” 小凤凰也凑过来看,母子俩头对着头,认真的看了半天。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的可热闹呢。 琳琅看着睡的正香的宝宝,满满是庆幸。 差一点点就失去了他。 “以后你们一起出去,别人一听你们的名字就知道是亲兄弟。” 小凤凰微微侧头,满眼的好奇,“为什么?” 琳琅笑眯眯的说出了典范,“梧桐自有凤来栖。” 这是他们名字的由来。 小凤凰没听懂,琳琅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小凤凰双手托着下巴,圆圆的眼睛眨啊眨,可爱极了,“那我为什么不是梧桐?” 琳琅忍不住笑了,“你是皇太孙啊,当然是小凤凰。” 好吧,这个解释小凤凰很满意。 “嘻嘻,都是好名字,好听,那下一个叫什么?” 琳琅嘴角抽了抽,刚生完就想下一个,他想的真长远。 “暂时不生了,以后再说。” 生孩子真心疼,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生了。 找个机会跟独孤烨沟通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小凤凰有了弟弟,又想要一个妹妹了。 “再生一个妹妹,叫小栖。” 琳琅目瞪口呆,“……” 晕菜,他连名字都想好了,要不要这么积极? 小栖也是出自同一个典故,这小家伙还是挺聪明的,举一反三。 小凤凰笑嘻嘻的问道,“好听吗?我起的名字。” “不错不错,就叫这个。”琳琅先应付一下,不负责哟。 “哇哇。”小婴儿忽然哭了起来。 小凤凰吓了一跳,猛的窜了起来。 “啊,弟弟怎么哭了?怎么办?” 琳琅连忙坐起来,“我看看。” 房间里没有别人,就她们母子三人和小莲。 “我来。”小莲跑了过来,熟练的摸摸孩子的尿布,“原来是尿尿了。” 她很熟练的给孩子换尿布,动作麻利。 琳琅怔怔的看着小莲通红的眼晴,熬出来的吧。 “小莲,辛苦你了。” 小莲将小婴儿抱起来,在室内来回的走,“照顾二皇孙,我乐意。” 她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小姐生的,这是她的小主子。 琳琅轻声道,“谢谢。” 她只记得那些好的,坏的都忘了。 小莲受宠若惊,眼眶通红,“小姐,别这么说,这是应该的。” 第六百七十一章 纪无敌 第六百七十一章 纪无敌 蜀中 独孤烨按兵不动,不知在等什么。 两边偶尔有摩擦,但没有大规模的厮杀。 独孤烨算了算时间,轻轻一声叹息。 属下将书信递过来,“太子,宫中的信。” 独孤烨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打开一看,愣住了。 歪歪扭扭的大字,娘生了个弟弟,可爱。 是小凤凰的字?好啊,都会写信了…… 不对,生了个弟弟?怎么回事?不是说下个月才生吗? 他着急的翻看别的信,有父皇的信,却没有琳琅熟悉的字眼。 他顾不得其他,先将父皇的信拆了,看完后,他勃然大怒。 “可恶,冲妇孺下手,卑鄙无耻。” 害他的儿子,害他的妻子,这笔帐总有一天要算。 属下小心翼翼的道,“太子妃已经有了应对方案,您只管打仗就好。” 独孤烨苦笑一声,他怎么可能不管? 信纸上印了一对小脚印,独孤烨轻轻抚上去,一股怜惜涌上心头。 小梧桐的脚好小,真可爱。 可惜,他回不去。 “来人,准备喜蛋,分发给下面的将士们。” “是。” 独孤烨嘴角一勾,溢出一丝微凉的弧度,“给睿王爷也送一份过去,好歹也是亲戚。” 他说的好听,但是,他们有亲戚情分吗? 摆明了要气独孤寒。 他想了想,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散布纪无敌想自立为王的消息,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是。” 独孤烨忽然叫住下属,他太过随性了,这不好。 总感觉这事哪里不对。 “等一下,让我再想一想,纪家,云嫔,同来自云南。” 几个点若隐若现,要连成一片,就差一个线头。 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索性不想了,“就那么说吧。” 以后想到什么再补救。 蜀宫 “皇上,秦国太子派使者送来喜蛋。” 独孤寒写字的动作一顿,神色很复杂,“喜蛋?苏琳琅生了?他倒是好福气。” 又是一个,也不知是男是女。 他的子女很多,早就不稀罕了。 “让人进来。” 来使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叫周扬,跟在独孤烨身边保护他,却是琳琅的人。 他一进来就行了一个同辈之间的礼,“见过睿王。” 他算的上彬彬有礼,如果不关注细节的话。 跟在独孤寒身后的太监大声怒喝,“放肆,叫皇上。” 周扬像是没听到,直接了当的进入正题,“睿王,苏家大小姐不日前自尽身亡,碧莲郡主无人照看,也夭折了……” 他一口一声睿王,没有改口,但此时,所有人都顾不上了。 独孤寒的脸色一变,倒抽一口冷气,“你说什么?苏婷玉死了?” 怎么会? 周扬面露嘲讽之色,利用时那么狠心,完全不给人活路。 可以说,独孤寒一手造成了苏婷玉的悲剧。 “是,死了。” 独孤寒呆了半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以为会松一口气,会如释重负,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沉痛。 还有那个玉雪可爱的孩子,生前他没有好好的疼过她,这会儿没了,心痛如绞。 “她……可曾留下遗书?” 周扬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在世时没有好好珍惜,去世了就舍不得? 人啊,就是这么贱。 永远不会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没有,什么都没留下。” 独孤寒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那个温婉深情的女人啊,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她。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既然有本事下休书,就不敢活下去吗?” 周扬翻了个白眼,呵呵,把别人逼到死路,还装什么呢。 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干了什么破事。 没有人同情他! 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肯放过的人,还指望对别人好? 君不见,七宗罪后,好多投奔独孤寒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一些趋炎附势的家伙。 又有几个是真心待他的? 当皇上称孤道寡,高处不胜寒,真的有那么好? 独孤寒痴痴的问道,“她葬在哪?” 周扬看不下去了,虚伪的男人。 “你问那么多干吗?人都死了,难不成还想挖坟鞭尸?” 如一鞭子抽中独孤寒,他猛的清醒过来,变了脸色,大声喝斥,“出去。” 周扬面对他的盛怒,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我家主子让我转告一句,管好纪家。” 独孤寒呆了呆,“什么意思?” “不知道。”周扬很不负责的说道。 扔下这句话,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独孤寒张了张嘴,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周扬在花园里遇到了胡子拉渣的纪无敌,纪无敌很威风,一群人簇拥着他,气势不凡。 周扬没有闪避到一边,而是站在中间,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行人。 纪无敌看到了他,鹰眼眯了眯。 还没等他开口,周扬嚣张的叫了起来,“你是纪无敌?” 直呼其名,没有一丝尊重。对乱臣贼子,谈什么尊重。 身边的随从勃然大怒,“放肆,纪将军的大名岂是你能叫的?” 周扬笑眯眯的看着纪无敌……的胡子,“太子妃让我问你一声,你的胡子这么长,想掩盖什么真相?” 纪无敌的胡子太长太茂密了,都看不到原来的面容。 纪无敌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气,“杀了。” 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随随便便就要人命。 周扬哈哈大笑,很是得意,“看来我家太子妃猜中了,你果然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有本事来杀我啊。” 他太嚣张了,引的纪无敌身边的人都动了真怒。 一名随从一掌挥过去,周扬没有躲闪,眼见就要伤在他手里,忽然跟在周扬身后的副手轻轻一挥,两人在空中对了一招,“啪。” 两人在空中交战,一连几个回合,分不出胜负。 趁他们打的激烈,纪无敌使了个眼色,又有人出战,攻向周扬。 周扬连忙大声叫道,“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很重要,关系到纪无敌的生死。” 这话一出,那人收回攻势,冷声喝道,“你赶紧说,早说完早超生。” 周扬看向纪无敌,神情严肃,“太子妃向你讨要几个人。” 第六百七十二章 君臣离心 第六百七十二章 君臣离心 他一口一声太子妃,纪无敌再糊涂,也知道他是谁的人。 他心里一凛,神色严肃,“跟我要?什么人?” “严义的几个孩子。”周扬紧盯着他的神色,没有错过一丝。 纪无敌的眼神一凝,但很快恢复如常,快的几乎没人查觉。 “严义?不认识,他是谁?” 他一脸的迷糊,似乎真的不知道。 周扬一直盯着他看,自然没错过那一丝紧张。 果然如此。 “不知道?我家太子妃永远没错,她让你交就交,否则刀剑相见。” 他极为嚣张,一点都没将纪家放在眼里。 纪无敌脸色铁青,愤怒至极,“主子不讲理,属下也不讲理,怪不得别人要造反。” 周扬冷笑一声,大声嘲讽道,“说的好像很委屈似的,装什么白莲花,虚伪,乱臣贼子还有理由了?” 纪无敌气的浑身发抖,“你说什么?” 周扬对着京城方面拱了拱手,以示尊重,“我家太子妃评价你的,这是真知灼见。” 纪无敌的心里一紧,感觉很糟糕。 苏琳琅,从没见过的女子,却是无处不在。 她的心智和能力很可怕,让人不敢轻易出手。 她远在京城,却掌控着蜀中的一举一动,这手伸的太长了。 他冷冷的嘲讽道,“没想到她会关注我,实在荣幸。” 周扬一本正经的点头,“确实荣幸,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让太子妃多看了一眼。” 纪无敌气的差点吐血,什么人养什么奴才,一模一样。 他堂堂纪家的家主,从来没被一个下人如此奚落过。 打脸打的他脸面全失! “告诉你主子,我纪无敌可不是她的奴才。” 他不仅把自己抬的高高的,也将周扬暗损了一通。 他可不是那些没出息的家伙,居然听从一个女人的命令。 周扬不但不羞愧,反而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她看不上你的,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成为她的奴才。”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视。 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冲,纪无敌气坏了,大声命令道,“杀了他。” 周扬挺了挺胸膛,有恃无恐,“我要是死了,你的秘密就要曝光了,我家主子可不是好惹的。” 纪无敌心里一颤,改了主意,“让他闭嘴。” 忽然改口,若说没问题,傻子都不信。 但没人敢多问,好奇杀死猫。 知道的越多,死的真快。 纪家的随从们不敢下手太狠,而周扬无所顾忌,一边反击,一边语出惊人,“纪无敌,你是什么人,我家主子心里太清楚了,你等着吧。” “不自量力的东西,居然想跟我家主子争锋,脑残。” 骂人骂的很狠,把纪家的脸面往地上扔,一点面子都不给。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他一声又一声的奚落,把纪无敌气的暴跳如雷,却不敢下杀手。 苏琳琅,就算远在天边,也能搅动整个天下。 她比他想像的更加可怕! 周扬更加斗志盎然,“不敢杀?那就滚到一边去。” 两边斗了半天,宫庭侍卫长才急急忙忙的赶到。 “君前斗殴,你们想造反吗?” 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上一大波侍卫。 但是,看到纪家的人,他们都不敢上前,只敢在旁边喝止。 可见,纪家平时有多猖狂了。 周扬笑的不行,“哈哈哈,太逗了,真是有趣,反贼都喜欢说这句话。” 他一个抽身,闪到侍卫长身后,挥了挥手,“告辞了。” 他带着人哗拉拉的跑了,纪无敌不禁大急,“拦下他,不能让他回去。” “是。” 但宫庭侍卫有意无意拦住了去路,把纪家人气的不行。 眼睁睁的看着周扬带着人扬长而去,侍卫长上前行了一礼,恭谨的禀道,“纪将军,皇上请您过去。” 纪无敌眉头一皱,不得不跟了过去,临走时,不甘的看了一眼。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那个女人,似乎将矛头对准了纪家,对准了他! 纪无敌进去时,皇上站在窗边看风景,神色却惆怅茫然。 “见过皇上。” 独孤寒转过头,轻轻一声叹息,“纪将军,你成名已久,怎么还跟个无名之辈一般计较?” 纪无敌心里一堵,很是不快,“是太子妃放肆了。” 他在皇上面前越来越强势,不再掩饰那份野心。 纪家,不甘久居人下。 独孤寒的眼晴眯了起来,“她说了什么?” 不是没查觉那份野心,但他手无寸铁,手中无兵权。 纪无敌想到那一番话,心里堵的慌,莫名的不安。 “没什么,臣还有些要处理,先告辞了。” 不等独孤寒回应,他草草一礼,扭头就走。 心情不好,连表面功夫都懒的做了。 独孤寒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纪家,纪无敌,很好! 身边的太监愤愤不平的开口,“纪将军太无理了。” 独孤寒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兵权在他手里,有这个底气。” 他现在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如今的他,被困于蜀中,哪里都去不成,那些野心深藏在心底,却没有机会施展。 以前觉得皇位好,高高在上,唯我独尊。 现在他成了皇帝,却彻底成了孤家寡人,而且是个傀儡。 早知这样,他就不该…… “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事。” “是。” 几天后,太监一脸震惊的跑来告诉他,“皇上,外面都在传说,纪无敌是康乾帝妃子所生之子,说他有不轨之心。”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砸的独孤寒头晕眼花。 康乾帝不是没子嗣吗?怎么冒出一个纪无敌? 纪无敌不是云南纪家的人吗?怎么就成了龙子凤孙?“ 他本能的觉得有破绽,“不对,继续查。” 纪无敌不可能是康乾帝一脉,否则当年也没有他们这一支的事了。 太监一脸的不安,“主子,我总觉得这事情很蹊跷,我们不得不防。” 如果真是龙子,那用心可疑。 有问鼎皇位的资格,谁愿意依附他人,俯首称臣? 独孤寒紧紧握拳,一拳砸在桌上,脸色发黑,“盯着。” “皇上。”太监面有惧色。 独孤寒恶狠狠的道,“想借朕上位,没那么容易。” 第六百七十三章 风雪亭谈判 第六百七十三章 风雪亭谈判 当消息传到纪无敌的耳朵里,当场脸色大变,怒气冲天,将书房里的东西都砸了。 里面没有了动静,下人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家主。 ” 纪无敌脸色铁青,站在一片废墟中,“苏琳琅,你厉害。” 故意说的模糊,给世人留下无数遐想,从而达到了她的目的。 不仅离间他和独孤寒,也绝了他的后路,破坏了他的计划。 纪家用尽心思和精力的计划,就这么轻易葬送在苏琳琅手里。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说轻轻巧巧放出消息,却将最关键的证物捏在她手里。 她将人心玩弄的得心应手,真是高明。 属下心急如焚,“怎么办?您快想个招啊。” 本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败俱伤后,再以康乾帝嫡系的身份挺身而出,挥臂一挥,重新河山。 结果,才进行到一半,就这么被掐断了。 纪无敌咬紧牙关,强忍住翻滚的情绪,“雪姬呢,把她带过来。” “是。” 纪无敌面色绝决,有了主意。 “给独孤烨下帖子,约明天下午在风雪亭见面。” “是。” 寒风凛凛,飘雪翻飞,草亭独立在风雪中。 纪无敌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身着黑色裘衣的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修长挺拔的身姿,鹤立鸡群,雍容华贵。 看着男子如闲庭漫步般走来,纪无敌的神色复杂难言。 “独孤烨,没想到你敢来。” 独孤烨气势不凡,眉眼清冷,“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他高高在上的气势,愣是压了纪无敌一头。 纪无敌呆了呆,这位太子的性情不像普通的王孙公子,太特立独行了。 他不再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们做个交易。” 独孤烨忍不住大笑,“你和我?开玩笑吧,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兵临城下,只等时机一到就攻城。 纪无敌默了默,强迫自己忽视掉那份鄙意。 “纪家愿意归降,并将独孤寒绑了送到你面前。” 独孤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几眼,脸色略古怪,“要什么?” 纪无敌深吸了一口气,“纪家三代的荣华富贵。” 独孤烨嘴角轻扬,溢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孤可以答应。” 呵呵,这种鬼话还是骗别人吧。 他居然一口答应了?想了无数说辞的纪无敌哑然了。 他的感觉很奇怪,好像遇到了一个不按正常套路走的对手,完全摸不着脉数。 “口说无凭,我们纪家不敢有半点轻忽。” 这是要独孤烨拿诚意出来了,换了别人,心里不管怎么想,都会敷衍过去。 但是,独孤烨不走寻常人,“果然是野种余孽,上不了台面。” 他打人专打脸,将对方打肿了才高兴。 想求一条生路,就乖乖跪在他脚下听从命令,偏偏还自作聪明,想跟他谈什么条件。 也不去打听打听,他是那种能忍的人吗? 纪无敌的脸色涨的通红,气的不轻,“独孤烨。” 独孤烨冷冷的嘲讽道,“你本不姓纪,何必这么紧张?纪家的生死跟你没关系。” 如一道重击砸在纪无敌头顶,他浑身一震,“我是纪家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独孤烨根本不想听那些破烂事,“姓纪姓严都是你的事,但,若想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将军不在战场上拼杀,整天搞这种阴谋,实在上不了台面。 琳琅母子出事,跟纪家脱不了关系,这让他很生气。 纪无敌心里发凉,他们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 他强自镇定 ,故作强势,“那你也得赔上十几万将士的性命,还有十年的国运,若秦国元气大伤,其他两国趁机入侵,等待你们的都是灭国。” 独孤烨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们?你是把自己当成异国人?可惜没人想要你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东西。” 纪无敌呆了呆,他确实没将自己当成秦国的子民。 在云南,他是王,想怎么着都行,没人敢驳他的意。 但是,有些话却不能说出来,落了痕迹。 他暗暗吸气,“太子,我们不要再继续辩论下去,不会有结果的,不如坐下来好好解决问题。” 一位本地德高望厚的老者作为中人,连忙劝道,“两位,以和为贵啊。” 独孤烨冷笑一声,施施然的坐下来,居高临下的喝道,“说。” 他是王者,高高在上,让人不敢直视的王者。 他的尊贵,他的强大气势,压的对手喘不过气来。 纪无敌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斟酌怎么说。 最好是先铺垫,再徐徐说出条件。 但迎着独孤烨清明的眼晴,他的心一颤,仿佛一切都瞒不过独孤烨的眼晴。 他脑袋一热,“很简单,你纳我纪家之女为妃,生下有纪家血统的孩子,封他为云南王。” 话一说完,就懊恼不及,不该将底牌直接掀开的。 独孤烨挑了挑眉,笑的极为不屑,“你脑子进水了。” 这就是他的答案。 纪无敌话出口了,索性一条路走到底,“这是最简单的方法,端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联姻是世家经常采用的策略,只要对双方有利就行。 这桩联姻中,太子是最大的赢家,坐拥江山和美人,号令天下。 只是,伤害了苏琳琅的利益。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以夫为天,还能翻天不成? 只要攻下独孤烨,其他都不重要。 独孤烨像看白痴般看着他,“纪无敌,你想用一个女人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是不是太蠢了?” “这是为了家国大业……”纪无敌说的正义凛然,好像忘了自己已经是乱臣贼子,哪有资格说什么家国大业。 独孤烨冷笑一声,真心看不上纪家,“你为的只是你自己,别说的那么好听,谁都不傻,这条件孤不答应,全天下没有我妻子更重要的。” 纪无敌神色不变,淡淡的提醒道,“太子,你是不是该跟太子妃商量一下?她说不定肯呢,她可是人人称诵的贤良之人。” “孤不肯。”独孤烨一口拒绝,态度坚决,“孤是太子妃一个人的。” 不管在哪里,他都不遗余力的秀恩爱,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第六百七十四章 广陵散 第六百七十四章 广陵散 他不介意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苏琳琅对他有多重要。 大家一脸的蒙逼,嘴角直抽,太子也是个奇葩,有这么说话的吗? “……”纪无敌的脸色像吃了屎般难看。 苏琳琅,独孤烨,都是他的心头大患。 总有一天都要除掉,以雪今日之耻! 独孤烨还嫌打击的不够,冷漠的表示,“你们纪家要做三家之臣,可孤不喜欢。” 纪无敌气的浑身发抖,眼眶通红,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 四周的气氛一变,独孤烨身边的侍卫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抽剑。 情势一触即发,杀机重重。 纪无敌愤怒至极,一而再的受辱,让他的脾气暴躁不已。 “太子,您说的太过了。” 但怎么生气,他都没有失去理智,苦苦忍耐着。 独孤烨眼神一闪,有了兴致,故意刺激他,“难道不是?想当皇帝?孤倒是小看你了。” 他倒要看看纪无敌能忍到什么时候。 要是打起来,也挺好的。 纪无敌咬破了嘴唇,一嘴的血腥味,胸口疼的厉害。“我,纪无敌绝不敢有这个念想。” 独孤烨一本正经的点头,“也是,痴人做梦,你既不是纪家子弟,又不是独孤家的人,一个奸生子何德何能?” 纪无敌被羞辱的满面通红,气血翻滚,还要硬生生的忍住。 但是,他居然忍住了。“太子,我姓纪。” 独孤烨倒有几分佩服他,忍功了得,怪不得能坐稳纪家家主的宝座。 只是,有他在,恐怕纪家的家主要易主了。 他故意刺激对方,“人家是蓄须明志,你是蓄须隐瞒身份,真是难为你了,一瞒就是几十年。” 纪无敌打死都不能认,“太子真是爱说笑,我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独孤烨笑的古里古怪,意味深长,“你非要孤说破?你脸上不好看啊。” 纪无敌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感觉又在算计他。 这对夫妻都不是善茬。 但是,他只有迎上去,躲不了的。 “太子请说,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独孤烨步步紧逼,手里到底有什么底牌?他很想知道。 独孤烨拿出一张图像,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图像上的男子很清秀,是个美男人。 纪无敌的心沉了下去,脸色发白,今天是不能善了。 跟随他而来的部将们奇怪的看着图像,“这是……” 独孤烨玩味的笑了笑,看来这些纪无敌的亲信都不知道真相。 好,很好。 “严义的真容,他明明长的不错,却从小戴面具,最亲的家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容,说起来真有意思,孤看到你后,终于明白了,他是为了你,你们是双生子。” 他的声音硬梆梆的,脸色很难看,从一开始就失去了主控权,说话的节奏随着独孤烨走。 独孤烨玩味的看着纪无敌,这个纪家的家主,他不擅长打仗,也不会做生意,却最会用人,最会做人。 正因为他长袖善舞,纪家的人很服他,但如果他不姓纪,那些人还会服他吗? 答案,他挺想知道的。 纪家人的脸色变了几变,“荒唐,这哪来的画像,怎么扯上我们主子?” 独孤烨的目光落在胡须拉渣的纪无敌身上,笑的挑衅,“敢不敢当众剃须呢?” 纪无敌不敢,他心虚的转开话题,“太子,我们离题了,今天是来谈判的,关系到十几万百姓的生死,还请您郑重考虑。” 独孤烨双手抱胸,骄傲的不可一世,“错,是你来求孤,放你一条生路。” 这些人还妄想跟他谈判,真不知哪来的底气。 他霸道又强势的话,让纪无敌一行人变了脸色。 “看来我们是来错了,告辞。” 纪无敌作势要走,独孤烨冷笑一声,“想滚就滚,后果自负。” 扔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他冷眼看着他们。 纪无敌的身体一僵,心苦如莲,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只差一步了,就这么毁了? “……” 不,他不甘心! 眼见就要打起来,以前的蜀中太守,如今的伪宰相石湛连忙打圆场,“太子,您肯来,说明您还是很有诚意的,何必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他其实根本不想当这个破宰相,没有说话权,皇帝都是傀儡,被架空了啊。 问题是,他有家族! 独孤烨神情拽拽的,“英雄不论出身,但不敢正视,还在孤面前装逼,就不能怪孤打脸了。” 纪无敌想骂人的心都有了,可恨。 正在此时,漫天雪地里走来一个身着大红羽裘的女子,手持一支开的正艳的梅花,面容如雪雕般,气质精灵。 她一步步走来,款款生姿,不笑也倾城。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一人,出尘如仙。 大家看直了眼,美的像九天玄女,不沾一丝尘埃,没有一丝烟火气。 这样的女子激起了男人的占有欲,想让她融化在自己怀里。 女子盈盈下拜,“太子殿下,小女雪姬见过太子。” 人如其名,如冰雪雕成般绝美。 独孤烨眼神清明,不受影响,淡淡扫了一眼,“这就是纪家的女儿?” 纪家的子弟面有不舍之色,“是,族中最好的女孩子,特意献给太子。” 这次随纪无敌来的的人中,除了几名部将,还有好几个纪家人。 都是纪家最有资质的子弟。 纪无敌沉默不语,选择了退到一边。 独孤烨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一股狐骚味,哪是良家女子,你们纪家尽会糊弄人。” 他说话特别难听,纪家人变了脸色,气恼不已。 这混蛋太子太讨厌了。 雪姬面色清冷,没有一丝变化,真像冰雪雕成的。 “太子,雪姬是长房幼女,一直在祖父母身边长大,见识浅薄,不堪为配,只想请太子聆听一曲广陵散。” “广陵散?”独孤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不是已经成绝唱了吗?” 雪姬从侍女手里接过古琴,焚香而坐,一举一动都极有风范,宛若画中的仕女。 “还请太子鉴赏。” 琴声诤诤,如流水般灵动,抑扬顿挫,起伏虚灵,宛若仙乐,时而激昂,时而轻柔,纷披灿烂,戈矛纵横。 第六百七十五章 投名状 第六百七十五章 投名状 一曲弹罢,袅袅有余音,绕梁三日。 她站起来,福了福身体,端庄得体,有如最高贵的名门千金。 “雕虫小技,还请太子莫笑。” 独孤烨眼神闪了闪,“弹的很不错,赏。” 纪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只有对歌妓才会打赏。 有人忍不住提醒道,“太子,这是纪家的女儿。” 显然,就算雪姬出场,也不能勾住独孤烨的心。 独孤烨奇怪的指了指雪姬,“当众献曲取悦于孤,本属下贱,还想脸上添金,当了女表子还想要贞节牌坊,啧啧啧。” 这话一出,纪家的人脸色惨白。 一点都没说错啊,本来就想送女人进宫里,还指着捧着她? 雪姬面无人色,眼泪下来了,“雪姬一时行为失检,拖累了纪家的名声,雪姬愿一死还纪家清白。” 她抢过纪家子弟的长剑,对准自己的脖子,一脸的悲壮。 众人大惊失色,“雪姬万万不可。” 如此佳人,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纪家一名子弟大声疾呼,“太子,您快劝劝她啊,雪姬天真烂漫,只会弹琴作画,不知尘世间的事,还请太子开恩。” 这个时候,只有独孤烨才能救她。 没想到独孤烨四处张望,不知在找什么,冷冷淡淡的道,“别弄脏了雪地。” 众人嘴角直抽,吐血的心都有了。 雪姬眼眶泛湿,举起长剑一步步挪过来,“太子殿下,临死之前,我有一句话想说,广陵散……” 长剑一横,直刺向独孤烨,剑速快如流星。 侍卫们大惊失色,奋不顾身的扑过去,“小心。” “不,太子小心。” 眼见就要刺中独孤烨,只有一寸的距离,雪姬冰冷的眉眼松了松。 忽然眼前一花,眼前的男子消失了。 一道怒喝猛的响起,“统统退开。” 独孤烨带来的侍卫反应奇快,飞奔的往四周狂奔,速速逃离。 什么情况?纪无敌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样黑色的东西扔过来,纪无敌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拎起身边的子弟往外狂奔。 “轰隆隆。”一声巨响,雪姬横尸当场,身体残碎。 一个绝世高手只挥出一剑,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众人呆呆的看着那些碎肉,整个人都不好了。 绝世美女啊,死状太凄惨了。 更悲剧的是,几个没躲开的人受了波及,都翘辫子了。 纪无敌怔怔的看向独孤烨,“这是轰天雷?” 好可怕的威力! 有这样的利器,怪不得攻无不克。 独孤烨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不错,感觉如何?精心培养的女杀手也不过如此。” 他特别淡然,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纪无敌心里一凛,惊疑不定,“你什么时候看破的?” 雪姬是家族培养出来的利刃,出生入死,无数次执行任务都完美的全身而退。 却没想到折在这里,而且死的这么惨。 最可恨的是,死的没有价值。 独孤烨嘴角含笑,眼底深不可测,“你们纪家没有适婚的女儿。” 他的调查资料满满一大叠,连纪家上几代的事情都扒了一遍。 纪无敌不甘心的回答,“可以是收养的。” “是可以。”独孤烨满脸的无聊,似乎玩的很不尽兴,“不过,什么不好弹,偏偏弹什么广陵散,曲中的杀念迎面而来,琴为心声,不是吗?” 广陵散本身就慷慨激昂,是一代大师嵇康临死时所奏,倒是挺应景的。 纪家子弟咬着牙,心塞不已,“我们都没听出来。” 独孤烨倨傲的嘲讽道,“那是你们蠢,输给我活该。” 纪家子弟气的直咬牙,纪无敌抽出长剑,一脸的防备,“别跟他废话,杀出去。” 这话一出,独孤烨随手一丢,又丢了一颗轰天雷过去,“轰隆隆。” 震天的轰鸣声中,又有几个人倒在血泊中。 纪家人又惊又怕,日了狗的,他们怎么事先就没想到会这样呢? 独孤烨拿着一袋子轰天雷,笑的格外得意,“看你们逃的快,还是我的轰天雷快。” 众人面色苍白,心里一片绝望。 怎么可能比轰天雷快? 在这么可怕的神器面前,再好的武功也是白搭。 纪无敌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手中的长剑一扔,“太子,我们认输了,我们投降。” 其他人见状,纷纷扔下武功。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你们说降就降吗?” 纪无敌后悔莫及,他怎么脑抽想跟独孤烨较量? 本想借机杀了独孤烨,永绝后患,没有独孤烨这个战神,他们挥兵南下,迟早会拿下京城。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你到底想怎么样?” 独孤烨神色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投名状。” 一名纪家的子弟打了个冷战,“您放我们回去,我们立马里应外合,攻进蜀中,擒下独孤寒。” 其他人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这些人都是纪无敌的亲信和家中子弟,只听他的命令。 他们本来就没把独孤寒放在眼里,野心大着呢。 杀了独孤寒,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 独孤烨一口拒绝,“不好。” 他又一次让人意外了,有人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独孤烨像看白痴般看着这些人,怎么天真的可笑? “信不过你们。” 他们是敌人,刚才还想杀了他的敌人,居然问为什么? 纪家人本来想蒙混过关,却被独孤烨一言道破,很不安的面面相视。 “那你划下道吧。” 独孤烨眼神微冷,嘴角勾了勾,溢出一丝微凉的弧度,“要他的命。” 他的手指向纪无敌,面罩寒霜,眼中全是杀意。 所有人脸色一变,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纪无敌的心沉了下去,独孤烨比他想像的更有心机。 一直以来,他只看到了苏琳琅的惊才绝艳,却忽视了独孤烨的能力。 他只把独孤烨当成带兵的将领,没什么脑子,只有打仗的本事,却没有谋略。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错的可怕。 太轻视自己的对手,才是他沦落到这一步的真正原因。 第六百七十六章 纪无敌之死 第六百七十六章 纪无敌之死 太轻视自己的对手,才是他沦落到这一步的真正原因。 他想杀了独孤烨,却,反让自己落进了绝境。 他的心冰冷冰冷的,一片绝望,如浸在冰冷的大海里,却不肯放弃最后一线希望。 “独孤烨,我们打一架吧,我赢,放我们离开,若你赢,那我任由你处置。” 明知不可能,却不肯放弃。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屑至极。 “你傻,我可不会跟你犯傻。” 他又拽又屌,完全没把纪无敌放在眼里。 不,在他眼里,纪无敌已经是个死人。 他居然不中招,纪无敌心里发苦,激将法都没有用,怎么办? 他不想死! 独孤烨冰冷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我数到三,你们选择吧,要么他一个人死,要么你们所有人一起死。” 纪无敌带来的人面有挣扎之色,痛苦万分。 这些都是他的心腹,但此时,却是对立的。 纪无敌再有城府,再有本事,此时却没有什么信心。 在生死面前,人性经不起考验。 独孤烨含笑看着他们,没给他们太多的考虑时间,“一,二……” 随着他的声音,所有人的心提了起来,心惊肉跳,仿佛头顶悬挂着一把长剑,随时会砍下来。 纪无敌额头渗出冷汗,心跳加快,浑身紧绷,“等一下,独孤烨,你这分明是耍着我们玩,猫捉老鼠……” 他大声说话,不仅是想拖延时间,也是想提醒身边的人,不要中了独孤烨的圈套。 独孤烨清清冷冷的视线瞥了一眼,像看着一只小蚂蚁,“三。” 薄唇一吐,空气立马凝滞起来。 所有人都动了,纪无敌身形一闪,往没人的地方冲去。 但是,他身边的人不约而同的发难了,拾起武器,一前一右的夹击。 纪无敌的武功很高,但是,他只有一个人,对方人多势众。 刀剑在空中交会,激烈而又快速,纪无敌眼中闪过一丝丝悲凉。 这些攻击他的人,都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小七,我待你不薄,替你娶妻生子,赠你家业,如果没有我,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整个纪家都是他在撑着,这些年纪家没有出现惊才绝艳的人物,如果没有他,早就被人灭了。 他念在纪家的恩德上,对纪家人颇多照顾,可是,有什么用? 全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七是纪家子弟,他心虚的移开视线,大声为自己辩解,“叔叔,不能怪我,你不姓纪,却在我们纪家一手遮天,呼风唤雨,把我们这些真正的纪家人挤到一边去,你不死,我们怎么出头?” 纪无敌中了一剑,手底慢了下来,“你们被独孤烨骗了,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痛心疾首,努力想唤醒他们。 但他们杀红了眼,一个个奋不顾身的砍杀,不一会儿,纪无敌就成了一个血人。 眼见他活不成了,大家更加用力,不把他砍倒,就不敢放松下来。 小七的长剑全是血迹,“叔叔,没有你,太子不会赶尽杀绝,你就安息吧。” 只要现在不死就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一群蠢货。”纪无敌艰难的吐出最后一句话,两眼翻白,倒了下去。 大家都长长吐出一口气,小七鼓起勇气上前探了探纪无敌的鼻息,没气了。 “太子,他死了,您放我们离开吧。” 独孤烨看着这群人,面色冰冷。 果然,除了纪无敌外,纪家没有出众的人才了,全是些贪生怕死之徒。 一个个短视至此,让他不屑。 如果这些人护着纪无敌,奋起反抗,说不定他会放这些人一条生路。 见他不语,大家心里直打鼓,浑身发抖。 小七手脚冰冷,慌乱不已,“太子,我们会约束纪家子弟,立马回云南,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云南的,我发誓。” 他举手对天发誓,极力想得到独孤烨的允许。 其他人怕的不行,全都跪下来磕头,“太子,我没啥本事,您不要杀我。” “饶了我们吧。” 小七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大声说道,“太子,我们可以帮你将独孤寒抓起来,到时怎么处置都行。” 独孤烨眼神闪了闪,嘴角微勾,“你们有那个本事吗?” 见他开了金口,小七拼命点头,“有,当然有。” 独孤烨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悲喜,“北一,北二,你们将他们带回去,就跟在他们身边,见机行事。” “是。” 小七软倒在地上,整个人都虚脱了,终于逃出生天了。 “谢谢太子,您真是好人。” 他连滚带爬的离开,后面跟着一群慌乱失控的人。 石湛犹豫了一下,“太子,我本不想回去,但我的族人都在城中,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平解决。” 他一直在旁边不吭声,也没有拿剑,只是冷眼旁观。 他越看越心惊,人性卑劣是如此的不堪。 纪无敌已死,纪家无人,跟着独孤寒注定是没有出路的。 蜀城迟早会落在太子手里,也罢,这样也好。 独孤烨心里一动,“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石湛深深一礼,“我会竭尽全力。” 独孤烨微微颌首,石湛长长舒了一口气,太子还是有慈悲心的,不忍蜀中的百姓死伤太多。 这些日子围而不攻,恐怕就是不想毁了这个千年古城吧。 独孤烨目送他离开,怔怔的发呆。 雪越下越大,如鹅毛般飘落,白茫茫的一片。 吴为替独孤烨举着雨伞,轻声催促道,“太子,我们回去吧,这天气好冷。” 独孤烨微微点头,“将他们好好埋了。” “是。” 纪无敌死不瞑目,眼睛睁的大大的,雪花将他的脸盖住。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一世枭雄,却落到这个地步,可悲可叹。” 简单的挖了个洞,将人坑了,就了事。 “走吧。” 等他们一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雪里窜出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水,走到墓前,沉吟半响,转身走了。 他却不知后面有人盯着,“跟上。” “是。” 几道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六百七十七章 城门被破 第六百七十七章 城门被破 蜀城皇宫 独孤寒手里的茶水洒落一地,震惊万分,“你说什么?纪将军死了?怎么可能?” 小七泪流满面,痛苦不已,两眼红肿,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是独孤烨干的,下毒,轰天雷,无所不用其极。” 他的声音发抖,哭的泣不成声,掩面痛哭不止。 独孤寒呆呆的看着他,脑袋一片空白,罩在他头顶的大山终于移走了,没人再威胁他。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感觉世界都明亮了。 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他眉头紧皱,痛心不已,连连哀叹,“纪将军不该去的。” 跟他都不打一声招呼,就悄悄跟独孤烨会面,让他由不得不多想。 纪无敌已经将他架空,却没有将他废了,必有另外的打算。 纪家想当皇帝的野心一直有,但不知为何,极为克制。 小七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诉说,“我叔叔原想杀了他的,结果……” 他将许多事情隐去,只说是独孤烨派人杀了纪无敌。 独孤寒半信半疑,对纪家人有一种本能的怀疑。 “纪将军的尸身呢?” 他是不相信纪无敌真的死了! 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纪无敌,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虽然他在心里无数次的期盼,但这一天到来,反而没有真实感,感觉跟做梦似的。 小七哭的直抽搐,都喘不上气,浑身是伤,后背还中了一剑。 大夫又是推拿,又是下针的,才让小七缓过来。 大夫亲口说,小七是悲痛过度,独孤寒才相信了这一事实。 小七双手紧握,满面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们逃回来时,根本来不及收尸,独孤烨恐怕会……” 他又是痛哭,又是捶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皇上,您要替我叔叔报仇啊,他死的好冤。” 独孤寒呆呆的坐着,呆呆的应着,“一定会的,你累了,下去休息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纪无敌死了! 死在独孤烨手里! “是。”小七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室内悠悠响起一个声音。 “你相信吗?” 一个太监从角落里走出来,“听上去很离奇,但不是不可能。” 他看似老态龙钟,但一双眼晴精光四射。 这是独孤寒身边最信任的暗卫头头,钟公公。 从小到大,都在独孤寒身边守着,是先皇亲自赐给他的。 平时都隐在暗处,像一抹不起眼的幽魂。 这也是纪无敌一直没弄死独孤寒的原因之一。 独孤寒渐渐接受了事实,这种事又不能乱说的。 纪家人没必要说谎。 只是,他的眉头紧皱,“纪无敌一死,谁来守城?” 纪无敌狼子野心,但有他守着城门,让独孤寒很心安。 钟公公心里苦笑,他武功高强,但别的都不会。 他只负责皇上的安全,心思转了转,“皇上,投降吧,为了满城的百姓。”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着? 大军压境,没有守将守城,皇上又不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守不住城门的。 情势比人强,只能低头。 独孤寒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行,宁可战死,也不能投降,念你是第一次,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定然不饶。” 他绝不会向独孤烨跪地求饶,绝不! 钟公公知道他的心结,这辈子是解不了的。“哎。” 独孤寒抿了抿嘴唇,心乱如麻,却强撑着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不用哀声叹气,独孤烨不会用轰天雷攻城。” 要攻城早就出手了。 钟公公在心里又是一声叹息,这不是关键。 轰天雷只是小玩意,强大的兵力才是关键。 不得不承认,独孤烨是天生的将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但是,这些话不能说,主子已经快崩溃了。 他努力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为什么?” 独孤寒神秘兮兮的说道,“轰天雷太危险,他不会让这种东西流落出去,只可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就算是亲信,也不敢托付。 万一哪天亲信背叛,扔出一颗轰天雷就完蛋了。 钟公公默了默,是与不是,不重要。 “可是,没有守护的将领啊。” 独孤寒随手挥了挥,“让纪家的人上,他们是将门,总有秘法传承的。” 钟公公却没有那么乐观,纪家人都平庸至极。 但看着主子晶亮的眼晴,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罢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有他护着,总能逃出生天的。 深夜,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独孤寒半夜惊醒,一身的冷汗,做了个恶梦,梦里他被人追杀…… 咦,外面喧哗声……不对,他猛的跳下床,跑到床边。 惊见东边火烧云,火光冲天。 他脸色大变,惊惧交加,“出了什么事?外面怎么这么吵?” 一名太监慌乱的冲进来,大声叫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子带兵打进来了,您快跑。” 独孤寒眼前一黑,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城门什么时候攻破的?” 不仅城门破了,宫门也破了,仅仅一个晚上的事。 他一定在做梦,这怎么可能呢? 太监却不停的哆嗦,紧张不安极了,“有人放了朝庭军队进来……” 独孤寒愤怒的大叫,“是谁?谁敢这么做?” 太监也不知道,完全是吓坏了。 钟公公像道幽灵般出来,将太监一掌拍晕。 “除了纪家的人,还能有谁?” 独孤寒见那一团火云越来越近,气的抓狂,“一群叛徒,我要杀了他们。” 他怎么也想不到是纪家的人干的,这是一个圈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钟公公急急的帮着收拾行李,“皇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跑吧。” 至于防守,想都不想。 独孤寒脸色一变,如打了霜的茄子,心乱如麻,“天地之大,我能去哪里?我是皇帝啊,怎么能跑?” 一股绝望从心底升起,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要像丧家之犬般逃走? 钟公公最了解他的性子,强忍着烦燥劝道,“皇上,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都这节骨眼了,还想什么?跑啊! 第六百七十八章 若有来生 第六百七十八章 若有来生 独孤寒苦笑一声,眼睛黯然无光,“独孤烨是不会放过我的,阿忠,你带着五皇子走,快走。” 这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钟公公听着喧哗声越来越近,心急如焚,“皇上,您带五皇子走,我在后面拖住独孤烨。” 五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有天份的,最得独孤寒的宠爱。 独孤寒心如死灰,没有了斗志,“没用的,他一定会盯着我不放,我就算逃到天边,他也会追过来,到时谁都跑不了。” 独孤烨的性子他还是很了解的,不死不休。 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走吧,阿忠,若你保住我一点血脉,我就算死了也会感激你。” 他保不住所有的骨肉,只能保全一个。 钟公公心痛如绞,流下了眼泪,跪倒在地,“皇上。” 独孤寒眼眶通红,绝望在室内蔓延,“让五皇子不要报仇,做个普通人吧。” 钟公公知道他心意已决,多说无益,“是,您多保重。” 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独孤寒双手掩面,手指缝里溢出一颗颗眼泪。 “轰隆隆。”宫门被重重推开。 独孤烨被众人簇拥着走进来,众星捧月,神采飞扬,熠熠生辉。 昏暗的室内顿时被火把点亮,亮如白昼。 独孤寒身着龙袍皇冠,庄重肃穆,眼底一片死灰般的沉寂。 “独孤烨,你终于来了。” 独孤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留在这里。” 独孤寒事隔多年,又一次看到自己的堂弟,他还是这么俊美挺拔,年轻气盛,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儿。 而他,心如死灰,面容苍老,头发也白了,明明只差几岁,却仿佛隔了一辈人。 “我在等你。” 独孤烨扫了几眼,室内只有他一人,传说中的高手呢? 他冷冷淡淡的喝斥,“束手就擒吧。” 独孤寒面色苍白,再庄重的朝服也掩不去那份落魄和绝望。 “康正帝一脉到我而绝,我是罪人,唯有以死谢罪。” 独孤烨心思飞转,又玩什么?“你不必如此,念在我们兄弟一场,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强有力的抵抗,一路杀进宫中,不得不说,顺利的出奇。 独孤寒不但不感激,反而冷笑一声,“向你摇尾乞怜,你的脸色过日子?不,我宁可死。” 他有皇族的骄傲,宁可死也不愿忍辱偷生。 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只能走下去。 不知怎么的,独孤烨有些惋惜,“你不该起事的,好好的当你的睿王爷,坐镇边城,安享太平。” 或许是看到英雄末路吧,或许是血脉同出一源,他起了怜悯之心。 但不会放过他! 独孤寒冷笑一声,倨傲的不可一世,“哪有什么太平?你们父子抢走了我的帝位,还要我俯首称臣,你们还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早点死。” 一生都在小心翼翼看人眼色中的度过,以前看父皇眼色,后来要看身边的人,从来没有真正恣意的活过。 他总有数不清的心事,没一天是快乐的。 人生,真的好累。 世人看皇子风光无限,却不知背后的苍凉。 独孤烨虽然没有多少记忆,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是这种人。 “为什么?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 盼着人死,不如冲上去打一架,将对方打趴下,才是他的性格。 独孤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因为苏琳琅。” 这是他们之间的心结,这辈子都不可能化解。 独孤烨呆了呆,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我们夫妻从来没将你当一回事。” 琳琅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喜欢就争取,不喜欢就踢到一边,从来不会扭扭捏捏。 他就喜欢这样爽朗明媚的性子,跟她在一起,永远自在轻松。 独孤寒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冷芒,“是吗?这些年琳琅一直送东西给我……” 他不甘心啊,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甘心! 苏琳琅,是他一辈子的心魔! 他已经早就放下了,忘记了,但一闭上眼晴,那些有关她的往事立马鲜明的浮上心头。 原来,他从未忘记! 独孤烨微微蹙眉,有些不喜,拿女人说事,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 要战就战,要打就打,不要拖女人下水。 “是给她表姐苏婷玉吧,那个可怜的女人,此生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了你,她很愚蠢,为了你甚至伤害了跟琳琅的姐妹情。” 他对琳琅是百分百的信任,也深深的了解她。 她喜欢一个人,从来不会掩饰。 独孤寒身体一震,脸色更白了,眼神愧疚,“是我负了她,若有来生,我愿意弥补。” 这话让独孤烨嗤之以鼻,极为不屑,“此生都不要你了,若有来生,肯定躲的远远的。” 谁会傻到赔上一世,再傻乎乎的栽进去呢。 独孤寒气的胸口疼,狠狠瞪着他,“独孤烨,你很讨人嫌,从小到大我都讨厌你。” 他是自己的克星,只要有他在,没人看到自己的存在。 独孤烨如一团火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让别人都成了他的陪衬。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冷冷嘲讽道,“是嫉妒吧,嫉妒我在帝后面前更受宠,嫉妒我有一个爱我如命的父亲,嫉妒我有一个倾心相爱的好妻子。” 他的人生很完美,拥有了世人想要的一切,他很满足。 独孤寒的眼晴渐渐红了,“你的命好,老天爷都帮着你,我再嫉妒又有什么用?只能看着你幸福,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遇到你。” 独孤烨连忙补上一句,“也不要遇到我家琳琅,我们夫妻约好了下一辈子再续前缘,你就不要指望了。” 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还不累吗? 独孤寒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丝黑血从嘴角溢出来,“真是讨厌的家伙。” 最后一个字在空气中消散,人已经倒下去。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清冷的声音轻轻响起,“厚葬,以王爷的规格下葬。” 第六百七十九章 赐死 第六百七十九章 赐死 独孤烨一道道命令发下去,“发安民告示,安抚城中百姓,不许将士惊扰普通百姓。” ”缉杀叛臣余孽,绝不留情。” “清理宫中财物,全都押送入京。” “后宫女子关押起来,至于孩子……”他犹豫了一下,“也关起来。” 大不了都圈禁起来, 成不了气候。 “是。” 等事情告一个段落,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天都亮了。 吴为送上参茶,轻声劝道,“太子,您的眼晴都熬红了,休息一会儿吧,太子妃要是知道,会心疼的。” 独孤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知道拿太子妃压我。” 吴为笑嘻嘻的道,“只有这样才有效。” 事情都让属下去办了,独孤烨也累了。“也罢,休息吧。” 一觉醒来,独孤烨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他看向吴为,眼神严肃,吴为心里一慌,“太子。” 独孤烨的眼晴眯了起来,“出了什么事情?” 吴为犹豫了一下,“后宫女子死了大半……” 除了自杀的,还有被杀的,兵荒马乱的,什么事情都有。 独孤烨洗了一把脸,清醒了几分,“还有什么?” 吴为苦笑一声,果然瞒不过主子的眼晴。 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位皇子公主暴毙,全都死了。” 独孤烨的动作一僵,脸色有些难看,“谁干的?” 吴为低着头不敢看他,“不清楚,忽然死的。” 独孤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除了暗卫外,还能有谁? 没有父皇的旨意,他们是不敢这么干的。 父皇这是怕他心慈手软,养虎为患吗? “我去看……罢了,好好安葬吧。” 他长长一声叹息,成王败寇,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好惋惜的。 父皇顾虑的有道理,如果这些皇子长大后,就算他们自身不想报仇,但总有人会挑唆。 就像睿王,几年前未必想造反,但几年后就起事了,人是会变的,环境能改变一个人。 纪家,纪无敌,是推手,也互为棋子吧。 他越想越烦燥,扯了扯衣领往外走,园子里一片狼藉,一副抢劫过后的惨状。 吴为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不敢吭声。 忽然独孤烨停下脚步,微微皱眉头,“前面怎么那么吵?” 一名下人匆匆去打听,不一会儿满头大汗的跑回来,“太子,吕夫人闹事。” 独孤烨挑了挑眉,“吕夫人?” 下人急急的解释,“睿王的妾,说让您去见她,否则引火自焚。” 独孤烨呆了呆,下意识的看向吴为,“她有孩子吗?” 下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无子。” 独孤烨抿了抿嘴,那有什么好吵的? “孤很忙,你去问问有什么事,如果没事就好生待着,否则谁都保不了她。” 他不是怜香惜玉之辈,没心情寻花问柳。 他听说睿王女人很多,但跟他有什么关系。 一个妾室指名要见他,开什么玩笑。 “轰。”火光一闪,正想离开的独孤烨变了脸色。“搞什么鬼?” 他走了过去,只见宫人们呆呆的看着火苗,不禁恼了,“灭火,傻愣着干吗?” 众人如梦初醒,七手八脚的灭掉火苗。 一个披着白纱的年轻女子眼前一亮,款款走过来,跪倒在他脚下。 “见过太子,求太子给我一条生路。” 她楚楚可怜,微微抬起下巴,泫然欲泣的样子,很是无助。 独孤烨怔了怔,脸色变了,这张脸……有几分像苏琳琅,尤其是这下巴。 这就是吕夫人?独孤寒的宠妃? 他被恶心到了,板着脸喝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叛臣贼子家眷,杀。” 吕夫人眼含热泪,娇弱无助,梨花带雨,“太子,只要让我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求太子垂怜。” 她像失了大树的菟丝草,浑身透着一股少妇的风情。 有意无意的放着电,媚眼如丝。 可惜,独孤烨满眼是嫌弃,“不许哭。” 他受不了这张脸哭泣的样子,感觉太违和。 吕夫人像是得到了鼓励般,眼晴一亮,纤细白皙的双手缠上来,“太子,您就疼疼我吧……” 独孤烨一脚将人踢开,“啪。” 如此献媚的表情,怎么能出现在酷似琳琅的脸上? 吕夫人摔了个四脚朝天,一颗心摔成无数片,渐渐绝望,“为什么?” 这不正常,不是应该百般爱怜吗? 就凭着这张脸,就该得到宠爱。 独孤烨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恶心的够呛,“毁了她的脸,不要让我看到这脸在外面晃。” 独孤寒,真是混账东西。 吕夫人倒在地上,又气又怒又怕,不管不顾的叫起来,“太子,我这脸像极了太子妃,你怎么舍得毁了?皇上对我百般宠爱哟……” 独孤烨勃然大怒,原来她知道! 这更加不能容忍! 一道白光划过,“啊。” 吕夫人捂着剧痛的下巴,眼前一阵阵发黑。 雪白的脸上多了几道血印子,这脸是彻底毁了。 独孤烨表示很满意,“本来就不像,这下子更不像了。” 吕夫人整个人都崩溃了,“你是不是男人?” 独孤烨的眼神一冷,冒犯者,死。 “赐死。” 吕夫人大惊失色,这个太子不好色,跟独孤寒完全不一样。 她一开始就错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拼命磕头,“太子,我错了,求太子饶命。” 但是,独孤烨头也不回的走了。 吕夫人吓破了胆子,大声叫道,“我有个秘密,换一条命。” “不想听。”这就是独孤烨的回答。 吕夫人本想借机拿捏一下,结果人家都不理她,所谓的秘密也不放在心上。 她的脑袋一热,脱口而出,“五皇子被悄悄送走了,死去的那个不是五皇子,是替身。” 她热切的渴望独孤烨能停下脚步,给她一个机会。 但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杀。” 吕夫人浑身一颤,泪流满面,“太子,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越走越远,没有驻足,她眼底的神采越来越淡,绝望的哭泣。 吴为犹豫了一下,“太子,如果是真的,那……” 不能留下祸根,以免将来麻烦。 第六百八十章 我是哥哥 第六百八十章 我是哥哥 独孤烨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个小孩子能掀起什么风浪,让他去吧。” 只要他宣布睿王所出子女俱亡,将来就算有人兴风作浪,也没什么用。 谁都不承认! 再说了,就算五皇子死了,有心之人想闹腾,还是会闹的,随便找个小孩子出来呗。 吴为没有想的那么多,他只知道斩草除根,“可是……” 独孤烨淡淡的道,“已经死了好多人,没必要再添加杀孽。” 宫中 琳琅已经搬回寝宫,但还在做月子,天天关在房间里。 不能看书,不能吹风,不能写书,啥都不能干,把她闷坏了。 她只能让身边的宫女给她读书,打发一下时间。 外面传来喧哗声,“蜀中大捷,太子妃,蜀中大捷。” 琳琅猛的坐起来,一双眼晴晶晶亮,“是不是我听错了?” 风荷拿着线报走进来,笑容满面的说道,“没有,是蜀中大捷,太子打胜仗了。” 琳琅迫不及待的抢过线报,快速的翻阅,果然,蜀国被灭,独孤寒身死。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杀? 他们算是一起长大的,曾经也交好过,没想到最后走到这一步。 风荷轻声劝道,“您别想太多,造反失败的下场都是这样的。” 独孤寒心高气傲,宁愿死,也不想被圈禁一辈子。 琳琅微微摇头,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苏婷玉恐怕受不了这打击。 要不,给她介绍一个好男人? “太好了,阿烨终于要回来了。” 独孤烨将善后事宜都扔给了手下的大将,自己先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的回来看妻儿。 小凤凰一脚踏进来,就听到这话,不禁喜上眉梢。 “娘,父亲要回来了吗?” 他也想念父亲,很想见到父亲。 他对独孤烨特别的依赖和仰慕。 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苏琳琅。 他每天早晚都会过来给琳琅请安,特别孝顺。 苏琳琅摸摸孩子的小脑袋,被孩子喜悦的笑容感染,“对,很快就会回来,到时缠着他教你武功。” 小凤凰喜笑颜开, “好好,我喜欢。” 他要跟父亲一样厉害。 母子俩总有说不完的话,趁机不注意时,小凤凰偷偷拿出一个油包,一股香气扑鼻,“娘,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 是烤的金黄的鸡腿,香喷喷的,可诱人了。 琳琅的眼晴一亮,口水直流,吃了一个多月的补汤,没滋没味。 “烤鸡腿?快给我吃一个……” 还是儿子贴心啊,她的小棉袄。 小凤凰笑眯眯的递过去,琳琅刚想咬下去,一只手伸了过来,抢走鸡腿。 风荷还没收了小凤凰手里的油包,没好气的白了琳琅一眼,“太子妃,你不能吃。” 都叫上太子妃了,可见生气喽。 琳琅冲她讨好的笑,“就吃一个。” 她像个贪吃的小孩子,可爱而又好玩。 风荷很少看到她这一面,哭笑不得,“再忍忍,出了月子,您就能随心所欲的吃东西了。” 琳琅很郁闷,“都忍很久了,都快二个月了。” 她是早产,伤了元气,所以做了个双月子。 不过,效果蛮好的,面色红润,眼晴有神。 风荷拿赖皮的她没办法,感觉很无奈,“太子妃,您要以身作则,皇太孙看着呢。” 小凤凰眼珠一转,拉着风荷的衣袖撒娇,“就让娘亲吃一块吧,她天天吃没盐的饭菜,可苦了。” 孩子童稚的声音又软又萌,风荷的心都化了,但是,态度还是很坚决,“生孩子就是这么辛苦,没办法。” 事关小姐的身体,不得不郑重。 琳琅头都大了,揉了揉眉心,“行了,好啰嗦,我不吃了,把水递给我。” 琳琅喝了一口,咦,怎么是甜的? 小凤凰冲她直挤眼睛,琳琅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偷偷放糖了? 她笑眯了眼,眉眼弯弯。“好好喝,小凤凰好乖。” 小凤凰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笑的很可爱,“娘,等你能出房间,我请你去大酒楼吃大餐。” 儿子的孝心让琳琅很高兴,“你有钱吗?” 小凤凰笑眯眯的点头,“有金元宝,我存了好多,您忘了?” 琳琅抚额,一孕傻三年,感觉变笨了。 逢年过节,她都会赏人金元宝,小凤凰也拿了好多。 小梧桐吃饱喝足被送过来,琳琅有意培养兄弟俩的感情,让他们多见面。 这一招还挺管用的,小凤凰越来越喜欢弟弟了,每天都要看一看。 “弟弟怎么还在睡?“ 每次过来只看到睡的小猪般,好无趣。 琳琅知道深宫中只有他一个孩子,难免寂寞。 “他在长大,睡的越多,长的越快,以后他天天缠着你带他玩,你可不要嫌他烦。” 小凤凰脑补了一下场景 ,不禁乐坏了,有人陪他玩,多好啊。 “不会的,我是哥哥嘛。” 母子俩说的热闹,小家伙醒了,一双乌黑的眼晴圆圆的,好奇的看着他们。 小凤凰迫不及待的凑过去,“呀,弟弟醒了,跟哥哥握握手。” 他笑眯眯的伸手,忽然惊喜的惊呼,“他握住了我的手,您看。” 小婴儿拽住哥哥的手,吐着泡泡,笑的甜甜的。 小小的婴儿吃的好,睡的好,养的白白胖胖,小脸肉肉的,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可爱极了。 小凤凰越看越喜欢,学着琳琅的动作,轻抚弟弟的小脑袋。 孩子的头发又黑又软,摸着很舒服 ,小家伙咯咯的轻笑。 琳琅嘴角微勾,“弟弟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弟弟。”小凤凰低头亲了亲。 小婴儿天真无邪的笑,笑的人心里发软。 琳琅一手揽着小凤凰,一手抚着小梧桐,心里很是满足。 如果独孤烨在,就更完美了。 几天后,琳琅终于熬了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洒满玫瑰花瓣的池子微波荡漾。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 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小凤凰和小梧桐去拜见皇上,皇上一看到小梧桐就喜笑颜开,一把抱住逗弄。 小婴儿白白嫩嫩的,胖乎乎的有些压手了,但皇上很喜欢,抱着不肯撒手。 第六百八十一章 小凤凰的孝心 第六百八十一章 小凤凰的孝心 小凤凰都眼红了,扯着皇上的衣服撒娇,“皇爷爷,您偏心,眼里只有弟弟。” 嫉妒倒是不会,就是酸酸的。 皇上哭笑不得,轻拍小孙子的脑袋。 “你天天在我眼前晃,你弟弟我才见了三次,这是第三次。” 儿子不在宫里,他一个大男人总要避嫌的,怎么能老跑儿媳妇的寝宫? 好吧,这解释说服了小凤凰,他愉快的接受了。 “嘻嘻,我弟弟漂亮吧。” 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婴儿。 皇上忍不住笑着纠正道,“男孩子不能用漂亮,是好看,是英俊。” 小凤凰挺了挺小胸膛,很得瑟,“我也很俊。” 皇上又想笑了,怎么这么可爱呢? “一样的俊,你们父母都长的好看,生出来的孩子当然也好看。” 向来英明神武的皇上在儿孙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 宠溺晚辈,恨不得将全天下都送到孩子手里的长辈。 琳琅笑眯眯的道,“父皇,辛苦您这两个月帮我照看小凤凰,我打算亲自下厨做几个菜……” 皇上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好好,做那个梅干菜扣肉,香酥鸡。” 不知道为什么苏琳琅做的菜特别好吃,明明一样的食材,一样的做法,但做出来的味道完全不同。 小凤凰的眼睛闪闪发亮,兴奋的举起小手,“我要吃杭椒牛肉,八宝辣酱。” 祖孙俩都是肉食动物 ,点的全是荤菜。 琳琅没好气的瞪了小凤凰一眼,“不吃蔬菜?” 小凤凰立马冲她讨好的笑,“只要娘煮的,我都爱吃。” 他的嘴巴如抹了蜜般甜,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琳琅忍不住轻捏他的小脸蛋,“小马屁精。” 小凤凰很天真无邪的问道,“娘不喜欢吗?” 琳琅嘴角直抽,心塞不已,臭小子是故意的吧。 “哈哈哈。”皇上哈哈大笑。 一个小时后,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八菜一汤。 西湖牛肉羹鲜香无比,小凤凰一口气喝了两碗,还想喝第三碗,被琳琅按住了。 “尝尝这是什么?”她挟了一筷子喂宝宝。 小家伙已经很会用筷子了,但娘喂食就是香。 “牛肉。”他吧唧吧唧小嘴,好好吃。 琳琅笑眯眯的道,“你最讨厌的胡萝卜。” “不可能,我……“小凤凰瞪大眼晴,很想说他吃的出来,但想到琳琅那一手厨技,就消声了。 他亲眼见过琳琅拿豆腐做红烧肉,以假乱真,别提有多好吃了。 他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道,”好吧,娘,我想天天吃这样的胡萝卜。” 琳琅会心一笑,“小机灵鬼,娘可没有骗你。” 小凤凰自己挟了一块香酥鸡,又香又酥,金灿灿的,好看又好吃。 他研究了一下,不敢肯定是什么做的。 “好吧,我相信您啦,您把方子给御厨房,让他们天天做。” “为什么让他们做?”琳琅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会缠着让她天天下厨呢。 小凤凰很乖巧的给琳琅挟菜,孝顺又懂事。“怕您太辛苦,您只需要穿的漂漂亮亮等人侍候就行了,偶尔下一次厨我就很开心了。” 他娘是太子妃,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哪有时间浪费在厨房。 琳琅心里一热,很是开心,亲了亲小娃娃,“我最爱宝宝了。” 小家伙喜笑颜开,回亲了一下,“嘻嘻,宝宝也最爱娘亲。” 母子俩亲亲热热,感情极好,让人羡慕不已。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皇上也很开心,解了馋 ,还跟两个小孙子互动。 小凤凰吃饱喝足趴在琳琅身上睡着了,琳琅将孩子抱在一边的软榻上,将披风扯过来盖在他身上。 看着孩子香甜的睡容,琳琅的心软软的。 皇上全看在 眼里,“你既然好了,那就将小凤凰挪回去吧。” 这些日子小凤凰住在他的寝宫,由他照看,带给了他无尽的欢乐。 亲手照顾抚养孙子的成就不输于君临天下的喜悦,各有各的好。 琳琅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想了想,“让他陪在您身边吧,小凤凰需要祖父的教导,相信您会把他培养成为一个伟大的帝王。” 不得不说,皇上很有当帝王的天份,无师自通,虽然仁厚,但行事极为章法,走一步看十步,跟朝臣的磨合也渐入佳境。 朝堂上,他威信渐高,已经有了君临天下的霸气。 将小凤凰放在他身上,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两宫离的不是很远,让小凤凰早晚来回跑呗,就当是磨练意志。 皇上自然很乐意,但犹豫了一下,“你就不怕父子相残吗?” 儿子和孙子同样重要,烨儿是他一手带大的,父子感情极为深厚。 相同的,孙子也是他带大的。 若有一天为了帝位相争,他又该何去何从? 琳琅呆了呆,随即爽朗的笑道,“阿烨没有当皇帝的野心,也没有什么兴趣,他更喜欢打仗。” 她也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天下至尊,只要他开心就好。 她的公公是皇帝,她的儿子也会是皇帝,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独孤烨想当皇帝,那就当,不想当就给儿子让路,很简单的一件事。 皇上嘴角抽了抽,在他眼里复杂无比的心事,在苏琳琅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太通透了,看问题一针见血,当然,主要是心正。 “我只有他一个儿子,当时又不是皇帝,没有想那么多,放任他自由生长,如今也晚了。” 当年他只想保住王府的尊荣,为儿子撑起一片天地,哪会想到当上帝王。 琳琅微微一笑,那样野蛮生长横冲直撞的男人,才是她倾心所爱的,简单而又纯粹,对她一片赤诚。 “没关系,我们有小凤凰,我想,阿烨不会介意您直接传位给小凤凰的。” 这个她说了不算,皇上不想多提此事,“这事以后再说,不着急,你先看看这些。” 琳琅很自然的接过密报,眉头皱了起来,“没想到云芳菲经营了这么多年,拉拢不少人。” 云芳菲就是云太嫔,来去无踪,神通广大,每次只差一步就能抓到她。 第六百八十二章 挑选暗卫 第六百八十二章 挑选暗卫 她也算是个奇女子,一个人创了一大片基业,虽说有先帝帮她,但人手交到她手里,她怎么收为已有,是她的事。 她干的很不错,不仅有一个长威镖局走南闯北打探消息,还有一个昌盛钱庄遍布各个地方。 还用钱拉拢了一部分官员。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横空杀出一个苏琳琅。 琳琅看的很仔细,每一个字都细细琢磨, 皇上也很佩服,在皇室的眼皮底下,发展这么大的势力,他们居然一无所知。 这女人很有本事! “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可惜一双儿子全死了。” 没有继承人,一切都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琳琅淡淡的提醒道,“她还有孙子,她比谁都有耐性。” 除了严义的几个孩子,纪无敌的儿女也不少。 纪小棠还嫁入了前臣相家,还生下了子嗣。 皇上摆了摆手,神色淡漠,“不不,她年纪大了,没多少时间等待了。” 再不动手,就要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越发的清冷,“而且,她的孙子差不多死光了。” 琳琅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他,“死光了?是您的手笔?” 皇上眼神冰冷至极,冷酷无情,“害的烨儿失忆,受了那么重的伤,光是这一件,就足以灭她全族。” 他本质上是个合格的君王,不像任性的苏琳琅,容易心软的独孤烨。 琳琅抿了抿嘴,却不惧怕,皇上是个护短的人,对自己的亲人极为维护。 再怎么着,他也不会冲她下手,这一点自信还是有的。 “她还有族人吗?” 当时只查到她出身云南小吏家,家世平平无奇,并不出彩。 皇上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冷静沉稳,将来由她辅助烨儿,他也能放心。 “她哪还有什么族人,纪家本是她娘舅家,如今是她的仇人了,你可能不知道,纪家一夜之间就被灭门了。” 琳琅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有这种事?“什么?是她做的?” 皇上也不瞒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说给她听。 “是,烨儿故意放出风声,那女人复仇心切,让摘星楼的杀手干的,不过也因此暴露了她的几个重要据点。” 摘星楼?琳琅倒抽一口冷气,好有钱。 摘星楼是一个杀人组织,背景特别神秘,流走于三国之间。 出价奇高,请个最便宜的杀手都要五万两起跳。 不过,就算是这样,依旧让世人趋之若鹜。 “还是被跑了?”琳琅真想见一见那个云芳菲,是个人物。 “她太精了,不过,迟早会浮出水面的。”皇上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钱庄和镖局都封了,她没钱没人也躲不了多久。” 琳琅默了默,“一大把年纪都不消停,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就算有什么恩怨,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没气消?” 以那人的聪明, 就算在甘泉宫,也能过的舒舒服服。 皇上微微摇头,人和人是不同的,琳琅天性喜欢自由,不喜欢权势。 “有些人活着只为了争一口气。” 好吧,或许是有这种人,但琳琅肯定不是。 人生如此美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天天开开心心就好。 琳琅翻遍了这些日子的战报,从头看到尾,通过这些的战报,能看到独孤烨的一举一动,感觉很亲切。 算算日子,他应该走到一半了吧。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走进来,一看苏琳琅懒散的看资料,不禁急的直跳脚,“小姐,你快打扮吧,客人都来了。” 琳琅看了看时间,“谁这么早?” 还早?风荷很想吐槽,这都什么时辰了? 今天是二皇孙的百日宴,也是出生后第一个隆重庆祝的宴会。 之前的洗三很低调,只有至亲才参加,只请了一桌人。 “几位侍郎的夫人都来了,由康平县主负责招待。” 康平县主是独孤一族族长的嫡长女,嫁的又是一等公荣国公的嫡次子,身份够高贵,但在琳琅面前还不够瞧。 她是宗室之女,由皇上钦点她进宫帮忙。 琳琅的眼神闪了闪,“梳头发吧。” 趁妆扮之际,她轻声问道,“小宝呢?” 皇太孙是大宝,二皇孙是小宝,大家都是这么分的。 风荷今天也捣鼓了一下,显得很精神。 “小莲看着,她现在照顾孩子头头是道,懂的好多。” 琳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还是白白嫩嫩,没有半点痕迹,宫中的秘方名不虚传。 只是胸大了,腰也有些粗,还要锻炼啊。 “难为她了。” 一个没出嫁的女孩子像个奶妈般,寸步不离的守在二皇孙身边。 “她心甘情愿的。”风荷倒是无所谓,下人的本分而已。 这么一来,人手不够了。 她忽然想起一事,“这次主子挑了六名暗卫进宫,都是武功极高的精英,您先过过目?” 能送到琳琅面前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顶尖人物。 琳琅心里一动,“行,叫她们进来吧。” 六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见过主子。” 琳琅扫了一眼,都是些长相普通,眼神清亮的女孩子。 “叫什么?” 为首女孩子小心翼翼的禀道,“十五号,十六号,十七号……” 如果主子不喜欢,就要将她们退回去,到时…… 不行,一定要让主子满意。 琳琅嘴角直抽,这些人也太省事了,好好起个名字,不行吗? 风荷在旁边解释道,“这是规矩,只有出师的暗卫才有资格拥有名字,您给起一个吧。” 琳琅心思一转,“就叫木耳、木香、木烟 、 木兰、木棉,木柏。” 众女拜了下去,“谢主子赐名。” 拜完后,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代表太子妃接纳了她们。 不用被送回去了! 琳琅见她们一举一动都很有规矩,心里很满意。 “木耳、木香,你们去皇太孙身边,木烟 、 木兰去二皇孙身边,木棉,木柏你们留在我身边。” “是。” 风荷小声提醒道,“小姐,主子是让她们都留在你身边。” 从几千人才挑出这六个人,而且精心栽培了那么久,每一个都有独门的看家本事。 可见太子有看重太子妃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保护母妃 第六百八十三章 保护母妃 琳琅没有改变主意,坚持已见,“你都说了,一个出色的暗卫培养出来实属不易,需要十几年的时间,全放在我身边浪费了。” 武功好,会解毒,识字懂规矩,警惕心高,关键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这些人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从小就在封闭的环境生活,不跟外界接触,心性简单,对主子忠心赤诚。 风荷明白过来,“您是心疼两位皇孙。” 琳琅是个母亲,凡事都为孩子着想,“他们还小,没有自保能力,我必须保护好他们。” 风荷默然了,她不是个母亲,还没办法理解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做。 前殿 一群贵妇人聚在一起,大聊八卦,“今天真热闹,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进宫庆贺,二皇孙很受宠。” “那是自然,就这么两个宝贝疙瘩,又是打赢了这场战争,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没想到太子那么厉害,将叛臣打的落水流水,输的一败涂地。” 一名贵妇面露惋惜之色,“可惜了睿王爷,昔日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曾经也爱慕过六皇子,也曾是六皇子妃的侯选人。 当年满心的遗憾失落,如今却暗暗后怕。 要是当年成了六皇子妃,早就性命不保,还连累自己的娘家。 身边的贵妇连忙捂住她的嘴,急的满头大汗,“嘘,你疯了呀?同情叛贼,你不怕被株连吗?” 那贵妇吓出一身冷汗,她是有感而发,忘了场合。 “我是一时糊涂,还请姐姐包容。”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以后小心些。” “太子妃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嫁入皇室,没有妾室添堵,又争气生了两个皇孙,地位巩固,真让人羡慕。” “太子妃不是寻常女子。” “我听说她还上朝听政,是不是真的?”女人关在后院太无聊,所以更加热爱八卦。 她们只能待在后院,相夫教子,可有些人翱翔天际,随心所欲,别人只能仰望。 “是真是假,我们也管不着。” 连文武百官都管不了,更何况她们呢。 “我只是羡慕她活的恣意,同样是女人,怎么就不一样呢?” 太眼红了,苏琳琅几乎拥有了一切。 “首先,你得有她的本事,会赚钱,会医术,会使毒,会谋略……” “我会这些,还要男人干吗?” “噗哧。”身边的人忍不住笑了。 是啊,女人当自强,如果有本事,就不需要依附别人了。 就能凭自己的喜好过活,爱咋地就咋地。 另一边,打扮一新的小凤凰由两名宫人陪伴着,去找琳琅。 经过水阁时,仿佛听到他的名字,他的眉头一皱,快速的隐到树后,还冲身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嘘。” 是两个身着绿衣的宫女,一个挺清秀,鹅蛋脸,一个圆脸,凑在一起说的很热闹。 “姐姐,你说二皇孙出生后,皇太子的地位会不会受影响?” 鹅蛋脸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当然不可能,有皇上护着呢,就算太子妃偏心,也是没用的。” 圆脸明显不认同,“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子最听太子妃的话,万一昏了头,废了皇太孙,那就惨了。” 小凤凰的脸色发青,旁边的宫人急的不行,要是小主子听进去了,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鹅蛋脸呆了呆,吓了一跳,“都是亲生儿子,不至于吧?” 圆脸哀声叹气,愁眉苦脸的,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你是没见过太子妃偏疼的模样,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二皇孙,一天要看好几回,为了更好的照顾二皇孙,都将皇太孙挪了出去。” 鹅蛋脸愤愤不平的轻呼,“这也太偏心了。” 圆脸长长一声叹气,“养在自己眼前是不一样的,这才是刚刚开始呢,我虽然是个奴婢,却心疼皇太孙。” 鹅蛋脸一脸的无奈和心痛,“我们心疼有什么用?别想了。” 她一抬头就见小凤凰冷冷的看着她,猛的弹跳起来,“啊,皇太孙。” 两个宫女慌乱不已,一副被抓包的心虚。 两人齐齐跪下去,“皇太孙恕罪。” 小凤凰面色冰冷,小小年纪很有威仪,“你们叫什么?” 两人不敢抬头,“如云。” “如彩。” 小凤凰的声音淡淡的,“好名字。” 如云的精神一震,鼓起勇气抬起头,露出一脸的怜惜之色,“谢皇太孙,您……可要好好保重,多注意身边的人……” 她欲言又止,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小凤凰冷哼一声,“将她们拿下,送去水牢,让她们尝尝被水蛇咬的滋味。” “是。”一名暗卫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 如云和如彩目瞪口呆,慌乱不已,“皇太孙,这是为什么?不知我们犯了什么错?” 小凤凰稚气的小脸满满的是嫌弃,“凭你们这两个蠢货还想离间我们母子感情?想死。” 他一副你们这些大人装什么装,我都看穿你们的花招了,别提有多好玩了。 他身后的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芥蒂就好。 皇太孙还是很聪明的,寻常把戏骗不过他。 如云吓白了脸,拼命摇头,“离间?皇太孙,您误会了,我们绝不敢……” 小凤凰小脸很严肃,“欺我年纪小,就想糊弄我,也不想想我是谁养大的,这些伎俩我都懂。” 皇爷爷教了他好多东西,他都懂了。 他最讨厌别人诋毁母妃了,他的母妃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母妃将我送到皇爷爷身边,是为了我好,对我寄予了厚望,弟弟还小多照看一下,有什么错?你们这些人啊,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庭和睦。” 为这事,苏琳琅特意推心置腹的跟小凤凰谈过,小凤凰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最后愉快的接受了。 男子汉大丈夫,学好东西,保护母妃! 如彩呆呆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在他身上看到了皇上的影子。 她哭哭啼啼的辩解,“皇太孙,我们只是普通的宫人,不敢有这个心,求求您相信我们。” 小凤凰撇了撇小嘴,冲他哭个屁。 “拖走,看到蠢货就好想踢几脚,不过,我是皇太孙,要庄重。” 第六百八十四章 谁说小孩子好骗 第六百八十四章 谁说小孩子好骗 宫人们嘴角抽啊抽,皇太孙威武。 不愧是太子妃的儿子,一样的彪悍。 两宫女面色苍白,感觉自己瞎了眼,居然以为小孩子好糊弄。 “皇太孙,你打我们吧,但求求您,不要将我们关水牢。” 小凤凰不耐烦的喝道,“好吵,堵上嘴。” 两宫女被堵住嘴巴,眼泪狂流,但已经晚了。 小凤凰看着两个宫女被拖着走,撇了撇小嘴,不屑至极,“不自量力。” 被一个还没满五岁的小奶娃鄙视了,宫女泪流满面。 是谁说小孩子好骗的? 小花厅内,二品以上的贵妇人围着琳琅说笑奉承,气氛极为热闹。 琳琅抱着小梧桐含笑听着,不轻易开口。 跟这些人说不到一块去,但是,该有体面还是得给。 琳琅生了孩子后,整个人温润了许多,鲜明的棱角外面包裹了一层轻纱。 她的地位最尊贵,最有气势,光是这么坐着,就让人心生敬畏。 她是人群里最显眼的那个人! 风华绝代,举世无双,清雅,明艳,通透,又尊贵。 她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每一句话都让大家细细揣摩。 谁能想到,昔日那个侯门弃女,如今成了这个帝国的女主人。 她的一句话,一个眼色,就足以毁掉一个显赫的家族。 她,举足轻重,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 独孤家族的族长夫人,江老夫人一直盯着她看,神情非常的复杂。 本来一族的族长夫人是宗妇,一族中最显赫的女人,但是,身为皇族的特殊性,反而处处被太子妃压制。 太子妃才是独孤一族的女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这让江老夫人心里很不舒服,感觉受了委屈。 若是,苏琳琅伏低做小,对她恭恭敬敬也就算了,她也就忍忍。 偏偏苏琳琅对她平平,只是将她当成一般的臣子家长辈。 这让她越发的不满。 琳琅微微抬眸,神色淡然,“江老夫人,不知有何见教?” 江老夫人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心里一动,“太子妃端庄尊贵,绝色倾城,让我都看直了眼,您可有什么保养的秘方,越来越漂亮了,看不出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妇人。” 琳琅抿了抿嘴,微微一笑,“天生丽质,没办法。” 虽然族长夫人礼仪完美,对她颇为亲热,但是,她依旧查觉到了江老夫人的不喜。 她是非常敏感的人,尤其是情绪方面。 江老夫人呆了呆,脸色有些难看,太不给面子了。 不识抬举,她可是长辈。 站在她身后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出来,俏皮的笑道,“太子妃真风趣,明明是想私藏好东西,我可不依的。“ 这是江老夫人的儿媳妇卫氏,长的很漂亮,身姿妖娆,风情万种,一双眼晴勾人心魄。 琳琅无语望天,跟她很熟吗?这种玩笑只能是闺中密友开。 而且,卫氏说的太僵硬了。 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本来见识少,底蕴太差。 众人直翻白眼,都不吭声,不约而同的当作没看到。 她的名声太差了,差到京城的顶尖贵妇都不愿搭理她。 但不妨碍她活的滋润,活的红光满面。 现场一片寂静,卫氏眼中闪过一丝恼色。 “太子妃,我说错话了吗?” 琳琅不耐烦的喝斥,“长辈说话,小辈不要插嘴,这是规矩。” 她的不喜全写在脸上,没有掩饰。 其实她跟卫氏是平辈,但是,谁让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呢。 大家暗暗松了一口气,太子妃是跟她们一国的。 至于所谓的独孤族长夫人,只是听着风光,哪有什么实权。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顶尖权贵家的主母,个个都是厉害人物。 卫氏咬了咬牙,心中暗恼,故意娇笑一声,“我这是恃宠而娇,仗着您宠爱才敢胡说呢。” 这是故意恶心谁呢。 大家对她的厚脸色彻底无语了,她咋不上天呢。 太子妃哪里对她另眼相看了? 这么自说自话,往脸上添金,真的好吗? 这种人就不该进宫,不该出现在她们面前。 苏琳琅的脾气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也不能忍。 “在本宫面前胡说,是要挨板子的。” 卫氏亲亲热热的笑道,“那是别人,我们是亲戚,亲戚是相互照顾的,婆婆,你说,我说的对吗?” 她笑的很自信,也很张扬。 她可是族长的儿媳妇,唯一的儿媳妇,未来的族长夫人。 江老夫人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个儿媳妇,但在外人面前,肯定是要维护的。 “说的对,太子妃,不是做婶婶的要说你,你如今有了两个儿子,也该知足了,不要将太子管的那么严,他连个妾都没有,会被人笑的。” 她早就看苏琳琅不满了,不尊重她,那就给她添点堵。 她是长辈,给侄子送几个房里人,还是可以的。 她一副长辈的语气,太恶心人了。 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倚老卖老,真把自己当长辈了。 也不看看对方是谁,要摆架子,也得分人,分场合。 这话踩到了苏琳琅的雷点,当场就冷笑一声,“谁敢笑?砍他的头。” 她冷冷的看着江老夫人,冰冷的霸气冲天。 江老夫人一呆,后背升起一丝颤栗,但是,这种场合她绝不能退让,她丢不起这个脸。 她就是要给苏琳琅立立规矩,苏琳琅再厉害,也是独孤家的儿媳妇,归她管。 “……女人以贞静贤良立足,您是太子妃,更该作榜样……” 其实苏琳琅已经很给她面子了,不经她同意将儿媳妇带进来,她都发请柬,好吗? 不将人赶出去,已经是她的底线。 结果,给脸不要脸,还喘上了。 苏琳琅当场就怒了,“淫奔的儿媳妇你都要,你家还有规矩吗?还谈什么贞静贤良,我都替你们脸红。” 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直接打脸,怎么痛快怎么来。 骂的好,骂的妙,众贵妇大为解气,就该这么治她们。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玩意,还希望别人舔跪她们。 真心看不上啊。 卫氏的脸色刷的通红,羞恼交加,“太子妃,你把话说清楚,谁是淫奔的女人?你听谁说的?” 第六百八十五章 极品亲戚 第六百八十五章 极品亲戚 激愤之下,她的声音尖锐无比,不复刚才的娇柔。 但是,在场的都是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狐狸精。 而且是逼死发妻的狐狸精。 “太子妃,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江老夫人气的直哆嗦,老脸通红,感觉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 “你就算贵为太子妃,也得付出代价。” 这是警告?可惜苏琳琅不吃这一套,她连天王老子都不怕,还会怕一个所谓的族长夫人? 别人家的族长拥有很大的权利,能主宰族中之人的命运和生死。 但是,独孤家的族长只是吉祥物,当摆设用的。 再尊贵,还能比帝王尊贵? “我哪句话说错了?你的好儿媳当初寄居在你府上,却跟有妇之夫搅在一起,还珠胎暗结……” 她撕逼从来没输过,可会打脸了,哪里疼就打哪里。 卫氏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知道。 江老夫人羞愤交加,气极败坏的大叫,“胡说八道,这是诋毁,太子妃,是谁告诉你的?我要撕了她的嘴,这是能乱说的吗?卫氏清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卫氏的反应很快,立马红了眼眶,哭哭啼啼。 “我好委屈,太子妃,你要为我作主啊。” 这一番造作,让苏琳琅犯恶心,她又不是男人,在她面前哭有毛用? “好啊,我马上让大理寺开棺查。” 所有人都惊呆了,神马情况? 卫氏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如见鬼了般,“什么?开棺?” 琳琅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感情,冷漠如雪,“孙氏死的不明不白,是该查查了,你们不提,我都忘了这件事。” 孙氏就是江老夫人的前儿媳妇。 在场的人面面相视,震惊不已。 死因真有问题?孙氏死的好惨。 这是丑闻,皇室一族的丑闻,不是应该掩盖起来吗? 不过,太子妃从来不走平常路。 江老夫人急的满头大汗,吭吭巴巴的解释。 “太子妃,孙李氏是急病而死……” 琳琅面露不屑之色,”她死后一个月独孤平就娶了卫氏,七个月后产下一子。“ 这一家人乱的一塌糊涂,丑事一大堆,还有脸在她面前充长辈? 卫氏心慌意乱,急急的叫道,“那是早产,您不也早产了吗?” 这话一出,在场静的出奇,都像看傻子般看着她。 卫氏更慌了,难道又说错话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掌嘴。” “啪啪。”几个巴掌挥下去,卫氏白嫩的脸肿成猪头,不复好颜色。 卫氏被打的晕头转向,又气又急。 “为什么打我?” 她虽然出身小户之家,但从小受宠,娇生惯养,没受过一点苦。 成了独孤平的继室后,更是被捧在手掌中呵护,宠的不知天高地厚。 众人纷纷摇头,不过是个继室,居然质问太子妃,太没有规矩了。 她不会是把自己当皇后吧? 琳琅没有多看她一眼,跟个荡妇有什么好说的? “江老夫人,你不教她规矩,那本宫辛苦些,帮你教。” 她冷喝一声,“压她跪下。” 她杀伐决断,出手不容情。 江老夫人吓白了脸,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冰冷的太子妃。 “太子妃手下留情,平儿最疼这个小娇妻,他见不得她受苦……”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捧在手掌怕摔了的儿子。 临进宫前,儿子郑重其事的将妻子托付给她,求她照顾,若是卫氏有个三长二短,母子情份也就完了。 卫氏被点醒了,立马大叫一声,“快去叫老爷过来,让他为我作主。” 她本就是没规矩的,仗着姿色胡来,跟人勾搭成奸,弄死了原配,成功上位的人,哪有什么品行? 她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只知道依靠男人耀武扬威。 她大声的尖叫,但没人理会她。 宫人冲苏琳琅行了一礼,“太子妃。” 琳琅略一沉吟,微微点头。 “去叫吧,同时传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过来。” 随意的口吻,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气息。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她居然能传召重臣,这权势滔天啊。 要知道,就算是太子,也得顾忌一二,不会随意将重臣召来见面。 但太子妃却不在乎,想见谁就召,她已经习惯了。 她经常有各种奇怪的灵感,召人进见是常事。 “是。” 江老夫人身体发颤,嘴唇直哆嗦,有种不好的预感。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这些都是办案子的重臣。 她再无知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太子妃,您想干什么?” 要不要就此求饶?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丢不起这个脸。 卫氏却是个傻的,还没有意识到,气呼呼的叫道,“婆婆,您是独孤家的族长夫人,该管的事情管起来,那是你的职责。” 她有夫君撑腰,就连婆婆都不敢管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就算闯了祸,也有夫君撑着,怕什么? 谁能治独孤一族的族长独子的罪? 没有人! 就连太子妃也不行! 江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蠢货,怎么管? 她又不是皇后! 琳琅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吟吟的看向那些贵妇,“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 她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笑的云淡风轻。 对一个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刑部尚书之妻孔氏小心翼翼的笑道,“是,说到戏班子,如今最好的双喜班,唱的极好,尤其是大闹天宫和贵妃醉酒 。” 别看她表面不露声色,其实内心激动的不得了。 好戏要开场了,太子妃要出手了! 早就该收拾这些极品亲戚了,一个个把自己当皇亲国戚,却干尽了坏事。 男盗女娼,让人不耻。 琳琅微微一笑,“文戏和武戏都齐全了,那本宫等会可要看看清楚了。” 她矜持而又端庄,大气从容,让人清楚的意识到,她是这个皇宫的女主人,是这个帝国的女主人。 孔氏眼晴一亮,“宫里请了双喜班?太好了。” 她是聪明人,恭维起人不着痕迹,让人如沐春风。 琳琅还挺喜欢她的,“不止双喜班,还有庆春班,喜庆班都有。” 第六百八十六章 出妇? 第六百八十六章 出妇? 召了很多戏班进宫表演,庆贺二皇孙百日宴,也算是难得的盛事。 贵妇们很高兴,纷纷笑道,“那我们今天有耳福了。” 宫庭鲜少办宴会,一是太子妃不热衷,二是太子妃太忙,难得办一次,大家极为捧场,卖力的表现。 若能得太子妃青眼,就能前程似锦,再不济也能受到家中长辈的重视,夫君的重视。 如果未婚的女孩子,能得到一份好姻缘。 她们谈笑风声,闲聊家常,就是没有理会那对婆媳。 江老夫人屡次想插嘴,都被忽视掉,没人接话,把她气的快吐血了。 至于卫氏恶狠狠的瞪着苏琳琅,一心等着自己男人为她报仇。 也不知她哪来的认知,居然认为太子妃的尊荣还比不上她夫君的。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子妃,独孤堂,独孤平,刑部姜尚书,大理寺卿汪大人求见。” 室内一静,琳琅坐直身体,扬声道,“宣。” 气势十足,凤临天下。 她看向身边的贵妇们,微微颌首,“你们暂避一下。” 她年纪虽轻,但没人敢质疑她的话。 “是。”众女纷纷起身行礼,恭身退到屏风后面。 只有江老夫人婆媳站着不动,紧张的看着门口,如看到了救星般。 琳琅抱着睡的香香的小梧桐,轻抚孩子的小脸蛋,想了想,将孩子交给一边的小莲。 还是别吵小家伙睡觉了。 几个男人走了进来,齐刷刷的跪倒。 “臣见过太子妃。” 就连朝中重臣也跪倒在她脚下,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怠慢。 琳琅端坐着,昂首挺胸,端庄大气,已经有了一国之母的气势。 “起来吧。” 独孤平刚站起来,一道身影就撞进他怀里,“夫君,呜呜。” 卫氏哭的极为凄惨,像是家里死了人般。 她雪白的脸上鲜明的红指印,映入独孤平眼帘,顿时心疼坏了。 “怎么回事?你挨打了?谁干的?我替你报仇。” 他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几岁的人,但在小娇妻面前,没有半点稳重。 他是极为疼爱这个小十几岁的娇妻,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卫氏哭哭啼啼,手指向苏琳琅,“是太子妃。”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独孤平愣住了,“呃?” 琳琅神色淡淡的,嘴角微勾,“你要找本宫报仇?” 她平时跟独孤家的人不怎么来往,人情往来都是按规矩走,自有宫人打理。 一年之中,也只有过年祭拜时遇到,但隔着那么多人,哪有近身接触的机会。 她是太子妃,只能远远的看着,独孤平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独孤平犹豫了一下,太子妃高高在上,不是好惹的。 但看着妻子红肿的脸颊,他又舍不得,男人就该保护自己的妻儿。 “臣不敢,不知臣妻做错了什么事,您要罚她?” 语气冷冰冰的,暗含着指责。 指责?他算什么东西?琳琅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太贱。” 所有人都怔住了,震惊不已,“什么?” 这算是什么理由? 屏风后的贵妇们乐坏了,偷笑不已,还是太子妃威武,说的太好了。 不就是贱嘛! 通奸,未婚先孕,逼死发妻,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 卫氏气的抓狂,彻底被激怒了。 她眼眶一红,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 “夫君,我好疼,疼死我了,被人如此欺负,什么脸面都没有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声声的叫疼,哀怨的哭泣,把独孤平的心都揉碎了。 他捧在手掌心的女人,岂能让人欺负? “放心,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如打了鸡血般激动,恶狠狠的瞪着苏琳琅,大声喝斥,“太子妃,你应该向我夫人道歉。” 众人惊呆了,这人有毛病吧。 喝斥太子妃,他好大的脸啊。 苏琳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罩寒霜。 “继续打,本宫不喊停,就一直打。” 一声令下,几名宫人上前,将卫氏从独孤平怀里揪出来,对着那小脸蛋重重挥下去,“啪啪。” 嗯,这就是太子妃的回答。 强势而又霸气,容不得别人指责。 卫氏被打蒙了,直到刺痛惊醒了她,大声哭泣,“夫君,快救救我。” 独孤平如梦初醒般扑过去,将宫人推开,紧紧抱住卫氏。 看着惨兮兮的卫氏,他的眼睛都红了,“太子妃,你好大的胆子,她可是独孤族未来的宗妇,你敢打她,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居然拿宗族来压苏琳琅,真是疯了。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失贞淫荡之妇,永远做不了一族的宗妇,更不要说独孤家了。” 而这个独孤平,自娶卫氏的那一天,就自动丧失了继承权。 谁会让一个失德的人当族长?谁会信服他? 可惜,他自己还不知道,还把自己当成未来的族长,大耍威风。 “太子妃,你没凭没据,如此诋毁我妻子,就不怕被独孤家出妇吗?你就算贵为太子妃,也保不住……” 出妇?大家都无语了,太子妃是普通人吗? 这世上只有太子和皇上能管她,但问题是,他们只会捧着她。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苏琳琅,看她怎么应对。 卫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太子妃又如何,照样被压制住,等她当上宗妇,看她怎么折腾苏琳琅。 只要一想到这,她就激动的满面通红,忍不住笑了。 苏琳琅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人,拿下独孤平,二十大板。” 卫氏脸上的笑意僵住,震惊不已,她在说什么? 独孤平的脸色大变,又惊又怒,“谁敢?太子妃,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可是宗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宗子。 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叫大爷的大人物。 苏琳琅的手指弹了弹,神色淡漠,“当然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冷冷的一句话,却透着无尽的霸气。 “……”全场鸦雀无声,呆若木鸡。 “动手。”琳琅冷冷喝道。 侍卫立马上前,拖起独孤平就往外走。 独孤平整个人都蒙逼了,脑子一片空白。 第六百八十七章 就是这么强悍 第六百八十七章 就是这么强悍 眼见就要被拖出去了,独孤堂站了出来。 “太子妃,家人不懂事,还请高抬贵手,今天大好的日子,莫要坏了大家的兴致。” 琳琅对这一家子很不喜欢,一个个都拽上天了,没有做臣子的自觉。 “独孤堂,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本宫说话?臣子?还是族长?” 独孤堂眼神闪了闪,圆滑的问道,“这有什么区别?” 他根本没把自己当成臣子,否则也不敢这么问。 琳琅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臣子犯上,杀。” 她身上的杀气,让人心里一凛。 独孤堂浑身一颤,猛的抬头,两人的目光相遇,琳琅冷冷的看着他,杀气浓烈,毫不掩饰。 最后,独孤堂受不了的避开,率先转移视线,手心隐隐有汗。 独孤平见势不妙,大声叫了起来,“我爹是族长,你敢对他无礼,就等着被休吧。” 他的口气好大,真把自己当太上皇了。 说白了,他就是被父母宠坏的不肖子孙,目空一切。 否则,也不会闹着娶一个失贞的女人进门。 独孤堂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看向太子妃。 他有意想试探一下,更想借机压下皇权,让自己的族长之位凌驾于皇权之上,那样就能得到更多的荣耀和权势。 他早就对皇上不满了,明明他是独孤家的族长,却没有封王,也没有给一个职位。 但是,他不敢跟皇上直说,只能朝太子妃下手,不过是个女人。 女人软弱无能,最好拿捏。 可惜,他眼中软弱的女人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扫向刑部尚书,“汪大人,国法和家法哪个大?” 汪尚书毫不犹豫的说道,“自然是国法。” 琳琅淡淡的继续问道,“太子妃大,还是族长大?” 汪尚书神情严肃,“自然是太子妃。” 琳琅微微点头,好“以下犯上,冒犯太子妃尊严,如何罚?” 汪尚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抄家灭族。” 一群傻逼,居然跟太子妃对着干,还想压她一头。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太子妃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他们这些重臣都跟太子妃共过事,她的杀伐决断不输于任何男人。 她的才智,她的谋略更是无人可及。 她什么都懂,民生,算学,建筑,造桥,防汛都懂,就连最枯燥的律法也能给出自己独特的建议。 她就像一本奇书,包涵了无数知识,每一次都让人惊艳。 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是秦国之福,是百姓之福,是皇室之福。 有这么一个皇室媳妇,皇室还能再辉煌百年。 娶妻要娶贤! 他们这些朝臣对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愿称臣。 也只有那些没接触过太子妃的人,才会想跟她一较高下。 说句实话,独孤一族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苏琳琅的对手。 独孤平像个傻子般大笑起来,“哈哈,你也是独孤家的人,灭族的话,你也得死。” 刑部尚书嘴角直抽,就这智商,还想跟太子妃斗? 琳琅淡淡瞥了一眼,“将独孤堂一家下狱,族长一职择日公议。” “是。”刑部尚书恭谨的应了。 没人质疑她的命令,她是太子妃! 独孤堂一家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苏琳琅,你怎么敢这么做?你凭什么?” 琳琅扬了扬脑袋,露出傲然的笑容,“就凭我是制定规矩的人。” 高傲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气势,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 独孤平不禁急了,大声叫道,“你这是乱政,皇上呢?我要见皇上,独孤家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 要不起?是他能说的吗? 蠢成这样,真让人无语了。 琳琅扬了扬小手,不耐烦的喝道,“把拖下去打。” 侍卫立马将人硬拖下去,大板侍候,执行的人用尽了力气,每一板子都打的独孤平痛苦难当。 一声声惨叫,震住了众人。 也让卫氏和江老夫人变了脸色,吓的不轻,连求情都不敢。 刚才的气势也被打没了,谁都不敢吭声。 卫氏忽然意识到,太子妃比她想像中更有权势。 就算她哪天当上了族长夫人,也是压不住她的。 独孤堂听着儿子的惨叫,脸色忽白忽青,心疼的不行,“苏琳琅,你就不怕族人不服吗?”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琳琅平时不跟他们计较,是没有触犯到她。 今天卫氏婆媳都要爬到她头上了,不狠狠打下去,怎么立威? “你这么蠢,难怪独孤一族越来越不上进,原来根子在这里。” 她的声音冷冷的,充满了不屑,都撕破了脸,还有什么顾忌的? 独孤堂没想到她如此强势,又气又恼,“我是族长,你没有资格处置我。” 琳琅霸气的一挥手,“从今开始,就不是了,你把独孤一族带进坑里,是千古罪人。” 她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她才是那个掌控生杀大权的人。 “你……” 独孤堂呆呆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他印象中的苏琳琅,矜持高傲,却没有这么凌厉的一面。“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没有了族长一职,他就一文不值。 苏琳琅挑了挑眉,气势逼人,“为什么不能?我是太子妃,瞧瞧你这些年干了什么破事?给儿子娶了一个失贞的荡妇,纵容老妻收受贿赂,而你,手伸向买官卖爵,谁给你的权利?” 独孤堂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又惊又怕,“我没有,都是诬陷。” 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江老夫人见势不妙,连忙叫嚣起来,“苏琳琅,这些都是借口,你只是恨我给太子准备妾室,你这个善妒的女人,你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她后悔的不行,早知苏琳琅反应这么大,就不该提出来。 顶多暗暗送人呗,到时让他们夫妻自己闹腾,自己躲着偷乐就好了。 琳琅真心看不上她,整天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管,永远分不清状况的老婆子。 “天下人都知道我容不下妾,那又如何?你管得着吗?你算什么东西,我叫你一声江老夫人,你真以为是我婶婶,敢管到我头上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一秒辗压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一秒辗压 她一展强势霸气的作派,强大的气势让江老夫人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汗流颊背。 “太子妃,这只是小事,有话好好说。” 她再也不管倚老卖老了,这是太子妃,不是家中的晚辈。 苏琳琅根本看不上她,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可对自己的儿媳妇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有你们这对狗男女,真以为你们的丑事没人知道?逼死发妻,通奸生私生子,什么玩意,还敢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无辜还想压我一头?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孙氏好欺,可我是石头,鸡蛋撞石头的下场就是如此。” 她当众将卫氏削了一通,一点面子都不给。 卫氏的脸都被打肿了,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羞怒交加,“这是我们的私事,孙家都不管……” 孙家拿了好处,什么都没说,她就以为全天下都是这种人了。 琳琅冷冷的打断道,“我管,我是太子妃,只要我不想管的,没有我管不了的。” 就是这么霸气,让人心折。 做女人当如斯,太风光了。 孙家是什么玩意,敢拿来跟她比? 再说了,孙家真的怕独孤堂?怕的是皇室!怕的是独孤烨这一支! 卫氏本来就是蛮不讲理,没有底线的女人,当场就炸开了,“你只是太子妃,还不是皇后。” 琳琅真心觉得她脑残,这种时候还敢挑衅,脑袋只是摆设吗? “只有我不想要的东西,没有我要不到的。” 独孤平被拖了进来,浑身是血,脸色惨白,但眼中的恨意让人心惊。 “你是女人!你难道想当女帝?皇上知道吗?太子知道吗?” 琳琅勾了勾嘴角,看来打的太轻了。 独孤平心中恨极,一咬牙,猛的喝道,“独孤家绝不能容忍这种事,不行,来人啊,将苏琳琅拿下。” 众人震惊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白痴,在皇宫里要打要杀,疯了吗? 这是苏琳琅的地盘! 宫里的人垂眼低着头,没人理会。 侍卫们更是不搭理他,谁会听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独孤平从小就是独孤家的宗子,自视过高。 见别人不听他的,他又气又羞又急。 “她不配当独孤家的儿媳妇,不配当太子妃,她是个丧门星。” 琳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杀。” 一声令下,一道白光闪过,独孤平一声惨叫,“啊。” 只见独孤平中了一剑,鲜血直涌而出。 伤了要害,没救了。 发生的太快,独孤平一家都没反应过来,吓白了脸。 “不!” 一道女声猛的响起,“太子妃,不要。” 一个二十几岁的贵妇冲进来,浑身珠翠,保养的极好。 见到眼前的一幕,她的脸色发白。 琳琅把玩着茶杯,神色淡然,“康平县主,你来晚了一步。” 见多了杀戮,她的胆量比一般人都大,神情自若。 康平县主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是她唯一的哥哥啊。 她痛心疾首,流下了痛苦的眼泪,“都是独孤家的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太子妃,你那么仁爱,为什么不多给些自己的族人?” 她知道自己的兄长品行不好,没有能力,眼高手低,但又如何,这是她的哥哥啊。 这是质问她?琳琅眼神一冷,“我不喜欢。” 卫氏好像刚醒过来,扑过去抱着独孤平哀哀痛哭。 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独孤平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抽搐,鲜血狂喷,眼见就不活了。 苏琳琅一点都不同情,就冲独孤平的表现,就没必要留了。 “从今天开始,独孤氏一族族长一职由皇上兼任,不需要别人插上一脚,免得自以为是,害了自己性命。” 独孤堂整个人都崩溃了,瘫倒在地,说杀就杀,连声招呼都不打,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苏琳琅的手段和气势。 却是以自己儿子的性命为代价! “你太狠了,就不怕被族人责骂吗?” 琳琅一脸的无所谓,“有本事骂啊,如果不怕死的话,我欢迎。” 就是这么牛逼哄哄的,她不需要看人眼色了。 独孤堂浑身发抖,想骂想打人,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你……” “苏琳琅,你……”独孤平还没说完,脚一蹬,一口气没上来,没有了气息。 就这么死了?卫氏呆呆的看着,脑袋一片空白,感觉就像做了个恶梦。 不可能的,他不会死的! 没有了他,谁还会拼死护着她? “太子妃,你杀了我哥哥。”康平县主心痛如绞,眼泪滚落下来。 琳琅淡淡的提醒道,“康平县主,罪不及出嫁女,你如今是谢家的人,可以置身事外。” 独孤家就她一个封了县主,可见皇上还是很喜欢这个侄女的。 康平县主从小聪明伶俐,远胜于自己的同胞兄长,如果不是女儿身的话,肯定是她当继承人。 因为皇上的宠爱,她嫁的也是高门,夫家将她捧着,过的顺风顺水,极为滋润。 她含恨看着苏琳琅,“我是独孤家的女儿。” 苏琳琅看到她眼底的恨意,微微蹙眉,恨就恨呗,她敢做就敢当。 若想报仇,她就接着。 “那就舍弃谢家的一切,陪你父母一起坐牢吧。” 康平县主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冷光,“你真的要当女帝?” 这是给苏琳琅挖坑呢,但这一手又怎么可能难住琳琅。 “那么辛苦操劳的活,就让别人去干吧,我安享富贵就好,反正不长眼的人来惹我,就等着被我辗压成肉饼吧。” 让她和独孤烨父子生嫌隙,想法是好的,但难度太大。 卫氏眼睁睁的看着独孤平断气,整个人都崩了,猛的举起花瓶冲向琳琅。 “苏琳琅,我跟你拼了。” 还没等她靠近,已经被侍卫拿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看着一只小蝼蚁,“还想做本宫的主?到底哪来的底气?蠢成这样,也是很少见的。” 卫氏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痛苦,也尝到绝望的滋味,“就因为我数落了你一句?” 琳琅淡淡的说了一句,“娶妻要娶贤,娶进恶妇,就等着灭家之祸吧。”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丧门星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丧门星 卫氏整个人都傻眼了,这是骂她? 在场的其他人却是深有感触,确实是真理啊。 娶个好妻子,福泽三代,娶个不贤之妇,那就等着家族败落吧。 独孤堂看着鲜血淋漓的儿子,心痛如绞,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满眼是浓浓的恨意,“苏琳琅,我跟你誓不两立,皇上,我要见皇上,让皇上过来。” 他好大的脸面,居然让皇上过来,他以为自己是太上皇吗? 刑部尚书不禁摇了摇头,得罪了太子妃,还想翻身?别做梦了。 琳琅也不阻止,一脸的兴味,摆明了看好戏。 不一会儿,宫人就回来禀道,“皇上不想见你。” 独孤堂大受刺激,“不可能,皇上是我兄弟,刚才还跟我饮酒言欢。” 宫人忍不住回了一句,“那是刚才。” 如果皇上真的宠信他,不会连个爵位都不给。 皇上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所谓的兄弟,跟太子妃闹翻呢。 独孤堂气怒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如果他不肯见我,那我……就跪死在这里。” 琳琅有些嫌弃,“都拖下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独孤堂心痛爱子之死,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苏琳琅。” 苏琳琅抿了抿嘴,“真是倒霉,非要在今天惹我,就不能换一天吗?我儿子就一个百日宴。” “统统打入牢中。“苏琳琅的耐心有限,一双明眸如水,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康平县主,你可以选择。” “我……”康平县主的脸色发白,面露痛苦之色。 亲眼看到自己哥哥死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不恨? 但是,太子妃的杀伤力太可怕了,让她很忌惮。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兄长是白死了。 何况兄长是自找死路,行事不检,对太子妃不敬。 一道急怒的声音猛的响起,“如果你想追随父母,我们谢家就休妻。” 谢家的大夫人匆匆走进来,走的有点急,满头大汗。 她本在大厅帮儿媳妇康平县主招待客人,没想到这边已经发生了大事件。 康平县主的脸色一白,“婆婆。” 谢家大夫人是个明理的人,对她极为疼爱,相处的如母女般。 康平县主最敬重这个婆婆,同样是长辈,但婆婆和母亲是两个不同的类型。 谢大夫人冷声喝道,“太子妃是主子,这一点永远都不要忘,对主子只有敬着捧着,断不能以下犯上,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们谢家不敢要你这个媳妇。” 她早就说过,儿媳家家风不正 ,家里太乱,迟早会出事。 这不,验证了吧。 不过,这个儿媳妇是个好的,冰雪聪明。 “我……”康平县主浑身一颤,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心口一阵刺痛,闭了闭眼,痛苦的说道,“有孩子,我当然是谢家的人。” 她做出了选择,做谢家的儿媳妇。 谢大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还算没糊涂到家。 江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没有说什么,儿子没了,她总不能让女儿也毁了吧。 卫氏呆坐了半天,忽然弹跳起来,大声叫了起来。 “我不要坐牢,太子妃,我错了,我不敢顶撞您,您饶了我吧。” 众人一呆,神马情况? 卫氏跪倒在琳琅面前,拼命磕头。 “我不是有意不敬,而是夫君总在我面前说您的坏话,说您坏了规矩,不给夫君纳妾,还乱插手政事,我是被误导了。”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死人头上,而她是无辜的。 这二面三刀的手段,让众人目瞪口呆。 要知道,独孤平对她呵护有加,疼惜的不得了。 可以说,独孤平是为了她而死! 她不思报仇,反而撇清关系,如此无情无义,实属罕见。 江老夫人气的嘴巴都歪了,痛心疾首,“卫氏。” 她早就说过卫氏品行不行,不堪为媳,偏偏儿子跟吃了迷药般,眼中只有一个卫氏,要死要活娶她。 卫氏头也不回,眼巴巴的仰头看着苏琳琅。 “太子妃,夫君已死,他已经受到惩罚……” 琳琅嘴角直抽,这世上什么人都有。 如此绝情寡义的人,只有独孤平那个蠢货才当成宝。 “你是独孤家的儿媳妇,没道理公婆坐牢,你还能在外面潇洒。” “那……”卫氏急的满头大汗,她可不想坐牢,她长的这么漂亮,就算没有独孤平,也能攀上有权有势的男人。 凭她的手段,照样能锦衣玉食。 她眼珠乱转,急的不行,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要和离。” 对,就这样! 众人目瞪口呆,被雷的不要不要的。 人都死了,怎么和离? 这女人也真够绝情的,男人待她如珠如宝,这尸骨未寒,她一转身就想撇清关系。 江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抓狂。 “贱人,你当初进我家门时,苦苦哀求,对天发誓,会当个好媳妇,好妻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都被狗吃了,平儿要不是为了她,怎么死? 这个丧门星害了儿子,还想跑? 她可是有儿子的人! 卫氏早就将儿子抛到脑后,儿子只是她得到荣华富贵的工具。 至于刚死的那个男人,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而她图富贵,相互利用而已。 “老夫人,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 她长的这么漂亮,这么年轻,怎么能死? 她生来就是为了过好日子,享受荣华富贵,被人捧着手掌心呵护的。 独孤堂一口血喷出来,老脸通红,气的肺都炸了,“你做梦,你生是平儿的人,死是平儿的鬼,给他守着。” 儿子这么喜欢她,为了她闯出这样的大祸,最后身死,她居然想逃? 江老夫人拼命点头,眼眶泛红,眼泪直流,为儿子感到不值。 “对,你休想离开,这辈子都休想。” 卫氏岂是会怕的人,在地上一滚,嚎啕大哭。“你们这是想逼死我啊,我不干。” 她满地打滚,哭的很伤心,像是疯了般哭闹。 大家呆呆的看着她,算是开了一回眼界。 太豁得出去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只为了脱身而去。 没有半点夫妻情意,也没有半点母子亲情。 这简直是……槽点太多,没办法吐槽了。 第六百九十章 败家 第六百九十章 败家 康平县主面如沉水,一步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卫氏,“你想和离?你考虑好了?” “是。”卫氏态度坚决,死活要走。 康平县主面露冰冷的杀机,拔下金钗,往卫氏胸口捅去。 “那就去死吧。” 一连捅了好几下,卫氏猝不及防,尖叫起来。 “啊。”卫氏的胸口全是血,浑身剧痛。 没人上前阻止,都默默的看着。 实在是卫氏闹的太过了,没人同情她。 康平县玉又刺向太阳穴,猛扎了好几下。 卫氏脑袋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她怪叫一声,双手抱头,“你好狠毒。” 康平县主满眼的恨意,让人心惊,“我哥哥为你而死,你去地下陪他吧。” 卫氏浑身都在流血,尤其是太阳穴疼的厉害,她害怕极了,“救我,太子妃,救我。” 苏琳琅面无表情的看着卫氏,“昔日害死孙氏时,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卫氏的身体一颤,孙氏是被她下毒而死,死前也是这么痛苦。 她不甘心的尖叫一声,眼睛翻白,没有了气息。 江老夫人老泪纵横,心痛难抑,“报应啊,报应。” 康平县主拿着金钗,表情似哭似笑,衣衫上沾满了血迹。 谢大夫人上前几步,伏倒在琳琅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太子妃,我儿媳一时激愤,在您面前杀人,是我管教不严,请太子妃降罪。” 其实,她很想哭,坑死谢家了。 弄个不好,谢家也要卷进去,但是,念在一对可爱的孙儿,她不得不挺身而出。 总不能让孩子失去娘。 康平县主很意外,眼泪滚落下来,“婆婆。” 她拼着一死在太子面前动手,早就豁出去了,没想到婆婆还愿意护着她。 是她,对不起谢家,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夫君。 她抹了一把脸,跪了下来,“太子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人承担,求太子妃不要迁怒谢家。” 她不后悔,实在是卫氏太恶心人。 独孤堂夫妻面面相视,不知所措,直挺挺的站着。 他们不肯跪,也不肯向苏琳琅低头。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苏琳琅默了默,“夺康平县主封号,罚一万两银子。” 康平县主呆住了,她还以为太子妃会趁机要了她的命。 谢大夫人在旁边扯了她一把,康平县主独孤清立马拜下去,“谢太子妃。” 太子妃也有可取的地方,恩怨分明的人啊。 一道通禀声猛的响起,“皇上驾到。” 屏风后的贵妇们都走了出来,齐刷刷的跪下去,“见过皇上。” 但是,大家很好奇,刚才不肯见,这会儿怎么来了? 独孤堂只当皇上感念兄弟情份,特意跑来支持他。 他抓着皇上的衣角,声泪俱下,“皇上,您可算来了,您一定要为为兄作主啊,平儿被太子妃杀了。” 皇上微微眉头,手里牵着小孙子挣脱他的手,往前奔去。 “娘亲,娘亲,你吓坏了吧?别怕,我保护你。” 小凤凰紧紧拉着琳琅的胳膊,一脸的紧张。 他听说有人欺负母妃,第一时间拉着皇爷爷过来,给母妃撑腰。 谁瞎了眼,敢欺负他的母妃? 琳琅微微一笑,很是欣慰, “小凤凰真乖。” 小凤凰瞪大眼晴,眼珠子飞转,搜索着可疑目标,“我倒要看看谁敢冒犯我娘亲,谁敢让我娘亲流泪,我就让谁流血。” 他明明是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但说话特别霸气,反差好大,萌的不要不要的。 琳琅哭笑不得,小家伙跟独孤烨学的。 独孤烨就是这个调调,霸气外露,不过她好喜欢。 忽然之间,她好想独孤烨! 众人都看呆了,羡慕嫉妒恨。 "天啊,皇太孙好可爱。“ ”太孝顺了,皇太孙好萌啊。“ ”真霸气,跟太子妃一模一样,我喜欢。“ 有这么一个儿子,太子妃有福了。 独孤堂不禁急了,他知道皇上最疼爱皇太孙,没人能跟皇太孙比。 “皇上,是太子妃欺负人……” 小凤凰怒了,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怒气冲冲的说道,“胡说八道,我娘是最温柔善良的人,谁敢说她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 小凤凰护母心切,像只小公鸡,谁跳出来就冲谁叫。 可爱到爆,好想捏一把呀。 琳琅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心里甜滋滋的。 “小凤凰别激动,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刚才都在呢,全程观看了。” 她特意将这两人叫来,当然是摆着好看的。 独孤堂这才想起他们,手指着刑部尚书,傲慢的命令道,“你来告诉皇上,刚才是不是太子杀了我儿子?” 他冲刑部尚书使了眼色,暗示只要帮他,会给他好处的。 刑部尚书总算明白皇上不封赏自己族人,太蠢了,容易惹祸。 “是。” 独孤堂大喜过望,还算懂点事。 “皇上,你听到了吗?”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不过该杀。” 是刑部尚书,他神色严肃,很是不悦。 他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独孤堂如被一盆冰水浇下来,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刑部尚书怎么可能怕他?“冒犯皇权者,杀。” 不过是杀了一个蠢货,有什么好叽叽歪歪的。 独孤堂勃然大怒,气极败坏的大叫,“你们一个个护着苏琳琅,难道跟她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流言都是真的……” “轰隆隆。”一道白光闪过,一把小刀插进了独孤堂的胸口。 “你……敢杀我?”独孤堂痛的跪倒在地,满头大汗。 琳琅没有亲自动手,杀人这种粗糙的活,自有人代劳。 她面色冷冷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杀心,“小凤凰,你记住,有些人无须跟他们讲道理,以杀制杀,不必手软。” “是。”小凤凰清脆的应了,眼晴闪闪发亮,一点都不怕。 琳琅是容不得别人爬到她头上,她不介意让别人看到她铁血冷酷的一面。 只有怕了,才不敢乱伸手。 “还有一点,什么都能吃,唯独不能吃亏,谁敢给你挖坑,你就率先下手将他埋了。” 她慢慢教导孩子,可不想孩子被迂腐的老夫子教出一个书呆子,遇事当断则断,行事果决,心硬如铁,才是皇太孙的标准。 第六百九十一章 教子 第六百九十一章 教子 小凤凰一脸的仰慕,笑的很甜,“好,听娘的。” 众人嘴角直抽,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琳琅抿了抿嘴,这还不够,“放出流言,就说独孤堂跟儿媳卫氏私通,被儿子独孤平发现,撕打纠缠间,同归于尽。” “是。” 江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快喷血了,“苏琳琅,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 她一口一声苏琳琅,一点都不尊重。 太子妃的名字,岂是她能叫的? 一家子都没有一个聪明人,难怪会落到这种下场。 琳琅的眼眸一冷,“本宫最恨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就是下场,大家引以为戒。” 众人齐齐应了,毕恭毕敬,不敢有异议。 江老夫人气红了眼睛, 跑到皇上身边,委屈的眼泪掉下来,“皇上。” 刚叫了一声,琳琅就淡淡的提醒道,“江氏,你和皇上是叔嫂,要避嫌。” 最烦女人哭哭啼啼的,美人流泪还有点美感。 老女人哭起来,实在不够看。 她对丑八怪向来没什么容忍度。 小凤凰震惊的大叫起来,“娘,这老女人想勾引皇爷爷?这么老这么丑,谁看得上她?” 这么一吼,众人笑的不行,皇太孙真是太有趣了。 皇上哭笑不得,“别胡说,这是你长辈。” 这孩子也是个护短的性子,爱恨分明,像苏琳琅。 小凤凰眼睛一瞪,嘟起小嘴,“我可没有这么不要脸的长辈,欺负我娘亲的人,都是坏人。” 皇上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算了,要教孙子,也等没人时再教。 他还是很给孙子脸面的,皇太孙从小就要培养威信。 “将江老夫人送回府,将独孤堂父子,还有这个……女人也送回去。” 皇上一时想不起卫氏的姓氏,随意扯了一下,嫌弃的不行。 当初独孤平为了卫氏要死要活的时候,他就不喜欢。 这不,将一家子都葬送了。 江老夫人不甘心的叫道,“皇上,您就不处置苏琳琅?” 她恨极了苏琳琅,恨不得咬死她。 皇上的脸色一冷,帝王的威仪毕现,“太子妃的名讳是你能叫的?独孤堂父子是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而死,跟太子妃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不在场,但发生的事情他清清楚楚。 独孤堂父子自找死路,怪谁呢? 他们这一支世代都是族长,越来越狂妄,在背后动手脚,企图沾指皇权。 他们把自己当成太上皇了,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对着太子妃大呼小叫,没将他们父子看在眼里,死了也活该。 江老夫人怒气攻心,愤愤不平,“皇上,你要包庇……” 她夫君死了,儿子也死了,没有了指望。 皇上对她的容忍有限度的,嫌她聒噪,“来人,去摘掉正一堂的牌匾,独孤堂行事荒唐,废去族长世袭一职。” 祖先传下来的规矩,是该变一变了。 江氏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阵阵发黑。“皇上,你这是要毁了我们这一支啊,我不服……” 刑部尚书冷声喝道,“怨望皇帝陛下,这是大罪,江老夫人,你这是想让所有的子孙都陪葬吗?” 一个个都没有规矩,对着皇上嚷嚷不服,真是疯了。 江氏其实并不怕皇上,平时皇上是个很亲切和蔼的人,行事也极为宽厚。 她惊痛之下,更是有了几分疯癫,“凭什么动我的子孙?苏琳琅才是该死的……” 独孤清扑了过去,捂住江老夫人的嘴,“娘,快别说了。” 她就算再伤痛,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啊,想想那几个孩子。 但是,来不及了,还是激怒了皇上,“传朕的旨意,江氏口出狂言,独孤堂一房子孙都圈禁在府中,不准任何人上门。” “不。”江老夫人没想到皇上残忍至此,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独孤清脸色惨白如纸,向皇上磕头,“皇上,求您网开一面。” 皇上冷冷的看向她,没有半点暖色,“独孤清,你是聪明人,别做傻事,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说完这句话,他一抬头,露出温煦的笑容,视线扫了一圈,“戏要开场了,都过去吧。” 他像变了个人般,神色变换自如。 所有人都不敢直视,齐齐应了,“是。” 小凤凰扯着琳琅的手,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指,“娘亲,娘亲。” 他似乎有话说,琳琅含笑凑过去。 “娘,我告诉您,我刚才遇到两个坏女人……” 他附在琳琅耳边,悄悄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 琳琅的脸色变了变,好大的胆子,在她眼皮底下弄鬼,想离间他们母子感情。 她亲了亲自家的宝贝,“宝宝真聪明,处置的也很好,我很高兴。” 小凤凰得了了夸奖,特别高兴,笑眯眯的直点头,“娘,你放心,我不会相信那些鬼话,您疼不疼我,我怎么会不知道。” 又不是傻子,去相信别人的话,而不相信自己的母亲。 在这个世上,母亲是最爱他的人,没有之一。 琳琅满眼是笑意,“我家小凤凰一直是我的骄傲。” 真好,小凤凰是个好孩子。 一听这话,小凤凰害羞起来,小脸红红的。 琳琅满心的欢喜,忍不住轻笑,“小凤凰开始保护娘亲了,娘亲真高兴。” 小凤凰眼珠一转,顺势提起要求,“那给我做个蛋糕。” 上次的蛋糕味道他一直记得,好好吃啊。 不过娘亲好久没下厨了,有点怀念。” 琳琅爽快的一口答应,“好啊,奶油上放点你喜欢吃的水果。” 小凤凰用力点头,眉眼弯弯,可爱极了,“要草莓和葡萄。” 琳琅在吃食方面从不亏待自己和孩子,“好,都依你。” 小凤凰幸福的笑了,“娘真好。”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 戏台搭的很高,四周的彩棚一个个扎好,正前方的棚子是皇上坐的,点了几个最宠信的大臣伴驾。 左边的棚子是太子妃坐的,她带了小凤凰坐,点了几位内阁的大臣夫人过来陪坐。 这些贵妇人年纪都一大把了,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极会奉承,又会说话,笑声不断。 一名宫人捧着戏单子过来,“太子妃,请您点戏。” 第六百九十二章 戏中戏 第六百九十二章 戏中戏 琳琅下意识的看向正中的棚子,皇上和一帮重臣聊的正欢。 “皇上那边点了吗?” 按规矩,身份越尊重,越是排在前面点戏。 宫人禀道,“点了一出贵妃醉酒。” 是精彩的戏,琳琅也想看呢,她摸摸小凤凰的脑袋,“大宝想看什么?” 小凤凰眼晴亮亮的,小手遮在额头,做了个小猴子的动作,活灵活现的,“大闹天宫,看孙猴子。” 小孩子都喜欢热闹的戏,这是天性。 琳琅宠溺的笑道,“好,那就大闹天宫。” “是。” 小凤凰欢天喜地,笑的很开心。 娘最疼他了,嘻嘻。 宫人捧着戏单转向别人,按着官职大小点戏,一路点下来,也有二十几折戏了,能演上一天。 一声锣鼓响起,粉墨登场,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名家名角,扮相俊俏,唱腔唯美,身段玲珑,曲折的故事情节,让人看的如痴如醉。 琳琅是不怎么爱看的,她更精彩的节目都看过,这些不算什么。 只是,眼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看戏算是最大的消遣了。 胜在歌词优美,细细品味,还有点意思。 小凤凰却听不懂,一脸的蒙逼,眼珠子转来转去,却乖乖的坐着。 琳琅递了一本书过来,”先等等,演完这场就是大闹天宫。“ 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小凤凰连忙接过书本,是算术书, 这个他喜欢。 他冲她甜甜的笑,“娘,喝茶。” 琳琅喝了一口茶,冲宝宝微微颌首。 小凤凰拿着特制的墨炭笔,坐在角落里做题目,这个比看戏有趣多了。 娘出的题目越来越有趣了,好玩。 认真的小模样引来一大片羡慕的目光,“皇太孙真勤奋,好乖啊。” 又软萌又懂事,好想要这样的小宝贝。 琳琅嘴角轻扬,溢出一丝淡笑。“对小孩子来说,听戏不如看书。” “您说的对极了。” 敲锣打鼓声响起,熟悉的音乐一响,小家伙立马蹦了过来,眼晴闪闪发亮。“娘,开始了吗?” “是啊。”琳琅轻轻揽着儿子,大闹开宫开演了。 小凤凰看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不停的笑着。 忽然,小脸闪过一丝迷惑。“咦?怎么有点奇怪?” 琳琅低下头看儿子,随手帮他理了理头发,“哪里奇怪?” 小凤凰手指着其中一个戏子,奇怪的嘟囔,“那小猴子怪怪的,不像以前那样……” 他年纪小,一时表达不清楚,急的直抓头发。 琳琅的眉眼微眯,温柔的安慰,“不着急,慢慢来。” ”跳的太利落,本来应该很笨拙的……“小凤凰终于能表达了,但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琳琅却听的很认真,想了想,放在身后的手做了几个手势。 台上的打戏热热闹闹的,精彩纷呈,叫好声不断。 小凤凰忘了刚才的迷惑,看的很起劲,时不时的鼓掌,小脸兴奋的通红。 眼见就要结束时,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狗皇帝,去死。” 身着戏服的人抽出武器,飞向皇上所待的彩棚。 忽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懵了。 琳琅当机立断,将小凤凰抱在怀里,大声喝道,“有刺客,救驾。” 她迅速退到一边,侍卫们从暗处跳出来,护在琳琅四周。 小家伙吓白了小脸,紧紧搂着琳琅的脖子,“娘,小心。” 好多坏人! 琳琅亲了亲孩子的眉眼,温柔的哄道,“不要怕,没事的。” 母亲温柔的安慰让小凤凰的心渐渐静下来,没有那么害怕了。 有娘在,不怕。 他一扭头就见对面刀光剑影,杀气冲天。 “不好了,皇爷爷危险,我去救他。” 琳琅紧紧抱住他,没好气的轻斥,“胡闹,你救得了他吗?别乱动,有侍卫呢。” 奇怪的是,皇上的彩棚激战连连,所有的刺客都杀过去了,但是,她这边很安静,没人来杀她。 她微微蹙眉,这不对劲,不合常理。 忽然,皇上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去,皇上也不例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琳琅的脸色大变,不好。“快去救驾,快。” 她身边的侍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奔了过去,结果刚赶过去,不一会儿也倒下了。 好像那彩棚里有什么怪兽,进去就被吞了。 不光是那边,还有其他彩棚的人,都如喝醉了般,倒在一地。 琳琅身后的贵妇们吓白了脸,”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她们都没有事,但是,她们的夫君在那里啊。 琳琅的脸色铁青,”被下毒了。” 问题出在彩棚中,谁靠近就会中毒,那就是熏香有毒。 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彩棚的小香炉,淡淡的荷花香,沁人心脾,没有问题。 在人多的地方,都会备上这样的香熏炉,散散那股人多造成的气味。 她的眉头紧皱,如果在她的彩棚施毒,她会第一时间发现。 好一份机敏的心思,除了她这边,其他人都中毒了。 对方将每一个反应都考虑进去了,事情也顺着她的导向在走。 在她思索之间,无数人倒在地上,皇上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如果眼晴不甘的睁着,都以为死了。 不行,得去救人。 但是,身边的侍卫只有两三个,怎么救? 刺客制服了所有人,又如潮水般涌过来,将她围在中间,小凤凰的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紧紧抱住她。 琳琅的脸色不好看,尼玛,看来是有备而来。 忽然,刺客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看向一个方向。 这又是神马鬼?琳琅顺着视线看过去。 一个红衣女子款款走过来,身段玲珑窈窕,穿的很轻薄,露出莹润的肌肤,看着只有三四十岁,保养的极好。 只是,这脸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走路之间,随风摇曳,透着一股风情。 女子环视一圈,看着大部分人都倒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狂傲的大笑,“哈哈哈,狗皇帝,你也有今天。” 皇上努力想坐起来,但浑身瘫软,动弹不得,他愤恨至极,满眼杀气,“你是谁?” 堂堂一代帝王,落到这种田地,能不恨吗? 第六百九十三章 老妖婆出场 第六百九十三章 老妖婆出场 红衣女子挑了挑眉,笑的很灿烂,“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太子妃,你呢?你知道吗?” 琳琅神色淡淡的,不见一丝怯弱,“还用问吗?云太嫔,云芳菲,康乾帝的妃子,跟侍卫私通,生下一对双生子,其中一个就是纪无敌。” “什么?”所有人大惊失色,照这么算的话,应该很老啊。 可眼前的女子怎么看都很年轻。 皇上眼神一黯,还是输了吗? 这皇宫对她好像没有秘密,来去自如,对宫中的暗道了如指掌。 云芳菲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冷笑一声。 “太子妃,就你这边没有中毒,你可是下毒的高手。” 琳琅深感可笑,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想说什么就直说,连面都不敢露的鼠辈,真是可悲。” 云芳菲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子,眼神闪了闪。 身着宫装的苏琳琅雍容华贵,比谁都端庄大气,极有气势。 这就是太子妃?跟她一直较量的女子? “要是太子知道是你下毒杀了他的亲生父亲,杀了这么多人,他会怎么做呢?” 这栽赃陷害的手段玩的溜溜的,心狠手辣。 这是要让苏琳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逼他们夫妻反目啊。 琳琅心思飞转,转眼之间全都想明白了。 她不禁笑了,笑的那么嘲讽。 “这个嘛,他不会信的,他比你聪明。” 她自信满满,优雅而又从容,全然无视拿剑指着她的刺客们。 云芳菲眉心一跳,深深的看着苏琳琅,她太镇定了,不愧是跟她交手多时的奇女子。 泰山压顶而不慌,有气势。 “那可未必,尸体都摆在他面前,不信他还能忍住,除非他是无情无义的畜生。” 琳琅眯了眯眼晴,笑吟吟的道,“其实我一直想见见你。” 她居然笑的出来?众人佩服的看着她,她才是真正的牛人。 云芳菲扬了扬眉,起了几分惺惺相惜,可惜啊,这是太子妃。 “见我?想跟我较量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苏琳琅,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她作为一个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发话,那一份轻慢让人很不舒服。 琳琅抬起下巴,傲慢的开口,“拿下面纱,让我看看你的脸。” 她从容淡定,在云芳菲面前不落下风,不见半丝怯弱畏缩,这一份气度让人心折。 这就是让重臣们都不敢不敬的理由! 这世上只有苏琳琅有这一份临危险不乱的气度,也只有她能力挽狂澜。 云芳菲越靠近她,越觉得此女深不可测,忽然心里一动,“也好,就让你们看看我的真面目,免得死后都不知道怎么回阎王爷的话。” 她傲慢的语气,仿佛是这秦国的主宰。 她慢慢揭下面纱,露出雪白的真容。 很娇媚的长相,肌肤如雪,五官艳丽,身上那股娇媚入骨的风情让人酥麻。 明明是几十岁的老太婆,却保养的如三十几岁的美妇人。 这是采阴补阳了?琳琅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 “真丑,整一个老妖怪。” 云芳菲一直以自己的容颜为傲,冷冷的喝道,“苏琳琅,你说什么?” 琳琅一本正经的吐槽道,“丑而不自知才是最有趣的,嗯,蠢笨不自知是最可悲的。” 没想到一个女人能翻出这么大的风波,所以说,不能小看女人。 云芳菲转怒为喜,露出笑容,“这是说你自己吧,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苏琳琅,你很厉害,毁了我好多的暗招,但是,我的杀手锏还在。” 得,这女人是喜怒无常的性子,根本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琳琅挥了挥手,笑容甜美,像个好客的主人般招呼道,“来吧,跟我聊天,你锦衣夜行也不好受吧。”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云芳菲的痒处,她自视过高,不将天下男人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女人了。 但是,苏琳琅却是让她另眼相看的人。 比一般人聪明,也比一般人古怪。 “你很有趣,我都快舍不得杀你。” 琳琅抱着孩子坐下来,扬了扬下巴,侍卫送上香茶,“为什么这么多年致力于挖坑,不累吗?” 在云芳菲眼里,苏琳琅母子已经是阶下囚,怎么处置端看她的心情。 “哈哈哈,只要皇室不死绝,我怎么会累?” 她在琳琅对面坐下,眼波一转,面露恨意,“你可知道康乾帝为什么会无子?” 琳琅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气定神闲,“后宫纷争,被人下毒。” 还用猜吗?明摆着的。 云芳菲嘴角微勾,“我就是喜欢你这份聪明劲,利落干脆,不错,下手的人是当年的太后,康乾帝的养母,正德帝的生母,没有此事,正德帝是不可能登上皇位,也就没有你们什么事了。” 这么多年来她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却找不到人倾诉,只能藏在心里,但是,锦衣夜行真心没意思。 天地之大,能让她坐下来谈天说地的人,没有! 但看在苏琳琅将来很悲惨的份上,她就大发慈悲,多说几句吧。 琳琅微微抬头,这女人目中无人,连皇帝都不在她眼里。 “我明白了,不过,胜者为王败者寇,宫庭争斗从来都是血腥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云芳菲可不敢喝她的茶,她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施毒高手之一。 “不错,所以没有好抱怨的,不过,你能猜到我是为了什么?” 她居高临下的语气,如猫捉老鼠般逗弄着。 琳琅抿了抿嘴,眼珠微转,“让我想想,你当年接收了康乾帝的势力,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兴风作浪,搅风搅雨,其实,你为的是自己,图个痛快。” 有些人天生是疯子!不疯不成魔! 云芳菲眼神一凝,说不出的复杂。 “苏琳琅,你真是我的知已,说的太对了,我就是为了自己,他愚蠢,他笨,所以被坑死了,关我屁事,他死了,我就自由了。” 她对那个没用的男人没什么感情,他拥有那么多女人,看着她们争风吃醋,玩弄着她们的感情,她又怎么会对他有半点真情? 琳琅不禁摇头,面露嘲讽之色,“只是可惜了那么多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包括你的儿子。” 第六百九十四章 反转再反转 第六百九十四章 反转再反转 刚才还谈笑风声的云芳菲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们是你害死的,苏琳琅,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血债血偿,谁都休想逃过去。 这一笔笔血债,她都记在心上。 她冰冷的视线落在小凤凰身上,琳琅伸手一挡,将儿子护在怀里,心中升起了一丝恼意。 有本事冲她而来,敢对她儿子下手,那就怪她不客气。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就不死? “错了,他们是被你的野心害死的,云芳菲,你是天生野心勃勃的女人,视权势如命,你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让自己的意念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你想成为万民的主宰!” 每一个字如淬毒的箭头刺中云芳菲的胸口,又疼又愤怒,“你……” 是,苏琳琅说中了她的性情,她就是这种人,喜欢兴风作浪,喜欢刺激的生活,喜欢权势,有什么错? 但是,她在一双儿子身上费尽了心思,为他们铺好了路,结果全被苏琳琅毁了。 同时,也毁了她的美梦!她想成为无冕之王的野心。 琳琅全然无畏的迎向她的视线,不肯退缩,“可是,你却忘了一点,人算不如天算,天道轮回,而你只是一个凡人,不是神。” 她想当神,但可能吗? 这世上,云芳菲最恨的人是苏琳琅,最欣赏的也是苏琳琅。 也只有苏琳琅配当她的对手。 她傲然扬了扬下巴,“是,我是个凡人,但我能杀了所有人,还能嫁祸给你。” 她将阴谋都摆在众人面前,嚣张的不行。 因为在她眼里,这些都是死人了,不足为患。 云芳菲眼中全是恶意的笑,“然后让你们夫妻自相残杀,痛不欲生,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这么自信?‘”琳琅面不改色,“敢不敢跟我打赌?” 云芳菲难掩欣赏之色,都这样了,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苏琳琅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赌什么?” 琳琅笑眯眯的道,“赌你的话全是没用的屁话,而你只是一个笑话。” 云芳菲的眼神一沉,”我不赌,因为你输定了。“ 她手一扬,大声喝道,“听我号令,杀。” 刺客们举起武器,就要朝那些昏沉不醒的人砍下去。 琳琅猛的翻身而起,朝后退,她身后忽然冒出一群弓箭手。 琳琅退到他们后面,冷声下令,“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场面一片混乱,那些刺客被刺中要害,纷纷倒地。 云芳菲来不及避开,手臂中了一箭,“苏琳琅,你做了什么?” 几个身影飞快的飞过来,将云芳菲护在身后。 苏琳琅一脸的鄙视和不屑,“我拖延时间,你居然没看出来?啧啧啧,蠢成这样,还想君临天下。” 刚才她发现不对劲时,立马将弓箭手召来,关键时刻反败为胜。 而那些被迷晕的人纷纷爬起来,神色迷茫。 眨眼之间,情势逆转,云芳菲嘴唇直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你……帮他们解毒了,不可能。” 她自负聪明绝顶,却屡次栽在苏琳琅手里。 眨眼之间,就彻底被翻盘了。 琳琅露出古怪的笑容,“顺手还给你下毒了。” 云芳菲打了个冷战,却安慰自己,不可能,她没有喝茶。 “我百毒不侵,没用的……啊,你对我下了什么毒。” 她肚子一阵绞痛,顿时吓白了脸,苏琳琅可不是普通人,是用毒高手,能制出天底下最可怕的奇毒。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断肠草,肠穿肚烂,慢慢享受吧。”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云芳菲得意的大笑,“苏琳琅,你看看这是谁?” 小凤凰忽然眼眶一红,大叫起来,“皇爷爷。” 黑衣人提着皇上站在云芳菲身边,一把长剑对准皇上的胸口。 云芳菲嚣张的威胁道,“苏琳琅,你若想要他活命,就把解药给我,否则就让他给我陪葬。” 她得了最大的盾牌,也不怕那些弓箭了。 皇上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摇头,“琳琅,不要理她,就让她杀了我吧,不能让她活着。” 否则后患无穷,永无宁日。 这个云芳菲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什么都敢干,没有是非观念,只图自己痛快。 但琳琅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她向来视他如亲父。 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亲情,都是真的。 云芳菲阴险的嘲讽道,“苏琳琅,你不会是想趁机弄死他,让独孤烨上位吧?毕竟太子妃和皇后不是一回事。” 这挑拨离间的话,让很多人变了脸色。 琳琅面如沉水,冷冷的道,“放开他,否则你们走不出去。” 云芳菲特别嚣张,目空一切,目中无人,一反刚才的颓丧。 “有皇上陪我们一起死,我深感荣幸。” 琳琅闭了闭眼晴,实在不忍心,“好,我给你解药,你放了他。” 堂堂帝王,岂能受辱! 云芳菲眼晴一亮,越发的张扬,“快拿来。” 她完全把自己当成后宫的主人了,耀武扬威。 她有的是底气,哈哈,皇上在手,天下都能走,谁敢不从? 解药一拿到,云芳菲就迫不及待的吞下去。 有皇上在,苏琳琅是不敢搞鬼的。 在她看来,苏琳琅最大的弱点,是太重情。 重情重义对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不一会儿,腹痛止住了,云芳菲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不愧是施毒高手,神不知鬼不觉,高明。 琳琅一直盯着她看,眼神闪了闪,“现在你可以放人了。” 云芳菲像看白痴般看着苏琳琅,满眼是戏弄之色,“苏琳琅,你怎么这么好骗?他可是我的护身符,怎么可能放了他?” 这话一出,立马招来无数唾弃声。 大臣们气坏了,破口大骂,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 眼睁睁的看着侍奉的君王落在坏人手里,他们却束手无策,不禁痛恨自己没用。 再多的计谋,在刀剑面前,不堪一击。 云芳菲听着怒骂声,不但不生气,反而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她感觉到了胜利的喜悦,哈哈,皇上落在她手里,太好了。 “苏琳琅,想救他,你就自戳双目。” 第六百九十五章 交换人质吧 第六百九十五章 交换人质吧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小凤凰的小脸惨白,紧紧拽着琳琅的胳膊不放,拼命摇头。 皇上浑身一颤,气怒攻心,“琳琅,不要理她,她根本是个疯子。” 一个老妖女,而且是个杀人如麻,没有底线的疯女人。 他绝不能让琳琅受一点伤害,否则没脸去见儿子。 琳琅嘴唇紧抿,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怒焰。 很好,居然敢威胁她,她很久没接到这样的挑战了! 别人越是生气,云芳菲越是得意,眉飞色舞,兴奋的眼睛都亮了,“快点,否则我杀了他。” 她唯恐天下不乱啊,更渴望扳回一局,让高高在上的苏琳琅跪倒在她脚下求饶。 苏琳琅,她生平的大敌! 就这么杀了她,有点可惜啊。 琳琅动了真怒,一双黑眸寒星闪闪,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她从来没输过! 这一次也不例外! 情况越危险,她越冷静。“你已经不值得相信,我不管做什么,你都不会放了他。” “你不肯?好啊。”云芳菲不但不失望,反而兴奋的红光满面,“皇上,我打算砍掉你的胳膊作为惩罚,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儿媳,她不肯救你。” 她藐视皇室,对高高在上的皇上没有半点敬畏,反而是杀心大炽。 惩罚?是她能用的吗?皇上神色冷漠如雪,没有半点怯意。 “砍吧,朕等着。” 他也是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人,不知经历了多少杀戮才走到今天,什么都不能让他畏惧。 云芳菲呆了呆,第一次正眼看向皇帝。 皇上眉眼高傲清冷,一身凛然的气势,帝王的气度不凡。 她忍不住轻赞了一声,“好胆识,你比你兄长有能耐,不错不错。” 嘴里说着不错,她举起长剑对准皇上的胳膊,笑的很妖娆,邪气冲天,“可惜了。” 可惜了,长的这么出色,依旧是她的剑下亡魂。 长剑举起,一道怒喝声响起。“等一下。” 琳琅急的额头全是热汗,气怒攻心,心急如焚。 云芳菲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长剑收回,她挑了挑眉,嘲讽的笑道,“怎么?肯自戳双目了。” 琳琅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动用杀手锏了,“去,把人带过来。” 云芳菲呆了呆,什么情况?她想干什么? 不会又是拖延时间吧? 不可能,皇上已经落到她手里,谁都救不了他。 除非,她有通天之能! 一个侍卫飞快的跑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身形矮小的女孩子。 琳琅的眼晴微眯,手指向那个女孩子,“云芳菲,你看看这是谁?” 女孩子清秀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眼前,这是谁?大家不约而同的浮起这个念头。 云芳菲震惊的睁大眼晴,又喜又悲,“怡儿?你没死?” 这是严家小妹,严义的女儿,严怡。 严怡瘦的皮包骨头,巴掌大的小脸衬的眼晴极大,看着就很可怜。 她眼眶泛红,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祖母,救我。” 云芳菲呆呆的看着小孙女,脑子里一片空白,“其他人呢?” 当时发生的激烈交锋,几个孙子在眼前丧命,孙女失踪了,她一直以为孙女也死了。 没想到她还活着,还落到了苏琳琅手里。 严怡面色痛苦,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只有我活着,祖母,我不想死,我想陪在祖母身边,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这何尝不是云芳菲唯一的亲人,她的其他儿孙都死了。 云芳菲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但是,再怎么绝情,看到瘦的不成样子的孙女,也有点心疼。 这孩子受苦了。 再多的手下又怎么能代替亲人的温暖,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何况,诸多孙子孙女中,只有严怡在她身边长大。 她喜欢乖巧的孙女,儿子就将女儿送到甘泉宫陪伴,这些年祖孙俩朝夕相处,感情深厚。 她能面不改色的杀尽天下人,但对自己的儿孙,还有一丝怜惜之心。 “苏琳琅,马上将人放了。” 苏琳琅不假思索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换人质。” 云芳菲冷笑一声,又用那种倨傲不屑的态度,“你想的美,区区一个严怡,怎么比得上万民的主宰,快点将人放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她好像是能操纵天下人生死的神,语气别提有多嚣张。 皇上冲琳琅直摇头,他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儿子会继位,有琳琅辅佐,一定能开创一个盛世。 将来,小凤凰会继承皇位,做个好皇帝。 琳琅心里发苦,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 这是她的亲人啊,再危险,她也不会放手。 这一生,她得到的温暖太少,爱她的人太少,所以每一份温暖她都记得,每一个爱她的人都记在心里。 努力的回报,努力的去爱,努力的去温暖别人。 绝不轻言放弃! 她心思飞转,脑海里闪过了N个方案,“我又怎么能相信你?” 云芳菲面露讥笑,很不客气的质问,“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琳琅满面通红,气的不轻。 她完全受制于云芳菲,没有反击的本钱。 皇上见势不妙,大声喝道,“琳琅,我命令你,不要管我,所有人都能让你作证,不是你害死我的。” 在场的人泪流满面,深恨自己没用,连自己的君王都救不了。 琳琅微微摇头,神情坚毅而绝决。 “父皇,于我而言,你是我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不可以,我一定要救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浓浓的感情。 她从来都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只会默默的做。 她不会说谄媚讨好的话,但会拼死护住所爱的人。 皇上的眼眶红了,声音隐隐有一丝哽咽。 “琳琅。” 儿子没有爱错人,她值得独孤烨的深爱和专情。 有这样的媳妇,皇室无忧,儿子也无忧了。 琳琅面露挣扎之色,万般无奈的不得不妥协,“好,我答应你,但你别伤害我父皇,若伤了他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拼命,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扔下狠话,却难掩颓丧之色。 第六百九十六章 忽生奇变 第六百九十六章 忽生奇变 云芳菲面露得色,越发觉得筹码好用。 ”废话真多。“ 琳琅挥了挥手,严怡被推出去,她含着热泪一步步走向云芳菲。 云芳菲一把拉住严怡的胳膊,泪流满面,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心中百感交集,”怡儿,你不要怕,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严怡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拼命点头,眼泪直流。 祖孙俩好一会儿亲热,云芳菲将严怡拉到身后,得意的大笑出声,”苏琳琅,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你杀我子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她好像捏住了致命的武器般,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将对手打趴下。 琳琅面色清冷如冬夜的月光,沁凉入骨。 ”你罪孽深重,害了太多的人,当年的洪水决堤,是你挖的堤,是你害死了那么多百姓,你为一已之私太狠了,这次兵乱,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为了你的野心,你还想害死多少人?“ 她一声声指控,愤怒至极。 没见过这么绝情的女人,为了一已之私,用无数人的鲜血铺就。 她拿天下百姓当棋子,肆意残杀,只为满足自己的私利。 这样的人不配为掌控者,不,根本不配当人。 云芳菲从来不在意死多少人,只要自己痛快就行。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没用的百姓死就死了,有什么呀,也只是你这种假惺惺的女人才会看在眼里。” 这话激起了众怒,好一个老妖妇,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种人要是成了事,全天下都会遭殃,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琳琅早知她是这种人,只是没想到如此放肆张扬。 真以为手握皇上,就能号令天下了? “你儿孙死光,就是你的报应,云芳菲,是你一手迼成了他们的悲剧,是你害死了他们。” 全是云芳菲野心的牺牲者,身为她的亲人,也蛮可悲的。 为她操纵,为她卖命,为她牺牲。 比其他人更可悲。 云芳菲完美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缝,恨意浓烈,“胡说,明明是你,苏琳琅,血债要用血来偿还,你的公公,你的男人,你的儿子,他们的命我都要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啊。” 忽然,她发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敢置信的回头。 “怡儿,你疯了?我是你祖母,你居然害我?” 她的后背被插了一把匕首,很深很深。 严怡脸色惨白,眼晴亮的出奇,她紧紧握住匕首,更往里伸,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脸,“祖母,你已经入了魔道,你会害死天下苍生的。” 云芳菲气的浑身发抖,心痛不已,“天下苍生关你什么事?你是云家的女儿,是我亲孙女,我最疼你,你都忘了吗?你居然帮着外人害我!” 她快要疯了,她毁了很多人,但从来没想到要害自己的孙女。 结果反被自己的孙女捅了一刀,太痛心了。 她尝到了背叛的滋味,痛,悔,绝望,无数情绪涌上心头。 她身边的黑衣人又气又急,紧张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不敢上前拉开,生怕拉扯之间主子伤的更重。 严怡面如死灰,两颗眼泪滚落下来,“是啊,我是你的亲孙女,你待我一向很好,可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受不了 。” 用天下百姓的生命,只为成全自己的野心。 这种人太可怕了,双手染满了血腥。 云芳菲的后背剧痛,痛楚迅速朝四肢蔓延开。 她恨意涌上来,一巴掌将严怡拍开,“啪,你不是我孙女。” 黑衣人连忙涌过来,扶着她治疗。 严怡被打倒在地,面色灰扑扑的,一口血喷出来,“祖母,没用了,你的心脉断了。” 绝决而又激烈,一出手就是绝杀。 云芳菲心底涌起一丝绝望,她就要死了? 她呼风唤雨半辈子,就这么死在自己孙女手里? “杀了她,杀了……” 黑衣人毫不犹豫的举剑刺向严怡,一声清喝响起,“住手。” 弓箭射过来,黑衣人倒在血泊中。 云芳菲木木的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再聪明的脑袋,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她满腔的怨恨狂涌而出,“苏琳琅,你好厉害,居然能指使我的亲孙女害我。” 她好不甘心! 琳琅的眼神淡淡的,像看着一个即将死的人。 “你的亲孙女?你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最起码深明大义,懂得进退。 严怡挣扎着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面色却出奇的平静,“跟太子妃无关,是我看不下去了,祖母,我父亲,我弟弟和兄长们是为了你死的,你还不知悔改,还想祸害天下……” 这样的人怎么能活? 还是早死早了! 云芳菲痛心疾首,恨天恨地恨所有人,但是,来不及了。 “好好,你真有本事。” 她想大骂,她想打人,但是,后背的痛意袭卷全身,迅速将她掩没。 她无力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严怡冲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死了?真的死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轻推云芳菲的身体,“祖母,祖母。”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刺客。 琳琅当机立断,“救驾。” 一阵混乱后,皇上顺利被救回来,那些刺客群龙无首,主子已经死了,他们跟丧家之犬般,全然乱了分寸,一一被射杀了。 琳琅关切的看着皇上,“父皇,你还好吗?” 她手里抱着小凤凰,小凤凰安静的伏在她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想放下他,死活不肯松手,死命粘在她身上。 皇上的脸色苍白,但精神不错,镇定自若的将一道道旨意发下去,安抚文武官员,处理善后事宜。 在他身上看不到被抓的沮丧和羞恼,很平静。 琳琅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是好事。 皇上摸摸孙子的小脑袋,这会儿小家伙只认苏琳琅一个人,怎么哄他都没有用。 毕竟只是个孩子。 “我没事,小凤凰是不是吓到了?脸色不大好。” 皇上不是不郁闷,堂堂一介帝王之尊,被个女人抓了当人质,丢到丢到姥姥家了。 但是,他心胸宽广,没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善后才是最重要的。 第六百九十七章 争抢名额 第六百九十七章 争抢名额 琳琅也有些担心怀中的孩子,“等会我熬碗压惊的草药给他喝,睡一晚就好了。” “那就好。”皇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摸摸小凤凰的脑袋就走了。 有苏琳琅在,会照顾好小凤凰的。 小凤凰依恋的偎在琳琅怀里,缩成一小团,一双乌黑的眼睛亮闪闪的,却不说话。 琳琅摸摸他软软的头发,柔声说道,“小凤凰,先喝药,好不好?” 看着黑乎乎的药,小凤凰嫌弃的皱眉,“不喝,我要陪着娘亲。” “喝了睡一觉。”小凤凰粘着她,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小凤凰晶亮的眼晴浮起一层水雾,可怜兮兮的。 “我很害怕,只有待在你身边才不怕。” 那么多人都拿老妖怪没办法,只有娘亲无所畏惧的跟人对峙,跟人周旋。 他好喜欢娘亲,将来也要做像娘那样的人。 琳琅心软的一塌糊涂,捏捏孩子的鼻子,“好吧,就待在娘亲身边,可娘亲手好酸。” 抱了半天,累的不行,孩子还是挺压手的。 小凤凰犹豫了,小嘴抿的紧紧的,为难的不行,“……让风荷姨抱着我。” 风荷跟在琳琅身边,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却不怎么抱两个小主子。 她是侍卫,负责小姐安全的侍卫,又不是奶妈。 琳琅微微一笑,“问问你风荷姨,她肯不肯抱你?” 小凤凰眼珠一转,冲风荷伸出双手,嘴里跟抹了蜜般甜,“漂亮的姨,抱抱小凤凰好不好?我可乖了,请你吃糖。” 软软的童声如一道清风,吹过心田,风荷忍不住将孩子抱过来,“就这一次。” 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在鼻端萦绕,很好闻,风荷的心一下子软了,轻易勾起了母性。 孩子都这么软绵绵的吗? 小凤凰最会看眼色,立马凑过去亲了亲风荷的脸,“好,平时你就负责保护娘亲,不过我娘亲很厉害,比谁都厉害。” 风荷的心更软了,拿小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从小就很厉害。” 小凤凰眼睛一亮,笑的甜甜蜜蜜,“跟我说说娘亲小时候的事。” 风荷嘴角抽了抽,“你不是都听过吗?” 小莲是最喜欢孩子的,经不起孩子的磨,早就将往事掏个精光。 小凤凰抱着她的脖子撒娇,“听一百遍都不厌,来嘛,姨姨。” 小孩子软软的撒娇声,甜甜的笑容,最让人心软。 看到儿子恢复了鲜活跳跃的样子,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 严怡求见,琳琅想了想,让她进来。 严怡面色苍白如纸,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跪倒在琳琅面前,“太子妃,求您恩准,允我将祖母送回祖坟安葬。” 一边的侍卫急急的阻止,“太子妃,不可,她毕竟是妖女的孙女,不能放虎归山,万一将来……” 手刃亲祖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得不防。 琳琅看着直挺挺跪在面前的严怡,亲自扶起她,“来人,送严姑娘出宫,不得伤她性命。” 她的决定没人敢说不,“是。” 严怡眼眶一烫,深深一礼,“谢太子妃,愿太子妃长命百岁,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去吧。”琳琅摆了摆手,放她离开。 这孩子不同于云芳菲,看人的眼神清亮,是个心正的人。 看着严怡从容而去,风荷也有些不放心,“小姐。” 琳琅微微摇头,阻止她再说下去,“不必再说,只要自己够强大,就无畏无惧,一个小女孩而已。” 全场默然了,如此气魄,不得不服。 “去通知各位夫人,准备开席,可不能浪费了御厨房精心准备的美食。” 她内心的强大,又一次让人震惊。 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吃宴席? 可琳琅也很心塞啊,她儿子的宴会,搞成这样,能不郁闷吗? 她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赶来凑趣。 不一会儿,就济济一堂,人头攒动。 琳琅自然坐在首席,热热闹闹的开宴。 虽然受到了惊吓,但贵妇们的恢复能力也挺惊人的。 说说笑笑,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酒过三巡,琳琅忍不住轻叹一声,“哎,小宝的百日宴血光冲天,有些不吉。” 众人面面相视,什么意思? 有机灵的夫人连忙赔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拿下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挽回了无数条生命,可谓功德无量,明明是个喜庆的日子,值得庆祝。” 尊贵的太子妃也是护犊子的人,在这一点上,跟其他母亲没有什么区别,这一点让大家很有认同感。 其他人立马反应过来,纷纷表态,这是个好日子。 换句话说,绝不会扯上二皇孙,二皇孙也不是什么扫把星。 琳琅很满意的颌首,“说的有道理,来,本宫敬大家一杯。” “谢太子妃。” 谢家的二小姐一直不停的看向苏琳琅,犹豫了半天,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太子妃,听说您要办一个女子学院,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倾听。 琳琅含笑点头,“是,开办管家,乐器,马术,医理等课程,因材施教,首批只有一百人。”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因材施教,但是,立马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谢二小姐立马求道,“我要报名,太子妃,收下我吧。” 不光是她,其他名门千金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我也要参加,太子妃。“ 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太子妃的才华举世皆知,她的本事大家也亲眼见过。 谁都想当她的学生,哪怕学上一招半式也好啊。 这些名门千金平时很矜持,但这一刻纷纷抢夺名额,就算再要好的姐妹,也不能让。 不光是这些人抢,就连贵妇们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加入到争抢的队伍中。 “太子妃,我家小女生病没来,给一个名额吧。” 女儿不在,母亲上,反正要抢啊。 大家都踊跃参加,毕竟机会难得,若是能学到太子妃十分之一的本事,就够她们用的。 “太子妃,我家三个女儿都给您送去,烦您多管教,不听话就抽吧。” “太子妃,我女儿还在边城,我让她兼程赶回来。” 第六百九十八章 独孤烨回来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 独孤烨回来了 琳琅没想到反响这么热烈,她还只是一个想法。 “大家都不要急,定出具体的章程再说,入学还得考试呢。” 呃,大家愣住了,面面相视,考试? 后院的女子们争抢不休,前朝的大臣们听闻消息后,也激动的不行。 怎么只办女学?怎么不办男学? 家里的男孩子也想去,啊啊,其实好多大臣自身都很想去。 尤其是听过太子妃上课的大臣,眼晴闪闪发亮,强自按捺住想加入进去的冲动。 太子妃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学识渊博,什么都会一点。 而且,她的学识千奇百怪,前所未闻,但是,特别实用。 嗷嗷,他们也想去,眼巴巴看着皇上。 皇上哭笑不得,这些人是不是太热情了? 居然都没有反对的意思,要放在以前,谁敢提办女学,早就被他们喷死了。 果然是实力才是王道。 在苏琳琅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皇上,您跟太子妃说一声,不要太难为孩子们,她们是万万比不上太子妃的,出点简单的题,放点水吧。” 放水?众人嘴角直抽,这么直说真的好吗? 真是的,就不能婉转点? 他们可是大臣,四品以上的大臣。 “你想的太多了,太子妃是什么人,谁敢跟她比?” “我只是表示敬仰,懂不?” “不懂。” “跟你决斗。” 反正他要名额,一定要将家中的女儿送进去。 “好啊,来呀。” 为了几个名额,大家也是蛮拼的。 皇上抚额叹息,这些家伙是不是忘了他的存在? 一个名额而已,至于打破头吗?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真是热闹啊。” 熟悉的声音让皇上猛的回头,入眼的英俊男子长身玉立,嘴角含笑,却多了一丝威仪。 “烨儿。” 独孤烨风尘仆仆,满面尘霜,一路上赶的很急。 他走进来,跪在皇上面前行了个大礼。 “儿臣回来晚了,给父皇请安。” 他拼命赶在儿子百日宴前回来,但还是错过了很多事情。 皇上亲自扶起儿子,激动的红了眼眶。 “你还真晚了一步,快起来吧,让我看看,黑了瘦了,辛苦你了。” 回来就好,他也能放心了。 他轻拍儿子的肩膀,儿子比他都高了,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独孤烨笑嘻嘻的说道,“为君分忧,是儿臣的的本分。” 父子俩本来就亲近,皇上又心疼儿子,“好好,你媳妇引的大家都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独孤烨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第一时间护着自己的妻子。 “父皇,我娘子永远是没错的,错的是别人。” 皇上嘴角抽了抽,还是这副德性。 爱妻情深,从不介意在别人面前表露琳琅的重要性。 也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他的。 “去吧,去吧。” 独孤烨没有急着赶过去,而是跟大臣们打了一声招呼,举止落落大方,亲切随和,却不失尊贵大气。 赢得大家一致好评。 大臣们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齐齐吁了一口气,羡慕嫉妒恨。 太子的命真好!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而摆宴的浣水阁里,热闹的像菜市场。 贵妇们左一个右一个的哀求,“太子妃,您答应我吧,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女儿吧。” “太子妃,就一个名额,一个,我家女儿很聪明的,肯定受教。” “各凭本事,还没有开始考呢,你就开始求情了?这得多没底气啊。” “切,说的好像你女儿很能似的。” 琳琅含笑看着她们,却不参与,静静的听着。 忽然,她略有所觉的看向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门口,深情的看着她,眉眼全是浓浓的情意。 她欣喜若狂,一颗心狂跳。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咦,是个男人?怎么在这里? “什么人敢闯进来,这是女人待的地方?懂不懂规矩……“ 没有见过太子的人大声叫了起来,一脸的惊惶。 她身边的人轻轻一声叹息,”是太子。” ”是太子?太子也不好闯进女眷待的……“ 后半句咽了回去,只见苏琳琅欢快的蹦过去,眉眼弯弯,开心的笑容灿烂无比。 “你回来了。” 她的心情好极了,眉开眼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独孤烨痴痴的看着她,强忍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是,娘子,我想你了。” 苏琳琅的脸色刷的通红,羞窘不已,公共场合啊,注意一下言行。 这眼神也太热辣了,收敛点呀。 独孤烨直勾勾的看着她,舍不得眨眼,“你不想我吗?” 两人的深情凝视,美好的如画,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羡慕的不行。 原来太子是这样的人! 苏琳琅羞的不行,他比她还恣意妄为,“别胡说,大家都看着呢。” 她是太子妃,得注意形象,太轻浮的话,谁还会尊重她? 众人如梦初醒般纷纷低头,“啊,我们去看花园看花吧,听说几株牡丹要开花了。” 她们有心避开,但太子妃堵在门口,让她们怎么避? 独孤烨这才看到这些人,微微蹙眉,“不必,你们待在这里。” 扔下这句话,他牵起琳琅的手往外走。 两人越走越快,成双成对,手牵着手,情意缠绵。 直到他们走的无影无踪,众人才舒了一口气,“太子和太子妃真是恩爱。” 太子看太子妃的眼神哟,热烈露骨,情深一片。 粘粘乎乎的,好像全天下只有太子妃一个人。 有人忍不住轻叹一声,这是她们永远得不到的感情。 “有那么好的妻子,自然捧在手掌心宠着。” “以前我一直觉得宜室宜家就是完美的好妻子,如今才发现,是我浅薄了,太子妃文能治国,武能定国安邦,实为我辈楷模。” 以前只当是吹出来的,出于皇室的需要,但亲眼所见,才知自己是井底之畦。 这世上有像太子妃这样厉害强悍的女人,不输于任何男人。 “这世上只有一个苏琳琅。”有人怅然若失,那样的高度是永远无法企及的。 “是啊,但有榜样在前,总能学到一些。” 一扯到这,大家立马就开始进行新一轮的争抢。 第六百九十九章 夫和妻 第六百九十九章 夫和妻 寝宫,浴室 水雾缭绕,淡淡的清香在室内蔓延。 一声声热烈的呼唤在水里轻轻响起,“琳琅,琳琅,琳琅……” 热情似火的爱意燃烧,他的眼中全是浓浓的情意。 他坐在浴池里,眼晴一眨不眨的盯着琳琅看,舍不得眨眼。 她好美,面容清丽, 身段玲珑窈窕,腰肢细如柳,看不出生过两个孩子。 比他记忆中更美,更优雅,更有吸引力。 琳琅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水泼在他头发上,轻轻替他洗头。 她横了他一眼,风情万种,“你好烦呀。” 褪去了少女的清纯,多了一丝少妇的迷人风韵,如刚成熟的水蜜桃。 勾的独孤烨心里痒痒的,又一次伸手摸她的脸,很委屈的抱怨,“你嫌弃我。” 琳琅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没见她在洗头吗? “噗哧,正经点,你可是太子。” “继续。” 女子想吐血的心都有了,眼晴都睁不开了,他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好累,好困,你别闹了,让我睡一会儿啦。” 她软软的撒娇,细细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甜甜的,散发着香气。 独孤烨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只有一个念头,吃掉! 琳琅欲哭无泪,一会儿?这都多久了?傻子才相信他的鬼话。 这家伙一直是这样,像没有吃过肉似的,哎。 室内一片旖旎,室外,小小的人儿像火车头般冲过来,却被拦了下来。 小家伙奇怪的睁大眼晴,为什么不让他进去?这里从来不对他设防,他想进就进,没人敢拦他。 “风荷姨,我要娘亲。” 他甜甜的笑,可爱极了,他最懂怎么撒娇才能让人喜欢他,嗯,甚至是拒绝不了他的请求。 风荷的心一软,却坚决不肯退。 “皇太孙乖,太子妃……在忙。” 至于忙什么,她拒绝回答,小凤凰正是好奇心最重的年纪。 什么都要问个为什么? 她尴尬的红了脸,跟个小孩子说谎,真是丢脸。 不对,也不算说谎吧。 小凤凰很想见娘亲,还想告诉娘,有人告诉他,父亲回来了。 他知道娘很想父亲! “我不吵她,就坐在一边乖乖等。” 风荷看着懵懂可爱的孩子,纠结的不行,“您还要写大字呢。” 小凤凰眼珠滴溜溜的转,风荷姨今天有点奇怪呢,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做错事情了?还是被娘罚了? “我在娘身边写。” 风荷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孩子天生就固执,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像极了太子妃。 她不得不吐露一二,“你娘忙着陪你父亲呢。” 她好心塞,为什么她一个未婚的大姑娘要跟个小孩子解释这些? 小凤凰眼睛一亮,喜上眉梢,“呃?我父亲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骗人呢,父亲,父亲。” 他扬声大叫,清脆的童声响彻全场。 风荷呆了呆,扑过去捂住小凤凰的嘴巴,压低声音哄他,“皇太孙,我给你讲故事吧,讲太子妃小时候的事。” 这是小凤凰平时最爱听的,但这会儿也不管用了。 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可怜兮兮的。“可我想见父亲,我很想他。” 第七百章 父与子 第七百章 父与子 他很久很久没看到父亲了,可担心了。 怕父亲又要消失好几年,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不想再等那么久! 风荷一脸的为难,“这……” 一声轻笑响起,“小凤凰。” 气宇轩昂的俊美男子站在门口,温柔的看着小凤凰。 小凤凰眼睛一热,飞奔过去,扑进独孤烨温暖的怀抱里。 “父亲,真的是您?您终于回来了,我和娘亲差点被坏人欺负了。” 他委屈的告状,可怜极了。 独孤烨心疼坏了,一把抱住儿子亲了亲,“别怕,我回来了,以后会保护宝宝。” 宽厚的怀抱让小凤凰感觉很安全,他紧紧抱住独孤烨的脖子,依恋极了,“还有娘亲和弟弟。” 独孤烨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是个失职的父亲,在孩子需要他的时候,总是缺席。 “小凤凰真乖。” 他只想跟普通的父亲那样,为自己的妻儿遮风挡雨,让他们一世无忧。 小凤凰眼珠一转,可怜巴巴的问道,“那我能不能今晚跟你们一起睡?我好怕。” “呃?这个……”事关自己的福利,独孤烨不能答应啊,“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有你想要的小弓箭和小马,有小刀…… ” 这全是小凤凰写信跟父亲要的,独孤烨在闲暇之余会亲自搜罗,只为满足儿子的心愿。 当然,前提是,不跟他抢琳琅。 小家伙兴奋的两眼放光,“谢谢父亲,娘呢?让娘陪我们一起去看礼物吧。” 娘说的对,父亲很疼他,只要是合理的要求,父亲都会答应的。 被父母疼爱的孩子,总有底气。 独孤烨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你娘累了,睡着了,她今天跟坏人斗智斗勇,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不要打扰她,好不好?”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眼晴都没有眨一下。 “可是……”小凤凰有些担心娘亲。 独孤烨抱着他往外走,“带我去见你弟弟,来,跟我说说他的事情。” “父亲还没有见过弟弟?”小凤凰立马被转移了心思,惊讶不已。 “忙啊……”独孤烨笑眯眯的解释,嗯,他一回来只顾着抱老婆,别的都没顾上。 不过,父皇应该不会在意的。 臣子嘛,不敢计较。 小家伙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忙什么?” 小孩子好奇心重,什么都要问到底。 独孤烨的耐性很好,笑的更加温柔了,“忙着侍候你娘亲。” 众人嘴角抽啊抽,太子的脸皮好厚。 这么哄骗小孩子,真的好吗? 小凤凰再聪明,也只是个小娃娃,信以为真,他像个小大人般叮嘱道,“那你好好照顾娘亲,别让她生病。” “好。 ”独孤烨眉眼含笑,很是满意,他有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小婴儿在隔壁厢房,由奶娘和小莲照顾着。 奶娘一看到俊美无俦的太子,眼晴都直了,脸悄悄的红了。 这就是高贵无双的太子爷? 小莲看在眼里,微微皱眉,扯了扯奶娘的衣服,“将二皇孙放在床上。” “可是二皇孙会哭……”奶娘直勾勾的看着太子,太好看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高贵的男人? “走。”小莲见不得她的蠢样,像是没见过好看的男人。 真是够丢人的。 她硬是将人拽了出去,只留下父子三人。 独孤烨的心思全在那个肉乎乎的小孩子身上,好小,小的他都不敢抱。 小小的一团,是他和琳琅的骨血。 孩子醒着,小手在空中挥舞,一双乌黑的眼晴澄亮,圆滚滚的。 他轻轻触碰孩子的小脸,异常的嫩滑,好像一戳就会破。 他连忙收回手,不敢再乱动。 小凤凰很自然的拽住宝宝的小手,轻吻了一下,“看,这就是我弟弟,可爱吧?长的像我。” 他一脸的骄傲,有个像他的弟弟,真是太美好了。 以后一起出门,多威风啊。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这小屁孩,“你们都像我。” 小凤凰认真的盯着他看,好像要找出一样的地方。 看了半天,他撇了撇小嘴,“大家都说我长的像娘。” 独孤烨郁闷的不行,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我们俩生的,当然像我们俩。” 小凤凰偷偷的笑,眉眼弯弯,“嘻嘻,父亲,你也挺幼稚的。” 独孤烨轻捏小家伙的耳朵,没好气的轻斥,“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小凤凰抿了抿小嘴,忽然转身抱住独孤烨,“父亲,我很想你的。” 独孤烨的身体一僵,眼眶微微的湿了,“我也很想你,还有你娘。” 他们母子三人是他最惦记的人,是他最爱的家人。 小凤凰在他怀里蹭了蹭,忽然仰头问道,“你有没有乖乖的?” “什么?”独孤烨一时跟不上他的思维,神马鬼? 小凤凰担心的看着他,“你没有带小妾回来吧?” 独孤烨有种被雷劈的感觉,嘴角直抽,“……这是谁教你的?从哪里听来的?” 日了狗的,谁带坏了他儿子?“ 小凤凰瞪圆了一双眼睛,气势很足,”到底有没有?” 独孤烨彻底无语了,谁到底是老子啊? 他怎么有种被儿子管的感觉? “当然没有,我只喜欢你娘亲。” 这年头都颠倒过来了吗?这孩子也太早熟了,他真的知道什么是小妾吗? 他像小凤凰这年纪,只知道傻吃傻玩,各种的耀武扬威。 小凤凰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你要是做了对不起娘亲的事,我和弟弟都不要你了。” 他是认真的,说的特别用心。 父亲再好,也比不上娘亲一根手指头。 独孤烨心里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酸?是甜? 他轻敲小家伙的脑袋,没好气的追问道,“臭小子,告诉我,这是谁说的?”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思?打死他都不信。 当然,琳琅也不会这么说,她比谁都骄傲。 小凤凰视线乱转,就是不看他,“我不能告诉你,不对,是我自己想的,我比较聪明嘛。” 他理直气壮的仰起下巴,一副我是大人,少管教我的模样。 “还有,我一点都不臭,娘说我香香的。” “……” 第七百零一章 奶娘 第七百零一章 奶娘 小凤凰指了指床上的小奶娃,笑眯眯的道,“父亲,你抱抱小宝吧。” 独孤烨呆了呆,拒绝了,“我不会。” 他粗手粗脚的怕伤到孩子,实在太小了。 小凤凰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熟练的抱起小奶娃。“你具笨,我来教你。” 他还似模似样的,抱着小奶娃轻拍后背。 小奶娃吐着泡泡,笑的很甜。 看着一双儿子的互动,独孤烨的心都快化了,“我是你老子。” 他很骄傲,这是他的儿子。 小凤凰这些日子一直帮着照顾弟弟,挺有经验的,很得瑟的显摆,“那不表示你懂的比我多。” 虽然二皇孙身边照顾的人很多,光是奶娘就有两个,但是,她有意无意的让两个孩子互动,从小就培养感情。 独孤烨愣住了,不会吧?他被儿子鄙视了? 什么情况?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你……在吃醋!” 小凤凰的小脸一红,却努力睁大眼晴,很严肃的摇头,“才没有。” 不让他睡在父母身边,他才不稀罕呢,哼哼。 看着别扭又傲娇的儿子,独孤烨哭笑不得。 他从儿子手里接过小婴儿,小心翼翼的捧着,如捧着稀世宝贝般。 “走吧,带你弟弟一起去分礼物。” 小凤凰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好吧。” 两人刚走出房门,一个身材傲人的女人走过来,含羞带怯的靠过来,“太子,您抱孩子的手势不对,应该是这样的……” 是奶娘,她一脸的娇羞,仰慕的看着独孤烨,“您是男人,又是尊贵的太子,还是奴婢抱吧。” 独孤烨朝旁边一闪,不愿让她靠近,这样的女人见多了,一个个装的娇娇弱弱,其实一肚子的算计,这眼睛里都是熊熊燃烧的野心。 奶娘愣了一下,但立马垂下脑袋,露出脆弱的表情,“太子妃应该多放些心思在孩子身上,整天跟男人搅和在一起,恐怕不大好,女人就该贤良淑德,相夫教子……” 众人惊呆了,这女人疯了吗? 谁不知道这宫里唯有太子妃是最不能惹的。 太子妃做的好不好,也容不得一个奶娘说三道四。 说什么跟男人搅和在一起,这是暗示太子妃红杏出墙? 天啊,谁都没见过这么……心思外露,不懂得掩饰的蠢货。 大家都没有跳出来阻止,等着看好戏喽。 小莲也没有吭声,宫外的女人进了宫,被宫里的富贵眩花了眼,以为能攀上太子? 哎哟喂,真是傻透了。 独孤烨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的道,“她是谁?” “奶娘。”小凤凰的眉头紧皱,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收拾她的办法。 独孤烨懒的多费心,直接下了命令。 “一个奶娘居然数落太子妃的不是,她脑子有病?怎么能让一个神经病照顾二皇孙?赶紧拖下去。” 奶娘目瞪口呆,这跟她想像的不一样。 不是应该温柔体贴的表示感谢吗? 宫人上前拉她,她拼命挣扎,“我没病,我全是为了您好啊,太子,你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帝王,您应该多纳嫔妃,为您开枝散叶,若太子妃不肯,就是她不贤……” 小凤凰生气了,冷冷的喝道,“放开她。” 他容不得别人说母妃半句不好! “是,皇太孙。” 奶娘被小凤凰眼中的冷意吓到了,脸色发白,身体索索发抖,娇弱可怜,“皇太孙,你看什么?” 小凤凰以前没注意过这个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喂奶的下人。 “我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大开眼界,凭你也配说我母妃的不是,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就算皇祖母在世,也不会这么说,啊呸,恶心死人了。” 奶娘浑身一震,如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渐渐红了,“皇太孙,您的地位是不会动摇的,何苦拦着太子纳妃呢?” 她这是要踩皇太孙啊,众人彻底无语了,不作就不会死! 小凤凰勃然大怒,当众上眼药,真当他好欺负? “我父亲纳不纳妃,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卑贱女人,难道也敢肖想我父亲?” 一语道破了奶娘的心思,她羞红了脸,羞恼不已,“我不敢,我只是替太子不值,您如此高贵,身边却只有一个女人,太委屈您了。” 小凤凰恶狠狠的瞪着独孤烨,都是他害的,招蜂引蝶,要是让母妃知道,哼哼。 独孤烨头痛不已,他是无辜的,“怎么会委屈?有她在我身边,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的态度鲜明,又一次表白对妻子的爱意。 小凤凰转怒为喜,父亲还是好的,坏的是这个老女人。 奶娘痴痴的看着他,眼泪滚落下来,像个痴情女子,“可是……” 独孤烨朗朗的声音响起,“世间女子千千万万,我独钟情一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他表情专注而深情,一生只爱一人。 小凤凰满意的笑了,嗯,决定不告状了。 “父亲,你的表现很棒,我喜欢。” 独孤烨摸摸孩子的小脑袋,这孩子太像琳琅了,眼晴里揉不得半粒沙子。 小凤凰撇了撇小嘴,大声命令道,“将她拖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了,免得带坏我弟弟。” 奶娘吓白了脸,她不能离开皇宫,宫里的一切都让她着迷,见识过天底下最富贵的地方,再也看不上自己的家。 “不不,二皇孙离不开我。” 说的好像是她生的,小凤凰扔了个大白眼,“你只是一个喂乳的工具,没有了你,有的是人侍候二弟,真把自己当成皇太后了,神经病。” 他一挥手,立马有人上前拖走奶娘。 奶娘不禁急坏了,冲独孤烨抛了个媚眼,可怜兮兮的哀求,“太子,您是最仁慈的,救救奴婢吧,皇太孙误会奴婢了……” 独孤烨被恶心到了,什么玩意,“挖掉她的眼晴,看谁还敢色眯眯的盯着我看。” 仁慈?他?笑死人了! 小凤凰用力点头,挥舞着小手,小脸气鼓鼓的,“对,女色狼不能留下,会带坏小孩子的。” 第七百零二章 逛街遇极品 第七百零二章 逛街遇极品 琳琅微微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俊美的男人就在眼前。 她不禁微微一笑,心花朵朵开。 独孤烨温柔的执起她的手,亲了亲,“醒了?睡的好吗?” “嗯。”软软娇娇的声音,刚醒的微薰。 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独孤烨心里软软的,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额头,“要不要再睡会?” 琳琅温顺的伏在他怀里,像只可爱的小猫咪,软软的撒娇,“饿。” 软萌可爱,清澈如水的眼晴天真无邪,让人心生怜爱。 独孤烨忍不住轻笑,“好好,我现在终于知道小凤凰像谁了。” 撒娇的样子一模一样,冲他甜甜一笑更是像极了。 她笑的他心都化了,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肚子里。 琳琅轻轻挡住他,“当然像我,别乱亲,我还想吃饭呢。” 独孤烨满眼的温柔,“傻姑娘。” 他亲手帮她穿衣服,虽然笨手笨脚的,但乐在其中。 琳琅哭笑不得的摇头,任由他折腾。 等坐在餐桌前,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食物,全是琳琅喜欢的。 独孤烨给她盛了一碗白粥,配上肉松和酱瓜,简单又营养,是琳琅最喜欢的。 虽然贵为太子妃,她还是很简朴的,绝不浪费食物。 这也是很多人推崇她的原因之一。 她一口口的吃着,眉眼舒展平和,好像吃着什么山珍海味,一脸的满足。 阳光照进来,洒在她身上,柔美异常。 独孤烨怔怔的看着她,阳光,早餐,美丽的娇妻,这就是他想要的。 在战场拼死拼活,杀气冲天,回来只要看到她,一颗心就平静了,得到了莫大的抚慰。 有些人,有些爱,就是这么简单。 “每天一早起来看到你,真好。” 琳琅扫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道,“所以要珍惜眼前人。” 她的笑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良药。 “说的好有道理,娘子,你要好好珍惜我,像我这么好的男人不多见了。” 琳琅被逗乐了,“噗,这么自吹自擂,真的好吗?” 独孤烨给她挟了一个荷包蛋,“多吃一点,你太瘦了,肉肉的抱起来舒服。” 琳琅看了看荷包蛋,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你又想到哪里去了?色胚。” 她的样子太可爱了,独孤烨忍不住想笑,“只对你一个人色,娘子,我好喜欢你。” 喜欢的不行,恨不得时时粘在她身边。 琳琅挑了挑眉,怀疑的看着他,“这是怎么了?” 他甜言蜜语说不停,难道做了什么错事? 独孤烨扬了扬眉,自信满满,“我长的太好看,总有些不自量力的人痴心妄想,你可不要误会。” 原来有事,琳琅不动声色的问道,“谁?” “我是说如果……”独孤烨看着她通透的目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是那个奶娘。” “哪个?”她记得有两个奶娘。 独孤烨又不知道她们姓什么,随口道,“色眯眯的那个……呃,我是说长的丑的那个。” 差点被儿子影响了,真是的。 琳琅有些无语了,怎么走到哪里都有这么多烂桃花呢? “她在哪里?” 独孤烨完全没放在心上,“打了一顿被送回去了,让人对她夫家告诫了一下。” 既然他已经处理好了,琳琅也就不再多提。 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一提。 独孤烨暗松了一口气,哈哈,这样就不怕小凤凰添油加醋告状了。 那小家伙因此事对他挺不满的。 他比谁都冤,好吗? “吃完后我带你出去玩。” 琳琅喝完最后一口米汤,“去哪里?” “宫外。” 琳琅眼晴一亮,好啊,她也想出宫转转,快憋坏了。 出了宫,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宫里虽好,但宫外空气清新,多了一丝烟火味。 仿佛回到了人间般,浑身舒畅。 马车里,独孤烨撩起帘子,看着两边的店铺。 “还是旧模样,没有变。” 他从小到大都在外面乱晃,熟的不能再熟了。 琳琅也趴着看景,人来人往的,比宫里热闹多了。 “那是当然,这条街上都是百年老字号,哪会轻易关门。” 独孤烨看到一家店铺,忽然叫停,“五味斋的桃酥很不错,我们去给儿子买点吧。” 故意没带孩子,就是想享受两人世界。 不过,小家伙肯定很生气。 他不厚道的笑了,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好好学习,少玩闹。 琳琅也喜欢他家的东西,不比宫里差。 “好,父皇喜欢吃他家的千层酥,也买点。” 两人进了店,挑了一大堆吃的。 两人长相出众,衣服高雅,立马引起了在店客人的注意,纷纷看过来。 琳琅因为出宫,所以打扮的很朴素,不施脂粉,也没带珠翠,但即使如此,清丽的面容,优雅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而独孤烨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浑身散发着雍容的气度,杀伐决断,英气逼人。 几个女子看的粉面桃红,眼泛红光。 一条帕子落在他们前面的地上,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这点小把戏,也想在他们面前玩?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款款走过来,盈盈一福,含羞笑道,“这位公子,那是我的帕子。” 她浑身珠翠,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长的还算清秀,但浓妆艳抹,气质不咋地。 独孤烨面无表情的说道,“想捡就捡,我不会跟你抢帕子。” 又是一个神经病,在他面前扔帕子,想搭讪? 这么老套的搭讪手段,真心看不上眼。 女子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笑的更加勾人,“公子说笑了,您真风趣,这位是您的妹妹吗?长的真好。” 她只差在脸上写着,说来吧,勾搭我吧。 独孤烨嘴角直抽,她哪只眼睛看出他们是兄妹? 他轻轻揽着琳琅的肩膀,深情款款的示爱,“我妻子自然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谁都比不上。” 秀恩爱神马的,感觉好好,他喜欢。 琳琅心中甜滋滋的,忍不住轻笑起来,眉眼弯弯,春花绽放,艳若桃李。 第七百零三章 哪来的堂妹 第七百零三章 哪来的堂妹 两人甜蜜恩爱的模样,闪瞎了一大片。 众人羡慕不已,也打消了乱七八糟的心思。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神仙眷侣。 那女子的眼神一黯,但很快变的更加火热,好像电灯泡。 这么深情的男人是她的,她第一眼就看上了。 只要一想到这男人以后也是这么深情款款的看她,她的心都醉了。 “这位公子,请容奴家自我介绍,奴家姓陈,闺名叫如雪……” 哪有人一上来就报闺名的,太不知耻了。 别说名门之女不会这么做,那些普通人家的闺女也不会。 独孤烨没有多看她一眼,拉起琳琅的小手往外走。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两人直接无视,从陈如雪身边走过。 琳琅站在门口扫了几眼,“我们去隔壁银楼看看,多挑几件首饰。” “好。”独孤烨全听妻子的,他也想给琳琅买几件首饰。 琳琅的首饰很多很多。都堆成山了,但他还是想娇宠她。 陈如雪呆呆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眼眶红了,“公子,公子。” 两人携手而行,根本没把这一插曲放在心上。 银楼的伙计一看到他们进来,立马迎上来,热情的介绍店里的东西。 他的眼晴很毒,一看就知这是他惹不起的人,这气质,这谈吐,都不是普通人。 琳琅扫了一圈,没有她喜欢的,“就这些?” 比起她的首饰,这些差远了,玉石差了几个档次,款式也不行。 她想了想,既然进来了,就挑几样吧,就算自己不戴,赏人也是不错的。 见她看不上,伙计并不气馁,笑眯眯的道,“请稍等,我家得了一块好石头,新做了几样首饰,还请夫人鉴赏。” 他进了内堂,不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锦盒出来。 是一套翡翠头面,耳环戒指发钗等,什么都有。 翠绿沁凉,水头很足,如一汪碧水,这算是镇店之宝了。 琳琅一眼就看上了,“就这几样吧,包起来。” 价格都不问,直接让人打包。 银楼的伙计兴奋的应了一声,刚想打包,一道刁蛮的声音猛的响起。 “哇,这玉镯不错,水头很足,一整套的?挺不错的,我要了。” 又是刚才的姑娘,陈如雪,她居然跟过来了。 她一脸的得意洋洋,志在必得。 “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有人先看上了。” 陈如雪扬了扬尖尖的下巴,“不是还没有付钱吗?” 陈如雪已经把东西当成自己的,扔了几张银票过来,“够不够?” “不够。”伙计认真的看了几眼,微微摇头。 陈如雪得意的表情裂了,她扔了一万两银子呢。 “呃?什么?” “总共二万三千两银子,还差一万三千两。”伙计笑的卑微,却难掩那份不屑。 暴发户啊,谁看得上。 瞧瞧这一对夫妻,雍容华贵,浑身透着一股高远的气度,让人生畏。 陈如雪的脸色通红,感觉很丢脸,“你这是开黑店,我们老家可没有这么贵的首饰。” 这一定是故意刁难她,看她是外来的,好欺负,可恶。 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伙计的脸黑了,居然骂他们是黑店,有没有搞错? 谁不知道他家是百年老店,童叟无欺? 他们背后也是有靠山的! “买不起就闪到一边,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陈如雪磨了磨牙,脸色很难看,刚想发作,忽然一扭头,露出甜美的笑容,娇弱的求助,“公子,这是黑店,他们太欺负人了,您可要帮帮我啊。” 众人喷了,能不能要点脸? 太没有规矩了,到底从哪里跑出来的? 独孤烨冷若冰霜,满满是嫌弃,“我跟你很熟吗?” 陈如雪像是没看出来,一脸的仰慕,“你一定是打抱不平,见义勇为的好人,公子,您帮帮我吧,会有福报的。” 她暗有所指,似乎在暗示自己是有大背景的。 可惜,独孤烨不感兴趣,懒的理会,这种女人太多了,“包起来吧。” 这是他送给妻子的礼物,谁敢跟他抢? 陈如雪一看,不禁急了,“不不,这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知道我是谁吗?” 琳琅只当是看戏,一脸的无所谓,“不感兴趣。” 陈如雪呆了呆,生气的吼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 在场一片哄笑声,尼玛,疯了吗? 琳琅被逗乐了,哪来的活宝,真是太好笑了。 “嗯,我们冷酷,我们无情,你想怎么滴?” 陈如雪愤恨的瞪着她,大声指责,“你们欺负外地人。” “哈哈哈。”这下子大家都笑喷了,真的什么人都有啊。 陈如雪勃然大怒,“你敢嘲笑我?太子妃是不会放过你的。” 哄笑声立马止住,众人面面相视,什么情况? 琳琅的脸色很复杂,“呃?太子妃?” 陈如雪扬了扬下巴,沾沾自喜的显摆,“太子妃是我堂姐。” 如一道惊雷在琳琅头顶劈来劈去,她嘴角直抽,看了又看,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 真的没见过,是个陌生人。 “我是不是听错了?” 独孤烨深感好玩,调笑道,“她说她是皇亲国戚,所以不能对她冷酷无情,要像春风般温柔。” “温柔的捶死她。”琳琅撇了撇小嘴,一脸的嫌弃。 “哈哈哈。”独孤烨朗声大笑,难得遇到这么好玩的事。 陈如雪着迷的看着独孤烨,痴痴的道,“公子,你笑的好好看哟。” 独孤烨的笑声噶然而止,脸色沉了下来。 这下子轮到琳琅笑了,笑的小脸通红。 陈如雪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说不定在嘲笑她。 “不许笑,我堂姐会生气的,她可喜欢我了,特意召我进宫见面,还赏赐了好多宝贝,还……” 她洋洋得意的显摆自己有多受宠爱,太子妃有多喜欢她。 琳琅嘴角直抽,说谎不打草稿,说的这么溜,也是醉了。 “还什么?”作为当事人,她只感觉荒谬。 陈如雪挺了挺胸口,含情脉脉的看向独孤烨,“还说要帮我挑一个最好的夫君。” 第七百零四章 仗谁的势 第七百零四章 仗谁的势 她娇羞无限,又隐隐有一丝得意,很好的诠释了,我有靠山,我很厉害。 “……”作为当事人的苏琳琅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尼玛,谁见过她,根本不认识她,好吗? 谁给她的胆子,居然冒充她的亲戚? 独孤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冷冷的问道,“太子妃真的这么说?” 陈如雪一副恃宠而娇的样子,”那是当然,她最疼我了,这位公子,你娶我吧。“ 她的话转的太快,也太奇葩了,雷倒了一大片人。 独孤烨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脑袋坏掉的人,”什么?“ 陈如雪满眼的痴迷,“你长的好看又有气势,我很喜欢。” 被这样的男人抱在一起,一定很幸福。 独孤烨没见过这种人,喜欢他的人太多了,但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并要求娶她为妻的人, 这是第一个。 好像她要什么都有人为她拿到,全天下的人都不在她眼里。 有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 问题是,靠山是虚假的,假的! 谎话连篇,还坑了琳琅的好名声,这让他怎么能忍? “我已经娶妻生子了,没有纳妾的打算。” 他直接了当的拒绝,不给对方一丝机会。 陈如雪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双目圆睁,“什么纳妾?太子妃的堂妹怎么可能当妾?” 这话说的不错,太子妃的亲戚是不可能当妾的。 独孤烨凉凉凉的嘲讽道,“那你想怎么样?” 陈如雪眼晴一亮,只当她屈服了。“休妻,把孩子给她,让她带走,我可以给你生,生十个八个的。” 她是容不下前妻生的孩子,家业只能传给她生的骨肉。 看着想入非非的陈如雪,独孤烨已经彻底无语了。 他沉下脸,冷冷的警告道,“我此生只有一个妻子,绝不会休妻。” 他越是冷淡,越激起了陈如雪的好胜欲。 她一定要得到他! “娶了我,就等于得到了太子妃的支持,你不想光宗耀祖?不想功成名就?不想位极人臣?这些我都可以帮你。” 她用权势诱惑,说的好像她是当朝皇帝,她想让谁当官,就能捧起谁。 独孤烨像看傻逼般看着她,蠢成这样也不容易。 “不想,谢谢。” 陈如雪失望至极,更受不了他的眼神,让她有种自己是笨蛋的错觉。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就不怕太子妃震怒,灭了你的家族吗?” 琳琅大为恼怒,这是给她抹黑,什么玩意? 独孤烨轻轻捏捏她的小手,无声的安慰她,“太子妃英明神武,善良大气,绝不会做出不得体的事,而且,谁都知道太子妃没有堂妹,冒充皇亲是要被砍头的。” 他义正言辞的指责,不允许她借着琳琅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 陈如雪的脸色一变,外厉内茬,“我是陈家的人,怎么不是她的堂妹?太子妃都认了我。” 都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在攀扯苏琳琅。 琳琅忍无可忍,恼怒的轻斥,“陈家的人都挺无耻的,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比昔日的地陈婉儿更加厚颜无耻,更加不要脸。 陈如雪本能的不喜欢苏琳琅,这是她的敌人。 “你什么意思?我劝你一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动让贤吧,我看上的男人,绝不会轻易放手。” 她信誓旦旦,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中。 琳琅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人,但这一次,被撩起了火气,“这么饥渴,这辈子没见过男人吗?如果饥不可耐,那去小倌馆,应该有你想要的。” 天底下的男人又没有死光,非要跟她抢男人。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玩意。 陈如雪勃然大怒,“你敢羞辱我?来人,去请官府的大人过来。” 她气势汹汹的叫嚣,非要给苏琳琅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看上她的男人,就该乖乖的拱手让出来。 官府的大人?琳琅挑了挑眉,她倒要看看哪个傻逼敢站出来。 遇到这样的事情,苏琳琅索性不走了,在窗边的座位坐下来。 下人立马张罗开了,送上精致的点心和茶水。 都是宫里带出来的好东西,样样都是精品。 光是香茜罗进贡的琉璃盏晶莹剔透,市面上是找不到的。 价值连城,而且是有钱也找不着地方买。 可此时只是盛放红樱桃的器具,说不出的好看。 琳琅慢吞吞的啃着樱桃,酸甜可口,好好吃。 素手红樱,红唇轻挑。 看她吃的香,独孤烨也忍不住拿起一颗啃。 他是男人,对这种酸甜口味感觉平平。 不过,琳琅喜欢,那他多搜罗些水果给她。 两人旁若无人的喝茶吃点心,悠然自得,没有半点惧色。 下人们护住他们,提防的看着四周的人。 这分明是贵族世家公子出行的盛状。 伙计们都闪到一边,不敢说什么。 陈若雪倒是想跟独孤烨搭话,无奈独孤烨置若罔闻,没搭理她。 但即便如此,依旧打消不了她的热情。 十几个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三角眼,两撇小胡子,很精明的样子。 他一进来就冲陈若雪行礼,毕恭毕敬的,像是对待自己的上司。 “陈小姐,不知您有何差遣?” 独孤烨的眼晴眯了起来,暗暗将此人记了一下来。 陈如雪很高兴,指着苏琳琅叫道,“莫大人,把那个女的抓起来,关进牢里,这辈子都不许放出来。” 看她还怎么跟自己争! 莫大一眼看过去,顿时怔住了,这气势好强,比他上司都强。 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这……”莫大犹豫了,看着不好惹。 “莫大人,你帮帮我吧,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太子妃也不会。” 她三言不离太子妃,好像太子妃就是她最大的护身符。 “这位夫人,得罪了。”莫大抽出武器,身后的人哗啦啦的照做,一时之间,全是抽武器的声音。 陈如雪很得意,恶狠狠的瞪了苏琳琅一眼。 独孤烨勃然大怒,“你是哪家的大人?刑部?大理寺?京兆府?” 琳琅神色不变,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看这衣服,应该是京兆府的,京兆府李沧尹是你的上司?” 第七百零五章 所谓的血脉 第七百零五章 所谓的血脉 她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听政,对朝中之事极为熟悉,随口道来。 莫大心神一震,这到底是哪方神圣? 四品的官员名字随口一说,没有半点敬意,而且对各部官职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心思飞转,不敢有半点不敬,“是,不知两位是什么人?还请告知一二,以免冲撞了贵人。” 他不傻,相反的,很精明。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门儿清。 苏琳琅淡淡的道,“你还不够格,去,将李沧带过来。” “是。”手下立马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这一场景落入莫大的眼里,不禁百转千回,暗暗心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连四品官员都能招来,那只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问题是,如此年轻,怎么可能身居高位? 如此气度,如此言谈举止,都远非一般官员。 他都不敢想下去了,越想越不安。 他就不该来的,哎,都怪他贪财了! 陈如雪又气又急,搞什么呀? 她是让人撑腰,不是唯唯诺诺讨好别人的废物。 “莫大哥,你不要怕,凡事有我堂姐撑着,太子妃是谁都惹不起的。” 莫大苦笑一声,他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太子妃是不好惹,但要分人。 琳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很好,居然敢败坏她的名声,真是不知死活。 她不在意名声,但绝不容许别人拿着她的名号招摇撞骗。 身着官服的李沧匆匆赶来,看到独孤烨夫妻,立马拜了下去,行了君臣大礼。 “臣,李沧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陈如雪更受刺激,眼睛都瞪圆了,“什么?她是太子妃?” 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定是耳朵出了问题。 苏琳琅清冷的视线扫过来,不屑的嘲讽道,“口口声声说是本宫的堂妹,怎么?不认识了?” 这下子,大家都尴尬了,搞了半天,原来都没见过太子妃。 这女人的骗术也太高明了,说的好像真的般。 陈如雪的反应很快,“堂姐,见到您太好了,我一直想见见您,我可崇拜您了。” 一反刚才的嫉妒,此时温柔甜美,笑的像个无害的邻居小妹妹。 苏琳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色清冷,“本宫没有堂姐妹。” 陈如雪心急如焚,她必须攀上太子妃。 只有这样,她才能拥有荣华富贵,才有机会……见到太子。 她万万没想到看上的男人居然是太子,哎,自己的眼光就是好。 好吧,既然如此,那她更该扯上关系,只要小心运作,说不定哪天能挤掉太子妃,顺利上位呢。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嘻嘻。 “我爹是陈平侯爷的庶弟,一直在广州生活,所以您没见过我,我真的是您堂妹。” 苏琳琅岂是好算计的,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都无语了。 “世人都知道,我姓苏。” 不信她没有打听过情况,更不信她什么都不懂。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犯蠢。 陈如雪抿了抿嘴,眼珠飞转,看着就不是个安份的人。 “呃?不管你姓什么,跟我都是同一个祖宗,堂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做梦都想要一个姐姐。” 攀附权贵的嘴脸都暴露了,她恨不得将苏琳琅当成通天的阶梯,助她一飞冲天。 可是,凭什么呢?就凭所谓的亲情? 见都没见过的人,能有什么感情?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感情,也经不起折腾。 苏琳琅从来都不是个软弱的人,所谓的亲情束缚不了她。 “我已经脱离关系,跟陈家没有半点瓜葛。” 陈如雪暗暗心惊,太坚决了,一点犹豫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能战胜吗? 但看着俊美无俦,风华无双的男子,她心底涌起一股热流。 “堂姐,你太无情了,怎么能抛弃祖宗呢?您是太子妃,是万民的表率,孝道是最重要的,不如这样吧,您重回陈家,重新开祠堂祭祖,我相信全天下的人都希望看到这一幕。” 众人嘴角直抽,自大的不行,居然想代表全天下的人。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还妄图称神。 琳琅正闲的无聊,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自作聪明,其实蠢笨无比,你跟陈婉儿挺像的,都喜欢算计,不过,她的下场不怎么好。” 她笑的云淡风轻,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陈如雪心里一凛,她比自己想像的更加难缠。 “堂姐,你这是威胁我吗?我一定是理解错了,您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威胁自己的妹妹呢?” 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含热泪,盈盈如水。 她像个受到了伤害的可怜人,索索发抖,委屈的不行。 琳琅嘴角微勾,真有意思,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李沧。” 李沧毕恭毕敬的行礼,“臣在。”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速速查清这女人一家的情况,如有不法行为,立即惩处。” 敢算计她,就要有承受失败的心理准备。 惹她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是。” 琳琅神情威严,上位者的凛然气质油然而生,“传言不可信,若再有下一次,以破坏皇室中人名声,企图颠覆朝纲之罪名处置。” 这可是大罪,抄家灭族的罪名。 李沧眼皮都没有撩一下,恭谨的应了,“是。” 身为朝臣的官员,他比谁都清楚太子妃的残酷手段。 惹了太子,未必有事,但惹到了太子妃,那就等着倒霉吧。 太子妃大义面前,做的尽善尽美,无愧于太子妃的身份。 但在私人恩怨面前,从来都不会手软。 得罪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是个很矛盾的人,但不可否认,也是最出色的人物。 于国于民,都有大功德的。 陈如雪可没有那么了解苏琳琅,她只知道一点,咬住不放,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才能成为人上人。 “堂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她到底有多无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凡打听过陈平一家人的遭遇,就不会明晃晃的说出这种话。 血脉在苏琳琅眼里,从来都不是重要的。 第七百零六章 支持太子妃 第七百零六章 支持太子妃 她冷冷的提醒道,“陈平一家子的例子在前,如果不识相,本宫不介意出手。” 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的人,还指望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百般退让? 没毛病吧? 陈如雪的脸色变了几变,真的不行吗? 她脑子飞转,转了个目标,“太子殿下,您帮我劝劝姐姐吧,她太无情,太伤我的心了。” 她眼泪汪汪的,小嘴微嘟,像个可怜的小孩子。 可惜,这一套对独孤烨没用,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嫌烦。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指责太子妃,你配吗?” 他说话特别不客气,字字直戳对方的痛处。 “我……”陈如雪的脑筋转的很快,更加的委屈,“这是在外面,不叙国礼,只叙家礼,不知我哪里错了?” 独孤烨彻底无语了,叙不叙国礼家法,是由上位者决定的。 而不是弱势的人提的,这女人的脑袋有毛病。 “李沧,告诉她。” 已经懒的跟她说什么,蛮荒地方来的,什么都不懂,却以为自己很懂。 李沧也很无语,拿出官威,义正言辞的痛斥一通。 “一,太子妃姓苏,礼法上已经是苏家的女儿,跟陈家没有关系,你口口声声叫姐姐,这是乱攀皇亲,罪在不赦。” “二,冒充皇亲,糊弄世人,借机抬高自己,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罪加一等。” 太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就是规矩。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切野心和规矩都是浮云。 陈如雪听懂了,却不愿意接受。 她倔强的反驳,“可是,她就是我堂姐啊,陈家的骨肉,就算改了纪录,还能改了与生俱来的血脉?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她说的理直气壮,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 李沧无语望天,鸡同鸭讲,完全没办法沟通。 琳琅忍不住想笑,是真笨?还是故意的?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这女人的心思看似浅白,其实未必。 独孤烨嫌她说的太多了,“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惜全是一派胡扯,是谁家的女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独一无二的太子妃,她不喜欢的人就是孤的敌人。” 说什么大道理,直接出手灭了。 太子爱妻情深,毫不犹豫的挺身护妻,霸气冲天。 陈如雪幽幽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嫉妒,幽怨,恼怒。 愣了半响,她猛的蹦出一句,“太子,你要助纣为虐?” 所有人晕倒,果然有病。 “啪啪。”侍卫两巴掌拍过去,都烦死她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太子都敢指责,果然是蛮夷来的,不懂规矩。” 真是够哆的,有没有脑子? 陈如雪眼眶泛红,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我没有,我喜欢太子都来不及呢,怎么敢指责?” 独孤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被恶心到了。 一只小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他,熟悉的触感让独孤烨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紧回握住。 这些女人说是喜欢他,当他是傻吗? 看上他的身份地位而已。 在这个世上,只有琳琅才是真正看上他这个人。 琳琅微微侧头,嘴角轻扬,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喜欢?” 一股杀气迎面扑来,陈如雪的脸色一变,连忙改口,“我是说,我把他当成堂姐夫般的喜欢。” 得,刚才的话都白说了,人家就是咬死了不放。 非要攀上枝头,也不管人家肯不肯让她攀。 独孤烨冲李沧使了眼色,李沧会意的颌首,扬声命令道,“两罪并处,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她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打六十大板。” 六十大板下去,就算健壮的男人也扛不住,更不要说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陈如雪心中大急,既害怕又生气,“不可以,太子姐夫,救救我。” “不可徇私,重重的打。”独孤烨板着脸,这就是他的回应。 打死不论。 “是。” 陈如雪呆住了,好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她都这么求他了,他还想怎么着? “太子,难道你还要看太子妃的眼色?您可是一国的储君啊。” 这是明晃晃的挑拨了,李沧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这些官员比谁都希望太子和太子妃和睦,政局稳定,各安其职。 一旦两人失和,政局不稳,立马会有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 独孤烨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立马收回视线,深情的看着身边的苏琳琅。 “孤喜欢看太子妃的眼色,你管得着吗?” 琳琅的嘴角勾了起来,笑意暖暖,心里甜蜜如丝。 这家伙说起情话,也挺肉麻的,可她好喜欢。 陈如雪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脸色大变,气愤的大叫起来。“堂姐,你这样是不对的,会被人骂祸国殃民的妖女。” 众人直翻白眼,人家太子都不在意,用得着你跳出来吗? 李沧第一个站出来,“太子妃在我等眼里,是福泽天下的仙女,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谁敢与她为敌,就是与我秦国百姓为敌。” 太子妃的威望,在朝在野,都特别高。 那是用无数仁政换回来的。 她以一已之力,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 也屡屡在危险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陈如雪惊呆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官员,居然当众舔跪一个女人,他没病吧? 就不怕太子日后报复? “你一个小小的官员,怎么能代表秦国百姓?真是可笑。” 店里的其他客人纷纷站出来力挺,“我是普通百姓,永远支持太子妃。” 深受他们爱戴的太子妃啊,在他们眼里,就是神仙。 有她在,秦国安定无忧。 “我也是。”店里伙计也站了出来。 “还有我。”衙役也纷纷响应。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力挺太子妃,这就是民心所向。 陈如雪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羡慕嫉妒恨。 “太子,您看看,太子妃这么会收买人心,风头都盖过了您,她这是想干什么?” 挑拨之心不死! “太子妃想干什么,不需要向你交待。”独孤烨不为所动,神色肃然。“孤倒是想问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七百零七章 广州来客 第七百零七章 广州来客 他态度鲜明的表示支持妻子,并且用实际行动支持。 陈如雪眼珠乱转,想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但还没有想出来,有人叫了起来,“破坏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想借机生事,她是他国的奸细。” 其他人纷纷附和,“天啊,怪不得这么奇怪,打死奸细,打死她。” 尼玛,没人喜欢这个所谓的陈家小姐,整一个神经病。 陈如雪不禁大急,气极败坏的叫道,“我不是,这是陷害,我是太子妃的堂妹,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众人不禁醉了,一会儿说太子妃的坏话,一会儿又借太子妃的势头耀武扬威,这么无耻,算是开了眼界。 琳琅淡淡的道,“我没有堂姐妹,也没有亲姐妹,大家尽管放心。” 得了这句话,大家还有什么顾忌的,纷纷暴起,“揍她。”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陈如雪身上,痛的她哇哇大叫,骂口大骂,但依旧挡不住别人的拳头。 她浑身疼的厉害,眼泪汪汪的,“姐,快让他们住手,这是打你的脸啊。” 琳琅只当作没听到,根本没把陈如雪当回事。 陈如雪倒在地上,抱头痛哭,狼狈不堪。 一道微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住手,太子殿下, 草民有宝物进献。” 一个中年男子被拦在门外,满脸焦急的看着地上的陈如雪。 独孤烨微微眯眼,“你是谁?” 中年男子皮肤黝黑,但难掩英俊的轮廓。 “陈安,陈平的庶弟,当年被陈老夫人算计,丢去蛮夷之地,所幸运气很好,不但没死,还让我创下一番基业。” 他说的很快,生怕独孤烨拒绝似的。 独孤烨挑了挑眉,“基业?” 原来是陈家的人,要不是他提起,世人都以为陈家只有陈平这一嫡枝。 不过,他对陈家的人没有好感。 算计琳琅的人,都不是东西,他不喜欢。 陈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是,草民是广州十三商行的总负责人,进出货物都经过我的手,这些年也积下了一大片产业,也算不负这个姓氏。” 他话里颇为自得,眉眼之间俱是得色。 独孤烨皱了皱眉头,“十三商行?” 那是什么? “是,就是……”陈安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准备大说特说。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十三家商行联盟,海船进出都在其掌控之下,垄断市场,所以,那边只知十三商行,却不知朝庭法度,如土皇帝般的存在。”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陈安脸很差,眼神冰冷的看向苏琳琅。 但又如何呢,苏琳琅才不在乎。 独孤烨冷哼一声,“原来是乱臣贼子。” 陈家没想到苏琳琅懂的那么多,还一针见血的戳中要害。 “太子妃,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为出入的海船提供方便……” 他企图粉饰太平,想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但是,苏琳琅岂是轻易能人糊弄的? “凡进出货都要经过你们的手,严格把控价格,从而快速积累财富,趁机称王称霸。” 她字字犀利,陈安心塞不已,不敢再跟她说话。 “太子,草民不敢有半点不轨之心,愿献上一半的家产充作国库,以示诚意。” 他满眼的热切,眼巴巴的看着独孤烨。 独孤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态度是不是太热情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太子妃,你意下如何?” 他一直觉得苏琳琅比他聪明,比他懂的多,但从未嫉妒和不舒服。 能被这么聪明的女人看上,说明他也很出色嘛。 琳琅微微一笑,“估算一下有多少。” “呃?”陈安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两人的默契太足了。 琳琅嫌弃的皱眉,太笨了,“直说吧,想献多少钱当保护费。”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没见人家的脸都扭曲了,快气的吐血了吗? 陈安咬了咬牙齿,暗暗忍耐,“五百万两。” 琳琅眼神闪了闪,“行,这些钱只当你交了赎金,赎你女儿以下犯上的罪名,准许你在京城自由的行走,但是,若敢作奸犯科,假冒皇亲,那就休怪国法无情。” “……”陈安嘴巴张的老大,有种吐血的感觉。 钱不是拿来赎罪的,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见他不吭声,琳琅不乐意了,“怎么?有意见?” 独孤烨的眼神一沉,冷冰冰的盯着陈安。 陈安不禁苦笑,好一个厉害的女人,这下马威打的他眼前发黑。 “草民不敢。” 给就给吧,就当是花钱买平安。 琳琅撇了撇小嘴,如果记不住这次教训,那么,她不会客气。 “好好管教儿女,如再有下次,五百万两银子也救不了你们全家。” “是。” “放开她。”苏琳琅这才下令。 众人纷纷退到一边,陈如雪的脸肿的像猪头,羞恼不已。“父亲,不要给她,我没错。” 琳琅嘲讽的笑了笑,一旦说出了口,是绝对不可能改口,除非想死。 “没有人能冒犯皇家的尊严。” 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让陈如雪吓白了小脸,“父亲。” 陈安不禁苦笑,平时挺聪明的闺女,在太子妃面前,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 人比人,气死人。 “太子妃,小女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琳琅淡淡的颌首,尊贵而又优雅,尽显皇太子妃的尊荣。 “总算还懂些规矩,没被蛮荒之人同化了。” 别看现代广州是经济重镇,在古代都是远离京城的蛮夷之地。 陈安敢怒不敢言,太子妃果然如传说中的爆脾气。“是,太子妃教训的对。” 琳琅凭空得了几百两银子,心情很不错,“你来京城有什么事?” 陈安一脸的缅怀,“京城始终是我的家,回家探亲祭祖。” 他感慨万千,眼眶都红了。 琳琅在心里冷笑一声,“那就好好的祭扫,陈家没人了。” 陈安信誓旦旦的说道,“是,有我在,陈家很快就会兴旺起来。” 说的好像他是神仙般,随时都能振兴一个家族。 琳琅凉凉的掐回去,“有我在,陈家是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了。” 这么强势的宣告,直接打陈安的脸,陈安的脸都被打痛了。 第七百零八章 骄气的陈小姐 第七百零八章 骄气的陈小姐 琳琅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没什么意思,就是不喜欢陈家。” 她说的特别直接,全然不顾别人的看法。 到了她这种地位,已经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四周的人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太子妃跟陈家的恩恩怨怨,一直是京城中人最喜欢的谈资。 几乎是一面倒的站在太子妃这一边,陈家没人同情。 没办法,陈家干的那些破事不得人心。 相比之下,太子妃英明神武,怎么可能有错呢? 陈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一沉。 情况比他想像的更加不妙,苏琳琅也很得民心。 “还请太子妃开恩,我们陈家纵然有千般不是,但依然是你的血脉之源,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他态度恭敬,但言语始终扣着陈家血脉这一点。 这也是唯一能攀扯上太子妃的机会。 没有太子妃,陈安想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是很难的。 苏琳琅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想借她的名号生事,那是不可能的。 “记住,本太子妃看着你们。” 只要有犯法行为,立马抓捕,绝不轻饶。 陈安的眼神一沉,但很快恢复如常,笑容满面的道,“太子妃,总有一天,你会以家族为荣耀。” 家族?在别人眼里,家族重于一切,但在苏琳琅眼里,并不算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陈安,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哟。” 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安,意味深长。 陈安感受到了那份沉沉的压力,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定不会让太子妃失望。” 琳琅微微点头,“很好,那我等着。对了,不要忘了那五百万。” 她一再的提醒,倒不是怕他不给,而是戳他一刀,让他记住割肉的心疼。 其实吧,琳琅也知道,陈安的财产不止这些钱,比她想像的都要多。 但又如何,钱财在权势面前,不值得一提。 陈安憋屈的要命,索性大着胆子笑道,“不敢,过几天就是祭祖之日,希望太子妃能出席。” 明知不可能,还要提,存心刺激人嘛。 他的胆子不小,明里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很有城府,心气也高。 还能曲能伸,是个人物。 但是,就算是过江龙,在她面前也得盘着,否则就休怪她出手无情。 苏琳琅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陈安,记住这个名字了。 “却没有搭理他们,笑着看向自己的男人,这算是得寸进尺吧。” 独孤烨淡淡的笑道,“陈家人都这样,习惯就好。” 他傲慢而又矜持,高高在上,却风华天成,彰显着太子的威仪,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人眼前一亮。 陈如雪看直了眼,心里小鹿乱撞。 “姐夫,我们是真心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亲人,可你们呢?我真的好失望。” 她始终没摆正自己的位置,还把自己当成广州城的公主,别人都是讨好她的人。 这是京城,是独孤家的天下。 陈安一直觉得自己女儿聪明,会来事,又懂靠自己的魅力勾住男人。 可人比人,气死人,在苏琳琅面前,被比的像蠢货。 “闭嘴,不许胡说。” 陈如雪委屈的嘟起嘴,父亲这是怎么了?她哪里说错了? 琳琅看在眼里,微微摇头。 “陈家的女儿可不能再出错了,再丢脸的话,只能以死谢罪。” 嗯,她会看着的。 有些人就是天生犯贱,不打都不行。 这话里隐含的威胁,让陈如雪脸色大变。 “太子妃,你欺人太甚了。” 她不管不顾,只凭自己心里痛快。 却全然没想过,这是谁的地盘。 谁都没有哄着她的义务。 独孤烨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扫了陈安一眼。 “再加一百万。” 这是命令,而不是恳求,必须给。 不给的话就等着倒霉吧。 陈安嘴里发苦,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太不争气了。 得给她分析一下情势了,免得再闯祸。 “是,太子殿下。” 又损失了一笔钱,虽然钱来的快,但也是一点点赚来的。 独孤烨砍了对方一刀,这才满意了。 “走,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是不是饿了?”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嗯,我想吃咕咾肉,老鸭汤,还有糖醋鱼。” 独孤烨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握,亲密无比。 “好,都去尝尝。” 他宠溺温柔的看着琳琅,如三月的春风。 陈如雪看着看着,心里发酸,如浸在陈年老醋里。 “我也很想吃这些,姐夫,我陪你们去吧。” 一口一声姐夫,叫的可亲热了,却全然没将苏琳琅放在眼里。 苏琳琅淡淡一笑,根本没当一回事。 想抢她的男人,下辈子都不可能。 独孤烨的笑脸一冷,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哪个是你姐夫?” 冷若冰霜,不屑至极。 陈如雪呆住了,心酸的想哭,他对苏琳琅温柔体贴,处处呵护,但对她,冷漠以待,没有好脸色。 他也太偏心了,她哪里比不上苏琳琅。 不行,总有一天,她要让独孤烨只对她一个人笑。 陈安头都大了,低声下气的赔罪,“小女天真烂漫,不会说话,我代她向两位陪个不是,她不懂事,是我没有管教好。” 他一迭声的道歉,生怕又来一百万。 钱再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独孤烨冷哼一声,态度倨傲,“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否则绝不轻饶。” 陈安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罚钱就好。 “是,太子殿下。” 他恭恭敬敬的送他们离开,这才直起身体,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愧是皇家子弟,这气势就是不一样。 就连苏琳琅一个流落在外的陈家女,如今也有了尊贵的气势。 陈如雪痴迷的目送,忍不住想跟上去,却被陈安拉住。 她忍了又忍,忍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父亲,你不是说要缠上他们吗?为什么……” 就这么让他们轻松的离开? 陈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多动动脑子,这里不是广州,不是我们一手遮天的地方。” 在广州,他就是土皇帝,想怎么做都行,谁都要看他眼色。 但是,这是京城,权贵多如牛毛。 第七百零九章 装逼和碰瓷 第七百零九章 装逼和碰瓷 陈如雪委屈的直跺脚,“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有什么好?那么多规矩,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只是上街转一圈,大家就像看异类般看着我,太讨厌了。” 她的举止言行都跟京城的女孩子不一样,自然引起大家的注意。 陈安脸上浮起一丝渴望,强烈的渴望。 “这里是帝都,是所有人向往的地方,也是我拼搏一辈子最渴望回来的地方。” 广州虽好,却不是他的家乡。 对他来说,这才是他魂牵梦萦的故土。 昔日灰溜溜的被赶出京城,如今他就要风风光光的回来,风风光光的活着,让所有人仰视。 陈如雪知道父亲的心结,默了默。“您喜欢就好喽,不过太子妃这个人不好对付。” 特别难缠,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特别让她生气。 陈安的眼神冰冷的可怕,太子妃,苏琳琅,就算改姓苏,她依旧是那个老太婆的孙女,仅存的孙女。 就冲这一点,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慢慢来,你不要再鲁莽行事,听我安排。” 今天只是试试水,试探一下那两人的深浅,没指望有什么收获。 不过,苏琳琅的强势让他印象深刻,比一般男人都要强势,霸道。 这性子迟早会被太子厌弃,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愿被个女人压在头顶上。 太子也是男人,能忍一时,却忍不了一世。 陈如雪的眼神闪了闪,“好吧,我全听父亲的,不过我喜欢太子,有没有办法弄到手?” 在广州,大家争着讨好她,为了她的青睐打破了脑袋。 从小到大,她喜欢的东西,都能搞到手。 陈安眉头微皱,轻声提醒道,“那是太子,不是有求于你的那些男人。” 围在女儿身边的男人都有所图,哪里能跟坐拥天下的太子比? 陈如雪的眼晴闪闪发亮,如同看到了猎物般兴奋。 她骄傲的扬起小脸,自信满满,“那又如何,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我要不到的。” 她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战意,恨不得立马将独孤烨抢过来。 那个高傲清冷的男人啊,太让人喜欢了。 陈安眼神闪了闪,野心闪烁,“好,这才是我陈安的好女儿。” 手握重权多年的他绝不会甘于平淡,他要成为人上人,想进入这个帝国的核心,想影响这个帝国的未来走向。 这一切,都需要借助太子的力量。 陈如雪喜滋滋的问道,“父亲你会帮我的,对吗?” 父亲的本事可大了,只要肯帮她,拿下太子不是问题。 陈安微微一笑,野心全写在脸上,“我也想当太子的岳父。” 陈如雪喜笑颜开,“哈哈哈,太好了。” 燕归楼 一桌的菜都是琳琅爱吃的,独孤烨不停的给她挟菜,看着她吃的香,比自己吃还要高兴。 吃了半饱,琳琅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 独孤烨看她恍神,知道她在想心事。 “琳琅,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吃东西了?” 琳琅的脑海里不断回想起陈家父女的模样,细细琢磨。 “陈安所图很大,要小心。” 不是每个人都舍得砸几百万,那豪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觉得应该派人去查查广州那边的情况,这些年,两边隔的太远,中间又有各种乱况,音讯不通很久了。 那边的官员八百年不动,早就成了摆设。 独孤烨微微眯眼,“还怕他不成,野心再大,难道还想当皇上?他没有那个命。” 老的野心勃勃,小的不知羞耻,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琳琅笑眯眯的打趣道,“说不定是想当你的岳父呢?” 独孤烨直接呵呵了,一脸的嫌弃。 “开什么玩笑,那种女人谁会喜欢?” 当众挑逗勾引,一副八百年没见过男人的样子,真是恶心。 琳琅忍不住大笑,”说不定你眼睛花了呢?“ 她只是说笑而已,独孤烨眼高于顶,面热心冷,寻常人入不了他的眼。 独孤烨也没当一回事,只当陪她逗趣,”眼睛再瞎,也看不上她。我有了你,怎么还会看得上别人呢?那些庸脂俗粉虚伪的要命,看着就恶心。“ 那些女人给他的印象糟糕透了,不顾脸面,不知羞的勾缠上来,不就是看上他的身份吗? 装的再温柔贤良,都是假的。 他的表现让琳琅很满意,乐呵呵的给他挟菜。 “多吃点,这家的味道还不错。” 至于那对父女,最好不要来惹她,否则她会让他们后悔出生的。 楼下一阵喧哗声,琳琅耳尖,“咦,好像是我表哥的声音。” 她推开窗子看过去,果然是苏一鸣,好像跟人发生了冲突。 咦咦,那不是陈如雪吗?真是巧! 一身白衣的苏一鸣面容英俊,神色淡然,在人群里里极为显眼。 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不耐烦。 陈如雪手提着一根马鞭,气势汹汹的怒斥,“登徒子,你轻薄我,我要报官。” 苏一鸣淡淡的反驳,“姑娘,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做人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陈如雪气的满面通红,“我撞你?我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撞上你?” 苏一鸣一脸的不耐烦,冷声喝道,“见我长的好看又有钱,想缠上来,不好意思,我不会娶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他风度翩翩,长相俊美,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线。 不知有多少女人看过来,听了这话,大家对陈如雪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陈如雪又羞又窘,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你哪里配得上我?我可是太子妃的堂妹。” 她又一次将苏琳琅抬了出来,这是誓将苏琳琅的名声毁掉的节奏。 苏一鸣眼神一冷,面色不善,“我还是太子妃的表哥呢。” 陈如雪打量了几眼,长的确实不错,星目剑眉,气宇轩昂,但比起太子差远了。 太子不仅人品出众,而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一份尊贵,是别人没有的。 “呵呵,骗子,太子妃不会饶了你。” 苏一鸣心思转了几转,笑的不屑,“我明白了,你是碰瓷的,说吧,要多少?我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贪心。” 第七百十章 自讨无趣 第七百十章 自讨无趣 “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陈如雪勃然大怒,恶狠狠的抽出鞭子,重重的甩出去,“你死定了。” 但是,她还没有看清楚,手中的鞭子就被人夺走,碎成几段。 陈如雪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气怒攻心,居然敢毁掉她最心爱的鞭子,不可原谅。 她一巴掌挥过去,苏一鸣轻轻一闪,她没站住,重重的摔在地上,四脚朝天,痛的哇哇大叫。 “你居然敢让开?” 疼的直呲牙,愤怒不已,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京城的男人都不怜香惜玉吗? 怎么好意思跟个女人认真计较? 身边的的随从连忙上前扶起她,她稍一动弹,就一身冷汗,疼的不行。 这一番动静引来了无数围观的人群。 苏一鸣义正言辞的喝斥,“这是京城,不是你这种蛮女耀武扬威的地方,也容不得你借着太子妃的名义生事,拿去,去吃顿好的。” 他拿出一个金元宝,有意无意往陈如雪脸上砸去。 陈如雪呆了呆,拼命避开,但是,金元宝像长了眼睛般,砸在她的面门。 牙齿掉了两颗,一口血吐出来,陈如雪气疯了。 “混蛋,我有钱,比你有钱。” 她大声嘶吼,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 苏一鸣一脸的不解,“那为什么还碰瓷?难道……想故意赖上我?你的长相和性子都不行,当妾都很没资格。” 他冲她微微摇头,全是嫌弃。 陈如雪气的浑身发抖,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她一巴掌拍过去,却被苏一鸣避过去,反手就是两巴掌。 “啪啪。” 陈如雪的脸都被打肿了,整个人都抓狂了,“你居然打我?你还是不是男人?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蛮横的人。” 京城的男人眼神都不好,哼,在广州围着她打转的有几十个男人。 为了让她多看自己一眼,费尽心机。 可这会儿,一再的被奚落,被轻视,甚至被打。 苏一鸣微微点头,长长吐出一口气,“那我放心了。” 他转身进了酒楼,陈如雪呆住了,打了人拍拍屁股想跑? 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就这么走了?” 她冲上去拦住他的去路,气恼不已。 在他手里,她一再的被打,颜面全失。 苏一鸣微微皱眉,一副小心防备的样子,“说好的不勾勾缠缠呢? 这位小姐,请自重。” 他义正言辞的怒斥,一派正人君子的作派。 反而衬的陈如雪粗鄙不堪,不知羞耻。 陈如雪看着四周的人异样的眼神,肺都气炸了,很想骂人。 但是,她不善于吵架,嘴巴笨,遇事只会动手。 她心中恨的滴血,“报上名来,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这是要打击报复了。 她的态度太拽了,让人看着不满。 苏一鸣高傲的不可一世,“不必,你高攀不上,免得弄脏了我家的地。” 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屑,太浓烈了,想忽视都不行。 这是极大的羞辱,把陈如雪气疯了,“太欺负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太子妃是我堂姐……”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再加一百万两,记得让人去收账。” 一对男女被人簇拥着走出来,女子明眸如水,清雅出尘,男子面如冠玉,修长挺拔,光是这么站着,一股威力压过来,上位者的气势迎面逼来。 他们是最出色的一对男女,站在一起,极为般配,让人眼前一亮。 陈如雪的的眼睛一亮,呆呆的看着独孤烨,越看越爱。 “什么?” 看着心不在焉的女子,琳琅眼神一闪,“遇到一次就涨一百万,不知道你家的财力能不能支撑你可笑的野心。” 她的话如一颗重型炸弹,炸的陈如雪眼前发黑。 又要钱,她怎么好意思张口? 他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却忘了,自己一而再的将太子妃的名号摆出来压人。 就算警告过,依旧死不悔改。 陈如雪眼睛一红,眼泪滚落下来,“太子妃,我父亲赚钱不容易,您就高抬贵手吧。” 她说的含糊不清,故意留下无数遐想的空间。 楚楚可怜的掉眼泪,很容易激起同情心。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可惜,她遇到的对手不是普通,是苏琳琅啊。 民心所向的太子妃! 苏琳琅板着一张俏脸,神情严肃,“称霸一方,赚钱如流水,轻轻松松坐在家里就能赚,比抢钱庄还来钱呢,你们陈家向来赚不干净的钱,本宫可不喜欢,还有,不要老扯上本宫,你们高攀不起。” 被砍了几百万,依旧不吸取教训。 大家的眼神越来越古怪,陈如雪不禁急了,“太子妃,我家的钱怎么不干净?都是赚的血汗钱,您对我们父女的误会太大了。” 苏一鸣微微摇头,就这么一点道行,还想跟苏琳琅斗? “太子妃,不必理她,她心思太多,总有一天会坑死自己的。” 他忽然出声,让陈如雪精神一震,立马调转枪口,“太子妃,这个混蛋冒充是你的表哥,装摇撞骗,快把他抓起来。” 她一副小人告状的得意状,不堪入眼。 独孤烨看不下去了,蠢成这样,还想跟琳琅争? 咋不上天呢? “表哥,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喝几杯吧。” 苏一鸣含笑颌首,“好,不过太子妃允许你喝酒吗?” “她从来不管我……”独孤烨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显的很心虚。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是不让他喝,而是让他节制些。 这些年打仗受的伤,还没有调息过来呢。 苏一鸣微微一笑,“是吗?” 独孤烨心虚的摸摸鼻子,不敢再吭声了。 琳琅是一番好意,希望他的身体好好的,能长命活命,一直陪她走下去。 陈如雪脑袋乱哄哄的,只听到了一句话,“他是你的表哥?” 琳琅听而不闻,直接无视掉。“表哥,进去吧,别妨碍别人做生意。” 一行人往里走,都没有陈如雪,把她当成一个障碍物,直接越过。 陈如雪呆呆的站了半响,忽然如梦初醒般往里走,“等一下,一起啊,都不是外人。” 第七百十一章 死缠烂打的陈如雪 第七百十一章 死缠烂打的陈如雪 琴声如山泉般潺潺,茶香袅袅往上飘。 琳琅亲自分茶,第一杯递给苏一鸣,“表哥,最近好吗?” 最近太忙了,一恍眼好久没见了。 其实他一直负责粮草军需这一块,尽心尽职,花了很多心血,而且不求名利,不求功劳。 她还没有谢过他呢。 独孤烨有些吃醋,第一杯都不给他! 苏一鸣看在眼里,忍不住嘴角微勾,喝了一大口,“好香。” 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故意的吧。 琳琅笑眯眯的将第二杯茶递给独孤烨,“来,你的。” “你偏心。”独孤烨委屈的控诉,像个没抢到玩具的小孩子。 苏一鸣嘴角抽了抽, 堂堂太子撒娇,真的好吗? 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但是,他怎么就这么羡慕呢? 有一个全身心信任的人,依赖的人,毫无顾忌撒娇的人,真的很好。 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人家是兄长,而且倒贴了上百万两银子给国库,亲自调度粮草,要不是他亲自盯着, 后勤没有那么顺利。” 好吧,这理由能接受,独孤烨举起茶酒,“谢谢兄长,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他全是为了琳琅! 苏一鸣真心不稀罕他的感激,“好好的待琳琅就行了。” 别的他都不求。 独孤烨抿了抿嘴唇,说的好像就他疼琳琅似的。 不爽,大大的不爽。 他眼珠一转,“为了犒赏兄长的功德,父皇有意赏一个爵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侯爵。” “不必,我……”苏一鸣对权势并没怎么热衷。 他孑然一身,根本不在乎。 独孤烨根本不想欠他一点人情,“要的,表哥,有个爵位傍身,没人敢欺你。” 苏一鸣淡淡的道,“我有个太子妃的表妹,谁不长眼敢欺负我?” 说的好有道理,确实没人那么傻。 独孤烨坚决已见,“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赏罚分明,才不会让人寒心,表哥不必推辞。” 都这么说了,苏一鸣没有其他可说的,茶杯一饮而尽。 “对了,琳琅,你上次说的那事儿,我想了想还可以,我们商量一下。” “什么事儿?”独孤烨很好奇,琳琅很会做生意,点子又多,但他对此不感兴趣,更喜欢打仗。 “就是……”琳琅也不瞒他,“想组建商队去西域,那边遍地是香料宝石,走一趟能赚很多钱,顺便打探一下各国的情况。” 这主意不错,独孤烨举双手赞成。 将西域各国掌控在自己手里,以防万一。 “太子妃,太子妃让我进来吧。”外面忽然想起陈如雪的哀求声。 守卫将陈如雪挡住,不许她乱闯,陈如雪又羞又恼,求了半天都不行,索性大声叫了起来。 “私人聚会不方便。”琳琅一口拒绝,根本不想见她。 陈如雪眼晴一亮,扬声道,“我可以帮你们做生意呀。” 琳琅心思一转,看向苏一鸣,苏一鸣嘴角微勾,微微颌首。 独孤烨使了个眼色,侍卫退到一边,陈如雪这才冲了进来,左看右看。 独孤烨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她面有喜色,走了过去。 刚想坐下,一名随从闪了过来,指了指一个角落,那里有个位置,但离桌子很远。 换句话说,不配坐席。 “坐那边。” 陈如雪站着不动,倔强的昂着脑袋,“我想坐这里。” 在广州,她永远是坐主位的那个人。 随从没见过这么不会眼色的人,“没规矩,这世上,没人能跟太子平起平坐。” 陈如雪呆了呆,怪不得有空位,但是,她不甘心的看向苏琳琅,“那她呢? ” 众人嘴角直抽,感觉牙疼。 苏琳琅忍不住轻笑,这笑话挺好看的。 “这是太子妃,夫妻一体,懂不?太子妃是唯一的例外。”随从眉头紧皱,嫌弃的不行。 这就是蛮夷女子,礼仪规矩都不懂,还心比天高,痴心妄想。 太子是她能觊觎的? 别说想当太子的侧妃,就算是服侍的宫女都不够格。 “我……”陈如雪不甘心,嘴巴嘟起来。 “不想坐就滚出去。”独孤烨不耐烦了,任谁被这么不懂礼数的女人缠上,都不高兴。 “别生气,我听你的。”陈如雪哪里还敢发脾气,笑容满面的坐在那个位置。 总比被轰出去强! “刚才说哪里了,对,做生意。” 她迫不及待的的想显摆一下,展示自己的本事,想让独孤烨另眼相看。 苏一鸣故意嘲讽道,“你别开玩笑了,看你这样子就不像是做生意的。” 陈如雪最恨被轻视了,尤其是看不惯的人轻视。 “那我像什么?” 她很讨厌苏一鸣,谁让他是太子妃的表哥呢。 只要是苏琳琅的朋友亲人,就是她的敌人。 苏一鸣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越发的不屑。 “像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却干不了什么正事儿,就是一个废物。” 陈如雪气红了脸,火气往上冲。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可会做生意了,家里的海船生意都是我打理的。” 海船?苏一鸣眼晴亮了,和琳琅相视一眼,眼中光芒四溢。 他们都想做这门生意,可惜找不着门路。 这不,主动送上门来了,哈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苏一鸣心思转过无数个,越发的不屑,“是吗?恐怕只是挂个名吧。家里又不是没有男人。” 他越是看不起,陈如雪越想争一口气。 “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最最受宠了。” 她加重语气,强调自己受宠爱。 一边说,一边偷偷看了独孤烨一眼。 独孤烨专心的喝着茶,根本没注意她,反而是苏琳琅将一切看在眼里。 苏一鸣打量了陈如雪几眼,嫌弃的摇头,表示不信。 “那也是女儿,家业永远是儿子继承的,你看着就不像有能耐的。” 他极尽贬低之能事,毫不客气的奚落了一通。 陈如雪气的浑身发抖,感觉被看轻了,“我们跟京城不一样,只要有能力不管男女都可以做大事情。” 她是广州公主,唯一的,被人捧在手掌心呵护的,从小被人捧宠着,自视极高。 第七百十二章 海船生意 第七百十二章 海船生意 听上去有点意思,不过,能做什么大事? 顶天也就是个商人! 陈如雪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太子妃,其实我们可以合作生意呀。” 她怎么就这么笨呢? 这也是攀扯上太子妃的办法。 只要扯上关系,迟早会心想事成。 苏琳琅有事,太子不可能坐视不管,她也能借机亲近太子。 男人嘛,别看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私底下也就那么一回事。 没有不偷腥的猫! 琳琅挑了挑眉,很震惊很意外,“我和你?” 陈如雪冲她讨好的笑,“对呀,我们都是女的,比较好沟通,而且都有这个能力。” 她极力说服苏琳琅,好话说了一大堆。 琳琅微微低头,掩去眼中的嘲讽。 想给她下套,也得有那个本事。 “普通的生意我是不会插手的,不与民争利。” 她倨傲而又霸道,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好像全世界都被她踩在脚下。 陈如雪很嫉妒,眼红的不行。 总有一天,她也要当太子妃,不,是皇后。 让全天下都跪在她脚下,任她摆布! “那海船生意呢,出去一趟黄金万两。” 她极力诱惑,生怕苏琳琅不肯合作。 苏琳琅微微蹙眉,思索半响,拒绝了。 “风险太大了,说不定血本无归。” 陈如雪不禁急了,满面通红的叫起来。 “怎么会,有我在,怎么都不会亏。” 琳琅嘴角微勾,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冲苏一鸣使了个眼色,苏一鸣冷笑一声。“吹牛说大话,谁不会?” 他面有不屑之色,根本没将陈如雪当一回事,好像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陈如雪受不得激,当场就炸了,“我们陈家有强大的造船技术,制造出来的海船都是顶尖的,再大的风浪颠波都不怕。” 她得意洋洋的显摆,恨不得别人都高看她一眼。 可是,在场的人都反应冷淡,一副不信的样子。 气的陈如雪暴跳如雷,“是真的,我敢对天发誓。” 苏琳琅淡淡的问道,“你娘是妻还是妾?” 陈如雪愣住了,“什么?” 她的脑子反应不过来,跟不上节奏。 苏琳琅气势逼人,冷冷的喝道,“回答我的问题。” 陈如雪感觉很不舒服,却不敢发脾气。 “当然是明媒正娶的妻,我娘可是当地有名的名门望族。” 苏一鸣不禁乐了,“广州还有名门望族,开玩笑吧。” 陈如雪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愤怒的反驳。 “当然有,黎家就是。” 苏一鸣一脸的恍然大悟,“明白了,你父亲就是靠着你娘发家的。” 陈如雪又羞又气,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总跟她作对,总有一天弄死他。 “那又如何,英雄不问出身,我们都是看能力看才华看本事,而不是家世。如果我爹没有能力的话,我外公也不会看上他。” 外公让黎家世代相传的秘密传给父亲,就说明看好他。 苏一鸣深感可笑,她不觉得自己的话很矛盾吗? 靠岳父家发家,本身就低人一等,还叫着什么不靠家世。 “说的也是,怎么说也是京城豪门公子。” 陈如雪呆了呆,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我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 所以说,她最讨厌跟这些人打交道,都听不懂。 苏琳琅看的很热闹, 心情很不错。 独孤烨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茶吧。” 两人没做什么亲昵的举止,但那一份亲密无间的感觉太美好了。 他们之间有一股独特的气场,谁都插不进去。 陈如雪看在眼里,心里很不舒服,还要强颜欢笑。 “太子妃你到底同不同意?还是需要跟太子商量一下?其实吧,我觉得没有必要,可以当做私房钱。” 琳琅喝了一口水,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将人吊着呢。 陈如雪只当她同意了,“那行,我等你好消息。太子妃,什么时候邀请我去皇宫转一转见识一下呀?” 她眼巴巴的看着,满眼是热切的光芒。 琳琅把玩着茶杯,神色淡然。 “哪天你成了四品夫人,就有这个机会。” 过年时,四品以上官员带家眷进宫拜年,雷打不动的规矩。 陈如雪委屈的嘟起嘴,“可我是你妹妹。” 苏一鸣冷笑一声,“呵呵。” 陈如雪恼羞成怒,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呵什么呵。 “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一鸣看不上满心算计的女人,她当谁傻呢? 在场的人都不傻。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京城人谁不知道陈家的底细,没人同情,也没人喜欢,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打着陈家的旗号,没有用。” 陈如雪的脸色通红,生气又委屈。 “你……” 陈家的底细关他们什么事?过去陈家干了什么,跟他们扯不上关系。 苏一鸣微微摇头,要不是想拿到海图和海船制造技术,早就将人扔出去了。 “更不要打着太子妃的旗号,只会适得其反,让人生厌。” 陈如雪的脸都被打肿了,羞恼不已,“那你呢?还不是以太子妃的表哥名义行走。” “没有。”苏一鸣神色轻松,他不需要逢人就说太子妃是他表妹。 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呢? 琳琅笑眯眯的道,“表哥不必跟她说的这么清楚,她不懂,只要套一次近乎,就罚她一百万两银子。” 苏一鸣忍不住想笑,这丫头什么时候吃过亏? “刚才两次了,那就两百万,陈家这么有钱,不在乎的。” 琳琅嘴角含笑,一本正经的点头。 “说的也是,做海船生意钱来得那么快,自然不懂得珍惜。” 独孤烨也掺了一脚,“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小意思。” 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商人,还想跟他平起平坐?还想甩太子妃的脸面? 真是脑子进水了。 苏一鸣挑了挑眉,笑意浓浓。 “所以痛痛快快的吃大户喝大户了。” “哈哈哈。”琳琅被逗乐了。 陈如雪气得脸色通红,却不敢发作,隐忍不发。 心中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他们好看。 吃了她的喝她的,到时候全都百倍千倍的吐出来。 第七百十三章 她幸福就好 第七百十三章 她幸福就好 尤其是不念亲情的苏琳琅,她会抢走她所有的东西,财富,富贵荣华,还有地位,男人! 会让她一无所有! 等她一走,苏一鸣笑吟吟的打趣道,“陈家的野心很大,看来是看上你了。” 独孤烨脸上浮起浓浓的厌烦,“不知量力的东西。” 还没有死心,真可恨。 被阿猫阿狗觊觎的感觉很糟糕,是一种羞辱。 苏一鸣忍俊不禁,“他们手里有海图,如果能弄到的话就能称霸海上。”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誓在必得的野心,“没有我弄不到的东西。” 称霸海上, 听上去很不错,他喜欢。 作为一个将军,开疆扩土是一种本能。 琳琅也很感兴趣,海的那一边有很多好东西,一旦通海,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苏一鸣是商人,更感兴趣,“行啊,看你表现了,但若是你伤害琳琅,休怪我不客气。” 丑话说在前面,为了所谓的霸业,牺牲琳琅,那是绝对不行。 独孤烨扯了扯嘴角,笑吟吟的看着妻子。“你想太多了,我哪是她对手?” 她聪明的不像话,任谁都没有在她手上占得便宜。 琳琅微微一笑,调皮的抛了个媚眼,算他识相。 他若敢求她牺牲,她第一时间将他踢了。 两人甜蜜的互动,让苏一鸣很是无语,嘴角抽了抽,唉,好歹也是太子吧,说出这话不嫌丢人吗? 无意中说出了这话,独孤烨理直气壮的笑道,“丢什么人,听老婆的话才是好男人。” 他说的特别坦然,好像这是真理。 琳琅哈哈大笑,笑容灿烂无比。 苏一鸣看着她眉眼之间的得意,和畅快的笑容,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幸福就好! 他一时失神,独孤烨盯上了他,“你是不是该娶妻了?得了爵位总得传给儿子吧。” 再这么单着也不好! 苏一鸣默了默,“不着急,慢慢挑。” 独孤烨很急,巴不得他明天就成亲。 琳琅却很理智,“说的也是,娶的妻子不好,会家乱的。” 娶不娶妻是他的自由,谁都没资格强迫他。 独孤烨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好反驳妻子的话。 “那你到底想挑个什么样的,让琳琅帮你看看。” 苏一鸣微微笑,“像琳琅这样的。” “苏一鸣!”独孤烨炸了,他就知道这混蛋对琳琅另有一番心思。 苏一鸣不谎不忙的补上后面半句话,“只要有一半就够了。” 独孤烨冷笑一声,“那估计你这辈子都挑不着了。” 这世上只有一个苏琳琅! 苏一鸣要的就是他这一份危险感,别以为把一切当作理所当然。 琳琅为他做了很多牺牲! “太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得瑟的样子很讨厌。” 独孤烨冷哼一声,“那是嫉妒。” 两人向来不对盘,琳琅也没有多想,笑着打圆场。“好啦,吃东西吧。” 陈宅座落在外城最靠近里面的地段,是富商聚住地。 四周都是有钱人,却没有官员,看似风光,却没有半点权势可言。 有些好地段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陈安愣住了,“你说什么,要跟太子妃合作?” 陈如雪神情认真而又严肃,“对,我不相信打动不了她,谁不想要钱?” 她就没见过真正视钱财如粪土的人! 陈安老奸巨滑,已经猜到女儿的用意。 借机靠上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愧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有点心机。 他轻声指点道,“她本身就很有钱,听说罗山城是她的。” 陈如雪浑然不在意,“那又如何,谁会嫌钱多呀?太子妃再高贵也是人。” 苏琳琅虽然态度不冷不热,但眼中的热切没有瞒过她的眼睛。 陈安心里惦量了半响,“你有多少把握?可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算是看出来了,太子妃不是好惹的,有民众心里有地位,影响力也是巨大的。 要弄倒她,难度不小。 陈如雪颇为自信,“我又不傻,拿了我的钱就要付出代价。太子妃的位子还是让我来做吧,我比她更适合。”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陈安很满意女儿的表现,有野心是好事。“还是得在太子身上动脑筋,太子怎么说?” 男人才是真正的当家。 别看苏琳琅此时风光无限,但这一切都是因为独孤烨的存在。 没有独孤烨,她什么都不是。 一提到太子,陈如雪就笑的很甜,“太子没有阻止,说明也有这个意愿,到时赚了钱,他就知道谁更有价值。” 男人嘛,最看重的是权势,谁能给他带来利益,他就会选择谁。 陈安没有怀疑什么,他是男人,这心态很正常 “这倒是不错,约个时间把太子叫出来,我们一起商议一下,你见机行事。” 见父亲同意了她的计划,陈如雪喜笑颜开。 “好啊,父亲你放心吧,一切都不是问题。” 陈安舒心的笑了,“家里就属你最懂事最乖最有本事,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的福气。” “父亲。”陈如雪眉开眼笑,很是骄傲。 虽然有庶兄弟,那又如何,她始终是父亲心中的第一人。 她的喜怒决定了家中兄弟的未来,他们都捧着她呢。 陈安只要一想到能压陈平之女一头,就很兴奋。 “你要是进了宫,我们陈家就能风生水起,成为大清第一世家,这是我的夙愿。” 陈如雪知道家族有多重要,信誓旦旦的讨好道,“父亲我一定会帮你。” 陈安很高兴的拍着女儿的胳膊,“好好。” 他忽然想起一事,“苏一鸣这人怎么样?” 陈如雪的笑脸一僵,“非常讨厌!特别骄傲的一个人,看不起!” 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处处跟她作对,没有一点男人的风度。 “他家里没有正房太太。”陈安若有所思。 陈如雪心里很不舒服,急急的叫了起来,“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当一个商人妻。” 她要嫁的是盖世英雄! 陈安哈哈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舍得,又不是没有别的人选。” 他虽然没有女儿,但侄女很多,随便挑一个呗。 陈如雪心底涌起一股别扭,鬼使神差般说道,“他看不上的。” 第七百十四章 我要海图 第七百十四章 我要海图 倚香院,莺歌燕舞,丝乐阵阵,是男人最爱来的地方。 歌舞声中,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上前敬酒,给年轻清俊的男子抛了个媚眼。 眼波流转,很是勾人。 苏一鸣喝了敬的酒,却神情淡然,没有半点异样。 舞妓眼中闪过一丝挫败,居然不理她? 她可是倚香院的头牌,无数达官贵人捧着银子,只求一夕之欢。 苏一鸣把玩着酒杯,笑的云淡风轻,长的俊俏,自然引来无数爱慕的目光。 陈安哈哈一笑,大声打趣道,“苏贤侄,香茜看上你了,你真有艳福,果然年轻英俊就是吃香。” 苏一鸣虽然出入这种地方,却洁身自好,万花丛中走过不沾半片叶子。 “有钱就行,逢场作戏而已,陈老板要是喜欢,多砸钱吧。” 这是大实话,青楼女子哪个不爱钱? 香茜羞恼不已,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到底什么人呀?会不会说话? 陈安没想到他如此直白,打了个哈哈。 “话不能这么说,她们也是有心的。” 这种话连自己都不信,但场面话总要说的。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苏一鸣一点面子都不给。 没有顺着梯子下坡,反而嘲讽了一句。 “那陈老板可以跟她们慢慢谈心。” 陈安脸色一变,他是堂堂侯门公子,跟青楼女子谈心? 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他心中暗恼,忍不住刺了一句,“你家中无人管束,怎么如此自制?难道令表妹还管这种事?” 将苏琳琅都扯了进来,背后的恶意让人心惊。 这是暗示他跟苏琳琅有暧昧!苏一鸣勃然大怒,面上却不露,冷冷的警告道,“她不是你我能议论的人,陈老板, 当心祸从口出。” 陈安明明是一介商人,还自视过高,把自己当成侯门公子。 当土皇帝当惯了,没有了分寸,以为能压制太子妃了。 “这不是没有外人吗?苏公子您也不是长舌妇。” 他话里有话,隐隐有威胁。 苏一鸣可不吃这一套,“哪需要我说,你太小看她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皇室暗卫的大半势力都在苏琳琅手里。 那可是一支很可怕的力量。 只有无知的人才以为苏琳琅好对付。 陈安眉头一皱,隐隐有一丝不悦,请他出来喝酒,他倒好,人倒是来了,这态度让人不喜。 太傲了,他不喜欢。 “这是什么意思?” 苏一鸣看他像看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傻瓜,这是京城,就算带了再多的人,也是没用的。 “只有她不想知道的,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秘密。” 陈安根本不信这话,只当苏一鸣给自己表妹脸上添金。 “夸大其事了,哪有这么厉害。” 苏一鸣也不解释,淡淡的道,“以后自然知道她的杀伤力。” 几百万两银子还不能让他清醒,那就等着更严厉的暴风雨吧。 香茜听了半天,有些迷茫,“苏公子,令表妹只是个女人,你把她捧上天了,哪有这样的?” 真不知这两人怎么回事,寻欢问柳的场合,居然提起一个女人。 直接无视她的存在,太不给她面子了。 陈安哈哈一笑,“你可知道他表妹是谁?是太子妃。” 香茜的脸色变了几变,猛的站起来行了一礼,“奴家身体不适,先下去休息了。” 妈呀,居然是太子妃殿下! 她一溜烟的跑了,速度太快,陈安都来不及挽留。 他茫然四顾,“……怎么回事?” 苏一鸣心里有数,却没有点破,“人家身体不舒服。” 陈安一头雾水中,是听了太子妃的名号才不舒服的。 是怕?是担心?还是不喜? 这京城怎么变成这样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他都看不懂了。 苏一鸣凉凉的笑道,“想知道,就去问呗,顺便谈谈心。” 陈安有些羞恼,“开玩笑,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不值得我费心。” 他不愿再提此事,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去。 他这才举起酒杯,笑容满面的说道,“苏贤侄,你能来我很高兴,来来,喝一杯。” 苏一鸣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不必客气,我是为了海图而来。” 陈安的手一抖,酒洒了出来,他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海图是家族的传承,父传子,口口相传,怎么可能传给别? 这是痴心妄想,偏偏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这是傻,还是狂? 苏一鸣手头的生意不小,还兼管着琳琅一半的生意,钱多的是。 “请我来不是要合作吗?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海图。” 只有海图是他没有的! 陈安避而不谈海图一事,“合作?不是跟太子妃吗?” 只有太子妃才配跟他做生意,其他人算什么? 苏一鸣嘴角抽了抽,像看傻瓜看着他。 “你开什么玩笑?太子妃身份高贵,怎么可能做这些商贾之事?” 这到底有多大的脸啊,居然以为太子妃会亲自跟他谈合作一事,真是……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安被鄙视了,感觉很不舒服。“你是说太子妃把事情交给你来处理?” 那还怎么接触到太子? 苏一鸣瞥了一眼,“那是自然,这些小事用不着她操心。” 他高傲的不可一世,好像全然没将陈安放在眼里。 陈安称霸海上多年,哪受得了这种气? “怎么算是小事?赚的又不是小钱。” 钱?苏一鸣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你这话就错了,到了他们这种地位,钱从来都不是问题。在你们眼里天大的事儿,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钱是好东西,但到了一定的地位,还会缺钱吗? 他到底是不是在装傻? 陈安勃然大怒,猛的起身,“那没有什么好谈的,告辞。” 他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后面传来清冷的声音。 “请走好,希望不要回头求我,到时候条件又是不一样了。” 陈安头也不回,放下狠话,“放心,绝不会来找你。” 他是气狠了,没想到这么不给他面子。 苏一鸣也不生气,凉凉的开口,“给我放出风声,说陈家在做海船生意,家产数以万计,多的花不完,准备找人花花。” 第七百十五章 打脸进行时 第七百十五章 打脸进行时 陈安猛的停下脚步,气白了脸,“苏公子,你这是坑我。” 一旦传出这样的风声,陈家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再能,也挡不了那么多明枪暗箭。 苏一鸣淡淡的嘲讽道,“对呀,就是坑你。怎么着?” 他嚣张的不行,把陈安气的浑身发抖。“我不相信太子妃会这么对我。” 苏一鸣不禁乐了,“确实是我的主意,像你这种人,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又怎么会在你身上花一点心思?” 这人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却不知在别人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陈安被压住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特别难看。 但是,苏一鸣慢条斯理的喝茶,没有多看他一眼。 陈安僵在当场,咬了咬牙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我又怎么敢相信是跟她做生意,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挑拨离间,这心思也是够逗的。 苏一鸣是什么人?见过的人多的是,这点小伎俩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点你放心,她自然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陈安心思飞转,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要合作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苏一鸣神色淡淡的,“说。” “联姻!”陈安只有这个要求,等苏一鸣成了陈家的女婿,还怕没机会吗? 到时将苏一鸣的心拉拢过来,一起算计苏琳琅,那才有意思呢。 他都迫不及待的想看苏琳琅的反应了,被信任的人背叛一定会气疯。 苏一鸣怔了怔,立马拒绝。 “我看不上你那女儿,粗鲁无礼,上不了台面,我丢不起这脸,苏家祖宗也丢不起这脸。” 当场打脸,也是够狠的。 他就算娶妻,也不会娶陈家的女儿,他对陈家深恶痛绝。 要不是陈家,琳琅怎么会受那么多苦? 他的姑姑又怎么会被赶出去,流落在外面? 最后客死异乡啊,全是陈家造的孽。 陈安气的面红耳赤,“苏公子,你这话是不是太过了?我的女儿也是精心培养出来的。” 他本不想将女儿嫁过去,但是,听了这种话,能不生气吗? 苏一鸣不禁乐了,“你逗我呢,你应该去看一下四五品官员的闺女,比她好上百倍。” 当众抢男人,满嘴情情爱爱,跟女土匪似的,这样的女人谁会要? 陈安最引以为傲的女儿被如此贬低,他的脸上也无光,不禁暴跳如雷。“混蛋,我陈家的女儿进宫当娘娘,也是够的。” 苏一鸣嘲讽的笑了笑,“人要有自知自明,像你女儿那种,只能嫁神仙了。” 换句话说,嫁活人不行,嫁死人还是行的。 陈家目瞪口呆,第一次知道他也是有锋芒的。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道火红的身影冲进来,满面怒火,气愤难当的瞪着苏一鸣。 苏一鸣高傲的看着陈如雪,冷冷的道,“你高攀不上我。” 陈如雪快气疯了,被人直接打脸,轻贱至此,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介商人,如果没有太子妃,谁会多看你一眼。” 在她眼里,他还不如那些官员之子呢。 苏一鸣满眼是嫌弃,“我堂堂侯爷怎么能娶一个蛮夷之邦长大的女孩子,既没有规矩也不懂礼仪,没办法帮我照顾家里又撑不起事,只会给我添乱,谁会像你这样直闯青楼的?整一个笑话,活着也是浪费米粮。” 他的话太尖刻了,陈如雪气愤的举起鞭子抽过去,已经忘了上次的教训。 苏一鸣轻轻伸手,将鞭子拽住,用力一扯,鞭子飞了出去,陈如雪重重摔倒在地。 陈安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你说什么?你是侯爷?我怎么没听说?” “皇上厚爱,这几天就下旨。”苏一鸣早就得了消息,是忠顺侯。 有生之年得到爵位,也能告慰苏家祖宗了。 陈安的眼晴一亮,变了态度,笑容满面的说道,“小女比较骄纵,是被我宠坏了,但他大体还是好的,在外人面前端庄有礼,私底下才会有点小任性,那也说明没把你当外人。” 苏一鸣被雷到了,他可不想跟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 不是外人吗?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要这样的内人。 他特别诚恳的表示,“谢谢,请把我当陌生人看待吧。” 陈如雪挣扎着爬起来,没想到听到这句话,整张脸铁青。 “苏一鸣你太过分了。” 她是不想嫁给他,但这样的羞辱她受不了。 苏一鸣冷嘲热讽,“实话说了吧,我要娶的是知书达理,贤惠又聪慧的好姑娘,令爱一条都达不到。” 娶妻要娶贤。 陈如雪失控的尖叫,“我哪里不贤惠,哪里不聪明?哪里不知书达理?” 苏一鸣彻底无语了,这人怎么没有半点自知自明? “就冲你站在这里,没一样是沾边的。” 陈如雪特别不痛快,不就是青楼吗?她以前又不是没来过。 “男人能来,女人为什么不能来?” 她特别理直气壮的叫嚣,全然没有一点规矩。 苏一鸣只是笑,笑的极为不屑。 陈安被笑的老脸通红,就算是自己的女儿,这副嚣张的样子也看不过去。 唉,黎氏虽然有权势,但教养姑娘不行,哪比得上京城的豪门世家。 “苏公子,小女……” 苏一鸣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 “何况我的婚事将由太子妃做主。” 所以,不要痴心妄想了,算计他的婚事没用。 陈家父女呆住了,陈如雪嫉妒的不行。“太子妃管的也太宽了,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管吧,他比你还小呢。” 苏一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没见识,苏家没有长辈,难道由自己张罗婚事?没有这个规矩的! “那真是太子妃友爱手足,我感激都来不及,她的眼光向来比我好。” 陈如雪是听不得别人说苏琳琅好的,但当着苏一鸣的面,不好多说什么。 “说不定她私心重,给你找个很差的,够你受的。” 至于什么私心,就让别人猜喽。 苏一鸣呵呵了,直接打脸,“再差也差不过你。” 第七百十六章 只想跟你在一起 第七百十六章 只想跟你在一起 被人如此羞辱,陈如雪整个人都不好了,风中凌乱。 “你是不是男人?有这么说话的吗?” 她知道苏一鸣嘴巴毒,但没想到这么刻薄不容情。 “跟什么人就说什么话。”苏一鸣特别理直气壮,欺负一个姑娘也不觉得丢脸。 有什么好丢脸的?陈如雪本身就不让人待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如雪大口大口喘气,胸口都气炸了。 有这么羞辱人的吗? 苏一鸣怜悯的看着她,“蠢成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没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不要做梦了。” 每一个字都直戳陈家父女的心窝,陈如雪气的抓狂。 “好,好,等着瞧。” 她扔下狠话,扭头就走。 说不过人家,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着? 陈安再沉得住气,也老脸通红,气怒攻心,“苏公子,你这么没有诚意,还怎么做生意呢?” 苏一鸣一脸的傲气,“给海图就做,不给就拉倒。” 陈安算是看出来了,人家都没有什么诚意,“你这是做生意吗?分明是抢!” 抢自家宝贝,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对呀,就是抢,怎么滴?苏一鸣理所当然的点头,“你可以出去跟人家说,看人家帮不帮你?” 陈安风中凌乱了,没见过这样的人。“我从来不知道苏家是这么蛮狠不讲理的人家。” 苏一鸣呵呵一笑,“那要谢谢我给你长了见识。” 陈安想吐血的心都有了,“告辞。” “不送了。”苏一鸣凉凉的补了一刀,“别忘了付账,免得青楼找上门不好看。” 陈安胸闷不已,捶了捶胸口,懊悔不已,就不该请他来。 一路上,陈如雪大发脾气,将苏家人骂了一通。 “父亲,我一定要嫁给太子,我一定要当太子妃,我要让苏家的人跪倒在我脚底下。” 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好。”这一次陈安也气坏了,被生生的激怒了。 陈如雪面色狰狞,很是吓人。 “苏家人都不是玩意儿,苏一鸣苏琳琅,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宫中 本该在议政厅的独孤烨出现在寝宫,将处理宫务的苏琳琅拉出去。 “琳琅,我们去花园转转吧?” 他眼巴巴的看着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琳琅嘴角抽了抽,最近他跟两个孩子争宠,越活越回去了。 “你没事干了?” 独孤烨被政务缠身,晚上又跟儿子争抢琳琅,心好累。 “天天那些东西,好烦啊。” 他偷溜出来散散心,难得没有孩子在身边,只有他们俩。 琳琅无奈极了,“有点耐性,父皇天天都处理政事,也没听他叫苦。” 独孤烨只想跟她一起待会,“父皇比我厉害,我都坐不住,老婆,陪我去散散心吧。” 没办法,她最近只顾着两个孩子,注意力都在别人身上,哼哼。 琳琅哭笑不得,“真拿你没办法。” 独孤烨喜形于色,拉着她就走,刚下过雨,路有点滑。独孤烨小心翼翼的牵着她。 “花园的风景还是挺美的,我第一次发现。” 琳琅很傲娇的表示,“那要跟什么人一起看。” 独孤烨就喜欢她这么张扬的一面,好可爱。“哈哈,是,跟你一起看,风景就是特别美。” 他笑的太开心了,看着有些傻乎乎的。 琳琅忍不住提醒道,“注意点形象,你是太子。” 独孤烨才不在乎呢,握着小手,“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一名宫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看到他们吓了一跳,连忙盈盈下拜,“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独孤烨望天,只当看不到,他没耐心跟这些宫女说话。 一个个娇娇弱弱的,说句话跟蚊子叫。 琳琅看她手里挽着一个花篮,里面有个罐子,有点好奇,“这是什么?” 宫女小心翼翼的禀道,“收集雨后的露珠,拿来泡茶是最好的。” “哦,继续。”琳琅微微颌首,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刚往前走,宫女怯生生的在后面问道,“不知太子妃有没有兴趣?奴婢可以侍奉太子妃喝茶。” 她一边说,一边痴痴的看着前面的独孤烨,太子越来越英俊了。 琳琅还没有说什么,独孤烨倒是炸开了,“不感兴趣,太子妃要陪我散步,不许打扰我们。” 他好不容易偷溜出来,岂能被人破坏了? 宫婢听了这话,有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远。 “噗哧。”琳琅走出一段路,强忍的笑意倾泄出来,笑的满面通红。 独孤烨轻捏她的小脸,“笑什么?我最烦她们跟我抢你了,没眼力的东西。” “哈哈哈。”琳琅笑的更欢了,人家明明是想勾搭他,绕了一个弯,从她身上下手。 结果他居然认为,大家都跟他抢人。 这是哪来的认知?真是太好笑了。 不过,她还蛮喜欢的! 见她笑的更放肆,独孤烨有些羞窘,“琳琅。” 琳琅笑眯眯的挽住他的胳膊,“好嘛,不笑了,我就喜欢跟你单独相处, 没别人。” 这话立马让独孤烨转怒为喜,高高兴兴的点头,“我也是。” 在琳琅面前,他就是个单纯的男人,喜欢她爱慕她的男人。 两人正说话之间,一个身影迎面走过来,“太子妃。” 是暗卫,独孤烨抿了抿嘴唇,特别无奈,“又来了。” 凡事都找过来,真烦人。 琳琅安抚的捏捏他的手,“什么事?” 暗卫感觉到太子的气压很低,不敢多说,“苏公子的书信。” 琳琅挑了挑眉,伸手接过来,暗卫立马消失在眼前。 琳琅打开看了几眼,嘴角微勾,笑的很是古怪。 独孤烨心里毛毛的,每当她笑成这样,有人就要倒霉了。 只要不是他,他是无所谓的。 “什么事?” 琳琅将书信递给他,没有什么好瞒的,“一切照计划进行中,很顺利。” 独孤烨一看,顿时眼晴亮了,“不错,狠狠收拾,让他们折了夫人又赔兵,本太子岂是他们能觊觎的?” 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着急,慢慢来。”琳琅胸有成竹,气定神闲。 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格外漂亮,也格外吸引人。 独孤烨痴痴的看着她,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琳琅心里甜甜的,迎向他的视线,两人深情凝望,美好的如一幅画。 第七百十七章 求见皇上 第七百十七章 求见皇上 酒楼,歌声曼妙,舞妓满场飞,一群富商们左拥右抱,喝酒享乐。 一名富商笑吟吟的说道,“陈兄,听说你家是做海商生意的,生意特别好。不如一起合作呀。” “我也有这个愿意,生意嘛,大家一起做。”其他人纷纷附和。 陈安在冷笑一声,就知道这些人等着他。 他笑容满面的推辞,“只是小生意而已,外面的流言可当不了真。” 这是拒绝?众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那可不是哦,苏公子亲口说的,你一下子就拿出了700万罚款,这只是九牛一毛。” 陈安恼怒不已,苏家就见不得他好,果然是天生的对头。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苏公子对我是有误会的。” 他将这笔账记在苏一鸣身上,心中转过无数个整治的办法。 他的回答让人不满意,“有钱大家一起赚,不要这么小气嘛。” 据他所知,陈家有自己的商行,就是五福商行,遍布三国,铺的很大,利润惊人。 以前都不知道五福商行是陈安的,还以为皇室成员开的。 “就是啊,你一个人也挣不了那么多。” 陈安暗暗着恼,这都什么意思? “我说句实话吧,是太子妃等我们成家有意见,所以这些流言就出来了。” 最近五福商行受到了打压,没有以前顺利了。 而他搭上的靠山,独孤氏一族的族长,被打落下来,没办法给他庇护了。 这也是他特意赶来京城的原因之一。 海船生意是很赚,商行也是一块大头,不能失去了。 但一时之间,找不着新的靠山,这让他很烦燥。 一名皇商呆住了,眼神有一丝异样。 “你是说太子妃针对你?” 陈安苦笑一声,“是针对我们陈家,不管如何陈家都是她的娘家,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事情做绝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他哀声叹气,长长的叹息,好像很委屈似的。 众人面面相视,下意识的离他远一点。陈家和太子妃的恩怨大家都很清楚,没人同情陈家。 太子妃那么惊才绝艳的人物,不管落在哪个家族,都会捧的高高的。 只有陈家傻透了,居然将好好的女儿出族。 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了,怎么还有脸说人家不好? 出族了,就是跟家族没关系了,还扯什么娘家? 还有脸怪太子妃不懂事,呵呵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苏公子那么说,你也是的,好端端的干吗惹上太子妃?” 太子妃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做生意是好手,罗山城日进万金,硬生生的在北方崛起,这得多大的能耐啊。 关键是,她不跟民争利,普通的生意不掺和,反而广开学堂和善堂,走到哪开到哪。 大仁大义, 高风亮洁,完全配得上国母的称号。 陈安还没有意识到苏琳琅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不停的抱怨。 “是太子妃惹我。” 众人嘴角直抽,好大的的脸啊。 得了,这也不是个聪明人,有钱也保不住。 见大家的脸色古怪,陈安心里一咯噔。“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其实他是看不上这些富商的,不过是商人,哪有官家威风。 他虽然极力掩饰,但在商场上混的,都不傻,已经查觉出来了。 “陈兄,你在外面呆久了,是不是傻了?太子妃惹你?你好大的脸。” 这人直言不讳,说话难听。 陈家心中很是不悦,说都不能说? “真的是太子妃!” 好吧,看来他是跟太子妃扛上了。 大家赌一根香肠,赌他会输,而且输的很惨。 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那位。 “喝酒喝酒,不谈太子妃,不谈国事,只谈生意。” 大家纷纷转开话题,不愿多提。 不一会儿,大家找借口离开。“我家里还有事儿,先走了。” “一起一起,我也有事儿。”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走光了,陈安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神情呆滞。 他,好像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父亲怎么回事啊,怎么人都走了?” 陈如雪东张西望,好奇的不行。 陈安苦笑一声,“有些事好像我们想错了。” 苏琳琅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很高,很多人护着她。 陈如雪茫然,“什么事啊?” 陈安轻轻叹了一口气,“太子妃的威望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高,更不好惹。”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居然有这么高的威望,出乎他的意料。 陈如雪脸色一变,“所以你想退缩了?” 陈安沉默了半响,神色严肃。 “那怎么可能?反正已经得罪了,索性得罪到底,过几天我就去求见皇上。” 现在,只有拉苏琳琅彻底拉下来,才能永绝后患。 不是我死,就是你死,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陈如雪的眼睛一亮,对啊,皇上才是最大的,太子妃要听皇上的,太子也是。 只要皇上发一句话,事情就摆平了。 “他肯见你? 陈安自信满满,胸有成竹,“会见的,我手里有海图,又有制造海船的图纸。” 陈如雪喜笑颜开,好像看到了将苏琳琅踩在脚底下的美好场景。 “好,太好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递话进去后的第三天,就接到了皇上的传召。 陈安第一次走进皇宫,巍峨气派的建筑,扑面而来的威势,都让他眼晴一亮。 他一一记在心里,神色莫测。 皇上在偏殿接见他,陈安一进去就见到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立马匍匐在地。 “草民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平身吧。” 陈安态度恭谨,“谢皇上。” 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皇上的长相如此出众,气宇轩昂,威严而又庄重。 独孤家出美男子,果然不其然。 皇上不动声色的扫量了几眼,“听说你要献上海图,还有海船的图纸?” 陈安怔了怔,他只是献海图,至于造船的图纸是最后的底牌,他没有那么快抛出来。 但是, 这种时候他不好说什么,“是的,皇上英明神武,是草民心中最崇拜的人,草民愿意献上……” 海图! 第七百十八章 无知才狂妄 第七百十八章 无知才狂妄 不等他说完,皇上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难得你这么忠心,想要什么赏赐?” 完全是做交易的口吻,没把他当臣子,本来就不是。 陈安做惯了生意,并不觉得不妥,“草民别的不担心,只是膝下有一女,疏于管教,有些骄纵,在广州挑不到合适的,想求皇上指一门婚。” 他说的很直接,意图鲜明。 皇上还是很爽快的,“好,朕准了,你看中什么人家?” 陈安眼珠一转,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女从小到大有一个心愿,要么不嫁人,要嫁嫁最好的。这世上还有谁比太子更好?”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看上了太子呗。 皇上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要嫁太子?他可是有太子妃的人。” 他摆明了不会更换太子妃,太子妃等同于一国之国母,岂是能轻易换的? 陈安也知道,没有大错是动摇不了太子妃的地位。 虽然不甘,但还是暂退一步,他赔笑道,“小女不敢跟太子妃比,她们也算是表姐妹,娥皇女英同侍一夫也算是一段佳话。” 只要进了后宫,凭女儿的本事,必能将太子拿下。 只要得了太子的心,再生一个孩子,到时再冲苏琳琅母子三人动手。 他想的很美好,但会实现吗? 皇 上有些犹豫了,“要当侧妃?” 陈安头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还请皇上成全。” 志在必得的野心全暴露出来了。 他恐怕不止是想推自己的外孙登上皇位,自己也是跃跃欲试。 皇上眼神闪了闪,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个……得问一下太子妃意见。” 陈安千想万想,想过无数个场景,也想过怎么应对,但都没想到是这样。 “什么?这只是一件小事,难道皇上也不能作主?” 他可是皇上,高高在上,无人比他更尊贵。 太子妃再厉害,也只是儿媳妇。 皇家反而倒过来了?这规矩也太乱了,比他们陈家还乱。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喜,自作聪明的货色。 居然敢看不起太子妃,凭他也配? 他强压下不快,淡淡的道, “太子妃不是普通人,你这种人是不懂的。” 陈安被气的吐血,生生的鄙视了,这是指他比不上苏琳琅呢。 什么叫你这种人?他是哪种人? 他就不懂了,皇上到底哪来的自信? 他忍着气说道,“那也该问太子的意见,他才是一家之主。” 皇上想想也是,“也罢,去请太子和太子妃。” 宫人匆匆而去,陈安心塞不已,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好事,屡屡受挫。 “皇上,您太仁慈了,有您这样的公公,是福气。” 皇上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要太子高兴就好。”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陈安又一次 噎住了,这么宠儿子也算是独一份。 皇上还笑吟吟的说道,“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应该能理解的。” “是。”陈安表面很认同,内心是崩溃的。 他很忙,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儿子?都交给他们娘亲管教。 每一个站在他面前,都跟鹌鹑似的。 皇上有了闲情逸致,很愉快的聊起家常。 “你有几个儿子?” 陈安很得意的回答,“十五个。” 皇上只有一个儿子,怪不得视若珍宝,如果有十五个,就没有这么上心了。 皇上微微颌首,“不错,多儿多孙是好事,你打算将家业传给谁?” 他随意问了一句,陈家怔住了,“呃?我们陈家是强者为尊,只要有本事,就传家业。”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想法很好,但,后患无穷,子子孙孙相互残杀,永不停止,直到全都死光殆尽。” 简单的一句话,却杀气冲天。 陈家的脸色很难看,“不会的,他们还算听话,兄友弟恭。” 皇上淡淡的嘲讽道,“在你面前自然表现完美。” “应该不会……”陈家默了默,自己也不敢肯定。 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那他那么拼命,又有什么意义? 皇上怜悯的看着他,儿孙多未必是好事。 “除非有特别出色的人物出现,否则很容易断了传承。” 陈安呆呆的站着,脑袋一片空白,神情呆滞。 不过过了多久,他才清醒过来,深深的拜下去,“一语惊醒梦中人,草民多谢皇上的指点。” 皇上嘴角含笑,眼神微闪,“凡事都要多想想,流传千年的继承法总有其原因。” “是。” 两人聊的很投缘,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太子到,太子妃到。” 皇上精神一震,“让他们进来。” 一对出色的男女并肩走进来,男子身着黑色的锦衣,王者风范,气度不凡。 女子一袭宫装,肌肤如雪,优雅自信,从容淡定,很是般配。 两人齐齐行礼,“见过父皇。” 皇上慈爱的笑道,“起来,这是陈安,陈平的兄弟。” 他指了指陈安,主动替他们介绍,态度很亲切。 苏琳琅扬了扬下巴,很是高冷,“我们见过的,陈老板有些狂妄。” 好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 独孤烨很自然的捧场,”无知才会狂妄。“ 一上来就打陈安的脸,毫无顾忌,肆无忌惮。 夫妻双打,爽歪歪。 陈安准备的满肚子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呆呆的看着他们,“……” 他们就不能走点寻常路吗? “父皇,他怎么混进来了?”独孤烨嫌弃的不行。 陈安心里堵的慌,强挤出一丝笑容。 “太子妃,小女对您念念不忘,一直吵着要见您呢。” 强行换话题转的很硬,但木有办法。 苏琳琅的眉头一皱,震惊的瞪大眼晴,“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独孤烨勃然大怒,“什么?又有人跟我抢你?杀了。” 他们夫妻的奇葩思维让陈安震惊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不不,两位误会了,小女心仪太子。” 琳琅不乐意了,小嘴一嘟,“有人跟我抢你呀,杀了。” “好,没问题。”独孤烨很愉快的决定了。 “……”陈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都什么人呀? 这两人都不是正常人,没办法好好沟通。 第七百十九章 交出来 第七百十九章 交出来 他看向唯一像正常人的皇帝陛下,主动求助,“皇上。” 皇上微微摇头,就这副德性还跟儿媳妇斗心眼? “他求朕赐婚,想当太子侧妃。” 当事人的太子一脸的嫌弃,很不痛快。 琳琅挑了挑眉,“侧妃?可以啊,想进我家的门,就得送上买路钱。” 室内的空气一静,独孤烨嘴角直抽,不知是想笑还是哭。 还是这么奇葩,但好可爱。 陈安风中凌乱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那么淡定,他感觉到了全世界的恶意。 这皇宫里的人都是神经病。 “您开个价。” 贪钱贪成这种地步,也太少见了。 就该让皇上和太子看看,他们信任的女子是这种货色。 琳琅又不差钱,淡淡的道,“把造船的图纸和海图给我就行。” 陈安心里一惊,“这恐怕不行,打算拿来当女儿的嫁妆。” 琳琅奇怪的看着陈安,一副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听不懂人话吗? “我是后宫之主,进了宫里,就是我的人,嫁妆自然也是我的。” 她特别理直气壮,说的好有道理,居然反驳不了。 陈安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似乎不合规矩。”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这是我们京城的规矩,随乡入俗啊。” “可是我们陈家的规矩……”陈安是绝对不会答应她的条件。 琳琅不耐烦的打断道,“你是想让太子入赘?” 这话一出,皇上和太子的脸色不好看了。 陈安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他怎么时候说过了? “不敢,太子是天之骄子,未来的君王,打死我都不敢有这样的痴心妄想。” 琳琅冷冰冰的气势很足,“独孤家大呢,还是你们陈家大?” 陈安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独孤家。” 嘴上说的很溜,但心里不以为然。 琳琅咄咄逼人的问道,“那听独孤家的规矩,有什么不对的?” 陈家心塞不已,“你能代表独孤家的规矩?” “可以的。”这是皇上的回答。 “没问题。”这是独孤烨的。 陈安茫然的睁大眼晴,脑袋开始疼了,这一家子都有病。 “那好,等她进了宫,您就去她手里拿。” 他的话隐隐透着一股不快,一丝自傲。 琳琅冷哼一声,“我忽然明白陈家当年为什么将你赶去广州了?” “什么?”陈安的脸沉了下来,这是他一生最大的隐痛。 琳琅玉白的小脸满是不屑,“你这性子真不讨喜,也不会说话,在京城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打死了。” “噗。”独孤烨笑喷了,怎么这么可爱呢? 陈安吐血了,好想骂人,“那太子妃怎么说?” 琳琅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说道,“将海图和造船图拿出来看看,我要先分辩一下真假。” 陈安特别不痛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陪送假的?”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人心隔肚皮,你若是好的,也不会被送去广州了。” 一再的戳痛陈安,陈安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冷冷的反击,“你看得懂吗?”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不懂,我是太子妃,又不是工匠,找人看啊,你见过哪一家的掌权人去当小伙计吗?哎,我都开始怀疑你们陈家的智商,要是被传染了,怎么办?” 陈安被羞辱的很彻底,偏偏反驳不了。 “太子妃,你也是陈家的血脉。“ 琳琅拽拽的说道,“我天赋异禀,你们这些人哪配跟我比?” “太子,您就看着一个女人嚣张吗?” 独孤烨冷冷瞪了他一眼,一转头立马春光洋溢,“太子妃说的好,说的妙,说的呱呱叫。” 他很是狗腿,笑的格外灿烂。 陈安一口血喷出来,胸口好疼。 “那就没得谈了。” 他感觉进宫自取其辱了,就不该来。 “走好、”苏琳琅挥了挥小手,没有多看他一眼,“对了,父皇,五福商行有不轨之心,封了吧。” “好。”皇上的眼晴闪闪发亮,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五福商行在三国都有产业,做了很多不法的行为。 陈安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猛的回头,惊怒交加。 “不可,太子妃,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下如此狠手?” 琳琅笑眯眯的道,“看你不顺眼,需要理由吗?” 陈安胸口痒痒的,气血翻滚,“你不讲理。” 琳琅扬了扬下巴,“你可以告状的。” 告状有用吗?陈安这才意识到苏琳琅的影响力有多大。 皇上也好,太子也罢,他们都非常的信任苏琳琅。 “我是不会屈服的。”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命广州提督抄了陈家,一个都不能放走。” 从看到陈如雪眼中野心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将陈家连根拔起。 陈安浑身一抖,脸上血色全失,“什么理由?” 独孤烨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杀气,“通敌罪,勾结海盗打劫自己国家的船只,独占海域,并屡次勾结倭寇上岸残害百姓,这桩桩样样都是大罪。” 在陈家算计他时,他也在布局。 陈安冷汗下来了,衣服湿透,像是从河里捞起来的。 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谁背叛了他? 他一迭声的叫冤,“不,皇上,我冤枉,陈家冤枉,我们陈家是安份守已的良民。” 皇上冷眼旁观,不参与,儿子儿媳就能对付他了。 苏琳琅不禁乐了,“良民?那就拿出海图和造船图纸。” 陈安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居然自投罗网。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陈家的传家宝,苏琳琅,你不觉得吃相太难看了吗?” 独孤烨微微摇头,这老家伙将责任都推给琳琅,好像自己有多清白似的。 “你真当我们朝庭是废物?” 陈安暗自心惊,“你什么意思?” 独孤烨大声的宣布,“没有实证,朝庭是不会轻易动手的,陈家,黎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黎家?陈安后背一凉,心底升起一丝恐慌,“好,你们不要后悔。” 琳琅微微一笑,这么沉得住气?“后悔?我知道你手里还有筹码,但我不怕。” “你……”陈安不敢直视,生怕眼中的秘密全被看穿。 琳琅冷酷无情的说道,“慢慢等吧,你手中所有的筹码,我会一点点的辗碎。” 第七百二十章 四处求助 第七百二十章 四处求助 陈安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好恨,这些人居然算计他。 他不该进宫的,“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反正我是没有什么海图。” 想得到他手里的东西?门都没有! 苏琳琅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的道,“没关系,你在天牢慢慢考虑,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十年。” 这是要关他一辈子的节奏。 陈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心里一惊,他们是不是早就等着他跳进来? 还抄了他的老窝,断了他的后路,毁了他的名声,打的他猝不及防,没有一点点防备。 他忽然想问,前几次苏琳琅软弱的行径,只是为了今天的发作? 被人冒犯只是罚钱了事,这明显不是皇室中人的风格。 而他居然没意识到不对,反而觉得苏琳琅软弱可欺,野心越来越大。 他居然想跟皇上谈条件,谁给他的底气?谁让他觉得皇室不过如此? 是苏琳琅! 一想到这,他吓出一身冷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看向那个绝美的女子,她嘴角含笑,气定神闲,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一股颤栗从后背升起,他满头冷汗,“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琳琅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太逗了。” 杀人无数的家伙,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也太逗了。 杀别人时,怎么不想到这些?别人杀他时,他就急了。 “抓起来。”独孤烨一声令下,侍卫涌了进来。 陈安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被拖出去时,他不甘心的大叫,“你们会来求我的。” “慢慢等,你有一辈子的时间。”琳琅笑的很开心。 一夜之间变天了,五福商行被查封,陈家被抄家,陈家家主被抓,诺大的家业家消云散。 陈如雪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安,一个人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身无分文,到处找人求助。 没人肯伸手帮她,还奚落了几句。 这种时候,谁敢帮她?这罪名是杀头的大罪。 通敌罪啊,谁沾上谁倒霉。 陈安在京城特意结交的人脉,一个都没用上。 陈如雪又一次被推出大门,气的直跺脚,第一次尝到了走投无路的滋味,她不再是天之骄女,不再是陈家的公主,而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扫把星。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打的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终于发现,没有了陈家,没有了父亲,她什么都不是。 不行,她不能让陈家倒了。 她想了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苏府。 这一次她学乖了,躲在暗处盯着,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等到苏一鸣出门。 一群人簇拥着哗拉拉的走出来,排场很大。 人群中苏一鸣面如冠玉,身体挺拔高大,一眼就看到了他。 陈如雪从暗处跳出来,飞奔过去,“苏公子,苏公子。” 还没靠近,就被随从拦住,她急的直跳脚,“让我过去,我要见他。” 她还是高傲的态度,命令的语气,还把自己当陈家的大小姐呢。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苏一鸣目不斜视的走过,根本没关注。 陈如雪不禁急坏了,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随从的阻挡,冲到苏一鸣面前,“苏公子你不能走,我有话要说。” “你是哪位?”苏一鸣终于停下脚步,淡淡看了一眼。 陈如雪整个人灰扑扑的,头发微乱,衣衫皱皱的,沾了些许灰尘,好像在地上打滚般。 但就算如此,也不可能认出她。 她明知是羞辱却不得不忍下来,“我是陈如雪,你见过的,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吧。” 她含泪哭求,眼眶红红的。 苏一鸣一点都不同情,“抱歉,我无能为力。” 陈家人做的那些恶行,让人不耻,为了利益,连自己的同胞都出卖。 那么没人性,早就该死了。 陈如雪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你可以的,你是太子妃的表哥。” “那又如何?”苏一鸣奇怪的反问。 怎么一点都不长心?都这样了,还求到他这里。 她难道忘了怎么算计他的? 还是觉得他是以德报怨的好人啊? 陈如雪哭哭啼啼,她是没人可求了。 “帮我求求太子妃,饶了我们陈家吧,她也是陈家的女儿,何苦斩尽杀绝?” 苏一鸣本来不想跟她一般计较,但听了这话,很不高兴。 “你说什么斩尽杀绝?你是说太子妃仗势欺人,公报私仇?” 她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吗? 陈如雪心有怨恨,全怪太子妃不好,“这不是摆明的吗?要不是她,我们陈家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不懂,父亲进宫商谈她的婚事,结果一去不回头,反而陈家被抄了。 若说没有苏琳琅掺和,打死她都不信。 不就是因为想抢她的男人吗? 下这样的狠手,简直是灭绝人性。 苏一鸣看到她眼中的恨意,微微皱眉,“你们陈家罪孽滔天跟海盗勾结,残害百姓,罪不可恕,上天也不会饶过你们。” 这一番动静让左邻右居都开门出来看,引来了一大片围观人群。 陈如雪倒是来了劲,大声吼道,“这是太子妃恨我,她是故意的,故意毁了陈家。” 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苏琳琅的真面目。 苏一鸣奇怪的反问,“恨你?为什么?” “她……她……”她了半天,陈如雪说不出什么话。 怎么说?她想嫁给太子,想夺了苏琳琅的太子妃,所以引来报复? 开什么玩笑,她再傻,也知道这些话不能乱说。 “她不喜欢我,不喜欢陈家。” 苏一鸣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哪懂得太子妃的大仁大义?陈家做的那些恶事,杀一百次头都够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陈家的女儿啊,啧啧啧,陈家那样的人家,就该抄家灭族。 跟海盗勾结害自己人,这样的卑鄙死有余辜。 怎么能怪太子妃? 太子妃是她能怪罪的?真是不知所谓。 陈如雪怒上心来,“什么大仁大义,分明是虚伪,道貌岸然,卑鄙无耻。” 这让大家很不满,怎么说话的? 苏一鸣冷冷的道,“自己是虚伪的人,看别人都不是好的,你的眼界也就这样。” 第七百二十一章 我是吃货我骄傲 第七百二十一章 我是吃货我骄傲 陈如雪咬了咬牙齿,绝决的说道,“如果你救了我们陈家,我可以下嫁给你,带着十里红妆。” 她心中好痛苦,看不上这个男人,但为了家族不得不牺牲。 但是,真的好难,她想嫁的人是太子啊。 苏一鸣震惊了,她怎么敢用这种施舍的语气? “我看不上你,你配不上我。” 她这性子嫁给谁都不会幸福的,没人消受的起。 再说陈家哪还有什么十里红妆,如今的她一无所有。 还是这么犀利如刀,一点情面都不给。 陈如雪恼羞成怒,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我明白了,你喜欢的是太子妃。” 这是要泼脏水啊,苏一鸣神色如常。 “对呀,我们都喜欢太子妃,不管男女都喜欢,这世上只有一个太子妃。” 他大大方方的说出来,神情坦荡,反而衬的陈如雪像个卑鄙小人。 “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啊……”陈如雪满眼的恶毒,这是想毁了他们的名声。 但话还没说完, 一颗臭鸡蛋袭来,砸中面门。 陈如雪一脸的蛋黄糊糊,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瞪着那个扔臭鸡蛋的小少女。“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想诋毁太子妃。” “打她。” 烂菜,破石头纷纷砸过来,陈如雪整个人都不好了,捂着脸狂奔而去。 而此时,各府的女眷们兴高彩烈的打扮,纷纷为出席太子妃的盛宴做准备。 太子妃一发请柬,众人都如打鸡血般激动,郊外赏花会,不仅请了女眷们,还请了年轻公子,这摆明是相亲活动嘛。 太子妃也不避讳这一点,让宫人下请柬时稍微点了点。 郊外的清莲园,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粉色的花蕾亭亭玉立,碧叶连成一片,轻风一吹,摇曳生姿。 空气中弥漫着莲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院子里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边走边看,不得不说,这里太美了,风景美如画。 欧御史的夫人带着一双女儿,不放心的叮嘱道,“太子妃难得有这样的雅兴,你们可要好好表现。” 欧家大小姐温柔美丽,“太子妃好像要为苏侯爷选妻,是不是真的?” 苏一鸣的爵位下来了,是忠顺侯,一跃成了上流社会的一份子。 欧家二小姐活泼好动,眼巴巴的看着娘亲。 欧夫人笑了笑,“没错,不过你们放心,太子妃是个很开明的人,如果不愿意,她是不会勉强的。” 要她说,忠顺侯是门好亲事,家中没长辈,也没有难缠的小姑子大姑子,一嫁进去就是当家主母,多省心。 虽然是续妻,但实惠啊,端看怎么想了。 欧家二小姐对太子妃更感兴趣,“太子妃真有这么大度?” 欧夫人对一双女儿是倾注了所有的感情,极为疼惜。 “是啊,她曾经说过,姻缘如饮水,冷暖自知,如果勉强是不会幸福的。” 欧家姐妹呆了呆,不约而同的笑了。 欧二小姐羡慕不已,“真好,怪不得太子那么宠她。“ 他们那么恩爱,光是听听,就心里暖暖的。 欧夫人淡淡的提醒道,“太子是不会纳侧妃的。” 东宫虽风光,但进去的人又有几个活着出来的? 宫庭之中,向来是你死我活的凶残。 欧二小姐嘟起小嘴,“娘想什么呢?太子再好我也不敢想,谁能在太子妃手里走过一个回合。” 有那么厉害的太子妃当对手,想想就可怕。 再说了,他们是传奇,看着就好了。 欧夫人赞许的点头,“挺有自知自明的,不错。” 另一边,独孤烨带着妻儿也来了,挑了一个院子住下,避暑呢。 院子很精致,一条潺潺的小溪从前面经过,一排柳树绿成荫,在风中飘舞。 一家三口在园子里晃逛,小凤凰一手牵着独孤烨,一手牵着苏琳琅,满心的欢喜。 这样的经验不多,但真的好高兴。 独孤烨也很高兴,美景如画,娇妻在身边,感觉全世界都在手里。 “以后有空我们多出来转转,就我们俩。” 小凤凰好看的眉头微蹙,这是什么意思?不喜欢带着他? “父亲,我也要来。” “……”独孤烨一脸的蒙逼,小电灯泡。 “哈哈。”琳琅笑的很开怀。 她笑的样子很美,如绽放的花朵。 独孤烨不禁看痴了,真好看。“笑什么笑,把你吃掉。” 琳琅的小脸一红,心里却很甜。 夫妻俩的互动甜甜蜜蜜,还是像新婚夫妻般粘乎。 小家伙一听这话,不干了,“不要吃掉娘亲,不许欺负她。” 温馨的气氛一扫而空,独孤烨朝天翻了个白眼,太扫兴了,所以说不能带上孩子。 琳琅微微一笑,轻摸孩子的脑袋,“你父亲开玩笑呢,他最会烤鸡了,等会让他烤给我们吃。” 小家伙开心的手舞足蹈,“好啊,都吃掉。” 苏琳琅大为汗颜,没好气的白了独孤烨一眼,在孩子面前乱说什么呢。 独孤烨冲她讨好的笑,眼睛亮亮的。 小家伙砸巴着小嘴,忽然叫道,“娘,还要吃糯米莲藕。” 就知道吃,独孤烨轻弹儿子的耳朵,“小吃货。“ ”我是吃货,我骄傲。“小家伙还挺了挺胸口,一脸的得瑟。 独孤烨猛的看着苏琳琅,琳琅一脸的无辜,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 “看我干吗?” 独孤烨扬了扬下巴,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跟你学的。” 琳琅忍俊不禁,“不觉得很可爱吗?” 小孩子嘛,天真可爱是天性。 独孤烨眼晴一亮,“男娃娃不需要可爱,老婆,我们再生个女儿吧。” 琳琅对生产有了阴谋,撇了撇小嘴,生孩子太可怕了。 “你以为我是猪吗?一边去。” 独孤烨不遗余力的诱惑她,“香香软软的女儿多可爱啊,会撒娇会卖萌……” “我也会。”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家伙的小手举的高高的。 独孤烨嫌弃的看着跟他争宠的儿子,“去去,一边去。” 儿子有什么好,跟他抢老婆,女儿贴心啊。 小凤凰拼命摇头,眼眶微红,紧张的叫道,“不要让娘生娃娃了,好疼,全是血,我怕。” 第七百二十二章 做媒 第七百二十二章 做媒 独孤烨的脸色大变,猛的看向琳琅。 生孩子时很危险?她怎么不说? 琳琅只是觉得事情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只是没想到给儿子留下了阴影。 “我生产时,他就守在院子里。” 早知这样,就该让孩子回去休息。 独孤烨心疼的抱紧她,不敢想像那场景,“流了很多血?” “没有啦……”琳琅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有些怜惜。 小凤凰的声音猛的响起,“好多好多,十几盆血水,父亲,不要生娃娃。” 他扯着独孤烨的衣服,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可怜兮兮的。 琳琅没想到他的阴影这么深,忍不住轻摸他的小脑袋。 独孤烨更是心疼坏了,一迭声的答应,“好好,我们不生,有你和小宝就够了。” 不生了,妻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小凤凰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说道,“父亲,你不要着急,等我长大了,就生好多娃娃给你们玩,男娃娃有,女娃娃也有。” “……”夫妻俩面面相视。 接下去独孤烨特别紧张妻子,把她当成易碎的宝贝般照顾着。 ”你坐着,我来干活,小凤凰来帮忙。“ ”好。“小凤凰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琳琅有些无语,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我又没病,好着呢。” “你陪着小梧桐玩。”独孤烨特意让人将次子带出来晒晒太阳。 小凤凰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弟弟要人陪,娘,我给你弄好吃的。” “真乖。”琳琅摸摸他的头,满面笑容。 独孤烨忍不住吐槽,“马屁精。” 小凤凰笑眯了眼,“父亲吃醋啦。” 古灵精怪的小家伙活泼极了,像小蝴蝶般满场飞,全是他的笑声。 琳琅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心里温暖,孩子还是需要父母的陪伴。 小梧桐睡着呢,琳琅守在一边,熬了一锅鱼汤。 汤底乳白,豆腐翻滚,浮浮沉沉,发出诱人的香味。 正想叫他们父子来喝汤,小凤凰献宝般捧着一条烤鱼过来。 “娘,你尝尝我的鱼,我在一边帮忙了。” “真香,好好吃。”琳琅眉眼弯弯,心情大好。 “我烤的。”独孤烨很傲娇的走过来,还捧了一大所把金黄色的烤肉塞给她。 琳琅咬了一口烤肉,满眼的幸福,“夫君手艺真棒。” 独孤烨喜笑颜开,比他自己吃还要高兴。 一家人普通平凡的生活,却是难得的幸福。 没有勾心斗脚,没有算计,没有争斗,没有战争。 一名随从过来禀道,“苏公子求见。” 独孤烨撇了撇嘴,琳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促狭的笑了笑,独孤烨有些尴尬,“让他过来吧。” 苏一鸣走了过来,一身深蓝色的锦衣,衬的人很精神。 “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参见皇太孙。” 等他跪下去了,行完礼了,独孤烨才假惺惺的挥了挥手,“在外面不用这么客套了,都是自己人。” 琳琅无奈的笑,真是小心眼。 共一鸣已经习惯他的小气,不以为然。 小凤凰跑了过来,笑眯眯的问道,“舅舅,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他可喜欢舅舅带给他的礼物,很有趣。 苏一鸣疼惜的看着小豆丁,长的真好,跟金童似的。 “有,好多玩具,等会让人给你送去。” 小凤凰很喜欢这个舅舅,冲他笑的甜甜的,“太好了,谢谢舅舅。” 独孤烨有些不快,“别缠着你舅舅,他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 苏一鸣哭笑不得,他根本不是关心自己,好吗? 只是看不得儿子跟他太亲近,这心眼哟,也是没谁了。 苏琳琅嫌自己男人丢人,拿来一盘子烤肉递给他。 苏一鸣笑容满面的闻了闻,“哇,有烤肉,好香。” 嘴上说着,却没有去拿,某人会吃醋。 独孤烨心很酸,“想吃自己烤。” 很想去抢回来,但老婆大人看着,他没有那个胆子。 苏琳琅特别无奈,硬是塞给苏一鸣,“别那么小气嘛,表哥,给你。” 苏一鸣乐的直笑,“这不会是太子烤的吧?哟,我太荣幸了,能吃上太子烤的肉。” 明知故问,太讨厌了,独孤烨心里腹诽,“吃完就走人。” 苏琳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闹,表哥,等人来齐了,你出去转转,合眼缘的就大胆的上前聊聊,机会难得。” 她是支持婚前多了解,如果能情投意合,是最好的。 苏一鸣根本没当一回事,“不合规矩,你帮我挑吧。” 他对娶妻的热情不大,但既然是琳琅的意思,那就顺着她的意吧。 苏琳琅情真意切的劝道,“我还是希望表哥能娶到心仪的姑娘,人生很长,有个意气相投的人相伴,是一种幸福。” 表哥一生命运多舛,性子冷清,如果有个温柔的解语花,稍微抚慰他的心灵,也是好的。 苏一鸣微微点头,“知道了。” 那就多留意一下,挑个顺眼的。 苏琳琅笑眯眯的道,“只要你看中了,尽管来找我,我帮你搞定婚事。” 至于对方乐不乐意,她总有办法解决的。 看着她放松的笑脸,苏一鸣好奇的问道,“已婚妇人都喜欢跟人做媒吗?” 嗯,真的只是好奇,印象中的苏琳琅从来都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子。 这么接地气,还是第一次见,感觉好新奇。 苏琳琅切了一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你,我也懒的花心思呢,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做媒是最辛苦的差使,做的好,那是应该的,做的不好,一辈子埋怨。 真是划不来啊。 苏一鸣心里一暖,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多谢表妹替我张罗。” 琳琅很高兴,只要他能想通就好,“自家人不说二家话,我盼着你娶妻生子,过的幸福。” “表妹。”苏一鸣很感动,这就是家人吧,盼着你好,盼着你幸福。 “咳咳。”独孤烨清咳一声,聊的这么欢,当他不存在吗? 小凤凰看了过来,担心的着他,“父亲,你是不是感冒了?让娘给你治治。” 独孤烨心好塞,这是故意的吗? 第七百二十三章 落水 第七百二十三章 落水 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好玩。 独孤烨很尴尬,但很快也跟着笑起来,妻子开心就好。 小凤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得更加开心了。 苏一鸣看着欢乐的一家人,心里百感交集,怅然若失的同时也觉得这样挺好的。 这样就好了,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吃了烤肉,聊了几句,小凤凰围着苏琳琅打转,独孤烨见了,忍不住开口,“小凤凰,让你舅舅带你出去转一圈。” 小凤凰眼珠一转,“好吧,晚上再让娘亲陪我。” 小气的父亲大人就喜欢跟他抢娘亲,真是的,大人怎么这样呀? 就不能让让小孩子吗? “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别整天娘亲娘亲的。”独孤烨忍不住说了一句。 小男孩整天缠着娘亲不好,又不是女娃娃。 小凤凰扯着琳琅的衣裳不放,“我不管,我活到一百岁,也是娘亲的孩子。” 稚气又坚定的声音,惹的琳琅母爱爆棚,抱着孩子亲了又亲。 惹的独孤烨脸都黑了,苏一鸣在旁边看着,笑的不行。 等人一走,独孤烨顺手将妻子拉进怀里,郁闷的不行,“小凤凰对你太依恋了,这样不好。” 总算是捞到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了。 琳琅很是无语,“有什么不好的,他说的没错呀。” 其实吧,孩子也就这段时间最依恋母亲,等他十七八岁,只想着女人了。 不过,这些话才不说呢,她就喜欢看独孤烨吃醋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哼。”独孤夜冷哼了一声,心里不爽了。 琳琅哭笑不得,拉着他的手摇晃,“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谁都比不上。” 她家的男人啊,要哄着。在她面前特别幼稚,明明在外人面前很高冷啊。 独孤烨眼晴一亮,“真的吗?证明给我看。” 琳琅抿了抿嘴四处张望,侍从们纷纷转过身去,她这才凑过去在独孤烨脸上亲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一触就分,却让两个人同时震了震。 独孤烨得了机会,轻轻揽住她,来了一个深吻。 香软的滋味怎么亲都不够,好喜欢。 明明天天在一起,但怎么也看不够,亲不够。 琳琅被亲的浑身发软,小小声的提醒,“这么多人看着呢。” 还是要顾及一下形象的。 独孤烨揽着她不放,扫了一下四周,“谁看了?没有!” 随从们都闪到暗处,不碍主子的眼。 琳琅无奈的苦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坐了一会儿,琳琅有些坐不住了,既然来了,当然要痛快的玩一玩。 独孤烨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拉她起来。 “我陪你出去转一下吧。” 琳琅兴致勃勃的点头,“好啊,我们去划船。” 这个可以有,独孤烨微微颌首,一个眼风过去,不一会儿下人们就准备妥当了。 弄了一只小船,有茶水有点心,独孤烨也不要别人划船,亲自动手。 琳琅很担心,别翻船了呀,”你行不行啊?“ 独孤烨笑的得瑟,”放心,你男人能干着呢。“ 在喜欢的人面前,总不由自主的想表现一番。 琳琅微微一笑,托着下巴看着独孤烨划船。 还别说,独孤烨像模像样的,船划的很不错,很稳当。 独孤烨冲她得意的扬了扬眉,琳琅笑眯眯的凑过去,倒茶给他喝。 两人甜甜蜜蜜的粘在一起,颇有几分新婚的味道。 划了一会儿,琳琅心疼自己夫君,指挥他划到一处阴凉处,很隐秘的一个地方,能看到四周的环境,别人却看不到他们。独孤烨喜滋滋的抱着妻子,这地方挑的不错,他想怎么折腾都行。 忽然,岸边传来争吵声,琳琅的眼晴一亮,哟,有热闹可看。 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姐妹花在争吵,也不知是哪家的。 朝中的大臣她基本都见过,但家中的女眷没几个认识的。 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孩子凶巴巴的教训道,“你哄的母亲带你一起来,算你有本事,不过你别痴心妄想,苏公子是不会娶一个庶女的。” 她神采飞扬,一副很骄纵的样子,一看就是家中受宠的嫡女。 穿绿衣服的女孩子低着脑袋,懦弱无助的样子。 “我不敢想,姐姐,你不要误会了。” 声音也弱弱的,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紫衣服的女孩子气势汹汹的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为人,看着懦弱,心里呀,鬼主意多着呢,不叫的狗才咬人。” 她的话越来越难听,绿衣服的女孩子眼泪流了下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 “姐姐,你向来不喜欢我,我也无话可说,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若被人家听到会觉得我们林家家风不好。姐姐比我年长,应该比我更懂规矩才是。” 这话听着绵软,其实绵里藏针,果然是个厉害的。 紫衣服的女孩子呆了呆,随即怒了,“你,你什么意思?说我不规矩,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今天就让你懂得什么叫规矩,我是你姐姐,你得尊敬听话顺从。” 哼,她早就看穿了庶妹的内里,比谁都鬼。 “是。”绿衣服的女孩子轻轻的应了。 紫衣服的女孩子眼珠一转,故意刁难道,“去抓条鱼上来,抓不到就要你好看。” 绿衣服的女孩子惊呆了,她再怎么不济,也是名门千金,哪会抓鱼啊。 “姐姐。” 紫衣服的女孩子蛮横的瞪眼睛,“去。” 绿衣服的女孩子眼珠乱转,默默的朝前,经过姐姐身边时,脚下一滑,将姐姐撞进水里。 紫衣服的女孩子吓坏了,拼命尖叫,在水里乱扑。 绿衣服的女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大声叫了起来,“哎呀,姐姐怎么掉水里了,不好了,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姐姐。” 她大声叫着,却难掩幸灾乐祸的表情,反正四下无人,不用掩饰了。 “啊。”穿绿衣服的女孩子忽然右脚一痛,站立不稳,身体朝前栽去,人也掉进了水里。 这下子轮到她吓坏了,两个人在水里拼命挣扎呼叫,沉沉浮浮。 第七百二十四章 算计落空 第七百二十四章 算计落空 琳琅看了半天,忍不住吐槽,“年纪小小的心机挺重,为了前途还蛮拼的。” 将自己的姐姐推下水,这心性也是没谁了。 独孤烨也不喜欢,“这种人不好,不适合苏一鸣。” 老婆娶错了,苦的是三代人。 琳琅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他的。” 如果娶了一个恶婆娘,整天不得安宁,到时琳琅也不得清静。 独孤烨揽着她的肩膀,笑的春风得意。 “我是为了你。” 琳琅在他脸上吧唧一声,“夫君对我真好。” 两人亲昵而又自然,跟普通夫妻没有什么两样。 独孤烨捏捏她的脸,笑的更加高兴,“知道就好,以后对我更好一点。” 琳琅嫣然一笑,风姿绰约,如春花绽放,美丽而不自知。 “真的不需要去救人吗?” 闹出人命就不好了,毕竟是她主持的游园会。 独孤烨挥了挥手,“自然会有人救。” 话音刚落,几个暗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跳进水里,将那对姐妹花从水里捞了出来。 姐妹花浑身湿透了,包裹在身上,露出曲线,上了岸吐个不停,很是狼狈。 所幸,没有性命之忧。 一个贵妇人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双腿发软。“天啊,怎么会这样?” 琳琅认出了她,是大理寺一名官员之妻,林夫人。 林大小姐一看到母亲,如看到了救星般,喜极而泣。 “母亲,是她将我推进水里。” 她手指着自己的庶妹,满眼恨意。 差一点点自己就完蛋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鄙夷的眼神到处都是。 林家的家风这么乱啊? 林二小姐的眼眶一红,泫然欲泣,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林夫人脸色大变,没好气的轻拍她的后背,“说什么傻话,这孩子吓坏了。” 家丑不可传扬,都是林家的小姐,哪一个出事都不好听。 但林大小姐在气头上,又受了极大的惊吓,大声尖叫,“是真的,是真的。” 林二小姐眼含热泪,弱弱的道,“母亲,姐姐是吓坏了胡言乱语,您不要放在心上,她平时就这么胆小。” 这话听上去没问题,但全是漏洞。 林夫人气的肺都快炸了,两个蠢货都没脑子,平时在家里闹闹也就算了。跑来这种场合也闹分不清轻重,还想不想嫁好人家了? 她一慌乱,全场更乱了,也没个主持大局的人。 眼看闹的不像样子,琳琅不得不从暗处转出来,“先换干净的衣服吧,免得着了凉。” 总不能让这对姐妹把她的事给搅合了吧。 众人一惊,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在船上。 大家齐齐行礼,林夫人羞愧不已,林家的丑事被两位知道了,真丢人。 “多谢太子妃。” 林家姐妹偷偷看着那一对夫妻,眼神忽闪。 忽然,林大小姐冲了过来,“请太子妃给小女做主,求您了。” “做主?”琳琅呆了呆。 这是嫌林家不够丢脸吗? 林大小姐被宠惯了,很是骄纵。 “是,我不能白白的受此冤屈,差一点就死了呀。” 林夫人真想抽她一巴掌,这是闹的时候吗? 都怪她平时太宠女儿了。 “不要胡闹。” 林大小姐眼巴巴的看着苏琳琅,“太子妃是最英明神武,也最大公无私,我最相信她。” 她眼神真诚,显然说的全是真话。 好听话都爱听,琳琅也不例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林夫人很愁,脑子转的飞快,恨不得将一双女儿拖下去。 “太子妃见谅,小女向来鲁莽粗心,自己滑倒了,还以为是别人。” 不管真相如何,她只能这么做。 打折了胳膊往里藏,还能怎么着? 林二小姐顺势喊冤,眼泪汪汪的,“太子妃,小女是冤枉的。” 要不是亲眼见她将自己姐妹推下水,说不定被糊弄过去了。 琳琅不置可否,看了林夫人一眼,林夫人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家事,我来作主即可,通通回去,你们这副鬼样子不嫌丢脸吗?” 林大小姐的脸一红,下意识的扯了扯袖口。 林二小姐像是刚发现,连忙抱住自己的身体,脸色羞红了,楚楚可怜。 “啊,我没脸见人了,呜呜,我的清白啊。” 她泪水涟涟,哭的很伤心,爬起来给苏琳琅磕头。 “太子妃,我这样子都被看光了,不能嫁人了,只求能进宫服侍您,您是我最仰慕的人。” 这话说的很诚恳,可惜苏琳琅一个字都不信。 她那点小心思瞒不了人的。 “又没有看到一块肉,怎么就不能嫁人了?今天的事情谁要是乱说出去,乱棍打死。” 四周的人都应了一声,“是。” “谢太子妃。”林夫人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太子妃是好人啊。 林二小姐却寻死觅活,一副失了清白之身的可怜模样。 “纵然没人会说,我心里过不去这坎,我冰清玉洁的名声毁了,如果太子妃不收下我,我…就死了算了。” 这是威胁?还是装可怜?琳琅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你真的不想嫁人了?” 林二小姐泪流满面,可怜兮兮的,“是,求太子妃成全。” 琳琅悲天悯人的叹了一口气,“也罢,我就成全你,送她去落月寺带发修行。” “什么?”林二小姐如被晴天霹雳砸中,整个人都蒙逼了。 琳琅怜悯的看着她,“不修今生修来世吧。” 林二小姐双腿一软,眼前一阵阵发黑,“不,求太子妃慈悲,我不去寺里。”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都看懂了她的意思。 哪里想去服侍太子妃,明明是奔着荣华富贵而去。 琳琅也不生气,不值得,“宫里也不收你这种身份年纪的宫女,不想嫁人,去哪里都一样,做人要踏实。” 这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视,更加明白了。 林大小姐这会儿高兴了,笑嘻嘻的说道,“太子妃已经成全了你,你怎么还这么不乐意?难道不嫁人是假,想攀高枝是真?” 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都不是她能高攀的。 “我没有。”林二小姐面如死灰,千般算计却落的青灯礼佛的下场? 第七百二十五章 珠联璧合 第七百二十五章 珠联璧合 琳琅不耐烦的喝止,“行了,带下去。” “谢谢太子妃。”林大小姐行完礼后,利落的下去了。 虽然受了惊吓,但所幸平安无事,去掉了心头大患。 林夫人满嘴苦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上位者怎么看他们家呢? 早知这样,就不该带她们出来。 整天争来争去,争的最后两败俱伤,何苦呢。 琳琅也不想多说什么,“林夫人去看看令爱吧。” “是。”林夫人不敢多说一个字,默默的退了下去。 独孤烨这才走上前,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到我们出来,就不担心整个过程都被我们看到了吗?” 那林二小姐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野心太大,却没有那个能耐,最后落到这种下场,不值得同情。 为什么就不能安份守已?平淡度日? 他们夫妻是巴不得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呢。 琳琅淡淡的道,“所以有个词叫利益熏心,林家二位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 独孤烨懒的多想,这种人太多了,“从名单中划去吧。” “嗯。”琳琅应了一声,这是小事,还有大把的姑娘可挑呢。 她难得出来,还没有玩够呢,“去采莲子吧,到时煮莲子汤喝。” 小船在莲花池中穿来穿去,清香阵阵,说不出的好闻。 琳琅乐呵呵的采了一堆莲蓬,乐的眉眼弯弯,眼睛眯成一条线。 亭亭玉立的花朵摇曳生姿,仿佛述说着动听的情话。 美景如画,美人在怀,独孤烨心中一片安宁,视线不离左右。 “喜欢哪一枝花?” 琳琅指着开的最好看的一枝,笑容灿烂,“那枝好看。” “等着。”独孤烨脚尖一点,身形飞了出去,不一会儿,又稳稳的坐在船头,手中却多了一枝莲花。 “送给你。 ” 琳琅有些意外,他居然懂得送花讨妻子欢心了。 她兴高彩烈的接过来,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好漂亮,莲花是花中君子,亭亭玉立,哎呀,忽然想作画了。” 她难得动了兴致,难得这么开心嘛。 “你会作画?”独孤烨怔住了。 琳琅抿了抿嘴唇,奇怪的笑问,“干吗这么惊讶?” 小时候学过素描和水墨画,还是有功底的。 只是长大后就没有碰过了,没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 “不是没见过吗?”不能怪独孤烨惊讶,苏琳琅的才华不在琴棋书画,而是在医毒方面,在治国方面,在诗歌方面。 琳琅来了精神,决定显摆一下,好“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好。”独孤烨愉快的决定了,就算画的不能看,他也要夸上天。 一声令下,笔墨很快送过来。 琳琅略一沉吟,泼墨画了起来。 独孤烨亲眼看到苏琳琅作画,不禁怔住了。 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拿笔的姿势,从容淡定的态度,都透着一股大家风范。 写意的意境,写实的画法,透着一股特别。 看到一幅画渐渐成形,独孤烨的眼睛越瞪越大,惊奇不已。 “画的真好,没见过比你画的更好的,像是活过来了般,活灵活现,跟普通的画法不一样?这是你独创的?” 琳琅在画中加入了西方的手法,融入其中,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别具一格,让人眼前一亮。 算是集中外之大成,可以开宗立派了。 但她有些不满意,好久没碰,退步了。 “哪里,跟恩师学的。” 她不好居功,将所谓的恩师推了出来。 又是恩师?独孤烨忍不住惊叹,“你恩师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人,可惜没能一见。”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真想见见啊。 好像无所不能,样样精通,堪称奇才。 琳琅笑眯眯的道,“见我也是一样的。” 独孤烨哈哈大笑,笑声飞扬,很是得意,“说的对,我娘子惊才绝艳,举世无双,无一不精,能娶到你,上辈子烧了高香。” 这话琳琅爱听,她将笔递过来,“来,你来题字。” 独孤烨的笑脸一僵,手中的笔有千斤重,举不起来了,“呃?我的字一般般,恐怕会毁了画境。” 琳琅甜甜的笑道,“这才是珠联璧合嘛。” 一起合作诗画,也算是夫妻情趣,质量好不好,不是关键。 夫妻俩沟通,志同道合,才是她在意的。 “娘子。”独孤烨的眼晴瞬间闪亮,越来越喜欢她了,怎么办? 有这么体贴温柔又才华洋溢的好妻子,他骄傲,他自豪。j 他略一沉吟,写下了一首诗:毕竟藕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个园子叫藕园,这湖叫藕湖,改的真不错。 琳琅喜笑颜开,“写的真好。” 其实字真的很一般,独孤烨是以武功见长,其他方面平平。 但架不住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琳琅眼里,自然是最好的。 “就会哄我。”话虽如此,独孤烨眉开眼笑,一脸的幸福。 “摘些荷叶做荷叶糯米饭吧。”他忽然想吃这个了。 “好啊。” 难得的午后时光,夫妻俩说说笑笑,过的很开心。 宫中哪里都是人,好久没有这么独处,两人都觉得难得的安宁平静。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惊醒一大片飞鸟。 “刺客,有刺客。” 独孤烨脸色一变,和琳琅相视一眼,“怎么回事?” 他一挟琳琅的腰,像大鸟般飞起,稳稳的落在岸上。 一名暗卫出现,“据说有刺客。” 独孤烨眉头紧皱,“皇太孙在哪里?安不安全?马上过去看看。” 虽然老跟儿子争宠,但对儿子的疼爱不比任何人少。 “是。” “小凤凰……”琳琅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 好端端的,哪来的刺客? 园中的安保措施做的很周密,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持着请柬而入,而且是要验证的。 多少人进入都有记录备案,小心戒备。 这样的情况下,也有人混入? “不要担心,他身边有很多人跟着,不会有事。”独孤烨轻声安慰她,话虽如此,但心神不宁,“走,我们一起去。” 没有亲眼看到儿子安好,夫妻俩都没办法淡定。 第七百二十六章 漂亮姐姐 第七百二十六章 漂亮姐姐 另一边,苏一鸣带着小凤凰闲逛,小凤凰是好动活泼的性子,走到哪里都鸡飞狗跳。 苏一鸣本身是安静的性子,陪着小外甥闹腾,多了一股生机勃勃的热闹劲。 他忽然觉得有个小孩子陪着,也挺好的,总比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强。 小凤凰忽然停下脚步,手指着前方,“舅舅,你看那里有漂亮姐姐。” 他眼晴亮亮的,对漂亮的人和物都很喜欢。 苏一鸣看了过去,是个正当妙龄的少女,如花般明艳,亭亭玉立, 一袭薄荷绿的纱裙摇曳生姿。 他没有多看,笑吟吟的打趣道,“小孩子也懂漂不漂亮?” 小凤凰小嘴一嘟,眼睛更大了,“你不要歧视小孩子,小孩子比你们想像的聪明多了。” 苏一鸣被逗乐了,笑的不行。“是,皇太孙可聪明了。” 琳琅生的自然聪明伶俐,小凤凰比一般的孩子都聪明。 小凤凰听出了敷衍之意,有些不悦。“你是不是喜欢我娘亲?” 忽如其来的话如一道惊雷,砸的苏一鸣眼前发黑,笑脸僵住了。 “什么?你哪里听来的,别胡说八道。”他震惊的轻声喝斥,心里一片慌乱。 这孩子怎么知道的?谁在他面前乱说话? 小凤凰得意洋洋的显摆,“我看出来的,你看娘亲的眼睛闪闪发亮,跟父亲看娘亲时一样的。” 他知道那就是喜欢,那眼神热热的。 苏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孩子这么聪明真的好吗? 其实他是想否认的,但话到嘴里,不知怎么变了,“是挺喜欢的。” 话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几巴掌,抽什么疯?这种话能乱说吗? 尤其是皇太孙还小,他会怎么想? 处理的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小凤凰却笑眯眯的道,“我娘亲那么好,喜欢她是正常的,不过你别想跟我父亲抢,你抢不过他。哎,你也挺可怜的。” 在他眼里,娘亲是最好的,不喜欢她才是有病。 小孩子嘛,特别理所当然。 苏一鸣嘴角直抽,他被一个小孩子同情了,吐血。 不过,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复杂。 “我可怜什么?” 小凤凰一双乌黑的大眼透着灵气,笑的很可爱。 “只能看着别人秀恩爱,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忍着,还不可怜吗?” 我靠,这话一点都不可爱,哪里疼往哪里戳。 苏一鸣感觉自己看走了眼,以为他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孩子。 也是,皇家哪有真正单纯的小孩子。 “小凤凰,你今年到底几岁?” 小凤凰扔了一个白眼,一点都不关心他,哼。 “五岁了,你不知道吗?” 苏一鸣摸摸他的脑袋,软软的头发手感极佳。 “我觉得你已经有二十五岁了!“ 小凤凰咯咯的叫,笑容灿烂。 “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看他得意成这样,苏一鸣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你娘知不知道你这么腹黑?” 这么小就这么有心思,一般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皇室出来的都是小变态。 小凤凰仰着脑袋,奇怪的反问,“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是他儿子,不管什么事儿我都会护着她。” 保护娘亲,照顾娘亲,是他最大的动力。 小孩子一片赤诚的孝心,打动了苏一鸣。 “真孝顺,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儿子。” 小凤凰挤了挤眼晴,调皮的笑道,“那你赶紧娶个老婆吧。” 这一次,苏一鸣真的心动了,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挺不错的。 “你这是变相的劝我?” 小凤凰用力点头,笑嘻嘻的说道,“对,你要是生个漂亮的女儿,说不定我会喜欢呢。到时候我可以娶她做老婆。” 苏一鸣有点想吐血,这都什么孩子呀? 小小年纪就想娶老婆了? 他感觉跟不上时代,玩不过小孩子了。 小凤凰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屁颠屁颠的奔出去。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我渴了。” 他很天真的扯着女孩子的衣袖,笑的很稚气。 他长的很好,粉雕玉琢,唇红齿白,婴儿肥的小脸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忽然冒出一个小孩子,欧大小姐吓了一跳,但看着孩子可爱的笑脸,她的心都化了。 她拿出一个红色的果子,笑的很温柔,“我有水果,你要不要?” 恬静温柔的笑脸很是亲切,小凤凰很喜欢。 “要,谢谢漂亮姐姐,我舅舅也要一个。” 他不仅自己拿,还给舅舅争取了一个。 苏一鸣快步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一见面就要吃的。 欧大小姐倒是落落大方,又掏出一个果子,“公子请。” 苏一鸣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很是尴尬。 不过,见这女子态度大方,他也没什么了。 “谢谢。” 小凤凰啃着果子,甜甜的很好吃。 吃了别人的果子,他嘴巴甜的不得了。 “漂亮姐姐,你人好好,我好喜欢你哦。” 他很天真无邪的样子,很能哄住人,红红的小嘴还有汁水流下来。 欧大小姐忍不住拿帕子给他擦嘴,“谢谢,我也很喜欢你。” 她很会照顾人,动作轻盈又体贴。 小凤凰对她的印象更好了,“漂亮姐姐,你迷路了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欧大小姐很难硬起心肠。 “没有,我在等人,等我妹妹。” 小凤凰眨巴着眼晴,好奇的问道,“你妹妹好看吗?” 欧大小姐忍俊不禁,怎么这么可爱呢。 果然是小孩子,只关心人家的长相好不好看。 “好看,当然好看。” 至于是不是真的好看,谁也不知道,但这一份肯让人的心思挺难得。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真是可爱极了。 只是,对方不问她的姓名来历,她也不好多问。 小凤凰歪着脑袋,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漂亮姐姐,是你好看?还是她好看?” 欧大小姐嫣然一笑,“她好看。” 小凤凰表示看不懂,“那你不吃醋吗?在我家里,弟弟比我好看,娘亲要是多疼他,我就吃醋。” 毕竟是小孩子,说起吃醋理直气壮。 第七百二十七章 给自己找个舅妈 第七百二十七章 给自己找个舅妈 欧大小姐被逗乐了,喜欢的不行,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噗哧,真可爱。姐姐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会吃醋呢?” 香香软软的小身体,可爱灿烂的笑容,真真是让她喜欢到心坎里去。 苏一鸣默默的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也不知这孩子想干吗? 这会儿装天真可爱,真是不适应。 小凤凰小手软软的扯着欧大小姐的衣服,忽然扔出一个问题。 “要是你妹妹和你夫君同时掉下水,你会救谁?” “额?”欧大小姐一脸的蒙逼,下意识的睁大眼睛。 苏一鸣也好尴尬,没好气的轻斥。“别胡说。” 这是什么鬼问题? 他冲欧大小姐行了一礼,郑重其事的赔礼。 “不好意思,我外甥比较好奇心重,什么都要问为什么?问题都是稀奇古怪,让人头疼。” 欧大小姐释然了,回了一礼,微微笑道,“我懂,我家侄女也是这样。小孩子嘛,这样才可爱。” 她对小孩子没有什么戒心,孩子懂什么? 苏一鸣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哪是小孩子,分明是只小狐狸。 小凤凰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副听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小孩子的执着让欧大小姐有些为难,“我不会游泳。” 小凤凰抿了抿小嘴,眼珠滴溜溜的转,灵动异常。 “要是你会,他们不会呢?” 孩子黑亮的眼晴盯着她,欧大小姐想搪塞都不行,她认真的想了想,“当然是救我妹妹,她是女孩子嘛,当然先护着她。” “那你夫君会死啊。”小凤凰一脸的惋惜,似乎很忧愁。 欧大小姐摸摸孩子的脸,眼神坚定。 “我会折回去跟他同生共死。” 简单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凛然的风骨。 苏一鸣心里一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子还是挺漂亮的。 难得的是品行好,忠义双全。 小凤凰满意的笑开了,眼晴都眯了起来。 “漂亮姐姐,你人好好,我想娶你哦。” 欧大小姐忍不住笑了,真是孩子话。 她动了童心,忍不住笑闹,“等你大了我已经老了,会嫌弃哦。” 这孩子太有趣了,又活泼可爱,她喜欢。 小凤凰眼珠一转,忽然将苏一鸣扯了过来。 “那让我舅舅娶你吧,那样我们就是一家人啦,你可以经常陪我玩儿。” 欧大小姐的脸色刷的通红,又羞又尴尬,又不好跟个孩子发脾气。 感觉有些丢人。 苏一鸣更加尴尬,轻拍小凤凰的后背,“乖一点,不要胡闹。” 他都不知该怎么面对欧大小姐,小凤凰太活泼了,真是愁人。 小凤凰一脸的委屈,一副我做了好事,你们怎么不夸我啊。 “舅舅你这么死板,没有女孩子会喜欢的,娶不到老婆,你怎么办呢,我都替你愁。” “噗哧。”欧大小姐忍俊不禁,好吧,这孩子不是针对她的。 对自家舅舅更不客气。 看着面红耳赤的男人,她表示无限的同情。 苏一鸣满面通红,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臭小子,我娶不娶到老婆,关你什么事?” 小凤凰撇了撇小嘴,理直气壮的反驳,“怎么不关我的事?不是说要将小表妹嫁给我吗?你不娶老婆,小表妹怎么办?” “……”苏一鸣目瞪口呆,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哈哈哈。”欧大小姐笑喷了,怎么这么可爱呢。 苏一鸣的视线扫过来,欧大小姐强忍住笑意,脸都笑红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姐姐,我回来了,咦,这两位是谁?” 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冒了出来,苹果脸,脸圆圆的,跑的有些急,脸红红的,额头有汗。 “呃?”欧大小姐愣了一下,“过来要果子吃的。” 欧二小姐一头雾水中,这是什么回答,她比较大胆,“这位公子,您是哪位?” 苏一鸣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还是姐姐更好看些。 大气耐看,更稳重些。 “我姓苏。” 欧二小姐咋咋乎乎的叫了起来,“你不会是忠顺侯吧?” “是。”苏一鸣微微颌首,没有隐瞒。 欧大小姐愣住了,下意识的去看小凤凰,叫舅舅?四五岁的孩子? 她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那这位是皇太孙殿下吗?” “我叫小凤凰。”小家伙笑的甜甜的。 欧家姐妹打了个冷战,谁不知道皇太孙的小名就叫小凤凰呢。 两人齐齐拜下去,动作轻盈娴熟,看的出来是经过严格培训的。 小凤凰笑眯眯的摆手,“不用行礼了,起来吧,我不想暴露身份哦。” 软软的童声很可爱,但欧大小姐不敢再把他当成普通的小孩子,“是。” 欧二小姐有些担心,万一有人冲撞了皇太孙怎么办? “小公子,你怎么不陪着父母在外面乱逛?太危险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小凤凰微微摇头,“不要,有我舅舅在呢,放心,陪我一起玩呀。” 他是喜欢人多热闹的,天性如此。 欧家二位小姐相视一眼,默默的跟在小凤凰身后。 小凤凰又蹦又跳,特别活泼,竖起耳朵,“咦,前面好热闹,在干什么呢?” 苏一鸣远远的看了,“在射箭。” 一群年轻的男女围在一起,射箭是假,借机相看才是真的。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几乎城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子女都来了。 更特别的是,奴婢都不许带进来,凡事自己动手。 还立了好几项规矩,惹的大家新奇不已。 欢笑声不断,随风飞扬。 “我也要玩。”小家伙飞快的奔了过去,苏一鸣连忙跟上。 这孩子太好动了。 小凤凰奔过来,主动提出要玩,众人嘴角直抽,这么小的娃娃哪会射箭,拿都拿不起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结果,被拒绝的小凤凰一生气,拿出一个小小的轻驽,轻轻一拉,小箭飞了出头,正中靶心。 这是独孤烨特意为儿子做的小玩具,平时除了读书外,还要练武,小凤凰还是很刻苦的,风雨无阻,也学了些本事。 所有人都蒙逼了,这是哪家的孩子?这么牛逼! 第七百二十八章 调皮的皇太孙 第七百二十八章 调皮的皇太孙 包公子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他,小家伙粉雕玉琢的,特别可爱。 只是,他一来就抢尽风头,这让他们这些想跟姑娘们亲近的人怎么办? “你是哪家的小孩?到一边去,万一伤着了你不大好。” 他的态度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小家伙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众人嘴角直抽搐,跟个小孩子比,赢了也不光彩,输了更丢脸。 小家伙笑眯眯的道,“不用想太多,我就是玩玩。” 他天真无邪的笑,可爱极了。 包公子心塞了,“这是谁家的小孩?家长不管吗?” 他看向身后的男人,苏一鸣清咳一声,挺身而出。“我是他舅舅,小孩子嘛,想玩就随他。” 贵为皇太孙,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除了那几位,谁敢管? 再说了,小孩子嘛,小的时候不玩,大了更玩不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长辈如此宠溺,怪不得呢,把孩子宠的不知天高地厚。 “麻烦将他带走。” 苏一鸣站着不动,“你们未必有他的本事。” 包公子的视线落在欧家大小姐身上,微微颌首,打了个招呼,“他这是作弊。他手里有神器。” 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而且极为精致,不好仿造。 苏一鸣淡淡的笑道,“那也是他的本事,不是吗?” 其他年轻公子怒了,“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呀?” 苏一鸣也挺无语了,不就是射箭吗?小孩子感觉新奇,那就让他玩几把,满足了好奇心就行了。 小家伙不是个乱来的孩子,很理智。 包公子犹豫了一下,“欧世妹,这是你家的亲戚?” 欧大小姐抿了抿嘴,有些担心,但又不好说什么。 “不是,路上遇到的。” 包公子放松了下来,“这位公子把你家的小孩带走吧,别妨碍我们。” 小家伙怒了,他干什么了呀?这么赶人,有意思吗? “妨碍你们谈情说爱吗?” 大家的脸色刷的通红,又尴尬,又窘迫。 苏一鸣忍不住想笑,“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小家伙扭过头,小嘴微嘟。 “他们不陪我玩儿,你陪我玩。舅舅,露一手给他们看看,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苏一鸣知道他只是想过过手瘾,这孩子看着调皮可爱,骨子里极为好胜,受不得一点气,跟苏琳琅一模一样。 罢了,那就陪他吧。 欧大小姐小小声的劝道,“小公子,就这么算了吧。” 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靶子,“不好,他们看不起我,我不高兴。” 众人很无语,一个小孩子那么较真干吗?真不可爱。 有人忍不住说道,“你还是个孩子。” 小家伙眼睛一瞪,“那又怎么样?” 父母和皇爷爷都把他当成平等的人对待,从来不跟他说教,也不会看不起他。 苏一鸣见状,知道不好收场了,“那就来吧,不知谁敢跟我比一比?” 他走到一边拿起闲置的弓箭,仔细挑选。 几名年轻公子交头结耳,讨论了半天。 忽然一名武将家的公子站了出来,“我来,谁先?” 姓简,家中有爵位。 苏一鸣扬了扬下巴,“你请。” 简公子对着靶子,凝神了半响,用力一拉一放,箭头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简公子得意洋洋地看着苏一鸣,他很厉害吧。 小凤凰挥舞着拳头,眼睛晶晶亮。“舅舅加油,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看着孩子企盼的目光,苏一鸣打起了精神,不能让孩子失望啊。 本不想争强好胜,但为了小凤凰,也不能输。 他拿起箭,随意站着,随意拉起弓箭,一支箭飞了出去,一箭未到,另一箭又飞了出去,两支箭头稳稳的插中靶心。 众人目瞪口呆,这一手太牛逼了。 “漂亮。”有人忍不住赞道。 小凤凰兴奋的又蹦又跳,“舅舅好棒哦,好厉害。” 女孩子们大声欢呼,热辣辣的盯着苏一鸣,如看到了一块美玉。 年轻公子们面面相视,脸色很难看,下不了台。 “我来。”一名将门之子站了出来,又比上了。 一个接着一个轮流上场,结果都苏一鸣给比下去了。 他身手矫健,手脚灵活,出手极快极准,命中率奇高,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看着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男子,射箭也很厉害。 人果然不能貌相。 苏一鸣大出风头,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女孩子们个个如打了鸡血般激动的不行。 欧大小姐呆呆的看着苏一鸣,很是震惊。 她还以为他是文弱书生呢。 小凤凰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得瑟,“漂亮姐姐,我舅舅很厉害吧。” 欧大小姐心里一阵悸动,面上不露,“是。” 小凤凰笑的很开心,“不如你嫁给我舅舅吧。”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 欧大小姐面色通红,又羞又气,“小公子。” 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一丝欢喜。 包公子勃然大怒,大声喝斥,“小小年纪不学好,满口胡言乱语,仗势欺人。欧世妹,你不要怕,有我在,没人能强逼你。” 欧大小姐呆了呆,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凤凰才不怕呢,笑嘻嘻的问道,“你什么人,你也喜欢她吗?” 他是小孩子,什么都敢乱说,没人会苛刻一个孩子。 但是,大人就不行了,包公子沉下脸,大为恼怒。 “什么喜不喜欢?别胡说八道,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 其实,两家有了默契,是要联姻的。 大家都有意让欧家大小姐嫁进包家,一直在等待时机。 欧大小姐摇了摇头,冲包公子使了个眼色,“没人欺负我。” 得罪皇太孙,可不是什么好事。 包公子只当她害怕,温柔的安慰道,“世妹,你不要怕,我会让他们知难而退的。” 他信誓旦旦,小凤凰也不能输阵,脆生生的叫道,“舅舅加油,不能输哦。” 苏一鸣哭笑不得,进退两难。 “臭小子。” 小凤凰眼珠一转,有了鬼主意。 “既然是比赛,那就要有一个彩头啊,不能这样吧,要是我舅舅赢了,你就不能再去骚扰漂亮姐姐,不能娶她。” 第七百二十九章 我在这里 第七百二十九章 我在这里 包公子很郁闷,这小孩子真的太难缠了,也不知哪家的。 放他在园子里乱跑,到处得罪人,真的好吗? 家长的心也太大了。 “如果我赢了呢?” 小凤凰笑眯眯的道,“那让我爷爷赏你。” 这话口气太大了,包公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感觉掉了身价。 “真是笑话,谁喜欢,以为你爷爷是谁啊?还赏我呢,呵呵。” 他也是有小脾气的,都把他当成下人对待了,还不许别人嘲讽几句吗? 欧家姐妹嘴角抽了抽,相视一眼,暗暗替他感到惋惜。 小凤凰也不生气,“那你想怎么样?” 包公子想了想,“如果我赢了,就让你舅舅给我磕三个响头。” “这个……”小凤凰有些为难,他又不能拿别人打赌。 娘亲说过,不管做什么事,都尽量不要将别人拉下水。 苏一鸣很意外,小家伙还挺有原则的。 “好。” 既然他答应了,包公子站了出来,双脚分开站好,眼睛微眯,箭头飞了出去。 但是,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手一歪,射偏了。 包公子郁闷的不行,直翻白眼。 苏一鸣不焦不燥的站出来,长手一挥,气定神闲,又一次稳稳的正中靶心。 “不好意思,承让了。” “你……赢了。”包公子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事实摆在眼前,想当看不到都不行。 输的这么惨,感觉挺丢脸的。 忽然几枝长箭向小凤凰和苏一鸣射去,苏一鸣脸色大变,扑了过来,将小凤凰推倒在地,将他护在身下。 苏一鸣后背中了一箭,血如泉涌。 小凤凰被眼前的变故吓坏了,“舅舅舅舅,你还好吗?你受伤了,快来人啊。” 大家都呆呆的,反应不过来,哪来的长箭? 忽然,十几个穿着佣人衣服的男子挥舞着武器,狂奔而来。 他们遇人就杀,下手极为凶残,目标对准小凤凰。 众人吓的纷纷逃散,尖叫声四起,现场一片混乱。 苏一鸣将小凤凰抱起来,飞快的朝后退。 “有刺客,护驾。” 众人四处狂奔,跟没头苍蝇般,全场失控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慌乱之间,从暗处奔出一群人,纷纷迎上去应战。 现场太混乱了,到处是人。 “都趴下,趴下,不要乱动,保护皇太孙。” 皇太孙?大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孩子。 刚才那个调皮任性的小孩子,此时板着小脸,神情严肃。 只见所有侍卫都护着那个孩子,将他包围在中间紧紧的护着。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他就是皇太孙? 天啊,这太惊人了。 苏一鸣神情很淡定,轻声安慰怀里的孩子。 “小凤凰,不要怕,没事的。”他捂着孩子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 小凤凰虽然很怕,但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回应,“舅舅你也小心。” 苏一鸣心中一暖,“乖。” 他抬起头,见刺客攻击凌厉,全是豁出去的打法,不禁大急,“格杀勿论,不必顾忌别的。” 两方交战的很,激烈,各有损伤,最后宫廷侍卫占了上风,那些刺客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中。 很快结束了,所有人都瘫倒在地上,吓的索索发抖。 “好了,没事了。”苏一鸣轻轻抱着小凤凰不放。 小凤凰扯下他的大手,冷静的看着这一幕,小脸有些发白,却没有移开视线。 他皱着眉头,轻声喝道,“留一个活口,问一下幕后主使者。” 一名暗卫应了一声,“是,皇太孙。” 刚才那些看不上小凤凰的年轻公子们心里很塞,纠结的不行。 “真的是皇太孙?” 天啊,他们有无珠,居然认不出皇太孙,还将人得罪了。 苏一鸣也不答理他们,抱着小凤凰离开,这里太不安全了。 忽然一道慌乱的尖叫声响起,“苏公子小心。” 一支长箭不知从何时射出来,直逼苏一鸣的后背。 苏一鸣得了警示,来不及回头,脚尖一点,人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这才稳稳的落在地上。 一身武功轻俊奇佳,堪堪避开了攻击。 暗卫扑向阴暗处,将放暗箭的人抓出来,点了穴,掐住他的脸颊,将牙齿里的毒药翻出来,这才将人打昏了。 现场血腥味冲天,胆小点的女孩子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含泪的样子很是可怜。 小凤凰见状,反而不肯走了,拍拍苏一鸣的胳膊,示意放他下来。 ”大家不要怕,侍卫叔叔们会保护我们的,你们都站在一起,不要乱跑,免得还有躲在暗处的坏蛋。“ 一听这话,大家都不敢走了。 包公子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您真的是皇太孙?” 小凤凰落落大方的点头,“是啊,我爷爷是皇帝,我父亲是太子。” 欧家大小姐见大家都傻傻呆呆的,不知所措,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见到皇太孙,还不快行礼。”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拜下去,“参见皇太孙。” 小凤凰很有风度,学着皇爷爷的样子,“都起来吧,大家都没事吧。” 他像个小大人般询问,落落大方,进退得宜,不愧是皇帝亲自教导出来的。 众人又是惊叹,又是懊恼,说不出的纠结。 尤其是包公子,整个人都是蒙逼的,完全没办法相信这是事实。 小凤凰看了过去,眼珠一转,笑眯眯的道,“包公子,你本来是有机会得到皇爷爷的赏赐哟。” 包公子不禁苦笑,“臣没有那个本事,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他是有官职的,六品官,家中荫补的官职。 见他满脸忐忑不安,小凤凰想了想,“那你送我一箱子玩具吧,就当是赔罪。” 包公子一听这话,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移走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是。” 他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又得罪了皇太孙。 他真的不知道皇太孙这么厉害。 就在此时,独孤烨和苏琳琅闻讯赶到了。 “小凤凰小凤凰。” 是苏琳琅,她整个人都吓坏了,脸色很难看,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小凤凰眼睛一亮,挥舞着小胳膊,大声叫道,“父亲娘亲,我在这里。” 第七百三十章 撮合姻缘 第七百三十章 撮合姻缘 苏琳琅飞奔而来,一把抱住小凤凰,紧张的查看。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让娘亲看看。” 她的双手发抖,却强撑着露出一丝微笑,不愿让儿子看穿她的软弱。 刚才听到小凤凰在场时,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让她怎么活? 小家伙紧紧抱住琳琅的脖子,小脸依恋的蹭了蹭母亲。 “我好着呢,没事儿,您不用担心。” 小小年纪,已经懂得安慰母亲了。 独孤烨看着一地的尸体,脸色很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名暗卫查看了半天,轻声禀道,“这些刺客应该是沿海一带的豪门世家所养,是死士。” 独孤烨的眉头一皱,“何以见得?” 暗卫想了想,“他们的武功路数有点像闽南广州那边的流派。” 琳琅和独孤烨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陈安。” 这些人是想挟持人质,救出陈安吧。 独孤烨面如沉水,“应该没错,是他的人。” 差一点被他们得手了,若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 琳琅默了默,忍不住说道,“可他在地牢,根本没办法接触外面。” 除非有人暗中帮忙。 这些人是怎么避过安保措施,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独孤烨脑子转的飞快,“那就是说陈家还有主事人流落在外面,没有被抓。” 琳琅微微点头,“这个不得不防。” 两人配合默契,想法一致,都想到一块去了。 独孤烨冷声喝道,“拖下去审讯,一定要查出来。” 只有一个活口了,其他人统统咬破毒药死了。 “是。”侍卫领命而去。 琳琅将儿子递给独孤烨,转身看着神色紧张的众人,微微一笑。 “让大家受惊了,本宫向大家赔个不是,是本宫没有做好安全防护工作。” 她落落大方的气度,让人眼前一亮。 众人纷纷摇头不敢不敢,全是那些野心勃勃阴谋家的错,心怀不轨,竟敢行刺皇太子,罪该万死。” “无君无父,全不是好东西,太子妃万万不可自责。” “太子妃,我们都没事。” 苏琳琅一一查看过去,言语大方,亲切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大家兴奋不已,眼晴都亮了。 太子妃这么亲切,真让人感动。 有几个受了轻伤,包扎过后并无大碍,琳琅暗暗松了一口气。 “来吧,不要受他们的影响,本宫准备了宴席,等会儿大家都多喝几杯。” “是。” 自有人引他们去赴宴,独孤烨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着苏琳琅,一路上出乎意料的沉默。 琳琅逗着儿子说话,小家伙并没有受到影响,说说笑笑,极为开怀。 独孤烨见状,终于放下高悬的心。 “娘。”小家伙忽然开口。 琳琅笑问道,“想说什么?” 小家伙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我喜欢漂亮姐姐,让她当我舅妈吧。” 琳琅有些傻眼了,这孩子是不是想太多了? “哪个漂亮姐姐?” “欧家大小姐。”小家伙神秘兮兮的笑道,“舅舅也挺喜欢她的。” “你怎么知道?”独孤烨来了精神。 如果苏一鸣肯放下一切,娶妻生子,倒是好事。 小家伙咋咋乎乎的,天真又可爱。 “我看出来的呀。”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这么点的孩子懂什么是喜欢吗? 还看出来呢,他表示不信。 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问道,“古灵精怪的家伙,那你跟我说说那漂亮姐姐喜欢舅舅吗?” 小家伙仰着脑袋,粉嫩的小脸呆了呆。 “这个不好说。” 他说的老气横秋,像是长辈般。 琳琅忍不住笑了,人小鬼大啊。“你很喜欢这个姐姐呀。” 小家伙极力鼓吹,小眼睛亮亮的。 “娘,你也会喜欢的,不过我最喜欢的人还是娘。” 琳琅哭笑不得,轻戳小家伙的脑门,真拿他没办法。 独孤烨的胳膊一紧,轻声笑问,“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琳琅的脸一红,却理直气壮的说道,“是呀,怎么着,我十月怀胎生的,可辛苦了。” 独孤烨有些发愁,“那你以后娶儿媳妇怎么办呀?” 琳琅哈哈大笑,“想的太多了。” 她是很开明的,孩子喜欢就好,不过,太差的是当不了正妻的。 她还是挺相信儿子的眼光,能找差的吗? “去,把欧家的两位小姐请过来。” 接见臣女,独孤烨在不合适,索性去处理善后事宜。 等他一走,两位姑娘很快就被带过来,恭恭敬敬的给琳琅行了礼。 两人姿势标准优雅,举止大方,琳琅第一眼就很喜欢。 “刚才多亏两位帮着照顾小儿,多谢了。” 她多看了欧大小姐几眼,这般出众的人才,跟表哥挺般配的。 就是不知道表哥到底怎么想的。 欧大小姐落落大方的笑道,“太子妃太客气了,我们没有帮上什么忙。” 她很谦虚,举止坦率,眼晴清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琳琅默默的记下了她的名字,“小儿很喜欢两位,以后有空多进宫。” 欧大小姐恭敬的应了,“是,太子妃殿下。” 琳琅见她们有些紧张,笑着安慰道,“不必拘束,像你们这种年纪应该是爱玩的,喜欢怎么玩就怎么来。” 欧二小姐活泼可爱,笑的甜甜的,“瞧您说的,太子妃的年纪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可比我我们厉害多了,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救活了很多人,让我们仰慕已久,能如此亲近太子妃是我们的荣幸。” 她说的很诚恳,显然是发自内心。 小凤凰一脸的骄傲,“娘,好多人都喜欢你哦。” 琳琅也挺高兴的,纵然不求回报,但知道大家都念恩,还是很开心的。 “多做好事总会有人喜欢的。” 小凤凰太小了,要做什么也得等长大了。 “我长得可爱,也有人喜欢。” 他粉嘟嘟的小脸可爱极了,琳琅忍不住捏了一把。 “有这么自夸自擂的吗?” 小家伙一点都不害羞,“本来就可爱呀,您把我生得特别好,全是您的功劳。” 这话琳琅爱听,说到她心坎里了。“嘴巴这么甜,想要什么?” 第七百三十一章 愿意嫁我吗 第七百三十一章 愿意嫁我吗 小凤凰笑嘻嘻的道,“娘,我晚上跟你睡。” “好。”琳琅就知道他要提这个,很干脆的答应了。 她也怕孩子晚上做恶梦。 “父亲那边……”小凤凰眼巴巴的看着她。 “我会跟他说。”琳琅摸摸他的小脑袋。 “谢谢娘。”小凤凰欢呼雀跃,又能跟娘睡了。 大家都在花园等待,都是未婚的年轻男女。 看太子一家三口走过来,齐齐拜倒。 独孤烨让他们起来,说了几句,话风一转, “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不如各展所长,助助兴,大家意下如何?” 让他们来,本就是让他们尽情展现才艺,挑选合眼的人。 再说了,大家也想在未来的帝后面前秀一下本事,希望能入了他们的眼。 众人纷纷叫好,“太子这主意好。” 包公子弱弱的问道,“不知怎么玩呢?” 独孤烨看向妻子,一本正经的问道,“太子妃,你有什么想法?” 妻子比他聪明,这种事情交给她处理。 琳琅略一沉吟,“男女分成两队,比拼才艺,我和太子当裁判,哪边赢了有赏赐。” 简单明了,大家都听懂了,兴奋的眼睛发亮。 有人兴奋的尖叫,“赏什么?” 琳琅落落大方的说道,“赢的那方,允你们婚姻自由,也可以请求赐婚。” 众人的眼晴刷的亮了,锦衣玉食的他们,什么都不缺,唯独身不由已,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作主,被当作筹码联姻。 欧二小姐喜形于色,“太子妃此话当真?” “当真。”琳琅笑眯眯的说道,“那就先比琴棋书画,双方各选出一个人,代表出战,赢的得一分。” 这话一出,底下一阵骚动,大家议论纷纷。 谁都想出风头,谁都想让所有人刮止相看。 第一轮是就比琴,由礼部尚书的公子和欧家二小姐比,两人都是琴技高手,难分伯仲,最后是独孤烨更喜欢礼部尚书公子的激昂乐声,把一分给了他。 至于下棋,时间用的比较久,所以先挑战对手,在一边慢慢的下,其他比拼同时进行。 欧家大小姐站了出来,她是公认的下棋高手。 男方这一边,大家犹豫不决,都感觉实力稍差一筹,生怕丢脸。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我来吧。” 是苏一鸣,他换了一袭白衣,浊世翩翩公子,俊美优雅。 欧家大小姐愣了一下,“苏公子,你受了伤,还是好好休息吧。“ 苏一鸣笑吟吟的举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事,我还能撑得住,欧大小姐请。” 两人在一株参天大树下展开较量,一来一往,极为认真专注。 两人的互动特别自然,默契十足,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欧大小姐用尽全力,也只是一连三盘和棋,她又不傻,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 只有棋艺特别高明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局。 “苏公子,你不必让着我。” 她的好战心被激了起来,一定要赢一次。 苏一鸣包容的笑了笑,“你下棋下的很不错,远在他人之上。” 第四盘又开始了,两人都慢悠悠的,不关注别人的看法。 两人下棋时都不说话,后面越下越慢,大家都不乐意看了,纷纷跑去看别的比试。 不知过了多久,欧大小姐弃子认输,“我比不上你。” “二大小姐,承让了。”苏一鸣嘴角含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欧大小姐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整理了一下心情,恢复如常。 “没想到苏公子不仅武功好,而且棋艺也这么高明,佩服。” 见她如此淡然,苏一鸣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雕虫小技而已,大小姐谬赞了。” 她的棋风大开大合,光明磊落,是个心正的女子。 欧大小姐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从小就开始学吗?” 苏一鸣眼神一黯,“是,从懂事起就跟着祖父学下棋,祖父曾经说过,下棋是小道,做人才是大道。” 祖父是个慈爱的老人,可惜命不好。 欧大小姐轻轻一声叹息,“苏丞相是难得的好人,太可惜了。” 苏一鸣心里一烫,“多谢大小姐。” 见他神色不对,欧大小姐有些担心,故意岔开话题。 “平时经常下棋吗?” 苏一鸣苦笑一声,以前一心报复,哪有闲心玩这些? 而如今,没有那个心境。 “很少,没有人陪我下。” 欧大小姐揉了揉耳朵,她好像又说错话了。赶紧又转话题,“太子妃的棋艺如何?” 苏一鸣哈哈一笑,“她不会下棋,没学过,万幸啊,否则还有我们活路吗?” 这话激起了欧小姐的共鸣,天才总是让人羡慕嫉妒恨,让人高高的仰望。 同时也是打击自己的自信心。 她对太子妃以前的事情蛮感兴趣的,“您和太子妃从小失散,是后来相认的吧?” 苏一鸣愣了一下,“是,我们两家曾经有过婚约,不过我们相认的时候都不知道此事,各自嫁娶,情同兄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没有这个必要。 欧大小姐的心跳加快,莫名的慌乱,“原来如此,太子妃是个特别的人,谁都会喜欢她。” 苏一鸣也有些不自在,“错,喜欢她的人多,恨她的人也多,她可会闯祸了。” 一股暧昧慢慢蔓延开来,欧大小姐手足无措,心慌慌的,“有太子在,怕什么。” 她很想走开,但是,不知怎么的,坐着不动。 苏一鸣抿了抿嘴,忽然轻声问道,“欧大小姐,你有婚约吗?有喜欢的人吗?” 他的眼神专注而又认真,好像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欧大小姐的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睁大眼晴。 太直接了,直接的她整个人都懵逼了。 为什么问她这个? 苏一鸣也觉得自己不对劲,但嘴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胡言乱语。 “我以前娶过妻,但没有孩子,家里一团乱,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是神马鬼,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一定是中邪了!! “我……我……”欧大小姐心口小鹿乱撞,慌的不行,紧张的双手全是汗珠。 第七百三十二章 苏一鸣的姻缘 第七百三十二章 苏一鸣的姻缘 苏一鸣眼神认真而又专注,“我会善待你,不会纳妾,也不会有庶子,只有你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欧大小姐听过的最动听的话,心神大震,痴痴的看着他。 “为什么呢?” 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好,好到能让人一见钟情。 苏一鸣想了想,说道,“因为你让我感觉很安宁,很平静,跟你在一起生活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说的很直白。 只是有一点好感,选择她就是选择了平静安稳的生活。 至于感情,能慢慢培养的,只要双方都有意,总能培养出来的。 欧大小姐心里大动,苏一鸣的才气和从容的气度都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依旧能吸引很多女孩子。 她有一点点喜欢,但犹豫不决,“如果婚后发现并不是这样呢?如果你发现自己选错了,怎么办?” 她顾虑重重,毕竟这是终身大事,半点都不能马虎。 苏一鸣微微一笑,“就算是错了也要跪着走完。” 他的笑容很淡定,阳光打在他脸上,如渡上了一层金边,说不出的好看。 欧大小姐有些眩晕,情不自禁的点头,“好。” 话一出口,她就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尴尬不已。 她怎么就说出口了? 苏一鸣愣住了,随即喜形于色,“你这是答应了?太好了,我让太子妃给我们赐婚。” 他的喜悦都写在脸上,欧大小姐本想反悔的心立马改了主意。 罢了,她只是答应了,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琳琅抱着孩子玩,小家伙特别喜欢粘着她,惹的独孤烨直翻白眼,总说孩子不够独立,这么大了还在娘亲身边粘粘乎乎的。 小家伙听是听的,但就是不改。 独孤烨也拿他没办法。 见苏一鸣走过来,琳琅笑眯眯的说道,“表哥,看你喜气洋洋的,难道好事近了?” “给我赐婚吧。”苏一鸣干脆明了,直入正题。 一家三口震惊的瞪大眼晴,太突然了。 半响后,琳琅才回过神,小声问道,“真的想好了?其实不用这么急,慢慢深入了解……” 她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有一个好妻子相伴,不再这么孤单。 苏一鸣果断的打断她的话,“我已经想好了。” 既然如此,琳琅也不多劝了,“那好,我先预祝表哥夫妻恩爱,子孙满堂,幸福美满。” 只有他幸福了,她才能安心。 苏一鸣眼眶一热,深深的拜下去,“多谢太子妃。” 琳琅感慨万千,“以后好好的过日子,振兴苏家,让苏家的列祖列宗得以含笑九泉。” 这是苏一鸣的心愿,她知道,也愿意帮他。 人活着,总要有一个目标的。 “好。”苏一鸣声音哽咽了,这么好的女人谁会不喜欢? 但是,从今往后,他会把她当成亲妹妹疼爱,只是妹妹。 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统统收起来,放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 等他一走,独孤烨喜形于色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不错不错,这是好事。” 他笑的太畅快了,琳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也支持?” 能不能别这么夸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似的。 独孤烨恨不得立马将人打包出去,明天就成亲。 “那当然,我是巴不得他早早娶妻生子。” 那样的话,就不会再念着琳琅。 每次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他心里都不舒服。 明知是不可能的,但就是不爽。 “小心眼。”琳琅轻轻取笑道,“你呀,就是小气。” “对,就是这么小气。”独孤烨不但不觉得羞愧,反而洋洋得意。 一帮子贵妇人坐在一起聊天,谈天说地,气氛很是热闹。 就是心里惦记着自家的孩子,也不知道表现的好不好,有没有入了太子和太子妃的眼。 欧夫人也坐在里面说笑,心思却飞走了。 自家两个女儿都不算拔尖的,中等水平,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平平安安就是福气。 几个太监朝这边走过来,大家都有些紧张,面面相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太监扬声叫道,“欧夫人接旨吧。” 什么情况?欧夫人紧张的满头大汗,浑浑噩噩的跪倒在地上,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在说什么?什么赐婚? 太监将正红色的太子妃懿旨送到欧夫人手里,欧夫人再三拜过,才被扶了起来。 欧夫人呆呆的看着上面的字,整个人蒙蒙的,无数个想法涌上来,纷乱无章。 她万万想不到,长女的婚事就这么定出去了。 定的还是忠顺侯! 那就是说,她女儿是侯夫人了? “恭喜欧夫人,贺喜欧夫人。” 大家一窝蜂的上前恭喜,面带笑容,但心里酸的不行。 太子妃的表哥,一表人才,家里钱多得用不完,而且是个侯爷。 真是一门好亲事,大家本来都是冲着这门亲事而来,没想到被欧家抢先了一步,能不酸吗? “是太子妃厚爱。”欧夫人笑容满面,看着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终于有了真实感。 好吧,既然是太子妃的旨意,那就好好的接着。 大女儿嫁进苏家,算是高攀了,进门就是当家主母,没有长辈压在头上,多省心啊。 不过,当天除了欧家的亲事外,还做成了好几桩亲事,一时之间京城喜气洋洋的。 …… 天牢,常年不见日月,里面阴森森的。 一进来,一股寒气袭来,独孤烨内功深厚,稍一转动气息,立马化解了这股寒气。 陈安呆呆的靠着墙壁坐着,眼神呆滞,头发散乱,满脸脏污,浑身是伤,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光鲜亮丽。 他曾经显赫一方,手握大权,如今只是一个阶下囚。 独孤烨在外面看着,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弧度。 “陈安,在里面待的滋味如何?” 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陈安猛的抬头,惊惶不安,但又看到了希望般精神一震,像疯了般冲过来,拼命磕头。 “太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粉饰太平 第七百三十三章 粉饰太平 独孤烨远远的看着,居高临下的问道,“陈家外面还有什么势力?” 陈安的脸色一变,“我不懂你的意思。” 独孤烨盯着他的脸色变化,“今天有人意图挟持人质想换取你,可惜并不成功,所有人都死光了。” 陈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是我安排的。” 独孤烨咄咄逼人的质问,“那是谁安排的?” 陈安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一脸的茫然。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里面消息不通,对外面的形势一无所知。”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更验证了独孤烨心里的想法。 他虽然人在天牢,但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你确定?” “是。”陈安暗叫不好,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独孤烨变了脸色,冷冰冰的看着他,“来人,赐死。” 他的声音顿了顿,“反正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 陈安吓白了脸,猛的挣扎道,“太子我手里有海图,这天底下只有我知道放在哪里。” 他以为只有海图在手,就不会杀了他,难道错了? 独孤烨眼神冷酷,隐隐有一丝杀意。 “既然外面有人操纵着一股势力,而且是你不知道的势力,说明还有人知道海图的事。” 换句话说,他没有利用价值了。 扔下这句话,独孤烨转身就走。 陈安面无人色,浑身直哆嗦。 他不想死,死了后什么都没有了。 “太子,不要走,可能是我的儿子想救我出去。” 独孤烨奇怪的反问,“你儿子?你所有的子女都已经被关了起来。” 陈安的视线乱飘,声音断断续续的,“还有一个……一直流落在外面,大家并不清楚。” 独孤烨反应过来了,大家族保证血脉传承下去的方法之一。 以防被人一锅端了,最起码家族还有一点血脉。 “用他换你的命。” 陈安心里一咯噔,“太子求求你,我亏欠这个孩子太多。” 嘴上说着亏欠,但行为又是另外一回事。 从他说出秘密的那一刻起,已经将自己的儿子卖了。 独孤烨嫌弃的皱了皱眉头,“求你自己吧。” 当了女表子,又要立贞节牌坊,想的美。 陈安汗如雨下,神色变来变去,挣扎了半天,一咬牙,“好,我换。” 他安慰自己,只有自己活下去,整个家族才有机会翻身。 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小不忍而乱大谋也。 成大事不拘小节! 独孤烨冷笑一声,不屑至极。 而在外面,陈如雪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无处可去,又身无分文,吃不饱穿不暖。 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没有病倒,反而挺精神的。 她寄住在庙里,每天干活换吃的,为了一口吃的,她拼尽了全力。 她不是不恨,而是没力气恨了。 饿肚子的滋味太难受了。 等她哪天转了运,有了能力再去报仇。 这天深夜,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她卧室内。“跟我走。” 陈如雪又惊又怕,她最近那么安份,谁还想害她? “你是谁?放开我。” 黑衣男子拖着她往外走,“不想死就跟我走。” 他长相普通,神色不悦,明显不喜欢陈如雪。 陈如雪慌的不行,她不想死啊,也不想进监牢。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如歌。”黑衣男子不耐烦的伸手打晕她,扛在肩膀就走。 不知过了多久,陈如雪醒了过来,对准黑衣男子就是一巴掌,“你怎么敢这么对我?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陈家的公主。” 可惜没打到男人,就被对方拍开,“陈家都没了。” 轻轻的一句话让陈如雪泪流满面,胸口一阵刺痛。 是啊,陈家没了,她什么都不是。 黑衣男子神色不变,看她的眼神很冰冷,“拿出来吧。” “什么东西?”陈如雪收起眼泪,小心翼翼的盯着对方。 陈如歌?那也是陈家人,但怎么没见过? 陈如歌冷若冰霜,没有一点感情,“钱,权,还有你手里的东西都交出来。” 陈如雪的脸色一白,大声叫道,“我哪来的钱,早就被抄走了。” 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寺庙。 陈如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陈如雪,要不是你,陈家何至于到了这种地步,你是家族的罪人。” 陈如雪吃了不少苦头,但脾气还是很坏,“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我再怎么不济,也是陈家的嫡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你呢?见不得光!” 没见过的人,肯定是外室子,不足为患。 是不是同父异母,她根本不在乎。 “闭嘴。”陈如歌恼怒不已,重重挥起胳膊,打下去。 一连几巴掌,把陈如雪打蒙了,人也老实了。 “我劝你识相点,不要惹我生气,否则后果很严重。” 陈如雪含恨看了他一眼,却不敢说什么。 她的脸都被打肿 了,心里好气啊。 陈如歌微微蹙眉,“所有人都抓了起来,反而把你放了,你觉得正常吗?” 陈如雪呆呆的回答,“我怎么知道?” 她也觉得不对劲,但又能如何? 要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她只想活着。 陈如歌烦躁不已,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果然没什么脑子。” “陈如歌,你别太过份了,你……“陈如雪很生气,刚想骂回去,忽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立马变了笑脸,”手里还有多少人?我们想办法逃出去吧。” 她问他讨好的笑,笑脸有些僵硬。 陈如歌冷冷的反问,“不救父亲了?” 父亲?陈如雪心中不快,原来是孽种。 不过这种时候,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难道你还想打劫天牢?别开玩笑了,你没有那个本事。” 陈如歌知道跟她说的太深奥,她听不懂,索性直说了, “父亲手里还有底牌,他暂时死不了。” “太好了,那我们逃吧,等候时机。” 看着努力粉饰太平的陈如雪,陈如歌根本看不上,“我打算拿你当鱼饵,将那些人钓出来。” 陈如雪气极败坏的大叫,“你敢?我的命贵重着呢,你别乱来,否则父亲会怪你的。” 陈如歌的语气很复杂,“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忽然,他脸色大变,“不好,外面有人。” 第七百三十四章 我要当嫔妃 第七百三十四章 我要当嫔妃 话音刚落,一群人哗拉拉的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开打。 陈如歌脸色大变,迅速朝后退,大手一挥,侍卫冲到面前挡住黑衣人。 陈如雪吓的索索发抖,双脚发软,跌在地上,慢慢往角落里爬。 不一会儿,黑衣人就占了上风,陈如歌心急如焚,又慌又乱,“你们是什么人? 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无冤无仇的……” 这里是陈家的暗哨,一般人都不知道。 这些黑衣人忽然闯进来,分明是有备而来。 “陈安认识吗?”一个黑衣人冷冷的看着他,手按在腰间。 陈如歌的心口一跳,“他……怎么了?” 黑衣人一脸的同情,“他在天牢跟太子做了个交易,拿他的一双儿女换取性命。” 轰隆隆,陈家兄妹的脸色大变。 这是太子的人。 陈如歌不敢相信这话,“不可能,父亲不会那么做。” 这是陈家的退路,父亲怎么会说出来? 至于所谓的交易,他更加不相信。 黑衣人冷笑一声,“要不是他亲口吐实,我们也不知道你躲在这里。” 这话说中了陈如歌的痛处,当场就变了脸色。 是,这地方除了父亲外,没有别人知道。 黑衣人一鼓作气,将人都拿下了。 陈家兄妹也不例外,逃到角落里的陈如雪被扯了过来,脸色雪白雪白的。 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她恨不得缩成一团,谁都看不到她。“为了活命,所有人都能牺牲掉。” 一名黑衣人慢慢朝她走过去,手里拖着一把大刀,杀气冲天。 陈如雪再也受不了,大声尖叫,“不要杀我,我手里有一支商队,可以交出来。” 为首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先住手,商队?” 陈如雪慌乱的点头,“是的,一支下过南洋,去过东洋的商队,每一个人都经验丰富。” 为首的黑衣人面色淡漠,不为所动,“没有海图,这些都没有用。” 陈如雪急的直跳脚,“我虽然不知道海图,但我知道我家的几艘宝船藏在哪里,我要见太子。” 为首的黑衣人沉默半响,“留她一命,这个杀了吧。” 他的手指向陈如歌,示意手下动手。 陈如歌心如死灰,大声叫了起来,“我有办法弄到海图。” 为首的黑衣人心里一喜,却不动声色,“什么办法?” 陈如歌心口一阵剧痛,“请将我跟父亲关在一起,让我去套话。” 这个可以有,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问道,“有九成的把握?” “八成。”陈如歌看着凶神恶煞般的黑衣人,很是惶恐。 为首的黑衣人大手一挥,“带走。” 陈如雪很快被带到独孤烨面前,独孤烨身着常服,宝蓝色的袍子衬的他皮肤白皙,丰神俊朗。 她痴痴的看着他,眼眶一热,“太子,我可以将知道的一切都交出来,但我要一个承诺。” “承诺?”独孤烨特别讨厌她的眼神。 陈如雪已经想过了,也决定博一博。 “是,我要荣华富贵。” 独孤烨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荣华富贵?” 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野心倒是不小。 陈如雪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左右都是一个死。 “是,要保证我活的好好的,而且要风光。” 独孤烨冷冷的提醒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凛然气息,让陈如雪浑身一抖,却强撑着不肯示弱,“我手里的东西足以换取一个锦绣前程。” 她不肯让步,因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独孤烨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不会要你的。” 还不死心?凭她怎么还敢觊觎他? 看着他不屑的眼神,陈如雪心如刀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太无情,苏琳琅太狠心,在你们俩身边,没有好日子过,我不会那么傻。” 独孤烨挑了挑眉,只要不是嫁给他就行。“算你聪明,到时给你挑一个合适的男人。” 陈如雪猛的说道,“我要嫁给皇上。” 成不了他的女人,那就成为他的后母,一直压在他头上,让他永远忘不了。 再生几个孩子,她也算有依靠了,这辈子荣华富贵全齐了。 独孤烨怔了怔,像看白痴般看着她,“你的德行不配为后。” 陈如雪的神情差点崩掉,这混蛋。 “我要当妃子。” 她被如此唾弃,想想就好恨。 等她得了皇上的宠爱,就让他好看。 独孤烨根本不想让她进宫,太恶心人了。“这是父皇的事,我无权作决定。” 陈如雪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你可以去问问他。” 皇上身边没有什么女人,她一家独大,实惠。 独孤烨却不按她的思路走,冷冷的喝道,“拿出来,活,不拿,去死。” 他就不信凭他的本事,会找不到那些东西。 陈如雪心里一凛,紧张的快爆掉了,反而豁出去了,“好啊,你想杀就杀啊,但你想要的东西永远别想得到。” 她高高的昂着脑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微微颤抖的双腿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独孤烨全看在眼里,冷冷的道,“没人能威胁我。” 他的气势太强了,陈如雪有些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我不想死,但我更怕活的像狗。” 她受够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个世道只有权力才是她最想要的。 独孤烨怎么可能将颗定时炸弹放在父皇身边,太不安全了。 一道淡淡的响起,“我答应。” 独孤烨猛的站了起来,急急的阻止,“父皇,您别乱来。”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很是威严,不怒自威。 他慢慢走进来,神色淡然,“封她为雪嫔。” 独孤烨目瞪口呆,“父皇,她不是个好的,配不上您……” 皇上很威严,“朕心意已决,不必再提。” 独孤烨震惊不已,父皇这是怎么了? 他完全不懂父皇的意图。 父皇不是个喜好美色的,跟陈如雪也没见过,怎么就…… 陈如雪面露喜色,盈盈一福,身段玲珑,娇柔万状,“皇上,我以后会好好服侍您的。” 她声音娇滴滴的,像有一把小勾子,勾的人痒痒的,眼波流转,魅色天成。 第七百三十五章 傻傻被打脸 第七百三十五章 傻傻被打脸 皇上像是没看到,神色淡漠,直接了当的问道,“东西呢?” 他太淡然了,让陈如雪有些不安。 “下了正式昭书,我自然会交出来。” 皇上微微蹙眉,身边的太监大声怒斥,“荒唐,皇上金口玉言,还会有假?” 真是愚蠢,早交晚交还不是一样交,态度好,还能得点好处。 拖着不交,只会让人反感。 陈如雪咬了咬牙,“不敢,但是我不放心。” 那是她唯一能倚仗的东西,是她护身符。 生命有了保证,在宫中站稳了脚步,有了儿子傍身,得了皇上宠爱,她才会交出来。 太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就不怕被秋后算账? 皇上深深的看了陈如雪一眼,“那就等着吧,朕不着急。” 陈如雪只当看不懂,笑的很甜蜜,“皇上,您对我真好,我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全是自说自话,这样真的好吗? 宫里的人已经分不清她真傻,还是装傻。 皇上略一沉吟,“晚上开宴庆祝,请二品以上的官员进宫庆贺。” “是。” 陈如雪喜形于色,这么正式,说明还是很看重她的。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皇上,我想请太子妃全程陪着我,我有点害怕。” 哪是陪,分明是想让太子妃当她的垫脚石。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是很厉害,但在她身边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样一来,大家都会尊重她,会听她的话。 她说一不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皇上眉头微蹙,“太子妃陪你?” 陈如雪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她的庶母,是她的长辈,难道不行吗?” 仗着长辈的名份,压制苏琳琅,量她不敢吭声。 她真是太聪明了。 皇上看着她沾沾自喜的蠢样,不忍直视,“朕从来不管太子妃行事,她愿意陪就陪,不愿意就不愿意。” 就这点本事,就想跟苏琳琅斗,哎。 陈如雪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越发的得瑟,“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是您的嫔妃,她若是对我不敬,就是对您不敬。” 她气焰嚣张,好像已经得到了圣宠,成了全天下最尊重的女人。 只是,皇上的眼神怪怪的,让她有些不安,“皇上,我说错了吗?” 皇上深感可笑,她没有学过规矩和礼仪吗? “她是太子妃,只需要对皇后低头,你在家中需要对家中的通房妾室低三下四?陈家的规矩太差了。” 陈如雪愣了半响,她是家中的公主,大家都捧着她,谁敢跟她掐? 对父亲的妾室只有不耐烦和打击的份,怎么可能有半点尊重? 她很是不甘心,眼珠乱转,“宫中跟民间不一样,皇上,我第一次参加宫宴,怕压不住场子,您就疼疼我吧。” 她就是要踩在苏琳琅头上,将苏琳琅踩下去,否则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皇上从来不在女人身上多花心思,没这个必要。 “去请太子妃过来。” “是。” 陈如雪喜上眉梢,皇上这是要替她出头了,真好。 皇上年纪虽然大了,但对自己的女人还是很好的。 苏琳琅很快就来了,福了福身体,“参见父皇。” 她的礼仪标准完美,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还没等皇上发话,陈如雪就迫不及待的抢先开口了,“太子妃,还要劳烦你今晚全程陪我喽,我先谢过了。” 苏琳琅挑了挑眉,笑的很凉薄,“陪你?你没手没脚吗?还是做了亏心事见不得人?果然是蛮夷地方来的,上不了台面。” 她直接就打陈如雪的脸,一点面子都不给。 在宫里,她才是真正的老大。 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陈如雪整个人都变了脸色,又惊又怒,“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刚才还做着皇妃梦,这会儿被打醒了。 太嚣张了,当着皇上的面都不给面子。 苏琳琅冷笑一声,“如果不敢见人,那就不要出席了,就躲在寝宫睡觉吧,独孤家还是能养活一个妾室的。” 做人不要脸,还想欺到她头上? 开什么玩笑,她还没有吃过亏呢。 陈如雪的脸色忽青忽白,又羞又恼,她扯了扯皇上的袖子,委屈的不行,“皇上,您看到了吧,太子妃对我是这种态度,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皇上嘴角抽了抽,淡淡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也好,这么蠢好应付,如果来了心机深沉的,只能杀了。 陈如雪以为皇上偏着她,兴奋的两眼放光,“我也不苛待她,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吧。”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实,只要苏琳琅一跪,就弱了气势,没人再看得起她。 陈如雪就稳稳的压了她一头。 琳琅心里跟明镜似的,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将她无视了。 “父皇,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皇上深知她的脾气,小心眼,有仇必报,谁惹了她,就等着被报复吧。 但品行端正,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 “去吧。” 琳琅昂着脑袋,头也不回的走了,自始至终没有看向陈如雪。 在她眼里,陈如雪根本不值得她多关注。 她说走就走,陈如雪整个人都蒙逼了,气的不行,“……她就这么走了?皇上,您居然不怪她?” 这皇宫里到底谁最大? 皇上没好气的说道,“你虽是宫妃,但太没有规矩了,明天开始学规矩,哪天学会了再出门,免得丢了皇家的脸,这一次就算了,不跟你计较。” 他没打算宠着她,长的再好看,他也见过,也就这样。 女人看的是品行,是能力,而不是美色。 美色太多了,根本不稀罕。 陈如雪惊呆了,嘴巴张的老大,“皇上。” “下去吧。”皇上嫌她烦,挥手让她退下。 最近越来越累,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陈如雪不禁急了,难道刚才做的太过火了? 可她说的很含蓄啊,应该没什么吧。 “皇上,我只是想跟太子妃多亲近亲近,没有别的意思。” 皇上彻底无语了,她当别人都瞎吗?就她一个人聪明? “行了,朕知道了。” 第七百三十六章 谁美 第七百三十六章 谁美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没有多看她一眼。 陈如雪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 琳琅带着人走在花园里,脑子转的飞快。 风荷忍不住吐槽道,“雪嫔真的疯了,居然想让您服侍她,刚进宫,就想耍婆婆的威风,是不是太急了?” 居然想罚小姐跪一个时辰,就冲着这,她就不待见那个女人。 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想欺负人。 琳琅微微一笑,“想先声夺人,野心太大,可惜这是我的地盘,她想上天,也得看我乐不乐意。” 皇上和独孤烨都不插手后院,可以说,皇宫是她一个人打理的,她才是皇宫真正的女主人。 没人敢不长眼跟她斗,当然,只有刚进宫的人才会那么天真。 风荷最恨别人踩着自家小姐的肩膀往上爬,“本来就不是聪明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要富贵荣华,还要权势,真是让人无语。” “蠢而不自知呗。”琳琅很轻松,只当看了一个笑话。 这年头娱乐活动太少,有人闹笑话,也是蛮好看的。 回到寝宫,独孤烨已经在等她了,见她进来,一把拥住她。 “父皇让你去干吗?” 琳琅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那女人想让我跪她。” 独孤烨顿时炸开了,勃然大怒,“疯了吗?我去打她一顿,让她清醒清醒。” 让她在宫里只有权宜之计,她倒好,开始作威作福了。 惹火了他,东西不要了,直接将人处理掉。 琳琅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她没有吃亏,“何必跟她计较,晚上有宴会,过了今晚再收拾她。” 独孤烨摸摸她的头发,细滑的手感很好,“好吧,你要是不方便出手,可以让我来。” 他是儿子,不需要顾忌那么多,就算吵一架也没事。 儿媳妇总是隔着一层,有些话不好说,有些事情不好做。 他的体贴让琳琅心里甜滋滋的,“好啊,听你的。” 她的笑容太过甜美,独孤烨的心里一烫,悸动不已,紧紧抱住她不放,“琳琅,我喜欢你,特别喜欢,只喜欢你。” 一连几个喜欢,深情的告白。 琳琅眉眼弯弯,心情大好,“我也喜欢你。” 独孤烨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不够有诚意。” 琳琅哭笑不得,要求还挺高,“那怎么算有诚意?” 独孤烨专注的盯着她看,“只喜欢我。” “只喜欢我。”琳琅一本正经的学舌。 独孤烨气的直翻白眼,“苏琳琅,你是故意的。” 他气的扭头就要走,一只衣袖被琳琅扯住,她讨好的笑,“别生气嘛,阿烨,我有点笨,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她用了三个最,表示最大的诚意。 一边说,还一边的亲,温柔的吻化解了独孤烨内心的狂躁,“那还差不多。” 每个男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小男孩,在最心爱的人面前,那个小男孩就会张牙舞爪的跳出来,求宠爱求抚摸。 独孤烨亲了亲她的眉眼,“琳琅,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尽管大胆放心的去做,我会永远支持你。” 琳琅微微一笑,回抱住他,“知道了,我夫君就是能干,棒棒哒。” 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很安心,也让她感觉很温暖。 不管何时,只要她回头,就能看到他,这本身是一种幸福。 独孤烨心口涨涨的,说不出的欢喜。“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琳琅心软的一塌糊涂,温柔的说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一声声喜欢,如三月的春风,吹进了独孤烨的心里。 …… 宫庭晚宴,大臣们携家眷早早的来了,聚在一起说八卦。 皇上忽然纳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是说,皇上早就断了男女情爱吗?怎么杀出一个雪嫔? 难道是美的不可方物,让皇上动了凡心? 如果皇上爱重,那以后宫庭还会安宁吗?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独孤烨带着琳琅来了,“太子到,太子妃到。” 众人齐刷刷的跪倒,迎接两位的到来。 独孤烨穿着正式的太子服,眉眼清俊,丰神俊朗,让人眼前一亮。 琳琅一袭鹅黄色的宫装,清丽婉约,飘然若仙,看不出已经生了两个孩子。 “都起来吧。” 两人携手而来,恩爱异常,眉眼传情,让人羡慕不已。 不过,大家也习惯了他们的恩爱。 “皇上到,雪嫔到。” 大家又一次跪倒,“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过雪嫔娘娘。” 大家都很好奇这是何方神圣,悄悄看了一眼,却大失所望。 不是绝艳的女子,长的还可以,但比大家想像的差远了。 可能期望太高了,看到真人就有些失望。 “平身。”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坐了主位。 独孤烨和琳琅坐在左手边,陈如雪坐了右手边,两两相望。 今晚,陈如雪打扮的很隆重,全套礼服,浑身珠翠,恨不得闪瞎别人的眼。 她高高昂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 “都坐吧。” 有臣子走了出来,笑容满面的说道,“恭喜皇上纳了妃子,这是臣的一番心愿。” 他送上礼物,让皇上很高兴,难得的是这份忠心,“赏。” 其他人纷纷送上贺礼,一时之间很是热闹。 陈如雪感觉很有面子,被人跪拜的滋味真好。 她有些飘飘然,怪不得大家都想做娘娘,就是威风。 有人大着胆子捧场,“雪嫔娘娘,您真美。” 陈如雪得意的笑了笑,忽然问道,“我和太子妃谁美?” 那贵妇顿时哑口无言,马屁拍在马脚上,整个人都蒙逼了。 这让人怎么回答? 不管答什么都得罪人啊。 陈如雪板起脸,冷冷的瞪着她,“怎么不回答?” 那贵妇快要哭了,这位雪嫔是个生冷不忌的愣头青。 她努力挤出一句话,“各有各的美,都是大美人。” 陈如雪非常不满意,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要的是各方位辗压苏琳琅。 她心思一转,主动找上苏琳琅,“ 太子妃,你觉得呢?” 苏琳琅挑了挑眉,笑颜如花,“当然是我美,还需要说吗?” 当仁不认,理所当然的语气。 “……” 第七百三十七章 蠢而不自知 第七百三十七章 蠢而不自知 陈如雪知道她嚣张,但没想到这么嚣张,在朝庭重臣面前肆无忌,底气十足。 她气的浑身发抖,却没人敢安慰她。 谁都不想跟太子妃作对,除非是活腻了。 太子妃不仅本事大,身后还有太子和皇太孙。 她的地位稳如泰山,谁都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区区一个新进的嫔妃,还想跟太子妃叫板,真不是聪明人。 欧夫人见局面沉闷,主动站出来化解,“太子妃,这是臣妇亲自做的香薰球,还请您笑纳。“ 她做的很精致,十几个香熏球小巧玲珑,很是可爱。 琳琅微微一笑,让身边的宫人去接,“多谢了。” 难得她有这一份心,只希望欧大小姐也有这份玲珑心思。 陈如雪紧紧盯着香熏球,“这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只惦记着太子妃呢?” 这话里怎么听着不对劲,好像存心找茬。 欧夫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回道,“这是谢礼,谢太子妃为小女赏赐了一门好姻缘。” 她有些莫名其妙,感觉陈如雪傻傻的,这有什么好问的? 陈如雪眉头微蹙,怀疑的看着她,“你女儿?许给了谁?” 欧夫人更无语了,这好像不关她的事吧。 但不管如何,她只是臣妇,不敢对皇上的嫔妃无礼。 “许配给了忠顺侯苏公子。” 陈如雪的脸色很难看,“苏一鸣?” “是。”欧夫人有些担心,她到底想干什么? 陈如雪忽然发难了,“太子妃,这事你做错了,苏一鸣不过是个普通的商户,怎么能将朝中重臣的女儿许配给他?你的私心太重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抬高自己的亲人,这可不好。” 她义正言辞的指责,好像是正义的使者。 臣子们都惊呆了,人家苏一鸣名门出身,如今封了爵位,就算配郡主都是可以的。 欧家只是四品官,要不是攀了一门好亲事,太子妃特意下旨,这种场合也轮不到她出席。 怎么到了雪嫔嘴里,就成了高攀? 还指责的如此一本正经,却不知她是以什么身份出头? 真是个糊涂人。 大家对陈如雪的印象极差,打从心里看不上。 苏一鸣就坐在一边,坐姿稳稳的,神色平静无波,好像不相关的人。 琳琅凉凉的嘲讽道,“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是宫妃,不得干政。” 陈如雪是存心针对苏琳琅,刚才吃的亏,她一直记在心头,只要有机会,就出手。 “朝堂是皇上的,可不是你苏家的,为了你的一已之私,残害朝庭的利益,就是不行,这桩婚事取消,太子妃,望你记住这次的教训。” 所有人震惊了,好像看着一个怪物般看着她。 她以长辈的语气教训晚辈,老气横秋,独断专行。 还装的特别伟大神圣,悲天悯人。 问题是,她有资格教训太子妃吗? 太子妃才是正统,未来的帝国女主人,而她只是一个嫔妃。 众人忍不住看向皇上和太子,父子俩坐在一起,笑容满面的说笑着,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琳琅像是没听到,笑吟吟的说道,“婚礼筹备还需欧夫人多操心,家兄没有长辈,您就是他最亲近的长辈,女婿就是半个儿,还请您多关照。” 直接无视掉陈如雪的话,就当是放屁。 欧夫人很感动,太子妃为人很好,行事也很大气,“必不会辜负太子妃期望。” 琳琅很满意的笑道,“好,到时我会去喝喜酒的。” 欧夫人毕恭毕敬 ,“太子妃赏光是我们的荣幸。” 两人说的很投机,交流的很愉快。 被当成背景墙的陈如雪气的嘴巴都歪了,“你们耳朵聋了?我的话都没听到吗?太子妃,你给我跪下。” 别人异样的目光,让她很难堪。 苏琳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面子,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大家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老大,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整一个神经病。 让太子妃跪她,她好大的脸啊。 琳琅淡淡一笑,“她蛮夷来的,不懂规矩,大家见谅,脑子还有病,时不时的抽风,大家不必理会。” 这话让人忍俊不禁,太子妃真风趣。 “是。”所有人都笑了。 不用说什么,但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他们都是站在太子妃这一边的,至于陈如雪,大家都当她脑子不正常。 听听就好了,没必要认真。 陈如雪差点气疯了,“苏琳琅,你才是有病。” 众人无语望天,不忍直视,太傻了。 琳琅笑眯眯的说道,“父皇,不介意我帮您管教一下吧?” 皇上根本没上心,才不介意自己的嫔妃被人打脸。 “管吧,太不知体统了。” 琳琅淡淡的看着脸色发青的女子,“雪嫔大放厥词,将宫规宫纪视为无物,从今日起闭门思过,罚抄佛经,每日一餐,限期半年。” 不会让她死,但也不会让她活的舒服。 陈如雪满面通红,气极败坏的大叫,“苏琳琅,你好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你不将我放在眼里,就是不尊皇上。” 独孤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嘲讽道,“你何时能代表父皇?凭你也配?” 这点本事还想为难琳琅,真是脑子没发育好。 “你……”陈如雪还是有些顾忌独孤烨的,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怎么不能?夫妻一体,你没听说过吗?” 独孤烨呵呵一笑,重重的打脸,“说你傻你还不认,这话是没错,夫妻一体,可你哪是皇上的妻室?一个妾而已,等同于货物,可以自由买卖的。” “你……”陈如雪撑不下去了,颜面全失,不但没达到震慑所有人的目的,还把自己气的够呛。 “气死我了,我的胸口好疼,好难受。” 她眼晴一闭,晕了过去,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琳琅看她睫毛一闪一闪的,就知道她装晕,嘴角直抽。 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拿我的金针过来。” 她拿着长长的金针,朝陈如雪脖子上的穴位扎下去。 一阵剧痛袭来,陈如雪装不下去了,气的猛的睁眼,哇哇大叫。 “啊啊,苏琳琅,你这是想刺杀宫妃,罪不可恕。” 第七百三十八章 打打打 第七百三十八章 打打打 众人嘴角直抽,彻底无语了。 琳琅不耐烦的恐吓道,“再吵就让你变哑巴。” 陈如雪狼狈不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苏琳琅,她恨死了。 “皇上,皇上救命啊。” 她可怜兮兮的向皇上求助,梨花带雨,别提有多可怜了。 皇上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扬声道,“将大家召来,除了庆贺雪嫔一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这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至于陈如雪被彻底抛到脑后。 “朕要退位。”皇上郑重其事的宣布。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沸腾了,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皇上正当盛年,怎么就想着退位? 其中有什么隐情? 陈如雪如被重石砸中,整个人都抓狂了。 “什么?皇上,你疯了吗?好好的为什么要退位?是太子逼宫?” 她想当宠妃,权倾朝野,让所有人跪倒在她脚下。 她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妃! 而不是太妃! 太妃退居后宫,养老而已,什么都没有。 她的野心,她的渴望都被皇上的一句话断送了,这让她怎么能忍? 皇上没有理睬她,而是看向众臣,“朕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但政务繁重,力不从心,皇儿独孤烨聪明绝顶,年轻力壮,也该帮朕分担了。” 他说的很清楚,是自己主动退位,不是被人所逼,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独孤烨和琳琅都很震惊,事先都没有跟他们通气。 为什么要这么做? 独孤烨情深意切的说道,“父皇,您哪里老?还年轻着呢,何必急着退位?” 他还想跟妻子多相处,多享受两人世界呢。 如果可以,想带妻儿出去转转,游山玩水,阅遍天下美景。 皇上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想将全天下都送给他。 “阿烨,这个国家迟早要交到你手里,趁我还没老糊涂,扶你一程,将来你也如此对待小凤凰。” 他对权势向来不热衷,登上皇位是意外。 如今也该退下来了,给儿子让路。 独孤烨的眼眶红了,心里很感动,“是,父皇,但是……” 虽然很多往事都忘了,但这份父子情意时时感动着他。 父亲对他的疼爱,从来都是全心全意的。 皇上心意已决,“朕是真的累了,过些清清净净的日子,对了,将甘泉宫翻新一遍,到时朕去住。” 独孤烨呆了呆,越发迷茫。 “父皇,您怎么不留在皇宫?干吗去甘泉宫住?” 皇上是为了儿子着想,两个皇上对朝对野都不好。 只有他退的远远的,儿子才能顺利掌权。 他淡淡笑道,“就图个清静。” 琳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冰雪聪明,皇上的心思一眼就看透了。 在这世上,最爱独孤烨的是父皇。 全心的给予,不求回报。 全场一片寂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一道恼怒的声音猛的响起,“不行,我不答应。” 皇上的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陈如雪,“你不答应?” 陈如雪怎么能忍受孤守在别宫的日子,她生来就尊贵,被父母捧在手掌心长大的。 她的野心,她的全盘计划,怎么能就此破灭? 她不甘心! “皇上,您怎么好端端就要退位?肯定是有人逼你了,趁大家都在,把话说清楚。” 她把箭头对准了独孤烨夫妻,有意无意的暗示。 但是,皇上已经考虑好了,自然不会轻易更改。 他冷声喝道,“这世上谁能逼朕?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陈如雪心急如焚,“皇上,万万不可啊,这事不急,过个十年再提吧。” 她急的满头大汗,也让所有人看穿了她的心事。 皇上勃然大怒,“国家大事何时轮到你说话?再不闭嘴就回去。” 陈如雪不甘心的大叫,“皇上,我是为了您好,您怎么不识好人心?” 她言谈无忌,还是那么任性,无所顾忌。 反正她手里有底牌,不怕得罪人。 皇上一定会保她的性命。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满眼的恼怒,“你这是指责朕?” 陈如雪梗着脖子,倔强的不行,“我不敢,只是请皇上收回成命。” 她跟皇上顶嘴,胆大包天,大家都惊呆了。 皇上为什么要纳这种人? 没觉得她哪里好,也不像是皇上喜欢的菜。 陈如雪开始怼大臣们,怒目相向,“你们这些臣子怎么不吭声?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做错事情?” 众臣面面相视,嘴角直抽。 有人忍不住大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皇上怎么会有错?” 他是坚定的保皇派,皇上和太子才是他的主子。 一个后宫女子大放厥词,打所有人的脸,还指责皇上,这让人怎么忍? 陈如雪气的直跳脚,连个大臣都敢对她吼,完全不能忍。 “拖下去打。” 她大声命令,眼晴瞪的老圆,气焰极为嚣张。 皇上和独孤烨碍于身份不好说什么,毕竟跟个女人互怼,太掉身价。 “谁敢?”琳琅挺身而出,出声阻止。 “就你忠心?你那点小九九大家都看到了,想成为权妃是不可能的,因为有我在。” 她是太子妃,谁敢跟她作对? 陈如雪最恨的人是她,恨不得立马将苏琳琅打下十八层地狱。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和太子串通一气……” 琳琅对她的忍耐到了极点,“串通?给我掌嘴。” 陈如雪急红了眼,要是被打了,谁还会尊重她? “谁敢?我是皇上的嫔妃。” “打。”琳琅冷若冰霜,非要让陈如雪知道这宫里谁说了算。 几名侍卫犹豫了一下,上前将陈如雪拉出去,啪啪声响起。 陈如雪惨叫声连连,拼命喊救命,不一会儿,就哭声大作,像家里死了人般。 她拼命挣扎,怎么也挣不脱,后背如撕开般疼痛,泪如雨下。 一下又一下,打的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终于意识到,如今的她,什么都不是。 她就算有海图,在苏琳琅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一句话就能弄死她。 里面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打到她认错为止。” 第七百三十九章 退位 第七百三十九章 退位 本来陈如雪是打死不肯求饶的,但是,痛楚如火烧,她彻底崩溃了。 她大声尖叫,“不要打了,我认错了。” 她不能死,不能让苏琳琅得意。 人被拖回大堂,已经没有了好颜色,脸色惨白如纸,遍体鳞伤,死去活来。 这就是得罪苏琳琅的下场。 众人神情各异,太子妃才是皇宫的女主人。 再多的嫔妃也没有用,照样被打。 也有人觉得她太辣手了,没有半点女人的温柔善良,觉得她太嚣张。 不过,苏琳琅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眼光。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惨兮兮的陈如雪,“确定?” 陈如雪眉眼低垂,掩下眼中的恨意。 “是,我错了。” 她的威风,她的得意,全被打掉了,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 而自始至终,皇上都没有吭声,全程无视掉了。 可想而知,陈如雪在皇上心里什么都不是。 自然没人为陈如雪求情,都冷眼旁观。 “错在哪里?”苏琳琅没有就此放过她。 陈如雪羞恼不已,她的脸皮都被苏琳琅踩在脚底下。 但是,她只能咬牙吞下所有的羞辱,含恨说道,“皇上的话永远是对的,以后再也不敢跟太子妃作对了。” 她没有想到苏琳琅的影响力这么大,说一不二,无人能反驳她的话。 “还有呢?” “还有……”陈如雪的后背越来越疼,脑袋晕晕沉沉的,“我想不出来。” 苏琳琅不是故意折辱她,而是觉得她太可笑了。 一无势力,二无才华,就想一步登天。 “好好服侍皇上,不要痴心妄想,不是你的东西,别贪。” “是。”陈如雪将嘴唇都咬破了,心中恨得要命,但是形势逼人强,实在是没有办法,没人支持她。 她没有家族撑腰,没有子女傍身,一个空头妃子根本没啥用。 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一雪前耻,要让苏琳琅跪倒在她脚下求饶。 她想的还挺好的,先给皇上生几个皇子,好好培养,等他们大一些,在篡夺皇位。 到时,她就是皇太后,说一不二,皇后都要听她的。 就不信了,皇上有了那么多选择,还会一心维护一个独孤烨。 尤其是养在身边下长大的孩子,最是受宠,到时多加点功夫,就能将皇上的心拉过来。 假以时日,她就能母凭子贵重新再来。 到时就是她的天下。 她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今日之耻,她一定会报的。 琳琅这才放过她,“送回寝宫吧,让太医给她好好瞧瞧。” 等人一送走,室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皇上主动举杯相邀,“大家来,继续喝,朕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多年来的支持,望你们以后同心同德辅助太子,永葆皇朝万年永续。” 众人受宠若惊,纷纷举杯相敬,满饮此杯。 “遵命。” 皇上已经下了决定,只等择良日退位,朝臣们劝了几回,他都没有接受。 最后,大家都接受了事实。 独孤烨百感交集,眼眶泛红,“父亲,我敬您一杯,愿您长命百岁,永远在我们身边。” 只要有父亲在,他们就是孩子,可以依赖父母的孩子。 皇上微微一笑,真是个傻孩子。 “阿烨,琳琅,你们要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 这是他唯一的心愿,琳琅冰雪聪明,有她在独孤烨身边,一切都不成问题。 就怕两人之间的感情起了变化,反目成仇。 琳琅情性激烈,敢恨敢爱,如果哪天伤害了她的感情,她会毁天灭地的。 琳琅只看到了皇上的不安,却猜不出原因。 “你放心吧,我会看着他。” 皇上对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好好。” 宴会散后,独孤烨拉着琳琅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心事重重,神情凝重。 琳琅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轻声安慰道,“不要这么伤感,父皇是心甘情愿的为你铺路,他很爱你。” 独孤烨心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我知道,但是我心里还是难受,我想杀了陈如雪。” 他总觉得陈如雪的出现,才是让父皇想退位的原因所在。 琳琅沉默了半响,“她没有那么重要,父皇是深思熟虑做的决定,他想退位,必定是有他的原因。” 从长远来看,是有好处的。 年纪大了,就容易发昏,这是生理控制的,天性。 独孤烨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别的。 “可是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四处游玩,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琳琅嘴角抽了抽,“再等二十年吧,二十年后我们将皇位传给小凤凰,我们俩到处去玩。” 独孤烨本来随口转移话题的,但一听这话,有些惆怅。 “二十年,还有很久呢。” 琳琅笑眯眯的道,“说远不远,说短也不短,希望那时候我们还能在一起。” 独孤烨的脸色大变,一把拽过琳琅,紧紧的盯着她的眼晴,“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还想离开我?” 他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琳琅身上,神情紧张。 琳琅故意逗他玩呢,免得他死气沉沉的,“说不定你纳了很多妃子呢,说不定你变的喜好美色,说不定……” 人生有无数种可能,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独孤烨不禁急了,眼眶瞪圆。“胡说,我只喜欢你。” 别的女人他都不会多看一眼,他是个专情的男人。 琳琅撇了撇小嘴,故意气他,“现在是只喜欢我,以后的事儿谁说得清楚?” 独孤烨急的直跳脚,“我能保证。” 他伸出右手就要发誓,可见是真急了。 琳琅拉下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千万别发誓,誓言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事儿,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好。” 独孤烨忽然眼晴一瞪,“说不定你想移情别恋。”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好想杀人。 他想的真多,琳琅哭笑不得,“或许有这可能。” 这话戳中了独孤烨的忌讳点,情绪猛的激动起来。 “不许,听到没有不许,谁敢抢走你,我就杀了谁。” 琳琅轻轻抱住他,慢慢摇晃,温柔的安抚,“别这么激动,我只是说说而已,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第七百四十章 你能帮我吗 第七百四十章 你能帮我吗 独孤烨惊怒交加,“你是说如果出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你就会……” 见他快要气炸了,琳琅笑眯眯的挽着他的胳膊,甜甜的撒娇。 “只要你不变心,我就不会盯着别的男人看。” 独孤烨的怒火稍降,“你自己说的话要记住,你要是敢变心,我就杀了你再自杀。” 苏琳琅嘴角直抽,还是这么的偏执。 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的。 “好了,别杀不杀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独孤烨还不肯结束这个话题,“我不会看上别人,你也不要,就我们俩干干净净的。” 虽然琳琅一直在他身边,但他总是不安心,患得患失,她太能干了,什么都有,不是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那个女人。 琳琅惦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温柔的安抚道,“说不定朝臣会让你纳妾哟。” 独孤烨的怒气全消,回了一个吻,“你那么凶,谁敢呀?” 琳琅怒了,挥舞着小拳头,“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独孤烨被逗乐了,哈哈大笑,“我就喜欢凶巴巴的你。” 琳琅翻了个白眼,傲娇的表示,“谁凶了?我明明是温柔体贴的贤妻良母。” 独孤烨忍俊不禁,她怎么说的出口?当着大臣的面将嫔妃打成猪头,硬是没人敢说个不字。 “好好,你最温柔最体贴。” 琳琅自认为自己是正常人,“本来就是嘛。” 正在笑闹之间,有人求见。“太子,陈公子要见你。” 两人相视一眼,来了精神。 “看来有消息了,动作很快嘛。” 独孤烨笑吟吟的道,“能不快吗?谁想待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 琳琅轻轻推了他一把,“那你快去吧。” 独孤烨朝走了几步,回头看她,“我尽快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好的。” 等他一走,琳琅眼珠转了转,换了个方向。 风荷从暗处闪出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太子妃,这么晚了还去哪里?”这不是回寝宫的路。 琳琅眼晴闪闪发亮,“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清平宫,小香炉袅袅升起几缕香气,在室内弥漫,很是好闻。 床上的女子两眼紧闭,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 琳琅走了进来,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的女子看了半响,“醒醒,醒醒。” 在她的呼唤声中,陈如雪醒了过来,微微睁眼,眼神呆滞无视,眼皮很重,她又闭了起来,痛苦的呻吟。 “好痛。” 琳琅双手抱胸,微微一笑。“再不醒过来,就要死了。” 一听这话,陈如雪身体一震,嘴里直嘟囔。 “我不要死,我要活着,我要让苏琳琅死无全尸,我要她跪倒在我脚底下,哭着求我。” 她很困,很累,很想睁开眼晴,但眼皮像是粘了起来,怎么也睁不开。 那道女声是谁,她见过吗? 苏琳琅微微蹙眉,淡淡的道,“让他求你,你有那样的本事吗?” 陈如雪的神智半昏迷中,不是很清醒。 “我有,我是嫔妃。” 琳琅轻声嘲讽道,“你还不明白吗?皇上对你只是利用,根本没有什么真心,又怎么可能为你出头?” 她的语气很轻缓,柔柔的,很容易生出好感。 陈如雪两眼微闭,不甘心的说道,“不是的,我长的美,只要时间长了他就会喜欢上我。” 琳琅轻轻一声叹息,好像很同情她。“还有时间吗?他要退位了。” 陈如雪心里一急,额头渗出冷汗。“不,将来总有机会的。” 琳琅又是一声轻叹,“傻,太傻了,一旦独孤烨登上皇位,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就是正统,太上皇也不能跟他比,你还指望太上皇为你做主?” “我……”陈如雪内心一片惶恐,这人说的好有道理。 问题是,她是谁?感觉很亲近,好像是经常来往的人,值得她信任的人,可一时记不起来。 “你到底有多天真?”轻轻一句话,让陈如雪变了脸色。 “那我该怎么办?” 琳琅略了沉吟,“听我的,你先将你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帮你看着。” 陈如雪感觉脑子不够使,特别难受。“东西?” 琳琅的声音越发轻柔,“对呀,你保命的东西。” 陈如雪下意识的摇头,“不行,不能给任何人,皇上也不行。” 不知怎么的,她特别信任这个声音的主人,觉得不会害她的。 琳琅苦笑一声,忧心忡忡的说道,“你不给他,他会要你的命。” 陈如雪打了个冷战,害怕不已,却强撑道,“我总有办法拖延下去。” 对,就是这样,她不信会杀了她。 琳琅温柔的劝道,“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忍你一时却忍不了一世。” 被她这么一说,陈如雪更加的害怕,惶恐不安。 “那怎么办?”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琳琅眼神闪了闪,“很简单,东西在你手里,你也发挥不了大的作用,你关在宫里哪里都去不了,都找不到得力的助手帮你,但我可以。” 陈如雪精神震了震,“你能帮我?” 似信非信,明明觉得应该很信任的人,但不知怎么的,觉得不安。 琳琅盯着那个似睡非睡的女子,笑眯眯的道,“对,我是你最信任的人,不会害你的,我能自由的出入宫廷,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帮你联系百官,可以帮你发展有用的势力。” 陈如雪很心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种时候她特别需要别人的帮助!她需要人脉! 琳琅的声音越发温柔,善解人意,“你忘了,你救过我的命呀,我要报恩。” 陈如雪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就是不太清楚了。 “对对,那你一定要帮我。” 她没人可用,像被关笼子里的小鸟,总受欺负。 “好啊,我一定会帮你的。”琳琅的声音顿了顿,为难的说道,“不过,拉拢人手需要钱,很多钱。” 陈如雪很着急,这应该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抓不住就等着老死宫中吧。 至于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可能是直觉吧。 “让我想想。” 第七百四十一章 玩心眼 第七百四十一章 玩心眼 琳琅在一边轻声提醒道,“做生意来钱快,尤其是跑一趟南洋黄金万两。” 陈如雪昏昏沉沉,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半睡半醒状,脑袋成了浆糊。 “好,那就这么办,我全告诉你。” 琳琅笑眯眯的道,“这才对嘛。” 离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划出一道微凉的弧度。 琳琅回到房间里,在纸上涂涂画画,良久后,长长吐出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 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笑的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吗?” 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将她抱住,亲了亲她的脸。 琳琅将手里的东西拿给他,“看看。” 全是些人名,散落居住地,如何召唤他们,都写的清清楚楚。 还有宝船藏在福建的某个沿海小镇,有专人看管着。 有了这些,就能组一支船队了,能直接下南洋,或者一路向东。 独孤烨震惊万分,“你怎么拿到的?” 才一会功夫,她就将最重要的东西搞到了手,本事越来越大了。 琳琅很得意,眉开眼笑,“陈如雪交给我的呀。” 独孤烨表示不信,“怎么可能?她最讨厌的人就是你,怎么会把保命的东西给你?” 琳琅嘴角微勾,“这个嘛,很简单,我给她点了一支加料的熏香。” 独孤烨又喜又惊,“到底怎么回事,说说。” 他还挺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跟催眠的性质差不多,让人不设防的将内心的秘密都说出来。 独孤烨越听越惊讶,“还有这样的东西?有点可怕。” 琳琅抿了抿嘴,耐着性子解释道,“对意志坚定的人是不起作用的,像你就不行,而陈如雪受了伤,正是神智最脆弱的时候。” 只有这种时候才有机会成功。 独孤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今天打她是故意的,环环相扣。” 琳琅不仅是想打掉陈如雪的嚣张气焰,也是瓦解陈如雪的心智。 因为她知道,陈如雪是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打死都不会。 “对,兵不血刃,轻松就到手了。” 大功告成,她有些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你那边呢?” 独孤烨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轻抚她的额头。 “已经让人去取,还不知道真假。” “到时候就知道了,不着急。”琳琅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独孤烨亲了亲她额头,在她身边躺下,揽着香软的身体一起入眠。 过了几天,苏琳琅正在忙碌中,宫人求见,“太子妃,陈安要见雪嫔。” “让他见吧。”苏琳琅很爽快,没有为难他,东西都到手了,心情很不错。 眼前最重要是办皇上退位,独孤烨登基大典,不能有半点差错。 还要邀请另两国的使者参加,她也忙的脚不沾地。 陈如雪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能坐起来了,但不能久坐。 太医给她用的都是好药,但她心情郁郁,一时之间好不了。 只要一想到她所受的屈辱,就恶狠狠的骂一通。 骂苏琳琅太凶残,骂皇上不疼爱她,骂独孤烨不怜香惜玉,骂朝臣趋炎附势。 只有这样,她才会好受些。 正骂的痛快之际,几个侍卫闯了进来,架起她就走。 陈如雪吓的脸色惨白,浑身索索发抖,完了,全完了。 她恨自己嘴巴太贱,这下子被抓了个正着,麻烦了。 她还不想死! “你们要带我哪里去?放开我,我是嫔妃,我要见皇上。” 侍卫烦死她了,任谁听到有人辱骂自己的君王,都不会高兴。 动作之间难够粗鲁了些,也没有将目的地告诉她,把她吓的够呛。 “皇上不想见你。” 陈如雪吓白了脸,以为要处置她了,“去把苏琳琅叫来,又是她想折腾我,你去问她,还要不要我手里的东西?逼死了我,一拍两散。” 她一路尖叫不止,形象全无。 所到之处,大家纷纷退散,没人敢凑上去。 陈如雪更加生气,嘴里骂的更狠了。 一道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雪嫔真威风啊。” 苏琳琅一袭宫装,飘飘欲仙,发间插了一支明珠凤凰钗,鸽子蛋大小的明珠闪烁着柔美的光芒,轻轻走动,明珠摇曳,划出一道道绝美的弧度。 陈如雪精神一震,如溺水者看到了最后一根浮木,大声叫道,“你,苏琳琅别想太多了,我已经是皇上的嫔妃,绝不会再跟你抢太子,你尽管放心。” 为了活命,她也是拼了。 苏琳琅有些茫然,什么情况?陈如雪怎么一副上断头台的模样?“抢?” 陈如雪急急的叫道,“太子再好,也比不上皇上,我对皇上死心塌地,你不要再往我身上泼脏水,求你了。” 她说话说的很快,生怕来不及说了。 她比谁都清楚,苏琳琅有多心狠手辣,得罪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上次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她,这一次也能瞒着皇上弄死她。 一想到这,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求我?”苏琳琅嘴角抽了抽,让她见见陈安而已,至于要死要活吗? 陈如雪不顾后背的疼痛,推开侍卫的手,扑突一声跪倒在琳琅面前。 “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苏琳琅,你放过我吧。” 苏琳琅忍不住摇头,怕成这样?看来有什么误会? 她也懒的多问,转身就要走,身后传来一道微恼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烨不知何时来了,身边还带了一个年轻的男子,长的挺白净,个子很高,此时眼中充满了怒火。 怒火?为谁生气?琳琅好奇的多看了一眼,他是谁? 陈如雪眼泪一下子掉落,哭的很伤心,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太子,你不要怪太子妃,她什么都没做,没有欺负我。” 嘴上这么说着,却表现的楚楚可怜,分明是不安好心。 更让人误会琳琅欺负她了,毕竟有前科嘛。 独孤烨微微蹙眉,将妻子拉到身边,冷冷的看着陈如雪。 对这个女人,他只有深深的厌烦。 那年轻男子气愤难当,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这成何体统,堂堂宫妃说跪就跪,哪里还有半点皇家气度?” 第七百四十二章 新任状元 第七百四十二章 新任状元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这语气怪怪的。 琳琅多看了他一眼,那男子看着地上的陈如雪,一脸的怒气。 陈如雪眼泪掉的更急了,声音哽咽难言,“不是太子妃的错,是我主动要跪的,我只求平安度目,不再受那皮肉之苦。” 她像是经历了天底下最痛苦的磨难,满脸的绝望和惶恐。 那男子脸色大变,震惊万分,大声叫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太子妃打你?” 独孤烨嘴角抽了抽,对他的好感一扫而空,印象坏到了极点。 书读的再好有什么用? 陈如雪怯生生的看了琳琅一眼,浑身一颤,抖个不停,一看就知是被吓坏了。 “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是太子妃想给我立规矩,我刚入宫什么都不懂。” 她一边说,一边痛哭,配上惨兮兮的形象,特别无助。 那男子勃然大怒,“荒唐,你是皇上的妃子,何时轮到太子妃管教你?” 没有这样的规矩,还有没有人管了? 陈如雪心中暗喜,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能进入宫中,必不是普通人。 “全是我的错,求你不要再说了,否则我就活不下去了。” 给苏琳琅不遗余力的抹黑,是她最喜欢做的。 那男子越听越生气,转头看向苏琳琅,一脸的怒气冲冲,“太子妃,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苏琳琅高傲的不可一世,“解释?跟谁?跟你?你又是谁?见到本宫怎么不跪?” 一声清喝,让那男子变了脸色,行了一个大礼,“臣,莫飞参见太子妃。” 只顾着管闲事,连最起码的君臣礼仪都没顾上。 这样的人不会有太大的成就,琳琅扫了几眼,“什么官职?” 男子讷讷无言,独孤烨在旁边笑道,“新科状元,还没授官职。” 学识渊博,本想让他当小凤凰的老师,不过现在嘛,想都别想。 他的儿子将来要当皇帝的,可不能被人教成了迂腐的书呆子。 陈如雪心中一喜,神情越发的激动,“太子妃,不关这位莫大人的事,您不要胡乱干涉授官一事,要是害了莫大人,我百死不能赎。” 她表现的很善良很温柔,像极了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莫飞还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未来的帝师。 他怜香惜玉的心一起,豪气顿生,“娘娘请放心,后宫不得干政。” 他还不忘瞥了苏琳琅一眼,完全是针对她的。 一听这话,琳琅不禁乐了,傻逼。“将人踢去贵州当个县令吧。” “好。”独孤烨微微一笑,恶作剧心起,“本来想让当小凤凰的老师。” 一听这话,莫飞的脸绿了,悲愤交加,他跟尊贵的帝师擦身而过了? 他整个人都崩溃了,又气又恼。 陈如雪眼神闪了闪,气愤的说道,“太子妃,你太过份了,人家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就断了人家的前程。太子妃居然如此纵容你,太让人失望了,若你们得了势,其他人还有活路吗?我要见皇上。” 她不能被苏琳琅悄无气息的处理掉,她不想死! 莫飞心急如焚,脑子转的飞快,“我也要求见皇上,求皇上不要就此退位。” 太子改了主意,他可以让皇上作主,皇上才是天下至尊。 独孤烨很爽快的招来一名宫人,“去问问父皇,要不要见他们。” “是。” 不一会儿,宫人就回来了,“皇上说了,他很忙没空接见,有什么事找太子。” 皇上要将手头的事情都交接给独孤烨,自然很忙。 陈如雪的脸色大变,咬紧牙关,“我不信皇上不肯见我,我不信,我去找他。” 琳琅淡淡的说道,“先去天牢吧。” 陈如雪浑身一抖,吓的拼命摇头,“不,我不去天牢,救命啊。” 莫飞眉头紧锁,阴沉沉的,“太子妃,皇上才有资格决定嫔妃的事情。” 琳琅眨巴着一双大眼晴, 疑惑不解,“真是奇怪,人家父亲要见她,你也要管?我看你吃饱撑了多管闲事,不如回家卖红薯吧。” 莫飞呆住了,羞窘难当,“你……” 琳琅忽然说道,“莫飞,莫以正是你什么人?” 那张商队名单上就有莫以正的名字,算是陈家的家臣吧。 莫飞又一次傻眼了,他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经常出门不在家,但不出名,很不起眼。 “是家父,你怎么知道家父的名字?” 他不觉得自己的父亲很厉害,能让身居深宫的太子妃都知道。 琳琅心思飞转,“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帮着雪嫔了,走吧,你也去见见陈安。” 莫飞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在说什么鬼,他怎么全听不懂? 帮雪嫔是路见不平,没有半点私情。 “我不认识他。” 他站着不肯动,总感觉去了后,会有很可怕的事情。 琳琅身边的侍从看不下去了,冷喝一声,“你的胆子很大,居然敢跟太子妃作对。” 他还不配太子妃亲自怼人,太掉价了。 莫飞很生气,梗着脖子叫道,“我不敢,只是实话实说,我想太子妃向来刚正不阿,不会怪罪我的。” 琳琅挽着独孤烨的胳膊,像是没听到。 侍从冷笑一声,“太子妃是大量,不过我们这些人很小气。” 这算是威胁?莫飞气的吐血,拂了拂衣袖往前走,忽然脚祼一疼,人往后摔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 侍从笑容满面的说道,”莫公子,你走路不长眼啊,太子面前失仪是大罪。” 莫飞气的嘴巴都歪了,挣扎着起来, “是你害我摔倒的。” 侍从呵呵一笑,“我什么时候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做人要厚道,随意陷害别人,人品有问题。” 莫飞气极败坏的直扯头发,冲独孤烨行了一礼,“太子殿下,请您为我作主。“ 独孤烨神情淡然,“你有证据吗?凡事都要讲证据。” 莫飞憋屈的要命,他哪来的证据? 但他咽不下这口气,“随从如此说话行事,身为他们主子的太子妃,就不该说些什么吗?” 他剑指苏琳琅,陈如雪暗暗高兴。 苏琳琅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干的好,对付贱人没什么好说的,打,狠狠的打。” 第七百四十三章 人质 第七百四十三章 人质 天牢的门打开,陈如雪掩着鼻子走进来,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暗无天日,阴森森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陈安躺在地上,浑身脏污,头发全披散在脸上,像个疯子般吓人。 陈如雪几乎不敢认这是曾经呼风唤雨的霸主,“父亲,父亲。” 陈安猛的弹跳起来,惊喜若狂,紧紧拉着陈如雪的胳膊,悲喜交加,“如雪,我终于看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一股臭气扑鼻,陈如雪胸口翻滚,快要吐出来了。 好难闻,好恶心。 她强忍住想吐的冲动,“父亲,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救不了你。” 咦,陈如歌在哪?应该也在天牢吧,怎么不见他? 陈安眼神闪了闪,“没关系,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他话风一转,“听说你当了皇上的嫔妃?” 陈如雪心里犹豫了一下,“是,皇上对我很好,您不要担心。” 陈安忽然压低声音,轻声问道,“那就好,你手里的东西还在吧?“ “在。”陈如雪有些忐忑不发,不知他想干什么。 陈安轻拍她的胳膊,面色温柔,只是好久没洗脸,脸上脏脏的,让人不敢多看。 “去跟皇上说,愿意用这些东西换我们陈家人的性命。” 陈如雪怎么可能将那秘密说出去?不假思索的拒绝,“父亲,皇上不肯的,我已经试过了,他不为所动。”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所谓的秘密,早就被苏琳琅探听到了。 陈安微微皱眉,有些不快,嫌她不够努力,“多吹枕头风,多求几次就能成功,如果陈家好好的,你就有娘家可依靠,在皇宫也能占得一席之位,没人敢欺负你,到时再生个皇子,就全齐了。” 说不定他还能当国丈,或者是当皇帝的外祖父。 陈如雪面露苦涩之色,“皇上要退位了。” 父亲说的这些她都懂,但回天无力。 空有一身报负,却什么都做不了。 陈安惊呆了,感觉皇上是老糊涂了,百年来又有几个皇帝肯主动让位的? 哪一个不是求长生不老,恨不得永远当下去。 “糊涂,你一定要阻止,皇上一旦退下来,你就没用了,想过的风生水起,在后宫横着走,唯有依靠皇上的宠爱。” 陈如雪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什么都没有,宫里全是别人的耳目,她是寸步难行。 她强笑道,“好,我尽量,父亲你坚持住,我会向皇上求情的,很快就能将你放了。” 陈安又不傻,看出她的勉强之意,眉头紧皱,“你有几成的把握?” “呃?”陈如雪愣住了,把握?一成都没有,好吗? 恍神之间,忽然脖子一痛,陈如雪猛的抬头,震惊的瞪大眼晴。 “啊,父亲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的脖子被陈安掐住,呼吸都有些困难。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看守之人都傻眼了,不知所措。 陈安冷冷的喝道,“想要她活命,就放我走。” 陈如雪喉咙疼的厉害,失望,惶恐,痛苦,难过全都涌上心头。 “父亲。” 从小被当成宝贝般长大的她,从来没想到,会有一天,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掐住脖子,当成护身符要挟。 陈安眼神忽明忽暗,面容狰狞的可怕,“统统闪开,否则我就掐死她。” 他在牢里待够了,受尽了煎熬,再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几天。 天牢看守气极败坏的大叫,“她是你的女儿。” 哪有这么对自己女儿的?简直是畜生! 陈安豁出去了,一日日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心性大变。 “但也是皇上的宠妃,她若有事,谁都逃不掉责罚。” 正是这个道理,所以天牢看守们投鼠忌器,特别为难。 陈如雪很痛苦,眼前一阵阵发黑,忽然大声叫道,“独孤烨,苏琳琅,你们快出来,快来救我。” 陈安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出口,他们也在? 只见两道身影慢慢走进来,灿若明珠,芝兰玉树,交相辉映,让昏暗的空间亮了几分。 琳琅笑吟吟的说道,“真是热闹,都说虎毒不食子,但陈老板似乎比老虎还毒。” “这算是传统吧。”独孤烨对陈家人没有什么好感,都一样的自私。 陈安脸色发黑,他们居然也来了,怎么办? 早知这样,他就不会孤注一掷。 事到如今,只有拼一拼了。 “放我安全的离开。” 他气势汹汹,声音很大,但是,总透着一股心虚。 独孤烨站着不动,神色不变,“不可能,她的生死我不关心。” 陈如雪暗叫不好,她自知不讨喜,又屡次跟他们夫妻作对,他们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太子,你对皇上的妻妾都不肯施以援手,可见在你心里,早就无君无父了,你对得起皇上吗?” 这种挑拨离间的话,独孤烨听多了,凉凉的顶回去,“这是你们的家事,别人不好说什么。” 陈如雪气的浑身直哆嗦,好毒。 她一气之下扔出杀手锏,“你不想知道秘密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珍珠湾。” 苏琳琅一脸怜悯的看着她,眼神异样。 陈家父女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陈如雪又惊又怒,“你怎么会知道?” 琳琅淡淡的笑道,“我还知道那些人散落在珍珠湾附近,过的隐姓瞒名的日子,但是,只要吹响集结号,立马会响应……” 她说的头头是道,声音清晰,字字都戳中陈家父女的心。 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打探到了,好可怕的对手。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陈如雪脸上血色全失,“不可能,不会的。” 琳琅含羞一笑,“我好像知道的太多了,不好意思。” 哪是害羞,分明是气人。 陈如雪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摇摇欲坠,“告诉我,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秘密。”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陈安,你是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交换。”陈安猛的大喝一声。 “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安恶狠狠的瞪着苏琳琅,“你来当人质,我就放了她。” 第七百四十四章 还有一个秘密 第七百四十四章 还有一个秘密 琳琅惊呆了,她在陈安眼里就是个圣母? 难道她最近太心慈手软了? “又不是我的女儿,关我的屁事,你这个亲生父亲都不疼惜,别人谁会在乎她的死活?” 反正她是不在乎的,不主动弄死,已经算不错了。 让她舍已为人,不好意思,她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 陈安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出来的昏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是要当皇后的人,名声容不得半点有损,若是传出你见死不救,没有手足之爱,又不尊母嫔,目无长辈,你还能坐稳皇后的宝座吗?” 他一本正经怒斥,好像是正义使者般。 琳琅忍不住乐了,“哈哈哈。” 陈安又气又急,双手微微放松,“你笑什么?” 琳琅不慌不忙的反驳,“第一,我不在乎名声,我高兴才是最重要的。第二,我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巴不得你们狗咬狗都倒霉呢。第三,你自己不是东西,挟持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人质,还指望别人来救?你的脑子有病,看不好了,我建议人道毁灭了。” 这世上只有自己的孩子和夫君,才能让她豁出一切去救。 至于别人,她没有那个义务。 更不要说救仇人了,她又没病。 独孤烨气定神闲的看着妻子,笑吟吟的问道,“什么叫人道毁灭?” 琳琅做了个切西瓜的手势,“脑袋碎成两半。” 四周的人打了个冷战,陈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过不过来?我真的会掐死她。” 陈如雪身体抖个不停,却不敢哭闹,生怕刺激到陈安,只有眼中的恨意出卖了她此时心情。 琳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请便。” 陈如雪面如死灰,尽管早就料到,但亲眼听到,依旧很生气。 “父亲,她巴不得我死,怎么可能救我?你快放了我吧,我会帮你向皇上求情,让他放了你。” 陈安冷笑一声,“如果你有用,我还会在这里吗?” 他说的好有道理,陈如雪哑了,皇帝不听她的,这是事实。 为了求活,她脑子拼命转动,“苏琳琅,救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以后会时时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好话,我发誓。” 为了活命,她什么都肯做。 苏琳琅还没吭声,独孤烨就冷冷的下令,“杀了。” 妻子是他的命,怎么可能让她去当人质? 陈如雪的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哪有琳琅重要? 再说了,陈安说了那么多废话,都还没有将人弄死,人家是亲父女。 侍卫们一涌而上,将陈安围在中间,手按在武器上。 陈如雪大惊失色,脸色雪白雪白的,“太子,我若有事,皇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心是绝望的,比谁都清楚,在皇上心中,独孤烨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他亲手杀了她,皇上也不会吭声。 独孤烨眉眼清冷,“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动手。” 众侍卫抽出武器围上来,陈安也有点武功,左闪右挡。 刀光剑影中,陈如雪好几次差点被砍中,吓的满头大汗,“太子,不可以。” 没人听她的,她急的快昏了,“让皇上过来,快快。” 独孤烨烦死她了,根本不想搭理她,“你还不配见父皇。” 陈安的武功平平,不一会儿就受伤了,而且是好几处。 他心里发寒,“好,我告诉你海图的秘密。” “说。”独孤烨挥了挥手,所有人停下了攻击。 其实海图已经到手了,他只是想从陈安嘴里再得到论证而已。 眼前的压力一下子化解了,陈安长长吐出一口气,“那你要保证放我自由。” “行。”独孤烨眼神闪了闪。 可能是他太好说话了,陈安反而犹豫了。 “我改了主意,让苏琳琅过来,我只告诉她一个人。”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场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独孤烨和苏琳琅。 独孤烨武功太高,他根本不是对手,不如苏琳琅好控制。 他却忘了,苏琳琅浑身是毒。 独孤烨拉着妻子的手,不让她过去,冲她摇了摇头。 再重要的东西,也及不上妻子的一根头发丝。 琳琅心里一暖,微微一笑,“想挟持我?你这点心眼不够看,还是别玩这一套。” 陈安看在眼里,又气又急,计策又不管用了,“苏琳琅,你真自私,什么都不肯付出,也不肯牺牲,为了自己的男人,也不肯。” 他满嘴大道理,地是个顶顶自私的人。 琳琅根本没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她是什么样的人,独孤烨比谁都清楚。 她又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人本自私,再说了,凭什么让我牺牲?” 陈安的身体越来越吃不消,在狱里吃的不好,精神不济,快要站不住了。 “太子,你看到了吧,苏琳琅对你根本是虚情假意,没有一点真心。” 他话里挑拨之意让独孤烨微微摇头,“我对她真心就行了。” 陈安的那些算计顿时哑了,气的浑身直哆嗦。 “太子,你宁要美人,不要江山了?皇上知道吗?” 独孤烨怜悯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无路可走的敌人,并不同情,“海图我有了,不就在江丰水月庵的地窖里吗?” 他也挺能藏东西,任谁都想不到他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那里。 “你怎么可能知道?是如歌?”陈安脸色惨白如纸,又惊又怕,“不,他也不知道。” 独孤烨很善良的给他解惑,“你嘴巴是很紧,但是,你只要喝多了酒就会说呓语,睡了也会说梦话。” 琳琅抿了抿嘴偷笑,这哪是善良,分明是捅刀子。 “不。”陈安的身体朝后一闪,堪堪避过一道攻击,但是,后背伤的更重了。 “啊啊。“ 他强忍着痛楚,眼中闪过一丝绝决,“我还有一个秘密,关于天佑国皇室的秘密。” 独孤烨淡淡的道,“天佑国皇室?我不是很感兴趣,对我们秦国又没有什么关系。” 天佑和宸国一南一北,跟秦国呈三国鼎力之势。 相互提防,相互戒备,时而结盟,时而断交,来来回回的折腾。 陈安神秘兮兮的说道,“关系很大,会影响到未来的格局。” 这海口夸的很大,大家有些怀疑。 第七百四十五章 歇斯底里的女人 第七百四十五章 歇斯底里的女人 琳琅忍不住嘲讽道,“说的好像是真的,我们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 陈安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不敢再耍花样,“五福商行也负责打探消息,无意中知道的,天佑国的一名皇子流落在外面,如果太子先找到捏在手里,那就会让天佑国投鼠忌器,不敢再骚扰边疆。” 独孤烨身为太子,对临国做过基本功课的,“天佑国有的是皇子,不会稀罕流落在外面的皇子。” 大大小小的皇子也有七八个,而流落到外面总有原因的,这身份不好说。 陈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如果那些皇子都不能生育呢?” 独孤烨愣住了,“什么?” 陈安的声音越发的低沉,“据我所知,他们都中了一种绝子的药。” 皇室的争斗永远是最残酷的。 琳琅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是有这种药,但对皇嗣下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要有天大的怨恨,才会不管不顾的下手。 绝了皇家血脉,啧啧,好胆量。 “难道你们陈家还掺和进去了?” 陈安拼命摇头,他胆子再大,也不敢碰这种事,会灭族的。 “只是知道一点消息,那个皇子就在大秦的境内。” 琳琅心里一动,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烨。 独孤烨略一沉吟,“可以饶你一命。” 陈安眼晴一亮,又惊又喜,“说话算话?” 独孤烨神色平静,“那是自然。” 他是太子,一言九鼎,陈安还是很相信他的。 独孤烨大手一挥,侍卫们退到一边,陈安这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独孤烨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放人。” 陈安这才松开手,陈如雪无力的倒在地上,狂咳不止,脸都红了,眼泪都出来了。 陈安低头看了一眼,神色莫测,“多谢太子,今日之恩来日再报。” 他话语含糊不清,不知是什么意思。 独孤烨豪气干云,有仇报仇,怕什么?“尽管来,但我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 陈安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走的飞快,好像后面有人追赶般。 独孤烨不屑的摇了摇头,牵着琳琅慢慢往上爬台阶。 琳琅慢慢的走着,快要走完台阶时,突然衣服被人往后扯,她站立不稳,身体直直的往后摔去。 独孤烨吓了一跳,“小心。” 陈如雪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拼命拉着琳琅的衣袖不放,拼命朝后扯,眼中的恨意让人心惊。 他当机立断,长剑一划,衣袖断开,整个人朝前冲去。 “啊。”陈如雪手一空,滚下了台阶,怦怦几声后,重重摔在地上。 独孤烨稳稳的将琳琅抱住,弹跳起来,站在最高处回头望,吓出一身冷汗,“还好吗?” 琳琅紧紧搂住独孤烨的脖子,一颗心扑突扑突狂跳。 吓死宝宝了。 “没事,有事的不是我。” 她的视线落在那个瘫倒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眼神微恼。 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么狠吗? 陈如雪一招失手,心中懊恼不已,浑身疼的厉害,尤其是额头好痛,她往额头一摸,摸到一手的血。 她吓白了脸,“救救我。” 独孤烨想抽她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救她?“陈如雪,你真的太贱了。” 心术不正,无时无刻想着下绊子,心胸狭窄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前所未闻。 陈如雪浑身发抖,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头脑一热冲了上去。 她只是见不得苏琳琅过的滋润,看她不顺眼。 她含着热泪,可怜兮兮的哀求,“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滑。” 独孤烨嫌恶的不行,“那就继续滑下去吧,不要停。” 他抱着琳琅扬长而去,没有回头。 后面传来一道幽怨无助的声音,“好痛……痛。” 但是,没人理会她,都走光了。 昏暗的室内,女子的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满眼的怨毒和绝望,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回到寝宫,琳琅要了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将身上那股寒气驱走。 穿着中衣坐在梳妆台前,喝着热热的姜水,整个人都舒服了。 天牢那个地方太阴寒,以后还是少去吧。 独孤烨拿了一把梳子给她梳发,动作很温柔。 琳琅微微闭眼,舒服而又写意,“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了?” 陈安那种人野心勃勃,放在外面太危险了。 独孤烨淡淡一笑,“他撑不了多久,这些年他干了许多坏事,仇家到处都是。” 琳琅恍然大悟,嗯,让仇家去吧,有仇的报仇。 没有了陈家,陈安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心意想通。 独孤烨从后面抱住她,闻着熟悉的馨香,心中一片祥和。 室内一片温馨,暖暖的情意环绕住他们。 一道清脆的童声在外面响起,“父亲,娘,皇爷爷真的要退休了?他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 琳琅连忙坐直身体,轻轻将他推开,抱住冲过来的小家伙,“对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小家伙走的很急,满头大汗,琳琅怜惜的拿帕子给他擦汗,神情温柔至级。 小家伙紧紧抱住琳琅的腰,小嘴微嘟,“我也想跟他去玩。” 琳琅嘴角抽了抽,想的太远了。 “那我们怎么办呢?小凤凰不陪我们吗?”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京城呢。 “出去几天再回来陪你们,还有二弟呢。” 这种时候终于体会有弟弟的好处,可以让他自由的溜出去玩。 琳琅哭笑不得,“瞧这臭小子,没心没肺的。” 独孤烨哈哈一笑,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没关系,我小时候也这么贪玩,但长大后不是照样好好的?” 他是个挺开明的父亲,除了跟儿子争宠外,平时很疼孩子。 “你啊。”琳琅却有些担心。 独孤烨轻轻抱住她,“小凤凰那么聪明,没事。” 琳琅摇了摇头,将头发挽起来,戴了一支凤钗。 “走吧,跟皇爷爷吃晚饭。” 以后的事情以后解决,慢慢来。 皇上见到他们一家三口,特别高兴,将小孙子叫到身边坐,不停的给他挟菜。 他跟平时无异,独孤烨犹豫了一下,觉得有些事情还要通下气,“父皇,那个如嫔……” 第七百四十六章 准备退位的皇上 第七百四十六章 准备退位的皇上 皇上不闻不问,反而让独孤烨有些担心,毕竟不管如何,这都算是父皇的女人。 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皇上面色淡然,没有一丝变化。 “不用管他,就养着她,就当是多一双筷子。” 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般,没有什么感情。 独孤烨暗暗松了一口气,“是。” 琳琅也挺高兴的,公公向来行事有章法,不用她操心。 给陈如雪一日三餐,禁止她出入院子就行了。 皇上全是为了他们夫妻着想,“你们不必顾虑那么多,不会有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独孤烨很感动,父皇还是那么疼他。 “谢谢父皇。” 皇上慈爱的看着儿子,这是他唯一的骨肉,血脉相连,是心爱的女人留给他。 失而复得让他的包容心极大。 “下个月就是登基大典,天佑国和宸国都会派出使节,你们做好准备工作。” 独孤烨乖乖的点头,“好的,您放心吧。” 皇上看向琳琅,神情严肃,“这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你们都用点心,琳琅也是,你不仅要管好后院孩子,在政务方面也多多的关注,你们夫妻有商有量才是最好的。” 他不是目光短浅的人,看到了琳琅在政务方面的敏锐和能力,这是独孤烨不能比的。 他不是迂腐之辈,觉得儿媳妇能干是件好事,辅佐夫君成就大业,也是极好的。 琳琅呆住了,没想到他这么开通。 “父皇。” 独孤烨在不在,他都这样的态度,不得不说,他才是最通透的人。 皇上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儿子,恨不得将一生的人生经验都教给他。 “烨儿,琳琅虽然是个女子,但她聪慧过人,心志坚定,对政务有不一样的看法,你多听听她的意见。” 他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独孤烨都感受到了,眼眶泛红。 “是,我听您的。” 皇上的视线落在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身上,“还有小凤凰。” 小凤凰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侧,小脸微仰,很是认真。 “皇爷爷。” 皇上怜惜的摸摸孙儿的脑袋,“孩子的成长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小凤凰将来是要当皇帝的,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 琳琅和独孤烨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我们知道了。” 看着出色的男女,皇上心里很高兴,有如此佳儿佳妇,他也放心了。 独孤烨想起一事,“父皇,我想多了解一下天佑国和宸国的情况。” 他肯分担,皇上高兴万分,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 “好,等会我把资料都给你,你好好研究一下。” “是父皇。” 吃完晚饭,一家三口散步回寝宫,琳琅陪着小凤凰洗澡,把小家伙高兴坏了。 给小家伙讲睡前故事,香喷喷的孩子依偎在她怀里,感觉拥有了全世界。 孩子沉沉睡去,她轻抚孩子的小脸,亲了又亲。 回到房间,独孤烨还在挑灯夜读,温暖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好看。 琳琅心里暖暖的,慢步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 “怎么样?看得如何?” 她顺便扫了几眼,清楚的看到宸国的君王,东方泽天。 东方泽天是三年前登上皇位的,在他治下,政务清明,君臣一心,渐渐有了中兴之治的模样。 她一直知道那人不是池中物,厉害着呢。 独孤烨长手一伸,将她拉到前面,让她坐在腿上。“看的我头疼,人太多了。” 不光是皇室的各种信息,还有文武百官都要盯一盯。 琳琅微微一笑,“慢慢来,将主要的几个人记下来。” 他很聪明,举一反三,时间长了,自然会掌控大局。 独孤烨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困扰。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东方泽天这四个字,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琳琅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不是都失忆了吗?怎么都还有感觉? 见她表情古怪,独孤烨很敏感的问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琳琅翻了个白眼,“瞒什么瞒,你以前都知道呀。” 独孤烨眼中闪过一丝沉思,看来是真的有事。 “那是以前,我现在失忆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这理由也是醉醉的。 琳琅哭笑不得,“好吧,那我告诉你,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乱发脾气。” 不管什么事,她都不会隐瞒。 独孤烨的心提了起来,感觉很不好,但是,面上不露。 “好,你说吧。” 琳琅沉吟半响,直接了当的说道,“这个东方泽天曾经向先皇提过亲。” 独孤烨心里一跳,果然跟她有关系。“娶你吗?” 这方面他还是非常敏感的。 琳琅笑眯眯的道,“本来是两国联姻,但他看到我以后改了主意,可能是我比较聪明吧,显得特别的机灵可爱。” 她臭屁的样子,让独孤烨无语望天,好自恋。 是,她非常的优秀,不知有多少人暗恋她。 “脸皮真厚。” 琳琅撇了撇小嘴,表示不服。“哪里厚了?” 独孤烨心里有些不好受,但很快接受了,两国联姻这种事挺正常的。 “那我那时候在哪里?” 他完全没有印象,真是窝火。 琳琅轻抚他的额头,笑的甜甜的。“你在打仗,所以鞭长莫及。” 她的甜笑安抚了焦躁的独孤烨,“后来呢?” 琳琅花了一个时辰才把当年的往事给说清楚,往事如烟,回想当年轰轰烈烈的往事,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也曾经年轻过,灿烂过,张扬过,怼天怼地,无所畏惧。 她就是她,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苏琳琅。 她用青春书写了一曲狂歌,活的恣意痛快,绚丽如烟火。 独孤烨看到她嘴边的笑容,心里一堵,“你心里对他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有啊。”琳琅随口说道,没有往心里去。 独孤烨的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琳琅回过神来,这发现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我挺欣赏他的,一眼就看中了我,有眼光。” 晕菜,居然是为了这个原因,这到底有多自恋。 独孤烨反而笑了,明明是一个很严肃很糟心的话题,怎么就莫名的喜感。 不过,她不正经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第七百四十七章 清泉山庄 第七百四十七章 清泉山庄 他故意皱着眉头看着她,“不是男女之情?” 琳琅知道他小气又别扭,笑眯眯的哄他。 “对呀,我一直只喜欢一个傻瓜。” 独孤烨不干了,有这么说话的吗?”你说谁是傻瓜?“ ”你喽。“她笑的甜甜的,话却很欠揍。 好吧,独孤烨是很好哄的,只要她多说几句好话,他就高兴了。“可是他呢?” 琳琅奇怪的反问,“他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控制不了。” 其实,独孤烨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心里就是别扭嘛。 琳琅想了想,“不过他可是皇家的子弟,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的深宫,哪有什么纯粹的感情。” 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娶她,他一回国就没有什么联系,偶尔会交换一下情报而已。 这如果是爱情,那对爱情的羞辱。 独孤烨一听这话觉得很有道理,可不是吗,皇室最缺的就是真情。 他挑了挑眉,忽然笑了,“他如今当了皇帝,估计是三宫六院七十嫔妃,小孩好多了。” 他知道琳琅的性子,要么不要,要么全部,从不跟人分享男人。 在这一方面,她挺独的。 苏琳琅其实知道一些消息,但没有说出来,免得他多心。 “完全有这可能,资料上没有吗?” 独孤烨微微摇头,“资料上不是特别清楚,我们的收集情报做的不是很好。” 他们的暗探基本集中在市井,对后宫渗不进去。 苏琳琅也不在意,“慢慢来吧,这些年生活和平共处,没有战争,所以防范心不够强。” 主要是防卫,秦国本身也不是好战的国家。 如果能相安无事,那是最好的。 “不过情报工作是最重要的,宁愿少穿几件衣服,少吃几道菜,也要把这一块做起来。” 有备无患,占据主动,是她想做的。 独孤烨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了,“好,这一块你来做吧。” 光是政事就把他累的够呛,跟妻儿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他可不想又被刮分走了。 琳琅有些震惊,情报系统有多重要,他到底明不明白? 独孤烨笑道,“你一直是掌管暗卫这一块,情报有你来管更好,两条线可以交叉使用。” 他不是不明白,而是无条件的信任她。 琳琅很感动,他总能打动她。 “你不觉得我的权力太大了吗?哪天你后悔可来不及了,嗯,要是想在外面偷吃都不行哟。” 她调皮的笑,眉眼生动。 独孤烨舒舒服服的抱着她,“就喜欢你管着我。” 一个多月后,一切都准备妥当。 琳琅长长吐出一口气,瘫在软榻上不想动。 这么隆重的庆典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她忙里忙外,忙的脚不沾地。 三天后就是大典,时间过的飞快,琳琅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重新检查了一遍。 独孤烨更累,忙的连饭都来不及吃。 琳琅只好亲自将饭菜送过去,陪他一起吃,亲眼看着他吃完。 吃完饭,她捧着水杯舒舒服服的坐着。 “两国使者都来了?” 独孤烨微微点头,他亲自安排的,“是,都安排在四方馆,天佑国派出了永宁侯世子当正使,宸国派了镇西将军为正使。” 镇西将军?琳琅脑子转了转,好像是皇后的堂哥,打仗一般般,但手段挺厉害的,心计颇深。 “永宁侯世子?天佑国太后的外孙?据说非常受宠,怎么放心派出来?” 今天才十七岁吧,还年轻呢。 独孤烨凑过来,就着她的水杯喝了一口白开水,“可能在找人。” 琳琅有些迷糊,“找人?” 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浮起陈安说的那个传闻。 “难道是为了寻找失落在外面的皇子?” 根据陈安的说法,应该是隐在江湖中,他给了几个名字,还在调查中。 独孤烨其实不是很感兴趣,要挟这种手段不光明,也长久不了。 他更喜欢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有可能,不管如何总要认祖归宗的。” 琳琅眼珠一转,“人家未必想回去,那些女人也不会让他回去。” 那可是先皇后所出,是嫡子,代表着正统。 根据如今的皇室继承法,立嫡立长立爱。 换句话说,嫡子有第一继承权,天然的权利。 但是,先皇后是被皇上赐死的,情况太复杂。 独孤烨懒的多想,“再看看吧,要不要出去转转?” “好啊。”琳琅在宫里憋坏了,连忙点头。 在外面逛了一圈,不一会儿,所有侍卫手里都拿满了东西。 琳琅难得出门,看什么都觉得喜,买了一大堆东西。 不管有没有用,先买了再说。 这就是女人的任性,购买欲抑制不住。 走到四方馆附近,就发现路堵住了,堵的水泄不通。 “怎么这么热闹?” 独孤烨早就让侍卫去打听了,不一会儿回来禀道,“前面有比武招亲。” 苏琳琅的眼晴一亮,瞬间打了鸡血般激动。 木有办法,娱乐活动太少,遇到这样的热闹当然要凑一凑喽。 “这是哪家的?” 侍卫禀道,“清泉山庄的大小姐要成亲,可一直挑不中合适的,所以就比武招亲了。” 独孤烨和琳琅相视一眼,这么巧? 清泉山庄的无尘公子也在名单之上,重点考查对象。 琳琅不止听过清泉山庄的盛名,本不是第一流的江湖势力,但二十年前忽然神秘的崛起,打败了无数江湖人,成为了江湖十大势力之一。 近几年,清泉山庄的大小姐艳名远播,连她都听到了。 “清泉山庄?慕容家?哟,慕容家大小姐可是武林第一美人,我一定要瞧瞧。” 侍卫上前分开一条路,护着两位公子上前。 前面的空地上弄了个高台,搭着喜庆的彩棚,一名蒙着面纱的紫衣女子坐在一边,四个长相清秀的侍婢站在她身后,很有气派。 一个锦衣男子站在前面,冲底下的人抱拳行礼,“诸位,小妹招亲,凡是未娶妻的二十五岁以下文武双全的男子都可以上台试试。” 条件还挺苛刻的,要年轻,要好看,要有本事,还没有娶妻。 一般来说,出色的男人通常早就订亲了,哪里还轮得到别人? 第七百四十八章 江湖第一美女 第七百四十八章 江湖第一美女 台下挤满了人,应该是风闻而至,很多都是带着刀剑的武林中人。 一听这话,下面炸开了,“文武双全?还要比文?” 来的大部分都是不通文墨的武林人士,这不是为难人吗? 慕容武是慕容家的大少爷,笑容满面的拱了拱手。 “是,小妹从小喜欢读书,希望能嫁一个文武双全的夫君。” 那紫衣女子施施然的走上前,盈盈一福,娇声说道,“慕容清清有礼了,请诸位踊跃参加。” 身段玲珑轻盈,眉眼如画,声音甜美,更像是个大家闺秀。 男人们看的眼晴都直了,这眉眼,这身段,分明是绝代佳人。 “慕容小姐既然出来了,何不让人瞻仰一下你的绝世风采?” 那女子盈盈一笑,“是慕容清清失礼了。” 她落落大方的将面纱揭下来,现场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明眸皓齿,肌肤如雪,浅笑盈盈,惊艳全场。 对面的酒楼包厢内,身着男装的琳琅探出头,好奇的看着那个女子。 美是美的,但缺少一股灵气。 独孤烨站在她身边,微微侧头看着她,根本没注意那个所谓的江湖美女。 人太多了,他可不想让妻子跟那些人挤。 在他眼里,妻子才是最美的女子,谁都比不上。 底下一片沸腾,纷纷大声赞美,“真美,江湖第一美人名不虚传。” “慕容小姐,你这样的美貌可以进宫当娘娘啊。” 独孤烨微微蹙眉,最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慕容清清微微红着脸,娇羞甜美的样子。 “皇室门第太高,高攀不起,只求良人一心一意,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还算有点自知自明,独孤烨把玩着妻子的小手,视线随意一扫,眼神凝住了。 咦,好熟悉的身影。 那些男人看痴了,马屁话不停的说,像不要钱似的,“好一个清洁玉洁的好女子,品行高远,光是这一份不爱慕虚荣的品行就远在他人之上,堪称秦国第一才女。” 有人愣了一下,“秦国第一才女不是太子妃吗?何时换了人?” 这是想跟太子妃比肩? 开什么玩笑,清泉山庄再势大,也只是一股江湖势力,哪里比得上皇室? 那痴恋着慕容清清的男子大叫起来,“慕容小姐难道还比太子妃差?要不是时机不好,今日坐在凤座上的就是慕容小姐了。” 这是什么鬼? 琳琅的笑容一敛,有些不悦。 慕容清清心中得意,却不敢流露出来,当众讨论太子妃是罪。 “千万不要这么说,太子妃才华出众,天下皆知,我也是很佩服的。” 说着佩服,但表情淡淡的,心中不服气。 “你谦虚了,真正的才女就应该是你这样的。” 慕容清清微微一笑,笑的很矜持,也很骄傲。 琳琅本来是来看戏的,但看到这里彻底无语了。 什么玩意?居然拿她的名声上位,好大的脸。 江湖再远,也是秦国的天下。 天下之滨莫非王土。 这秦国的天下姓独孤,而不是慕容。 她不痛快了,对慕容清清的印象一落千丈。 下面的人还在吹捧,“照我说,也不用争这个秦国第一才女,慕容小姐应该是天下第一才女, 天下第一美女。“ 向美人献殷勤,是男人们最爱做的。 慕容清清就吃这一套,越发矜持,“不敢当。” 忽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还要墨迹到什么时候?还比不比了?就算牛皮吹上了天,也得见真章。” 一个清俊的公子站在对面的包厢,眉眼不屑,神色冷冷的。 服饰简单,但腰间的一块玉佩洁白无暇,价值连城。 他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尊贵优雅,让人不敢直视。 慕容清清呆了呆,随即笑开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迫不已待的想上台比试吗?这男人长的挺好看,也不知身手如何。 有人不高兴了,冷嘲热讽道,“这位公子,不要着急嘛,美人就在这里,只要你的表现入得了美人的眼,自然是有机会的。“ 那贵公子冷笑一声,下巴仰的高高的,“瞎了你的狗眼 ,一个卑贱的江湖女子,哪里配得上本公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是来砸场子的? 慕容清清的笑容僵住,脸色很难看。 她的仰慕者自然不允许别人诋毁她,纷纷跳出来指责。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对慕容小姐无礼?” 贵公子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我府上的侍婢比她美多了,也就一些没见过世面的,才会将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捧上天。” 由内而外的尊贵气息压的很多人说不出话来,不敢轻易得罪他。 侍婢比江湖第一美女还要美?完全没办法想像。 慕容清清感觉受到了羞辱,板起俏脸,不肯理他。 慕容武只好上前一步,彬彬有礼的问道,“这位公子,请问尊姓大名?跟我清泉山庄有何仇怨?” 是看这位公子很有气势,不是普通出身,要是换了一个普通人,他早就抽剑挥上去了。 贵公子倨傲无礼,“清泉山庄?不配跟我有仇。” 慕容武气坏了,好大的口气,这是要跟整个清泉山庄作对吗? 要知道,他的师伯是天下第一剑客,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也是清泉山庄一步步爬上来的真正原因。 “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贵公子似乎很讨厌清泉山庄的人,傲的不行,“你们不配知道。” 慕容武也是有脾气的,脸一板,眼睛一瞪,“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上台比试?” 贵公子微微扬眉,奇怪的反问,“本公子什么时候说过要上台?你哪只耳朵听到的?” 呃,大家都好尴尬,不是来比试的? 自作多情哟,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 “那你来干吗?” 贵公子盛气凌人,“这比梨园排的戏有意思多了,放心,只要精彩,本公子会打赏的。” 这拉仇恨的本事,妥妥的。 在他眼里,这些江湖中人的把戏跟戏子唱戏没什么区别。 慕容武气的浑身直哆嗦,抽出长剑,“好一个京城纨绔子弟,清泉山庄不是好惹的,这位公子,还请赐教。” 第七百四十九章 小世子驾到 第七百四十九章 小世子驾到 “杀鸡何须用牛刀?慕容兄,我来。”这是慕容清清的仰慕者,忍耐不住跳出来。 贵公子傲然挺立,面色孤傲,“你还不配跟我交手,一个脑残才会喜欢那种虚伪无脑的白莲花。” 他的话很难听,将慕容清清往死里踩,全然无视她的美貌。 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慕容清清浑身发抖,气的直哆嗦,他的眼晴是不是有问题? 她自问没得罪过这号人,怎么尽踩她? 那仰慕者拔剑冲了过来,那贵子冷冷的喝道,“正一,去,打断他的左腿。” “是。” 一道黑影闪过,剑风如刀,那仰慕者跪倒在地,左腿全是血,一脸的痛楚。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招致敌,他们都还没有看清楚,这腿就断了? 如此顶尖高手居然甘受驱使? 另一名武林好手跳了出来,“我来。” 他是武林的后起之秀,武当掌门之徒,风光无限,对慕容清清痴爱成狂。 那贵公子冷冷的喝道,“打掉他的右腿。” 果然不出所料,几招过后,那武动弟子的右腿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这样一来,把全场都震住了,没人敢再跳出来。 美人虽好,但性命更重要。 何况人家连名门弟子都敢打,可见是极有背景的人物。 慕容清清的脸色忽青忽白,又羞又气。 这人到底哪来的? 慕容武心里忐忑不安,“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贵公子都不鸟他,盛气凌人的喝道,“还演不演?动作快点,本公子的耐性是有限的。” 这简直是把他们当成戏子看待,这让慕容家的人怎么忍j? 慕容武的眼睛都红了,又一次抽出长剑。 “你……” 慕容清清连忙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使了个眼色。 她娇媚的容颜浮起一丝清雅的笑容,有一丝羞怯,一丝不安,“这位公子,你成亲了吗?” 她眼波流转,盈光闪闪,越发的媚妍。 可惜,遇到这位身世显赫的贵公子,人家都不为所动。 “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你看上了我?死了这条心吧,江湖女子是进不了我家的门。” 他居高临下的语气,将那份不屑淋漓尽致的表露出来。 慕容清清的脸涨成猪肝色,全身抖个不停,眼含热泪,可怜极了。 众人见状,心疼坏了,恨不得将这个闹事的家伙踢飞。 但是,谁都不敢,这样的屌肯定不是普通人。 一道朗笑声响起,“哈哈哈,这话深得我心,小兄弟,相见不如偶遇,一起喝一杯吧。” 独孤烨靠在窗前,挥了挥手中的酒杯。 “好啊。”那贵公子嘴角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足尖一点,人轻灵的飞起,如只大鸟般飞向包厢。 “带了很多好东西,准备的够充分。” 有酒有美食,还挑了这么好的角度,不用跟人挤。 琳琅笑眯眯的将一碟子瓜子递过去,“看戏嘛,缺不了瓜子,要不?” 她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南宫寒熙,天佑国的永宁侯世子。 真正的天之骄子。 “要。”南宫寒熙很爽快的伸手,落落大方,神情坦然。 独孤烨是见过他的,对他挺欣赏的,就是挺好奇,他跟清泉山庄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么威猛的打脸,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慕容清清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期待许久的招亲大会刚刚开始,就被人如此奚落,让她脸面全失。 慕容清清看着那三个出色的男女,眉头微蹙,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慕容武无法忍耐他们轻慢的态度,“几位太不尊重我们清泉山庄,还请离开吧。” 还吃什么瓜子?这是赤祼祼的打他们的脸。 他们又不是戏子! 他的蛮横让琳琅有些不快,淡淡的道,“这里是你们清泉山庄买下的?” 慕容家是彻底得罪她了,她是很小气的。 “不是,但……”慕容武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对男女气度高华,不怒自威,雍容华贵,像是官家之人。 琳琅不耐烦的清喝道,“擅自摆摊,经过官府审批了吗?” 慕容武有些跟不上节奏,“呃?审批?” 琳琅面带微笑,一字一顿的说道,“凡是大型的活动,都要经过官府同意,难道这点常识都没有?” 这是她定的法规,细节都是她敲定的,她比谁都清楚。 慕容武莫名的有些不安,她理所当然的语气,不像是普通人。 “我们没有想的那么多,只是……” 他的声音一顿,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解释? 慕容家的事,何必跟外人解释? 他板起脸,很不高兴的说道,“你们在这里捣乱,请离开。” 这也太不讲理了,人家是在酒楼包厢,好吗?酒店老板都没发话,怎么也轮不到慕容武吧。 琳琅神色淡淡的,“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不是你们慕容家的地盘,我们站在哪里是我们的自由,慕容家不要敬酒不吃罚酒。” 她语气冷淡如雪,全然没将慕容家放在眼里。 一连出现几个这样的人物,大家心里都在猜。 慕容武气的浑身直哆嗦,居然抢了他的台词? “你们……” 琳琅摆了摆手,居高临下的开口,“要是不想开始,那就结束掉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随口一句话,却透着高不可攀的气势。 慕容武心里发慌,这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清清眼见不好,轻飘飘的砸过来一句话,“不知姑娘女扮男装出来,是专找我麻烦而来吗?” 因她太受欢迎,是无数男人心中的女神,引的无数女人打翻了醋坛子。 所以,经常有女人跑来找她麻烦。 慕容清清不觉得烦恼,反而让她很骄傲。 琳琅呆了呆,随即笑开了,“……哈哈哈。” 她笑的张扬,笑的恣意,眉眼弯弯,灵动美丽。 她的美丽不输于任何人,她的贵气和优雅远在众人之上,就连绝艳天下的慕容清清在她面前,也被压下去了。 “你笑什么?”慕容清清羞恼不已。 琳琅笑的不行,脸都挣红了,“你算哪根葱?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女子,难道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爱慕你?全天下的女人都嫉妒你?太逗了。” 第七百五十章 乱打一气 第七百五十章 乱打一气 恃美行凶,很多美人儿都这样,慕容清清被捧在江湖第一美女,自然是被人捧的高高的,双脚找不着地。 看到比她美的人,就心生嫉妒,恨不得毁掉。 慕容清清感受到了森森的寒意,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些人都看不上她。 他们的世界,她够不着。 向来以为自己是天之娇女的慕容清清,第一次尝到了被人俯视的滋味。 独孤烨懒的多看她一眼,拿了一个水果给妻子,“江湖女子出身卑微,没有大局观,别理她,来,吃果子。” 他的眼里只有苏琳琅,至于所谓的江湖第一美女,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女人。 长的再美,在他眼里也就这样。 琳琅咬了一口,眉头微蹙,将水果塞回去。 “有点酸,不好吃。“ 独孤烨也不嫌弃,随口吃掉,”那尝尝这个小蛋糕。” 他将宫中的点心也带了出来,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琳琅抿了抿小嘴,嫌弃脸,“太油腻了。” 上面的奶油她只能吃一两口,再多就不行了。 独孤烨毫不犹豫的帮她处理了,“我帮你把奶油吃掉。” 只剩下一点奶油,才递给琳琅,琳琅笑眯眯的接过来,“谢谢夫君。” 她喜欢吃软绵绵的蛋糕,可好吃了。 一道声音响起,“你们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南宫寒熙倚靠在另一个窗前,微微侧头。 琳琅微微一笑,“你也可以的。”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消失不见了。 楼下一片喧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慕容清清, 众星捧月般哄着。 但是,慕容清清孤傲的站着,没搭理任何人,高高的昂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三人。 眼中的怨,恨,痛,恼,嗔,复杂到了极点。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狠狠瞪了她一眼,“再看把你眼晴挖掉。”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如沾了一身屎般难堪。 “噗哧。”琳琅笑喷了。 独孤烨微微蹙眉,毕竟不是本国人,让人看到这一幕,不够体面。 “让你见笑了,这只是最没有规矩的,不能代表秦国的女子。” 南宫寒熙可不敢小看女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 “那是自然,贵国有惊才绝艳的太子妃,谁敢小看?” 琳琅被小小捧了一下,心情愉快,“不错,很有眼光,等会一起吃饭吧。” “好啊。” 三人聊天聊的很嗨,完全像是过来凑热闹的,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台上。 慕容清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眼中闪过了一丝恼意,忽然袖子一挥,一把匕首甩了过来,直刺苏琳琅的面门。 让他们笑,笑个屁。 独孤烨长手一捞,将匕首接住,恼怒至极,面色沉了下来,冷冰冰的看着慕容清清。 慕容清清被看的后背一凉,强笑道,“不好意思,手滑。” 独孤烨二话不说,直接将匕首弹回去,直刺慕容清清胸口,慕容清清连忙朝后退,但是,那匕首如长了眼晴,刺中了她的肩膀。 顿时血如雨注,喷了出来,慕容清清身体一软,被身边的慕容武接住。 慕容武惊怒交加,“清清,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 底下的众人纷纷怒斥独孤烨,骂他不懂怜香惜玉,伤了他们心中的女神。 独孤烨拍了拍手,凉凉的说道,“不好意思,手滑。” 将慕容清清的话还了回去,直接打她的脸。 南宫寒熙乐的哈哈大笑,他就欣赏这种强悍又有本事的人。 “哈哈哈,为这话喝一杯。” 独孤烨的酒杯跟他碰了碰,“来。” 底下一片混乱,上面把酒言欢,冰火两重天。 一道白影闪过,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站在台上,眉头紧皱。 正手足无措的慕容武如看到了救星般,眼晴一亮,“桐哥,你快来,清清受了重伤。” 吴桐走了过来,一把扶住软绵绵的身体,“怎么回事?谁干的?” 慕容清清如看到亲人般,放声大哭,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桐哥,你终于来了,我被人欺负的好惨。” 她纵然大哭,也哭的很克制,很有美感。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独孤烨三人,“是他们,桐哥,你一定要为我出口气。” 吴桐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这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之辈,尊贵优雅的气质不是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来的。 不好惹,他脑子里浮出这三个字。 还没等他做什么,一道身影扑了过来,“吴桐,你终于出现了,来的正好,看招。” 南宫寒熙抽剑冲上去,不管不顾挥剑,招招犀利,挟带着无尽的威力。 吴桐不紧不慢的抽剑抵挡,他的武功极高,跟南宫寒熙打平,冷冷的喝道,“报上名,我不杀无名之辈。” “南宫寒熙,天佑国的永宁侯世子。”男子愤怒至极,出手更加的凶残。 吴桐的身体一震,脸色大变,招式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你……你……她好吗?有来吗?” 他忍不住四处张望,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手下一慢,就露了破绽。 “桐哥小心。”慕容清清尖声大叫,“不要伤我桐哥。” 南宫寒熙一剑刺中吴桐的腿,嘴里还痛骂不止。 “好个屁,拜你所赐,她受了重伤,差点死了。” 吴桐心神大震,乱了阵脚,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怎么会?不可能?我没有伤她。” 南宫寒熙愤怒不已,“不是你一路追杀她吗?你还好意思就这种话?” 吴桐眼眶通红,大声吼道,“我没有,我有什么理由害她,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慕容清清眼神一冷,垂下眼帘,掩去那份恨意。 这种时候,大家都没有关注她,全盯着台上厮杀的男子。 高手对决,精彩无比。 南宫寒熙恶狠狠的瞪着他,“打的是你的名号,清泉山庄的无尘公子。” 吴桐心乱如麻,找了个机会抽身退出战局,急急的追问,“不是我干的,她现在怎么样?到底什么情况?” 他紧张的直冒汗,生怕听到可怕的消息。 第七百五十一章 就爱欺负贱人 第七百五十一章 就爱欺负贱人 就在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桐哥,好痛, 我是不是快死了?临死之前能见到你一面,我好开心。” 慕容清清眼眶红红的,一副虚弱到晕过去的样子,特别可怜。 这一幕落在男人眼前,立马勾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但落在琳琅眼里,只有一个字,假。 “这开始装可怜演苦情戏了?清泉山庄大小姐招亲比武,我怎么觉得像场闹剧?” 她声音很响亮,这一声大家都听到了。 独孤烨深知她的脾气,很是配合,“不,只是幌子,人家根本不想嫁给别人,拿天下英雄耍着玩的。” 琳琅脸上浮起一丝不屑,淡淡的嘲讽道,“咦,那她想嫁给谁?” 现场一片寂静,都竖起耳朵听着。 那些被冲昏头脑的男人们表情异样,神色很复杂。 独孤烨哈哈一笑,“还能是谁?她的好桐哥呗。” 这话一出,底下一片骚动。 慕容清清含羞看着那个男人,深情款款,掩饰不住的情意。 吴桐神情木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琳琅看着那些神情愤愤的男人,嘴角微勾,“既然有了情人,干吗还招亲?这不是玩弄大家的感情吗?” 闹的轰轰烈烈,将无数人拉进来,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私心。 该说爱情伟大吗? 她怎么觉得贱呢? 独孤烨根本看不上耍手段的女人,喜欢就是喜欢,何必拿别人试探? 整这么一出,有意思吗? “有些人就喜欢耍人玩,以显摆自己的本事。” 琳琅微微一笑,“嗯,矫情的本事天下第一。” 独孤烨忍不住朗声大笑,“哈哈哈,是,你说的对极了。” “贱人就是矫情。”琳琅大声吐槽。 慕容清清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楚楚可怜。 要是换了以前,早就有无数人冲上去维护了。 但这一次,大家只是默默的看着,没一个冲出来。 慕容清清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 这对男女轻轻几句话,就将她苦心经营十年的形象全毁了。 真是可恨。 她冲自家兄长使了个眼色,慕容武当仁不让的跳出来,“闭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清泉山庄的事轮不到别人管。” 不光是自家妹子形象受损,整个清泉山庄都会受影响。 作为未来的继承人,他绝对不能忍。 琳琅淡淡的扫了几眼,“路见不平踩几脚,不用谢。” 她总能用最简单的话,打碎对方的攻势。 慕容武气的浑身发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慕容清清装不下去了,“够了,我们江湖人只用武力解决难题,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如果你输了,就滚回去,不要多管闲事。” 这种时候应该让别人出头,她永远是那个美丽出尘又温柔的大小姐。 但是,慕容武嘴巴笨,吴桐从不参与这种事。 她只有自己上了,靠自己挽回形象。 只是,她却不知道,她对上的是天底下最难缠的人。 苏琳琅奇怪的看着她,一脸的好奇,“咦,你不是快死了吗?怎么还有精神打架?” 慕容清清呆了呆,尴尬不已,下意识的看向吴桐,但吴桐垂眼看着自己的手,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又羞又气,“……就算要死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敢不敢?” 她的资质一般,武功只是三流水准,但对付一个苏琳琅足够了。 琳琅贵为太子妃,怎么可能降低身份? “清泉山庄只敢挑不会武功的人出手吗?还是只有慕容小姐有这个癖好?” 漫不说她没有武功,就算有,也用不着她亲自下场。 这话刺的清泉山庄的人面红耳赤,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众人也怔怔的看着慕容清清,好像第一次看清她的为人。 跟不会武功的人挑战,江湖没有这个规矩。 慕容清清羞红了脸,窘迫难当,“你……我……你这么能,肯定会武功,还不弱。” 这是什么话?有没有武功不是她说了算。 那些男人太失望了,纷纷叹气,心中完美的女神形象崩塌了。 原来,他们都被骗了。 这哪是女神,分明是神女。 琳琅鄙视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手无缚鸡之力,没习过武,少庄主,这是你们清泉山庄的传统吗?” 嗯,但她会杀人,一大片的杀。 慕容武的脸色铁青,“清泉山庄不会。” 琳琅哈哈一笑,“那就是慕容小姐喜欢欺负没有武功的人,呵呵,这就是江湖第一美女。” 慕容清清看到了那些异样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委屈。 她容易吗?为了维持完美的形象,知道她有多辛苦吗? 她恼羞成怒,“别那么多废话,你敢不敢?” 敢个屁,谁会跟她打,又没病。 琳琅直接下令,“来人。废了她的武功。” 居高临下的姿态,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 一名侍卫行了一礼,“是。” 慕容清清又怕又怒,感觉好像得罪了一个可怕的人。 清泉山庄在她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她心里慌作一团,“你懂不懂规矩?怎么能让手下跟我对决?” 琳琅淡淡的笑道,“因为你不够资格。” 慕容清清被彻底激怒了,大声叫道,“你欺负人。” 琳琅一本正经的点头, “嗯,被你看出来了,我就爱欺负贱人。” 众人笑喷了,尼玛,简直是绝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哈哈哈,说的好,太子妃殿下,你还是喜欢欺负人啊。” 琳琅猛的转头,对面的酒楼里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既熟悉又陌生。 她的眼晴一凝,怎么是他?他来了?怎么没听说? 底下一片沸腾 ,所有人都炸开了锅,“什么?她是太子妃?那她身边的人是太子?” 就算是武林中人,也是秦国子民,对自家的太子和太子妃都有着特殊的感情。 一个能征善战,一次次打退了敌人,平定了天下。 一个智谋惊天下,医术绝艳,不知有多少人因她而活命。 这是让他们骄傲的主君! “天啊。” 众人纷纷跪下去,“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第七百五十二章 宝石给我 第七百五十二章 宝石给我 人跪了一地,慕容家的人木木的站着,神情呆滞,居然是未来的君王和皇后。 慕容清清脑袋晕乎乎的,感觉成了一片浆糊。 她一心想挑衅的人,居然是高不可攀,远望不可及的。 慕容武跪了下去,后悔的想死,他的眼晴瞎了啊,居然看不出来那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但是,谁会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子和太子妃会出宫闲逛呢? 真是太虐了。 只有慕容清清一个人站着,忽然膝盖一痛,整个人扑倒在地,引来无数嫌弃的目光。 自己找死,就不要害他们嘛。 独孤烨这才挥了挥手,淡淡的道,“都起来吧,天佑国和宸国的使者都在场,可不要丢了我们秦国的脸。” 他的一举一动已经有了君王的威严,尤其是板着脸的样子,更是有气势。 “是。” 慕容家的人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慕容武犹豫了一下,上前拱了拱手,“太子妃,舍妹不懂事……” 他想给妹妹求个情,但是,自己都觉得心虚 。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白光一闪,“啊。” 慕容清清已经倒在地上,琵琶骨洞穿了,一身真气全废了,成了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 慕容清清浑身无力,痛的哇哇叫。 “你好狠,你是太子妃啊,为什么要针对我?” 她居然还敢质问,也不想想自己做过的事。 琳琅一点面子都不给,“没办法,全场就你最贱。” 没人敢阻止,江湖之上,还有皇权。 “哈哈哈,苏琳琅,你还是这么有趣。”笑声畅快,好像很久没看到这么好玩的场面了。 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俊朗男子,琳琅眉头微蹙。 “东方太子……不对,你已经登基为帝了,好久不见,你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还是这么古里古怪,她至今没弄懂,他为什么坚持要娶她。 明明比她适合的人更多。 东方泽天面带微笑,气势不凡,“我怎么听着像骂人?” 琳琅抿了抿嘴,笑的很可爱。“可能你自我感觉,比较欠骂。” 在场的人嘴角直抽,太子妃什么都敢说啊。 独孤烨生怕他恼羞成怒,连忙拦在前面,“宸帝,你隐姓埋名躲在使团中,不知有什么企图?” 堂堂宸国帝王,居然来了这里,真让人不安。 东方泽天淡淡一笑,“来见见老朋友,多年未见,甚是想念,苏琳琅,你有想我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想他?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独孤烨窝火的要命,好想揍人,肿么破? 琳琅面色不变,笑如春风,“还是这么喜欢出风头,语不惊人誓不休。” 她本想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但人家不乐意啊。 东方泽天紧紧盯着她,神色严肃,“请回答。” 琳琅也不怕,笑眯眯的道,“不好意思,你长的没我男人好看,所以早被我忘到脑后了。” 这回答也是绝了,让人哭笑不得。 独孤烨却很得瑟,神采飞扬的。 东方泽天事隔多年再见到她,感觉她变了很多,但好像又没变。 她骨子里那份纯粹没变,依旧是那个敢爱恨爱,特立独行的女子。 那双眼晴依旧清澈如水,不染一丝尘埃。 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如果早些遇上她,或许他会…… “你的眼神不好,我哪里比不上独孤烨?” 琳琅一本正经的打量了几眼,下了个结论,“你太老了。” “哈哈。”南宫寒熙笑喷了,太逗了,“咳咳,你们继续,不要理我。” 东方泽天看到了他,眼神闪了闪,“太子妃,这位世子爷呢?他比独孤烨年纪小。” 独孤烨无语望天,真是个无聊的家伙。 不过,他对自己的妻子有信心,嘴皮子溜着呢。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感觉自己是无妄之灾。 不就是没忍住笑了吗? 琳琅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勾,“我从来不多看心有所属的男人。” 南宫寒熙神色一变,紧张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琳琅耸耸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猜的,你脸上全写着呢。” 刚才跟清泉山庄的吴桐发生摩擦时,南宫寒熙眼中的愤慨,心疼,怨气,嫉妒全被她看到了。 南宫寒熙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写什么?” 琳琅眼珠一转,古灵精怪的笑道,“我有喜欢的人,喜欢的想哭。” 这算是什么形容词,怎么听着怪怪的。 喜欢,为什么要哭? “……”南宫寒熙沉默了许久,无数复杂的情绪在眼中闪过,内心挣扎了半天。 “那你能不能猜出我喜欢谁?” 琳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眼中复杂的神色让人莫名的心疼。 又一个被情爱困住的男人。 “我有什么好处?”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南宫寒熙有些反应不过来,“呃,可以送你一颗大宝石。” 他从怀里拿出一颗鸽子大小的红宝石,在阳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琳琅眼晴一亮,她就喜欢大大的宝石。 女人嘛,谁不喜欢漂亮的首饰? “我都忘了你们天佑国盛产红宝石,很简单。” 她的声音忽然压低了,“霁月公主,那个一舞惊天下的霁月,我猜对了吗?” 堂堂帝女,嫡后所出的嫡公主,可惜啊。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一丝惆怅,更多的的震惊。 “世人都说你聪明绝顶,果然名不虚传,你很厉害,有你在,可保秦国五十年太平无忧。” 边境摩擦是常有的事,但是,这些年一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 只是,这后宫之争,夺嫡之战,从来没有停止过。 他似乎话里有话,琳琅眼珠转了转,没有继续下去。 “说那么多没用的,别赖帐,快给宝石。” 手掌伸了出去,眼巴巴的瞪着他,像个孩子般任性,又像个小土匪。 南宫寒熙回过神,将宝石递给她,她很利落的走到窗边,对着阳光翻来覆去的看。 如同得了心爱之物的孩子,率真,坦然,喜怒形于色。 这才是被宠爱的模样。 只有被人当成宝贝般宠爱,才会笑的这么灿烂明媚。 独孤烨痴痴的看着妻子,她走到哪里,他的视线跟到哪里。 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独孤太子,你很有福气。” 第七百五十三章 喜欢不是罪 第七百五十三章 喜欢不是罪 是永宁侯世子,他眉宇之间有一抹轻愁。 独孤烨微微一笑,顾盼生辉,看了看世子和东方泽天,主动举杯相邀,“一起喝一杯吧。” “好啊。”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见识也不差,坐在一起喝酒,也是难得的缘分。 琳琅对喝酒不感兴趣,但对酒楼的几道小点心很喜欢,没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底下传来慕容清清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太子妃,我有些话想说。” 她很崩溃,明明美若天仙,国色天香,但这些贵人都把她当空气,没有多看一眼。 她纵然有千般的手段也使不上来。 琳琅的脑袋探了过去,只见慕容清清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下走过来,在酒楼的底楼大呼小叫。 二楼重兵把守,他们根本上不去。 在皇权之前,一切都是浮云。 武功再高,也不敢擅自对官府之人出手,更不要说对皇室下手了。 一旦君王发怒,出手对付整个江湖,那所有人都会遭殃,谁都背不起这个责任。 “说。”琳琅神色淡淡的。 慕容清清虽然还有不少拥护者,但是,没人敢为她出头。 她咬破了嘴唇,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在此向太子妃磕头认错,求太子妃放过我们清泉山庄吧,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但是,清泉山庄几百条人命是无辜的。” 她扑突一声跪下,不停的磕头,不一会儿洁白的额头就肿了。 很多男人见了不忍,很心疼,却没人敢说什么。 慕容清清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她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屈辱?就因为她是江湖中人吗? 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出身也不咋地,流落在外,却入了太子的眼,让她一飞冲天。 她好恨! 苏琳琅全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没有诚意的道歉我不接受。” 嘴上说着对不起,心里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这样的道歉有意思吗? 慕容清清的身体一僵,怎么对这么不依不饶?就没人管管她吗? “太子妃,磕头不行,那您想怎样?只要你划下道,我全力去做,哪怕你让我去死。” 她已经够低声下气,做尽了最屈辱的事,还想怎么着? 慕容武看不下去了,“太子妃,舍妹只是言语冒犯,罪不致死,她已经认错,您就放过她吧。” 他心里是看不惯苏琳琅的,太子都不吭声,她一个女人咋咋呼呼的,全是她的声音。 琳琅凉凉的指出一点,“我怎么记得她想刺杀我?” 慕容家的人脸色一变,暗暗怪慕容清清行事鲁莽。 慕容清清急急的辩解道,“那是失手,不是故意的,而且太子已经还回来了。” 她受了伤,苏琳琅没受伤,还想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倒霉的! 独孤烨看着她眉宇之间的不耐烦,心中不喜,这女人实在不识趣。 不过,他不会自掉身价跟个女人扯皮。 苏琳琅才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用力的撕回去,“照你们这么说,我们夫妻是无理取闹,你们是可怜无辜的受害者,我们恃强凌弱,蛮不讲理,是这个意思吗?” 慕容清清就是这个意思,却知道这话不好说出来,嘴唇紧紧咬着。 慕容武又气又急,“不是的,太子妃。” 他嘴巴笨,不知该怎么解释。 问题是,解释不清楚了,自家妹妹甩刀子时,就注定要倒霉了。 刺杀太子妃,这是重罪。 慕容清清气的浑身直哆嗦,眼眶泛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哥哥不必再求他们。” 她本来就长的漂亮,含泪悲愤的样子,有一种凄美的别样风情,让男人们心里痒痒的。 但是,再美也不想掺和进这种要命的事。 东方泽天看了半天热闹,凉凉的笑道,“你们秦国真有意思,江湖中人怎么凌驾于皇室之上?苏琳琅,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心慈手软?” 琳琅根本没将慕容清清放在眼里,杀不杀都无所谓。 “要是在你们宸国怎么处理?” 东方泽天面色微冷,“一刀一个,灭九族,哪个敢跟皇族你啊我的对话?真是不知死活。”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纷纷起哄。 大家是指责慕容清清太不要脸,丢脸丢到异国使臣面前了。 琳琅淡淡的笑道,“咱要以德服人。” 东方泽天不吭声了,他倒要看看她怎么以德服人? 他可不觉得她是烂好人,小的时候那么凶残,长大后肯定更凶残。 独孤烨沉吟半响,“当众冒犯皇族,意图不轨,令大理寺彻查此事,涉案人员统统缉拿到案。“ 他主动将事情揽了过来,也将责任揽了过来。 就让百姓们议论他吧,他是不在乎的。 侍卫连忙应了,“是。” 慕容山庄的人如被一道惊雷砸中,眼前一阵阵发黑,“冤枉啊,太子,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 慕容清清更是娇声求助,“桐哥,救救我,救救清泉山庄。” 她可怜兮兮的,无助极了。 吴桐面如沉水,眼神淡漠,“你行事太过了。” 慕容清清哭着喊道,“是我错了,但我不知道她是太子妃,尊贵如她,怎么不在深宫待着?” 得,她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是苏琳琅。 苏琳琅不该在外面乱跑,不该在这里出现,不该欺负她。 东方泽天深感有意思,这里比宸国有意思多了。“嫌你在外面乱跑呢。” 苏琳琅扔了个白眼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恶趣味太低级了,这种糊涂人何必跟她啰嗦,自有人处理。” 她喜欢怼人,但也要分人的。 太低档的,她都提不起兴致。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俊美依旧,“不错,有了皇后的气势,有进步。” 苏琳琅呆了呆,他是故意来添乱的吧? 她故意嘲讽道,“你就算暗恋我,也收敛点,大家都看着呢。” 东方泽天一脸的无奈,“喜欢一个人干吗要藏起来,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独孤太子,你说呢?” 他将矛头对准了独孤烨,非要他给个说法。 独孤烨眼神沉了沉,“不错,喜欢不是罪,但说出来就欠揍了。” 第七百五十四章 老婆永远是对的 第七百五十四章 老婆永远是对的 琳琅忍不住哈哈大笑,是这个道理。 “别理他,就让他干看着,就是够不着,浑身难受。” 她从来不觉得东方泽天真的爱她,喜欢,或许有点。 但爱嘛,绝不可能。 东方泽天翻了个白眼,还是很凶残嘛,“女人的心思真狠。” “男人的心思太毒。”琳琅不客气的顶回去,“挑拨的高高手啊。” 独孤烨轻轻按住她的手,冲她微微摇头,“别跟他斗嘴,我不喜欢。” 两人斗嘴,年纪相差不大,有种欢喜冤家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琳琅嘴角抽了抽,知道他小心眼病又犯了。 “好吧,咱不理他。” 她轻轻握住独孤烨的手摇了摇,笑的很可爱。 独孤烨心里一暖,忍不住笑了。 两人的互动很有爱,东方泽天全看在眼里,眼神闪了闪,“我可是客人,有这么待客的吗?” 独孤烨不耐烦的怼他,“可没有邀请你。” 东方泽天哈哈一笑,“我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了你啊,苏琳琅,你可不能没有良心。” 他有些变了,变的……游戏红尘,没有以前那么冷漠了。 “你……”独孤烨很生气,手痒的厉害,好想揍人肿么破? 琳琅按住他的手,不许他率先出手,“再装就不像了,你的那位会生气哦。” 东方泽天的神情一僵,“听不懂你的意思。” 琳琅看在眼里,微微一眼,原来传言是真的。“听不懂最好。” 正在此时,外面的随从禀道,“太子,清泉山庄的人求见。” 独孤烨正不高兴呢,“不见。” “是无尘公子。”随从又补了一句。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见一见吧。” 独孤烨还是给了他面子,“让他进来。” 吴桐一进来就行了一个大礼,“求太子妃放过清泉山庄,放过慕容家兄妹,我愿意当您的侍卫,为期五年,誓死保护你的安全。” 他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武功很高,向来我行我素,不受约束惯了,没想到他愿意为清泉山庄做这样的牺牲。 苏琳琅坚定的拒绝了,“我身边不缺侍卫。” 无尘公子呆了呆,他被拒绝了?不是吧?“但都没有我这样的身手。” 苏琳琅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我怎么敢将天佑国的皇子放在身边?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尘公子的脸色变了几变,没有解释,只是说道,“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发誓。” 琳琅摆了摆手,表示不乐意,“换一个能打动我的条件。” 无尘公子想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放弃了,“你要什么?” 她拥有一切,什么都不缺啊。 “钱。”琳琅的回答很干脆。 “噗哧。”南宫寒熙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尼玛,至于这么……特别吗? 琳琅躲的快,及时拉着独孤烨闪开了,但是其他人就惨了,全被殃及了。 独孤烨看着东方泽天的衣服全脏了,装逼不成了,顿时大笑,“哈哈。” 南宫寒熙冲东方泽天道歉,转过身忍不住叹息,“太子妃,你是要当皇后的人,还会差钱吗?” 琳琅摊了摊手,“是不差,但不妨碍我热爱啊,再说了,谁会嫌钱多啊,除非是傻子。” 在场的人都闭上嘴,包括南宫寒熙,谁都不想承认自己是傻子。 无尘公子整个人都是蒙逼的,这些权贵行事怎么这么古怪? “要多少钱?” 琳琅淡淡的道,“清泉山庄一共三百零四人,一人一千两吧。” 无尘公子心里一凛,这么短的时间就查的这么清楚,可见皇家的手段。 “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琳琅抿了抿嘴,一点都不肯通融,“清泉山庄有钱,光是存在四海钱庄的钱,就有上百万两,真是豪富啊。” 无尘公子愣住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至于她有没有扯谎,没有考虑过。 南宫寒熙叹为观止,“这年头江湖中人这么有钱?” 比皇室都有钱了! 琳琅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要看混什么了,拦路打劫,黑吃黑做无本买卖,自然来钱快。”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吴桐,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东方泽天凉凉的笑道,“要的太少了,你这是看不起他们啊。” 琳琅抿了抿嘴微笑,“呃,那主子共十九人,每人一万两吧。” 她查的够清楚的,连人家有多少主子,多少奴婢都调查的很仔细。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大声说道,“十万两才符合他们的身份。” 琳琅眼晴一亮,这才是最黑的人。 “有道理,就这么办。” 无尘公子很着急,“世子,您不要火上浇油了,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师叔有。”琳琅很干脆的指了一条明路。 她说的如此随意,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信息。 无尘公子心中转了几转,“太子妃,您看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琳琅才不跟他商量呢,“就这么办吧,我只给你三天期限,过时不候。” “我努力。”无尘公子的内心很无力,几百万的银子他是拿不出来的。 琳琅好奇的看着他,长的不错,皇室的子女长相都不会太差,一代代君王娶的都是美女,早就改造了基因。 “你为什么不想当皇子?” 无尘公子的脸色一白,神情冷冷的,“这是我的私事,不劳太子妃关心。”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但是,对于苏琳琅没有用。 “要是我啊,谁亏欠我,直接杀回去,抢走对方最心爱的东西,百倍的奉还。” 她就是这种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弄死谁。 “说的好,就该这样。”独孤烨就喜欢她这份血性。 琳琅笑眯眯的点头,“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肝肠寸断。” 不得不说,她虽然蛮横,但活的恣意快活。 在场的人神情各异,很是古怪,既像是羡慕,又像是嫉妒。 她这样的人存在,生来就是虐大家的。 东方泽天凉凉的声音响起,“独孤太子,你就不管管她?” 独孤烨挑了挑眉,只说了一句话,“老婆永远是对的。” 第七百五十五章 继位登基典礼 第七百五十五章 继位登基典礼 “哈哈哈,夫君真好。”琳琅喜笑颜开,眉开眼笑。 独孤烨也很高兴,拉着妻子的手不放。 腻歪的样子让人受不了。 东方泽天忍不住吐槽,“肉麻。” 琳琅挥挥小手,“受不了就转过身不要看嘛。” 她眉眼之间全是笑意,心情极好。 东方泽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苏琳琅,我本来有一份厚礼送给你,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开朗了很多,神采飞扬,昔日那个略显任性的女孩子,终于长大了。 琳琅眼珠一转,”谁稀罕。“ 东方泽天微微一笑,”希望你不会后悔。“ “不会。”琳琅很傲娇, 高高昂着头。 忽然南宫寒熙闪了过来,”太子妃,我有一事相求。“ 苏琳琅对他的印象挺好的,”什么事?“ 主要是长的好看,她对帅哥总是比较宽容的。 南宫寒熙行了一礼,”听闻你医术高明,举世难寻,想求您赐药。“ “赐药?”琳琅有些无语,药是乱吃的吗? 南宫寒熙解释道,“能让人恢复元气的补药。” 琳琅嘴角抽了抽,隔行如隔山啊。 “只有诊了脉才能开药方,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补药也不能乱吃。 ” 同样一种补药不是适合每个人吃的,增几分删几分,差别好大的。 南宫寒熙听懂了,眉头紧皱,“那有没有解百毒的药?我愿意重金购买。” 琳琅心思飞转,试探的问道,“你们天佑国的太医应该也能制出解毒药,何必何近求远?” 以他的身份召太医,是木有问题的。 南宫寒熙没有多说什么,“你开个价吧。” 琳琅心里一动,“我只能卖给你两颗,一颗一万。” 南宫寒熙很不满意,“不能多卖点吗?” 琳琅直接了当的拒绝,“不能,抱歉,药材太难寻了,我搜罗了多年才制了几颗。” 南宫寒熙没有办法了,只好要了两颗,将药郑重其事的收好。 “多谢。” 在一边的无尘公子神色紧张,“世子,你是为霁月求的药吗?她中毒了?” 南宫寒熙冷淡极了,“你做你的江湖浪子,她做她的公主,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从来不认识。” 无尘公子急急的说道,“我有药,伤药,解毒药也有,都给你。” “不需要。” 见他们墨迹个没完,独孤烨站起来告辞,临走之前,特意邀请他们三日后进宫观礼。 在路上,琳琅忍不住开口,“东方泽天到底来干吗?” 东方泽天是皇帝,不便随意出行,真是搞不懂。 来玩肯定不可能! 独孤烨淡淡的道,“不着急,总会知道的。” 三日后,登基典礼如期而至,一大早文武百官就到了。 还有几国的使臣纷纷到来,一群人中最显眼的是东方泽天和南宫寒熙。 一个不怒自威,威风凛凛,君王的尊贵和霸气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至于另一个,长身玉立,面如冠玉,鹤立鸡群。 琳琅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沐浴更衣打扮,穿上特制的大礼服,整个人都不会走路了。 好重啊,光是头顶的后冠就有几十斤重,镶满了各色宝石。 “娘,你好好看。”小凤凰也起来了,仰着脖子看母亲,眼晴亮亮的。 “小凤凰也好看。”琳琅摸摸他的小脑袋,孩子也穿着礼服,圆滚滚的,像个小福娃。 “带他一起去?”独孤烨有些犹豫,孩子太小了。 小凤凰眨巴着眼晴,可怜兮兮的撒娇,“我要去,父亲,让我去。” “让他去吧,多点见识总是好的。”这样的盛典一生也就这么一次,错过可惜了。 “好吧,带上他。”独孤烨向来对她百依百顺。 大殿内,站满了人,吉日一到,在庄重的乐声中,身着龙袍的皇上和独孤烨夫妻正式上场。 独孤烨穿的也是明黄色的龙袍,苏琳琅穿的是皇后的大礼服,里三层外三层,极为沉重。 独孤烨扶着她,两人携手一路走过来,走到台阶之下。 皇上走上台阶, 坐在龙椅上,像平时朝会般扫视一圈,全是些熟悉的脸庞,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此时大家的神情都很不舍,这是个性格仁慈的好皇帝,这些年大家都过的挺顺心,不像先皇时期,整天提心吊胆,既怕先皇阴睛不定的性子,又怕卷入夺嫡之战。 皇上只有一子,没有什么站队的问题,大家的心还是挺齐的。 皇上的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扫过,神情严肃, “大家都来齐了,就开始吧。” “朕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登上了皇位,也不是成了独孤家的这族长,也不是文治武功,是我的儿子,独孤烨。” 独孤烨的眼眶红了,他何德何能有这么爱他的父亲? “父皇。” 他此生最幸福的是拥有了这么一个父亲!全心无意爱他的父亲! 皇上眼眶微红,继续说道,“他能文能武,心思纯正,心胸宽广,是为君的好料子,相信会是一个好皇帝,今日朕将皇位传予他,望你们辅佐新君,开创一个新纪元。” 群臣们红了眼眶,纷纷弯腰行礼,“是。”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越发的庄重,“独孤烨,你能广纳贤臣能臣,广开言路吗?” “能。”独孤烨很干脆的回答。 皇上再问,“独孤烨,你能带领秦国百姓过上好日子吗?” “能。” 皇上很安慰,又问道,“在危难时刻,你能领兵平乱庇护百姓吗? “能。” 皇上微微颌首,“好,朕放心了,今日将皇位传给你,不要让我失望。” 独孤烨跪下来行了个大礼,“是,父皇。” 礼仪官扬声说道,“新君接受传国玉玺。” 皇上亲自将玉玺送到独孤烨手里,拍拍儿子的肩膀,内心很激动。 独孤烨感觉到了很沉重的压力,帝王的未来就在手中。 但是,他有信心能当个好皇帝。 “谢父皇。” “奏乐。” 在悠扬的乐声中,独孤烨一手牵着琳琅,一手牵着儿子,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向皇位,气氛庄重而又肃穆。 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就在此时,一道清喝声响起,“等一下。” 第七百五十六章 想当皇后的心 第七百五十六章 想当皇后的心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过去,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穿着官家女眷的礼服,应该是三品的。 她一步步走过来,被侍卫挡住。 独孤烨冷声喝道,“你是谁?” 女子扯下面纱,露出雪白的容颜,面无血色,阴恻恻的,看着很吓人。 独孤烨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不认识,没见过。 女子痴痴的看着独孤烨,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烨哥哥,几年不见,你忘了我吗?真让人失望。” 独孤烨最烦这种了,动不动对着他哭,整的好像欠了她。“不要装神弄鬼……” 琳琅的眉头微蹙,终于认出了对方,“是你?蒋远?” 那么远古的人物,她都忘的差不多了。 咦,她怎么记得蒋家抄家灭族了?而蒋家女眷死的死,没死的当了官奴,至于蒋远进了寺庙当尼姑,难道记错了? 先皇处置的,蒋贵妃一死,蒋家的末日就到了。 不得不说,先皇是个小心眼的家伙,蒋家就因为夺嫡时没帮他,就千方百计的除去,还将独孤烨拉下了水。 独孤烨失了记忆,很多事情听过就忘,根本不记得了。“蒋远?是谁?” 蒋远身体一震,脸色更白了,像是古墓里走出来似的。 琳琅淡淡的提醒道,“你前未婚妻。” 独孤烨的脸色一下子黑了,是他惹的债? 最烦什么未婚夫,未婚妻的,偏偏他都忘了,不好反驳。 “不记得了。” 他的语气特别冷淡,像是对着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蒋远如受了极大的打击,身体摇摇欲坠,“太子,你怎么可能忘了我?我们曾经朝夕相处很久,耳边厮磨,亲密无间呢。” 一句话说的百转千回,一会儿喜,一会儿嗔 ,一会儿怒,还不忘展示亲密的过往。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么说,她是一点都不顾忌,要死不活的样子。 琳琅一直盯着她,摇头叹息,当年的蒋远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挥洒自如,女扮男装,愣是在军中闯出一番天地。 蒋家的继承人啊,端的好风采。 她当年还挺欣赏的,可惜,蒋远后来变化太大,变成了最俗气的普通女子。 如今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整个人都变了样,差一点认不出来了。 这些年她不在寺庙?那在哪里? 独孤烨不耐烦的蹙眉,“你应该照照镜子,你这副鬼样子谁会喜欢,我可是眼光很高的,拖下去。” 蒋远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大声喝道,“我劝你不要,我在殿中埋了火药,只要我一声令下,随时都能引炸。” 她一脸的绝决,一副全然豁出去的模样。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众臣震惊不已。 门口不知何时被挡住了,几个侍卫守着,手里拿着武器,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这不是宫中侍卫!独孤烨第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蒋远,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就了结,你现在离开,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过去如何不重要,重要是活在当下。 蒋家得罪的是先皇,处置蒋家的也是先皇,跟他们父子没什么关系。 蒋远的眼睛一直紧盯着他不放,舍不得眨眼,一晃多年过去了,再见他时,已经都变了模样。 他如今君临天下,英气勃发,俊美不凡,拥有了全世界。 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早就被他忘到脑后。 可是,她这些年活在地狱中,生不如死啊。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他,是苏琳琅! “怎么可能了结?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从来没有。” 独孤烨懒的听这些屁话,冷冷的问道,“谁帮了你?” “是我。”禁军副统领祈连出现在门口,把守住出口,神色冰冷。 曾经跟随独孤烨南征北战,极得他的信任。 “我待你不薄。”独孤烨的脸色变了,很失望。 祈连视线不敢看他,直勾勾的盯着蒋远看,眼神忽明忽暗。 “可你对蒋大小姐太残忍了,和她订了婚却心里装着别人,你们两人一起联手害了蒋家满门,蒋家满门忠烈啊,蒋大小姐救过太子的命啊,你们怎么忍心?” 他大声怒斥自己的君王,只为了一个女人出气。 琳琅嘴角抽了抽,敢情是为了情爱,祈连喜欢的人是蒋远。 擦,她怎么记得祈连娶妻生子,妻妾还挺多。 ”你这么帮着蒋远,就不怕株连九族吗?你的妻妾,你的父母,你的子女都将随着你的罪行而死。“ ”为公道而死,死得其所。“祈连正气凛然的说道。 琳琅彻底无语了,什么公道?自己不管不顾想死,还要牵连自己的家人,还提什么公道,真是日了狗的。 这是什么鬼逻辑,分明是脑子进水了。 你用情至深愿意为一个女人死是你的事,但拖自己的家人下水就不对了。 独孤烨也被恶心到了,“蒋门忠烈?救命之恩?呵呵,你的脑子真有问题。” 当然,推荐他上位的自己,也有问题。 只是平时很正常,忠君爱国,打仗也很勇猛,否则也轮不到他上位。 可能是平时正常,遇到某些特定的人,就会发疯。 他想起一起并肩作战的场景,心里一软,忍不住想给他一个机会。 “救命之恩一开始就是设计的,一边派出杀手,一边救人,这样的救命之恩你要吗?” 可是,祈连什么都不听去,只有对蒋远的怜惜,愿为她死的决心! “不可能,全是诬陷,胜者为王败者寇,谁赢了,真理就在哪一边。” 得,已经走火入魔,没什么好说的,独孤烨放弃了,冷若冰霜的喝道,“所以你们设计了这么一出,准备想干什么?你们想造反?” 真是醉了,造反有那么简单吗? 这是独孤家的天下,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来做。 蒋远眼晴一亮,精神亢奋极了,“不,我只有一个条件,杀了苏琳琅母子三人,让我当皇后,我就放过这些人。” “……”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人脑子没毛病吧。 翻天覆地的折腾,就为了当皇后?这也太奇葩了。 第七百五十七章 炸药年年有 第七百五十七章 炸药年年有 要挟求当皇后, 这也太奇葩了,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琳琅忍不住吐槽道,“蒋远,我看你脑子得了重病,还是赶紧找大夫看看吧,早治早好。” 闹成这样,只有一条路可走,将皇室中人全部杀光,自己当皇帝。 否则的话,过了今天,明天就是他们的死期,谁都救不了他们。 当皇后有什么用?照样能清算! 无论哪个朝代都不能容忍这种事情。 蒋远心性大变,恶狠狠的怒斥,“闭嘴,要不是你,站在独孤烨身边的人就是我,为他生下孩子的人是我,当皇后的人也是我。” 哪里是病,已经走火入魔了。 面目全非,找不到昔日的影子,苏琳琅感到很遗憾。 “可阿烨就是不喜欢你呀,怎么办?” 蒋远本不是个醉心权势的女人,所有的执念全在独孤烨身上。 “只要你死了,他就会喜欢我。” 对,就是这样,他一定会爱上她的,把她当成宝贝般疼着宠着。 苏琳琅惋惜不已,蒋远的人生是个大悲剧,前半生被当成男儿养,错位的人生。 后半生被情爱迷住了双眼,心智全失。 “错,全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喜欢上你,因为啊,你实在是太差劲了,惨不忍睹。” 蒋远如被针扎般,勃然大怒,“你不配跟我说话,独孤烨,你选择吧,要么你们一起死,要么你杀了他们母子三人。” 所有人目瞪口呆,匪夷所思。 这到底有多疯狂? 祈连面有苦涩,表情沉重,却站的笔直,没有离开。 他本是出身显贵,在军中效力,却无意中的惊鸿一瞥,让他有了心魔。 喜欢上一个女人,却求而不得。 他能做的就是豁出一切,哪怕错了再不回头。 独孤烨轻轻一声叹息,“我错了。” 蒋远眼晴一亮,喜色洋洋的道,“你知道错了?那就好啊,错了不打紧,还能重新开始,我们会很幸福的。” 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才会幸福。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只有独孤烨了,她必须得到他。 独孤烨深深的后悔了,“当年就该杀了你,永绝后患,怪我心太软了。” 心狠手辣,斩草除根才行啊。 蒋家的小人行径让他很不耻。 蒋远的笑脸僵住了,面色苍白,心口如刀绞,疼的厉害,“你……好狠,我数到十,如果再不识相,我就送你们所有人上西天。” 她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数道,“十,九,八……” 室内的气氛凝滞了,让人无法喘息。 一道清脆的童声猛的响起,“坏女人,娘,应该赐死她。” 是小凤凰,他虽然没听懂,但欺负他娘就是不行。 苏琳琅笑眯眯的点头,“好,赐死她,赐她匕首还是毒药?” 她语气轻松,全然不受影响。 好像这只是一个小游戏,无关生死。 小凤凰眼珠一转,“毒药吧,死的快。” “好啊。”苏琳琅微微一笑,很是开心,孩子比她想像中更坚强。 蒋远恨极了她们母子,在她看来,就是阻碍她幸福的祸源。 “小贱种,你才是最该死的,你们谁杀了他?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她指了指其他臣子,众人无奈的避开她的视线,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样不知所谓,没有脑子的人居然还想跟太子妃斗,哪天被坑死了都不知道。 “傻逼。”小凤凰笑眯眯的说道,听母亲说多了,他自然也学会了。 琳琅哈哈一笑,“脑残啊,这么蠢真让人受不了,独孤烨,你当年怎么会选择跟这种神经病订婚?” 独孤烨很委屈,忙不迭的解释,“你以为我想吗?是先皇下旨赐婚,我都不乐意,好吗?” 他想娶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苏琳琅。 很多老臣是知道那一段纠葛的,有些年轻官员并不知情,纷纷使眼色询问。 “原来如此,嫁不出去才使了手段,女人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独孤烨虽好,但不适合所有人。 他要的是一个并肩而行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大花痴。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苏琳琅,你后悔不?” 是东方泽天,他双手抱胸站在角落里,一脸的兴味。 得,他这是看戏的架式。 而他身边的南宫寒熙也是饶有兴致的围观,不见一丝惊慌。 琳琅挑了挑眉,一脸的无所谓,“原来你是指这个呀,我早就知道了。”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又变了。 东方泽天表示不信,“什么?早知道?你哄谁呢?” 琳琅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是宫里的女主人,在我眼皮底下做手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蒋远心里一紧,莫名的不安,“说谎,不可能,苏琳琅,自作聪明的女人……” 琳琅是另有所图,但不会告诉别人。 “你倒是下令炸啊。” 趁机再清洗一遍,将军中和宫中的不明势力借机都拔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 蒋远的脑子发热,又气又急,“好好,你等着。” 她拼着同归于尽,也要出一口气,“给我炸,狠狠炸。” 得不到就毁掉,大家一起死吧。 文武百官们的脸色都不好看,紧张而又不安。 谁都不想死。 但是,等了半响,一点反应都没有,静悄悄的。 神马情况? 蒋远的心如被泼了冰水,瓦凉瓦凉的,浑身发抖。 她下意识的看向祈连,祈连也是一脸的茫然,像是糊涂了。 琳琅还很欠揍的大声问道,“怎么不炸?看来不好使啊。” 蒋远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她怎么忘了了苏琳琅的手段? 越是危险时,她越冷静。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失败了! “祈大哥,怎么回事?” 祈连也是一头的雾水,茫然不已,“我亲眼看着炸药埋下去的,不可能出错。” 他说的很坚决,问题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琳琅笑着做了一个手势,“不必问了,我来告诉你们答案吧,我已经让人取出来了,而且改成了烟花,谢谢你们提供了那么多原材料呀。”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的看过去,果然是烟花。 没有晚上好看,但别有一番趣味。 第七百五十八章 你是皇上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 你是皇上了 众人见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还是太子妃棋高一着。 蒋远费尽心思才走到这一步,结果最后一步踏空,所有的希望成灰,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不相信,既然提前知道了,为什么还让我们出现在这里?”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受的打击也越大。 祈连的脸色大变,浑身索索发抖,下意识的按住腰间的武器。 他手里有人,有武器,是不会失败的。 苏琳琅将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小嘴一撇,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登基典礼太严肃了,需要一些亮色,你们的出现喜闻乐见,相信大家都很喜欢你们傻乎乎的表演,中和了气氛,还增添了笑料,一举数得嘛。” 说完后,她还调皮的挥了挥手,别提有多气人了。 蒋远气的浑身直哆嗦,手抖啊抖,快要气中风了。 她越是生气,琳琅笑的越开心,“蒋远,就让你亲眼看着我登上皇后宝座的风光,你只能仰望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哈哈哈。” 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但怎么就这么可爱呢?独孤烨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妻子就是这么棒。 蒋远眼见成功就在眼前,被这么热辣辣的打下来,气怒攻心,理智全飞了。 “你……你……踏着我的血泪得到荣华富贵,抢走我的男人,不觉得亏心吗?晚上不做恶梦吗?” 独孤烨不乐意了,他怎么成了她的男人?恶心谁呀? 苏琳琅才不吃这一套呢,理直气壮的掐回去,“做什么恶梦?我就喜欢看你哭,哭的越惨越好,至于这个男人一直是我的,我十岁就遇到了他,谁都抢不走。当然抢得走的东西,我是不屑要的。” 这是原则问题,不能让。 她和独孤烨先认识,先定情的,怎么就成了第三者? 要不是先皇动了歪脑筋,哪轮得到蒋家啊。 蒋远已经彻底疯癫了,“烨哥哥,她这么凶残恶毒,你都看到了吧?还会喜欢吗?” 这话说的太傻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独孤烨眼里,苏琳琅哪里都好。 就算她动手杀人,他也是那个递刀子的人。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好喜欢,爱一个人就爱她的全部。” 琳琅微微一笑,心情好极了。 一道怒喝声响起,”蒋小姐,你退开,让我来。“ 祈连见势不妙,准备拿下几个高官做人质。 他举起武器刚想冲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手下,独孤烨就做了个手势,”拿下。“ 从暗处冲出一群侍卫,立马将祈连和他的手下擒住了。 祈连被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闭上眼晴,一脸的沉痛。 他输了!输的很惨! 独孤烨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继续吧。” 他牵着琳琅一步步走上台阶,在龙椅面前站定,有了君临臣下的霸气。 百官跪下去,纷纷朝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独孤烨心中升起一股豪情,他的时代到来了! 他紧紧握住琳琅的手,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独孤烨心中很满足,这是他想要的一切。 忽然一道尖叫声猛的响起,“皇后小心。” “烨儿当心。” 一道长箭破空而来,直直的朝苏琳琅胸口刺来。 独孤烨脸色大变,将琳琅扑倒,但是,一时着急,脑袋碰着了龙椅的黄金把手,“怦。” 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到了。 琳琅连忙上前查看,脑袋流血了,糟糕。 脑袋最复杂,就算是现代医术也很难攻克的难题。 “皇上。” “烨儿。”太上皇又气又急,大声命令道,“统统拖下去砍了。” 是蒋远,不知从哪里摸来的轻驽,真是要命。 她曾经也是英气勃发的马上将军,征战无数。 太子皇彻底怒了,绝不容情。 蒋远被推出去时,大声怒骂,“你会不得好死的,苏琳琅,你会有报应的。” 她已经彻底没救了,跟疯妇般全然失控。 祈连被拉走时,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太上皇,一人做事一人担,我家人是无辜的。” 直到失败了,才想起可怕的后果,但来不及了。 “株连九族。”太上皇怒极了。 “太上皇,太上皇。”祈连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但没人关心,全都担心的看着独孤烨。 寝宫,琳琅安静的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独孤烨,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 快醒过来吧,不要让她这么难过。 要不是她,他也不会受伤。 阿烨,醒醒,快醒醒。 小凤凰很乖巧的趴在她身上,小小的脸上全是忧心。 很害怕,怕父亲就这么长睡不起。 不知守了多久,太上皇处理完善后事宜,匆匆赶来,“琳琅,怎么样?阿烨醒了吗?” “没有大碍。”琳琅让到一边,给他腾出一个位置。 根据脉相,他没事,身体很好。 太上皇看着两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儿子,心急如焚,“那为什么不醒?” 已经很久了! 琳琅心里也很不安,但面上不露,笑着安慰道,“再等等,父皇,您不要担心,有我在呢。” 一名宫人禀道,“皇后娘娘,二皇子有些发热。” 琳琅的脸色大变,惊疑不定。 太上皇很担心,他只有两个孙子,每一个都是宝贝。 “你快去看看,这边我守着。” 琳琅想了想,“那我先过来看看,有什么事赶紧通知我,父皇,麻烦您了。” 她刚走没多久,独孤烨的眼皮动了动,守在一边的太上皇立马捕捉到了,连忙在旁边呼叫儿子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终于唤醒了儿子。 独孤烨艰难的睁开眼晴,茫然不已,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太上皇,似乎在辩认着什么。 好半响他眼晴才有了神采,“父亲。” 太上皇如释重负,露出轻松的笑容,“烨儿,你醒了,太好了,你快吓死我了,你怎么就那么鲁莽呢,如今你是皇上了,不可再像以前那样……” 有那么多暗卫在,肯定伤不了琳琅的。 独孤烨是关心则乱,差一点出事了。 独孤烨一脸的蒙逼,像是傻了,“我是皇上?” 第七百五十九章 圆满的人生 第七百五十九章 圆满的人生 什么鬼?怎么睡一觉变天了?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一阵剧痛袭来,他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脑袋。 太上皇心中大急,“烨儿,烨儿,快叫太医。” 独孤烨好不容易缓过来,仰起脸,额头全是冷汗,“琳琅呢?父亲,我要见她。” “她刚下去看小梧桐了,马上过来。”太上皇伸手帮他擦汗,心疼坏了,一迭声让人去叫。 独孤烨脑袋又疼了,眉头紧皱,“小梧桐?” 听上去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太上皇不敢多说什么,不停的安慰他,哄着他。 不知等了多久,一个苗条的身影走了进来,一直眼巴巴盯着门口的独孤烨第一个看到,眼 晴一亮。 “琳琅。” 苏琳琅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醒了?哪里疼?告诉我,我给你……怎么了?” 独孤烨紧紧抱住她不放,眼眶微红,情绪很激动,“我好想你。” “……”琳琅尴尬的看着众人纷纷退出去。 等人一走,她探向他的手诊了诊脉,眉头微蹙。 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琳琅,琳琅。”独孤烨像个小孩子般紧紧盯着她不放,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 琳琅有些奇怪,他似乎很不安,怎么了?“我在呢。” 独孤烨将她拉进怀里,热情的亲上去,双唇相触,无数往事如潮水般涌上来。 他猛的大叫,“我想起来了。” 他一惊一乍的,把琳琅吓了一跳,“什么?” 独孤烨满脸的怀念,“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好凶,眼睛瞪的大大的,戒备着所有人,像是小兽,可我就是好喜欢,真可爱,当时我就想,如果能抱抱你就好了。” 像只小刺猬,可爱极了,当时他就喜欢的不得了。 琳琅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大喜过望,“你……想起以前的事了?你恢复记忆了?” 独孤烨也很兴奋,眼睛亮亮的,“是啊,全想起来了,失忆的那几年都记起来了,只是后面有些记不清楚。” 没想到摔了一跤,反而将记忆摔出来了。 琳琅眼眶红了,只有她知道,她有多在乎这个男人,多在乎那段往事。 那是他们俩独有的记忆,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满满是温暖的回忆。 “不要着急,慢慢来。” 刚刚恢复,肯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记忆混乱,时间长了,就好了。 独孤烨眼眶通红,亲了亲她的脸,“琳琅,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哪里都不去。” “好。”琳琅含泪笑了。 独孤烨看着琳琅的眼神,像看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你也不许乱跑,不许去罗山城,就等在我身边。” 琳琅哭笑不得,怎么就失而复得了,她一直在。 “你可以陪我去呀。” “琳琅。”独孤烨很不安,只想跟她在一起。 “好,听你的。”琳琅柔声安抚道。 独孤烨心中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全都涌上心头,“能遇到你,我这辈子值了,如果有来生,还要做夫妻。” 琳琅忍不住轻笑,心中甜滋滋的,“你够贪心的,还约来生呢。” “约不约?”独孤烨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约!” 琳琅甜甜的笑,一如当年那个纯净可爱的女孩子。 独孤烨就是喜欢她干脆利落的样子,心花怒放,“哈哈哈,还是这么可爱!” 外面传来小孩子稚嫩的声音,“我要见父皇,我要见母后。” 侍卫拦着不让他进来,小家伙又是蹦又是跳,又是嚷嚷,急的不行。 独孤烨的心里一跳,“是谁?” 琳琅惊讶的看着他,“小凤凰啊,你不记得了?快让孩子进来。” 不一会儿,小家伙蹦了进来,笑容灿烂,“父皇,你好了吗?我好担心哦。” 他扑过来,扑进独孤烨怀里,笑的特别可爱。 碰到孩子温热的肌肤,相关的片段猛的闪过,独孤烨缺失的记忆悉数回来了,“小凤凰真乖,这是什么?” 这是他的孩子,他和琳琅生的! 长的既像他,又像琳琅,性子却像极了琳琅,古灵精怪。 小家伙拿了一盒子凉糕,“送给父皇的礼物。” “为什么?”独孤烨忍不住失笑,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太逗了。 小家伙像个小大人般说的头头是道,“表扬你救了母后,嘻嘻。” 看着调皮可爱的儿子,独孤烨哭笑不得,“救自己的妻子是应该的。” 小凤凰开开心心的坐在他怀里,凑过去吧唧一下,亲了亲他的脸,“可我还是想表扬你一下。” 独孤烨有些蒙逼,琳琅忍不住笑了,“噗哧。” 她捏捏儿子的小脸蛋,笑眯眯的道,“好好说话,别没大没小的。” 小凤凰乖巧的点头,他最听琳琅的话,“是,母后,我听您的,弟弟的病好了吗?” 他是个好哥哥,想去看弟弟,却被拦着不让去,怕过了病气。 他有些担心,又有些心疼。 “小梧桐吗?他生病了?”独孤烨心里一疼,那也是他的儿子。 “已经退烧了,不要紧。”琳琅让人将小梧桐抱过来。 独孤烨看着肉乎乎的孩子,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忍不住将孩子抱在怀里。 一触碰后,压在身体内的父爱就如火山爆发般,全都涌了出来。 一时之间,他的眼眶湿了,“琳琅,谢谢你,给我生了这么好的两个孩子。” 小凤凰坐在琳琅怀里,逗着弟弟玩,特别懂事。 琳琅发现了,只有身体接触,他才会想起那些记忆,才会勾起那份感情。 好吧,这样也挺好的。 “他们也是我的儿子,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过。” 她有疼惜她的夫君,有一双可爱的孩子,弥补了她对亲情的渴望。 这一生,她的人生是圆满的!是幸福的! 独孤烨将他们母子三人都抱在怀里,心底满足极了,“好,好好的过。” 小凤凰举起小手,脆生生的说道,“是五口,还有皇爷爷呢。” 独孤烨大汗,“对对,小凤凰说的对,小凤凰最乖了。” 小凤凰人小鬼大,“父皇也要乖乖的,不要惹母后生气。” “臭小子,父皇是大人。” “我们家里母后最大,都要听她的。” “马屁精。” “可我喜欢。” “那我呢?喜不喜欢?” “看你表现喽。” “哈哈哈。”幸福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飞向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飞向天际。 第七百六十章 废后 第七百六十章 废后 天佑国,皇宫 深更半夜,外面狂风大雨,漆黑黑的一片,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窗户,窗外的芭蕉树被风吹的摇摇晃晃,随时都会被吹倒。 室内,光线昏暗,烛光摇曳,照的室内阴森森的,一股难闻的血腥味渐渐蔓延开来。 一名身着白色素裙的年轻女子脸色惨白,眼神黯淡,气色极差,她不施脂粉,首饰全无,却难掩清丽的五官和雍容华贵的气度。 她紧紧抱着两个小婴儿,面色痛苦而又挣扎,似乎在困难的抉择中,何去何从? 一名黑衣男子扑突一声跪在她面前,面色沉痛不已,“皇后娘娘,快做决断,宣旨的快来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安蓝心痛如绞,闭了闭眼,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她贵为一国之后,背靠能征善战的家族,却落的被幽禁的下场,她一心痴恋的夫君不念结发之情,不念她怀有身孕,也不念安氏家族一路力保他登上皇位的功劳,竟然想逼她自尽。 她多年未孕,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胎,那个薄情的男人就翻了脸。 她刚刚挣扎着生下一对龙凤胎,满心欢喜,以为能借着生育之功复宠,没想到噩耗来的这么忽然! 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想给她,给安氏家族一条生路! 黑衣男子双手紧紧抠住桌凳,忍痛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什么都好,人品端正,长的美,学识才华人人赞,可有什么用?在上位者的眼里,只有利用价值,情爱算什么?根本不值得一提! 安蓝看看两个小小的襁褓,小婴儿粉粉嫩嫩的一团,睡的很香,可她心如刀割,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只能挑一个送出去。 这几个月她一直被幽禁,太医都进不来,任她自生自灭,也因此没人知道她怀着双生子。 黑衣男子咬了咬牙,“娘娘,小皇子若留下,绝无幸免的可能,但小公主尚有一线生机。” 换句话说,皇子有继承权,对大家的威胁太大,那个男人连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都能下手,更何况一个小婴儿。 安蓝的心如被重锤重重砸中,一颗心彻底凉了,将左边的小襁褓递了过去,“好,你把皇儿带走,走的越远越好。”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敷在胸口,“您放心,有我在一日,小皇子就平安一日。” 安蓝如被掏走了心肝,疼的厉害,一把拉住黑衣男子的衣摆,嗓子哽咽,泪如雨下,“让我再看一眼。” 这是最后一眼,以后永无相见之日。 好恨,恨这天,恨这地,更恨那个无情的男人。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喧哗声,两人齐齐变色,安蓝一挥手,“走。” “皇后娘娘,珍重。”黑衣男子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披起斗篷,将孩子掩的严实,头也不回的窜出窗外。 安蓝痴痴的目送他离开,将另一个襁褓紧紧抱着不放,一颗颗豆大的眼泪滚落,掉在粉粉嫩嫩的小脸上,小婴儿浑然不知世事,什么都不懂。 她抚着孩子的小脸,细细打量,弯弯的眉眼,嫩嘟嘟的小嘴,都像极了自己,“我可怜的孩子,只恨生在帝王家。” 过了一会儿,门被重重的撞开,一行人冲了进来,除了锦衣卫,还有几个太监。 为首的太监尖锐的嗓子响起,“安氏接旨。” 安蓝坐着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多年积累下来的威仪让人的呼吸一窒。 为首的太监强振心神,大声喝斥,但安蓝全然不理,他眼神冷了冷,死在临头还这么嚣张,还以为有翻身的一天吗? “安氏恃恩而骄,残害后宫,结交外戚造反,实属十恶不赦。今剥夺皇后封号,赐其自尽,安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捧着一尺白绫,一杯毒酒,一杯匕首,任其选择。 安蓝的眼前一黑,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那个男人不仅想杀她,还想诛她全族,好狠! 太监居高临下,盛气凌人,“接旨吧。” 安蓝脑袋晕乎乎的,明明早知道,但事到临头,依旧接受不了,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这真的是皇上的意思?我要见皇上。” 她向来自持冷静,但这一刻全然失控,十年夫妻情深意重,说好了要一世相守的。 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姐姐,你到现在还不死心?皇上不想见你,姐妹一场,我亲自送你上路。” 一个身着水红色宫装的年轻女子从门外款款走进来,身姿绰约,眉眼风流,眼含笑意,浑身珠光宝气,正是年初升位的贵妃,再无半点昔日的柔弱可怜。 安蓝怒从心来,两眼喷火,“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陷害我!枉费我把你当成好人,处处关照你。” 所谓的姐妹情深,夫妻之爱,到头来只是笑话一场。 贵妃苏氏是扮柔弱的高手,哄的别人团团转,但到了 此时,已经不需要了。 她面露鄙视之色,“真可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想让你死的人?” 安蓝的身体一震,脸上血色全失,脑海里浮起一个身影,从牙齿缝挤出两个字,“是谁?” 苏氏微微摇头, 一脸的怜悯,“是谁功高盖主?是谁一赏再赏无可再赏?那只能去死!” 阴冷的话语在室内回响,阴森的可怕。 安蓝打了个冷战,将嘴唇都咬破了,鲜红的血流下来。 “我们安家满门助他登上皇位,他一朝得势就翻脸不认人,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哈哈哈,我真是傻。” 早就猜到,却不敢细想,女人的痴心啊,可笑到了极点。 所谓的良人,不过是豺狼! 苏氏看着面如死灰的女子,心中满满是得意,俯首称臣十年,低声下气百般讨好,如今终于仰眉吐气,换她上位。 “送废后一程。” 小太监的身形刚动,安蓝挺起腰肢,后背挺的直直的,颇有几分将门虎女的傲骨。 “我自己来。” 她低头亲了亲怀中的小婴儿,满眼的眷念不舍。“替我传最后一句话,虎毒尚且不食子,一个女儿碍不了他什么事。” 第七百六十一章 冷宫小公主 第七百六十一章 冷宫小公主 放下孩子,她毅然而然的接过毒酒,一口饮尽利落干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 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若在来生,只求永不相见。” 飘飘荡荡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凄凉,哀怨,后悔,痛苦,俱化为了唇间一抹黑血…… 帝王寝宫,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她这么说的?” 苏氏一反刚才的张扬,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的应道,“是,一字不差。” 室内一片寂静,气氛压抑的可怕,苏氏的心狂跳,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爬上额头,不敢抬头看一眼。 半响后,帝王面容冷酷,淡淡的吩咐下去,“传朕旨意,将小公主迁至离宫。” 所谓离宫,就是冷宫,进去的人,这辈子都休想再出来。 “是。” 巴厘岛,水天一色,碧海蓝天,波浪拍打海岸,白色的沙滩软软的,一脚踩上去,如踩在云端。 身着各色比基尼的性感女人走来走去,海鸽在空中飞来飞去,欢笑声,尖叫声不断,度假者的天堂。 深海远处,一道深蓝色的身影踏风踩浪,迎着一波波浪涛起舞,轻盈的身姿如海燕,轻巧而灵敏,长发在风中飞舞,美的像海中的精灵,引的无数人拿着望远镜眺望。 深蓝色的身影玩够了,跳到不远处的游艇上,刚坐下来,就接到一通电话。 “沐霁月,恭喜,你研制的维菌素拿到诺贝尔医学奖,你在哪里?快回来,大家都等着替你庆祝呢。” 她,刚过二十岁就成为最年轻的医学博士,医术高超,还发明了很多专利,是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 霁月嘴角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神采飞扬,“谢谢,我马上飞回来。” 飞机上,她靠在窗边默默闭目养神,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浑身透着一股青春朝气。 睡的正香,飞机一阵颠簸,把她震醒了,她揉了揉眼晴,瞪着自动下降的氧气面罩,脑袋一片空白。 耳边传来空乘紧张的广播声,“各位旅客,飞机遇到突发状况,即将紧急下降,请大家不要惊惶,戴好氧气面罩……怦。” 话还没说完,飞机猛烈的碰撞,在空中生生解体了,乘客们尖叫连连,全然失控,霁月只觉得身体一轻,身体飞了出去,“卧槽。” 尼玛,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是这种死法!! 贼老天,我跟你没完! 玄真国,离宫 草木灰败,万物不生,没有一丝人气,目光所到之处凄凄冷冷,屋子失修多年,寒冬腊月,寒风凛洌,吹的人心里发冷。 一个瘦弱的小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惨白的小脸青痕无数,衣服单薄,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很是可怜。 身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人面面相视,面有惶色,不会死了吧? 翠花心里直打鼓,她就打了一巴掌,没干别的,怎么就这么不经打呢? 她心里惊惶,却不敢蹲下去试试鼻息,用脚踢了踢,还是不动。 她眼珠乱转,飞快的想着对策,嘴里不停的喝斥,“小哑巴,别装死,快起来,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小哑巴,给我起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不管她怎么叫怎么踢,那道小小的身影就是不动,站在她一边的小太监慌了手脚,“翠花,怎么办?真的死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要是传出去,我们都要倒霉的。” 虽然平时欺负惯了,上面的人也不管,但要是死了……谁都说不好! 翠花眉头一皱,咬了咬牙齿,“怕什么,小李子,泼冷水试试。” 小李子快要哭了,手抖个不停,“不好吧,要是出了事,我们就麻烦了。” 翠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强自压住那份怕意,“你傻呀,谁会管她的事?一个爹不疼娘早死的小孤女而已,就算死在冷宫,也没人管。” 话虽如此,但不自觉的声音发颤。 见小李子不肯动,她索性自己动手,拿起冷水当头浇下去,大冷的天,水结成了冰,一浇下去寒冷彻骨。 小小的身体冷的直发抖,猛的睁开眼晴,迷茫而纯净,如山间的泉水,清澈见底。 翠花和小李子相视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害怕褪去,胆气又壮,翠花的气焰立马上来了,横眉竖眼,不可一世。 “装不下去了?呵呵,跪下来求我,求我赏你一口吃的。” 冷宫里的人一年到头被关在里面,人性都扭曲了,个个都不正常,以欺负他人为乐。 霁月冷的发抖,什么鬼地方?她没死吗?怎么可能?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摔成肉泥才怪呢。 她四处张望,古色古色的建筑让她愣住了,这是掉到异次空间了? 不对,她看着自己短短的手指头,这分明是小孩子的手,又一摸脸,脑袋都懵了。 穿越了? 她傻傻愣愣的表情,让翠花越发的嚣张,伸手去抓她的头发。 “傻愣着干吗?耳朵聋了?没听到我的话?快点跪。” 她硬扯着霁月的头发,逼她下跪。 霁月的头皮一痛,顿时恼了,她最恨别人扯她的头发,重重将人一推。 她眼晴一瞪,桀骜不驯,“跪谁?我只跪死人。” 天地父母都不跪,谁有这个脸让她跪? 她直到此时,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不像是真的。 但就算是做梦,也轮不到别人爬到她头上耀武扬威,丫的,她可不是吃素的。 翠花措不及防被推开,刚想发火,忽然意识到一点,不禁大惊失色。 “啊,小哑巴开口了。” 她在冷宫待了十几年,就没见过这丫头开口说个半个字,这是怎么了?天下红雨? 一阵冷风吹过,霁月打了个冷战,一摸脑袋,又一摸衣服,火冒三丈,凶巴巴的瞪着他们,“谁泼我冷水?是你?还是你?” 她从小就聪明过人,术有专精,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的气势凛然,尊贵无双,眉眼清冷,骄傲如公主,小李子忽然想起她的真正身份,不禁打了个哆嗦,牙齿直抖,“你……你……” 第七百六十二章 大发神威 第七百六十二章 大发神威 翠花没想到一贯逆来顺受的小丫头居然敢跟她顶嘴,一时气不过,不及细想,一巴掌拍过去,“你以为自己还是公主吗?死丫头,欠打……啊。“ 霁月的眼神一冷,不闪不避,伸手一挡一挥,就将对方的胳膊拉脱臼。 “谁欠打?再说一遍。” 她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念头,曾经特别研究过怎么用最小的力制住别人,想过几百种,也试验过,美其名科学研究。 天才和白痴只在一线之间!她是天才和神经病的综合体!在研究院横着走,没人敢惹的角色。 翠花只觉得胳膊疼的厉害,又吓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你使了什么妖法?你不要过来,来人啊,小哑巴被妖怪附体了,烧死她。” 忽然能发声,性情又大变,肯定是有问题。 小李子已经吓软在地上,双手抱着身体,不敢抬头,太可怕了。 霁月身体一闪,小手一伸,夺过翠花发间的银钗,“再嚷嚷,就戳瞎你的眼晴。” “来人啊。”翠花惊吓过度,脑袋一片空白,情绪全然失控了。 霁月的眼神一冷, 对准她的脸轻轻一划,血如泉涌。 “啊啊啊。”翠花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脑袋一片空白,惊恐不已,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鬼?太凶残了! 其实霁月年纪小身量短,胳膊也短,身形瘦弱娇小,还浑身无力,脑袋也疼的厉害,全靠出奇不意制胜,若是这两个人反应过来,联手对付她,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招架。 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出手极快极狠,用气势压人,“不好意思,失手了,再来一次。” 她作势要戳翠花的眼晴,翠花吓的魂飞魄散,身体像冻住了,动弹不得,嘴里拼命尖叫,“小李子,你傻坐着干吗?快来帮我一把。” 银钗在月光下散发着冷冷的光芒,沾上点点血迹,配着霁月冰冷的面容,极为骇人,“好啊,一起上,本小姐心情不好,正好拿你们出出气。” 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被扔到这种破地方,要天天不应,要地地不灵,这身体也好破,稍微一动弹就气喘吁吁,真是要命。 小李子本来就胆子小,这会儿被吓破了胆,身体狂抖,快晕过去了,“你到底是人是鬼?别过来。” 霁月挥起银钗,对准翠花的额头轻轻一划,血丝瞬间顺着额头流进翠花眼晴里,翠花胆战心惊,身体一软,跌倒在地上,不停的喊救命。 但是,奇怪的是,不管她怎么呼救,没有一个人冲出来。 霁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就是一顿胖揍,一拳又一拳,拳打肉体的啪打声在冷宫回荡 。 尼玛,欺负她?瞎了狗眼!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她的力气其实不大,早就累的不行,但她专挑软肉的地方揍,哪里疼就揍哪里,而且看不出挨打的痕迹。 “还敢不敢了?” 翠花哭爹喊娘,抱着脑袋疼的满地打滚,不住的求饶,“不敢了,饶了我吧。” 霁月打累了,抹了把额头的虚汗,眼前一阵发黑,这破身体太渣了。 不行,得想办法好好补补。 “行,把衣服脱下来。” 翠花都被打傻了,浑身都疼,唯独脸上没伤,呆呆的抱着脑袋,“啊,脱衣服?” 她想干什么? 霁月不耐烦的瞪着她,没好气的一脚踢过去,“动作快点,本小姐耐心有限。” 她说动手就动手,蛮横的像土匪,对有些人不用讲道理。 翠花欺软怕硬,都被打怕了,连忙脱下外面的棉衣,霁月一把抢过来,换下自己身上半湿的破烂外套,这才感觉好受多了。 不得不说,这比她自己的衣服强多了,虽然补了又补,但胜在厚,暖和呀。 见她行为如此恶霸,翠花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弱弱的开口,“这是我最好的衣服,只能借给你穿几天,你要还我……” 霁月挥了挥拳头,恶声恶气,“闭嘴,再啰嗦就揍你。” 妈蛋,她向来是动脑不动手的,平时光靠脑力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何时沦落到要靠武力抢破衣服穿了? 但是, 有时候拳头硬就是王道! 正在此时,一道公鸭嗓子响起,“好热闹啊。” 霁月的动作一僵,刚才的行为都被人看到了? “谁?出来。” 一个身着綘红色衣服的男孩子从树后窜出来,年约十三四岁,长的极好,面如冠玉,眉眼飞扬,清俊无双,薄薄的嘴唇轻抿,一双凤眼亮的出奇。 他一身华服,头束紫金冠,腰佩一块碧玉,胸前金灿灿的五宝璎珞,王侯贵公子的富贵打扮。 霁月挑了挑眉,这是谁呢?看着就是有权有势的样子。 不过管他呢,说的通就讲道理 ,说不通就挥拳头! 惹她不高兴,她敢将天翻过来! 小李子两眼呆滞,没有反应,翠花却倒抽一口冷气,吓的索索发抖。 “天啊,是小世子。” 她虽然出不了冷宫,但是,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这是基本常识,这是世子补服,而紫金冠呢,只有皇室子弟才能束发。 既是世子又能用紫金冠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宫庭第一霸,永宁王府的小世子,南宫寒熙。 永宁王是本朝唯一的异姓王,位高权重,娶的又是太后唯一的亲女,皇帝的亲妹,大长公主。 显赫的家世,特殊的身份,让他得尽宠爱,比真正的龙子凤孙更受宠,是太后心坎的第一人,因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所欲为,所到之处鸡飞狗跳,莫不退避三尺。 而此时,南宫寒熙如看到了同类,眼晴闪闪发光。 “没想到冷宫里有这么好玩的小宫女,我居然不知道,不错不错,爷就收了你。” 太好了,这下子打架有同伴了,比一个人玩有意思。 宫里的人见他就躲,要么就是百般奉承他,一点都没劲。 霁月根本不怕他,才不管他是什么世子,谁欺负她,她就掐死谁,就这么简单。 “收?你以为自己是孙悟空啊。” 她也不是妖怪!说收就收! 第七百六十三章 谁是孙悟空 第七百六十三章 谁是孙悟空 南宫寒熙一步步走过来,一双乌黑的眼晴紧紧锁定她,半大的少年生气勃勃,浓眉大眼,英姿勃发。 “什么孙悟空?比本世子还厉害?” 他正在变声期,声音很难听,但气势惊人,让人没法忽视他的存在。 站在她面前,他才发现这丫头出奇的瘦弱矮小,比他低了整整一个头,头发蓬乱,五官还没有长开,脸上有伤,穿着不合身的大衣服,模样纤细又娇弱,透着一股江南女子的温婉可人,七八岁的样子,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不相信她那么凶悍。 霁月被迫仰起脑袋看着他,眉头微蹙,小屁孩滚一边去,姐姐没空搭理你。” 她刚过二十岁生日,在她眼里,这小子就是个青春期的小屁孩子,却忘了自己换了壳子。 她一个小小的丫头,却老气横秋,一副教训的语气,把南宫寒熙气乐了,一把掐住她的小脸。 “臭丫头,你叫谁是小屁孩?” 要是平时,他早就发作了,非要她拖下去打一顿板子,但今天不知为何,看着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 硬是没有了火气。 她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气场,骄傲又自信,眼睛里仿佛有光,明明是最卑微的冷宫小宫女,但气势丝豪不弱,没有半点卑微之气。 说打就打,就骂就骂,行事只凭自己的喜好,全然不惧权势,怎么养成的? 霁月是在安稳平等的环境中长大的,又是人人吹捧的医学天才,心气高,骨子里骄傲着呢,哪懂什么尊卑上下之分? 她只知道,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哭! 霁月一把拍开他的手,高高昂着脑袋,毫不畏怯,天生的骄傲,“谁应了,就是谁。” “你没出过冷宫?”南宫寒熙看着空落落的双手,心里怪怪的,又像是失落,又似遗憾。 见她不理人,他冲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告诉她,我是谁?” 那小太监浑身直哆嗦,如见鬼了般,“小哑巴,快跪下,这是永宁王爷的小世子,是大长公主的骨肉,太后和皇上最疼他了。” 这是人见人怕的小霸王,就连皇子公主都要让他三分,他的一句话就决定许多人的生死。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霁月, 本以为会见到霁月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结果她小脖子一梗,双手抱胸,漫不在乎的反问,“那又怎么样?” 神马皇上?神马太后?神马大长公主?她统统不怕! 南宫寒熙不但不生气,反而面露笑容,“有点意思,你不怕我?” 见惯了那么马屁精和软骨头,这骄傲的丫头挺对他胃口,好玩! 霁月捂着扁扁的肚子,好饿啊,“你两只眼晴一个鼻子,又不是妖怪,我为什么要怕你?” 她回答的很不经心,浑然没放在心上。 南宫寒熙心里大乐,总算看到一个有趣的人,面上却故意板着脸吓唬她, “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会被活活打死。” “死?”霁月愣了愣,忽然眼晴一亮,“好啊,太好了,有没有轻松点又不痛苦的死法?上吊太丑,跳河会浮肿,喝毒药又太疼,听说皇宫里有价比千金的毒药,喝了能毫不痛苦的死去,是不是真的? ” 随着她的话,南宫寒熙的眼晴越瞪越大,像看怪物般看着她,这都什么人呀?“你就这么想死?” 居然还研究各种死法,这么奇怪的人,真心没见过! “对呀,死了就能回去了。”霁月小声嘀咕,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南宫寒熙理解错了,顿时勃然大怒。 “他们一直欺负你?是谁?你不要怕,统统指出来,我帮你出气,统统拖出去打死。” 这是他看上的玩具,他可以骂,可以欺负,别人想欺负,那就是找死。 霁月嘴角抽了抽,亲,你哪只眼晴看到我怕了? 不过这小屁孩的口气好大,果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 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玩具了,即便是知道,她也不在乎。 翠花和小李子拼命磕头,一声又一声,重重磕在地上,鲜血直飞。 “小世子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世子饶了我们吧。” 南宫寒熙只盯着霁月看,不置可否,霁月倒是很大方,挥了挥手,“算了,罪不致死。”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气也出了。 南宫寒熙又一次意外了,她行事作派跟常人不一样,完全猜不到她的想法。 他不及细想,一把拉起她的小手,“跟我走,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 一听这话,小李子吓坏了,连滚带爬扑过来,紧紧抱住南宫寒熙的大腿,“不可以,小世子,她不能离开冷宫。” 南宫寒熙没防备,被吓了一跳,一脚将他踢开,气势凌人,“走开,谁敢拦我?都不要命了?” 翠花急的满头大汗,惶恐又不安,焦急之下,忍不住说了一句,“小世子,她不是小宫女。” “笑话,难道她是小太监?”南宫寒熙冷笑一声,脸色很难看,胆敢跟他对着干的人,统统死光了。 “她是……“翠花吓的胆肝欲裂,真相脱口而出,“废后所生之女。” 霁月怔了怔,敏感意识到这代表着麻烦。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南宫寒熙已经明白过来,脸色大变,猛的回头盯着霁月,“你说什么?” 十年前,一场夺宫风波断送了上万条人命,折了几个王爷,一个皇后,二个侯爷,一个臣相,十几个家族的倒台。 那一夜,血流成河,连天都变了色。 那时他还小,一觉醒来换了大模样,宫中之事人人闭口不谈,成了所有人的禁忌。 他以为有关废后的人都死光死绝了,没想到还留下了一个,最最敏感的废后之女。 见他脸色变换莫测,小李子心里慌乱不已,生怕被波及。“皇上有旨,她终生不能出冷宫。” 霁月脑袋晕乎乎的,废后之女?那就是小公主?被奴才欺负的小公主,真是悲惨。 看这样子,估计废后一系很惨,恐怕命都没了吧。 第七百六十四章 宸妃之女 第七百六十四章 宸妃之女 她没有感同身受的悲凉,只觉得倒霉,别人穿越都是嫡女庶女,皇妃皇后的,个个都风生水起。 她倒好,穿到成冷宫小公主,身份尴尬,几乎是一盘死局。 南宫寒熙的脸色变来变去,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深吸了口气。 “走,不要怕,我带你去见皇祖母。” 他知道这是个大麻烦,谁都不能碰,就算他是皇上最得宠的外甥,也不能伸手帮。 但是看着她可怜的模样,他的心揪揪的,说不出的难受。 堂堂帝女,本该被捧在手掌心的嫡公主,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十岁的人看着只有七八岁,明显营养不良,还一脸的伤痕。 他不是善良之辈,但看着她乌黑明亮的大眼,莫名的不忍心。 他咬了咬牙,拉着她纤细的胳膊往后走,大不了,他在养心殿跪个几天几夜呗。 霁月轻轻叫了起来,“等一下。” “你不敢去?”南宫寒熙黑亮的眼晴里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霁月可怜兮兮的捂着肚子,“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走不动路,想吃小火锅,弄个骨头锅,多弄点肉丸子。” 大冷天的吃火锅,是件很美好的事。 而且,她有种预感,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先吃饱喝足了再说。 南宫寒熙心里浮起一丝涩意,一丝心疼,这就是玄真国的帝女? “去准备。” 他一声令下,自然有人为他准备,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吃食从流水般送进来。 她住的厢房很小很破,没有一样好好的家具,椅子七摇八歪,桌子少了一角,别无长物。 看着如此落魄,南宫寒熙心里很不是滋味,暗暗怪舅舅太狠心。 不管大人犯了什么错,小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这是他的亲生骨肉,就这样往冷宫一扔,任其自生自灭,他怎么忍心? 几口热气腾腾的汤一喝下去,霁月浑身都暖洋洋的,大口大口吃着丸子,味道鲜美,超赞,纯天然手工做的,好好吃。 吃饱喝足,霁月这才抬头迎视那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干吗一直盯着我看?我有那么漂亮吗?” 这话一出,南宫寒熙心中所有的怜惜都被打散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应该照照镜子,喏,拿去。” 他将舅舅赏赐的小圆镜塞到手里,好奇的观察她。 一点都不像被欺负惨的可怜虫,反而神采飞扬,锐气十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格外明亮,没有半点懦弱和阴霾。 霁月拿着小圆镜猛照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啧啧,面黄肌瘦,下巴尖尖的,不过五官清秀,眉眼精致,鼻子挺俏,等长开了应该挺漂亮。 她抚着小脸,一脸的陶醉,“果然是天仙美人,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让所有人羞愧的存在。” 南宫寒熙喷水了,匪夷所思的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的眼光有问题。” 这么臭美,真的好吗?还天仙美人呢,夸张!! “难道我不漂亮吗?”霁月斜眼瞟了他一眼,“嗯?” 一声淡淡的嗯,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威胁。 “还行吧。”南宫寒熙不想违心,但看着她清亮的大眼,愣是改了话风,“不,挺漂亮。” 霁月这才高兴了,礼尚往来客气一句,“你长的也不错。” “不错?”南宫寒熙毕竟是千娇万宠的世子,脾气大着呢,“没见识,人人夸我貌若潘安,实为宫庭第一人。” 霁月像看傻子般看着他,啧啧有声,“那是看你得宠,看你家世,夸给你家人听的,你还当真了?真傻,你要是个小叫花子,谁会夸你一句?” 这种鬼话都信,天真,不过他似乎比真正的皇子还受宠,这不科学啊。 南宫寒熙呆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听惯了所有人的阿谀奉承,忽然听到一句真话,感觉很奇妙。“是吗?” 其实他不傻,真话假话还是听的出来,但她一个黄毛小丫头怎么明白这种大道理? 霁月看在他待她友善,请她吃火锅的份上,就多说了一句话。 “夸你是有所图,想捞好处,别傻乎乎的相信那些鬼话。” “你怎么懂这么多?”南宫寒熙眉头紧皱,问出了最大的迷惑。 这个小女孩像个谜,时而聪明,时而霸道,时而凶残,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忍不住想探索。 霁月喝了一碗汤,终于满足了,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啦啦啦,可以愉快的耍人玩了! 她瞎扯了一句,“被欺负多了,不懂也懂了。” 南宫寒熙想到刚才的场景,眼神一黯,暗暗咬牙,连金枝玉叶都敢欺负,活腻味了! 他刚想说话,门被重重推开,几个身着绿色比甲的宫女簇拥着一个身着粉红色衣裙的女孩子走进来。 女孩子飞快的扑过来,紧紧拉住南宫寒熙的胳膊,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表哥,表哥,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害的我一路好走,我们走,去给父皇祝寿。” 她是宸妃所出的三公主,最得皇帝的青眼,被宠的极为骄纵,唯独对这个表哥惟命是从,小意温顺。 南宫寒熙最讨厌别人触碰他,冷冷的看着她,三公主的心一颤,不由自主的松手,委屈的嘟起小嘴。 人人都知道她喜欢他,想嫁给他,他却始终冷冷淡淡,太伤她的心了。 南宫寒熙不为所动,二话不说拉起霁月的手,往门口走去。 三公主这才看到霁月,脸色大变,嫉妒的不行。 她一个健步冲上去,“这小宫女哪来的?脏兮兮的,快放开她。” 向来不爱人靠近的表哥,居然主动亲近一个小宫女,她的眼晴是不是花了? 霁月吃饱喝足,有些懒洋洋的,懒的开口,装起鹌鹑,没搞清状况之前,不宜先动手。 一声表哥透露了许多信息,这是娇女,不是下人,不能简单粗暴的应对。 只有实力悬殊时,才能辗压对方。 南宫寒熙却不吃这一套,一脸的怒气,“别挡我的路。” 三公主的身体一抖,深知表哥狂暴到无法无天的性子,不敢轻易惹他,反而将目标对准他身边的小宫女。 “你这贱婢,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好大的胆子,来人,将她拿下砍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皇上千秋 第七百六十五章 皇上千秋 她贵为公主,整个天下都是她的臣民,她想杀谁就杀谁。 反正母妃会为她善后的。 几名宫女杀气腾腾的围过来,个个都眼冒凶光,南宫寒熙的脸色一沉,将霁月拉到背后,冷冰冰的扫视一圈,冷声喝道,“谁敢上来?” 他明显动了真怒,面容绯红,怒气沸腾。 宫女们吓了一大跳,立马不敢擅动了,这位主子在皇宫横着走,谁都惹不起, 他的靠山是太后,是皇帝,两大巨头的心头肉,谁敢碰? 三公主的眼眶红了,泫然欲泣,“表哥,你这是怎么了?干吗护着一个小宫女?我可是你嫡嫡亲的表妹。” 她娇声娇气,楚楚可怜,千般柔情俱在眼波流转中。 霁月忍不住笑了,“噗哧,嫡嫡亲的。” 怪不得说龙子凤孙都早熟,小小年纪一套又一套,诡计多端。 想想也是,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哪个是简单的? 南宫寒熙还没有开窍,任是对方百般暗示,哭唱俱佳,都无动于衷,不耐烦极了,“别理她,她脑子有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被如此不留情的奚落,三公主当场就流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 霁月忍不住哈哈大笑,“脑残,明白。” 所有人都惊呆了,她居然敢嘲讽公主? 三公主气的满面通红,浑身发抖,气极败坏的大吼,“把这死丫头拖出去打,给我打,狠狠打,打死不论。” 小贱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敢跟她抢表哥,找死, “啪。”一巴掌拍过去,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三公主眼含热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脸很烫,心更疼,嘴唇直哆嗦,“表哥,你打我?为了这个小宫女打我?” 她向来受宠,又会讨好父皇祖母,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今天却被表哥当众羞辱,气的她恨不得抓花小宫女的脸。 她发誓,不会放过这个小妖女的! 南宫寒熙不解风情,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又是个随心所欲的小霸王,脾气一上来,压都压不住,浑身暴躁不已,“滚开,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三公主向来对这个表哥又敬又畏又爱,就算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怎么着,委屈的眼泪汪汪。 当南宫寒熙拖着霁月离开时,霁月回过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三公主一双杏眼恶狠狠的瞪着她,这仇是结定了。 霁月心里明白,却不怎么介意,耸耸肩膀,冲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把三公主气哭了。 她一回头,就迎上南宫寒熙含笑的眼,“就该这样,她是公主,你也是公主,没必要怕她,等会儿我帮你向皇祖母和舅舅求情,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他说的气势十足,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霁月看穿了他的心事,眼神闪了闪,“不,到时你听我的。”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否则堂堂帝女,何至于沦落到冷宫? 南宫寒熙新奇不已,从小到大没见过敢命令他的女孩子,难得的心平气和,“为什么?” 霁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机灵又调皮,像个爱淘气的小孩子,“你要是不听我,我就走啦。” 她一口你呀我呀,平等的姿态让他感觉很舒服,身边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带来这种轻松的感觉。 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笃定又自信,让南宫寒熙对她莫名的信心十足,他也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她兴风作浪了,“行行,全听你的。” 承平宫,灯光亮如白昼,乌鸦鸦的几排人,四品以上的臣子端坐在下面,君王高坐,太后皇妃龙子凤孙们齐齐围坐在四周,举杯欢饮,乐声婉转,轻歌曼舞,锦衣华服,金玉翠环, 一派太平盛景。 酒地三巡,臣子们纷纷出列匍匐在君王面前,颂扬声不断,“臣等祝吾皇万寿无疆。” 就连宗室臣相也跪倒在地,俯首称臣。 皇帝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一股豪情从心底升起,这天是他的,这地是他的,这天下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是芸芸众生的主宰者,想让谁生就生,想让谁死就死! 坐着这高高的宝座,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权势是男人最好的保养品,年过四十的他看着很年轻,气宇轩昂,不怒自威,气势不凡。 他笑的得意志满 ,“好好,朕同诸位爱卿一起满饮此杯。” 一杯酒下肚,气氛越发的热烈,皇太后的兴致大好,主动给儿子斟酒,“皇儿,望你不要辜负祖宗和先帝的期望,做个好皇帝。” “谨遵母后之命。”皇帝微微致意,一杯喝尽。 一向端庄的皇后也站了起来,锦上添花。 “恭祝陛下圣安,千秋万代,江山永固。” 这是每个皇帝最爱听的话,皇帝满意的直点头,还是她深得他的心思。 几个嫔妃相视一眼,隐隐有恼意,堂堂一国之后,这么献媚,跟妃子们争宠,有失体统。 最得宠的宸妃眼波一瞟 ,媚意天成,主动靠在皇帝皇上,身软如泥。 “陛下,这是我敬您的,祝您福寿安康,长长久久。” 她娇声娇声,婉转娇媚,皇上的骨头都酥了,“好,赏,” 宸妃抿嘴甜笑,纵然生下一子一女,依旧有如二八年华的少女,娇艳欲滴,“谢陛下。” 皇后的眼神一黯,冲坐在一边的大皇子使了个眼色。 大皇子是皇后所生,自然听话的走出来,冲皇上行了一礼,“父皇,这是儿臣呈上的贺礼。” 下人们送上一块巨大的奇石,红艳艳的,光华流转,夺人心魄,让人惊艳。 皇上最喜欢收集怪石和字画,见状颇为欣慰,“不错,有心了。” 宸妃所生的二皇子不甘示弱的走出来,“父皇,这是儿臣的贺礼。” 是一副前朝皇帝亲笔画的花鸟图,那前朝皇帝治国一塌糊涂,但在书画方面堪称一绝,经历战乱,流传下来的字画不多,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皇上抚须微笑,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也赏踢了许多东西下去。 第七百六十六章 大公主的婚事 第七百六十六章 大公主的婚事 皇子公主俱一一奉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只求父皇喜欢,场面热闹又喜庆,皇太后看着子孙满堂,欣喜不已。 皇上也很得意,三个公主,四个皇子,个个长相出众,谈吐得体,进退有度。 大公主是皇后所出,年方十四,美艳动人,一双美目时不时的瞟向臣子所坐的位置,魂不守舍。 坐在她身边的二公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皇上寿辰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有资格参加,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一派老朽。 唯有一人正值青春,紫衣玉冠,如明珠般耀眼,正是新封的紫衣侯江随风。 江随风俊美无俦,在一群糟老头中间鹤立鸡群,纸扇轻摇,风流倜傥。 他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皇上直接封了他一个紫衣侯,及他而终,不能传承下去的爵位。 江随风年方十八,文采过人,诗词歌赋无所不能,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参加了几个文会,一越就成为京城四大才子之首,无数少男的偶像,少女的梦中情人。 二公主嘴角勾了勾,眼中闪过一丝轻松,原来是看上了他。 等到臣子们进献礼物时,大公主终于忍不住了,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娇滴滴的开口,“紫衣侯,我能问一下,你送什么礼物给父皇吗?” 江随风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大场合,却不落怯,落落大方,跟谁都能谈上几句,学识渊博,态度不卑不亢,让人不得不赞一声,江郎风华无双。 皇上对他颇为垂青, 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打算重用的,“江爱卿,朕还等着呢。” 江随风施施然的站起来,冲皇上一拱手,“是,请皇上稍候片刻,笔墨准备。” 笔墨送上,大公主就款款走过去,挥退小太监,亲手磨墨,含情脉脉的看着江随风,“我来。” 她正是少女最娇美的时候,嫩如娇蕊,一袭金色的礼服地流光溢彩,红宝石的凤钗垂落额头,面如满月,显得富贵端庄。 这一番动静引的大家都看过来,神情各异。 江随风无视众人异样的眼神,拿起一管狼毫,挥洒自如,一挥而就,身姿潇洒,让人眼前一亮。 大公主看的心花怒放,脸红心跳,满眼的柔情。 一首贺寿七绝诗,巧妙的拍了皇上的马屁,却不落下乘,让人如沐春风,皇上开心的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本朝第一才子,才思敏捷,七步成诗,更难得的是,梅花草书居然重现人间,江爱卿,你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梅花草书?早就失传多年,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个个如打了鸡血般激动。 江随风却非常的平静,荣辱不惊,“此乃臣本分,不敢要赏赐。” 皇上越发的欣赏他,这才是他想要的臣子。 大公主抿着嘴唇,冲生母皇后使了个 眼色,皇后亲手倒酒赐给江随风,笑吟吟的开口,“紫衣侯今年有十八了,还没有妻室,皇上不如赐婚吧,您的大公主才貌双全,贤良淑德,和紫衣侯堪称天作之合。” 皇上眼晴一亮,好主意,成了自家人,用起来更放心了,“好好,朕就赐……” 不等他说完,江随风就跪了下来,打断他的话,“多谢皇上垂爱,但臣已有妻室,不敢让大公主为妾。” 大公主的脸色刷的发白,眼眶都红了,堂堂嫡长公主,普天之下没有比她更尊贵的,怎么可能当妾? 皇后皱了皱眉头,有些恼怒,“紫衣侯,满朝文武谁不知你未成家?何来的妻室?你这是嫌弃大公主?” 肯将公主下嫁,是他江家满门的幸事,不要给脸不要脸。 江随风微微抬头,神情淡然,“臣不敢,臣父早就为我订下一门亲事,婚姻之事,自当奉父母之命。” 皇家再不讲理,也不可能逼人违抗父母之命,强抢别人的夫婿。 皇后愣了一下,心有不甘,“是哪家的闺秀这么幸运?让她明天进宫拜见本宫。” 她打定了主意要将女儿嫁给紫衣侯,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是最好的选择。 人家女方要是主动退婚,男方无话可说,也没人能指摘皇室的。 江随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因为种种原因,两家失散多年,但臣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臣的未婚妻。” 大公主精神一震,暗暗欢喜,太好了,这是老天爷赏给她的夫婿,绝不能错过。 皇后微微一笑,“失散?要是找不到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江随风坦坦荡荡,没有回避,“三十为限,这是家父的意思,我谨遵父命。” 这就是他的态度,很明显,却让在场的人无语望天。 大公主的眼眶通红,泫然欲泣,心口一阵阵刺痛。 等到三十岁?还有十二年,她哪里等得了那么久? 场面有些尴尬,正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咦,三妹呢?怎么不见她?” 开口的是柔妃所出的二公主,年方十三,却已经出落的像花朵般,国色天香,是皇室中最漂亮的公主。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视,可不是吗?少了一个人,他们才发现。 最为娇弱的四公主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表哥也不在,他们肯定在一起。” 四公主的生母是个嫔,不得宠爱,依附着宸妃而活,自然是帮着宸妃这边的说话。 宸妃一双媚眼流转,浅笑盈盈,“皇上,他们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把婚事该定下来?趁这么好的机会,再添一桩喜事呀,双喜临门。” 后宫三大巨头,皇太后,皇后,和宸妃。皇太后不问世事,安心的养老享乐,皇后是一国之母,育有皇长子,皇长女,地位固如金汤,不可动摇,柔妃依附于她,二公主跟大公主最要好,算是一派的。 而宸妃是皇上的心头肉,一个月有半个月要召她侍寝,育有四皇子和三公主,是唯一跟皇后分庭抗礼的实权人物,大部分小嫔妃都依附她。 两方斗了好多年,胜负难分,旗鼓相当,后宫分成两派,什么都要争,皇上的宠爱,权势,甚至赏赐也要争一争。 第七百六十七章 一桶姜山 第七百六十七章 一桶姜山 二公主的脸色黑了下来,柔妃掩在桌下的手轻轻按住女儿的胳膊,冲她使了个眼色,不要着急。 果然不出她所料,皇上面有难色,“这……” 宸妃娇笑一声,年近三十,却如二八少女般娇嫩,肌肤如雪,“一个是王府世子,一个金枝玉叶,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这样的姻缘是前世修来的。” 她早就看上了永宁王府的小世子南宫寒熙,家世背景没得挑,深得圣眷,皇太后疼若至宝,又是女儿痴恋的人,这样好的女婿人选 ,她当然不会错过。 皇后的眉头一皱,“皇上,长幼有序,二公主也到了年纪,您可不能偏心啊。” 柔妃是她的人,她当然要庇护 ,再说了,她不可能让永宁王府投入宸妃的阵营。 南宫寒熙和永宁王府身份特殊 ,举足轻重,不管倒向哪一方,都会改变局势。 宸妃自然不肯相让,这么好的助力谁不想要?“皇上,三公主和小世子从小就亲近,青梅竹马,年纪相当,很是般配。” “皇上,二公主跟世子同岁,而且温顺乖巧,最适合小世子,夫妻互补最相宜。” “皇上,三公主甜美可人,对小世子痴心一片,他们是佳偶天成。”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肯让步,为了一个南宫寒熙争的头破血流,眼睛都绿了。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也不阻止,眼神沉沉的,“母后,您怎么看?” 皇太后神情淡然,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哀家已经答应,婚姻由他自主,皇儿,当时你也在场。” 外孙子的性子霸道任性,谁都拿他没办法,只要他不乐意的事,谁都作不了这个主。 这是她宠出来的,她乐意! 皇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外孙子比正经孙子还得宠,还非要让叫皇祖母,不许带出一个外字。 这样的宠爱不知扎痛了多少人的眼晴。 “话虽如此,世子毕竟年轻,长辈们帮衬一把天经地义。“ 这一回,宸妃的口风一致,“对啊,世子样样都好,但毕竟没阅历,我们这些长辈帮着拿主意,是为了他好。” 众人吵个不停,喧哗吵闹声不断,为了抢女婿,也是蛮拼的。 皇上被吵的头都大了,沉沉的目光扫向最安静的角落,“永宁王,你怎么说?”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永宁王,居然不掺和进来,冷眼旁观,像个没事人般,“全凭我儿心意,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他宠溺儿子是出了名的,24孝父,唯儿子之命是从。 这话一出,场面静了下来,大家特别无语,人家这般宠儿子,别人有啥可说的? 皇后嘴角勾了勾,脆生生的轻嘲,“王爷,这话可不对,你是他老子,不是他儿子。” 南宫寒熙的性子被宠的无法无天,永宁王功不可没。 永宁王身着藏青色的礼服,头戴金冠,面容白净,长身玉立,身形瘦长,浓眉入鬓,是本朝有名的美男子,当初大长公主对他一见倾心,狂追不止,也算是一段佳话。 他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平静无波,“他是我祖宗。” 众人面面相视,嘴角直抽,没见过这么宠儿子的,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出来,真的好吗? 皇后的眼神一冷,心里冷哼一声,还是这个臭脾气,一点都没改。 她面上不露,表情庄重而高贵,却温柔似水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直接赐婚谁敢不遵?我看呢,这事吧,圣心独裁为好。” 她话里的暗示,让其他人后背一凉。 谁敢违逆圣意,就是杀头的死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不要说一个晚辈的婚事了。 圣旨一下,谁敢反抗? 皇上的眉头不动声色的蹙了蹙,却喜怒不形于色,“朕……” 他想怎么做,用不着别人来教他。 话音刚落,一道綘红色的身影像阵风扑进来,乐呵呵的给皇上和太后行了一礼。 他面带笑容,眼晴明亮,朝气蓬勃,“舅舅,我刚才去准备送你的礼物,花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想出来的,怎么样?” 宫女抱着一个精致的铁桶上来,桶上是一幅墨色山水图,山峰奇峰,山清水秀,处处好风光,江山如画,打开桶,里面居然放着一桶姜。 众臣子们面面相视,不得不赞一声,高! 不得不说,永宁世子虽然爱胡闹,但架不住人家聪明会哄人啊。 皇上眉开眼笑,抚着胡须地,得意的哈哈大笑,“好好好,一统江山,深得朕意,赏。” 别人要是听了这话,立马跪下来谢恩,南宫寒熙倒好,大摇大摆的站着,还不乐意呢,“我不要什么金银珠宝,字画古玩,老是这些,没意思。” 他这么臭屁又嚣张,皇子公主们心里很不是滋味,羡慕嫉妒恨,他们几个谁敢这么跟父皇说话? 皇上也不生气,挑了挑眉,有趣的看着最疼爱的外甥,“那你要什么?” “要人。”南宫寒熙英俊的面容神采飞扬,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二公主痴痴的看着,目不转晴,他是她见过的最出色的男儿,鲜活明亮,是灰暗的宫庭唯一的光亮。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皇太后更是震惊,“人?什么人?” 南宫寒熙的手往门口一指,指向一道纤细的身影,“我要她,舅舅,您把她赏给我吧。”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身量还没长成,瘦瘦小小,干巴巴的,还是个孩子,只是这脸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不会是小世子打的吧? 霁月倚在门框上,一双碧清的黑眸扫视一圈,她初来乍道,但是不想搅合进这摊浊水,与其争来斗去,还不如远走高飞,逍遥快活。 以她的本事,哪里不能混? 皇上冷冷的瞥了一眼,像看着一样没生命的物件,隐隐有冷光闪过,“她有什么好?换一样。” 南宫寒熙下意识的看向霁月,见她神色不变,暗暗松了口气,扑过去扭着皇上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撒娇,“我就要她,舅舅。”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愿意帮她达成心愿。 第七百六十八章 字字诛心 第七百六十八章 字字诛心 皇上的神情一阵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妹妹的脸, 让他不由自主的心软。 这一生欠她良多,却来不及弥补,只能加倍的补偿在她儿子身上。 二公主紧紧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瞪着霁月,恨不得立马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 哪里杀出来的小妖精?看着平凡普通,怎么能让表弟开口求情? 柔妃心疼女儿,立马开口劝道,“世子不要胡闹了,你想要什么样的下人没有?偏要一个寒碜的小丫头?我们正说起你的婚事呢,我的二公主怎么样?” 她没把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卑微下贱之人,让她多看一眼都嫌烦。 南宫寒熙非常不高兴,立马翻脸了,“不喜欢,装腔作势,假正经。” 只会装淑女装高贵,端着架子,谁稀罕?当他老婆,下辈子都不可能。 二公主的脸刷的红透了,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不行。 被当众打脸,这样的羞辱让她羞愤欲死,她不怪南宫寒熙,却将所有的恨意记在霁月身上。 全怪这个臭丫头,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 宸妃忍不住轻笑,暗自得意,“噗哧,那我的三公主呢?配你可好?” 南宫寒熙板着俊脸,一点都不容情,“不好,刁蛮任性,花痴。” 宸妃的笑脸僵住了,这回轮到皇后笑了,半斤八两,谁都没有赢。 其他臣子恨不得掩了耳朵装听不到,一个个趴在桌子上装醉,尼玛,你们的家事能不能换个地方谈? 他们真的不想知道! 皇上的脸色也不好看,任谁的女儿被如此点评,心里都不会舒服。 换了个人,他早就将人砍头了,但对着最心爱的小外甥,他硬是忍了。 永宁王的眉头一皱,轻轻喝斥,“臭小子,不许胡说八道,快向两位娘娘请罪。” 说是喝斥,不如说安抚,没有半点诚意。 南宫寒熙挺给父王面子的,草草冲两位娘娘行了一礼,一转身扑到太后身上,钻进她怀里撒娇,“皇祖母,您答应我的事,可不许不算数,否则我……”他浓眉横竖, 嘟了嘟嘴,“就离家出走。” 这委屈又不甘心的模样,像极了大长公主,太后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偏偏天嫉红颜早早逝去,将所有的爱都投注到唯一的外孙身上,百般疼爱,“好好,都依你,乖孙。” 南宫寒熙抬了抬下巴,“那她呢?” 太后眼里只有一个外孙,别人都要排到后面,“一个小宫女而已,你要就带回去……” 霁月暗暗舒了口气,太好了,能远离这个鬼地方了。 正暗暗高兴,一道怒喝声在背后响起,“不可以。” 后面一道劲风袭来,霁月下意识的一偏身体,三公主一招没得手,气哼哼的跑进去。 她洁白的脸颊印着鲜红的巴掌印,满场皆惊,不敢置信。 宸妃激动的拉着女儿的手,细细查看她的脸,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快拿药来,仪儿,谁敢打你?” 身为最得宠的公主,在后宫横着走,谁敢欺负她? 父亲是皇上,母亲是宠妃,她贵为公主,只有她欺负人的。 三公主面露凶光,恶狠狠的手指向霁月,“是她,父皇,母妃,你们一定要替我出口恶气。” 宸妃气的浑身发抖,怒气冲天,“好大的胆子,来人,拖出去砍了。” 敢打她的女儿,还有没有王法? 一道身影一闪,飞快的挡在霁月面前,冷冷的喝道,“谁敢?” 侍卫们下意识的倒退几分,没人敢跟他对上,连龙子凤孙都让三分的人,谁敢惹? 气氛一下子僵滞起来,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冲他招了招手,“寒熙,不要胡闹。” 南宫寒熙的脑袋仰的高高,寸步不让,“皇祖母,是我打的,谁让她乱拉我的手?警告了不听,还说她是皇宫里最大的,谁都要听她的,我都听不下去了,她将皇祖母置于何地?又将舅舅放在什么位置?” 这话一出,现场静的可怕,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三公主。 霁月小嘴微张,震惊不已,牛啊,黑人毫不手软,还将自己置于正义的位置 ,理直气壮,打你是师出有名,怪不得别人。 三公主整个人都傻了,小脸涨的通红,发疯似的尖叫,“你胡说,我没有这么说,父皇,皇祖母,这些宫女可以帮我作证。” 她指着身后的宫女,快要气疯了,他怎么对这么对她? 霁月眼珠一转,小脸板的死死的,“好啊,当面对质,对着至高无上的君王,你们发誓,不会说半句假话,否则自愿诛九族。” 宫女们面色惨白,面面相视,愣是蹦不出半个字,她们虽是奴才,但还有家人,还有族人啊。 说是死罪,不说也是死,怎么办? 看到这一幕,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霁月不客气的再踩上一脚,“怎么?不敢发誓?” 宫女们欲哭无泪,好想昏过去了事,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 三公主面对众人异样的眼神,急的直跳脚,“你们快跟父皇如实说来,她是怎么欺负我的……” 霁月的眼睛一眶,委屈的快哭了,但说出来的话字字戳要害,“公主,闭着眼晴说瞎话不是个好习惯,蒙蔽君王,指鹿为马,你这是想干什么?还是你认为皇上是个老糊涂?” 字字诛心,罪名可诛全家。 三公主再受宠也扛不下这样的罪名,当场吓白了脸,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父皇,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听她胡说。” 她欺负别人惯了,不要说宫女太监,连自己的兄弟姐妹,也吃过她的亏,谁让她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呢。 在这个皇宫,圣眷才是王道!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压的喘不过气来,胸口都快炸开了。 霁月揉了揉眼晴,眼眶更红了,“我只是一个小宫女,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还带着这么多手下,我怎么欺负你?” 这是明摆的事实,漏洞百出,骗三岁的孩子都骗不过,更不想说在场的都是人精。 第七百六十九章 你是哪个宫的 第七百六十九章 你是哪个宫的 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宫女欺负得势的公主,这简直是天荒夜谈。 三公主哑巴说黄连,有苦说不出,“我……你……” 皇后一系暗暗讥笑,看着聪明伶俐的三公主,原来是个糊涂虫。 宸妃一系急的不行,怎么没长脑子?跟个小宫女有什么好辩的? 太后和皇上相视一眼,面有失望之 色。 南宫寒熙一脚踢在宫人身上,气势汹滍的喝道,“我问你们,是谁打了三公主?我?还是她?” “这……”宫女的头不敢抬,紧紧贴在地上,恨不得缩成一团,谁都看不到。 霁月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蒙骗皇上,要诛九族哟,这是皇帝最爱干的事。” 这话粗听是提醒,但细细琢磨,怎么不对味呢? 宫女虽然不敢抬头,但后背快被盯出一个个洞,浑身抖的不成样子,实在被逼不过,只得回答,“是她。” “是世子。” 不同的人,不同的答案,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南宫寒熙弯下身体,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意,“我再说最后一遍,是谁?若说假话,我先割了她的舌头喂狗吃。“ 宫女吓破了胆子,面色灰败,“是世子。” 南宫寒熙眉眼一挑,慢条斯理的冲皇上一拱手,“皇祖母,舅舅,我问完了。” 皇上皱着眉头,冷冷喝道,“统统拖下去打死。” 宫女们呼天喊地,向三公主求助,三公主却扭过头,只当没听到,这些是奴才,为她而死是荣幸。 “仪儿。” 宸妃款款走到女儿面前,替她拂了拂微乱的鬓角,“你们表兄妹从小就喜欢打打闹闹,凑在一起玩闹,好啦,你父皇大好的日子,给你父皇磕个头,至于这些宫女,皇上,今天是您的好日子,不如明天再说吧。” 她是真正的聪明人,知道这种场合不能大闹,索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一句玩闹轻易掩盖过去,怪不得能得宠那么多年。 但是,三公主第一次挨打,心中的委屈如滔滔江水汹涌而来,“不错,是表哥打的,就因为这个小妖精,他不念多年的情份,对我出手,父皇,您要帮帮女儿啊 。” 宸妃的眉头微皱,这孩子一向聪明,怎么这个时候犯浑? “皇上,仪儿被我宠坏了,脾气有点大 ,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 皇上向来疼爱这个女儿,怎么舍得她受委屈?何况是一个卑贱的小宫女,岂能压在公主头上? 他眉头一皱,身边的大太监汪公公就挺身而出,手中的拂尘指向霁月,“为何不跪君王?这是君前失仪,要砍头的。” 他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说的每句话都很有分量,代表着皇上的意念,众人暗暗同情这个无辜可怜的女孩子,被三公主盯上,只有认倒霉,谁让人家是金枝玉叶呢? 没想到那个娇娇小小的小女孩梗着脖子,一脸的悲愤和伤心。 “我只是一介小宫女,有娘生没爹教,不懂礼仪,也不懂宫中规矩,天天被人欺负殴打,要不是世子经过,我今晚恐怕命丧黄泉了,我本一条贱命,是个人都能踩一脚,你们个个都是大人物,想踩死我就跟踩死蚂蚁般简单,我能怎么样?又敢怎么样?要杀就杀。” 她不但不怕,反而扛上了,全然不顾对方的身份和权势。 就算贵为帝王又如何?只要是人渣,她照样骂。 将自己刚出生的亲生女儿扔进冷宫,不念半点亲情,不是渣,又是什么? 在场的人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丫头是傻大胆啊,无知者无畏,连皇上都敢顶撞。 皇上的眉头一皱,终于正眼看向霁月,宫里何时有这种不懂规矩的丫头?下面得好好查查了。 汪公公也呆了呆,继续恐吓她,“在君王面前,居然你啊我啊,没规矩,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有小世子挡在面前,谁都不能打杀她,只能拿权势压一压。 “诛九族?”霁月愣了一秒,忽然眼晴一亮,“好啊,太好了,一起赴黄泉,地下相见,我倒是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不在我生下来时掐死我?为什么要让我孤零零的活在世上任人欺负?” 诛九族?呵呵,在场的皇室,宗室,一个都逃不了,连皇上皇太后也是! 这是个脑子有病的傻瓜,大家不约而同的浮起这个念头,说到诛九族,居然不怕,反而还有些高兴,果然是异类。 汪公公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被软棉棉的弹回来的感觉,心中暗惊。 “你是哪个宫的?归谁管?这规矩怎么学的?” 霁月仰起尖尖的下巴,将受伤的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我从小就在离宫长大,天天被人当成猪狗般打骂,哪来的人教我规矩?皇上,听说您是这天下的主宰,能请帮我查查,我是谁家的女儿?为什么一生下来就如此卑贱?是我父母天生卑贱?还是他们做下滔天罪行,报应到我身上?” 离宫?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都变了,齐齐盯着她打量,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皇上的眼神一沉,放下酒杯,淡淡扫了一眼,“你叫什么?几岁了?” “沐霁月,十岁。”霁月回答的坦坦荡荡,人家一口一声小哑巴的叫,鬼知道叫啥,随口就将以前的名字报上。 话音刚落,她就敏感的意识到气氛怪怪的,别人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三公主正在气头上,不及细想就断然喝斥。 “放肆,谁准你姓沐的?冒犯皇族,罪该万死。” 霁月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清澈见底,乌黑澄亮,如上好的黑宝石,稚气的眉眼透着青涩。 “天生就姓沐,我有什么办法?这跟冒犯皇族有什么关系 ?” 她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迷惑不解,又天真可爱。 南宫寒熙猛的转过头,睁着她猛打量,奇怪的追问,“你姓沐?你难道不知道,皇上姓沐,皇子公主都姓沐,沐是国姓。”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更加的古怪。 第七百七十章 想出宫 第七百七十章 想出宫 江随风一双黑眸闪过一道光芒,紧紧盯着霁月的脸,大家都这么盯着,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霁月咧嘴想笑,却被嘴角的伤扯痛了, 乌黑的大眼蒙上一丝水雾,一脸无辜的反问,“真凑巧,但这是我的原罪吗?不该姓沐?” 两个人挨的极近,几乎是头挨着头,看上去亲密无间,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三公主,脑袋一阵阵发热,“一个小贱奴哪配姓沐?你只配姓猪姓狗,姓畜生。” 她张牙舞爪,嚣张跋扈,全无教养的样子落在众臣眼里,个个暗暗摇头,皇室公主娇纵成这样,谁敢娶? 霁月满眼的迷惑,似乎被绕晕了,傻傻呆呆的反问。“那我父亲也姓猪姓狗,姓畜生喽?” 她小小年纪,个子也小小的,娇娇弱弱,透着一股天真,脸上的伤看着触目惊心,让人怪不忍的。 三公主却没有发现半点异样,只当自己占了上风,得意的大笑。 “对,蠢货,你们全家都是畜生。”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给朕掌嘴。” “啪啪。”一道白光闪过,巴掌声震耳欲聋。 三公主被打懵了,整个人都崩溃了,一而再的被打耳光,而且是父皇下的令,怎么会这样? “父皇,为什么打我?我哪里错了?” 她心中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阴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宸妃一把捂着女儿的嘴,惊疑不定的看着霁月,仿佛要在她脸上找到些什么。 气氛越来越僵滞,没人敢开口说话,全场寂静,连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一道柔和声音打破沉寂,“你过来。” 霁月歪着脑袋,眨巴着眼晴,犹豫不决,似是害怕,又似紧张。 南宫寒熙轻轻推了她一把,“不要怕,这是太后娘娘,最最慈爱的。” 霁月被他推到太后面前, 脑袋低垂,只看到黑乎乎的头发,一双小手放在背后扭成麻花,无意中暴露了她惶恐的心情。 这一切全落在众人眼里,齐齐暗松了口气,看来是真傻,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深的心机?误打误撞而已! 一名太监从外面进来,附在皇上耳边轻语几句,皇上的眼神越发的深沉,神情莫测。 太后面无表情的盯着霁 月的头顶,半响后,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抬起头。” 霁月微微仰头,模样很是乖巧温顺,全然没有刚才的尖锐。 她长的娇小,五官清秀,一双大眼忽闪忽闪,似是羞怯,又似委屈。 太后一脸的慈爱,满眼的温柔,“这脸怎么伤成这样?快取药来。” 她好像刚看见般,像个慈祥的老太太,关心着晚辈。 霁月心里很是不屑,这些人都假惺惺的,也不知戴了几张面具,明明早就看到了,这个时候再来装好人,是不是太晚了? 但她面上不露,委委屈屈的嘟囔,“不光是脸,身上都是伤,习惯了,谁让我爹娘早死呢。” 自怨自哀的语气,别提有多可怜了。 皇上的脸色越发阴沉,太后的嘴角直抽搐,“你……以后就留在哀家宫中,看谁还敢欺负你?” 虽然摆在面前的是一个难题 ,但是,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废后纵然该死,但废后之女身上流着皇家的血脉,岂容别人欺负? 只是,牵扯到方方面面,不能公开认了这个孙女,不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霁月心里冷笑一声,算是明白了这位尊贵老太太的想法, 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除了利益,就是权势。 她抿了抿嘴,怯生生的摇头,面有惧色。 “不,我得罪了宫中的贵人,迟早会被清算的,不敢连累了太后娘娘。” 她依旧想离开这个金色牢笼,离的远远的。这个破地方,谁乐意待? 太后摸摸她的小脑袋,越发的慈爱。“这宫里还没有敢惹我的人,你不要怕,留在我身边当个宫女,等你大了,哀家帮你挑门好亲事,风风光光的将你嫁出去。” 这算是她最大的慈悲,尽力了。 霁月脸上流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太后娘娘慈悲,我感激不尽,但是,我不想再留在宫里,请太后娘娘放我出宫吧。” 她不傻,太后没有认她,就意味着她随时会被放弃,永远活在忧患中,说什么会保护她,一旦遇到切身利益时,怎么选择闭着眼晴都能猜到。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争斗中。 再说了,太后身边不缺孙子,也不缺孙女,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 南宫寒熙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她屡屡让他惊讶,“是啊,皇祖母,民间来民间去,她的性子不适合留在宫里。” 向来疼爱他的太后,这一次一口拒绝。“万万使不得。”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真心弄不懂,既然不肯认,就打发她出去呗,“为什么?皇祖母。” 太后的心思飞转,几经衡量,迅速做出决断,面上却不露,笑的慈爱又温和,“她年纪太小了,恐怕没办法养活自己……” 南宫寒熙故作没听出来,张扬的拍着胸口保证,“我有钱啊,可以照顾她。” 霁月仰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太后,“我过个几年就长大了,做些女红能养活自己,要不,您赏我点金银珠宝,让我一世无忧?”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太后哑了,这丫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三公主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但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关键,心中的怨气憋的难受。 “没脸没皮,跟你非亲非故,凭什么给你钱? 你又做了什么天大的功德,让我皇祖母开恩?” 这一次她学乖了,只敢针对霁月,不敢再牵扯别的。 大公主斯斯文文的站出来,“三妹,不要这么说,皇祖母,要不,让她跟着我吧,我会善待她的。” 她是皇室的大公主,向来以长姐自居,在公众场合颇有长姐风范,对兄弟姐妹挺照顾,所以臣子们对她的印象极佳,称她是贤公主。 三公主气恼的瞪了她一眼,又来了,每次都装好人,真恶心。 第七百七十一章 比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 比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她刚想说什么,被宸妃瞪了回去,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皇后眼神一闪,嘴角溢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这个主意好,太后,我家婉儿是最善良最温婉的孩子,在她手底下,吃不了苦头。” 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女人的骨肉会落到她手里,好,太好了,风水轮流转,安蓝烧成了灰,而她风风光光的活着,母仪天下,尽享荣华。 霁月心里跟明镜似的,都不安好心,落到这种虚伪的女人手里,她就苦逼了。 她挺直后背,稚气的面容透出一丝坚毅,“我不当奴婢,只想过平凡自由的生活,请太后娘娘开恩。” 三公主冲四公主使了个眼色,四公主犹豫了一下,像开玩笑般随口一说。 “太后娘娘,这不合规矩,冷宫里的人只能死在冷宫。” 她今年九岁,仗着年纪小胡说八道,也没人怪她,童言无忌嘛。 霁月吐了吐舌头,冲她甜甜的一笑,“照你这么说,你在皇宫长大,就该死在皇宫,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要嫁人了。” 她也是开玩笑的语气,立马还以颜色。 人家倚小卖小,她也行啊,她营养不良的样子,看着很小,比起四公主更像个幼童。 四公主的眼眶一红,像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怜极了。 三公主趁机借题发挥,“父皇,您就忍心看着一个疯疯癫癫的丑丫头欺负您的女儿吗?四妹可是堂堂公主,天家的尊严岂容冒犯?” 霁月顿时恼了,小脸涨的通红,“想要沐霁月的脑袋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辱我祖先呢?我家就算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一再的的挑衅,公主,你太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请注意皇室的形象,时时为戒。” 三公主被个小丫头当众指着鼻子斥责,颜面全失,不禁恼羞成怒,“你这个贱种,我饶不了你。” 江随风的脸色一变,冲一名头发苍苍的官员冲了个眼色,那官员立马从人群里走出来,在皇上面前端端正正的跪好,“同样是沐家的子孙,谁比谁尊贵?一声声贱种,骂的是整个皇室,骂的是皇上您,骂的是沐家的列祖列宗,如此行为,应该重罚。” 他是于御史,刚正不阿,一身铮铮风骨深得天下学子钦佩,在民间声望极好,是皇上最头疼的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终于有人说破了真相,底下一阵骚动。 “这真的是废后之女?可怜啊。” “堂堂公主被人欺凌至此,皇室颜面何存?” 于御史皱着眉头,像是没听到底下的声音,继续直言。 “皇上,你要是不喜自己的女儿,直接下令赐死,何苦这样折辱她?皇室的尊严和脸面大如天。” 皇上气的脑门一跳一跳,混账东西,他这是故意的! 问题是这老头子没有半点私心,一心一意维护皇室的尊严。 但是,他无故杀女,将来史书上必会写他残暴不仁! 皇室中人最为震惊,尤其是三公主,如惊雷在头顶炸开,“什么?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父皇的女儿?我不相信!” 谁不知道父皇只有四个女儿?忽然冒出来的小宫女,怎么可能是她的姐妹?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弱小的女孩子,看她有什么反应,霁月像被雷劈中,呆呆的站了半天,像是傻了。 好半响,她像见鬼了般瞪大眼晴,一会儿看看皇上,一会儿看看太后,“我也不相信,天底下没有那么狠心绝情的父亲,我只是一个父母早死的小孤女,皇上,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拼命摇头,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一副崩溃的模样。 其实,她的内心很崩溃,这么一来,她想出宫的路彻底堵上了,尼玛,真倒霉。 南宫寒熙又一次惊奇的看着她,她的演技好逼真,像是事先排练过,大家都被她骗倒了。 有趣,太有趣了,他喜欢! 两边吵成一团,相互攻击,互不相让,“皇上,皇室血脉不可外流。” “十年前已经有了定论,不杀废后之女,已经是皇上仁慈。” “废后之女,也是皇上的骨肉,是这个帝国的公主。” “话可不能这么说,子凭母贵,废后当初做下那等恶事,她的女儿又有什么资格养尊处优?” “皇上,纵有天大的错,也迁连不到一个小孩子头上,她身上流着你的血。” 身为当事人的霁月眨巴着眼晴,一脸的茫然,装无辜,她最在行了! 皇上的眼神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往,“统统闭嘴。” 吵闹声立时一静,皇上的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紫衣侯身上。 皇上对他宠信有加,凡事都会听听他的意见。 “江爱卿,你怎么看?” 江随风神情淡淡的,像个不相关的人,一拱手,婉言谢绝,“此乃皇上家事,臣等不该妄言。” 就是这份与世于争,无欲无求的气度,才让皇上另眼相看。 “准你畅所欲言。” 江随风嘴角微勾,俊脸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子凭母贵,母凭子贵,说到底,全系于君王一念之间,本朝以孝治天下,父慈才子孝。” 这话一出,谁敢争锋? 谁敢说皇上不慈不孝呢?皇上更要脸面啊。 皇上的眼晴眯了眯,定定的看了霁月好久,霁月局促不安,怯生生的缩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上不了台面的模样,没有半点杀伤力。 皇上深吸了口气,迅速作出决断, “封沐霁月为朝云公主,居朝云殿。” 全场茫然互视,这算什么封号?平常公主称号都是太平,长乐,安康这种吉祥的字眼,朝云? 南宫寒熙却大喜过望,推了推呆呆的霁月,“朝云公主,还不上前谢恩。” 有了封号,恢复了她的身份,就代表着她真正成了玄真国的公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霁月身上,打探的,满含深意的,别有用心的,样样都有。 “那个……”霁月抿着嘴唇,一脸的惶惶然,似信非信,似喜非喜,似哭非哭,说不出的纠结,“你真的是我的父亲?” 第七百七十二章 公主,你思春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公主,你思春了 南宫寒熙轻戳她的后背,轻声提点,“是你的父皇。” 霁月像是被戳到了什么开关,整个人身体一震,眼眶红了,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父皇,我以后不用再吃锼饭,睡稻草,穿破衣服了?” 凄凄楚楚的话,让人忍不住掬一把同情之泪,也让人牢牢记住了这位小公主的可怜境遇。 堂堂公主,却过着如此悲惨的生活,太可怜了。 皇上就算不爱这个女儿,心里也不是滋味,“是。” 这关系到他的脸面,自己的亲生儿女被人欺负,过的这么惨,他有什么光彩的? 霁月的眼睛一亮,饱含企待和渴望。 “不会再被人欺负?” 其实她心里郁闷的不行,她出宫的路彻底堵上了,尼玛。 好啊,既然不让她离开,那就闹个天翻地覆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谁怕谁呀?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将那些奴才恨的咬牙切齿,“当然不会,你是公主,谁敢欺负你?” 霁月激动的热泪盈眶,“谢谢父皇,能不能赐我一块金牌,谁要是欺负我,我就拿金牌打他。” “……” 气氛顿时一变,所有人嘴角抽了抽,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抱着皇上的大腿大哭吗?还想着打人,真的好吗? 南宫寒熙却大为高兴,这话深得他心,欺负人神马的,好爽的。 “这主意太好了,舅舅,我也想要一块。” 皇上心塞塞,一个比一个抽疯,“胡闹。” 南宫寒熙可怜兮兮的转过头,“皇祖母。” “好好,给你一块。”皇太后对外孙是百依百顺,没有道理可讲,直接赐了他一块金牌,“至于霁月,你是公主,要温顺乖巧,明天开始就学女戒。” “皇后,你是后宫之主,好好管教霁月,不可有失。” “是。” 霁月被带下去漱洗后,换上了四公主的一套还没有上身的新裙子,鹅黄色的拖地长裙,穿在她身上有些大,空空荡荡的。 打扮一新后,她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五官没有长大,但眉清目秀,轮廓秀气,是个美人胚子。 南宫寒熙围着她打转,开开心心的点头,不错不错,长的挺好看,想想也是,霁月的生母是昔日京城第一美女加才女,人美才华洋溢,当年上门的媒人把门槛都踩断了。 她的女儿又怎么差呢?假以时日,又是一个大美人。 霁月安静的坐着,慢条斯理的喝茶吃点心,举止很斯文,没有半点粗俗,让许多默默观察她的大臣们暗暗叹息,不愧是安蓝之女,就算被扔进冷宫十年不闻不问,也难掩与生俱来的贵气。 二公主看不惯他亲近霁月,心里酸溜溜的。 “四妹,你有什么贺礼送给父皇?” 明知霁月不可能有好东西,偏还要当众这么问,摆明了刁难。 霁月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明亮又闪烁,笑眯眯的看向皇上。 “我以为,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贺礼,父皇,您说呢?”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咋舌,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有道理 。 皇上怔怔的看着她,仿佛在她脸上找寻着什么,“……是。” 二公主郁闷的不行,气血翻腾,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最小的五公主咬了咬嘴唇,眼神微闪,“四姐,你是公主,才学应该不差,不如你当众展示一下?” 因为霁月的出现,重新排行,根据年纪,霁月排第四,原来的四公主成了五公主。 霁月偏了偏小脑袋,甜甜的笑,看着可爱又养眼。 “你叫我什么?” “四姐。”五公主心不甘情不愿,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姐姐,但情势比人强。 霁月坐直身体,板起小脸,“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好心的教导你一番,做人要谦虚,不要动不动拿出来显摆,学东西是充实自己,努力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而不是整天拿来作争宠陷害人的工具,不用太感谢我,谁让我给你年纪大呢。” 她说的好有道理,字字都戳中要害,五公主居然无言以对,找不出半句反驳。 这一幕落在众臣眼里,各有心思,不得不说,这位新冒出来的公主落落大方,言谈举止挺有当年安后的风范。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往她嘴里塞了块点心,“说的好,五表妹,多学着点,别人不都是傻瓜,比你聪明的人多的是。” 五公主气的胸口都快炸了,忍了又忍,还要作出温顺乖巧状,“是,多谢表哥和四姐指点。” 霁月露出甜甜的笑容,容颜如被一层光芒笼罩,“真乖,姐姐我以后多照应你的。” 五公主嘴角抽了抽,心塞塞的不行。凭她也配当她的姐姐?不要脸。 总有一天,会将她踩在脚底下!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四公主果然宅心仁厚,会有福报的。” 是紫衣侯江随风,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温润如玉。 众人都非常意外,他是万事不沾的性子,滑不溜丢,居然会出口夸赞一个冷宫出来的小公主。 大公主的眼神冷了下来,指甲抠出血,心口隐隐作痛。 霁月也有些意外,但他没有恶意,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抿了抿嘴,冲他微微一笑。 坐在她左手的二公主抓住机会,忍不住刺了一句,“不要痴心妄想,紫衣侯有未婚妻了。” 连嫡长公主都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休想得手。 霁 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迷惑不解,“什么妄想?” 她看着一团孩子气,天真无邪又可爱,不解世事的模样,还是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 众人对二公主有些反感,欺负一个小孩子有意思吗?这些皇子公主啊,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是,没人会跳出来帮她解围,皇室的事谁都不想掺和进去。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忽然一拍小手,特别自然的开口,“二姐,我明白 了,你思春了,想要男人了。” “噗哧。”众人喷酒了,尼玛,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二公主风中凌乱,气的浑身直哆嗦。感觉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一派胡言,荒唐透顶,粗俗不堪,玷污了我们皇室的尊严……” 第七百七十三章 不配为后 第七百七十三章 不配为后 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被说破又是一回事。 她堂堂公主,丢不起这个人! 霁月像个不解世事的小孩子,傻乎乎的反问,“二姐,被我说中心事,也不用这么激动嘛,你这一把年纪了,思个春,想个男人,也没什么,啊。” 她忽然一声惊呼,小手捂着嘴,震惊的不行,“难道你不止想一个?一下子想要七八个男人?水性杨花可不是好品德,会让皇室蒙羞。” 二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两眼通红,目露凶光。 “你才水性杨花,我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父皇,母后,求两位给我作主,我不能受这样的屈辱。” 她还算有点理智,没有当众跟霁月争论不休。 霁月歪着脑袋,越发的茫然,“我哪里说错了?难道你永远不思春?不想嫁男人?” 她每一句话都戳的二公主心口疼,无法反驳,不管说什么都是错。 皇后柳眉一竖,盛气凌人,“住口,言语粗鄙,哪像个公主?来人,把她带下去,禁闭半个月,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她是后宫之主,有这个权利。 但是,霁月却不乐意配合她,委屈的嘟起小嘴,“皇后娘娘,你是非不分,蓄意偏袒一方,不配为后。” 小孩子嘛,童言无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群臣们虽然觉得有些过分,但不怎么反感,一个刚从冷宫出来的小女孩,没接受过教育嘛,能懂什么? 但对于皇后来说,是天大的刺激,她兢兢业业,如履薄冰,非常的辛苦。 这话如火上浇油般,彻底激怒了皇后,“以下犯上,掌嘴。” 还没等宫女有所反应,南宫寒熙抢先护在霁月面前,面色不悦,“舅舅,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皇后娘娘君前失仪,分明是没将您放在眼里,还请治罪。” 他提都没提霁月,直接将矛头对准皇后,指责她行为不检。 皇后咬碎一口银牙,平时百般讨好这位小祖宗,结果换来这样的结果,气死人了。 大公主自然是护着自己的母后,眉头微皱,“表弟,你为了她连长辈都要得罪 吗?” 太后的脸色一沉,有些难看。 南宫寒熙的脑袋高高昂着,不管不顾,气焰嚣张,全然没将后宫的女人看在眼里。 得罪你,又怎么着?不怕! 江随风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皇上,皇后本是一国之母,为天下人表率,却如此残害公主,确实配不上母仪天下这四个字。“ 他态度很中肯,神情庄重,看着像个极有风骨的忠臣。 大公主脸都绿了,羞恼不已。“紫衣侯,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母后?” 她虽然很想嫁给他,但他这么指责她的母后,太不给她面子了。 江随风神色淡淡的,“皇后行为欠妥,不管哪个公主,都是皇室的血脉,理应得到最好的照顾,她却满口喊打喊杀,这样赫赫威势让人心寒。” 这话不偏不倚,完全是站在皇室的立场考虑问题。 皇上还是听进去了,“紫衣侯所言极是,皇后娘娘失仪了。” 皇后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能忍,见情势不妙,立马伏地乞罪。 “皇上,臣妾最近忙于宫务,打理寿宴,精神不济,脾气有些暴躁,臣妾知错了。” 虽是请罪,但有意无意的为自己表功。 皇上还挺满意皇后的识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后打理后宫有功,功过相抵。” “谢皇上。”皇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上阴沉的视线落在那个娇弱的女孩子身上,眼神冷了下来,“霁月,你性情暴戾乖张,不敬母后,罚你……” 不等他说完,霁月跳了起来,“等一下,父皇,我不服。” “不服?”皇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如暴风雨前的天气。 霁月很不客气的大声叫道,“我知道,虽说有后妈就有后爹,您也不喜欢我,将我扔进冷宫置之不理,我不怪您, 谁让我不会投胎呢?” 这话太刺激了,大家面面相视。 但这还没完呢,接下去的话更劲爆,“但是,您骂我性情暴戾乖张,我坚决不服,这哪是一个父亲会说的?你都不了解我,就这么诋毁我,父皇,你确定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皇上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数落过,气的胸口涨痛,快要炸开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南宫寒熙见势不妙,在后面轻轻推了霁月一把,“快认错。” 霁月昂首挺胸,倔强的不肯低头,眼眶却泛红,“是,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成为您的女儿,要不,您砍我的脑袋吧?我死了,就不碍您的眼了!” 无知者无畏,无畏者无敌。 她都豁出去了,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就得拼。 皇上气的浑身发抖,脸色涨的通红,“你……你……没规矩!” 霁月的脸上浮起一丝不符合年纪的悲哀,“这一点我承认,谁让我有娘生没爹教呢,圣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 众人的脸色很精彩,惊讶她的胆大包天,但更多的是同情。 她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一出生就在冷宫的孩子,能有什么教养? 这一切是她的错吗?不,是帝王的错! 但没人敢说出来,除非不要命了。 皇上暴跳如雷,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好好,那朕教你,朕不仅是你的父亲,而且是这个帝国的皇帝,朕永远不会错,也没人敢指责朕。” 霁月小小声的嘀咕,“真可怜。” 皇上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说什么?” 他没听错吧?可怜他?他是全天下人的共主! 霁月才不怕他呢,耿直的表示,“你这个皇帝真可怜,没人敢跟你说一句真话,你得不到一个知心人,也得不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大家都敷衍你,应酬你,唯独没有真心。”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哎哟喂,小祖宗,说什么大实话?会害死人的! 南宫寒熙冲上前捂着她的嘴巴,“快闭嘴,你猪脑子啊。” 霁月眼泪汪汪的,可怜兮兮,“我又错了?” 南宫寒熙直戳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呀!” 第七百七十四章 棒打出头鸟 第七百七十四章 棒打出头鸟 霁月一脸的无辜,“一激动就忘了,我改,我改,说假话才讨人喜欢,才能活下去,我都记住了,不要再瞪我啦,我是个小孩子,童言无忌嘛。” 她甜甜的笑,双手举高求饶状,别提有多可怜了。 南宫寒熙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眯眯的道,“舅舅,她就是个小白痴,只会乱说话,您不要跟个小白痴一般计较。” 两人的举止很亲密,皇上和太后相视一眼,表情有些不快,“寒熙,你不要管这事……” 南宫寒熙亲密的搂着霁月,“不行啦,舅舅,我决定了要娶她当妻子。” 所有人都蒙逼了,呆呆的看着他们。 霁月也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呆若木鸡。“什么?” 她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了? 南宫寒熙低下头,啄了啄她的嘴唇。“盖个章,小笨蛋,你是我的。” 如被惊雷劈了,霁月脑袋一片空白,小嘴微张,“……” 她震惊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南宫寒熙忍不住轻笑。 他拿出一块雪白的玉佩,戴在她脖子上,“小笨蛋,这是订亲信物,不许摘下来,听到没有?” 事出忽然,霁月整个人都木掉了,脑袋嗡嗡作响。 他的每个字都听到了,但连在一起听不懂。 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太后最先反应过来,“寒熙,你不要胡闹。” 南宫寒熙仰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皇祖母,你答应过我婚姻自由权,说过任我挑选喜欢的,这就是我的选择。” 太后是亲口答应过,“可是……” 这野丫头怎么配得上她最心爱的孙子? 南宫寒熙笑吟吟的道,“皇祖母,亲上加亲,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话虽这么说,但人选不是新出炉的四公主,而是想从受宠的二公主和三公主中挑选 。 太后很不高兴,老脸板的死死的,王爷见状,上前行了一礼,“太后,皇上,既然这是小儿的选择,还请成全。” 他非常的开明,笑的很坦然。 太后郁闷的不行,儿子是这样,老子也是这样,一点都不靠谱。 皇上眼神闪了闪,“他们年纪尚小,过个几年再说吧,不着急……” 这是采取拖之诀了,一时的心血来潮,终将过去。 南宫寒熙急不可耐的直跳脚,“舅舅,我很着急啦,我怕有人跟我抢。” 三公主嫉妒的发疯,他的眼光真差,她哪里比不上这个野丫头? 她愤怒的嘲讽道,“谁会看上她?你太高看她了。” 南宫寒熙把玩着霁月的头发,“那是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我的眼光是最好的。” 他见霁月一直没反应,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小笨蛋,你送我什么?” 霁月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什么?”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信物啊,真笨,不过由我护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霁月张了张嘴巴,“我身无长物,只有一件可遮体的破衣服。” 南宫寒熙呆了呆,有些心疼,刚想说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那我呢?表哥,我怎么办?” 是三公主,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质问。 南宫寒熙凉凉的反问,“什么怎么办?你是你,我是我。” 本来就没有什么,是她自作多情,他从来没说过要娶她。 三公主早就将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怎么可能让他娶别人。 “表哥,你要么一辈子不娶,否则只能娶我一个人。父皇,皇祖母,求你们帮帮我,表哥不能娶别人,否则我会死的。” 南宫寒熙最恨别人要挟,当场大发雷霆,“那就去死。” 三公主委屈的红了眼眶,“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全是因为她,如果这世上没有她……“ 说到这里,她眼露凶光,发疯似的扑过去,要抓花霁月的脸。 霁月的眉头紧皱,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三公主紧追不舍,眼见就要打中霁月,一只长手伸过来,一巴掌打在三公主的胳膊上。 “啪啪。” 三公主吃痛,眼眶一红,哇一声哭了出来。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将人重重甩开。 “要是霁月有丝毫损伤,你就死定了。” 三公主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你敢威胁我?我是公主!” 南宫寒熙倨傲仰头,双手放在后面,尊贵之气油然而生,“我是永宁王府的世子。” 两人对峙,互不相让,三公主渐渐落了下风,气势弱了下来。 皇上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够了,贻笑大方,不嫌丢人吗?江爱卿,小女顽劣,以后还请你多加指点。” 江随风行了一礼,“谨遵君命。” 霁月转身就走,南宫寒熙连忙跟了上去,“我送你回去,舅舅,我会照顾好表妹的。” 走到外面,霁月扯下玉佩,小小的掌心托着玉佩,递到他面前,“还给你。” 南宫寒熙的脸拉了下来,很不高兴,“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会收回来。” 他的性子很直率,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不用猜来猜去。 霁月心思转了几转,“那我当成见面礼哈,谢谢表哥。” 她就算要嫁,也不会嫁一个小屁孩。 南宫寒熙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的说道,“等你年满十六岁,我们就成亲,还有好几年,好久啊。” 霁月彻底无语,“可我不想嫁给你,怎么办?” 南宫寒熙恶狠狠的瞪着她,“不嫁也得嫁,我看上了你。” 怎么像土匪抢亲?霁月皱了皱小鼻子,“恶霸,我不喜欢。” 南宫寒熙磨了磨牙齿,没良心的东西,白疼她了。 “那我尽量温柔点,你要乖乖的,别傻乎乎的笑,以后别这么鲁莽,韬光养晦,尽量低调。” 后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这深宫,越低调越容易被人欺负,到最后消无声息的死去,甚至无人查觉。与其这样,不如成为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紫衣侯不知何时跟在后面,长身玉立,极为惹眼。 南宫寒熙不怎么喜欢他,嫌他太会装,“棒打出头鸟。” 紫衣侯淡淡的道,“破而后立。” 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公主装白莲 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公主装白莲 短短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森森的杀气。 南宫寒熙皱着眉头,“不行,我不同意,她只是个孩子,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紫衣侯的视线落在霁月身上,意味不明,“她别无选择,四周虎视眈眈,与其被人一步步逼进死路,不如孤注一掷。” 霁月心里一动,这是指点吗? “别争了,这又不是什么难题,紫衣侯说的不错,躺着死不如站着生,与其被人踩在脚底下,不如我去欺负别人。” 两个男的面面相视,震惊不已,这真的是个小孩子吗?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问道,“你拿什么去欺负别人?” 手无缚鸡之力,没权没势的女孩子,哪有能力? 霁月眉眼清冷,掷地有声,“拳头,刀剑,毒药。” “……” 你这么屌,你爹妈知道不? 紫衣侯的眼神明明灭灭,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里面有两颗小还丹。” 霁月的眼晴一亮,“送给我?谢谢紫衣侯。” 南宫寒熙奇怪的看着霁月,“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霁月哪知道,人家愿意给,她就收着,记下这份人情呗。 她笑的甜甜的,“因为我可爱喽。” “不要脸。”南宫寒熙朝天直翻白眼,很嫌弃的样子。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表弟,四妹,你们怎么躲在外面说悄悄话?跟我也说说呀。” 是大公主,她是跟着紫衣侯出来的。 她笑的古怪,像是不屑,又像是嘲讽。 南宫寒熙不喜欢她阴阳怪气的语气,“都说了是悄悄话,你怎么还这么死皮赖脸的?” 大公主的眼珠转来转去,笑的更加古怪,“表弟,你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我们相处十几年,情同亲姐弟,那些相识一两天的没法比。” 她明里暗里的挤兑霁月,根本没将霁月当成亲妹妹。 霁月无动于衷,只当没听到,本来就没有感情,何必的伤感? 南宫寒熙却愤愤不平,觉得霁月太可怜了,明明都是公主,却被家人舍弃了。 “确实没法比,有些人相识一辈子形同陌路人,有些人相识一天,就一见如故。” 大公主气的吐血,说话太难听了,这臭脾气。 “这话要是让二妹三妹知道,她们会很伤心的,表弟,你应该知道,皇祖母和父皇都希望亲上加亲。” 她一边说,一边暗暗朝霁月扔了个挑衅的眼色。 这是故意说给霁月听的,想让她知难而退。 南宫寒熙忍无可忍,管的太多了。“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 “你……”大公主气的满面通红,羞恼不已,但是,不敢发作。 她装作刚看到背光而站的江随风,温柔的一笑,“紫衣侯,你也在?恕我眼拙没有看见,是我失礼了,还请见谅。” 她端庄的行了一礼,举止优雅,尽显公主的端庄高贵。 南宫寒熙被她的虚伪恶心到了,“呵呵,假模假样,你早就看见了,还装什么装?走。” 他拉着霁月就走,懒的搭理大公主。 大公主又羞又气,脸上挂不住,还要强颜欢笑,“紫衣侯恕罪,表弟还是小孩子脾气,任性失礼之处,我代他赔个不是。” “我挺欣赏直言刚正的人,失陪。”江随风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大公主的脸刷的通红,涨成猪肝色,羞愤难当。 朝云殿在皇宫的角落里,离主殿特别远,两名宫女带着霁月弯弯拐拐走了半天,才走到朝云殿。 长年不住人,屋子里有一股霉味,屋顶盘着蜘蛛网,家具一层积灰,庭院草木杂乱,呈现一派灰败。 天色太晚,霁月也不挑,随意找了个屋子,让宫女打扫一下,就住了进去,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脑袋乱糟糟的。 晚上的一幕幕从脑海拂过,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穿越,打架,忽然成了朝云公主,见到满朝文武和帝后,波折不断,累晕了。 罢了,多想也无益,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说不定明天醒来,发现这只是黄梁一梦呢。 她一觉睡过去,睡的很香很香,不知睡了多久,被人推醒了。 她揉了揉眼晴,这才发现太阳高挂,一丝阳光洒进室内,一片光亮。 宫女拉她起床,替她穿上一套蓝绿色的衣裙,梳了个双丫髻,在她发间插上一朵小黄色。 室内没有镜子,霁月对着水盆打量自己,脸上的伤好多了,但这造型好雷人,又土又难看。 霁月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两个宫女脸上,“你们叫什么?” 两宫女行了一个宫礼,姿势挺标准的,语气也很温顺。 “平儿,见过公主。” “俏儿,见过公主。” 礼仪没错,规矩也不差,但霁月依旧敏感的查觉到那份鄙视和不乐意。 也对,她们是皇后指派过来的,从一国之后身边调到一个落魄的小公主身边,前途无亮,心里自然不高兴。 霁月也没打算收服她们,这些老油条真心看不上。 估计人家是来监视她的! 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开口,“我饿了,早饭呢?” 平儿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废后之女,说的好听是公主,说的难听,只是一个可怜人,还比不上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皇上不喜欢她,否则也不会将她扔进冷宫十年。 这样的人是没有前途的! “御膳房还没送来,您请稍等。” 她眼中的神色被霁月看在眼里,冷笑一声,“等?呵呵。” 踩低捧高的货色,哪里都不缺这种人。 她站了起来,直直的走向门口。 平儿和俏儿相视一眼,急急拦住霁月的去路。 “公主,您去哪里?皇后有令,在您没有学好规矩之前,不得乱走。” 这是软禁她?还是给她一个下马威?霁月心里冷笑,却露出天真无邪的神色。 “皇后有令?我为什么要听她的?” 平儿呆住了,“啊?什么?” 俏儿的反应快点,冲正南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皇后是一国之后,是后宫之主,是我们的主子。” 还没等她说完,霁月凉凉的打断她,“又不是我的主子。” 第七百七十六章 将了皇后一军 第七百七十六章 将了皇后一军 俏儿卡住了,小脸涨的通红,这话一点都没错,皇后是主子,公主也是主子,不是主仆关系。 她急中生智,“那是你的嫡母……” 只要是宫里的皇子公主都算是皇后的孩子,都要听她的话。 霁月根本不买账,冷笑一声,“我是废后之女,又不是庶女,她怎么敢称是我的嫡母?先有我母亲,才轮到她,严格说来,她才是偏房上位。” 她是不可能向任何人低头的,尤其是那个假惺惺的皇后。 平儿呆住了,她好放肆,“这是大逆不道。”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那你去告密呗,我等着。” 扔下这句话,她往外走去,准备狠狠折腾一番。 她不发威,全都当她软柿子捏吗? 就连下人都敢骑到她头上撒野,不可原谅。 俏儿吓坏了,扑过去抱住她的腿,死活不让她走,“公主,你不能离开这个宫殿,否则我们姐妹俩吃罪不起。” 霁月肚子饿了,脾气就不好,“你们是谁的奴才?如果是皇后的,那我消受不起,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平儿撇了撇小嘴,有些不屑,“这宫里,只有皇后才有这个权力。” 话还没说完,巴掌拍过来,“啪啪。” 平儿的脸立马肿了起来,惨不忍睹,她的那份轻视终于被打没了,知道怕了。 “饶命啊,公主,求你饶了我们吧。” 饶她?这会儿不敢硬来了?霁月真心看不上这些欺软怕硬的货。 “公主,你不能走。” 霁月嘴角一勾,一脚将人踢开。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御赐的金牌,专打以下犯上的奸臣,谁敢阻拦?” 她随意抓了一个宫女,将她带到长寿宫,太后所住的宫殿。 见她进来,一群侍卫拦住她的去路,不管她怎么说,都不肯让她进去。 而且个个态度高傲,用鼻子看人。 霁月的火气一下子往上冲,也不硬闯,揉了揉眼晴,嚎啕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狂流。 她的哭声震天响,把那些高傲的侍卫吓到了。 太后正在跟一群孝子贤孙共叙天伦,被奉承的眉开眼笑,浑身舒泰。 猛的听到高亢的哭声,她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 “外面何事喧哗?是谁在哭?” 宫里是不允许大哭大闹的,就算家里死了人,也得笑。 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禀道,“是朝云公主。”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喜,又是那个没规矩的丫头,“让她进来。” 她倒要看看又闹什么妖蛾子。 众人交换了一个欢欣鼓舞的眼色,那丫的要倒霉了。 而南宫寒熙眼晴闪闪发光,哇 ,又能看到小丫头大发雌威了!好! 一个纤细的身影款款而来,优雅从容,黑眸泪花闪闪,楚楚可怜。 “太后,父皇,我是特来向皇后请罪的。” 太后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请罪?” 霁月一双乌黑的大眼盈润如水,“皇后娘娘,你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表率,霁月不懂事,不该打了你赐下的奴婢。” 皇后微微蹙眉,霁月可不是个乖巧温顺的公主,请罪不是她干的活。 大公主正记着仇呢,冷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母后的人都打。” 霁月抿了抿嘴唇,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他们不给我饭吃,我该忍着,饿几顿死不了人的,他们将我关起来,不让我出门,我也该忍着……” 她哭的可伤心了,像家里死了人般,“只是,他们一口一声骂我奴才,让我怎么忍?我是奴才,父皇是什么?太后又算什么?皇后娘娘,他们说全是你一手指使的,要下我的脸面,让我懂点规矩……” 皇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没见过这么当面打脸的,好狠。 她扑突跪下了,跪倒在皇上面前,“我没有这么做,皇上,您应该深知我的为人。” 她虽然贵为皇后,但是前有宸妃,后有几个妃嫔,大家都等着将她踩下去。 皇上深深的看着皇后,这个相伴多年的女人,当年的苏氏,如今的皇后,他待她并不薄。 皇上还没有开口,霁月就咋咋乎乎嚷嚷开了,“我也知道的,你想让皇上早点死,让你的儿子早早登位,你也好早日当上太后,成为这宫中真正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再无人压在你头上。” 每一个字都淬着毒,太刺心了。 皇后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知道什么叫恶言如刀,能杀人啊。 “不,你血口喷人。” 霁月一双黑宝石般纯净的大眼晴扑闪了一下,“那你敢对天发誓,不想让你儿子当太子吗?你敢对天下臣民发誓,你不肖想未来的天子之位吗?” “你…我……”皇后怎么可能发这种誓,她做梦都想将自己的儿子送上皇帝的宝座。 她心中惊怒交加,“胡搅蛮缠,皇上,这种国家大事轮不到一个小丫头指手划脚。” 看了半天热闹的南宫熙月笑嘻嘻的说道,“霁月,你又说错错了。” 霁月一脸的迷惑不解,“啊,哪里错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教导,“你呀,怎么这么傻?祸从口出,只有说好听的假话才能活的长长久久。” “什么?她要杀我?不不,我不要死。”霁月害怕的红了眼眶,大声叫道,“皇后娘娘,我错了,你的儿子不想当皇帝,你也不想当太后。” 她唱作俱佳,狂飙演技,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赞。 “噗。”南宫寒熙没忍住,太逗了。 皇后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这种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 大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却笑的端庄大方,“霁月妹妹,快别哭了,是那几个奴才没有当好差,让你对母后生出了误会,母后向来慈爱仁厚,是有名的贤后,对我们这些子女一视同仁,对你又怎么会差呢?” 霁月仰着脑袋,眼晴晶晶亮,仰慕的看着大公主,“大姐,我好崇拜你,你是我的偶像,我要跟你学习怎么说好听的假话。” “……” 第七百七十七章 做人好难 第七百七十七章 做人好难 “哈哈哈。”三公主笑的可开心了,看到皇后一系吃鳖,她就是高兴。 南宫寒熙无奈的摇头,故意吓唬她,“你完了,又说错话了。” 霁月捂着小嘴,一脸的惊悚。“啊,又错了?我都混乱了,做人好难。” 大公主咬碎了一口银牙,却还要摆出端庄大度的笑容,“父皇,霁月妹妹不会说话,慢慢就好了,我建议今晚给霁月妹妹接风,大家热闹一番,不知可否?” 她是贤公主啊,所有人盛赞的大公主,她的好名声是她的立足根本。 当然,也想替母后描补一下。 皇后之位是他们母子三人的依仗,不容有失。 “可。”皇上对这个识大体的女儿还是挺满意的。 最起码在外人面前装的挺像一回事,没有让他丢脸。 霁月惊呼一声,“大姐,你对我无缘无故这么好,我好害怕……不不,好感动。 ” 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懊恼不已。 大公主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暗暗发誓要收拾她。 “霁月妹妹,我们是亲姐妹,又没有利益冲突,怎么可能害你?你不要疑神疑鬼,看到谁都像坏人。” 她这话另有玄机,暗示霁月心眼不好呢。 霁月天真无邪的叫了起来,“怎么会?父皇就是好人,太后是好人。” 不经意之间,就化解了大公主的刁难。 大公主愣愣的看着她,分不清这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举。 南宫寒熙笑吟吟的开口,“我呢?” 霁月做了大大的手势,笑容甜美,“当然是大好人,救我出冷宫的大恩人,我肚子好饿,太后,我能吃碗白粥吗?没配菜也行的,只要能填饱肚子。” 她可怜兮兮的,连口汤都没喝上。 太后再不喜欢她,也不愿别人如此践踏她,传出去不好听。 堂堂帝女,还吃不饱肚子,整一个笑话。 “傻孩子,你是公主,想吃什么都行,快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 一名宫女捧了两碟点心过来,霁月很愉快的全都干掉了,宫中的点心就是好吃,点赞。 她旁若无人吃东西的样子,好像饿惨了,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直偷偷观察他的皇后心都提了起来,在心里将霁月骂了无数遍。 霁月吃掉了两盘点心,终于饱了,笑的开开心心,“谢谢太后,您真好。”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太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整的皇宫像是孤儿院? 霁月一脸的慕孺,“太后,我能天天来给您请安吗?” 她情真意切,一派孝顺的模样。 太后微微颌首,“这是你的一片孝心,自然是好的。” 霁月欢呼一声,眼巴巴的看着她,“那您能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吗?不要禁我的足。” 皇后的脸色一变,又来坑她,连忙请罪,“儿媳妇不敢,只是想让人教教她规矩。” 她暗暗怪那些没用的手下,怎么办事的? 连个小孩子都压不住,全是些废物。 霁月的笑脸垮了,”皇后当然是好的,但这宫里的下人踩高捧低惯了,欺负我这个没靠山的。“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挑,”谁说你是没靠山的?舅舅就是你最大的靠山,谁敢欺负你,就是没把舅舅放在眼里。“ 他看向神情严肃的皇上,”舅舅,我说的对吗?“ ”对。“皇上就算不喜欢霁月,但这是他的女儿,他无法否认。 南宫寒熙得意的笑,“听到没有,谁敢欺负你,给我打,狠狠打,打死算舅舅的。”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话? 皇后眼神一沉,计从心来,“来人,将那些不长眼的宫人带来,交给朝云公主处置。” 两名丫环很快被带来,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吓的不轻。 当着所有人的面,皇后慈爱的看着霁月,“霁月,你是公主,想打想杀都依你,打杀几个奴才也不算什么。” 她笑的很温柔,但眼神却冷冰冰的。 不过是个小丫头,想收拾她只是抬抬手的事。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这话藏了坑,是要毁霁月的名声啊。 他刚想提醒,就听到霁月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皇后这话怎么怪怪的?我什么都没做呢,就把说的我好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她睁着一双纯净明亮的大眼晴,很是无辜的样子。 谁都没料到她说话这么直接,反而衬出皇后的心思阴暗。 皇后的脸黑了,“你年纪小小,心思太重了,这很不好,慧极多伤。” 这是威胁?霁月从来不吃这一套,小脸一板,“你年纪一大把了,心机太重,欺负一个小孩子,你好意思吗?”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扫了过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挤兑皇后。 宸妃笑容满面,提有多高兴了,真痛快,就该这么明晃晃的打脸。 呵呵,当年安后之死,皇后在背后出了大力,也因如此,才能取而代之。 对安后所出的女儿,皇后比谁都忌惮吧。 南宫寒熙有些担心的挡在霁月面前,态度坚定。 霁月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温煦之色。 皇后气的浑身发抖,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 “皇上,您也亲眼看到了,不管臣妾怎么待她,她都觉得臣妾暗藏祸心,哎。” 她一声叹息,眼眶都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的眉头微蹙,冷冷的看着霁月。 她的长相有几分像安蓝,这性子也像,不肯受委屈的主。 这种性子在后宫注定不能长久。 人家怕皇上,霁月才不怕呢,反唇相讥,“后妈都觉得自己顶好,可是,后妈有几个好的?” 这话粗糙,但这道理不糙。 但是,在场的人都风中凌乱了,后妈?? 把继后当成后妈,这感觉好酸爽。 偏偏她说的全对啊! 皇后满面通红,气的嘴唇直哆嗦,“我是皇后。” 她是继后,天佑国最尊贵的女人,什么后妈,跟她没关系。 她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但是,心火狂燃,怎么也消不下去。 不是元后,曾经在安蓝面前低三下四的讨好,一直是她最在意的事。 她恨不得抹去所有不堪的过去,永远这么光鲜亮丽! 第七百七十八章 一招接着一招 第七百七十八章 一招接着一招 她越生气,霁月越嗨皮,“那又如何?皇后也得讲道理,母仪天下不是光嘴上说说,要做到啊。” 她每句话都很粗俗,但是,没办法反驳,这也是一种本事。 大公主又羞又气,她本来不是嫡公主,后来才转正的,在任何人面前都有底气,但唯独在霁月面前有种莫名的底气不足。 明明她是废后之女啊,最卑微的公主也比她强,但是,她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 “放肆,顶撞长辈,谁教你的?来人,掌嘴二十,让你长长记性,我拼着不要名声了,也容不得你对母后无礼。” 她口口声声为母出头,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了那一份私心。 霁月最烦这种做派,虚伪的君子和真小人,她更愿意跟后者打交道。 “不知道我说错了哪句话?如果做不到母仪天下,不如早早自动让贤吧。”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皇后母女,大公主两眼充血,“给我打,表弟你让开。” 南宫寒熙站着不动,神情漠然,全然维护着霁月。 霁月也不是好惹的,做了个丑丑的鬼脸,“这里还轮不到你作主吧,你一个晚辈目中无人,无视太后的存在,真的好吗?看来这宫里只知贤公主,不知太后了。”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大公主浑身一抖,脸色都吓白了,“我没有,皇祖母,您不要听她挑拨……” 这话太重了,她承受不起,母后虽然是名义上的后宫之主,但真正的权利的人是太后。 太后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霁月笑眯眯的补了一刀,“长辈还没有开口说话,贤公主就要打要杀,这就是所谓的好修养,懂规矩。” 一口一声贤公主,将大公主刺的快吐血了,“你……” 她太小看霁月了,以为是冷宫出来的什么都不懂,只会耍泼。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们,脸色很不好看,“都不要吵了,你们俩都禁足半个月,哪里都不许去,在屋子里抄五十遍女戒。” 大公主浑身颤抖,跪倒在地,恭谨的应了一声,“是。” 太后的视线扫向皇后,语气清冷,“皇后,教养子女是你的责任,不可轻忽。” “是。”皇后战战兢兢,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贵为皇后,却是太后的儿媳妇,只能听太后的。 在后也不多说什么,这一回视线扫向了霁月,“这些奴才怎么处置,霁月,你来。” 霁月眼珠一转,“我看到朝云殿后面有一块空地,就罚你们种药草,种上五百株,服不服?” 这是什么鬼惩罚?听都没听说过。 平儿亲眼目睹霁月的杀伤力,这可是连皇后都敢顶撞的强人。 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弱弱的说道,“可是,没药草。” 霁月漫不经心的指了指皇后,随口说道,“有皇后啊,后宫归她管,缺什么跟她要呗。” 她甜甜一笑,“皇后,你不会故意刁难我的,是吧?” “是。”皇后笑的很温柔,态度也很好,没有了刚才的冰冷。 但是,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才是好皇后嘛。”霁月老气横秋的长辈语气。 众人嘴角直抽,面容都扭曲了,既想笑又不敢笑。 “散了吧。”太后已经烦了。 …… 回到朝云殿,两个丫环的态度大变,殷勤周到,别提有多听话了。 霁月看在眼里,不置可否,实在不行,到时再换吧,不着急。 刚想午睡,皇后派人来了,是一名老嬷嬷,姓张,长的很普通,但言行举止一板一眼,走路像用尺量过般。 她的表情很严肃,行了一礼,就大声禀道,“奉皇后之命,送来首饰十盒,衣料二十匹,若干珍贵玩物 。” 一排的箱子,珠光宝气,很是闪耀,衣料华丽,闪瞎了无数眼晴。 这阵仗很大,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的架式。 霁月淡淡瞥了一眼,特别淡然,“放下吧。” 珠光首饰看着漂亮,其实华而不实,材质特别普通,款式也是过时的,像是淘汰下来的。 至于布料看似很多很华丽,其实都不能穿出去, 不适合她这个小姑娘穿。 她的态度太冷淡了,让张嬷嬷很失望,这不是正常人的反应,难道她看穿了里面的文章? 按理说不可能,冷宫出来的吃不饱穿不暖,什么都不懂。 “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 霁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跟你家主子说,给我送银子,至于给多少,她看着办吧。” 给这些没用的东西,既不能卖变,又不能打赏,只能扔在库房,还让皇后捞了美名,真真是会算计。 不过,算计她的下场通常不怎么好。 张嬷嬷呆了呆,一脸的错愕,这丫头比她们想像的更精明,更难对付。 “这宫里又用不着银子,您有需要就跟娘娘张嘴……” 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哟,皇后娘娘的手下就是不一样,够威风,敢对主子说不。” 是南宫寒熙,他不知来了多久,一脸的不高兴。 张嬷嬷双腿一软,连忙跪地请安,别提有多恭谨了。 这是发自内心的恭谨,跟刚才对待霁月的面子情完全是两回事。 霁月也不生气,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向来如此, “主仆都是糊涂人,想装好人连最起码的诚意都没有。” 说白了,就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觉得她什么都不懂,好糊弄。 南宫寒熙板着脸,“看来我得跟皇祖母好好聊一聊了。” 张嬷嬷吓白了老脸,打死她都不敢得罪这位小主子。 “不不,是奴才擅作主张,跟我家主子无关,还请世子不要迁怒我家主子。” 她拼命替皇后开脱,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奸奴。 霁月轻轻一笑,“啧啧,南宫寒熙,人家这是嘲笑你不尊重长辈呢。” “凭她也配?”南宫寒熙从小在皇宫长大,哪有不懂这些的道理? 他就是不能容忍别人欺负霁月! 张嬷嬷肝胆欲裂,眼前一阵阵发黑,”奴才绝无此意,朝云公主,你这是要逼死老奴吗?好好,老奴成全你。“ 她发疯般朝墙壁撞下去,室内一片惊呼声。 第七百七十九章 信我还是信她? 第七百七十九章 信我还是信她? 眼见就要撞的头破血流,一道掌风袭来,将她轻轻一提,随意往地上一扔。 南宫寒熙擦了擦手,一脸的嫌弃,“要死换个地方死,晦气,敢吓唬当朝公主,你的胆子很大嘛,不愧是皇后的奴才。” 就这点心思还想欺负人?真是傻! 霁月凉凉的吐槽,“真是奇怪了,皇后宫里出来的人怎么都这么不安份呢?” 还能有什么?随了主子呗! 但这句话,没人敢说出口。 张嬷嬷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位公主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全是冲皇后去的。 南宫寒熙不耐烦的喝道,“滚出去。” 张嬷嬷不敢再耍手段,连滚带爬的去找救兵。 总有人能对付这个小妖女! 南宫寒熙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拍着胸口保证,“你不用怕,有什么事情推到我身上,我护着你。” 霁月打了个呵欠,困了,“你看我像害怕吗?” 她懒懒的靠坐在椅子上,像没骨头似的,小脸白白的,但一双黑眸很有神。 她嘴角微勾,噙着一抹淡笑,眉眼疏朗,没有半点畏缩害怕之意。 南宫寒熙就喜欢这样开朗阳光的女孩子,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 外面传来一道通禀声,“三公主来了。” 霁月翻了个白眼,盯的好紧,南宫寒熙前脚刚来,这三公主后脚就跟来了。 ”肯定来找你的,你可别害我。“ 南宫寒熙特别爱逗她玩,她的反应总能让他感到新奇。”小没良心的,我们谁跟谁呀。“ 霁月笑眯眯的撇清,”我跟你没关系。“ ”吧唧。“南宫寒熙凑了过来,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媳妇儿。“ 霁月手里的杯子飞了出去,目瞪口呆,尼玛,不待这么吓人的。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醋意浓浓的尖叫声猛的响起。 三公主嫉妒的满面通红,恨不得一刀子捅过去。 南宫寒熙头也不抬,声音淡漠,“跟我的未婚妻培养感情,麻烦不要来打扰。” “父皇不答应,太后也不会答应,她配不上你。”当然,三公主更不答应,除非她死,否则这辈子他们休想在一起。 南宫寒熙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霸气的说道,“我觉得行就行。” 他向来我行我素,独断专行,吃软不吃硬,三公主深知他的性子,将那股怒火强自压了下去, 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表哥,我到底哪里不好?只要你说出来,我全改。” 南宫寒熙终于抬起头了,淡淡瞥了一眼,“哪哪都不好,脾气太凶,举止粗鲁,没有善心,没有姐妹之爱,太娇纵太任性,自私自利……” 全是缺点,数都数不过来。 霁月看着三公主龟裂的脸,忍不住轻笑。 三公主也是天之娇女,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听到这些话气的浑身直哆嗦,但是,还得忍。 要是换了个人说这些,她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她可怜兮兮的拼命点头,“我改,我真的会改,表哥,你给我一次机会。” 等她嫁过去了再说,到时她想怎么着都行。 南宫寒熙见她脸色如此厚,也是无语了,“你只有回娘胎再生一次了。” 他拒绝的很明显,根本不乐意跟她有所牵扯。 三公主只当没听到地,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表哥,我会好好表现的,你等着。” 南宫寒熙的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她还要勉强,自欺欺人,别人也没啥好说的了。 说的再多,人家也装听不到。 三公主话风一转,“表哥,大白天的跟四妹妹孤男寡女关在屋子里,对四妹妹的名声不好,以后不要这样了,表哥,我们走吧。” 她嘴上说的很好听,上前要拉南宫寒熙的胳膊。 南宫寒熙一巴掌将她拍开,不耐烦的嘲讽道,“跟你走?你就不怕名声不好?” 霁月才十岁,三公主比她年纪大,好吗? 三公主一脸的骄傲,“我不在乎,因为我娘是宸妃。” 她娘是宠妃,所以在宫里能横着走。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可我在乎,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怎么能跟其他未婚的女子走在一起?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至于三公主嘛,都这么不要脸了,还会在乎名声吗?她是巴不得缠上他呢。 霁月没忍住,笑喷了,“噗哧。” 三公主眼神一冷,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听说四妹妹刚刚得罪了皇后,如果有我娘照应着,就什么都不用愁了,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表哥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防不胜防啊。” 她说的好像全是为了霁月着想,霁月不乐意了,凉凉的说道,“所以,用世子换我的安全,让他卖身,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卖身?太难听了。”三公主平时耳濡目染,早就习惯了利益交换,“我也是为了大家好,表哥,你也知道皇后是什么人,当年安氏视她如姐妹,结果呢,她害了安氏满门,心可毒着呢。” 霁月的脸色变了几变,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南宫寒熙冷冷的喝道,“安氏是你能叫的吗?” 安氏满门忠烈,太可惜了。 三公主对这个表哥百依百顺,“行行,我道歉,是安皇后,表哥,你就听我一句,这是为了四妹妹好。” 她口口声声说为了霁月,霁月忍不住呵呵一笑,“真傻。” 这皇宫里的孩子都不简单,这不,明明是算计她,还说的这么好听。 怪不得有人说,这皇宫是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 三公主有些不悦,说她傻?“什么意思?” 霁月从来都是个图一时痛快的人,不愿受半点气。 “只要南宫寒熙一日惦记着我,我就是你们的肉中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以快,三公主,你很愚蠢,你不知道吗?” 她也不是好惹的,谁敢算计她,她就让对方难堪。 三公主被说中了心事,很气恼的瞪了她一眼,“沐霁月,你……表哥,你信她,还是信我?” 南宫寒熙不假思索的指了指霁月,“她。” 他的态度坚定果断,没有犹豫。 第七百八十章 显摆炫耀 第七百八十章 显摆炫耀 三公主气的快吐血了,混蛋,等她将他弄到手,到时再来算这一笔账。 “好好,那让事实证明一切吧,霁月,只要你肯稍微懂事点,你就是我的好四妹。” 霁月笑眯眯的唱了一句,“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她眉眼弯弯,清脆的歌声甜甜的,如一道沁人心脾的清泉。 不想长大,就不愿意懂事的意思喽。 南宫寒熙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好可爱。” 霁月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笑颜如花,“一直这么可爱,从未改变过。”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十足,气氛很是亲昵。 三公主怔怔的看着他们,既羡慕又嫉妒,好想发脾气,但是,想到刚才那些话,她硬生生的将火气压了下去。 “哼,表哥,我会当个好姐姐的,相信我。”三公主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跑。 居然就这么走了?两人面面相视,感觉很诡异,这不像是三公主的风格。 晚宴如期而至,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就宸妃和皇后都在,看着气氛和乐融融。 公主和皇子们笑的很开心,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叫做一团,皇室一家亲。 坐在角落里的霁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得不说一句,宫中的女人都是表演高手,这皇室欠她们一人一个奥斯卡金像奖。 当然,大家都不搭理她,排斥意味显而易见。 霁月也不在意,正好落的清静。 一声通禀声响起,“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南宫世子到,紫衣侯到。” 大家齐刷刷的站起来迎接,霁月站在最后面,心中有些好奇。 咦,紫衣侯怎么也来了?这不是家宴吗? 看来皇上想将他变成自己人的心情很迫切啊。 皇上扶着太后走进来,母慈子孝,很是亲近。 “这是家宴,不用拘束。” 皇上笑的很温煦,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坐在霁月身边,递了一个匣子过来。 霁月有些好奇,是什么呀? 五公主眼尖,立马叫了起来,“这是什么好东西?表哥,你可不能偏心呀。” “人的心都是偏的。”南宫寒熙说的理直气壮。 “……”五公主蒙逼了,这让她怎么说下去? “摆宴。” 宫女们托着托盘鱼贯而入,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摆在桌上,香气扑鼻。 “吃吧。”南宫寒熙将筷子递过来。 霁月微微点头,头也不抬的吃吃喝喝,不愧是御厨做的,每道菜都很好吃。 有些都叫不出名字,反正很美味。 其他人都是怀着各自的目的,只有霁月是专心吃东西。 南宫寒熙不时的帮她挟菜,很照顾她,两人互动频频。 一道不屑的声音猛的响起,“光知道吃,没有半点修养,丢我们皇家的脸。” 是二公主,她面色不快,冷冷的瞪着霁月。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想吃就吃,你管得着吗? “二姐,我没吃过这样的好东西嘛,不过,看到你这么嚣张,我很高兴。” “你说什么?”二公主都有些傻眼了,其他人也一脸的好奇。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当公主真好啊,想欺负谁都行,想骂人就骂人,就算没家教没素质没品行,也没关系。” 她说的真心实意,笑脸可爱。 二公主一口血堵的喉咙处,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你……” 被人数落了一通,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大公主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霁月妹妹,你初来乍到,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她拼命为自己刷名声,修复形象。 要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声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在想嫁的男人面前,她更是力求表现。 霁月瞥了她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谢谢。” 她懒的天天撕逼,多累人呀。 只要不惹到她头上,她就当没看到。 大公主心中暗喜,只当霁月年纪小好笼络,“自家姐妹,不用这么客气,来,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她送了一块墨玉,玉质不错。 霁月收了下来,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就当是得罪她的赔礼。 “谢谢大姐,真漂亮。” 三公主看的很不爽,冷言冷语的嘲讽道,“没见识,人家拿不要的东西哄你,你还当是好东西。” 霁月眼珠一转,笑的很真诚,“这是大姐的一番心意,就算给我一根草,我也会当成宝贝的,礼轻情义重嘛,凡事不能光看价值。” 皇上全看在眼里,面露笑容,“说的好,正该如何,婉儿,你有长姐之风,朕很喜欢,赏。” 他一声令下,就赏了大公主一大堆东西,至于霁月,他直接忽视掉了。 大公主心中得意至极,看吧,这就是好处。“谢父皇。” 三公主咬了咬牙,郁闷的不行。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父皇,霁月妹妹什么都不会,不如我教她认字吧?” 她也是想学大公主,刷好感度。 皇上最喜欢看到他们手足情深,哪怕是假的,是装的。 “行,都是姐妹,好好的相处。” “是。”三公主笑的甜甜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霁月妹妹,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吧?我来教你。” 她很得瑟的写下两个大字,一字字的念,“这就是霁月。” 她也会装,不就是装个好姐姐吗?有什么难的? 拿霁月当垫脚石,这主意不错。 霁月皱了皱小鼻子,一脸的嫌弃,“写的好丑。” 三公主呆住了,半天反应不过来,她居然被个不识字的丫头嫌弃了? 宸妃立马怒了,为女儿出头,“怎么这么说话?你三姐对你这么好,你收收你上不了台面的性子。” 霁月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晴,“本来就丑,还怕人说吗?父皇,咱做人要诚实。” 三公主心塞不已,她的字哪里不好了?老师们都夸她字写的好,书读的好,样样都好。 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公主的话,谁还会夸她? “有本事你来写啊。” 霁月也不怯场,上前两步,握着毛笔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怎么?不会写?那吹什么牛呢?”三公主极尽嘲讽之能事。 第七百八十一章 这就尴尬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 这就尴尬了 霁月刷刷的几笔,洒脱自如的两个大字跃于纸上,她歪着脑袋眯起眼睛细看,“是不是比你好一点?” 两个名字放在一起,高低立见。 霁月的字瞬间秒杀了三公主的字,这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可能。”三公主感觉自己的眼晴出了问题,怎么回事? 皇上微微蹙眉, “你以前学过?” “对,肯定是这样,你以前学过了。”三公主紧咬住这个理由不放,她丢不起这个脸。 练了十年的字,还不如一个冷宫出来的? 霁月嘻嘻一笑,“怎么可能吗?冷宫里都是不识字的,我是看你写的字,又根据自己的喜好改一下。” 所有人都震惊万分,就是说她今天第一次写字? 三公主的脸黑了,气极败坏的大叫,“我不相信你是神童。” “什么神童?”霁月浑然不在乎的挥了挥小手,“不就是写几个字吗?这有什么呀?” 她越是漫不经心,越衬的三公主蠢笨如猪。 她哪里受得了这种难堪,立马又写下了一首诗,并且一字一字的读出来。 “一气回元运,恩含万物深。阴阳造端数,天地发生心。有信来还逝,无私古到今。和风激遗畅,南转入薰琴。” 她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神色不豫,“听清楚了吗?你给大家读一遍吧。” 这是故意刁难人呢,但不幸的是,她遇到了一个天才少女,“我试试。” 霁月是个学霸,会几国语言,医术高明,还会画画呢。 她出身世家,学的很杂,什么都懂一点。 她朗朗的读了起来,一字不错,清楚的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 大家都蒙逼了,都傻了,这人太聪明了,好吗? 霁月笑的很无辜,“怎么了?我是不是读错了?唉呀,我是第一次嘛,很正常的。” 天真又浪漫,却让大部分人心塞不已。 这资质好的可怕! 南宫寒熙一脸的骄傲,与荣有焉。“霁月,没想到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好厉害。” 霁月很天真很可爱的笑道,“难道不是大家都这样吗?这又不难。” 她是如此的轻松,秒杀无数人。 在场的人都想吐血了,日了狗的,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 皇上看着霁月的眼神很复杂,像是不认识般。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天纵奇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室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 江随风深深一礼,嘴角噙着一抹欢喜的笑,为皇室而高兴呢。 皇上很高兴,博学有才华,又忠心的臣子,他是最喜欢的。 哪怕有一点不识时务,但架不住他一片忠心啊。 但是,转头看向女儿时,他就板着脸,“你以前真的没学过?” “当然是真的。”霁月在心里打了个叉,小脸笑的甜甜的。 她学的很杂不精,但是足以秒杀无数人。 柔妃眼珠乱转,忍不住说了一句。 “太让人置信了,我怎么觉得有点假?” 她眼中的嘲讽是那么的明显,完全看不上这个废后之女。 霁月连皇后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妃子,当场顶了回去。“那是你没见识。” 柔妃的脸刷的通红,又羞又气,“放肆。” 霁月揉了揉耳朵,笑的很天真,“柔妃,别动不动露怯,很丢人的,多读书吧。” 柔妃嘴唇紧抿,偷偷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的神色很复杂,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皇后微微一笑,“不过是会写几个字,也没什么,皇上,几位老师都夸大皇子聪明过人呢,进步很大。” 她的儿子是嫡长,最有希望成为太子。 如果没有二皇子的话,就板上定钉了。 宸妃所出的二皇子很聪明,很会哄人,本身很出色,文武双全,让很多文武官员推崇。 而大皇子才华洋溢,很有天赋,诗词歌赋,棋琴书画样样精通。 这两位皇子被寄予了厚望,也是最有可能上位的皇子。 他们什么都争,争父皇宠爱,争朝臣的喜爱,争下人的投靠。 皇上对这两个儿子也很满意,时时带在身边教导,“是哪几位老师?“ 皇后笑容满面的禀道,“何师和卫师。” 这两位都是当代大儒,在士林中有着很高的声誉。 皇上很满意的点头,“好好,不要自满,继续努力,争取更好的成绩。” “是。”大皇子恭谨的应了,趁皇上不注意时,冲身边的二皇子投去得意的目光。 二皇子也不是好惹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皇兄,不如你跟四妹妹比比呀,说不定你能赢她呢。” 这绝对是羞辱,大皇子气的不轻,“别开玩笑,四妹妹什么都不会,总不能比写字吧?” 二皇子一脸的惊讶,“什么都可以比啊,难道大皇兄不敢?” 身为皇子,没有不敢的,不敢应战?他丢不起这个脸。 大皇子咬了咬牙,“好,就这么决定了。” 虽然胜之不武,但是,借机刷刷自己的才华值,也是不错的。 两个皇子相互较劲,各使手段,但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霁月像个无事人般吃吃喝喝,完全没当一回事。 这就尴尬了! 三公主在旁边敲边鼓,“太好了,四妹妹,你可不能藏私哟。” 霁月根本不乐意陪他们玩这么幼稚的游戏,“还能不能让我安生吃顿饭呢?比赢了又如何?比输了又如何?没有意思,还不如多吃一口饭呢。” 两皇子相视一眼,很是尴尬,如果霁月不理会,他们就成了一个笑话。 不行,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如果你赢了,我……”三公主犹豫了一下,从发间拔下一支凤钗,心疼不已,这是她很喜欢的钗。 “送你一支钗。” 大不了再让母妃赔她几支好的,比这更好。 霁月都没有抬头看一眼,慢慢的啃着骨头,好好吃。 “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喜欢。” 这么屌?三公主郁闷了,“那你要什么?” 大家都盯着霁月看,嫌她不识抬举,两位皇子风头最劲,若是得罪了,能有什么好? 在这皇宫里,有两种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一是皇上,二是未来的皇上。 皇上不吭声,那就是默许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 开赌局 第七百八十二章 开赌局 南宫寒熙也不吭声,他对霁月有种迷之自信。 总觉得她不会输给任何人,包括那些所谓的大儒。 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霁月抬头扫了一眼,得,今晚不应战,大家都不会放过她。 那就让这些傻逼见识一下吧。 丫的,给脸不要脸,非要逼她出手打脸,真是够贱的。 她慢条斯理的开口,“这样吧,开赌局,压我赢的就把钱放在这里,压他赢的扔那边,谁赢了就将钱拿走,如何?” 嗯,她正好缺钱,赚一票呗。 三公主生怕她反悔,迫不及待的扔出银票,“这主意好,我压一百两, 沐霁月,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皇后皱了皱眉头,哪有这样的赌局?听都没听说过! 压注的人有什么好处?不能光投钱啊。 这对皇儿不利,就算赢了,也不好听。 她刚想阻止,其他人兴致勃勃的跟上了。“我压大皇兄。” 是三皇子,他最喜欢搞事情。 “好兄弟。”大皇子很高兴,眉飞色舞。 “我也压大皇兄。” 一时之间气氛很热烈,大家都兴高彩烈的,像是要过大年。 霁月笑吟吟的看向宫中最尊重的女人,“太后您呢?” 太后微微蹙眉,对她的不喜全写在脸上,“拿一千两出来,压大皇子赢。” 她喜不喜欢,对霁月来说无所谓,根本没放在心上。 “太后,您是天佑国最尊重的女子,一千两银子不能代表您的身价啊,还是您对大皇子没有信心?” 这话一出,太后自然不好意思只压一千两,她淡淡的道,“一万两,小赌怡情,跟身份无关。” “父皇您呢?”霁月乐呵呵的看向皇上。 皇上毫不犹豫的开口,“一万两,压皇儿赢。” 他的态度鲜明,全力支持大皇子,对霁月这个女儿的态度冷淡至极。 但又如何呢?霁月面对众人异样的眼神,心湖平静,淡然处之。 “皇后,轮到你了。” 皇后还用说吗?自然是亲生儿子最重要,“本宫压大皇儿赢,八千两。” 众人纷纷下注,全都压给了大皇子。 霁月那边只有三公主的一百两,可怜兮兮的。 而且这一百两也是不怀好意,存心看她笑话。 三公主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娇滴滴的看向南宫寒熙,“世子哥哥,你怎么不下注?难道你也知道这是必输的局面?” 她心中得意极了,就是要让沐霁月难堪。 整个皇室都站在沐霁月的对立面,哈哈哈,这才是真实的现状! 别以为当了公主就了不起,没有宠爱的公主还不如一个小宫女呢。 还想跟她争男人?下辈子吧! 南宫寒熙为难的皱着眉头,“我在考虑压多少钱,不能越过皇祖母和皇上,但又不能太寒酸了,丢了我永宁王府的脸面,委屈了我家媳妇儿。” “……”全场寂静,媳妇儿?是不是听错了? 这么明晃晃的秀恩爱,真的好吗? 三公主的笑脸垮了,眼眶红红的。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八千两。” 一叠银票放在沐霁月面前,男子温润如玉的笑容,如春天的风,吹啊吹,吹进无数人的心田。 皇后的脸色大变,他这是什么意思?“紫衣侯,你居然压沐霁月?” 居然不支持大皇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仅是得罪了大皇子,也得罪了皇上! 江随风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谪仙,不杂一丝尘埃。 他神色淡淡的,“我欣赏有才华的人。”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让大皇子当场变了脸色,也让二皇子得意的偷笑。 大公主沉不住气,大声质问道,“我大皇兄还没有一个女孩子厉害?” 为什么屡屡护着沐霁月?为什么? 江随风神情淡然,优雅而又自信,从容矜贵,有着常人没有的高华气度。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晴,沐霁月,将是沐氏家族最闪亮的星光。” 倒抽冷气声响起,太让人不敢置信了。 这话的份量太重,居然将沐霁月捧上了天! 霁月也很震惊,小嘴微张,为什么这么高看她? 她还没表现呢,不对劲,这其中必有原故。 反正她不相信所谓的慧眼识英雄。 三公子不怀好意的问道,“我父皇也比不上?” 现场静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江随风看。 皇上眼眸深深,把玩着茶杯,神色淡然,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帝王心,深不可测。 所有人在等,等紫衣侯怎么应对。 如果应对出了错,那等着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江随风淡定从容,看不出半点紧张,像平常般微微一笑,“皇上有没有才华并不重要,重要是抚民治国的本事能青史留名,成为一代圣君。” 皇上的眼晴一亮,哈哈大笑,“好好,说的好,江爱卿说的太好了,我们君臣一起努力,共创太平盛世。” 不知怎么的,江随风的每句话都能说到他心里去,他就是爱听! 江随风恭谨的行了一个大礼,表示臣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龙心大悦,笑容满面的上前,亲自扶起他。 “哈哈哈,快请起,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栋梁之臣,是朕之福,是天佑之福。” 江随风感动涕零,眼眶都红了,“臣愿为君王效忠,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发自肺腑的话情真意切,让皇上越发的高兴,“好。” 得,这就是圣眷。 这就是紫衣侯的本事,轻轻几句话,就局面翻了过来,让皇上更加的喜欢他。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本事。 江随风微微侧头,淡淡的催促道,“世子,只有你没压注了。” 南宫寒熙扯下脖子上的东西,全放到霁月面前,“压九千两,还有这条传世的项链。” 这条项链很有名,叫心锁玉,中间是一块雪白的玉佩,四周全是亮闪闪的宝石。 三公主的眼睛都直了,震惊的尖叫,“这就是永宁王府世代相传的信物?表哥,你疯了吗?”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疯狂?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似有重重心事。 皇上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别人更不敢说什么了。 南宫寒熙却像个无事人般,笑的灿烂夺目,“我相信你,霁月。” 第七百八十三章 天下无双 第七百八十三章 天下无双 “好,必胜。”霁月自信满满的做了个胜利的V手势。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二公主和三公主的眼晴,眉眼传情什么的,好可恨! 大皇子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好,很好,这两人都不选他,他会让他们后悔一辈子的! 他故意挑衅的笑道,“妹妹,你若喜欢,等我赢了将项链送给你。” 大公主甜甜一笑,“好啊,谢谢皇兄。” 她心里也有气,恨死了沐霁月,整一个小狐狸精,年纪小小,却勾的紫衣侯这么看重她,到底是凭什么? 三公主立马跳出来,眼巴巴的看着那条项链,“大皇兄,我也想要。” 得到了永宁王府世代相传的信物,她注定是要当永宁王妃的。 大皇子自然是偏着自己的亲妹妹,“我已经送出去了,你们姐妹自己协商。” 他好大的口气,还没有开始比,已经将所有东西视为囊中物。 霁月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开始吧,比什么?” 大皇子自信满满,“你也不识字,就不为难你了,吟诗作对你肯定不会,就比……左手写字吧。” 他说的好像很大度,但是,当他答应比试时,就暴露了他的低情商。 他就算赢了,也不光彩,人家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刚刚从冷宫出来的小女孩。 他不仅没兄妹之情,而且没有仁厚之心。 他自私自利,还爱装好人,结果四不像。 偏偏还有人跪舔他,“大皇兄,你也太实在了,太仁厚了。” 是五皇子,最没有存在感的五皇子。 大皇子面有得意之色,“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何必太较真,就这么办吧。” 南宫寒熙定定的看着霁月,只要她一个暗示,他立马跳出来阻止。 霁月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插手,这种小事她搞得定。 她凉凉的开口,“等一下。” 大皇子很不屑的扫了她一眼,“你怕了?现在认输也行的。” 霁月笑眯眯的道,“不不,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谁来当裁判?” 大皇子愣了一下,“呃?自然是父皇。” 霁月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他的心是偏的,你写的再丑,他也会说好,这对我不公平。”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这就尴尬了! 虽然是事实,但明晃晃的说出来,这让大家怎么装不知道? 皇上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很是不悦。 但是,霁月才不会在乎呢,本来就是事实嘛。 大皇子义正言辞的指责,“霁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父皇?他可是最公正严明的,绝不会徇私……“ 他趁机大拍马屁,唾沫横飞,快要飞起来了。 霁月摆了摆手,笑嘻嘻的打断道,“我又不怪他,人的心都是偏的,很正常,我和大皇子,他肯定偏着大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他肯定偏着二皇子……”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众人的表情太复杂了。 大皇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惊疑不定。 “你怎么知道?” 真的是这样吗?他一直觉得父皇更倚重自己! 皇后一系的人闻声色变,不安紧张,忧心忡忡。 宸妃一系的人暗暗得意,极为高兴。 大家各有心思,静的出奇。 皇上的脸色发黑,冷冷的瞪着霁月,好一个挑拨离间的丫头。 霁月很天真很可爱的笑道,“只要眼晴不瞎都看得到啊,父皇看两位皇兄的眼神不一样。” 大皇子急急的追问,“怎么不一样?” 难道是旁观者清? 霁月很自然的随口一说,“看大皇兄时威严多过慈爱,看二皇兄时慈爱多些,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足为奇。” 大家的表情更精彩了,各有各的不同。 霁月看在眼里,忍不住暗暗偷笑,让你们欺负我,哼哼,就让你们尝尝猜忌的滋味。 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皇上见势不妙,冷冷的喝道,“一派胡言,朕都不知道的事,你就知道了?” 他看着霁月的眼神很冰冷,根本不像一个父亲的眼神。 能将亲生女儿扔进冷宫不闻不问多年的人,能有什么感情? 所谓皇帝,称孤道寡, 不需要感情。 霁月根本不在乎,再差也不过如此。 刚刚封了她封号,不会轻易杀了她的。 不管如何,她还有联姻的利用价值,过个几年就能推出去联姻的。 “父皇,虽说帝心难测,但是,十指都有长短呢,更何况是人,我真的能理解,你不用解释哈,这样吧,让紫衣侯当裁判吧,他不畏权贵不求私利,心正着呢,大家没意见吧。” 她说的好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皇后又气又恼又嫉妒,全是冲着宸妃母子去的。 那才是她的劲敌,至于霁月,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公主,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霁月,眼神闪烁,复杂难辩,“这个可以有。” 霁月心中微微有些异样,每次他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似乎认识她很久了。 是错觉吗?明明他们才认识呀。 她有一种直觉,不管如何,紫衣侯对她没有恶意,不会害她的。 “大皇兄,你先来。” 她完全不给人插嘴的机会,直接就将话题带过去了。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辩解,太妨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二皇子是得意的,兴奋的,眉眼带笑。 大皇子的脸色发黑,心情糟糕透了。 帝宠落了下风,被二皇子压了一头,能痛快吗? 他心里不顺,看霁月更不顺眼了,“你看好了。” 心里不平,这字也写的不够流畅,比起右手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写了四个大字,天下无双,隐隐泄露了他的心事。 不过再差,他自认为比霁月强上百倍,他很高傲的扬了扬手,“该你了。” 霁月还是老规矩,拿着毛笔在空中挥舞,这算是现学现卖吗? 挥舞了半天,她终于动笔了,龙飞凤舞,一气呵成,也是天下无双。 相同的字,不同的风格。 大皇子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你……你也会左手写字?” 太震惊了,有木有? 第七百八十四章 人傻钱多速来 第七百八十四章 人傻钱多速来 他的左手字是练过的,有一段时间右手受了伤,所以用左手写字,花了点心思,当时父皇还夸他用功呢。 霁月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理所当然的点头,“大家都会啊,不是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场的人心情很复杂,很想吐血,心好塞。 有几个人能做到左右手都写字?这是天赋异禀。 偏偏这天赋异禀的人,低调的显摆,秒杀无数普通人。 关键是现学现卖! 这种人的存在,是让普通人羞愧的。 她不理别人,笑眯眯的看向江随风,“紫衣侯,你来裁定吧。“ 还用问吗?完全没有悬念! 大皇子的字很呆板,有几撇都中间断了,而霁月的字大气又秀丽,让人眼前一亮。 江随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皇子的字很工整 ,应该苦练过,但太过工整了,四公主的字很有灵气,很有自己的特色,四公主胜出。“ “承让了。”霁月很愉快的将所有的钱拉到自己面前,乐呵呵的数起来。 仔细一算,有七万多两,尼玛,发财了。 大皇子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又羞愧又气愤,“我不服。” 他感觉被人骗了,霁月以前肯定习过字,而且花了很多心思。 他太轻敌了! 不行,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霁月黑亮的眼晴染上一丝薄雾,声音拖的长长的,“原来输不起啊。” 这话太打脸了,大皇子的脸面被她踩在脚底下,但是,身为皇子的他,怎么能输?他是最高贵最有前途的皇子啊。 父皇已经够偏心了,再表现不好,他恐怕要失宠了。 一想到这,他整个人都很暴躁。“一局显不出真正的水平,三局二胜吧。” 明明很生气,很抓狂,还要摆出一副不得不如此,全是为了对方好的架式。 这让霁月很看不上,要是落落大方的说一句重比,她是无所谓的。 但这么装,她就不乐意了,“不好。” 从来没人敢这么大喇喇的拒绝皇子,但霁月就敢,大皇子的颜面扫地,气的脸色发青,“你是不敢?” 连激将法都用了,他一定要挽回局面! 霁月微微蹙眉,小嘴微抿,“我只是觉得不刺激,又没有奖励。” 原来如此,大皇子不假思索的说道,“如果我输了,就照这个数,翻倍给你。” 他指了指桌上的钱,很高傲的样子,完全没把钱放在眼里。 他是龙子凤孙,钱这种俗物从不用他挂心。 吃喝玩乐都有人侍候,一切开销都是国库出,不用他操半点心。 他完全没有钱这个概念! 霁月怀疑的看着他,“这是七万五千四百两,翻一倍就是十五万八百两,你有这个钱吗?不能光说说。” 不是她小看这些龙子凤孙,在宫里吃喝住行都有人安排,但银子未必多。 大皇子根本没将钱放在心上,还嫌霁月太俗气,太会算计。 哪个皇子公主会这么爱钱的?都是身边的丫环管钱,主子是从来不碰的。 “我是堂堂皇子,不会赖钱。” 霁月折腾了半天,有些渴了,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我要看到现钱,否则不奉陪。” 视金钱如粪土?呵呵,一群四肢不勤的傻逼! “你……”大皇子气坏了,不就是钱吗?爱钱如命的人是看不上了。 但是,他愣了下,他还真没有那么多钱。 他有字画古画,有珍贵的摆设,有金银珠宝,什么都不缺。 但唯独没有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 每个月都有五千两的月银,但每个月都不够花,还要皇后暗中补贴,真没存下什么钱。 他犹豫了一下,“母后,您借我点钱。” 皇后恨极了霁月,恨她挑拨天家父子感情,恨她给儿子难堪。 “好,母后给你。” 她娘家有钱,金山银山往宫里填,真不差钱。 霁月笑眯眯的补了一句,“准备十七万哟,凑个整数。” 她觉得吧,在宫里样样不好,但是,有一个好处,宫里人傻钱多,赚钱如流水。 一夜之间,二三十万就到手了,不要太好赚哟。 有了这些银子,她就算逃出宫,也能过的有滋有味。 皇后气恼的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知进退的死丫头,给她等着。 霁月没有退缩,反而大喇喇的嘲讽道, “皇后啊,你瞪我干吗?要记住啊,母仪天下。” 皇后第一次觉得母仪天下这四个字不怎么好,太憋屈了。 “这是你的兄长。” 坑钱坑到亲兄长头上,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她就不怕被皇上厌弃吗? 霁月不禁乐了,“亲兄弟明算账,不能让我做妹子的倒贴吧,我还是个孩子。”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呀。 至于皇上喜不喜欢她,她根本不在乎,谁稀罕呢。 皇后脸色发黑,没见到这么能曲能伸,不要脸到极点的人,简直像小混子。 “好,给你,只要你不怕撑着。” 宫中将一个匣子递过来,里面是一大叠的银票。 霁月眼晴一亮,很嗨皮的数钱,这是一种享受啊。 数完了,她还不忘奚落几句,“你给,我就敢接着,不就是一点小钱吗?” 她的口气好大,十几万还是小钱呢。 皇后被她气的够呛,但是,更刺激的话还在后面,“皇后,你的眼皮子太浅了,是天生的呢?还是皇上没有善待你?” 现场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一直沉默旁观的太后撩起眼皮,终于正眼看了霁月一眼,神色莫名。 宸妃乐的不行,强忍着笑意,第一次看到皇后气的快发疯了。 原来,这世上还有能制住皇后的人,哈哈。 太痛快了,不是爱装吗?这一回看你怎么解决难题? 皇后真的惊到了,自从她登上后位后,就算宸妃也只能说几句酸话,不敢当面如此嚣张。 这话一句句戳的她心窝子疼,勃然大怒,“放肆,你该好好学规矩了。” 霁月一声叹息,很是无奈的样子,“没本事就不要玩嘛,真是的,小气巴拉的,怪不得有人说你是庶女出身,上不了台面。” 上不了台面?众人面面相视,又一次蒙逼了。 真屌,什么都敢说! 第七百八十五章 到底谁是霸王 第七百八十五章 到底谁是霸王 皇后气的眼眶都红了,浑身直哆嗦,“谁说的?啊。” 她虽然是庶女,但她爹是二品大员! 霁月一脸的迷糊,搞不清状况中,“这是不是事实?我刚刚从冷宫出来,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装的很无辜,让南宫寒熙忍不住想笑,暗暗翘了翘大拇指,她太会挤兑人! 每一句话都是戳重点,哪里疼往哪里戳,真狠。 皇后想捏死她的心都有了,这个死丫头! 总有一天,要弄死她! 她忍无可忍的命令道,“给我掌嘴。” 南宫寒熙往霁月身前一站,冷冷的看着皇后。 有他挡着,谁敢上前? 霁月还不肯放过皇后,谁让她是当年废后案的最后胜利者呢。 “看来是真的,皇后,暴力是掩盖不了真相的,出身卑贱不是你的错,但你要正视啊。” 她一句比一句尖锐,字字戳痛皇后的心,偏偏是摆着一副为皇后着想的语气,真是能把人气死。 皇后眼前一阵阵发黑,气的说不出话来。 大公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母后没有脸面,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没有脸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住口,我身为皇长女,就教训你一回,让你知道何为尊卑,你是晚辈,母后是你的长辈,不管她是什么出身,如今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天所有人的主子,你要尊敬她,孝顺她……” 她端着长女的架式教训霁月,但是,霁月可不是好惹的,“阿呸,孝顺一个卖姐妹求荣的女人,本公主做不到啊,我母后是她害死的,让我孝顺一个杀母仇人,开什么玩笑,会天打雷劈的。” 如一道惊雷劈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废后一案是宫中最大的禁忌,谁都不能提。 十年了,没人敢说一句相关的话,暗地里都不敢。 但是,霁月就这么明晃晃的提了,还摆在台面上,公然指责如今的皇后,昔日的苏氏女。 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大?不怕皇上砍她的头吗? 真是疯了! 皇后气血翻滚,惊怒交加,心中恐惧不安极了。 “你说什么?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居然有人背后捣鬼挑唆,可恶至极,都是假的,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安姐姐的事情。” 刚出冷宫的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不合常理! 细思背后的隐情,她不寒而栗。 大公主呆若木鸡,神情僵硬,“四妹妹,你误会了,这些全是假的,你上当了,你快说啊,是谁这么可恨?” 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见皇上脸色已经铁青了吗?快要爆发了! 霁月就没有想过跟这些人和平共处,他们都不会放过她的,恶意全摆在脸上。 废后之女,这身份太尴尬,背后有数不清的恩恩怨怨。 她一旦现世,就意味着会勾起很多人的记忆,会掀起无数的风浪。 会损害很多人的现有利益! 她可以预料到她将来的路有多难,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小命。 不杀了她,是不会罢休的。 但是,那又如何呢? 既然来了,她就敢跟天斗,跟地斗,跟皇帝斗,跟所有人斗。 斗天斗地,绝不服输! 她只是提前将矛盾摆在台面上,开始撕逼。 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大家都不吭声,在这种敏感时候,三公主不安份的插了一句话,“未必是假的吧?无风不起浪。” 宸妃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蠢货,“闭嘴,没你的事。” 三公主呆了呆,她说错话了吗? 打击皇后一系,不是她们一直在做的事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霁月就瞄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没有她的事,她告诉我的。”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宸妃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惊怒交加。 疯了吗?她还有没有脑子! 三公主被母亲的脸色吓到了,下意识的摇头,“胡说,我没有。” 大公主又气又怒,“好啊,三妹妹,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你欺人太甚,求父皇作主啊。” 三公主急的直跳脚,“父皇,不是我说的,您一定要相信我,是沐霁月陷害我。” 但是,没人相信她,她任性惯了,什么都敢做。 这种话也像是她说的。 最起码皇上是信了,眼神冷的冻死人。 三公主吓坏了,又气愤难当,“沐霁月,你快告诉大家,这些全是你编的。” 她气势汹汹的逼迫霁月,霁月一脸的茫然,“我说错话了吗?好嘛,就当是我编的,你是无辜的,你什么都没说。” 她无奈的语气,反而加深了可信度。 三公主气的抓狂,一巴掌挥过去,“沐霁月,你太过份了。” 南宫寒熙一把拽住她的手,轻轻一推,三公主朝后倒,委屈的红了眼眶,“表哥,你还要护着她?她快害死我了。” 没想到沐霁月这么狡猾,太会坑人了。 她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不行,一定要弄死她。 南宫寒熙神色淡淡的,“打人是不对的。” 他就站在霁月面前,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三公主气的发狂,大声尖叫,“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教训她。” 皇上不耐烦的喝道,“够了,不要闹了,沐霁月,你过来。” 霁月的小脑袋在南宫寒熙身后探出来,一双眼晴黑白分明,很纯净,“干什么?” 皇上的神色复杂,“你是不是也恨朕?” 这话太严重了,南宫寒熙的心提了起来,千万别冲动,皇上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霁月抿了抿嘴唇,一脸的纠结,“那我先问一句,我母后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害死她的?” 她问就问吧,还不停的看向三公主,好像在质疑三公主先前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这越发证实了三公主的嫌疑,大家看向三公主的眼神都变了。 皇后面如沉水,眼神冰冷的可怕。 宸妃又气又怒,恨自己生了个没用的女儿,整天就知道闯祸。 三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沐霁月,不许你看我。” 霁月委屈极了,眼圈红红的,“行,怕了你,你霸王。” 三公主有苦说不出,到底谁是霸王? 没有这么坑人的! 第七百八十六章 你不要她,我要 第七百八十六章 你不要她,我要 “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说。” 她反复重申,想把话说清楚,但是,注定是不可能了。 连她娘都不信,更不要说别人了。 这不,又歪楼了,歪的都找不回来了。 皇上神色莫名,盯着霁月看了半天,“要是有关系呢?难道你还敢报仇?“ 他的语气太冷,大家都不敢吭声了,幸灾乐祸的看向霁月。 南宫寒熙冲霁月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太冲动,先糊弄过去。 舅舅是皇上,是天佑国的天啊。 霁月却像没看到般,神色淡淡的道,”真的有关系?生恩比天大,谁害了她,我会一一清算,谁都不会放过,不过,我想,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这话太直白了,那些有心的人脸色很不好看。 有些事摆在台面上,太让他们难堪了。 这后宫讲究的是杀人不见血,谁会这么明晃晃的叫破? 撕下面纱,露出丑陋的真相,不是高贵的玩法。 杀了人,还让对方不知道敌人是谁,这才是最高明的。 南宫寒熙又气又急,这个小笨蛋,没人教过她,有些话打死不能说吗? 好吧,是没人教过她。 ”霁月,不许胡说,舅舅,她是气糊涂了,被人挑拨了几句,就脑袋发热,她年纪小还不懂事呢。“ 这丫头恩怨分明,爱憎分明,在她的世界里,要么是黑,要么是白。 皇上面色冰冷至极,不见一丝温暖,“她是朕亲手废的,也是朕亲自赐死的,你想怎么向朕报仇?” 这话一出,现场静的可怕,压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让人无法呼吸。 霁月面不改色,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晴,轻轻一声叹息,“很悲哀,我虽然很想报仇,但你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能怎么着,只是,既然我知道了,不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她一脸的悲伤,似乎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忽然,她扑突一声跪下了,跪在皇上面前。 这忽如其来的举止,让所有人都蒙逼了,不是在吵架吗? 皇上也有些错愕,眼神闪了闪。 三公主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火上浇油。 “你这是干什么?想磕头求饶?太晚了。” 霁月像是没听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示弱了,害怕了,却听到她掷地有声的话语响起,“磕三个头还你生恩,父皇,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我恩怨两消,” 没办法报仇,但也无法继续当什么父女。 他们之间注定是无法好好相处的关系。 皇上会忌惮她,防备她,而她不会真心的尊敬他,敬爱他,把他当成亲生父亲。 从安后被废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注定。 皇上怔住了,看了她很久,“不肯认朕,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 霁月深吸了一口气,仰着脖子,眼晴闪闪发亮,不服输的睁着,“我知道,放弃当高高在上的公主,放弃荣华富贵,放弃养尊处优的生活,甚至是放弃生命,但这是我的选择,我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她是这么的坚定,粉白的小脸如被一层光芒笼罩,闪闪发光。 这就是她的骄傲,她的底线。 既然占了别人的身体,就替她解决所有的因果。 有所为,有所不为。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从来不知道蛮横粗鲁的沐霁月还有这么一面。 紫衣侯怔怔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异采。 南宫寒熙眼晴亮的出奇,一脸的骄傲,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傲骨诤诤,不屈而又坚强。 她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有了自己的原则,有了自己的行事风格。 好,真的很好。 皇上眼神忽明忽暗,复杂难言,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也是这般的骄傲,宁死也不肯低头。 “没有了朕的庇护,你撑不了多久。” 这话里的深意,霁月全懂,却没有害怕,“是,很多人想害我,我随时都会死,我什么都知道,但又如何呢?人难免一死,有些轻如鸿毛,有些重如泰山。” 她太清楚了,在场的人有一大半想让她死。 但又如何呢,此时只敢暗暗使害,却不敢说什么。 痛快的爱,痛快的恨,活的轰轰烈烈,这才是人生。 室内的气氛太凝重,南宫寒熙很不安的清咳一声,“舅舅。” “你别说话。”皇上板着脸,神色冰冷的看着霁月,“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重新选择。” 他不高兴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 有些人偷乐,有些人暗暗着急,而霁月微微蹙眉,毫不客气的喝斥,“为了荣华富贵而舍弃辛苦十月怀胎的母亲,这还是人吗?不管她是废后也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罢,都是我沐霁月的生身之母。” 她要为废后正名,要让所有人知道安蓝这个名字。 不是以谋逆之名,而是清清白白的皇后之名。 嗯,她要给废后平反! 这是她给自己订的小目标! 虽然她知道,达到这个目标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意味着这里的人要死上大半,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危险重重。 但又如何呢? 她就是要干,轰轰烈烈的干! 在一边始终沉默的太后的神色有了些异样,对霁月有了几分好感。 孝顺的孩子总能得到老人的欢心。 皇上看着这个理直气壮的女孩子,心口说不出的压抑。 “你没有见过她。” 这孩子有安蓝的影子,也有安家的风骨,也有安家的那分天赋。 只是……太可惜了! 霁月的眼眶微红,小小的手捂着胸口,“是,我没见过她,但是,无数个夜里我做梦都梦到她,在痛苦流泪时,在绝望时,在濒临死亡时,都会想起她,她,活在我的心里。” 如一道重击,深深的砸中皇上的心口,也让无数人深受震撼。 赤子之心,总是最能打动人心,尤其是复杂又灰暗的人。 “霁月。”南宫寒熙的眼眶红了,感同身受的痛。”舅舅,你不要她,我要,你不管我,我管,我会保护她的。” 他紧紧的握着霁月的手,心也疼的厉害。 第七百八十七章 我在 第七百八十七章 我在 他也很想娘亲,时时想念,这份思念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重。 失去母亲的痛苦,他最理解,所以更心疼霁月。 她一出生就被扔进了冷宫,母亲被父亲赐死,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被人欺负的很惨,一想到这,他就心痛难抑,脸色发白。 霁月坦坦荡荡,“爱她是一种本能,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坦然的说一句,废后是我的母亲,我很高兴,并不羞愧,也不觉得丢人,我愿意用所有来换一天的相处,亲眼看看我的母亲,陪她说说话,想吃她做的菜,想……“ 她的眼眶红了,她想念现代的家人朋友了,好想。 她眼中的痛苦和思念是那么真实的流淌出来,却倔强的不肯掉下一颗眼泪。 ”霁月,不要说了。“南宫寒熙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痛苦,紧紧抱住她,”我也很想我娘,很想很想。“ 一样的痛,一样的思念,让他觉得他们是一伙的,是可以信任的。 霁月轻轻抱住他,闭上眼晴,两颗豆大的眼泪瞬间掉下来,落在他的衣衫上。 “风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是世间最悲哀的事。” 滚烫的眼泪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南宫寒熙的胸口一阵剧痛,脸色惨白如纸,“我好难受。“ 话还没说完,身体朝后倒去,霁月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 她用力一托,南宫寒熙才没有直直的摔在地上,而是她垫在下面。 看着两眼闭眼满头汗珠的南宫寒熙,霁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体不好吗?怎么说晕就晕? 这一忽来变故让大家都傻眼了,三公主反应最快,哭着喊着奔过来。 “表哥,你醒醒,不要这样,我害怕。” 太后也颤颤悠悠的走过来,眼眶通红,情绪很激动,“熙儿,你不要吓我,快叫于太医,快快,熙儿,你要撑住,于太医马上就到。” “沐霁月,你快放开他。” 她恶狠狠的瞪着霁月,好像霁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霁月的眉头紧皱,趁人不备偷偷搭上南宫寒熙的脉搏,眉头皱了起来。 她拔下一支玉钗,用尖尖钗头对准南宫寒熙的太阳穴。 太后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 霁月头也不回,手快如闪电,轻轻一刺,南宫寒熙的太阳穴出血了。 太后吓的魂飞魄散,浑身直哆嗦,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想好过。” 这是要她的命啊。 亏熙心这么维护她,她还有没有良心? 她刚想让人将霁月拖下去,忽然看到南宫寒熙的眼皮动了动。“熙儿。” 南宫寒熙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霁月,眼神呆呆的。 霁月拿帕子擦去他脑门上的血迹,轻声问道,“还好吗?” 南宫寒熙的眼神有了变化,有尴尬,有狼狈,有不安。 他忽然拉住霁月的小手,“霁月。” “我在。”霁月微微一笑,笑的很灿烂。 越是艰难,越要笑的开心,不能让对手看了笑话。 南宫寒熙指了指心口,神色悲伤,“我这里疼。” 霁月愣了一下,摸摸他的头,像摸狗狗般很顺手。“忍着,我们都是没娘的孩子,没人疼。” 这话说的太心酸了,南宫寒熙的注意力被带过去了,“我会疼你的,霁月,我会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他的霁月啊,值得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无论她想什么,他都会帮她弄到手! 霁月听出了他话里的郑重,深深的看着他,像要看到他心里去。 好半响,她才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啊,我等着。” 只要他对她好,那她也会对他好的。 以心换心,没有算计,只有真诚的对待。 不管是朋友,还是恋人,都该这么真诚。 南宫寒熙撒娇般的蹭了蹭,“霁月,你也要疼我,我们都没娘。” 霁月嘴角抽了抽,亲,他几岁了? 但他看似赖皮的撒娇,其实很紧张的揪住她的头发,她无语望天,“……好。” 其实吧,他也只是一个小屁孩。 太后心疼的要命,外孙的宿疾一直是她心中的痛,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好。 “熙儿快起来,你快吓死祖母了,来,喝杯参茶。” 南宫寒熙挥开别人要扶他的手,将霁月拉了起来,随手就将参茶递到她面前,“霁月,你喝。” 他献宝般,满脸的笑容,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太后微微皱眉头,心里有些不高兴。 五十年的老参汤,可贵重了。 霁月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想的,直接拒绝了,“我体弱,需要好好调理,受不住参茶的药性。” 她这破身体在冷宫里耗的差不多了,得好好的养养。 三公主挤了过来,硬是挤在中间,哭哭啼啼说道,“表哥,太好了,你没事,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快吓死了,你要是有个不好,让我怎么办?” 她哭的情真意切,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 南宫寒熙冷冷的看着她,一点都不感动,只觉得矫情,“我跟你很熟吗?” 三公主呆了呆,眼眶泛红,狠狠瞪了霁月一眼,“表哥,我要嫁给你,除了你,谁都不嫁。” 她也不怕羞,哭着喊着要嫁人,还非君不嫁的架式。 明知不喜欢她,还要凑过来,死皮赖脸的。 南宫寒熙对她厌烦到了极点,“你想嫁,我就要娶吗?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不娶不娶。” 烦死人了,女孩子能不能有点矜持? 同样是姐妹,怎么就差这么多? 太后着急了,一把将三公主推开,“熙儿别激动,咱不娶,不要激动,放轻松。” 一个是外孙,一个是孙女,她毫不犹豫的偏着前者。 外孙只有一个,孙女很多,不能比。 南宫寒熙拉着太后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祖母,你答应过我的。” 既不叫外祖母,也不叫皇祖母了,如寻常百姓家里,一口一声祖母,叫的太后心软的一塌糊涂。 “对对,全听你的,你想娶谁就娶谁。” 南宫寒熙这才转怒为喜,大拍马屁,“祖母,你对我真好。” 太后对外孙的疼爱是实打实的,“熙儿啊,你可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第七百八十八章 天真的小孩子 第七百八十八章 天真的小孩子 “是。” 三公主心塞不已,又羞又气,既恼太后不疼她,又怪表哥眼瞎。 她这么好,这么高贵,为什么不喜欢她? 南宫寒熙转过头看向皇上,忧心忡忡。 “舅舅,您把霁月给我吧,求您了。” 他担心霁月在宫里受苦,霁月的脾气太冲,不会看人眼色,倔强又不肯轻易低头。 她连皇上都敢顶撞的人啊。 霁月的眼晴一亮,这个可以有,等她出宫就能海阔天空了。 她想去哪里都行,没人约束。 太后想了想,“皇儿啊,把霁月给他,让他带出宫吧。” 也免得相看两相厌! 她对这个孙女的感情很复杂,有一点隔应,有一点心烦。 看到她就会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是她不愿意想起的。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又有些于心不忍。 这是个孝顺的孩子,太可惜了。 皇上神情威严,板着脸,一口拒绝。 “不行,霁月是公主,不是没名没份的小丫环,不能流落出去。” 皇室血脉岂能在外面飘荡? 南宫寒熙早就料到会这样,他舅舅这个人特别爱面子,把皇权看的比天重。 父亲常说,伴君如伴虎,其实他懂。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不是要削了她的公主称号吗?她一个弱不惊风的女孩子在这宫里,没权势没靠山,会被人害死的。” 他就是喜欢霁月,特别合眼缘,她小小的样子好可爱,笑起来特别灿烂,他好喜欢。 皇上没好气的喝斥,“荒唐,谁敢?谁说要削她的称号?她是公主,只能住在皇宫里。” 他的表情很严肃,但话里的意思意味深长。 几个宫妃面面相视,神情古怪。 皇上的心思没人能猜透,但是,她们这些时时陪伴在帝王身边的女人,总有几分了解。 总觉得哪里不对,皇上的反应不对劲。 “咦,她还是公主?那……”南宫寒熙眼珠转了转,暂时退让了,“舅舅,我送几个丫环进宫吧,我怕有人欺负她。” 霁月好失望,这样都出不了宫?真是愁人啊! 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皇室的血脉就这么重要? 不对,不是重要,而是看重面子吧。 三公主见不得霁月好,立马跳了起来,“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表哥,她连父皇都敢指着鼻子骂,都敢不认,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话南宫寒熙不爱听,年纪不大,心眼太多了,真是太讨厌了。 所以说嘛,他不喜欢这些精的要命的表姐表妹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谁娶她们,谁倒霉。 “你又要挑拨了?我家霁月在宫里太艰难了,舅舅啊,我心疼,连个真心待她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那些各有主子的丫环们,时刻要使坏啊。” 他越说越激动,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把太后吓坏了,以为他又要发作了,急的不行,“送送,你将人送进来吧,不过不能多。” 不就是几个丫环嘛,还能翻了天? 太后都发话了,别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南宫寒熙的脸色好看了些,眉头微皱,“只送八个,就保护她的安全,否则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皇上淡淡的瞥了霁月一眼,神色不明,“不行,只能送二个人进来。” “二个人够什么用?祖母。”南宫寒熙拉着太后的手撒娇,为了霁月,他也是蛮拼的。 太后被他缠的头疼,这孩子啊,怎么就这么喜欢霁月呢? 在她看来,在她面前长大的几个公主都比霁月好。 “不许胡闹,宫里也要讲规矩的。” 南宫寒熙才不在乎什么规矩,只要能将人送进去,他可怜兮兮的夹缠,“您就是最大的规矩嘛,祖母,求求您了。” 太后实在没办法,没好气的轻拍他的肩膀,“只有四个,再多不行了。” 南宫寒熙见好就收,眼珠一转,“再送个管事的老嬷嬷进来,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免得被人算计了。” 积年的老人懂的多,时时提点一二,他也能放心。 这个建议太后挺支持的,她正有此意,“也好,是需要有人教教她规矩。” 像今天这样不管不顾的乱说话,丢皇室的脸,这可不行。 身为公主,第一重要的是礼仪规矩要完美,第二要将皇室的利益摆在最前面,随时为家族牺牲。 这些都是需要教给霁月的! 南宫寒熙不乐意了,“是帮衬,是照顾,我家霁月的规矩可好了,不需要再学。” 这话说的亏不亏心,怎么说的出口? 太后已经不想说话了,偏心眼的家伙。 霁月托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灵动又可爱,像个不相关的人。 她就是来凑热闹的,嘻嘻。 皇后的眉头紧皱,感觉很糟糕,“皇上,霁月不守宫规,顶撞皇上,这可是大罪,还请责罚。” 她有一种直觉,不趁着现在打压下去,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想为难霁月的心思太明显了,霁月挑了挑眉,雪白的小脸还带着笑,好像不知世事的天真孩子。 皇上的眼神沉了沉,淡淡的道,“她什么时候顶撞过朕?朕怎么不知道?” “呃?”皇后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笑嘻嘻的捅了她一刀,“皇后,你这是存心报复啊,这可不好,气量太小。” 丫的,想跟她斗?好啊,她奉陪。 皇后又羞又气,说话太直接的人就是讨厌。 “皇上,你看看她的态度,对你我可没有半点敬意。” 南宫寒熙拉下脸,“你是你,舅舅是舅舅,不要混为一谈。” 霁月像个好奇的小孩子,随口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觉得能代表皇上吧,代夫作主,君临天下……” 看似无心的,其实将皇后坑了又坑。 皇后的脸都绿了,惶恐不安,“胡说八道,皇上,我们夫妻多年,您是最了解我的,我没有那样的野心。” 大皇子心急如焚,帮着说话,“父皇,母后决无此心。” 大公主也急了,他们是绑在一起的炸蚂,“是啊,父皇,母后一心为您着急 ,见不得您被挤兑……” 霁月不禁乐了,“噗哧,这话太逗了,大家都不傻,皇后的心思我一个孩子都能看穿。” 南宫寒熙很配合的问道,“什么心思?” 霁月用很天真的语气说出一句致命的话,“盼着夫君早点死,她儿子早点上位呗。” 第七百八十九章 敢不敢比? 第七百八十九章 敢不敢比?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现场一片寂静。 这话太要命了,谁都不敢掺和进去。 就连最得宠的宸妃也恨不得缩成一团,没有存在感。 皇后浑身索索发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站着。 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 大皇子气极败坏的瞪了霁月一眼,扑突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儿臣敢担保母后绝无此意,对母后来说,父皇才是天,没有人比您更重要。”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泪如泉涌,伤心欲绝的跪下了,“皇上,如果您不信臣妾,臣妾只能以死证明清白了。” 皇上眼神深沉晦暗,忽明忽暗,皇后母子的心一抽一抽的,感觉快要窒息了。 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可以啊。” 大公主彻底抓狂了,要不是南宫寒熙挡在前面,非一巴掌拍过去。 “沐霁月,你欺人太甚了,你这是要逼死我母后吗?” 这就是个大灾星! 沐霁月微微蹙眉,似乎被冤枉了,所以特别不痛快,“都别假惺惺的作戏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把戏,不过是以死要挟,这种人最贪生怕死了。” 这话一出,悲伤的气氛立马变了,变的很古怪。 皇后心里一片冰冷,感觉糟糕透了,“你……你……霁月,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母亲的死,不关我的事,是……” 她后悔极了,就不该让沐霁月活下来,应该早早在冷宫下手。 问题是,这些年她都忘了沐霁月的存在。 不等她说完,霁月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你又要将责任推卸到皇上头上,你最无辜。” 皇上的脸黑了,皇后的脸色绿了,她不是这个意思。 打死她也不敢当面这么做,皇上可不是宽容的人。 大皇子急的不行,额头全是冷汗,忽然急中生智,大声叫了起来,“沐霁月,我们的比试还没完,这一次,如果我赢了,你就跪地向我母后请罪,认她为母。” 他拼命转移话题,但在场的人都不傻。 沐霁月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如果我赢了呢?” 好,很好,居然敢提这样的赌注。 认杀母仇人为母,这不是她能忍受的。 大皇子这一招够毒的,可惜,他料错了对手的实力。 大皇子虽然输了一次,但他觉得是自己太大意了才会输,根本不是对手太强大。 “你赢了,随你的便。” “好啊,如果我赢了……”霁月眼珠一转,随手指了一个小妃子,“我要你认这位妃子为母。” 恶心人嘛,谁不会? 那小嫔妃坐在角落里,极不显眼,早就被皇上忘到脑后。 但这会儿,大家齐刷刷的看过去,咦,这不是李淑媛吗? 李淑媛整个人都是蒙逼的,目瞪口呆。 江随风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招绝了,斩断了大皇子一系的后路。 没有儿子的皇后还能坐稳后位吗? 没有皇后保驾护航,大皇子还能这么风光吗? 真是狠准快,一出手就是绝杀! 偏偏谁都不能说什么,毕竟是大皇子先开口的。 要怪只能怪大皇子喽! 南宫寒熙坚定的守在沐霁月身边,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大皇子眼前一阵阵发黑,“沐霁月,你疯了吗?” 他是大皇子,是皇后的亲生子,是嫡长子,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一旦认了一个小宫人为母,他所有的优势都没有了! 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沐霁月,总有一天要弄死她! 沐霁月好像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眯眯的挑衅,“做不到?那夸什么海口?大皇子,你这副德性下辈子都登不上皇位,早早死了夺嫡的心吧。” 看似轻描淡写随口一说,但每一句话都刺中大皇子的死穴。 登上帝位,君临天下,是大皇子毕生的追求,绝不允许毁在一个女子手里。 他又气又恼,怒火攻心,忍不住怒骂,“小贱人。” 沐霁月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反问,“小贱人骂谁呢?” 大皇子已经被气糊涂了,“就骂你。” 沐霁月乐呵呵的给他盖章,“嗯,小贱人。” 这一声小贱人如火上浇油般,让大皇子的理智彻底炸飞了,“沐霁月,你太过分了。” 他从来看不起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四公主,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轻轻一捏,她立马就会灰飞烟灭。 但此时,他却被撩的彻底抓狂了。 沐霁月呵呵一笑,很憨厚很淳朴的样子,“除了会这句话外,你还会什么?还比不比了?不敢就回自己位置坐着,晃来晃去的太碍眼。” 不得不说,她的笑脸太有欺骗性了,明明狡猾如狐,却让人感觉是童言无忌。 小孩子嘛,又是在冷宫长大的,不会说话,不懂人情世故,不会做人是正常的。 “你……”大皇子气的浑身哆嗦,在心里骂了几百遍小妖精,“好好,比,我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他一定要赢,赢的漂漂亮亮,要让沐霁月跪倒在他们母子面前。 沐霁月眼珠一转,“好啊,比什么?” 她就像个顽皮的小孩子,根本没把比试太当一回事。 这么随意的态度让众人神情各异,也让大皇子恨的咬牙切齿,“比认药材。” 沐霁月愣住了,“认药材?” 大皇子只当她怕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抛出去,“对,药材,看谁认的多,谁就赢。” 他有一次受伤时,太过无聊才学的,还是太医院的医正大人亲自教的,教的特别用心。 他学什么都很用心,发誓要压弟弟妹妹们一头。 沐霁月忍不住摇头叹息,“不作就不会死。” 天做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敢?”大皇子恶狠狠的瞪着她,只要她敢说个不字,就逼着她下跪求饶。 沐霁月想不比都不行啊,无奈的笑了笑,“好啊,这一次谁来当裁判?” 在场的人都认为沐霁月输定了,这么小的孩子,又在冷宫长大,能识什么药材? 这不是开玩笑吗? 大皇子还是很阴险的,很刻薄,很有心计的。 可惜,所有人都不知道,沐霁月的可怕! 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医生,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中西医结合,进行临床实验,是国宝级的人物。 第七百九十章 又一次比输了 第七百九十章 又一次比输了 跟她比试?尼玛,就像幼儿园的小盆友跟博士生比啊。 沐霁月愉快的接受了,“好啊,这一次谁来当裁判?” 众人面面相视,紫衣侯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还是我来吧,我学过医术,虽然不精,但普通的药材都是懂的。” 他这是自谦了,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皇上的视线扫了全场一眼,淡淡的道,“那就开始吧。” 沐霁月忽然举了举小手,”等一下,这太简单了,没啥意思。“ 大皇子咄咄逼人的瞪着她,”你怕了?“ 沐霁月嫌小儿科,太没有档次,太没有难度。 “蒙着眼睛比,轮流认药材,谁认不出就输了,这样更有趣味性,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紫衣侯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好主意。” 他忽然对她充满信心,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但是聪明绝顶,有血性,不愧是安家的骨肉。 大皇子神情僵滞,感觉很不好,蒙着眼晴?那要靠闻的? 这太难了,他没有信心。 沐霁月笑眯眯的挑衅,“大皇子,你敢不敢呢?”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笑的大皇子心里毛毛的,好像亲手坑了一个坑。 但是,骑虎难下,容不得他退缩,咬了咬牙,“好。” 太医院送来了几十种药材,紫衣侯亲自动手,将药材都摆在桌上,摆的很随意,完全没有作弊的可能。 还有几名太医都站在一边,全程围观,说白了是压阵。 万一紫衣侯失手呢? 大皇子和霁月的眼晴都蒙了白纱,齐齐站在桌前。 紫衣侯随意将药材放乱,“谁开始?” “我。”大皇子还是很有气势的。 一名小宫女将药材递过去,大皇子闻了半天,“这是当归。” “对。”紫衣侯的声音。 皇后一系的人喜形于色,大皇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大皇子得意的扬了扬眉,“沐霁月,轮到你了。” 宫女拿了一样药草过来,霁月闻了闻,秒猜,“ 甘草。” 声音很清脆,甜甜的,如山间的清泉。 但是,对于大皇子来说,就是晴天霹雳,这么快?她真的认识药草? 一定是胡说的! “对。”紫衣侯嘴角微勾,果然不出他所料,干的好。 南宫寒熙哈哈大笑,喜形于色,毫不掩饰他的感情。 大皇子的心往下沉,沉入冰冷的海水里,他错了,以为能毫不费力的将对手击败。 却低估了对方,太自以为是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又一次轮到他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尖叫。“天麻。” “半夏。” “木香。” “牛黄。” 每一次,霁月都是又快又好的回答出正确的答案,给大皇子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回答的时间越来越长,额头的冷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反观霁月,她就像来参加派对的,特别轻松,还带着笑容呢。 “大皇子,你怎么不说话?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大皇子气极败坏的怒喝一声,“闭嘴。” 他拿起药材闻了又闻,一时拿不定主意。 霁月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吧,我又饿了。” 大皇子脑子飞快的转动,越转越混乱。“是丹参。” “不对。”紫衣侯的声音特别响亮。 大皇子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可能,你弄错了,让医正过来,让他说。” 霁月一语戳穿他的心思,“医正不是你师傅吗?这可不好哟。” “闭嘴。”大皇子恼羞成怒,“医正,你说一句话,到底是不是?” “这……”医正犹豫了。 "朕要听实话。“皇上冷冷的声音响起,他倒要看看谁敢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脚。 医正闭了闭眼,打死都不敢跟皇上作对。”这不是丹参。“ 大皇子脸上的血色全失,又惊又怒。 皇后的反应极快,大声叫道,”那让沐霁月猜,现在不算输。“ 霁月捏了捏药材,又闻了闻,笑吟吟的说出答案。“是党参。”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差别很大。 用错了药,会死人的。 ”对。“紫衣侯坚定的声音响起,如同在皇后一系耳边敲响了警钟。”四公主,你赢了。“ 太医们面面相视,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小的女孩子,一字不错,都对了。 大皇子还有名师指点,可她呢?靠的是什么? 大皇子扯下白纱,彻底抓狂了,“不可能,我不会错的。” 他失控的尖叫,再也没有皇子的雍容。 他不能输啊! 紫衣侯怜悯的看着他,好好的底牌都被他打烂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 “大皇子,你确实输了。” 大皇子受不了这么残酷的事实,愤怒至极,大声质问,“你一直帮着沐霁月,你跟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紫衣侯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些恼怒,有些生气,“大皇子,你让我很失望,输就是输,输不起才是最丢人的。” 大皇子这个时候最听不得一个输字,恶狠狠的怒骂,“闭嘴,我是君,你是什么玩意?紫衣侯?呵呵,狗屁不通,你真以为自己是权贵侯爷了?再怎么着你也只是臣子,我说什么你都得听着。” 他企图用皇子的身份压下这件事,但是,可能吗?这么多人看着呢。 霁月凉凉的吐槽,“太子也不过是半君,你还没混上太子呢。” 大皇子的心一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紫衣侯语重心长的劝道,“大皇子,狗屁不通这种话不要再提起。” 他一副完全为了大皇子好的忠心模样,但是,落在大皇子眼前,就是天大的讽刺。 “本来就是事实,还不让人提?哪朝哪代有这样的封号?耍你玩呢。” 他恼羞成怒之下,口不择言。 紫衣侯的脸色很难看,其他人的脸色同样很差,包括皇后,包括大公主,嗯,最难看的是皇上! 这种话能乱说吗?皇上封的侯不算?那谁封的算?大皇子吗? 霁月不客气的捅了一刀子,“皇上,你儿子骂你狗屁不通呢,说你的话是屁,不值得听。” 又狠又准又快,皇上的脸黑如炭,看向大皇子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第七百九十一章 失败者的疯狂 第七百九十一章 失败者的疯狂 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大皇子吓醒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没有这个意思,父皇,是他们害我的,是沐霁月故意坑我。” 霁月不乐意了,明明是他愚蠢,好吗? “谁坑你了?狗屁不通不是你说的?大皇子,你今年十四岁,不是四岁哟,可见你平时就是这么不尊重皇上,没将他当一回事。” 字字淬着毒,一刀刀的直刺大皇子的要害。 明明输了一次就适可而止呗,他偏不,非要闹着比第二次。 这下子满意了吗? 尴尬死了,呵呵,收不了场吧,活该! 给脸不要脸的家伙! 大皇子两眼充血,又怕又恨,满腔的恨意全都发泄到霁月头上,“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冷冷的看着向来倚重的大儿子。 百般的教导他,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 发生了这种事,居然不想着弥补善后,反而威胁要杀人。 这就是他的手段?没用的废物! 他倒是很能耐,在父母面前都这么凶残,让他怎么敢将皇位交给他? 这样的人一上位,他所有的子女都保不住。 他的心不知不觉起了变化,虽然他不是慈父,但也不想自己的子孙后代都死光了。 霁月才不怕他呢,狂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相比之下,二皇子更让人担心。 这不,二皇子含笑看着,不插嘴,不吭声,但兴奋的两眼放光。 “信,你有什么不敢做的?你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我呢。” 先拍死一个是一个,以后的事情再说。 哼,惹毛了她,将所有人掀翻了,自己当女皇帝。 大皇子嗜血的眼晴一闪一闪的,格外吓人,“你……” 他像疯子般朝霁月冲过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南宫寒熙将霁月往后一推,一个茶杯扔过去,大皇子下意识的朝后一闪,愤怒的尖叫,“南宫寒熙,你也想跟我作对?你死定了!” “啪。”皇后一巴掌拍过去,恶狠狠的瞪着儿子,冲他直使眼色,疯了吗? 大皇子呆了呆,这才清醒了几分,但杀心更炽。 皇后的心情是最痛苦的,输的一败涂地,还要收拾烂摊子。 她咬碎了一口银牙,还要打起精神。 “皇儿住口,皇上,皇儿一时气怒口不择言,还请您严加管教。” 她低声下气的赔罪,姿态低到尘埃。 在宫里这么多年,她不知遭遇了多少危险,每次都能化解,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皇后之位是她拼尽一切都抢到手的,绝不能被人抢走。 她会拼死悍卫自己的宝座。 皇上面罩寒霜,对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女人很失望。 “朕可管不了他。” 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偏偏没有本事。 真是丢尽他的脸! 皇后心里大急,扑突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含泪说道。 “皇上,皇儿是最敬爱您的,特别孝顺,您有个头痛脑热的,这孩子整晚整晚的不睡觉,恨不得以身相代,他对您的孝心是赤诚的。” 她一腔柔情,情真意切的说着孝顺的儿子,很是感人。 正在此时,“呵呵。” 凉凉的,嘲讽的,不屑的一声冷笑,划破了虚假的表相。 皇后的动情话语立马成了虚情假意的表演,感觉完全不对味了。 皇后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小贱人。 但面上不露,痛苦的哭劝道,“霁月,你不要再害你大哥了,他跟你是血脉相连的亲手足。” 害?霁月可不认这个罪,“倒打一耙是皇宫一大特色,嗯,还有口蜜腹毒,杀人不见血,你是个中高手。 ” 她打脸啪啪的,出手特别重。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面上却楚楚可怜,“霁月,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过你大哥?你毁了他,能有什么好处?” 霁月不高兴的抿了抿嘴唇,“这话怎么说的?我打又打不过他,骂又骂不过他,脸皮又没有他厚,心性没有他毒,怎么害他了?这年头说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南宫寒熙轻声提点道,“这宫里不需要真话。” 虽然很轻,但基本上都听到了。 霁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她哭成这样,是不是表示也是假的?没一个字是真的?这样累不累呢? ” “……”全场鸦雀无声,皇上的表情很精彩。 皇后的妆容都哭花了,红一块白一块的,很是吓人。 南宫寒熙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霁月眨了眨黑亮的大眼晴,“你不用说,我明白了,原来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真他妈的经典! 皇后的眼泪成了一个笑话,她气的整个人都不好了,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配上五彩斑斓的脸,更是吓人。 霁月才不理会他们,语气轻松的问道,“我是不是赢了?” “对,你赢了。”紫衣侯微微一笑,温润如玉。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大皇子,赶紧认娘吧,大家都等着呢。” 大皇子的脸色忽青忽白,内心挣扎的厉害,最后咬紧牙关,来了个打死不认,“我只有一个母亲。” 要是认了别人,他还有什么脸面混下去? 他丢不起这个人! 皇后的心情很复杂,既欣慰又难过。儿子很有心,但是,皇子的威信全失了,想要登上皇位难如上青天。 霁月震惊的瞪大眼晴,好像看到了鬼般,“不认?” 大皇子满面通红,恶狠狠的瞪回去,“打死都不认。” 他就赖皮了,怎么着? 他是皇子,谁敢强逼他? 霁月震惊的直摇头,满眼的不屑,“说话不算话的人注定成不了大器,整一个废物点心,皇上,我先说一句哈,这种人就算登上皇位,也会被人弄死的,或者是国将不国。” 反正都结怨了,你死我活的局面已经注定了,又何必粉饰太平。 她从不怕战争,不怕危险,就让暴风雨来的更激烈点吧。 她浑身热血沸腾,亢奋莫名。 大皇子气的嘴巴都歪了,她怎么敢这么说话?还想不想活了? “沐霁月,你敢诅咒我?” 霁月的下巴扬的高高的,霸气冲天的说道,“不是,是说了真话,你当不了皇上,因为有我在。” 第七百九十二章 早点有毒 第七百九十二章 早点有毒 霁月乐呵呵的捧着一个匣子,里面全是银票,好多钱呢。 从一个穷光蛋一下子变成小富婆,心里蛮爽的。 不管在哪里,手里有钱就不慌。 她一抬头就见南宫寒熙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怎么了?” 南宫寒熙替她感到揪心,“你得罪了皇后母子,以后会很艰难。” 他又不能天天守着她,就算他将手下送进来,也无济于事。 宫里有太多杀人不见血的法子,而她只是一个小孩子。 可是,霁月是个凶残的小孩子,她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的点头,“哦,他们确实会很艰难。” 南宫寒熙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的。 不过,她这么轻描淡写的态度,让他一下子轻松起来。 “记住,不要怕,凡事有我呢。”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知道,咱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对。”南宫寒熙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他也是个心大的,立马将烦恼抛到脑后。 “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嫁给我了,到时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着你。” 就能离开这个皇宫,却哪里都行,不用提心吊胆的。 霁月微微蹙眉,有些不自在,“……我们打个商量吧,别做夫妻,做兄妹吧。” 她挺喜欢这个小世子的,但是,不表示要嫁给他。 人生有无数种可能,她只想随心而活。 南宫寒熙坚定的摇头,“不要,兄妹总有一天要分开的,做夫妻永远在一起。” 一双乌黑的眼晴闪闪发亮,灸热无比。 霁月愣了一下,“你就这么喜欢我?” 他的感情外露,喜欢就是喜欢,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这样的人活的坦然,活的痛快。 南宫寒熙的脸红了,却倔强的不肯移开视线,“对,不可以吗?” 我塞,脸红的少年好可爱啊,好想捏一把。 嗯,捏捏,好好捏,手感不错…… 擦,手感?霁月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上手了,不禁汗颜。 更让她尴尬的是,南宫寒熙居然任由她捏,没有阻止。“你轻薄我。” “呃?我只是……”霁月好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只是手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南宫寒熙霸道的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松开。 “我不管,你要负责。” 霁月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说道,“怎么负责?我娶你?” “这个……”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也可以啊。” 霁月整个人都蒙逼了,不是吧? 她只是随口说说,不用这么认真吧。 南宫寒熙非常直接了当的拉着霁月的小手,“就这么决定了。” 霁月有些心塞,这人是不是太随便了?“你父亲答应吗?你祖母答应吗?你舅舅答应吗?” 南宫寒熙奇怪的反问,“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是我成亲!” 反正谁娶谁都一样,都是他们俩住在一起。 “……”霁月觉得自己够另类了,没想到南宫寒熙更加奇葩。 嘴唇一热,霁月的身体一震,“喂。” “这是约定。”南宫寒熙退开了,舔了舔嘴唇,理直气壮的点头。 霁月捂脸,说亲就亲,兄弟,当亲狗狗呀。“你太霸道了。” “可你喜欢呀。”南宫寒熙笑的很开心。 霁月眼晴一瞪,“瞎说,谁说的?” 南宫寒熙笑嘻嘻的说道,“你没有逃开,也没有叫非礼。” 他的心情好好,霁月喜欢他! 呃?霁月呆呆的看着他,感觉脑袋不够用了。 “我知道了。”南宫寒熙眼睛有光,闪闪发亮。 喂喂,他知道什么了? “我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风光的新娘子。”南宫寒熙如发誓般郑重其事。 霁月晕晕乎乎的躺在床上,还是弄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居然被牵着鼻子走,答应跟他成亲!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股睡意涌上来,她打了个呵欠,沉沉的睡过去。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霁月一觉醒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宫女们对她态度大变,毕恭毕敬,别提有多温顺听话了。 洗漱完毕,餐桌上摆满了好吃,瘦肉粥,几碟子小菜,还有包子水果。 平儿和俏儿都还在,没有被调走。 霁月也不在意,反正等南宫寒熙的人一调过来,这两人不走也得走了。 平儿的态度恭谨异常,低眉垂眼的,“公主,这是御厨特意送来的早点,您趁热吃了吧。” 全然没有了昨天的嚣张劲,筷子和碗都布好了,只等着霁月开动。 霁月拿起碗闻了闻,眼睛一闪,“这粥闻着很香。” 平儿殷勤的介绍,“那是自然,这粥是严大厨的招牌,好多主子都喜欢。” 霁月轻轻将碗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惜我只爱小米粥,你们分了吃吧。” “谢主子。”俏儿福了福身体,特别小心翼翼。 平儿呆了呆,满面堆笑的说道,“不行,这是主子的份例,做奴婢的怎么敢喝?主子是一片好意,但不合规矩,您还是尝尝吧,说不定喜欢呢。” 霁月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让你喝就喝,废话这么多,你这是想跟本公主作对吗?” 她板着俏脸,气势很足,经过昨晚的闹剧,没人再敢对她无礼。 这是连皇后都敢打脸的人啊。 “奴婢不敢……”平儿心慌慌的,感觉很不好。 霁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喝。” 平儿的身体一抖,脸色发白,“奴婢不饿,等会儿再喝,多谢主子的恩典。” 俏儿一脸的意外,奇怪的看着平儿,她这是怎么了? 霁月的眼神冷了下来,满脸不悦,“宫中的规矩,主子的恩典要当面吃完的,你这是欺我什么都不懂吗?” “不,不是的。”平儿吓的浑身发抖,这位主子可不是吃素的,什么人都敢惹。 霁月的视线落在碗上,冷冷喝道,“赶紧喝。” 这一次平儿不敢再违抗,硬着头皮将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至于俏儿,没有捞到一点。 俏儿虽然奇怪,却不敢说什么。 平儿喝完了,还要向霁月行礼,“谢主子。” 她的脸色发青,眼中的恐惧快要溢出来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 谁下的毒 第七百九十三章 谁下的毒 霁月全看在眼里,冷冷一笑,敢算计她? 平儿特别热情的服侍霁月吃饭,“这是蟹黄包,您尝尝,可好吃了。” 她将蟹黄包挟在霁月面前的盘子里,神情有一丝异样。 霁月看的清楚,却不动声色,“我想吃什么自己挟,不用你献殷勤。” 平儿碰了一鼻子灰,满面通红,“主子,我去催催厨房,让他们动作快点,这小米粥也太慢了。”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有心,不过不必了,让小丫环跑腿就行了,咦,我怎么觉得你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呢?” 平儿的身体一僵,拼命摇头,“不,您误会了,奴婢绝无此意。” 霁月打量了她几眼,似乎在考虑怎么处置她。“你想待在我身边?” 平儿大气都不敢喘,额头全是冷汗,“是,能在公主身边侍候,是我的荣幸。”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这话才对嘛,只要你们安安心心的跟着我,不背后弄鬼,包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平儿的肚子一阵绞痛,忍不住叫了出来,“啊。” 她吓出一身冷汗,完了,全完了。 霁月发看在眼里,微微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却装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平儿疼的满头大汗,恨不得立马闪人,“奴婢吃坏肚子了,请主子恩准,允许奴婢去找太医吃点药。” 霁月摆了摆手,一脸的同情,“不用这么麻烦,来人,去请太医过来,就说我病了。” “是。” 平儿心中大急,不行,不能让太医过来。 “四公主的好意让奴婢太感动了,但是……” 霁月不耐烦的摆手,“行了,不要吵我。” 平儿的肚子越来越疼,满地打滚,吓的宫女们浑身发抖。 尤其是俏儿,心中惊疑不定,真的只是吃坏肚子了? 太医很快就来了,一路狂走,走的满头大汗,一进来来不及擦汗,就急急的说道,“请四公主抬手。” 四公主背后有永平王府撑着要,要是有个闪失,他们这些太医也要跟着倒霉。 霁月微微蹙眉,指了指蜷缩在地上的平儿,“不是我,是她,帮她看看,什么情况?” 太医暗松了一口气,不是四公主生病就好。 不过,他显然太早放松了,一探脉搏,立马变了脸色,“呃?这是……” 霁月忧心忡忡的问道,“这是什么病?要紧吗?” 太医犹豫再三,终于说了实话,“这是中了毒。” “什么?中毒?”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惊惧交加。 “是。”太医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皇家的龌蹉事还看的少吗? 霁月默了默,再不好,也是一条人命。“能解吗?尽量给她解毒吧。” 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恐怕太迟了,耽搁的太久,如果早一刻还有可能。” 幸亏只是一个奴婢中毒,要是公主中毒,后果不堪设想。 平儿吓的魂飞魄散,“太医,救救我,我不想死,主子,救我。”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好端端的会中毒?你早上吃了什么?” 平儿咬着发紫的嘴唇,后悔不已,这毒是自己下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见她不吭声,霁月的眼神冷了冷,“难道是那碗粥?太医,你帮我查一下这些东西。” 这是自作自受,怪谁呢? 太医将食物都查了一遍,眉头紧皱,“粥里有剧毒。” 霁月的脸色大变,“我早上吃了很多东西。” 太医吓了一跳,难道也喝了粥?“请四公主将手伸出来。” 太医诊了半天,脸色很不好看,大家的心提了起来,难道也中毒了? 霁月面有忧色,“怎么样?我有没有中毒?”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什么?中毒了?霁月,你又得罪了什么人?你的性子不好,走到哪里都爱得罪人,哎,这就是没娘教的后果。” 皇后带着心腹丫头趾高气扬的走进来,一脸的怨恨。 昨晚的事情影响太大了,她儿子的前程基本被断送了。 换句话,她的未来被毁了! 这让她怎么不恨? 所有人变了脸色,纷纷退到一边。 霁月漫不在乎的笑了笑,“是啊,有娘生没爹教,怪谁呢?怪皇上呗。” 她不但不怕,反而笑的云淡风轻。 皇后有备而来,就等着这一刻,“中了毒还这么嚣张,也罢,你以后也没有机会嚣张了。” 心中有多恨,只有她自己知道。 十几年的野心被生生的折断,她的太后梦全毁了。 她想将沐霁月碎尸万段,才能发泄她的心头之恨。 沐霁月猛的跳了起来,挥手如电,“啪啪。” 皇后没有防备,被打了正着,气的浑身发抖,“你敢打我?沐霁月,你疯了吗?” 如今的她贵为皇后,谁敢打她? 她立马想反手,但沐霁月早有准备,闪的飞快,“打你怎么着?敢给我下毒,我就打你了。” 如一道惊雷砸在所有人头上,大家的脸色大变,恨不得立马消失。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听了不该听的事…… 皇后的脑袋一懵,下意识的否认,“胡说,不是我下的毒,你这是陷害。” 她没想到沐霁月会这么直接揭露真相! 沐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肯定是你,因为在这这宫里就你最蠢。” 皇后被气的面红耳赤,她蠢?死丫头!“好好,你也得瑟不了多久,沐霁月,你死定了,这毒无药可解。” 最起码她还活着,那些聪明人都死了! 沐霁月的眼神一冷,“你承认是你下的毒手?”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外面全是她的人,怕什么? 死在她手里的不计其数,沐霁月只是不起眼的一个。 “不错,是我指使的,你害了我儿子,我要你身中剧毒,死无葬身之地。” 沐霁月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晴,大声怒斥,“皇后,你真恶毒。” 皇后一肚子的怨气,一晚上都没睡好,只有弄死沐霁月,她这口气才能消。 她恶狠狠的吼道,“死丫头,你娘都没斗过我,更何况你呢,沐霁月,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第七百九十四章 戳心窝 第七百九十四章 戳心窝 沐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异色,“不知道皇后下毒是什么罪名?会怎么惩罚?” 皇后心中的恨意如火山爆发般,“这是我的地盘,谁敢说出去?是你?还是你?没人敢说半个不字,这是我的天下。” 她嚣张到了极点,在她眼里,沐霁月已经是个死人。 沐霁月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嘴角微勾,“皇上,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姓沐还是姓苏?” “皇上?”皇后猛的回头,瞬间傻掉了,整个人都吓坏了。 她浑身发抖,又惊又怕,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他全都听到了? 南宫寒熙从皇上身后窜出来,紧张的拉着霁月的胳膊,“霁月,你怎么样?中了什么毒?你别怕,太医会治好你的,我有解毒丸,你快咽下去。” 他激动的不行,紧张到了极点。 他是真的很担心,霁月的心微暖,总算还有人真心实意关心爱护她。“我没事。” 南宫寒熙心急如焚,中了毒怎么可能没事? 他硬是将解毒丸塞进霁月嘴里,霁月哭笑不得,刚想说什么,身体被拉进南宫寒熙怀里。 南宫寒熙将她紧紧抱住,浑身发抖,“霁月,你不能有事,你不可以死。” 脖子一阵湿热,霁月身体僵住,不知所措,他哭了? “南宫寒熙,你听我说……”她没有中毒啦!所以不要哭! 南宫寒熙这种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有一个念头,救她。 “我不会让你死的!舅舅,快救救霁月。” 皇上面如沉水一步步走进来,大声喝斥。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所有人都跪倒,头也不敢抬。 皇后跪在地上,浑身索索发抖,皇上怎么会来? 一定是沐霁月这小贱人干的! “不不,皇上您误会了,不是我干的,我是被气着了,才会……一时口误,我没有那么狠的心肠,皇上。” 她拼命推卸责任,不肯认罪。 她虽然是皇后,但在皇上面前,不过是个奴婢。 她的生死荣辱全系在这个男人身上! 皇上怒气冲冲的大骂一通,“早知你恶毒,但没想到你连朕的女儿都不肯放过,你还有什么不敢杀的?是不是哪天看朕不顺眼,也给朕下毒?” 这话太诛心了,皇后的身体抖的像风中的浮萍,泪流满面。 “臣妾不敢,臣妾冤枉啊,这一切是沐霁月设的局,毒是她自己下的,她是故意要害我。” 她大声狡辩,恨不得撇的干干净净。 问题是,她的那些话都被皇上听到了。 沐霁月冷冷的嘲讽道,“你当皇上的智商跟你一样低吗?皇后,你不配为后。” 第二次说这种话,比上次更加的不留情面。 皇后的心冰冷冰冷的,乱了分寸,“求皇上严查,还我一个公道,我真的没做过。” 只要将现场的人都杀人了,就没有证据了。 为了脱罪,她是不介意血流长河的。 当年她能毁了一个皇后,几个王爷,几万条人命,现在也可以! 只要能活下去,她什么都会做!哪怕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 沐霁月眼神闪了闪,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度,“皇上,确实要有一个公道,这一次轮到苏家灭族了吧?” 皇后像抓到了把柄般大声叫了起来,“沐霁月,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为了害我们苏家,你宁愿自残?你好狠。” 沐霁月没有跟她纠缠,真真假假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包括高高在上的皇上! 南宫寒熙此时恨极了皇后,这女人平时看着很慈爱的样子,总是笑着,没想到这么坏。 “我也听到了,皇后亲口承认她给霁月下毒,舅舅,霁月是你的女儿啊,你可要为她作主。” 皇上的神色冰冷如雪,看皇后的眼神非常的复杂,“废去皇后之位……” 皇后的身体一软,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失控的尖叫,“皇上,看在大皇子和大公主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皇上,沐霁月是你的女儿,大皇子和大公主也是你的儿女啊,你就怜惜一下他们吧,一旦我被废,他们怎么办?” 她一旦被废,她的儿女都会跟着倒霉,沐霁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沐霁月冷冷的嘲讽道,“照你这么说,看在他们的份上,你杀人放火都可以,哪怕觊觎帝位也是可以的。” 她每句话都戳中了要害,也戳中了皇上最忌讳的地方。 昨晚的事已经在他心中刻下了怀疑的种子,帝王多疑是天性。 平时看着好的皇后和儿女,原来都各有心思。 他们要的是帝王手中的权利,还有帝王的宝座。 他还没老呢,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一旦有了怀疑之心,看什么都是不好的。 皇后太清楚这话的杀伤力了,当年,皇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杀了安后一族,血洗了整个京城。 今天,又是同样的原因,勾起了皇上心中的猛兽! 她心中惊惧交加,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造成的? “沐霁月,你就这么狠毒?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沐霁月跟皇后早就不死不休了,又怎么会留情?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想毒杀我,还怪我狠毒?这样的强盗逻辑恕我不能接受。” 她小小年纪,心肠却很硬,没有半点软化。 皇后心中怕极,她不愿步安后的后尘,她不想死! “皇上,皇上,霁月只是一个公主,怎么比得上我们的大皇儿?求您为了大皇儿的前途,饶了我吧。” 她拿出了自己的王牌,大皇子是快成年的皇子,意义非凡! 沐霁月呵呵一笑,“我明白了,我死了也是白死,至于大皇子嘛,是要继承皇位的人,尊贵着呢,就算皇上死了,他也不能死。” 听听,这话太诛心了,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皇上面色阴沉的可怕,吓的皇后索索发抖,可怜兮兮的哀求,“皇上。” 她泪如泉涌,满面泪痕,很是可怜。 皇上的面色不变,依旧是阴沉沉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怎么处置你由沐霁月说了算。” 第七百九十五章 希望你不要后悔 第七百九十五章 希望你不要后悔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眼中一片茫然,“皇上。” 她完全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嫁给他十几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脾气,一直看不穿。 他的心思太过深沉,真真假假,全然不明白。 当年他独宠安后,那么恩爱甜蜜,结果一转身就杀了她全家,赐她死罪。 那样的绝情至今让她胆寒! 这个男人没有感情,眼里只有利益,只有帝位! 一想到这,她顾不上别的了,低声下气的求饶。 “霁月,我对天发誓,只要你这次放过我,我以后视你如亲生女,好好的疼爱你,让你在宫中横着走,霁月,你姐姐就要出嫁了,你大哥要娶妻了,他们都离不开我……” 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可以牺牲。 自尊算什么,保命要紧。 这仇总有一天会报,不着急,她有的是耐性。 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我母亲在哪里?” 皇后以为霁月年纪小,好糊弄,小孩子嘛心肠软,只要好好哄哄,就能过关。 “你可以把我当成母亲, 霁月,我会是个好母亲。” 或许吧,但霁月一点都不感兴趣,“我没有认贼作母的习惯,欠了我的,统统还给我。” 不是亲生的,说什么都没用。 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后心里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屈辱偷生,学韩信吗? 皇后的脸色一白,“你想怎么做?” 霁月冷冰冰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死人,“当年怎么处置我母亲的,今天就怎么处置苏氏,天道有轮回,这就是天道。” 她跟皇后一系不死不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了。 那就直接一棍子打死,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皇后没想到她如此心狠,恶狠狠的威胁道,“沐霁月,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我手里有解药。” 南宫寒熙心神一震,迫不及待的喝斥,“把解药交出来,快。” 皇后直勾勾的看着霁月,眼中隐隐有得意,更多是恨意,“放过我。” 只要她熬过这一关,这笔账来日再说。 不将沐霁月碎尸万段,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沐霁月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笑,“不好意思,我没有中毒。” “什么?”皇后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沐霁月扬了扬下巴,指着角落里七窍流血的宫女。 “中毒的是你的手下平儿,喏 ,已经断气了。” 要不是她及时查觉,此时死的人是她! 南宫寒熙看着那个死去的宫女,脸色大变。 他紧紧拉住霁月的手,后怕不已,“你没有中毒?太好了。” 这一刻,他真正的恨上了皇后。 好恶毒的女人,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皇后愣了半响,失望不已,死的人怎么不是沐霁月? “皇上,您看霁月一点事都没有,这只是一个误会,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她的失望是那么的明显,南宫寒熙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 皇上眼神闪了闪,“沐霁月,你说呢?” 霁月冷笑一声,“杀人未遂,也是一种罪,皇上,如果皇后在你的水杯里下毒,你身边的太监喝了,那是不是表示皇后是无辜的?是可以被原谅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皇帝没有特别的喜好,对儿女和嫔妃都平平,就连号称最爱的宸妃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人恐怕只在乎自己,只在乎帝位。 皇后恨死了沐霁月,每一句话都戳她心窝子,“胡说八道,臣妾就算是死,也不会冲皇上下手的。”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这话谁信?我不过是碍了她的眼,皇上可是妨碍了她的前程呢。” 妈呀,所有人恨不得捂起耳朵装死。 这大逆不道的话,怎么敢说出口? 皇后眼前一阵阵发黑,肝胆欲裂,吓的不轻,“皇上,我嫁给您那么多年,向来对您忠心耿耿,不敢有半点不敬,还请皇上明查。” 沐霁月!这笔账她记下了!总有一天要她百倍的奉还! 皇上没有理她,神色漠然,“沐霁月,你确定要这么做?” 他看着霁月的眼神很是古怪,但是,霁月才不怕呢,“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就是她的行事风格,以德报怨,她做不到啊。 皇上有些意外,年纪小小,却比谁都绝决。 他以为这丫头的性格像极了安蓝,但没想到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对人狠,对自己也狠! “希望你不会后悔。” 后悔?霁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皇上后悔了吗?” 这话没头没尾的,皇上却听懂了,闭了闭眼晴,掩去太多复杂的思绪,斩钉截铁的说道,“不。” 沐霁月是那种恩怨分明的性子,皇后如此鲜明的要杀她,她怎么可能大发慈悲饶过对手? 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那我也不会后悔,我不会让威胁我性命的人活着。”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好,那就如你所愿。” 他神情严肃的下旨,“传朕旨意,苏氏对朕不敬,废去皇后封号,赐白绫一条。” 如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皇后差点晕死过去,“不。”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怎么可能舍得她死? “皇上,皇上,我们十几年的夫妻啊,您舍得吗?” 不,她不甘心!她不能死!也不愿意死! 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将来是权倾天下的太后! 她只成功了一半,怎么能死? “皇上,我们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你要让他们怎么自处?” 她所有的努力在皇上面前,全都化为了烟云,皇上冷酷的看着她,没有半点温情。 她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那股昏眩的感觉,咬破了嘴唇,“皇上,臣妾自求废去皇后之位,贬为庶人,求皇上成全。” 她卑微的跪倒在皇上面前,拼命哀求,拼命的想办法。 只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哭的伤心欲绝,一声又一声的哭泣肝肠寸断,室内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但是,室内的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人。 南宫寒熙恨极了她,自然不会替她求情。 第七百九十六章 废后诏书 第七百九十六章 废后诏书 至于皇上,那不是人,是神,没有感情的神。 他女人多的是,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沐霁月看着那个卑微的女人,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当年我母后也这么苦苦哀求吗?” 她喃喃自语,声音很轻,但是,皇上听到了,眼中闪过一丝异采。“安氏比谁都骄傲。” 似是惆怅,又似怀念。 霁月在心里冷笑一声,人都死了,还怀念个屁。 “也是,能生出我这么倔强又可爱的女儿,又怎么会如此不堪入目?” 她桀骜不驯的话,让皇上微微蹙眉,“如果你是安氏,会怎么做?” 南宫寒熙心里一紧,冲霁月使了眼色,不要顶撞皇上,不要发脾气。 舅舅这个人呢,说的好听点是骄傲自负,说的难听点……疑心太重,脾气不好,喜怒无常。 往往上一秒笑容满面,下一秒就杀人,谁都看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帝王是不需要别人看懂他! 霁月抿了抿嘴唇,“一,我不可能当嫔妃,二,如果我男人敢三妻四妾,我就废了他,所以永远不会落入那种境地。” 她挺克制的,没有针对皇上说难听的话。 但是,皇上显然是个不能用常理推断的奇人,非要她说个清楚明白,“假设一下。” 霁月烦死他了,还用说吗?她从来都不是个忍受吞声的人。 谁敢打她一巴掌,她立马还二巴掌。 谁要她的命,她会先灭了对方! “你非逼我说大逆不道的话吗?我都怀疑你想借机除去我。” 南宫寒熙见她的脾气快压不住了,不禁大急,“别胡说,舅舅不是那样的人,他向来疼爱自己的骨肉。” 这话怎么就不对味呢?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沐霁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南宫寒熙拼命冲她使眼色,她早就开撕了,瞧她这暴脾气。 皇上全在眼里,冷冷的警告,“熙儿,不要再挤眉弄眼。” 南宫寒熙急急的解释道,“舅舅,霁月刚回来,有些适应不了,她本性是善良温柔的。” 众人一阵大汗,这分明是你眼瞎! 皇上嘴角抽了抽,外甥的眼光似乎不怎么好。 “朕还没有听到答案。” 不知为什么,他非要知道答案。 霁月感觉他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她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谁敢害我,我就让她死全家,以绝后患。” 杀气腾腾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只有皇上微微蹙眉,神色古怪。 皇后如溺水者看到浮木般激动,“皇上,你听清楚了吗?沐霁月太狠了,太不是东西。” “走。”皇上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 皇后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没事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稍安,振作精神站起来,“沐霁月,你别这么得意,皇上这辈子都不会真正接纳你的,因为你的母亲死在他手里。” 沐霁月永远不可能融入皇室,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霁月眨巴着眼晴,好奇的问道,“我为什么要他接纳?” 皇后愣住了,这是第一个不屑皇上宠爱的人,“你真的不想要荣华富贵?” 有了圣眷,才会有权利,有荣华富贵,有了一切。 可惜她太不了霁月了,霁月想要的东西都会自己去争取,而不是靠别人给予。 别人给的,随时会被收回去。 “这关你什么事?你已经不是皇后了,将死之人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 皇后的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瞪着霁月,“皇上舍不得我,他不会让我死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发虚,总觉得惶恐不安。 皇上刚才的态度不像只是说说而已。 霁月震惊了,相处了那么多年,孩子都生了,居然还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呵呵,你太不了解那个男人,他说出来的话不会更改。” 还蛮可悲的,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 男人的一句话,就能掌握女人一生的命运。 而她不想做这样的女人,她的命运自己掌握。 皇后面如死灰,浑身发抖,“不不,不会的。” 不是不了解,而是不愿接受自己的悲惨命运。 她总觉得自己对皇上而言,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后宫那么多女人,只有她成了皇后。 这些年的相伴是真实的,那个男人偶尔的温情也是真实的! 她拼命为自己打气,但是,等来的却是一纸废后诏书。 “苏氏接旨,即日起,废去皇后之位,赐白绫一条。” 皇后如被一道惊雷砸中,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歇斯底里大喊大叫,“不可能,这是矫旨,我要见皇上。” 她好不容易爬上皇后的宝座,还没有享受够,怎么能死? 传旨太监一脸的冰冷,“皇上不想见你。” 他的态度就是皇上的态度! 皇后心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看着手拿白绫的太监逼近,她吓坏了,失控的尖叫,“不不,不要过来。” 她不可以死! 霁月被吵的头痛,“德公公。” “奴才在。”那传旨公公恭谨的行了一礼。 对于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四公主,大家都抱着旁观的态度,但他却很清楚,皇上对这个女儿的态度很特别。 怎么说呢,最起码很包容。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要是换了别人说,早就人头落地,但这位四公主安然无恙。 虽然不知道皇上的真实想法,但不得罪这位四公主,绝不会错。 霁月嫌弃的看着大哭大闹的皇后,也不过如此。“换个地方吧,别弄脏了我的地方,太晦气。” 德公公点头哈腰,“是,马上将人带走。” 皇后被拖出去时,终于清醒了几分,赶紧叮嘱自己的心腹,“去找大皇子,去找大公主,让他们为我求情。” 等人一走,室内清静了,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 南宫寒熙将一杯红枣茶塞进她手里,声音压的低低的,“你不该说那句话的。” 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说出来,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再说了,就算我不说,皇上会喜欢我?其他公主皇子会喜欢吗?” 第七百九十七章 有娘没娘都一样 第七百九十七章 有娘没娘都一样 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喜欢,只图一个痛快。 南宫寒熙觉得她想的太简单了,“最起码不会太防备你。” 宫里哪个是吃素的?杀人不见血,当面交好,暗地里下手,不知死了多少人。 他可不希望霁月还没有长大,就凋零在这深宫中。 霁月觉得他想的太复杂了,这年头用拳头说话。 有实力走到哪里都不怕,没实力你就算跪地求饶,照样会死。 “我宁愿他们怕我,也不敢在背后动手脚。” 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行。 嗯,得想想办法让自己更厉害些。 南宫寒熙想了想,有几分道理啊。“好吧,你赢了。” “将人带进来。” 一名四十几岁的嬷嬷看着四个丫环走进来,齐齐行礼,礼仪很标准。 南宫寒熙介绍道,“这是程嬷嬷,还有这几个丫环,以后就跟在你身边。” “见过四公主。”五人齐齐行了一个大礼。 南宫寒熙神情严肃的说道,“以后四公主就是你们的主子,唯一的主子,你好,你们就好,她要有个闪失,大家只有死路一条。” 别看他年纪不大,但已经很有威严。 程嬷嬷看着很干练,很讲规矩,一板一眼,但眼晴很正,没有躲躲闪闪的。 “世子放心吧,老奴会好好侍候主子的。” 她本是南宫寒熙身边得用的人,没想到会另认主子。 不过,她有个好处,在谁身边就对谁忠心,全心全意为主子着想,这也是南宫寒熙将人送到霁月身边的原因之一。 南宫寒熙指了指那几个丫环,“霁月,这几个都会武功,最是忠心,你大胆的用吧。” 霁月认真的看了几眼,都很利落,应该经过专门训练过的。 她身边就缺这样的人手,“多谢你了。” 得了这么一句话,南宫寒熙喜笑颜开,觉得自己的一番心意没有白费。 “我们一家人无须谢来谢去,你好好的,我才会开心。” 一家人?霁月嘴角抽了抽,没有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她们叫什么名字?” 南宫寒熙笑道,“以前只有代号,你来赐名吧。” 只有代号?霁月明白了几分,笑眯眯的点头,“就叫半春,半夏,半秋,半冬。” 四个丫环都在十三四岁左右,长相普通,但规矩学的不错。“谢主子赐名。” 霁月得了几个帮手,很高兴,“还挺懂事的,比我懂事。” 南宫寒熙忍俊不禁,“你也知道自己不懂事啊。” 这丫头就是好玩,怎么看都觉得有意思。 霁月神秘兮兮的笑道,“嘻嘻,不懂事有不懂事的好处。” “什么意思?”南宫寒熙有些不懂。 霁月恣意妄为惯了,受不得拘束,更不想当什么大家闺秀。 “大家都知道我不懂事,我就可以任性啊。我就喜欢别人恨我入骨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哈哈。” 南宫寒熙抚额叹息,她说的都是歪理,但就是觉得有道理。 “任性。” 霁月笑的可甜了,“我任性,所以我开心。”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可爱模样,南宫寒熙忍不住笑了,好吧,她爱咋就咋的。 外面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沐霁月,你给我滚出来。” “大公主,你不能乱闯。” 大公主像愤怒的火车头冲了进来,恶狠狠的叫嚣,“沐霁月,你害我母后,我跟你拼了。” 她身后跟了一群丫环,个个都凶巴巴的。 这个时候,大公主没有了往常的仁厚贤公主的风度了。 沐霁月不但不怕,小手一挥,“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她的气势比谁都足,半夏几个冲了出去,高手出手就知有没有,没几下就将那群丫环打趴下了。 情势一下子逆转,短短几分钟而已,倒了一地的人,只有大公主愣愣的站着。 “我是公主,你想造反?” 霁月不禁乐了,她这种时候还在装逼,有啥用啊。 “我也是公主,我是废后之女,你也是啊。 ” 这话戳痛了大公主的心,她顿时陷入疯狂之中,满眼恨意,“都是你从中搞鬼,沐霁月,你害了我弟弟还不够,还要害我母后,你还是人吗?” 母后要死了,她们姐弟的下场可想而知,她都不敢想像。 没有了靠山,他们就成了废后所出,不再是嫡出子弟,天差地别。 霁月板着俏脸,冷若冰霜,“你再骂个不信,我保证下一个倒霉蛋就轮到你了。” “你……”大公主的脸色大变,她是真的害怕。 短短一晚上,天地都变了色。 弟弟废了一半,母后要死了,舅家要完蛋了,这一切全拜沐霁月所赐。 她恨极了,也怕极了! 沐霁月可怕的杀伤力,让所有人都心惊。 霁月扬了扬雪白的小脸,一脸的冷漠。 “不信可以试试,我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你了,大公主?听上去挺美,但还比不上皇子的一根手指头。” 换句话说,皇后皇子都能废,还会在乎一个公主吗? 皇上根本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疼爱子女的男人。 大公主所有的话都堵在嘴边,不敢说出来,她心思飞转,忍辱赔着笑脸,“霁月妹妹,我求你了,放过我母后吧,我不能没有母亲。” 她泪水涟涟,苦苦哀求,别提有多可怜了。 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公主,也有这么一天。 霁月一脸的同情,“坚强点,有娘没娘都一样。” 这算是什么安慰?大公主咬碎了一口银牙,恨死了她,却还要装可怜,“怎么能一样?你是没娘的,这些年过的有多苦,你自己最清楚,你忍心让我也这么苦吗?” 她没有办法了,刚才他们姐弟去求父皇,父皇根本不想见她们,任由他们跪在外面。 她只能另想办法了! 唯今之计,解铃还须系铃人,找沐霁月解决。 只要沐霁月肯去求情,父皇应该会心软! 她算计的很周全,却没有想过昔日因,今日果,这全是报应! “忍心啊。”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她,跟她不熟,好吗? 大公主死不死,活不活,好不好,苦不苦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看上去像圣母吗?真是好笑! “……”摔,这还怎么聊下去? 第七百九十八章 皇后被赐死 第七百九十八章 皇后被赐死 长宁宫,皇后面如死灰,直勾勾的盯着那条白绫。 十年前,安后自尽,十年后,轮到她自己了吗? 皇上派来的刘太监眉头紧皱,一声不吭,也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 但是,他有把柄落在皇后手里,只能给她一个机会。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皇后猛的站起来,紧张的看着门口。 一名宫人飞快的走进来,跪倒在皇后面前,面色很难看, “皇后娘娘。” 皇后的心一沉,“皇上那边什么情况?” 皇上不念夫妻之情,连父子之情都不顾吗? 宫人面色焦急,“大皇子跪了半天,皇上不肯见。” 这已经分明了问题。 皇后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心里发苦,“夫妻一场,他好狠的心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原来,他还是那个薄情的男人。 什么父子亲情,什么夫妻情意,在他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刘太监猛的一挥手,神情肃穆,“送皇后娘娘上路。” 他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了,但显然,回天无术。 皇后怎么肯死?她太不甘心了! “不不,先等一下,皇上一定会收回成命的,我要去求太后。” 刘太监的眼神一闪,使了个眼色,几名太监拦住她的去路,“皇后,金口玉言,绝无更改的可能。” 旨意一下,所有人都看着呢。 身为帝王,又怎么会自打嘴巴? 皇后其实很清楚这一点,但在死亡面前,她还是乱了阵脚。 不愿意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不,这一次不一样,我是大皇子和大公主的母亲。” 刘太监轻轻一声叹息,“当年的安后同样是四公主的母亲。” 当然的安后宠冠后宫,照样说死就死,如今的皇后和皇上的情分差远了。 皇后如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一口血喷出来,“安后,安后,这就是报应吗?我不甘心啊,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 刘太监的脸色大变,在这宫里,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越快。 他使了眼色,“侍候皇后娘娘上路。” 皇后不知从哪里翻到一肥剪刀,拼命挥舞,歇斯底里的尖叫,“不要过来,你们这些狗奴才,我是皇后!” 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将死的命运。 几个太监抢过剪刀,拿着白绫将她脖子上一套,一个用力,皇后的脸渐渐铁青,眼前仿佛浮起了安后的身影,“啊。” 原来这世上真有报应! 她害死了安后,安后的女儿回来报仇了! 直到她不再挣扎,没有了气息,才将尸体放在地上。 平时侍候皇后的人都面色惨白,软倒在地,谁都逃不了一个死字。 …… 听政厅,皇上办公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官员都能看到跪在院子里的大皇子,但没人敢凑上去说话。 大皇子跪了一上午,脚都麻了,但没有得到皇上的召见。 他的心充满了焦灼,不安,恐惧。 内心极度的崩溃,顺风顺水的长到十几岁,每天做的就是争宠,最大的心愿就是当皇帝。 他以为自己的赢面很大,嫡长嘛,立长立嫡,他都占足了位份。 但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 他的荣辱生死全在父皇一念之间。 几名太监匆匆赶来复命,“皇后娘娘升天了。” 大皇子眼前一黑,天都塌了,肝胆欲裂,“不,母后。” 一口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太后闻讯赶来,已经迟了,皇上没有不见她,而是将她迎了进来。 太后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皇上,为什么?” 昨天还好端端的,今天却风云变色,不仅皇后死了,皇后的家族都被连根拔起。 朝庭又要有一阵子的动荡了! 皇上神色淡淡的,“是时候收拾苏家了,这些年他们蹦达的太厉害,鼓动大皇子夺嫡,真是不知死活。” 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她越来越不懂这个儿子,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皇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早死晚死,迟早要死的。” 这回答也是醉了,太后心塞不已,儿大不由娘。 连解释都这么敷衍,不上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对了,是从安蓝死的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 她不敢提安蓝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提。 “大皇子和大公主该怎么办?他们都到了婚配的年纪。” 皇上想了想,随口道,“给他们择一门亲事,三年后让他们嫁娶。” 只要安份守已,就保他们一世荣华富贵。 太后听了这话,心里发苦,也罢,有些事情她也没办法。 “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这婚事一定要郑重些,好好挑挑,不可委屈了他们姐弟。” “那是自然。”皇上微微点头。 太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紫衣侯很不错,就让他娶大公主,有他护着,大公主以后的日子不会差。” 她知道紫衣侯有本事,有能力,关键是皇上信任他。 有他护着大公主,他们姐弟后半辈子安然无忧了。 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孙女着想,她年纪大了,这心肠没有以前硬了。 “他有未婚妻。”皇上神情淡淡的,他其实也挺希望将女儿嫁过去的。 但是,这种事情讲究两厢情愿。 太后从来不觉得这是难题,就算娶妻生子了,也可以处理掉的。 “皇家肯将女儿嫁给他是看得起他,岂容他推三阻四,本朝又不禁止驸马参政,不会妨碍他的前途。” 这是两边都有利的好事,紫衣侯成了皇上的女婿,更让人放心。 大公主嫁了心仪的男人,有夫君护着,下半生无忧了。 皇上摆了摆手,“除非他真心求娶,否则不能嫁。” 紫衣侯不是个看重权势的人,而是个真正的性情中人。 他忠君,却不是愚忠,看不惯的事情会直谏。 这样有风骨的男人是不会以娶公主为荣的。 “为什么?”太后不接受有人不想娶皇家公主的念头。 皇上喝了一口茶,心中很烦躁,但还是很耐心的解释,“想让一个人死有的是办法,而紫衣侯是个心硬如铁的男人。” 第七百九十九章 太后的心病 第七百九十九章 太后的心病 不管如何,大公主是他的第一个女儿,有感情的。 太后勃然大怒,“他敢?当我们皇室是摆设吗?他还要不要前程?还要不要性命了?我不管,我要定这个孙女婿了。” 她的脾气上来了,皇室的尊严容不得任何人冒犯。 皇上是男人,深知男人的本性,被逼迫是最要不得,总有一天会疯狂的报复。 越是出色的男人,越不能忍受被逼迫。 “他敢,而且以他的手段,能做到天衣无缝,杀人不见血,当然,如果您不介意孙女早逝,那是另外一回事。” 太后心里不高兴,脸上带了出来,“……他不是最忠心耿耿吗?” 就算贵为太后也不可能事事顺心。 皇上倒是不生气,“忠的是国,是君,而不是大公主,他不是迂腐之人,心志极为坚定,有自己的主见,这种人是强迫不得的,在我们眼里是恩,在他眼里成了毒就麻烦了。” 他的帝王之术已经使的出神入化,让手下的大臣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在他看来,强逼是最不入流的,也会引来各种后患。 太后还是不甘心,看过了这么出色的紫衣侯,看别的男人总差了一点。 “那你想想办法,大公主已经够命苦了,总要让她顺遂一样。” 皇上懒的跟她争,这种大事还轮不到太后作主。 “行,朕会考虑的。” 太后见好就收,不愿跟儿子发生摩擦。 她想了想,“ 还有,四公主你打算怎么处置?” “处置?”皇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冷的。 太后愣了一下,心里发冷,面上却不露。 “她惹出这么大的风波,不可能不受一点惩罚。” 他们是亲母子,过去亲密无间,但这些年隔阂越来越大,再也没有以前亲近了。 但再怎么着,她也是宫中的女主人,必须将规矩守住。 皇上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什么异样,“以母后的意思,想怎么罚?” 太后心思一转,“过几天将她送去雷音寺,让她静修几年,压压她的性子,免得她又闯祸。” 雷音寺是皇家寺庙,犯错的宫妃都送到那边,日子挺清苦的。 她对霁月是没有感情的,还颇为忌惮。 皇上很意外,号称最慈悲的太后骨子里是最心狠的。 “她还是个孩子。” 太后难得的跟他唱反调,坚持已见,“不要怪我心狠,那孩子的心性太毒,我怕有一天……” 她一脸的纠结,隐隐有一丝忌惮。 皇上读懂了她未尽之言,微微皱眉,沉吟半响,“行了,那就依母后的意思吧。” 太后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了笑容,“逢年过节我会派人过去看看,不会委屈了她,毕竟她也是我的孙女。” 有官员求见,而且催的很急,皇上站了起来,“朕还有事,母后自便吧。” 等皇上一走,太后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皇上的威严日盛,但对亲情越来越淡漠,这本是她想要的,但真正看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身边的老嬷嬷轻声劝道,“太后,您太心急了,皇上有些不高兴。” 何必为了一个小丫头跟皇上扛上,犯不着。 太后有心病,见不得沐霁月在眼前晃来晃去,那张脸……“我是怕夜长梦多,那丫头太邪气,让我有些担心。” 当年安后之死,其实最大的推手是太后。 皇后在前面冲锋陷阵,太后在后面推动,所以她怕了! 老嬷嬷倒是不担心,谁敢动太后一根手指头?就连皇上也不敢不孝! “太后您想的太多了,皇上向来孝顺,绝不会动自己的母家。” 太后一脸的黯淡神伤,长长一声叹息,“你不懂,这是一根肉中刺,拔不出,却一直如梗在喉。” 皇后死了,皇后的娘家被抄家,所有男丁全都死光了,女子成为官奴。 朝堂又一次清洗,腹风血雨又一次降临,人人自危。 大皇子惊怕之下,一病不起,整天昏迷不醒。 大公主躲在宫里哪里都不敢去,以泪洗面。 贴身宫女环儿小心翼翼的劝道,“公主,您别哭了,身体要紧。” 哭死也没有用啊,皇上的心肠硬着呢。 大公主的地位一落千丈,昔日的第一公主,成了废后之女。 她心中充满了怨恨,“我好恨,恨沐霁月,恨父皇……” 沐霁月害死了她的母亲,总有一天要让她血债血偿。 环儿吓的扑过去捂着她的嘴,脸色惨白,“公主,公主不要乱说话,要是让皇上知道,全都完了。” 大公主没有了母亲庇护,如果再失了皇上欢心,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大公主的脸色变了几变,心里也是怕的,父皇的雷霆手段让她心惊。 连相伴十几年的妻子都能说杀就杀,更何况别人呢。 “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弄死沐霁月?我要让她给我母后陪葬。” 如今的她被仇恨包围,每天想着报仇,心里一刻都不得安宁。 “这……”环儿面有难色,这种时候低调还来不及,何必再去招惹是非? 更何况,那个四公主是大杀器,谁碰都没有好下场。 大公主狠狠一巴掌打在她后背,怒气冲冲的喝道,“快想想。” 别看她平时装的很贤良,其实经常打骂宫女,只是做的很隐蔽,几乎没人发现。 环儿吃痛,脸上浮起一丝痛楚之色,“要不这样吧……” 她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在大公主耳边说了几句。 大公主眼晴一亮,“好主意,若能成事,我就放你出宫。” 环儿精神一震,行了一个大礼,“谢大公主。”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逃离这个吃人的皇宫,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里,她是真的怕了! 另一名宫女姜儿神色匆匆的跑进来,面有喜色,“大公主,听说皇上有意将你许配给紫衣侯。” “你确定?”大公主猛的跳起来,喜形于色。 紫衣侯深得父皇的信任,长的好看又有本事,一定能保护她的。 姜儿也非常的开心,“是太后宫里传出来的,应该是真的。” 大公主兴奋的直蹦哒,心花怒放。“太好了。” 父皇还是疼她的。 第八百章 大公主的纠缠和不甘 第八百章 大公主的纠缠和不甘 她忽然想起一事,喜滋滋的说道,“今天是紫衣侯进宫讲学日,走,我们去看看。” 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个男人,亲口将好消息告诉他。 至于她妈刚死,还在丧期一事全都抛到了脑后。 姜儿犹豫了一下,“现在去不好吧。” 还没有正式公布呢,贸然过去总觉得不好。 大公主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闭嘴。” 她又有新靠山了!腰杆子硬了!就有底气骂人了!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霁月在屋子里待不住,带着人出来转一圈。 御花园的景色极美,一步一景,不管站在哪个位置,看出去的都是美丽如画的风景。 她摘了几朵盛开的花朵,准备拿回去插瓶。 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四公主。” 霁月回过头,男子一袭紫衣,丰神俊朗,玉树临风。 她微微一笑,“紫衣侯,又遇上你,好巧。” 她对这位紫衣侯挺好奇的,感觉很神秘。 紫衣侯没有寒暄,而是直接了当的开口,“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霁月愣了一下,他们好像不熟吧。 但是,她能感觉到紫衣侯的善意,“好啊,你们退后几步。” 半秋和半冬立马朝后退,退到听不到话的位置。 她太干脆了,让紫衣侯有些惊讶,“你好像很信任我。”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感觉不到你的恶意。” 她很爱笑,非常讨喜可爱。 紫衣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历经磨难,依旧心性纯净。 “凡事不能靠感觉,这宫里人心叵测,不可轻信,每走一步都要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霁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晴,“你这是让我防备你吗?” “……”向来精明能干的紫衣侯第一次蒙逼了,表情一片空白。 霁月被逗乐了,“哈哈哈。” 她笑的灿烂如花,明媚而又阳光,特别好看。 紫衣侯愣愣的看着她,每次看到她,她都这么轻盈快乐,好像没有什么能让她哭泣。 “为什么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你还笑的出来?” 他看不懂她,明明很小很单纯,但行事很诡异。 霁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再难也得笑啊,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答案很简单,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紫衣侯的心情很复杂,但更多的是欣慰,“你这样很好很好。” 他的声音很轻,霁月没有听清楚,“你在想说什么?” 紫衣侯只希望这样的纯粹能保持一辈子,娇美的花朵永不凋零。 “太后要送你去雷音寺,你不要怕,去雷音寺未必是坏事。” WHAT?霁月眼睛瞪的大大的,“雷音寺?把我当妖怪镇压吗?” “……”紫衣侯江随风哑然了,她的关注点太奇葩了。 不是应该关注被送去寺庙事情本身吗? 她一脸的兴奋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她耳边轻语,“去雷音寺总比待在皇宫强,我会替你安排好的。” 他的关心很明显,霁月有些看不懂,“为什么这么关照我?” “因为……”紫衣侯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是大公主,她一袭素衣,怒气冲冲的奔过来,一副抓奸的模样。 “怎么不说话?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靠的这么近?” 她防备的瞪着霁月,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憎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紫衣侯下意识的站在霁月身边,有意无意的护着她。 霁月还特别嚣张的顶回去,“你管得着吗?” 大公主妒火中烧,恨不得甩她两巴掌,“他是我的未婚夫婿,除了我之外,别的女人都要离他三尺之外。” 她理直气壮的话,让对面的两人都愣住了。 霁月皱了皱小鼻子,侧头看着紫衣侯,“未婚夫婿?我怎么不知道?” 紫衣侯一脸的无辜,“我也不知道。” 他才冤枉呢,莫名其妙就被夫婿了! “噗哧。”霁月忍不住大笑。 大公主恼羞成怒,一巴掌挥过去,“不许笑。” “住手。“紫衣侯早有准备,一把拽住她的手,轻轻将她一推。 大公主气的发狂,“你居然帮着这个小妖精?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皇后死后,她的心性大变,再也不装贤公主了。 装的再好,也没用了。 紫衣侯正气凛然的怒斥,“大公主请自重,不要破坏本侯的名誉。” 霁月嘴角抽了抽,忍俊不禁。 大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你说什么?” 紫衣侯不为所动,“想嫁人去找别人,本侯不奉陪。” 他是个特别梗直的人,有时候君王的面子都不卖,还能得到一个侍君至忠的好名声,这也是一种本事。 大公主羞恼不已,他怎么还是这种态度?“这是父皇的旨意。” 紫衣侯上次已经拒绝了,没想到她还不肯死心,皇室的人骨子里都特别自私霸道,想要的人和东西一定要弄到手。 他心中厌烦,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可没有接到,再说了,就算是皇家公主,也不能强迫别人娶你吧。” 大公主的喜悦如被冰水浇灭了,心里冰冰冷冷的,“你是因为她才不肯娶我?” 她看向霁月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紫衣侯对她耐心全失,“大公主,你太无理了,自古以来婚姻之事皆由父母作主。” 大公主的执念很深,就算她得不到,也容不得别人。 “父皇做的主,你还想违抗君令?” 她将皇上都抬了出来,却不想想,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公主时,人家都不鸟她,更何况她如今失势了呢。 紫衣侯神情肃穆,“如果是让我造福百姓,带领打仗保护万民,拱卫皇朝,我义不容辞,但这种不仁不义的君命,恕我不能接受,就算在皇上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大公主痴痴的看着他,心死如灰,“我明白了,你就是为了她才不肯娶我。” 她咬死了这一条,忽然如闪电般伸手,发疯似的冲过去,“沐霁月,你去死。” 沐霁月身后是一条溪水,长长的,水很深。 紫衣侯大急,来不及阻止了。“霁月小心。” 霁月的反应极快,见来不及躲闪了,立马一蹲,大公主收势不住,身体顺势飞了出去,一个完美的弧度,“扑突。”一声掉水了。 第八百零一章 恩将仇报 第八百零一章 恩将仇报 大公主吓坏了,拼命尖叫,“救命啊,救救我,紫衣侯救我。” 霁月终于反应过来,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戏谑的说道,“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上啊,还有传出一段佳话呢。” 紫衣侯玉树临风,神色淡然,不慌不忙的开口,“不会游水,你会你上。” 晕,这话也是绝了,一点都不着急嘛。 这个男人有点意思,比她想像的更加不简单。 “好吧,我也不会。”霁月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两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能意会不可言说的眼色。 环儿吓的魂飞魄散,要是自家主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是不能活的。 “紫衣侯,求求您救救我家公主吧。” 紫衣侯扬声命令道,“来人,去救大公主。” “是。”一名侍卫从暗处出来,飞快的跳下水。 大公主在水里沉沉浮浮,喝了好几口河水,危险万状。 环儿的眼神闪了闪,“紫衣侯,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您亲自下去吧。” 她别有用心的话,让霁月看了过来。 “我不是男人?”紫衣侯微微蹙眉,面如沉水。 环儿心中大急,拼命摇头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如果紫衣侯亲自去救,那么,就能水到渠成的赐婚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一定要抓住。 她的这点小心思大家都懂的,霁月忍不住失笑,“紫衣侯,人家是嫌弃你呢,嫌你不够男人。” 紫衣侯一脸的受伤,轻轻一声叹息,“既然如此嫌弃,我更不能插手了,免得害人害已。” 环儿气的嘴巴都歪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被人破坏了。 她愤怒的大声指责,“四公主,你太没有姐妹爱了……” 霁月的脸色一冷,“给我打。” “啪啪。”半冬二话不说开打了。 她只听主子的命令,至于别的,她都不懂。 环儿的脸被打肿了,疼的厉害,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霁月,没想到如此霸道。 霁月挑了挑眉,奴才也敢瞪主子?果然是个没规矩的。 “本公主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奴才能指摘的?早听说大公主不规矩,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我信了。” 环儿气的直瞪眼,浑身发抖,“你……” 大公主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被侍卫拽上了岸,人已经昏迷了,浑身湿透了,头发滴滴答答的流水。 环儿吓哭了,连滚带爬冲过去,又是哭又是叫,“公主,您还好吗?你醒醒啊。” 大公主一动不动的躺在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霁月走了过去,环儿见状,立马挡在前面,不许她靠近。 “你别过来,有我在,你别想害我家公主。” 她一副防备的样子,让霁月大倒胃口,“想要她死,你就继续挡在前面吧。” 一道威严的声音猛的响起,“出了什么事?” 是皇上,他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环儿如看到救星般冲过来,泪水哗拉拉的狂流,别提有多伤心了,“皇上,我家公主她……”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家里死了人般。 霁月快步走到大公主身边,将人将她扶起来,伸出右手在大公主后背有规律的拍打。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皇上,环儿怒火中烧,恶狠狠的指责,“四公主,你想干什么?我家公主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趁机打她?你太过份了,落井下石也不是这样的。” 她趁机在皇上面前告状,表现的忠心耿耿。 霁月没有答理她,而是自顾自的敲打。 不一会儿,“呕。”大公主嘴里吐出一口水,面色苍白无神,眼晴睁开了。 她跪在地上狂吐,瘫软在地上。 环儿惊喜万状,扑过去扶住大公主,“公主,您还好吗?哪里不舒服?皇上来了,您不要怕,有他为您作主呢。” 她冲大公主使了眼色,在作主这两个字加重语气。 大公主看到皇上,精神一震,立马泪水涟涟,痛哭流涕,“父皇,求您为女儿作主。” 她头发湿漉漉的,浑身是水珠,狼狈不堪。 皇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大公主怒气冲冲的喝道,“是沐霁月,是她将女儿推下水的,她要害死我啊。” 皇上的脸色有些异样,很是古怪,“害死你?” 大公主胸口的怒火往上扬,愤怒的尖叫,“对,她要为安后报仇,她杀了母后还不够,还要杀死我,父皇,我好害怕,您一定要帮帮女儿啊。” 她说的好像真的,将脏水全泼在沐霁月身上。 在她嘴里,沐霁月就是坏事做尽的坏蛋。 皇上要不是亲眼所见沐霁月出手,说不定真的信了。“沐霁月,你怎么说?” 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霁月是不怕的,胆子特别大,看了看天上,“太阳还没有下山呢,就开始说梦话。” 这都什么东西啊,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大公主的脸色剧变,“什么意思?” 霁月一本正经的问道,“皇上啊,颠倒黑白是不是皇室的传统保留节目?这年头要是有谁更不要脸比赛,大公主一定能进前三。”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四公主真的好好玩。 但是,没人敢说什么,都低着头不吭声。 大公主又气又急,恶狠狠的怒骂,“你胡说,我说的全是实话,要不是紫衣侯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 她一转身又立马变了嘴脸,露出甜美温柔的笑容。 “紫衣侯,谢谢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愿以身相报。” 声音娇柔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她此时从河里捞出来的形象太不堪,太违和了。 紫衣侯神色不变,淡淡的道,“你错了,救你的人是这位侍卫小哥,还有……” 他一点都不想跟这位大公主扯上关系,所谓的救命之恩,更是荒唐。 大公主的脸色一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什么?紫衣侯,我们都肌肤相亲了,你还想推卸责任?” 她一副良家女子被花花大少祸害的模样,把霁月乐逗了,“哈哈哈,我的妈呀,大公主,你这么不要脸,你爹知道吗?” 第八百零二章 顾念亲情 第八百零二章 顾念亲情 大公主委屈的红了眼眶,“父皇,她这么欺负您的女儿,您可要主持公道啊。” 这话说的太有意思了,好像就她是皇上的女儿。 她非常的狼狈,却没有急着收拾自己,一心想博得同情。 但是,她却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没有同情心,比如帝王。 皇上一直觉得这个大女儿懂事,但此时才发现,她全是装出来的。 她还没有一个孩子懂事。 “紫衣侯,你怎么说?” 紫衣侯表情严肃,“公主落水我非常的担心,但有心无力,不会水硬是跳下去,只能枉送性命,还会耽搁大公主的性命,所以这位侍卫小哥英勇的挺身而出,不顾危险跳下水救起公主。” 他泛泛的表了关心,也表明了心迹,不想跟公主扯上关系。 被他如此嫌弃,皇上的心很不痛快,不管怎么的,这是他的女儿,只有嫌弃别人的份。 大公主怒气冲冲的喝道,“不是他,是你!” 闭着眼晴说瞎话的本事,也是让人醉了。 在场就大公主和那个侍卫的衣服是湿的,还怎么狡辩? 那侍卫很心塞,他也不想救的,好吗? 紫衣侯的眼神更冷了,“大公主,信口开河不是好习惯,会伤害到很多人。”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态度很鲜明了。 大公主不肯放过这一次机会,拼命咬住他不放,“父皇,真的是紫衣侯救了我,我要报恩,我要嫁给他。” 一口一声报恩,却做着恩将仇报的事。 她真以为嫁给紫衣侯,对方就要感激涕零? 皇上的眉头微蹙,在考虑着,要不要顺势将女儿嫁出去。 大公主再不好,也是他的女儿。 “紫衣侯……” 紫衣侯不等他说完,撩起衣袖跪下,“皇上,请允许微臣辞官归隐山林,不问世事,采菊东篱下。” 他神情肃穆,不是说说而已。 大公主眼前一阵阵发黑,快要气哭了。 她是公主啊,他怎么敢这样? 皇上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为了不娶大公主,都要辞官了? “紫衣侯啊,小女就让你这么不能接受?宁愿辞官也不肯娶她?” 紫衣侯神情坚定,绝不妥协,“以诚为怀,以信为本,以诚待人,至诚通天,诚信为君子之道也。人生在世,总要坚守一些道义。” 这全是大道理,就算帝王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罢了,朕不勉强你。” 紫衣侯深深的拜下去,“皇上圣明。” 大公主怎么会甘心?嫁给紫衣侯,是她最好的出路。 “父皇,不可以的,我的身体已经被他摸过了,我已经不清白了,必须嫁给他,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了,求父皇怜惜女儿吧。” 她眼泪直流,打死都不肯放过紫衣侯。 霁月的脸色一变,大声惊呼,“糟糕。” 忽然冒出来的话,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紫衣侯看着她,有些担心,“怎么了?” 霁月愁眉苦脸的,“我刚才碰到她了,她不会缠着我让我负责吧。” 众人嘴角直抽,这么说真的好吗? 紫衣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女的,再恨嫁,也不会缠到你头上。” 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那我放心了,大公主,你这么恨嫁,那就嫁给这位侍卫小哥吧,你们已经肌肤相亲过了。” 大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恨的咬牙切齿,“闭嘴,你这害人精,你将我推下水,这一笔账好好算一算,父皇,您一定要帮我……” 她打定了主意,成不了事,她就撒泼。 什么辞官回家,没有那么容易。 君王的旨意比父母双亲的话都管用! 霁月凉凉的吐槽,“帮你胡搅蛮缠?还是帮你为祸后宫啊?” 大公主眼泪汪汪的看着皇上,楚楚可怜,“父皇,母后已经死了,您也不疼我们姐弟了吗?就任由别人欺负?”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人呀,不要脸无敌,“被谁欺负了?把话说清楚。” “就是你。”大公主气势汹汹。 霁月烦死她了,刚才就不该出手,让她去死吧。“我发誓,你下次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管了。” 大公主气坏了,居然敢咒她,好可恨,“你才会死。”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恩将仇报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大公主最忌讳听到这话,两眼充血,“沐霁月,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相比她的气极败坏,霁月就淡定多了,“你就会学我说话吗?大公主,你的智商不够用啊。” “你……”大公主气的想抽她了。 两人撕逼了半天,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紫衣侯想了想,上前几步,“皇上,我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不知该不该讲?” “说。”皇上的神情很不快。 紫衣侯只作不见,徐徐的说道,“大公主一上来就对着四公主又推又骂,还狠下毒手要将四公主推下水,四公主人小力气小,不过手脚很灵活,蹲了下去避开了攻击,大公主一时惯例停不下来。” 他没有添油加醋,陈述事实而已。 但是,大公主彻底被激怒了,歇斯底里的大叫,“紫衣侯,你为什么要帮着她说话?为什么?” 紫衣侯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皇上,“大公主的命也是她救的,算是以德报怨了,四公主年纪虽小,但恩怨分明,顾念亲情。” 皇上心里一动,下意识的看向霁月。 霁月气鼓鼓的站在一边,小嘴微嘟,很不高兴的样子,却没有说什么。 整一个不会哭的孩子,也不会告状,怪不得不招人喜欢。 皇上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滚。 大公主都快气炸了,“顾念亲情?你在说笑话吗?她害死了我母后。” 紫衣侯淡淡的说道,“皇后可不是四公主的亲人。” 可不是嘛,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而且也没有抚养关系,有的是杀母之仇。 “你……”大公主的眼眶通红,嫉妒又生气。 她想不通,紫衣侯为什么要为沐霁月说话? 紫衣侯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公主,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四公主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激,反而各种诋毁,各种伤害,真让人失望。” 第八百零三章 将她带走 第八百零三章 将她带走 大公主受不了他谴责的目光,委屈的要命,“她没有那么好心,大家都被她骗了,她恨不得我死呢。” 问题是大家都看到了,是霁月出手拍打了几下,才逼出了河水。 不管如何,她这么恩将仇报,让人不喜。 尤其是皇上,亲眼看到了,由不得她是非颠倒。 霁月不耐烦的嘲讽道,“淫者见淫,估计你是想我死吧,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丫的,跟她斗?嗯,很天真! 大公主的脸都被打肿了,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 她养尊处优惯了,觉得全天下人都该围着她转,她是嫡长公主嘛,身份最尊贵。 大家见到她都是捧着敬着,她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霁月根本不吃这一套,照样骂人。 “你还比不上我呢,我最起码是元后生的,你娘是小老婆哟,按照古礼,我才是真正的嫡公主,你嘛,不过是小妾上位的产物,现在不过是打回原形。” 她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字字犀利,刺痛了大公主敏感的心。 大公主红了眼眶,眼泪直流,哭的很伤心。 “父皇,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最让她伤心的是,母后一死,她的身份大跌,众人冷嘲热讽,说话可难听了。 以前风光无限,如今要看人脸色,这巨大的落差让人怎么接受? 皇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朕过几天给你挑一门婚事,你安静的待嫁吧。” 由他赐婚,任谁都不敢怠慢了他的女儿。 不如给她挑一门人口简单,家世清白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懂事就行。 大公主愣了一下,梗着脖子说道,“不是紫衣侯,我就不嫁。”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敢跟皇上对呛。 为了嫁给紫衣侯,她也是拼了。 皇上的一番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气怒不已,“那就落发为尼吧。” 大公主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您说什么?让我落发?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怎么会有这种父亲? 以前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帝王的宠爱果然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皇上对她的耐心耗尽了,没本事光会吵吵闹闹有什么用? 若是让男人哭着喊着要娶她,那才是本事。 紫衣侯宁愿辞官也不要她,她再吵也是没用,还会被人笑。 “还有你,沐霁月,你桀骜不驯,任性妄为,罚你去雷音寺清修,等哪天改好了再回宫。” 大公主猛的大笑,“哈哈哈,沐霁月,我们都一样。” 原来父皇对谁都没感情,一样的。 她太高估自己了,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在父皇眼里,全是一颗颗棋子。 霁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求之不得呢,但面上不露,“我只有一个要求。” 她板着俏脸,表情很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 皇上沉沉的看着她,“说。” 霁月伸手指了指大公主,笑眯眯的说道,“别把我跟她关在一起,我怕她太贱忍不住想弄死她。” 皇上嘴角直抽,有种很无力的感觉,他的几个儿女性格不一,但都不是能成事的。 而这个更是性情古怪,喜怒无常。 “……你有那个本事吗?” 在他面前动不动说杀人,真的好吗? 她就一点都不顾忌性命? 霁月神情轻松,一脸的无所谓,“杀个人而已,有什么难的?惹我不高兴,分分钟钟弄死她。” 说着残忍的话,但配着纯真的面容,感觉太违和了。 大公主浑身僵硬,又惊又怒,她怎么敢这么放肆? “你才十岁。”皇上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在冷宫长大的孩子就这么早熟? 霁月漂亮的小脸白白嫩嫩的,吹弹可破,看着很萌很可爱。 但是,这只是表相,她的性格之强势,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冷宫里没有孩子,只有一颗颗扭曲的心灵,皇上,你现在知道了吧,我是个恋态啊。” 说自己是变态,,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醉了。 皇上的表情第一次有了明显的变化,怔怔的看着她,听不懂她的意思,“变态?” 霁月用力点头,眼晴亮亮的,“不高兴就骂人,不开心就打人玩的变态,所以你们不要惹我,这是一种病,没得治的。” 她说的煞有其事,像真的般,让人哭笑不得。 紫衣侯揉了揉脑门,这性子还真是好玩! 皇上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煮不烂的铜豌豆,“罢了,你明天就走,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霁月兴致勃勃的举起一根纤细的手指,“一,要确保我的身份不受冒犯。二,不能让任何人虐待我。三,我要吃香的喝辣的。” 换句话说,要保有公主的尊荣,衣食无忧。 大公主真的不理解,她不是应该哭着哀求吗?“你想的美,那是去受罚。” 霁月奇怪的反问,“受罚就不是公主了?你喜欢受虐是你的事,反正我不干。” 明明是一件很苦逼的事,到了霁月嘴里,就成了很欢脱的娱乐活动。 好像去郊外踏青放风,整个人都萌萌哒。 面对这样的女孩子,皇上硬不起心肠,“准你将身边侍候的人带进去,不过,不要惹事生非。” “看我心情喽。”还是这么不靠谱的回答。 “……”皇上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心好累。 紫衣侯在心里苦笑一声,站了出来,“皇上,四公主只是一时气话,她从小在冷宫长大,如今又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受苦,难免有些委屈,毕竟是尊贵的公主,却从来没享受过一天的尊荣。” 被他这么一说,霁月成了没娘的小白菜,别提有多可怜了。 不得不说,他非常的了解皇上,知道皇上的软肋和底线在哪里。 皇上的面色稍霁,“你只要乖乖的听话,朕会早点放你出来。” 没想到霁月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本公主做不到啊。” 皇上头都大了,还是这么不靠谱。“将她带走,赶紧。” 霁月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多给点钱吧,三万五万不嫌多,真的。” “带下去。” 第八百零四章 气皇上 第八百零四章 气皇上 回到屋子里,霁月换了一套衣服,换床上一躺,舒舒服服的拿了本书翻看。 半冬惊奇的看着她,“公主,您就不怕皇上生气吗?“ 这位主子的性子好奇怪,不像普通孩子般天真,很聪明,也很狡猾。 关键是,她对皇上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霁月翻了一页,一心两用。 ”再生气又能怎么样?杀了我?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死不死不重要,但他肯定不愿背负杀女的恶名。“ 杀不杀她不重要,而皇帝还是要好名声的。 她话里的淡漠透着一股莫名的孤寂,半冬的心酸酸的,”别这么说,奴婢心里听着难受。“ 没有娘疼,没有爹爱的滋味她是最清楚的,但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有爹等于没有爹,真可怜。 霁月拨了拨发丝,很无奈的说道,”难受什么呀?他不疼我不爱我,我也不稀罕,那是他没眼光。“ 感情是双方面的,皇上没有将她当成女儿,她也没将对方当父亲,一样一样的,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半冬用力点头,”是,公主是最好的。“ 比起其他公主,自家的公主聪明又伶俐,还不用人操心。 霁月做了个可爱的手势,”最漂亮最可爱最完美的公主,就是我。“ ”噗哧。“半冬被逗乐了。 当皇上听到暗卫禀报的消息,沉默的坐了好久,神色莫名。 “她真的这么说?” “是。”暗卫头也不敢抬,皇家的事不敢掺和。 皇上微微蹙眉,极力忽视心底的不快。 “她可有怨望?” “没有,绝对没有。”暗卫敢用性命担保,那位公主啊,是个奇葩,根本不在乎圣宠。 本以为皇帝会高兴,没想到他的脸沉了下来。 “她是不在意!她是朕的女儿,居然不在意朕。” 属下很想吐槽,你也不稀罕啊,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 皇帝就是只许官府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生物。 他可以不喜欢你,不在乎你,但你必须喜欢他,敬重他,这就是帝王病。 朝云殿 霁月睡的正香,外面传来喧哗声。 “霁月,霁月。”南宫寒熙不顾宫人的阻止,闯了进来。 他一听到消息就飞奔过来,他的小霁月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气死他了,舅舅好过份,霁月是他的女儿呀,怎么能将人贬去那里? 霁月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小嘴微嘟。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南宫寒熙急的直跳脚,上前拉扯,“你还睡得着?快起来,我陪你去求舅舅,不让他送你走。” “不去。”霁月傲娇的翻了个身体,不想搭理他,她还想睡。 南宫寒熙爬上床,轻捏她的小脸。 “霁月乖,快点起来。” “嘘。”霁月被吵的快哭了,打扰别人睡眠真的太讨厌了。 她烦躁的直翻白眼,将手指放在嘴边,“我想出宫。” “什么?”南宫寒熙一肚子的话都卡住了,震惊不已。 霁月揉了揉眼晴,耐着性子解释道,“宫里多无趣啊,整天跟那些女人掐架,一不小心就把小命玩完了,还不如出去逛逛呢。” “逛逛?”南宫寒熙怎么听不懂她的话啊? 她说的好轻松,好像出去春游,充满了期待。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对啊,从宫里出去很难,但在雷音寺嘛,还是不难的,再说你会帮我的,对吧?” 她是不喜欢这座皇宫,金碧辉煌,却压抑沉闷,人性都扭曲了。 南宫寒熙听懂了,眼晴一亮,“对,我明白了,那就去雷音寺吧,免得被人害了,你还小呢,在雷音寺待个几年,长大了就能嫁给我了。” “……”霁月嘴角直抽,三句话不离成亲,他怎么就不想些别的呢? 南宫寒熙越想越高兴,“不错,这样更好,有我盯着,雷音寺的那些老家伙不敢欺负你。” 对呀,皇宫有什么好玩的,外面才有趣呢。 霁月抿嘴笑,“我们还能偷溜出去玩呢。” 南宫寒熙终于被说服了,“好主意,就这么决定了。” 外面一阵骚动,霁月的眉头皱了起来。 半夏走进来禀道,“大皇子来了。” “不见。”霁月根本不想理。 但是,大皇子像疯子般大喊大叫,“沐霁月,沐霁月。” 霁月翻身而起,郁闷的不行,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呢? 所以说嘛,早早离开这个破地方,从此海阔天空。 “叫魂啊,真是讨厌,我去打发他。” 南宫寒熙拉住她的小手,面有忧色,“我跟你一起去。” 大皇子连连受挫,肯定是一肚子的怨气,跑来发泄的。 霁月真心觉得大皇子愚蠢,这种时候发泄有毛用,想办法讨皇上欢心啊。 只要一天没立太子,他就有希望,未来长着呢,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跑来找她吵闹,只会让人觉得他不堪大用。 “你还是别去,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他。” 南宫寒熙心里一动,“你是担心我们起了冲突,我会吃亏吗?” 他心里一阵阵温暖,霁月人好好,他越来越喜欢她了。 霁月并不否认,“你毕竟不是皇上的亲子,人都是有私心的。” 自己的孩子能打能骂,但别人打骂,做父母的肯定不干。 南宫寒熙特别感动,“霁月,你对我真好,我好开心,不过我怕他伤害你,我要站在你身边保护你。” 在别人眼里,霁月或许是个蛮不讲理的女孩子,但在他眼里,她的心肠特别柔软,很重情意。 霁月根本没将大皇子放在眼里,“我有半春她们呢,如果真的扛不住,我会向你求救的。” 又不是聪明人,坏也坏在表面,嚷的全世界都知道,能成什么大事? 南宫寒熙拿她没办法,“好吧,宁可让他受伤,你也不能有半点损伤。” 他对大皇子也没有什么感情,谁会喜欢一个整天说酸话下黑手的人呢? 大皇子带着十几个太监,气势汹汹的在院子里狂砍狂砸。 院子里的花木和盆栽都遭殃了。 霁月看着乱七八糟的院子,心里很不痛快,神经病啊。 大皇子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副寻晦气的模样,“沐霁月,你总算出来了。” 第八百零五章 刀剑齐飞 第八百零五章 刀剑齐飞 沐霁月歪着脑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闪闪发亮,“你来干什么?” 唯独没有害怕,特别坦然。 大皇子是来寻晦气的,虽然他已经这样了,但不肯放过沐霁月。 他手指着沐霁月的鼻子,“你,给我跪下。” “跪下?”沐霁月震惊了,他脑袋进水了吗? 这个时代讲究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的,但没听说要跪自己兄弟姐妹的。 选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也是醉了。 大皇子带着很多人,气势很足,凶巴巴的喝道,“快点。” 他是起了杀心,他母后死了,沐霁月必须为母后陪葬! 但临死之前,要让她尝尝这世间最痛苦的惩罚! 换了别人,早就吓的不行了,但沐霁月一点都不怕,反而露出嘲讽的弧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大皇子很愤怒,杀心更炽。“我是大皇子。” 沐霁月冷笑一声,“一个永远不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也注定活不长的皇子。” 不管将来谁继承皇位,都不会容下大皇子,曾经的嫡长子。 这话说中了大皇子最不敢正视的问题,脸色大变,“沐霁月,这是你自找的。” 他抽出长剑,杀气腾腾的喝道,“格杀勿论!” 身后跟来的下人纷纷抽出武器,围了上来。 半夏四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纷纷上前将霁月护在中间。 她们都有武功,只认霁月为主,大皇子再厉害,也不能让她们退开。 两方对峙,火味药十足,霁月不屑的撇了撇嘴。 “哟,胆子变大了嘛,居然跑到我这里撒野,给我拿下。” 跑到她这里杀人?妈蛋,果然是疯了。 大皇子很震惊,没想到霁月不但不求饶,反而敢反抗。 “谁敢拦我?我是皇子,我若有半点损伤,你们都死定了。” 他还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想让谁死,谁就自动送上来。 可惜,沐霁月是个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人。 想杀她,那她不会客气了。 “不用理会,出了事我扛着,什么玩意,凭你也敢落井下石?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瞧瞧自己现在的处境,还真把自己当成嫡长子?想杀我,来呀!” “你等着,给我上。”大皇子挥了挥手,手下一涌而上,霁月的几个丫环纷纷反击。 一时之间血光冲天,刀剑声不断。 大皇子过来时只当没有阻力,想杀谁就杀谁,但是,沐霁月的强悍超出了他的意料。 “动作快。”大皇子有些急了,一定要赶在皇上之前将人杀了。 人死了,一切都好说,总不可能让他去赔命。 但是,霁月的几个丫环个个武功高强,是精心培养出来的,一时之间,打了个平手。 大皇子越看越着急,全是些废物,他手举着长剑,冲霁月杀来。“去死。” 长剑还差一寸,眼见就要伤了霁月,霁月眼神闪了闪,刚想动手,一颗小石子飞过来,正中大皇子膝盖,大皇子的双腿一软,扑倒在地,摔了个稀八烂,长剑飞了出去。 霁月右手朝后挥了挥,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她快步捡起长剑,对准大皇子的脖子,“不许动,要是误伤了你,可别怪我。” 大皇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沐霁月拿下了。 他看着抵着自己脖子处的长剑,脸色惨白如纸,“沐霁月,你敢杀我?” 沐霁月笑的那么天真,那么可爱,“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霁月笑颜如花,“你都敢,我怎么不敢?” 在大皇子眼里,她就是最恶毒的人,又气又怕,他知道,惹恼了她,肯定会下手。 她跟他们不一样,不顾忌任何东西,包括脸面。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不要乱来,让父皇知道了,不会饶过你。”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怕他了?”沐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 大皇子浑身一颤,细细回想,确实是没见过。 他的手下吓坏了,大声喝道,“谁敢欺侮大皇子?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要翻天啊,统统拿下,四公主,你若敢伤我家主子一根头发,我就让你们所有人死无全尸。” 话音刚落,大皇子发出一声惨叫,“啊。” 他胸口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淋漓,这就是沐霁月的回答。 “谁敢胡来?我先剁掉他的手,先挖掉他的眼晴。” 谁都没想到她会如此心狠手辣,连皇子都敢动。 手下吓的魂飞魄散,“你敢?” 沐霁月的回答,就是又捅了一剑,动作快如闪电,剑起剑落,又是一道血口子。 大皇子痛的死去活来,惨叫连连,“啊啊,沐霁月你这个疯子。” 他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皮肉之苦? 沐霁月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是疯子啊,你才知道?” 看着她美丽的笑脸,一阵寒气涌上来,大皇子打了个冷战,她怎么笑的出来? 他有些怕了,“你不要乱来,否则父皇不会饶了你。” 沐霁月笑眯眯的挥手,“我是要进雷音寺的人啊,怕什么?让我想想先剁哪只手?” 她这么欢快的说着最残忍的话,鲜明的反差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大皇子浑身发抖,惊惧交加,“沐霁月,我是你兄长。” “我可没有哥哥。”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挥起长剑重重挥下去,“我剁,剁剁剁。” 一剑又一剑,重重砍下去。 大皇子眼前一黑,吓的晕了过去,一股恶臭蔓延开来。“啊。” “大皇子。”他的手下们都崩溃了。 谁说四公主只是一个柔弱可欺的小孩子?是谁说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沐霁月,你疯了吗?” 一群御林军簇拥着皇上冲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蒙逼了。 不是说双方打起来了吗?怎么是一面倒的情况? 大皇子居然被个小孩子制住了? 大皇子的手下如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过去抱大腿,“皇上,她要害死大皇子,求您救救大皇子吧。” 皇上恨极了这些人,一脚将人踢开。 霁月后面几道故意砍歪了,都是擦过身体,只差几厘米,却没有伤害大皇子。 她一脸的嫌弃,“来的正好,把这个废物带走吧,他吓出屎了,好臭。” 第八百零六章 不合格的父亲 第八百零六章 不合格的父亲 “噗哧。”室内传来闷笑声。 皇上朝屋子里瞥了一眼,微微蹙眉。“你……” 沐霁月无辜的摊手,“我什么都没干,就吓唬他一下,我怎么知道他这么脆弱?皇上,你不能光生不教啊,瞧瞧你这些不成器的儿女,没一个顶用的。” 还说吓唬,都流血了! 皇上脸上无光,有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我是你爹!” “阿爹?”沐霁月呵呵一笑,“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看着顽劣不堪的女孩子,皇上很生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恐吓兄长,欺负姐姐,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你是不是想造反?” 沐霁月眨巴着一双大眼晴,认真的想了想。 “造反?当女皇吗?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又累又无聊,当皇帝啊,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压力无限大。我是拒绝的!” “你……”皇上目瞪口呆,在她眼里,当皇帝就是一个苦差事啊。 不过,反过来想想,确实有几分相像。 每天起的很早要上早朝,多睡一会儿都不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那些御林军的脸憋的通红,想笑又不敢笑,这位四公主真有意思,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里面传来爆笑声,“哈哈哈。” 皇上没好气的喝道,“给朕滚出来。” 南宫寒熙笑容满面的蹦出来,“舅舅,真的不能怪霁月,她可善良了,怕我手脚没个轻重会伤到大皇子,不许我出来呢。” 得,她善良?皇上觉得这个外甥眼瞎的厉害。 都血流长河了,他都看不到吗? 霁月仰望天空,一脸的落寞,“其实吧,我特别失望,就一个会回他就晕了,这么弱一点都不好玩,无敌太寂寞了。” 一个小小的孩童脸上浮起这样的表情,能看吗?只会让人感觉好好笑! 皇上心火一下子蹭的窜起来,“气死朕了。” 还无敌呢,死丫头,一天不气他就难受。 霁月用东北口音说了一句,“气啥呢,都是你生的。” 简直是绝了,众人晕倒! 南宫寒熙又想笑了,怎么这么好玩呢? 皇上的火气一下子被浇灭了,哭笑不得,这什么破孩子?“你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吗?” 只要哄哄他,他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霁月傲娇的扬了扬脑袋,“想听好话找那些解语花,本公主只哄喜欢的人。”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叫道,“喜欢的人是我!霁月快哄我!” 皇上快要吐血了,这些奇葩孩子好想狠狠抽一顿。 “马上送去雷音寺。” 霁月不但不害怕,反而伸出白白的小手,“给钱!” 一副讨债鬼的样子,特别理直气壮。 “什么?”皇上震惊了。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打发我走,当然要给钱啊,你是有钱人!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吃残渣剩饭吧,你女儿要吃口热腾腾的饭菜低三下四的求人,你的面子也过不去吧。再说了,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女儿快饿死了,你也过意不去吧。” 一声声吧,让皇上头疼不已。 “……“这熊孩子!皇上很想骂人,但看着眼晴晶亮的女孩子,一口气堵在喉咙口,“给她,给她。” 大内侍卫长对四公主佩服的不行,能让皇上哑口无言的人,只有她了。’ 他连忙掏出几张银票,数都没有数。 霁月认真的数了一下,一千两一张的银票,一共五张。 “谢谢皇上,这算是多久的伙食费?一个月?” 现在不谈好条件,以后更没戏了。 皇帝一家子享受荣华富贵,没道理她一个人啃窝窝头吃渣渣怕吧。 皇上震惊了,她居然跟他谈条件?“做梦,一年。” 霁月不乐意了,小脸一板,“一年太久了,我总得买几件好看的衣服,买点零食吃吃,买点胭脂水粉,这都要钱的。” 他们吃一顿饭都不止一千两,好吗?凭什么到了她头上,就苛刻她? 太没有道理了,她不服! 南宫寒熙温柔的哄她,“霁月,我可以养你的,舅舅不给,我给。” 霁月抿了抿小嘴,一脸的不高兴,“不行啊,养孩子是每个父母的职责,除非他是废物,没有这个能力。” 她不痛快,别人也休想痛快,就是这么任性。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就算贵为帝王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行了,公主的份例不会少你的,每个月再给五千两银子。” 霁月这下子满意了,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让你手下不要苛扣我的东西哈,你身边多的是看碟下菜的坏东西。” 皇上的脸色铁青,臭丫头,有这么说话的吗? 南宫寒熙扑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屋子里,“赶紧走。” 进了屋子,霁月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干吗呀?” 南宫寒熙无奈的说道,“你没见舅舅的脸都铁青了吗?要发火了!”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就喜欢看他发火的样子,越生气,我就越高兴。”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有这么一个女儿挺糟心的,他忽然有点同情舅舅了。 这就是养而不教的后果啊,怪谁呢,怪他自己喽! “别这么气他,气坏了就没人给你钱了。” 霁月愣了一下,“对哦,在我长大之前不能气死掉,你记得提醒我呀。” 南宫寒熙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哄着她就好,“好好,你要乖点,皇上的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 霁月翻了个白眼,“谁让他玩那么多女人,不知道保养。” 南宫寒熙吓了一大跳,“小祖宗,这种话不能乱说,被舅舅听到会生气的。” 霁月坐在椅子上,小脚踢来踢去,“我都要去雷音寺受苦了,还管他生不生气。” 南宫寒熙心疼她受了太多的苦,舍不得说她,“不管如何,他是你父亲。”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桀骜不驯,“等他哪天让我满意了,我才认他,现在不合格!给他一百个差评!” “好了,你受委屈了,别生气。”南宫寒熙耐着性子哄她高兴。 在殿外的皇上听的清清楚楚,气的脸色忽青忽白,扭头就走,一对没良心的混蛋。 第八百零七章 雷音寺 第八百零七章 雷音寺 宫门一开,一辆马车驶了出来,霁月趴在窗边看向外面,笑容满面,心情大好。 “宫外的空气就是不一样,格外清新。” 第一次出皇宫,她整个人都是欢快的,天都更蓝了,花也更好看了。 南宫寒熙将准备的东西都递给她,一一说明白。 为了让她在雷音寺住的舒服,他也是蛮拼的。 没办法,雷音寺是皇家寺庙,里面的人都是犯了错的,个个凶残。 霁月还小呢,他怕她在里面受委屈,到时他也帮不了她。 南宫寒熙越想越担心,“雷音寺的主持晴空师傅是个很严肃的人,凡事不要跟人家硬来。” 晴空师傅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不能得罪,他又不好明说。 霁月漫不经心的点头,“知道了。” 见她不上心,南宫寒熙很愁,“不过也不要任人欺负,打不过就跑,我来想办法。” 霁月随意翻了几页卷宗,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没想到无处不八卦啊。 “你不用担心啦,没人敢欺负我。” 她还没有长大,瘦瘦小小的,怎么看都像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很柔弱,没有自保能力。 南宫寒熙忧心忡忡,“不如我去求舅舅,让我也住进雷音寺吧。” 时时盯着,他才能放心。 霁月哭笑不得,“胡闹,不许胡来,你在外面才能帮我啊。” 不过他这一片心意,她记下了。 南宫寒熙这才做罢,一路将她送到山门,雷音寺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气势不凡,据说是以前的皇帝亲手题词。 嗯,都喜欢搞这一套。 霁月跳下马车,一双黑眸闪闪发亮,我来了,战斗吧! “我到了,你赶紧走吧。” 她身边是四名丫环,半夏,半夏,半秋,半冬,大家都只拿着一个包裹。 南宫寒熙看着战意燃烧的女孩子,更加担心了,小小年纪,随时都准备掐架,输了怎么办呢? “你先进去吧。” 门开了,一个中年女尼出现在众人面前,“我是明空,跟我来。” 她既不行礼,态度也不怎么恭谨,一板一眼,死气沉沉的。 她率先走在前面,霁月带着四个丫环跟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这雷音寺占地很广,占了整座山,环境很优美,花木葱郁,小径深幽。 一路走啊走,走了半天,才走到半山腰,有一座精舍,地方不大,二进的小院子。 “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明空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思过居?霁月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换块牌匾,叫深兰雅舍吧。” 明空一口拒绝,脸色冷冰冰的,“不行,你归我管,你以后就叫木子。” “木子?”霁月震惊了,居然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还给她起名字? 明空冷若冰霜,目中无人,完全没把霁月当一回事。 “这里没有公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的侍从不能再侍候你了,大家都要干活。” 这些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被她欺负,感觉太好了。 仗着身份耀武扬威的公主,到了这里,也只是烂泥,谁都能踩一脚。 尤其是这个年纪小小的小公主,更好对付。 干活?霁月忽然觉得有点意思,这雷音寺能让她玩一阵子了。 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其乐无穷。 “那她们去干吗?” 明空不知怎么的,对她有一种极大的敌意,明显是针对她,“去种菜园,大家都要自食其力,从明天开始,五点就起床做早课,七点吃早饭,八点打水种地,中午十二点吃饭,下午再干活,晚上做晚课……” 不等她说完,霁月就不耐烦的打断,“大家都这样?包括你和主持?” 明空拽不啦叽的说道,“这话轮不到你问,从你进入雷音寺的那一刻起,以前的身份都归于尘埃,在这里,你只是一个犯了错的普通人……” 她大声叫嚣,好像她才是掌控所有人命运的那只手。 不就是一个冷宫出来的废后之女吗?没势力,没钱没人,什么都没有,连皇上都不待见她。 这样的人注定没有前途的。 想怎么欺负都行! 霁月使了个眼色,半夏两巴掌打过去,“啪啪。” 全世界都清静了,明空捂着滚烫的脸,目瞪口呆。 霁月拂了拂发丝,声音冷冷的,“犯错?谁告诉你的?信不信本公主抽死你也没有敢管?” 丫的,一个老尼姑也敢欺负她,瞎了她的狗眼。 明空终于清醒过来,气的浑身发抖,大声叫道,“你敢?来人,请木子吃点苦头,教教她规矩。” 一群僧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飞快的将人围住。 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兴奋的满面通红,好激动,有架可打了。 “给我打,打死不论。” 这么凶残的小丫头还是第一次见,大家都有些接受不良。 果然是皇室的公主,太霸气了,让人不得不忌惮。 明空气愤难当,“木子,你果然不可理喻,怪不得皇上要将你关进来,你这么顽劣,不想再出去了吗?” 进了这里是没有出头之日的,想捏死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霁月既然敢进来,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你威胁我?好大的胆子,宫里的老头子知道吗?” 皇上年纪大了,叫一声老头子又咋的。 没叫老不死的,已经很尊重人家了。 僧人们明显吓到了,这都什么人呀? 明空震惊不已,不是说好欺负吗? “你大逆不道!” 霁月挑了挑眉,冷冷的嘲讽道,“你才知道吗?皇上管不了我,难道你比他还能耐?比他更有资格当皇帝?”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僧人们都吓到了,手脚下意识的慢了下来。 虽说进了这里很难出去,但是,谁都说不好,说不定哪天翻身了呢。 到时欺负她的人都要倒霉了! 明空吓的脸色惨白,惊惧交加,“不许胡说,我没有。” 霁月对她极为不喜,“不知道皇上知道你比他能干,会怎么想呢?捧你上天当女皇?呵呵。” 她的冷笑声吓的明空浑身发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她太小看对手了! 第八百零八章 灭掉对手威风 第八百零八章 灭掉对手威风 明空眼中闪过一丝浓浓戾气,“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有什么用?你出不了这个门的。” 有来无回的地狱之门,不是谁都能闯出去的! 霁月不禁乐了,“我想出就出,想进就进,这世上没人能阻止我。” 也不知哪来的老尼姑,没见识就算了,还这么嚣张。 明空掏出一样小玩意,在手里把玩着。 空明感觉到了那份鄙视,心中勃然大怒,气势汹汹的喝道,“小孩子好大的口气,我劝你清醒点吧,跟我对着干没有好处,来人,给我打断她一条腿……” 话还没说完,眼前闪过一丝白光,“轰。” 明空的右腿一阵剧痛,身体一软,重重摔倒在地,“啊啊。” 她抱着右腿惨叫连连,鲜血狂喷,很是吓人。 僧人们吓住了,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对方怎么出手的,明空已经伤着了。 这份速度太吓人了! 一名僧人蹲下身体,撩起她的裤脚一看,顿时吓白了脸。 腿部破了一个血洞,血流如泣,天啊,那到底是什么暗器? 霁月居高临下的着受伤的人,没有一点同情,“啧啧啧,你的腿断了,怎么办呢?真可怜啊。” 明空也是个厉害角色,苍白着脸点穴止血,撕下中衣包裹伤处,但是,那股惟心刺骨的疼痛让她不寒而栗。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霁月笑眯眯的举起暗器,笑的可甜了,“忘了介绍,这是我发明的武器,叫血滴子,不沾血誓不回鞘,效果不错吧,要不要再试试?” 这是让南宫寒熙给她造出来的,特别好使,用来防身。 她明艳的笑容美极了,但在明空眼里,如同看到了恶魔。 “你……不要乱来……” 这哪里普通的孩子,根本是个小妖女。 霁月把玩着武器,笑容甜美,却无人敢小看她,“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叫嚣了?” 明空既后悔,又懊恼,她太大意了,以为人好欺负呢。 早知这样,她应该更小心些。 “不敢,四公主,您最大。” 霁月一步步的走过去,如玉的小脸如罩上一层寒霜,“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明空一咯噔,身体发抖,沐霁月的聪慧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我不懂您的意思,这全是寺里的规矩……”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血滴子对准她,“是吗?” 明空感觉到了死亡的滋味,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咽了咽口水,“不敢欺瞒公主。” 见她还在强撑,沐霁月知道她的心还不死。 “你知道皇后是怎么死的吗?苏家是怎么灭亡的吗?” 明空的脸色变了几变,据说是她干的,以前她是不信的,一个丫头片子还能翻天,但亲眼见她的本事,相信了几分。 沐霁月扬了扬下巴,笑的云淡风轻,“看来你知道。” 她的话风一转,“那想不想叶家也完蛋呢?” 明空浑身一震,如见鬼般瞪大眼晴,“你说什么?” 沐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叶瀞,安南叶家的五小姐,跟人私通生下孽种,被家族除名,被心上人辜负,只好落发为尼。” 好像随口一说,却如重型炸弹,在明空心底炸开,索索发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沐霁月笑的更加灿烂了,“我还知道那个孽种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只要我一句话,就能将他毁了。” 明空眼前一阵阵发黑,脸色灰败。 “不,不要,不可以。” 看着眼前浅笑盈盈的小女孩,明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你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 成年人也没有她的手段和能耐,也没有她这一份定力。 霁月淡淡的看着她,“在冷宫长大的孩子,不能称为孩子,冷宫困不住我,区区雷音寺更困不住我。” 她就是一个妖女! 明空很不甘心,大声问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霁月露出最畅快的笑容,“因为这将是我的地盘。” 雷音寺是个绝好藏身的地方,大隐隐于市。 等她积累几年,有了实力,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想怎么着都行。 现在的她,太弱了! 明空听懂了她的意思,越发的惊惧。“你…你…” 霁月眼珠一转,神秘兮兮的问道,“要不要我将你的亲亲师兄请过来啊。” 明空浑身一颤,如见鬼般尖叫一声,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还是人吗? 有这份本事,去哪里不行啊,非要窝在雷音寺? “你赢了,我说,我全说,是太后的旨意。” 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当小妖女对上千年大魔王时,谁会赢呢? 她相信是后者,毕竟多年修炼成精了。 霁月并不意外,“原来是那个老太婆,我料到了,啧啧啧,有点意思,我就陪她玩玩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瞧瞧这话,语气太大了。 她居高临下的下令,“听着,封锁消息,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不得传出去。” 她的态度又一次出乎明空的意料,明空有些不知所措,“我恐怕办不到,太后让我每周都要给消息。” 这算什么困难?完全没难度,霁月完全没放在心上,“消息?随便编呗,你行的,我相信你。” 她的胆大包天让明空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这是一个无视皇权无视君王的人。 “这是欺君,我不敢。”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行啊,我这就将你儿子的身世昭告天下,对了,你儿子刚成亲,娶的还是官家之女呢。” 明空的表情一片空白,好半响才咬紧牙关,“好,我答应你,你不要乱来。” 她得想个办法,找机会除掉这个小妖女,只有死人才能保密。 霁月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别耍花样,本公主外面有人,不光是南宫世子哟,还有好几个暗线,时时刻刻能毁了你,你儿子,你的家族,包括这个雷音寺。” 她说的很轻松,但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 明空的心神受到了重击,惊怒交加,“你这么厉害,皇帝知道吗?” 霁月豪不在意的点头,“知道啊,他拿我没办法,只好将我扔进来喽。” 王炸了,连皇帝都无可奈何的人啊。 第八百零九章 这后山归我了 第八百零九章 这后山归我了 明空快跪了,脸色发绿,“你可以留在皇宫。” 小祖宗,爱折腾就去折腾宫里的贵人吧。 为什么出来害人呢?她这个地方小啊,经不起四公主的折腾。 霁月像个淘气的小孩子,没有了刚才的犀利,“我不爱留在宫里,一群死气沉沉的人,不好玩。” “……”明空要哭了,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就算不说,这寺里未必没有别的眼线。” 霁月下巴抬的高高的,牛逼哄哄的开口,“以后这是我的地盘,谁敢伸手进来,就砍谁的手,太后要是规规矩矩,我就放她一马。” 这是说真的,只要敢伤害她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她对宫里的人都没有感情,若是,他们不动她,她也不会动他们,相安无事。 若拎不清乱来,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她的脾气真的不好! 明空咋舌,这是要上天啊,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看来皇后和其家族真的是她干掉的! 这么小就这么可怕,长大后还得了? 别人还有活命吗? 霁月很满意的看着这些人的面色大变,成功的震住了她们。 杀人是小道,将她们收服才是大道。 她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进雅舍,室内很干净,但只有基本的家具,雪洞洞的,连床锦被都没有。 她二话不说,就让半春开了清单去找内务府要。 但是,等啊等,等到晚上,还没有东西送来。 这晚上怎么睡呢? 半春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愁眉苦脸。 “公主,内务府还没有将东西送来。” 明空一直随侍在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霁月,心中却有些得意。 看吧,还是有人不卖四公主的账! 她倒要看看四公主怎么折腾。 霁月倚在窗边,面色清冷。 “去把内务府大人请来说话,我们要讲道理,若是不肯来,就将他一家子的头发都剃了。” “噗哧。”大家笑喷了,严肃的气氛一下子欢脱起来。 这么极品的主意,也是醉醉的。 霁月不满的白了一眼,“笑什么?” 半春忍笑问道,“这是让他们一家子都出家吗?” 霁月扬了扬下巴,笑眯眯的点头,“对啊,地方都给他们找好了,就雷音寺。” 得罪了她,只有这个下场。 她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这主意好。”半春喜滋滋的去办事了。 明空见状胆战心惊,不敢再半点邪念,这人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霁月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明空一惊,下意识的弯腰,毕恭毕敬的问道,“公主有何见教?” 霁月晚上吃撑了,有些难受,“带我去寺里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 “是。”明空连个屁都不敢放。 天色渐晚,一行人举着红灯笼出行,霁月东张西望,显然很感兴趣。 哟,后山居然有温泉,不错不错,归她了! 一行人走到温泉处,一个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尼正在洗脸,听到动静,连忙转身。 “师傅,这位是?” 长的挺漂亮,胸口鼓鼓的,身段玲珑,是个大美人呀。 霁月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人?怎么沦落到这里? 雷音寺是皇室寺庙,估计都是犯错的宗室之人。 雷音寺其实是分成两半,一半是关男人的寺庙,一半关女人的雷音庵,统称为雷音寺。 明空是雷音庵的主持,一切日常事务由她打理。 身为她的得意弟子,明净,自然是地位超然。 明空心中大急,冲她使了个眼色,“是四公主,快行礼。” 妙净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这寺里哪有什么公主?进了这里,一视同仁,别再提什么金枝玉叶的身份。” 她似乎对霁月有一种恶意,不对,是对霁月的身分。 她扬了扬尖尖的下巴,“对了,大家都在浇水,你,去挑一百担水,不挑完不许休息。” 她手指着霁月,眼中有种变态的兴奋。 霁月没有生气,神情平静,“行,半夏,盯着点,她不挑完一百担水不许她吃饭,不许休息,连续一个月哦。” “是。”半夏连忙应了,真是不知好歹,跟她家公主斗,疯了吗? 这寺里的人都怪怪的,一上来就目中无人的架式。 难道是在这里待久了,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了? 妙净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看向明空,“师傅,她这是疯了吗?” 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管她?她可是礼亲王之女! 霁月觉得很有意思,玩味的笑了笑,“你们不愧是师徒。” 身上都有一种短视的嚣张劲,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明空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敢拒绝的话,今晚是别想睡了。 她对霁月的杀伤力是亲身经历过,她的腿还疼着呢。 但就算受伤了,也不许她下去待着,让她服侍了一下午。 这么霸道的人,她哪敢作对? 她敢肯定,只要她敢反抗,分分钟钟就会死在剑下。 小小年纪就敢亲自下手的人,根本不怕沾上血。 她忍着惊惧求情道,“她的规矩要重学,每天都让她挑水吧,不过一百担太多,不如二十担,您看如何。” 一百担会死人的! 霁月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你还算懂点事,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这么办吧。” 轻慢的话透着一股倨傲,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霸气。 这种气势不输于任何人。 明空心有忌惮,不敢跟她作对了,“谢公主。” 她一人事小,但她的儿子,她的家族都将遭殃。 “师傅。”妙净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明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冲她直使眼色,“闭嘴,快去干活。” 妙净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霁月一眼。 霁月根本懒的搭理她,而是看向这一大片后山,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后山都是雷音寺的?” 明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方圆百里都是。” 霁月眼珠一转,小手一扬,霸气的宣布,“从今天开始,这后山就是我私人的,不许任何人进出。” “公主,我做不了主。”明空又一次震惊了,又惊又怕。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尊贵的气息油然而生。 “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同意,懂吗?” 第八百十章 跟内务府大臣掐架 第八百十章 跟内务府大臣掐架 内务府的大臣费大人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子,头发全白,但精神很不错。 第二天上午求见,他行了一礼,“臣见过四公主。” 态度看似恭谨,但是,眼中却透着一股轻慢。 霁月早就料到他不好对付,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都是宫中的亲信。 “请你来不容易啊。” 费大人板着老脸,表情严肃,“四公主,臣是皇上的奴才,却不是您的,您这么对我的家人,有些过了。” 他居然就这么指责霁月,好像是她的长辈般,一点脸面都不给。 霁月嘴角微勾,好大的脾气,“那你来干吗?” 费大人显然很生气,“我是来跟四公主把话说清楚,你若动我的家人,以后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 他大声威胁,一点都没将霁月放在眼里,似乎有依仗。 牛逼哄哄的样子,只差跟别人说,老子有靠山,天塌下来都不怕。 明空就站在角落里,吓的不敢吭声,她这种身份是见不到内务府大臣的。 她的心情很矛盾,既盼着四公主倒下,又盼着她撑下去。 若是倒下了,她还能继续耀武扬威。 但是,她的秘密恐怕要不保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四公主是个狠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不让她好过,她会拖所有人下水的。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微微一笑,“不愧是太后的表弟,口气就是大。” 费大人如被一道惊雷砸中,目瞪口呆,“四公主,你不要胡说,我跟太后没有任何关系。” 心中的惊惧快要溢出来了,如见了鬼般。 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吗? 霁月嘴角微翘,这情报工作就是重要啊,有了情报就占得先机。 “真的没有?“ 费大人的脸色很苍白,但是斩钉截铁的回道,“绝对没有,四公主,你以后不要再折腾了,在里面好好的反省, 你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别想那么多。” 不行,一定要将这个小丫头早早的除去。 她知道的太多了! 他急着离开,准备回去找人想对策。 至于沐霁月,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 霁月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你如果就这么走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费大人心中暗恨,死丫头,就会耍嘴皮子功夫。 想跟太后斗,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是威胁?我不吃这一套。” 他狠狠一甩袖子,快步往外走,后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也罢,就挑你这只鸡杀吧。” 费大人的后背一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莫名其妙。” 他刚回到家,吃了一顿饭,下人就跑来了,“费大人,不好了。” 费大人的心情很不好,不好个屁,他好好的呢。“出了什么事?” “有人指证您的出身……”下人一脸的难色,欲言又止。 他后悔的要命,今天怎么就轮到他当差? 费大人的心里一咯噔,“说下去。” 下人快哭了,“说您是太后的表弟,而且是太后的舅舅跟庶母通奸生下的……” 这是孽种啊,比私生子,外室子更不堪。 这堪称家族最大的耻辱,一般人都不敢碰的。 费大人心头一热,一口血喷出来,浑身发抖,“快去把那个人抓起来,快啊。” 得,一看这模样就知道是真的,下人后悔的想死,知道了这样的秘密,还能活吗? “来不及了,那人一头碰死在大理寺门口的大狮子上。”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费大人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抖个不停,“我要进宫见太后,快去安排。” 皇宫,长寿宫,太后住的地方 皇上一脸的恼怒,“母后,这是真的吗?” 这是本朝以来,最大的丑闻,他这个当皇帝的,也脸上无光。 跟庶母私通生子啊,不仅是豪门最不能忍的,也是皇宫最忌讳的事。 太后也是刚知道消息,又羞又气,老脸都发烫了,“不管是真是假,先将事情压下去。” 她的娘家出了这样的丑事,杀伤力太大了。 更可怕的是,娘家内部恐怕会有内斗了。 皇上一听这话,气的不行,“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有问题,为什么还将人安排进内务府?” 他也一直以为费大人是七品小官的儿子,一路运气逆天才坐上了内务府大臣的宝座。 搞了半天,是母后开了方便大门。 这让他非常的不满,后宫不得干政!这又算什么? 太后有点心虚,她以为这个秘密没人知道,会死死的捂住,“舅舅对我恩重如山,对我只有这么一个请求。” 她是在舅家长大的,也是舅舅在背后帮着她,才能走到后位。 舅舅求她庇护表弟,她还能说什么? 皇上气的胸口疼,“母后啊,你……哎。” 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他居然一无所知,这才是他最恼怒的地方。 后族势大,压制住皇族,就会出现改朝换代的事情。 身为帝王,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太后知道儿子生气了,姿态摆的很低,“哀家也是一时糊涂,觉得内务府安静又没有风险,又有油水,又不揽什么权,最适合他去。”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为娘家人争取利益,天经地义。 她觉得是小事,不值得一提,“皇儿,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就没人议论了。” 舆论是可以控制的,谁不听话就抓起来呗。 皇上摇了摇头,她想的太天真了。皇权是很强大,但为什么要为外姓擦屁股? 牺牲皇族的利益,去保全后族,开什么玩笑。 “京城家家户户都知道了,而且宋家和费家都闹腾开了,这事已经很难控制。” 他也不想控制,索性将事情闹大了,宋家嘛,是该受点教训。 太后眉头紧锁,想了想,摆出慈母的笑脸,“宋家和费家哀家来处理,别的就辛苦皇儿了。” 皇上心里堵的慌,母后的权利力太重,始终不肯真正放手。 就不能安安份份的颐养天年吗? 一名宫人匆匆跑来,面色紧张不安,“皇上,有很多学子跪在朝天门前,请求罢免费大人。” 第八百十一章 夫死从子 第八百十一章 夫死从子 太后母子的脸色大变,这事闹大了,连学子都掺和进来了。 宫人犹豫了一下,咬着牙齿禀道,“皇上,几位阁老也联名请求。” 太后快要气疯了,狠狠拿起茶杯砸下去,“反了,全都反了,好大的胆子。” 皇上面如沉水,其实他料到了会这样。 百年难得一见的丑闻,跟庶母生子就算了,还让这个孽种成了一品大员,这才是奇葩。 正在此时,宫人禀道,“费大人求见。” 皇上的眼神闪了闪,“让他进来。” 费大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臣乞求告老,望皇上恩准。” 他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却一念之差,粉身碎骨。 他的名声,他的前途,他子女的前途,全毁了。 太后勃然大怒,“不许,哀家倒要看看谁敢跟我作对。” 她贵为太后,难道还保护不了一个表弟? 皇上冷冷的提醒道,“母后,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拿皇权保护一个外人,亏她拿的出来。 太后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战,完全不能忍。 “我们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搁?皇上,这关系太大了,我们不能退。” 皇上微微蹙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一直不知道的表舅,“费大人,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费大人如吃了黄连般发苦,心里恨极了,“是……四公主。” 全是那个小妖女干的,没想到她真有这个能耐。 他想不通的是,一个小小的冷宫小公主哪来的能耐? 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太后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费大人恨极了沐霁月,他不得好,那死丫头也落不得好,“是四公主。” 皇上也很震惊,“荒唐,她在雷音寺闭门思过,哪里都去不了,怎么就跟你扛上了?” 那丫头的性子太懒散,太无畏,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不会那么无聊对付人。 费大人犹豫了,有些话不好说,“这……” 皇上并不傻,立马反应过来了,“你苛刻她的东西了?” 吃穿用度都是内务府负责的,除了这个原因,他找不出其他。 费大人暗暗叫苦,“不敢,臣只是晚了一会儿,四公主就要喊打喊杀的,还要将我的家人剃光头,臣一退再退……” 他一边哭诉,一边暗暗下眼药。 太后的心火彻底被撩了起来,杀气一闪,“胡闹,都在雷音寺都不安份,来人,赐一杯毒酒给四公主。” 对这个所谓的孙女,她没有一点感情,想杀就杀了吧,省的碍事。 皇上的神情一冷,脸色极为难看,“母后,就为这事赐死你的孙女?”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的女儿轮不到别人作主。 为了一个奴才杀自己的孙女,这太让人心寒了。 在她心里,沐氏算什么?他这个儿子又算什么? 太后向来随心所欲,一听这话顿时怒了,“这事?这是小事吗?我们宋家的脸面往哪里搁?不行,她必须死。” 她从来没将沐霁月当成自己的亲孙女,不过是个孽种,而且是废后所生,让她非常的忌惮。 趁机除了,一了百了。 皇上面罩寒霜,冷笑一声,“原来宋家还是母后的家啊,那费家又是什么?第二个家?” 费大人吓白了脸,懊恼不已。 太后终于反应过来,却很不甘心,她是他的母亲,他如果孝顺,就该亲生女儿杀了让她消气。 “皇上,我的娘家不就是你的舅家吗?他们对你都很好,你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皇上气极反笑了,除了一个舅公有点本事,其他都是拖后腿的。 一家子都是惹是生非,不安份的。 “朕有些不懂了,到底是娘家重要,还是儿孙重要?” 他才是皇上,这个国家的主人。 他的话才是圣旨,一言九鼎。 他的权利只能自己独享,绝不会分给任何人! 太后呆了呆,脸色发青,“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护着那个小丫头?为了安氏那个妖精?” 她平时都摆出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天天烧香拜香,不插手朝政,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暴露了本性。 能爬到太后宝座的女人,双手早就沾满了血腥。 皇上最反感有人跟他分权,哪怕是自己的母亲。 “为了娘家杀自己的亲孙女,朕还是第一次听说,费大人,你呢?听说过吗?” 费大人恨不得就此晕过去,可惜晕不了,“臣罪该万死,两位切不可为了臣而伤了母子情份,太后,是臣的错,是臣怠慢了四公主,惹她不高兴了,她没错。” 他后悔的要命,早知这样,他就什么都不说了。 一旦皇上对太后有了不满,那宋家费家全完了。 皇上冷若冰霜,看自己母亲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母后,一个外人都这么说了,你还想杀自己的亲孙女吗?” “你……”太后气疯了,当着别人的面反对她,这让她的威信扫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后?” 皇上丝毫不肯退让,为了权势,为了皇权,他舍弃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绝不允许别人来抢。 “母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您姓沐。”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快要吐血了,她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霁月头上。 全是那个死丫头,才害的他们母子失和。 但是,情势比人强,她是太后,但也只是深宫女子,出不了这个宫门。 “好好,哀家也只是一时之气,并不真的想杀她,但是那丫头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她闹成这样,还怎么收场?” 她并不想跟儿子闹翻,对她没有好处的。 皇上不理她的胡搅蛮缠,“费大人,你让朕很失望。” “皇上。”费大人吓的魂飞魄散,要清算了吗? 皇上已经动了杀机,“朕已经说过,不可苛刻四公主,份例翻倍,你这是不将朕的话当一回事,你眼里还有君王吗?” 直到此时,费大人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是轻视四公主,而是他阴奉阳违,没有将君命放在前面。 “臣错了。”他什么都不肯说,深深的伏地不起。 第八百十二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八百十二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太后脸色不快,“行了,是哀家的意思,他只是听哀家的命令行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善后吧。” 皇上见她如此嘴硬,心中不满,她的手伸的太长了。 “母后,怎么善后?杀了学子和大臣们?还是杀了全京城百姓?” “你……”太后意识到了儿子的不满,心中一紧,冷下脸道,“这次是母后太欠考虑,不如你让我出去认罪?” 她板着脸,神情很是严肃。 这些年,母子俩越行越远,但这么不给她面子,实属第一次。 皇上勃然大怒,她这是不知悔改,每次都要插手,将事情弄的大乱。 “母后,你这么为难朕,朕都怀疑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太后脸色一白,没想到他的积怨如此之深。 “不许胡说,我为了生下你痛了整整三天三夜,宫里的老人都知道,你这是想气死我吗?皇儿啊,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最疼爱的人是你。” 她老泪纵横,伤心欲绝,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皇上不为所动,这话都听的腻味了。“那这事你不要再插手了,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立国以来的规矩。” 太后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黯淡神伤的叹气,“也罢,就听你的。” 费大人大气都不敢喘,后悔的要命。 帝后失和,最倒霉的是后族。 皇上的目光扫过来,清冷的可怕,“费大人。” “臣在。”费大人脑袋伏地,浑身发抖,他现在不求什么,只求保住一条性命。 皇上淡淡的道,“你的辞呈朕准了。” “谢皇上。”费大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皇上还是顾念情意的。 皇上拂袖而去,费大人这才发现,冷汗把后背打湿了。 太后眉头微蹙,心事重重,不过还是安抚了一下。 “表弟,你年纪大了,也该退下去养老了,你放心,有机会哀家会照拂你几个孩子的。” 这种时候暂避风头,至于以后的事情再说。 费大人心里发苦,费家的名声全毁了,子孙后代想要在仕途发展是不可能了。 “谢太后,不过皇上似乎对您有所怨言,您千万保重。” 太后是他最大的靠山,太后活着一日,他就不怕被人算计。 但是,子孙后代该怎么办呢? 太后面色阴郁不快,“就算不满,哀家也是他的母后,他不敢怎么样,你长孙今年十六了吧,许配了吗?”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神闪了闪。 “还不曾。”费大人快愁死了,本来是想给孙子挑门好亲事,现在嘛,别指望了。 太后嘴角微勾,冷冷的笑了笑。“哀家准备将四公主赐给他。” 那死丫头不能死,那就让她活着受罪吧。 进了费家的门,她还能怎么翻天? 费大人大喜过望,磕了几个响头,感激涕零,“太后,您的大恩大德,臣永世不忘。” 不管如何都是金枝玉叶,皇上对四公主有几分怜爱之心,总能眷顾费家一二。 太后很得意,觉得自己英明极了,“去吧,有哀家在,保你们费家三代富贵。” “谢太后。” 他们全然没有想过沐霁月的态度和想法,把她当成了利用工具,也当成了泥捏的,想怎么捏都行。 但,他们会如愿吗? 后山满天遍野都是鲜花,鲜艳的花朵迎风招展,摇曳生姿,好看极了。 霁月眼睛晶晶亮的看着这些鲜花,喜笑颜开,感觉全是金元宝。 半夏陪侍在她身边,有些看不懂,“公主,你要后山干吗?” “我喜欢这些花。”霁月指了指满山谷的花,什么品种都有。 半夏迷惑不解,“花?又不能吃!” 霁月开心的直笑,“这都是钱啊,好多钱钱。” 这主意真是太好了,从今开始,她要霸山为王了。 半夏从来都弄不懂自家公主的想法,“公主,您要卖花吗?” “不不,卖化妆品。”霁月早就想好了,采花做化妆品。 不管现代还是古代,有钱人都最喜欢保养,也最舍得在这方面花钱。 医学美容特别风行,医学和美容是不分家的,身为天才医生,她手里有无数张护肤品的方子。 她特意整理出一个工作室,捣鼓了几天,终于整出了一套保肤品,洗面奶,保湿水,乳液。 她让几个丫环试用了几天,得到了 很好的反馈,皮肤润润的,又细又滑。 丫环们都很高兴,公主什么都会啊,好神奇。 霁月将寺里所有的女尼召集起来,有话要说。 一大早,女尼们集合在大厅,等着四公主的到来。 雷音寺与世隔绝,谁都出不去,但是,这位四公主太出名了,一来就将主持掀翻了,还将内务府大臣也干掉了。 向来极为嚣张的内务府官员,在四公主面前乖的如家猫。 她要什么就给什么,没人敢说个不字。 这些日子各种物资如流水般进入雅舍,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听说这位四公主很凶残,一来占了后山,跟女土匪似的,她干吗叫我们来啊。” “鬼知道呢,不过如果是得宠的公主,也不会来这里了。” 站在最前面的妙净脸色很不好看,“她肯定不怀好意,这些日子她把我坑惨了,你们看啊,皮肤都晒黑了。” 天天二十担水,挑的她要哭了。 不挑完就不许她吃饭,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众尼很惊讶,“你是礼亲王的女儿,她敢敢这么对你?” 平时那么嚣张,也不过如此嘛。 恶人自有恶人磨! 妙净心里很不痛快,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哼,我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别以为这是她的天下了,等会儿看我的脸色行事。” 她平时向来自大,自视过高,大家不怎么喜欢她,但是,架不住她受主持的喜爱啊。 “好好,全听你的。” 正在说话之间,有人惊呼一声,“来了。”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白衣少女走来,女孩子年纪尚小,但容颜清丽,已经有了美人的雏形。 浑身散发着一股尊贵出尘的气质,让人不敢冒犯。 主持明空陪侍在一边,点头呵腰,别提有多恭谨了,“四公主,您请。” 霁月也不多废话,微微颌首,“点名。” “是。” 第八百十三章 立威中 第八百十三章 立威中 明空毕恭毕敬,沐霁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一一点名,很是卖力。 而沐霁月做在专门为她准备的椅子上,茶点都放在一边的茶几上,悠然自得。 她好像是这里的主人,尊贵非凡。 妙净看不下去了,压抑了多时的怒火往上冲。 “你也太嚣张了,沐霁月,你是来接受惩罚的,不是让你来作威作福的,皇上若是知道你这么嚣张,会很失望。” “他失不失望,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又关你什么事?”沐霁月挑了挑眉头,神色淡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妙净震惊的瞪着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是你的君父!” 对君父如此不敬,就不怕被杀头吗? 沐霁月霸气冲天,“我不信天不信命不信君王,只信自己,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握。” 短短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好强势,太叛逆,太桀骜不驯。 “你……”妙净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沐霁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看来这些日子挑的水太少,从今天开始挑五十担,谁都不许帮她,否则同罪。” 都管到她头上,看来是太闲了。 妙净很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发号司令?你不是主持,没有这个资格。” 她本来就不是善茬,拔尖的性子,对谁都不服气。 又自恃身份高贵,在寺里横着走,没受过什么苦。 沐霁月也不生气,轻敲桌面,“主持,你说呢?” 明空暗自心惊,她太沉得住气了,这样的人惹不起。 连内务府大臣都折在她手里了。 “四公主是帝女,身份最尊贵,她有权作主。” 她自问没有沐霁月的牛气,不敢得罪。 别看沐霁月进了雷音寺受罚,但依旧能将一品大臣拉下马,这意味着什么? 帝心和能耐,二者都不可缺。 妙净特别不满,小脸一板,“师傅,你干吗听她的?她不过是废后之女。” 明空在心里狂吐槽,是啊,是废后之女,但照样能呼风唤雨。 霁月把玩着茶杯,淡淡的问道,“胆敢冒犯公主者,该怎么罚?” 明空沉默了几秒,犹豫了一下,“打一百棍。” 霁月微微颌首,“那就执行吧。” 明空使了个眼色,几名粗壮的仆妇走向妙净。 妙净惊怒交加,反了!“你敢?我也算是你的堂姐!” 霁月喝了一口茶,随口说道,“沐霏,礼亲王之庶女,宠妾所生,趁嫡母病重时,暗中在药中下毒,害死嫡母,被礼亲王世子送到雷音寺……” 大家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是这样。 进来的人都是犯了错的,但不会公开,只有雷音寺的方丈一人知道、 妙净如见鬼了般,又怕又怒,“你怎么会知道?” 霁月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尼,若在外面,这年纪早就嫁人生子了。 “我还知道礼亲王答应过你,会尽快将你捞出去,为你许配一门好亲事,是吧?” 妙净挺起胸膛,得意洋洋,“是,我父亲还记得我,他最疼爱我,很快就将我捞出去,而你在这里要等到老死了。” 礼亲王每个月都会给她送来很多东西,让她在寺里过的很滋润。 也因为如此,才让她拉拢了一大批人。 霁月微微摇头,整一个傻冒,“你今年几岁了?” 这话题跳跃的太快,妙净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霁月怜悯的看着她,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很可悲。 “今年十九岁了,十五岁被送进来,整整四年了,还没有出去,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妙净的心狂跳,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你胡说,父亲每个月都给我送钱送东西,他没有忘记我。” 她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霁月看透了她躲避的心思,却不愿放过她,“有没有忘记重要吗?从你被送进来的那一刻,就注定被抛弃了。” 她的声音冷漠如雪,没有一点感情。 本来就是个陌生人,名为远房亲戚,其实血脉早就远了。 妙净如被榔头重重一击,眼前一阵阵发黑,“不。” 霁月就不怎么喜欢这种自欺欺人的女人,“蠢货,在你父亲心里,你和世子孰轻孰重,难道你不清楚吗?只要世子在一天,你就出不了这个山门。” 不对,就算世子死了,她也没机会出去。 害死嫡母是重罪,不为世俗所容。 妙净的心口一阵剧痛,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不会的,父亲最疼爱我,在他心里,我最最重要。” 霁月呵呵一笑,“那你怎么在这里呢?” 妙净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眼眶通红,恶狠狠的瞪着霁月,“沐霁月,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一出生就被皇上抛弃了,现在又抛弃了一次,你很痛苦吧,哈哈哈。” 只有别人比她更痛苦,她才会好受些。 她就是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 霁月不禁乐了,笑眯眯的问道,“你觉得我痛苦吗?” 她闲适的坐着,喝着香茶,吃着点心,笑容明媚阳光,安逸而又美好。 妙净嫉妒的发疯,她怎么能比自己过的好? 半夏真心看不上妙净,就会咋咋呼呼,一点本事都没有。 “公主,跟她啰嗦什么呢?打死也没人给她收尸。” 妙净的脸色剧变,惊恐万状。 霁月闲闲的说道,“我们要先礼后兵,以德服人,说不通再弄死。” 说着似是而非的歪理,却比大道理更对众人的胃口。 “是。”半夏已经守全被自家公主的才华折服了。 长的好看,又霸气,谁都欺负不了她。 还会做护肤品,又会制药,什么都好。 妙净气的满面通红,怎么也不甘心。 “你为什么有丫环随侍?这不公平!” 霁月无语望天,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 “我有特权啊,笨,打吧,看看能不能打的懂事点。” “是。” 几名仆妇将妙净按在地上,一棍棍的打下去,打的血肉模糊。 霁月像是没看到般,慢吞吞的喝着茶,吃着点心。 明空对她的敬畏更深,什么人都能得罪,唯独这位公主不行。 “四公主,一共有一百零六人,都到齐了,加上我和您五位,就是一百一十二人。” 第八百十四章 合作 第八百十四章 合作 人数还不少,霁月很满意,这些人手也够了。 “行了,我来说几句。” 众人忐忑不安的看着她,害怕极了,不知她要怎么折腾自己。 霁月没有绕圈子,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们想不想过好日子?想不想吃香的喝辣的?想不想高床软被?” 这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众人面面相视,什么情况? 一名女尼鼓起勇气说道,“谁不想?但我们这些犯错的人,注定要在这里度过残生。” 她们天天要干活,种地,打水,打扫,每天都累的够呛,但吃的只是白粥青菜,苦不堪言。 但有什么办法? 被送进来的那一天起,她们就是弃子,得不到家族的半点庇护。 基本上家里不会送东西进来,只有极少数才会,比如像妙净,这也是妙净始终抱有希望的原因之一。 霁月淡然的视线从每一张脸上拂过,有老有少,从十几岁的未成年少女,到六十几岁的老妇,什么身份都有。 “在这里,也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衣服就有什么衣服,跟外面的常人无异,我只问你们想不想?” 她虽然年纪小,但一身气势无比强大,眉眼自信。 那女尼毫不犹豫的回答,“想。” 没有比现在更差了,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人生已经跌到谷底,还有什么可怕的? 霁月知道大家都不信她,但有什么关系? “那就听我的,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保管你们天天吃肉,吃饱穿暖,过的不比外面的小康人家差。” 另一个女尼眉头紧皱,有些不安,“您想让我们做什么?” “我要开店,卖护肤品,你们帮我干活,我给你们钱,谁不想干可以提出来,我不勉强。” 女尼面露紧张之色,“四公主,这不行啊,我们还得帮内务府干活,还得种地。” 霁月有些意外,还要干活?“内务府给钱吗?” 明空在旁边解释道,“不给,但能吃顿饱饭。” 原来是免费劳动力,霁月毫不犹豫的说道,“给我回了,不给钱谁乐意干活?内务府的人要是不乐意,让他们来见我。” 那个女尼畏畏缩缩的说道,“可是,如果得罪了内务府,我们的供给就会断了。” “怕什么?不是有我吗?”霁月霸气十足。 结果内务府连个屁都不敢放,前车之鉴啊。 霁月要什么东西,他们就乖乖的送来,不敢打半点折扣。 几个丫环拿着清单核对东西,忙到大晚上才忙完。 全是吃的用的,茶叶都是上好的贡品。 半春极为高兴,“公主,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看来都是欺软怕硬的。” 还是她家公主厉害,让内务府这么忌惮。 霁月坐在窗边的书桌前,不停的勾勾画画,不知在写些什么。 “人性如此。” 一边的箱子里全装满了护肤品,粉色的瓶子,粉粉嫩嫩,包装的很精致,很是养眼。 半冬是用过这些东西的,确实好用,但她表示怀疑,“这些真的能卖钱吗?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一套护肤品,居然要五十两银子,成本加上人工也就是一两银子,这简直是抢钱嘛。 还说什么限量,每天只限购一百套,她都担心卖不出去。 “放心,这都不是难事……”外面传来三声鸟叫声,霁月心里一动,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四个丫环没有异议的退出去。 她们对霁月已经言听计从,说什么是什么。 敲打窗户的声音响起,霁月走过去打开窗户,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外,披着月光洒落一地的温柔。 霁月笑眯眯的道,“进来吧。” “我还是站在外面吧……”紫衣侯顾忌挺多,深更半夜的,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霁月愣了一下,调皮的笑道,“我还是个孩子,紫衣侯,别想的太复杂。” 她只是思想很成熟,外表嘛,还是个小豆芽。 紫衣侯微微一笑,“有时候不觉得你是个孩子。” 总给他一种小大人感觉,聪明又机灵,鬼主意又多。 霁月倒是不怕被他看穿,随口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紫衣侯一个跳跃 ,跳了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还是这么瘦小。 “你在冷宫受苦了,可惜我……” 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徒劳的打探她的消息。 霁月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还活着就行,紫衣侯,多谢你的情报。” 那些隐私都是紫衣侯给她的,让她顺利的拿下这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卖力的帮她,但是,她还是记在心里了。 紫衣侯微微蹙眉,不喜欢听她说谢字,心中百转千回,却苦于说不出口,只能淡淡的说了一句,“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霁月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仅把这么机密的隐私告诉她,还弄了一个暗线给她,随时跟外界联系。 他做了很多事情,全是对她有利的。 “因为我看上你……”紫衣侯笑了笑,故意停顿了一下,“的才华,这不,惊喜来了,你要送钱给我了。”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能说句实话吗?” 她打算跟紫衣侯合作做生意,他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力。 当然,也是因为他的那份善意。 紫衣侯沉默了很久,神色莫名,“我受过安家的大恩。” 霁月愣住了,原来如此,这是来报恩了,“我明白了,谢谢你。” 这理由她接受了,没有多想,将桌边的小盒子递给紫衣侯,“这些资料你慢慢看,怎么宣传,怎么营销,怎么铺货,产品的性质和用法都有,还有品牌的LOGO,我也做好了,品牌名就叫月之舞……” 她说了一大堆,滔滔不绝,因为喜欢而眼睛闪闪发亮。 紫衣侯听的直点头,不明白的地方细细的问,两人讨论了好久,时间过的飞快。 谈到利润时,霁月都考虑好,“我负责供货,你负责销货,赚的钱对半分。” 她不想太高调,隐在幕后是最好的选择,而紫衣侯有经营的本事,人脉也够广。 “你六,我四。”紫衣侯没有同意,其实他私底下的生意做的挺大的,并不差这一门生意。 第八百十五章 深夜探访 第八百十五章 深夜探访 她的点子很新奇,这些护肤品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能赚大钱。 其实最值钱的是超前的营销手段,每一样都让人叹为观止。 一个冷宫长大的女孩子,怎么会懂的这么多? 她像个谜,吸引着他探索。 霁月不想出现在公众面前,暂时的蛰伏,只为了将来的惊艳。 她也不想欠下太多的人情,“不用,就五五分,我经常要麻烦你,不要嫌我麻烦就好。” 紫衣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她还这么小,却这么懂事,在冷宫里的生活可想而知。 “怎么会?你凡事小心,有事就找小五。” 小五是厨房小工,却是紫衣侯的人,专门负责联络。 霁月心中涌起一丝异样,“你也是,别被皇上抓住把柄。” 她算是看出来了,紫衣侯恐怕另有所图。 而且,他不介意让她看穿这一点。 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皇上若是知道真相,估计会气的吐血。 不过,她是不会同情哒。 紫衣侯微微颌首,关切的看着她,“嗯,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呃?”霁月有些别扭,“小时候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紫衣侯只当她不愿提起那些痛苦,心里一紧,忽然说道,“霁月,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轰隆隆”霁月瞪大眼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紫衣侯定定的看着她,心中没有一丝迟疑,“嫁给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霁月哭笑不得,“紫衣侯,你想老牛吃嫩草吗?我还小呢,不考虑那些事情,你遇到合适的就成亲吧,免得大公主一直盯着你不放。” 她根本没把求婚放在心上,年纪相差太大了,而且两人的身分性格也差的很大。 “她不足为患……”紫衣侯有些懊恼,刚想解释,忽然神色一变。 霁月敏感的意识到了,“怎么了?” 紫衣侯微微蹙眉,“有人来了。” 霁月愣了一下,“啊,你就躲这里,不要出来。” 她将紫衣侯推到屏风后面,神情紧张。 敲窗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咚咚。” 霁月轻声喝道,“什么人?” 外面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我,快开窗。” 是南宫寒熙的声音,霁月暗暗叫苦,怎么都赶在这个时间段? 她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约好的? 霁月打开窗子,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敏捷的身影跳了进来,没好气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小没良心的,这么久没见,你一点都没想我吗?” 他说的好夸张,霁月哭笑不得,“也就几天没见吧。” 南宫寒熙眼神充满了思念,“什么几天?十天了!” 这十天他也没有闲着,将雷音寺上上下下都摸了一把底。 霁月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微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南宫寒熙打开包裹,献宝般将东西递到霁月面前,是一个精致锅子。 “望湘园的香锅,还是热的,吃了很补,我特意带来给你尝尝,还有新出炉的烧饼,也好吃。” 只要他看到好吃的东西,都会给霁月留一份。 打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鼻,霁月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南宫寒熙,谢谢你这么惦记着我。” 东西是小,但这份情意让她很感动。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道,“应该的,我们是未婚夫妻嘛,我会罩着你的。” 霁月的神情一僵,今晚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么说。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抢手? 南宫寒熙还带了筷子,想的挺周到,“别愣着,快吃啊。” 见他拿出两双筷子,她心里一动,“你吃了吗?” 南宫寒熙兴高采烈,看到她就开心,“没呢,跟你一起吃。” 霁月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后不要这样了,按时吃饭,保重身体。” 她下意识的看向屏风,有些犯愁,肿么破? 南宫寒熙喜形于色,“霁月,你对我真好,我真想马上迎娶你过门。” 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恐怕不行。” 南宫寒熙猛的跳起来,抽出长剑,冲过去,“什么人?出来。” 他身手不凡,一剑刺过去,白光四射,紫衣侯身形一闪,避开了攻击,抽出软剑还击。 两人在空中交手,都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南宫寒熙震惊万分,“是你?紫衣侯,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夜探女孩子的闺房,恐怕不大妥当吧。” 他的心莫名的不安,眉头紧锁。 紫衣侯一直是个耀眼的存在,深得帝王的宠信,想忽视他很难。 紫衣侯挥出一剑,神色淡淡的,“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呀。” 南宫寒熙第一次知道紫衣侯会武功,而且身手很不错,“你到底来干吗?想害我家霁月,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来害霁月的!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是不是你家的,说的太早了。”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用了六成的功力,一柄长剑舞的虎虎生威,“你什么意思?” 紫衣侯就算是动手,照样优雅从容,“我想娶霁月。” 南宫寒熙如被晴天霹雳砸中,脸色大变,“做梦,紫衣侯,你太不要脸了,居然跟我抢老婆。” 气死他了,混蛋。 趁他不注意时,接近霁月,好可恨。 紫衣侯语重心长的劝道,“世子,你还小,心性不定,现在说的再好,将来未必做的到。” “我可以。”南宫寒熙恨不得一剑砍死他。 可惜紫衣侯的武功相当了得,动不了他。 紫衣侯比他年长几岁,行事却稳重多了,“你是世子,婚姻之事恐怕做不了主,否则宫中也不会到现在还没赐婚。” 南宫寒熙一愣,梗着脖子叫道,“太后早就答应我了,她不可能反悔。” 他还真没有多想,从小到大都是要什么有什么,没遇到过挫折。 南宫寒熙冷冷的道,“恐怕你放心的太早了,太后是绝对不会让你娶霁月的。” “为什么?”南宫寒熙挥剑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紫衣侯一个跃身,抽身而退,长剑回鞘。 他的神情淡漠,“她不喜欢霁月,甚至是讨厌的。” 第八百十六章 君子协定 第八百十六章 君子协定 南宫寒熙胸口一堵,又要拔剑挥出去。 霁月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轻喝一声,“行了 ,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真是的,大半夜打什么架呀,不累吗? 南宫寒熙退到霁月身边,跟她并肩而站,紧张的盯着紫衣侯。 “霁月,你怎么跟他有交情?他是不是哄骗你了?他的心眼太多了,你玩不过他的。” 他一直觉得紫衣侯太复杂了,没有表现出来的忠心。 看吧,他都猜对了。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紫衣侯是我的生意伙伴,你别想太多。” 不知为什么,她还是解释了。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动。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生意伙伴?我也可以啊,霁月,选我选我。” 他拉着霁月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霁月哭笑不得,“别胡闹,紫衣侯是最合适的人选。” 南宫寒熙非常不服气,“我哪里不行?” 霁月无奈极了,耐着性子问道,“你会做生意吗?” “我家下人会。”南宫寒熙身为永宁王府的世子,哪需要他亲自动手,有的是人抢着做。 王府也有产业,交给下面的奴婢打理。 霁月抿了抿嘴,“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 “我可以叮嘱……”南宫寒熙的声音嘎然而止,神色复杂。 相信他也想到了,王府跟皇宫里的联系千丝万缕,太容易泄露风声。 霁月轻声说道,“永宁王府家大业大,人多嘴杂,防不住的。” “哼。”南宫寒熙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就是别扭。 不喜欢霁月跟别的男人太亲近,尤其是紫衣侯这个让他看不透的男人。 看着傲娇的家伙,霁月心里一软,“以后有什么新的生意,我再找你帮忙。” “真的?”南宫寒熙眼晴一亮。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真的,我要做天佑国最有钱的人,你会帮我的,对吧?” 若想不受制于人,那本身要强大,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她。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那当然,还用说吗?” 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的。 霁月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我暂时想避避风头,就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在雷音寺乖乖受罚。” 南宫寒熙不笨,相反的很聪明。“这些天有没有人欺负你?” 霁月还没有开口说话,紫衣侯凉凉的声音响起,“现在问,黄花菜都凉了。” 南宫寒熙不客气的掐回去,“你什么意思?紫衣侯,雷音寺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紫衣侯一反平时的孤傲,拽的不行。“想来就来了,你可以去举报我。” 南宫寒熙想都没有想一下,直接摇头,“会牵连到我家霁月,不行。” 凡事以霁月为重! 紫衣侯愣住了,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 霁月笑颜如花,非常的高兴,“南宫寒熙,帮我一个忙吧。”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好啊,你说。” “送我几个男的侍卫吧,光是半夏几个不够用。”霁月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 南宫寒熙一口答应,“好好,我选最好的暗卫给你。” 霁月很自然的提出要求,“我要最忠心的。” “没问题。” 两人站在一起,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亲密的神色,紫衣侯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在霁月面前,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时的和平。 霁月只要他们不在她面前大打出手就行,别的无所谓。 事情谈完了,谁都没想先离开。 最后还是霁月主动提出来,“我要休息了,你们赶紧走吧。” 南宫寒熙依依不舍的看着她,“那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霁月有些无奈,“当心被人看到。” “怕什么?”南宫寒熙向来够任性。“看到了正好,我就去求太后,让我进来住几天。” “扯蛋。”霁月挥了挥手,懒的再理会他。“你们都走吧。” 两个男人不得不离开,走出雷音寺,南宫寒熙皱着眉头,神情严肃的警告。 “紫衣侯,不要将主意打到霁月头上,我不允许。” 他总觉得紫衣侯在打什么鬼主意,让人很不安。 紫衣侯神色清冷,没有一点变化,“我行事不需要别人同意。” 南宫寒熙有些生气,“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紫衣侯挑了挑眉,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天之骄子。 他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样都不缺。 他是个幸运儿。 他的身上有种常人没有的锐气和张扬,高傲的不可一世。 这是让紫衣侯最看不惯的。 南宫寒熙跟紫衣侯接触的不多,不知道他的性情,但是,紫衣侯的才华备受皇帝的推崇。 这样的人聪明绝顶,手段更是高明。 “大公主一心想嫁给你,要是让她知道你和霁月过往堪密,她会怎么做?恐怕是除之以快吧。” 就算大公主受了罚,依旧是帝女,是舅舅最疼爱的长女,远远不是霁月能比的。 紫衣侯神色不变,“她没有那个能力。” 他说的斩钉截铁,好像这才是真相。 天底下哪有一成不变的事?只要过了这个风头,大公主又能东山再起,南宫寒熙不得不防。 “如果哪天有了呢?” 紫衣侯嘴角微勾,扬起一抹冷漠如雪的弧度,“那就一刀斩断她所有的助力。” 南宫寒熙很震惊,他比他想像的更加心狠。“你真狠。” 世人都认为紫衣侯是忠心不二的,大家都瞎了眼。 这人对皇家没有半点敬畏之心,对大公主更是不屑至极。 他越发担心霁月了,霁月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丫头,斗得过这个老狐狸吗? 不行,他得帮着霁月! 南宫寒熙心思飞转,“这样吧,我们有个君子协定。” “协定?”紫衣侯挑了挑眉,格外邪魅。 南宫寒熙正色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伤害霁月,她受了太多的苦……” 不管对方是什么心思,他都不能容忍伤害霁月的事情发生。 不等他说完,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好。” 南宫寒熙愣住了,他想了好多理由还没用上啊。“好?” 紫衣侯凉凉的反问,“怎么?不满意?” 第八百十七章 赐婚诏书 第八百十七章 赐婚诏书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不屑跟他纠缠,“记住你说的话。” 紫衣侯很不客气的嘲讽道,“你也别总是死缠烂打,太不像个男人了。” 南宫寒熙一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霁月喜欢就行了,你嫉妒也没办法。” “幼稚。”紫衣侯拂袖而去。 接下去的几天很平静,霁月忙着自己的品牌公司,一心想将自己的护肤品卖到全国各地。 她在房间里勾勾画画,灵感如潮水。半夏匆匆从外面进来,轻声禀道, “公主,一切都很顺利,大家都很卖力,您想的招绝了。” 推行什么计件制度,做的多钱就多,这样一来,想偷懒的人就少了。 大家都想多赚几个钱,做的好,一个月有一两多的银子。 要知道,一两银子能养活一大家子的生活。 大家虽然出不去,但也想过的舒舒服服的。 霁月微微颌首,“那个妙净呢?” 妙净挨了一顿打,一直在屋子里养伤,不过以她的性格,是不会甘心的。 半夏一直盯着她呢,“这几天都没有异动。” “继续盯着。” “是。”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明空主持,您怎么来了?” “我有要紧事见公主。”明空在外面急急的叫,“四公主,四公主,宫里来人了。” 霁月走了出去,只见明空神色紧张,还很激动。 “来就来呗,紧张什么?” 明空挥舞着双手,急的直跳脚,“是太后给您的懿旨,让您赶紧去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霁月有些奇怪,“又玩什么?过去看看吧。” 一共来了四个太监,最前面的太监拿着朱红色的懿旨,趾高气扬的说道,“四公主,接旨吧。” 眉眼之间的嚣张劲,让霁月很无语,她双手抱胸,淡淡的道,“读吧。” 太监震惊了,居然不跪?她懂不懂规矩? 他冷声喝道,“四公主,先跪下。“ 霁月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漫不经心,”本公主不乐意。” “……”所有人震惊了,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太后对着干? 明空吓坏了,小声的劝道,“四公主,您别耍小孩子脾气,太后是您的皇祖母。” 她感觉坐在火山口,随时会出事。 自从这位四公主来了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霁月满脸的不耐烦,“爱宣不宣,我走了。” 宣旨太监急坏了,气极败坏的大叫,“站住,四公主,你太放肆了。” 霁月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怕一个太监。 “我高兴怎么着,还需要你这个狗奴才来指责吗?” 太监特别窝火,他在宫里也算有点身份,那些大臣们对着他都客客气气的。 “好好,等我回宫告你一状。” 霁月微微蹙眉,“说的好像太后一定会帮你似的,难道你们有一腿?” “……”宣旨太监吓的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太可怕了,她怎么什么都敢说? 怪不得大家都不肯来宣旨,敢情这位四公主是个疯子。 妈呀,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杀伤力大大了,他有些扛不住。 他不敢吭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飞快的宣读旨意。 旨意很长,很华丽的话语,霁月只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将四公主沐霁月许配给费家长子费一白……” 她愣住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赐婚啊。 见她不说话,太监很着急,“四公主接旨吧。” 霁月冷冷淡淡的问道,“费一白是神马鬼?” 听都没听说过,太后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太监举着懿旨。像捏着一个烫手山竽,“是前内务府费大人的长孙。” 霁月恍然大悟,这算是报复?真是够够的。 她已经躲到雷音寺,还是避不开那些算计。 “哦,原来是那个老东西,太后老糊涂了。” 太监们低着脑袋,只当作没听到,恨不得立马完成任务走人。 这位公主太可怕了,真心不敢惹。 “快接旨。” 霁月冷笑一声,“接个屁旨,回去告诉那个老糊涂,她是我沐家的儿媳妇,这么坑沐家的女儿,这是想被休吗?” 她对太后没有一丝敬意,身为一个祖母,对刚出生的孙女见死不救,任由其在冷宫自生自灭,哪有半点慈悲心肠? 如今还妄想掌控她的命运,将她推入火坑,真是忍无可忍。 是太后就了不起?真是笑话! 在场的人吓白了脸,想哭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闭嘴,这种话不能乱说。”太监大声喝止,后悔的要命。 霁月眼珠一转,计从心来,“看来她跟姓费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啧啧,这可不行,给皇爷爷带绿帽子啊,淫秽宫庭,皇上就坐视不管?”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所有人都晕菜了。 天啊,她在说什么?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明空好想把自己抽晕过去,那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小祖宗,求您了,不要说了。” 霁月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妄图掌控她的人,那就休怪她不客气。“这只是一个开头,敢拿我的终身去赔给她的奸夫,这是想作死的节奏啊。” 一口一声奸夫,大家都崩溃了,求听不到。 “我什么都没听到。”太监们面面相视,二话不说开溜了。 再待下去,人头要落地了。 霁月叫住他们,指了指放在地上的懿旨,“站住,这张破纸带走。”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传旨太监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四公主,我们只是传旨的宫人,求您饶了我们吧。” 他到底有多想不开,才想来宣旨呢。 他忽然有点明白皇后死的那么惨的原因了,这位公主的杀伤力堪比十万大军。 霁月也不刁难这些小人物,挥了挥手,“行了,快滚吧。” 太监们飞快的跑走了,生怕跑的慢走不了。 明空也很想跑,可她跑不了啊,苦着脸说道,“四公主,您……” 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霁月拿起懿旨扫了几眼,饶有兴致的研究了一会儿,“想说什么?” 明空小心翼翼的劝道,“毕竟是您的长辈,您不能太过了。” 霁月冷哼一声,“长辈?她也配?看来她活的太舒服了,就让本公主给她找点不自在吧。” 第八百十八章 非要作死的狗男女 第八百十八章 非要作死的狗男女 明空胆战心惊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她是真的怕了,没想到四公主这么凶猛,连太后都敢骂。 霁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确定要听吗?” 明空心里一咯噔,“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 她可不想死的那么早! 不管谁赢,都跟她没关系! 她迫不及待的逃走了,霁月微微摇头,也懒的跟她啰嗦。 霁月坐在书桌前,拿起纸笔开始写信。 半冬在一边侍候磨墨,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怎么办?太后可不是好惹的。” 百姓们对皇室的敬畏都刻在骨子里,不像霁月,什么都不在乎。 霁月头也不抬,“怕什么?” 她写完信吹干了后,放进信封里,“这信马上发出去。” “是。” 过了一天,明空又匆匆赶来,“费家大少爷来雷音寺,指名要见你。” “费家大少?”霁月嘴角勾了勾,“那就见吧。” 费家大少爷穿着一件白色的儒衫,一把扇子挥舞着,身边伴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 听到动静,两人齐齐看过来。 费一白看到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你就是沐霁月?长的真丑,要不是太后下旨,我根本不愿意娶你。” 要不是她,费家也不会成为大家嘲笑的对象。 家里人连大门都不敢出。 霁月落落大方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丫环们送上茶点。 她喝了一口茶,慢吞吞的说道,“你想多了。” 她骨子里透着一股轻慢,根本没将对方看在眼里。 也不是聪明的人,这么急着跑来羞辱她,太沉不住气了。 费一白气的不行,她居然对他无动于衷。 他身边的年轻女子如云掩着嘴唇娇笑道,“白哥,这真的是四公主?怎么瘦成这样?真可怜啊。” 说着可怜,但眼中的恶意快要溢出来了。 费一白冷嘲热讽,“冷宫长大的,皇上不待见她,能有什么好的?” 明空在一边不敢吭声,暗暗摇头,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这个小魔头? 如云娇滴滴的笑道,“也是,父亲都不疼爱,说明她本身就有问题,太后也太仁慈了,居然将她硬塞给你。” 她的胆子好大,居然当着霁月的面说她有问题,霁月在小黑本上记上一笔。 费一白故意刺激霁月,“你放心,我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过门,比娶她还风光,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会委屈你的。” 如云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别提有多亲密了,“白哥,你真好,不过这么做,太后会不会生气?毕竟是她亲自下旨的。” 霁月托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好一场狗血剧。 真有意思,演的不错。 见她还笑的出来,费一白快要气炸了,她是不是脑子有病?未婚夫跟别人打情骂俏,她居然还笑? “太后最疼我了,怕什么?沐霁月,你给我记住,我是迫不得已娶你的,你若进了门,就乖乖听话,凡事都让着芙儿,将她当成主子,否则有你好看。” 如云示威般的瞪了霁月一眼,两人配合默契,一对贱男渣女。 霁月不禁乐了,“神经病。” 费一白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他是存心过来闹事,能进这个雷音寺,也是得到了太后的特许。 有了太后的撑腰,他更是肆无忌惮。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她不惹别人,别人非要作死,她也拦不住呀。 “奸生子生出来的子孙也是废物,脑子进水,我劝你早点上吊早死早了,被世人唾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一出口就是毒辣无比,字字戳人心窝。 费一白万万没想到她如此凶残,“你说什么?” 霁月慢悠候的说道,“没智商不是你的错,是你长辈不修,但出来秀智商就是你的错,赶紧滚蛋吧,本公主忙着呢。” “放肆,我是你的夫主,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费一白气的抓狂,一巴掌打过来。 “打。”霁月不闪不避,嘴唇微勾。 “啪啪。”巴掌声响彻全场,费一白被打肿了脸。 他惊怒交加,整个人都不好了,“沐霁月,你居然让人打我?” 这么愚蠢,让人无法直视,霁月笑眯眯的点头,“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年纪虽小,但已经显露峥嵘。 与其被人欺负,不如她去欺负别人吧。 费一白哪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是来找茬子的,结果反被人打了。 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你疯了吗?我费一白肯娶你,已经是你上辈子积了德……” 霁月拂了拂发丝,云淡风轻,“你出门前没照镜子吗?长的这么丑,想恶心死谁呢?你们费家是臭不可闻的臭水沟,正经的女孩子都不肯嫁进去,也就那些眼瞎的女人才会把你当成宝。” 如云恼羞成怒,“沐霁月,你说谁眼瞎?” 霁月使了眼色,半冬又一次出手,“啪啪。” 半冬有武功,出手又重,如云的脸肿成了猪头,疼痛袭卷全身。 霁月还嚣张的放话,“说的就是你,不服?再打,打到服为止。” 如云又气又羞又怕,“白哥,救我。” 费一白心疼坏了,大声喝斥,“我命令你别乱来,听到了没有?你将来还想不想有好日子过了?” 这是威胁,只要霁月进了费家,等候的将是十八层地狱。 费家的人恨死了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头。 霁月最喜欢耍这种蠢货玩,没办法,娱乐太少了。“当然想,我会比谁都过的好。” 费一白只当捏住了她的软肋,得意洋洋的扬了扬下巴,“那就听我的,马上道歉。” 霁月看他的脸有些碍眼,做了个手势,“打掉他两颗门牙。” “是。”半冬用力全身真力,挥出去。 费一白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重重摔下去,头朝地,牙齿飞了出去,嘴里全是血。 半冬将人粗鲁的踢翻身,看清费一白的惨状,眉头一皱,“公主,掉了四颗,怎么办?” 霁月把玩着茶杯,笑嘻嘻的说道,“还挺对衬的,就这样吧。” 费一白头破血流,满张脸都是血,再也没有了白衣公子的翩翩风度,面容狰狞的可怕。 “沐霁月,我一定会弄死你的,你进了我费家就死定了,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八百十九章 不服?来战 第八百十九章 不服?来战 霁月真不知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一再的激怒她,有意思吗? 没有实力,却主动挑衅,真是找死。 “怎么办呢?你这话让我很不舒服……” 费一白是仗着太后的势力,才敢这么嚣张,“怕了?那就跪下来向我认错,磕三个响头,说你是小贱人,废后生的小贱人。” 他一定要打掉霁月的气势,让她成为自己手里的牵线木偶,想怎么虐待都行。 他既要得到公主的荣耀,又要将公主捏在自己手心里,打的一手的如意算盘。 可惜,他不走运,遇到了沐霁月,不为世俗所束缚的女孩子。 什么皇权,什么夫权,在她眼里,不过是垃圾。 霁月微微摇头,冷冷的下令,“割了他的舌头。” 这就是骂她的下场! 费一白的脸色一白,“不,你不要乱来,沐霁月,我是你的未婚夫君,你这是要造反吗?” 霁月将朱红的懿旨扔在地上,已经剪成两片,“你是指这个吗?已经被我剪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下辈子都不可能。” 她就是这么任性,这么嚣张,不服?来战! 费一白第一次正眼看着霁月,惊惧交加,她是个疯子! “你这是抗旨!” 这是无视太后的权威,她怎么敢? 霁月要是肯低头,也不会在这里待着了,“什么旨?我说的话才是王道,别人都是废话。” “你会被赐死的!”费一白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赐死?霁月嘴角微勾,嘲讽的笑了笑。 “你来闹事我很不高兴,所以呢,我准备将费家连根拔了,包括宫里的那个老太婆。” 嗯,太后暂时动不了,不过让她不要那么嚣张,还是可以的。 其实,她并不想这样的,但是,老有人盯着她给她挖坑,她真的很不爽。 费一白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她是你的祖母。”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谁给他的底气跑来羞辱她?是太后! “她可没有把我当成孙女,我又怎么会把她当成祖母?真是笑话,敢算计我?有意思,不把你们整的死去活来,我就不姓沐。” 她冷冷的道,“割下他的舌头,送去给太后,就我孝敬她的下酒菜。”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费一白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啊。” 鲜血四溅,费一白两眼紧闭,昏倒在血泊中,一条血淋淋的舌头掉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吓坏了,明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颗心狂跳。 好可怕,幸亏她没有做太过份的事,否则的话,这就是她的下场。 不得不说,霁月的残忍手段震慑住了所有人。 如云浑身发抖,直接吓哭了,“沐霁月,他是你的夫君!” 连自己的夫婿都能下手,更不要说别人了。 她好害怕,好后悔,就不该跟费一白来的。 但谁能想到,四公主是这么可怕的小恶魔呢? 霁月喝了一口茶,像是没看到这副惨状,“这样的废物谁要谁拿去,反正我是不要的。” 如云目瞪口呆,她居然还喝的下茶? 此时的她恨不得立马逃走,拼命找借口,“你……不要乱来,是费公子硬要拉我来的,我是没办法……” 她现在是拼命撇清,只想离这个四公主远远的。 打死她,也不敢跟四公主作对了。 钱虽好,但也得有命享受啊。 霁月对女人还是比较宽容的,当然,也是因为如云没有太过份了。 “放心,我不割你的舌头。” 如云愣了半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放过她了? 她忙不迭的行礼,“四公主英明。” “回去告诉费老头,我很不高兴。”霁月说完这句话,挥了挥手。 “是是。”如云迫不及待的往奔,有种逃出生天的庆幸。 后面传来霁月的声音,“站住,将他带走。” 如云为难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霁月扬了扬下巴,半冬轻轻松松将男人捞起来,往外面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霁月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明空主持,将这里的地弄干净,脏脏的,让人不舒服。” 太过软弱会被盯上,只有让自己心狠如铁,才能保护自己。 她,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 更不会指望别人来救她于火之间。 “是。”明空战战兢兢地,特别紧张。 生怕做的不对,惹恼了这位公主。 霁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放心,只要别人不惹我,我也不会惹别人。” 明空暗松了一口气,“您说的都对。” 却不想耳边传来霁月悠悠的声音,“不知道太后会有什么表情呢?我还蛮期待的。” 明空的脚一滑,差点摔倒,还期待呢,恐怕会有一场大战。 她只求不波及自己就好! 皇宫,长寿宫 三个公主围着太后卖乖讨好,三公主更是亲自上阵,替太后捶腿,别提有多谄媚了。 “皇祖母,这样还可以吗?”三公主还专门跟宫女学过这一手,为了讨好太后,她非常的拼。 没办法,这个宫里最大的是太后。 太后一脸的享受,“不错。” 三公主捶了一会儿,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道,“皇祖母,好几天没见表哥了,不如召表哥进宫啊。” 二公主的眼晴眯了起来,眼神闪了闪。 五公主最小,坐在一边剥瓜子,很是沉默。 太后睁开眼晴看了几个孙女一眼,众人的神色都落在她眼里,“你想他了?” 三公主的小脸一红,却理直气壮的说道,“不敢欺瞒皇祖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很想表哥呢。” 她爱慕表哥,宫里宫外都知道。 只要能嫁给喜欢的表哥,她才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呢。 太后也有些想念外孙了,召来宫女,“去,召永宁王世子进宫。” 三公主喜笑颜开,行了一礼,“谢皇祖母成全。”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家的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气派,不要扭扭捏捏小家子气。” 出了大公主和四公主的事,太后特意让宫中的老嬷嬷强化几位公主的规矩礼仪。 还别说,有了一定的效果,最起码礼仪好多了。 三公主眉开眼笑,应了一声,“是。” 第八百二十章 给太后准备的下酒菜 第八百二十章 给太后准备的下酒菜 二公主眼珠一转,既然被抢了先着,不如另想别的办法。 “皇祖母,您说表哥会不会生气?” 太后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生气?” 二公主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您将沐霁月赐婚给了费公子……” 其实,她心里特别痛快,这桩婚事太好了,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而且,费家这种见不得光的门第,嫁进去才是受罪。 不但没有尊荣,还得承受世人异样的眼光。 太后的眉头一皱,也有些担心,但面上不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敢说不字?寒熙是个懂事的孩子,断不会为了此事生气。” 一时的热情,总有一天会退却的,一个女孩子而已,难道还比她这个祖母还重要? 三公主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皇祖母,要不,您也给我和表哥赐婚吧。” 二公主气的不行,又被她抢先了,太讨厌了,“皇祖母,我也喜欢表哥。” 太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是自己的孙女,都一样的。 重要是南宫寒熙的选择。 “你们俩只能有一个嫁过去,不要急,问寒熙的意见吧。” 姐妹俩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的野心。 不就是斗吗?各凭本事。 二公主温柔的笑道,“表哥肯定不想娶我,皇祖母,您都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您是长辈,可以做主的。” 她敢肯定,问表哥的意思,结果只有一个,谁都不娶。 从小到大,表哥的眼里都没有她。 三公主也想到了这一点,难得的没有唱对台戏,“对啊,太后赐婚是天大的喜事,是爱重表哥的意思,表哥肯定很高兴。” 她算是想明白了,想从表哥嘴里听到求娶的话,从登天还难。 还不如直接从长辈这边下手,只要长辈同意了,他还能翻天? 表哥是最孝顺的! 二公主软软的撒娇,“皇祖母,亲上加亲对大家都有好处,表哥会更加孝顺您的。” 三公主瞪了她一眼,她倒是聪明。“表哥向来敬重您,您若是下了懿旨,他断不会拒绝。” 太后被她们缠的有些头痛,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轻易答应。 “这事让哀家再想想,不着急。” 她不愿意为了这种事,伤了祖孙感情,不值得。 二公主没有就此罢休,继续游说,“皇祖母,我是怕表哥跟那个小妖女纠缠不清,闹出丑事,不如快刀斩乱麻。” 三公主很意外,这个二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 但这种时候,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她是不会反对的。“对对,表哥的脾气您也知道,最是倔强,要是闹出丑事,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 太后的心被打动了,决定尽快给南宫寒熙选一个妻子,免得真的闹出丑事,不好收场。 “等他进了宫,哀家当面问问他,让他在你们中间择一人为妻。” 至于选谁,就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 两位公主相视一眼,火花四溅,不约而同的拜倒,“谢皇祖母。“ 说话之间,南宫寒熙来了,“永宁王世子到。” 南宫寒熙穿着一袭宝蓝色的锦衣,显得特别唇红齿白。 看的两位公主小鹿乱撞,面露桃花,纷纷迎上去, “表哥,大家都等着你呢。” “表哥,你来了,皇祖母正惦记着你呢。” 南宫寒熙像是没看到般,直接一甩衣袖,将人推到一边。 太后一看到他,就笑容满面的拉着他的手,面容慈爱极了,“寒熙,你总算进宫了,这几天在忙什么?” “皇祖母……”南宫寒熙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三公主看在眼里,一股妒火涌上心头。 “表哥,你不会是怪皇祖母吧?皇祖母也是为了霁月妹妹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雷音寺待一辈子吧。” 她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 霁月进了那种不堪的人家,注定没有好日子过。 而情敌就这么轻松的除去了,表哥注定是她的。 “皇祖母是最慈爱的,表哥,你不要伤了皇祖母的心。” 她表现的很善发,很温柔,也很孝顺。 但是,南宫寒熙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神色复杂的盯着太后看,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皇祖母,哎。” 他长长一声叹息,似乎有话说不出口,特别纠结。 太后不高兴了,眉头紧皱,“熙儿,你真的在怪我? ” “我……”南宫寒熙愁眉不展,似乎心事重重。 他刚想说什么,外面传来通禀声。 “太后,雷音寺的四公主送了一样礼物进宫。” 众人愣住了,什么情况? 三公主眼珠一转,笑吟吟的说道,“是谢礼?拿进来吧。” 她最擅长踩别人了,落井下石的高手。 宫人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进来,还贴了封条。 三公主存心看笑话呢,当然最好是让南宫寒熙彻底死心。 “霁月妹妹真有心,看来她很满意这门婚事,让我来看看她送了什么好东西?” 她屁颠屁颠的亲自动手,撕下封条,打开盒盖,血淋淋的舌头映入眼帘,她吓的大声尖叫,“啊!” 盒子滚落,舌头飞了出来,把大家都吓坏了,尖叫声连连,快将屋顶震翻了。 太后恼怒不已,冷冰冰的问道,“这是什么?” 一名宫人捡起地上的白色岾子,双手奉给太后身边的老嬷嬷。 老嬷嬷看了脸色大变,双手直发抖,如见鬼般吓到了。 “到底写了什么?”太后不耐烦的喝道。 “这……”老嬷嬷哪敢说啊,会死人的。 二公主抢过岾子,准备大献殷勤,一边送到太后面前,一边读道,“这是给太后准备的下酒菜,费一白的舌头,请笑纳,沐霁月拜上。” 她读完后才意识不对劲,小脸惨白,捂着嘴巴狂呕,”呕。“ 天啊,她一定是看错了,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事? 割人舌头?下酒菜?她彻底崩溃了,她不想跟那种人做对手啊啊啊。 南宫寒熙拿过岾子,细细的看了一遍,嘴角微勾,干的好! 这才是沐霁月的风格嘛,强势,受不得半点委屈,面对敌人,毫不留情! 第八百二十一章 太后通奸 第八百二十一章 太后通奸 就该杀鸡儆猴,震震所有人。 太后气怒攻心,老脸都气红了,浑身直哆嗦,“混账,她好大的胆子,来人,去把她带进宫里,哀家要好好的修理她。” 费一白是费家的嫡长孙,也是她最看重的侄孙,她还打算捧他上位呢。 费一白提出请求时,她痛快的答应了,就是让他出一口气,免得憋坏了。 这一番疼爱,反而害惨了费一白。 三公主趁机落井下石,“皇祖母,她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残忍?那可是她的未婚夫婿。” 二公主也不是吃素的,“她是不是疯了?就不怕太后责罚她吗?” 众人嘴角直抽,要是会怕,也就不会将舌头送进宫里,这分明是挑衅。 她这么做,哪来的底气? 就这么笃定不会惩罚她? 一道通禀声响起,“皇上到。” 太后一见到皇上,立马气愤的哭诉,“皇儿,你来的正好,你知不知道沐霁月那死丫头做了什么事?她居然将费一白的舌头割了,还送进宫给我,太残忍了,皇家没有这样的公主,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心软的,你不教女儿,那由我来教。”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决定要让沐霁月后悔一辈子。 皇上面如沉水,很不痛快,“母后,为什么赐婚这种大事不经过朕的同意?” 太后愣了一下,怎么翻起旧帐?前几天都没说什么呀。 不过,自从上次母子俩吵了几句后,还是第一次见。 “一桩小事而已,不必惊动皇儿,你日里万机,平时太忙了,我怎么忍心惊扰你?” 她说的轻描淡写,还表现的很体贴儿子。 皇上不为所动,面色冷冰冰的,“母后,为什么要将霁月赐婚给费家?” 太后立马怒了,什么意思?这是怪她不该赐婚吗? “她将费家害成那样,就该用一生来偿还罪孽。” “罪孽?”皇上失望的摇摇头,“在母后眼里,费家就那么重要?” 太后莫名的有些不安,心里在忐忑不安,语气放软了。“皇儿,你怎么又提这个?不管怎么说,费大人也算是你的表舅,我只要一想到费家的遭遇,就痛心疾首,晚上都睡不好觉。” 她并不想跟儿子闹翻,对她没有好处。 她的权势都是靠儿子而来的! 这话一出,皇上的脸色发黑,难看到了极点。 “为了费家睡不好觉?” 太后还没有查觉出不对劲,顺口说道,“可不是,我是内疚啊,你表舅都气病了……” 皇上一听这话,眼神冰冷至极,“所以你心疼了?” 四周的人都发现不对劲了,但是,帝后说话,没人敢插话,这是规矩。 太后自从上位后,在后宫一家独大,谁都要捧着她,早就不会看人眼色了。 “能不心疼吗?他是我的表弟,也是你表舅,皇儿,母后求你一件事,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应费家一二,好吗?” 她一声声为费家求情,却让皇上眼中的厌恶越发的深。 南宫寒熙见状,暗叫不好,连忙在旁边使了个眼色,“皇祖母,费家再好,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儿孙?” 太后再不好,也是他的亲人,这些年对他疼爱有加,没有亏待过他半分。 但是,太后会错了意,只当他为沐霁月打抱不平,心里很不高兴。 “熙儿,你闭嘴,轮不到你说话。”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张了张嘴,皇上清冷的视线扫了过来,他不得不闭上嘴。 得,只求多福吧,他尽力了。 太后还在为费家荣辱费尽心机,“皇儿,你答应我,等沐霁月嫁过去时,多给她一些好东西,让她带去费家。” 这样一来,全成了费家的东西,费家就不缺钱了。 又有一个公主镇着,别人不敢当面折辱费家人,等过了几年,等事情过去了,她再想办法提携费家的人。 至于沐霁月的幸福,她不关心,在她眼里,沐霁月只是一个载体,让费家荣华富贵的工具。 皇上脸色铁青,愤怒至极,“母后,你是用自己的亲孙女去填这个窟窿,你怎么忍心?你真的不介意世人的看法?” 为了费家人挖空心思算计自己的亲孙子,这样的私心,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 太后心中恼怒,什么亲孙女?她可不认! 她理直气壮的说道,“是她惹出来的祸,当然由她负责,皇儿,我教过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皇上失望透顶,看来是他太放纵后宫了,才酿成今日的苦果。 “说的好,母后,那你准备怎么负责?” 太后一愣,一股怒火往上冲,老脸拉长,“什么意思?你又想为了霁月那个小妖精跟我吵架?” 皇上冷笑一声,大声质问,“你跟姓费的通奸时,有没有想过朕的感觉?有没有想过皇家的名声?” 非要逼他说出来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吓懵了,目瞪口呆。 天啊,是不是听错了?太后通奸?跟费大人? 怪不得那么维护费家呢,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哎哟喂,这下子麻烦了。 大家都恨不得失聪了,什么都听不到。 太后如被晴天霹雳砸中了,震惊的嘴唇直哆嗦,“你说什么?” 皇上气极败坏的指责,“母后,你将朕害的好苦,文武百官都知道你的丑事,你……你……”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造成这一切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让皇上快要气疯了。 太后满面通气,急的不行,拼命解释,“胡说八道,这是谁造谣?我跟表弟清清白白的,没有半点苟且。” 皇上根本不信她的话,她的偏心已经彻底暴露了她见不得人的心思。 “姓费的是内务府大臣,经常出入长寿宫,母后,你真会算计。” 费一白完全有这个条件,长的还不赖,年轻时更是有名的美男子。 一想到这内务府大臣的位置是母后安排的,他就火冒三丈,气的胸口疼。 这些年他被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真是可恨! 太后吓到了,又气又急,“不不,皇儿,你要相信我, 我真的没有,我是守寡之人,怎么可能跟外臣不清不白?我是你的母亲,你不信我吗?” 第八百二十二章 相互甩锅 第八百二十二章 相互甩锅 皇上怒气冲冲的指责,“让朕怎么信?你字字句句都偏着费家,连亲孙女都倒贴进去了,你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对费家的看重。” 太后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没办法反驳,他说的太有道理了。 她只是拼命的摇头,“我没有。” 她感觉很难堪,第一次想爆粗口。 皇上火冒三丈,现在还敢狡辩? “你贵为太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还要这么高调的出轨?让朕有何颜面面对臣民百姓?” 史书上记载了好多太后出轨的事,但他以为,这种事情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结果,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太后从来没有被儿子这么吼过,又气又委屈,“皇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跟费华真的没有关系,我愿意对天发誓,如有半点假话,愿天打雷劈。” 费华就是她的表弟,前内务府大臣。 皇上一个字都不信,被前所未有的屈辱打击的够呛。 “你发的誓还少吗?母后,你把我当成那些蠢货吗?” 光是他见过她发誓就不止十次,但每次都是骗人的。 太后呆了呆,心里发苦,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母子相疑,没有了儿子的信任和撑腰,她将不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太后。 她一生醉心于权势,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往上爬,她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终于赢了。 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那你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皇上眼上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气,“杀了费家满门。” 其实,不管太后怎么想,费家都活不了了。 他是不会允许费家人活着!一个都不行! 太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行。” 皇上的眼神阴沉的可怕,“你说什么?” 太后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后悔不已,她强自镇定,努力让自己清醒些,“我是说,在风口浪尖杀人,反而坐实了指控,不如等过了风头再下手。” 她并不想费家人,毕竟是有感情的。 但是,如果迫不得已,那只能选择先保全自己。 这道理挺充分的,皇上冷哼一声,“哼。” 太后脑子转的飞快,努力自救,“皇上,我有些不懂,这事怎么传出来的?而且传的文武百官都知道了?这恐怕幕后有黑手,意图破坏我们母子感情。” 她不甘心就这么失去权势,努力为自己开脱。 皇上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明显不相信。“是吗?” 太后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止一次遇到难关都解决了,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她眼眶红红的,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皇上啊,那人是想一箭双雕啊,借机除去费家。” 她选择了示弱,而不是跟儿子对着干,那对她没有好处。 皇上眉头紧皱,他深知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在权势面前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这么维护费家,说没有鬼,他是第一个不相信。 “谁会跟费家有血海深仇?甚至不惜将你也拖下了水?这不大可能。” 太后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精神一震,“怎么不可能?哀家想到了一个人。” “谁?”皇上的神情一肃。 太后眼神冰冷的说出三个字,“沐霁月。” 为今之计,不管是不是沐霁月干的,都必须将这个罪名扣在她头上。 为了脱身,牺牲一个孙女又算什么。 室内的气氛一变,众人面面相视。 南宫寒熙心中大急,绝不能让霁月卷进来。 他不知道这事是不是霁月干的,但是,他有保护她的责任。 “皇祖母,霁月没有那个能力。” “闭嘴。”太后冷声喝道,神情肃杀,在这关口,就算疼爱的外孙也不够用。 “皇儿,你想想,她有这个动机,既恨我下旨赐婚,又恨费家,那丫头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做,这不,将费一白的舌头都割了送进来,说是给我下酒菜,这样的孽障,完全能做出陷害我的事情,借机达到毁掉婚约的目的。” 她巧舌如簧,拼命甩锅,本来就不喜欢沐霁月,死不死的都无所谓。 三公主眼珠一转,趁机刷好感度,“父皇,皇祖母说的极是,霁月不是个好的,在冷宫多年,心性扭曲,见不得别人好,一肚子的怨气,对宫里上上下下都满满的恶意啊。” 皇祖母称霸后宫多年,不会轻易倒下的。 抱皇祖母大腿,正是最好的时机。 二公主也不是傻的,立马接了下去。 “是啊,父皇,皇祖母是最慈爱最端庄守礼的人,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还请父皇明查。” 众人七嘴八舌,迫不及待的给沐霁月定罪。 南宫寒熙看着这些丑恶的嘴脸,心中很是难过。 这就是他的亲人,都是一些小人。 就在此时,通禀声响起,“四公主到。” 太后精神一震,坐直身体,冷喝道,“让她进来。” 霁月白衣飘飘,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个发髻,青丝如瀑布般泄下来,随着她的走动,随风飘荡。 精致的小脸白皙粉嫩,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明亮极了。 太后眼中射出一道凶光,气势汹汹的先声夺人,“孽障,给我跪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造谣散发谣言,如此不忠不孝的东西,罪该万死。” 她大声怒喝,企图想吓倒霁月,任她为所欲为。 霁月愣愣的看着她,一脸的茫然,“这是怎么了?老年痴呆发作了?” 太后恨的咬牙切齿,认定是霁月在背后搞鬼,“给我掌嘴,狠狠打。” 但是,宫女们都不敢动弹,下意识的看向皇上。 皇上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可怕,就是不吭声。 谁敢乱动?没见皇上心情不好吗?没见太后跟皇上起摩擦了吗? 太后虽然是后宫之主,但皇上才是宫里真正的主子,也是这个帝国的主子。 太后见指使不动宫人们,气的想吐血,全是些没用的东西。 霁月凉凉的嘲讽道,“太后,你这是为费一白出头吗?哎,我才是你的孙女啊,我有时候都要怀疑……” 为了费家人,太后也是蛮拼的。 其实吧,说白了,这是因为没有损害到太后的利益,她才会这么帮。 第八百二十三章 气炸了 第八百二十三章 气炸了 在太后眼里,她不过是小猫小狗,随时都能丢弃。 太后的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着她,眼中的警告之色很浓,“怀疑什么?” 霁月无视她的警告,一脸的痛心疾首,“费一白才是亲生的。” 室内的气氛一滞,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太后脑袋一嗡,整个人都气炸了,“还站着干吗?给我打,打死。” 她两眼充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小贱人! 霁月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惋惜,“太后,你这是恼羞成怒?还是我不小心说中了真相?” 太后的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愤怒的抓狂,猛的扑向霁月,手掌举的高高的。“小贱人,让你胡说八道。” 宫人们不敢动手,她只能亲身上阵了。 但是,这一幕落在皇上眼里,就成了恼羞成怒。 霁月才不会傻傻的站着不动,绕着室内乱跑,嘴里还拼命尖叫,“太后要杀人灭口了,救命啊。” 这越发激怒了太后,拼命追赶,全然不顾太后的尊严和体面。 室内兵荒马乱,一片混乱,皇上气坏了,脸色铁青。 “统统给朕住手。” 太后毕竟年纪大了,养尊处优惯了,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浑身发抖,满面通红。 “皇儿,你要为哀家作主啊。” 她是气糊涂了,理智全失,非要弄死沐霁月不可。 这不是她的孙女,而是她的仇家。 皇上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跑的小脸红通通的霁月身上,面如沉水,“沐霁月,那些话都是你编的吗?也是你传出去的吗?” 他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君王的威严让众人不寒而栗。 霁月一脸的蒙逼,像是没反应过来,“哪些话?”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将胸口翻滚的情绪压下去,“关于太后和费大人的事。” 霁月眨了眨眼晴,还在蒙圈中,“他们什么事?通奸一事吗?” 太后如抓到了把柄般精神一震,大声尖叫,“果然是她说的,皇上,你亲耳听到了,我是冤枉的,这样的孙女我是不会要的,你看着办吧。” 霁月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歉疚,“太后,对不起哈,我不是故意的,一生气不小心说漏了嘴。” 这话有点奇怪,皇上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现在的他脸面全失,只想知道真相。 至于知道后怎么处理,他还没有想好。 霁月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求道,“皇上,太后一大把年纪了,就算做错了事情,也饶了她吧,毕竟她是您的亲生母亲。” 看她多孝顺,为了一个打骂她的祖母求情。 相比之下,太后就嚣张跋扈,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死丫头,我不过就是给你指了一门婚事,你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害我,太过份了,你是想逼死我吗?” 这指控太严重了,霁月心里直翻白眼,但面上不露,很天真很奇怪的反问,“偷情又不是死罪,干吗这么紧张,我以为这是你们家的传统,大家都习惯了。” 她年纪小,童言无忌嘛,再说冷宫出来的,没读过一天书,没教过一天的规矩,当然不懂事了。 她不懂事,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倒抽冷气声猛的响起,太后气的浑身直哆嗦。 “你说什么?” 霁月一脸的理所当然,好像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 “大家族都有龌蹉事,更何况是皇家呢,皇上,我给太后求个情。”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皇宫是最肮脏的地方。 但是,皇室做归做,不允许说出来。 太后想咬死她的心都有了,“混账东西,去死。” 霁月侧着脑袋,眨巴着眼晴,好奇的反问,“太后,不要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不就是偷情被曝光了吗?对你来说,应该是小事,相比之下,手染无数血腥更严重吧。” 在小孩子的眼里,当然杀人更严重了。 她的歪理硬是让无数人哑口无言,太后吐出一口老血。 “你……你……你是因为我给你赐婚,报复我!” 她的话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苍白。 三公主眼珠一转,当仁不让的站出来。 “沐霁月,你还有没有良心?皇祖母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沐霁月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连太后都不怕,还会怕这个破公主? 谁惹她,她就捏死谁。 她很无辜的反问,“我做了什么?” 三公主的脸涨的通红,“你……你……造谣皇祖母偷情!”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两道如剑般的目光,刺的她浑身都疼。 是太后! 三公主慢三拍的反应过来,这事她不好掺和啊,不管说什么都是错。 怎么办? 霁月的表情很平静,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是人所皆知的事实,装什么不知道啊,太虚伪了,我在冷宫都知道的事,已经是宫里公开的秘密。” 自作聪明的东西,太后是不念她的好。 应该说,在场的人都落不了好。 就是皇室丑闻,更是太后的耻辱。 三公主面红耳赤,心里后悔的不行,“胡说,我就不知道。” 霁月不屑的冷嘲热讽,“你爱装,不对,宫里的人都爱装,一个个装成干净的白莲花,何必呢?谁不知道谁呢。” 她不屑的口吻深深的刺激到了三公主,话不经大脑就冲口而出,“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对天发誓。” 得,这无意中证实了太后偷情一事。 太后的脸色发黑,咬牙切齿。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蠢货。 而皇上气的脸色发青,眼神冰冷,原来一个个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个人。 霁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发誓有什么用?糊弄人的玩意。” 三公主彻底抓狂了,挥舞着拳头,猛的朝她冲过去,“我跟你拼了。” 霁月灵活的闪避,左闪右避,更显得三公主一身蛮力。 “三公主,你是堂堂帝女,别整天耍泼,也不要整天对男人死缠烂打,太丢人,这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这话戳中了三公主的痛处,也勾起了皇上的怒火。 以前觉得自家的三公主缠着南宫寒熙,很是可爱活泼,如今看来,就是没有廉耻心。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天之子的怒火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天之子的怒火 这就是坏的榜样造成的恶果! 三公主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像疯子般追着霁月猛打。 “死丫头,我今天不打残你,就不姓沐。” 她比霁月大,跑的也比霁月快,眼见就要打到霁月身上,一道身影闪了过来,挡在霁月面前,一把架住她的手,冷冷的喝道,“谁敢?” 三公主的手被拽的好冷,但更疼的是心,好难过。 “表哥,她将皇祖母害成这样,你还护着她?还有没有良心?” 南宫寒熙受不了她的吵闹,烦不烦人啊。“她说的没错,不要再缠着我,丢人。” 丢人?三公主的身体晃了晃,大受打击,失控的尖叫,“皇祖母说了,她会给我们赐婚,我一定要嫁给你,否则就去死。” 皇上忍无可忍,气怒攻心,冷声质问,“母后,这就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孙女?”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几个女儿没一个正常的。 大公主也好,二公主三公主也罢,都是追着别人跑的花痴。 简直不能忍! 公主应该是端庄大方得体的,是全天下女孩子的榜样,可现在呢,都不能看。 这是根子坏了啊。 太后的心凉凉的,“皇儿,我……” 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么冰冷的看着她,这让她想起十年前,安后出事时的场景。 也是这么冰冷,但是,那冰冷是对着安后。 皇上转过视线,暴跳如雷的喝道,“再让朕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就去当尼姑吧,皇室容不下无耻下贱的公主。”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女儿们生出了厌烦之意,全是些什么东西? 三公主暗自心惊,忐忑不安,“父皇。” 皇上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向来疼爱有加,舍不得说太重的话。 他将矛头对准罪魁祸首,“还有你,沐霁月,你为了不嫁给费一白,故意散布谣言,无视皇家的利益,你……” 这一切全怪沐霁月,不该擅自揭开这个锅。 家丑不可外扬,她不懂这个道理吗? 霁月可不吃这一套,冷冷的嘲讽道,“皇上,你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困在雷音寺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打打欺上门的贱人。” 看吧,都不是好东西。 出了事就怪她,啧啧,什么玩意。 皇上怀疑的看着她,明显不相信,“真的不是你?” 太后又怎么可能让她脱身,必须得找个人当靶子啊,“不可能,除了她没有别人。” 霁月不鸟她,也没多看她一眼,“皇上,我要有这个本事,还会待在雷音寺受罚吗?” 皇上沉默了,静下心细细思索,她身边的人都查过了,全是南宫寒熙送的。 雷音寺外面有人守着,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当然,也出不来。 三公主生怕她推卸责任,拼命扣屎盆子,“父皇,你别相信她的鬼话,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霁月凉凉的插了一刀子,“你,身为姐姐,却对弟妹没有半点手足之爱,不配当皇家的公主。”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根本没把沐霁月当手足,而是抢她东西的坏人。 但是,她怕父皇不喜,拼命解释,“父皇,我只是心疼皇祖母,没有别的意思。” 霁月冷哼一声,“恐怕是想趁机表现吧,也不分分场合,不看看情况,自私自利,啧啧,皇家怎么尽出这种子孙?” 这话说的皇上面色越发的阴沉,三公主急坏了,“父皇,您听听,她对上面的兄姐没有半点尊重,这让我们怎么可能爱护她?” 霁月板着小脸,冷冷的说道,“我是不会尊重贱人的。” 三公主气的直跳脚,一直落下风的感觉糟糕透了,“你说谁是贱人?” 霁月扔了一个挑衅的眼神,“非要逼我骂你小贱人吗?你这么蠢,你父母知道吗?” 三公主气疯了,扯下身上的玉佩砸过去,“啊啊啊。”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挡在霁月面前,挥出一掌,玉佩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霁月将撕成两半的东西扔在太后脚下,“太后,这是你赐婚的懿旨,我还给你。” 太后气的嘴巴都歪了,浑身直哆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损毁……” 她恨死了霁月,只恨当年没有直接弄死她。 霁月眼晴晶亮,正气凛然的宣布,“我是不会嫁的,宁愿一辈子待在雷音寺,也不会嫁进那种龌蹉的人家。” 太后怒极反笑,冷冷的盯着霁月,像毒蛇般盯着她,“做梦,不嫁也得嫁。” 不将沐霁月折磨的死去活来,又怎么能消她的心头之恨。 沐霁月,这口气一定要出! 霁月一脸的不屑,没有半点尊重,“看来皇祖母的执念很深啊,你很遗憾自己没办法嫁进费家,所以想让孙女成全你的心愿?” 这话一出,太后的脸都绿了,暗叫一声不好。 不出她所料,皇上当场就翻脸了,“皇家的女儿都是最尊贵的,不求门当户对,也得家世清白,这婚事作废。” 换句话说,费家那种家世不清白的人家,是不配跟皇家结亲的。 他,丢不起这个脸! 这是彻底让皇上记恨了啊,太后面如死灰,一脸的不甘心,“皇儿,你难道想让我的旨意成为一个笑话?” 那还会尊重她?谁会把她当一回事? 皇上冷若冰霜,“可以当作没有发出去过。”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太后尊荣一世,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不行,我不答应。” 她越是强势,皇上越生气,“朕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来人,太后身染重病,从即日起闭宫修养,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 太后的脑袋一嗡,差点气晕过去,“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是幽禁她?不!她是太后! 皇上下定决心要整治后宫了,决不允许太后再出来指手划脚,她品行不端,不配母仪天下,更不配教养公主。 “朕是天之子,朕的话就是圣旨,谁敢违抗,提头来见。” 冰冷的杀气在室内蔓延,在场的人浑身发抖,噤若寒蝉。 “是。”宫人小心翼翼的应了。 第八百二十五章 跟皇上对峙 第八百二十五章 跟皇上对峙 一群人哗拉拉的离开,南宫寒熙走在最后,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 太后的眼底一片绝望,痛心疾首,“熙儿,你快帮哀家求求情。” 南宫寒熙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皇祖母,您别太着急,舅舅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等他气消了,我再劝劝他。” “熙儿,祖母就指望你了。” 哎,南宫寒熙心中百味俱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霁月走在后面晃啊晃,刚想偷偷溜走,皇上忽然回过头,手指向她,“你,过来。” 他大手一挥,大家立马迫不及待的离开,个个恨不得逃的远远的。 南宫寒熙不安的看了霁月一眼,默默的退到一边。 眨眼之间,只剩下霁月和皇上两个人。 皇上也不知怎么回事,沉默了好久。 霁月没有耐心陪他耗,“皇上,有何贵干?” 皇上神色莫名,幽幽的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很高兴吧。” 这话说的特别古怪,霁月才不管他怎么想呢,“嗯,确实挺痛快的,太后一大把年纪了,也该颐养天年了,整天想掌控别人的人生,那可不好。” 她怎么痛快怎么来,不看任何人的眼光。 这么直接了当,反而让皇上不能发作,心思转了无数个。 “你告诉朕,这件事你掺和了吗?” 他想知道她背后有没有人,按理说,她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霁月眨了眨眼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皇上,我说没有,你会信吗?你不信的,那何必问。” 他已经已经有了答案,她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皇上愣了一会儿,面露苦涩之色。 她精的像小狐狸,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这就是苦难磨砺出来的。 “或许朕该将皇子们也扔进冷宫试试。” 他的几个皇子都不满意,大皇子太浮燥太自以为是,二皇子太暴躁太冲动,三皇子懦弱无能,四皇子身体弱,经常生病。 没有一个能成事的。 想挑一个继承人出来,都难啊。 他年纪不小了,该考虑立太子的事,但是,都不合他的心意,让他很头痛。 霁月立马秒懂,心情有一丝复杂,为那个逝去的生命感到悲哀。 “这个主意不错,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皇上不禁苦笑,她太聪明了,只听半句话,就知道他的用意。 偏偏不是皇子,唉。 他心思飞转,淡淡的问道,“你在雷音寺捣鼓什么?” 他的语气怪怪的,像是怀疑,又像是防备。 果然没有瞒过他的眼晴,霁月也不怕,理直气壮的回答,“赚钱,我要赚很多很多钱,我要当首富。” 她的眼晴闪闪发亮,眉眼飞扬,锐气十足。 皇上嘴角抽了抽,她的想法从来没有正常过,总是这种古怪。 “朕没有亏待你。” 据他所知,内务府不敢怠慢她,给她的份例都是最好的。 没人敢得罪她,都怕落到费大人那种下场。 问题是,她衣食无忧,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霁月撇了撇小嘴,一脸的不爽。 “你给的,随时都能收回去,我赚的,没人能夺走。” 皇上反而松了一口气,到底是年纪小,再聪明也有限。 “在皇权之下,再有钱也是枉然。” 只要一声令下,立马就能夺走她辛苦赚来的钱。 霁月既然敢做,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我不是沈万三,想抢我的东西,我会拼命的,大不了同归于尽一起死喽。” 她说的随意,像是随口一说,但是,皇上不敢当成是小孩子的赌气话。 她一出冷宫就要了皇后的命,毁了大皇子的前途,毁了大公主的未来。 她无畏无惧,什么都不怕。 “你真的只对钱感兴趣?” 霁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东西,只有钱不会背叛我。” 一句话道尽了世态炎凉,皇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本想让她收手,但此时却说不出口了。 这些年他确实不闻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 “你的防心太重了。” 霁月语气特别冷淡,“我没有安全感,这是你造成的,所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完全没有谄媚和讨好的意思,她过她的小日子,他当他的皇上,井水不犯河水。 “你……罢了,终有一天,你会发现钱不是最重要的。” 霁月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有钱能使鬼推磨,反正我是穷怕了。” 皇上没管教过她一天,自然不能让她信服。 他心烦意乱的轻斥,“行了,不要兴风作浪,要是让朕查出来……” 他的话顿在这里,冷冷的看着霁月。 这是威胁?霁月冷哼一声,她不吃这一套。 “查呗,本小姐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皇上,你怕吗?” 她的尖刺又扎过来了,皇上气的不轻,“你非要惹朕不高兴吗?” 就被不讨好,也不用跟刺猬般吧。 霁月比他更不高兴,动不过威胁她,当她好欺负吗? “被你看穿了!我不痛快,大家都别高兴。” 皇上又一次震惊到了,这种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自私,不过你还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嚣张的连太后都敢骂。” 这个女儿算是废了,得想想办法才行。 霁月不觉得自己有错,人生苦短,何必太委屈自己。 “谁让她做错事情呢?你看好她呀,别再来欺负我,我可不是好惹的。” 她嚣张的理直气壮,皇上反而没有气了,跟这种混账生气,没意思。 他就算气死了,她还在笑! “她出不了长寿宫的大门。” 霁月根本不相信能关住太后一辈子,“有些人就算足不出户,也能一手遮天,兴风作浪。” 这后宫是太后的天下,她经营了几十年,触角早就触及到每一个角落。 皇上心里一动,确实不得不防,不过,他的话不怎么好听,“比如你?” 霁月傲娇的扬了扬头发,“过个五年,说不定我有那个本事,到时你千万不要来惹我,我这个人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是和平主义者,没事不会乱折腾。 当然,如果有人不长眼,她是不会客气的。 第八百二十六章 第一次吵架 第八百二十六章 第一次吵架 皇上忽然觉得几个子女中,最像他的人其实是沐霁月。 骨子里的那股傲劲,跟他一模一样。 只是,她没有他的城府! 行事太过张扬高调,太惹眼。 “这是警告?” 霁月板着俏脸,神色淡漠,“是宣告,皇上啊,记住我的话,好吗?” 她不是个好性子的人,惹恼了她,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皇上不得不承认,她非常的出色,聪慧过人,又懂得审时度势。 就是性子不好! “你就不想为你母亲报仇?” 这话里的试探,霁月一听就懂了,微微蹙眉,“你就这么放不下?人都死了十年,都成灰了,一口一声报仇,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 皇上被激怒了,气的怒吼,“沐霁月,我是你父亲。” “我只叫你皇上。”霁月不为所动,言下之意根本不想认他这个父亲。 皇上的骄傲不允许她不认,他可以不要,但不允许别人不认。 “你的名字已经写进了皇家玉碟。” 霁月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她随口说道,“可以划掉啊。” 皇上气的要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玉碟,她倒好,避之不及。 霁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对,我记在谁的名下?我母后是不是除名了?把我一起除了吧,这就连坐。” 皇上沉默了很久,怔怔的看着她,“你一点都不像她。” 似是惆怅,又似苦涩,语气非常的复杂。 霁月冷笑一声,“说的好像很了解她似的,呵呵,再说,我们不熟。” 又是这样,每次都会谈崩,皇上很烦躁,“你这性子真不讨喜。”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活着不是为了讨好你,而是开心幸福的生活。” 她直接的令人发指,皇上真想抽她一顿。“滚回去吧。” “希望有生之年,不会再回宫。”扔下这句话,霁月扭头就走,头也不回,背影绝决。 皇上眼神忽明忽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霁月走了一段路,后面传来脚步声,是南宫寒熙,他追上来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霁月扫了他一眼,他眉头紧锁,似是心事重重,“你心情很不好?” 对她来说,太后是个老妖婆,但对南宫寒熙来说,是亲人。 他的神色恹恹的,“是。” 霁月眼珠一转,欢快的开口,“请我吃小馄饨吧。”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南宫寒熙有些跟不上,“啊?什么?” 霁月摸了摸腰间的荷包,笑眯眯的道,“没带钱?那我请你。” 南宫寒熙掏出鼓鼓的荷包,惦了惦,“不必,我有。” 两人出了宫,去了一家馄饨小摊。 就四张桌子,人不是很多。 霁月点了一份鲜肉小馄饨,不一会儿就送了上来,鸡汤熬的汤底,香气扑鼻,一只只饱满的馄饨浮了起来,青翠的葱洒在汤上,很是诱人。 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好烫,吐了吐舌头,继续吃。 馄饨一入口,味蕾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她眉眼弯弯,“哇,好好吃,又香又鲜。” “真有这么好吃?”南宫寒熙很迷惑,他怎么觉得普通? 霁月用力点头,大快朵颐,“嗯嗯。” 她吃的小脸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每次看到她吃东西,就觉得胃口很好,食物很美味。 南宫寒熙沉闷的心情好多了,“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霁月吃相还是挺可爱的,“我第一次在外面吃小混沌呢,果然好吃。” 南宫寒熙有些心疼,“以后我带你吃遍京城。” “好啊。” 她吃掉一碗,还嫌不过瘾,又叫了一碗。 南宫寒熙只吃了一碗,吃完后盯着身边的女孩子犯看,“霁月。” “嗯?”霁月还顾着吃呢。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你……能不能原谅她?” 别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这是她的手笔,是紫衣侯帮了她。 霁月的动作一顿,没有装听不懂,“原谅?那你问问她,会不会放过我呢?” 太后是不会放过她的! 南宫寒熙面露哀求之色,“我会努力劝说皇祖母放下,你……” 她们俩都很重要,一个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一个是最疼爱他的亲人。 他不希望他们自相残杀! 霁月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很严肃,“你觉得能成吗?” 南宫寒熙紧张的拉着她的胳膊,“可以的,霁月,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他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们和平相处。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没有了胃口,“南宫寒熙,你也学会了自欺欺人,今天我请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扔下几个铜板,起身就要走。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霁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心里很不舒服,“古话说,孝义不能两全,我和你皇祖母注定不能并存,南宫寒熙,你太奢求了。” 太后对她的不喜全写在脸上,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到了。 摆布她的婚姻,还想毁了她的人生,这样的人让她怎么原谅? 南宫寒熙更委屈,他一直站在霁月这一边,就算明知这些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他都选择了沉默。 只是,他真的不忍心太后年纪一大把,还不能颐养天年。 “只要努力,没有不可能的事,我相信皇祖母和你能共存的,霁月,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太理想化了,果然是娇宠长大的孩子,想事情太自我。 总觉得只要他想,事情都会如他所愿。 霁月抿了抿嘴,压住那股不快,“你没必要这样,太后疼你爱你十几年,你处处为她说话,我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有些事情发生了,她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他喜欢和和乐乐的场面,而不是整天吵吵闹闹,相互算计。 南宫寒熙可怜兮兮的哀求,“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霁月,就这一次。” 只要她愿意放下仇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霁月的眼神越来越冷,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好。” 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又气又恼,“霁月,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特别难过,心口如压了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第八百二十七章 你比我更狠 第八百二十七章 你比我更狠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怎么说呢,对他有好感,但说爱太早了。 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也没有非他不嫁的心思。 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朋友。 前世的她谈过一次青涩的恋爱,牵牵小手的那种,但那种脸红心跳,芳心悸动的感觉,她还记得。 嗯,不过那人的模样,她却忘的干干净净。 或许,她只是忘不了初恋的味道。 南宫寒熙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眼眶微红,“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我这么喜欢你,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 他错了,是他一厢情愿。 他一腔热情全给了她,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我不知道。 他在她眼里,是不是特别可笑? 霁月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没有选择回避,“喜欢这两个字太沉重了,不适合现在的我。” 南宫寒熙委屈的不行,她就不能说一句好话吗?哪怕只是哄哄她。 “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缠着你,朝云公主。” 纵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她,希望她能服个软,哪怕说一声抱歉。 他就会高高兴兴的接受,并且忘了吵架的事。 霁月心底泛起一丝异样,不甘示弱的板起俏脸,“永宁王世子走好。” 两个人吵着吵着,完全偏离了主题。 “你比我更狠。”气的南宫寒熙扭头就走。 其实,他最在意的是霁月的态度。 她一点都不喜欢他! 霁月目送他离开,心口沉甸甸的,说不出的难受。 原来,喜欢是这么脆弱的东西,风一吹就完蛋了。 呵呵,她差一点就相信了。 罢了,从此以后就当不认识这个人吧。 回到雷音寺,霁月垂头丧气的走进自己的房间,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沐霁月。” 霁月猛的弹跳起来,抬头一看,一个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是紫衣侯。 他居然坐在靠窗的软榻上,舒舒服服的坐着,好像在自己屋子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 这人越来越夸张了,真是的! 明知有人监控,还跑来找她,万一被抓包了呢? 她是无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 但他明显另有所图! 她扔了个大白眼过去,“你吓了我一跳,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紫衣侯看着恹恹的身影,眉头一皱,“他们欺负你了?” 霁月才不信他没有收到风声,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想的太多,心思太深。 相比之下,南宫寒熙心思太浅。 怎么又想起他?霁月挥了挥头,将那道身影挥走。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反而被我欺负了。”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像要看到她心里去,“那为什么不高兴?” 霁月揉了揉肚子,撇了撇小嘴,“我不小心吃撑了,吃了两碗小馄饨,好难受。” 她眉头紧皱,配上揉肚子的动作,莫名有种喜感。 紫衣侯彻底无语了,“小猪。” 他怎么骂人呢?霁月眼睛一瞪,“紫衣侯,我跟你不熟,好吗?” 紫衣侯哈哈一笑,“你也可以给我起外号。” 霁月嘴角抽了抽,在他眼里,小猪是外号?难听死了。 她深深的表示鄙视,“咱是有文化的人,不跟你一般计较,行了,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三天后开业,你要去看吗?” 霁月对这个不感兴趣,“不去了,肯定会大赚特赚,我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 紫衣侯凉凉的说道,“你让你手下数钱。” 霁月无语望天,真没有幽默感。 代沟啊,这就是代沟。 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皇上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你尽量少来,被发现就麻烦了。” 她的表情特别丰富生动,一颦一笑都鲜活无比。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我会小心的,开张的店也不是以我的名义,皇上查不到我的头上。” 霁月知道他做事靠谱,“行,到时别人问,我就装一问三不知。” 紫衣侯每次看到她,心情都会大好,她身上有种阳光向上的气质。 “嗯,每个月都会有人向你报帐。” “行。” 见他还不走,霁月好奇的问,“还有什么事?” 就算两个人单独相处,她也没有半点扭扭捏捏,落落大方。 紫衣侯眉头紧皱,欲言又止,“沐霁月,你有没有想过……给你母亲翻案?” 霁月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微微蹙眉,“翻案?不现实,只要皇上在位,就不可能翻案。” 她清醒的不像个孩子。 紫衣侯的情绪忽然很激动,“只要努力……” 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属于将心思深藏起来的,忽然这么激动,把霁月吓了一跳。 她第一次细细的打量紫衣侯,闪过一丝疑惑,“这是努力能完成的事吗?是皇上出于政治目的亲手做的决定,你觉得他可能承认自己错了吗?” 那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冷酷无情。 紫衣侯的眼神冷冷的,“不可能。” 霁月摊了摊手,“看吧,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 紫衣侯居然觉得她很有想法,有时候比他更成熟。 真是奇怪。 “如果有外力逼迫呢?” 霁月呵呵了,“那还不如换个皇帝,省心省力。” 她随口说着换皇帝,显然没将皇上当成自己的亲人。 紫衣侯面如沉水,坚决不同意,“可我就想在他在位时翻案。” 霁月心中渐渐有了想法,“你这是执念,很不好,会害人害已的。” 紫衣侯的脸色很不好看,“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好像是个不相关的人。” 明明是安后之女,却表现的如此冷酷,让人心寒。 霁月也不是吃素的,毫不客气的顶了一句,“你怎么会这么积极?好像是当年冤死嫌犯的后人。” 忽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了,面面相视,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怀疑。 紫衣侯沉默了很久,“霁月,你比我想像中更冷静,更聪明,我知道这事很难,但再难我也要做,你愿意帮我吗?” 霁月觉得他活的太累了,就没有见他开心的笑过。 “不,困于仇恨中是最痛苦的,我要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第八百二十八章 女孩子要矜持 第八百二十八章 女孩子要矜持 院子里搭着一个秋千,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上面,轻轻摇晃,两眼微闭,闭目养神。 身边守着两个青衣丫环,寸步不离。 外面传来动静,霁月睁开眼晴,微微一笑。 半冬捧着一个盒子冲进来,笑容满面,“公主,您看,这是第一个月赚的钱。“ 霁月打开看了看,除了一本账本外,还是重重一叠银票。 数了数,足足有五六万,这是分到手的银子,当然,其中还包括成本和人工费。 成本并不贵,全是后山的鲜花,人工是每个人一两银子,管理的中层二两银子,所有加起来,也就五百多两银子。 三家分店齐开,钱源滚滚来。 “嗯,这一个月有开张打折,又是新鲜事物,当然是生意火爆。” 定价定的高,走的是高档路线,毕竟舍得买护肤品的女人条件都不差,家里有的是钱。 半冬惊叹不已,“公主,你真厉害。” 这年头十两银子就能养活十几口人了,这五六万还只是一个开始。 怪不得公主老说,赚钱不是难事,只要她肯花点心思就行。 霁月早就料到了,独家经营的生意在哪里都好做。 “小意思,玩玩而已。” 她装逼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众人忍不住笑了,“噗哧。” 正在笑闹之间,守在院子外面的仆妇大声禀道,“妙净求见。” 霁月挑了挑眉,将盒子塞给半冬,“让她进来。” 半冬乐呵呵的跑进屋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妙净一进来就发现气氛喜气洋洋的,好像有什么好事。 她不敢多想,行了一个大礼,“见过四公主。” 她态度恭谨,衣着素淡,也没有化妆,像换了个人般。 霁月心思转了几转,这是服软了?“有什么事?” 妙净养伤养了好久,一直躲在屋子里不肯见人。 这不,一出来就来见霁月了。 “四公主,我是特意来向你赔罪的,是我太无知了,以为你是来夺我的宠爱,这雷音寺是我后半生的依靠,所以特别紧张,如今我明白过来了,您是有大本事的人,去哪里都能风生水起,是我太小心眼了。” 她羞愧的低下脑袋,不停的忏悔,不停的解释,表情的情真意切。 但是,霁月只觉得她很假,每一句话都听着不对味。 妙净哀求了半天,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猛的哭嚎了一声,“四公主,求您原谅我吧。” 霁月回过神,微微眯眼,“你想要什么?” 她这么直接了当,让妙净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我……四公主,只要您能帮我离开雷音寺,我愿意奉你为主,唯你的命是从。” 霁月愣了一下,这理由还挺充分的。“离开雷音寺?” 妙净哭哭啼啼的,眼泪汪汪,“我不想在这里孤老一生,四公主,我只要一想到会困一辈子,就好痛苦,你帮帮我吧。” 半夏倒了一杯茶奉到霁月面前,霁月喝了一口,淡淡的问道,“你能为我做什么?” 与生俱来的尊贵,从容,而又优雅。 妙净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却越发的低声下气,“我……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霁月想了想,“那就去采花吧,半春,你带她去见田婶,让田婶安排她做活。” “是。” 妙净愣了一下,让她采花?这么热的天? “好,我会努力做事的。” 她很温顺的跟着半春走了,没有再说什么。 半夏一直盯着妙净的身影,直到看不到她为止。 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公主,她真的改过了?” 霁月翻了个白眼,“狗改不了吃屎,盯着她吧,查一查这几天她跟谁接触了。” 那賊兮兮的眼晴就不像好东西。 “是。” 她闭上眼晴,感觉前所未有的孤单,心情很压抑。 她忽然好想吃快餐,想吃炸鸡翅,肿么破? 每当她心情不好时,就特别想吃快餐。 半夏忍了半响,还是忍不住了,“公主,你这几天好像不开心,怎么了?” 自家的公主很好侍候,温和不发脾气,也不会无故责罚身边的人。 但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公主跟她们的距离很远。 霁月在心里苦笑一声,因为太寂寞了,既没有手机,又没有电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朋友。 “可能是一直关在里面太没劲了。” 半冬猛的蹦出来,“要不我们偷溜出去玩吧。” 这个主意好,霁月的眼晴一亮。 半夏却急了,没好气的白了半冬一眼,“别听冬儿的馊主意,外面太危险了,皇上的人还盯着我们,还是忍忍。” 半冬年纪最小,被大家宠着,最为单纯。 “夏姐姐,你也太小心了,怕什么呀?我们去找永宁王世子玩啊。” 霁月的心里一紧,抿了抿嘴唇,“他?怎么忽然提起他?” 半冬理所当然的说道,地“因为奴婢只认识他啊。” 霁月傲娇的甩了甩头发,“我跟他吵翻了,不是好朋友了。” 赌气的撇了撇小嘴,特别幼稚。 几个丫环面面相视,没想到公主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半冬很欢脱的笑道,“哪有不吵架的朋友?公主,说不定世子早就后悔的想哭呢。” 世子可喜欢公主了,每次看到公主眼睛都亮亮的。 最沉默的半秋也帮着说话,“对呀,世子最爱面子,就算后悔的要命,也不好意思来找你道歉,要不,我们不跟他计较,主动去找他?” 毕竟是旧主,谁都不希望两人闹翻了。 霁月托着下巴,小嘴微嘟,“不要,我是女孩子,要矜持。” 好吧,说的好有道理。 但是,她明显不是守规矩的人! 半夏眼珠一转,“那个,我们也不是专门去找他,而是去找他打探了一下京城好玩的地方。” 霁月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不需要打探,我随便在街上找个人问问就行。”半冬急急的叫道,“那不安全,公主长的花容月貌,万一被登徒子骚扰……” 霁月眼晴一瞪,凶巴巴的说道,“谁敢?一拳一个打飞,不是还有你们吗?” 半冬愁眉苦脸的,还怎么聊下去呢? 完全不给机会啊。 第八百二十九章 被拒在门外 第八百二十九章 被拒在门外 世子也真是的,平时那么宠着,这会儿又怎么了? 赔礼道歉,有那么难吗? “那……”半秋想了想,“我们去茶馆喝茶吧。” 这一回,霁月一口答应了,“行,我去换套衣服。” 半秋是负责保管衣服的,连忙跟了进去。 半冬和半夏面面相视,纠结的不行,“公主这一次很生气,世子也真是的,平时表现的挺好,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半夏也是想不通,好端端的怎么闹翻呢? 上次她们都不在公主身边,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半冬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哎,要不我找人送消息过去?” 半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脑子是摆设吗?整天出些坏主意。 “不行,我们已经是公主的人,绝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据她观察,公主很好说话,只要不犯她的忌讳就没事。 忠心是公主的底线,若是过了这条线,她立马能翻脸。 半冬愣了一下,委屈的解释,“我没有背叛的意思,只是想帮他们和解。” 她也是一片好心啊,没有别的意思。 半夏摆了摆手,“算了吧,公主那么聪明又有主见的人,是不需要别人乱掺和的。” 见半冬还在挣扎,她急的要命,一巴掌拍在半疼的肩膀上,“要是惹公主生气,会被赶走的。” 半冬这才怕了,拼命摇头,“哎哎,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还是乖乖的听话吧,在公主身边,吃的好住的好,跟以前的生活天差地别。 她感觉这才是人做的日子! 当霁月走出来时,大家都愣住了。 “公主?” “很英俊吧。”霁月换了一身男装,脸都涂黑了,她还没有开始发育,所以看着像个小男孩。“走,开路,我们去吃好吃的。” 五个人从侧门溜出去,都混熟了,守侧门的老婆子女儿在霁月手下干活,还是个小头头,每个月有二两的银子可领,一家子可高兴了,自然听霁月的话。 侧门也有人守着,不过半夏已经使计将人引开了。 霁月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走到一半,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腰佩长剑,脸色很苍白,但一双眼睛精光四射。 半冬挡在霁月面前,怒气冲冲的喝道,“什么人敢拦路?你想干什么?我们都有武功的。” 年轻人行了一礼,恭谨的开口,“请公主回寺。” 得,搞了半天是暗卫,霁月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你是皇上的人?他让你盯着我?” “是。” 霁月眼珠乱转,笑眯眯的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不许我出门?” 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灿烂,特别有感染力,很容易打动别人。 尤其是身处黑暗的人。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这个……雷音寺几百年的规矩都是不许随意进出的。” 皇上只说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随时上报。 霁月甜甜的一笑,“怎么是随意?我是挑好时间专程跑出来的。” 那暗卫嘴角抽啊抽,这也行?四公主瞎扯的功力真高深。 不过,能不能别笑了?笑的他眼晕! “公主,请您不要为难我。” 霁月冲他挥了挥小手,“那你跟着我。” “什么?”年轻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古灵精怪,“我去哪里,你跟到哪里,全程跟随,可以给皇上提供最详细的第一手资料,皇上会夸你的。” 年轻人很心动,但又不敢,“万一生气呢?” 霁月拍拍胸口,像个可爱的小男生,“那我把你要过来,你以后就跟着我混,我喝肉你喝汤,不会亏待你的,姐姐现在是有钱人了。” 暗卫的表情不知该怎么摆了,尼玛,她才是小豆丁,好吗?一口一声姐姐,不脸红吗? “我比你大。” 霁月耸耸肩膀,笑的云淡风轻。“我们是按财富排字论辈的,我最有钱,所以是姐姐。” “……”年轻人蒙逼了,这样也行? 明知她在胡说八道,但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很有趣。 霁月对他很好奇,这也是暗卫?不知身手如何? 皇上不知派了多少这样的人盯着她,真是太浪费了。 败家子啊。 “你叫什么?” 年轻人愣了一下,“我们没有名字。” “我明白了,只有代号,那我叫你……”霁月想了想,“石韦吧。” 年轻人有些扛不住,这是给他起名字吗? 他跟她好像没关系吧。 有心想拒绝,但迎着那灿烂的笑容,硬是说不出口。 “随你高兴。” 反正别人不会这么叫! 霁月很开心的拍拍小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请你们去天香楼听戏,去一品居吃烤鸭,再去天桥转转,再去扫货。” 都是城中有名的店,她还没有见识过呢。 石韦有些无语,这位四公主太活泼了,哪像是被关禁闭的人? 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愣是让他们盯着,说是要保证她的安全,将她的消息传上去。 半冬好奇的问道,“什么叫扫货?” “买买买。”霁月豪气干云的一挥手。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去了天香楼,但还没有走进去,就被人拦住了。 “几位客官,你们订了包厢吗?” 半冬愣了一下,“没有,怎么了?” 伙计拦着他们不让进,“位置都订出去了,不好意思,劳您们白跑一趟,请下次预约。” 这话听着客气,但透着一股傲慢。 半冬特别不高兴,“这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容易吗? 霁月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天香楼,天香楼是三层楼的建筑,外形富丽堂皇,极为精致。 她虽然不爱听戏,但挺想见识一下的。 “赶我们跑。”她挑了挑眉,笑的邪气,“能答应吗?” “不能。”半冬可激动了,完全不怕事的典型。 石韦快哭了,哪有这么嚣张的人? 她不是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吗? 霁月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张扬而又霸道。 “给你两条路,一条是领我们进去,我们给钱,一条是我们打进去,砸个稀八烂。”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好凶残,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啊? 好任性啊!也太不懂事了! 第八百三十章 经不起挑衅的人 第八百三十章 经不起挑衅的人 伙计却是不怕的,有恃无恐,“好大的胆子,谁敢这么放肆?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天香楼的靠山是谁?” 霁月笑眯眯的道,“我还真不知道,是谁?” 大不了把皇帝老子拉出来当挡箭牌喽,闲着也是闲着。 她真不怕事情闹大! 伙计一脸的得瑟,“永宁王府,你惹得起吗?” 霁月的脸色一变,我靠,怎么这么巧? 嗯,敢拦她的路,她不高兴了! “给我砸,砸烂了算南宫寒熙的,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众人嘴角抽啊抽,有种很崩溃的感觉。 “公……”半冬一急,差点叫错了,小心翼翼的劝道,“公子,这不好吧,又不是外人。” 她的声音压的很轻,只有霁月听到了。 她眼睛一瞪,没好气的叫道,“我跟他不熟,赶紧砸,砸完了我还得去吃烤鸭呢。” 伙计气的浑身发抖,居然有人不长眼,敢砸永宁王府的产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放肆,世子和姜小姐就在里面,有本事砸啊。” 姜小姐?那是什么人?霁月心里很不舒服,开始撸袖子了,“要我亲自动手吗?” “是。”几个丫环没办法,只有上前动手了。 不一会儿,就将底楼的碗筷都砸了一地。 伙计目瞪口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这到底什么人呢? 故意来寻仇的吧! “快去通知世子。” 霁月懒懒的站在一边,一双乌黑的大眼盯着里面的动静,一脸的兴味。 石韦一直站在她身边,心中好奇极了。 这位四公主真不是普通人,什么都敢干。 不一会儿,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下楼梯,面色沉郁,一脸怒气杀了过来。 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就被打了兴致。 伙计的眼晴一亮,如看到了救星般迎过去,“世子,就是这些人不给您面子,您看呀,都砸成什么了……” 心疼死他了,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南宫寒熙顺着视线看过去,顿时愣住了,霁月? 他面露焦急之色,“你怎么偷跑出来了?还有谁看见?赶紧回去。” 要是让舅舅知道了,就麻烦了。 出来玩就玩了,怎么闹这么大的动静? 伙计愣住了,他们居然认识的? 霁月不理他,板着俏脸,“干吗停手?继续啊。” 南宫寒熙这才想起两人闹翻了,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是来踢馆子的?” “不想跟你说话。”霁月扭过脑袋,硬梆梆的说话。 南宫寒熙气死了,她还有理了? “你幼不幼稚啊?砸了你高兴了?” 霁月傲娇极了,“对啊,我高兴了,睡得着了,怎么着?难道你还敢砸回来?” 量他不敢,哼! 南宫寒熙气的大骂,“你任性,你霸道,你无理取闹!” 霁月眼晴一瞪,正准备掐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好饿,又想吃东西了。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想起她的身体不好,肠胃失调,在冷宫落下的毛病,需要少吃多餐。 “你饿了?他们不给你吃饭吗?去,赶紧准备一桌好菜,先弄碗肉丝面,面要细细的龙须面,用骨头熬的汤。” 伙计愣在当场,脑袋一片空白。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世子。” 南宫寒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去。” 伙计蹭的跑走了,完蛋了,他们真的认识,而且关系不浅。 真是要命,为什么不早说? 南宫寒熙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上面有包厢,还有一刻钟就开戏了,赶紧上去,有特别好吃的点心。” 他看似很平静,但是,内心是最很紧张的。 生怕被她推开,生怕她又跳起来干架。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 不该跟她吵架的,她在冷宫长大,脾气倔强,是心里有委屈,有怨气。 她父不疼祖母不爱的女孩子,活着不容易。 但他就是拉不下这个脸,不好意思去找她。 她的话说的那么绝,想想就心寒啊。 霁月本想甩开他,但是看到他咬紧的下颌,愣了一下。 他在紧张? 三楼最好的包厢,是属于南宫寒熙专属的。 南宫寒熙拉着霁月走进去,一个俏丽的少女站了起来,一脸的错愕。 “世子哥哥,这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南宫寒熙神色淡淡的,“你没见过的人多了。“ 姜蕊衣着华丽,打扮的很精致,长的也很漂亮,但一双眼晴不怎么安份。“她怎么不男不女的?到底是男,还是女?” 她的语气满满是不屑和不高兴,看着霁月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南宫寒熙一听这话,脸拉了下来,“不关你的事。” 姜蕊趁人不备,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霁月,娇滴滴的笑道,“世子哥哥,我是关心你,你怎么能跟这种乱七八糟的人交往,会带坏你的……啊。” 霁月可经不起挑衅,立马拿起一个茶杯,泼了过去,正中姜蕊的面门。 姜蕊的妆容都毁了,红一块青一块的,她整个人都蒙逼了。 霁月笑眯眯的开口,“不好意思,手滑。” 她是半点亏都不吃! 姜蕊从来没遇到这样凶残的人,气的浑身发抖,“你分明是故意的,你想烫死我啊。” “怎么会?”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摸过了,是温水,死不了人的。” 她还是很有分寸的,一个女孩子而已,没有做过天怒人怨的坏事。 她如此坦然自若,一点都不怕对方的报复,姜蕊心里莫名的不安,“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霁月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你不配知道。” 这是跟姜蕊学的,现世报,立马还给她。 姜蕊快要气疯了,小脸通红,“世子哥哥,你看呀,她欺负我。” 南宫寒熙微微皱眉,淡淡的道,“你比她年纪大,要做个好姐姐。” 姜蕊勃然大怒,像是受了刺激般,“凭她也配当我妹妹?” 霁月有些好奇了,好大的口气,这是什么人呀? 她好像没听说南宫寒熙有妹妹。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黑,大声喝斥,“放肆。” 姜蕊吓了一跳,清醒了几分,暗暗后悔,明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还犯低级错误,太不应该了。 她弱弱的说道,“对不起,世子哥哥,我错了,我听你的。” 第八百三十一章 升米恩,斗米仇 第八百三十一章 升米恩,斗米仇 南宫寒熙不理会她,只盯着霁月看。 一个月不见,她好像长高了,也胖了些。 没心没肺的丫头,居然胖了! 到底有没有想过他? 菜送来了,摆了一桌子,霁月拿起筷子吃起来。 她也不管对方吃不吃,爱咋地就咋地。 南宫寒熙心疼的看着她,在雷音寺伙食不好吗? 不行,他以后让人每天送吃的过去。 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姜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颗心往下沉。 他们俩之间有一种特别的气场,第三者插不进去。 而且他们是同一种人,都是极度自我的人。 她有些不懂了,明明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如此强大的气场。 她故意试探道,“这位姑娘,你跟世子哥哥很熟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霁月听而不闻,自顾自的吃东西,好饿。 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吗? 看到别人吃饭,不应该保持安静吗? 姜蕊很难堪,这小丫头太讨厌了。“世子哥哥,她不理我,是不是自惭形秽?” 霁月正喝汤呢,呛着了,“咳咳。” 咳的小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走到霁月身边,将茶杯递到她嘴里,一边轻拍她的后背。“怎么还像个孩子?小心点,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他的动作很自然,语气透着一股熟稔。 霁月咳完了,喝了一口水,轻轻的推开他,“我们还在吵架中!”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跟人吵架斗气,明明想念,却死活不肯去见她。 他为难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小气鬼,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从小就这样,看不惯离的远点。” 她拽的不行,气还没有消呢。 南宫寒熙无奈的叹气,忽然灵机一动,“想不想吃桃子?” 桃子?霁月最爱吃桃子了,一说口水就下来了,“要,不过这种时候有桃子吗?” 要知道京城位于北方,不适合种桃子。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点头,“有。” 他母亲最爱桃花,所以西山的温泉山庄种满了桃树。 一盘子桃子很快送到霁月面前,粉粉的一个,看着就很诱人。 霁月眼晴一亮,抓了一个开啃。 见她吃了,南宫寒熙笑吟吟的说道,“吃了我的东西,就不能再生气了。” “……”霁月捧着一个桃子,愣愣的看着他,呆萌可爱极了。 南宫寒熙心情大好,笑容满面的问道,“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弄。” 她吃了,比他自己吃了,还要高兴。 霁月气消了大半,想了想,“想吃一品居的烤鸭。” 南宫寒熙非常高兴,“好,我让一品居的大厨给你片鸭皮。” 姜蕊看着他们的互动,心塞的不行,“世子哥哥,你快介绍这位妹妹给我认识啊。” 她好不容易将南宫寒熙拉出来散心,本来想单独相处,培养一下感情。 没想到才来天香楼,就遇到这种诡异的女孩子。 而且两个人好像很熟的样子,这让她很不安。 相处多年,她很了解他的性格,骄傲自负,又霸道,但情窦未开,对女孩子都不怎么亲近。 但这个怎么是特例?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这是我父亲收养的义女,叫姜蕊。这位……你叫她四小姐就行了。” 他想到霁月是偷溜出来的,太高调不好。 姜蕊愣了几秒,神色很复杂,“她没有姓名吗?难不成是私生女?” 这话很难听,霁月不耐烦的拉下脸,“是你不配知道的意思,真蠢,永宁王爷看着很有修养,怎么会收养这种脑残?” 她不想理这种人,第一眼就不喜欢。 怎么说呢,姜蕊给她的感觉很浮躁很虚荣,很势力。 南宫寒熙对这个便宜妹妹向来不亲近,否则不会介绍是父亲收养的义女。 “她是我父王手下的女儿,父母都死了。” 原来如此,霁月恍然大悟,“永宁王倒是个好人,只是做事不大妥当。” 养而不教,败坏的是永宁王府的名声。 姜蕊看着就不安份,眼神太灵活的。 当然,也有可能女人和男人看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姜蕊正愁没有机会呢,当场就发作了,“住口,你敢诋毁我父王,太可恶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她什么身份?霁月凉凉的看着她,面色清冷极了。 南宫寒熙心中大急,生怕惹恼了霁月,出声打断道,“行了,她不是这个意思。” 姜蕊心神大震,愤怒的指责,“世子哥哥,你还要维护她?父王要是知道会很难过的。” 说的好像是最孝顺的女儿,问题是,南宫寒熙才是亲生的。 南宫寒熙不喜欢吵吵闹闹的人,嫌烦。“我们父子之间会沟通的,你就不要掺和了。” 姜蕊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恼意压下去。 她太清楚了,在父王心里,南宫寒熙才是最重要的。 而收养她,只是想给南宫寒熙找一个玩伴。 正因为如此,她才特别的不安。 只有嫁给南宫寒熙,她才能永远住在永宁王府,才能长长久久的安享荣华富贵。 所以,南宫寒熙身边出的任何异性,她都要防着。 她抿着嘴唇,有些委屈,“世子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一片好意,父王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听凭别人折辱他。” 她说的正气凛然,极有风骨,又显示了孝心。 但这是踩着沐霁月上位啊,霁月能答应吗? 她冷哼一声,最烦这种爱算计的人了。 “永宁王就算在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升米恩,斗米仇,就算可怜人家一个孤女,也不用将人收养在身边,万一养出一个白眼狼呢?” 已经养歪了,心术不正,当然,也有可能本性如此。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不会的。” 虽然是同住在王府,但是,他们真的不怎么熟悉。 他太忙了,一早起来练武,下午学文,晚上还要学权谋,中间还要插各种课程,要忙到很晚。 而姜蕊也要学琴棋书画,没有什么时间见面。 说是兄妹,但并不亲近。 第八百三十二章 祖宗都是皇帝 第八百三十二章 祖宗都是皇帝 姜蕊气的满面通红,怒火冲天,手指着霁月大骂,“你太过份了,没教养的贱丫头,你父母都不管教你吗?还是都死光了?怎么不教你说人话?” 她尖酸刻薄的一面,让南宫寒熙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平时看着挺乖巧听话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霁月不耐烦的掐回去, “你说人话了吗?啧啧,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姜蕊这些年也算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受不得委屈,“我是永宁王爷的养女。” 霁月表示都没有听说过,最起码在宫里没见过她,这说明,不怎么重要。 “永宁王府的养女,有封号吗?俸禄多少?” 这话戳中姜蕊的痛处,又羞又恼,虽然王爷没有亏待她,给她最好的待遇,但是,她毕竟不是王爷亲女,心里虚着呢。 按惯例,王府的女儿可以请封为郡主,再不济也能是县主。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出去交际时,她能感觉自己底气不足。 别人看她的眼神都不怎么尊重。 “你……” 霁月恍然大悟,“原来没封号,都不能称为王府郡主,王爷养女,啧啧。” 她冷嘲热讽,狠狠削了一顿。 姜蕊勃然大怒,感觉受到了天大的屈辱,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那也比你强多了,你算什么东西?” “够了,不要吵了。”南宫寒熙被吵的头疼。 姜蕊正在气头上,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呢,“世子哥哥,你别阻止我。” 南宫寒熙皱着眉头,神情不安的看着霁月。 霁月斗志盎然,眼晴晶亮,掐架神马的,最有趣了。 她最喜欢别人被她掐的痛哭失声,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她冲南宫寒熙挥了挥小拳头,“你闪到一边去,别妨碍我消遣。” 嗯,就是消遣。 姜蕊如被戳中了痛处,当场就炸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哪一句?”霁月吃了个半饱,有力气掐架了。 姜蕊面露恼恨之色,心里特别窝火。 “我不是任何人的消遣,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你长辈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死光了?还是都没有教养?” 她父母死的早,最嫉妒别人家庭和乐,父慈子孝。 当初王爷收养她,大家都说,只是把她当成打发时间的消遣。 这让她特别忌讳! 在场的人都无语望天了,在不知道对方背景之前,就擅自开战,乱骂一通,真是愚蠢。 霁月真心看不上她,骨子里透着一股LOW味,“姜蕊,你知不知道辱骂我父母后果有多严重?” 姜蕊只当她装腔作势,穿的衣料也一般,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首饰,肯定没有什么背景。 “你有本事让人抓我啊,装什么装,如果真是高门大户,你也不可能穿成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天香楼。” 霁月微微一笑,“确实不是高门大户。” 而是最显赫的皇族! 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鬼主意冒了出来,“不过,你倒是说说你亲生父母是什么人?义父啥的就不要拉出来扯了,没用。” 都没有封号,名不正言不顺。 姜蕊骄傲的仰起下巴,露出曲线优美的脖子,“我父亲是威远将军,我母亲是齐王府的女儿,呵呵,我外祖父可是齐王爷,你倒是说说,你父祖是什么身份?” 她大肆的显摆,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她身世显赫。 她不光是宁永王爷的养女,还是齐王爷的外孙女,所以没人可以折辱她。 霁月红唇微勾,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父,是皇帝,祖父也是皇帝,祖上都是皇帝。” 轻描淡写的说出牛逼冲天的话,逼格满满的,瞬间秒杀所有人。 “……”姜蕊整个人都蒙逼了,脑袋一片空白。 父祖都是皇帝?天啊!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皇帝和齐王爷哪个更高贵些呢?” 齐王爷是霁月祖父的堂兄弟,关系早就远了。 而且,齐王爷早就落魄了,靠变卖家底过活,入不敷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否则,姜蕊也不可能不住外祖家,却住进别人家里。 姜蕊两眼圆睁,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不知过了多久,她怔怔的开口,“你是四公主!” 这年纪,这打扮,应该不会错。 霁月落落大方的承认了,“不错,是我。” 姜蕊咬破了舌尖,清醒过来,神色非常的复杂,“我怎么听说你惹恼了皇上,被罚去了雷音寺,你怎么敢大摇大摆的在街上乱逛,我劝你一句,还是早早回雷音寺,乖乖待着,不要出来乱跑。” 她内心是看不起四公主的,废后之女,冷宫长大的,能有什么教养? 但是,这毕竟是皇上的女儿,不敢得罪太狠。 她非常的矛盾,心情乱哄哄的。 她老气横秋的语气,让霁月嗤之以鼻,“这是以什么名义管教我?” 姜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摆出好姐姐的温柔模样,“我年纪比你大,你该叫我一声姐姐,四公主,你年纪小不懂事,很多事情想的太天真了,听我一句劝,圣宠才是最重要的,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皇上想起你,接你回皇宫。” 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像是为了霁月着想,但话里的酸意还是掩饰不去。 如果她是皇上的女儿就好了,一定拼命的讨好皇上,许她一个锦绣前程。 也只有四公主这种傻瓜,才会闹成这样。 “这个不用你操心。”霁月托着下巴,一双乌黑的大眼灵动极了。“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姜蕊嫉妒的不行,傲什么傲,太讨厌,“我是好意……” 不管心里怎么想,最好是能攀上眼前的女孩子,到时能进宫博得贵人的青眼。 霁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明明是羡慕嫉妒恨,还要装什么知心好姐姐,笑容太牵强,我劝你对着镜子好好练练。” 姜蕊气的直翻白眼,“四公主对我误会极深啊,我也没办法,不过有一句话我非说不可。” 霁月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水,等着吃烤鸭呢。 根本不想听,好吗? 第八百三十三章 吃烤鸭 第八百三十三章 吃烤鸭 姜蕊还非要说,“你还是跟世子哥哥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都大了,要是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对大家都不好。” 对大家不好?霁月玩味的笑了笑。 南宫寒熙再也忍不住了,“我是要娶霁月的人,让他们说呗,我不在乎。” 他是极端自我的人,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姜蕊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什么?你要娶四公主?是皇上的意思?你傻啊,为什么不推掉?四公主是没有前途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当着她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她看上去好欺负?没前途?瞧不上她? 南宫寒熙一直跟姜蕊不亲近,是因为气场不合,三观完全不一样。 “是我要娶,我喜欢霁月,非常的喜欢。” 他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姜蕊又气又急,“你疯了吗?父王是不会答应的。” 父王最疼爱世子哥哥,绝不会给他娶一个没前途的妻子。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他答应了,我的终身大事已经定下了。” 姜蕊震惊万分,“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 霁月笑眯眯的捅了一刀,“因为没必要说给你听,嗯,换句话说,你不重要!” 姜蕊的脸都被打肿了,又羞又气又委屈,在心里记恨上了。 她故意问道,“每一个公主订亲都会皇上下旨,昭告天下,我怎么没听说四公主的赐婚圣旨?” 哼,得意什么?有她在,这婚事就成不了。 皇上不待见的公主,能有什么好下场? 前朝的那些受宠的公主都死光了!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这个你可以亲自去问皇上。” 她不走寻常路,不按牌理出牌。 姜蕊目瞪口呆,噎住了,她哪敢去问? 不对,她根本见不得皇上! “……” 但是,这股气又压不住,她眼珠一转,又有了新主意。 “四公主,待在雷音寺很辛苦吧,瞧你小脸瘦的,哎,你也不容易,一出生就扔进了冷宫,现在又被扔去了雷音寺,皇上真是狠心,不过你别难过,宫里的人不疼你,我疼你,你可以把我当你的亲姐姐,我会照顾好你的。” 一边打击霁月,一边又拼命拉拢霁月,端的是好手段。 若是寻常的小女孩,早就被糊弄过去了。 可惜,她遇到了霁月,天底下最古怪的女孩子之一。 她凉凉的开口,“我母后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什么?”姜蕊呆住了,这是拒绝她的意思? 不过是个小可怜,她怎么敢? 霁月真心无语,姜蕊既自卑又自傲,做出来的事情矛盾又没有章法。 “还有,你这么说皇上狠心,真的不要紧吗?” 姜蕊的脸色不好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甜甜的笑,“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四公主,我是帮你打抱不平,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吧?” 她不是傻子,将话挤兑住霁月。 霁月嘴角微勾,浅浅一笑,指了指角落里的石韦。 “忘了给你介绍,这是宫中暗卫,负责传递各种消息,你刚才的话晚上就能进皇上的耳朵里。” 石韦嘴角抽了抽,这位四公主的言行举止超出了他的想像。 姜蕊脸色大变,又惊又怕,“你这是吓唬我?” 霁月说了半天,口干舌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姜蕊心乱如麻,她要是早知道,哪里敢乱说? “四公主,我没有恶意的,你让这位暗卫小哥不要上报,求你了。” 她低声下气的哀求,眼眶都红了。 霁月却不为所动,“他不归我管,求我没用。” 姜蕊急的满面通红,她怎么就这么心硬?“你是公主啊,除非你不肯管。” 她的话透着一股不悦,好像谁都欠了她。 霁月不乐意了,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姿态。 “对,就是不肯管,怎么着?” 姜蕊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好嚣张的公主。 她咬了咬牙齿,含泪看向南宫寒熙,“世子哥哥,你帮帮我吧,不管如何,我都是永宁王府的人。” 以南宫寒熙护短的性子,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永宁王府的人。 南宫寒熙眉头紧皱,“你让我怎么帮?” 姜蕊委屈的红了眼眶,怯生生的看着霁月,“帮我求求公主,公主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这话说的太有意思了,霁月忍不住笑了,还装可怜。 “烤鸭呢?怎么还不来?” 南宫寒熙朝外看了一眼,召来侍卫问了几句,“应该快到了,别着急,到时你多吃点。”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他们也要吃。” 她对手下还是非常好的。 南宫寒熙的眼神宠溺极了,“好好,都有。” 两人一来一往,说的热闹,完全把姜蕊抛到脑后。 姜蕊气的脸色发青,不甘心极了。 就因为她是养女,所有人都看不起她? 如果她是公主,谁敢忽视她的存在? 她软软的撒娇,“世子哥哥。”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放心吧,皇上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杀了你。” 姜蕊太微不足道了,还引不起皇上的注意。 姜蕊一脸的害怕,“可是……皇上会不待见我。” 南宫寒熙奇怪的看着她,“待不待见,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你又不用进宫见皇上。” 这是大实话,姜蕊根本没资格进宫。 姜蕊整个人都不好了,又羞又气。 没资格进宫,和不想进宫,是两回事。 “哈哈哈。”霁月笑喷了,她决定封南宫寒熙为插刀教的教主。 姜蕊恼羞成怒,满面通红,“四公主,你这是嘲笑我?” “对啊。”霁月直接承认了,还臭屁的说道,“像我这么耿直的人很少见了,要珍惜啊。” “你……”姜蕊气的浑身发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通禀声,“少主,烤鸭来了。” “进来。”南宫寒熙精神一震。 一个老师傅捧着一个大盆子进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烤鸭。 当着他们的面片鸭,动作熟练,每一片都如工艺品般摆放在盘子里。 南宫寒熙亲自动手,用春饼皮包了一个,递给霁月。 “怎么样?好吃吗?” 第八百三十四章 王府养女 第八百三十四章 王府养女 南宫寒熙一直帮着端茶递水,忙的不亦乐乎。 只要霁月坐在他身边,他就感觉特别踏实。 跟她吵架的日日夜夜,他跟丢了魂似的,魂不守舍。 既不肯低头,又无法放下,只能折磨自己。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她,他就好开心。 “这鸭骨架汤挺鲜的,来尝尝。” 霁月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眼晴,不错,不愧是一品堂出品,名不虚传。 姜蕊看不下去了,酸酸的嘟囔,“她又不是没手。” 世子哥哥一出生就尊贵,被人捧在手掌心长大的,有几百号人服侍,衣来伸衣,饭来张口,这样的人居然服侍别人,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南宫寒熙心情很好,没有生气,“我就乐意给服侍她。” 霁月嘴角微勾,先前的郁气一扫而空。 算他识趣。 姜蕊完全没办法理解,就这么喜欢沐霁月?“你是永宁王府的世子。” 南宫寒熙奇怪的反问,“那又如何?” 他就是喜欢霁月,想跟她在一起。 姜蕊看着南宫寒熙眉眼眼笑的样子,心塞不已。 对外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世子,面对沐霁月时,温柔的不像话。 照顾的无微不至,呵护备至。 原来,他不是不温柔,而是分人的! 吃完烤鸭,霁月更衣洗脸洗手,吃的一手的油腻。 南宫寒熙被请到另一间屋子,暂时休息。 霁月看向窗外,高台上还在表演,是京城最红的双喜班,伊吖吖的唱着,但就是听不懂。 她趴在窗边,托着下巴,四处张望。 哟,好多人啊,所有包厢都客满了,而且人人都的目不转晴。 真有这么好听吗? 外面传来敲门声,“四公主。” 是姜蕊,霁月眼珠一转,不是跟南宫寒熙走了吗?怎么又转回来了? “让她进来。” 姜蕊换了一套银红色的衣裙,照样是华丽款,首饰也换了一套,看来永宁王爷对她挺好的。 她捧了一个盒子过来,献宝般捧到霁月面前。 “这是我新买的月之舞的护肤品,用的可好了,皮肤又白又滑,价格特别贵,送给你,当成见面礼。” 她冲霁月讨好的笑,很是谄媚。 月之舞?霁月挑了挑眉,没有比她更熟悉配方了。 卖的好是正常的,卖的不好才有问题。 不过,连永宁王府的养女都买了,这生意可见有多红火了。 只是,这盒子好像开了,“这用过了?” 姜蕊的眼神闪了闪, 一脸的恳切,“没有,今天才买的,我只是打开来看了一眼,你用吧,保管你用了后皮肤好好。” 霁月故意问道,“真有这么好?” 姜蕊在物质方面极为享受,不输于任何人。 “那当然,他家的产品供不应求,要抢的,我好不容易抢到手。” 她得意洋洋状,别提有兴奋了。 霁月心中暗乐, “那送给我太亏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蕊笑的甜如蜜,“怎么会?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的不得了,如果不嫌弃,我们结拜为姐妹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满嘴好话,跟抹了蜜般,但眼中的算计逃不过霁月的眼晴。 她微微蹙眉,很为难的样子,“这个嘛……不行,皇家有规矩,不能跟民间女子结拜,会拉低皇家公主的品味和地位。” 姜蕊气的吐血,这话太难听了,“这是谁定的?太不讲人情了。“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其实很有道理,你想啊,如果有傻公主跟阿猫阿狗结拜,成了姐妹,那其他的皇室公主情何以堪?太掉价了!” 姜蕊愣了半响,就这么算了? 不行啊,她得把沐霁月捏在手心里,踩着她上位呢。 什么公主,不过是她往上爬的垫脚石。 她鬼主意很多,不一会儿又想到了一个,“我们可以私底下结拜,不说出去,相互扶持。” 她要的是沾光,好处要,坏处嘛,就算了,让沐霁月自己扛吧。 沐霁月有些无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就这么软萌? 怎么都把她当包子捏呢? 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事无不可对人言,做人要光明磊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姜蕊很不高兴,有些崩不住了,“你是不想跟我结拜吧。” 沐霁月毫不犹豫的点头,“对啊。” 她不想虚伪的应付着,没有那么多时间,她可是大忙人,还等着开发新产品呢。 要做的事情太多,斗气太小儿科了,没意思。 这么坦然率直,噎的姜蕊好难受,她都这么拉下脸讨好沐霁月,沐霁月怎么能这么对她? “你看不起我?可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嘴脸变了,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和善。 霁月很无奈 ,整一个戏子,变化太快了。 “我,永远不会沦落到依附别人的地步,自强不息,独立自主的人生是我想要的,我们气场和三观都不同,是没办法做朋友的。” 她说的话姜蕊不懂,只知道她被鄙视了。 怒火猛的冲上来,刚想发作,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挥起胳膊对着自己就是两巴掌 ,“啪啪。” 随即,她的眼眶红了,捂着脸无助的哭了起来。 “呜呜,四公主,你居然打我?我已经向你认错了,还送上了赔礼,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玩什么呢? 霁月眼底一冷,又算计她! 南宫寒熙皱着眉头走进来,一脸的不高兴,“怎么回事?” 刚才气氛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啊,又闹僵了。 姜蕊眼泪直流,梨花带雨,特别可怜。“没什么,世子哥哥,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跟四公主没有关系。” 她越是这么说,越是将罪名落实了。 南宫寒熙认真的打量她,很怀疑的表示,“你被打了?” 姜蕊微微仰头,让红肿的脸更明显,“没有啦,真是摔的,世子哥哥,你不要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表现的像个善良温柔的好女孩,一口一声为霁月开解。 但是,这话怎么不对味呢? 南宫寒熙的眼神很微妙,看向霁月,“你怎么不说话?” 第八百三十五章 世子哥哥,你娶我吧 第八百三十五章 世子哥哥,你娶我吧 霁月像个不相关的人,冷眼旁观,“太无聊了,不想说。” 她特别冷静,没有紧张不安,也没有急着解释。 刚才还有了些许的松动,这会儿又冷冰冰的。 南宫寒熙在心里轻轻叹气,倔强的丫头,“说嘛,我只想听你说。” “啪啪。”霁月飞快的挥过去,巴掌声响彻全场。 这就是她的回答! 所有人都蒙逼了,南宫寒熙却忍不住想笑,还是这么暴力。 姜蕊被打懵了,居然当着世子哥哥的面打她? “啊啊啊,你疯了吗?” 她怎么敢?就不怕激怒世子哥哥吗? “我最恨被人冤枉。”霁月吹了吹发红的手掌,虽然自己的手也不好受,但心里爽啊。 “我可不乐意白背罪名,怎么样?挨打的滋味如何?要不要再打两下?” 她太凶残了,不愿被冤枉,索性落实了指控。 姜蕊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你好野蛮,欺人太甚,公主就了不起吗?世子哥哥,我好疼啊。” 出乎她的意料,南宫寒熙凉凉的开口,“疼就上点药,又死不了人的。” 霁月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就算打人,必是事出有因。 她不会有事没事挑事,她嫌太没有格调! 姜蕊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居然如此冷淡? 这不应该啊! “世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了她不要我了?” 霁月心情大好,算他识相,没有信了这女人的话,否则跟他彻底断交。 “啧啧,南宫寒熙,你始乱终弃。”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唯恐天下不乱啊。 “别闹,她不过是我父亲的养女。” 他急着解释,不想让霁月有一丝一毫的误会,她的性子太倔强,容不得半点瑕疵。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霁月笑的更甜了。 “那就是你的妹妹。” 南宫寒熙急的直跳脚,“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父亲的义女,他可不认是自己的妹妹。 霁月眯眯的道,“不错,有原则。” 南宫寒熙长长吐出一口气,趁机问道,“那你喜欢吗?” 霁月哭笑不得,有这么直接问的吗?“南宫寒熙,要矜持。”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说道,“想要娶到老婆就要厚脸皮。” 两人旁若无人,自顾自的说话,完全忽视掉了姜蕊的存在。 姜蕊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尴尬又委屈。 霁月吃饱喝足坐不住了,“切,我要去逛街了。” 她往外走,南宫寒熙立马跟上,“我陪你去。” 两人并肩而行,霁月微微侧头,“很无聊的。” 男人都不喜欢逛街,嫌麻烦。 南宫寒熙深情款款的示爱,“跟你在一起不无聊,霁月,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霁月傲娇的甩了甩头发,“不想狼心狗肺的家伙。” 南宫寒熙也不生气,很欢腾的斗嘴。“你才没心没肺,霁月,你就说一句很想我,哄哄我吧。” 他温言软语,试着去牵霁月的小手。 霁月甩开他的手,傲娇极了,“不要。” 两人抬阶而入,南宫寒熙不气馁的又伸手过去,“乖霁月,我可想你了,做梦都想。” 肉麻兮兮的话,让霁月的小脸一红,不是说古代人很含蓄吗? 这叫含蓄? “别瞎想,我可不同意你想我。” 这一次没有甩开他的手,南宫寒熙乐的眉开眼笑,紧紧握住不放,“我就要想。” 另一边,戏台上翻腾跳跃,热闹的不行。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关注戏台,自成一方天地。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许。” 两人拉拉扯扯,别有一番小情趣。 姜蕊跟在后面,羡慕嫉妒恨,“世子哥哥,等等我,别跑的这么快。”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连忙将霁月拉到一边,“霁月小心。” 刚才还在唱戏的戏子忽然化身刺客,挥舞着长剑冲过来。 侍卫们纷纷冲上去,杀作一团。 一时杀声大作,整座天香楼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世子哥哥,快躲到楼上去,快啊。”姜蕊拼命挤过来,挤的满头大汗。 南宫寒熙一手举剑,一手拉着霁月,小心翼翼的护着。 现场太混乱了,侍卫们都被挤散了。 南宫寒熙找了个安全的位置,将霁月保护的很周密。 王府的侍卫毕竟人多,身手也不错,不一会儿就占了上风,将人都拿下了。 但是,刺客们纷纷服毒自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霁月微微蹙眉,有些不安。“又是死士,不知冲谁来的。” 当时是冲着她和南宫寒熙而来,就是不知是哪个。 南宫寒熙微微皱眉头,表情凝重。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惊叫声,“世子哥哥,小心。” 不知从哪里射出一支长箭,往南宫寒熙而来。 姜蕊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挡在南宫寒熙的面前,胸口中了一箭。 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冲过去扶住她,“姜蕊。” 姜蕊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可怜兮兮的看着南宫寒熙,满眼的情意。 “世子哥哥,你没事吧?” 南宫寒熙很感动,“我没事。” 姜蕊重重松了一口气,身体无力的倒下,“那我就放心了,世子哥哥,你不能有事。” 她情真意重,为了南宫寒熙愿意去死,也打动了很多侍卫的心,对她多了一丝尊重。 南宫寒熙的心情很沉重,懊恼不及,“姜蕊,你振作些,我会救你的。” 他是个男人,却让一个女人挡在面前,这让他很难堪。 虽说,她不冲出来,他能轻易化解攻势,但是,这一份情意还是记下了。 姜蕊面如死灰, 嘴唇发白,两颗眼泪流下来,“世子哥哥,我怕死,很怕很怕,我还没有嫁人,死后不能葬在祖坟,将来只能做个游魂野鬼,世子哥哥,我从小没有家,死后更不想没家。” 这一句话饱含了辛酸,也说出了这些年的痛苦,很是楚楚可怜。 南宫寒熙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年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她,没真正接纳她,但是,没想到危急时刻,她会奋不顾身的冲出来。 “你不会死的。” 姜蕊的眼眶通红,泪流满面,“世子哥哥,你娶我吧。” 第八百三十六章 脑电波不一样 第八百三十六章 脑电波不一样 她是那么的悲伤,我见犹怜。 南宫寒熙呆住了,“什么?” 站在一边的霁月深深的看了姜蕊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 姜蕊眼泪汪汪的,一脸的痛苦,“我不求别的,只求死后能有地方安葬,有人祭拜,世子哥哥,你答应我吧,我只要一个名份。” 她说的轻松,这年头名份最值钱,好吗? 哪怕只是写在墓碑上,也是占了元妻的名义,以后娶的都是继妻。 但是,人都要死了,拒绝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但,南宫寒熙是不愿意的! 霁月淡淡的道,“把她带回刚才的包厢,我来救她。” 南宫寒熙的眼晴一亮,“你有办法?”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嗯,我会治牛马。” 姜蕊的脸色大变,愤怒的尖叫,“那是畜生,沐霁月,你不要乱来。” 中了一箭,还这么中气十足,霁月看在眼里,面露嘲讽之色。 南宫寒熙也有些异样,“霁月很厉害的,听她的话。” 姜蕊一副奄奄一息,随时会翘辫子的样子,“世子哥哥,我刚才说的……” 南宫寒熙神色清冷,“我不会娶你,所以努力活着吧。” 众人嘴角直抽,世子也是个极品。 对待救命恩人,也这么绝情。 侍卫不顾姜蕊拒绝,硬是将她送到楼上的包厢。 一行人刚想送出去,姜蕊拉着南宫寒熙的手不放,“世子哥哥,不要走。” 她一脸的哀婉,眼含热泪,一副生离死别的依依模样。 南宫寒熙不适的挥开她的手,推门而出。 姜蕊失望极了,她都这样了,他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铁石心肠的男人,太无情了。 耳边传来霁月清冷的声音,“把她衣服脱了。” 姜蕊吓了一跳,惊惧的捂着胸口,“你想干什么?” 贞烈无比的模样,让霁月哭笑不得。 在场的人都是女的,还能怎么样?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别的?看来你的伤不重。” 姜蕊瞪着霁月,不让她靠近,“我不用你管,你走开…… 啊,你别乱来。” 半冬实在看不下去了,中了箭还叽叽歪歪的,不想活了? 她上前一扯,本是会武功的人,撕的很有技巧。 露出雪白的胸口,胸前有一块雪白的玉佩,身上却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那支长箭随着衣服落在地上。 几个丫环面面相视,汗,搞了半天,居然没受伤。 那还装什么生离死别? 霁月摇头叹息,“啧啧啧,你的运气真好,长箭被玉佩挡了挡,不过,啧啧,你的良心大大的坏。” 心虚的姜蕊视线乱飘,不敢直视她,但嘴巴很硬,“你胡说什么?沐霁月,你别过份了。” 她明明没受伤,却欺骗大家的感情,半冬气坏了,趁机掐了掐她的胳膊。 “啊。”姜蕊发出一声惨叫。 守在外面的南宫寒熙的心一跳,急急的问道。“霁月,怎么了?” 霁月玩味的笑了笑,“她恼羞成怒了,没受伤,正打算向你骗婚呢,南宫寒熙,你的烂桃花太多了,一朵又一朵源源不断 。” 长的好就容易招蜂引蝶,真是麻烦。 “骗婚?”南宫寒熙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是神马鬼?他看上去像弱智吗? 姜蕊倒是想继续骗下去,但是,这个骗不了多久的。 她委委屈屈的解释,“世子哥哥,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话,我真不知道长箭被玉佩卡住了,不信的话,你可以亲眼看看。” 她也不急着穿衣服,挺大方的躺着,胸前风光无限好。 霁月嘴角直抽,直接道破了她的心事,“她脱光了衣服就等着你看一眼呢,南宫寒熙,玉体横陈哟,要不要看?” 这话一出,姜蕊恼羞成怒,“沐霁月,是你剥了我的衣服。”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声音都高了几度,“瞎说什么,我家霁月对你没兴趣,别想赖上她。” 众人晕倒,有这么说话的吗? 姜蕊郁闷的不行,扯着嗓子叫道,“世子哥哥,我是女人。” 她怎么可能喜欢沐霁月?能不能长点脑子? 南宫寒熙振振有词,“我家霁月太出色了,男女都喜欢她。” 就连很出色的紫衣侯也看上了她,这让他非常的不安。 姜蕊一口血喷出来,快要气炸了,眼睛瞎了吗? 沐霁月太出色?开什么玩笑,瘦巴巴的,谁会喜欢? 既然没事,南宫寒熙带着霁月走了,至于姜蕊,被侍卫送了回去。 不想陪她玩,心眼不好。 嗯,也有可能是南宫寒熙防着她,免得她缠上霁月。 看着他严肃的横样,霁月忍俊不禁,真好玩。 南宫寒熙敏感的查觉到了,微微蹙眉,“你在偷笑,说,是不是在笑我?” 他在她面前,总有些不自信。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大家都喜欢?” 其实吧,她也蛮好奇的,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南宫寒熙理所当然的点头,“对,特别好,我总觉得大家都在跟我抢人。” 这种念头总是冒出来,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看着都像情敌。 沐霁月忍不住又想笑,他的脑子啊,哈哈哈。 南宫寒熙满脸通红,扯了扯她的头发,”不许笑了。“ 霁月一巴掌拍开他,视线无意中扫到窗外,愣了愣,“停一下。” 南宫寒熙好奇的凑过去,“那就是你的店?生意这么好?” 排队排成一条长龙,都是些有钱人家的下人,应该是帮主子买的。 霁月笑的眉眼弯弯,别提有多开心了,“信我者,永生。” “什么意思?”南宫寒熙有些听不懂。 霁月随口解释道,“就是我超级厉害,相信我总没错的,干吗这么看着我?” 南宫寒熙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眼神无比灸热。“你再帮一门生意,我们一起合伙。” 他的话题跳跃的太快,霁月有些跟不上,“呃?为什么这么坚持?” 南宫寒熙心犹不甘的说道,“他有的,我也要有,而且要比他多。” 明明他和霁月的交情更好,还亲亲了呢,凭什么紫衣侯可以当她的合作伙伴? 霁月嘴角直抽,感觉这家伙的脑电路跟她不一样。 不对,是跟世人都不一样。 第八百三十七章 敌国的探子 第八百三十七章 敌国的探子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霁月,好不好吗?” 果然,霁月吃软不吃硬,有些 心软了,“这个……” 南宫寒熙见她松动了,大为高兴,拍着胸口保证,“你可以隐在幕后,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他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跟她有所联系。 他们共同的产业,听听就很带感。 霁月沉吟半响, “让我好好想想,要么不做,要么做大,要独家生意。” 南宫寒熙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反正不能比紫衣侯差。” 霁月嘴角抽了抽,“你是永宁王府的世子,怎么好意思去跟他比?” 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寒熙忍不住问道,“他好?还是我好?”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开始得瑟了,“都是朋友,别再闹了,我头疼。” 南宫寒熙抿了抿嘴,这借口找的太差劲,不过暂时放过她吧。 霁月刚想离开,忽然看到店铺一阵骚动,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喂,你看看,那人是不是宫中的太监?” 南宫寒熙顺着视线看过去,挺眼生的,但走路的姿势和模样,一看就知是太监。 霁月最喜欢凑热闹,“我们过去瞧瞧。” 好端端的宫中太监来干吗? 李太监带着两个徒弟,趾高气扬的开口,“咱家奉宫里娘娘之命,前来拿你家的东西,这店里的东西都打包好,咱家马上要走。” 他一进来就视线乱转,完全将这些东西视为囊中物了。 众伙计倒抽一口冷气,拿?不会给钱的。 拿几套就算了,居然还狮子大开口,要所有的商品。 几百套护肤品呢,也不怕撑死。 但是,太监虽然卑贱,却是最不能得罪的。 一名伙计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是哪位娘娘?” 李太监顿时拉下脸,眼神冰冰冷冷的,“这是你们能打听的吗?快去,惹恼了贵人,你们吃罪不起。” 他嚣张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架式,让店内的客人们一轰而散,全跑光了。 都不敢看热闹,鬼知道会不会被牵扯进来。 小伙计的内心是崩溃的,一开口就要这么多东西,还不许别人打听一下。 这些太监一个比一个嚣张,也不过是个奴才。 他赔着笑脸,和气生财嘛。 “掌柜不在,我们这些伙计作不了主,还请稍等片刻,掌柜的马上就来。” 李太监目中无人,鼻孔都朝上。 “不管他,先把东西打包好,免得浪费咱家的时间。” “公公稍坐……”伙计们面面相视,没人敢动手。 这是老板的东西,他们没有资格作主。 稍微慢了慢,李太监的表情就阴了下来,阴恻恻的说道,“怎么?想跟咱家作对?” 小伙计愁眉苦脸,快要哭了,“不敢,只是我们拿人钱财,为人办事。” 他们这是小伙计,何苦难为他们? 也不知这公公是奉旨办事呢,还是自作主张? 李太监才不管呢,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怎么张扬怎么来。 “好大的胆子,来人,给咱家抢。” “公公。”伙计们面面相视,不禁急了,上前阻止。 李太监勃然大怒,大声喝道,“谁敢上前阻拦,按叛国罪论处。” 所有人身体僵住了,不敢动弹,这罪名太大了,抄家灭族的大罪。 李太监得意的笑,这些货色也敢跟他过不去?找死! 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哟,好大的威风,叛国罪是你这个死太监能定的?” 一个清秀的小哥被几名随从簇拥着走进来,一双灵活的大眼晴乌黑明亮。 一声死太监打的李太监满面通红,气怒攻心,眼露凶光,“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如此放肆?” 霁月是连太后都敢坑的人,又怎么会怕这种小啰啰。 “吃相太难看了,我劝你,识趣的就赶紧离开,我当作没听到,如若不然……” 定要让他脱层皮! 李太监最痛快别人骂死太监,太戳心窝子了。 他心中已经起了杀念,“真是好笑,咱家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不懂事的小丫头,不知死活,就让咱家教你干什么 是天高地厚。” 他手一挥,气势汹汹的喝道,“来人,这是别国的探子,抓起来砍了。” 几个小太监围了过来,霁月不闪不避,半冬几个护在霁月面前,谁都靠近不了。 霁月忍不住笑了,“别国的探子?有证据吗?” 李太监怒火中烧,她笑的越开心,他就越生气,“咱家就有就有。” 他冰冷的视线如毒蛇般,让人不寒而栗。 霁月冷笑一声,“呵呵,好大的口气,我以为天佑国只有一个人能这么说,就是当今皇上,等你哪天把皇上干掉了,再来说这一句话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白了脸,恨不得逃之夭夭。 李太监心神大震,忍不住细细打量对方,只见沐霁月衣着普通,浑身没有珠翠, 这才放下高悬的心,不是有家世的人。 不过是个傻小子,脑子有病的小子,太不懂事了。 光是这一句话就能让她死一百次! “你说什么?来人,快快塞住她的嘴巴。” 几名太监冲上来,半冬一掌拍过去,将人拍飞了,还非常张扬的喝道,“谁敢?” 丫的,瞎了他们的狗眼,连公主都敢动。 霁月扬了扬眉,笑容灿烂 ,“我看你更像是敌国的探子,说吧,你潜伏在哪个宫?长寿宫?养心殿?还是乾宁宫?或者是钟淬宫?” 她对宫里的情况如数家珍,熟稔极了,但李太监没听出来,因为这话太要命了,李太监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不能让她活着。 “杀了她,快。” 几个太监爬了起来又冲过去,但是,又一次被半冬挡回去。 光是一个半冬,就足以应付这几个人。 李太监又惊又怒,太放肆了,连宫里的人都敢动,她死定了! “快去找官兵,让他们来助我一臂之力。” 一名小太监飞奔而去,霁月也没有阻止,笑眯眯的看着。 不一会儿,附近的捕快们就冲了过来,将店铺团团围住。 这下子更热闹了,霁月不但不怕,反而眼睛晶晶亮,像一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 第八百三十八章 装无辜的太监 第八百三十八章 装无辜的太监 “这是想杀人灭口?凭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咱家奉旨行事,杀了这几个敌国奸细。” 一听这话,捕快们立马群情激奋,冲了进来。 霁月神色淡然自若,冷声下令。“统统拿下。” 她太镇定,太平静了,根本不像一个小孩子。 一个个捕快冲进来,又被一个个制住,扔在门口。 对捕快们手下留情了,都是轻伤。 所有人制住后,霁月扬了扬下巴,纤细的手指向李太监,笑意盈盈,“轮到你了。” 她的笑容很美,很有感染力,但是落在李太监眼里,成了小妖女。 李太监惊怒交加,大声喝道,“你不要乱来,我是宫里的人,你动了我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灭族?”霁月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到了此时,李太监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他怎么会觉得她没有什么背景? 没背景的人会有这么厉害的侍卫? 不过,再厉害的家族在皇权面前,也不堪一击。 他脑子转的飞快,摆出严厉的表情,“对,不管你是哪家的孩子,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只会给家族带来灾难。” 直到此时,他还想将霁月吓退,心甘情愿的跪倒在他面前求饶,任他为所欲为。 不过,他是不会原谅她的,等他将她玩腻后再卖掉! 他眼中的淫色成功的恶心到了霁月,丫的,成了太监还不安分。 “给我打,二十巴掌。” “是。”半冬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过去,用尽全力,打的李太监脸都肿了。 李太监疼的要命,又气又愤怒,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造反!” 大帽子一扣,不光这个丫头活不了,所有跟她相关的人都死定了。 霁月很得瑟的笑道,“不是说要灭我的家族吗?我姓沐,有本事就灭了沐氏一族呀。” “你……你……”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名小太监弱弱的开口,“姓沐?这是国姓啊,难道是皇族?” 天佑国内只有沐氏一族,无法灭族。 李太监倒抽一口冷气,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还没有打听清楚情况,就贸然动手了。 不过,他这些年在皇宫也不是白混的,立马想出了对策。 “你是哪家的?安王府?成王府?还是齐王府?这些王爷看到我都客客气气的,你说不怕被罚吗?” 皇族不能动,但是,分支可以抄家啊。 十年前死了那么多王爷,血流成河,把其他宗室都吓坏了,个个听话温顺。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不怕,我家老头子虽然不待见我,但也不会为了一个狗奴才骂我。” 一个太监都敢弄死她,真是笑话,她把皇后都干掉了,好吗? 她的口气太大了,李太监心里莫名的不安,“你父亲到底是哪位?” “怎么?想事后报仇?”霁月很愉快的笑了,痛痛快快的报上大名,“好啊,他叫沐明宸。” 店里的伙计面面相视,“沐明宸?这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哪里听过。” 李太监的脸色大变,第一时间想起这是谁的名字了。 小伙计精神一震,“这是……当今圣上的名讳啊,这位是皇子?” 李太监立马反应过来,“死小子,冒充皇子是大罪,你真是活腻味了。” 圣上只有四个皇子,每一个他都认识,他敢肯定,没见过这小子。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这里好热闹,李公公,这是唱哪门子的戏?” 居然是内务府大臣胡大人,他带着几个手下走进来。 李太监的眼晴一亮,连忙招手,“胡大人,你来的正好,此子冒充皇子,快将她抓起来,几位皇子都在宫中,我敢拿头上脑袋捏保。” 胡大人看到霁月的小脸,顿时愣了一下,这位小祖宗怎么跑来了? 他丝毫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臣,胡惟见过殿下。” 所有人都震惊了,殿下? 李太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怎么回事? 他很肯定这人不是皇子! 霁月虚扶了一下,“起来吧,他是哪个宫的?主子是谁?” 他们不是陌生人,经常见。 胡大人可不敢跟她对着干,他的前任就是被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四公主干掉的。 在世人眼前,这位四公主不被皇家待见,但只有经常接触的人才知道,她是个多么奇怪的存在。 皇上不喜欢她,但是,她再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事。 谁都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千万不能得罪四公主。 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是如嫔。” “是她啊,抱宸妃大腿的那个,说话温声细语,但眼神阴冷。”霁月对宫里的人有大致的印象。 只要不来惹她,她才不管他们怎么斗呢。 霁月淡淡的笑道,“我记住了,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查查他背后真正的主子,我怀疑他跟敌国有勾结。” “殿下?”胡大人很纠结,他只是一个内务府总管,又不是臣相,管不了这些事。 霁月眼珠一转,“不要怕,天塌下来有皇上顶着,就说这狗奴才要灭我沐氏一族。” 她的暗示很明显,让胡大人直接跟皇上汇报就行了,至于要不要查下去,是皇上的事。 不过,皇帝都是小气的生物,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爬到他头上。 要灭沐氏一族?先灭了你们全家。 李太监吓白了脸,脑袋一片混乱。 “不不,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姓沐,也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你一进来就跟我过不去,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他拼命推脱责任,好像他才是最无辜的,别人都是主动挑事的。 霁月翻了个白眼,“好大的脸啊,跟你过不去?给我拿一套护肤品,金盏花的,最近天气太热,长痘了,用这个最合适。”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了,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霁月看向自己的几名丫环,“对了,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一起结账。” “谢主子。”几个丫环虽然不懂她的意思,但都乖巧的照吩咐行事。 第八百三十九章 原来是你的人 第八百三十九章 原来是你的人 拿了东西,付了钱,她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走了。 就这么走了?所有人都蒙逼了。 刚才还轰轰烈烈的闹腾,这就不管了? 正常人都没办法理解霁月的脑电波,茫然不已。 胡大人也是官府的老油子,但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赶紧追了上去。 “殿下,请留步。” 霁月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胡大人犹豫了一下,“能不能留个表记,我也好向宫里人交待。” 出了这种事情要查的话,肯定要通过皇上。 但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足以让皇上重视。 而且,他还担心皇上怪他多管闲事。 霁月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不必,暗卫随时跟在我身边,我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着呢,当然,跟我接触的人,也逃不过他的眼晴。” 所以,她也不避着那些暗卫,看呗,怕什么? 还能让这些人当她的保镖呢,有时候还能将皇上拉出来当i挡箭牌,他也就这么一点用处了。 也不知皇上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会不会气的吐血。 胡大人愣了愣,更看不懂皇上的意思了,“是。” 目送霁月坐上马车远去,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位公主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一回头,就见李太监惶恐的看着他,神色紧张极了。 “她……到底是哪位殿下?宫里的几位我都见过,你不会是认错了吧?胡大人,你可不要被人糊弄了过去。” 李太监的口气挺托大的,还不忘教训一通。 其实,他的内心是害怕的,但没办法接受冰冷的现实。 胡大人看着这个自欺欺人的太监,心中畅快,这些死太监平时拽的要命,只要一看到他们就暗示要好处。 一个比一个贪心,偏偏又不敢得罪。 落在四公主手里,真是大快人心。 那位主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连太后都被拘在宫中呢。 李太监见他眼神怪怪,心里直哆嗦,难道真踢到铁板了?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胡大人淡淡的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的语气跟平时都不一样了,没有了以前的小心谨慎。 李太监敏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发白,不安极了。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名,精神一震。 “难道是四公主?不可能,她应该在雷音寺,怎么敢到处乱跑?” 其实他没有见过四公主,毕竟她在宫中待的时间不长。 但是,算来算去,只有一个四公主在宫外 。 除了她,还能有谁? 一想到这,他激动了起来,大声叫嚣,“不行,我要回宫参她一本,胡大人,我们一起联名上告……” 不搞死那个丫头,他就不姓李。 贵为公主又如何,依旧不受皇室待见。 胡大人面有菜色,嘴角直抽。 “别,你想作死就不要拉上我,我可不想死。” 他不知道四公主有什么依仗,但光凭她轻轻松松搞掉他的前任,还顺带给太后挖了坑,就是大本事。 最关键的是,她还能全身而退。 但李太监不知道这些啊,还气势汹汹的要拿下沐霁月。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怕一个失势的公主?” 胡大人淡淡的说道,“就算再落魄,也是帝女,轮不到你我踩一脚,再说了,真的落魄吗?” 他还没有见过在雷音寺活的这么滋润的女孩子,而且,还敢怼天怼地怼皇帝。 就这样,还活的好好的,想出来玩,还有皇室暗卫护着。 李太监一脸的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是什么意思,人都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整死她为止。 等所有人走后,这店里涌进来一波人潮,纷纷不要钱般疯抢。 “哇,宫里的龙子凤孙都来这家店买东西,说明真的好啊,我得给家人多买几套。” “我也要买,没想到宫里的贵人为了好东西,也要出手抢,赶紧多买点囤起来,万一哪天没有了呢。” “就是就是。” 不一会儿,店内的东西就一抢而空,急的伙计们纷纷要求主家供货。 而这一切霁月都料到了,笑的很得意。 南宫寒熙一直坐在马车里,没有出来。 不是他不想出来,而是霁月不许他出来,她喜欢涮人玩,他一出现还怎么玩? 在宫里,没人不知道他的大名,都见过他的,好吗? 南宫寒熙都等着不耐烦了,才见霁月上马车,幽怨的不行,感觉自己成了见不得人的。 “你还买自家的东西?” 缺什么自己去拿,不就行了吗? 一听这话,就知这位世子不懂做生意。 “这叫打广告,懂不?广而告之。” 她说的很生动形象,南宫寒熙一听就懂了。 “鬼主意真多,你赶紧想一门生意做,我要做的比这个月之舞还要好。” 霁月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做玻璃吧。” 她最不适应的就是窗户了,搞什么窗纸,黑乎乎的,光线不好。 她想念明亮的大玻璃窗,还想搞个玻璃房呢,种满了花木,一定很漂亮。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什么是玻璃?” 听都没听说过,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奇思妙想? 霁月一时解释不清楚,“我做出来了再告诉你。” 南宫寒熙的好奇心没有那么重,他更想跟她多待一会儿,“好,那我什么时候能去找你?” 霁月的脑子转的飞快,“你先给我在雷音寺附近弄个房子,我要做工坊,技术要保密,再帮我找几个能工巧匠。” 玻璃是新鲜玩意,一旦面世,肯定赚的盆满钵满。 南宫寒熙一口答应了,“好。” 霁月忽然想起一事,“胡大人是你叫来的?” 南宫寒熙的神情一僵,视线乱飘,“……对。” 她应该不会那么聪明吧。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没想到他是你的人。” 她跟胡大人经常接触,觉得他人品还行,行事利落干脆,配合度高。 只要她指名要的东西,都会很快送过来, 本以为是她将人震住了,其实是得了南宫寒熙的嘱咐。 不是闹翻了吗?他干吗还这么照顾她? 南宫寒熙的心好累,这么聪明让别人怎么活啊,“那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虐他。” “好吧。” 第八百四十章 深宫女子 第八百四十章 深宫女子 宫里 如嫔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李太监,“你说什么?你跟四公主对上了?” 沐霁月不是在雷音寺受苦吗? 李太监低声下气的说道,“是四公主故意刁难我,主子,现在怎么办?” 他其实很担心,总觉得这事情没完。 如嫔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声怒骂,“蠢货,让你办点事情都办不好。” 李太监被骂的不敢抬头,不停的点头哈腰,“是奴才没用,只是,我怕胡大人那边……” 他原以为小事一桩,没想到会遇到那个小妖女。 对,就是小妖女,太诡异了。 如嫔眉头紧皱,心里很不安,“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吗?” 李太监犹豫了一下,点 了点头,“应该知道。” 如嫔又瞪了一眼,心塞不已,“量他不敢跟我作对,这样吧,你去找人跟打声招呼,以防万一。” “是。”李太监赶紧退出去,走出宫门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的主子看似温婉娇柔,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凶残。 不过,宫里的女人哪个是良善的? 良善的早就化为了尸骨,宫里容不下那样的人。 等他一走,屏风后走出一个女孩子,正是五公主。 她一脸的愤愤不平,特别不痛快,“母亲,又是沐霁月?怎么哪里都有她?坏了我们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她。” 本来,她们是打算夺取月之舞那只金母鸡的,巧取豪夺。 她们母女虽然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但手头没有什么积蓄。 光是打点那些下人,就要一大笔钱。 更何况她一天天的大了,需要钱的地方多了,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其他公主风光。 她不比其他公主,母家都是有钱有权的人家,可以贴补一二。 如嫔虽然出身贫寒,但心思极沉,一步步走到今天,使尽了手段。 她只有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女儿受委屈。 她轻声喝斥,“胡闹,你给我安分些。” 五公主非常的委屈,她是宫中最不起眼的公主,一直隐忍着,不敢表现的太出色。 “母亲,那任由她骑在我们母女头上?” 别人就算了,但沐霁月算什么东西,一个没有母家的落魄公主,父皇也不疼爱,她是绝对不能忍了! 如嫔微微摇头,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还需要历练。 “你太浮躁了,我教过你,借刀杀人才是上上策,尽量不要自己出手,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要学会示弱,要懂策略。” 但凡出手,必会留下痕迹,她可不想做傻瓜。 这些年她虽然抱宸妃大腿,凡事冲在前面当打手,表现的很嚣张,但顶多小打小闹,真正要命的事,她没有沾过。 五公主特别不服气,“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如嫔怜惜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轻拍她的肩膀,“别着急,我有办法,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我去一趟天音阁。” “好。”五公主在自己母亲面前,还是挺乖巧的。 天音阁,御花园的一处幽静小筑,最适合休息。 每天下午,宸妃都会在天音阁弹一个时辰的琴,有时皇上也会过来听曲子。 如嫔最擅长的就是琴技,也是皇上最喜欢她的地方。 果然不出如嫔所料,还没有走近,就听到悠扬的琴声,如i潺潺的清泉。 如嫔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淡淡的嘲讽。 争宠的手段十年如一日,就没有新的花样。 她刚想走过去,就被守在旁边的宫女拦住,她也不为难宫人,就站在一边静静的听。 半个时辰后,宸妃终于弹够了,睁开眼晴看了看前面,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没来! “宸妃姐姐。”如嫔巧笑嫣然,遥遥行了一礼。 宸妃的眉头微蹙,做了一个手势,宫女退到一边。 如嫔踩着台阶而上,满脸是讨好的笑容。 “宸妃姐姐,您的琴弹的越发好了,怪不得皇上那么喜欢听您弹琴呢。“ 这话宸妃最爱听,她求的就是皇上的宠爱。 在这个宫里,想要过的好,就不能失去了圣宠。 “不过是雕虫小技,坐吧。” 如嫔小心翼翼的坐下来,越发的谄媚,“宸妃姐姐,您最近皮肤好好,怎么保养的?能让妹妹也学学吗?” 四周的宫女皱了皱眉头,这个如嫔太粗俗了,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完全没办法跟自家主子比,天差地别,怪不得皇上不怎么喜欢如嫔呢。 要不是育有一名公主,又有宸妃帮着她,恐怕也不能封为嫔。 但宸妃就好这一口,越是简单粗暴的吹捧,她越喜欢。 “睡的好,皮肤自然就好。” “那是。”如嫔用力吹捧了半天,把宸妃哄高兴了,这才故作无意般说道,“对了,您听说城中有一家很火的店吗?叫月之舞,他家专卖美容护肤的产品,据说可好了。” 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美容养颜的,尤其是这些靠脸吃饭的后妃们。 宸妃心里大动,“还有这事?” 只要有效果,砸再多的钱她也舍得。 她娘家是荣国公府,家里有的是钱,每个月都会送好多钱进来,她是不愁钱的主。 如嫔不动声色的挑事,“姐姐你过几天就要生辰了,我本想让人去买一些当作寿礼,没想到……” 宸妃的眉头一皱,“出了什么事?” 如嫔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哎,是我们四公主又跳出来折腾了,她一听说是给你买的,立马不干了,闹腾着不许店家将东西卖给我们,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非要跟我们过不去。” 宸妃的脸色一变,“她不是在雷音寺吗?” 她对沐霁月非常的忌惮,比谁都在意,却不敢表露出来。 如嫔如分享秘密般压低声音,“我也挺奇怪的,特意让人打听一下,据说经常偷溜出来。” 宸妃冷哼一声,“有侍卫守着,还关不住她一个女孩子?” 如嫔一脸的郁闷,很不甘心的说道,“冷宫够偏僻了吧,照样关不住她呢,别看我们四公主年纪小,心眼可不小,她这是记恨上我们了。” 反正这宫里没人喜欢沐霁月,谁都不喜欢。 第八百四十一章 太后重病 第八百四十一章 太后重病 宸妃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记恨?凭她也配?” 如嫔心中暗喜,据她观察,这宫里除了以前的皇后外,就属宸妃最恨沐霁月。 这很好理解,一是为了三公主,二是……为了过去的那一段恩怨。 安蓝虽死,但谁都没有忘记她,她种的因,全报在自己的女儿头上。 她一脸的忧心忡忡,“不管如何,她都是皇上的亲女,再怎么折腾,皇上也不会拿她怎么着,她可能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拼命胡闹吧。” 宸妃面上不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胆子够肥的。” 如嫔很失望,眼珠一转,又补了一句,“据说永宁王世子对她念念不忘,非要娶她为妻,端端是好手段,跟当年的安后一模一样。” 宸妃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丫头成不了事。” 安蓝是她心底的一根刺,一直存在,没有拔出来过。 它长在肉中,很疼很疼。 如嫔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得意,又换上了无奈之色,“按理说,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谁也说不好,毕竟永宁王世子太特殊,要是他执意坚持,别人也没办法,哎,要是这世上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她一声又一声的叹气,似乎认命了。 宸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恢复了平静,“别胡说,她是四公主,身份尊贵。” 如嫔冲她讨好的笑,殷勤的给宸妃倒茶送水,整的像是个小丫环。 “是是,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说出来就好受多了。” 说了半响,如嫔才站起来,“姐姐,我家小五估计要找我了,我先回去了。” “去吧。”宸妃没有留她。 如嫔带着人走出宸妃的视线,这才得意的一笑。 她最喜欢看狗咬狗了,咬的越狠,她越喜欢。 她就等着坐山观虎斗吧。 而留在天音阁的宸妃面如沉水,黑黑的,浑身气压很低。 她身边的宫女暗暗叫苦,对如嫔很是讨厌。 “主子,这如嫔整天咋咋乎乎的,嘴巴没把锁般,根本藏不住话。” 真不知主子为什么挑中这样的棋子? 宸妃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这样的人才好控制,不用理她,想想办法永除后患吧。” 她一天都不能忍了! 宫女不禁急坏了,“您不是说不急吗?过个一年半载再下手。” 过了这段时间,想办法让四公主悄无声息的死去,不会引起怀疑的。 宸妃摆了摆手,“我不想等了,总觉得事情不对劲,我怕夜长梦多。” 宫里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桩桩件件都跟沐霁月有关系。 哪怕掌管后宫几十年的太后被禁闭一事,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很担心时间越长,沐霁月越妖,越不能控制。 她总觉得沐霁月很邪气,不像个单纯的小孩子。 宫女小心翼翼的劝道,“主子,要不再看看情况?” 没有必致的把握,贸然出手是大忌。 宸妃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我不能让她有机会翻身,更不能让她再次回宫。” 天天对着那张脸,就会想起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安蓝。 天知道,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冲过去撕烂那张脸。 有安蓝在的地方,皇上的眼里只看得到那个女人,别人都只是陪衬。 而她貌美如花,年轻娇美,家世显赫,但依旧被安蓝压的喘不过气来。 皇上独宠安蓝,将她捧上了天,而她们这些嫔妃成了壁花。 整个后宫都恨极了安蓝,不约而同的出手,除了那个眼中钉。 正是安蓝的倒下,才有了她上位的机会。 她心念一转,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去,给长寿宫送一个口信过去。” “是。” 一天后,宫人就神情紧张的跑到皇上面前禀道,“皇上,太后生病了,还病的不轻。” 皇上的脸色一变,“什么病?太医说了什么?” 毕竟是他的亲母,再怎么着,也没有想过让她死。 只要她安安份份的,他不介意养着她。 宫人头也不敢抬,“回禀皇上,太后没有让太医看治。” “什么?”皇上的眉头紧皱。 这到底想干什么?有病不治,想死啊。 他身上的冰冷气息把宫人吓的满头大汗,“太医远远的看了一眼,说太后高烧不止,如果今晚退不下来,恐怕……” 不等他说完,皇上就站了起来,大声命令道,“摆驾长寿宫。” 长寿宫 太后躺在床上,满脸通红,面容憔悴,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她的心腹方嬷嬷快步走了进来,欣喜若狂,“太后,皇上终于来了。”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逝去,一转眼又是气虚无力恹恹模样。 “好好,扶我起来。” 她说句话都大喘气,更不想说坐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累趴下了。 皇上进来时,就看到太后满头大汗,浑身无力的样子,顿时大怒。 “母后,你怎么瘦成这样?你们是怎么侍候太后的?统统拖出去打。” 一群人跪地求饶,方嬷嬷跪在最前面, 眼眶红红的,“皇上恕罪,是奴婢们没有服侍好。” 太后无力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关她们的事,是哀家老了,病痛缠身,皇上,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会好的,你去做你的大事去吧。” 她慈爱而又贪婪的看着儿子,仿若思念良久的母亲。 皇上的心一软,拉着她的手,看着向来保养极好的太后苍老至此,他的心情也不好。 “母后,你的病要紧,让太医过来诊脉。” 他带来了两名太医,都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一次太后没有拒绝,任由他们把脉。 她面容带笑,很欣慰的说道,“皇上,我真的没事,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我就高兴。” 皇上心里一堵,母子俩相互扶持走到今天,感情自然是有的。 只要她不染指皇权,不跟男人勾勾搭搭,他还是愿意好好侍奉她的。 方嬷嬷瞧准机会,弱弱的说了一声,“皇上,这些日子太后腰间的旧伤发作了,整夜都睡不着,疼的吃不下饭……” 第八百四十二章 回宫途中 第八百四十二章 回宫途中 太后腰间的旧伤是为了救皇上落下的,每到变天时,就会隐隐作痛。 这也是皇上格外敬重她的原因之一。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为什么不早报于朕?” 就算关闭了长寿宫,但一切供给跟以前无异,也能随时叫太医。 他并没有苛待她! 方嬷嬷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太后怕……您有所误会。” 若让皇上误会太后对他有怨恨,那就不妙了。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心里一片苦涩。 母子相疑到了这种地步,是谁的错? 太医诊完脉,眉头紧皱,拱了拱手禀道,“皇上,太后的病情很严重,邪风侵入体,太后年事已高,身体又虚弱,恐怕很难熬过去……” “太后。”方嬷嬷眼前一黑,眼泪下来了。 太后气虚弱弱的开口,“皇上,哀家死不足惜,但万望你好好保重,做一个盛世明君,不要辜负哀家的期望。” 她绝口不提自己,一口一声为皇上着急,像极了慈爱的母亲。 这一招还是蛮管用的,皇上的心软了下来,“母后你不会死的,来人,把所有的太医都叫来,如果治不好太后,你们都别想活。” 太后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朵笑花,“皇上,生死有命,能再一次看到你,哀家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似乎没有了求生之念,心灰意冷求死了。 皇上眼眶一红,心里酸酸的,“母后。” 太后轻拍他的胳膊,想的很开,“哀家这一生落魄过,风光过,显赫过,富贵荣华一身,够了,唯有一事始终不安。” 她释然的样子,让皇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母后不要胡思乱想,会好的。” 不是没怪过她,她有时候专制霸道的令人发指,但是,在她最虚弱的时候,还念着他,让他很感动。 太医摆了摆手,“别的皇子公主我不担心,唯独放心不下四公主,她从小孤苦无依,性子偏激,哀家担心她将来走错路子,唉,皇上,召她进宫吧,让她在长宁宫住几天,哀家想教导指点几句,还想将哀家的东西分给她傍身,不知可否?” 霁月?皇上微微蹙眉,沉吟半响,“好。” “召四公主进宫。” 在他转身吩咐下去时,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但很快消失不见了。 等皇上转过来时,她又是一脸的灰败苍白,气弱至极,好像随时都会消失般。 “皇儿,哀家若是死了,你不可过度伤心……” 一听这话,皇上心酸的厉害,“母后,有朕在,你不会死的。” 太后捂着胸口,两颗混浊的眼泪滚落下来,“皇儿,你不要再生母后的气,母后的心痛啊。” 向来强势的太后软弱下来,眼神充满了依恋不舍。 这让皇上特别心软,“只要你好起来,朕什么都不计较,你依旧是万人崇敬的太后娘娘。” 太后眼眶泛湿,老泪纵横,“好好。” …… 雷音寺 霁月接到了圣旨,眉头微蹙,“什么?召我进宫?到底是什么事?” “小的只是传旨的,其他事情不知情,请快点吧,马车就停在外面。” 这是不容她拒绝的意思了。 “那就走吧。”霁月神采飞扬,浑身热血沸腾,仿佛感觉到了那份战意。 要战就战吧,她可不怕! 宫中来了十几个人,霁月只带了两个丫环,半春和半夏。 她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向外面,路边的风景很美,只是越走越偏僻。 半春有些警觉,暗叫不好,”小姐,好像这路不对。“ 她的话音刚落,马车就遭到了袭击,“轰隆隆。” 几块山石滚落下来,砸向马车,幸亏半春和半夏及时将霁月推下马车。 “有刺客,小姐小心。” 十几个宫中侍卫不知跑去了哪里,消失不见了。 连同马车也一起消失了。 沐霁月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一群黑衣人杀了出来。 半春和半夏刚想跳起来迎敌,却发现浑身无力,又跌坐回去。 不好,她们着道了,中了软筋香,是谁? 那个太监?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猛的响起,“沐霁月,你也有今天。” 虽然蒙着黑布,但是,霁月一眼就猜出来了,“哟,这不是新任的太监小费子吗?” 黑衣人愤怒的扯下蒙面布,露出白皙的脸颊,正是费一白。 他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霁月,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恨不得将她剁成肉酱。 “沐霁月,你今天落到我手里,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因为她,费家一败涂地,家破人亡。 霁月挑了挑眉,神色淡然自若,全然不像一个受制于人的可怜蛋。 “费家满门抄斩,你却在京城大摇大摆的出现,看来背后有人啊。” 皇上还是没有放过费家,将费家打落尘埃,杀光了费家老老少少,没想到逃出了一个费一白。 费一白面容狰狞,杀气腾腾的,“你这是想拖延时间?不要想了,没人会来救你。” 他已经心态扭曲,成了一个大变态,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折磨她的办法。 他要一一在沐霁月身上实现,要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霁月像个无事人般笑了笑,笑容充满了轻视,“让我猜猜,这是太后的手笔吧,你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让她进宫,肯定不怀好意。 费一白万万没想到她如此大胆,如此的高傲。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贱人,你死到临头还是这么嚣张,若你苦苦哀求,或许我会饶你一命。” 霁月不屑一顾,“真是丑人多作怪,费一白,害死自己至亲的感觉如何?” 这话太刺激人了,费一白当场就发疯了,重重一巴掌拍下去,“去死。” “啊。”一道白光闪过,费一白没拍到霁月,反而右掌被匕首穿透了,血流如注。 霁月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优雅而又从容。 费一白疼的死去活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你……你没中毒?” 霁月嘴角一勾,嘲笑道,“一点软筋香就想制服我?那也太小看我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 侍疾 第八百四十三章 侍疾 费一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霁月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忘了告诉你,我早就料到会这样,所以呢,将计就计,好好玩呀。” 她像个顽劣的小孩子,特别张扬。 气的费一白咬牙切齿,“就算你没中毒也逃不出去,方圆百里只有我的人。” 他面露狞笑,挥了挥手。 看着慢慢逼近的黑衣人,霁月笑的云淡风轻,“我为什么要逃?” 费一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 霁月挑了挑眉,嘴角轻扬,“你父母就没有教过你一个道理吗?” “道理?”费一白的心一紧。 霁月笑的甜甜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遇到敌家一定要快狠准。” 她的手一扬,一样圆圆的物体飞出去,所到之处,鲜血i淋漓。 “啊啊。”惨叫声连连。 黑衣人拼命逃跑,但那物体如长了眼晴般,如影随行,直到尖刺刺中体内,才哗拉拉的奔向下一个目标。 这么诡异奇怪的武器,前所未见,吓破了一大票人的胆子。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费一白也中标了,浑身发软的倒在地上,动不得。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容我介绍一下我的宝贝,血滴子,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甜美的笑容配上残酷的话语,格外的恐怖。 费一白打了个冷战,用尽全身的力气,都爬不起来,他暗叫一声不好,“沐霁月,你也用了毒?” 霁月在武器上抹了东西,不会致命,但浑身无力,三天都不能动弹。 “对啊,我向来追求公平,礼尚往来。” 费一白快要疯了,果然是小妖女,太可怕了。“给我解药,马上,快。” 霁月像看着一个傻逼般看着他,“放心,死不了的,顶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所有的话如数都还给他,一点亏都不吃。 费一白脸色苍白如纸,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的报复心真重。” 不仅坑了费家,还坑了太后,还有什么她不敢做的? 他花了这么多心思,照样惨败。 霁月冷笑一声,“难道你第一次知道吗?” 明知她不好惹,还跑来杀她,那就是愚蠢。 费一白眼中射出浓浓的恨意,“你杀了我吧,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报复回来。” 其实他并不想死,哪怕这么惨,也不想死。 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霁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晒笑道,“你再修炼几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带走。”她一挥手,两个丫环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行动自如。 费一白始终不得其解,他计划的这么周密,怎么还会失败? 马车里,那些宫人身上,都做了手脚,他已经万无一失,一定能拿下沐霁月。 但是,沐霁月神奇的逃脱了,那些药对她不起作用,这到底是为什么? 途中,半春惊叫了起来,“小姐,他们死了。” 她们什么都没做啊。 霁月定晴一看,那些黑衣人七窍流血,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微微蹙眉,“不用紧张,他们事先服了毒药,不成功便成仁,够狠心的。” 有些死士事先服了毒,事后给解药,这是一种控制的手段。 没想到费家也是如此。 半春狠狠瞪了费一白一眼,厌恶极了,“那他怎么没事?” “他是主子,当然不需要吃,费家全不是好东西 。”霁月也很讨厌他。 皇宫,长寿宫 一群人都围着太后,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别提有多热情了。 宫中有头有脸的嫔妃都来了,皇子公主们也来了。 这是最好的表现机会,当然谁都不愿意错过。 皇上坐在一边,陪着说说话,“母后,你安心的躺着,朕已经下令让嫔妃们侍疾。 ” 宫里的女人太多了,轮流排班,也给她们找点事情做。 太后很久没享受到这种众星捧月的滋味了,很是舒心。 被关久了,她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有多滋润。 一定要有权才行! 她满眼的慈爱,“不用那么麻烦,我宫里有很多宫人。” 皇上心平气和的说道,“宫人怎么比得上你的儿媳妇们?她们服侍你,天经地义的。” 端看是母慈子孝,和乐融融。 太后很高兴,眼眶微红,“你有这一番孝心,我很开心。” 她忽然想起一事,“怎么四公主还没进宫?” 站在一边的三公主忍不住冲口而出,“可能是她不愿意进宫吧。” 宸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让她收敛点,怎么就记不住? 她强笑道,“不会的,四公主是个孝顺的孩子,听到太后生病,肯定急不可待的想进宫,可能是路上耽搁了。” 她表现的温婉大气,倒是让皇上另眼相看。 二公主眼珠一转,迫不及待的踩一脚,“父皇,四妹妹向来桀骜不驯,恐怕真有怨气。” 五公主一脸天真无邪的跳出来,“对啊,她因为费家而迁怒太后呢。” 一边的二皇子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他最近很是风光,皇后倒下后,大皇子就不再是嫡子,他的机会最大,很多大臣都投靠了他。 他春风得意,已经有了太子的架式。 “哪有晚辈迁怒长辈的道理,别胡说八道。” 五公主眼眶一红,委屈极了,“我哪有胡说?是真的啦,她对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感情。” 她年纪最小,完全可以童言无忌嘛。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怪可怜的,“哎,我还想跟四姐姐当好姐妹呢。” 二公主淡淡的嘲讽道,“她肯定是看不上你的。” 见她们说的热闹,三公主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她能看上谁呢?眼睛长在头顶上,脾气够坏,品行也不好……”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通禀声,“四公主求见。” “宣。”皇上神色淡淡的。 所有人都盯着门口,只见一个淡紫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简单的双丫髻,几朵珠花点缀其中,不施脂粉,干干净净,嫩白的小脸润润的,嘴唇嫣红。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大声喝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慢?是心有不满?” 他已经把自己当成太子了,凌驾于所有兄弟姐妹之上。 第八百四十四章 不要开杀戒 第八百四十四章 不要开杀戒 他的语气很凶,但是,霁月露出淡淡的笑容,“没有呢,路上杀了几个人玩,所以来晚了。” 她的眼角不动声色的扫向太后,太后的身体一僵,脸色刷的发白,又惊又怒。 霁月看在眼里,心里有数了。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蒙逼了。 二皇子目瞪口呆,大声喝斥,“你杀人?杀了什么人?” 他一副审案子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县太爷呢。 “找死的人。”霁月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的云淡风轻,却把二皇子吓退了两步。 她这才看向皇上,“皇上,尸体都被我带进来了,你看着办吧。” 她的语气特别轻松,像是一个玩家家酒的小女孩。 但是,哪个小女孩会杀个人玩玩,丫的,好变态! “你什么意思?”皇上面如沉水,看不出喜怒。 霁月盈盈一笑,一副胜利者的得意模样,“你看到人就知道了。” “你……”一道轻颤的声音猛的响起,“把人都杀了?” 是太后,脸色苍白,眼神阴恻恻的,隐隐有恨。 霁月奇怪的问道,“太后,你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你知道我杀了谁?” 她意有所指的话让太后心神大震,连忙敛去神色,“我怎么会知道?但你小小年纪,张口闭口说杀人,太残暴了,这样不好,每天抄经书去去戾气吧。” 霁月挑了挑眉,“不好吗?行啊,我下次只杀不说。” 这更变态了,在场的人深深的忌惮起她。 霁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是怕的不敢出手。 出了手就不要指望全身而退,她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反正,她今天已经把话放在这里了,哪天再出事,就不要叽叽歪歪了,自找的。 二皇子又羞又怒,感觉自己丢了脸,居然被沐霁月吓到了。 “你……你神经病啊,就不怕会有报应吗?” 霁月得意洋洋的扬了扬脑袋,“不怕,我是老天爷的亲生女,他最疼我呢,只有别人倒霉的份。” 这么屌,真的好吗? 但是,不得不说,她的运气该死的好,每次都是别人出事。 霁月眼珠一转,看向太后,笑的格外古怪,“太后,你想不想知道谁这么贱贱的跑来送死?” 太后想咆哮的心都有了,却还得隐忍,“哀家不感兴趣……” 她看似冷淡,其实心里如针扎般难受。 霁月长长一声叹息,“看来你对我有怨有恨啊,年纪一大把的,还这么想不开,这样很不好。” 也只能她敢跟太后这么说话,一声又一声的指责。 偏偏太后还不能生气,谁让她心里有鬼呢。“你误会了,哀家没有。” 她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皇上看在眼里,眼神深沉了许多。 霁月存心给太后添堵的,“虽说你从来不把我当亲孙女,但这么冷淡,太伤我的心了,哎呀呀,好伤心啊。” 她压一两银子赌,赌这事是太后暗中指使的。 年纪大了,还这么折腾,没有半点仁慈之心,注定要悲剧了。 太后本来就不舒服, 这下子更是头晕眼花,疲惫不堪,“哀家病重,顾不上这些细节,你要这么想,哀家也没办法。” 一场病下来,她更是苍老了十几岁,满头银发。 三公主见状,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当仁不让的跳出来指责,“沐霁月,太后病成这样,你不但不关心,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如此不孝,让人不齿。” 霁月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时间久的让三公主有些心惊。 她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你的话让我很不痛快,我记住了。” 三公主外厉内茬的叫道,“怎么?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量她当着父皇的面不敢嚣张。 惹毛了父皇,分分钟钟就能灭了她。 霁月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怎么会,顶多让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而已。” 这话戳痛了三公主,脸色大变,“你没有这个本事。” “那就试一试喽。”霁月跃跃欲试,点燃了她的战意。 唔,她好像进入了叛逆期,喜欢跟别人对着干。 “你敢?”三公主气势汹汹的叫嚣,又忘了母妃叮嘱的话。 宸妃快被这个没脑子的女儿气死了,她怎么就记不住教训? 皇上冷声喝止,“行了,都不要吵了。”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沐霁月,“霁月,你祖母病重,你跟着你妹妹们侍疾,多哄她开心。” “哄她开心?”霁月很震惊,她没有听错吧。 他是不是眼瞎啊?还是心都瞎了? 她们之间结下了死仇,这辈子都不可能缓和了。 皇上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震惊,“对,你皇祖母年纪大了,让让她。” “行啊。”霁月嘴角微勾,溢出一丝神秘的笑意。撩起袖子往外走,“我先出去把费一白杀了。” 她杀人如杀鸡般的架式,震住了一大票人。 真是个可怕的人,年纪小小都这么杀人如麻,以后可怎么办呢? 刚走到门口,一道虚弱的声音猛的响起,“不要,你不要乱开杀戒。” 太后挣扎了又挣扎,还是没忍住。 费家死光了,只留下一个费一白。 霁月猛的回头,咄咄逼人的追问,“太后,他在路上刺杀我,他怎么知道我进宫的消息?” 太后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反问,“我怎么知道?”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露出破绽。 她是不怕沐霁月,但是,却担心皇上产生不好的想法,那就得不偿失了。 霁月眼珠转了转,一双乌黑的大眼灵动无比,“可他招了,是宫里传出去的。” 太后心里一堵,随即勃然大怒。 “查,彻查,一定要找出那个走漏消息的人。” 她算是看出来了,沐霁月在试探她,死丫头,倒是精明。 不过,在她面前玩手段,还嫩着呢。 霁月嘴角微勾,“好啊,一定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否则我就认定是太后泄露出去的,这桩暗杀也是太后主使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太后更是惊怒交加。 这么不要脸的打法,前所未见。 二公主见状,冷笑一声,“沐霁月,你的心思太阴暗了,皇祖母怎么会杀自己的亲孙女?” 第八百四十五章 全是一群自私的人 第八百四十五章 全是一群自私的人 霁月哀声叹气,“亲孙女也比不上自己心坎上的人,哎,这是我的悲哀啊,也是所有公主的悲哀啊。” 在场的人神情各异,三公主特别不爽,“不要把我们跟你放在一起比。” 霁月想了想,用力点了点头,“也是,你们还不如我呢,好歹你们是长在太后眼前的人,总有感情的,但比起费家,你们还是排不上号。” 还不如不说呢,气的几位公主都变了脸色。 太后的脸色最难看,苦苦压抑住想弄死她的冲动。 越为越放肆了,这是吃定了她吗? 还是手里有证据?一想到这,太后的脸色更糟糕了。 偏偏霁月还不忘捅刀子,“太后,你不为他求情吗?他可是你最亲的人。” 这话太毒了,太后变了脸色。 “你……咳咳。”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众人大惊失色。 皇上的眉头紧皱,“母后。” 霁月趁乱挤过去,把了一下脉,不禁乐了,装晕! 呵呵,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忽然一股大力袭来,她的胳膊被拽了过去,硬是将她拉出了人群。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着她,气势汹汹,“霁月,你好过份,要是太后被你气出好歹,看你怎么办?” 霁月一把推开怒,笑的嘲讽,“明明是被费一白气的,费家满门抄斩,还能逃出生天,还能消息准确的守在路上,这多大的能耐啊,通天的本事,太后肯定很后悔,后悔把费家上上下下宠的忘了君恩。”‘ 她话里有话,口口声声将箭头对准太后。 这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皇上的耳朵里,顿时脸色大变,心底的怀疑浮了上来。 费一白的逃脱让他颇为忌惮,他一早就料到是太后的手笔,但苦无证据。 真如沐霁月所说,在太后眼里,费一白比龙子凤孙都重要? 本来焦虑的心,如遭遇一盆冷水,顿时凉透了。 太后苦于装晕,有苦难言,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三公主再张扬,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碰,有些话不能说,“你……” 可为什么沐霁月什么都敢说,什么都能说?而且没人敢管她? 霁月还一脸失望的摇头叹息,“三公主,你也有这样的趋势啊,得警醒些。” 三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我靠,明明你更嚣张,好吗? “你才是混蛋,我没有。” “呵呵。” 两人斗着嘴,太后悠悠的醒来,一睁开眼晴就提了一个要求,“皇上,哀家要见一见费一白。” 皇上眼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太后心里一凉,她好不容易扳回的局面又要完蛋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神色莫名,“带他进来。” 费一白进来时,浑身是血,头发脏乱,全然没有了昔日的翩翩风度,面色狰狞的可怕。 他瘫软在地上,像一堆烂泥,不堪入目。 太后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已经做出了决定,放弃。 用他的死,保全自己! “费一白,我问你,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还不知悔改,对得起谁?” 费一白的目光看向沐霁月,眼神充满了仇恨。“太后娘娘,我错了,愧对父母家人,愧对您啊,愿一死赎罪。” 太后眉头紧皱,面色苍白,“你说这些来不及了,公主的威仪不是你能冒犯的,来人,送他一程。” 她冷酷无情的话语,让室内的温度一冷。 二公主揣摩着太后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开口求情,“皇祖母,既然费公子知道错了,那就饶了他吧,费家满门只剩下他一个人,太可怜了。” 可怜?众人直翻白眼,为了讨好太后太拼了。 太后不为所动,显得很大公无私,“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 二公主眼珠一转,轻飘飘的说道,“皇祖母,不就是得罪了四妹妹吗?让他赔个不是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大家被她的智商震惊了,这是得罪沐霁月的原故吗? 开什么玩意,是得罪了皇上啊。 费一白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故意恶心沐霁月吧,“四公主,对不住,是我一时糊涂。” 二公主笑容满面的说道,“看看,人家既然悔过了,那就饶了他吧,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四妹妹,你不会揪着不放吧,要做一个善良温柔的好女子啊。” 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全是道德绑架。 但是,霁月根本不吃这一套,道德绑架最恶心了。 “如果是我的亲戚,我还是能饶他一次的,二公主,你如果愿意嫁给他,我就饶了他,如何?” 二公主当场就变了脸面,大惊失色,“做梦,休想。” 霁月冷冷的嘲讽道,“要做一个善良温柔的好女子啊,不能光说不练。” “你……”二公主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中了枪,不行,打死都不行。 要是让她嫁这种废物,还不如死了干净。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你们本来就有婚约,你去嫁给他呗,这样也算是原谅他了。” 三公主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对对,这样是最好的,相信太后也是这么想的。” 霁月眼神一冷,看向太后,“太后,你是这么想的?” 太后明知这是一个陷井,但还是没忍住,冷冷的说道,“如果能成,自然是最好的。” 霁月嘴角微勾,不用看,就知道皇上的脸色黑成炭了。 这关系到皇家的尊严,皇帝的尊严,再不得宠的皇女也不可能嫁给一个乱臣贼子,而且还是一个废人。 他的妻女,他的母后,只顾着发泄私欲,却没有考虑大局,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这就是他的家人! 早知她们都是自私凉薄又残忍的人,但还是会失望。 霁月慢吞吞的走向费一白,笑的很甜,“你呢?你也这么想的?” 费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我对四公主仰慕已久,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如果四公主下嫁,我会尽所能的疼惜你,爱护你。” “好感动啊,就这么决定了……”三公主迫不及待的想敲定此事,只想绝了沐霁月的后路,却没有想过别的。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刀起刀落,鲜血喷了出来。 “啊啊。”费一白失控的尖叫,一脸的血,破相了。 第八百四十六章 可惜你不是男儿身 第八百四十六章 可惜你不是男儿身 血腥的一幕让在场的人大惊失色,二公主更是吓白了脸,“沐霁月,你疯了吗?” 沐霁月没有多看他一眼,把玩着水果刀,刀尖全是血迹。 “还想不想娶我?” “想。”费一白忍着剧痛,心中杀念狂炽。 只要娶到她,就算毁容又如何。 他不会放过她的! 沐霁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晴闪过一丝淡淡的冷意,刀子又是一递。 刀尖划过,费一白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啊。”费一白浑身无力,根本没办法躲避。 她刀起刀落,眉头都不皱一下,神情淡漠如雪。 众人敬畏的看着她,不敢靠近。 尤其是几个身娇体弱的公主,更是吓的浑身发抖。 原来,她说杀人玩是真的,不是吓唬她们。 好可怕,她们居然以为可以欺负她到死! 太后受到了一万点的刺激,她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是她最不能忍的。 “沐霁月,你居然在哀家面前动刀子,你想造反吗?” 沐霁月毫无惧色,依旧手持着刀子随意的挥舞,“我最恨别人算计我,这就是我的回答。” 这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世界,只要她表现的软弱些,就会被这些恶狼一涌而上,咬食殆尽。 她一挥刀子,插进费一白的右肩,他疼的直尖叫,“啊啊,沐霁月,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破口大骂,恨不得双倍的偿还。 沐霁月嘴角一勾,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信不信我能活剐你108刀,而不让你死吗?” 费一白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怒交加,“贱人,你杀了我吧。” 沐霁月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松的去死?我最近在研究解剖学,正好拿你当个实验。” 这纯粹是吓唬人,但是,有用啊。 费一白已经吓的面无人色,而后宫的嫔妃们个个脸色惨白。 宸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真的是安蓝的女儿吗? 没有安蓝的良善,只有狼一般的狠绝,却莫名的让她有种熟悉感。 像谁呢? 太后眼睁睁看着费一白受刑,却不敢求情,心中极为不痛快,“皇上,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乱来?这是想气死我啊。” 还没等皇上说话,霁月就笑眯眯的说道,“所谓坏人活千年,你是死不了的,不过你可以看着别人死。” 太后快要被她气死了,“将她拉出去,快。” 皇上的视线落在霁月的身上,她凉凉的看过来,嘴角挂着凉薄的笑容。 他闭了闭眼,这孩子的性子很像他,绝决,冰冷,无情。 费一白双脚一蹬,晕了过去。 太后又气又急,“皇上,我受不得这股血腥味,快处理掉。” 儿子不听她的,这让她很悲哀。 为了一个沐霁月,他就不再孝顺了,好,很好。 皇上挥了挥手,“送去地牢,等朕有空了审。” 众人面面相视,伤重至此 ,不请太医的话,恐怕只有死在牢里的下场。 “皇上。”太后心里发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皇上像是看出了她的惧怕,柔声说道,“母后,你好好养病,不要为了那些该死的人坏了心情。” 太后连l连点头,“好好,我听你的。” 既然太后要休息,大家都退了出去。 霁月也退出去,慢吞吞的走在最后面。 本想离开,却被拦住了去路,“你的胆子够大的。” 皇上眼神深沉,认真的打量她,左看右看,不知在找寻着什么。 霁月很不喜欢他的眼神,“一直这么大,从未改变过。” 她高高仰着脑袋,神彩飞扬,桀骜不驯。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一点都不像她。” 霁月实在受不了,“皇上,我们打个商量,不要老摆出情圣的样子,真不适合你。” 明明是绝情绝义的少女杀手,还摆出情深意重的模样,给谁看呀? 皇上被气着了,他对她是不是太宽容了?“你很不讨喜。” 霁月奇怪的反问,“我干吗要讨喜?我既不靠脸吃饭,又不靠身体吃饭,靠的是手艺。” “……”皇上惊呆了。 霁月撇了撇小嘴,理直气壮的说道,“换句话说,我不靠任何人而活着,所以不用讨好任何人。” 她名下的产业很赚钱,能让她下半生都过的舒舒服服。 她又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何必献媚呢。 说的好有道理,就算贵为帝王,也是哑口无言。 “朕是你的父皇,讨好朕不丢脸。” 大家都讨好他,他总觉得烦。 但遇到不讨好他的人,就心塞。 霁月眨巴着眼晴,他没病吧?“有什么好处?” 皇上气的直翻白眼,这是上苍的安排气他的人吗? “最起码不会给你乱赐婚。” 霁月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就算你乱赐婚,我也能解决。” “怎么解决?”皇上对这个女儿头疼不已。 不能打,不能骂,骂了也没用。 她软硬不吃,性格别扭又古怪。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刀子,钱,这两样东西就足矣。” 皇上目瞪口呆,她是女孩子啊。 不过,她刚才耍刀子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 在他面前敢动刀子的人屈指可数,她就是其中一个。 她到底哪来的胆子? “可惜,你不是男儿身。” 如果是男儿,好好培养的话,江山有继承人了。 霁月不乐意了,“真不会说话,还怎么聊下去呢?” 她又是瞪眼,又是跺脚,表情极为丰富。 皇上最后一丝不快也消散了,再胆大又如何? 她是个女孩子,不可能造反。 罢了,她天生没有继承权,活的恣意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公主就该骄傲的,张扬的,明媚的,恣意的。 “你从今天开始住在长寿宫,等太后病好后再说。” 霁月有些猜不透他的意思,为什么要将她留在宫中? 今天的闹剧还不够吗? “不能换个宫殿吗?我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 皇上冷哼一声,“你不是很能吗?” 扔下这句话,他扬长而去。 气的沐霁月在后面直跳脚,“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走啊,再聊聊啊。” 我靠,整一个深水冰。 第八百四十七章 发难的太后 第八百四十七章 发难的太后 离的远远的半春和半夏走过来,面有不安之色,“公主,为什么让你住这里?” 她们习惯了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一进宫里就觉得好拘束。 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一副防备的模样,让人很不舒服。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变态的心理?你们多提醒些,不要大意了,熬过这几天再说。” 先看看情况,她总觉得皇上憋着坏呢。 与其被人算计,不如多打探一二。 “是。” 一名宫女适时的走过来,“四公主,请跟我来。” 宫女将她们领到左边的侧殿,态度很恭谨,“这是三位住的屋子,接下去的几天,每天轮流侍疾,有可能要陪夜。” 亲眼见过沐霁月可怕的杀伤力,谁都不敢得罪她。 鬼知道她什么时候抽疯,忽然拔刀刺,到时就算被刺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君不见,她嚣张的在众人面前乱砍,照样没事。 这种人真心不能得罪! “陪夜?”霁月挑了挑眉,似乎很好奇。 “是,到时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的。”说完这些,宫女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一刻都不敢多待! 霁月玩味的笑了笑,不外乎是折腾她呗。 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呗。 一想到有人陪她玩游戏,她就热血沸腾,两眼放光。 半夏和半夏面面相视,嘴角抽了抽。 她家主子是个奇葩,可喜欢凑热闹,可喜欢折腾了。 还说什么,生命在于折腾! 听听这话,完全是个不安分的。 偏殿设施挺齐全,东西都是全新的,没人敢刁难她。 她说什么,没人敢说不。 这就是震慑力! 不得不说,她在长寿宫住的挺舒服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绫?哪来的?”霁月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 送来的起居物品中,居然有一条很长的白绫,真有意思。 看来是有人故意恶心她啊。 半春浑身无力,正常人不是应该害怕吗?“可能是送错东西了,我去问问。” 霁月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摆了摆手,“不用,我正好拿来搭个吊床。” 屋子里弄什么吊床啊? 还是白绫做的,大半夜的会吓死人的。 半春嘴角抽了抽,对于主子的奇思妙想,她已经麻木了。 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反正,照做就是!她高兴就行! 晚饭三菜一汤,菜式还行,霁月吃了一大碗饭。 太后宫里的饭菜是最好吃的,除了皇上宫里。 毕竟是宫里的老祖宗嘛,享有特权,专门有几个御厨为她做饭。 吃完晚饭,宫女就来叫霁月了,霁月早有准备,拿起披风就往走。 两个丫环刚想跟上,就被宫女阻止了,“谁都不能带丫环,还请几位见谅。” 霁月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二公主,孤零零的一个人,四周没有宫女服侍。 “那你们留下来吧,放心,出不了什么事。” 宫女将两人带进寝宫,太后就睡在大床上,而角落里打了个地铺。 宫女指了指那地铺,“二公主,四公主,今晚是你们俩陪夜,就睡在这里,太后有什么吩咐,你们要第一时间照办。” 二公主心里是郁闷的,这怎么睡啊? 但是,心里再不痛快,依旧低眉顺眼的点头,“是,能服侍皇祖母,是我的荣幸。” 霁月一声不吭,左顾右盼,将四周的环境扫了一遍。 二公主心里不痛快,就见不得别人痛快。 她故意挑事,“沐霁月,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心有不满?” 霁月像看傻逼般看了她一眼,“我从不说废话。” “你……”二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就是二公主。 床上有了些许动静,似乎太后醒了。 宫女暗暗担心,赶紧提醒道,“两位,不要在太后面前吵架,会让她老人家加重病情的。” “是。”二公主立马变的温顺可爱。 霁月才不管她呢,抱着枕头走到角落里,倒在地铺上开睡。 地铺很硬,棉被不够软,但是,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是睡一觉。 霁月随遇而安的性子,走到哪里都能很快适应环境。 二公主就不一样了,养尊处优惯了,浑身难受,却不敢说什么,委屈的直掉眼泪。 但就算哭,她也不敢让别人知道。 太后病成这样,你还哭,这不是晦气吗? 霁月不知睡了多少,耳边传来呼唤声。 “霁月,霁月。” 是太后,霁月醒了,嘴角微勾,好戏开场了! 她躺着不动,二公主气恼的推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刚刚睡着啊啊啊! “你耳朵聋了啊,快起来,皇祖母叫你呢。” 任由她叫了好一会儿,霁月才慢吞吞的坐起来,揉了揉眼晴,走向太后。 “太后有什么吩咐?” 她如此平静,如此淡漠,好像一个不相关的人。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哀家渴了,去倒杯茶过来。” 霁月随意找了一圈,在一边看到了一个小红炉。 炉上的水是热,她倒了一杯茶给太后。 “太烫了。”太后立马嫌弃的将水一泼,全然不顾这是滚烫的开水。 要是泼中了,估计要毁容了。 霁月早有准备,朝下一蹲,开水全洒在身后的二公主身上。 本来没有二公主什么事,但她力求表现,想入了太后的眼,所以蹭了过来,想得点好处。 但是,刚过来就发生了这种事,二公主反应很慢,傻傻的瞪大眼晴,一股刺痛袭来,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啊啊啊,救命啊。” 霁月嘴角抽了抽,这也太巧了,她跟过来干吗? 太后目瞪口呆,脑袋一片空白。 一阵兵荒马乱,还把太医特意召来了,太医是聪明人,一看这气氛就知道不对。 “太医,我的脸。”二公主吓的哇哇大哭。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啊。 太医仔细查看了一下,其实脸上就几滴,脖子和肩膀处才是重灾区,不过有一层衣服挡了挡,还好。 “二公主别怕,涂了我特制的药膏,很快就会没事的,就是要注意防水,脖子上的伤口我来处理下,平时遮着点,没人看到。” “好好。”二公主长长吐出一口气。 第八百四十八章 走水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 走水了 霁月看到她脖子上全是水泡,惨不忍睹,不禁摇了摇头。 这太后真够恶毒的! 太后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太医走后,她让老嬷嬷拿出一匣子珠宝首饰。 “二公主,这都给你添妆。” 全是些难得的珍宝,二公主眼晴一亮,立马笑着道谢,“谢谢皇祖母,今晚是我不小心自己失手,跟您没关系。” 她深知宫中的生存之道,立马将场面圆了过去。 反正得了好处,又死不了,有什么过不去的?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那个面露嘲笑的女孩子身上,顿时心火又起。 “沐霁月,再去做杯茶。” 就不信收拾不了她! 霁月嘴角微勾,还是不肯放弃折腾啊。 行啊,陪她继续玩。 这一次她倒了一杯冷水,太后倒是想洒,但入手一碰,眉头皱了起来,“太凉了,让人怎么喝?” “你也不像是要喝茶的人。”霁月笑眯眯的顶了回去。 太后的脸色涨的通红,“你怎么连倒杯茶都不会?” 各种刁难,只是让太后风度全失。 霁月只是一个小女孩,跟她较量,有意思吗? 但太后心胸狭窄,没吃过这样的大亏,一定要讨回来的。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把年纪拼命作死,惹的人僧人厌,何必呢?” 太后再尊贵,一旦跌下神坛,也只是普通人。 她所有的尊荣都来自皇上,而不是她自己本身。 要是让皇上厌弃了,那就一无所有了。 所谓的孝道,放在天子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变了味。 孝道只是统治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为了自身被困住。 太后气的不行,死丫头,整天跟她作对。 “你认为哀家欺负你?” 霁月淡淡的说道,“不是,是虐待,惨无人道的虐待。” “你…… ”太后浑身发抖,情绪好崩溃,气的说不出话来。 二公主眼神一闪,“四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就这么一点活你就受不了?皇祖母只是好心好意教导你怎么服侍人,你快谢谢她。” 她脖子疼的厉害,都怪沐霁月,都是她避开了,才害的自己遭殃。 她将怨气都发泄到霁月身上了,不敢怪强大的人,只能怪触手可及好欺负的人。 霁月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很喜欢服侍人?这么贱啊。” 被太后伤着了,还这么帮着说话,也是醉了。 二公主的脸一红,越发的恼羞,“……服侍长辈,是一种美德,我确实挺喜欢的。” 霁月冷哼一声,“很好,很有前途,年轻人,我看好你哟,我把这份美德转让给你哈,不必太谢谢我。” 她打了个呵欠,“好困啊,我去睡了,你好好服侍。” 她扭头就走,倒地就睡,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的。 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太后的脸色更差了,气的想骂人。 连宫妃都不敢这么待她,一个小小的公主居然这么嚣张。 二公主见她的脸色太难看,吓的借势逃开。 她用力推霁月,“沐霁月,不许偷懒,快起来。” 霁月烦死她了,能不能让她好好睡一觉? “原来你口是心非,明明讨厌死了太后,还装的很孝顺,就这么一点活,你还想逃避,要不得啊。” 她是不怕得罪太后的,但二公主怕啊。 “我没有,皇祖母是我最尊重的长辈。” 霁月摇了摇头,“行了,这宫里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有一句真话。” 所以说,她不喜欢宫里,太压抑了。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哀家饿了,去给哀家煮碗清淡的粥。” 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指的是沐霁月。 沐霁月躺着不动,就当没听到。 太后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她装病不就是为了折腾沐霁月吗? 她使了个眼色,二公主立马接到指令,上前狂推,“沐霁月,你还不快去。” 沐霁月拽拽的表示,“不会,我是公主,天生就让别人服侍的,让会的去,宫里的人那么多,干吃饭的吗?” 她说的理直气壮,就是不乐意,怎么着。 二公主哑巴了,“你……” 沐霁月最烦她这种人,为虎作伥,“二公主,你最喜欢服侍人,你上吧。” 二公主也不会呀,她虽然不是最受宠的公主,但也是习惯了被人服侍。 太后冷冷的下令,“沐霁月,你去,哀家想喝你熬的粥。” 她的脸皮都不要了,整个宫她最大,她想怎么折腾都得听她的。 霁月眼神淡淡的,“可我不会呀。” “不会就学。”太后的态度坚决,逼着她去熬粥。 霁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死太婆真是太讨厌了。 可惜她的力量不够强大,否则…… 太后看着她走向外殿,冲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几个宫女跟了出去,太后冷哼一声,神情阴沉的可怕。 在她的地盘,还想翻天?想的美! 她早就想好了,趁生病的时候,先折腾沐霁月几天,最好是将她折腾病了,再慢慢收拾她。 她想的很美好,但是,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轰隆隆。” 像是什么炸开了,一股浓烟升起,整个皇宫都被惊醒了。 太后吓的浑身一抖,急急的吼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宫人飞快的奔过来,大声叫道,“不好了,走水了。” 外殿已经燃起了火苗,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太后吓的浑身发抖,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众人像无头苍蝇般乱跑,全都乱了。 太后再尊贵,这个时候也是吓的魂飞魄散。 “救我,救命啊。” 等皇上匆匆赶来时,正殿已经烧的差不多了,一院子惊吓过度的人。 “母后,母后。” 角落里传来太后的声音,“皇儿,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太后穿着中衣,头发披散,泪流满面,后怕不已。 差一点点她就被困在火中,逃不出来了。 幸好她还有几个忠仆! 皇上打量了她几眼,没有受伤,就是有些狼狈。 他安慰了半天,才将太后哄好,“大半夜的怎么会走火?” 太后的心火猛的窜上来,手指着一个角落的白影,怒气冲冲的喝道,“是她干的好事。” 第八百四十九章 哪来的白绫 第八百四十九章 哪来的白绫 霁月抹了一把脸,露出黑亮的大眼晴,“皇上,不能怪我啊,我早就说过笨手笨脚不会服侍人,你们偏不信,非要让我来服侍太后。” 她很委屈的样子,唯独没有害怕。 皇上早知她不会安份,但没想到才一晚上就抽出大事,“说重点。” 霁月长吁短叹,特别委屈,“太后也真是的,明明宫里有那么多宫女和老嬷嬷,非要我倒茶递水,一会儿嫌烫,拿开水泼我,一会儿嫌冷骂我不会服侍,哎哎,我只是个孩子啊。” 她哀哀大声叫,声音响亮无比,所有人都听到了。 众人虽然不敢吭声,但心里都有一秆称。 谁都不是傻子,太后要求两个公主陪夜时,大家就猜到了一二。 不得不说,太后越来越糊涂,再不喜欢自家的孙女,也不要带出来。 这么明显的对付自己亲孙女,怎么不让人寒心? 皇上能不寒心吗? 为了一个外人拼命折腾亲孙女,这不是疯了吗? 太后的脸色发白,“胡说,哀家怎么可能故意折腾你?本来就是你没有孝心,不肯服侍哀家。” 霁月一脸的茫然,“你是缺人服侍吗?是缺出气筒吧?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废物就那么好?” 太后心里好塞塞,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一定要打压下去。 “沐霁月,你放火想害死哀家,怎么还敢诋毁哀家?” 她大声指控,眼中的恨意掩饰不住。 沐霁月不但不怕,反而理直气壮的反问,“我放火?你有证据吗?还没有调查就迫不及待的给我定罪,你这居心也是够坏的。整的好像我不是亲生的,不对,好像皇上不是你亲生的。”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恨不得立马消失。 太后又怒又气,浑身发抖,手指着沐霁月大叫,“皇儿,如果你还是我儿子,就狠狠的处置她,她是犯上啊,想谋杀我啊。” 皇上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沐霁月,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勃然大怒,连儿子都不给她面子? “皇上,难道你不相信哀家的话?” 她已经忘了上次的教训,整个人又癫狂了。 没办法,她只要一看到沐霁月,她就忍不住想发脾气。 克制不住的怒火,不发出来,就好难受。 皇上却非常的冷静,“母后,她不是别人,是朕的亲生女儿,就算要定罪,也得给她辩解的机会。” 太后愣住了,感觉离儿子越来越远了。 一次次的折腾消耗着母子情份,越来越淡。 霁月趁机抢着开口,“太后也够奇葩的,让我大半夜熬粥给她喝,我哪会这个呀?不小心就炸锅了。” 她一脸的我也很无奈,好痛心,好难堪啊。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的。 要怪就怪太后吧,谁让她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喝什么粥? 还让她这个不懂厨艺的小孩子亲自熬,这不,出事了吧。 皇上气的脸色发青,一个个的不省心。 这下好了,长寿宫烧成这样,开心了吧。 他强忍着怒火,“母后,这种事情就让宫女做。” 太后这会儿回过神来了,赶紧补救,“是哀家老糊涂了,以后只让她做些小事。” 她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不愿深提此事。 这事不光彩,再多的解释也掩饰不住她想折磨亲孙女的本质。 二公主是个会来事的,立马站出来。 “父皇,长寿宫烧成这样,晚上睡哪里呢?” 她帮着连忙话题,也是蛮拼的。 霁月看在眼里,嘴角微勾。 太后骨子里是个绝情的女人,再讨好也是没用的。 除非你有很大的价值。 皇上也不愿将事情闹大,传出去不好听。 “找一个就近的宫殿吧,不如去……” 太后受了惊吓,浑身无力。 “这么晚了就不折腾了,就睡侧殿吧。” 她随意指了指左边的偏殿,霁月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这是我住的。”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暗夜中,特别明显。 二公主早就看她不顺眼,今晚又受了惊吓,这一笔账自然是记在她头上。 “什么你的我的?全是太后的。” 她殷勤的扶着太后走向偏殿,推开门之前,太后转头看向沐霁月。 “可以吗?” 她已经恢复了神智,表现的很雍容华贵。 霁月嘴角轻扬,一双眼晴闪闪发亮,“当然可以,请吧。” 二公主率先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坏了。 “啊啊,这是什么?” 太后也看到了,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要不是身边的宫女扶住她,她已经摔倒了。 一根白绫悬在梁上,晃来晃去,大半夜的,可吓人了。 二公主的心狂跳,气的尖叫, “沐霁月,你干吗在梁上吊一根白绫?你想吓死谁啊。” 沐霁月一本正经脸,“不是我吊的!” 二公主气炸了,还不老实?“那是谁?别告诉我是鬼!” 沐霁月捏了捏下巴,一脸的沉思,“不好说,这宫里闹鬼又不是第一天听说,反正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赶紧进去啊。” 二公主心里一凉,哆哆嗦嗦的不敢进去,感觉里面阴森森的。 太后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住进去。 霁月站在门口,玩味的笑了。 这些人啊,真是欠虐。 皇上揉了揉眉心,实在撑不住,带着人走了。 大半夜的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一群人这才睡下。 霁月睡在窗边的软榻上,睡的可香了。 她什么都不管不理,两个丫环受了惊吓后,一步都不肯离开她,就睡在软榻边。 大家睡的正香时,太后又要作妖了。 “我要喝水,霁月,你去倒。” 这下子别说霁月想骂人,就连那些服侍的宫人也是郁闷的不行。 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安静一会儿?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 这么虐待自己的亲孙女,也不怕伤了自己的阴德! 霁月就是不想动,她有很大的起床气,睡的不好,脾气很大。 但是,太后像催命鬼般拼命叫,就是不肯放过她。 就算有宫女主动倒茶给她,她也不喝,非让霁月服侍。 第八百五十章 半夜鬼敲门 第八百五十章 半夜鬼敲门 霁月被折腾的很火大,睡眼朦胧的起来,眼珠一转,冲身边的丫环使了个眼色。 半春趁乱一闪,消失在人群中。 霁月摇摇晃晃的倒了一杯茶,冷的,又摇摇晃晃的递给太后,手一抖,全洒在太后身上。 “啊,不好意思,太困,手滑,太后,你是最仁慈的,肯定不会跟我一般计较,对吧?” 说的好听,但是,她故意扔了个挑衅的眼神,有本事再折腾啊。 太后阴冷的看着她,好啊,就看谁更厉害。 她是个有洁癖的人,湿答答的衣服粘在身上特别难受。“你们扶我起来,我要更衣。” 她被宫人扶起来,刚走了几步。 二公主非常殷勤的陪侍在一边,拼命讨好,替太后拖着过长的披风。 “咚咚。”寂静的深夜里,忽然响起两道清脆的敲门声。 所有人愣住了,二公主忽然想起那一道白绫,那一句半夜鬼敲门。 她心里一抖,惊慌之下脚下一滑,重重摔向前面的太后。 众人来不及施救,太后就被撞翻,重重摔在地上。 “太后,太后。” 太后额头全是血,摔晕过去了。 宫人们吓坏了,天啊,怎么办?” “快宣太医,快啊。” “快去请皇上。” 发生了这种事情,当然要请皇上,万一太后有什么…… 皇上刚睡下,就被人叫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是太后,她到底抽什么疯? 他身边的大太监安公公小心翼翼的提醒,“皇上,太后那边催的急……” 皇上实在是气糊涂了,“你说,大晚上的,她一大把年纪折腾什么?” 他一肚子的怨气,最近朝堂上频频出事,他忙的不行。 后宫还给他添乱,大晚上的折腾,让他特别窝火。 要知道,他一清早就要起来上朝啊。 折腾孙女不够,还来折腾他,真是够了。 安公公哪里敢说什么?连个屁都不敢放。 “越老越糊涂,这话果然不错。”皇上愤怒的说了一句。 安公公缩着脑袋,心中暗暗心惊,看来皇上对太后的忍耐到极点。 曾经的太后多聪明厉害的角色,怎么老了尽犯糊涂? 当皇上看到头破血流的太后,也是心疼的。 但是,听了前因后果,他的心疼全消失了。 伤成这样,怪谁呢?怪她自己喽。 “皇儿,有鬼。”太后猛的惊醒,一脸的惊惧交加。 “什么?”皇上万万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这是神马鬼? 太后紧紧拽住他的胳膊,苍老的脸惶惶不安,“找人驱鬼,马上去找。” 她越说越激动,神情很是吓人。 皇上按住她的肩膀,“您别激动……” 太后老脸惨白如纸,“快去,否则我活不久了。“ 她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是不是恶鬼来找她索命? 不行,赶紧找人超度了她们。 她的那些事皇上都是知道的,赶紧安抚道,”行了,朕答应你。“ 太后这才略感心安,额头全是汗珠。 她忽然扫到坐在角落里的沐霁月,猛的尖叫起来,”还有,让沐霁月离我远点,她是扫把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沐霁月正打磕睡呢,雪白的小脸惨兮兮的,精神极差。 她正是最需要睡眠的年纪,太困了。 被吵醒后,她也没有什么好话,全力开撕,”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扫把星?老扫把,我是福星哟,所以你怎么整我都是没用的。“ 她是忍够了,不再留情面。 本来想忍几天,就可以回雷音寺,结果这老太婆越来越嚣张,都能上天了。 又不是真的怕她,得瑟什么呀? 太后越听不得这样的话,愤怒的瞪着她,“滚出去。” 霁月打了个呵欠,跳了起来,往外走。 一边走,她一边嘟囔,“太好了,终于可以远离扫把星了。” 只是,霁月站在院子里茫然四顾,该去哪里睡呢? 跟在后面的半春小心翼翼的说道,“只要有空屋子就行,我可以去偷几个铺盖。” 她怕公主会难过伤心,哎,有这样的家人还不如没有。 这样的祖母,任谁都受不了。 太贱了,她好几次都想打人。 可为什么世子说皇太后是最仁慈的祖母呢? 霁月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太好了,“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再去偷点吃的吧,我饿了。” 她抱着扁扁的肚子,感觉饿的可以吞下一头牛了。 见她神情如常,半春暗暗松了一口气,交待了半夏几句,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身后传来沐霁月的声音,“多拿点哈,你们也一起吃,鬼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早饭吃。” 半春忍不住嘴角勾了勾,自家公主的心好大,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吃的下。 不过,好可爱啊。 霁月微微嘟嘴,眼珠滴溜溜的转,该去哪里睡呢? 半夏以为她在担心明天的早点,轻声提醒,“到时可以去厨房拿。” 霁月笑吟吟的点头,“也对,不给就硬抢,走,我们先去抢个窝。” 而留在屋子里的太后老泪纵横,“皇上,不是我故意刁难一个晚辈,而是,我们相克。” 皇上愣住了,“相克?” 太后确信是这样,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对,这些年你看到我为难过晚辈吗?皇上,只要一看到她,我就控制不住的生气,这怒火就往上窜,是她克我!” 她最尊贵,当然是别人克她,让别人去死喽。 二公主见机狂踩一脚,“对对,四妹妹在冷宫时,大家都好好的,但她一出来,大家都倒霉,父皇,我好害怕。” 她现在脖子好疼,难受极了。 皇上的视线在她脸上打转,微微蹙眉。 太后混浊的眼泪滚落,哀声叹气,“皇上,我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活着就图个开心,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为难一个孩子?我也不想的。” 她将责任都推给了霁月,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她最无辜,最清白。 皇上却深感可笑,这一招在后宫不新鲜,后宫女子惯用的手法。 “母后。” 但用这一招对付自己的孙女,就太过了。 对一个太后来说,皇家的利益应该高于一切,但她做了什么? 第八百五十一章 苍天饶过谁 第八百五十一章 苍天饶过谁 为了一个外人,千方百计的想陷害自己孙女,这让他无法接受。 不得不说,霁月的话发生了作用。 太后可以无故杀人,但绝不能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臣。 这关乎皇上的体面和尊严! 显然,太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玩以退为进的手段。 “我知道那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也不为难你,哪天我被克死了,一了百了。” 她的花样很多,手段也溜溜的,但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还不够看。 皇上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非常的失望,“这事朕知道了,会安排妥当的。” 费家,又是费家,看来费一白也该死了。 他喜怒不形于色,极为克制,别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太后也没有查觉出来,只当儿子很孝顺,“还有这白绫一事,也调查清楚,我想知道到底是人还是鬼干的。” 要是让她查出是沐霁月装神弄鬼,就休怪她不客气。 皇上神色淡淡的,“母后好好休息吧,朕心里有数。” 等太后睡着后,皇上才走了出去,太医早就等候许久。“皇上。” 他战战兢兢地,一脸的不安。 皇上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有话就直说吧。” 太医面有苦色,惶恐极了,“太后……小中风了,可能半边身体……瘫痪。” 那一摔,摔的太狠了。 加上这两天火气太旺,又受了惊吓,几厢加起来就悲剧了。 小中风是最麻烦的,不好治。 出乎他的意料,皇上没有动怒,非常的平静,“有没有办法治疗?”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作不死啊。 太医见状,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皇上淡淡的叮嘱道,“好好治。” “是。”太医心中大定,看来皇上没有追究的意思。 皇上沉吟半响,“这件事先瞒着太后。” 太医完全能理解皇上的感受,“是,不过瞒不了多久。” 皇上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能瞒多久是多久。” “是。” 等太医一走,他召来暗卫,“四公主人呢?” “在库房休息。” “走。” 沐霁月悲剧了,刚刚睡着又一次被人挖起来了。 她火大的要命,还让不让人活了?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睡的小脸微红,睡意迷蒙的眼晴瞪的大大的,非常生气。 “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在宫里装神弄鬼。” 霁月烦死他了,有什么话不能等天亮了再说吗? “这办法吧,只对心里有鬼的人有用。” 皇上愣了一下,“你居然招了?” 还以为她又百般找托词糊弄过去,她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 霁月很拽的表示,“干吗这么奇怪?不过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玩玩而已。” 皇上嘴角抽了抽,“太后中风了。” “呃?”霁月蛮惊讶的。 皇上定定的看着她,神色古怪。 “你有什么想说的?” 霁月做了一个举头望明月的动作,磅礴大气的吐出一句。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她的动作配上这话,莫名有种萌感,皇上嘴角抽啊抽,“你……” 她怎么什么都不怕?这么说自己的皇祖母,真的好吗? “沐霁月,你毕竟是晚辈。”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晚辈才会乖乖的。” 她也是一肚子的怨气,在雷音寺待的好好的,偏偏将她召来皇宫折腾。 她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她倒回床铺,两眼紧闭,死活都不想理人了。“我要睡觉了,你赶紧走吧,别吵我,否则我要骂人了,管你是不是皇帝,睡觉最重要。” 不知睡了多久,皇帝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睡的饱饱的,心满意足的醒过来,咦,这是黄昏了吗? 半春和半夏激动的一左一右拉住她的胳膊,“公主,您终于醒了,把我们吓坏了。” 霁月睡眠充足,精神大好,“发生了什么事?” 半春长长吐出一口气,“您一直睡不醒,睡了一天一夜,我们还以为……”病了呢。 霁月朝外看了一眼,原来是天亮了,怪不得肚子咕咕叫呢。“我没事,好饿。” “您快起来吧,我去准备早点。”半春忍不住笑了,公主自然不造做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像个正常的孩子。 霁月吃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心情挺好的。 几碟小菜味道都不错,霁月吃的满嘴都是油。 半夏轻声说道,“太后那边派人找您一整天了,不过我们都不露面,她们没找着。” 这地方还挺隐秘的,普通人还真找不到这里。 霁月头也不抬,“不用理,没什么好事。” 半夏轻轻一声叹息,“公主,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啊?” 在皇宫度日如年,太难熬了。 整天都是戏,戏份太多,心好累。 霁月嘴角微勾,“应该快了。” 吃饱喝足,她准备去外面溜哒一圈,消消食。 刚走了一会儿,就遇上三公主,三公主一脸的幸灾乐祸。 “哟,终于肯露面了?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怕了吧?” 霁月把玩着手中的小花,视若无睹,直接从她身边穿过,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三公主的笑脸垮掉了,感受到了红果果的鄙视,她上前几步拦住去路,“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跟你说话吗?” 霁月笑眯眯的瞥了她一眼,“你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你有自说自话的毛病呢。” “沐霁月。”三公主气的暴跳如雷,身边的丫环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 宸妃交待了,让她们盯着三公主,不许她乱说话,不许她闯祸。 三公主这才努力压下火气,“对了,太后被你折腾病了, 让你在院子里罚跪呢。” 哈哈哈,得意什么呀,在宫里没个靠山还这么得瑟,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霁月翻了个白眼,“谁说被我折腾病的?明明是被鬼缠上了,三公主,你害死过人吗?也要小心哟。” 三公主愣了一下,“什么鬼?你不要瞎说。” 关于鬼敲门一事,大家都瞒着呢,没传出去。 霁月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皇上。” 第八百五十二章 罚跪 第八百五十二章 罚跪 打死三公主,也不敢去问皇上,她又不是吃饱撑着了。 一名头发半白的嬷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面色不善,“四公主,太后让你跪在院子里,没有她的吩咐不许起来。” 得,太后已经彻底放飞自己了,毫无顾忌了。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站着不动,“理由呢?” 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对霁月早就一肚子的怨气,太后要她死,她就得死,哪来那么多废话。 她轻鄙的嘲讽道,“罚你需要理由吗?” 霁月板起俏脸,冷声喝道,“给我掌嘴。” 半春毫不犹豫的打过去,“啪啪。” 嬷嬷的脸被打肿了,恼羞成怒,她在太后面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四公主,你太放肆了,连我都敢打。” 霁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不过是个老刁奴,爬到主子头上耀武扬威,谁准你跟主子说话你啊我的?” 嬷嬷的脸色变了几变,“奴婢只是照太后的吩咐行事。” 霁月漫不经心的看天,高傲极了,“我没听到,谁知道你有没有假传圣旨?” 嬷嬷气白了脸,扭头就走,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太后让你进去。” 一夜不见,太后苍老了许多,面色腊黄,“沐霁月,去院子里跪着,跪到哀家好起来的那一天。” 她心中这口怨气一定要出,否则浑身难受。 她爬到太后的高位,是为了享福,而不是受折磨的。 凭什么她要受一个死丫头的气? 霁月嘴角抿了抿,“不可能,你好不了了。” 太后气的嘴巴都歪了,“你敢诅咒哀家?来人,给哀家拖下去打。” 霁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这全是她作出来。 “你还是省省吧,已经中风瘫痪了,这是报应,再折腾下去只会更惨。” 如一首晴天霹雳砸下来,太后浑身发抖,面色苍白如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霁月挑了挑眉,原来她不知道啊。 中风这病是因为气血翻腾的厉害引起的,当然,摔的那一跤也是致命的。 “你已经瘫了,好好的养病吧,否则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太后慌乱不已,额头隐隐有汗,“不可能,太医没有这么说。” 霁月撇了撇小嘴,有些无语,“要说也不会跟你说啊。” 太后想起当时太医复杂的神色,一颗心往下沉,“宣太医,快。” 她情绪特别激动,室内一片混乱,大家围着她安慰。 只有霁月远远的站着,像个不相关的人。 太后眼中冒火,怒气冲冲的喝道,“沐霁月,你去院子里跪着,我看到你就心烦,快去。” 看一个人不顺眼,她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 太后就是这种心态,何况她不是普通人,是高高在上的后宫之主,不需要隐忍。 霁月旁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来人,我要喝燕窝汤,要一份千层酥,一份枣泥饼。” 她想了想,“告诉御膳房,要是敷衍了事,我就去砸场子。” 就是这么霸气,这么任性。 “是。”半春立马去办。 太后被她的放肆气的嘴唇直哆嗦,“沐霁月,这宫里还轮不到你作主。” 她胡乱的挥手,“去,压她去院子里跪着。” 她心里有一团火,熊熊烧灼,说不出的难受。 半夏挡在霁月面前,一脚踢开冲过来的宫女,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冷声喝道,“谁敢过来?” 她本是武功高手,对付这些弱女子绰绰有余。 太后勃然大怒,“这是要造反吗?来人,召宫庭侍卫前来。” 还没有等来侍卫,南宫寒熙来了,他一身锦服,气宇轩昂,神采飞扬,面如冠玉。 “住手,这是干什么?” 三公主一看到他,顿时眼中放光,“表哥,你来了,我们被沐霁月欺负的好惨。” 太后看到他,连忙冲他招手,“熙儿,你来的正好,去,制服这丫头,罚她跪院子。” 霁月一声不吭,骄傲的站着,沉默而又倔强。 南宫寒熙哭笑不得,这些女人是不是有病? 就为了这一点破事就闹腾的天翻地覆,怪不得皇上会说那样的话。 他耐着性子劝道, “皇祖母,你需要好好保养,火气不能大,对身体没有好处。” 太后不吃这一套,气恼不已,“熙儿,连你也不听我的话?” 皇上的偏心,已经很伤她的心,要是最疼爱的外孙也这样,她会受不了。 南宫寒熙有些莫名其妙,何至于如此? 三公主见状,赶紧抓住机会表现。 “皇祖母,表哥最孝顺了,怎么可能违背你的意愿?表哥,这两个丫环是你的人,你还是收回去吧,免得闯出滔天大祸,会牵连到你。” 她指了指那个半夏,心中暗自得意,没了爪牙,看沐霁月还怎么嚣张。 半夏态度坚决,“奴婢生是四公主的人,死是四公主的鬼。” 从她到四公主身边的那一天起,就发誓要奉四公主为主,此生都不会违背誓言。 再说了,四公主对她们姐妹宽容又体恤,她们吃的喝的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差。 跟在四公主身边,她们的心安定的,找到了归属感。 这是永宁王府无法给予她们的。 三公主目瞪口呆,这几个女人疯了吗? 宁愿跟着一个落魄又没势力的公主,也不愿意回去跟从有权有势的旧主? “你们这是要叛主?” 半夏不是能言善变之人,但是,她很坚定的说道,“我们的主子就是四公主。”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沐霁月,你还真有本事。”三公主羡慕嫉妒恨,这么快就收为已有,完全没办法想像。 霁月气死人不偿命,凉凉的吐槽,“还用说吗?肯定比你强。” 三公主气的直翻白眼,直跺脚,太不甘心了。 太后不耐烦的催促道,“熙儿,你快动手吧。” 南宫寒熙深感可笑,这么多人联合一起欺负十岁的女孩子,不嫌丢人吗? “皇祖母,你让我欺负一个小孩子,我办不到啊,传出去我都不用做人了。” 太后恼怒的瞪了霁月一眼,“什么小孩子?她也不小了,这里全是我的人,没人敢乱传话。” 第八百五十三章 喜欢她不是罪 第八百五十三章 喜欢她不是罪 霁月笑眯眯的举了举手,“你当暗卫都是死人吗?大家都盯着你呢。” 她居然还笑的出来?太后把之当成挑衅,“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霁月呵呵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对南宫寒熙不是真正的疼爱,而是另有目的。” 这话刺痛了太后,当场变了脸色,“你胡说八道,熙儿,你不要信她的鬼话,我对你如何,你是最清楚的。” 霁月最擅长抓住对方的痛脚,猊狠的戳啊戳,“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口口声声说疼爱,却总逼他做些败坏名声的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开始怀疑你的居心了。” 她义正言辞的指责,太有说服力了,连宫人们的眼神都变了。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太后气极败坏的尖叫,“你这是挑拨离间,熙儿,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千万别中她的招。” 霁月总能将她激怒,让她失了仪态。 南宫寒熙头痛不已,就不能好好相处吗?“皇祖母,你不好好养病,尽折腾些什么?霁月可是你的亲孙女。” 何苦为难一个女孩子? 太后已经气崩了,“我没有她这种孙女,熙儿,我最疼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南宫寒熙很为难,他不想让太后失望,但是,让他伤害霁月,那是万万不能的。 霁月看在眼里,大声痛斥,“这是道德绑架,以爱为名,实行惨无人道的感情勒索,疼他就是让他帮你做坏事,太后,你是天底最最凉薄自私的人。” 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面红耳赤,“拖出去,拖出去。” 她大喊大叫,完全没有了太后的尊荣。 南宫寒熙看在眼里,有些着急,“霁月,你先出去吧。” 半春在门口探头,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公主,吃的来了。” 霁月眼晴一亮,很欢脱的往外走,整一个小吃货。 大家都一脸蒙逼,就这么走了?不撕了?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简单而又粗暴的女孩子,他喜欢。 胳膊一紧,他低头一看,“熙儿啊,你不要相信她的话,我没有道德绑架。” 太后紧张的看着他,神情慌乱。 南宫寒熙的心一软,柔声说道,“皇祖母不要急,慢慢说话,事实证明,你没有利用过我。” 从小到大,他是被宠着长大的。 太后对他是真的很好,好的让他感激。 太后稍微安心了,“对对,好孩子,我这一身病都是被她气出来的,你答应我,跟她绝交,不许往来。” 她不能忍受那个臭丫头有好日子过,更不允许她得到幸福。 南宫寒熙避而不谈,“皇祖母,你这个时候最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身体。” 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想不开。 太后固执已见,“你先答应我。” 南宫寒熙心里不好受,“皇祖母,不要逼我,好吗?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 太后愣了一下,“你就这么喜欢她?” 南宫寒熙神情很坦然,没有回避,“喜欢她不是罪。” 年少时的感情是最灸热,也是最真诚的。 太后心中涌起浓浓的不甘心和怨恨,“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不,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皇祖母,你不要再折腾。“ 太后心里很难受,“连你也嫌弃我?” 南宫寒熙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严肃的说道,“皇祖母,我刚从舅舅那边过来。” 太后的脸色一变,“他说了什么?” 她不是傻子,儿子的微妙态度不可能一点都没查觉出来。 这也是她最不甘心的地方。 她辛苦拱卫他上位,他却不够尊重她。 她病重,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守在她病床边,这让她够寒心了。 南宫寒熙挺为难的,“让你好好养病,凡事都不要管。” 其实,他觉得舅舅的话没错,每天吃好喝好,寂寞时招子孙们过来共享天伦,无聊时招后妃们聊天玩乐打发时间。 这才是一个太后的生活。 管的太多,只会让人讨厌。 其实,舅舅是嫌太后太多事,不肯放权吧。 据他所知,太后手里还有一股不明势力,还紧拽着不放。 这也是让皇上忌惮的原因之一吧。 太后的一颗心往下沉,冰冷冰冷的,“他这是不耐烦了?” 太没有良心了,她为他登上皇位耗尽了心力,绞尽脑汁为他铺路,如今他大权在握,就嫌她碍眼? 幸亏她防了一手,没有傻乎乎的都交出去。 南宫寒熙听皇上一直在说,太后有些老糊涂,他还不信。 如今发现,还真没说错。 揪住霁月不放,对她有什么好处? 只会让整个宫庭鸡飞狗跳,上下不得安宁,惹的皇上心烦。 就算她手里有力量,那又如何,这是沐家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外面传来通禀声,“太医来了。” 太医诚惶诚恐的进来,面有忧色。 太后冷冰冰的盯着他,“说实话,否则统统拖出去砍了。” 太医浑身一颤,脸色发白。 真是要命,到底听谁的话? 太后惹不起,皇上也惹不起。 太后的心悬在空中,面上却不露,“真的中风了?以后就只能瘫倒在床上?” 太医见她神色平静,只当她知道了病情,还接受了现状。 他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劝道,“太后,您好好保重身体,配合治疗,有可能会治好的。” 虽然希望不大,但总要试试。 太后心中的怀疑被证实了,整个人都抓狂了,抓起桌边的东西就砸过去,“哀家要的是肯定!而不是可能。” 她崩溃了,让她怎么接受? 太医不敢躲,飞来的茶杯砸中他的额头,瞬间流血了,他却不肯擦,扑突一声跪在地上,“太后。” 太后歇斯底里,面容狰狞的可怕,“治不了就给哀家滚,滚滚。” “太后,太后。” 室内兵荒马乱,室外一片祥和。 参天大树下,石桌上放着一堆吃食。 除了霁月点的东西,还额外送了好几道点心。 御厨是知道这位四公主的杀伤力,死活都不敢得罪她。 来砸场子是小,丢命才是大事。 不愧是御厨的手艺,就是好吃,霁月吃的满嘴留香,眉开眼笑。 第八百五十四章 幼稚又霸道 第八百五十四章 幼稚又霸道 南宫寒熙心事重重的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丫的心真大。 霁月抬起头,扬了扬眉,“要不要吃点?” 南宫寒熙在她对面坐下,愁眉苦脸的,“没胃口。” 他在乎的人就这么几个,屈指可数,他不希望任何人有事。 霁月也不劝他,没什么好劝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东西会好点。” 看着她吃的鼓鼓的小脸蛋,南宫寒熙很无语,“你就知道吃吃吃。” 霁月一脸的无辜,“活着就为了一口吃啊。” 说的好有道理,南宫寒熙被轻易说服了,坐下来盛了一碗银耳羹。 他喝了一口,味道不错,再来一口。 他抬头看了霁月一眼,“你不生气?” 他也知道太后太过份了,但说服不了她。 能有什么办法?太后都一大把年纪了,脑子僵化了。 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没办法较真啊。 霁月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我又没输。” 心塞的人不是她,扛不住病倒的人也不是她,她有啥生气的?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再来一碗。” 两人吃着喝着,还挺和谐的。 当三公主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大步冲过来,“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吃吃喝喝?表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宫寒熙眼皮都没有撩一下,“那继续失望下去。” 最好是失望到不来纠缠他。 三公主不甘心的想拉他的胳膊,“表哥,你快起来,跟我一起去安慰皇祖母。” 还没等她靠近,南宫寒熙就一巴掌拍开,满满是嫌弃。 三公主也不生气,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你多哄哄她,她最听你的话,她说什么你就听着,不要顶嘴。” 她就是见不得他们坐在一起的样子。 南宫寒熙像是没听到般,咬了一口点心,“这点心不错,赏。” 下人立马应了,拿着银子去御膳房打赏。 三公主被忽视了,又气又恼,“表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南宫寒熙冷冰冰的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种话?那是我母妃能说的。” 母妃?三公主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霁月忍不住笑喷了,“三公主难道想当你母妃?不是吧?那是不伦!” 三公主的反应极快,飞奔过来用力一推,一桌的饭菜都被她砸了。“轰。” 她还凶狠的瞪着霁月,“沐霁月,你太放肆了。” 掀翻饭菜的人居然恶人先告状,大声指责霁月。 霁月心气不顺,衣服都脏了,冷冷的看着她,“赔。” 南宫寒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脸上,衣服上都弄脏了。 “三公主,看来你是欠揍。” 三公主冲动完了才后悔,懊恼的看着南宫寒熙一身的狼狈。 她也不想这样的,但火气上来了,就是控制不住。 她不敢惹南宫寒熙,只好对准另一个人。 “沐霁月,你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真让人看不起,不就是一桌饭菜吗?我双倍的赔。” 这是赔的问题吗?霁月有点想抽她。 一身的脏污让人很不舒服,霁月没顾上跟她掐架,先回屋子换衣服。 见她走了,三公主暗暗松了一口气,当着南宫寒熙的面吩咐下去,“来人,去,吩咐御膳房,就说四公主没吃饱,再做几样精致的点心过来。” 这是拼命刷好感度,表现她大度的一面,但是,习惯了尖酸刻薄的她,一开口就很难听。 “是。” 南宫寒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 有些受不了。 但又不想去换,嫌麻烦。 三公主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表哥,听了这样的话,你都无动于衷?任由她污蔑我和姑父?” 南宫寒熙正烦着呢,没好气的轻斥,“三公主,要想名声清白,就不要乱说话,你也没有资格教训我,看到你就烦。” 趁人不在,三公主含情脉脉的示爱,“表哥,我是为了你好,这世上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 南宫寒熙一听这话就嫌恶心,“未出嫁的女孩子口口声声情爱,我都替你脸红,看来我要提醒舅舅一声了。” 如此不自爱的女孩子,又怎么值得别人喜欢? 三公主心里一酸,眼眶红红的,明知他看不上她,却不肯放弃。 “表哥,我只对你一片痴心,别的男人我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南宫寒熙越听越烦躁,“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无数次,不会娶你,你这么纠缠不休,丢尽皇家的脸。” 三公主恼羞成怒的大叫,“不想让皇室丢脸,那就娶我啊。” 换完衣服的霁月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不禁叹为观止,这脸皮之厚,超出了世人的想像。 南宫寒熙冷哼一声,“我可不想跳进火坑,一辈子都倒霉。 ” 这话太狠了,有如打在三公主的脸上,又羞又气,却舍不得恨南宫寒熙,却将所有的怒气对准了霁月。 “沐霁月,表哥为了你一再的折辱我,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的姐妹爱呢?” 霁月站着也躺枪,很无辜的说道,“喂狗了。” 她们之间哪有姐妹爱? “哈哈哈。”南宫寒熙被逗乐了,朗声大笑。 实在太可爱了。 三公主恼怒不已,恶狠狠的瞪着沐霁月。 下人端着托盘过来,全是现成的吃食。 霁月的视线扫到,眼晴一亮,“哟,有我最爱吃的莲子汤,来一碗。” 坐在最近的三公主毫不犹豫的捧起大碗喝了一口,粗鲁极了,还不忘扔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太LOWE,让人无法直视,现场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 南宫寒熙揉了揉眉眼,强忍住揍她一顿的冲动,“三公主,你太没有教养了。” 三公主本来就是个吃独食的性子,不但不羞愧,还洋洋得意,“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喝这个莲子汤,不行吗?” 南宫寒熙深感丢脸,怎么会有这种表妹?太上不了台面了。 “你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何苦全占着?” 三公主一脸嚣张的扬了扬下巴,“我高兴,我就是不想给她喝,怎么着?” 嫌说的不过瘾,还大口大口的吃,故意气霁月。 第八百五十五章 三公主中毒 第八百五十五章 三公主中毒 霁月嘴角直抽,这不是有病吗? 谁还会在乎这点吃的? 不过她是不能受气的,上前拽了一把,将碗抢过来,就搁在一边,也不喝。 她凉凉的吐槽,“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何为没教养。” 三公主向来娇纵霸道,听不得半句逆言,也不允许别人爬到她头上。 她的手空空落落的,气的浑身发抖,冲过去又将碗回来,狠狠喝了一大口。 “你还懂教养?你可是没娘的孩子。” 她太清楚怎么攻击一个人了,攻击对手的l软肋。 南宫寒熙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实在太贱了。 霁月却很冷静,“看不出你像有娘教的,皇室有你这样的公主是耻辱。“ 她的嘴皮子霛谁都溜,想占她的便宜,下辈子吧。 三公主反被气哭了,她怎么就成了耻辱? 表哥还一脸的认同,好可恶。 “沐霁月,你太过份了。” 沐霁月冷哼一声,“有没有人告诉你,送上门的都不是好东西,没人想要。” 三公主被打脸了,恼羞成怒,“沐霁月,我跟你拼了。” 她飞奔过去,伸手就要打人,却被南宫寒熙挡住了。 “行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三公主委屈的直掉泪,“表哥,你也认同她的话吗?” 他一直这么冷淡,就是这个原因吗? 南宫寒熙早就烦死她了,怎么拒绝都不管用。“是。” 三公主心口一阵剧痛,软到在地,“啊,好痛。” 她双手抱着肚子,脸色惨白。 南宫寒熙朝后退了几步,防备的看着她,“又玩什么花样?” 三公主疼出一身冷汗,肚子疼的快裂开了,“表哥,救我,我的肚子好痛。” 她在地上打滚,汗如雨下,迅速将头发打湿了。 霁月远远的看着,没有靠近,“好像不是装的,找太医吧。” 她可不想沾手,免得被反咬一口。 太医就在长寿宫驻扎,很快就到了,检查后顿时脸色变了,“这是中毒了,快服下这颗解毒丸,还有让厨房煮一大锅绿豆汤解毒。” 南宫寒熙非常的震惊,“中毒?怎么会?” 什么时候中的毒?怎么会中毒? 这也是霁月心中的想法,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 三公主吃的药丸没有那么快见效,痛的死去活来。 闻讯赶来的宸妃看着面色惨白的女儿,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肝肠寸断,“仪儿。” 三公主泪流满面,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母妃,我好疼,我不要死。” 她浑身脏的不行,满面尘埃,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宸妃心疼坏了,将她抱入怀中,“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三公主又是哭又是叫,折腾了好久,才渐渐安静下来。 皇上也赶了过来,站在一边直皱眉头,“怎么好端端的会中毒?” 在长寿宫中毒?谁干的?针对谁? 这必须查清楚! 太医早就检查了一遍,指着一碗莲子汤说道,“是这莲子汤有毒。” 刚才三公主还为了这一碗莲子汤差点打起来呢。 三公主呆了呆,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是她。” 她手指向沐霁月,都是她害的。 沐霁月挑了挑眉,神情充满了嘲讽,“我?” 她就说嘛,不能沾手,宫里就没有一个好人。 三公主大声哭叫,“是她给我下的毒,父皇,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 这么好的机会,她放过才是傻瓜。 只要除了沐霁月,表哥最后会是她的。 别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表哥也不会看上别人。 南宫寒熙看不下去了,这么陷害人,太是可恨。 ”胡说,霁月根本没碰过莲子汤。“ 三公主委屈的直叫,“表哥,她下这样的毒手,你还要护着她?” 她是颠倒黑白的高手,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轻车熟路,脸都没有红一下。 南宫寒熙对她的厌恶更浓了,“舅舅,我敢用性命担保,不是霁月。” 宸妃眼神闪了闪,“世子,同样是表妹,你这样太伤人了,我家仪儿被宠着长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你还要雪上加霜,哎。” 她比三公主强多了,没有多说什么,但一声叹息包含了很多东西。 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装的比谁都圣洁。 南宫寒熙不吃她这一套,冷冷的反问,“宸妃娘娘,照你的意思,让我闭着眼晴说瞎话?” 宸妃并不想跟他对上,她还想将女儿嫁给他呢。 “如果你不能帮仪儿,那么就保持中立,不要开口。” 霁月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她让你闭嘴呢,真有意思,不愧是屹立不倒的宠妃,果然有几手。” 宠妃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没有万般手段,早就死翘翘了。 宸妃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居然被她逃过了,运气真好。 但下一次,她的运气还能这么好吗? “四公主,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管不着,但你伤害仪儿,我绝对不允许。” 她还是柔柔弱弱的,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她轻轻一声叹息,“我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只要你承认,我就不跟你计较,我也保证皇上不会罚你。” 悲天悯人,怜惜幼小的模样,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估计皇上最爱这一套。 可惜,对霁月不管用,“长的挺漂亮的,可惜心眼太坏,皇上,你尽喜欢蛇蝎美人呀。” 她没大没小惯了,皇上微微蹙眉,却没有发作,“你到底有没有给汤里下毒?” “没有。”沐霁月毫不犹豫的摇头,“我才不做傻事,让愚蠢的三公主活着,衬出我的冰雪聪明,多好啊,我舍不得她死呢。” 这个理由太强大,太厚颜无耻,让人无法反驳。 皇上嘴角直抽搐,她的脑子里到底塞了什么东西? 三公主被刺激的抓狂,“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众人无语了,说她草包,她还不信。 四公主是帝女,她的全家包括了皇上,太后,也包括了三公主自己。 霁月洋洋得意的笑道,“看吧,在她的衬托下,显得我样样都好,不管何时,红花总要绿叶配的。” “噗。”南宫寒熙知道不该笑,但实在忍不住。 第八百五十六章 我天生尊贵 第八百五十六章 我天生尊贵 宸妃心中暗恨,一双儿女是她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皇上,仪儿是不懂事,但也是四公主的姐姐,这么嘲讽自己的姐姐,不好吧?” 她温温柔柔的腔调,别人听着很舒服,但听在霁月耳朵里,却满满是恶意。 霁月不客气的开撕了,“宸妃,你除了靠男人外,还会什么?” 宸妃快气疯了,她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被个小丫头说靠男人,还用这么鄙视的语气。 她纵然气的快吐血了,但在皇上面前,特别注意形象 。 她笑的温婉,“女人就是依附男人的,男人是天,女人是泥,万事都要听男人的,男人才会喜欢。四公主,我教你这个道理,希望你能懂事些。” 她用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一副说教的架式。 她是绵里藏针,暗里藏刀,但是,沐霁月是明晃晃的砍刀子,“我明白了,没用的女人才会巴着男人不放,使尽卑鄙手段清除异已。”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怎么凶残怎么来。 “……”这么解读,真是绝了,全场寂静。 向来温婉的宸妃气的浑身直哆嗦,却不能说什么。 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她跳出来,不就自已承认吗? 心好塞,好想骂人。 霁月看着她憋红的脸,笑的很开心,“我,沐霁月,堂堂朝云公主,要让男人巴着我。” 她的自信,她的张扬,她的明媚灿烂,都是那么耀眼。 这才是帝国公主该有的自信! 宸妃忍不住嘲讽道,“你这样的想法要不得,会害人害已,没人喜欢的。” 霁月瞥了她一眼,很是不屑,“子非鱼,焉知鱼子乐?像你这种只会耍手段的人,自然不会懂的,你的一生是可怜的,悲哀的,没有意义的,我同情你。” 宸妃快要气疯了,这丫头是故意羞辱她。 她憋的很辛苦,强忍着怒火,强笑道,“皇上,四公主的脑子有病,还是请太医帮她诊诊吧。” “她的话没错。”皇上神色淡淡的。 宸妃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 皇上一直喜欢温顺可爱甜美的女孩子,不喜欢太张扬的,她不可能看错。 但她不知道,皇上是个男人,也是个父亲。 身为一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温顺听话。 但身为一个父亲,更喜欢看到自己的女儿骄傲自信如朝阳。 “她是公主,不需要依附男人。” 因为与生俱来的尊贵,除了皇上和皇子外,没人比公主更尊贵。 他再不喜欢霁月,也不会乐意看到霁月低声下气的讨好男人。 霁月有些意外,但很快想通了,嘴角微勾。 她得意的笑,“对,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我是生来被服侍的,而你,生来服侍人的。” “噗。” 有人忍不住笑了。 其实她没说话,就算贵为皇后,也得服侍皇上,算是皇上的高级下人。 宸妃恶狠狠的看过去,却没有找到那个发笑的人,忍的浑身发抖。 “我是皇上的妃子,你这是羞辱你的父皇。” 这乱扣罪名,也是她的拿手好戏,不知有多少对手栽在这一招上。 但是,霁月从来不走寻常路,寻常套路对她是没用的。 “又来了,你们这些后宫女子一个个想代表皇上,脸这么大,心也这么大。” 皇上心中早有猜忌,从小见惯了自己的母亲弄权,对后宫女人有一种本能的防备。 宸妃后悔的要命,怎么就忘了这一茬,“皇上,臣妾绝无他意……” 她平时表现的温顺可爱,对权势不感兴趣,才让皇上那么看重她。 不等她解释完,霁月就笑眯眯的给她添堵,“行了,解释就是狡辩,还是不要解释了。” 这话一出,宸妃准备好的百般说辞都没有什么用了,说多了就是矫情。 她委屈的红了眼眶,可怜巴巴的呼唤,“皇上。” “皇上。”霁月觉得好玩,学着宸妃可怜兮兮的表情,又学她说话的语气,“我冤枉啊,都是贱人害我,我是无辜的,皇上你要信我。” 她模仿的惟妙惟肖,让皇上嘴角直抽,怎么就这么能呢? 以后宸妃再哭哭啼啼的撒娇,就不能直视了。 宸妃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绝她的后路啊。 这么狠,这么绝情,果然是来报仇的。 霁月揉了揉脸,恢复了正常,笑的天真烂漫,“嘻嘻,宸妃,我帮你说完了,不用太谢我。” 宸妃欲哭无泪,死丫头,把她的话都抢走了,她还说什么? 这一笔账以后再算! 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立马转移话题,“皇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下毒案,仪儿不能白白受苦。” 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将罪名推到沐霁月身上,就算不死也要脱皮层。 皇上也没有过多的纠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刚才谁在一边服侍?” 几名宫人走了出来,齐齐跪倒,“是奴婢。” 都是刚才在院子里的宫人,亲眼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 几名宫人按照顺序一一陈述,南宫寒熙在旁边迫不及待的说道,“舅舅,您也听到了,沐霁月只是抢汤碗,没下毒。“ 三公主表示不服,“不是的,沐霁月跟我抢东西时,趁机下手了,父皇,肯定是她,没错的。” 南宫寒熙烦死她了,这么陷害自己的姐妹,真无耻了。 “你们看到了吗?” 几名宫人纷纷摇头,“两位公主是起了冲突,三公主还砸了东西,挺凶的,把四公主气坏了,不过奴婢没有看到四公主下毒。” 最左边的一名宫人阿香低着脑袋,一声不吭,似乎很害怕。 南宫寒熙注意到了她,“还有你,怎么不说话?” “这……“阿香抬起头,小脸畏畏缩缩的,欲言又止,“奴婢不敢说。”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感觉有好戏看了。 南宫寒熙很嫌弃,嫌她太假。 三公主冲了出来,大声喝道,“说。” 阿香抿紧嘴唇,浑身颤抖,强忍着惧意说道,“四公主抢到碗后,确实往汤里倒了点粉末,动作很快,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但是,奴婢不敢肯定是不是毒药,所以不敢说。” 第八百五十七章 栽赃陷害 第八百五十七章 栽赃陷害 霁月挑了挑眉,深感有趣,“你亲眼所见?” 直到现在,她确信这是冲她而来的阴谋。 幕后黑手是谁呢?值得研究。 阿香索索发抖,战战兢兢地的不敢看她,“是,远远的看见了。” 南宫寒熙很愤怒,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当着他的面陷害耍手段,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他倒要看看谁敢当着他的面动霁月一根手指头。 “我怎么没看见?” 阿香小心翼翼的说道,"您当时瞪着三公主,嫌她烦,正在数落她,没注意。” 三公主勃然大怒,脸色铁青,“沐霁月,我就知道是你,你就见不得我好。” 霁月冷笑一声,梗着脖子嘲讽道,“你娘是宠妃,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宸妃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一名老嬷嬷叫了起来,“皇上,搜她的屋子,说不定会有发现。” 皇上的视线扫了过来,冷冷的,“准。” 宸妃心中得意,这次沐霁月死定了。 但是,沐霁月特别淡定,一点都不怕,百无聊赖的盯着那碗莲子汤看。 不知看到了什么,她忽然笑了。 一群侍卫进了霁月住的屋子,不一会儿,一名年轻的侍卫飞奔出来,手里捧着一样东西,“皇上,这是搜出来的可疑纸包。” 皇上做了个手势,太医上前验了一下,神色复杂。 “这正是三公主中的砒霜之毒。”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异样的眼神都盯着霁月。 三公主气怒攻心,扬起巴掌就打过来,“果然是你,沐霁月,你好狠毒。” 南宫寒熙拦在前面,急急的叫道,“舅舅,真的不是霁月。” 他敢保证,霁月不是那种人。 皇上看着那个沉静如水的少女,心情非常的复杂,“你先不要说话,沐霁月,你来说。” 霁月把玩着发梢,云淡风轻,“宫里栽赃陷害这种事还少吗?宸妃更是个中高手。”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果然很凶残。 宸妃的脸色剧变,冷冷的盯着霁月,“四公主,血口喷人可不是好习惯。” 霁月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动不动就害人更不是好习惯,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一次三公主侥幸逃脱,下一次呢?还是,你从来不在乎亲生女儿的性命?” 她年纪虽小,但气势不输给别人。 宸妃心中暗惊,她怎么一口咬定是她干的? “你这是威胁?带我替你顶罪?可惜,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我想帮你,也是无可奈何。” 霁月摆了摆手,不屑至极,“我不想跟傻逼说话,会拉低我的智商。” 宸妃差点吐血,气的浑身发抖,她怎么成了傻逼? 霁月懒的跟她纠缠,她又不是有决定权的那个人。 “皇上,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这话问的很有意思,皇上回答的更有意思,“是,朕要知道。” 霁月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行,很简单,砒霜虽然无味无色,但是,只要碰过的人,就会留下痕迹。” 还有这种说法? 皇上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痕迹?” 霁月眼睛晶晶亮,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让所有人洗手吧,真相很快会浮出水面。” “洗手?”皇上更加迷惑,什么情况? “先打一盆水过来。”霁月没有立刻回答皇上的话,皇上想了想,让人去照办了。 不一会儿,一盆水送到霁月面前,霁月倒了一点液体进去,搅了搅。 然后,她非常愉快的宣布。 “只要碰过砒霜的手放入水里,水就会变色,排队,一个个来,都别躲哈。” 她的视线扫视一圈,笑的更加开心了。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率先站出来支持,“我先来吧。” 他洗了洗手,水没有变色。 霁月的手也伸了进去,依旧没变色。 两人相视一笑,温暖而又默契。 三公主看在眼里,嫉妒的不行。 “这种可笑的把玩想糊弄谁呢?父皇,她在耍我们呢。” 她看沐霁月不顺眼,哪里都不顺眼。 霁月慢悠悠的说道,“不敢试的人自然是心虚。” 皇上冷声喝道,“统统试。” 这话如火上浇油,彻底激发了三公主的妒火,眼眶都红了,“父皇,你居然陪她胡闹?” 皇上微微蹙眉,女孩子不需要太聪明,够用就行。 但是,被沐霁月一比,立马显得愚蠢了。 人 果然是要对比的。 “仪儿,你让朕很失望。” 其实,他最疼爱是三公主,从小看着长大的,嘴巴很甜会哄人。 不像沐霁月,硬梆梆的,整天就想气他。 三公主委屈的直掉眼泪,宸妃已经反应过来,冲女儿瞪了一眼。 一转身她盈盈一福,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皇上,您为了仪儿才这么劳师动众,她太不懂事了,臣妾回去好好的管教。” 三公主总算反应过来了,连忙擦了擦眼泪,“谢谢父皇。” 说话之间,一名侍卫的手伸进去,水顿时变色。 “啊,真的变色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原以为四公主只是说说而已。 那侍卫浑身发颤,表情充满了恐惧。 南宫寒熙挡在他面前,冷冰冰的看着他,这人叫孙继,是一家落魄公侯府的嫡次子。 家里早就落魄了,靠借贷度日,空有一个爵位了。 霁月略一沉吟,“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去搜我房间的人?” 三公主理直气壮的反驳,“搜的人都会碰到纸包,这不是很正常吗?” 霁月不禁抚额,“哎,真蠢。” 三公主气的直跺脚,“沐霁月。”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怜悯,“放心,这不怪你,女儿智商随娘,你出生的时候,你娘没把智商给你装进去。” 三公主被深深的羞辱了,但是,还是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神经病,这到底哪里错了?” “只有栽赃陷害的人才会沾染到砒霜。”霁月懒的多解释,当然,碰过砒霜的人只是怀疑对象,这个呢,反应这么明显,已经摆明了有问题。 她忽然扬声提醒道,“对了,这侍卫要是自杀了,那就找他的家人,子债父还天经地义。” 这是防止侍卫忽然自尽,保全幕后黑手呢。 第八百五十八章 跟宸妃掐架 第八百五十八章 跟宸妃掐架 这话太及时了,刚想咬舌自尽的侍卫身体僵住,不敢乱动。 侍卫被拖下去拷问了,而留下来的人战战兢兢,生怕引火上身。 南宫寒熙全看在眼里,忍不住赞了一声,“你太聪明了。” 霁月笑眯眯的道,“一般一般,被陪衬出来的聪明劲。” 三公主的脸黑了,就知道欺负她。 霁月没给她发作的机会,“应该还有同伙,再来。” 换了一盆水,一个个试过去,霁月旁边围观,队伍后面一个脸色苍白的宫女吸引了她的注意。 咦,这不是那个阿香吗?指控她下毒的人,怎么吓成这样?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阿香一步步靠近,当阿香手伸进水里,一脸的忐忑不安,眼睛紧闭不敢看。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呀,水又变色了。” 阿香顿时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面如死灰。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阿香有问题。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好奇的问道,“这阿香看来被人收买了,陷害我不遗余力,到底是谁这么恨我?” 南宫寒熙自始至终站在她身边,既是保护,也是戒备。 “我会保护你的。” 不管是谁,想伤害霁月,先过他这一关。 三公主瞪大眼晴,心中惊疑不定。 虽说她不信沐霁月的说辞,但事实摆在眼前。 这些人为什么要毒死她?谁是幕后主使者? 宸妃的神情很复杂,似是遗憾,又似无奈。 皇上沉着一张脸,面罩寒霜,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一个二个叛主,居心不良。 他身边的海公公大声喝斥,“快老实交待,到底是谁主使的?” 阿香拼命磕头,头都磕破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开恩。” 到了现在,她不肯老实招。 这让皇上很生气,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查查她的来历和家世背景。” 阿香浑身一颤,“皇上,饶了奴婢的家人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海公公狠狠一脚踢过去,都到这种时候,还不开眼,真是活腻了。 “快老实交待,糊涂的东西。” “奴婢真的是长寿宫清扫的小丫环,四公主没有下毒,是我……故意那么说的……”阿香面色惶恐,声音发抖,内心挣扎了半响,“可我没办法……是江嬷嬷吩咐的,也是她将纸包给奴婢,让奴婢趁乱塞给那位侍卫大哥的,但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里面是害人的毒药啊。” 她不停的叫冤,哭的很伤心,好像她是最无辜的。 在海公公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做出这种事情死定了。“江嬷嬷?” 阿香泪流满面,嘴唇直哆嗦,“太后身边的江嬷嬷,她管我们的,我们不敢不听。” 她拼命推卸责任,只求饶她一命。 全场寂静,没人敢吭声,是太后身边的人下的手,那是不是代表了太后的意思?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越来越有意思了。 海公公看向皇上,这关系到太后的脸面,他一个太监做不了主。 皇上微微颌首,海公公立马吩咐下去,“去把江嬷嬷找来。” 不一会儿,宫人脸色惨白的跑回来,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不好,江嬷嬷吊梁自尽了。” 众人面面相视,惊疑不定。 真的自尽?还是被人害了?这是个好问题。沐霁月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三公主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浑身发颤,“我不相信是太后干的,太后没有理由害我。” 她嘴巴甜最会哄人,刻意讨好太后,这些年太后挺疼她的。 孙女里她算是最得宠的,太后有什么理由害她? 宸妃悠悠的声音响起,“想害的人不是你,恐怕是为别人准备的。” 霁月眼神闪了闪,嘴角勾了起来,溢出一丝淡淡的嘲讽。 三公主如被点醒了,眼睛一亮,“别人?我想起来了,这莲子汤是沐霁月最喜欢的,也是给她准备的。” 这话一出,大家的神色更古怪了。 宸妃面露痛苦之色,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但为了皇上不得不隐忍下来。 “皇上,家丑不可外扬,就这么算了吧,仪儿也没什么事,不要追究下去了。” 她这是为了皇上才做出的牺牲,她是最识大体的宸妃啊。 皇上长长一声叹息,“太糊涂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宸妃知道是指太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霁月观察入微,早就尽收眼底,她凉凉的开口,“既然宸妃指证是太后,那是不是应该问问太后啊。“ 宸妃眼神阴沉的可怕,“四公主,你又陷害我,我何时指证太后?” 霁月早就怀疑是她,这个女人能得宠那么多年,岂是泛泛之辈。 在别人面前,她是嚣张跋扈的宠妃,在皇上面前,她是温柔体贴的解语花。 在太后面前,是恭顺的儿媳妇。 她一直在变,每一个角色变换自如,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霁月很奇怪的看着她,“你的表情说了啊,你在说皇上,臣妾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追究太后的责任,你要感恩啊,要补偿臣妾啊,要百倍的对我们母女好啊,我们母女受的委屈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她学宸妃的语调,声音压的低低的,还颇像一回事。 但是,将宸妃的阴暗心理说出来,这让宸妃怎么忍? 宸妃快要气疯了,她好不容易才哄住了皇帝,却被这个死丫头搅黄了。 她偷偷瞥了皇上一眼,果然,皇上多疑的视线扫来扫去,让人心惊。 她又气又愤怒,“胡说八道,我没有,四公主,你用恶意揣测别人,是何居心?” 她真的弄不懂,为什么多疑又阴沉的皇帝会这么包容沐霁月? 难道是因为安后? 不可能,他当年对安后痛下杀手,今天又怎么可能为了她的女儿心慈手软?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霁月特别无所谓,很拽的反问,“你摆出一张委屈脸,又是为了什么?隐忍?委屈求全?不就是为了博得一个大度的好名声吗?不就是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吗?” 也只有她敢这么跟宠妃说话,她是宫中的异类,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 第八百五十九章 落土为安吧 第八百五十九章 落土为安吧 但不知为什么,皇上一直没有砍她的脑袋。 南宫寒熙抚额叹息,这爆脾气,分分钟钟得罪人啊。 “霁月,不要说的太明显,这样不好。” 宸妃可不是好惹的,她能在后宫荣宠不衰,是厉害角色。 得罪了她,后患无穷。 霁月眨巴着眼睛,特别的无辜,“难道我又说错了?” 宸妃气的胸口都快炸开了,明明想杀人,但当着皇上的面,什么都不敢做。 “你不可理喻,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就跟在本宫身边,本宫会好好的管教你。” 三公主不乐意了,“母妃,你干吗管她?让她去,她总有一天会倒霉的。” 宸妃更心塞了,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笨蛋女儿?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别瞎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皇上,也不可如此。” 三公主向来听她的话,不敢再说什么,但狠狠瞪了霁月几眼。 霁月不禁乐了,“呵呵,又想管教我?皇上,你这是要立她为后?她哪一点配管我啊?品行?才华?都很差劲,我看不上她。” 这宫里,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管教嫡出公主。 一个宸妃而已,连皇贵妃都不是,就口出狂言。 宸妃被霁月当众打脸,又羞又气,眼巴巴的看着皇上,无声的哀求。 求皇上垂帘,给她一点颜面,为她出头责罚沐霁月。 当然,怜惜她,封她为后,那是最好了。 这些年她一直想当皇后,明知后位最危险,但最风光啊。 后宫哪个女人不想坐上后位? 但是,皇上冷冷的声音传来,“朕已经说过,此生不再立后,宸妃,你应该很清楚朕的心思。” 他神情淡漠如雪,这冰冷的态度不像是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更像是奴仆。 宸妃心痛如绞,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还是不行吗? 她强颜欢笑,柔声说道,“臣妾知道,不敢有半点非份之想,皇上是臣妾的天,不管您怎么做,臣妾都欣然接受。” 对别人可以嚣张,可以骄纵,但在皇上面前,永远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想跟皇上耍脾气?开什么玩笑,宫里那么多女人,什么样的没有? 看她梨花带雨,却强颜欢笑的模样 ,皇上有些不忍。 他轻声斥道,“沐霁月,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给宸妃做脸面?沐霁月当场就爆发了,“当然不会忘记,我是安蓝之女,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安蓝之女。” 安蓝,是个神奇的存在,跟皇上青梅竹马,嫁入宫中五年,专宠五年,就算死后,依旧让无数嫔妃怨念不消。 皇上勃然大怒,“以后不要让朕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是宫中禁忌,别人敢提。 霁月冷笑一声,“安蓝,安蓝,安蓝,你死的好惨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所嫁非人,落的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皇上气的脸色发青,浑身紧绷,怒气冲天,“沐霁月,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霁月扬了扬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 “就算你不杀,你的母亲,你的妻妾,你的儿女,都不会放过我,哎,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要延续到下一代身上,皇上,你要是现在杀了我,还要谢谢你让我脱离苦海。” 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张扬的, 明艳的。 她不管不顾的顶撞皇上,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可是,南宫寒熙在乎啊,他急的要命,“舅舅,霁月在冷宫长大,性子偏执,这不能怪她。” 这死倔的性子真是要命,就不能软和些吗? 怎么会这么固执?毕竟是亲父女,哪有隔夜仇? 得罪了皇上,有什么好处? 三公主最见不得南宫寒熙帮别的女孩子,尤其是霁月。 “那怪谁?总不能怪父皇吧,要怪就怪那个女人。” 她不敢直呼名字,但其中的怨气任谁都听的出来。 宸妃的脸色发白,急出一身冷汗,“仪儿闭嘴,这岂是你能说的?” 她冲皇上行了一个赔罪礼,“皇上恕罪,仪儿口无遮拦,太过率真,还请皇上怪罪于臣妾,是臣妾没有教好她。” 这宫中最不能碰的就是安蓝这个名字。 “起来吧。”皇上的声音冷冷的,又是悲喜无常的样子。 霁月特别的生气,因为安蓝的棺木至今寄放在雷音寺,由雷音寺的方丈看管着。 她想摸进去看一眼都不行,尼玛,想想就好生气。 十年了,为什么还下葬? 不管什么年代,都讲究一个落土为安。 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咦,我忽然很好奇一件事,在我母后死后,为什么宫里没添几个孩子?相反,在我母后生前,孩子一个个蹦出来,真有意思。” 说什么专宠,呵呵,帝王的专宠谁信呢? 这些孩子哪里蹦出来的? 谁都没料到她会转移话题,还转的这么远。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皇上,也一时跟不上。“你什么意思?” 霁月理直气壮的提出要求,“很简单啊,我娘堪称一代贤后,了不起,她活着的时候,保得皇室子孙满堂,就冲这,你也得给她风光的下葬。” 皇上的脸色变了几变,她怎么会知道?谁告诉她的? 她比他想像的还要聪明。 “不可能,她是废后。” 这话绝情的让人发火,霁月火冒三丈,“那行吧,夫君靠不住,就靠儿女,谁让她生了个举世无双的好女儿呢,我来给她风光下葬。” 哪有人不许下葬的道理?什么人呀? 皇上冷冷的瞪着她,“沐霁月,你不要乱来。” 让她去雷音寺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霁月真心不懂他的心思,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身为子女,岂能眼睁睁的任由自己的母亲不得安葬?皇上,你不想事情闹的沸沸扬扬,那我可以低调点。”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不需要太大的场面,不是真心关心她的人,没必要出席葬礼。 但是,依旧让皇上横眉竖眼,冷漠绝情的否决了,“不行。” 霁月气的小脸通红,据理力争,“不行也得行,她活着, 受尽屈辱,她死后,你还这么折辱她的尸身,不让她下葬,这也太过了,不管你有多恨她,我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第八百六十章 奸妃在此 第八百六十章 奸妃在此 皇上绝决而又冰冷,“她是朕的妻子,朕想怎么处置,轮不到别人插嘴。” “你的妻子?”霁月被恶心到了,他怎么有脸这么说?“皇上,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请求你。” 这事她管定了,绝不许皇上乱来。 皇上像吃错了药般,固执已见,还拿出身份压人,“朕不允许。” 霁月目瞪口呆,他脑子有病吧。“你杀了她,还不许我安葬她?凭什么?就算是滔天的仇恨,人死如灯灭,一切都结束了。” 皇上非常的生气,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闭嘴,再不老实朕就将你送进天牢。” 霁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皇上,你不会是对她念念不忘吧?舍不得她?” 这话一说口,把自己都雷到了。 杀了她的人,又怎么可能舍不得? 皇上勃然大怒,“胡说。” 霁月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行,我胡说,我要将她葬在雷音寺的山顶,那里环境优美,没人打扰,我可以时时祭扫。” 当然,这只是一个选择。 或者葬在安家的家族墓地,咦,安家当年有人收尸吗? 皇上断然拒绝,冷若冰霜,“她是朕的皇后,断没有葬在雷音寺的道理。” 霁月忍不住嘲讽道,“难不成你百年之后跟她同葬一穴?别开玩笑了,她可是废后。” “沐霁月,朕最后警告你,别乱来,否则你死定了。” “呵呵。”沐霁月冷笑一声,一双乌黑的眼晴瞪的大大的。 她刚想说什么,南宫寒熙就抢先说了一句。 “舅舅,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下毒之人,我相信,绝不是皇祖母,还请舅舅替皇祖母洗清冤屈。” 他替沐霁月捏了一把冷汗,她的胆子真大,跟皇上掐架, 还这么理直气壮,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地 他真怕皇上一生气,将沐霁月推下去砍了。 宸妃缓缓笑道,“皇上,我也相信太后不是那种人。” 她的心冰冷冰冷的,如跌进了冰窟,浑身都是冷的。 不是说安蓝早就弃尸荒野了吗?原来都是假的。 皇上的心思从来都是真真假假假,难以分辩。 “又开始装好人了。”霁月一肚子的火气,这宫里就没有一个好人。“刚才还指控太后呢。” 宸妃看着她的脸,忍不住想起安后,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怨恨,“皇上,四公主太过桀骜不驯,在闯出大祸前该严加管教,免得将来害人害已。” 她话里的冰冷,让四周的人不寒而栗。 南宫寒熙下意识的挡在霁月面前,小心的戒备着。 反倒是当事人霁月一脸的无所谓,根本没放在心上。 宸妃不会明来的,只会暗着来。 皇上略含深意的视线扫过来,“那让你来管教四公主,如何?” 宸妃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是一片无奈之色,“好是好,但臣妾是管不了她的,她连您都不放在眼里,我这个宸妃又算什么?” “奸妃。”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众人无语望天,想笑又不敢笑。 宸妃暴怒不已,死丫头,就知道跟她作对。 很好,她就不信弄不死一个小丫头。 她委屈的红了眼眶,“皇上,您听听,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被扣上一个奸妃的帽子,哎。” 霁月呵呵一笑,撩起袖子精神百倍的掐架,“你还没说什么?你当谁是傻子啊,桀骜不驯是谁说的?害人害已是谁说的?畜生说的?” 她一边说,还一边指着宸妃,小手晃啊晃,特别嚣张。 宸妃整个人崩溃了,浑身发抖,说谁是畜生呢?“你……” 不等她开口,霁月就开启冷嘲热讽的模式,“哟,开始装委屈,哭诉了,顺便上点眼药,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套,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宸妃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憋屈的要命,可怜兮兮的看向皇上,“皇上。” 这是她的男人,应该为她作主的男人,但是,能指望吗? 霁月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大声说道,“在皇上面前,就这么说三道四,挑拨离间,恨不得除我以快,在背后恐怕早就下毒手了,这奸妃的名号真没有说错,皇上,你说她们这么恨我是为什么?” 她就不走寻常路,东一脚,西一拳的,打的宸妃很蒙逼。“皇上,我没有。” 这满宫的女人相互之间恨的想撕对方的脸,吃对方的肉,但是,都是摆在台面下的。 她们讲究杀人不见血,越仇恨,面上越亲热,绝不会公然撕逼。 但是,来了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沐霁月,立马将她们打的晕头转向。 沐霁月年纪小,不在乎形象,但她们这些宫妃要形象啊,不能太难看,失了皇上的宠爱。 所以,不管怎么闹腾,沐霁月都占了上风。 最奇怪的是皇上,向来冷心冷情的君王,居然对处处惹是生非的沐霁月很包容。 难道是因为年纪小?所以纵容她的放肆? 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霁月眼珠一转,面露凝重之色,“皇上,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就是我处处被排挤,被伤害,被诬陷的原因。” 她先给所有宫妃上了一遍眼药,先打预防针,将来若是有事,那肯定不是她的错。 皇上挑了挑眉,神色微冷,“所以,你怨恨?” 霁月不是不知道他的态度有古怪,但是,她不想追问原因,因为她知道问不出来。 不管如何,她占便宜就行了。 “这倒没有,她是我的母亲,生养大恩片刻不敢忘,她的梁子我接了,什么阴谋诡计我等着,谁怕谁呢?本公主这辈子还没有怕过谁。” 她稚气的面庞神采飞扬,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是个二愣子,让在场的人都很无语。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采。 “你太嚣张了。”三公主再也看不下去了,凭什么她这么嚣张?太让人生气了。 霁月扬了扬下巴,拽的不行,“我乐意就行。” 三公主的脸色发黑,但霁月笑的更得意了,就是挑衅,怎么着? 一名宫人过来禀道,“皇上,太后有请。” 第八百六十一章 赚钱给你花 第八百六十一章 赚钱给你花 一群人都进去了,太后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憔悴模样。 但一看到沐霁月,她顿时火冒三丈。 “她来干吗?让她滚出去。” 沐霁月笑眯眯的举起右手,“身为被下毒的当事人,总要弄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吧,我要是这么出去了,那就说明你不打自招,你承认是你下的毒。” 她说的理直气壮,就是不肯走。 太后愣了愣,又气又怒,“胡说,皇上,我没有。” 沐霁月凉凉的插刀,“宸妃说你有。” “什么?”太后惊怒交加,恶狠狠的瞪着宸妃。 这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暗中扶持的人,居然背叛她? 宸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 “太后,臣妾怎么敢说这种话?她这是见不得我们好,搅风搅雨呢。” 太后半信半疑,但对沐霁月的怨恨超过了怀疑,“哼,哀家是不会让她得逞的。” 要不是沐霁月的出现 ,她也不会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转头看向皇上,幽幽一声叹息,“皇上,你不信我?” 皇上看着病弱的她,心里一软,“不是不信母后,而是传递砒霜的阿香是你宫中之人,畏罪自杀的江嬷嬷也是你的人。” 太后气怒攻心,事情一桩一件,层出不穷,让她难以招架。 “那又如何?这就能证明我是幕后主使者?” 她还怀疑是沐霁月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呢。 皇上微微摇头,果然是老了,脑子没有以前灵活清醒。 “就算不是,也说明这长寿宫已经被别人控制了,您对自己的寝宫失去了掌控力。” 太后的脸色大变,顿时惨白如纸。 换句话说,如果别人想毒死她,分分钟钟的事,这才是最可怕的。 她惊叫一声,“查,一定要彻查。” 宸妃上前倒了一杯茶,送到太后嘴边,“太后,您别担心,一切有皇上呢,他向来孝顺您,绝不会让您受委屈。” 太后眼神闪了闪,露出自豪的笑容,“那是,我生养的,自然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儿子。”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冷冷的下令。“去查清楚谁下的毒,马上送过来,朕亲自审。” “是。” 皇上的视线落在角落里,那个粉嫩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把玩着小手。 “沐霁月,你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霁月落落大方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问题出在送过来的路上,这莲子汤是谁送来的?” 在院子里服侍的宫人还有印象,“是御膳房的小丁公公。” 皇上一个眼色,自然有人去处理了。 三公主是最见不得沐霁月出风头,立马跳出来跟她唱反弹。 “以我看未必是出在路上,最大的可能是御膳房出了问题,那些人多眼杂,在汤里下毒完全有可能,父皇,我请求封了御膳房,彻底严查。” 她显摆着自己的聪慧,露出迷之般的自信笑容。 皇上嘴角抽了抽,揉了揉额头,有些累。 霁月嘴角轻扬,这么兴师动重,只会引的人人自危,人心不稳。 “人多眼杂,反而风险太大,不好下手。” 三公主拉下脸,一脸的不痛快,“说的好像你亲眼所见般,不会是你买通了小丁公公下毒害我吧?” 霁月不禁气乐了,摊了摊小手,“那我也得有本事买通太后宫中的人啊。” 三公主冷哼一声,“你又不是没钱,十几万的银子呢。” 她堂堂正牌公主都没有这么多钱呢。 霁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会在你身上花一文钱,不值得。” 三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瞪的快掉下来了,“沐霁月。” 马蛋,她就这么不值钱? 不对,明明很值钱,啊啊,全乱了。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让所有人都无语。 南宫寒熙扯了扯霁月的衣服,“霁月,给我花钱吗?” 霁月嘴角直抽搐,他凑什么热闹呢? 明明在讨论买凶杀人的可能性,怎么就一下子扯远了? “可以给你买吃的,没上限,你爱吃什么,姐姐给你买。” 她老气横秋的语气,让南宫寒熙哭笑不得,“臭丫头,你比我小。” 霁月笑嘻嘻的,眉眼弯弯,“姐姐给你买糖吃。” 南宫寒熙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脑袋,怜惜不已,“霁月,我的钱就是你的,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他说的认真,霁月有些不自在。 “好啊,我记下了,哪天缺钱就跟你伸手。” 那是不可能的,她会赚钱,能赚钱,干吗跟人要? 南宫寒熙知道她有这个本事,但凡事总有意外,不是吗? “只能跟我伸手要钱,听到了吗?” 霁月哈哈一笑,跟他开玩笑,“那你的钱要很多很多才行,我可会花了。” 她要挣好多好多的钱,买下整个天佑国的钱! 到时,她就能横着走,想怎么着都行。 “我可以赚啊。”南宫寒熙兴致勃勃的跟她讨论,“你负责花就行了。” 霁月笑眯了眼,这个可以有! 三公主嫉妒的抓狂,“表哥,我也要。”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太不识趣了,“凑什么热闹,找你爹娘去。” 他赚的钱只给霁月花! 他截然不同的态度,刺激到了三公主,“不公平,都是表妹。” 南宫寒熙懒的理她,能一样吗?在他心里,早就将霁月当成他未来的妻子了。 给妻子花钱,天经地义。 可没有养表妹的说法,更何况这个表妹有一个富有天下的皇帝父亲,一个宠妃母亲。 三公主气的直跺脚,伸出白嫩嫩的右手,“我不管,表哥,我最近好缺钱,给我一千两银子。” 南宫寒熙扭头看向皇上,扬声笑道,“舅舅,我没你有钱,所以不帮你养女儿了。” 皇上面色不好看,“不用理她。” 这世上的父亲都不乐意看到自己的女儿,死缠着一个男人不放,而且没有自尊的纠缠。 霁月看戏看累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双脚晃来晃去。 南宫寒熙蹭了过来,非挨着她坐。 三公主见状,嫉妒的不行,跑过来推了霁月一把,“让开,我要坐。” 第八百六十二章 宸妃受罚 第八百六十二章 宸妃受罚 她特别霸道,完全把南宫寒熙当成了她的私有物。 南宫寒熙不能忍,轻轻一推,三公主没站稳摔在地上,委屈的直掉眼泪。 “沐霁月,你推我,你欺负我。” 沐霁月嘴角直抽,闭着眼睛说瞎话,有意思吗?她到底几岁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你有病,赶紧去治吧。” 宠出来的公主病,谁乐意侍候谁去,反正她是不乐意的。 三公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任凭宫女去扶,她就是不肯起,大哭大闹,“沐霁月,你没有人性,没有姐妹爱,我讨厌你。” 从小到大,她都是靠哭闹争宠,靠哭闹得到想要的东西。 百试百灵的妙招,就不信治不了沐霁月。 神经病啊,沐霁月特别无语,这么低级幼稚的把戏,太丢皇室的脸。 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靠哭闹抢来的东西,没有什么意思。 “皇上,你就不管管你的宝贝女儿?简直是皇家之耻。” 真不知皇室怎么养出这种公主?太娇纵了,整的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但幼儿园的小朋友比她可爱百倍! 正说着话,三公主趁她不备,扑过去对准她的腿咬下去。 谁都没防到她有这么一手,被她逮住了空子。 “啊。”沐霁月的右腿一阵刺痛,不及细想,飞起左腿狠狠一脚踢过去。 真是疯了,连小孩子耍赖的手段都用上了。 三公主又扑过来,呲着牙齿又是打又是咬人,状若疯狂。 堂堂公主,如幼儿般死搅蛮缠,简直是疯了。 沐霁月忍无可忍,拔下发间的金钗刺中三公主身上的麻穴,三公主只觉得全身的力气抽走了,重重摔在地上。 霁月愤怒的操起桌上的书本拍下去,对准三公主一阵胖揍。 “让你耍贱,让你不要脸, 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丫的,太贱了,不打都不行。 三公主只有挨打的份,哭声大作。 谁都没料到两人会忽然打起来,都傻眼了。 宸妃在女儿撒泼时冷眼旁观,但一看到女儿落了下风,顿时急了,大声喝斥,“住手,住手,快去将她们拖开。” 众宫人上前要拉架,被南宫寒熙挡在面前。 宸妃听着女儿凄厉的哭叫声,心中大痛,“南宫寒熙,你快让开。”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说道,“宸妃娘娘,她们姐妹玩闹呢,就让她们好好玩,别人不要插手。” 其实,他看三公主很不顺眼,整天纠缠不清,确实欠打。 打一顿就老实了,没人敢动三公主,那就让霁月动手。 宸妃又气又怒又心疼,“南宫寒熙,仪儿才是陪伴你长大的人,你这么欺负她,良心过的去吗?” 南宫寒熙也不是好脾气的人,立马叫屈,“宸妃娘娘,这话我就不懂了,我打她了?还是骂她了?” 他只是挡着别人拉偏架,万一有人暗中对霁月下手呢。 宸妃气的吐血,“你帮着外人欺负她。” 南宫寒熙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父母是子女的镜子,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你这样的母亲,才有这么蛮横无礼的三公主。” 宸妃听着女儿的哭喊声,心如刀割,“闭嘴,来人,上。” 霁月如雨般的攻击,把三公主打的满地打滚,脸上,身上都被打的好痛。 一群宫人在宸妃的催促下,奋力上前,南宫寒熙一掌拍过来,纷纷倒地。 他冷冰冰的喝道,“谁敢上来?” 现场一片混乱,全乱套了,宸妃纵有千般手段,也是无可奈何。 “皇上。” 她可怜兮兮的求皇上作主,三公主不仅是她的女儿,也是他的。 皇上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霁月虽然下手狠,但拿书打人是死不了人的。 顶多受点皮肉之苦,三公主的性子确实太娇纵了。 “ 让她们闹吧,死不了人。” 宸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皇上,仪儿从小娇弱,养尊处优,怎么是那贱丫头的对手?您快救救仪儿。” 她心中升起一股怨恨,对沐霁月,对皇上。 她服侍了他十几年,他就是这么对她? 皇上不耐烦的反驳,“仪儿十二岁,沐霁月才十岁。” 年纪大的被欺负,本身就要检讨一下。 宸妃怒火攻心,理智渐失,“那能一样吗?我家仪儿是捧在手掌长大的宝贝,那贱丫头是什么玩意……皇上。” 皇上冰冷的目光让她心里一惊,声音抖了抖,哪里说错了? 一口一声贱丫头让皇上很窝火,他的女儿如果贱,那他又算什么? “宸妃,你的规矩不行,教坏了仪儿,朕很不高兴。” 女儿是自己的,肯定是好的,不好的是被人教坏的。 宸妃心里一抖,渐渐回神,脸色越来越白,“皇上。” 她怎么一时冲动就忘了皇上凉薄的性子,惹恼了,再有情份亦是没用的。 皇上对宸妃有些不喜,说话太粗薄,“从明天开始,三公主住采薇宫,让宫中积年的老嬷嬷教她规矩,哪天学会了再出来。” 他还以为宸妃是个聪明人,识时务,有野心,有眼光,所以捧起她跟皇后打擂台。 但皇后倒下后,她一家独大,举止有些过了,开始猖狂了。 看来一家独大是不行的,容易生事。 宸妃眼见他的脸色凝重,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不好,“皇上不要,仪儿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教规矩可以让老嬷嬷来我宫中教。” 她暗怪自己沉不住气,明知皇上的心思,却还是被沐霁月激怒了。 皇上正想借机敲打她,免得她越来越心大,“慈母多败儿,你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你不会教,朕让人来教,万不能像今天这般放肆无礼。” 其实,一方面也是为了三公主将来考虑,不嫁给南宫寒熙,总要嫁给别人的。 三公主这性子不改的话,嫁去哪家都不会幸福的。 宸妃被气着了,听不得别人指责自己的儿女,忍不住顶撞了一句,“那沐霁月呢?她的规矩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如今是宫中份位最高的妃子,她的儿女自然水涨船高,身份最高贵,想怎么着都行。 第八百六十三章 向我道歉 第八百六十三章 向我道歉 自家的儿女自然是最好的,看哪里都好。 皇上的眼神一冷,“你这是在质问朕?” 他做事从来不解释,更不会跟一个女人解释。 他身上的威势让宸妃心里发冷,清醒了几分,终于知道怕了,“不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对她很失望,神情凝重的宣布,“宸妃从今天起禁足,宫务由如嫔和安嫔共同打理。”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句话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宸妃眼前一黑,眼泪一下子出来了,“皇上。” 这一次是真的哭了,而不是作戏,心苦如黄连,这男人的心太过生硬,捂了十几年都捂不热。 另一边,霁月一面倒的压制,打的三公主抱头乱滚。 “服不服?” 三公主浑身都疼,全无招架之力,“你放开我,放开。” “服不服?”霁月拿着厚厚的书,打的很用力,她正憋着一肚子的火呢。 三公主哭爹喊娘,“父皇救命,母妃救命,快救救我。” 霁月又挥舞着小胳膊,一下又一下,“你叫天皇老子也没用,胆敢咬我?胆子很大嘛。” 三公主哪受过这样的苦楚,气的尖叫,“你不要再打了,我母妃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我不怕。”沐霁月的回答是更激烈的攻击。 三公主的脸都被打肿了,头发散乱,全是脏脏的烂泥。 “救命,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来救我。” 但是,宫人们哪敢上前,没见皇上的黑脸吗? 再说了,有南宫寒熙挡在前面,他们根本靠近不了。 霁月痛快淋漓,深感解气。 “谁都救不了你,说,服不服?不服就打死你。” 打死她是不可能的,但吓唬一下总可以。 烦死她像牛皮糖般粘着不放,嘴上不饶人。 三公主不但不肯屈服,内心的恨意全被激发出来了。 “父皇,快将她拖下去砍了,快啊。” 她是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从小到大都被人当成宝贝般长大,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现在好了,当着所有的宫人,被打的四处乱窜,这脸丢大发了。 霁月噼里啪啦一通打,“被砍之前先灭了你,你就是天生犯贱,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天天眼晴朝天拽什么呀?整天不干人事,嘴巴不干不净,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你的言行举止哪像个公主?明明比妓女还放荡,我要是你妈,生下来就将你掐死了。” 三公主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沐霁月,你才是妓女,你娘才是妓女。” 沐霁月本来已经打累了,一听这话,立马火大了,继续攻击。 丫的,说她就算了,还扯到她娘身上,不打都不行。 "你说谁是妓女?啊?信不信我将你的舌头割了?” 三公主浑身一哆嗦,终于知道害怕了,“你不要乱来,沐霁月, 你不要打了。” 沐霁月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对着她的脸就要刺下去,“说,谁是妓女?” 三公主想起费一白的惨状,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我,是我。” 宫人们目瞪口呆,恨不得立马消失。 宸妃浑身直哆嗦,气的抓狂,沐霁月,你死定了。 霁月还嫌不够刺激,继续穷追猛打,“谁天生犯贱?” “是我。”三公主吓白了脸,生怕那匕首刺下来。 别人没有这个胆子,但是,沐霁月肯定有。 沐霁月挥舞着匕首,小脸板的死死的。 “下次还敢不敢跟我吵架了?” 三公主捂着脸,战战兢兢地,一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不敢了,不要再打我脸了,好痛。” 匕首贴在她脸上,沐霁月冷冷的喝道,“向我道歉,马上。” 三公主吓破了胆子,眼泪直流,“对不起,我错了。” 只要逃过这一劫,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她长的漂亮,出身又好,怎么能毁容呢? 沐霁月看她不顺眼很久了,早就想抽她一顿,“没诚意,自抽两巴掌。” 三公主咬紧牙关,拼命求饶,“好好,你不要打了,我自己来。” 她对准自己就是两巴掌,形象全无,早就没有了公主高高在上的气势。 宸妃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恨不得将沐霁月碎尸万段。 沐霁月这才罢手,打的好累,她抹了一把汗,“哼,这次只是拿书本,如果再有下次,就拿砖头砸了。” 三公主一得了自由,立马连滚带爬去抱皇上的大腿,“父皇,您一定要帮女儿作主啊,我浑身疼,好疼,父皇,杀了她,我不要再看到她。” 只有杀了沐霁月,她今日所受的屈辱才能洗净。 皇上怔了怔,眼神微冷,“杀了她?她是你的妹妹。” 本来是很心疼她受了这番苦楚,但她一开口,这股怜惜立马消失了。 三公主心中只有熊熊燃烧的恨意,只想除掉让她屈辱的沐霁月。 “我娘只生了我们兄妹俩,别的我都不认,父皇,你最疼仪儿的,求你了,杀了她吧。” 皇上匪夷所思的看着最疼爱的女儿,第一次怀疑她的脑子有问题。 “你让朕杀了沐霁月?” 就为了三公主?他是那种昏庸无道的君王吗? 三公主的脑袋被仇恨占据了,什么都不想,“对,只有杀了她,宫里才会恢复平静,大家都有好日子过,父皇,为了大家,就让她牺牲一下吧。” 南宫寒熙忍无可忍,“为什么不是你牺牲?” 三公主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怨恨,恨他没有帮她。 “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堂堂公主,父皇最爱的女儿,而沐霁月是什么人?是废后的女儿,身体里流淌着叛臣的血,她怎么配跟我比?只有她死了,这宫里就没有脏污了。” 沉默了半天的太后终于发难了,“皇儿,三公主的话也有道理,哪个皇家的女儿会如此猖狂?她连哀家都敢骂,她的心中没有皇室,没有你我,只有满腔的怨恨,这样的人是留不得的,杀了吧。” 宸妃第一个跪下去,低眉掩去那份强烈的恨意,“求皇上开恩,还后宫一个安宁。” 她一跪,身后哗拉拉的跪下一大片, “求皇上开恩。” “求皇上开恩。” 第八百六十四章 我护着你杀出去 第八百六十四章 我护着你杀出去 南宫寒熙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些人,她们居然联手想逼死一个小女孩? 她们的良心呢?都被狗吃了吗? “皇上,不可以,这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皇上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个瘦弱的女孩子,娇小,纤细,还没有长大。 看似无害,却站的笔直,身形如松,巴掌大的小脸漠然如雪。 是的,是漠然,对人性的漠然,对后宫的漠然。 她没有害怕,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沐霁月,跪下,向你皇祖母求饶,求她饶了你这一次。”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这是不肯下杀手? 沐霁月必须死! 太后神情冷漠,“不行,哀家不愿意看到她为祸后宫,她必须死。” 她的杀心已起,就不可能中途罢手,养虎为患。 沐霁月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太危险了。 明明很小,但已经对她造成了威胁。 南宫寒熙特别的失望,眼眶微红,“皇祖母,她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忍心?” 太后不知经历了多少杀戮,早就铁石心肠,“熙儿,你还小不懂,不要插嘴说话。” 南宫寒熙彻底心寒了,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挡在霁月面前。 “我不管,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霁月被你们害死。”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站在沐霁月这一边,霁月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为什么? 他们其实不是很熟,见面的机会也不多,真有那么深的感情吗? 太后勃然大怒,她最疼爱的外孙居然站在她的对立面,真是白疼他了。 “南宫寒熙,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宫寒熙回头看了霁月一眼,眼中全是温柔,“霁月,走,我护着你杀出皇宫。” 就算拼着一死,他也要将霁月送出去。 霁月的眼眶一热,一颗心颤抖,“南宫寒熙。” 她被深深的打动了,无私的对她好,不求任何回报,甚至死都不怕的男人,她喜欢。 南宫寒熙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她还没有长大呢。 “不要怕,我保护你。” 两颗豆大的眼泪从霁月眼中流下来,紧紧握住他的胳膊,“南宫寒熙,谢谢你。” 谢谢他挺身而出,谢谢他为了她愿意跟全世界对抗,谢谢他对她这么好。 “别哭,不会有事的。”南宫寒熙心疼不已,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三公主看不下去了,两眼冒火,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拆散他们。 “表哥,你杀不出去的,别再犯傻,那么多侍卫,只有送死的份。” 南宫寒熙拉着霁月的手往外走,面色坚决,“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你们伤害她一根头发。”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救不了她,那就跟她一起死。 三公主听出绝决之意,心口一阵剧痛,不甘心的大叫,“她有什么好?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就是喜欢她。”南宫寒熙神色淡然,准备豁出去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护她周全。 三公主嫉妒的发疯,“那你跟她一起去死。” 太后的眉头一皱,冷冷的的看了三公主一眼,看向外孙时,温和的说道,“熙儿,听话,你过来。” 南宫寒熙跟他们对峙,怎么不肯放下手中的剑,“我不,皇祖母,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休想动她。” 他维护霁月的心,天日可见。 皇上看着紧牵双手的少男少女,眼前浮现起另一个场景。 他的少年时光! 曾经也这么痴爱过,只是,最后…… 太后的忍耐到了极限,愤怒的喝道,“南宫寒熙,是哀家把你宠坏了,宠的不知轻重,你怎么不想想你的父亲?怎么不想想永宁王府?怎么不想想你死去的母亲?” 南宫寒熙梗着脖子,委委屈屈的叫道,“那你放过我们呀。” 谁想死?只要能活着,没人想死。 太后的手指着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必须死。” 沐霁月嘴角微勾,徐徐看了看所有人,忽然笑了。 笑的惊心动魄,笑的古里古怪。 南宫寒熙心急如焚,忽然急中生智,“皇上,如果霁月道歉了,就能活吗?” 他真是傻了,自始至终皇上都没有说什么。 这后宫,真正的主人是皇上,而不是太后,更不是宸妃。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神色各异。 皇上眉头微蹙,面无表情的说道,“只要她诚心道歉,大家都会原谅她的。” 得,他根本没有杀霁月的心,太后的脸色黑了,宸妃的脸绿了。 这话一出,南宫寒熙顿时松了一口气。 “霁月,你就忍忍吧,为了活着,低一下头又如何?” 其实,就是给个下台阶,大家都走下来。 没想到霁月眼晴一瞪,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没有做错事情,干吗要道歉?向一群贱人道歉,我不屑。” 道歉也没用,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 太后是铁了心要除了她,而她,也不会放过这些女人。 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沐霁月,她居然没有抓住机会? 她如抓到了把柄般大叫一声,“皇上,你看到了吧?不是哀家不给她这个机会,是她自寻死路。” 不等皇上说什么,她气势汹汹的下令,“来人,将沐霁月拖下去砍了。” 但是,大家都看着皇上,只有他发了话才有用。 太后再有能耐,也不能违了皇上的旨意。 偏偏,皇上沉着一张脸,就是不开金口。 宫人们也不是傻的,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帮太后。 除非太后能压制住皇上,让皇上全听她的。 但可能吗?这位皇上是出了名的强势,不容许别人压在他头上,哪怕是他的亲生母亲。 南宫寒熙拿霁月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小丫头的脾气太倔强了。 “皇上,皇上,你就饶了霁月吧,真的不是她的错。” 他捏了捏霁月的小手,冲她使了个眼色,“霁月,你就求求皇上吧。” 霁月挑了挑眉,让她低声下气的哀求? 别开玩笑了,不过是几个女人嘛,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她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开口,“太后,看来你下半辈子很想瘫在床上当个废人啊,啧啧啧,一个小小的中风而已。” 第八百六十五章 自有妙招 第八百六十五章 自有妙招 太后心里一动,脸上带出一丝紧张,“你什么意思?” 霁月呵呵一笑,“当废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吃喝拉撒都要靠人,一个宫女就能把你欺负死。” 太后心里憋火,但是,直觉告诉她,如果不听下去的话,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有话就直说。” 霁月有些累了,靠在南宫寒熙身上,“让医正过来,我教教他怎么治中风。” 好大的口气,大家倒抽一口冷气,吹牛也不打草稿吗? 谁会信这样的鬼话? 太后却很激动,“什么?你能治?” 她已经尝到了身体不能动弹的苦楚,手脚不能动,不听使唤,快急死她了。 只要一想到以后要过这样的日子,她就很绝望。 所以,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试一试。 霁月高深晨测的表示,“我不仅仅会治中风。” 太后心动不已,如果真会治,就太好了。 反正要除去她,有的是办法。 三公主见状,心中大急,她是一刻都不能等,“不可能,皇祖母,你不要信她的鬼话,她在冷宫长大,谁能教她医术?” 太后怔住了,是啊,是她急糊涂了。 不善的目光扫过去,霁月从容的一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其实最聪明的是隐于冷宫。” 太后的脸色变了几变,“你是说,冷宫里有神医?是谁?皇上,马上去将人找出来。” 她恨不得立马能站能走,身轻如燕。 霁月甩了她一脸冷笑,“呵呵。” 太后心中一惊,“你笑什么?” 她对沐霁月越来越忌惮,她的早慧,她的心计,她的目光都让太后不安。 她总觉得沐霁月身后有人,而且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霁月的话让她证实了这一点,“能隐在宫中这么多年的人,会是普通之辈?会让你轻易找到?” 她越是高傲不屑,太后越是忌惮。 “哼,那你去,不将人找出来,你就死定了。” 动不动就要砍孙女的头,沐霁月对她又怎么会有感情? 她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不去,来砍我的头呀。” 挑衅的举止,让太后气的脸色发黑。 三公主暗叫不好,绝不能让太后改变心意。“皇祖母,别跟她多说,她太狡猾了,先杀了她再说。” 说的好像杀人如杀鸡般轻松,她的眼中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所谓的亲情更是不值得一提,从来没放在心上。 她却没有注意到,皇上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多了一丝恼怒,一丝微凉。 对自己兄弟姐妹都如此狠绝,可谓天生凉薄,对自己的父母又能好到哪里去? 三公主全然不知她的一番话,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太后顾不上别的,直勾勾的盯着霁月,神色变换莫测,“沐霁月,这分明是你在拖延时间。” 霁月冷冷的道,“可你心动了,怀疑了,不是吗?” “你……”太后确实心动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啊,好不容易爬到这一步,要的是享受富贵,享受权利,而不是困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霁月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整一个权利动物,典型的后宫女子。 没有造福天下的雄心,只是想满足自己的私利,这样的女子爬的再高,也是没用的。 “尝过了人间的富贵,当然不想当一个离不了病床的废人,那还有什么意思?太后啊,你求求我,我一高兴说不定就把你治好了。” 她就是这么拽,怎么着? 她拽不拉叽的样子,让太后气的不行,老脸通红。“做梦。” 她是死都不会跟这个臭丫头低头的,丢不起这个脸。 “不对,你说要教给医正。” 量她不敢不教,除非想死。 霁月笑的古里古怪,眼睛微眯,“你这态度不好,我只打算教他一半,嘻嘻,我要看看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什么叫教一半,太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霁月说了这句话后,就安份的坐在一边,随意拿了本书翻看。 南宫寒熙自始至终守在她身边,没有离开半步,不许让任何人靠近,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就算三公主百般的挑衅,也没人搭理她。 医正很快就到了,一进来就不敢抬头乱看,跪下来行礼,“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因为治不了太后的病,他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被砍了脑袋。 太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能站起来,她没有感觉的躺着,手脚都不能动,快要疯了。 “这是宋医正,你赶紧教给他,不许有所保留。” 她仗着身份下令,但是,霁月根本不吃这一套,“你傻,可我不傻。” 太后的火气又上来了,咬了咬牙齿,“皇上。” 她没办法跟沐霁月好好说话,一看到这死丫头,就想掐死她。 皇上有些无语,既想让人救她,又不肯说一句软话,想着让别人求着救她,哪有这样的道理? 更何况沐霁月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自然是水火不容。 他的头更疼了,最近疼的频率越来越高,强压住烦躁,“宋医正,四公主说,能治中风,也愿意教给你。” 宋医正震惊万分,嘴巴张的老大,“什么?不可能。” 从来没听说中风能治好的,四公主还是个小孩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看来,皇室是乱了阵脚,将小孩子吹牛的话都当真了。 霁月自然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一脸的无赖,“太后都这样了,活马当死马医,试试呗,反正不可能更糟糕了。” 宋医正嘴角抽了抽,说的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她是不怕的,贵为公主,就算出错,也有别人当替罪羊,可他不想当这个替罪羊啊。 太后人老成精,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宋医正,你尽力吧,就算出错,哀家也不会怪你。” 太后都这么说了,宋医正还能怎么着?自然是硬着头皮上了。“是,臣必将竭尽全力。” 他恭恭敬敬的冲霁月行了一个大礼,“请四公主赐教。” 霁月没有避开,受了这个礼,神情严肃的说道,“这是不传之秘,你要发誓,不可将此法传给任何人,包括你的子女,否则断子绝孙。” 第八百六十六章 太后耍贱 第八百六十六章 太后耍贱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好。”宋医正的神情一凝,反而多了一丝信心。 如果真有本事,能救治太后,解了他如今的困境,已经是意外之喜。 更何况多了一门独门秘法啊。 他自然一口答应 ,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 发完誓,霁月将所有人都轰走了,只留下皇上和南宫寒熙。 “拿几根银针过来,这几个穴位各扎一针,顺序要对。”霁月一边说,一边用手点了点穴位。 手法和顺序都有讲究,极为精妙。 行家出手就知有没有,宋医正眼睛一亮,精神大震,果然不是普通之辈。 霁月继续指点道,“手劲要注意,不能太用力,要有分寸。” 宋医正被她说蒙了,有点晕菜,“到底是什么样的手劲?” 霁月想了想,拿了一本书过来,“看到这本书了吗?入木三分就行,你先练练。” 宋医正嘴角抽了抽,这位四公主太特别了。 但不敢说什么,照着她的意思做,“四公主是这样吗?” “对。”霁月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玉瓶,倒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揉碎了涂在银针上,涂的很均匀。 宋医正看了半天,有些看不懂。 “四公主,这是什么?”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特制的神药,你不用问药方,我是不会说的。” “……”宋医正心里没底,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霁月捣鼓了半天,将银针递给他,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可以了,去扎几针吧。” 宋医正照着她的手法,银针全扎在各个穴位上。 等扎完,他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这一套针法看似普通,但很累心。 “这样就行了?”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怎么可能?拿火来。” 众人很茫然,她这是想干什么? 宫人拿来点燃的蜡烛,霁月拿起来就要往太后身上泼。 太后脸色大变,惊疑不定。 她身边的宫女大声尖叫,“四公主,你这是要谋害太后,皇上,你快将她抓起来。” 皇上微微蹙眉,那宫女立马消声,抖了几抖,朝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吭声。 霁月拿着蜡烛,雪白的小脸漠然极了,“太后,你可以选择治,还是不治?我是无所谓的。” 太后内心挣扎了半天,一咬牙,“治。” 她就不信沐霁月敢当着皇上的面谋害她,除非是不想活了。 霁月轻轻一扬,银针都着火了,“轰。” 银针渐渐发烫,越来越红,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霁月轻声喝道,“可以了,宋医正拔针吧。” 宋医正戴上特制的手套,一一拔过银针。 太后的面色通红,浑身滚烫,如有一股气息在体内乱撞。 越来越难受,她忍不住翻身而起,重重一拳砸在床上。“沐霁月,你想害死哀家啊。” 太疼了,疼的她想骂娘。 皇上怔怔的看着太后,震惊不已。 宫人们目瞪口呆,“天啊,太后。” “太后,您坐起来了,你身体能动吗?” 神奇的一幕发生,太后伸出双手转了几转,下床走了几步。 宋医正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好神奇。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神奇的医术,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啊,真的好了。”南宫寒熙欣喜的拉着霁月的小手,“你好厉害,霁月,你好棒。” 霁月很得意的扬了扬脑袋,“我一直都这么厉害,不用太崇拜我。” 室内的惊叹声,引的外面的人好奇不已,纷纷要求进来。 得到皇上的允许后,一群人涌了进来,惊见行动自如的太后,个个呆若木鸡。 三公主眼见南宫寒熙牵着霁月的小手,不停的夸赞,立马不高兴了。 “这有什么呀?只是碰巧了,是宋医正医术高明,跟沐霁月没关系,她除了装神弄鬼外,没有别的本事。”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你碰巧试试?没有本事就闭嘴,你就这么见不得太后好吗?” 三公主吓了一跳,拼命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赐沐霁月毒酒一杯。” 是太后,她冷若冰霜的看着沐霁月,像看着一个死人。 众人怔怔的看着太后,果然是绝情的人。 南宫寒熙大受刺激,又气又难过,“太后,她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怪不得霁月一直说皇室是最不堪,最没有感情的。 太后义正言辞的喝斥,“哀家的心思一直没变,她是留不得的,为了整个宫庭的安宁,她必须死。” 得了便宜还卖乖,摆出一副为了大局着想的嘴脸,好像她才是最正确的,大家都要听的。 霁月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太后,你的心思真毒,真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了?我只教了一半哟,就是防你这种翻脸不认人的畜生行径。” 太后的脸色一变,一半?她做了什么手脚?“你想说什么?” 霁月心思缜密,又深知太后的屎性,怎么可能不防一手? “三天后,没有我特制的药,你照样会瘫在床上,而且不只一半的身体不能动哟,是全身不能动,只有眼珠子才能动。” 太后惊怒交加,百般算计,还是棋差一招? “沐霁月,交出药方,哀家饶你一死。” 霁月很鄙视的看着她,笑的比谁都开心。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吗?毒酒呢?拿来吧。” 她胸有成竹,步步为营,手中拿着王牌,还怕什么呢? 太后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这样,“你…你想要什么?开条件吧。” 霁月嘴角轻扬,露出一丝轻嘲,“一,要确保我长命百岁。二,我要十万两银子,三……” “还有三?”太后忍无可忍。 霁月想了想,“暂时没想到,先保留着。” 这一回太后很爽快,立马让人拿了十万两的银票过来,“银票给你,药方给我。” 什么长命百岁,等她药方一到手,立马除了沐霁月。 她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要挟她! 霁月不禁失笑,“哎,怪不得三公主傻,原来是遗传。” 太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有话就直说,不要绕弯子。” 霁月凉凉的笑道,“这只能换一颗药哟,每三天一颗药,你才能行动自如。” 太后脑袋一嗡,整个人都不好了,失控的尖叫,“沐霁月,你疯了吗?” 第八百六十七章 三天期限 第八百六十七章 三天期限 她要的永无后患,而不是时时受制于人。 霁月不屑的扬了扬头发,“想算计我?凭你那猪脑子?下辈子吧。” 拿药牵制住太后,才是上上之策。 太后的心性太过阴狠,不得不如此。 皇上嘴角抽了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太聪明了,这么小就有如此手段,长大了更厉害。 只是,为什么是个女儿? 太后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老脸通红,恶狠狠的喝道,“不交出药方,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宫门。” 霁月眉眼清冷,没有半点惧色,“我保证,你肯定死在我前面。” 太后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越是年纪大,越是畏惧死亡。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断没有闯不过去的道理。 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不信收服不了她! “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霁月不禁乐了,这个时候充长辈,是不是太晚了? 她拿出一个药瓶,“呵呵,我这里呢,只有五颗药丸,五十万两银子,要不要随意哈,反正只能撑十五天。” 她有恃无恐,手里有一张必胜的王牌,有什么好担心的。 太后气坏了,绝不允许别人威胁她。“我大不了瘫痪,我不在乎,来人,拖她下去,除以极刑。” 她盛怒之下脱口而出,但只是吓唬霁月而已。 她不想死,也不想变成瘫子! 只有收服了霁月,她才能好好的。 皇上看出来了,所以不慌不忙的冷眼旁观,没有出面。 但是,南宫寒熙关心则乱,没有听出来,急的不行,“不要,皇祖母,不可以。” 他挡在霁月面前,急着想说服太后。 太后的脸色一冷,“你要帮着她?你考虑清楚,帮她,那你从此之后不要叫我皇祖母,我跟你没关系。” 南宫寒熙痛苦的问道,“皇祖母,你为什么要逼我?明明可以两全的。” 她们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霁月看在眼里,很是感动,他是唯一挺身而出的人。 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太后心里一动,“你让她交出药方。” 南宫寒熙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她不会肯的,皇祖母,大不了花钱买,我有钱,可以都给你。” 只要不攻击霁月,霁月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她们怎么就不明白? 越是逼迫,越会激起霁月的反抗。 如果是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什么。 太后的神色有了些许的温柔,“你这孩子,哎,心肠太软了,这不是好事。” 是个好孩子,也挺孝顺,样样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护着霁月。 难道沐霁月比她这个祖母还重要? 南宫寒熙见她软化,心中大喜,“我只对在乎的人心软,皇祖母,为了我,你就退一步,好吗?” 太后眼神闪了闪,沉吟半响,“好,看在你的面子,宽限三天,如果再不交,我就不客气了。” 南宫寒熙的神情一僵,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霁月漫不经心的开口,“不用三天,药方没有,要命有一条,有太后给我陪葬,挺好的。” 她淡定而又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这让太后没来由的不安,眉头紧皱,“荒唐,先拖下去,三天后我要一个答案。” 霁月笑眯眯的挥手,“那你慢慢等吧。” 她洒脱的走出去,留给大家一个骄傲的背影。 南宫寒熙心中忐忑不安,忍不住跟过去,“霁月。” 身后传来太后微恼的声音,“熙儿,你留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如果能说动太后就好了。 三公主趁人不备,跟了出去,拦住霁月的去路,“沐霁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霁月盯着她看了半响,眼神怪怪的,“三公主,你明天有血光之灾。” 三公主的脸色一变,恼怒不已,“我不是被吓唬长大的,哼,沐霁月,你也这么一点本事。” “等着吧。”霁月扔下这句话,施施然的从她身边经过。 霁月回到屋子,倒头就睡,没心没肺,很快就睡着了。 没办法,昨晚没睡好,只好补枕喽。 半春和半夏守在霁月身边,不敢稍离半步。 南宫寒熙终于脱身来找她,手里还拿了好多东西。 有药,有吃的,有玩的,什么都有,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他一股脑的都塞给半夏,关切的看着内室。 半夏拦着他不让他进去,“我家主子睡下了,世子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虽是永宁王府的旧奴,态度恭谨,却很客套,完全是对待客人的态度。 南宫寒熙反而很欣慰,她们尽力服侍霁月,眼里只有她一个主子,这是他想要的。 “她睡着了?” 好吧,这丫头就是心大,枉他还绞尽脑汁搜罗了好多东西,跑来安慰她。 她根本不需要! 半夏赔笑道,“是,她累着了。” 吵架撕逼是体力活,很累的。 南宫寒熙听出了言外之意,嘴角抽了抽,“你们劝劝她,平时性子不要那么倔,别老得罪人。” 这满宫都被她得罪了,全是她的敌人,想想就好担心。 半夏很是无语,“她是主子,我们是奴婢,她怎么可能听我们的?再说了,我不觉得主子的性子哪里不好,活的率性恣意,多好。” 她的心都偏向霁月了,跟着主子的这些日子,才是最快乐的。 南宫寒熙忍不住爆粗口,“好个屁,命都要没了。” 半夏忍不住失笑,冷傲的贵公子也有这么粗鲁的一面啊。 “您瞎操什么心,整个皇宫的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死的,我家主子聪明着呢。” 她对自家的主子谜般的盲目信任。 南宫寒熙有千言万语想说,但那个人在睡觉!! “哎,跟她说一声,我会帮她的,让她不要急。” “是,谢过世子。”半夏福了福身体。 …… 霁月大半夜才醒,吃了南宫寒熙准备的糕点,伸了个懒腰,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 是医书?哪来的? 半夏笑眯眯的说道,“是永宁王世子拿来的,给您解闷的。” 霁月嘴角微勾,“替我谢过他了吗?” 第八百六十八章 清晨惊变 第八百六十八章 清晨惊变 半夏笑道,“当然,世子对您一片赤诚,拼死维护,这一份心意最难得。” 如果自家公主嫁给世子,那就完美了。 “咚咚。”敲窗子的声音响起。 室内的三人脸色大变,半夏和半春冲到窗边,手举起武器,“谁?” “我。”熟悉的男声响起。 霁月愣住了,连忙让她们开窗子。 “紫衣侯,怎么是你?” 一抹黑影闪了进来,长身玉立,俊美优雅。“怎么不能是我?” 正是紫衣侯江随风,他面带微笑,看着就很顺眼。 霁月非常震惊,“这是皇宫!” 他太神奇了,居然还能夜探皇宫,真厉害。 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紫衣侯淡淡一笑,显得神秘莫测,“我对皇宫很熟。”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乱转,“有秘道吗?带我从秘道逃走啊。” 紫衣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死了这条心吧,你能甘心从此隐姓瞒名,浪迹江湖,躲的远远的不敢见人?” 那不是她的性子,她张扬烈艳,活的恣意洒脱。 霁月愣了一下,“那不行,轰轰烈烈的活,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名字,这才是我喜欢的活法。” 紫衣侯看了看天色,凌晨时分,再拖下去恐怕不好脱身。 “行了,时间紧迫,说正事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霁月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芒,“釜底抽薪,砍了太后的另一只手。” 想让她死?那还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费家是太后的一只手,而她的娘家宋家是另一只手。 深居后宫的皇太后,再尊贵也不可能走出后宫,所有的事情都要靠娘家的人达到目的。 紫衣侯神采飞扬,颇为高兴,“宋家?好主意,宋家这些年仗着太后行事嚣张,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抓一个准。” 两人一拍即合,围绕着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两个丫头听的直冒冷汗,鬼主意好多,都是整死人不偿命的手段。 两人迅速达成了协议,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一双眼晴闪闪发亮。 “本公主心情好,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妹子,你这么拽,真的好? 好吧,这样傲娇的小姑娘,还是挺可爱的。 他随口道,“我要一颗能解百毒的药丸。” 霁月一口答应了,“这个很简单,有了好药材,我送你一瓶。” 紫衣侯愣住了,他只是存心为难她一下,“你真的会?” 霁月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一脸的臭屁,“本公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的可多了。” 她的口气好大,紫衣侯呆了呆,“冷宫真有隐世高人?” 哟,他的消息好灵通,果然是有内线。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我夜夜做梦,在梦里学会的。” 紫衣侯无语望天,这种鬼话骗谁呢?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嫁给我?我可以去求皇上赐婚,皇上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霁月摆了摆手,虽说这是个脱身的好办法,但是,她不想嫁给他啊。 “不要,我有办法脱身,没必须牺牲你的姻缘。” 紫衣侯神色有些复杂,黑眸深沉如海,“其实,我不介意。” 寂静的夜色中,英俊的男子,温柔的眼神,都让人心动。 霁月怔怔的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暗潮涌动。 两个丫环面面相视,有些不安。 好半响,霁月才收回视线,笑眯眯的道,“我介意啊,我要嫁一个爱我爱的要死的男人,陪我疯陪我玩,陪我浪迹天涯的人。” 紫衣侯神色如常,看不出半点异样,“南宫寒熙?他没有能力保护你!” 他太内敛,太深沉了,常人都没法看出他的心思。 霁月的笑容明媚如春,“他还有成长的空间,慢慢来,不过,我还没有长大,谁都说不好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她好像说了很多,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神色复杂,“你真的十岁?我有时候怀疑你有二十岁了。” 她很成熟,让他有种同龄人的错觉。 霁月傲娇的一甩头,“我三十岁了,叫姐姐。” “不要脸。”紫衣侯忍不住拧了一把水嫩的小脸,手感超级好。 怪不得南宫寒熙那么喜欢拧她的脸! 霁月呆住了,“干吗拧我的脸?” 紫衣侯也很尴尬,搞的像色鬼似的,太轻浮了。 问题是他向来洁身自好,跟任何女人都保持着距离,更不要说上手了。 他木木的开口,“手痒。” 霁月目瞪口呆,这样也行?这理由很强大! 她刚想说什么,紫衣侯的神色一变,“有人来了。” 霁月郁闷的不行,“晕,深更半夜的不睡觉,真讨厌,紫衣侯,你快躲起来。” 室内不大,紫衣侯扫视了一圈,轻身一跃 ,跳到房梁上。 他刚躲好,外面就狂敲门,半夏冷声喝道,“什么人?” “是我,快开门。”是三公主的声音。 室内的人面面相视,凌晨时分不睡觉,到底想干什么? 反正不会是好事! 半夏将门打开,三公主带着四五个老嬷嬷冲了进来,气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 霁月的视线落在她身边的老嬷嬷身上,很眼生,个个脚步轻盈,目中有精光,像是有武功的。 她暗暗戒备,冲两丫环使了个眼色,“三公主,你来干吗?” 三公主趾高气扬,嚣张的不可一世,“当然是来欺负你喽,来人,给我砸,狠狠砸,出了事本公主负责。” 那几个老嬷嬷如狼似虎的冲向霁月,目标对准了她,这哪是砸东西,分明是砸人。 半春和半夏举起长剑迎上去,两方战成了一团。 地方本来就小,施展不开来,大家都有些束手束脚,一时难分高下。 霁月也是醉了,不睡觉跑来闹事,真是吃饱撑着了。 她点燃蜡烛,不慌不忙的拿钗子拨了拨,“我劝你不要乱来。” 三公主有恃无恐,极为嚣张,“你以为表哥还会护着你?他出宫了,现在谁都救不了你,哈哈哈。” 这些老嬷嬷都是太后给的人,她怕什么呢? 第八百六十九章 都是为了你 第八百六十九章 都是为了你 霁月不动声色的试探,“太后还要我的药方呢。” “太后说了,只要留一口气就行了。”三公主仗着有太后支持,根本没将霁月放在眼里。“来人,把她抓起来,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我也要让她尝尝成为废物的滋味。” 得,霁月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得到了太后的授意,怪不得这么猖狂。” 尊贵无双的太后哪受得了这种奇耻大辱,这不,立马来找场子了。 她要的是,沐霁月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 三公主洋洋得意,别提有多兴奋了,“沐霁月,这一次你插翅难飞,哈哈。” 落在她手里,想怎么折腾都行,一想到这,她就浑身热血沸腾,兴奋的不能自己。 梁上的紫衣侯手按在腰间,侍机出手,却被沐霁月一个冷眼瞪回去。 好吧,她能,她上。 这小丫头兴奋的两眼放光,分明是看到猎物的激动,没有半点害怕。 果然不走寻常路。 他有种预感,这些人都讨不了好,包括那幕后的主使者,太后。 霁月把玩着匕首,精神振奋,“哎,你又是何苦呢?我真不想伤你。” 三公主冷笑一声,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已经把沐霁月当成了囊中物。 “伤我?你有那个本事吗?沐霁月,你现在惹的天怒人怨,没人会来救你。” 她指手划脚,大声喝斥那些老嬷嬷,“你们动作快点,不要跟小丫环缠斗,快过来抓住沐霁月。” 沐霁月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是吗?” 那一个老嬷嬷奋力杀过来,霁月冷冷的看着她,不闪不避,“给我倒。” 一声喝斥,老嬷嬷应声而倒,紫衣侯紧握着暗器的手微松,这才发现吓出一身冷汗。 这丫头的胆子真大! 一个个老嬷嬷相继倒下,三公主吓白了脸,震惊不已。 “沐霁月,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三公主扑突一声倒下了,不禁惊恐万状。 霁月看着倒了一地的人,笑的更加灿烂夺目,“三公主啊,我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自然是有所依仗,你怎么会蠢到自寻死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非闯进来。” 丫的,没见过么愚蠢的。 只知道仗势欺人,却没有半点本事,草包公主一个。 三公主看着逼近的匕首,吓的索索发抖,想逃却无处可逃,浑身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救命啊,救命。” 她用尽全力尖叫,却不知自己的声音如猫叫般低不可闻。 霁月手中的匕首贴着她的肌肤游走,“你可以选择死法,想吊死?还是溺水而死?还是中毒死?我还是很仁慈的,你自己挑吧。” 匕首的寒气渗透肌肤,让三公主打了个冷战,吓的眼泪都下来了,“我一样都不选,霁月,好妹妹,你饶了我吧,我发誓,以后待你如亲妹妹,会处处照应你的。” 她说的好听,也只是哄人玩的。 霁月早就看透她这个人的本质,凉薄自私,“不稀罕,半春,挑了她的脚筋。” 三公主吓的魂飞魄散,面如死灰,“不不,我错了,霁月妹妹,我真的错了, 求你不要伤害我,我们是同一个父亲所生,是亲姐妹啊。” 亲姐妹?霁月不禁乐了,跟这种人哪有什么姐妹之情? 大晚上的,带着一群人来害她,这就是她所谓的姐妹之情? 半春慢吞吞的走过来,三公主看着她手中的长剑,整个人都吓坏了,“你们这些狗奴才,若敢伤害我,父皇会处死你们的,沐霁月,我警告你,现在放了我,我就不追究今晚的事。”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彻底疯癫了。 霁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药,露出甜甜的笑容,“最研制出来的药,吃了后就不会感到痛苦了,别怕呀。” 三公主吓破了胆子,拼命挣扎。“不,我不吃,放开我。” “啊。”药被迫吞了下去,只觉肚子如火烧般,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昏迷不醒的三公主,面色淡淡的,“都打晕了。” 她看着一个个老嬷嬷被敲晕,心中却堵着一口气,丫的,一个个的跑来欺负她,真是太讨厌了。 一转身,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后,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有担心,有忧虑,更多的是怜惜,“你怎么收场?” 霁月早就想好了对策,轻松的笑道,“我自有办法,你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紫衣侯看了看天色渐渐发亮,微微皱眉,“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霁月倒是无所谓,“尽力就行,不要太勉强,反正我在宫里横冲直撞,倒霉的是别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那就不客气的打回去喽。 只有将人打怕了,才能压制住别人。 否则只能被人欺负。 紫衣侯本来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也是,她从不吃亏。 “很好,让别人倒霉去,自己要好好的。” 他话里的疼惜,让霁月心里一阵温暖,“快走吧。” 紫衣侯摸摸她的脑袋,“你小心点,若有事就找长寿宫的侍卫钟离,他是我的人。” 哇,霁月太震惊了,“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人?真厉害。” 紫衣侯翻墙而去,一句话轻飘飘的响起,“都是为了你。” “什么?”霁月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觉,“喂,别走啊,把话说清楚。” 但是,紫衣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飘然远去了。 “紫衣侯走了。”半春扯了扯霁月的衣服,面有忧色,“公主,现在怎么办?” 霁月看着倒了一地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凉拌。” 乾清宫,是皇上的寝宫。 皇上劳心劳力的一天,没有召嫔妃侍寝,睡的正香,被安公公吵醒了,“皇上,皇上,不好了。” “滚。”皇上勃然大怒,一脚踢过去,一大早的触楣头。 安公公就势一滚,又飞快的爬起来,“皇上,出大事了。” 他也不想叫醒皇上啊,但事情太大,他遮不住。 皇上终于清醒了几分,神色凝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是大事,身边的人不敢在这个时候叫醒他。 第八百七十章 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第八百七十章 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安公公战战兢兢地的禀道,“四公主深夜遇刺,奋起抵抗,结果……” “她怎么了?受伤了?还是……”皇上神色一凛,惊疑不定。 安公公拼命摆手,心中暗暗叫苦。 “不不,是行刺者死了,她将人都拖来了,就在外面。” 皇上呆了呆,“去看看。“ 他走出去一看,尸体排成一排,还挺壮观的,大晚上的吓人。 沐霁月坐在台阶上,眉眼疲倦,随手挥了挥,“皇上,不好意思哈,大晚上的扰你清梦,不过我实在没办法,这些人半夜来杀我,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半春和半夏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戒备的看着所有人。 灯笼盏盏的亮起来,院子里亮如白昼,忽然一声惊呼声响起,“啊,这是三公主。” 身着宫装的三公主也排在那些尸体身边,一动不动。 皇上的心沉了下去,脸色发白,“她……她死了?” “还没有。”沐霁月撇了撇小嘴。 众人满头大汗,这是什么回答?你这么遗憾的语气真的好吗? 这可是三公主啊,要是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阴晦不定,随手指了一个侍卫,“去,检查一下。 侍卫飞快的检查了一遍,“回禀皇上,三公主的右腿腿筋断了,没有其他伤痕,晕了过去没有大碍,其他人都死了,一刀毙命。” 一股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鸦雀无声,全场寂静。 皇上怔住了,“都死了?“ “是。”侍卫双腿直发抖,甚至不敢看皇上。 没想到看似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四公主,实力深不可测。 皇上走过去,一个个的看过去,都见过,是太后手中的暗势力。 都武功高强,身手绝佳,替太后做了很多脏事。 但他万万没想到,太后会将这些人派去刺杀沐霁月。 更没想到,这些人全死在沐霁月手中。 这一桩一件让他震惊不已,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最后,他停在沐霁月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朕从来不知道你这本事。” 语气高不可测,听不出喜怒。 霁月漫不在乎的托着下巴,一副睡意迷蒙的样子。 “皇上啊,你真不容易,在这刀光剑影的皇宫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进宫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觉,眼圈都出来了。” 她杀了这么多人,居然只想着睡觉,态度平静的让人咋舌。 皇上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留她在宫里,是想摸摸她的底,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任何事情遇到她,都变了模样,脱轨狂奔,全然不受控制。 “三公主是你的姐姐。” 霁月扬了扬下巴,一脸的我很善良,我很仁慈,我没有杀了三公主,大家快来谢谢我哟。 “是,所以她还活着,不用谢谢我,下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而再,不过三。” 不是这些人死,就是她死,没有第三条路。 她不想死,那只能送她们去死了。 皇上居然看不出她的心思,心中震惊不已,“她的腿废了。” “你不喜欢?”沐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迷惑不解,忽然她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匕首,“行啊,那我去宰了她。” 皇上快要被她气死了,能不能好好沟通? “站住,你到底想干什么?” 几名公公拦住她的去路,不停的行礼,这位四公主在皇上面前都喊打喊杀,还会怕别人吗? 霁月倒是没有为难他们,“求皇上作主,给我一个公道。” 她这口气不顺,怎么也得出了。 皇上心塞不已,“你已经将人杀光了。”’ 她已经占了上风,还要公道? 霁月冷哼一声,小脸板着。 “皇上,难道你心疼这些刺客?难道她们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皇上被激怒了,“朕已经够容忍你了。” 霁月神色淡漠如雪,“彼此彼此,我的耐心到了极限。” 她不耐烦的样子,让皇上的心提了起来,“你能怎么样?” 霁月做了个杀气腾腾的手势,“如有下次,我就放一把火,将人都烧死,一个不留。” 包括三公主哟,她给了一次机会,再不识相,她就不会再手软了。 “你……”皇上想吐血了。 霁月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我好困,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她四处张望,似乎要找一个顺眼的房间。 皇上一愣,“你要住在这里?” 霁月理直气壮的点头,“不行吗?” 皇上已经不知该怎么说她了,有些时候太成熟,有些时候单纯的像个孩子。 不过,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哪有女儿住在父亲寝宫的? “不方便。” 霁月明白过来了,是不方便招女人侍寝吧?大色魔! “我管你方不方便,我要睡觉,马上,立刻。” 忽如其来的低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半春立马说道,“皇上,我家公主睡不好就浑身不舒服,难免脾气暴躁了些,她好几晚没睡好了,整个后宫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放心的睡。” 要知道,她们刚刚睡的是库房,连张床都没有,打的地铺。 就算是这样,也挡不住太后的杀心。 皇上看着困顿的女孩子,心里一软。“把偏殿收拾一下,让四公主住进去。” “是。” 霁月抬腿跟着人就走,实在熬不住了。 皇上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三公主送进清悠宫,召太医诊治。” “是。” 霁月总算是睡在床上,安心的睡了好久。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响午时分。 一夜无梦,睡的很好,她浑身很舒服,精神好好,笑容也多了。 半春走了过来,“公主,你睡了好久,肚子饿不饿,快起来吃饭吧。” 用这一招最管用,公主是个爱吃的。 被她这么一说,霁月的肚子咕咕叫,利落的翻身而起,“有什么好吃的?” 半春上前服侍,替她梳头发,扎了两个小发髻。“您想吃什么?让厨师做。” 霁月想了想,“皇上在干什么?他吃了吗?” “这个时候应该是皇上用膳食时。” 霁月眼晴一亮,连忙套上外衣,蹭蹭的往外跑,“走,我们蹭饭去。” 蹲饭神马的,最香了。 第八百七十一章 天生聪慧 第八百七十一章 天生聪慧 半春嘴角抽了抽,敢情是为了蹭饭,她还以为自家公主关心起皇上的饮食起居呢。 果然是她想多了。 皇上的面前摆了几十道美味佳肴,什么都有,但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心事重重。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不顺。 安公公小心翼翼的禀道,“皇上,四公主求见。” “不见。”皇上不假思索的拒绝,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惹祸精。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皇上,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哇,好多好吃的,都是我爱吃的。” 不知何时,霁月蹦了进来,痴痴的看着桌上的美味,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皇上有些不悦,冷冷的喝道,“你怎么进来的?” 霁月的心神全是吃的上面,随口道,“用脚走进来的。” 见了鬼,这算是什么回答? 霁月才不管别人怎么想,落落大方的拉了一个凳子坐在皇上面前,笑眯眯的冲身边服侍的宫女招了招手,“劳驾,给我一副碗筷。” 自觉自发的蹭饭行动,别提有多自然。 皇上嘴角抽了抽,她就感觉不到他的怒气吗? 就知道吃吃吃,一看到吃的口水都掉下来了,真丢人。 见宫女站着不动,霁月眼珠一转,眼巴巴的看着他,“皇上,不介意我蹭饭吧,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完,与其浪费,不如便宜我吧。” 为了吃的,她也是蛮拼的。 皇上无奈极了,冲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将一套餐具放在霁月面前。 霁月欢呼一声,立马开吃,先来一筷子肉肉,“哇,这个好好吃,好香。” “鲜虾云吞太好吃了,太棒了,我就知道皇上的饭是最好吃的。” 她狼吞虎咽,吃的可着急了,明显是饿坏了。 本来一肚子气的皇上,无声的叹息,怒气全消,她在宫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吗? “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霁月有的吃就很开心,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嘛,这面条也好吃,真劲道。” 看她吃的这么香,皇上也有了食欲,要了一碗云吞面,“是用鸡蛋和高汤发出来的,自然好吃。”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错乱了,这世上谁跟跟皇上面对面的坐着吃饭?还吃的这么欢? 哇塞,还去抢皇上挟的菜,普天之下也只有沐霁月敢了。 霁月吃的眉开眼笑,大为满足,全是一些山珍海味,有些都没有吃过呢。 吃的差不多了,她拍拍鼓鼓的小肚子,“要是能有一碗桂花小圆子就完美了。” 皇上嘴角抽了抽,“给她。” 一个小吃货,平时挺可爱的呀,怎么一受刺激就换了个人般? 霁月吃着香喷喷的小圆子,心情大好,“谢谢皇上,你是个好人。” 她好像忘了跟皇上水火不容的关系,眼里只有吃的。皇上已经无语了,只有吃饭的时候,她才是个正常的小孩子。 “给你吃就是好人?” 霁月又吃了一口,笑眯眯的点头,“对呀,不许我吃饭的就是坏人。” 皇上默然了,想到她在冷宫长大, 肯定受了很多苦。 “你既然有那么厉害的师傅,怎么还会被人欺负?” 霁月很天真很明媚的反问,“你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呢,怎么还有那么多烦恼?” 皇上噎住了,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人太聪明了,不是好事。” 霁月很臭屁的回答,“我知道,慧极而伤,但天生聪慧有什么办法?” 这是一个忧伤的话题!让那些低智商的人怎么活? 外面传来喧哗声,“皇上,我要见皇上。” “狗奴才,给哀家滚到一边去。” 太后不顾宫人们的阻止,硬是闯了进来,“皇儿,皇儿,昨晚我的……” 她的声音噶然而止,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 她已经对后宫失去了掌控,只知道昨晚刺杀沐霁月不成,反被沐霁月收拾了一顿。 但万万没想到沐霁月居然跟皇上一起吃饭?有没有搞错? 他们怎么吃得下? 霁月眼神凉凉的,“那应该在哪里?呀,我的小圆子。” 她吃完了一小碗,还没有满足,将小碗递给给一边的宫人,示意再来一碗。 皇上看不下去了,“别给她吃了,吃撑了不好。” 她都吃了一碗饭,一大碗汤,各种菜,还吃了一碗小圆子,吃的比猪还多。 霁月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正在长身体,必须多吃些,否则长不高。” 皇上已经不想理她了,没有节制的丫头。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的响起,“皇上,她怎么会在这里跟你吃饭?” 是宸妃,她如见了鬼般瞪大眼晴,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的女儿遭了大罪,害她的人像无事人般吃吃喝喝,还笑的这么开心,完全没办法忍。 皇上冷冷的看过去,似乎很不满意,“她是朕的女儿,吃顿饭很奇怪吗?” 他是帝王,不管做什么都轮不到别人指责。 要是换了平时,会看眼色的宸妃早就闭嘴不提了,但是,女儿的遭遇深深的刺激了她。 “皇上,求皇上主持公道,我们的仪儿啊,脚残了,皇上,仪儿才十二岁啊,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痛心疾首,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她就一双儿女,每一个都是她的宝贝。 她捧在手掌心的女儿,居然被人如此对待,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皇上的眼神一黯,他也心疼的。 他刚想说什么,太后就怒气冲冲的瞪着霁月,“皇上,我身边的几位嬷嬷失踪了,你帮我找找。” 等她找回手下,再跟沐霁月算这一笔账。 她有千百种法子折磨沐霁月,花样多着呢,准保让她有苦难言,生不如死。 她不说还好,一说皇上怒了, “不用找了,都在停尸房。” 三公主再不好也是他的女儿,她闯下大祸,都是太后身边的人带坏了她。 全是些狗奴才,居然引的两位公主自相残杀,真是该死! 太后眼前一黑,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停尸房?怎么会?”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死了?怎么可能? 第八百七十二章 来一招祸水东引 第八百七十二章 来一招祸水东引 这些都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是她身边必不可少的帮手。 皇上的脸色不豫,“人都死了,你想要尸体的话,可以去领。” 不为他所用的奴才,死了也不可惜。 这些年她们做了太多的恶事,这也算是报应。 太后心如刀割,这是她最大的依仗,都是她的得力手上,就这么死了? 她痛心的满眼通红,忽然一股怒火往上涌,哆嗦的手指着霁月。 “是你,沐霁月,是你杀的!”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百思不得其解,哪里出了错? 霁月一脸的无辜,小手一摊,“不是我杀的。” 是丫环们杀的,不过,算在她头上也行。 太后也真是可笑,只允许她耀武扬威,百般的欺负人,还不许别人反抗吗? 太后怒红了双眼,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不是你,还能是谁?” 本来嘛,认不认都无所谓,但是,霁月就不想让她痛快。 “奇怪了,太后,你怎么认定是我杀的?” 给太后添堵,她就高兴,哈哈。 太后气的脸红脖子粗,“你……我……一定是你下的毒手,皇上,你要严罚她。” 她霸道的下命令,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她是太后! 皇上本来就嫌她的手伸的的太长,派人去刺杀沐霁月,还拉上了三公主,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宫里的规矩乱成这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母后,你有证据吗?” 太后向来强势惯了,最近又受了很多刺激,心性大变,“这需要什么证据?哀家说是就是,谁敢说不是?” 她是后宫之主,不管是谁,都要在她面前低头。 她嚣张的气焰,让皇上有些不满,“那朕说不是呢,到底是母后的话对呢 ,还是朕的话对?” 霁月笑眯眯的开口,“还用说吗?当然是皇上说的对,你可是宫中的老大。” 她很狗腿的拍马屁,当然是看在好吃的饭饭份上。 太后太心痛死去的手下,一时没注意到皇上的脸色,“皇儿,那几个老嬷嬷都是我身边得用的,她们追随我多年,我岂能让她们死的不明不白?” 什么叫不明不白?明明是刺杀公主不成,反被杀,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淡淡的道,“这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 查下去,丢的是太后的脸,是皇室的脸。 太后却不理解这一番苦心,她心中的恨意太强烈了,“不行,我不能让她们白死,不能让手下寒了心。” 皇上忍不住了,脸色一沉,“你跟朕说不行? 他忽然变脸,吓了太后一跳,”皇儿。“ 这是怎么了?她哪里说错了? 宸妃见势不妙,连忙打圆场,”皇上,太后的意思是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以后会经常出这种事情,老死人,也不是个事,您说呢?“ 太后是人精,立马明白过来,义正言辞的说道,”是啊,皇儿,宫里的太平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将那个凶手绳之以法。“ 宸妃跟她一搭一档,配合默契,“皇上,仪儿伤成那样,我实在心痛,还请皇上将那个害人精找出来,为仪儿讨回一个公道,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将那害人精双脚都弄残了。” 伤了她的女儿,还想全身而退,门都没有。 这仇,她必须报! 霁月冷冷的看着她,“这个太有难度,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管教女儿,大半夜的不睡觉,意图行刺宫里的主子,这是要造反啊,就算是公主,也是砍头的死罪。” 她是故意模糊焦点,宫里的主子,看他们怎么想喽。 行刺皇上?宸妃愣住了,脸色特别难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在旁边看着?” 霁月幸灾乐祸的拍拍小手,“你说对了,我都看到了。” “原来是你。”宸妃当机立断,将屎盆子扣在她头上,“沐霁月,你怎么能害仪儿?那是你的姐姐。” 至于行刺宫里主子,她直接忽视掉了。 这种事提都不能提,一提掉脑袋的。 霁月有些无语,姐姐?只有理亏时才会搬出所谓的姐妹情谊。 带人来害她时,怎么就没想到是姐妹? “没有人性的东西,不配活着。” 她不等宸妃反应过来,就将炮火对准了太后。 “太后啊,你是不是内心极度怨恨皇上?”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太后有些跟不上,气极败坏的大叫,“胡说八道,我们是亲母子,你别想离间我们。” 霁月呵呵一笑,大声指控,“那为什么派三公主带着你宫中的老嬷嬷来刺杀皇上?” 所有人都蒙逼了,刺杀皇上? 皇上嘴角抽了抽,祸水东引,这丫头的手段真是高明。 这也是她第一时间将人扔进乾清宫的原因吧。 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应对方案,将他拖下水。 她是料定了他不会反对! 她没杀了三公主,就是卖了个人情给他,让他不能说不! 好一个狡猾如狐的小丫头。 太后受了极大的惊吓,“什么?不可能。” 宸妃受到了暴击,打的她措手不及,慌乱不已,“这一定是弄错了,仪儿最敬爱皇上,不可能做这种事,沐霁月,你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谎。”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霁月扬了扬雪白小脸,嘴角微勾,笑眯眯的看着皇上。 他要是敢说不,她立马赶去杀了三公主。 她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实力。 宸妃气的抓狂,双眼通红,“皇上,沐霁月残害手足,无故杀死宫中嬷嬷,应当严罚。” 霁月抽出一把匕首,一刀砍在桌上,桌角被她砍了下来,她气势汹汹的叫道,“你想杀我?来啊,敢不敢现在跟我来个鱼死网破?” 宸妃呆若木鸡,她不敢!她还想当皇后,想当太后! 皇上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几十年的宠妃还没有一个小孩子有气势,有魄力,“宸妃。” “臣妾在。”宸妃的身体抖了抖,莫名的有些不安。 皇上面色清冷,冷冷的喝道,“你应该庆幸仪儿只残了一条腿。” 若不是霁月手下留情,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皇上。”宸妃面如死灰,绝望极了。 第八百七十三章 降为美人 第八百七十三章 降为美人 她的怨恨,不经意间泄露出来。 皇上微微蹙眉,心中不快,但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没有跟她计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不懂事,谁也救不了她。” 昨晚逃过一劫,已经是沐霁月手下留情了。 没有本事就算了,偏偏不管不顾的去找强大的对手,自寻死路。 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宸妃整个人都崩溃了,又气又怒,失控的大喊大叫,“皇上,您为了这个小妖精不管仪儿了?你疯了吗?” 皇上脸色一冷,好大的胆子 ,这是怨恨君王? 霁月很自然的补上一刀,“皇上啊,你那么维护她们,她们就是这么回报你的,怨恨满满啊。” 皇上本来就维护着宸妃母女,叫太医诊治,给最好的药,无限量的供给。 那可是犯了错的人! 要知道,他当年无故杀了安后,将刚出生的小公主扔进了冷宫! 相比之下,宸妃母子幸运百倍了。 宸妃这才清醒过来,连忙跪地求饶,“臣妾一时情急,请皇上恕罪。” 皇上对她的观感差到了极点,看错了她,她并不是他想像中的温婉温顺。 “沐霁月说的没错,刺杀宫庭主子,这是要造反。” 宸妃的脸色惨白如纸,忽然想起他的残酷手段,“皇上。” 皇上面色冷冷的,“看来朕的旨意没有什么用,禁不了你的足,来人,从即日起,封清悠宫门,不得任何人进出,你好好的照顾女儿吧。” 那些下人都是废物,居然让她轻松的进出,全然没将他的旨意放在眼里,可恶。 宸妃的脸色更苍白了,她都忘了自己禁足一事。 过多的恐惧反而激起了她的愤怒,“皇上,这不公平,你不仅仅是沐霁月的父皇,也是仪儿的父皇,仪儿伤成那样全是拜沐霁月所赐,您就不闻不问不管吗?” 她居然还在顶嘴,还在怪他不公平。 真正的公平是将三公主打入死牢,按王法惩治。 皇上怒极反笑了,“怎么管?也不看看她做了什么好事,深更半夜带人去杀自己的妹妹,如果真杀死了,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结果呢,反而自己受了重伤,朕念在父女一场,没有追究,你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霁月撇了撇小嘴,瞧瞧他说的话哟,什么叫真杀死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人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才是王道。 极度的绝望之下,宸妃不甘心的叫道,“皇上,纵然她千错万错也是您的女儿啊。” 三公主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皇上不耐烦的喝斥,“那又如何?朕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宸妃打了个冷战,当年的安后临死前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不是跟她一样,冷的发抖,冷的想哭? 她怎么就忘了,他本质是个冷酷绝情的男人。 “皇上,在你心里,我们母子三人到底算什么?” 二十几年的夫妻啊,相伴了那么久,他就一点都不在乎?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神秘莫测,“你说呢?”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惜近两年越来越放纵野心了。 她是仗着有一个有机会登上皇位的儿子! 宸妃仰着脖子,一颗心如浸在冰冷的海水中,浑身发抖,两行清流滚落下来。 霁月冷眼旁观,不客气的补刀,“宸妃啊,你还要谢谢我的不杀之恩。” 她从来都不是个以德报怨的圣母,别人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对别人。 宸妃冷冰冰的看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一份恩情我会记一辈子的。” 恩情两字咬的很重,怨气冲天。 霁月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吧,你活不长的,所以记不了一辈子。” 气死人不偿命,嘻嘻。 宸妃的两眼充血,面容狰狞的可怕。 “你巴不得我死了吧?越是这样,我越不会死。” 她自知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尽毁,已经失了恩宠,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差吗? 她有一子一女,儿子又是朝臣们最看好的皇子,她怕什么? 只要熬几年,等儿子登上皇位,那才是她的好日子。 至于皇上,她是彻底死心了! 霁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禁嗤笑,“皇上,她对你不敬呢,不配为妃。” 丫的,居然以为不可能更差,开什么玩笑,没有最差的,只有更差。 养尊处优的日子,果然会让人安逸到变傻。 皇上是最会看人心的,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宸妃的心思。 他非常的恼火,“宸妃教女不严,贬为梅美人。” 一贬到底,连个妃位都不肯给了。 皇帝是最小气的生物,得罪了他,可没有好日子过。 从宫中阶位最高的妃子,一下子变成不入流的美人,可谓是云泥之别。 高高在上的宸妃,跌下了云端,重重摔进了尘埃中。 “不。”宸妃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霁月吓了一跳,一脸的蒙逼。 “这样就吐血了?太脆弱了,不会是装的吧?” 她强忍住上前踢一脚的冲动,好奇的打量着。 皇上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直接下令,“将梅美人送回清悠宫看管,美人位份是不能住主殿的,迁至偏殿。” 只有嫔以上的女人才有资格住主殿,成为一宫之主。 太后再也忍不住了,“皇儿,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好歹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他一日日的大了,需要脸面了。” 这太打脸了,让二皇子怎么面对群臣? 霁月呵呵一笑,“脸面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太后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生气,这个小妖精把大家都坑苦了。 “你给哀家闭嘴,没人想听你说话。” 霁月的逆反心理一下子爆发了,“嘴长在我脸上,我爱说就说,你管得着吗?” 嗯,她偶尔很中二。 太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皇上,你怎么不管管?” 皇上也很无力,“你都管不了,朕更管不了。” 她的思维跟别人不一样,我行我素,不畏王权不怕他,骂又骂不过她。 又不能杀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第八百七十四章 每天都在作死 第八百七十四章 每天都在作死 霁月笑眯眯的开虐,“太后娘娘,你的手下太弱了,我都没怎么尽兴,下次派些厉害的,让我好好玩玩呀。” 太后浑身血液往脑门冲,被刺激的够呛,“你……你杀人如麻,会有报应的。” 霁月甩了她一个冷笑,“太后也信报应?呵呵。” 太后本身是踩着无数人的血泪爬上来的,死在她手里的人,不知有多少。 太后一口气堵在喉咙,憋的难受,“开个价吧,哀家要定药方了。” 一拿到药方,她就马上让沐霁月从眼前消失。 霁月慢条斯理的把玩着头发,“药方啊,你一拿到手就会杀了我,我又不傻。” 太后没想到她这么聪明,忍了又忍,“哀家对天发誓,绝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否则天打雷劈。” 她发誓发多了,根本没将誓言当一回事。 霁月同样不相信誓言,“不信,你还是老老实实每三天跟我买药丸吧,多准备点钱,前提是你能活的很长。” 她气人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太后被她气炸了,“沐霁月,做人不能太过分,否则……” 她眼神阴沉沉的,杀气四溢。 霁月才不怕呢,这老女人的命捏在她手里,不想死就得听她的。 “否则又派人来暗杀我?欢迎啊,闲着也是闲着,陪你们玩玩小游戏。” 太后的脸色忽青忽白,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皇上,她身边的丫环触犯了宫规,处死吧。”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霁月身边的两个丫环,像看着两个死人。 她动不了沐霁月,但动她身边的人,轻而易举。 没有了帮手,沐霁月也不过是拔掉牙齿的老虎,没有什么威胁了。 半春和半夏不约而同的抖了抖身体,惊惧交加。 霁月冷笑一声,“触犯了哪条宫规?” 想动她的人,门都没有。 太后眼中全是杀气,“对哀家不敬,该杀。” 霁月高傲的不可一世,“我的丫环不是宫里的人,不需要守宫规, 别动不动拿宫规压我,我不吃这一套,对你不敬又怎么着?我下的令,你不配我尊敬。” 太后气的差点晕过去,越发的咄咄逼人。 “她们杀害我身边的宫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霁月寸步不让,“只是自卫而已,再说了,命令是我下的,她们只是执行命令,我对她们非常的满意。” 她是个很护短的人,自己的手下怎么欺负都行,但轮不到别人说半句不好。 她的强势超出了太后的预料,她又怎么肯放过杀鸡儆猴的机会。 “皇上,你舍不得杀沐霁月,两个低贱的丫头总舍得吧。” 这是隐隐的威胁了,不杀丫环,那就杀沐霁月,总有一样要满足她的。 皇上心中权衡半响,刚想说话,就被沐霁月抢了话题。 “皇上,动我的人,我会百倍的报复回来,我发誓,会让后宫血流长河,到时不要再指望我手下留情了。” 她自知实力不够强大,跟皇上手中的武装力量相比,不值得一提。 但是,她有一颗强大的报复心。 只要她一天不死,就会报复回来,到时谁都保不住。 皇上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一颤,她是说真的。 除非杀了她永绝后患,否则宫中将永无宁日。 但是,他暂时还不想动她,她还有利用价值。 “朕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霁月深知帝王都是靠不住的,从来没想过靠皇上撑腰。 她要做的是,努力的强大,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她。 “不是急,是丑话说在前面,我一旦发疯,连自己都怕。” 太后杀心太炽,隐晦的暗示道,“皇上,这种鬼话傻子才会信,她没有了帮手,哪有那个本事?” 打掉沐霁月的嚣张气焰,趁机将沐霁月控制住,任由她摆布,这就是太后的目的。 皇上微微皱眉,有些犹豫。 太后的忍耐到了极限,愤怒的大叫,“皇上,那两个丫环是绝对不能留的,否则就等着给哀家收尸吧。” 她拔下一支金钗,对准自己的脖子。 皇上倒抽一口冷气,“母后。” “快点下令。”太后以死相逼,显然是个心狠的。 她眼中的狠意,让人心惊。 皇上的心一软,这毕竟是生他的母亲,“来人,将这两个丫环拖下去……” 他的话没说完,太后忽然尖叫一声,“啊。” 她忽然摔倒在地,浑身无力,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她这是怎么了? 霁月笑眯眯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太后啊,我发现了一件事,你是宫里最爱兴风作浪的人,我呢,最烦别人折腾我,所以不好意思了。” 太后恍然大悟,是她下的手,“你对我做了什么?” 霁月笑的诡异,“嘻嘻,下了点小玩意,让你没力气再害人。” 太后心中惊惧,她是怎么做到的? “沐霁月,你这个疯子,快把解药交出来。” 霁月拂了拂发丝,露出一双晶亮的大眼,“你知道那些老嬷嬷是怎么死的吗?” “你……你……”太后又惊又怕,脸色惨白。 霁月做了一个吐血的动作,眼晴亮的出奇。 “中了我特制的迷药,一个个倒在我倒下,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任由我砍,对对,不用怀疑,你中的就是这个,一样一样的。” 她像个调皮的小女孩恶作剧,兴致盎然,但没人敢不当一回事。 太后惊恐的看着她,好像她变成了小恶魔,“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是什么?能吃吗?霁月无所顾忌的嘲讽道,“不作就不会死,你整天作死,怪谁呢?” 皇上愣愣的看着她,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太后无助的看向皇上,极尽挑拨之能事,“皇上,她能这么对我,也能这么对你,你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霁月抬头看了皇上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纯净如水,“放心,吃了你一顿饭,不会冲你下手的,我是个有底线的好孩子。” 她脸上浮起一丝调皮的笑容,挤了挤左眼,“下次蹭饭就不难了,是吧?” 本来很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掉了,荡然无存。 第八百七十五章 梦想还是要有的 第八百七十五章 梦想还是要有的 皇上沉重的心情瞬间轻松了,嘴角直抽,丫的就没有正常过。 算了,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恩怨分明,只要不去惹她,她就不会发疯。 至于野心?她懂吗? 他板着脸轻斥,“沐霁月,快给太后服解药。” 霁月严肃脸,“解药要花钱买。” 皇上嘴角抽了抽,好吧,再多一项,是个小财迷。 “要多少?” 霁月眼珠转了转,伸出一根白嫩嫩的小手指,笑的很可爱,“在京城最热闹的地段,给我一个商铺吧。” 皇上愣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霁月笑嘻嘻的说道,“我打算跟南宫寒熙做生意,做玻璃生意,我可以免费给你打造一个玻璃屋。” 她想好了,玻璃造出来后,要卖给最有钱的人,皇上是天佑国最有钱有势的人,当然是找他当招牌喽。 皇上都用的东西,底下还不疯抢? 一条明线,一条暗线,多好啊。 皇上眉头微蹙,总觉得她在算计着什么。“玻璃?那是什么?” 霁月简单的形容了一下,“可以让阳光洒进来,光线充足,又可以遮风挡雨,代替窗纸的存在。” 她说的很简单,但,皇上没办法想像,毕竟是没见过的东西。 见他一脸的茫然,霁月挥了挥小手, “行了,说的再多你也不懂,反正是好东西。” 她这么小看他,让皇上很心塞,“……朕有什么没见过的?难道你比朕还见多识广?” 霁月眼珠一转,有了鬼主意,“要不要打个赌?如果你见过玻璃,那我以后就乖乖听你的话,你说东,我不敢向西,你说不一,我不敢说二。” 一听这话,太后激动的不行,大声叫道,“皇儿,跟她赌,赶紧。” 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但是,皇帝深知霁月的个性,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如果没见过呢?朕不可能听你的。” “那倒不必,只要这门生意受你保护就行。”沐霁月想了想,补了一句,“我可以交点保护费。” 皇上嘴角抽了抽,还交保护费呢,当他是黑道老大吗? “还要加一条,如果朕赢了,你不能动不动施毒。” 霁月不停的叫屈,委屈的不行,”皇上,你这话亏不亏心啊?我什么时候主动挑衅过?都是被动的自保!我是被逼的,否则早就死了几百遍!你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吗?” 她吵的皇上头痛,但她说的是事实,“行了,那你不能对朕下毒。” 霁月也不吃素的,立马加了一句,“前提是,你不欺负我,不害我。”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点亏都不肯吃。“好。” “铺子呢?”霁月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 皇上扬了扬手,安公公立马送上一个小锦盒,是房契,东门大街的铺子,最热闹的地段。 “给你,赶紧给太后解药。” 霁月亲眼看过,非常的满意,扔了颗解药给安公公,“太后啊,欢迎你天天作死,我就能天天有铺子收了。” 太后刚吞下解药,还没有缓过劲来,一听这话,胸口一阵翻滚,一口血喷了出来。 霁月嫌弃的朝后几步,“呀,皇宫里的女人有吐血的习惯啊,我算是开了眼界。” 太后嘴里发苦,“臭丫头。” 一名宫人禀道,“南宫世子求见。” 太后眼晴一亮,“让他进来。” 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但是,南宫寒熙走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沐霁月,紧张的冲过来,拉着她猛看,“霁月,你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他快急死了,一听到消息就进宫了。 那些人都疯了吗?大半夜的去杀霁月,只恨他当时不在场。否则,哼。 他的关切让霁月很受用,“暂时死不了。” 南宫寒熙听不得这样的话,揉揉她的小脑袋,“不许胡说,你永远不会死。”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老而不死,是妖怪。” 太后的眉头一皱,怎么像是在说她? 南宫寒熙的眼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她,“霁月,就算你是妖怪,我还是喜欢你。” “熙儿。”太后听不下去了。 南宫寒熙这才看到她,上前冲皇上和她都行了一礼。 “皇祖母,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好好的休息?你身体不好,不要乱跑,要是出了事,算谁的?” 太后气的直翻白眼,她就站在面前,他居然看不到她? 霁月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说道,“太后有吐血的老毛病,你离她远点,免得被传染。 ” 虽说小声,但大家都听到了。 南宫寒熙愣住了,“还有这病?我怎么不知道?” 他居然当真了,太后又想吐血了,长没长脑子啊,怎么老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熙儿,你知不知道这死丫头是怎么对我的?她……”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她不是死丫头,皇祖母,别动不动死的,我不喜欢。” 太后心塞塞,“你到底是谁的外孙?你帮谁?” 南宫寒熙也很为难,“帮有理的那一个,皇祖母,所以你要学着讲道理。” “噗哧。”霁月忍不住笑了。 南宫寒熙拿她没办法,笑的也很开心,“霁月,你又顽皮了。” 沐霁月冲他使了个眼色,小脸鼓鼓的,“皇上,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我要开始研制玻璃了,天大地大赚钱最大,谁阻碍我赚钱大业,就是我的敌人。” 皇上真心弄不懂这丫头,她似乎对钱有一种狂热的追求。 但是,对有权有势的人来说,这追求有些可笑了。 “每个月给你的钱不够用吗?可以再给你加一点预算。” 霁月又不想争权,只想过的舒舒服服的,花钱如流水,“不需要,自己赚来的别人抢不走,我要做第一女富商,我要让天佑的国税一半都出自我的手。” 她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神采飞扬,眉飞色舞。 南宫寒熙一脸骄傲的看着她,与荣有焉。 皇上愣了一下,第一富商? 太后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好大的野心,凭你?做梦吧。” 霁月笑眯眯的掐回去,“人要敢想敢做,当然,你格局太小,不懂的。” 第八百七十六章 分享喜欢的东西 第八百七十六章 分享喜欢的东西 “我是太后。”太后被攻击的又想吐血了,除了这句话,她找不出别的强有力的话。 她感到了无能为力的痛苦,她再也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太后了。 霁月呵呵一笑,猊狠怼过去。 “谁不知道你是个凶残恶毒的太后,靠百姓们奉养,却对国家对百姓没有半点贡献的废物。” 这话太狠了,但是,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除了在后宫养尊处优,靠天下人供养,活的尊贵又滋润,却没有干过一件利国利民的事。 除了争权夺利,她的脑子里没有别的,局限于后宫。 所以,沐霁月说她格局小,不是瞎扯蛋。 太后气的心脏都疼了,脸色惨白,“你……你才是废物,你……” 她身边的宫女连忙拿出一颗保心丸让她服下,满脸的紧张。 霁月淡淡瞥了一眼,又装,明明没啥大毛病,却一副快死翘翘的鬼样子。 这是想博谁的同情呢? 她的视线落在皇上脸上,神色严肃,“皇上啊,你可要做个清明的好皇帝,为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子民多做些有益的事,百姓会记住你的,历史会记住你的。” 她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看问题自然不同。 看的远,也看的深沉,顺便刷了一把情怀。 当然,这也是发自内心的想法,站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事。 当了皇帝,就应该为自己的子民谋福利,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功业。 “……”皇上心神剧震,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这些连皇子们都没有的意识,她怎么会有? 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霁月,像是不认识了。 她比他想像的还要聪慧可爱,还要心善,他好喜欢! 太后却非常的不满,什么玩意,说什么做有益的事,她有什么资格说?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沐霁月,你不过是废后之女,永远没资格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 她狠狠的打击霁月的自信心,但是,霁月的内心比谁都强大。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震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 她的话一如既往的霸气,勇往直前的执着。 说完这话,她拉着南宫寒熙的胳膊往外走,“走吧。” “去哪?”南宫寒熙茫然的被她拉出了乾清宫。 至于皇上和太后,太过于吃惊,呆呆的目送他们离开。 站在院子里,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 她捂着肚子,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们出去逛逛,我好像吃撑了。” 秒变呆萌的小可爱。 “……”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她,刚才霸气的小公主呢? 霁月也不管他怎么想,拉着他在花园里乱逛。 花园里没有人,很安静,正值多事之秋,各宫都缩在自己宫里,不敢出来乱跑。 南宫寒熙忽然想起一事,掏出一包东西,“我给你带了云片糕和荔枝糖,很好吃。” 他像献宝般送到她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 霁月愣了一下,“是你喜欢吃的?” 南宫寒熙用力点头,温柔的看着她,“是,我喜欢的东西都想跟你分享。” 看到好吃的,想带给她。 看到好玩的,也想带给她。 这种心情尚属首次,但非常的愉快。 霁月拿了二颗糖,一颗塞给他,一颗自己吃了。 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两人相视而笑,像分享秘密的小伙伴。 “不错,好吃。” 得到了好评的南宫寒熙笑的傻傻,俊朗的面容透出一股傻气。 “我天天给你带好吃的,皇上说了什么时候放你走吗?” 在皇宫待着,他实在不放心,感觉天天都有事。 霁月笑的很淘气,“应该快了,他估计也受不了我的折腾。” 任谁天天这么闹,都消受不起。 皇上也是人,自然也会烦! 南宫寒熙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但是,闹的这么大,对你也没有好处。” 霁月耸耸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一味的隐忍,只会被人当成软包子随意捏来捏去,还不如强硬些,将事情闹大,将皇上无法忽视。” 闹大了也好呢,让某些人无法装聋作哑。 南宫寒熙听她一口一声皇上,暗暗替她难过,“舅舅还是很喜欢你的。” 别人都叫父皇,享受着皇上的宠爱,享受着荣华富贵。 只有她,每天过的提心吊胆,没有享受过一天。 这样的公主太憋屈了,可他什么都帮不上忙。 霁月像是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玩的笑话,笑的不行,“这话呀,骗谁呢?我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根本不在乎他。” 南宫寒熙只当她是逞强,哪有不在乎父母的孩子? 就算他这年纪了,依旧很依赖自己的父王。 “你别想多了,舅舅如果不疼你,早就将你砍了。” 换了别人,早就砍了几百遍,皇上对霁月还是很特殊的。 霁月嘲讽的笑了笑,“我没有触犯到他的利益,反而帮了他一把,他怎么会砍我的脑袋?” 特殊个屁,根本没有好吗? 而是,她每一次都踩对了点! “帮他?”南宫寒熙没有听懂。 霁月无声的叹息,他很聪明,也很有主见。 心性磊落,就算在尔虞我诈的宫庭长大,依旧保有一份纯净,没有被染黑,特别难得。 但是,有时候这不是一件好事。 她想了想,细细的解释给他听,“这天佑国,只有一个帝王,这后宫只有一个主子,任何人都不能跟他争权。” 换句话说,太后的手伸的太长了,惹皇上不快了。 皇家的人哪有什么亲情? 父母子女夫妻之间,反目的不知有多少。 南宫寒熙愣住了,“不会的,舅舅应该不会那么无情。” 从小到大太后和皇上对他关爱有加,他也很信任他们,从来没想过别的。 霁月微微摇头,他被保护的太好了,世间的阴暗看的不多。 “你平时也注意些,别傻乎乎的犯了他的忌讳,他可是连元配妻子都杀的人。”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南宫寒熙心疼了,“霁月。” 心疼她经历的一切,心疼她没有父母亲情,心疼她没归属感。 霁月有些受不了,“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目光看我,我真的不在意,能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不能的话,他不会手软,我也不会,啊。” 第八百七十七章 二皇子的仇恨值 第八百七十七章 二皇子的仇恨值 一声惊呼,她被南宫寒熙一把抱住,抱的很紧。 “南宫寒熙,你干吗?” 抱的她快喘不过气来,兄弟。 南宫寒熙越想越心疼,她太可怜了,跟所有的亲人关系不好。 “别动,我就想抱抱你。” 霁月挣扎不脱,就让他抱着吧。“我不是小孩子 ,不需要安慰。” 她真的不在乎这些所谓的亲人,但南宫寒熙不相信啊。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小孩子,你快点长大吧。” 长大了,就能当他老婆,永远在一起,由他疼她爱她保护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霁月笑着打趣道,“南宫寒熙,你真的想娶我?” 南宫寒熙嘴角微勾,笑着点头,“做梦都想啊,我都想好婚礼怎么搞,新房建在哪里,格局摆设都想好了……” 霁月有些无语,“你想的太早了,谁知道将来的事呢。” 几年后的事情,只有老天爷知道。 她对南宫寒熙有感情,有喜欢,但说爱,还太早。 南宫寒熙紧紧抱住她不放,“你一定是我老婆。” “未必。”霁月说了一句老实话,事事无绝对。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南宫寒熙心里一慌,手劲更大了,“说,你是我老婆。” 霁月被拽疼了,“南宫寒熙,你别闹了,快松手,否则我要生气了,疼。” 南宫寒熙微微松手,却没有放开她,“不管,你不说我就不放,霁月,你说一句嘛。” 他又是卖萌,又是撒娇,为了一个名份,也是蛮拼的。 一道白光闪过,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有人偷袭。 他抱着霁月朝上一冲,飞快的避开暗器,抽出长剑挥过去。 有人一声尖叫,“啊。” 霁月侧头看过去,是二皇子和他身边的随从。 偷袭她的人正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她的眼晴危险的眯了起来。 “二皇子,你好大的胆子。” 二皇子恶狠狠的瞪着她,杀气冲天,“将沐霁月杀了,谁杀了她,赏银万两。” 他都不屑跟她说话,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 正是这个小妖女害的妹妹的右腿废了,害的母妃被贬成了美人。 而他的身份随之尴尬起来,再也没有以前的名正言顺。 眼见即将到手的皇位摇摇欲坠,他就恨不得将沐霁月碎尸万段。 霁月板着俏脸,冷冷的看着那些扑上来的侍卫。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挡在霁月面前,非常的生气,“二皇子,你疯了吗?这是皇宫。” 在皇宫里闹事,没有好结果。 二皇子已经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沐霁月。 “表哥,这不关你的事,你退到一边去,你只当没看到,以后有你的好处。” 他是不敢得罪南宫寒熙,但,沐霁月必须死。 南宫寒熙被几个侍卫围住,牵制住了,急的不行,“不行,二皇子,你不要做傻事。” 他不该为了图单独相处,而没有带上随身侍卫。 他一声长啸,直冲九霄。 二皇子心中大急,这是在呼叫自己的侍卫。 “快点杀了沐霁月。” 一团混乱时,两个侍卫趁机冲向霁月,手中挥舞着长剑,南宫见状心中大急,不管自身安全就要冲过来。 却被二皇子挡住了去路,“南宫寒熙,你敢杀我吗?只有杀了我,你才能闯过去。” 南宫寒熙气的不行,“二皇子,你不要这样,那是你的妹妹,皇上知道了会很生气。” “再生气也不可能杀了我。”二皇子杀心太炽,他很清楚如果就此杀了沐霁月,反而省心,皇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再赔上一个儿子吧。 霁月临危不乱,眼见侍卫就要杀到面前,她嘴角一扬,手一挥,血滴子出手了。 所到之处,鬼哭狼嚎,那几个侍卫倒在血泊中。 忽如其来的惊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二皇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的手,这是什么东西?威力好大! 霁月的手一扯,血滴子又回到她的手里。 “二皇子,你确实要杀我吗?” 面对如此神奇的暗器,二皇子心中莫名的发冷,但仗着人多,他胆气一壮,“你该死,沐霁月,你逃不掉的。” 沐霁月眼神冷了下来,轻声喝道,“南宫寒熙,你退开。” 她不想误伤南宫寒熙,但是,南宫寒熙犹豫了,“霁月,都是一家人,何必较真。” 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沐霁月的眼神太冷,冷的他直哆嗦。 “我数到三,再不退就不要当我的朋友,一,二……” 什么一家人?拼命要杀死她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家人? 真是好笑,她可不是那些吃苦受罪还将眼泪往肚子里吞的懦夫。 谁欠了她的,她会亲自来讨债。 南宫寒熙心里一颤,她真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犹豫了半响,默默的退开了,最后还是选择了沐霁月。 等南宫寒熙一退开,二皇子大声叫嚣道,“沐霁月,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死,我会成全你的,来人,一起上,打死她我负责……” 霁月一挥手,血滴子飞出去,转了一圈,又回到她手里。 “啊啊啊。”惨叫声连连。 二皇子也不例外,倒在地上,浑身发软。 她特制的武器,只要沾上一点血,就会让对手的力气全失,身体发软。 嗯,她加了料,果然好使。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二皇子。 “我给过你机会的。” 她想放过他的,但他非要自找死路,有什么办法? 二皇子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又气又急,“你对我做了什么?沐霁月,你不要乱来,我是皇子,将来要继承皇位的,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叫嚣,骄横无比。 如果他能低声下气的求饶,霁月说不定会放过他。 但他这么嚣张,不修理他都对不起自己。 “我早就说过,有我在,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二皇子惊怒交加,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弱势过,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惶恐不安。 但是,他是不会求饶的,总有一天他要杀了她。 如果现在不行,等以后他成了皇帝,谁还敢阻止他? “沐霁月,你可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第八百七十八章 让人又爱又恨 第八百七十八章 让人又爱又恨 “知道。”霁月神情严肃,板着俏脸。 二皇子只当她怕了,不知该怎么做,得意洋洋的喝道。 “那还不快放开我?” 霁月眼珠一转,抽出一把匕首,“因为知道,所以,更不能放过你了。” 不死不休的局面,而她不想死。 南宫寒熙的眉头紧皱,感觉很糟糕,这样下去不行啊。 “霁月,不如将二皇子送到舅舅面前,让舅舅发落他吧。” 霁月听而不闻,一个用力砍下去,呵呵,让皇上发落?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一个受宠的皇子,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皇帝身上,那才是真傻! 她就用自己的方法处置! 只听二皇子发出一道惨烈的尖叫声,“啊啊。” 他的左腿全是血,看上去挺吓人的。 南宫寒熙闭了闭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完了,这下子麻烦大了。 二皇子痛的直吸气,恨恨的瞪着她,“沐霁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霁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放心,我看的很准,挑断你的左腿筋,你是瘸子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当皇帝了。” 皇帝代表着一个国家的颜面,残疾的皇子决不可能登上皇位。 轻轻一刀,彻底断了二皇子的皇帝梦。 不是想上位后杀她吗?那就不让他上位呗!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好狠! 这才是永绝后患的绝杀! 二皇子整个人都崩溃了,气的直哆嗦,脑袋都炸开了。 “沐霁月,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除了这句话,只有满腔的恨意。 霁月神色淡漠如水,“二皇子,你妹妹是右腿瘸,你是左腿瘸,我安排的很合理吧。” 不畏惧,也不害怕,坦然极了。 二皇子恨之入骨,目光如淬了毒般,“沐霁月,只要我不死,你这辈子休想安宁,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对,不让她死的那么痛快,活着,活的比死更痛苦。 看着二皇子扭曲的面容,“哦,你没有那个本事,好好的享受不用当皇帝的悠闲时光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算心情沉重的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这小嘴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二皇子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他的梦想,他的野心全被她毁了,还说这种风凉话。 好恨,恨不得毁天灭地。 “沐霁月,你这个神经病,我发誓,不会放过你的。” 这种话听多了,耳朵都起茧了,沐霁月根本没放在心上,“再有下次,我就送你去阎王,记住我的话。” 扔下这句话,她洒脱的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走了一会儿,后面传来脚步声,南宫寒熙跟了上来,面如沉水,眉头紧皱。 相比之下,沐霁月轻快的不像话,“怎么了?” 南宫寒熙心烦意乱,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这事闹大了,按也按不下去。 哎,以她闯祸的本事,过不了消停的日子。 应该再多派几个侍卫过来,日夜不停的守着。 “你捅马蜂窝了,舅舅会很生气。” 皇上生不生气,沐霁月根本不在意,“那让他赶我出皇宫啊。” 她求之不得呢,谁爱待在阴森森的皇宫? 南宫寒熙忍不住叹气,她一点都不急,反而是他急的上火。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没天理。 “太后会很生气。” 霁月欢呼一声,“太好了,气死才好呢。” 哎哟喂,讨厌她就赶她走吧! 南宫寒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哎,你知道宸妃……不对,梅美人背后的家族是哪家?” 他临时想起没宸妃了,只有梅美人。 霁月漫不在乎的问道,“哪家?” 南宫寒熙的语气很沉重,“梅家,四大开国公侯之一的梅家。” 霁月对这些没有一点概念,听上去很厉害。 “原来她姓梅啊。”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她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她就一点都不怕吗? “是,她姓梅,梅家的嫡次女,而梅家的嫡长女嫁给出过圣贤的孔家。” 孔家?出孔子的孔家?这个时空也有? 她真心不觉得孔家什么牛逼的,孔家是被统治者捧起来的木偶,用来统治百姓的工具。 “还有什么牛逼的关系?” 南宫寒熙气到无力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霁月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了,“我担心什么?再高贵也比不上皇家啊,除非他们起兵造反。” 不管哪个家族都没有皇族尊贵,明面是这样。 想要害她,只能暗着来。 她怕过谁呢?来就来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把天都聊死了。 “你能不能好好的聊天?” 霁月眼珠一转,做出惊恐万状的表情,哭着喊着。 “啊,我好害怕啊,这么多厉害的靠山,我要完了,怎么办?世子哥哥,你一定要救我啊。”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浮夸的演技好尴尬。“没有眼泪。” 霁月捏了捏自己的脸,“你太挑剔了,眼泪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南宫寒熙感觉快吐血了,她有没有忧患意识啊。 “霁月啊,梅家不好惹,孔家更不好惹,他们两家的子弟都很厉害,一文一武,相互支援,是朝中一股很大的势力,他们要对付你,有的是办法。” 霁月摊了摊手,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他们不惹我就算了,要是惹了我,我有千百种办法让他们后悔。” 打不过就逃呗,天大地大总有她的容身之所。 “你……”南宫寒熙浑身无力,脑电波完全不在一个波段上。 一名宫人狂奔而来,“四公主,世子,皇上让你们快回去。” 南宫寒熙心里一紧,来了。 霁月眨巴着眼晴,笑眯眯的问道,“二皇子去告状了?” “奴才不知。”宫人真不知道,反正是出了大事。 霁月微微一笑,“不用怕,他脚废了,当不成太子,更当不成皇帝了。” 宫人呆住了,神马?废了? 两人一进乾清宫,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二皇子跪倒在皇上面前,满面泪痕,苍白无力的样子。 所有人都低着头,噤若寒蝉,皇上一脸的狂怒。 南宫寒熙目不斜视的走过来,跪在皇上面前,“参见皇上。” 第八百七十九章 注定的失败者 第八百七十九章 注定的失败者 皇上冰冷的视线移向那个站的远远的女孩子,暴怒不已。“孽女。” 他怒火冲天,熊熊燃烧,“给朕跪下。” 她怎么还敢站着?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霁月一脸的无辜,还是直挺挺的站着,“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皇上脸色铁青,手指着她的鼻子怒骂,“沐霁月,朕知道你不念亲情,眼中只有自己,但朕没想到你会如此伤害自己的手足……” 一道凉凉的声音猛的响起,“说的好像你没害过似的!” “……”全世界都安静了。 众人震惊的看着她,真正的勇士! 二皇子幸灾乐祸的看着沐霁月,她死定了!居然敢说这种话,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皇上的面色阴沉的可怕,“沐霁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南宫寒熙急坏了,冲霁月直使眼色 ,让她赶紧道歉,多说几句好话。 霁月像是没看到般,坦坦荡荡的说道,“这本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作为权利中心的皇室,从诞生之日起就注定了杀戮和野心永不停止,胜者为王,败者输掉一切,包括性命,这不是皇室子弟共同的认知吗?” 这是一场权利游戏 ,谁都不能幸免。 没本事的死的早,强悍的人才能活的久。 所以,没有什么好悲哀的。 身为皇室子孙,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一生纷争,一生尔虞我诈,一生的自相残杀。 皇上怔怔的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般。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他的心坎里,胜者为王,输了就得死,没有什么可说的。 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他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登上皇位的,包括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尸体。 而他的父皇,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他的儿子们,也将这么走过去,王者只有一人! 只是,他没想到看的最清楚的人是沐霁月,一个女孩子。 二皇子激动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我就没有,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自己的手足。” 他好像是皇室的白莲花,从小到大都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霁月嘴角勾了勾,得了吧,死在梅美人手里的婴儿不知有多少,这些年有很多流产的后宫女子,有很多夭折的孩子。 而二皇子看似风度翩翩,其实残暴无比,他宫里服侍的宫人需要不停的补充,没办法,死的人太多了。 这种人还装什么友善手足的好人? “你认同的手足只有三公主,对你没有威胁的女孩子。” 如果也是皇子,恐怕早就开撕了。 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我……”二皇子愣住了。 沐霁月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冷冷的指出一点,“是你先挑起来的杀戮,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 想害她的人,她为什么要仁慈?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父皇,儿臣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她是故意陷害我,请父皇明查。” 当时除了他和手下们外,只有南宫寒熙和沐霁月两人,他想怎么说都行。 南宫寒熙跟沐霁月是一伙的,说的话不足采信。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眶微红。 皇上有些心软,毕竟是疼爱了多年的儿子,看到他这样,也很心痛。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堂堂男儿,尽学些后宫女子争宠的手段,你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沐霁月不屑的看着哭哭啼啼的二皇子,怎么也看不上。 长在后宫女子之手,尽使些宅斗的技能。 这话一出,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几个儿子的手段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 全是被后宫女子带坏了,尽教些争宠的本事,让人耻笑。 “你说什么?”二皇子气的胸口疼。 他自视甚高,从来就没将沐霁月放在眼里。 但正是这个他看不起的女孩子,给了他致命一击。 沐霁月微微一笑,“自不量力本身是错,百般的推卸责任,没有担当,这样的人注定是个失败者,不值得皇上操心。” 不得不说,皇上不会教孩子,他的几个子女性格都有些问题。 关键是很平庸,没有特别出色的孩子,当然,她除外。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她,“你对所有人都没有感情,是不是朕哪天让你生气了,你也会不管不顾的出手?” 这是他最忌惮的,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行事飘忽不定,让人看不透。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就不要做让我生气的事啊。” 南宫寒熙强忍着笑喷的冲动,太可爱了。 跟她撕逼,总会莫名其妙的被带偏。 皇上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皇女,你没有资格这么说话。”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伤心欲绝,惶恐不安了。 但是,沐霁月根本不在乎,“我知道微不足道,不讨你的喜欢,但是,说话的资格是天生的,不需要你恩准,你不喜欢听就不要听。” 这么理直气壮的怼人,风格略古怪。 皇上有气无处发,郁闷的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挑起他的怒火,又能瞬间浇灭。 “你打残了二皇子的腿,作为惩罚,去天牢待一个月。” 她需要好好反省,太狂妄了。 二皇子震惊万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这就是惩罚?不行,我不答应。” 待一个月?开什么玩笑! 他受的痛苦,要百倍千倍的偿还。 皇上挑了挑眉,冷冷的道,“不行?” 他以前觉得这个儿子还算聪明伶俐,但是,在沐霁月面前,显得幼稚可笑。 二皇子心中妒恨,他已经这样了,为什么父皇还轻轻的放过了沐霁月? 应该杀了她才对! “她毁了我的人生,她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完全没想过,沐霁月也是皇上的女儿,同样是尊贵的公主。 虽说公主跟皇子没有可比性,但一个残疾的皇子,没有未来可言。 皇上微微蹙眉,忽然想起霁月的话,自己没有本事,只想让人帮他。 “那你想怎么样?” 二皇子一脸的愤恨和怨毒,“废去她的双腿,扔进天牢,这辈子都不能出来,关到死。” 第八百八十章 把她给我吧 第八百八十章 把她给我吧 这才是生不如死! 没有未来,没有希望,被当成猪狗般对待。 南宫寒熙心中大急,连忙求情,“舅舅不要,霁月她……” 二皇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插嘴。” 他已经废了,不需要再拉拢永宁王府,自然也不需要掩饰内心的嫉妒和不满了。 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废物,没用的东西,连报仇都要靠别人,还嫌别人多嘴?我要是你,早就拿绳子吊死了,废物是没有资格活着。” 她一口一声废物,深深的刺激到二皇子,他抢过侍卫手中的长剑扑过来,“沐霁月,你去死。” 沐霁月的反应极快,迅速闪到皇上背后,二皇子像是收势不住,长剑刺向皇上的心口,眼神阴阴冷冷的。 气氛一下子僵滞,眼见皇上就要伤在二皇子手里,一柄软剑砍过来,挥开二皇子手中的剑,南宫寒熙挡在皇上面前,大声喝斥,“救驾。” 一群侍卫涌了进来,齐齐将二皇子围住。 二皇子连忙扔下长剑,拼命摆手,“父皇,我没有伤害您的意思,我的目标是沐霁月。” 霁月从皇上身后探出小脑袋,大声指控,“我看啊,分明是故意的,你想刺杀皇上夺皇位。” 二皇子面色惨白,愤怒的大叫,“沐霁月,你害我还不够吗?你非要害死我才罢休?” 霁月才不怕他,这么愚蠢的家伙,还不配当她的对手。 “还想登上皇位?就凭你这副上不了台面的狗熊样?文不成武不就,没一样能拿的出手,真是丢人。” 谁相信他刚才是没心的呢? 反正皇上是不信的,看向二皇子的眼神都变了,多了一丝猜忌,一丝冰冷。 二皇子心里一阵慌乱,却努力做出委屈的表情,“父皇,您看到了,她就是这么折辱我的。” 霁月知道他完蛋了,这辈子都没戏了。 “呵呵,除了会告状你还会什么?赶紧回去喝奶吧。” 二皇子被气的面红耳赤,失控的尖叫,“啊啊啊。” 霁月被他吵的头疼,捂着耳朵,微微蹙眉,“这样就受刺激了?没用的孬种。” 皇上再也受不了吵闹声,“够了,将她关进天牢,好好反省。” 侍卫们退到一边,给霁月让开一条路。 霁月也不多废话,扭头就走,天牢就天牢呗,可以清静几天了。 经过二皇子身边时,二皇子忽然发疯,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废了你的眼晴,看你还怎么得瑟?” “滚你的蛋。”沐霁月早有准备,微微避身,用了个巧劲,一脚踢中膝盖的穴位,将二皇子踢倒在地,二皇子痛的满地打滚。 “浪费粮食的废物。”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 二皇子确实欠揍,跟个女人似的张牙舞爪,不干正事,整天耍些小手段。 但四公主也太彪悍了! 霁月很满意的看着地上打滚的二皇子,笑眯眯的说道,“皇上,我就去天牢,你可不要来找我,也不要让任何人来找我。” 南宫寒熙很心急,舍不得她去天牢受苦,但不敢直接求情,婉转的表示,“舅舅,太后的病……” 皇上的眉头微蹙,“你还要不要铺子?” 那套铺子他随时能回收! 霁月却误会了,眼晴亮晶晶的点头,“要啊,你手头还有铺子?这个可以有,一颗药一套铺子,童叟无欺。” 她根本没想过皇上会回收,只要到了她手里,就是她的! 皇上特别头疼,挥手叫道,“拉下去,拉下去。” 看到她就烦,就不会安安静静的待着吗? 霁月洒脱的扭头就走,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没有跟出去。 二皇子连滚带爬的滚过来,还没靠近,就被侍卫阻拦,他急的大叫,“父皇。” 防备他?二皇子快要气死了。 皇上看着他的窝囊劲,气不打一处来,不求他特别能干出色,但不要这么不堪入目。 “把二皇子送回寝宫。” 二皇子梗着脖子大叫,“父皇,如果你不杀了沐霁月,我就绝食。” 所有人惊呆了,绝食? 南宫寒熙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皇上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你说什么?” 他的儿子居然用绝食要挟他?他怎么不去死? 堂堂皇子,如此不入流的手段,枉费他请了那么多的大儒教导他们。 二皇子只当被他震住了,大声叫道,“我要绝食,要不要我这个儿子,你看着办吧。” 皇上胸口翻滚,好想一巴掌拍过去产,“要胁我?你认为你是谁?” “随你怎么理解,儿臣告退。” 二皇子用自以为洒脱的的姿势转身离开。 他已经废了,破罐子破摔,爱咋地就咋地。 只要达到目的就行,别的都不重要,活的这么憋屈,还有什么意思? 大不了一死! 皇上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气的胸口疼。 南宫寒熙捧来参茶,小心翼翼的劝道,“舅舅,你还好吗?不要想那么多,会好的。” 皇上喝了几口参茶,努力平息起伏的情绪,“熙儿,朕很累。” 几个儿女都不省心,哎,哪怕有熙儿这样的儿子也好啊。 最起码赤诚简单,文武双全,重视亲情。 南宫寒熙挺同情他的,几个儿女没有治国的才能和本事,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耍些不入流的手段,但是,造成这样的局面,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睡一觉就好了,您放心,霁月那边我会劝的,她心地很好,就是脾气不好,只要不惹她就好了。“ 皇上揉了揉脑门,“她整天惹事,朕烦死她了。”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说道,“那让她住永宁王府吧,我可以照顾她。” 他们不稀罕,可他稀罕啊。 蒙尘的明珠,总有一天会光芒万丈。 皇上嘴角抽了抽,“你真这么喜欢她?” 南宫寒熙的眼睛亮闪闪的,“是,她长的好好看,头发长长的,明眸皓齿,肌肤如雪,还冰雪聪明,关键是,她的笑容好可爱。” 迷弟般的夸赞,滔滔不绝的能说上几个小时。 皇上的脑袋更疼了,这孩子的眼光有问题。 “行了,行了,朕恐怕保不了她 。” 第八百八十一章 痛打落水狗 第八百八十一章 痛打落水狗 很快就会有弹劾霁月的折子送上来,又是一场风波。 是不想保吧?南宫寒熙在心里吐槽,替霁月有些心疼,“那我来,舅舅,你把她给我吧。” 皇上不肯死保她,但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 整个永宁王府都是他的后盾! 皇上的心好累,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冲动吗? “她如果能活到十六岁,朕就给你们赐婚。” 他都没有信心那丫头能活过十六岁。 南宫寒熙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谢谢舅舅,到时要办个隆重的庆典。” 皇上真心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你就这么有信心?她可是满头的小辫子,仇家满天飞了。” 南宫寒熙信心满满的说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她还会坚挺的活着,舅舅,她是长命百岁的命格。” 他说的坚定不疑,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 皇上有些无语,忍不住打趣道,“你会看相?” 臭小子,一说到霁月就兴奋成这样,好像没见过女孩子似的。 南宫寒熙笑的很骄傲,“不会,但我相信霁月的本事,她不想死,谁都拿她没办法。” …… 天牢 沐霁月被带进一间小屋子,环视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她二话不说坐在地上,半春和半夏坐在她身边,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天牢是关犯人的地方,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不用担心,天牢关不住我的。”霁月信心满满,笑的极外张扬。 一听这话,半春和半夏放心了,对自家的主子有种谜之般的信任。 不一会儿,几名看守的衙役过来了,为首的李二子贼眉鼠眼的,站在牢外看着。 “犯人沐霁月,这是你以后待的地方,老实点,这可是天牢。” 他的话气势汹汹,像是未来掌控沐霁月命运的人,高高在上。 一声犯人沐霁月,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来者不善,这是霁月的第一感觉,挑了挑眉,扫了几眼,“你是太后的人?还是宸妃的人?还是先皇后的人?” 这么一说,她好像得罪了大半个后宫,啊哦。 李二子的脸色变了几变,“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是小人物,消息也不灵通,但是,这么快就跑来耀武扬威,一副想欺负人的架式,怎么看都不对劲。 霁月可不是好惹的,“不懂?那最好,记住本公主的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立马整死对方,不带喘气的。” 这话激怒了李二子,扬声喝道,“来人,先赏这位公主几巴掌,让她清醒一下,这是谁的地盘。” 一股浓浓的恶意迎面扑来,这是想折辱沐霁月呢。 几名看守武功都不错,否则也不会被派来守天牢,当然,性子也呆板,脑子一根筋不得重用,否则也不会守着这个没前途的地方。 几人如狼似虎的扑过去,都莫名的亢奋。 这是下马威?霁月扬了扬下巴,半春和半夏冲过去,噼里啪啦的开打了。 霁月也没有闲着,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轻轻一捏,扔了出去。 一股浓烟在天牢里蔓延开来,伴随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那几个看守猝不及防的仓惶乱退,被有备而来的半春和半夏长剑刺杀,一声声惨叫声响起。 “啊啊啊。” 李二子没想到沐霁月如此凶残,又气又怒,“沐霁月,这些都是看守,你伤了他们,这是知法犯法!你就算是公主,也不能无视王法!” 他得到的命令是,在天牢里往死折腾沐霁月,只留一口气就行,想怎么玩都行。 至于后果,自有主子护着,不用怕。 霁月嫌他太吵了,“将他揍成猪头。” 李二子急急的往后退,但吸进那股浓烟,浑身的力气仿佛被吸光了,跌倒在地。 “不,你别乱来,沐霁月,你这个疯子,你不怕有报应吗?” 霁月不禁乐了,居然跟她说报应?兄弟,你没拿错剧本吗?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这规矩你不懂吗?” 李二子真不知道她的武力值这么高,公主不是最娇弱的吗?“你是犯人。” 霁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得多愚蠢啊。“皇上都没说我是犯人,你何德何能能越过皇上给我定罪?皇上知道吗?” “我…你…”李二子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主子说了,只要不将人弄死就行,但没说过这人如此厉害啊,怎么办? 霁月真心看不上这种狗腿子,她再落魄,也轮不到这些人落井下石,“不管你背后是谁,都给我老实点,否则休怪我将你们连根拔起,我是不介意杀人的。” 李二子呆呆的看着她,“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 一股大力袭来,“啪啪。”两声,李二子的脸都被打肿了。 南宫寒熙面色冰冷的可怕,“谁给你叫公主名字的权力?你算什么东西?想造反吗?” 他怎么也想不到,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不长眼的人跑来欺负霁月。 瞎了他的眼,这是公主!不是任由他们凌辱的犯官家眷。 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在天牢经常发生,但没想到这些人胆大包天,连公主都敢动。 霁月淡淡的声音响起,“不必跟他啰嗦,调查一下他的背景,挖出他的黑料,呈给皇上就行了,到时杀人砍头,抄家灭族由皇上来。” 手染血腥的事,让皇上来吧,他才是游戏的主宰者。 “南宫世子,还请您不要插手我们执行公务。”李二子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 他们这些贵人动不动就打打骂骂,全然没将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看。 一样是人,凭什么分高下? 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一旦犯了错,比他们还不如。 犯官的家眷落到他们手里,自然是生不如死。 公主又如何,有什么区别?不受皇上待见的公主,连宫女都不如。 南宫寒熙不禁气乐了,“皇上是不会喜欢看到你们折辱皇室公主。” 再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也不会任由别人凌辱,这关乎帝王的尊严。 李二子心里一颤,南宫世子怎么来了?真是要命! “皇上是最英明的,他不会信你们的鬼话。” 第八百八十二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第八百八十二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南宫寒熙冷冷的嘲讽道,“那就会信你这个小小的看守?” “……”说的好有道理,李二子噎住了。 南宫寒熙对他深恶痛绝,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你怎么会以为公主好欺负?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但是,前提是要确认,确实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皇上没有杀她的意思,翻身是迟早的事。 李二子心里不安极了,他并不想对上这个受宠的南宫世子。 他小声嘟囔,“进了天牢哪有机会翻身?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怎么办。 霁月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明白了,你想在这一个月内折腾死我,替你主子出气,愚蠢。” 李二子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吧。 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你就算有武功高强的侍卫,也逃不出去的,天牢守卫森严,层层把守,绝无机会。” 霁月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长,“出去?别人请我出去,我都不想出去呢,半春,让内务府大臣来见我。” “是。” 李二子心里一颤,他感觉自己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连内务府大臣都能支使的人,太可怕了。 他大声喝道,“荒唐,内务府大臣怎么可能来天牢见你?你脑袋发昏了,记住,你是犯人!” “啪。”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一脚踢过去,踢的李二子摔在地上。 李二子弹跳起来,脸色发青,“南宫世子,请你出去,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没有皇上的旨意,谁都不能进出天牢。”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二子是豁出去了。 南宫寒熙冷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本世子奉皇上之命,来探视四公主,谁敢对四公主无礼, 杀无赫!” 他冷冰冰的看着那些看守的侍卫,“还不退下。” “是是。”那些人纷纷退出去,不敢吭声。 李二子心中暗叫不好,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旨意?麻烦世子将圣旨拿出来。” 南宫寒熙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这是口谕,你想违抗圣旨?” 李二子心里发苦,咬紧牙关不肯让他们多接触,“口谕?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世子跟四公主关系不一般,假传口谕完全有可能。” 他是不怕四公主的,但南宫世子让他很忌惮。 南宫寒熙很震惊,这宫里居然还有不怕他的奴才?“你……“ 霁月轻轻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托着一颗朱红色的药丸,”不必跟他啰嗦,给他服下这颗毒药。“ 李二子脸色大变,朝后退了几步,”四公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以为翻不了身的四公主才是最可怕的人,一出手就是绝杀。 比起张扬的南宫世子,手段更狠。 霁月表情很平静,“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拽的不可一世的话语,透着一股强烈的霸气,却出自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嘴里。 这种霸气是几个皇子都没有的,却出现在一个公主身上,让人心惊。 李二子脸色发白,深深的后悔,他好像做错了决定,得罪了一个最可怕的人。 “世子,您不要乱来,啊。” 南宫寒熙将药丸硬塞进李二子的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李二子。 李二子卡住喉咙狂吐,快将苦胆都吐出来了。 “没有用的,一进入体内就化开了。”霁月冷眼旁观,像看着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冷静极了,“一天后穿肠肚烂,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安排后事。” 李二子心里慌乱,全然失控了,“给我解药。” 这年头,宫里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了吗? 看来是没有活路了! 沐霁月冷冷的着他,“你只有一天。” “你给我等着。”李二子面色苍白,扔下这句话就狂奔出去。 他要找太医,他要求解药! 南宫寒熙微微皱眉,显然不怎么赞同。 “为什么不杀他?” 直接杀了,杀鸡儆猴,别人才不敢打她的主意。 霁月又坐回地上,有些累了,“我只是想看看他背后是谁。” 这人的手伸的太长了,连天牢都触及了。 既然给了她这么一份大礼,她不回礼说不过去啊。 “不外乎那几个人。”南宫寒熙坐在她身边,看着空无一物的牢室,眉头紧皱,这环境太差了。 皇上也真是的,随便找个宫殿将她关几天就好了,何必将她关天牢。 她身体不好,先天不足,经不起折腾。 “你再忍几天,等皇上气消了就能出去了。” 他天天去磨,磨到皇上心烦,不得不将人放了。 霁月却很满意这环境,兴致勃勃的拿出随身携带的文房四宝,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式。 “不用理会这些,我正好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有人在外面守着,她在里面安安静静的不受干扰,多好啊。 “你想干吗?”南宫寒熙很自然的帮她磨墨,很是好奇。 霁月拿起笔勾勾画画,将玻璃的配方写出来,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记下了无数药方,也记下无数古里古怪的东西。 她的兴趣很广,但不长久,经常是三分钟热度。 “我准备在这里研究玻璃的配方,我开张清单,你帮我配齐。”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这样都行? “好,但这里不方便吧。” 霁月漫不在乎的笑道,“有内务府大臣在,在哪里都方便。”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她还真不客气,让人人奉承的内务府大臣唯她命是从,随叫随到,硬生生的将内务府变成了她的地盘。 靠的就是硬碰硬的霸气! “皇上那边……” 霁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身上还有利用价值,他暂时还舍不得我死。” 称孤道寡的帝王,是没有亲情可言的。 她从一开始就认清了这一点,从来没奢望什么。 明明是淡淡的语气,却深深的刺痛了南宫寒熙的心,“你不要这么说,我不喜欢。” 他怜惜的目光,让霁月微微一笑,“万物不以你的喜好而改变,不管是好是坏,都要坦然接受。” 第八百八十三章 朝臣施压 第八百八十三章 朝臣施压 “霁月。”南宫寒熙紧紧握住她的手,莫名的不安。 她对感情是如此的漠然,那对他呢? 沐霁月任他握着,都习惯了,“你又来了,我真的不需要同情,赶紧准备吧,我等着赚钱呢。” 她对赚钱有一种狂热的爱好。 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总要有一样寄托和追求吧。 几个时辰后,霁月所住的牢房焕然一新,鹅黄色的纱账,水红色的锦被,漂亮的大床。 还有一张紫檀木的书桌,上面堆满了各种书本和一刀刀纸。 香炉袅袅,好闻的香味在室内飘散。 不再是空荡荡的牢房,而像是大家闺秀的闺房。 整个一层只关着霁月一个人,唔,还有她的两个丫环。 旁边空着的牢房,已经布置成了一个实验室,什么都有。 霁月坐在椅子上,满意的看着四周的环境,不错啊。 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 霁月抬头一看,是南宫寒熙,他快步走过来,身后的随从拿着生活用品。 霁月愣了一下,“咦,你这是干什么?” 南宫寒熙大手一挥,“我从今天起,就住这里了。” 对面的空牢房打开,立马整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房间,应有尽有。 霁月目瞪口呆,“别闹,赶紧回家去。” 南宫寒熙显然很满意新鲜出炉的房间,“你能住,我为什么不能住?” 他只是想陪着她,不管在哪里,都想陪伴在她左右。 霁月很无语,“南宫寒熙,你父王都不管你吗?” 这也太任性了,比她还任性。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霁月有种预感,都不是正常人。 南宫寒熙哈哈大笑,“不要玩掉小命就行。” 他从小就自由自在,想怎么着都行,父王无条件的纵容他。 沐霁月无语望天,好吧,你赢了。 南宫寒熙在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一脸的满足,“真好,能跟我家霁月住的这么近,晚上还能聊天。” 也不知想到什么,傻傻的笑开了。 霁月已经不想搭理他了,“我忙着呢。” “我可以帮你啊。”南宫寒熙兴致勃勃,眼晴晶亮。 霁月忍不住吐槽,“不要添乱,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乾清宫 安公公的声音不时的响起,“皇上,内务府大臣已经去天牢了。” “皇上,内务府大臣带了好多东西进去。” 天牢里的一举一动,都第一时间传到皇上耳朵里。 皇上批阅着奏折,像是没听到,神色未变。 安公公却不敢大意,只要下面传来消息,都第一次时间呈上去。 他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却知道那位四公主是万万不能惹的。 “皇上,天牢被改造 了一番,据说要当实验室。” 看似没听的皇上抬起头,眉头微蹙,“实验室?” 安公公心里一凛,皇上对四公主果然是特别关注的。 “是,好像要做什么玻璃。” 玻璃?皇上想起霁月的那番话,心情有些复杂,“她真有雅兴。” 话音刚落,宫人来禀,“皇上,江阁老和李阁老来了。” 今天是这两位阁老值勤, 有什么要事第一时间来求见皇上。 “宣。” 两位头发发白的男人走进来,行了一个大礼,“参见皇上。” 皇上的手虚抬了抬,“起来吧,什么事?” 李阁老手里揍着一堆的奏折,“臣接到了好多弹劾四公主的奏折,还请皇上过目。” 他的话看似没有偏向,但若细看,眼中的恼怒若隐若现。 他本来选定了二皇子为主,想尽力法准备将二皇子扶上皇位,付出了很多心血。 眼见就要成功了,半路杀出一个沐霁月。 她将他这些年的心血毁的干干净净,把他快气疯了。 相信像他这种官员,不计其数。 不将沐霁月弄死,又怎么能消了他们的心头之恨? 不过是个公主而已! 皇上清冷的视线在他身上打转,似笑非笑的说道,“消息传的真快,这后宫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外臣的眼睛啊。” 话里的阴沉让李阁老腿软,脸色发白, “皇上。” 好像他们的心思都瞒不过皇上的眼晴。 皇上早知他是二皇子的人,为了让二皇子成为太子上蹦下跳,只为了从龙之功。 择良木而栖,本是常事,但是,他这个皇上正值壮年,这些人太急了。 国,只有一君! “拿来吧。” 全是些义愤填膺骂沐霁月的声音,个个像疯了般跟个小女孩对上了。 异口同声的要求严罚沐霁月,好像这是他们的杀父仇人般。 皇上随意翻了几本,再也看不下去了。 在他们的奏折里,沐霁月成了个祸国殃民的小妖女,坏事做尽,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一个个都不干正事,只顾着盯朕的后宫,朕养的一群废物。” 皇上的脸色很好看,这些臣子争权夺利,挑拨天家父子感情,如今还要干涉一个公主的生死。 一个个的来逼他杀亲女,这是坑他! 他可不想在历史上留下杀女的恶名! 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他给大臣们发俸禄,大臣们却没有为他着想,只顾自己的利益。 这就是所谓的忠臣,太让他寒心了。 李阁老还在喋喋不休的表达不满,发泄心中的怒气。 “皇上,四公主胆大妄为,害的二皇子变残,实乃朝臣们心中的痛,二皇子惊才绝艳,温文好学,待人平易近人,是最有前途的皇子之一,遭遇这样的厄运让朝臣们痛心疾首,还请皇上主持公道。” 他将二皇子夸上了天,但是,再好也无力回天了。 这种不甘心,让他彻底抓狂了。 皇上微微摇头,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但私心一个比一个重。 “你们想怎么样?” 李阁老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皇上的不快? 他眼珠转了转,“四公主是帝女,臣等不敢怎么着,但若不惩罚,以后再闹出这样的事情,该如何是好?已经有两位皇子折在她手里,您一共就五位皇子啊。” 这话戳中了皇上的要害,皇上的脸色变了几变。 第八百八十四章 荣辱不惊的紫衣侯 第八百八十四章 荣辱不惊的紫衣侯 这话没有错,他膝下子女不多,就这么几个。 大皇子和二皇子彻底无缘皇位,那么剩下来的三个儿子中,必定要挑出一个继承者。 再也不能有所损耗了! 他心中波涛汹涌,但面上不露。“闹的最凶的是梅家?” 李阁老心中一紧,“梅家是二皇子的母家,想求一个公道在情理之中,皇上,文武百官都看着呢。” 皇上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江阁老,你怎么不说话?” 一直沉默的江阁老神情严肃,“臣手里也有一堆弹劾的奏折,是弹劾奉恩公的。” 奉恩公宋毅是太后的亲侄子,经常出没宫庭,是皇上的表兄弟。 “什么?” “皇上请看。”江阁老将奏折呈上,随即安静的站在一边。 皇上翻了几本,脸色越来越难看。 全是些强抢民女,霸占良田,逼死良民,收受贿赂行各种不法勾当。 还有宋家人仗着是国戚,做了很多坏事,民声怨道。 这桩桩件件堆成了小山,皇上勃然大怒,本以为一脸老实的宋毅是这种人。 “可恶至极,来人,将这些奏折送到长寿宫。” 江阁老轻声劝道,“皇上息怒。” 皇上的头疼的厉害,全是些糟心事,没有一件是顺利的。 李阁老眼神闪了闪,趁机挑事,“皇上,您准备怎么罚四公主?” 正在气头的皇上眼神犀利如刀锋,“怎么罚?你让朕怎么罚?惊才绝艳的二皇子,呵呵,二皇子全是被你们这些人害了。“ 耀武扬威去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反被打回来,这会儿让满朝文武帮他讨公道,说出去怎么这么可笑呢? 连报仇都要靠别人,这就是所谓惊才绝艳? 他早就说过,皇子公主们之间可以有争斗,但不能伤及性命。 二皇子先犯了规,还怪别人出手太狠? 凭什么这么霸道?就因为他是个皇子? 在这一刻,皇上感到了失败,对子女教育的失败。 李阁老看着发呆的皇上,眉头微蹙,轻声呼唤,”皇上。“ 皇上的心思向来难测,但是,一个皇子折了,总不会不吭声吧。 一个公主而已,再得宠也比不上皇子的。 在皇家,皇子才是立命之本,公主嘛,只是锦上添花。 皇上越想越生气,将这股怒气全发泄到朝臣头上,”明明没本事,却被你们吹捧的飘飘然,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蛮横的行事,你们除了唆使他,还会干什么?” 李阁老浑身一颤,脸色惨白,皇上这是怪他们喽?他不甘心的解释, “皇上,二皇子有真才实料,岂是一般人能比?朝臣们是发自内心推崇他……” 皇上冷笑一声,“推崇他当皇帝?” 李阁老心神大震,嘴唇直哆嗦,“不不,不是的。” 臣子们的那点心思皇上全看在眼里,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但是,他能做的事情,却不想让儿子们做。 人,都是有双标的,尤其是皇帝这种生物,独霸天下,只有自己的利益和权威。 “可惜你们的眼光不好,挑了一个不中用的,要重新挑选主子了。” 他年纪还轻,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这些人到底急什么? 他话里的不满,让李阁老心里一寒,赶紧跪下表衷心。“皇上,您才是……” 不等他说完,宫人来禀,“皇上,紫衣侯求见。” 皇上眼晴一亮,“快让他进来。” 李阁老差点吐血,这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啊。 一身白衣的江随风快步走进来,龙姿虎步,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臣,江随风见过皇上。” 皇上很喜欢这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对他有救命之恩,却从来不会以救命恩人自居,谦虚有礼,处处为他着想,这样的臣子谁都喜欢。 “起来吧,紫衣侯,你来说说看,二皇子真有本事吗?” 这问题把紫衣侯砸懵了,“呃?” “说实话。”皇上紧紧的盯着他的脸。 李阁老心中冷笑一声,伴君如伴虎。 任他再得宠,面对这样的难题,恐怕也不得皇上的欢心。 夸二皇子?显然皇上心里不得劲。 数落二皇子?不要命了?再差也是皇帝的儿子。 这一次,纵然是狡猾如狐的紫衣侯,也要被难住了。 紫衣侯犹豫了一下,“对一般人来说,龙子凤孙放个屁都是香的。” 众人嘴角抽了抽,丫的,瞎说什么大实话。 皇上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那对你来说呢?” 紫衣侯不假思索的说道,“比不上微臣。” 他博学多才,字富五书,什么都懂,什么都能说的头头是道,是公认的才子。 这一点,文武百官都承认。 这么直白的大实话,反而让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朕就喜欢说实话的人,你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紫衣侯是不会轻易进宫的。 这人啊,不慕权势,不爱钱财,整天就捣鼓他的书,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这样的人才是皇上喜欢的。 紫衣侯取出一物,双手奉上,“臣无意中搜罗到一株百年老山参,特意拿来献给圣上,只有您配享用此物,愿皇上身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大为高兴,这是他最爱听的,“好好,难为你有这份忠心,满朝文武各有各的心思,唯有你是个没私心的。” 东西是小,但这份忠心是大。 满朝文武都有私心,像紫衣侯这般恪守臣道的,不多了,显得格外难得。 紫衣侯面露崇敬之色,恭恭敬敬的说道,“臣的一切都是皇上赐予,自然盼着您长长久久的。” 皇上龙心大悦,朗声大笑,“紫衣侯,你的这份忠心,朕很高兴。” 李阁老偷偷翻了个白眼,这马屁拍的天衣无缝,拍马都追不上。 谁说紫衣侯不会吹须拍马?他第一个不答应! 瞧瞧,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皇上,此时笑成了一朵花! 偏偏不露半点痕迹,这就是本事啊。 紫衣侯沉稳如山,荣辱不惊。 “对了,听说二皇子出事了,能问一下原因吗?这关系到皇室的传承,臣很关心!”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了。 第八百八十五章 他是不是傻啊 第八百八十五章 他是不是傻啊 所有人愣愣的看着他,他是不是傻啊? 哪个臣子敢这么问?躲都来不及! 他们就算要整死沐霁月,也是将二皇子的事情一笔带过。 哪像他,直白的问出来,还问的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但不得不说,他很有勇气! 只是,太傻了,皇上是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上没有生气,神色复杂的看着紫衣侯,似是无奈,又似欣慰。 欣慰?众人惊悚了,这是神马意思? 帝王的心思你不要猜,猜了也是白猜。 皇上沉默了半响,“二皇子得罪了沐霁月,被沐霁月……伤了腿。” 他说的很含蓄,没有将具体情况说出来,因为,他嫌丢人! 带着一帮子随从的皇子,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干翻了,还有脸哭? 紫衣侯其实早就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心里窝火不已。 要是霁月没有将二皇子整惨,他也会出手。 欺负女孩子,有意思吗?没有半点皇室子弟的气魄。 不管心中如何波涛汹涌,面上丝毫不露,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四公主还是个孩子,二皇子以大欺小,还输了,没有什么可说的。” 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意思,不动声色之间就将二皇子以大欺小的形象定位了。 最可笑的是,他还输的那么惨! 如此无能的货色,也不知那些群臣们看中他什么? 可能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子,这一批皇子素质太差。 二皇子其实是聪明的,但聪明没有用对地方。 没有走正途,而是歪门左道,上不了台面。 有个宫斗高手的母妃,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不过,最大的问题出在皇上身上,他根本没将精力放在儿女身上。 女儿由自己母亲教养,儿子扔给那些大儒们。 很不幸,皇上挑选出来给儿子们讲课的老师们,大多都是眼高手低的人物。 学识是有的,但是,为官为臣都一般般。 养出来的几个皇子都有相同的毛病,眼高于顶,自以为很有本事,可以上天入地,其实吧,就是一个凡人。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往往是最可悲的。 李阁老狠狠瞪了紫衣侯一眼,紫衣侯独来独往,不加入任何一个阵营,只忠于皇上一人,自然是无数人的眼中钉。 “紫衣侯,你怎么能这么说?二皇子是男子,价值远远在四公主之上。” 紫衣侯奇怪的反问,“那又如何?就算四公主再没用,也是尊贵的皇家女儿,皇室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诋毁,这是皇上的家事,皇上是最英明的,自然能处理好家事。” 这话说到皇上的心坎里,不愧是他的知已。 做臣子的,就该守本分,手不要伸那么长。 李阁老如被打了一巴掌,难堪极了,这分明是指责他插手皇家之事。 但是,皇家的事就是朝庭的事,就是全天下的事。 皇位的传承关系到无数人的生死,谁又能无动于衷? “可二皇子废了!” 紫衣侯一愣,茫然不已,“废了?” 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狂刷皇上的好感度。 皇上早就对朝臣们不满了,耳目太灵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就喜欢像紫衣侯这种安份的,忠心的臣子。 李阁老满腔的怨恨,恨沐霁月出手伤了二皇子,二皇子要杀她,她就关上门让他杀啊。 一万个沐霁月都比不上二皇子! “是,全是四公主害的,她毁了帝国最有前途的皇子。” “最有前途?你说什么笑话?”紫衣侯不屑的嘲讽道,“连个小女孩都斗不过,我们又怎么敢将帝国未来的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 这话如一道重拳,重重的砸在皇帝心口 ,如一道灵光闪过。 是啊,那么无能的皇子,怎么可能登上皇位? 就算登上去了,也会被人拉下来。 与其将来腥风血雨,不如就让二皇子安份的待着。 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李阁老气的嘴巴都歪了,“紫衣侯,你这是诋毁二皇子。” 为什么老跟他作地?难道他也有看中的皇子? 紫衣侯神色严肃,“我要的是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而不是禄禄无为,被臣子控制的傀儡,当然,说不定李阁老喜欢。” 他不经意之间给李阁老挖了一个大坑。 李阁老心里一紧,脸色都变了,“不不,我不喜欢,紫衣侯,你别坑我了,我一大把年纪了,没有你们年轻人脑子好使。” 他这是变相的示弱,要是惹起皇上的疑心就麻烦了。 皇上疑心本来就重,一旦发作,是抄家的大罪。 紫衣侯丰神俊朗,嘴角微扬,“李阁老说笑了,年纪大了才能入阁,经验丰富,老谋深算嘛,我们年轻人要向你们学习。” 他每一句话都彬彬有礼,像是恭维,但若是细细琢磨,全是尖刺。 李阁老早知他难缠,但今天的他特别难缠。 他眼神一冷,隐隐闪过一丝杀机,“紫衣侯,我怎么觉得你偏向四公主呢?难道你跟四公主有什么交情?” 这话太阴毒了,紫衣侯像是没有查觉,理直气壮的说道,“有啊,她是我主上的女儿,虽然她不需要我保护,但绝不会去陷害。” 每一句话都契合了皇上的心思,皇上满意的颌首,还是紫衣侯最懂臣子之道。 他的女儿轮不到这些臣子叽叽歪歪的,一个个道貌岸然的逼他处死自己的女儿,私心太重,全然不为君王着想。 李阁老被戳中了暗伤,勃然大怒,“紫衣侯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紫衣侯拱了拱手,颀长的身影挺直,配上俊美的面容,风度翩翩,让无数少女着迷。 “不知哪句话说的不对,还请李阁老请教。” “你……”李阁老哑然了,他有一万个反驳的理由,但话到嘴边,却发现没有底气。 紫衣侯没有就这么放过他,咄咄逼人的说道,“李阁老,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四公主年纪再小,也是君,只有造反时,才会出现臣子欺君的场景。” 连个小姑娘都不肯放过的人,他又怎么会手软? 第八百八十六章 谁来管教四公主 第八百八十六章 谁来管教四公主 他的每句话都刁钻至极,每句话听上去都是正理,但是,每一个字都似乎若有所指,别有一番深意。 李阁老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臣子欺君?这是暗示他要造反? 坑,太坑了! 他提都不敢多提,直接当没听出来,“你是说我们欺负四公主?” 紫衣侯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上摊开的奏折,“难道不是吗?这些奏折就是铁证啊。” “……”李阁老脑袋一片空白,明明知道紫衣侯的话不对,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总觉得不对劲,好像哪里怪怪的。 他急急的蹦出一句,“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做错事情,我们都置之不理?” 紫衣侯神色淡淡的开口,“奇怪了,四公主的父亲没死啊,毕竟只有父母才有资格管教自己的儿女,你操的什么心?皇上还活的好好的,还轮不到别人欺凌他的儿女。” 皇上神色微霁,总算有个明白人。 他还活着,这些人就恨不得弄死他的儿女,当他是摆设吗? 沐霁月再不好,也是他的女儿,是生是死由他说了算,轮不到这些人说三道四。 李阁老呆了半响,被带歪了思路,“皇上,二皇子也是您的儿子,他受了委屈……” 紫衣侯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也轮不到你们为他出头啊。” 一群臣子为一个皇子,向一个人公主讨要公道,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这些位极人臣的家伙,居然毫无愧色。 果然是越往上的人,越没有良知。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吃别人的血馒头往上爬,所有阻碍他们的拌脚石统统踢走。 “……”李阁老的脸色很不好看。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了,不要说破,说破就难堪了。 皇上眉头紧皱,越发的不快,这些口口声声夸自己忠诚的老家伙们,全是为了利益着想。 为了家族利益,不惜损坏皇室利益,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另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阁老猛的开口了。 “紫衣侯说的有道理,这是皇上的家事,我们臣子就不要掺和了。” 紫衣侯凉凉的补了一句,“当然,另有企图的话,怎么拦也是拦不住的。” “你……”李阁老憋红了老脸,又羞又气,非常的不痛快。 皇上轻声喝道,“紫衣侯。” “臣在。”紫衣侯拱了拱手。 皇上想了想,神情有些无奈,“你去天牢见见四公主,多劝劝她,消消她浑身的戾气。” 浑身是刺,太棘手了。 杀不能杀,打又不能打,真是头疼。 紫衣侯淡淡的说道,“女孩子身上有点戾气是好事,总比软弱可欺强些。” 他宁愿沐霁月张牙舞爪,也不想看到她像个受气包般被欺负。 棱角分明,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不是好事,但是,对于一个公主来说,不算坏事。 皇上见他语气平和,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紫衣侯,这一个月内你多去见见四公主,朕希望见到一个对皇室有感情,对上恭谨,乐于奉献的四公主。” 沐霁月很有才华,很有本事,但必须为他所用。 紫衣侯沉默半响,“那臣想办法培养一下她的演技。” “噗哧。”不知是谁笑了出来。 皇上冷眼看过去,大家都低着头,看不出是谁笑的。 李阁老抓住机会,大声喝斥,“紫衣侯,你这是想抗旨吗?” 紫衣侯神色淡淡的,不谄媚也不畏惧,“培养感情不是光靠说几句好话就能完成的,乐于奉献……那是扭转整个性格, 性格是天生的,所以有句古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笑死人了,自己不先付出,却要别人全心全意的付出,全心奉献,呵呵,当人家傻吗? 他算是明白了,皇上要一个乖巧听话,任由他摆布,为他所利用的沐霁月。 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他有种莫名的不安,眼中闪过一丝微冷的光芒。 皇上看过来的目光有不满,“所以,你办不到?” 紫衣侯一脸的的无奈,实话实说,“臣做不到啊,四公主在命不保夕的冷宫长大,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对感情的冷漠,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非人力能扭转的,除非……” 这一切全是皇上造成的,他的冷酷无情害惨了沐霁月,却要求沐霁月不能怨恨,不能乖张,只能乖乖听话,失去自我,对皇室充满了感情。 要求这么多,你咋不上天呢? 这是神仙都做不到的事,反正他是无能为力。 皇上的眉头一动,“除非什么?” 紫衣侯嘴唇微勾,吐出凉薄的四个字,“时空逆转。” 李阁老千方百计的想坑紫衣侯,“这是找借口,紫衣侯,你这是为自己开脱。” 只要挑起皇上对紫衣侯的不满,他们就有千百种手段离间这对君臣之间的感情。 没了圣宠,紫衣侯算个屁! 紫衣侯神色不变,似笑非笑,“我是不行,李阁老,你行你上啊。” “呃?”李阁老愣住了。 紫衣侯行了一礼,很大方的推荐李阁老。 “皇上,既然李阁老这么信心满满,臣建议将这个光荣的任务留给李阁老吧。” 不等李阁老回过神,皇上直接拍板了,“这主意不错,李阁老,限一个月内完成任务,否则你不用上朝了。” 就是让他滚蛋,回家吃自己的,不要当官了。 李阁老的脸色剧变,“皇上。” 紫衣侯凉凉的看着他,神色微凉,“怎么?你要抗旨?” 李阁老吓了一哆嗦,“臣不敢,臣领旨,但是,请皇上允许臣一件事。”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定格在其中一个念头上。 让他子管教四公主? 好啊,他有千百种手段让四公主有苦说不出。 “希望皇上不要插手,也不要怪臣无礼。” 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由他亲自给四公主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死,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皇上懒的多想,一口答应,“准。” 他不愿在这种小事上多浪费时间,政务繁忙,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 他挥了挥手,将他们打发掉,“你们俩一起去天牢吧。” 第八百八十七章 李阁老的妄想 第八百八十七章 李阁老的妄想 走出乾清宫,紫衣侯深深的看了李阁老一眼。 李阁老被他看的毛毛的,心中不快,“紫衣侯,你这是什么表情?” 紫衣侯一脸的怜悯,“同情你,可怜你。” 这是对心高气傲的阁老最大的羞辱,他勃然大怒,“我哪里需要你同情?” 紫衣侯忽然朗声大笑,“哈哈哈,李阁老,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在笑声中,他快步朝前走。 李阁老的眼神阴晴不定,咬了咬牙跟上去。 天牢内,看着大变样的牢房,李阁老整个人都是蒙逼的。 这千丝被,这绫纱帐,这紫檀木的家具,这价值连城的摆设居然出现在牢房中。 他是不是眼花了? 那个清雅出尘的女子坐在桌前,拿着毛笔写字,侧脸沉静如水。 听到动静,也没有抬头,自顾自的写着。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粉颊红润,精神饱满,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在哪里,她都能活的好好的。 “参见四公主。” 而李阁老不知是故意的 ,还是惊住了,愣愣的站在一边,没有行礼。 霁月抬头看了紫衣侯一眼,淡淡一笑,他来的好快。 她故作冷淡的开口,“起来吧,不知紫衣侯前来有何要事?” 语气生疏而淡然,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紫衣侯也是神色淡漠,跟平常无异,“皇上有令,让臣过来陪公主说说话。” 说说话?这有点意思,霁月玩味的笑了笑。 坐在沐霁月身边的南宫寒熙不禁急了,强势的跳出来,“霁月有我陪着就行了,不需要你。” 紫衣侯不动声色的扫了几眼,微微蹙眉,“南宫世子怎么也在这里?” 南宫寒熙对他有种莫名的忌惮,防备的看着他,“陪我家霁月啊。”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一口一声我家霁月,肉麻兮兮的。 一道不赞同的声音响起,“世子,这不舍规矩。” 霁月像是刚看到李阁老,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这是谁?” 这老头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恶意,太明显了。 南宫寒熙经常在宫庭出入,对这些朝堂并不陌生,“李阁老,二皇子的爪牙。” 这样的定位,让所有人都哑然了。 就连李阁老也是崩溃的,世子,你这么直接,会得罪很多人的。 霁月恍然大悟,怪不得恶意满满呢,“原来是来替主子出气,啧啧,你主子都被我干翻了,赶紧跑路吧,否则哭死也没人可怜。” 就是这么高傲,这么跩! 这么狂妄的话,激怒了李阁老,“臣奉皇上之命,特来教导四公主,望四公主成为一个温柔贤良,甘于奉献的好女子。” 他的声音阴沉的可怕,暗暗发誓,要将四公主狠狠修理一顿。 霁月眼晴一亮,多看了他几眼,“原来你是皇上送给我的玩具,不错不错,有点意思。” 刚才还阴冷的李阁老,整个人都懵了,她在说什么鬼?他怎么都听不懂? 他哪里像个玩具? 不对,她怎么会将皇上的意思曲解成这样? 更奇葩的是永宁王世子的态度,他居然一脸的羡慕,“舅舅对你挺好的,怕你无聊,送了一个玩具给你。” 霁月无可奈何的笑道,“明明是他太无聊了。” 南宫寒熙温柔的看着她,哄着她,“好嘛,你说的都对。” “那当然,我是谁呀?”霁月很傲娇的扬了扬脑袋。 李阁老看不下去了,面露不屑之色,大声的喝斥,“四公主,你太轻浮,不够庄重,没有半点皇室公主的气度,像是一堆烂泥,毫无修养。” 这话太难听了,在他眼里,沐霁月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给他提鞋都不配的下等人。 南宫寒熙脸色大变,气怒不已,这老头子疯了吗?连公主都敢羞辱? 他刚想发作,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扯了扯他的衣服,冲他微微摇头。 霁月神色淡然,“老头,你家里有几个子孙?” 李阁老愣了一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三男二女,十五个子孙,个个比你出色,比你大气,四公主,你若是这副德性,会丢皇室的脸,从即日起,你听我的安排, 我会把你教导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完美公主。” 他鄙视的眼神,好像沐霁月是不配活着的人渣。 紫衣侯微微摇头,扔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过去。 真是自已找死! 沐霁月嘴角微勾,笑的很甜,但说出来的话就不甜了,“罪不致死,罢了,不弄死你全家,顶多让他们去当下等人。” 不是嫌她庶民不如吗?那就让他的子孙尝尝那滋味。 李阁老闻声色变,眼睛瞪圆,脸色很差,“四公主,你说什么?” 沐霁月笑眯眯的威胁道,“再多说一句指摘本公主的话,我就弄残你一个儿孙,两句呢,就两个。” 就算是笑容,也掩不去那份杀气。 李阁老的心一跳,一个小女孩身上居然有杀气? “你敢?” 沐霁月笑的更加自如,“你可以试试,反正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二皇子都残了嘛。” 轻松说话之间,就将一个皇子的未来决定了。 她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实力,当然,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 她轻松的说着最残忍的事,强烈的反差让李阁老很不适应。 “你……四公主啊,你虽是废后之女,却也是皇上的女儿,皇上对你的期望很大,盼着你成为一个温柔典雅高贵的女孩子,一片拳拳父爱之心,感天动地,您可不能让皇上失望啊。” 他的反应极快,硬的不行,来软的,拿皇上出来说事。 但是,沐霁月会吃这一套吗? 李阁老一脸的忠心耿耿,好像真的是为了沐霁月好。 “老臣只盼着皇家一团和气,皇子公玉们都平平安安的长大……” 他说的嘴巴都干了,但是,沐霁月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说的任何话,都不能让她动容。 李阁老笃定的心越来越不安,他震惊的发现,居然看不透这个女孩子。 太可怕了,怎么会? 心神恍惚之际,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十年前,你是什么官职?” “什么?”李阁老脑袋晕乎乎的,完全跟不上沐霁月跳脱的风格。 第八百八十八章 天牢吃饭喝酒 第八百八十八章 天牢吃饭喝酒 南宫寒熙对朝庭的人员很熟悉,“是吏部尚书。” 沐霁月眼神一闪,“当年的废后谋逆案,你参加了吗?” 如一道重击砸下来,李阁老的脸色大变,又惊又怒,“……我劝公主一句,这事万万不可再提,否则谁都保不住你。” 见他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霁月微微皱眉,“就是说,你参加了?还是其中的重要打手?” 李阁老心乱如麻,那一件事是禁忌,谁都不想再提。 “四公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沐霁月气定神闲,“当然,非常的清楚。他全名叫什么?” 她扭过头看向南宫寒熙,南宫寒熙好像宫庭的百科书,什么都知道,“李胜。” 沐霁月重复的念了他的名字,“嗯,李胜。” 她在白纸上写下了这二个字,用圈圈起,狠狠打了个叉。 李阁老打了个冷战,脸色发白,傻子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惊怒之下,深感可笑,不自量力。 “四公主,你认清楚现实,那是皇上钦定的案子,谁都别想翻案。” 他们想忘掉那件事,但是,四公主不乐意。 这算是昔日因,今日果吗? 沐霁月不紧不慢的说道,“一年不行,那就二年,二年不行,就十年,我有的是时间,但是呢,不妨碍我做点别的。” 她说的话,哪像一个孩子说出来的? 很成熟,但很鲁莽,沉不住气。 在没有必稳的把握下,将心思过早的暴露出来,是自寻死路。 “四公主,你别乱来,到时会发生什么事,谁都说不好……” 沐霁月没空听他的威胁,慢慢悠悠的开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并且,付出代价。” 这是挑战,来自废后之女的挑战。 李阁老脸色忽青忽白,眼神暗沉,似乎在算计着什么。“皇上知道你这么可怕的想法吗?” 不行,一定要让皇上知道。 让皇上去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吧。 霁月奇怪的反问了一句,“知不知道,重要吗?” 她根本不在意皇上的想法! 虽然不提,但谁都清楚,当年的事隔在中间,看不到摸不透,却切切实实的存在着。 所以,注定了这辈子成不了亲密无间的父女。 李阁老从来不知道她是如此尖锐又犀利的女孩子,这让他很不舒服,“……你做不到的!想要保住小命,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这是威胁,但霁月却笑了,灿若春花,“不知李阁老想怎么教导我呢?” 李阁老这一生遇到过无数敌手,但是,这一次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每天抄一百遍女戒,女书,不仅要抄,还要诵读,我每天都要来抽查。” 霁月一脸的嫌弃,“原来不过如此,太让我失望了,手法太老套,跟宫里的老妇人般没有新意,换一个吧。” 李阁老的老脸火辣辣的疼,居然被骂成妇人手段? 他不禁恼羞成怒,“怎么做我说了算。”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嗯,听不听我说了算。” “……”李阁老目瞪口呆,这就是她的答复? 霁月懒的搭理他,双手捂着小肚子。“我饿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南宫寒熙,像个讨吃的小狗狗,特别萌。 南宫寒熙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一震,吹起口哨,外面传来一声口哨相呼应。 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笑着摸摸霁月的脑袋,“等一下,马上好。” 不一会儿,一股奇香扑鼻,所有人吸了一口气。 几个男人手里捧着大托盘走进来,一阵忙碌后,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最显眼的是中间热气腾腾腾的烧烤,“哇,今天吃烤乳猪?太好了,是我的爱。” 霁月迫不及待的坐下来,一边的侍女服侍她洗了洗手,拿起筷子开动了。 南宫寒熙最喜欢看她吃东西,大口大口的吃,自然不造作,特别可爱呆萌。 他也拿起筷子吃起来,“好吃吗?” 霁月只顾着吃,烤乳猪的味道超级棒,皮脆肉嫩,好吃的舌头都快吞掉了。 ”好手艺,好吃。“ 实在太香了,其他人看的口水直流。 而李阁老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忍不住四处看了看,这分明是天牢啊,他应该没有走错地方。 只是,这屋子太奢华了,每一样都是好东西。 还吃的这么精细,不光是烤乳猪,还有四荤四素二汤二甜品,堆了一桌子。 霁月还是很有良心的,吃了几口后,发现不对,抬头笑了笑,“紫衣侯,一起吧?” 不管怎么说,都算是自己了。 她大大咧咧的招呼紫衣侯,却直接忽视掉了李阁老。 李阁老虽然不在乎这口吃的,但当众被打脸的滋味不好受,脸色很差。 紫衣侯落落大方的坐下来,“好啊,好久没吃烤乳猪,多谢世子了。” 南宫寒熙冷哼一声,小声嘟囔,“就知道蹭饭。” 三个人埋头苦吃,李阁老看看这个,看那个,深感荒唐。 这些人都有病,在天牢里大吃大喝。 紫衣侯吃的很嗨皮,“不错,有酒吗?” “只有梨花酒,你要喝吗?”霁月摇了摇手中的酒瓶。 紫衣侯将酒杯递过来,“来一杯。” 两人互动很自然,好像认识很久的盆友,南宫寒熙见状,眉头紧皱,却没有说什么。 紫衣侯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跟沐霁月在一起,总有各种奇怪的事情发生。 “好酒,有酒有肉,有滋有味,快活似神仙。”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要是喜欢,欢迎你住天牢。” 南宫寒熙不乐意了,连这个都要跟他抢?“皇上不会同意的。” 霁月漫不在乎的挥了挥小手,“他的意见不重要。” 李阁老眼睛一亮,默默的在心里记了一笔,这可是不敬之罪。 但在场的人眉头都不皱,显然听的麻木了。 南宫寒熙无奈的笑了笑,“只有你敢这么说。” 霁月的兴致极高,举杯相邀,“嘻嘻,来,一起喝吧,祝我们快快乐乐过每一天吧。”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神色各异的配合她。 紫衣侯不知怎么的,忍不住轻笑起来。 “有酒却无乐,有点遗憾。” 第八百八十九章 二个二货 第八百八十九章 二个二货 霁月小脸微红,喝的醺醺然,“我来。”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她要唱歌吗?还没有听过呢。“没有乐器啊。” 霁月豪气的一挥手,拿着筷子轻敲玉碗,调试了一会儿,叮叮珰珰的乐声响起,很是好听。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配着新乐,一首豪迈的歌唱出了不一样的新意,清脆如泉水,让人耳目一新。 南宫寒熙是她头号迷弟, 兴奋的两眼放光,“好听,太好听了,霁月,你好棒。”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霁月,有惊讶,有好奇,更多的是欣赏。“四公主,你怎么会喜欢这首诗?” 太过豪气,不是女孩子的心头好,偏偏她选了这一首。 更奇怪的是,她从小在冷宫长大,怎么会懂这么多? 这谈吐这素养,比得上当代大儒了。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霁月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自己高兴就行了。 “很大气呀,曹操一代枭雄,文学素养也在万万人之上,文功武治都名垂青史。” 南宫寒熙却更喜欢曹植的诗,“他儿子才是高手,曹植的洛神赋惊艳了无数人,流传千年,光耀大地,尤其是那一句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真真是独领风骚几千年。” 在诗歌方面,曹家父子三人中,曹植最有才华,最突出,造诣最高。 但是,萝卜青菜更有所爱,霁月更偏爱曹操的诗。 “洛神赋确实是无数人传颂的千古名篇,可我更喜欢曹操的大气洒脱,又霸气。” 一道不屑的嘲讽声响起,“笑话,一个毛丫头也敢点评曹操的诗?你懂什么?” 李阁老逮住机会,大声奚落。 可惜,沐霁月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不想跟糟老头说话,又老又丑伤眼晴。” 这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也是醉了。 李阁老气的浑身直哆嗦,紫衣侯喝酒呛住了,咳个不停。 南宫寒熙眼中含笑,一本正经的说道,“霁月,不要欺负老人家嘛。” 一声老人家,又一次刺激到了李阁老,这两个讨厌鬼。 霁月喝了一口酒,笑容清淡,“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李阁老的怒火蹭的往上冲,忍无可忍,“四公主,你马上去抄书,坐牢就要有坐牢的样子。” 瞧瞧这架式,哪像是坐牢,分明是来度假的。 这样的惩罚谁都想要! 霁月托着下巴,眼神迷离,有了几分醉意。“我不抄,怎么着?我就是让你只能看不能吃,怎么着?” 她轻慢的语气,不屑的笑意,把李阁老气炸了,“你……我要去告御状。” 霁月乐呵呵的挥手,“赶紧去吧,别碍我的眼。” 李阁老呆了呆,“你不怕?”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感觉他脑子抽了。 “你是不是傻啊?我都在天牢玩了,还怕什么?不过,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李阁老有种很无力的感觉,跟她说话经常跟不上节奏,难道真的是他老了? “什么?” 霁月笑的很神秘,“以前去告状的人,都倒霉了,无一幸免。” 这是真话啊,没人能在她手里讨到便宜。 李阁老的脸色变了变,暗暗心惊,她似乎比他想像中更加的难缠,“你这是威胁?”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她太嚣张了,好像有恃无恐。 她仪仗的是什么?反正不是皇上! “不是。”沐霁月笑的意味深长,“是预告。” 李阁老一口老血喷出来,好嚣张。“皇上不会再放纵你。” 霁月眨巴着眼晴,一脸的好奇,“我真怀疑你怎么坐上阁老的位置?难道是没人可用,不得不找你凑人数?” 这话刚落,室内一静,紫衣侯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笑意。 南宫寒熙大声叫了起来,“哇,霁月你好聪明,这样都能猜到。” 可不是嘛,李阁老是熬资历,才熬到今天的。 霁月凉凉的吐槽,“没办法,太平庸了,我都瞧不上的货色。” 这话太戳人心了,李阁老整个人都不好了,“狂妄无礼,不知天高地厚,给我等着。” 他愤怒的转身,往外走去,后面传来轻飘飘的声音,“坏人退场时,为什么都喜欢说这句话?” 霁月真的蛮好奇的,都这么说,坏人的思维是一样的? 南宫寒熙想了想,“可能是一种仪式,粉饰自己可怜的自尊心。” 李阁老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两个混账东西! 霁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怜。” 紫衣侯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瞎扯,嘴角抽了抽。 南宫寒熙握住霁月白白嫩嫩的小手,“霁月,你不用怕,有我保护你。” 紫衣侯忍不住吐槽,“你不要拖累她,就不错了。” 南宫寒熙立马炸了,“你什么意思?” 哼,明明是嫉妒他天天陪着霁月。 紫衣侯淡淡的说道,“满朝文武都知道你在天牢,太妨碍霁月的名声了。” 她将来还要嫁人的! 南宫寒熙不怒反喜,“挺好的,我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呢,这是我护着的人,想动她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紫衣侯已经不想跟这货沟通了,脑电波不在一个频道,“四公主,你的名声会被拖累。” 霁月一拍桌子,霸气的大吼,“没事,谁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就打死谁。” “……”果然是喝醉了,酒量真浅。 南宫寒熙笑的可开心了,“我来帮你打,你白白嫩嫩的小手会疼,打架是男人的事。” 紫衣侯也想吐血了,看着这两个人,他脑子里浮起巨大的四个字,二个二货。 第八百九十章 梅美人自尽 第八百九十章 梅美人自尽 李阁老一肚子的怨气,跑去找皇上,愤怒的告状。 “皇上,皇上,四公主对臣不敬,辱骂老臣,言辞不堪入目……” 他喋喋不休,大说特说沐霁月的坏话,在他嘴里,沐霁月就是天字第一号坏蛋,不杀不以平民愤。 皇上漫不经心的翻了翻奏折,“打你了吗?” 李阁老愣住了,“呃?什么?” 不是应该很生气的说上几句吗? 皇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打你?这次没发脾气啊。” 李阁老目瞪口呆,这么遗憾的语气,是他听错了吗? 一定是听错了,皇上是最讲规矩的人。 “皇上,四公主太难教了,顽劣不堪,臣实在教不了她……” 他的废话真多,皇上微微蹙眉,不耐烦的开口,“不行就算了,也没指望上你。” 我靠,这是什么鬼?李阁老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指望不上他? 他在皇上心里就这么没用? 他一时情急,口不择言,“皇上,臣请求动用武力。” 皇上的眼神一冷,“你想找朕派侍卫帮你?还是想自己动手?” 李阁老打了个冷战,暗叫一声不好,四公主再不好,也是皇上的女儿。 这等于是打皇上的脸,皇上能高兴才怪呢。 他连忙急着补救,“不不,臣不敢,臣只是想说,想动用体罚,还请皇上恩准。” 皇上定定的看了他半响,神色淡漠如雪,“李阁老,你不是她的对手,换人吧。” 李阁老傻眼了, “皇上,您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他?嫌他没用?不是四公主的对手? 不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认定! 皇上拿起一本奏折,神色凉薄的可怕,“有时候,得认命,大家都要认命。” 认命?大家?他是指谁?李阁老的脑子转的飞快,“皇上。” “去吧。”皇上没有心思应酬他,没见他忙着吗? 李阁老无可奈何,不得不退下去,走了几步,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顿时眼晴一亮,又退了回去。 “皇上,四公主这样下去会危害朝庭社稷的,她居然在天牢里唱曹孟德的诗,野心不小。” 皇上微微蹙眉,“她有什么野心?” 李阁老心怀恶意,给沐霁月扣了个大帽子,“想动摇朝庭根基,想要造反,想要当女皇。” 不能让沐霁月活着,否则太危险了。 他发现皇上对沐霁月的感觉太复杂了,这是绝对不行的。 沐霁月要翻十年前的账,光是这一点,就容不得她活着。 皇上微讶,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不苟言笑的李阁老还有说笑话的一面。” 桀骜不驯,不服管教是有,但当女皇?开什么玩笑,她那种懒散又无所谓的模样,只想吃喝玩乐的家伙。 李阁老涨红了脸,痛心疾首的劝道,“皇上,老臣说的都是真的,只有杀了她,才能永绝后患。” 他越是这么说,皇上心里越反感,一个个逼他杀女,安的是什么心? “朕早知你们有杀心,只是,你说的理由太让朕失望了,李阁老,你回去好好反省吧。” “皇上。”李阁老非常的着急。 一名宫女进来禀道,“皇上,不好了,梅美人割腕自尽了。” 室内的气氛一静,李阁老震惊不已。 皇上猛的站起来,“什么?她现在怎么样?” 宫女小心翼翼的回话,“还在急救中。” “摆驾清悠宫。” “是。” 一柱香后,天牢里的诸人也得到了这一消息。“大人,梅美人割腕自尽,皇上已经赶去了。” 是紫衣侯的手下,第一时间就将这消息告知。 沐霁月呆了呆,自杀?是真的?耍手段? 紫衣侯神色平静,没有一点变化,“死了吗?” “还没有。” 紫衣侯微微颌首,“继续盯着。” 等手下一走,南宫寒熙就迫不及待的说道,“紫衣侯,你的消息好灵通。” 这话意味不明,紫衣侯深深的了他一眼,“你也不差。”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紫衣侯率先移开视线,“四公主,你要特别小心了,以防他们乱咬一气。” 霁月心里跟明镜似的,反扑开始了,“明白,最后的疯狂,梅美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二皇子废了,对宸妃一系是致命的打击,他们必定会疯狂的报复。 紫衣侯微微蹙眉,“别小看她身后的势力。” 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微微一笑,很期待的样子,“看来明天开始就有无数弹劾我的奏折,到时帮我数数有多少份。”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她还有心情说笑?“不用等到明天,马上就有。” 霁月猛的抬头,眼睛眨啊眨,忽然抿嘴笑了,“好主意,越早越好。” 两人相视一眼,笑的意味深长。 霁月的脸被南宫寒熙托过去,打断了他们的交流,“你们别笑的这么古怪,让人受不了。” 南宫寒熙小声的嘟囔,特别不爽的样子。 霁月哭笑不得,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呢? 紫衣侯也很无语,“你小心些,这将是最艰难的一关。” “图穷匕见了,好玩。”霁月把玩着小手,无数个念头涌上来。 紫衣侯有些担心,毕竟她太小了,“玩心不要那么重,多防备,小心些,谁都不要信。” 一听这话,南宫寒熙不干了,“紫衣侯,你这是挑拨离间,想让霁月只信任你一个人吗?”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霁月一眼,“不,我也不要信。” 南宫寒熙愣住了,霁月却听懂了,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紫衣侯也不拖拉,直接就闪人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 南宫寒熙捏住她的小脸,唤回了她的注意力。“霁月,你不要信他的鬼话,我是你最可信任的人,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他急的满面通红,努力表白。 霁月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好好说话,行吗?“好,不要急,慢慢说。” 南宫寒熙也觉得自己不够大气,但就是忍不住,“我不喜欢你们说话的样子,好像我是一个外人。” 他难得一见的灰心丧气,霁月愣了一下,扬了扬下巴,“外人都在外面呢。” 第八百九十一章 谁泼的 第八百九十一章 谁泼的 南宫寒熙立马转忧为喜,“所以说,你还是相信我的。” “当然。” 梅美人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像个活死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三公主哭哭啼啼的,泪流满面,“父皇,您救救母妃吧,我们不能没有母妃。” 二皇子拖着一条残腿,面色凄苦,“父皇,要是没有了母妃,我们兄妹也活不长了,父皇,救救我们母子三人吧。” 皇上怔怔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太医会尽力的。” 光是这么一句话,怎么满足得了三公主兄妹。 二人相视一眼,越发使劲,三公主跪倒在地,伤心欲绝的样子,“父皇,母妃不会死,对吗?” 为了挽回父皇的宠爱,他们也是拼上了一切。 在这后宫,没有皇上的宠爱,什么都不是。 皇上亲自扶女儿起来,“是。” 三公主心中暗喜,哭倒在皇上怀里,“母妃为什么这么傻?再苦再难也要熬下去啊。” 二皇子冲一名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立马上前,手捧着一份遗书,声泪俱下,“主子内心太痛苦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崩溃了,皇上,这是我家主子留给您的遗书。” 皇上扫了几眼,不外乎是求皇上好好的照顾她的一双儿女,就算她死了,也能安心云云。 文笔哀怨凄楚,字字血泪,让人忍不住叹息,“哎。” 成功的勾起了皇上对昔日回忆,对梅美人的怀念。 他们曾经也有过甜蜜的日子,也有过欢笑。 平时不觉得怎么样,但在失去时才觉得珍贵。 二皇子大声哭叫,表现的很孝顺,“母妃,母妃。” 他是真的伤心,在后宫,有没有母妃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这些年正是有母妃帮衬,他才能一跃成为最得宠的皇子。 永远不要小看枕头风的力量。 他虽然伤了腿,但并不甘心! 心头隐隐有一丝想法,不容于世,却坚挺的扎根在心中。 不能给他皇位?那他抢啊! 等哪天,所有的对手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皇子,到时不给也得给。 皇上轻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用最好的药治,一定要救活梅美人。” “是。”太医们忙碌不已。 最后将不相关的人请了出去,包括皇上和一双儿女。 三公主呆呆的看着门口,心乱如麻,怎么这么久? 不是说假的吗?怎么整的跟真的一样? 难道弄假成真了?一想到这,她心里非常的不安。 耳边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父皇,沐霁月不是有神药吗?让她拿出来救母妃。” 是二皇子,他的眼神阴冷无比。 三公主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们的计划,连忙附和,“对对,只要服了神药,母妃就不会死了,父皇,求求您,对了,沐霁月不是会医术吗?她当时还救了太后。” 借机除掉沐霁月,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皇上心里微动,“传朕的旨意,让四公主过来。” “是。” 传旨的人很快又回来了,二皇子看向他的身后,没有沐霁月。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药呢?快让母妃服下。” “没有。”宫人战战兢兢地。 二皇子冷笑一声,“你说什么?沐霁月敢抗旨?” 宫人小心翼翼的回答,“四公主喝了酒醉了,叫不醒。” 二皇子心中的怨恨掩饰不住的冲上来,“那用冷水泼,用鞭子抽,总会醒的。”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他跟沐霁月的恩怨世人皆知。 她废了他一条腿,他恨她是天经地义的。 宫人轻声禀道,“永宁王世子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那位才是小霸王,谁敢惹?反正他是不敢的! 三公主嫉妒的不行,早就听说表哥陪着沐霁月住在天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犯贱。 皇上眼神深沉,略一沉吟,表哥太过份了,父皇,您快想想办法啊,母妃不能有事。” “去把永宁王世子和四公主一起请过来。” 宫人暗暗叫苦,“永宁王世子不许,他说,四公主不是大夫,不会治病,而且她的药是异人所赠,一共才五粒,少一粒是一粒,还得留着给太后。” 瞧瞧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明明不肯将药拿出来,硬是挑不出毛病。 人家想留给太后,难道还能跟太后抢救命的药?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父皇,看来您要亲自出马了,一般人请不动他们。” 三公主很配合的捅了一刀,“沐霁月也太过份了,连父皇的话都不听,自从她出了冷宫,这宫里连接出事,没有一天安宁的。” ,二皇子苦苦哀求,“父皇,母亲的病拖延不起,还请父皇救救她。” 皇上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严一,你去请,若不肯来,就硬拖来。” “是。”严一是禁中统领,皇上最信任的人。 不一会儿,严一回来复命了,身后跟着一个南宫寒熙。 南宫寒熙手里抱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女孩子两眼紧闭,睡的正香,小脸红扑扑的。 南宫寒熙小心翼翼的将女孩子放在窗边的软榻上,温柔的摸摸她的小脸。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转身向皇上行礼。“舅舅,不知您招我们前来有什么事?” 皇上微微蹙眉,面有不悦之色,大白天的喝酒,还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拿水泼醒!” 三公主早有准备,一听这话,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的茶水泼过去,也不管烫不烫。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一巴掌将三公主拍开,上前查看情况,幸亏是温的,否则霁月就毁容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三公主一眼,死丫头,给他等着。 “舅舅,你这是干什么?霁月也是你的女儿呀,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太过份了,把霁月当成什么了? 在他心里,根本没把霁月当成亲生女儿! 霁月悠悠的醒来,茫然的睁开眼晴,用小手揉了揉,别提有多可爱了。 她一脸的迷糊,小脸微嘟,粉粉嫩嫩的,好想掐一把。 “醒了?”耳边传来不怀好意的冷笑声。 霁月摸了一把脸,摸到一手的水,顿时怒了。“谁泼的?” 第八百九十二章 这才是大孝 第八百九十二章 这才是大孝 三公主一脸的挑衅,“是我,怎么着?” 沐霁月二话不说,一脚踢过去,将得意洋洋的三公主掀翻在地。 她高高在上的看着地上的三公主,“一报还一报,滋味如何?” 她出手太快了,三公主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剧痛袭来,又羞又气。 “你疯了吗?父皇,你看呀,她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兄弟姐妹的,一点都不念亲情。” 在场的人都无语了,明明是她先出手的,打不过就告状。 皇上又不是傻子,看的清清楚楚,但并不想参与子女之间的争斗。 这是他们必经的一关! 南宫寒熙护在霁月身边,二皇子想冲过来都不行。 霁月又是一脚踢过去,拿茶泼她的脸,丫的,怎么还有脸说亲情? “亲情?皇室没亲情,天下人皆知,就你们爱自欺欺人,缺什么秀什么,果然是傻逼。” 三公主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求助的看向皇上。 皇上像是没看到,自顾自的喝茶,没有帮她的意思。 而二皇子干巴巴的站着,根本没办法靠近。 他只能打嘴炮,“沐霁月,只要你救了我母亲,我就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情当没发生过。” 他的态度高高在上,透着一股傲慢,好像给了对方天大的恩赐。 霁月不吃这一套,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我为什么要救她?我有这个义务吗?” 真是太好笑了,好像谁欠了他们般,一个比一个脸大。 三公主精神一震,“你说能救?” “我先看一下。”霁月眼珠转了转,走到病床边,二皇子想阻止,但是,南宫寒熙一路跟着霁月,防备的看着任何人,谁都靠近不了。 霁月随手一探,对方的脉博让她震惊万分,哟哟,居然是装晕。 太有意思了, 太医院的人太配合了,看来已经掌控了太医院的人,啧啧。 随即她笑开了,嘴角轻扬,眼波流转着狡點的光芒,轻轻按了一个穴位,梅美人的眼皮微动,她笑的更加开心了,冲南宫寒熙使了眼色。 南宫寒熙会意的用身影挡住众人的视线,霁月趁机出手,动作如闪电,连按几个穴位。 嗯,这下子真的晕过去了! “我不想救。” 三公主恼怒不已,什么态度? 刚想发作,但看到皇上的身影后,她改了主意,硬是憋出两颗眼泪,泪流满面。 “到底怎么样才肯救我母妃,我给你跪下了成吗?” 她眼泪汪汪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好一个孝顺的女儿。 皇上漠视亲情,但最喜欢有孝心的儿女。 霁月双手抱胸,看的津津有味,别提有多欢脱了。 “呵呵,不成。” 她拒绝的果断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三公主咬碎一口银牙,小贱人,今天之耻,改日必雪。 她跪倒在皇上面前,“父皇求求你了,救救母妃。” 她声泪俱下的哀求,其情感天动地。 二皇子也不甘示弱,不停的跪求。 皇上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心里一软,罢了,就当是看在这两个孩子的面上。 “沐霁月,开条件吧。” 霁月挑了挑眉,似非笑非,“真没有想到,你对梅美人还有真感情,我还以为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皇上最讨厌她这么笑,好像心思都被看穿了般。 “不要浪费时间。” 他太了解她了,不念亲情,无视所有的规矩,唯有用利,用好处去打动她。 是人,总会有弱点的,谁都不例外。 果然不出他所料,沐霁月终于吐口了,“答应我三个条件。” 皇上早就料到了,淡淡的说道,“你说。” 霁月眼神一闪,“第一,我要平反当年的冤案,我母亲不能白死。” 一颗炸药在人群里炸开,平反?室内所有人都傻眼了,她疯了吗? 这是提都不能提的话题! 皇上勃然大怒,不假思索的拒绝,“不可能。” 霁月摊了摊小手,一脸的无所谓。 “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不是我不救哦,是你自动放弃的哟,你儿女要怪就怪你。” 一次不成,二次,二次不成,三次,她还年轻呢,有生之年总有达成目标的。 生为子女,为冤死的母亲正名,是义务! 不能因为害怕,而视作不见。 哪怕用权势交换,她也不答应。 皇上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怒火压下去,“换一个条件。” 霁月一步都不肯让,“不行,就这一个,我是不急,但是,这女人就不行了,她等不起。” 三公主急的直跳脚,母亲对她非常的重要,她还没有出嫁呢。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父皇,你先答应她。” 答应了再反悔,气死沐霁月,哼哼。 皇上没有理睬她,直直的盯着霁月,“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平反?” 霁月的小脸板着,神情严肃,“为人子女者,这是义务,也是责任,她生我一场,我还她一世清名,很公平。” 一句话掷字有声,一身风骨,骄傲而又正气凛然。 这才是大孝! 皇上的心神大震,仿佛看到了安蓝少女时代的身影。 也是这么骄傲,这么纯粹,这么明艳,那是最美好的时光。 可惜了,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面对如此肖像的女孩子,他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你知不知道你轻轻的一句话,会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很多人因为你而死去。” 平反不是一句话,而是要翻案,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霁月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你是指什么人?当年陷害我母亲的人?去死呗!” 爱恨分明的性子,让皇上很头疼,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简单,黑白之间有灰色地带。 “你的心肠很硬,朕不喜欢。” 霁月不禁笑了,她根本不在意,好吗?“可我喜欢啊,这是冷宫里锻炼出来的,这还得谢谢皇上。如果在外面,我就成了他们这种废物。” 她的手轻轻指向三公主兄妹,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不喜欢就直接说出来。 三公主和二皇子气的嘴巴都歪了,她怎么敢这么说? 还当着父皇的面,就不怕被再一次扔进冷宫吗? 第八百九十三章 平反 第八百九十三章 平反 但是,皇上没有发作,而是神色莫名,“十年了,不要在纠缠当年的往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不想再提,往事随风逝。 可是,沐霁月是个非常固执的人。“我做不到啊,没办法,我是个有良心的人。” 换句话说,皇上没良心喽。 她的胆大包天,让大家咋舌。 换了别人,早就被皇上拖出去了,但皇上早就习惯了沐霁月的放肆。 她的张扬,她的率真,她的任性,他不是第一次见。 上次还为安后的下葬一事撕逼过,习惯了。 “不要因为死去的人而让活着的人痛苦不安,沐霁月,人要往前看。” 沐霁月不禁乐了,他糊弄人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摆出这副悲天悯人的姿态给谁看呢? 他可是皇上,最冷酷无情的男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些陷害她的人会痛苦不安,那真是太好了,是我所求。” 皇上见她软硬不吃,恼怒不已,偏偏又不能真的杀了她。 “霁月,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多少人?”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犹含稚气的小脸庄重极了。 “就算得罪整个天下又如何?我不在乎,生而何欢,死亦何惧。” 就是这一股无惧生死的态度,让皇上很头痛。 无欲无求,还不怕死,真是伤脑筋。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朕可以许你嫡公主的名分,给你划块封地,允你一个好夫婿,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一个女子一生所求的,都给了她。 尊贵的身份,显赫的家世,完美的夫婿,统统给她。 前提是,放弃为安后翻案,只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算是收买她?给钱给地给房子,再加给个男人,霁月嘴角抽了抽。 “不,这些我都不喜欢,我只要洗清我母亲的罪名。” 皇上这一生都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气又不是,打又不是。 他恶狠狠的威胁,“你太固执了,会失去很多东西。” 霁月根本不在乎,“东西是自己争取来的,身份名声,自由,包括人生,都由自己掌握。” 别人给的,随时会收回去。 南宫寒熙眼晴晶晶亮的看着她,这才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独立,坚强,耀眼!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笑道,“对了,提醒一声,她快不行了。” 三公主脸上的血色全失,仓惶的大叫一声,“父皇。” 皇上神色忽明忽暗,面色越来越阴沉。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答应,三公主已经绝望的哭倒在地,二皇子恶狠狠的瞪着霁月。 忽然,皇上猛的开口,“好,朕答应你,你赶紧治疗吧。” 霁月愣住了,怎么会答应?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怀疑的看着皇上,“可说无凭。” 不会是哄骗她吧?完全有可能!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难道朕还会赖吗?” 霁月坦然的点了点头,“不好说啊,皇帝是天底下最不可以信任的人。” 她的直率让皇上很想抽她,“你,得寸进尺。” 霁月撇了撇小嘴,“赶紧吧,真的没有时间了。”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召来侍笔的太监,飞快的写下一份圣旨,写完后盖上了玉玺。 “拿去,昭告天下。” 霁月抢过来看了几眼,确实是为安后平反的,说是夸了安后一通,说什么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再说他被人蒙蔽,听信馋言,才误会了她,现恢复她的名誉,恢复她的后位云云。 至于所谓的奸人,一字不提,而安家的冤屈也什么都不说,只是为安蓝正名。 好吧,霁月勉强觉得凑和,不着急,一步步来。 她将圣旨一卷,塞给南宫寒熙保管了。 从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拿出几根很粗的金针,一步步的靠近床边。 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救人,更像是寻仇。 三公主心里没底,大声喝斥,“你干嘛?你手里拿的什么?不许靠近我母亲。” 霁月的脚步一顿,不耐烦极了。 “信不过我,那我就不去了,反正我已经拿到了圣旨。” 她很洒脱的收手,“皇上,不是我不治疗,所以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她撇的干干净净,笑的很甜。 皇上揉了揉眉心,全是些不省心的。“闭嘴,你去治。” “父皇。”三公主很不安,眼泪汪汪的,一副凄惨状。 皇上实在受不了她的蠢样,“全是蠢货,这么多人看着,很怕她动手脚吗?” 就算是为了这道圣旨,她不会故意弄死梅美人的。 这丫头聪明着呢! 霁月想起一事,“对了,皇上还有两个条件了,我差点忘了。” 皇上头皮都麻了,光是一个条件就要命。 “赶紧治。”他不想听到她说话了。 霁月才不管他爱不爱听,自顾自的说道,“治完这个我要回雷音寺。” 本来天牢挺好的,但这些女人太折腾了,还把她拽了出来。 算了,还是远远的避开吧。 “好。”皇上也不想看到她了,烦死她了。 霁月捣鼓了一阵,将金针插进那几个穴位,按揉了半响,梅美人悠悠的醒来了。 她茫然四顾,脑袋一片空白,刚才装晕,怎么就真的晕过去了? 三公主和二皇子欢喜的扑了过来,“母亲,你终于醒了。” 梅美人看着一双 哭哭啼啼的儿女,感觉很不好,“我这是在哪里?” 三公主紧张的看着她,她好像有点不对劲,“是你的寝宫啊,母亲你还好吗?” 霁月的脑袋凑了过来,笑的意味深长,“是我救了你,你要记得感恩哟。” 梅美人身体一颤,她想起来了,沐霁月过来后她才晕过去的。 是她,沐霁月动了手脚!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要救我?” 忽如其来的痛哭声猛的响起,让所有人都懵了。 三公主抱住要死要活的梅美人,“母亲你不要这样,父皇还是很爱你的。” 二皇子也连忙安慰道,“是啊,母亲,父皇为了你付出了很多。” 为了母亲,父皇妥协了,这才是让他欢欣鼓舞的事。 这说明,他还有机会! 只要所有皇子死光了,他就能出头。 霁月笑眯眯的冲他们母子挥手,“对呀,我要谢谢你的自杀,成全了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第八百九十四章 有苦说不出 第八百九十四章 有苦说不出 霁月一本正经的感谢道,“皇上为我母后平反了,以后不是废后了,谢谢哟。”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梅美人整个人都不好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不,不可能。” 她弄巧成拙了?她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这样?皇上为什么答应? 霁月看在眼里,忍不住嘴角勾了勾,装晕?这是装晕的代价! 她笑的特别灿烂,“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儿,我母亲的灵位可以进祖庙了。” 她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梅美人,她吃尽了苦头,强忍着皮肉之苦割腕,却成全了沐霁月? 为人做了嫁衣? 一想到这,她好崩溃,“你不是不屑于将安后葬进皇陵吗?” “你是不是故意的呀?废后和元后待遇能一样吗?”沐霁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梅美人心如刀割,“原来如此,你好有心机。“ 霁月才不在乎她怎么想呢,”谢谢夸奖。“ 梅美人气的胸口疼,”沐霁月,你给我滚出去,滚。“ 南宫寒熙不干了,冷冷的斥责,”梅美人,你这是什么态度?霁月是堂堂帝女,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不感恩,还这么对她,狼心狗肺。“ “哪是她救我?分明是……”梅美人张了张嘴,说不下去了。 “是什么?”霁月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倒是说啊。 梅美人的话全卡在喉咙口,憋屈的要命,有苦说不出。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她最想见的人却不在,难道就算死也不能留住他吗? 三公主的心乱糟糟的,“父皇有急事先走了,不过他临走前叮嘱我们,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他。” 梅美人的心有所安慰,“我想见他,去叫他。” 她花了那么多心血,怎么能白费? 不趁机争宠,才是傻瓜。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宫女很快带回来了消息。 “几位重臣进宫了,有要事商议,正在激烈的争辩中,皇上脱不了身,让您好好的休养身体,有空了再来看您。” 沐霁月一听这话,眼珠转了转,争辩什么?难道是废后一事? 三公主看她不顺眼,冷声喝道,“沐霁月,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还想赖在这里?” 霁月嘴角勾了勾,笑眯眯的说道,“我是你母亲的救命恩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啧啧,原来你们向来喜欢恩将仇报。” 三公主气炸了,“胡说八道,怎么是救命恩人?没有你,我母亲也能恢复过来。” 霁月奇怪的反问,“那为什么要死要活的拉我过来?还使尽了手段逼我出手呢。” “你……”三公主被问的哑然无言,又气又委屈。 霁月呵呵一笑,“算了,世人皆知你们母子三人不是好东西,心眼不好,良心坏坏的,所以才会有恶报。” 三公主气的风中凌乱了,她的嘴巴好毒。 南宫寒熙嫌这里好吵,“走吧,不要理会他们。” 一边的二皇子阴恻恻的盯着沐霁月,这让他很不舒服。 三公主一把扯住南宫寒熙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表哥,你也是这么想的?” 南宫寒熙特别奇怪,“难道不是吗?我亲眼所见。” 三公主憋屈的要命,她们母子三人怎么就成了恩将仇报? 母亲的伤情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那不是真相……我……表哥,我心里很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陪她?迎着她期待的眼神,南宫寒熙冷漠如雪的说道,“我跟你不是很熟。” 三公主气的吐血,浑身发抖,表兄妹十几年,居然跟她说不熟! 这个男人比她想像的更加无情。 沐霁月临走时,看到二皇子杀人般的眼神,她冷笑一声,不服?来战啊! 把二皇子气的差点晕过去,她这才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等他们一走,梅美人就迫不及待的修书一封,“把这封信立刻送到梅府。” “是。” 走在清幽的小路上,南宫寒熙笑着说道,“霁月,恭喜你。” 恭喜她终于为安后翻身,也恭喜她终于能明正言顺的成为嫡公主。 霁月却没有那么乐观,“恭喜的太早了,这事儿有的折腾。”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诏书已经发出去了,断没有更改的可能。” 皇上的金口玉言不是光说说的! 霁月微微摇头,“不好说,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当年参与的人不干啊,这事牵扯的太大。 她嘴角轻扬,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很古怪。 “不过,我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南宫寒熙知道她鬼点子多,“你想干什么?” 霁月笑眯眯的扯着他的衣袖,“给我找一件太监的衣服。” 南宫寒熙来了精神,他正是最好事最好动的年纪,“好,这主意不错,一起去。” 霁月是打算去偷听,顺便研究一下对策,“被皇上抓住了,你可不要怪我。” 南宫寒熙自信满满的笑道,“舅舅不会拿我怎么样,到时候可以护着你。” “到时谁护谁还不知道呢。”两人斗着嘴,很是欢脱。 乾清宫内,十几个大臣跪了一地,面色惶惶不安,拼命劝谏,“皇上,请收回成命。” “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有内阁的五位大佬,有三部六卿的重臣。 他的眼晴眯了眯,“朕是皇上,金口玉言。“ 李阁老冲在最前面,反正已经得罪了四公主,“皇上,趁知道的人还不多,赶紧收回诏书吧,还来得及。” 另一名阁老吴阁老跟在后面,不遗余力的劝止,“是啊,皇上,当年的案子证据确凿,绝无翻案的可能。” 礼部尚书也是极力阻止,“皇上,要考虑大局啊,这诏书一发出去,会出大事的。” 这可是爆炸性的新闻,他一得知消息,立马进宫阻止,希望还来得及。 皇上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衣袖,“能出什么大事?” 礼部尚书苦着脸,皇上的心思向来难测,阴晴不定。 但是,事关国体,不得不阻止。 “皇上,如果臣民们问所谓的奸人是谁?怎么回答?” 第八百九十五章 我先杀了他 第八百九十五章 我先杀了他 这不光光是一纸诏书,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臣民们会狂扒当年的往事,问题是,当年的事经不起有心之人的推敲。 那是一场各方势力联手对安后一族的围剿,是一场血淋淋的利益交换。 其中,就包括皇上和太后母子! 所以,在场的人都不干净! 皇上神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不需要回答。” 吴阁老快哭了,这是想要甩锅了吗? 那可不行,大家都不答应。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到底抽什么疯? 他才不相信,皇上会压不住四公主,分明是顺水推舟。 难道是想借此机会再来一次清洗? 一想到这,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行,绝不能沦为弃子。 “皇上,您可不能这样,还请皇上看在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的份上,不要再起纷争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不要再提起。” 皇上轻敲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有四公主在,是不可能不提的。” 在场的人面面相视,四公主? 看来这才是关键人物,他们太小看了这位四公主。 但是,这位四公主真有这么大的能量? 大家表示不信,但是,皇上都这么说了,总要有所表示。 李阁老早就一肚子的怨气,阴冷的开口,“那就让她开不了口。” 所有人侧目,你傻啊,就算心里这么想,干吗说出来? 你傻,就不要连累我们啊。 皇上果然怒了,“你什么意思?又让朕杀女?然后让朕遗臭万年,而你们都是劝谏的忠臣?” 他的语气很不满意,李阁老暗叫一声不好,赔着笑脸解释道,“皇上,您误会了,臣是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臣只是希望将事情压下去,想办法让四公主闭嘴。” 其实吧,杀了四公主是最好的办法,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但皇上似乎顾忌很多,而且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在护着四公主。 这也是让他非常不安的一点。 当年安后一族的势力连根拔起了,怎么还有余力? 皇上不置可否,“什么办法?” 李阁老胆气一壮,眼珠飞转,“臣有一个主意,不知当不当讲?”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 李阁老拱了拱手,“梅家门第高贵,梅家的嫡长子更是文武双全,聪明绝顶,才华洋溢,不如将四公主指给他吧,相信梅公子能管好家事的。” 一个女孩子而已,只要嫁了人,生了孩子,就会以家庭为重。 再说了,困在后院的女子,就算想翻天,也是不可能的。 皇上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梅子清?确实人品出众,这两年一直在外游历,没有他的消息,梅家还没有给他定亲?” 梅子清算是在他眼前长大的,印象很不错。 李阁老跟梅家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 “是,听说明空方丈给他起卦,说他不宜早娶,过了二十婚配是最好的。” 其他人面面相视,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纷纷赞同。 “这可是一门好亲事,皇上,四公主和二皇子有矛盾,正好借这门亲事化解开。” “不错不错,这是个好主意,两方握手言和,也能最大的保全皇室子孙,皇上,您就赐婚吧。” 见大家都支持,李阁老很高兴,“皇上,四公主得了一门好亲事,自然会消了胸中的戾气,不会再提什么翻案。” 对付一个弱质女流,有的是办法。 但皇上不肯痛下杀手,那就用这种办法呗。 将人关在后院生孩子,多好的主意啊。 谁都挑不出毛病! 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猛的响起,“那我呢?” 一个穿太监服的年轻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眼中全是怒火。 李阁老刚想发火,定晴一看,不禁愣住了,“啊,世子,您怎么不奉召就出现?还不快退下?” 南宫寒熙冷冰冰的瞪着他,“我舅舅都没有开口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臣子拦在前面?难道你想造反?” 李阁老额头冒汗,他怎么就把这个世子给忘了? 南宫世子跟四公主关系暧昧,这是宫里宫外公开的秘密。 不过,那又如何,婚姻之事由父母作主。 “微臣不敢,我们在商议国家大事,不方便世子旁听,还请世子见谅。” 南宫寒熙不屑的嘲讽道,“我是不是听错了?夺人妻,就是你们所谓的国家大事?一群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是把李阁老记恨上了,谁跟他抢霁月,就是他的敌人。 李阁老的眉头一皱,“世子,你这话太难听了,什么叫夺人妻?” “装不懂?”南宫寒熙的怒火蹭蹭蹭的上扬,“好,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四公主沐霁月是我订下的妻,谁要是敢打坏主意,就是跟我永宁王府为敌,我不介意亲自上阵拿长剑悍卫我的未婚妻。” 李阁老的老脸有些过不去了,很是窝火,“荒唐,这话不能乱说,四公主没有婚配天下皆知,你这是毁人名节啊……” 南宫寒熙猛的抽出软剑,对准他的脖子,“闭嘴。” 李阁老吓出了一身冷汗,“南宫世子,你不要乱来。” 这蛮横的小霸王,行事也太过了。 皇上眉头紧皱,大声喝道,“熙儿,把剑放下。” 南宫寒熙委屈的不行,“舅舅,他都要把我老婆抢走了,我再不吭声,就是活王八,还不如死了算了。” 皇上头痛不已,这小子怎么混进来的?“熙儿,有话好好说。” 南宫寒熙梗着脖子说道,“那您先下一道旨意,替我和霁月赐婚。” 他要一个名份! 这些人都想跟他抢霁月,哼哼。 皇上揉了揉眉心,“胡闹,听话。”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气,“那我先杀了他,再向舅舅请罪。” “熙儿。”皇上大急。 李阁老吓破了胆子,脑袋一片空白,浑身发抖。 他后悔了!不该那么嘴贱! 他怎么就忘了南宫世子的存在? 室内的空气很是僵滞,眼见就要血火之灾。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南宫寒熙,别脏了你的手,这种人嘛,要死分分钟钟的事,让别人来。” 第八百九十六章 引火烧身 第八百九十六章 引火烧身 一个小太监闪了出来,精致的小脸白白嫩嫩的,粉雕玉琢。 众人愣了一下,这是哪位? 南宫寒熙刚才还霸气的不行,这会儿收起长剑,一脸委屈的告状,“霁月,他们都欺负我。” 重臣们被雷坏了,委屈个毛啊?你才是要打要杀的人。 不对,怎么好意思跟个小丫头撒娇,丢不丢人啊。 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到沐霁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长的倒是漂亮,只是太不守规矩了,穿成这样跑出来,不被参死才怪。 李阁老迫不及待的站出来,“臣要参四公主一本……” 已经结了仇,不将人干掉,他总是不安心。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霁月笑眯眯的挽着南宫寒熙的胳膊,笑的天真无邪。 但是,说出来的话就不可爱了。 “没事,我教你一招,搜罗他们家族的阴私,捏在手里,平时不用,他们找麻烦时立马曝出来,让他们整个家族名声扫地。”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蒙逼了。 看似娇弱无助的小姑娘,性子如此强势霸道,还特别的阴损。 说她傻吧,她能想到这样的招数。 说她聪明吧,她却当众说出来,让人心生防备。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阴私?都有吗?” 霁月一双明亮的大眼咕噜噜的转动,视线扫过每一个人。 清冷而又微嘲的声音响起,“但凡大家族都有,阳光之下必有阴影,越是风光的家族越龌龊,这是规律。” 南宫寒如获至宝,喜形于色,“太好了,这比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面有不悦之色。 得,沐霁月一出场就得罪了所有人。 但是,她会在乎吗? 李阁老冷哼一声,阴恻恻的说道,“四公主,你这一招太损了,可不是当朝公主该有的风度。”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算计我,还指望我有风度?你的脑子没病吧? 李阁老,令郎在外面养了一对姐妹花当外室,还给你生了几个孙子孙女哟。” 这是天大的丑闻了,在这个朝代,是不容许置外室的,更不能生养外室子,否则会被视为不仁不孝。 当然,如果纳妾是不管的。 李阁老非常的生气,不客气的喝斥,“胡说八道,不可能,我几个儿子都是守礼之人。” 霁月微微一笑,笑容很可爱,“那对姐妹花是青楼名妓,上不了台面,不方便进家门,不过呢,是吴阁老所赠,长辈所赐不敢辞嘛。” 如一颗重型炸弹在人群里炸开,大家面面相视,惊悚了,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阁老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发白,“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吴阁老长的很正气,看着像好人,一本正经的喝斥,“四公主,你这话太可笑了,我堂堂阁老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霁月却知道他很多黑料,记忆深刻,她爱好八卦的恶趣味,让她知道很多秘密。 嗯,紫衣侯也是很苦恼的,尽让他打听这些。 “为了取代李阁老的位置呗,你在内阁排名第五, 空有一身本事,却施展不开,当然急了,偏偏李阁老又是个没用的,却挡了你的青云路,你想踢走他天经地义。” 清脆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如一道道重拳砸在每一个人心里。 李阁老的心动摇了,惊疑不定,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同僚。 他们有私交,关系还不错,但是,在利益之前,一切都是浮云。 吴阁老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我没有,李阁老,你不要信她的鬼话,她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哪有这个本事?” 霁月的脑袋探出来,笑的很开心,“我没有,但我恩师有啊。” 怦,大家面面相视,却不怎么怀疑。 皇上更是狐疑的盯着她,眼神忽明忽暗。 他一直没有动她,就是想引出她身后的人。 吴阁老烦躁的大叫,“你一口一声恩师,却从来不见身影,你倒是让他出来啊。” 霁月一脸的奇怪,“出来干吗?在暗处盯着你们不是更好吗?只要谁欺负我,他立马会出手,整死一个家族不要太容易哟,玩残一个皇子也不难。” 我靠,太屌了。 在场的诸人脸色精彩至极,越发的相信她的话。 她的年纪摆在这里呢,如果背后没有高人指点,怎么能这么厉害? 二皇子就是残了! 南宫寒熙眼晴闪闪发亮,非常的高兴,“太好了,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霁月放了一个烟雾弹,随手又掐上了,“你们都是朝中重臣,不思为国为民做点实事,却聚在一起对付我一个弱女子,你们真是丢尽天佑的脸面。” 这话传出去,谁都不要做人了。 大家纷纷撇清,一个比一个理由充分。 李阁老也急的不行,不想被她身后的人盯上。 “四公主误会了,我们是为了您的终身幸福着想,梅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是难得一见的人物,许配给他,是你的福气。” 众人的眉头一皱,微微摇头,说错话了! 果然,沐霁月不客气的开撕了,“啧啧,梅家这么厉害?连皇家都要向他们低头?我从来没听说皇家公主嫁给臣子是福气,记住,不是嫁,是娶,我是君,你们是臣。” 她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高傲的看着诸人。 她拽的不行,但是,她的话全是大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霁月还不忘狠狠捅刀子,“皇上啊,你的臣子们似乎都有不轨之心,没将皇室放在眼里。” 她的气量很小,得罪了她,她会还击的。 吴阁老心里窝火,冷宫出来的臭丫头也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皇上,臣等不敢,臣只是为四公主着想,毕竟她没娘教,要嫁的好不容易。” 这话激怒了沐霁月,后果很严重,“皇上,你听到了吧?他们一个个把你当死人呢,看来这天下该改姓了,不如改姓梅吧,也算成全一段佳话,为美人将江山拱手相让。” 梅家,呵呵,当年也是共犯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皇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惊疑不定。 这话太戳他的心窝子了,也成功的挑起了他的疑心。 第八百九十七章 谁忽悠谁 第八百九十七章 谁忽悠谁 众人纷纷扑突一声跪倒在地,拼命表忠心,“皇上,四公主这话太戳心了,臣不敢有半点不敬之心。” “皇上,您永远是我们最敬爱的君王。”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吴阁老,你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当朝公主没娘教,你对公主如此不敬,对皇上自然没有什么敬意,平时还真看不出来,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一神补刀来的正及时,戳的吴阁老眼前一阵阵发黑。 “世子,您为了一个女子诬陷朝庭重臣,你良心能安吗?” 良心?所有人都笑了,南宫寒熙嗤之以鼻,笑的极其冷漠,“诬陷?不知哪句话说的不对?在我看来,这还是轻的,吴阁老,你确实要跟我为敌吗?” 吴阁老扑爬打滚几十年,才走到高位,内心对天生高人一等的宗室没有好感。 不过是仗着身份占尽便宜,个个都没啥本事。 “是你主动挑衅!宗室就是有了你们这些不学无术,整天胡闹的子弟,才会惹的京城百姓怨声载道……” 霁月忍不住想笑,这老家伙的思想太狭隘了,宗室就没有人才? “南宫寒熙,他说你不学无术呢。”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抽出长剑,彬彬有礼的说道,“那还请吴阁老赐教,我的剑法不怎么行,但是,杀几个人是没有问题。” 说完这话,他挥舞着长剑刺过去,直刺吴阁老的面门。 吴阁老吓白了脸,没想到他如此放肆。“啊啊,你想干什么?” 南宫寒熙的长剑挥过,吴阁老的发簪掉在地上,头发断了一大截,剑身从脖子处擦过,冷嗖嗖的,吴阁老打了个冷战。 南宫寒熙笑的很无赖,“刀剑无眼,难免有所损伤,真是不好意思啊,再来。” 长剑又一次刺过来,吴阁老整个人都崩溃了,大声叫道,“够了,是我说错话了,还请世子见谅。”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关键是,皇上并不阻止,而是冷眼旁观。 这已经表明了态度! 刑部尚书眼珠一转,将矛头对准沐霁月,在场的人只有她娇娇弱弱的,比较好欺负。 “四公主,你穿着太监的衣服溜进来,不知有何贵干?” 这话听着很有礼,但细细一听,就不对味了,透着一股质问。 霁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根本不怕这些人,落落大方的笑道,“偷听你们的撕逼战。” 众人嘴角抽了抽,什么撕逼?他们都是国之重臣,好吗?很严肃很庄重的讨论问题。 霁月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臣子们,笑的很可爱,“皇上啊,你可不能输给臣子们,否则他们更看不上你了!想造反的心更炽!” 刑部尚书后悔的不行,这丫头看似弱不惊风的,这嘴皮子的功夫太厉害了,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他错了,不该招惹她,让他嘴欠! “四公主,您这是无中生有……”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面露愉悦之色,“确定吗?那太好了,皇上,你的的旨意没人敢反对,恭喜你啊。” 这是几个意思啊? 这是逼死人的节奏。 “……”众人面面相视,这到底是继续反对呢?还是顺坡下来闭口不谈?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关键时刻,首辅终于开了金口。 “四公主,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女儿,想为废后平反的心我能理解,也很感动,但是,凡事要从大局着想,牺牲小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废后一案已经板上定钉,是皇上亲自下的诏书,若是平反,他脸面何在?尊严何在?” 他慈眉善目的,笑容满面,亲切温和,以情动人,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忠臣。 其他人纷纷出声,“是啊,四公主,皇上不仅是你的父亲,也是一国的帝王,身为帝王的尊严不能丢。” “四公主,我们也知道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以后都会努力的补偿,四公主啊,为了整个天佑国的百姓,为了天佑国的未来,你就牺牲一下吧,百姓们会感激你的,朝臣们会感激你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高帽子不要钱的往沐霁月头上扔。 好话连篇,拿出了整个天佑国的百姓施压,如果不答应,就是没良心,不善良不仁爱,不是个好人。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深受困扰,好像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是,也不能拿来逼霁月啊。 反正霁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全听霁月的。 霁月挑了挑眉,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扫过,笑的很开怀,“听上去很不错,不愧是天佑国的几大重臣,闭着眼晴说瞎话的本事远在众人之上,这才是做大官的必备要素啊。” 室内一静,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居然没有忽悠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人呀? 此时没有高人在身边,她居然还能如此头脑清楚,真是不简单。 首辅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四公主,这是为了大家好,你不要一意孤行。” 其实吧,说白了沐霁月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朝庭没有归属感。 自然,也不可能产生什么感情。 “你们忽悠别人还行,但这一套对我没用啊,你们这么绞尽脑汁的想说服我,反而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她不按套路走,让大家很头疼,“什么事?”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当年的谋逆案,跟在场的诸位息息相关,容我大胆的猜测一句,诸位是当年事件的参与者,也是最后的得利者。” 这话一出,所有人变了脸色。 刑部尚书大声喝道,“一派胡言,四公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企图压制住了沐霁月,让她不要胡说八道。 她的敏锐和聪慧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幸亏只是一个公主。 看来这一代皇室的天地精华都汇聚在四公主一人身上了,其他人平庸不堪。 皇上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说不出是遗憾,还是无奈。 为什么是个女孩子? 不过,幸亏是个女儿! 他复杂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其他人还在纠结呢。 霁月还在冷嘲热讽,“知道,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人性的丑陋,也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天下乌鸦一般黑。” 第八百九十八章 所谓盛世 第八百九十八章 所谓盛世 李阁老眼神闪了闪,“你这是要跟所有人作对?” 这是要将沐霁月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用心险恶。 南宫寒熙第一个不答应,“什么所有人?你们什么时候能代表宗室?我第一个不答应。” 霁月笑眯眯的开口,“皇上,你作为皇室的一份子,也不会答应吧。” 纤细的手指向自己,笑的坦然,“我呢,代表黎民百姓不答应。” 丫的,他们只能代表自己! 李阁老的如意算盘被打乱了,郁闷的不行,“皇上,您就管管她吧,她这是要将所有人拉下水啊。” 皇上嘴角抽了抽,如果他管得了,她还会在这里吗? 霁月兴致盎然的笑道,“这是一场皇权和权臣的较量,我蛮期待结果的。” 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重臣们差点吐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帽子一扣,立马压倒一大片。 皇上知道她说了这么多,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罢了,不顺着她的意,她会将天都翻过来。 她的闹腾劲他受不了! 而且,他不能让这些朝臣们如意,这天下是沐家的! “朕心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 了,昭告天下吧。” 他的强势,让沐霁月很满意。 却让大臣们纷纷跪下来劝止,“皇上三思啊。” “皇上,您可不能意气用事……”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诸位大臣们,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刑部尚书很想塞住她的嘴巴,“四公主,你不要添乱了。” 沐霁月没有理会他,好奇的问道,“你们当初入仕途的时候,想要什么?” 这问题太奇葩了,让人无语,“什么?” 巴掌大的小脸雪白如玉,乌黑的眼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是金银珠宝?还是滔天的权势?还是想留名青史?还是想协助君王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刑部尚书的脾气最火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口气真大,你知道什么是盛世吗?” “知道啊。”霁月不仅知道,而且见过,她活在一个百年盛世中。 她一脸的怀念,“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吏治清明,男女平等,经济繁荣,万国来朝,军事强大,无人敢犯边境,无论去哪里都能得到最大的尊重,这就是盛世。” 众人本来不屑的表情,渐渐有了变化,陷入怔忡。 不可否认,一开始入仕时,都雄心万丈,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梦想。 青史留名是每一个官员的梦想! 但是,随着官越做越大,一颗心染上了灰色,再也不复当年的雄心壮志。 李阁老冷笑一声,“这样的盛世只在小孩子的梦境里,不可能有。” 霁月扔了个白眼过去,没见识的家伙。 她可是见过无数阅兵礼的人啊。 “错,每隔千年盛世就会降临,汉代和唐代证明了这一点,只要敢想,没有办不到的,事在人为,我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盛世再一次降临,诸位,这可比你们天天狗咬狗,相互斗个不停有意思多了。” 不得不说,这话特别大气,特别有志向。 首辅心里一动,“四公主,这是你身后之人说的?” 如果是这样,那个人没有恶意,反而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当然,他从来没想过是沐霁月这个小孩子想出来的! 霁月没有回答,而是睁着一双晶莹的大眼,“我可以保证,真正为国为民着想的好官,我不会追究昔日的罪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上,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出了乾清宫,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转了一圈,找了一个石凳坐下。 参天大树下,风景独好,微风吹过,长发摇曳,稚气的五官灵动而又精致。 虽然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已经看到了倾国倾城的雏形。 霁月微微侧头,灵慧的双眼眨了眨,“干吗这么看着我?” 南宫寒熙的眼晴一直盯着她看,痴痴的看。 “霁月,你真的只有十岁吗?你的话让我深受震撼。” 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他感觉牛逼哄哄的,也让他很不适应。 感觉到了一种距离感,随时要飞走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一百岁了,叫祖奶奶。” “占我便宜?”南宫寒熙挑了挑眉,忽然凑过去,“吧唧。” 霁月愣住了,呆呆的瞪大眼晴,“干吗亲我?” 好萌啊,南宫寒熙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忽然很想亲你。” 嗯,他就喜欢这样的她,呆萌可爱。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总是这样!“没有得到我的允许!”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开口,“那好吧,沐霁月,我能不能亲你?” 霁月被雷坏了,“不可以!” “反对无效。”南宫寒熙笑容满面的凑过去,又亲了一下。 霁月顿时恼了,撩起衣袖准备开揍。 “南宫寒熙,你找抽啊,别跑,给我站住。” “哈哈哈。”南宫寒熙笑的很开心,在前面乱跑。 霁月跳了起来,追过去就是一顿胖揍,两人打打闹闹,欢笑声不断。 站在树后的几位朝臣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刚才那个睿智又有情怀的少女,忽然变成了一个追逐嬉戏的孩童,反差太大,有些接受无能。 刑部尚书的声音压的低低的,“首辅大人,是不是照计划行事?” 首辅微微眯眼,“先缓缓,再看看,这位公主很有意思,很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刑部尚书轻轻一声叹息,“如果是个皇子就好了,我们也不用挑选的这么辛苦。” 作为首辅一系,他们还没有做出自己的选择,一是皇帝的戒心太重,二是挑不出来啊。 问题是,随着皇帝的年纪渐长,终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一朝皇帝一朝臣,没有拥立之功的臣子,注定会消失在人群中。 好不容易爬到顶尖,谁都不想掉下去。 所以,做出选择是必须的。 首辅淡淡的说道,“是皇子的话,早就活不到今天。” 跟随者们想想也是,嫡子的身份注定活不了,那可是天生的继承者。 但凡有野心的人,都容不下一个嫡皇子的存在。 第八百九十九章 二皇子的痴念 第八百九十九章 二皇子的痴念 而另一边,李阁老带着人出宫,一名宫人偷偷的从花丛走出来,冲李阁老行了一礼。 “李阁老,二皇子想约您谈一谈。” 李阁老微微蹙眉,“说我很忙,抽不出时间。” 一个废了的皇子,注定是没有机会的。 宫人面色微变,“李阁老,您……” 李阁老摆了摆手,“快走吧,不要被人发现了。” 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暗处。 随从面有忧色,“阁老,您这么拒绝不好吧,梅家……” 二皇子虽然不足为惧,但是,他背后的梅家不容小看。 李阁老轻轻叹了一口气,“梅家的好日子快到头了,皇上生了疑心。” 说到这里,他脑海里闪过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无声的叹息。 真是个厉害的女孩子,简单的几句话,在皇上心里扎了一根刺。 只要梅家稍有动静,就会被皇上盯上。 四公主,沐霁月,废后生了一个好女儿。 随从不敢置信,“梅家可是四大家族之一,根深蒂固。” 他不在现场,自然不知道那么多变故。 李阁老也不想多说,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再有权势又如何,能比得上皇室?如果梅家真有用,二皇子早就被封为太子了,而不是一路被大皇子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迟迟不立太子,说明皇上内心并不想的。 随从愣了一下,“您是说皇上玩平衡?” 李阁老苦笑一声,从来没弄懂过那位君王的心思。 “帝王心,深不可测,小心些总没错,那位四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不仅不好惹,而且特别……聪慧,很有煽动性。 连他这个老宦官都有些心动了,更不要说别人。 青史留名啊,谁不想? 随从很惊讶,“四公主?您不会是怕了她吧?她只是太折腾,仗着南宫世子瞎胡闹 ,哪天惹皇帝生厌,立马将她打进烂泥中。” 李阁老沉默半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扶持她的心思。” 正是看出了这一点,他才无可奈何。 皇室没有出众的子孙,想来皇上也是焦虑的。 用聪慧过人的四公主顶在前面吸引各方的目光,缓解皇室的压力,必要的时候,可以是皇子们的打磨石。 “什么?”随从惊呆了,“扶持她?为什么?她是公主啊。” 正是公主才不用顾忌太多啊,李阁老面色郁郁的。 两人在皇宫走了一会儿,一个身影从暗处一瘸一瘸的走出来,面色阴冷的瞪着李阁老。 “李阁老,要见你一面难如登天啊,怎么?想换主子了?太晚了!” 是二皇子,他面色狰狞,眼神阴沉的可怕,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李阁老心中暗惊,他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昔日好歹有皇子的翩翩风度,如今却换了个人般,戾气太重。 “二皇子慎言,这是皇宫,皇上的眼线无处不在。” 二皇子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不怕!李阁老,我警告你,不要想半路下船……” 他嚣张跋扈,倨傲无比,没有了以前装模作样的礼贤下士,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李阁老是一品大臣,自然是有脾气的。 更何况没有价值的二皇子在他眼里,无足轻重了。 但是,有城府的他没有表露出来,温声问道,“二皇子,有话就直说。” 二皇子冷漠的下令,“你想办法帮我弄死沐霁月。” 李阁老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老臣办不到。” 二皇子顿时炸开了,愤怒的轻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全都想抛弃他吗? 李阁老一脸的无奈,“皇上不允许。” 二皇子的内心对皇上充满了不满,怪皇上没有护着他,怪皇上没有杀了沐霁月替他报仇。 “我管他允不允许!沐霁月必须死!” 李阁老看着面色狰狞的二皇子,无声的叹息,以前选了他,是因为他好控制,脑子简单。 但现在发现,受了刺激的他已经失控了。 “你真的这么希望,那就让梅家想办法吧,梅家有的是能人。” 二皇子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是不想替我效力?嫌我的腿废了?” “二皇子……”李阁老的脸色变了几变,他都这样了,还效什么力? 二皇子心中充满了怨恨,看谁都不顺眼。 “那又如何?我依旧会登上皇位,让所有人跪在地上臣服。” “皇位?”李阁老惊悚了,他还没有放弃野心? 二皇子倔强而又执着,恨不得让所有人跪在他脚下,任由他践踏。 “那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让给别人,所以,你去跟那些人说一声,一切照旧。” 这也太异想天开了,李阁老忍无可忍,“二皇子,有时候激流勇退是好事。” 天佑国开国以来,就没有残疾的君王! 二皇子一听这话,更加的生气,“放屁,我死都不会退,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希望?放心,我有办法。” 自从他出事后,以前的手下都不来了,统统避着他,把他当瘟疫般躲着,想想就很生气。 李阁老心里一动,“什么办法?” 二皇子恶狠狠的瞪着他,眼中写满了防备和怨毒。 “你不用管那么多,照我的意思行事,李阁老,记住了,一朝是主子,终生是主子,若是三心二意改投他人,休怪本皇子痛下杀手。” 他已经疯癫了,陷入了极度自我的幻想中,情绪歇斯底里。 李阁老微微蹙眉,这人已经讲不通道理了,彻底废了。但面上极为恭谨。“是,全听您的。” 二皇子转怒为喜,“给你十天的时间,把沐霁月除了,否则要你好看。” 他的喜怒无常让人生畏。 “是。”李阁老的态度极为恭顺。 二皇子这下子满意了,居高临下的说道,“还算是懂事,等本皇子登上皇位,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许下一堆空口支票后,他才一瘸一瘸的离开。 李阁老目送他离开,眼神越来越冷。 随从看的目瞪口呆,“阁老,二皇子是不是疯了?你真的要帮他除了四公主?” 第九百章 谈钱伤感情 第九百章 谈钱伤感情 李阁老胸口波涛i汹涌,无数情绪如潮水般狂涌,但是,面上丝毫不露,“本阁老自有主张。” 皇宫的花园内,霁月漫步在小路上,手里捧着一束刚摘下来的鲜花,娇艳欲滴的花朵香气扑鼻。 耳边传来南宫寒熙的声音,“霁月。” “嗯?” 南宫寒熙又叫了一声,“霁月。” 霁月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话就快说,有屁就放。” 南宫寒熙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后要换药了。” 这么小心是怕她生气吗?霁月还是蛮大方的,“拿铺子来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交易,就是不掺和感情。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点头,“好啊,我有。” 永宁王府家大业大,有的是钱,铺子房子不计其数。 霁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要你的,你傻啊,你的钱难道还比太后多吗?还是比皇上多?” 拿皇上母子的钱,她完全没有心理障碍 ,但南宫寒熙不一样,她会觉得别扭。 南宫寒熙有些委屈,“那是我的一片孝心,怎么能比?” 说完就后悔了,霁月有多不喜欢太后,他是知道的。 但是,太后很疼爱他,他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比谁都希望两方和平共处,没有争斗。 霁月倒是没有生气,人有孝心是好事,太后对她不好,但对南宫寒熙疼爱有加,这是事实。 “想尽孝,就去端茶送水呗,你要是拿自己的铺子,我是不换的。” “为什么?”南宫寒熙有些想不通,直接就问了。 霁月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你不是要娶我吗?那你的东西就是我的!” 说的理直气壮,脸都没有红一下。 南宫寒熙眼睛一亮,喜形于色,嘿嘿傻笑,“你自己说的,不许赖皮,那我去找太后说。” 霁月看着傻傻的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干吗你去?让她主动来求,三请四求,才显得诚意。” 南宫寒熙努力想调停,“别那么小气嘛,她毕竟是个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有些糊涂。” 霁月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追了上来,“喂,你去哪里?” 霁月头也不回,傲娇的表示,“不想听,还不许我走远点吗?” 南宫寒熙真是拿她没办法,固执的倔丫头。“行了,我不说了,霁月,你的心眼真小。” 他冲上去嘀嘀咕咕,被霁月听见了,狠狠扭住他的胳膊,拧来拧去,“你才知道吗?要是不喜欢,早点滚蛋。” 南宫寒熙不敢躲闪,只敢委屈的嘟囔,“我很喜欢啊,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每次都这样硬梆梆的,很伤人的。” 他也只敢抱怨几句,别的什么都不敢干。 他可是亲眼见过沐霁月是怎么对待那些不喜欢的人,出手太狠,不讲情面,伤人于无形。 他可不想被她划为不喜欢的人!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你可以去找三公主,她能满足你的春秋大梦。” 男人嘛,都喜欢温顺听话的,长的漂亮又能满足男人支配欲的。 反正她没有将南宫寒熙当成自己的男人,随便他喽,不过她极力忽视掉那股酸溜溜的感觉。 南宫寒熙见闹大了,不禁急了,连连求饶,“我的梦想是娶你为妻,好啦,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他低声下气的讨好了半天,才哄的霁月转怒为喜。 两人正闹腾时, 一名宫人飞奔过来,面色惶急,跑的满头大汗。 “四公主,太后召你进见。” 沐霁月一口拒绝,“我没空。” 南宫寒熙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行事自有主张。 宫人急的红了眼眶,“四公主,求求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婢吧,太后会怪罪于奴婢的。” 霁月打量了她几眼,记得她是太后身边得宠的大宫女彩霞,怎么会轮到她来请? “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 “呃?”彩霞愣住了,好处?她什么都没有,手头的银子还不够看的。 “噗。”南宫寒熙笑喷了,太顽皮了。 霁月故意为难她,“不如将命给我吧。” 彩霞浑身一颤,随即脸上浮起绝决之色,“四公主,奴婢的命卑微如烂泥,你想要就拿去吧。” 她的态度取悦了沐霁月,很爽快的答应了,“走吧。”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彩霞呆呆的睁大眼晴,不敢相信,顺利的不可思议。 霁月回过头,大声叫道,“赶紧在前面带路啊,愣着干吗?” 进了长寿宫,一声声喝斥迎面砸过来。“沐霁月,你好大的架子,哀家催了好几次,你才来!你到底懂不懂尊老爱幼?懂不懂孝顺长辈是大义。” 什么鬼?大义?宽以待已,严于待人,这就是太后一贯的风格。 霁月当机立断,转身就走,“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了。” 她连争辩的想法都没有,懒的跟太后撕,没有意义。 太后躺在床上,苍老的脸上皱纹遍布,短短几年,老了十几岁,面色憔悴不堪。 而几名太医跪在病床前,脸色都很苍白,显然已经发作过一通了。 “站住,你……”太后心中恨的要命,却怕沐霁月犯了倔,不管不顾的跑了,“赶紧把神药给哀家,最好是根治好哀家的病。” “根治?”霁月挑了挑眉,面露嘲讽之色。 太后的病反反复复,脾气越来越暴躁,“你的医术不是很厉害吗?要是治好了哀家,哀家就相信。” 这是激将法?霁月不禁乐了,“太后,你果然是老糊涂了,我从来没说自己医术高明。” 她撇的干干净净,根本不想给太后治病。 太医们嘴角抽了抽,医术不高明?那他们更不敢说学过医了! 太后的计谋失败了,非常的失望,“放肆,马上给哀家治病。” 霁月笑眯眯的举起手指,在空中晃啊晃,“不二价,十万两银子,当然,相同价值的商铺和房屋田地都是可以的。” 她还是很人性化的! 太后根本不想给一毛钱,还恨不得她跪在地上求着送药。 “你说什么?我是你祖母,你居然跟我谈钱?” 第九百零一章 谈一笔交易 第九百零一章 谈一笔交易 霁月不屑的嘲讽道,“不谈钱,难道谈情?我跟你没有情份可言啊。” 笑死人了,谈钱伤感情,但是,本身就没有感情,那就谈钱喽。 太后不是没钱,就是不甘心,“沐霁月,没有我就没有你,你居然跟我说没有情份?” 那份浓浓的厌恶全写在老脸上,毫不掩饰。 这让沐霁月怎么肯无偿捐献救命的药丸? 想要得到,好歹哄哄人,说几句好话吧。 摆出这副不给也得给,否则就去死的嘴脸,给谁看呢? 反正,沐霁月不吃这一套,“生我的人不是你,养育我的人也不是你,哪来的情份?说什么没有你就没有我,你有本事不生啊。” 太后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你……” 沐霁月不耐烦的很,“别惹恼我,否则翻倍哟。” 太后强忍着怒气,先将病治好了再说。 等她病根除之日,就是沐霁月命丧黄泉之时。 “来人,去拿城外温泉山庄的地契。” 她趾高气扬的说道,“这价值三十万两银子,换十颗。” 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霁月嘴角抽了抽,“咦,你不知道吗?这药只有四颗了,梅美人哭着喊着我也没给她一颗,给再多的钱也不换,因为我不喜欢她。” 太后目瞪口呆,如泄了气的气球,“只有四颗?那我以后怎么办?” 钱也不是万能的,没有了药丸,她就要变成活死人了。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霁月摊了摊小手,一脸的无奈,“让太医们想办法呗,反正我没办法。” 太后不甘心的问道,“你师傅没有给你药方?” 就算有也不会给你呀,霁月在心里默默的吐槽,“没有,所以啊,物以稀为贵,有的用就用吧,以后啊,谁知道呢。” 她漫不经心的语气,深深的刺激到了太后。“你这是不负责任!” 霁月不禁乐了,笑眯眯的问道,“我该对谁负责?” “你……”太后又一次噎住了,好想骂人,却不敢。 霁月接过山庄的地契,扫了几眼,“这温泉山庄顶多值个五六万两银子,我大发慈悲给你换一颗吧,不用太感激我。”’ 一个温泉山庄再加几百亩的地,怎么着也值不了三十万两,当她傻啊。 太后恶狠狠的瞪着她,明明是值十一二万两银子。 “沐霁月,你不要太过份了。” 她不喜欢沐霁月,恨不得除之以快,沐霁月也同样不喜欢太后。 “你怎么老觉得我好糊弄啊?因为我年纪小?看来惨痛的事实没有让你清醒过来。” 她扔下地契,扭头就走,“得,我不想换了。” 这下子,轮到太后着急了,“换,我换。” 沐霁月眉头紧皱,一脸的不高兴,“可我不乐意了啊。” 南宫寒熙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交锋,胆战心惊的,女人之间的战争太可怕了。 刀光剑影,一不小心就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接过宫女手中的地契,拦住沐霁月的去路,冲她讨好的笑,“霁月,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换吧,好不好?” 沐霁月也不是真的想走,有钱不赚是傻子。 “行吧,我就吃点亏,拿去。” 她将一颗药丸递了过去,一手接过地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清了。 见她拿了东西就走,太后不禁急了,“你就这么走了?”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难道还留下来吃饭?我们相看两相厌,会倒胃口的。” 看着她懵懂的表情,太后认为是故意的,气的不轻,“你还没有给我扎针。” 沐霁月震惊不已,“只是换药,没说要扎针服务啊,你让太医们服侍你吧,我已经全都教给宋医正了。” 她又没有藏私,能教的都教了。 太后不禁急了,“不许走,拦住她。” 说白了,她要的是万无一失,并不信任宋医正那个新手。 万一失手了,后果不敢想像。 沐霁月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呢,“太后,你别闹了成吗?能不能别这么糊涂?” 宋医正一脸的苦逼,他是有信心的,但显然,太后对他没有信心。 南宫寒熙不得不再次出面打圆场,“霁月,宋医正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只记得大半,你也知道,施针是半点都不能错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太后会记得你的好。” 霁月无语了,像看骗子般看着他,记她的好?哄小孩子呢。 就算她跪下来向太后求饶,太后也不会消了杀她的心思。 南宫寒熙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霁月扔了一个大白眼过去,“我看你有没有脸红。” 南宫寒熙是左右为难,头痛不已,“要不,再换点钱?” 霁月想了想,“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大方点,换二套首饰吧,我自己挑。” 这个可以有,太后的珠宝首饰有好几箱,多的数不过来。 但是,太后不甘心啊,东西是小,但太憋屈了,死活不肯吐口。 霁月在心里翻白眼,“不换?行啊,那我出去玩了。” 这分明故意刺激人嘛,太后脸色泛红,情绪有些激动,却强忍着不发。 “去,让她挑。” 宫人搬了一个箱子过来,也是随便挑的,一打开箱子,珠光宝气闪瞎了眼。 各种各样的首饰闪闪发亮,精美绝伦,是太后刚进宫时,皇上赏赐的。 “不愧是太后,吃穿用住都是最好的,怪不得舍不得死。” 这是神马话?太后只能死咬着嘴唇,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霁月扫了几眼,随手指了指,“就这两套吧。” 一套是红宝石的,总共32件,一套是绿宝石,总共18件。 让宫人拿了一个小箱子装起来,看着光芒四溢的珠宝首饰,沐霁月还是蛮高兴的。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这一套红宝石的,哀家打算赐给三公主的,换一套。” 这些一直放在库房内,有二三十年没戴了,有些她都忘了。 但是,一落到沐霁月手里,她就生出了不舍。 她宁愿空放着,也不愿意给沐霁月。 沐霁月早就对她不耐烦了,“一大把年纪了,别玩这么多心眼,容易猝死。” 第九百零二章 出宫 第九百零二章 出宫 太后听不得这样扎心的话,老脸通红,“沐霁月。” 沐霁月故意气她,“你是不是嫌我拿的少?那我再多拿几套……” 丫的,求人还这么拽,不虐她都对不起自己。 南宫寒熙冲太后直使眼色,掐不过就不要掐嘛。 太太平平的不好吗? 太后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那份怒气,"行了,就这两套吧,赶紧收好。“ 霁月小声嘀咕,却让所有人都听到,“有些人天生受虐狂,不虐她,她就浑身难受。” 太后快要气死了,但使出了全身解数,就是占不了上风啊。 “这一次让太医们在旁边看着。” 南宫寒熙眉头一皱,“这是独门秘法,皇祖母,这不大妥当。” 太后嫌他帮着沐霁月,太没有良心了,“闭嘴,不关你的事,退到一边去。” 霁月很大方的挥了挥手,“可以啊,想看就看呗,能偷学到几分是他们的本事。” 偷学和手把手的教有着天壤之别,尤其是施针之术。 在太后露出得意之色时,她笑吟吟的补了一句,“不过,半知半解才是最要命的。” 太后的这神情一僵,面有苦色。 霁月照上次那般施为,甩了甩手,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浑身疲倦,累的不行。 她也不多说,悄无声息的离开,刚走出院子,后面传来一道苍老的身影,“四公主请留步。” 是宋医正,急急的追过来,跑的满头大汗。 霁月挑了挑眉,打量了他几眼,“有什么事?” 宋医正来不及擦汗,就行了一个大礼,“还没有谢过四公主的授艺之恩,请受我一拜。” 霁月摆了摆手,虚扶了一下,“不必客气,你都记住了吗?我可不想再给太后施针了。” 宋医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致的记住了,但有几个穴位有些模糊不清,还请赐教。” 这一套针法繁琐无比,要不是霁月手把手的教,他根本学不会。 霁月挺有耐心的,“哪几个?” 两人交流了一下医术,直到宋医正弄懂了,宋医正一脸的感激,“四公主,你懂的真多,尊师真是了不起的人物,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拜见尊师呢?” 他彬彬有礼,客客气气的,但是,沐霁月深深的看了一眼,“没有。” 这么不给面子,让宋医正错愕不已,刚才还好好的啊。 “呃,四公主,我想请教一下药方……” 沐霁月的眼神眯了眯,“我真的不知道,我师傅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想找他很难,只能等他来找。” 得,又是来算计她的。 这些人啊,得了好不会记,拼命想压榨她。 宋医正面露苦涩,“可是,太后已经下令,三天之内我们太医院解不出此药的成分,配制出相同的药丸,就要砍我们的脑袋。” 他凄凄惨惨,很是可怜,但是,沐霁月一点都不同情他,“我建议你去皇上求情,皇上的话,太后还是听的。” 在宫里混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宋医正愁眉苦脸,不停的哀求,“事关太后的生死,就算皇上求情也无济于事,还请四公主可怜我等,救救我们吧。” 沐霁月忽然想笑,她看上去像圣母?“爱莫能助,你努力吧。” 真是太好笑了,他们在宫里打滚了几十年,都是老狐狸了,装什么可怜呢。 宋医正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四公主,四公主,请四公主垂怜。” 沐霁月给他留了面子,但人家不要啊。 她挑了挑眉,有些不屑,“什么意思?听不懂我的话?” 宋医正心里一咯噔,“四公主,您总有办法联系上你师傅的,求求您了。” 只要那个人现身,他有的是办法将人扣住,掏空那个人的医术,为他所用。 沐霁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摇头,“你爱信不信,不过,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当医正了,趋炎附势,欺软怕硬,恩将仇报。” 太医院的斗争不比朝堂弱,斗来斗去,最后赢的都是老奸巨滑的家伙。 宋医正没想到她翻脸如翻书般简单,“不不,公主误会了,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皇权之下,随时都会没命,我们只是不想死。” 不想死?所以想牺牲别人的性命?霁月真心看不上。 “每个人只需为自己的命负责,别人的生死不是我的责任,宋医正,我连太后的命都能坐视不管,凭什么认定会负责你们的?如果活不下去,那就死呗,从你踏进皇宫的那一天起,就该知道自己的命运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谁都帮不了你。” 宋医正如剥掉了衣服般,浑身一颤,“公主。”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不要得寸进尺,我能教你针法,也能废去你的手筋,让你这辈子都不能施针。” 虽然是笑着,但说出来的话冷酷极了,让人不寒而栗。 宋医正吓了一大跳,“四公主,不要。” 霁月一直表现的很强硬,他们还觉得她好骗呢? 她不求施恩回报,但是,这么转身对付她,就太过了。 “我不是个好人,好人在皇宫里也活不下去。” 扔下这句话,她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宋医正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眼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一道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果然是心硬如铁,肆无忌惮,四公主这性子在皇宫里注定活不下去。” 是莫太医,算是他的人,这些年一直提拔他,是内定的下一任医正。 宋医正苦笑一声,“那也不是我们能算计的,她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我们了,她想弄死我们比弄死一只鸡还要简单。” 莫太医眼中闪过一丝贪念,“这么好的医术在她身上太浪费了。” 任性成这样,不愿依仗着医术升官发财,真是傻透了,这一身医术给他该有多好啊。 宋医正看着想入非非的人,不禁摇了摇头,痴心妄想。 连太后都没有办法的人,他还想怎么样? 沐霁月刚回到天牢,就有宫人等着了,拱了拱手,“四公主,皇上有令,让你速速离开皇宫,回雷音寺关禁闭,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轻易出入,否则按违抗皇令处置。” 第九百零三章 美人出浴图 第九百零三章 美人出浴图 一听这话,沐霁月顿时眉开眼笑,“太好了,赶紧走。” 两个丫环也很高兴,终于能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了。 只是,半夏犹豫了一下,“公主,还没有收拾东西呢。” 天牢里的东西都是新的,舍不得扔。 霁月小手一挥。豪气干云,“没什么可收拾的,金银细软收一收就行了。” 她手里有银子有温泉山庄有铺子,去哪里都能过的很逍遥。 嗯,这一次没白进宫,让她捞 了好多东西。 “那行,马上就好。” 等南宫寒熙得到消息时,沐霁月已经进了雷音寺,舒舒服服的泡热水澡了。 她洗澡是不喜欢别人在一边服侍的,感觉太别扭。 泡在热水中,她昏昏欲睡,忽然一扇窗子打开了,一个白衣人跳了起来。 白衣人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整个人都呆掉了。 霁月感觉到异样,睁眼一看,四目相对,“啊啊。” 白衣人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飞身闪到梁上。 几个丫环在她的尖叫声闯了进来,“公主,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自家公主是出了名的沉着冷静,鲜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刻。 霁月咬到舌头了,好疼。 她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面容朝上狠狠瞪了一眼,冷冷的喝道。 “都闭上眼晴。” 白衣人连忙闭眼,其他丫环们很茫然,但向来听话惯了,二话不说就闭上眼睛。 霁月赶紧站起来,套上衣服,越是心急,越出错,急的她想骂人。 梁上的人听着索索的声音,脸火辣辣的烫。 穿上了内衣,再套上中衣,霁月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给我穿上外衣吧。” 这些衣服太繁琐,每天都要穿很久,所以有钱人家养丫环服侍小姐,是必须的。 几个丫环利落的服侍她穿好衣服,头发还是湿的,拿毛巾绞了绞。 等头发半干了,她才轻轻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是。”丫环们虽然奇怪,却没有多说什么,端着热水出去了。 霁月慢条斯理的坐在软榻上,拿梳子慢慢的梳长发。 粉唇微勾,“紫衣侯,不请而入偷看女孩子洗澡,可不是君子所为。” 白衣人飘了下来,视线乱飘,就是不敢看她,正是那个神通广大的紫衣侯。 但此时,向来神情自若的紫衣侯局促不安,白皙的面容通红。 “抱歉,我没想到你在洗澡。” 他一得到她出宫,就急着赶来找她谈事,没想到会撞见那一幕。 一想到这,他的脸更红了,掩饰的低下头。 沐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难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来的时候洗澡?” 这话经她这么一说,味道就不对了。 紫衣侯急的直摇头,脸红的快滴血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以负责。” 沐霁月呆了呆,“怎么负责?” 见惯了处事不惊的紫衣侯,忽然之间变的这么窘迫,还蛮新鲜的。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娶你。” 如一道惊雷在沐霁月头顶炸开,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客气的吐槽,“等我长大,你都老了。” 这反应也是醉醉的,没有惊讶,没有受宠若惊,只有淡淡的吐槽。 她的平淡反应让紫衣侯很失望,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能急,她还小呢,情窦未开。 “夫妻俩相差八岁,不算什么,女人显成熟……” 沐霁月立马跳了起来,小脸鼓鼓的,“紫衣侯,你是想说我显老?别人都说你会做人会说话,我看着怎么像吹出来的?” 女人最怕被人说老了,真是讨厌。 她还是个小萝莉啊! 紫衣侯对她来说,是叔叔辈的,好吗?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女孩子的想法都这么奇怪吗? “我是说,你现在的想法很成熟,跟我沟通完全没问题,像是同一辈的人,在一起的话完全没有隔阂。” 同一辈?心理是,但生理不是,霁月委屈的嘀咕,“你还是在说我老!” 紫衣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怎么像个小孩子?“沐霁月,你能不能讲点理?” 她一会儿像个大人,一会儿像个蛮不讲理孩子,完全抓不住节奏。 霁月是全凭心情行事,“你娘没告诉过你,不要跟女人讲道理吗?因为讲不通啊。” 她咋咋呼呼的,不停的挤兑他,说白了,就是因为他偷看她洗澡! 紫衣侯的面色一沉,眉宇之间闪过一丝郁气,“我娘十年前去世了。” 霁月哑然了,不好意思的冲他合什拜了拜,“……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紫衣侯神色郁郁,但没生气,“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是苏家的错,是宋家的错,是梅家的错。” 当然,苏家已经完蛋了,接下来就轮到其他人的。 直到此时,他才将真正的心思袒露在沐霁月面前,没有掩饰。 他,是回来复仇的! 霁月心里很不好受,家破人亡的滋味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明白,那有多绝望。 “紫衣侯,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吧。” 紫衣侯本来沉重的心情,被她逗乐了,哭?“傻丫头,我哪有资格哭啊,那些人都没哭,我又怎么能哭?” 这话太伤感了,沐霁月一把拽住紫衣侯的衣袖,信誓旦旦的保证,“江随风,我会帮你的。” 话一说出口,她就有些愣住了。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江随风真正的身份,好吗? 紫衣侯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中多了一丝暖色,“怎么帮?” 其实,他回来的最大目的,是为了守护她,将她带出冷宫。 他没有做到,但是,她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出冷宫,走出了皇宫。 她很聪明,看似张扬的性子,其实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精心算计过。 霁月眼珠一转,“我不建议私底下暗杀,借皇帝的手催毁他们,一报还一报,这算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血债需要血来还,这是天经地义的。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系铃人?皇上?这比喻有种说不出的酸爽。 “跟我想的一样,当年他们用皇帝的手杀人无数,如今一一还回去。” 第九百零四章 我眼睛不瞎 第九百零四章 我眼睛不瞎 好吧,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个载体,一个工具,没有感情。 因为皇上也是这么看待他们的,很公平,不是吗? 紫衣侯忽然感慨万千,轻轻握住霁月的小手,“霁月,有你在真好。” “什么?”霁月惊讶的都忘了抽回手。 紫衣侯眼眶微热,“一直以来我都是孤独的一个人前行,没有同伴,也找不到倾诉的对象。” 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痛苦的坚忍中,一颗心越来越坚硬,无坚不催,却有沐霁月乌黑明亮的目光下,找到了一丝温暖,一丝放松。 霁月愣了一下,有种感同身受的痛苦,他是没办法像正常人般感情交流,一个人为了复仇放弃所有。 而她呢,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时代,孤独彷徨,却无人可说。 “江随风,我是你的同伴,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我嘴巴很紧的,不会跟任何人说。” 她调皮的做了个缝嘴巴的动作,很是可爱。 紫衣侯冷不防问道,“南宫寒熙呢?” 霁月的笑脸一僵,随即悠悠一声叹息,“他的身份尴尬,还是不要告诉他。” 他是宗室,是太后和皇上的至亲,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而她不喜欢皇上,也不喜欢太后,甚至跟太后水火不容。 紫衣侯心里酸涩难言,在她心里,南宫寒熙是不一样的。 他掩去内心复杂的思绪,故意打趣道,“你对他倒是很特别,真的想嫁给他?” 霁月一脸的天真无邪,“我还是个孩子呢。” 耍宝的样子很可爱,紫衣侯被逗乐了,“哈哈哈。” 他将带来的东西递给霁月,霁月好奇的拆盒子,“这是什么?” “给你带的小礼物。” 是一个小小的跑马灯,流光溢彩,特别精致好看。 霁月就喜欢这样的小玩意,“谢谢,我很喜欢。” “你……”紫衣侯看着兴奋的两眼红通通的女孩子,心里软软的,还是个孩子呢。“不要急着将自己的终身许出去,你还小。” 霁月玩兴大作,没有多想,随口道,“那当然,最起码十六岁后考虑终身大事。” 干吗急着结婚?不满二十岁,她是不想结的。 趁着年轻,四处逛逛,多看看美景,多好啊。 紫衣侯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霁月,这一次你干的太漂亮了,撬开了一道口子,给安后娘娘恢复了名誉,也能风风光光的安葬了。” 她很厉害,完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这点卡的太好,居然利用梅美人的病做了交换。 更绝的是,梅美人装病啊,使尽手段想吸引皇上的目光,结果反成全了霁月的孝心。 估计梅美人已经气到崩溃了。 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不光是她的身份,也是因为她聪明顶绝,会看时机。 霁月欢喜的面容愣了一下,“这是我唯一能替她做的事。” 紫衣侯摸摸她的小脑袋,“不要难过,安后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霁月的声音低沉。 紫衣侯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安慰了半天,“安后的安葬仪式订在下个月十五号,我主动请缨向皇上请求主持仪式,你作为安后唯一的女儿要负责摔盆。” 这个没什么异议,霁月却很好奇一件事,“好,全听你的安排,不过,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 大家都不想沾此事,偏偏他鲁莽的主动要求。 紫衣侯无所谓的笑了笑,“怀疑又如何,皇上不怀疑就行。”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好奇的不行,“你怎么做到的?” 紫衣侯微微一笑,“我跟皇上说,很喜欢他的四公主,希望有机会尚主,而这次是为了在四公主面前刷刷好感度,皇上就痛快的答应了。” 皇上一直想让他娶皇室的公主,不管哪个公主都成。 先前他极力拒绝大公主,还让皇上很沮丧呢。 霁月嘴角抽了抽,“你真会吹,哈哈。” 紫衣侯认真的看着她,神情严肃,“我是说真的。” 霁月目瞪口呆,WHAT?“呃?什么?” 紫衣侯坦然的看着她,“我喜欢你。” “紫衣侯。”霁月脑袋嗡嗡作响,有些蒙逼。 在她看来,最不喜欢喜欢上她的人,就是紫衣侯。 高高在上,透着一股仙气,心机深沉。 他总是说娶她,她只是当玩笑般听,从没当真过。 她双眼圆睁,黑黑亮亮的,不知怎么的,让他想起小鹿的眼睛,心里软软的,“我喜欢听你叫我江随风,亲切。” “你为什么喜欢我?”霁月真的弄不明白,她还是个没发育长大的黄毛丫头。 紫衣侯微微一笑,春风拂过,“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会喜欢你,而我眼睛不瞎。” …… 窗下种了一丛蔷薇花,花的正艳。 霁月站在窗边,面如桃花,神情恍惚。 半春和半秋相视一眼,这是怎么了?从浴室走出来后,公主就一直恍恍惚惚的。 想到刚才的怪异,半春忍不住关切的问道,“公主,你的脸好红,没生病吧?” 半秋更着急,伸手探了探霁月的额头,体温不高,正常啊。 霁月回过神,拍了拍微烫的脸颊,淡淡的笑道,“没事,拿本游记给我。” 半秋连忙挑了一本书,双手奉上,“公主这么喜欢看游记,是想哪天出去游玩吗?” 半春的性格比较严肃严谨,是几个丫环的老大。 “别开玩笑了,公主出不了京城的,皇上不答应。”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他答不答应不重要,有机会的话,是该出去走走,亲眼看看这天地有多大。” 等她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打算出去转转,看看这个世界。 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不能错过了。 半冬蹦跳着冲进来,“公主,明空方丈让人带来书信。” “明空?”霁月很惊讶,明空是雷音寺的方丈,也是雷音寺真正的主人,身份尊贵,相当于国师的地位。 说起来,住在这么久,她还没有见过一面呢。 不是她不想见,而是寺和庵用一堵墙隔开了,禁止两边走动。 好端端的送信给她,霁月当然好奇的不行。 “是。” 霁月打开信封一看,上面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映入眼帘,“子夜,知望亭。” 第九百零五章 望知亭的劫杀 第九百零五章 望知亭的劫杀 霁月把玩着信纸,微微蹙眉,半秋凑了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非要深更半夜说?” 感觉怪怪的,那可是得道的高僧,深受皇帝宠信的人物,有什么机密的事非要深夜说? 半春也觉得不对劲,“就是嘛,真奇怪,公主,我觉得这事挺蹊跷的。” 霁月看向半冬,“你确定是明空大师的信吗?” 半冬有些茫然,“是一名小和尚送来的,应该不会说谎吧。” 在雷音寺的里,谁敢假冒方丈的名字? 霁月心思飞转,淡淡的道,“那就去看看。” 半春微微摇头,希望她别去,“公主,我有点担心。” “怕什么?天塌不下来。”霁月向来是个勇往直前的人,根本不怕。 知望亭,位于最偏僻的山峰上,最适合欣赏日出。 这里鲜少有人过来,算是禁地吧。 子夜时分,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知望亭。 再过了一刻钟了,三条身影慢慢走上来。 霁月带上了最稳重的半春和武功最好的半秋,款款走进知望亭。 她淡淡扫了一眼亭中的僧人,身着僧服,长的挺英俊的,很有气势,当僧人太可惜了。 明空没有行礼,也在打量霁月,“四公主殿下,你迟到了。” 霁月慢吞吞的走进,神情漠然,“你是明空大师?” 她也没有行礼,直挺挺的站着,两边有意无意的对峙。 明空嘴角勾了勾,忽然弯了弯腰,“是,老纳明空,见过四公主。” 以他的身份,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平时达官贵人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 霁月漫不经心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知有什么见教?非要请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出什么,霁月嘴角诡异的勾起,随手挥了挥。 明空一直盯着她,眼神热切莫名,“我是想跟你谈谈安后的事。” 霁月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异样,“我母后?” 她是不是听错了? 明空轻轻一声叹息,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怅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是,我跟安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要不是她进了宫,我们早就成亲了……” 他一脸的怀念,一声又一声的轻叹。 两个丫环惊悚了,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 霁月也蛮震惊的,微微挑眉,“大师,你都入了空门,六根清净,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就不要再提,免得玷污了菩萨。” 这话一出,明空如被打了一拳,有些狼狈,“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迂腐之人,真不敢相信你是蓝蓝生的。” 微风吹过,霁月的长发乱乱的,她随手拂了拂,“我大半夜不睡觉,不是来听这种无聊的话,麻烦直接说正事,好吗?” 她非常的不耐烦,嫌弃全写在脸上。 丫的,一个和尚满嘴情情爱爱的,能听吗? 明空噎住了,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我希望安蓝的尸骨能留在雷音寺,而不是进什么皇陵,她生前在暗无天日的皇宫过的生不如死,死后必然不喜欢皇陵,身为她的女儿,应该为她做些事情,皇上应该会听你的话。” 霁月不假思索的拒绝,“不好,堂堂皇后自然要进皇陵为自己正名,死后哀荣,才是一个皇后该有的待遇。” 明空眉头紧皱,隐隐有一丝悲伤,“安蓝不是那种在意那些的人,她更喜欢青山绿水……” 又是那种怀念之色,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那让她活过来亲口跟我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陌生老秃驴的话?就凭以前的交情?鬼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那是我的母亲,由我作主,不需要你瞎BB。” 明空目瞪口呆,“四公主,希望你尊重你母后的遗愿,做个孝顺的女儿……” 霁月不禁乐了,什么玩意啊,居然敢跟她说教?“你真的这么情深意重,当初为什么不阻止她进宫?” 明空愣住了,脸上浮起难堪之色,“皇命大如天,我一个普通人又能如何?唯有落发为僧,为她祈福。” 深情款款状,却把霁月恶心到了,“说的好像很深情,那她死后,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明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月光下,他阴沉沉的样子,哪有半点得道高僧的模样。 霁月呵呵一笑,“知道啊,让你去死,赶紧吧,我不妨碍你去寻死了,告辞。” 刚走出几步,一道怒喝声从身后响起,“杀了她。” 几个黑衣人从暗处窜了出来,手里全拿着武器。 半春和半秋大惊失色,一左一右护在霁月身边,抽出武器抵挡。 “公主,小心。”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杀声大作。 明空眼神冰冷冷的,像看死人般看着她,“沐霁月,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否则送你上西天。” 忽如其来的变故两个丫环惊呆了,但是,沐霁月非常的冷静,“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嚣张了,假明空,说吧,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谁是幕后主使者?” 她淡漠如雪,神色微嘲,好像一切都没有瞒过她的眼晴。 假明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震惊不已,“你怎么知道?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霁月挑了挑眉,笑的自信满满,好像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你一开口我就知道是假的。” 假明空还是没办法相信,她只是一个孩子啊,哪有这个本事?“怎么会?”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你的眼神充满了恶意,不像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而且,你身上有杀气。”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拆穿我……”假明空忽然胸口一疼,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啊。” 他开了个头,其他黑衣人纷纷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霁月小手一挥,两个丫环上前将人点了麻穴,将人都绑起来,连假明空也不例外,还敲断他几颗牙齿。 霁月迎着假明空震惊的视线,笑的非常嚣张,“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方便我下毒啊,蠢货。” 第九百零六章 敲锣打鼓 第九百零六章 敲锣打鼓 她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在她来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在她发现不对劲的那一刻,已经第一时间将无色无味的毒粉挥了出去。 为了等毒性发作,她才跟他扯了这么多没用的。 假明空像看外星人般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四周有埋伏?“ 她一定是随便猜猜的!正好碰上而已! 沐霁月很不客气的戳穿了他的自我安慰,”常理推断,大半夜的将人引来,自然是安排了天罗地网,而这个亭子的位置太偏僻,就算动静大点,也不会引来关注,这是常识啊。” 她短短的一句话,却将对方的百般算计如数说了出来。 而且,是这么的简单,轻轻一挥手,就将人拿住了。 她的智商全方位的辗压对手,假明空的脑袋一片空白,“那你猜猜,我是谁?怎么能进入雷音寺?“ 他不相信她有这么聪明,这不科学! 霁月翻了个白眼,”你本来就是雷音寺的和尚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目了然,需要猜吗?“ 轻松的语气,将假明空刺激的够呛,“你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一定是……对,是风声提前走漏了,才会……” 只有这样想,才能逐走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他宁可有猪一般的同伙,也不愿意有神一般的对手。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屑,“愚蠢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认自己蠢。” 红果果的蔑视,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假明空浑身发抖,咬紧牙关。 “那你这么有本事,也能猜到谁是幕后主使喽?反正我是不会招的。” 宁愿不招,他不会出卖主子的。 但是,沐霁月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不需要。” 假明空都跟不上她的节奏,“什么?” 月光下,小少女眉眼清秀,却透着一股妖气。“我的对手很多,不用去猜是谁做的,反正,我会一个个的弄死他们。” 最后结果只有一个,统统去死。 至于谁先死,这个不重要。 她的狂妄,深深的扎痛了假明空的眼,多智近妖,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不输? 他,输的不冤! “……你这么可怕,别人知道吗?” 怪不得她在皇宫兴风作浪后,还能全身而退。 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算是彻底栽了。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这重要吗?想杀我的人不会停下脚步,而喜欢我的人照样会喜欢。” 不喜欢她的人,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喜欢她。 假明空彻底死心了,“沐霁月,惹上你是最大的悲哀,不过,你不要想在我身上动手脚,没用的,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他就不信一个小女孩能狠下心肠杀人,而且这是雷音寺。 雷音寺有铁律,不得在雷音寺的地盘伤人命,否则下场会很惨。 也不知新来乍道的四公主,知不知道这个规矩? 霁月还真不知道,但是,她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任何规矩都束缚不了她。 “将这些人的手筋都挑了,让他们再也不能害人。” “是。”丫环早就被霁月收服了,对她敬若天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假明空的脸色惨白,他还想翻身啊。“沐霁月,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跟你作对。” 沐霁月最不喜欢听这种话,早干什么去了? 既然做了,就不要求饶,硬扛到底。 “你身后的人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吗?我可是亲自废了二皇子的人。” 假明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是说你身边的人干的吗?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非常的不安,好像说错了话。 沐霁月已经从他的话里分析出重要的信息,“原来你是梅家的人,在寺里待了这么多年,必有所图,而且图的很大,有意思。” 她得出这样的结论后,还对着假明空笑了笑。 假明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了个冷战,这是个妖怪!“我不是,你猜错了。” 沐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有了新的主意,“我忽然对明空很感兴趣,走,将这蠢货带上,我们去见一见明空。” 半春很是为难,“四公主,我们进不了寺里的。” 楚河分明,互不干扰,严禁两边走动。 霁月嘴角轻扬,自信满满的笑道,”在我眼里,世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夜空,惊醒了无数沉醒中的人。 …… 大半夜的,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动静还很大,被吵醒的人很郁闷。 但细听那内容,立马风中凌乱了。 明空穿好衣服走出来,眉头紧皱,“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 应该是冲着他而来的! 院子里全是被吵醒的和尚,神色古怪极了,“方丈大师,好像有人在叫您的名字。” 不仅仅是叫,而是嘶声裂肺的尖叫,明空,你暗杀公主,意欲何为? 一声又一声,叫的所有人毛骨悚然。 明空心里闪过一丝怪异,“去查查。” 他的师弟明心视他为偶像,无条件的信服,脾气也比较暴躁。 “师兄,好像有人故意挑事,我去应付。” 他就要往外冲,明空冷声喝道,“站住,不要乱来。” 不一会儿,一名小和尚就匆匆跑进来,满面通红,“方丈,四公主带着人兴师问罪来了。” 明心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雷音寺岂是她撒野的地方?” 什么四公主,就算皇子来了,也不敢在雷音寺放肆。 要知道,他家师兄是皇帝在佛家的替身,地位崇高,无人不敬。 明空有些头疼,“不许胡闹。” 他的视线落在大门口,多了一丝异样,“请四公主进来吧。” 明空愣了一下,“师兄,这样不妥当吧。” 其他人纷纷说道,“瞧这阵势,是硬闯的架式,让人进来把话说清楚。” “这个四公主真是莫名其妙,大晚上的不睡觉尽折腾。” 还敲锣打鼓,生怕别人没听到呢。 简直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干。 “四公主来了。” 随着一声通禀,一个红衣少女带着两个青衣丫环走了进来。 红衣少女肌肤如雪,眉眼如画,却如一团火焰般燃烧,烈艳如火。 第九百零七章 人证反水 第九百零七章 人证反水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这就是四公主?好有气势。 沐霁月的视线扫到了中间的和尚,慈眉善眼,出尘空灵, 一见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是他?明空?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四公主,你还不参见方丈?” 太没有礼貌了,白长了一张好脸。 沐霁月的视线一直锁定在那和尚身上,有猜疑,有迷惑,“你就是明空?是真人?” 直接了当,直入正题。 那和尚任由她打量,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我就是明空,不知四公主有何见教。” 他年纪不大,三四十岁的样子,但是,别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不是看到长相和年纪,而是那一身悠远的包容气息。 佛光普照的感觉! 沐霁月挑了挑眉,“怎么证明?” 这话一出,四周的空气一变,大家都瞪视着她。 明心最生气,哇哇的叫开了,“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只有明空最为平静,“四公主希望我怎么证明?” 沐霁月无视所有人,只看着他,“我要查看僧碟。” 明心气的胸口都疼了,她是第一个提出如此无礼要求的人。 “你太放肆了,别以为是个公主就能耀武扬威……”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雷音寺作威作福,果然是年纪小不懂事,但这不是开脱的理由! 沐霁月的手压了压,气势十足,“我此来,是为了明空方丈的清名,我年纪虽小,却不愿意看到佛门出了六根不净的叛徒,你们要感谢我才是。” 所有人愣住了,清名?神马意思? 明空脸色一肃,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去拿我的僧碟。” 半响后,沐霁月拿着僧碟细细的研究,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啦,你果然是明空。” 她一口一声明空,没有半点尊敬之意,惹的寺中的和尚很不满。 明心更是暴跳如雷,“小丫头,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好好的走出这个门。” 沐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怎么像个土匪窝?佛门不是讲究清心净心吗? “你们都要感激我挽救了雷音寺的清名,也挽回了明空的的佛心。” 明心听的一头雾水,急的直跳脚,“你到底在说什么?” 沐霁月拿出一张信纸,大声质问道,“明空方丈,是你半夜邀我去知望亭谈心吗?这书信怎么解释?”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半夜?谈心?约个小姑娘? 怎么听都觉得诡异! “师兄!”明心性急如火,一把抢过信纸,看清楚上面的字后,如见了鬼般睁大眼晴,满头大汗。“这是你的笔迹,你真的约了这位小姑娘?” 疯了吗?他可是佛门弟子!是雷音寺的方丈大师! 明空的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不是我写的。” “你确定?”霁月一直盯着他看,他很恼怒,不像是装的。 明空内心升起一团火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是,应该是有人仿了我笔迹。” 仿了?而且对环境这么熟悉,可以随意指使小和尚,必须是雷音寺有头有脸的人,跟明空很熟。 “恶狼环侍身边,方丈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故意放纵?” 明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还请四公主明言。” 沐霁月因为那个冒牌货的话,对明空的过去很感兴趣,一直盯着他研究,“我去了知望亭,没办法,小孩子的好奇心很重,我也知道好奇会害死猫,但就是没忍住。” 好吧,她确实是小孩子。 明空心中闪过一丝古怪,这样的小孩子百年难得一见。 “你遇到了谁?” 其实他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二,心里特别不舒服。 沐霁月微微蹙眉,“一个自称明空的和尚,一言不合就带着一群手下要杀我,我特意跑来问一句,不知我哪里得罪了雷音寺的僧众?” 所有人哑口无言,真的假的?怎么听上去那么玄幻呢? 明心气的直跳脚,“你胡说八道,在雷音寺里,谁敢假冒我师兄?再说了, 如果真有人想杀你,你怎么能逃出生天?四公主,你身份再尊贵,在雷音寺里没有什么用。” 这里关的人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长公主也关过,连前朝太后也犯事送进来过,更不要说一个黄毛小丫头了。 他根本不信这臭丫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一定是陷害。 沐霁月根本不搭理他,“而且他跟我说,让我阻止我母后葬入皇陵,这是雷音寺的意思?还是他个人的意思?” 明空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明心越听越迷糊,火气蹭蹭的往上冲。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我怎么听不懂?” 沐霁月烦死他,说点正经事容易吗?“你哪位?怎么这么没教养?没人教过你,在别人说话时不要插嘴吗?” “你……” 明空不耐烦的喝道,“明心闭嘴,再不听话就去后山禁闭一个月。” “我听您的。”明心的脸上浮起畏惧之色。 明空看着那个冷静如水的少女,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面上不露,“四公主,除了物证外,还有人证吗?” 沐霁月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当然,否则哪敢上门呢?来人,带进来。” 假明空被拖了进来,真的是拖,像拖垃圾般往地上一扔。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忽然一道惊呼声响起,“了悟,怎么是你?” 是明心,他震惊万分,呆若木鸡。 假明空立马大声求救,“师父,救救徒儿,这个小妖女给我下毒,还废了我的手,她这是不把我们雷音寺看在眼里啊。” 他如变色龙般,倒打一耙,拼命诋毁沐霁月。 呵呵,还是年轻小没有经验,要是换了他,肯定第一时间将人杀了。 人死了,怎么说都行,假明空暗自得意,忍不住偷偷看了沐霁月一眼。 但是,一眼就让他如坠深渊,她正看着他,特别平静,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他的一言一行好像是顺着她的节奏在走,不不,这一定是种错觉! “四公主,你……”明心茫然不已,脑袋乱哄哄的。 清脆的声音猛的响起,划破寂静的夜空,“这就是假冒明空之人,他到底是谁?” 第九百零八章 如此妖孽 第九百零八章 如此妖孽 明心最是护短,脸色铁青,“是我的徒弟,了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的人下手。”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了他一眼,智商这么低,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想知道,他约我去知望亭,是谁的主意?你吗?你为什么想杀我?还特意用了明空的名义?难道是你们权利争斗,而我是那只祸及池鱼的鱼?明空大师,看来你师弟想干掉你啊。” 明心急的直跳脚,“我没有,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不是那种人。” 明空微微蹙眉,看着地上惨兮兮的人,“了悟,你真的做了这些事?“ 了悟不停的叫屈,委屈的要命,“方丈,我跟她素不相识,怎么可能去杀她?全是假的!这是她故意想陷害雷音寺!” 明心脾气最火爆,心中大急,一掌挥出去,“四公主,你想死……” 一个身影挡住了掌风,冷声喝道,“住手。” 是明空,他脸色不好看。 明心气怒攻心,满脸大汗,“师兄,她都这么欺上门了,你怎么还阻止我?” 明空神情淡淡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急什么?” 又有几个黑衣人被扔了进来,大家吓了一跳,这些都是熟悉的人。 明空最为淡定,“这些是……” 霁月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一起刺杀我的人,一帮子废物,也是你们寺里的和尚?” 了悟冲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名黑衣人急急的叫屈,“方丈大师,我们只是半夜练习武功,并没有做什么,这位公主的指控太过荒唐了。” 其他黑衣人眼晴一亮,纷纷大叫,“对对,我们是想多多勤练,也好在下个月的比武大会上占得一席之地,还请方丈明查。” 这些人推的一干二净,好像什么都没干过。 众人半信半疑,半秋气的浑身发抖,太无耻了,居然倒打一耙。 出乎大家的意料,沐霁月表情如常,没有半点异样,“对了,你们中的毒是剧毒,没解药。” 黑衣人的脸色一变,“你这是威胁,我们雷音寺可不怕。” 表现的义正凛然,傲骨诤诤。 “是,我们宁死也不会向你低头,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这一番表现,引的雷音寺的众僧信以为真,纷纷瞪向沐霁月。 都将沐霁月恨之入骨,只等方丈一声令下,就出手。 了悟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得意,跟他斗?她太嫩了! 到底是年轻,没有经验! 但是,他看到嘴角轻扬的沐霁月,打了个冷战,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明空方丈终于开口了,清冷的视线在黑衣人脸上拂过,“你们在哪里练功?” 了悟飞快的接话,“知望亭,那边最清静,不受打扰。” 明心暴跳如雷,恶狠狠的瞪着霁月,“师兄,这丫头存心闹事,我们不能任由她这么挑衅,一定要让她好看。” 明空的眉头微蹙,“四公主,你有什么可说的?” 霁月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互不相让。 她忽然调皮的挤了挤眼,“我只想知道这是谁写的?为什么要递给我?借的还是明空的名号。” 明心急不可耐的叫道,“一桩归一桩,你欺负我的弟子,这笔账怎么算?” 那些动脑筋的事情他不擅长,只喜欢动手。 了悟在心里冷冷一笑,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大半夜的没有证人! 死丫头,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 解释啊,就算说破天,也没用! 但是,霁月根本不屑解释,直接挑衅的笑了笑,“怎么算?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 我靠,太嚣张了,这可惹了众怒。 明心差点气的晕过去,好狂!“你说什么?好,那我先让你死了。” 他愤怒的挥出一掌,霁月没有闪避,笑的云淡风轻,“这个难度挺大的。” 明心一催动真气,浑身软绵无力,掌风打不出去,好像瞬间被吸走了真气。 他吓的浑身冒汗,不敢置信,“你对我做了什么?小妖女,你使了什么妖法?” 其他人也查觉到了不对劲,个个脸色惨白,几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再淡然的人都会抓狂的。 霁月得意的笑,弹了弹手指,“下毒是我最拿手的。” 明心想吐血的心都有了,现在来个小孩子就能推倒他。 “你好大的胆子,这是雷音寺!” 霁月一脸的得瑟,“那又如何?你,惹我不高兴了。” “师兄救我。”明心习惯性的向师兄求助,心里怒火万丈。 等他恢复了真气,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这个死丫头! 明空站着不动,神色莫名。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方丈大师,你也中毒了,还是安心的坐着吧。” 所有人都崩溃了,这都什么人呀?小小年纪已经如此了得,长大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明心失控的大吼,“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霁月也不理他们,一步步走向了悟,了悟吓的浑身索索发抖,“沐霁月,你不要乱来。” 居然还能翻盘?居然敢在雷音寺动手?她就不怕疯狂的报复吗? 她这人太可怕了!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脚踢了踢,声音冷漠如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杀了。” “是。”半秋早就想将了悟杀了,什么玩意。 了悟面如死灰,惊惧交加。 “不,沐霁月,我有价值,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他不想死,他比谁都想活! 霁月把玩着白嫩的小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跟梅家联系?” “我…”了悟视线乱飘,满头大汗,“真的跟梅家没关系。” 沐霁月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砍了他的手脚扔去后山喂狗。” 半秋伸出长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杀意。 眼见长剑落下来,就要血溅当场,了悟吓的魂飞魄散,“不,我只是听命行事,每次有事都会将指令放在后山的一棵杉树下。”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顿时立变,众僧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他,居然真有问题! 尤其是一心维护他的明心,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第九百零九章 神算子 第九百零九章 神算子 “你替梅家卖命,有什么好处?”霁月眼珠一转,食指放在唇边,“嘘,不要着急,让我猜一猜,你的目标是当上雷音寺的方丈,毕竟雷音寺的方丈有很大的权利,连皇室都敬重有加。” “你……”了悟呆呆的看着她,心神剧震,这是个妖孽! 但是,这仅仅是个开头,后来更爆炸的来了,“你是梅家哪房的?”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了悟大惊失色,如同见鬼了般,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我不懂你的意思。” 再傻的人也看出他的表情有问题了!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让我想想,梅家三房庶次子梅清江于八年前因病去世,当时是十三岁,方丈,这人是什么时候进寺的?” 神情自若,淡定从容,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这话一出,了悟惊恐万状,不敢置信,天啊,她到底是什么人?好可怕! 明空的脸色精彩极了,“你猜的不错,是八年前,日期合得上。” 明心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可能,我不相信。” 霁月笑了笑,“梅家的手伸的太长了,连雷音寺都没有放过,早早布局,看来梅家所图很大啊。” 所有人面面相视,惊疑不定,图什么? 大家都信了她的话,因为了悟的表情泄露了真相。 了悟困难的挤出一句话,“你……你怎么会知道梅清江……” 梅家子孙众多,梅清江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人,他死不死的,没人会特意关注。 偏偏一个外人,一个小女孩关注了,而且分析出了结果。 这是要让人舔跪的智慧啊。 霁月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哦,所谓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有的对手我都研究了一下,梅家的祖宗十八代我都了如指掌,嗯,包括梅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 了悟又一次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感觉所有的秘密无处可逃,就这么暴露在众人面前。 可是,那么隐密的事,之前谁都没发现啊。 她一个小女孩要逆天! “你不可能有这个本事。” 霁月轻描淡写的说道,“好多细节都能推敲出来,又不是很难的事。” 了悟忍不住吐血,不难?连明空和皇上都没有查觉出来的事,怎么可能不难? 可在沐霁月眼里,仿佛一切都是透明的。 太可怕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才人物? 他本来以为是年青人中的翘楚,是家族中最出色的子弟,但是,被一个小丫头辗压了。 明空微恼的声音响起,“将了悟关起来,我要上禀陛下。” 这话一出,了悟浑身一颤,暗叫不好,可怜兮兮的看向方丈。 但是,没人心软,都义愤填膺的瞪视,包括之前一直力挺他的师父明心。 人押了下去,沐霁月也给大家解了毒,握手言和。 等僧人们都散了,院子里只留下方丈和沐霁月。 明空深深的看着她,眼神非常的复杂,“四公主,我这样处置,你不介意吧?”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将人带过来,就是让方丈处置的,我相信你的品行。” 明空心里一凛,难道她将人带来之前,就考虑到后面的事情? 如果是,那太妖孽了! “多谢四公主的大度。” 霁月一反刚才的嚣张,笑的很可爱,“不必客气,别人敬我一丈,我还人一尺,还要多谢方丈的配合。” 明空的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霁月明亮的眼晴灿若星辰,“方丈并没有中毒,而且我施毒的时候,你看到了,却没有示警,没有阻止,我认为,你从一开始就站在我这一边。” 凡事都有原由,她挺好奇的,却没有追问。 明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百味俱杂,“你非常的聪慧,但是,太外露了,这样不好。” 到底是年轻气盛,但天才都是有傲气的,恃才傲物很正常。 霁月微微一笑,很是从容,"我只要确定你是敌是友就行,至于别的,我不关心。” 明空沉默了,她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耀眼夺目,惊才绝艳。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中毒吗?” 霁月挑了挑眉,看向他的双手,“你本身就是用毒高手。” 而且比她高明多了! 明空怔怔的看着她,这么聪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很想劝她低调些,收敛些,但是看着她坚定的面容,唯有一声叹息。 “沐霁月,你想要什么?” “我?”霁月愣了一下,想了想,“不喜欢命运被人主宰,我要成为让任何人无法忽视,无法折辱的存在。” 嗯,凌驾于任何人之上!谁都不敢羞辱她! 她的志向太远大了,明空目瞪口呆,“你只是一个小女孩。” 就连他也身不由已,人生被全然掌控,她又怎么可能例外? 霁月自有想法,“在绝对的实力时,一切都是浮云,在哪里都是强者为尊,我想,我可以。” 霸气冲天的话语,伴随着笔挺的身影,莫名的让人眼前一亮。 明空心中百转千回,“作为补偿,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霁月眼晴一亮,“我想要自由进出藏书阁的权限。” 雷音寺的藏书阁收藏无数,包罗万象,天下闻名,但是,不对公众开放,只对特定的几个人开放。 就连寺中的僧人也不是人人能进藏书阁,只有明字辈的僧人才有资格。 这也是梅家伸手的原因之一吧。 明空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好。” 霁月顿时喜笑颜开,行了一礼,“多谢方丈,告辞。” 可出了院子,她脸上的笑意全失,眉头紧锁。 跟在她身边的半秋弄不懂,“公主,你赢了,为什么不高兴?”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我还是太弱了。” 她唯一依仗的是施毒,但是,如果遇到百毒不侵的人,或者是施毒高手,或者是实力超凡的武林高手,在她还没有出手之际就制住了她,想到这里,感觉好心塞。 只有自身强大,才会让人忌惮! “什么?”两人惊悚了,面面相视,放倒雷音寺的所有人,逼出了悟的身份,揭穿了藏在暗处的阴谋,这叫弱? 第九百一十章 梅老夫人有请 第九百一十章 梅老夫人有请 这让她们这种平凡人怎么活? 霁月很快就调整过来,“不过没关系,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 得了明空的准许,沐霁月能自由的出入藏书阁了,但是,她是个女孩子,在雷音寺待着不方便,所以特别允许她将书借出来。 当然,前提是要保证,只允她一个人看! 沐霁月自然是答应了,孜孜不倦的翻阅着书本,哪里都不去。 天气舒爽,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的很用功,已经着迷了。 外面传来南宫寒熙的声音,“霁月,我来了。” 花树丛中,一个白衣少女长发披肩,只用金环束着,露出雪白如玉的小脸,晶莹剔透的肌肤让人眼前一亮。 粉粉的嘴唇微抿,星眸闪亮,如花中仙子般美丽。 南宫寒熙不禁看呆了,几天不见,她更美了! 沐霁月没有抬头,随意挥了挥手,“嗯。” 南宫寒熙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全是你喜欢的,快看看。” 有吃的有喝的,还有玩的。 沐霁月还是没抬头,“嗯。” 南宫寒熙很殷勤的将东西拿出来,“上贡的妃子笑很好吃,我给你剥哈。” “嗯。”沐霁月看到关键处,心思全在书上。 南宫寒熙有些不高兴了,抬起她的脸,逼她正视他,“你怎么都不看我?生我的气了?” 他应该早就来了,但宫里拖不开身,太后的病情时好时坏的。 霁月翻了个白眼,“别闹,我在看书。” “什么书这么好看?有我好看吗?“南宫寒熙特别郁闷,一把抢过书,愣住了,”咦,兰花剑谱?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兰花剑谱是江湖中很有名的剑法,可惜已经失传了。 这下子连他都感兴趣了,忍不住坐在一边细看。 霁月漫不经心的抢过来,“藏书阁拿的。” 南宫寒熙震惊的目瞪口呆,“雷音寺的藏书阁?你能进去?怎么会?” 他也是能进入的人之一,但是,不是所有书都能翻阅的。 “我人见人爱。”霁月笑眯眯的说道。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兴趣大增,“快别看了,跟我好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身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正常的。 霁月没有多说,只是随口一说,“没什么,就是抓住了一个潜伏在雷音寺的奸细。” 南宫寒熙顿时精神一震,“奸细?哪国的?” 哪国的?霁月愣了一下,“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梅家的子弟。” 南宫寒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靠,怪不得舅舅下旨将梅家的几个官职给撸了,痛快,哈哈哈。” 他也不喜欢梅家,梅家人老是劝他娶了三公主,还各种暗示会帮他之类的。 明明是想攀上永宁王府,却一个个喜欢装逼,非整的像别人要高攀梅家。 这让他非常的讨厌! 霁月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梅家风光太久了,久到他们目空一切,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 总把自己看的太高,别人都不如他们似的,真不知哪来的底气? 正说话之间,半冬跑了过来,“公主,方丈让人来说,梅家老夫人来了雷音寺,让你不要出去乱逛。” 梅家老夫人?霁月挑了挑眉,果然来了! 才几天呢,就沉不住气了? 南宫寒熙很惊讶,“咦,方丈很看重你啊,居然还特意提醒你。” 霁月不动声色的转移目标,“梅老夫人真的那么厉害?” 南宫寒熙的面色一沉,“当年的帝国之花,绝色倾城,心计深沉,是梅家真正的掌舵人。” 据说,当年她靠着美色嫁进梅家,还跟其他有钱有势的人牵扯不清,但是,硬是没人敢跳出来说一句。 霁月也听说了那位梅老夫人的手段,真是厉害的不得了。 够有野心,如果当年嫁入的是皇室,恐怕整个皇权都落在她手里了。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臣子,就算想扶自己的外孙上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她将梅家得罪狠了,梅家想弄死她,也很正常。 南宫寒熙见她太随意,不禁有些担心,正色看着她,“霁月,你可能不知道,宫里宫外的孩子都畏惧梅老夫人,甚至太后对她也非常的忌惮。” 据说皇祖母对她很有意思,只是相识太晚了,人家嫁人了,不能夺臣妻。 霁月微微点头,“我知道。” “呃?你怎么知道?”南宫寒熙还以为她不信呢。 霁月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你表情猜的。”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难得的八卦了一下,“唉,她年轻时太过耀眼,追求者无数,就连明月山庄的庄主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这消息霁月还真不知道,很震惊,“赫连叶?武功第一高手?” 但南宫寒熙更震惊,“你怎么连武林之事都知道?” 谁告诉她的? 她关在雷音寺,足不出户,却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详。 “太出名了嘛,想不知道都难……”霁月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想说,她身边有武林高手?” “应该是。”南宫寒熙微微蹙眉,有些不安。 霁月心思转了几转,看来计划要调整一下,“不用紧张,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有朝堂的规矩,不会轻易越界的。” 要是越界,会引起公愤的。 若有人来刺杀她这个公主,那会引来朝庭的疯狂报复。 这道理谁都懂,但南宫寒熙总觉得他们会对上。“我还是很担心。” 霁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在屋子里呢,担心个毛。” 一名下人慌乱的跑进来,“世子,王爷回来了,受了点伤……” 南宫寒熙脸色大变,慌乱不已,“啊,严不严重?要不要紧?叫太医了吗?” 下人满头大汗,“已经召了太医,世子快回去吧。” “好好。”南宫寒熙走出两步,忽然回过神,郑重其事的提醒,“霁月,你不要出门,知道吗?” 霁月挥了挥手,“知道,赶紧走吧。” 半个时辰后,有人来找她,“四公主,梅老夫人有请。” “走吧。”霁月眼中闪过一丝讥笑,果然来了。 她拂了拂衣袖,没有换衣服,就这么带上丫环大喇喇的出门了。 第九百十一章 层出不穷的手段 第九百十一章 层出不穷的手段 不知道为何,给她带路的丫环在前面消失不见,霁月也不急,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一个身影从转角处转出来,迎面撞上。 那人连忙朝后退了几步,满脸歉意的行了个赔礼,“抱歉,撞到了小姐,还请恕罪。” 是个年轻男子,身着白色的儒袍,风度翩翩,白净又儒雅,极为出色。 霁月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就给钱吧。” 年轻男子呆住了,“呃?什么?”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居然跟他开口要钱!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给十万两就当赔罪了,我不跟你计较。” 年轻男子的随从猛的大叫起来,“……这位小姐,你真爱开玩笑,看你的衣着打扮,就是不差钱的主,怎么就……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他一脸的古怪,像是不屑,又像是嘲讽。 他的表情太让人讨厌,半秋很火大,不耐烦的喝道,“你明白什么了?” 随从摇头晃脑的,“还不简单吗?你想借机赖上我家少爷,啧啧,套路真多。” 也不知哪来的底气,特别倨傲。 半秋勃然大怒,“套路?呵呵,你家少爷分明是想碰瓷吧。” 她可不是好惹的,什么玩意。 随从呆了呆,“碰瓷?什么意思?” 半秋很不客气的数落道,“就是明明是烂瓦罐,偏要装名贵的瓷器,故意砸过来,借机讹诈呗,长的人模人样的,却不走正道,真让人瞧不上。” 随从又气又怒,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得意的大笑,“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出身有多显贵?” 半秋根本看不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谁信呢?连十万银子都拿不出来的人,还显摆什么?” 这话太让人难堪了,随从气的不轻,谁会没事带这么多钱? 再说了,碰都没有碰到,就要十万两银子,开什么玩笑? 他非常恼怒的抵回去,“那你们就有钱了?你倒是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啊。” 半秋随手掏出一叠银票,全是一千两的,“狗眼看人低,看清楚了,这是二十万两银子!” 财大气粗拿钱砸人的感觉,好爽。 “……”对方目瞪口呆。 年轻男子轻声喝道,“清风,不要闹了,这位小姐,是我的不是,还请见谅,至于钱,会随后送到。” 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让人赏心悦目的优雅。 翩翩公子,是无数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佳婿。 但是,霁月只是倨傲微微颌首,“行,跪安吧。” 尊贵如帝王般,高不可攀。 年轻公子的表情一片空白,傻傻的看着她,呆若木鸡。 霁月嫌弃的摇了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带着人飘然离去。 半响后,空气中爆发一道大笑声。 “哈哈哈。”半秋笑的浑身发颤,“那张脸哟,太逗了,都傻掉了啊,好好玩,公主,这算是装逼不成被雷劈吗?” 尼玛,太逗了,真的是被雷劈过的样子,绝了。 霁月嘴角微勾,“不错,有长进。” 半春也笑的满面通红,“不过,您为什么好端端的捉弄他?” 自家公主非常讲道理的,不会无理取闹。 再爱钱,也是有原则的。 霁月嫣然一笑,“因为他的身份。” 两个丫环相视一眼,“他的身份有问题? 他是谁?” 霁月红唇一吐,“梅家大公子梅子清。” 两丫环震惊了,居然是那个人?不对啊,他忽然冒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是他?难道他是故意搭讪?” “不是。”霁月笑的坏坏的,似是嘲讽,“是想勾引我。” 梅家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啧啧,她看上去像花痴吗? 半秋目瞪口呆,“……美男计?好贱!” 霁月慢慢的走,走了半天才走到浣心居,在门口站定,一道怒喝声就猛的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乱闯?” 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若冰霜的喝斥。 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梅家人的手段哟,真心看不上。 先是美男计,又是先声夺人,花样真多。 半秋对梅家人心生不喜,冷声喝道,“这是四公主,还不跪下行礼?” 那少女扬了扬小脸,倨傲极了,“什么四公主?我怎么没听说有什么四公主?” 得,还装疯卖傻,梅家人眼里哪有什么皇权? 霁月也不跟她啰嗦,微微示意,“打死吧,死了算我的。” 半秋二话不说,抽剑挥出,剑气如虹。 空气一下子冻住,那少女呆若木鸡,看着长剑挥过来,吓的魂飞魄散。 “救命啊,祖母,救命。” 一道剑光挥过来,挡住了半秋的攻势,两人在空中交手,几个回合后,齐齐分开。 半秋持剑护在沐霁月面前,冷冷的看着那个人。 是名侍卫,但看剑法,应该是江湖来的。 一道冰冷的怒喝声猛的响起,“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老身的眼皮底下动手?”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女子出来,锦衣女子保养的极好,看似只有四十许人,风姿绰约,但眉宇之间全是戾气。 梅美人有几分像她,却没有她十分之一的风韵和美貌。 霁月一眼就猜到了她的身份,暗暗惊讶,保养的真好啊,算算年纪应该有六十多了吧。 跟太后是同一辈的人,却像是两辈人,怪不得让太后忌惮呢。 她的脑袋昂的高高的,用极其傲慢的语气问道,“你哪位?” 居高临下的倨傲,仿佛这些人都是她的奴才。 梅老夫人的眼神一凝,四周的温度更低了。 刚才的黄衣少女有了靠山,底气十足,“瞎了你的眼,这是梅家的老夫人,还不行礼?” 她明知沐霁月的身份,却一口一声瞎了眼,眼中根本没有沐霁月这个人。 这哪像是年少有才名的梅家小姐,分明是个气极败坏,快将输掉一切的赌徒。 而且吧,透着一股刻意,对,太刻意了!像演戏般! 霁月也不生气,不屑至极的开撕,“一群无君无父的畜生,这是想造反?让公主给一个臣妇行礼,呵呵,梅家的野心真大。” 她也不多说,一上来就先给对方扣一个造反的帽子。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梅家这是急了。 第九百十二章 梅家开撕 第九百十二章 梅家开撕 黄衣少女是梅家嫡小姐梅疏影,从小就聪慧过人,深受祖母的喜爱,是梅老夫人一手教出来的。 “胡说八道,我祖母是超一品的命妇,而你,空有一个公主的封号,没有品级,当然是你先行礼。” 梅老夫人不吭声,冷静的打量霁月。 霁月冷若冰霜的看回去,梅老夫人?这是坐不住了?梅家满门都出动了,就为了对付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那又如何?我依旧是帝女,是你们的主子,哪天梅家成了这片江山的主人,再来让我行礼吧,现在的你们,不配。” 就是这么骄傲,有本事来咬她啊。 梅家人面面相视,神情各异。 梅疏影的脸色极为难看,“沐霁月,你这是陷害,你若识相,跪下来求饶,我就替你求情。”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要一个公主跪她。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掌嘴。” 她年纪虽小,但一身气势惊人,皇室的尊贵在她身上尽显无遗。 梅老夫人脸色大变,“谁敢?四公主,你太放肆了,就算你的父皇在老身面前,也不敢如此。”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他不在,你随便给自己脸上添金吧,真这么尊重你,怎么不把宸妃……不对,梅美人当一回事呢。” 谁都没料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犀利的让人受不了。 梅老夫人倚老卖老没成功,企图压倒沐霁月的想法破灭了,“沐霁月,你不要太过份了。” 以前这一招是最管用的,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都被她压制住了。 但,沐霁月不是正常的小孩子,她连皇权都不看在眼里,又怎么会怕一个老太婆? 反而成功的激起了沐霁月的逆反心理。 丫的,不就是看她是个小孩子,身边只有两个丫环,才这么欺负人吗? 嚣张至此,真以为她投诉无门?没人会管她? 真是笑话,就算没人管她,她不是好惹的。 “梅家不过如此,真是让人失望,这是见我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好欺负吗?一群目无王法的东西,只配抄家灭族。” 她是小孩子嘛,童言无忌,什么都可以说。 这话戳中了梅老夫人最忌讳的事,眼神一沉,”给我打。“ 随着她一声令下,两名侍卫窜了出来,挥舞着长剑挥过来。 霁月使了个眼色,半秋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将梅疏影拽过来,挡在前面。 侍卫的长剑悬在空中,僵住了,不知所措。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谁敢冒犯本公主者,格杀勿论。“ 所有人愣愣的看着那个冰若冰霜的少女,好……有气势。 不知怎么的,在她身上看到了帝王的影子。 梅疏影吓的索索发抖,“放开我,沐霁月,你别乱来。” 沐霁月捏着她的下巴,将一颗黑乎乎的药硬塞了进去,所有梅家人大惊失色。 梅疏影想吐也吐不出来,两行眼泪流下来,楚楚可怜,再无刚才的嚣张。 一个白衣少年猛的从屋顶上跳下来,怒气冲冲的喝道,“好猖狂,我不是梅家的人,所做的一切跟梅家无关,就让我领教一下四公主的威风,你先把梅小姐放了。” ”她是我的俘虏,放不放的轮不到你的来说。”霁月越发的张扬,打量了他几眼,一股江湖气息,“报上名来,本公主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白衣少年倨傲的不行,少年得志状,“明月山庄,宋问情。” 霁月直接翻了个白眼,“呵呵,一个蠢货。” 宋问情气的浑身发抖,“放肆,四公主,你嘴上无德,就算死了也活该。” 他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志在必得。 最前面的半秋脸色变了几变,有杀气! 霁月嘴角微勾,怪不得梅家人这么嚣张,原来是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除了宋问情外,应该还有高手潜伏。 好狠的手段! 就算查出来,他们也能撇的干干净净,可以推给江湖人的仇杀嘛。 梅老夫人眼中的得色快溢出来了,小丫头想跟她斗?真是太傻了! 但是,霁月的一个举动让她当场破功了。 “轰隆隆。”霁月随手往上一扔,天空升起一朵红色的烟花,迅速在空中蔓延开来。 是信号弹!梅老夫人浑身一颤,惊怒交加。 天衣无缝的计划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怎么办? 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大问题! “你干什么?” 霁月笑的很得瑟,“既然想搞事情,那就搞大点,我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就算要死,也要拖着明月山庄和梅家满门一起死,有几千条人命给我陪葬,虽死犹荣。” 她居然笑的出来? 梅老夫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凌然的战意,不成功便成仁。 “沐霁月,你想吓唬谁呢?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霁月嘴角微勾,淡淡的笑道,“上次说这话的人,已经死了。” 她优雅自信,笑的格外甜美,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梅老夫人心乱如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太镇定了,镇定的让人不安。 真的备有后手? 宋问情的长剑指向她,杀气腾腾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梅老夫人这么说话,吃我一剑。” 他带着几名师兄弟飞扑过来,志有必得。 半秋将手里的梅疏影推给沐霁月,挥剑迎了上去。 沐霁月手握着匕首,对准梅疏影的脖子,轻轻一推,梅疏影的脖子就出血了,吓的她大声尖叫。 向来娇贵的梅疏影脸色惨白,眼泪直流,浑身直抖。 宋问情的长剑抖了抖,怒火冲天,“住手,你放开她。” 半春和半秋护在霁月的身边,冷冷的看着众人。 沐霁月拿匕首拍打梅疏影的脸,把她吓的双腿发软。 “你,马上退后,否则我就杀了她。” 宋问情气疯了,目露凶光,“你不敢!” “你们都要杀了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没杀过人。”沐霁月眼神冷冷的,视线落在梅家人身上,真够歹毒的。 设了这么一个局,就为了杀她,梅家果然是快完蛋了。 这算是最后的疯狂吧? 第九百十三章 狗急跳墙 第九百十三章 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 沐霁月嘴角含着冰冷的笑意,“要不,我给你们示范一下,如何在眨眼之间杀掉一个人。” 在她眼里,梅疏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梅疏影感觉到了那股杀意,吓的魂飞魄散,“沐霁月,你放了我吧,我错了,刚才不该那么说你。” 她从来不知道沐霁月是一个这么可怕的人,杀人都敢! “梅家人能曲能伸,佩服,不过不走运,遇到了我。”沐霁月嘴角微勾,划出一道冰冷的杀气,“我数到三,如果再不收手,那就给她收尸吧。” “一,二……” 梅疏影的脸白的快要晕过去了,哭着哀求,“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沐霁月拿起匕首就要挥下去,梅家人呆呆的看着,就是不吭声。 或许,在他们眼里,梅疏影已经是个弃子,用一个弃子换沐霁月的命,不算亏。 宋问情大急,“不要,我可以放下武器,但是,你要放了她。” 沐霁月呵呵一笑,不屑至极,“你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宋问情年少成名,心高气傲,就算寄住在梅家,也被梅家捧为上宾,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他气的眼睛都红了,“我是明月山庄未来的庄主。” 沐霁月微微一笑,“那也只是梅家的走狗,做不了主的,梅老太婆,你说呢?” 梅老夫人居然很冷静,面无表情的看着霁月,“沐霁月,你一定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霁月不禁气乐了,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厉害,“是你逼的,你一开始就想杀了我,不是吗?只许你挥刀,不许我反击吗?你算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皇太后了?” 连公主都敢杀的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叛逆。 想造反的心,一直都有! 梅老夫人杀机毕现,不行,今天不能让沐霁月活着离开,否则明天就是梅家满门的死期。 “让她去死,问情,你去杀了她,我就将疏影许配给你。” 宋问情为难的皱起眉头,“可疏影……” 人家都将梅小姐当成盾牌了,怎么杀? “她不敢痛下杀手的……”梅老夫人一副很有经验的说道。 话还没说完,梅疏影的脖子又多了一道伤痕,血流如注。“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宋问情急的直跳脚,却不敢往前走一步。 沐霁月拍了拍梅疏影苍白的脸,“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而是梅家人太绝,你已经被家族放弃了。” 梅疏影的心口被重重一击,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是祖母带大了,深深的知道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比谁都心狠手辣! 她慌乱的拼命摇头,“祖母,您不能这么对我。” 梅老夫人眼神冰冷,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为了家族而死,死的光荣。” 她感受到了沐霁月可怕的杀伤力,心中的杀意更盛。 如果让沐霁月活着离开,等着梅家的,将是灭门。 梅疏影的心沉入冰冷的谷底,浑身发抖,绝望极了。 一道微嘲的声音猛的响起,“那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我会给梅家留一条活路的。” 是沐霁月,她笑的天真明媚。 梅老夫人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凭你也配?” 沐霁月玩味的笑了笑,“要是你现在自尽,我可以让梅家诸人恢复原职,怎么样?你肯为家族牺牲吗?” 不可能,这种人自私到了极点,整个家族都是为了她的私心而存心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梅老夫人坚决不肯,“放肆,这种鬼话谁会信?” 梅疏影面如死灰,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怨恨。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看吧,自己不会牺牲,就会糊弄别人去死,你就是靠这一手才混到今天的?啧啧,看似白莲,却是恶心的婊子。” “沐霁月,你去死。”梅老夫人做了个手势,从暗处窜出一个刺客,冲沐霁月杀来。 “不要。”宋问情急出一身冷汗,连忙上前阻止,却被另一个刺客缠住了。 半春和半秋迎了上去,两人联手,还是很吃力,可见对方的身手有多高。 那刺客一步步逼近,眼见就要杀到霁月面前。 霁月的手伸向袖子里,嘴角微勾,正准备出手,一道怒喝猛的响起。 “够了,统统住手。” 是刚才跟沐霁月撞上的男人! 他飞奔过来,挡在沐霁月面前,一副见义勇为状。 那刺客的剑慢了下来,“大少爷, 这是我的私事,麻烦你让开。” 一声大少爷,喊破了对方的身分,梅家的嫡长孙,梅子清。 梅子清正气凛然的叫道,“人家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不要欺负她。” 那刺客犹豫了一下,“她嘴巴太毒了,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除非让她道歉,向梅老夫人道歉。” 霁月差点笑喷,丫的,这人能不能专业点? 她嘴巴毒不毒的,关他鸟事?还道歉呢,真是笑死人了。 这演技,必须给个差评。 “这位姑娘,要不你低一下头?”梅子清的视线看过来。 霁月忍住笑意一口拒绝了,“不行,你走开吧。” 她的态度太坚决,激怒了那个刺客,“大少爷,你走开,我今天非杀了她……” 长剑一挥,不知怎么的,梅子清闪了过来,剑光闪过,他倒在血泊中。“啊。” 梅家人脸色大变,又惊又怕,个个激动的不行。 这是他们梅家未来的继承人,绝不能有事的。 梅老夫人浑身颤,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一名蓝衣少女摇摇晃晃的冲过去,跪倒在地,泪如泉涌,“不要,大哥,你没事吧?别吓我,快去找大夫。” 梅子清胸口直流血,面色惨白,还笑着安慰妹妹,“没事,死不了的,不要吓到祖母。” 梅老夫人痛心疾首,“你这傻孩子,为什么要冲上去保护别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 “不要为难她,我是自愿的,祖母,她只是个孩子。” “听到没有?你赶紧过来给他疗伤,他要是有事,你就完蛋了。” “好渴,给我煮茶喝。” 第九百十四章 就是这么屌! 第九百十四章 就是这么屌! 梅子清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不要为难她,我是自愿的,祖母,她只是个孩子。” 实在是感人,霁月拿出一块牛肉干开啃,兴致勃勃的看热闹。 把梅家的人气坏了,蓝衣少女气的尖叫,“听到没有?你赶紧过来给他疗伤,他要是有事,你就完蛋了。” 霁月又翻出一包瓜子,慢吞吞的吃着,听而不闻。 吃了几口,她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小嘴,“好渴,给我煮茶喝。” 半春笑着劝道,“小姐,你瓜子少吃点,容易上火。” “可我喜欢吃啊。”此时的霁月像个正常的孩子,贪吃的孩子。 但是,在这种场合太违和了,拉足了仇恨值,人家要死要活,你怎么好意思吃吃喝喝。 梅家人怒气冲冲,恨不得将沐霁月砍成十八段。 梅子清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阴沉,但很快消失不见,咳的更用力了,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蓝衣少女又气又急,“沐霁月,你居然还有心情喝茶?没见我大哥为你受重伤了吗?” 霁月凉凉的吐槽,“死了更好,免得受凌迟之苦。” 哎,这一套路一套套的,真是让人受不了。 她看上去就这么容易哄骗?一招又一招的,让人生厌。 她的反应出乎大家的意料,所有人都呆住了。“……” 两方人马同时在院门口出现,“出了什么事?”是明空方丈。 “公主殿下,您还好吗?”这是守在雷音寺外面的宫庭侍卫,阻止外人进入,同时,也负责保护霁月的安全。 两支人马齐齐涌进来,护在沐霁月身边。 沐霁月挥了挥小手,“不好,梅家和明月山庄相互勾结,想祸乱朝纲,被我撞破后,企图杀人灭口,刑统领,马上上奏皇帝,缉拿乱贼。” 蓝衣少女气的抓狂,“一派胡言,你们不要相信她的鬼话,我大哥为了她都受伤了。” 沐霁月冷笑一声,“刑统领,这位梅公子先是装不认识勾引我,我是什么人呀,怎么可能看上这种草包?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又玩苦肉计,想用恩情套牢我,太卑劣了。” 大家惊呆了,我靠,还能这样?苦肉计?勾引? 这分明是想用英俊的男子引诱年少无知的未成年少女,天啊,梅家人如此下作!鄙视! 梅家人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感觉糟糕透了。 梅老夫人一脸的阴沉,眼神闪烁着让人害怕的光芒。 蓝衣少女气的直跳脚,“没有的事,沐霁月,你想的太多了,我大哥一片好意,你却如此诋毁他,你还有没有良心?” 太过分了,明明是她的救命恩人,还这么说,太不要脸了。 霁月不禁乐了,梅家都想杀她了,还指望她感恩? 这些人的脑子没病吧? 她小手一挥,“意图行刺公主,都抓起来。” “是。”刑统领二话不说应了,冷声下令,“抓人,若有反抗者,当场格杀!” 他维护沐霁月的心思溢于言表,只听她的话。 梅老夫人面如沉水,转过无数个念头,这宫庭侍卫来的太快了,好像事先安排好吧,不得不让人生疑。 难道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放肆,刑统领,你居然听信一个丫头片子的鬼话?她跟我们梅家有仇!” 不对劲,这宫庭侍卫的态度有问题,完全没给梅家解释的机会。 难道,这代表着皇上的态度? 一想到这,她的脸色大变。 刑统领不苟言笑,态度冷冰冰的,“有什么话,去跟皇上说吧。” 几名江湖人士护在梅家人面前,大声喝道,“谁敢乱来,统统不许动。”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在这种时候下,跟宫庭侍卫作对,就是跟皇上作对。 果然,刑统领的脸色一沉,“梅老夫人,你们梅家这是公然拒捕。” 梅老夫人的内心挣扎的厉害,要不要杀出去? 她怕皇上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抄了梅家。 但是,如果反抗,梅家在天佑国无法立足了。 “不敢,只是不想为人鱼肉,皇上糊涂了,但我们梅家不糊涂,想让我们梅家死,那是不可能的。” 她咬紧牙关,脸上浮起绝决之色,“动手。” 杀气弥漫,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梅子清心中大急,挣扎着站起来,大声阻止,“不要,祖母,万万不可动手,有话好好说,皇上是英明的,不会陷害忠良。” 他冲梅老夫人拼命摇头,一旦动手,就坐实了罪名。 梅家离了天佑,能去哪里? 离家去国,岂是好混的? 他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翻滚,“四公主,我没想到您对我误会如此之深,我对您并无恶意,如果您不信的话,尽管提剑来杀我。” 他一副英勇就义状,别提有多悲壮了。 梅家人纷纷露出悲伤之色,怎么办? 一天之前谁都想不到梅家会落到这种境地! “大哥。” “子清。” 面对梅家人仇恨的目光,霁月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何必脏了我的手,你还不配。” 死到临头,还在算计! 高傲而又不屑的语气,深深的刺激到了每一个梅家人。 蓝衣少女一脸的仇恨,不知哪里摸来一把长剑,冲霁月扑了过来,“沐霁月,我跟你拼了。” 所有梅家人闭了闭眼,面如死灰,完了! 一路无人阻拦,蓝衣少女很顺利的杀到沐霁月面前,高举长剑狠狠砍下去。 眼见沐霁月就要死在她手里,一道剑光闪过。“公主,小心。” 蓝衣少女的手一麻,长剑的方向变了,堪堪从沐霁月的头顶擦过。 凶险万分的一幕,让大家吓出一身冷汗。 要是四公主有事,这里的人都要陪葬! 身为当事人的沐霁月微微皱眉,脸色有些苍白,却挺镇定的,“梅家就喜欢玩套路,可惜啊,都是下三烂的,行事不端,心不正,注定要毁灭的。” 她扬声喝道,“行刺公主,该当何罪?” “凌迟。”刑统领擦去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差一点点就出事了。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诸位都是见证人,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看看梅家还怎么翻身。” 蓝衣少女已经反应过来了,浑身发抖,惊惧交加,“你好恶毒,就不怕有报应吗?” 霁月高傲的不可一世,“那是失败者该考虑的事。” 嗯,就是这么屌! 第九百十五章 梅家被抄 第九百十五章 梅家被抄 刑统领一挥手,“带走。” 一群侍卫一涌而上,将梅家人抓起来,昔日的名门望族,转眼之间就成了阶下囚,鬼哭狼嚎,惨叫声连连。 梅老夫人不许任何人靠近,恶狠狠的瞪着霁月。 “沐霁月,你事先已经料到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你敢算计我们梅家?” 想她显赫一世,今天却阴沟里翻船,被个小丫头绊倒了! 是她太大意了,以为沐霁月的威名都是吹出来的,只要她亲自出马,轻松就能将人拿下。 谁算计谁呀?沐霁月被她颠倒黑白的说法气乐了,“说的好像很无辜似的,你们今天兴师动重,不就是想借着礼佛的机会除掉我吗?” 梅老夫人人的心沉了下去,“那你还来?” 沐霁月嘴角轻扬,溢出一丝得色,“为什么不来?区区一个梅家而已。” 她连太后都敢动,还会怕一个梅家? 梅老夫人再厉害又如何?有江湖人士保护又如何? 在这个世界,皇权至上,没人能越过这条线! 她就是瞧准了这一点,才敢出手,事先还通知了刑统领和明空方丈。 梅老夫人面如死灰,嘴唇直哆嗦。 沐霁月冷眼看着,一点都不同情。”你还不明白吗?以前梅家被人吹捧,是因为二皇子,如今二皇子被废,梅家的根基被拔,摇摇欲坠,你们不闭门反省,还对我屡次下杀招,你们的一举一切都被皇上看在眼里,又岂会落得了好?所有人的命运都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她第一次知道权势有多重要,再庞大的家族,在皇权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要不是皇上有这个心,她就算使出十八般手段也是没用的。 显然,梅老夫人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她不是输给了沐霁月,而是输给了沐霁月背后的人,是帝王,是皇权。 梅疏影捂着脖子,泪如泉涌,“你……我大哥最起码没有参与进来,他……”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感情深厚。 但在沐霁月嘲讽的目光下,她心虚的说不下去了。 沐霁月真的看不上这些人,“得了吧,你们此来是做了二手准备,要么彻底控制我,借着我的身份解除眼前的危机,眼见我不受控制,就想杀了我,你们梅家人都不干净,尽耍些龌龊的手段,让人看不起。” 她的话让梅家人齐齐变色,梅疏影嘴唇直哆嗦,“你太聪明了,你不是人。”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你猜对了,我是千年老妖,跟我作对的,都得死。” 梅家人都带走了,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盘地而坐,双手托着下巴,眼珠飞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霁月懒洋洋的抬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半秋去打听了,半响回来神色怪怪的,“梅子清被人劫走了。” 霁月嘴角微勾,不怒反笑了,“紧张什么?劫就劫呗,正好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一夜之间,梅家被抄家,所有人都被关起来。 梅美人闻知消息后,连夜跪在乾清宫前,但是,始终没有等来君王的怜惜。 二皇子和三公主齐齐跪在梅美人身边,拼命哀求,“父皇,求求您,放过外祖母一家吧,就当看在母亲的面上,父皇。” 对于他们来说,梅家是最大的靠山,也是钱袋子,一旦完蛋,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父皇,外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求您怜惜这一回吧。” 他们不停的哭求,惊扰到了里面的皇帝。 安公公走了出来,对三人行了一礼,“皇上有令,乾清宫前不得喧哗,要是再吵,就拖下去。” 他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对皇上忠心耿耿。 三公主的眼泪狂流,委屈的不行。 梅美人眼前一阵阵发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好狠心的男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二皇子极为不甘心,大声嘶吼,“不可能,父皇不会这么绝情的,你这个狗奴才被谁买通了瞎说一气?我要向父皇告状。” 自从脚废了后,他一直苦苦隐瞒的暴虐脾气再也不掩饰了。 光是他宫里的宫女就死了好几个,人人畏惧不已。 安公公自然是不怕他的,心里暗暗叹息,唉,幸亏没立他为太子,否则宫里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谁能想到以往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二皇子,骨子里是这种人! 但面上丝毫不露,毕恭毕敬的说道,“二皇子,皇上不想见你。” 二皇子猛的弹跳起来,愤怒的大喊大叫,“我不信,父皇,父皇,你是最仁慈的父亲,求求您,儿臣想见您一面,有话要说。” 他一边尖叫,一边往里面闯。 侍卫们头痛不已,纷纷上前阻止,“二皇上,还请不要乱闯。” 二皇子怒红了双眼,很是可怕,“滚开。” 现场一片混乱,将皇上引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之上,面如沉水,“让他进来吧。” 侍卫们一松手,二皇子立马得意洋洋的威胁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给我等着。” 这是要报复的节奏,一时之间侍卫们人人自危,二皇子的名声更差了。 能进皇宫当侍卫的,也不是普通人。 二皇子趾高气扬的走进殿堂,行了一个大礼,“儿臣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愿父皇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皇上翻阅着奏折,脸色阴沉,“有什么事快说。” 二皇子愤怒的声音响起,“儿臣要参沐霁月一本,她不肯安份守已,陷害我外祖母一家,请父皇赐她死罪,还我外祖母一家的清白。” 他说的理直气壮,好像这是真理! “参沐霁月?”皇上震惊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二皇子只当震动了皇上,得了鼓励般,精神大震,“是,她行事太过极端,眼中没有亲情,眼中只有杀戮,求父皇恩准,下旨赐死她。” 他满满是恶意,杀心太炽,扭曲的面容太过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自问对这些儿女并不差,给他们请了最好的先生,但怎么成了这副德性? “她比你聪明。” 信心满满的二皇子愣住了,“什么?” 第九百十六章 江湖第一人 第九百十六章 江湖第一人 皇上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梅家一事是朕的意思。”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二皇子眼前一阵阵发黑,“父皇,这是为什么?” 梅家是他的外祖家,跟他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父皇想弄死梅家,是对他不满吗? 皇上深感后继无人,全不是聪明的,“梅家眼里没有皇权,没有皇室,大逆不道,以后不要再提梅家人。” 他的话很绝决,言下之意,梅家没有机会翻盘了。 但是,二皇子不会甘心的,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沐霁月头上,“父皇,您就凭沐霁月一面之词就相信了?梅家世代忠良……” 对,一定是沐霁月欺骗父皇! 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梅家勾结江湖中人,行暗杀之实,这些年除掉了无数朝臣,这一点你应该也非常清楚。” 他是希望臣子们互斗,但是,暗杀超出了他的底线。 二皇子打了个冷战,脸色变了几变,“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 他不懂?皇上特别失望,没有半点担当的皇子,有什么用? “虽说是为了你,但是,这种行为要不得,哪天他们看朕不顺眼,是不是也要进宫刺杀朕?” 已经有了这种迹象,梅美人最近跟家里联系过密,他不得不防。 二皇子惊惧交加,拼命摇头,“不会的,梅家人不敢,我敢保证。” 他怎么就忘了皇上最忌讳的事,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皇上面无表情,“你拿什么保证?你自己也不干净。” 二皇子的心思更让人不安,隐隐有除掉诸皇子的意思,偏偏梅家跟江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二皇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皇上看穿了,一迭声的叫屈,“父皇,您怎么能这么看儿臣?您只顾护着沐霁月,有没有想过其他儿女的感受?” 他从来不觉得自身有问题,野心勃勃,一心想登上皇位。 但能力不够,好多臣子又弃他而去,他越发的糊涂。 皇上懒的跟他多说,他听不懂的,“你斗不过她,安安份份的,还能保你一世平安。” 只要不主动招惹沐霁月,她是不会出手的。 二皇子气的浑身发抖,“父皇,这是对儿臣最大的羞辱,儿臣不能接受,如果父皇厌弃了儿臣,就赐儿臣一死吧。” 他这是以死要挟,那是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的父皇是极要脸面的。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傻瓜,“朕不会杀自己的儿女,但是,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多的是。” “父皇。”二皇子软倒在地,浑身发抖,泪如泉涌。 皇上对他的耐性虚耗尽了,“传朕旨意,梅家男丁一律处死,女眷充入掖庭,梅家嫡长孙梅子清潜逃在外,着各地官府缉拿。” 本不想这么快定案,但二皇子的愚蠢让他很生气,梅家就成了倒霉的出气筒。 “是。” 二皇子怔怔的看着无情的君王,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外面传来梅美人撕心裂肺的哀求声,“皇上开恩,皇上。” 但是,不管怎么哀求,君心如铁,不为所动,梅美人抚着嘴边的鲜血,眼中恨意冲天,“沐霁月,我跟你誓不两立。” 梅家男丁斩首之日,京城百姓全都出动,齐聚菜市口,等着看热闹。 “梅家作恶多端,仗势欺人,活该有这么一天。” “连公主都敢杀,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胆大包天啊。” 大家议论纷纷,对圣旨里的四公主很好奇,梅家的罪名之一,是冒犯四公主。 含糊不清的说法,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这位四公主怎么跟梅家结了仇?不是说,被关在雷音寺吗?据说也不是个好的。” “犯了大错的人才会被关在雷音寺,四公主就算是贵为帝女,也要按规矩行事。” 刑场的对面是一个酒楼,酒楼的包厢内,坐着一双年轻的男女。 年纪小的小少年唇红齿白,可爱极了,正是大家嘴里的四公主。 南宫寒熙一身锦衣,玉树临风,面容俊美,“你可背了一个骂名。” 舅舅也真是的,干吗要在圣旨里提霁月? 霁月嘴角的笑凉凉的,“骂就骂呗,无所谓。” 皇上没安好心呗,将她推到人前,任由别人说三道四,将梅家诸人的遭遇都记在她头上,让她拉足了仇恨值。 而,帝王永远是没错的! 南宫寒熙也不是真傻,转眼一想,就想明白了,越发的怜惜。 “你偷溜出来,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又要骂你了。” “习惯了。”霁月语气微凉,皇上没把她当成女儿,她也一样啊。 能伤你最深的人,往往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但不爱,就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楼下一片喧哗,刀剑声大作,不一会儿,刀剑声越来越近。 侍卫们脸色不好看,齐齐挥出武器,“不好,有刺客,保护世子。” 几名蒙面黑衣人闯了进来,武功极高,尤其是为首的黑衣人,剑法精妙绝伦,侍卫们在他手里没有走过十招。 侍卫们暗叫不好,受了伤也不肯退,“来者何人?这是永宁王府的世子,速速退开。” 黑衣人忽然收起攻势,冷眼看向屋子里那对少男少女,“永宁王世子,我等无意跟您作对,只要交出四公主,立马放你离开。”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做梦,不可能。” 而当事人的沐霁月一点都不紧张,笑着挥了挥手,“想要我?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黑衣人盯着她猛看,眼神闪烁,“四公主,不想多伤人命的话,就乖乖跟我走,免得我杀更多的人。” 声音有点苍老,不像是年轻人。 霁月挑了挑眉,一口道破对方的身份。 “赫连叶?想劫持我去救梅家人?” 黑衣人的身体一僵,随即扯下黑布,露出一张白净的脸,看上去四十几岁的人,保养的很不错。 “四公主果然冰雪聪明,赫某一旦出手,绝无空手而归之理。” 他势在必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务必一击而中。 但是,他还是料错了,沐霁月凉凉的扫了他几眼,“看来明月山庄要造反了,赫庄主果然是一代情圣,为了一个女人甘愿牺牲山庄五百零六条性命。” 第九百十七章 智商辗压的悲伤 第九百十七章 智商辗压的悲伤 赫连叶脸色剧变,“你……怎么知道是五百零六人?”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而且是从一个小丫头身上感受到了,不可思议。 不知怎么的,他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霁月淡定从容的一笑,“已经入了我的花名册,赫庄主,我一直在等你。” 赫连叶的心非常的不安,只有面对大敌才有的不安。 但是,他明明面对的是一个小丫头。“等我?” 她早就料到他会来?怎么可能? 霁月抿了抿嘴唇,微微笑道,“我要学武,你是公认的武林第一高手,由你来教我吧。”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所有人震惊了。 她脑子没病吧? 两方是仇家啊,而且结了很深的仇。 赫连叶更是脑袋晕乎乎的,感觉跟不上节奏,“你要拜我为师?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跟你学武而已。”霁月凉凉的笑道,“你还没有资格当我师父。” 她是真的想学武,在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唯有强大的武力才能让她安心。 要学当然要挑最好的。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么屌,真的好吗? 赫连叶嘴唇直哆嗦,是气的,从来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他没资格,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不对,不是这个意思,他都气糊涂了,“……凭什么要答应你?” 霁月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优雅的喝着茶,“不想让明月山庄灰飞烟灭的话,就听我的。” 她强大的气势,自信的话语,让在场的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 赫连叶呆呆的看着她,都说皇室的人不简单,都这么的厉害,超出了他的认知。 宋问情急的直跳脚,时间快来不及了,“师父,不要跟她啰嗦,将她绑起来换人。” 按照计划,先将四公主掳走,借机拿来交换梅家所有人。 梅家的男人就要被砍头了,还啰嗦什么? 霁月明亮的眼晴闪过一丝微嘲,“你们江湖中人的脑子都这么简单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成功的将人救走,又能去哪里?亡命天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无处可逃。” 这话让明月山庄的人脸色大变,皇权之下,能逃去哪里? 明月山庄就要毁了吗? 赫连叶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她太聪明了。 宋问情知道她的厉害,不仅心计厉害,嘴巴更厉害,能将活人说死。 诺大一个梅家就是毁在她手里! “师父,别听她的鬼话,我们可以逃去别的国家。” 以他们的武功,去哪里都行,钱没有了,可以再赚,要是命没有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霁月冷笑一声,鄙视的嘲讽道,“那将是叛国罪,会让你们的祖先蒙羞,世世代代抬不起头,而且我敢保证,你们一亘背上叛国的罪名,不管去哪里都会被唾弃。” 这一番话说下来,明月山庄的人手都抖了,叛国罪? 不,不可以,他们不想当叛国贼! 他们世世代代是天佑人! 虽然江湖人强横,对王法也没有那么敬畏,但对叛国者都是鄙视的。 赫连叶面色苍白至极,他没有想的那么多,只想将人救出来再说。 但她的话,一字字的戳中他的胸口,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霁月还嫌不够,又刺了一句,“赫庄主,你一怒为红颜,生前将成为三国的笑话,死后将牢牢的钉在耻辱柱上,为无数后人耻笑。” 赫连叶浑身一颤,面如死灰,“住口,我没有想过叛逃。” 他是天佑人,至死都是天佑人! 霁月冷笑一声,“不管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动手,我有千百种办法毁掉你的一切,包括名声,让你遗臭万年。” 赫连叶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那我先杀了你。”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站在霁月面前,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霁月右手托腮,笑的云淡风轻,“我最擅长的是谋略,算无遗策,能算尽死后二十年的事,足够毁掉所有人,不是吗?赫庄主,我是专程来等你的,你也被我等到了,不是吗?” 赫连叶的长剑抖了抖,面色更加的难看,“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这需要算吗?”霁月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笑的很甜,“随便想想就知道了,如果没有我放出消息,你能知道我的行踪?你们江湖人的脑子真的太简单了。” “……”赫连叶目瞪口呆,脑子不够使了。 宋问情想哭的心都有了,“师傅,怎么办?” 遇到小妖怪了,好怕! 赫连叶手一动,南宫寒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拍到一边。 南宫寒熙猛的回头,眼瞳猛的放大,赫连叶的长剑对准霁月的脖子。 他惊怒交加,“霁月。” 赫连叶的智商被辗压了,索性用上武力,“不要乱动,否则我杀了她。” 南宫寒熙没想到他的武功如此高强,一招都打不过,“赫连叶,你若敢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带兵扫平明月山庄,不死不休。” 赫连叶冷笑一声,看向不慌不忙的沐霁月,“你就是仗着他?” 沐霁月被长剑架着,居然一点都不怕,眼晴晶晶亮的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宝贝。 他武功越高越好啊,才不会浪费她的心思。 “蠢货,暗棋布下无数,你只看到这个?” 赫连叶实在受不了她鄙视的眼神,压力太大了,好想一剑砍了她。“你太嚣张了,我很不喜欢。” 霁月把玩着茶杯,立马还以颜色,“你太蠢了,我也很不喜欢。” 赫连叶差点吐血,这是求人学武的态度吗?“你既然这么聪明,马上想办法救出梅家人,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她肯,分分钟钟能将梅家人救出来。 霁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漫不经心的笑道,“杀呗,本公主不怕死,有无数人为我陪葬,很好,只是,赫连叶,那些人的死都是因为你的好色,你将背负无数人的性命,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宁。” 这话太狠了,赫连叶的脸色大变,“你还敢嘴硬,去死。” 他长剑一用力,往沐霁月脖子一送,南宫寒熙吓白了脸,大惊失色,“不要。” 第九百十八章 她,要站在皇权之上! 第九百十八章 她,要站在皇权之上! 霁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神情自若,闭着眼晴坦然不已。 但是,赫连叶的手抖了抖,动不了,霁月冷笑一声,“怎么不杀?我等着呢。” 赫连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这到底是什么人?“你真的不怕死?你是公主。” 这一生遇到过无数奇奇怪怪的事,但没有眼前的事让他感到荒谬。 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跟他对峙,不落下风。 要知道,他可是公认的武林第一高手,所到之处,无人敢犯。 轻轻砍下去很简单,但是,后果才是最可怕的。 看她这么淡定,恐怕早就留好了后手。 霁月其实知道他不会杀她的,她有利用价值,而且他如果不想被官府通缉,那只能安份些。 她是公主,是皇室的一份子,不管她受不受宠,都代表着皇室的颜面和尊严。 她一旦有事,在场的都逃不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冷宫长大的公主,对生死看的很淡,赫连叶,你不是我的对手,早点死心乖乖听我的话吧。” 赫连叶不甘心的掐住她的脖子,“我一个用力,你就死了。” 霁月的脖子被掐的很难受,却没有求饶,“呵呵,我终于知道梅老太婆为什么不肯嫁给你,却死命的吊着你了。” 有些白莲花天生有手段,但是,这也是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 所以,她不同情这个老家伙。 赫连叶浑身一震,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生,手松了松,“你说什么?为什么?” 霁月的脸涨的通红,咳了半响,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很简单,你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没有脑子,只配当一个看家护院的打手。” 江湖第一高手在她嘴里,居然成了看家护院的! 宋问情完全没办法接受最尊敬的师父,在世人眼里是这种定位,“你胡说八道。“ 霁月的神色淡淡的,”每一个女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的求情,有的求钱,有的求权,梅老太婆求的是荣华富贵,你一个草莽给不了她,但是,你的绝世武功又给她带来安全感,所以你成了备胎。“ 南宫寒熙听的最认真,他一直觉得霁月的想法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非常独立,聪明的可怕。 他听着新鲜的用词,特别好奇,”备胎?什么是备胎?“ 霁月嘴多月微勾,溢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就是备选,不想要,但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所以吊着不放的备选。” 赫连叶的心被重重一击,手一抖,朝后跌了几步。 多年的迷雾,终于散去,露出真实而又可怕的真面目。 宋问情暗自心惊,连忙扶住他,“师父。” 他回头狠狠瞪了沐霁月一眼,“四公主,你嘴巴太毒了。” 他知道她聪明的像妖怪,但是,给别人一条活路吧。 霁月呵呵一笑,“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照样被梅疏影吊着吗?这是一脉相承的手法。” 宋问情的心事被挑破,当场就怒了,“不一样,梅家有意将她许配给我。” 对,就是这样,他坚信。 霁月凉凉的问道,“什么时候?”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宋问情的心凉凉的,刚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和梅疏影的年纪都不小了,但始终没有定下婚事,要知道,一般女孩子十二岁就开始订亲了,梅疏影今年十六岁了,却一直没婚配,这本身就很奇怪。 一直以来,他默默的期待着,渴望着,早就将梅疏影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妻子了,但是,每次提起此时,梅家人就打太极。 以前没多想,现在细想极怒,他,似乎真的被人当成了傻子。 霁月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耸了耸肩膀,脸上浮起一丝嘲讽。 “就算梅家不完蛋,也不可能,据我所知,梅家有意将她送进皇宫侍奉君王。” 就算不是侍奉君王,也是想出一个太子妃的。 梅家一直待价而沽,谁都不是傻子。 梅家的野心很大,可惜,想法很美丽,现实很骨感。 他们想捧二皇子上位,想让梅家的女儿当皇后,想的特别美,可惜,皇上没有这个意思。 帝王的多疑刻在了骨子里。 宋问情从小就认识梅疏影,可谓青梅竹马,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可能,梅家已经有一个娘娘了。” 霁月漫不经心的抚了抚掐痕,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光芒。 “已经失宠的娘娘有什么用,梅家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皇上的心拉回来,送一个姑娘进去是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帝宠才是一个家族的立足之本,哎,跟你们这些江湖人士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又听不懂。” 明月山庄的人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聪明了不起啊? 宋问情心痛的眼泪都快掉下来,“我不相信。” 霁月哈哈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梅美人已经想尽办法将梅疏影弄到自己身边了,只等最好的时机送到龙床上了,毕竟梅疏影长的很不错,不是吗?” 梅家人的套路她都懂!这都是她看腻味的! 一点新意都没有! 见多识广的好处就出来了吧,感谢爆炸式的信息时代。 “不。”宋问情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霁月微微摇头,老气横秋的说道,“年轻人啊,就是经不起打击。” 众人嘴角直抽,你才是小孩子,好吗? 宋问情好想哭,这年头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被梅家当傻子耍已经够苦逼了,还要被小孩子打击自尊心,这日子还能过吗? “你求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是面色阴沉的一代情圣,赫连叶。 “什么?我?”霁月反应过来,傲气的扬了扬下巴,“我从来没将一生的荣辱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指望别人,我会自己努力,总有一天会强大到让所有人仰望,我的人生,我的命运由自己掌控,哪怕是皇权,也要被我踩在脚底下。” 一股凛然的霸气扑面而来,恍若尊贵无双的帝王。 她,要的是自由,让人无法操纵的自由! 她,要站在皇权之上! 第九百十九章 绝世天才 第九百十九章 绝世天才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南宫寒熙心中一片茫然,她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沐霁月的霸气,让赫连叶也受到莫大的冲击,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很强大。 内心的强大,足以盖住所有人的风采。 这就是帝女的风采吗? “这就是你想学武功的原因?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们之间有怨!” 明明不对盘,为什么还要找他学?不怕他打击报复吗? 霁月奇怪的看着他,“当然是跟最强的人学,怨?我明明是对你有恩,好吗?”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赫连叶目瞪口呆,“恩?你是不是说错了?” 哪来的恩情?有梅家夹在中间,他们不拼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让你安安份份的待着,不去送命,不是恩?我让在场的这些人都活着,不是恩?让明月山庄几百条人命幸免于难,不是恩?江湖中人最讲究恩怨分明,难道你想恩将仇报?” 一声又一声的反问,郧咄逼人,明明是歪理,但就是没办法反驳。 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众人嘴角抽啊抽,这样也行?好像没啥毛病! “你很会说话……”赫连叶不禁苦笑一声,何止是会说话,明明是能将死人说活。 他总算是见识到了何为巧舌如簧。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是不认同她的话? “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皇上已经盯上了明月山庄……” 赫连叶的脸色一变,“怎么会?”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够迟钝的,“你们在梅家的指使之下,擅自插手朝堂的格局,暗杀朝臣,你们这是在老虎头上动土,皇上能容得下你们?”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淬毒的剑,刺中每一个明月山庄的人,面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早就劝庄主不要掺和朝堂之事,可就是不听。 江湖和朝堂是两个世界,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过了界,就会遭到致命的打击。 赫连叶的心冷冰冰的,如身坠深渊,“你连这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原来,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早落在别人眼里。 也是,天底下哪有不漏的风?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他纵然是江湖高手,但在玩弄人心和权谋上,完全不行。 “当然是皇上,他动了杀心,梅家就毁了,而你们呢?怎么逃出生天?” 明月山庄的人吓坏了,有人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有办法?” 四公主的聪慧见识到了,是他们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霁月微微颌首,神情优雅而又自信,“那当然,我是什么人呀,只要我在明月山庄学艺一天,就保山庄一天。” “那你走了呢?”那人很不安,他相信四公主有这个本事。 霁月的视线落在赫连叶身上,似非笑非,“看我心情了,若你们真心实意的待我,打动了我,自然保你们一世无忧,若不怀好意,那就去死吧。” 人都是感情动物,以心换心而已。 赫连叶神色复杂到了极点,眼神明明灭灭,“你想学我的武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霁月挑了挑眉,“说。” 赫连叶深吸了一口气,“我要看你资质,太笨了,我不想要。” 这条件很合理,霁月一口答应了,“行啊,这本是你情我愿的事,请吧。” 南宫寒熙拉着霁月闪到一边,侍卫们护在前面,这是防赫连叶借机出手呢。 赫连叶只作不见,抽出长剑,屏住呼吸,“看好了,这是流火剑法,我明月山庄的三大剑法之一。” 说完这话,他长剑挥舞,剑气如虹,招式如流火般绚丽,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南宫寒熙看的目不转晴,激动的两眼放光,这就是传说中的流火剑法?太复杂了!但威力很大! 他忍不住比划了几下,果然厉害,怪不得是江湖第一高手。 一套剑法使完,赫连叶收起剑势,气都不喘,脸也不红。 “你来试试,能学到多少。” 霁月微微眯眼,纤细的小手指向宋问情,“你学这套剑法学了多久?” 宋问情面有得色,“一年多,我是师兄弟中学的最快的。” 所以,他也被定为未来的继承人。 霁月微微颌首,冲南宫寒熙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拿剑来。” 南宫寒熙有把小剑,剑身很轻,但很犀利,他走到哪里都带到哪里。 他将剑递给霁月,小心翼翼的劝道,“霁月,你要是不会也没关系,他不敢不教你的。” 虽然打不过他,但必须的时候,用权势压一压呗。 霁月微微一笑,接过小剑,深吸了一口气,手一扬,小剑如游龙般在空中飞舞,莹光如明月。 整整一百零八式,一招不差的舞下来。 赫连叶本来漫不经心,料定娇生惯养的公主没这个本事。 但是,随着她的起手式一出,他愣住了,举剑的角度一模一样,像是他亲手挥出来的。 娇小的身躯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身形连闪,剑招如电,舞的灵动,轻盈敏捷,如流火般的闪耀。 半个时辰后,霁月收起长剑,汗如雨下,小脸嫣红,但眼晴晶晶亮。 全场鸦雀无声,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明月山庄的人如见鬼了般震惊,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宋问情痴痴傻傻的看着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 霁月擦了擦汗,笑的甜甜的,“赫连叶,有错的地方吗?我资质如何?” 赫连叶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是学剑的奇才,师父说他是天生学剑的人, 但是,光学这一套剑法就用了半个月。 可是,刚刚他看到了什么? 半个小时而已,沐霁月就学会了,一招一式,一点错都没有。 她是怎么办到的?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流火剑法你学会了。” 是的,惊才绝艳的天才,比当年的梅老夫人还要聪慧。 这样的人物,居然出现在皇室,这意味着什么? 南宫寒熙敬畏的看着她,“霁月,你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只记住了三分之一的招式,后面就混乱了! 第九百二十章 分分钟钟的辗压 第九百二十章 分分钟钟的辗压 霁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看一眼就会了。” 她的天才之名不是白叫的,从她三岁开始就展露了与常人不一样的资质,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很快,一路跳级十三岁就进入国外最知名的医学院,打破了世界医学院学生年纪最小的纪录。 赫连叶呆呆的看了半天,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好,我答应教你,但你也不要出尔反尔。” 跟聪明的人作对,没有好下场。 霁月微微颌首,没有欣喜,也没有意外,仿若一切尽在掌控中。 “没问题,梅子清在哪里?交给我。” 宋问情脸色一变,“不行,师父,不能答应他,我们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 他跟梅子清有交情,而且是梅疏影的亲哥哥,怎么着也得保住梅子清的性命。 赫连叶在心里叹气,“四公主,我已经答应保梅子清一世平安,所以……” 对面传来激烈的喧哗声,霁月站了起来,看向对面的高台。 梅家的男丁一排排的跪在上面,个个面如死灰,目光绝望。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大刀砍落,一颗颗人头飞了出去。 兴奋的尖叫声,愤怒的嘶吼声,绝望的痛哭声,构成了人生百味。 赫连叶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握住武器的手青筋勃起,人如弓箭般挺直,随时都会冲出去般。 他,没有做到对她的承诺,没有救下她的儿孙! 但是,看着那严阵以待的士兵们,看着冰冷如霜的沐霁月,再看一看面色紧张不安的手下们,无力的闭上眼晴。 他再自私,也不能用几百条人命来垫背,更何况,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刑场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也拿沐霁月没办法。 一排排的人头在阳光下格外的掺人,沐霁月的眼晴眯了眯,这一次皇上的动作真快,一点机会都不给梅家。 可见,皇上对梅家的忌惮很重了,她的视线落在赫连叶的身上,“那你要记住一点,我是保明月山庄平安,而不是梅子清,我没有这个义务。” 换句话说,明月山庄都需要她保护,他们又有什么能力保护梅子清? 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就是这么无力。 这是一句实话,却刺痛了宋问情的心,“四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梅兄还救过你。” 他不说这话,一说霁月立马不乐意了,“你蠢不是你的错,但拿出来秀就是你的错,梅子清哪有救我?明明是耍手段,你眼瞎了?那混蛋对我心怀不轨,想用那张小白脸来欺骗我这个天真无邪的无知少女……” 可惜她对小白脸一点好感都没有! 南宫寒熙的脸色黑了,“什么?那小白脸在哪里?把他交出来,我保证不一剑刺死他,一千多剑才让他死。” 居然敢翘他的墙角?完全不能忍! 宋问情不禁急了,“四公主,就算梅家有那个意思,但也没有得逞啊。” “你说什么?你们师徒习惯了被梅家当白痴耍,可我不习惯啊。“沐霁月冷若冰霜,全然不为所动,”杀人未遂也是罪,凡是对我心怀恶意的人,都不能留。” 她说的斩钉截铁,不容任何人质疑。 她的气势全面压制住了宋问情,弱弱的说道,“你有本事就去自己找,反正我们是不会交的。”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这人的脑子也不行,明月山庄能不能逃出生天,全在沐霁月一念之间,还想庇护企图伤害沐霁月的人? 啧啧,他已经看到得罪沐霁月的下场,祝他们好运。 沐霁月很痛快的点了点头,“行,谁敢阻止我行事,我就弄死谁。” 宋问情呆了呆,心情不怎么好。 赫连叶的心情沉重极了,那一排排人头扎痛了他的眼晴,全是他看着长大的晚辈啊。 他忍不住怼了一句,“你的戾气太重了,这很不好。” 这是怪她喽?沐霁月可不背这个锅,“哈哈哈,你可是被梅家当暗杀工具的人,居然跟我说这种话,真是太好笑了。” 这样的人除了武功外,一无是处。 赫连叶勃然大怒,“你还想不想学剑法了?” 霁月漫不经心的拂了拂发丝,笑容淡淡的,“你想反悔?” 赫连叶心中怒极,满腔的痛苦无处发泄,“除非你发誓会放过梅子清。” 霁月神色一冷,板起俏脸,“那就算了,我不学了,传我命令,将我写的关于梅老太婆和明月山庄庄主背夫偷情的新戏照计划开演,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明月山庄的赫连叶为红颜一怒,杀遍天佑朝臣,堪称情圣,对了,同时列出被暗杀的朝臣名单,发往三国。” 这话一出,全场都静了下来。 明月山庄的人想跪了,这丢脸都丢到他国去了。 什么情圣?明明是白痴! 南宫寒熙怜悯的看着赫连叶,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沐霁月。 光是这名单爆出去,明月山庄就再无立足之地。 不光是被害家属的疯狂报复,还绝了明月山庄迁移他国的后路。 没有一个国家的君王和朝臣喜欢这样的人,人人自危啊。 赫连叶气的浑身发抖,“沐霁月。” 霁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还有,作为女主的梅老太婆的戏份很重,去找个青楼女子来演,至于赫连叶,就找一个龟公演,对了,第一场戏就在宫中开演……” 这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龟公呢。 赫连叶想吐血的心都有了,“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沐霁月耻笑了几声,全然无视他杀人的目光,“还有,传我的话,悬赏缉拿梅子清,取他项上人头者,赏银十万两。” “还有……”沐霁月还意犹未尽,“将赫连叶的画像送到被刺杀的人家府上,每家一份哟。” 不整死他,她就不姓沐! 敢威胁她?还没搞清状况的傻瓜! 随着她的话,明月山庄的人脸色越来越苍白,索索发抖。 宋问情再也受不了,这丫头太可怕了,“四公主,求你了,不要再说了。” 霁月冷笑一声,“这才刚刚开始,我还有几百个点子没说呢。” 一名明月山庄的手下扑突一声,跪倒在地,面无人色,“庄主,你就听四公主的话,别跟她对着干。” 第九百二十一章 就陪他玩玩呗 第九百二十一章 就陪他玩玩呗 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好吗? 听听,这才刚刚开始!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其他人纷纷跪下,声泪俱下,“是啊,庄主,就当是为了庄中数百条人命。” 你不要命,想为那个老太婆陪葬,但我们还想活啊! 问题是,他们凭什么为那个狡诈多端的老太婆卖命? “庄主,四公主既然有心想学,那是天大的好事,你就赶紧教吧。” “你们……”赫连叶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最得力的手下。 他们都害怕了? 手下们是很信服他,但是,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让他们为庄主而死,没问题,但为什么要为梅家搭上性命?太不值得了! “庄主,你快求四公主跟你学武吧,她那么好的资质,完全能继承你的衣钵。” 多好的机会啊,人家都说了,只要好好相处,她就保全明月山庄。 赫连叶心灰意冷,有气无力,“四公主,你赢了,我会教你武功,但是,也会将梅子清秘密送走,明月山庄不会再管他的事。” 霁月利落的站起来,“那是最好,走吧。” 所有人愣住了,“去哪里?” “离京,去明月山庄。”霁月笑眯眯的,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个京城她待的够够的。 南宫寒熙心急如焚,“霁月,你现在就走?不行啊,你太小了,等长大些再去吧,万一他们图谋不轨呢?” 他怎么也放心不下,霁月还是个孩子呢。 明月山庄的人嘴角抽了抽,明明四公主才是横扫四方的人物,好吗? 没见庄主都不得不低头了吗? 霁月轻拍他的胳膊,自信满满的笑道,“你觉得他们的脑子转的过我吗?” 好吧,她是很聪明,但是,南宫寒熙看着瘦瘦小小的霁月,“我不放心,不行,我陪你一起去。“ 霁月微微摇头,“你父王受伤了,王府无人打点,你留下来照顾你父王,等你有空了再来找我玩。” 在她眼里,本来就是一场旅行,明月山庄位于南方,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去住段时间修心养性。 她说的都对,但南宫寒熙的悬在空中,“可是……” 霁月眼珠一转,“皇上那边还需要你周旋,我有一封信,你帮我给他,要是他大发脾气,你帮我说服他。” 皇上?南宫寒熙心里一动,“好吧,我先帮你把皇上搞定,过几个月就去找你。” “好。”霁月洒脱的往外走。 南宫寒熙恋恋不舍的跟着她,她动作太快了,就走就走,连行李都不带? “你就这么走了?” 霁月奇怪的看着他,这是不舍吗?“怎么了?” 南宫寒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要分开好几个月啊,“我给你拨一批人保护你,还有,这块玉佩你收着,缺什么就拿玉佩去平安钱庄。” 霁月跟他没有客气,收起玉佩,“多谢。” 南宫寒熙一路跟着她,婆婆妈妈的,“凡事小心点,霁月,不要让我担心。” “好。”即将远行的沐霁月心情飞扬,眼晴闪闪发亮。 南宫寒熙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脑袋,“你要乖乖的。” 反复叮嘱了半天,他的视线转到后面,“赫庄主,你不要欺负我家霁月,也不要耍什么手段,我会让人盯着你的。” 赫连叶冷冷的瞥了一眼,“还走不走?” 他今天受了太大的打击,浑身的力气如被抽走了般。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咄咄逼人的说道,“先把话说清楚,你要是敢暗算霁月,我立马带兵过来。” 他一想到霁月就要远离京城,整个人就好暴躁。 霁月忍不住想笑,怎么像撒娇的小狗狗,蛮可爱的。“行了,要允许人家耍耍小手段,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他玩玩呗。” 强大的自信心,辗压全场,赫连叶又一次想吐血。“……” 妹纸,这么捅刀子,真的好吗? 由南宫寒熙亲自送他们出城,守城门的士兵查都没查就放行了。 一路来到郊外的十里亭,暂作休息。 宋问情看着眼前一堆堆东西,嘴角直抽。 特制的马车看似普通,其实里面一应俱全,是间移动的小屋子。 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如流水般的东西全往马车里塞。 他忍不住劝道,“世子,这是去学艺,你弄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们明月山庄什么都有。” 既然是学武,就要有吃苦的准备,这么娇贵让人浑身不自在。 南宫寒熙对他们师徒没有好印象,“你们有,关我什么事?” 宋问情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转了一个目标,“四公主,你劝劝他吧,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你要早点习惯。” 霁月扬了扬下巴,眉眼弯弯,“我不是江湖中人,我是公主。” 怎么舒适怎么来,人生苦短啊。 “……”宋问情揉了揉眉心,得,这位公主殿下太有主见了,说了也白搭。 他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眼晴一亮。 “四公主,你那么聪明,帮我将梅疏影小姐弄出来吧?” “弄出来?”霁月震惊的看着他。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丫环,而是上了名单的梅家小姐。 宋问情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清丽的女孩子,“是,只要你帮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霁月很不客气的吐槽,那么娇纵的女孩子有什么好?“我还缺人手吗?瞧你这一丁点本事,真心不稀罕。” 宋问情气到无力,强打起精神,“只要我有的……” 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除了武功,你还有什么?先不说这些,你拿什么养活人家?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吃一顿饭就要几十两银子,一件衣服就要上千两,更不要说首饰了。” 金山银山也不够花,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惹这个麻烦。 再说了,梅家人的身份太敏感了,去哪里都会被人盯着。 宋问情心里凉凉的,“我总有办法的。” “去偷?去抢?”霁月嘲讽的笑道,“再说了,人家肯跟你过吗?” 真不是看不起他,不同世界的人是过不到一起的。 三观的不同,环境的不同,无法融合。 第九百二十二章 远走江湖 第九百二十二章 远走江湖 宋问情心有不甘,“为什么不肯?总比掖庭强多了,我已经打听过了,掖庭就是奴婢受罪的地方。” 在他身边,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吃苦受罪。 霁月已经无语了,长长叹息,“哎,天真的傻孩子。“ 宋问情的心莫名的一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不是?” 南宫寒熙微凉的声音响起,“就在刚刚,梅疏影被调到梅美人身边。” 宋问情浑身一抖,沐霁月的那一番话涌上心头,脸色渐渐白了,“我不相信,你们联合起来糊弄我。” 霁月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南宫寒熙看他不顺眼,那个梅疏影也不是什么好鸟,至于这么念念不忘吗?眼神不好! “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们觊觎的东西?为此不惜说谎?” “我……”宋问情哑口无言,脸色很不好看。 霁月精神一震,“来了。” 一辆马车驶过来,一个俏丽的身影从马车里钻出来,“公主,我们把你喜欢的东西都带上了。” 是另两个丫环,她们负责收拾行李。 霁月小手一扬,“好,走吧。” 自由的新生活,等我,我来了! 胳膊被人拽住,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霁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 霁月有些无奈,能不能不要装可怜?“好啦,不就是出去玩一圈吗? 不要这么舍不得。” 南宫寒熙看她兴奋的样子,心塞不已,“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霁月想了想,拿出一个大红色的中国结,笑眯眯的递给他,“我做的,漂亮不?” 她也只会这个!手工技能没有点亮!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很漂亮。” 他的姑娘很聪明,但是,也有弱点,不会女红。 “送给你吧。”霁月笑的甜甜蜜蜜,“我就这么一个,你要好好珍惜,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送你一个。” “好,我喜欢宝蓝色的。” 皇宫中,一名暗卫跪在皇帝面前,低声回禀事情。 皇上神色莫测,“她走了?” 暗卫小心翼翼的点头,“是,皇上,要不要将公主带回来?” 皇上不置可否,“她的本事够大的,梅子清的下落找到了吗?” 暗卫的脸色一变,“还没有,请皇上恕罪。” 皇上神色淡漠如雪,“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 “是。” 一名暗卫出去,又一名暗卫进来,“皇上,梅老太婆在掖庭过的挺好,有梅美人打点,没人欺负她。” 梅美人虽然失势,但她经营后宫多年,又有一双儿女,自然有人奉承她。 皇上的眼神冷了冷,“去,把梅家男丁全都死光的消息告诉她。” “是。” 等人走光了,室内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似远似近。 不知过了多久,安公公在外面禀道,“永宁王世子求见。” 皇上的面色稍霁,“宣。” 一个修长英挺的少年快步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双手拿着一份书信,“见过皇上,这是霁月让我给你带的书信。” 安公公接过书信,递给皇上,皇上接了却没有,而是轻敲桌子,“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放她离开?” 南宫寒熙愁眉苦脸的,“她喜欢啊。” 因为她喜欢,所以才放她离开,她在京城过的太辛苦太压抑了,天天吵吵闹闹,很累人的。 不如让她出去走走,海阔天空,心情也会好转的。 皇上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有时候对女人不能太纵容。” 英俊的少年还是这么耿直简单,“我不想看到她不开心,舅舅,我没有什么壮志,只想跟我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 皇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出息。” 嘴上这么说,却没有生气,神色如常。 其实,南宫寒熙心知肚明,皇上根本不希望他有大出息,好吗? 他做一个闲王,皇上是支持的,但他若是朝政事伸手,必会让皇上厌弃的。 什么人做什么事,这是霁月说的,很有道理。 “我将来是要继承王府的人,除了皇子们,没有比我更显赫的,我还要怎么出息?” 他又不想当皇帝,也不想青史留名,只想将王府好好的传承下去。 皇上神情认真的劝道,“你也是宗室的一分子,为朝庭出一份力……” 南宫寒熙在心里直翻白眼,说的像真的,要是他当真了,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算了吧,你是我舅舅,对我信任有加,但若是我的表兄弟上位,肯定会忌惮我,何苦吃力不讨好呢,更何况我几个表弟都是才智一般的,本来就嫉妒我得宠,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报复呢。” 皇上喜欢他是一回事,但忌惮又是另一回事。 皇上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要猜忌的人,又怎么可能全然放心外甥? 南宫寒熙的话虽然难听,全是大实话,皇上听多虚情假意的话,反而觉得实话很踏实。 “那你想办法跟他们好好相处。” 他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说实话的人。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没用,骨子里就是凉薄的人,怎么捂都捂不热。” 真心不看好那几个皇子,没本事就算了,还认不清自己的境况,一个个的想来拉拢他。 皇上嘴角抽搐,心里隐隐有一丝不爽,“当着朕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他的儿子不出众是不争的事实,却不喜欢别人戳破。 南宫寒熙苦着一张脸,“我只是不想瞒着舅舅,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当然,如果您不想听的话,我下次多说些假话。” 皇上哭笑不得,这破孩子,不过也只有他是真心的。 “你对表兄弟的评价就这么低?” 低到想打负分,南宫寒熙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却不好说什么,“舅舅,你还是多生几个小皇子备选吧,从小就好好培养,比调教这几个省事多了。” 换句话说,现在的几个皇子都不靠谱! 皇上默然了,也有些意动,问题是这几年后宫没有新生儿降生! 他心念一动,“说说你对沐霁月远走江湖的看法。” 南宫寒熙惊讶的反问,“不就是嫌京城乌烟瘴气,想出门透透气吗?还能有什么看法?” 第923章 第九百二十三章 会出人命的 第923章 第九百二十三章 会出人命的 皇上沉默了半响,“她真的一学就会?” 太聪明了,就让人不安。 南宫寒熙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连亲生女儿都信不过,怪不得霁月想离开京城呢。 日夜被监视的日子,可不好受。 但他面上不露,说的头头是道,“是啊,她有多聪明,您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光有剑招是没用的,要有内力,她的根基损的太厉害,没办法修炼内力,年纪也大了,学武的最好年纪是五六岁开始。” 皇上愣了一下,“不能修炼内力?” 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常识还是有的,没有内力,空有剑招,只是花架子,没有用的。 “是啊,您看看皇室中有几个修成内力的?哪有那么容易?”南宫寒熙不动声色的为霁月描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不过,她聪明呀,江湖第一高手都被她忽悠了,根本不需要武力。” 皇上默了默,拆开信封扫了几眼,冷哼一声,“哼,想的真美。” 南宫寒熙好奇的不行,“舅舅,让我看看吧。” 他探着脑袋,一脸的迷惑,看的出来,他事先确实不知情。 皇上随手将信塞给他,霁月在信上说,想借助明月山庄的势力,打探一下江湖的真实情况,以便为朝庭所用。 说的是义正言辞,道理一套套的,让人无法反对,但是,南宫寒熙深知她的性格,这全是借口。 沐霁月对朝庭对后宫都没有感情,没有归属感,又怎么会为朝庭办事? 不过,这借口好啊,“我觉得挺好的呀,江湖自成一方天地,一直以来朝庭对江湖动向一知半解,霁月愿意为朝庭做事,皇上,你应该全力支持她才对。” 皇上冷哼一声,得了吧,全是糊弄他的借口。 “她做什么,你都觉得好。” 南宫寒熙嬉皮笑脸的点头,“哎呀,让您看出来了啊,我家霁月真的好好,太让人喜欢了。” 皇上心思飞转,揉了揉眉,“寒熙,交给你一个任务。” 南宫寒熙收起笑脸,正色道,“皇上您说。” 皇上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一年内给你几个表姐妹挑几门好亲事。” 南宫寒熙整个人都蒙逼了,神马鬼?挑亲事?这是已婚妇人干的活! 为什么要找他?皇上是不是脑子搭错了? “……皇上,您没说错吧?” 皇上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一年内将她们统统嫁出去,门第不能太低,条件不能太差,男方也要好……” 南宫寒熙越听越无语,门第好,条件也好的人家,谁愿意娶公主? 不对,是尚公主! “舅舅啊,您这是故意刁难我吧,宫里娘娘都完不成的事,我怎么可能完成?还有,挑选女婿不是您的活吗?” 他只是表弟,好吗?怎么也轮不到他插手! 皇上的脸色一沉,“那把沐霁月抓回来。” “去抓呗。”南宫寒熙才不怕呢,打死他都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皇上冷冷的瞪着他,“你确定?” 南宫寒熙笑嘻嘻的点头,“是,我建议哈,您看谁不顺眼就派出去,沐霁月妥妥的帮您灭了。” 他还一副,看我多孝顺,帮您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您可要赏赐我哟。 皇上被气的不轻,“南宫寒熙,你这是瞧不起朕的手下?” 本来就瞧不起,南宫寒熙在心里吐槽,“最聪明的人加上江湖第一高手,谁能占得便宜?” 他在那老家伙手里都没过几招,想想就好心塞。 平时陪他喂剑的侍卫们,个个夸他剑法无双,都是哄他玩呢。 丫的,遇到真正的高手,直接被打趴下了,这脸都没地方放。 幸亏霁月不嫌弃他! 皇上见他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轻拍他的脑袋。 “臭小子,不是让你亲自出马。” “到底什么意思?”南宫寒熙最受不了这种虚虚实实的手法,太伤脑子了,“我笨啊,请舅舅明说。” 皇上嘴角抽了抽,“你装什么糊涂?你不是说沐霁月最聪明吗?让她上。” 南宫寒熙不敢置信,他疯了吗?让霁月给那几个公主选婆家?那画面太美,没法想像。 “那会出人命的,舅舅,别打她的主意。” 真不知皇上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偏心眼偏的太过了,“这是交给她的任务,解决一个,给她一年的自由。” 南宫寒熙目瞪口呆,果然是他太年轻,见识太少了,没办法跟这种千年老狐狸好好的玩耍。 “舅舅,您也太狠了。” 皇上实在受不了他的蠢样,“混蛋,赶紧滚吧。”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跑出大门,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心好累,怪不得霁月想尽办法逃出去呢。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见过南宫世子。” 一抹粉色的身影冲他行礼,身段窈窕,面容清丽,但是,眉眼之间蒙上一层郁气。 南宫寒熙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梅疏影?你怎么在这?” 梅疏影低眉顺眼的,没有了在宫外的鲜活和刁蛮任性,“奴婢奉娘娘之命,过来给皇上送补汤。” “送补汤?”南宫寒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虽是宫女打扮,但描了眉,涂了唇,精心打扮过了。 霁月的那番话涌上脑海,他微微摇头,扭头就走,这是后宫之事,轮不到他说三道四。 刚走了几步,后面传来梅疏影的声音,“世子请留步,奴婢想问问我家人的情况,他们还好吗?” 南宫寒熙回过头,奇怪不已,“你不知道?怪不得还穿着这种艳色的衣服。” 他的神色太古怪了,梅疏影的心一沉,脸色惨白,“什么?难道是……” “节哀吧。”南宫寒熙并不同情她,梅家这些年享尽荣华富贵,也做尽坏事,享了家族的福,自然也要跟着受苦。 这很公平! 梅疏影眼前一阵阵发黑,肝胆欲裂,“不,我不相信,不可能,我姑姑说不会马上处斩的……” “你姑姑?”南宫寒熙嘲讽的轻笑,“后宫女子没有一句真话,为了利益连亲生儿女都杀,更不要说别人了。” 第九百二十四章 五年后 第九百二十四章 五年后 五年后 天衣阁,是一家绣坊,从四年前在天佑国的乌衣镇建立第一家,新颖特别的运营方式,和别具一格的刺绣图案,迅速赢得了市场,一夜之间打响了名号,如今不仅遍布天佑国内,还走了出去,在其他国家也很有名。 七彩琉璃坊,以制造玻璃闻名,在天佑国皇宫率先推广,一经推出引起巨大的轰动,达官贵人一致疯抢,都以拥有七彩琉璃坊的玻璃屋为豪。 要知道,小小的一间玻璃屋造价就要十万两银子,但是,依旧架不住大家的疯狂追捧,订单都排到两年后,同时,此物引起了其他两国的好奇,纷纷跑来求购,七彩琉璃坊朝往扩张,在其他国家顺利扎根,供不应求。 四海车马行,明月楼俱是明月山庄旗下的产业,明月山庄的弟子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四海车马行,因明价标码,童叟无欺,办事效率又快又好,又因武功高强,无人敢欺负,经手的事情安全又可靠,赢得了市场,光是国内就开了七十多家车马行。 明月楼,是一家酒楼,以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最好的歌舞而著称,总能推出新颖别致的菜式和让人狂热无比的烈酒,而歌舞更是前所未见。 不过,明月楼只有两家,京城一家,南都城一家,物以稀为贵。 南都城,明月楼,占地百亩,小桥流水,花木葱翠,景色如画,一幢幢小楼不规则的分布其中,美的不可思议。 歌舞升平,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每一幢小楼都灯火通明。 这哪是一个小小的酒楼,分明是现代的俱乐部,里面应有尽有,奢侈到了极尽。 可以说,南部的官员和富豪们都以明月楼的会员为豪,拿出一张专属的VIP卡,别提有威风了。 十二幢小楼各有特色,想要订位置请提前,供不应求啊。 咏梅楼里,几个女子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锦衣女子,小心翼翼的侍奉着。 锦衣女子长的很漂亮,但神色不快,捏着酒杯阴晴不定的环视四周。 歌舞很美,酒很香,饭菜很好吃,但是,她越看越不爽。 忽然,她狠狠将酒杯一扔,“什么破酒,还说是最好的?哪里比得上宫里的?让你家老板出来。” 服侍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朝外退去。 不一会儿,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奔了上来,不停的作揖,笑容满面的问道,“几位,不知有何见教?” 锦衣女子冷冷的瞪着他,“你就是老板?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难喝?” 这分明是找茬,中年男子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明月楼的招牌酒,水果花雕酒,如果小姐喝不惯,我替您们换上纯正的果酒……” 锦衣女子不耐烦的打断道,“放屁,还招牌酒呢,糊弄谁呢?本宫看上去好糊弄吗?” 本宫?这架式还很大,到底是何方神圣?中年男子脑子转的飞快,笑的更加真诚了,“这酒人人都夸,不是酒的问题。” 虽然笑的很谦卑,却半步不让,想找麻烦?也不看看明月楼背后站着谁? 锦衣女子勃然大怒,凶巴巴的吼道,“那就是本宫的问题?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给本宫砸,狠狠的砸。” 中年男子的脸色一变,没想到她这么不讲理,“这位小姐请息怒,请息怒……” 跟在锦衣女子身边的侍女们冲上前,掀掉桌子,碗筷全砸在地上,“轰隆隆。” 这还嫌不够,锦衣女子面露凶光,“把酒楼全砸了,统统砸光,本宫有赏。” 她口气很大,也很嚣张,中年男子气恼不已,居然来明月楼闹事,瞎了眼的东西! “小姐,万万不可啊,您可知道我东家是谁?” 一名侍女洋洋得意的喝道,“就算天皇老子也不怕,我家主子是三公主,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三公主?”中年男子愣住了,公主不在宫里待着?怎么来南都了? 三公主扬了扬尖尖的下巴,趾高气扬,嚣张的不可一世,“见了本宫怎么还不跪?” 中年男子心里一凛,面上却不露,笑的更加灿烂,“原来是一家人,小人见过三公主,我东家是四公主,您们是姐妹,还请得饶人处且饶人。” 三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深恶痛绝的神色,“本宫可没有什么妹妹,不要来攀交情,本宫不吃这一套,赶紧砸,再放一把火,将十二幢楼都烧了。” 那股浓浓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是。” 中年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疯了吗?“我劝你们不要乱来,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他手一挥,一群侍卫团团将几个女人围住。 三公主的侍女们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一路行来,所到之处,全都是舔跪的官员。 这些小小的侍卫怎么敢动手?除非是想造反! 侍女们一个比一个嚣张,“谁敢阻拦?你们得罪得起三公主吗?赶紧滚开,否则死了也是白死。” 其中一个更恶劣,拿起长剑就往掌柜脑袋砍去,眼见就要死在剑下,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杀了。” 一道白光闪过,侍女身体顿住了,长剑飞了出去,胸前破了一个大洞,鲜血喷了出来。 她呆呆的看着,一脸的震惊,她要死了? “轰。”侍女倒在血泊中,眼睛还是直直的。 这下子,侍女们吓坏了,索索发抖,“啊啊,杀人了。” 她们还以为像以前那样,只要往前一站,所有人都要跪倒在她们脚下。 三公主猛的回头,惊怒交加,又是她,生命中的克星!“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我的人?” 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一个白衣少女轻盈的走过来,明眸皓齿,肌肤如雪,吹弹可破,眉眼如画,五官精致而又美丽,已经长开了。 软软娇娇的甜美长相,却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矛盾而又魅惑。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不屑至极,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慢,“三公主,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怪不得一直嫁不出去。”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一年不如一年的蠢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一年不如一年的蠢 一开口就刺中三公主的死穴,三公主气的浑身发抖,面色狰狞,“沐霁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今年十七了,过了及笄之年,还没有婚配,这是非常少见的。 她一再的拒绝皇上给她挑的夫婿,扬言非南宫寒熙不嫁。 南宫寒熙自然是不理的,这样一来,就一年拖过一年。 这对皇室来说,快成丑闻了,不过她在三年前救过皇上,所以皇上对她格外容忍。 霁月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不禁嘲讽道,“啧啧,丑成这样怎么不拿面纱挡一挡?污了我的眼晴啊。” 不知怎么的,三公主本来挺秀丽窈窕的,这几年越来越丰满,都有双下巴了。 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后宫的女人更爱美。 三公主被气的浑身直哆嗦,她和沐霁月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看着沐霁月出落的亭亭玉立,她嫉妒的发疯,“沐霁月,你……你杀了我的侍女,该当何罪?” 她仗着皇上宠爱,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式。 但霁月根本不理会,冷声喝道,“在我的地盘上捣乱,这就是下场,说起来,这全是你的错,没好好做个人。” 三公主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恶狠狠的瞪着她,“沐霁月,你敢对我如此无礼?来人,去当地官府,让人过来带兵镇压。” 哟,都能使唤当地官府了,怪不得这么嚣张,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来人,陪这位高贵的三公主玩玩。” 她一声令下,立马有人持剑逼向三公主,唯沐霁月的命令是从。 不一会儿,就将三公主身边的侍女都打跌了,长剑对准三公主的脖子。 三公主的脸都绿了,愤怒又害怕,还是这么任意妄为。 “沐霁月,你不要乱来,我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最烦心的吧,你再不嫁,估计就要被送进尼姑庙了。” 三公主恼羞成怒,“胡说八道,我是不想嫁,父皇答应我了,让我自由择婿,不像你,没人关心,只能沦落在江湖。” 五年不见,还是这么讨厌,怪不得父皇对沐霁月不闻不问,大家都当她死了呢。 霁月把玩着尖尖的下巴,眼珠没溜溜的转,闪烁着古灵精怪的光芒,“你说你很尊贵?” 三公主无视脖子上的长剑,坚信没人敢动她,包括沐霁月。 她昂首挺胸,一脸的得瑟,“是,比你尊贵百倍,你给我舔鞋子都不配。” 霁月眼神一冷,“扒了三公主的衣服,将她吊在城门,让每一个进出的人瞻仰一下这位高贵的公主。”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三公主浑身一颤,惊惧交加,“你敢?” 她怎么忘了沐霁月的恶劣性子?那么小就无所顾忌,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沐霁月笑眯眯的道,“有什么不敢的?” 她越是笑,三公主越紧张,大声威胁,“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立马让人抄了你们的家,杀光你们的家人。” 霁月嘴角一勾,装模作样的说道,“完了,好怕啊,怎么办?” 三公主心里忐忑不安,但叫嚣的更加大声了,“沐霁月,你现在跟我跪地求饶,我就放你一马。” 都怪沐霁月,她怎么就不死? 她一死,表哥一定会娶自己的。 霁月眼珠一转,抽出一把匕首,吹了一口气,“都这样了,不如杀人灭口吧。” 三公主吓的双腿一软,面色惨白,快要哭了,“沐霁月,我的侍卫都在外面,如果我不出去,你肯定会被怀疑的。” 沐霁月轻飘飘的说道,“应付几个侍卫而已,我有的是办法,再不济将侍卫也杀了呗。” 三公主跌坐在地地上,浑身直哆嗦,却咬紧牙关不肯向情敌认输。 “你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什么?你可是公主,怎么变的一身江湖气?” 她幻想过无数次再相逢时的场景,全方位的辗压沐霁月,怎么羞辱她,怎么弄死她,想过无数种场景,但是,刚一见面,她就被沐霁月给震住了。 没有了以往那种强势,多了一丝漫不经心,却更让人忌惮。 以前的沐霁月是出鞘的剑,锐气十足,而现在的沐霁月已经剑回鞘,韬光养晦,却更加的耀眼。 这让三公主很心塞,说不出的憋屈。 霁月把玩着小手,笑的云淡风轻,“我高兴就行。” 她丝毫不受影响,眉眼之间沉静如水。 三公主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举手投降,“我赔你钱,你要多少,开个价吧。” 她一副财大气粗的口气,这些年皇上赐了她很多好东西。 霁月不假思索的报了一个价,“一百万。” 三公主一口气上不来,脸都憋红了,“你怎么不去抢?” 没钱就不要充大头蒜嘛,霁月嘴角勾了勾,“给不给?我的耐心有限。” 三公主恼羞成怒,“我没有那么多钱。” 霁月笑眯眯的冷嘲热讽,“还是公主呢,啧啧,这年头的公主好穷啊,那还摆什么阔?这不是穷公主能来的地方。” 一口一声穷,把三公主气的面红耳赤,她灵机一动,“我是奉皇命来探查明月楼动向的,这种地方乌烟瘴气,腐化官员,父皇很不喜欢。” 她正义凛然的祭出皇上这面大旗,拿来吓唬沐霁月。 “噗哧。”霁月忍不住笑喷了,这种鬼话谁会信? 世人都不知,皇上是明月楼和车马行的股东之一,二成的干股,每年分红就几百万。 所以,这些年皇上的私库是满满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三公主被她笑的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你笑什么?” 霁月一本正经的嘲讽道,“你的智商太感人,麻烦你说谎前打打草稿,漏洞百出,丢人现眼。” 三公主昂高脑袋,努力摆出嚣张的架式,“我说的都是真的,本来就是父皇的意思,你想躲过去,那就来讨好我。” 沐霁月看她太蠢了,不忍直视,“蠢货,别人都是一年比一年聪明,你怎么倒过来?一年不如一年,蠢的没下限了,这些年的饭算是白吃了。” 第九百二十六章 能打死吗 第九百二十六章 能打死吗 三公主气的直跳脚,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雍容。 在沐霁月面前,她的气势全都被打趴下了。 沐霁月扬了扬下巴,“赶紧将她处理掉,太碍眼了。” 三公主浑身一颤,惊惧交加,处理掉?“你想干什么?沐霁月,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姐姐。” 霁月不禁乐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怎么就记不住教训呢? 她凉凉的反问,“我哪来的姐姐?你哪来的妹妹?” 三公主看看四周,全是沐霁月的人,后悔的不行,“我错了,霁月妹妹,我刚才不该试探你,父皇确实没让我查探明月楼,但他有别的任务交给我,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我不方便告诉你,希望你不要为难我,妨碍我。” 她拿皇上来压人,但是,霁月根本不在乎,好吗? “哎,皇上何时这么昏庸了?居然派个废物当差?文武百官都死光了?” “你……”三公主恨死她了,没事这么聪明干吗? 这让别人都活不了啊。 “将她绑起来,看住她。”霁月眼珠一转,笑的意味深长,“如果她想跑就宰了吧。” 她一副巴不得如此的样子,让三公主毛骨悚然。 霁月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对了,让她签一份借条,一百万哟。” 好端端的非要砸她的场子,吃饱撑了。 明月楼的招牌不是她想砸就能砸的! 三公主的内心是崩溃的,她也没怎么的,就要一百万,不怕撑死吗? 反正她是不想给的,有本事杀了她。 她心思转的飞快,“沐霁月,你放了我,我马上去筹钱。” “不好。”沐霁月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出了小楼,霁月微微蹙眉,“去查查三公主怎么出了京城?” 皇室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宗室不能无事出京城,除非是得了皇上的特批。 “是。”半秋应了一声,眼睛晶晶亮的问道,“小姐,还去武林大会吗?” 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堪称现代的奥运会,是一大盛事。 上一次霁月有事没去,这一次她早就说了,要去。 “去呀,干吗不去?这么热闹的盛事一定要围观。” 她虽然不在江湖上行走,但听了那么多好玩的事,当然要亲身经历一番。 围观?丫环很失望,“您不上场?”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道,“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 拼死拼活的,为争名为争利,多傻啊。 再说了,她没有一统江湖的野心。 霁月出门,只带了四个丫环和两个驾车的,马车也是特别低调,看着很普通。 当然,里面是另有乾坤。 她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子! 自古华山论剑是出了名的,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就放在华山。 一路上总能看到佩着各种武器的江湖人士匆匆而过,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离华山还有一百多里,路上看到茶寮,连忙下马车吃顿热饭热菜。 干粮啃的快哭了,哪怕再好吃的干粮,吃多了也想吐。 茶寮坐满了人,见两辆马车停下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只见两个女孩子先跳下,眉清目秀,衣着打扮都不错,咦,这是哪个门派的侠女出行?好大的派头! 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一个蓝衣少女被扶下马车,明眸如水,肌肤如雪,清丽婉约,优雅而又贵气,一条蓝宝石流苏链轻坠眉心,随着走动摇曳生姿,雪白的玉腕套着一只碧绿色的玉镯,玉石莹润,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她一出现,众人的呼吸屏住了,鸦雀无声,都粘在她身上。 弱不惊风,又优雅雍容,不像是江湖侠女,更像是官府千金。 掌柜都看傻了眼,没见过这么贵气又美丽的姑娘,也不知是何出身。 半春清咳一声,扬声叫道,“掌柜的,要七碗牛肉面,动作快点,有什么好吃的小菜拿点过来吧。” “是是。” 霁月吃的很满足,眉眼弯弯,弯成了一对小月亮,可爱极了。 这条路是通往华山的官路,不时有人经过,也不时的有人停下来喝茶吃饭。 大家一看到沐霁月,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但看她衣着打扮,都不像是普通人,没人敢过来招惹。 看着大家清一色的往前赶,半秋忍不住说道,“人真多,好热闹,看来全武林的人都来了。” 半冬的声音压的低低的,“那是自然,都要争武林盟主的位置,谁都想当武林第一人啊。” 一直以来,都是赫连叶担任这个位置,每年都忙的要命,今年索性不想干了,想金盆洗手了。 半秋的好奇心特别重,“小姐,少庄主会参加吗?能得到第一吗?” 霁月微微点头,会参加,但是,成绩不会太好,能入前二十就很不错了。 “他的火候不够,不过,多涨点见识,对他有好处。” 毕竟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 正在说话之间,一个轻浮的声音猛的响起,“这位小姐真漂亮,不如跟了我吧,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众人抬起头,一个衣着白衣的年轻男子拿着一把扇子,扇啊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长的还行,但眉眼太过邪气轻浮,让人不喜。 男子直勾勾的盯着沐霁月,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沐霁月微微蹙眉,丫的,居然盯着她的胸口看,真想戳瞎他的眼晴。 “你是哪位?” 男子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我是青城派的少掌门陈一帆,只要你跟了我……” 众人一听他的名字,齐齐皱眉,这是江湖中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子,祸害了不少女孩子。 大家有些担心的看着沐霁月一行,都是女孩子啊。 霁月却眼晴一亮,“青城派?半秋,请教一下青城派的武功。” 半秋嘴角抽了抽,四公主的劣性子又发作了,好吧,算青城派倒霉喽。 “是,小姐,能打死吗?”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青城派可是十大门派之一,青城剑法在江湖很有名。 霁月微微颌首,“可以。”语气轻松极了,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陈一帆目瞪口呆,太不把他放眼里了!“好大的口气,这位姑娘,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了我,休怪我不客气。” 第九百二十七章 青城剑法 第九百二十七章 青城剑法 霁月似笑非笑,却透着一股冷意,“怎么不客气?” 说话之间,半秋一剑挥过来,气势如虹,陈一帆吓了一跳,赶紧拔剑招架,嘴里还不干不净,“居然来真的,就让我来收拾你们这些贱人……啊。” 剑尖直刺陈一帆的胸口,他急急的闪避,刺中肩膀,顿时血如雨注。 所有人都愣了,就连半秋也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姐,他怎么这么没用?不是说青城派是十大门派之一吗?” 一招就得手了,简单的让人无法置信,对方的实力太弱了,不好玩。 陈一帆脑袋一片空白,不敢置信,他居然被个小丫头伤了? 一定是太轻敌了! 可恶,就让她们尝尝他的手段。 霁月凉凉的吐槽,“名不副实,也是有的,慢慢打,用三成功力就够了。” “是。”半秋笑的很轻松,全然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众人面面相视,神马情况?慢慢打?故意折辱人吧? 陈一帆气炸了,发疯般的冲过去,“欺人太甚,看招。” 他不再留手,使出看家的本事,用尽全身的力气,但是,他发现笼罩在剑光之下,压的他喘不过气。 看似平平常常的剑法,却让他一直落于下风。 他咬了咬牙,用上了杀手锏青城剑法,略有舒缓,压力没有那么大了。 但是,一招接着一招使出去,却没有伤着人家一根手指头。 沐霁月看的目不转晴,这就是青城剑法?不错,可惜学的人太差劲,没有学会二成的精髓。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陈一帆一套剑法全使完了,依旧没伤着对手,反而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他打了半天,没有占到上风,又气又急,火烧火撩,索性卖了一个破绽,想引对方上当。 结果,对方顺水推舟破解了,而且还划破了他的脸。 陈一帆整个人都炸毛了,脸颊一阵阵刺痛,忍不住摸了一把,摸到一手的血。 又挂彩了,而且伤的是他引认为豪的俊美脸庞? 他的心里一慌,怎么一个黄毛丫头这么厉害? “你们不要乱来,现在收手,我就大人大量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装逼呢,也不怕被雷劈中。 霁月笑眯眯的看着,欣赏着他的窘态。 陈一帆越来越累,难以招架,不一会儿就成了血人,吓白了脸,“快住手。” 半秋如猫捉老鼠般逗着他,不弄死他,但不让他好过,东一剑西一剑,剑剑刺的陈一帆鲜血淋漓。 “赶紧拿出看家的本事,否则死了也是白死。” 嚣张的不行,把陈一帆气的够呛,又惊又怕,“不要杀我,我是青城派的未来掌门。” “你这么脓包,还想接掌青城派?不如我去掌门。”半秋极尽嘲讽之能事。 陈一帆渐渐不支,眼前一阵阵发黑,重重摔在地上。“救命,救我。” 他拼命大叫,浑身灰扑扑的,又是灰又是血,狼狈不堪。 两道身影飞过来,一左一右刺向半秋,“住手。” 忽如其来的攻击是雷霆一击,分明想致半秋于死地。 半秋连忙回身招架,但来不及了,眼见就要伤在剑下,半冬和半春迎了上去,齐刷刷的挥剑。 四人在空中交手,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过了几招,众人齐齐收手,朝后退去。 陈一帆见来了救星,喜出望外,委屈的大叫,“父亲,母亲,她们欺负我。” 青城派陈安平夫妻看到受伤的儿子,心疼坏了了,“好大的胆子,居然伤我儿子,看来是不想活了。” 他们向来把这个独生子当成宝贝般疼爱有加,眼见儿子吃了大亏,一时怒火攻心。 陈夫人急着给儿子疗伤,不停的安慰他。 陈一帆有了靠山,自然有了底气,凶巴巴的指着沐霁月,“母亲,是她,她是这些人的主子,快帮我报仇。” 沐霁月拿了一块点心,慢条斯理的啃着,听到这话,抬起头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恬静如皎月,尊贵无双。 陈夫人愣了一下,这长相这气质,根本不像江湖中人,说是公侯之女,都有人相信。 她微微皱眉,有些不安。“报上名来,本夫人不杀无名之辈。” 陈一帆不禁急了,“不要杀那个丫头,她长的不错,给我当小妾吧。” 长的这么漂亮,一刀杀了太可惜。 沐霁月眉心一挑,在小黑本记上一笔,几个丫环怜悯的摇了摇头,蠢货。 陈安平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臭小子,你的女人还少吗?” 整天在女人堆里打转,在武功方面差强人意,不肯花太多的心思。 陈一帆浑身都疼,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输在一个丫环手里,是他此生的奇耻大辱。 “我是为了折磨她,不把她整的死去活来,我就不姓陈。” 陈安平看着弱不惊风的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也好,就让我拿下她,给你出出气。” 他不打一声招呼,就挥剑而上,身为一派的掌门,太没有格调了。 几个丫环刚想冲过去,霁月微微摇头,随手抽出一把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陈安平?江茹?你们确定要跟我动手?” “伤了我儿,你死一百次都……”陈安平一招刺过去,但是,瞬间傻眼了,“啊,青城剑法?你怎么会青城剑法?老实交待,你从哪里偷学来的?” 霁月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要打就打,啰嗦什么?” 就像同门师兄妹喂招般,招式一模一样。 不,沐霁月的招式更精湛,更胜一筹,比陈安平这个青城掌门更权威。 剑招如风,催动内力,三招下来,就将陈安平打败了。 陈安平紧紧拽着剑柄,表情阴晴不定,他不记得本门有被逐出的弟子,但是,她的剑法比他好是不争的事实。 “偷学别人武功是武林大忌……” 不行,不管她是谁,都不能让她活着,否则对他的掌门之位有致命的威胁。 偷学?霁月不屑的笑了笑,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青城剑法。” 第九百二十八章 剑气如虹 第九百二十八章 剑气如虹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嗯,诗圣的诗! 陈安平夫妻呆若木鸡,脸色惨白,这才是真正的青城剑法,当年师叔祖青城子所创。 可惜,他们都学的不到家,只有一半的水准。 他们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刺激的面无人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的弟子?让你师父出来,我要让他给我一个交待。” 不行,这一套剑法他一定要学到手! 这是青城派的不秘之学! 霁月笑的神秘莫测,“让你失望了,我没师父,签 了它,就滚吧。” 她将一张纸扔过去,陈安平低头一看,顿时气炸了,“投降书?好狂妄的臭丫头,你师长见了我,都不敢这么说话。” 他是堂堂青城派掌门,在江湖上举足轻重,就连当今武林盟主也不敢跟他这么说话。 霁月不屑的嘲讽道,“废话真多,青城派当年可是一流的门派,可惜后辈无能,居然糟蹋成了这样。” “你……”陈安平恼羞成怒,到底哪来的臭丫头?这么嚣张,不想活了? 等他召集武林同道,围剿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一道剑招刺过来,他来不及抵挡,就被抵住了脖子,“啊。”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剑尖冰冷的锐气直逼而来,忍不住索索发抖。 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绝望在心底蔓延开来。 霁月挑了挑眉,“不签 ?” “我死都不签。”陈安平咬紧牙关,面色通红,心乱如麻。 霁月也不啰嗦,“废去武功,发配去盐井吧。” 她高高在上的命令,压倒一切的气势,震住了所有人。 “是。” 陈安平浑身哆嗦发抖,好残忍的手段,赶尽杀绝啊。 陈夫人脸色惨白如纸,强自挤出一丝笑意,“你不要乱来,我们有话好好说,都是江湖一脉,何必闹僵呢,凡事留一线。” 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她的来历,武功奇高,行事诡异,绝决无情。 霁月冰冷的目光落在陈一帆身上,“你儿子糟蹋了多少清白的女孩子?” 陈一帆浑身一抖,心慌慌的,有种被刀子扫过的感觉。 陈夫人感受到了森森的杀气,额头全是冷汗,“他……只是嘴上占便宜,不敢做什么的,他很胆小。” 胆小?霁月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长剑拎在手里把玩,随时都会飞出去,“是吗?” 陈夫人胆战心惊,“是的,他从小就很乖,不敢乱来……” 半春在霁月低语了几句,霁月的脸色一变,冷光四溢,“九十八人。” “什么?”陈夫人呆了呆。 霁月起了杀念,“陈一帆,淫人妻女,共有九十八个女子毁在他手里,作恶多端……” 仗着武功欺负奸淫女子,罪不可恕。 陈一帆匪夷所思的瞪大眼晴,她怎么知道? 陈夫人梗着脖子拼命维护儿子,“那是她们自己下贱,怎么能怪我儿?” 在她眼里,儿子是完美的,那些女人是自找的,都怪她们太不要脸,整天勾引她儿子。 霁月心中的怒火蹭的上来了,有其子必有其母! “来人,送这位陈公子去最下贱的小倌馆,任人亵玩。” 陈家人如被一道惊雷砸中,眼前一阵阵发黑。 陈一帆痛哭流涕,“我不去,我不要当小倌,父亲,母亲,救救我。” 陈安平快要疯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传宗接代的! 他一把抢过那张投降书,“不要,我签,放过我儿子。” 他颤抖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股浓浓的屈辱涌上心头,忍不住闭上眼晴掩去复杂的情绪。 半秋上前接过投降书,冷声嘲讽道,“废物。” 一群人护着霁月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陈家人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 陈一帆心中的惧意一去,漫天遍野的怨恨涌上心头,“父亲,帮我杀了她们!” “啪啪。”两道巴掌是陈安平的回答。 全是他惹出来的祸事! 陈夫人不禁急了,护着儿子,“安平哥,他已经受了很多委屈,你怎么还打他?” 陈安宁憋屈坏了,面红耳赤,眼中的怨恨浓的要命,“闭嘴,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我们都不用做人了。” 堂堂青城派的掌门,不但输给了一个小丫头,而且还被迫签下了投降书,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夫人的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陈安宁心里很不安,“她们来历不明,恐怕会有后患。” 陈夫人冷笑一声,“杀了再说,只要做的天不知鬼不觉就行了。” 而在马车里,霁月坐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看着风景。 半冬忍了又忍,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将人杀了?他们都不是好人。” 做儿子的不是东西,做父母的也不是好玩意。 “杀了?”霁月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不,太便宜他们了,不着急,慢慢来。” 不久之后,江湖中传出骇人惊闻的消息,原青城派叛徒投身魔教,带着众多魔教弟子血洗青城派,害死无数青城派无辜的弟子,还害的掌门受了重伤。 青城派掌门向各大门派求助,请求围剿青城派叛徒,凡是出力者,都将得到青城派的厚赏,杀死叛徒者,以青城剑法的前十招相赠。 这消息一出,立马引起轰动,青城剑法啊,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剑法,谁不想要? “咦,居然是个小姑娘?年纪是不是对不上?” “练习魔功者,能永葆青春。” “原来如此,长的好漂亮,可惜不走正道。” “这种小妖女祸害江湖,容不得她。” 不远处的马车里,一只素手撩起帘子,将世间百态看在眼里。 一个青衣男子笑眯眯的说道,“小姐,江湖果然很好玩。” 穿着白衣的沐霁月嘴角微勾,“那是,江湖中人很有意思吧,我陪他们过过招。” 她改扮男子,化了个妆,完全找不到以前白白嫩嫩的样子。 她微微侧头,看着身边沉默的半春,“收集的资料都到手了吗?” “到手了。”素来沉默的半春眼晴亮亮的,兴奋莫名。 风,乍起! 第九百二十九章 卖剑谱喽 第九百二十九章 卖剑谱喽 轰轰烈烈的武林大会如期举行,最前面放着一排椅子,细细一数,是十一个座位,中间一个最大。 会场早就人山人海,几乎大大小小的门派都来了。 最后,各大掌门在弟子们的簇拥下走进会场,气派又威风。 只是,青城派的掌门和弟子们都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焉焉的。 尤其是陈一帆,一身的伤痕,除了脸上破相,胳膊吊着,右腿一瘸一瘸的,看着很惨,再无昔日风流倜傥的模样。 陈夫人更是眼晴红肿,全无江湖女侠的风采。 陈安平脸色惨白,像是好几晚没睡好了。 他怎么也弄不懂,他布下天罗地网,发动全武林的人,那几个女人像是消失了,来去无踪。 这让他非常的不安! 一日不抓住她们,他就惶惶不可终日。 现场一静,所有齐齐站起来,陈安平被扯了扯衣服,转头一看,是赫连叶带着几个弟子登场了。 赫连叶神采奕奕,老当益壮,眼中精光四溢,不怒自威。 而他身后的少侠是宋问情,这几年江湖的后起之秀,赫连叶的得意门生。 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闯出了诺大的名号,也因出色的武功和俊秀的长相,赢得了一大片少女的芳心,是最近几年风头最劲的后辈。 陈安平一看到他们师徒,眼晴一亮,立马如溺水者看到了最后一根浮木,迫不及待的冲过去,“盟主,您总算来了,您可要帮我作主啊。” 他激动的拽住赫连叶的胳膊,老脸涨的通红。 赫连叶认出了他,微微蹙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耐烦,“作主?” “您还不知道?就是我青城派的叛徒……”陈平安巴拉巴拉的扯开了,神情激动,像是受尽了委屈 ,要武林盟主带着大家除去小妖女。 却没发现赫连叶师徒的神色怪怪的,似是好笑,又似无奈。 赫连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是青城派的叛徒?看着年纪不像!” 唉,那丫头是个小妖女,一出江湖就名动天下,但,用的是这种方式,打的他措手不及。 这些年,沐霁月一直跟在他身后,花了一年就将他一身本事学完了,余下的时间都泡在藏书阁里。 通读百书,博览群书,她可怕的悟性每每让他惊叹,也让他不安。 本来就古灵精怪的性子,时不时的折腾一番,这不,学了那么多本事,连他都怕了。 偏偏有人撞到她手里,后果就一个字,惨! 陈平安恨不得将沐霁月千刀万剐,“那是个小妖女,今年四十了……” 站在后面的宋问情忍不住笑喷了,“噗哧,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这人吹牛不打草稿,啧啧,不要脸的货色就留给沐霁月收拾吧。 陈平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年轻人就是不稳重。 “盟主,您可要为我们青城派主持公道,为了正义而战……” 他好话说了一大堆,但是,赫连叶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什么都没有回答他。 “先办正事吧,今年的比武大会将挑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祝大家好运。” 大家跃跃欲试,嗡嗡声作响,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对陈平安的事反而不怎么放在心上。 反正就是青城派内部的事! 峨眉派微微蹙眉,“盟主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赫连叶的回答,根据规则,每一任盟主都有资格推荐一人直接进入最后的决赛。 赫连叶摆了摆手,显然没有什么兴趣,“有能者而居之,不搞特殊化。” 他对江湖事务本来就没有太大的热情,这几年没退是因为沐霁月不许,鬼知道她要干什么。 大家暗暗松了一口气,少了一个头号大敌,太好了。 华山派的木掌门打了个哈哈,“盟主,您变了,变的好风趣,不知是谁改变了您?难道有什么好事?” 赫连叶只想将责任交出来,再也不管闲事了,江湖催人老啊。 “只要一想到能功成身退,可以睡个好觉,我就高兴。” 最高兴的是,小魔女不打算折腾他了。 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大家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 每次都会出事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大家都应了一声,轰雷声大作。 陈安平一直想打岔,想将自己的事情摆在最前面,但是,找不到机会插嘴。 几位掌门打算一切照旧,捉对厮杀,直到最后一人。 这轮轮PK,拼的是实力,也拼的是运气。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赫连叶刚打算宣布开场,一个清脆的笑声响起,“好热闹啊。”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在几个丫环的簇拥下,款款走进来。 巧笑嫣然,肤白长腿,明眸如水,清丽脱俗,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身的气派,优雅从容,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贵气。 这是什么人?哪个门派的? 青城派的人脸色刷的大变,惊怒交加,“小妖女来了,快快,将她围起来。” 一帮子涌了上去,将沐霁月齐齐围住。 沐霁月嫣然一笑,明眸生辉,“这么大的阵仗欢迎我,不甚荣幸,都跪安吧。” 与生俱来的贵气,尊贵如帝女,硬生生的盖过了所有人的风头。 赫连叶揉了揉眉心,就不能低调点吗? 陈安平抽出长剑,右手直抖,大声叫嚣道,“大家一起上,杀了她,本掌门重重有赏。” 霁月挑了挑眉,笑的古里古怪,“你赏什么?青城剑法?不好意思,我刚刚没事干,随手将青城剑法录了出来,谁感兴趣?一份一万两,谁想要都可以来买,先到先得哟。” 她身边的丫环挥舞着一叠剑谱,画风很清奇。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直勾勾的看着剑谱,要知道,江湖中人最爱的就是高深的武功和秘籍。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但是,这是真的吗?感觉太随意了啊,跟卖大白菜似的。 陈安平如被晴天霹雳轰顶,眼前一阵阵发黑,惊怒交加。 “小妖女,你敢大逆不道?欺世灭祖的东西,这是青城派的秘法,谁允许你公然叫卖的?” 得,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飙高! 这等于是侧面证实了剑谱的真实性! 第九百三十章 强者为尊 第九百三十章 强者为尊 沐霁月眼晴一瞪,很是得瑟,“我想卖什么,需要别人允许吗?先到先得哈,一共十份,童叟无欺。”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我要一份。” 大家涌了过来,生怕慢了一步,剑谱被人抢光了。 是南山剑派的掌门,一个二流剑客,资质很不错,可惜没遇到好机会,愣是在二线徘徊。 他一开口,其他人争先恐后的抢要,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机缘,错过会后悔一辈子的。 现场的气氛相当的热烈,大家挥舞着银票,恨不得上来抢了。 沐霁月微微颌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最不想看到这一幕的是青城派,在江湖上混,总要有一两样绝学保命。 陈安平又惊又怒,脑袋一片混乱,扯着嗓子大吼,“不许买卖剑谱,否则就是我青城派的敌人!谁帮我杀了她,就是青城派的恩人……”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就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谁敢帮青城派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杀!” 她神情淡漠,但说出来的话杀气腾腾,太违和。 沐霁月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将手里的剑谱都卖了出去。 除了第一份卖给了南山派的掌门,其他都是价高者得! 现场都闹翻天了,急的陈安平抽出长剑就要砍过来。 霁月看都没看一眼,身边的丫环就挡在前面,长剑对准陈家人。 没买到剑谱的人心中暗恨不已,忍不住刺了一句,“姑娘,你也是青城派出身,何苦自相残杀,让亲人痛仇者快?” 霁月不禁乐了,这些人的心思真有意思,刚才怎么不说这话呢? “噗哈哈,干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青城派出身?青城派哪有这么好的福气?” 这话太嚣张了,让在场的人都很不舒服,江湖中人最讲究尊师重道,叛出师门是最让人不耻的。 华山派的掌门面露恼色,“那你怎么会青城剑法?你才是开玩笑!你当大家的眼晴都是瞎的?” 他成名已久,在江湖中的地位很高,但是,霁月照样怼过去,“我自学成才,不可以吗?” 华山派掌门被个晚辈扫了面子,恼羞成怒,“荒唐可笑,你当大家都傻?” 幸亏自己的弟子都很懂事,要是出了这种混账东西,非气死不可。 可不是傻吗?霁月轻轻一声叹息,“自古天才多寂寞,哎,寂寞啊,独孤求败的心情我懂。” 一个小姑娘一口一声寂寞,实在是好笑。 宋问情没忍住,“噗哧。” 好吧,看到她虐别人,他有种变态的快感。 终于不是他一个人受苦受罪了! 霁月没好气的瞪过去,“你笑什么?” 宋问情条件反射般身体一缩,赔着笑脸,“别把人家玩坏了,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 话一说完就后悔了,丫的,这都养成习惯了,一看到就莫名的紧张。 沐霁月忍不住想笑,这也是奇人,怎么虐都死不了的奇人。 “人家的宝贝儿子要抢我当小妾呢,不灭了青城派,已经是我法外开恩了。” 擦,宋问情师徒惊悚了,赫连叶嘴角抽啊抽,浑身无力,这么愚蠢,谁都帮不了他们。 宋问情一副见了鬼般,“……小妾?疯了吗?他的眼睛居然瞎成这样?错把小魔女当成仙女?” 神啊,他就没见过比她更恶劣最可怕的人。 沐霁月朝他翻了个白眼,“会不会说话?嗯?” 威胁的话语一出口,宋问情后背一凉,弱弱的换了口风,“你实在是宽容大度,堪为武林剑客的典范。” 不能怪他太懦弱,而是对手太强大。 这一番熟稔的互动,让所有人面面相视。 陈安平气的脸色铁青,“你们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 来头不小啊! 早就觊觎盟主之位的无道子冷冷的 嘲讽道,“还用说吗?肯定是狗男女,没想到赫盟主的弟子居然勾结魔道,这是想将整个武林正道荡平吗?这其中必有阴谋……啊,死丫头,你干什么吗?” “记住他的脸,等会找他挑战。”霁月傲娇的撇了撇小嘴,“一口一声狗男女,淫者见淫,将这个道貌岸然的淫棍赶出武林。” 无道子气的够呛,但又觉得跟个小丫头掐架太丢人,只好找赫连叶,“赫盟主,这到底是什么人?你就不管管?” 赫连叶神情很复杂,“这位是四小姐,我管不了她,她爱咋地就咋地,我劝大家一句,防水防火防四小姐。” 霁月郁闷的不行,学她的话,来怼她,真的好吗?“赫连叶,你这是破坏我伟岸英明的形象!” 赫连叶嘴角抽了抽,“四小姐,别把江湖玩坏了,求你去玩别的吧。” 她其实没有野心,但是,特别叛逆,我行我素,只要不惹她就没事。 但一旦惹了她,就等着倒霉吧。 霁月扬了扬脑袋,“不要,你将武林盟主之位交出来,好好的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吧,别多管闲事。” 众人面面相视,什么情况?两人的话都不对劲。 不像是父女,又不像是师徒,也不像是朋友,感觉好奇怪。 有点像上下属,四小姐是上,赫盟主是下属。 有聪明的人暗暗心惊,“赫盟主,这位四小姐姓什么?” 连赫盟主都不敢得罪的人,这来头太大了。 沐霁月只想观摩一下各家的独门武功,看完就走人,但是,这些人好啰嗦啊。 “管我姓什么,先处理青城派的事,再开始武林争霸赛,一桩桩的来。” 她嫌这些人太没有办事效率,习惯性的作主了。 华山派掌门看不过去了,在他们这些武林前辈面前,装什么大头? “你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小丫头,这不是你玩乐的地方,赶紧回家找你父母陪你玩吧。” “身份?”霁月微微侧头想了想,小手一挥,“半秋。” “是。”半秋二话不说,拿起长剑往一块大石头砍去,石头瞬间变成粉末。 “轰隆隆。” 众人目瞪口呆,连个丫环都这么牛逼,这让他们怎么活? 霁月清冷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青城派的陈安平脸上,“强者为尊,我有资格坐在这里吗?” 第九百三十一章 债主关系 第九百三十一章 债主关系 陈安平浑身一哆嗦,硬是开不了口,坐在他身边的白发男人看不下去了,一点都没有礼貌的臭丫头,“……你的手下不能代表你,你…还是没资格待在这里,麻烦你赶紧带着人离开,否则整个江湖都是你的敌人。” 霁月嘴角微勾,她正嫌无聊呢。“我手下不杀无名之辈,报名吧。” 白发男人是白林山庄的庄主白桦,是江湖排行前十的高手。 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女孩子脸色一变,挺身而出,“好大的口气,我,白林山庄白意儿,来领教你的本事。” “你?”霁月打量了一眼,白林山庄的人呀,她有点印象,口碑还行,就是……“可以啊,生死决战?还是赌注之战?” 白意儿长的很漂亮,眉清目秀,皮肤很白,纤细窈窕,很多年轻侠客是她的裙下之臣。 她愣了一下,“有何不同?”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生死决战,就是我直接拍死你,你们白林山庄还得跪倒在我面前讨好我。赌注之战呢,只定输赢,赢了有添头。” 她语笑嫣然,眉眼弯弯,说不出的怡人,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嚣张。 白意儿愤怒的直跳脚,“你欺人太甚,好,生死决战,我倒要看看你死,还是我死。” 她就不信输给一个小丫头! 宋问情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劝道,“白小姐,你不是她的对手,不可意气用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小魔女啊,一提起这他就忍不住替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这几年,他被她折腾的死去活来,太苦逼了。 白意儿的脸色一变,隐隐有一丝酸味,“宋少侠,你居然帮着这个小妖女?” 宋问情蒙逼了,他真的是一片好心。 霁月看在眼里,深感好玩,原来宋问情的行情不错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他。 “哈哈,好心没好报吧,活该。” 一听这话,白意儿更生气了,非要跟沐霁月生死之战。 赫连叶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白庄主,劝劝令爱吧。” 看着赫连叶师徒的反应,作为千年老狐狸的白庄主,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下赌注吧,你想要什么?” 白意儿跺了跺脚,一脸的不甘心,却不敢再说什么。 沐霁月眼珠一转,“白林山庄最贵重的是什么?” 站在身后的的半春淡淡的说道,“镇庄之宝麒麟温玉,有去毒清火,冬暖夏凉之功效。” 霁月满意的眯起眼晴,“不错,就这个,来吧。” 她的手心朝上,轻轻托着,半冬立马将自己的长剑递到她面前。 她随手拎着长剑,斜斜的站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全然没放在心上。 白意儿感觉受到了轻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拿着武器就跳到台上。 眼见就要打起来,白庄主打断了,“等一下,四小姐还没说输了要赌什么?” 大家都想亲眼看看这位所谓四小姐的本事,都忘了霁月还没有拿赌注出来。 霁月不假思索的说道,“明月楼六成的股。” 全场一片骚动,窃窃私语,震惊的不行。 鼎鼎大名的明月楼谁不知道?明月楼代表着权势和财富! 不管是官员还是江湖中人,都以拿到明月楼的VIP贵宾卡为荣。 在里面,不允许械斗的,只谈风月,只享受。 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吧?怎么可能是她的? “什么?明月楼是你的?”白意儿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盟主,那不是明月山庄名下的产业吗?” 她问出了大家最好奇,却不敢问的问题。 正因为明月楼,这些年明月山庄名声鹊起,在江湖中的地位越发的崇高超然。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种时候,只要去求一求明月楼,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但即便如此,大家捧着大把大把的银子,明月楼的主人还不肯收呢。 她有规矩,三不接,贪官污吏不接,十恶不赦不接,色胚不接。 除了这三条外,还要看眼缘,那是相当的任性! 但是,越是如此,越受人吹捧! 赫连叶不禁苦笑,败家子啊,六成的股,那得多少钱。 不对,关键不是钱的问题! “明月楼真正的主人是她。” 还有四成股,皇帝占二成,他占一成,算是寄宿费……还有一成是那位小世子的。 大家目瞪口呆,感觉世界玄幻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但这么奇怪的事,还是第一次碰上。 “盟主,您跟这位四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赫连叶默然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住他的,吃他的,学他的武功,却不是他的弟子,但给了足够的利益和好处。 银钱两讫。 大家见他不吭声,只好看向宋问情,宋问情也是一脸的蒙逼。 他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关系,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各种的虐他。 嗯,偶尔会带着他一起玩。 痛,并快乐着! 众人茫然了,这很难回答吗?怎么都消声了? 大家只好看向沐霁月,她倒是落落大方,笑眯眯的说道,“我是他的债主。” “……” 我靠,不是吧?大家陷了迷茫中,百思不得其解。 明月山庄还差钱?别开玩笑了! 耍人玩吧? 但赫连叶师徒没有跳出来否认啊! 沐霁月有些不耐烦了,“别浪费时间了,我很忙的。” 白意儿这次不敢托大,小心翼翼的吁了一口气,“四小姐,请。” 她神情严肃,严阵以待,把对方当成了生平大敌。 但沐霁月还是懒懒的,拿剑的手势太随意。 “你先来吧,我给你一个展示的机会。” 她是一番好意,但把白意儿刺激的红了眼眶,“不必,我们白家向来讲规矩,你出招吧。” 她一再的坚持,沐霁月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剑挥过去,“轰。” 大家还没有看清楚剑招,白意儿就飞了出去,昏了过去,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还是活。 一招致敌! 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说的一点没错,她一旦动手,对手完全没机会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主动投诚吧 第九百三十二章 主动投诚吧 现场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白庄主心急如焚的扑过去,“意儿,意儿。” 霁月淡淡的道,“放心,我没下重手,只是闭气了,你按她的眉心就行。” 没有深仇大恨,而且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她可不会下杀手。 白庄庄照她说的按了一会儿,白意儿醒过来了,茫然的看着他,“父亲,这是怎么了?” 白庄主把了把脉,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不已,没受伤,“你输了。” 不得不说,人家手下留情了。 白意儿想起刚才的事,猛的弹跳起来。 “我怎么可能输?我还没有出手呢,不行,这不算。“ 她在那个男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丢脸丢尽了。 白庄主连忙挡住她,“意儿,你别闹。” “父亲,再给一次机会。”白意儿眼眶红红的,很是不甘心。 白庄主也想哭了,傻女儿啊,你再练一百年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人家怎么出招的,他都没有看清楚! 霁月倒是挺大方的,“不算就不算,再来呗,这一次你先出手。” 白意儿眼晴一亮,猛的扑过去,长剑刺向沐霁月。 沐霁月也不闪,等到长剑还差一寸时,轻轻一挥,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出剑,闪过一道流光溢彩的白光,一股大力袭来,白意儿挡不住,又一次飞了出去。 动作飞快,眨眼之间已经结束了。 这一次沐霁月控制了力道,没将人弄晕,白意儿倒在地上后,迅速爬起来,很是狼狈。 白意儿惊疑不定,“你……使了什么招式?” “无名。”霁月淡淡的道。 自创的招式,懒的想名字。 她的目光落在白庄主身上,“赌注呢?” “父亲。”白意儿的脸色一变,心中难过极了。 那是镇庄之宝! 白庄主的脸色惨白,却拿出了温玉。“愿赌服输,这是赌注,请收好。“ 还算爽快,沐霁月表示很满意 ,”恩怨一笔勾销了。“ 她眼珠一转,“还有谁想挑战我?只要出得起赌注,本小姐热烈欢迎。” 不用偷不用抢,就能让对方的宝贝拱手送上,多爽啊,再多来几次吧。 但是,在她逆天的实力面前,谁还敢伸手? 无道子越发的忌惮她,若是一战,他未必会赢。 “你只是想要赌注?未必吧,你这是借机显摆实力,想给整个江湖来个下马威,你另有所图。” 霁月嘴角微勾,这货色想要盟主之位? 堂堂正正去争呗,耍什么手段? “图什么?” 无道子最大的追求就是成为江湖的主宰,说一不二,号令天下群雄。 “当然是图武林盟主之位,你死心吧,来历不明的人没资格当盟主。” 霁月彻底无语,淡淡的嘲讽道,“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 无道子只识字而已,没读过几本书,他只对武功感兴趣,“不要说这种怪话,听不懂。” 半冬看不下去了,一脸的嫌弃,“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说,你眼光太短浅,格局太小。” 这么笨,还想当盟主? “……”众人哑然,面面相视。 无道子的脸色忽青忽白,很难堪,却没有发作,“这是不是表示,你对武林盟主之位不感兴趣?” 霁月摆了摆手,嫌弃的不行,“送给我都不要,又累又辛苦,整天奔波苦。” 一个包袱而已,凡事要出头,遇事要冲在最前面,有毛意思? 无道子想吐血的心都有了,他最重视的东西,在这丫头眼里,推之不及,还看不上。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赫盟主,你管管她。” 赫连叶也看不上他,行事太过小家子气,生怕别人比他强。 “她缺点很多,但很实诚,不玩虚的。” 她根本不屑跟他们玩,好吗? “……”无道子被怼的想骂人。 他身后的弟子无尘见师徒难堪,赶紧跳出来解围,“她不是青城派的叛徒吗?她不是有四十岁了吗?大家为什么不围攻这个妖女?” 众人嘴角直抽,太没有眼力了,青城派祖师爷都不是她的对手,好吗?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本小姐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少,陈安平再练一百年都不是我的对手,青城剑谱也就他当宝贝。” 她不屑的语气,把陈安平气的胸口疼。 还没等他发作,沐霁月率先出手了,“陈安平,我们之间的恩怨该怎么了?” 陈安平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马上将青城剑谱全都收回来,再自废武功,我就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他忽然抖起来了,好像有所仪仗般,有恃无恐。 沐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脑子没病吧?” 陈安平冷喝一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粉身碎骨。” 他好大的口气,似乎有什么杀手锏。 霁月眼神异采一闪,“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本小姐等着。”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飞奔进来,慌乱的大叫,“不好了,外面被官兵包围了。”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大家大惊失色,“什么?” 官府和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啊,难道是谁犯事了? 外面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想活命的话,一个个出来主动投诚,否则万箭齐发,死无葬身之地。” 会场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大叫,“怎么回事?官府怎么会来?为什么要抓我们?” “什么投诚?到底搞什么?” 陈安平忽然手指着沐霁月,大声喝道,“是你,肯定是你将人引来的。” 所有人看着沐霁月,眼中惊疑不定,面色不好看。 她的来历不明,最让人忌惮。 霁月抿了抿嘴,好戏终于开场了! 赫连叶面色惶急,“别胡闹,这是不可能的。” 沐霁月虽然顽劣,但极有分寸,再说了,没有好处的事,她才不干呢。 陈安平仇恨的目光扫过来,“赫连叶,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你的私生女。” 赫连叶嘴角抽了抽,极力维护次序,“我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大家不要乱,不要紧张,不要擅长出手,会有办法解决的。” 他说话之间,一群手持弓箭的官兵出现在外围墙上,齐齐对准场内的武林中人。 第九百三十三章 是时候让你清醒些了 第九百三十三章 是时候让你清醒些了 其中两个人的身影非常显眼,一个是红衣女子,长的艳丽,丰姿绰约,一个是男子,三十几岁的样子,是个军官。 “诸位官爷,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我们犯了哪条王法?” 红衣女子扬声一笑,“四妹妹,多谢你甘当卧底,才让我们顺利的找到了这里,大家听着,江湖动荡不平,官府早有意收编,愿投诚者赫免无罪,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她看着沐霁月的眼神快要溢出来了,是三公主。 沐霁月玩味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點。 三公主身边的军官是当地知府的长子,谢元,是一名参将。 他一切都听三公主的安排,“大家都听着,想活命就听话。” 底下一片喧哗,大家怨恨的目光看向沐霁月,全是她害的。 陈安平趁机挑事,“果然是她,大家都亲耳听到了吧?快将她抓起来,拿来交换。” 霁月眼神凉凉的,似笑非笑,一看到她这表情,赫连叶后背升起一丝冷意,暗叫一声不好,这是要虐人了。 他赶紧站出来,“不要乱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其实他一点都不担心沐霁月,而是担心无辜的武林同道。 陈安平眼神一闪,愤怒的斥责,“赫连叶,你要跟全武林为敌吗?” 三公主得意洋洋的看着底下的人,心中快意极了,“我再给你们一桩香的时间,一柱香后,我就将火烧华山。” 她的心够毒,就没打算让沐霁月活着。 当然,能将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收服,为自己办事,她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武林中人急的直跳脚,“说什么收编,这种鬼话谁会信?” “我们还等什么,拿她当人质杀出去。” 霁月无视这些怨恨的眼神,气定神闲,“沐璐,你居然逃出来了,有长进,不错,念在你叫我一声四妹妹,我就提醒你一句,凡事啊,要多留一个心眼。” 她的那点算计一眼就能看穿,收服整个武林?做什么梦呢? 江湖信奉的是强者为尊,跟朝堂的手段是不一样的。 朝堂玩的是人心,耍的是心眼,但是,江湖是另一个世界,一力破十会。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三公主有什么?没心眼,没本事,没武功,只有皇权。 但是,就算是皇帝,没有本事照样成傀儡。 三公主的脸色变了几变,故作天真的问道,“四妹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冲人群里的某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抽出长剑悄悄朝沐霁月背后走去,快要靠近时,一剑挥过去,“去死。” 沐霁月后面如长了眼睛般,没有回头,却一巴掌拍过去。“轰隆隆。” 那人被掌风拍中,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飞了出去。 ”杀了这个妖孽……啊啊。“那人吐出一口气,众人这才看清他的脸,正是陈安平的亲传弟子。 偷袭不成,反被震断了心脉,强大的武力震住了所有人。 她两次出手,都是轻描淡写的一挥,让人看不清她的实力深浅。 这才是最可怕的! 赫连叶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四小姐,还请悠着点,大家只是被糊弄了,并无恶意。” 她不是好斗的人,不主动惹事,但如果得罪了她,就等着被她怼到哭吧。 沐霁月神情自若,倨傲极了,“脑子是好东西,可惜不是人人都有的。” 这么拽,配上绝世美颜,格外的养眼。 陈安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赫盟主,你这是跟官府勾结上了?把我们兄弟都当成了你建功立业的踏脚石?” 无道子也站出来指责,“赫连叶,你怎么能这样?当我们瞎了眼……” 有一半的人附和,现场乱糟糟的。 赫连叶大喝一声,神情严肃的说道,“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江湖同道的事,请大家相信我,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不清楚吗?” 宋问情急急的说道,“我师父这些年做了不少好事,帮了很多人,四处奔波为大家排忧解难,这样的人怎么会害你们?” 陈安平眼神微眯,冷冷的说道,“那你亲自将这妖女擒下,证明给所有人看。” 他是没有这个能力拿下妖女,但能借助大家的手。 大家联手,没有办不成的事。 赫连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决定以后离他远远的。 落井下石,小鸡肚肠,怪不得一直成不了一流的高手。 “我不能。” 这话激怒了众人,纷纷怒斥,“赫连叶,算我们瞎了眼,看错了你,你这官府的走狗,江湖的败类……” 沐霁月也不吭声,默默的看戏。 在这混乱之时,站在墙头上的三公主得意的笑了,还不忘捅一刀,“四妹妹,你赶紧将这些人都杀光了,我为你请功。” 这是硬生生的将沐霁月往整个江湖的对立面推,心思险恶。 沐霁月有些不耐烦了,破坏她看戏的兴致。 “沐璐,念在皇帝的面子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来求饶吧。” 她好大的口气,根本没将对方看在眼里。 三公主的笑脸僵住了,狠厉之色一闪,”四妹妹,你又抽什么疯……啊。“ 一道白光射向三公主,目标是她的胸口。 三公主浑身发凉,四肢像冻僵了,眼睁睁的看着长箭射来,却动弹不得,血液倒流。 站在她身边的谢元心中大急,”保护公主殿下,救驾。“ 他挥舞着大刀想挡住长箭,但是,箭速太快了,他只来得及挡一挡,长箭的方向歪了几寸,扎中三公主的肩膀。 鲜血喷了出来,三公主肩膀一阵剧痛,气血翻滚,“沐霁月,你好狠。” 说出手就出手,一点都不念姐妹之情。 她却全然没想过,要对沐霁月留情,只有她负别人的,没有别人害她的道理。 这样的双标也是醉醉的。 谢元慌乱的替她处理伤口,忙乱不已,生怕三公主有个好歹。 沐霁月深知她的性子,根本没打算善了,“你早知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来招惹我,死了也活该,看来,这些年你过的太滋润,得意忘形了,是时候让你清醒些了。” 第九百三十四章 这是帝女啊 第九百三十四章 这是帝女啊 她又一次拿起弓箭,对准三公主,“你,我想杀你,轻而易举。” 三公主浑身一抖,下意识的缩到谢元身后。 谢元不禁急了,哪来的泼辣货?居然连公主都敢杀,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放肆,胆敢对公主殿下无礼,罪该诛九族。” “诛九族?”一听这话,霁月乐了,身边的丫环们都乐了。“呵呵,你把这话说给皇上听听,看他会不会诛你的九族!”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谢元的心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是什么意思?” 三公主不是说,在江湖中认识的一个金兰姐妹,后来闹翻了? 三公主急白了小脸,不能让他知道沐霁月的真实身份,免得投鼠忌器。 “别理她,她特别喜欢说谎,真真假假分不清,下令射杀她,快,不要让她说话。” 霁月嘴角一勾,坏坏的笑道,“我习惯性的在长箭上涂点东西,这次是毁容的东西哟,你慢慢享用吧。” 三公主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捂着伤口,“沐霁月,你这个疯子,快把解药给我。” 沐霁月的医术有多逆天,她是亲眼见过的! 如今太后不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全靠一颗神药。 霁月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不给!” 气的三公主想骂人,“你若是给了,我就饶你一命。” 霁月的回答就是拿起弓箭对准她的面容,三公主赶紧捂脸,急急的大叫,“喂,你不要乱来,我是你亲姐姐。” 一时慌乱,失言了,她还没有意识到,身边的谢元脸色大变,“亲姐姐?你说什么?” 若是沐霁月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但是,三公主亲口所说,必不是假的。 三公主居然骗了他?拿他当枪使了? “呃?我是说……”三公主懊恼不已,她居然帮沐霁月间接证明了身份,怎么办? 半秋看不下去了,大声嘲讽道,“你傻啊,她是公主,我家小姐也是帝女,皇上亲生的,你杀她试试?你诛她九族试试?” 不好意思,皇帝也在九族之内,三公主也是。 谢元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刚刚还说了那种话,要死了。 太坑了,三公主坑死他了! 再不得宠,也是皇帝的女儿,若有个不好,在场的人都逃不了。 江湖中人也炸开了锅,个个呆若木鸡,议论纷纷,“帝女?那就是公主?” “赫盟主,这是真的吗?她是公主?” 终于能解释赫连叶对她的恭谨了,除了皇室,谁还有这个脸面? 赫盟主也是愁的不行,这道破了身份,后面还有很多麻烦事呢。 “是,圣上的四公主,她只是来历练的,最后终将回到宫里。” 所以,不会跟人抢什么武林至尊,在江湖中人的权势地位,在皇家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陈安平大受打击,妈蛋,这下子真的要完蛋了。 他儿子居然还想抢她当小妾,怪不得她那么嚣张。 哎,堂堂公主哪里不好玩,偏来江湖玩?真是个害人精。 他忍不住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赫连叶忍不住怼回去,“我早就提醒过大家,惹不起,远远的看着。” 众人默然了,好忧伤。 尤其是得罪过沐霁月的人,心塞不已。 无道子眼神闪了闪,“四公主,你既然是公主,那就让他们都退下去吧。” 他的心眼够多,这种时候跳出来想干吗?沐霁月抿了抿嘴,“估计不行。” “什么?”大家不约而同的问道。 就连那些官兵也很好奇,这皇室的公主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两人内斗,也不能把这么多人拖下水啊。 霁月双手把玩着弓箭,笑的意味深长,“三公主跟我有血海深仇,她想借助大家的手除掉我呢,反正她只要不是亲自动手,皇上就不会拿她怎么着,毕竟是亲生的儿女,但动手的人都活不了,抄家灭族的下场。” 这话一出,大家都很不安,惊疑不定。 其实大家都猜到了些许,但亲耳听到还是很震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不管是上面的官兵,还是下面的江湖人士,个个面色不好看出,谁都不想卷入这种事中。 三公主急的直跳脚,“大家不要听她胡说,父皇不喜欢她,从来没把她当成亲生女,她一出生就在冷宫长大的。” 那又如何?众人很想问一句。 谢元被坑的最惨,是他负责带队的,也是他力排众议接受了三公主的指令。 结果,告诉他,这只是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这分明是想害死他。 他忍不住冷冷的说了一句,“那也是亲女,代表着皇室的尊严。”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是告她? 谢元已经顾不上她的感受了,只想圆满的把事情圆过去,保住小命要紧。 “四公主,你们姐妹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是解不开的?还是握手言和吧,不要让大家都跟着受罪。” 底下也是一片劝和声,“是啊,三公主,都是姐妹,有话好好说。” 这样的劝解,让三公主第一个炸毛了,“放屁,你们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沐霁月,你敢不敢说出来?” 她义愤填膺的样子,让沐霁月很是无语,她怎么总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永远是别人。 “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把你母亲从宸妃之位拉下来,成了微不足道的小美人吗?不就是把你亲弟弟的腿打折了,害他成了废物,永远不可能登上皇位吗?不就是让你外祖家抄家灭族吗?” 我靠,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是畏惧,是害怕,是忌惮,更多的是惶恐。 天啊,她只是个小姑娘吧,就这么牛逼逆天了。 怪不得敢一个人独闯江湖。 抄家灭族啊,比他们江湖中人还要狠辣。 更让他们不安的是,做了这么事的人,居然全身而退,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有。 可见,皇上是什么态度了。 但是,三公主看不到这些,只看得到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看得到母亲的不易和和兄弟的自残。 她心里只有怨恨,“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还有没有良知?” 第九百三十五章 断发 第九百三十五章 断发 众人一脸的蒙逼,这宫里的情况太复杂,对和错,傻傻分不清。 反正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的! 不过,这四公主太牛逼了,愣是将一个宠妃和得宠的皇子废了。 霁月朝上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嘲讽道,“你脑子没病吧?你娘是怎么登上宸妃之位的?你们姐弟的荣耀是哪来的?是用我外祖家几百条人命换来的!” “是用几个王爷和世家共三万多人命换来的!” “是用母后的命换来的!” 所以,这只是一个轮回而已,很公平。 三公主咬紧牙关,脸色很难看,“那是你母亲没本事,怪得了谁?” 得,大家听出来了,杀来杀去,全是宫庭恩怨,谁都说不上干净。 但是,三公主就有点好笑了,人家失败是没本事,自己失败呢,就怪对方没有良知。 说出来贻笑大方! 他们江湖人都知道,为母报仇天经地义,没关乎什么良知。 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别人做十五。 还奢求别人有良知,放过你,那你不要干坏事呀。 霁月根本没将三公主放在眼里,“是,她没本事,不够强大,所以被害死了,那我够强大,可以替她报仇,天经地义,不是吗?我不介意你来报仇,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否则只能死在我手里。” 她说的干脆利落,简单明了,恩怨分明,赢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江湖中人,快意恩仇。 三公主恼羞成怒,“给我杀了她,赏银一百万两。” 好大的手笔,一片倒抽冷气声。 很多人脸上闪过贪婪之色,冷冷的盯着沐霁月。 霁月很是无所谓的反问,“你哪来的钱?你在宫中穷的叮当响,连打赏下人的钱都没有,你倒是先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让大家给你卖命,也得实在些,不能哄人玩。” 这话一出,三公主面红耳赤,气的浑身发抖。 “我有钱!等我杀了你,明月楼就是我的。” 得,这是打着杀人劫货的主意,公主跟强盗没区别嘛,好多人笑了。 霁月看着无知无畏的女人,哭笑不得,哪来的底气啊,“这是想抢我的东西?”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痴心妄想。” 一群侍卫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英姿雄发的年轻人,气宇轩昂,神采飞扬,面如冠玉。 霁月眼晴一亮,南宫寒熙! 三公主的脸色一白,又急又怒,他来的好快,“表哥,你……怎么来了?是她欺负我,表哥,你一定要帮我。” 南宫寒熙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紧张的看着霁月,“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来晚了。” 经年不见,眼中全是思念。 每一天都疯狂的想念她,迫不及待的想来见她。 一年一次的相见,满足不了他日益疯长的思念。 “来的正好。”霁月微微一笑,“她拿我没办法的。”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来不及寒暄,就先办正事。 “永宁王府奉旨执行公务,不相关的人统统退下。” 他修长的手指向三公主,眉眼清冷,“来人,将三公主拿下。” 三公主眼前一黑,悲愤交加,每次都这样,他的眼里只有沐霁月,永远护着沐霁月。 “表哥,你疯了吗?我这是奉了父皇的命令……” 南宫寒熙神情一冷,警告般看着她,“皇上让你杀他的亲生女儿?” 三公主如被冷水浇下来般,浑身一颤,“这……” 她好不容易重得皇上的宠爱,是万万不想再失去的。 为了一个沐霁月搭上自己,值得吗? 南宫寒熙步步紧逼,不肯轻易放她过关,“你要考虑清楚,皇上可容不得假传圣命的人。” 这帽子太大了,谁都扛不住。 三公主犹豫了,挣扎了, “我……你……是她逼我的,她对我下毒,我只是反击。” 她有前科,南宫寒熙一个字都不信,“这种话去跟皇上说吧,看他信不信你?” 三公主一脸的不可置信,伤心不已,“你不信我?” 这么造作的演技让沐霁月忍不住哈哈大笑,把三公主气的直瞪眼。 南宫寒熙对她特别不耐烦,这五年来一直缠着他不放,把他恶心的不行,“你就没干掉一件好事,让人怎么信?” “哈哈哈。”霁月笑的满面通红。 三公主气的抓狂,“沐霁月。” 南宫寒熙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拿下。” 他的亲卫冲上去,硬是将三公主从墙头拽下来,三公主眼眶红红的,又羞又气,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的,只好为自己争取最好的权益。 “表哥,你让她拿解药出来,她会听你的。” 在这种时候下,她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只恨自己的亲信没用。 谢元也是没用的,整天吹牛,真正上阵时,就吓的这样,全然没有表哥的强势和霸气。 还是表哥跟她最配。 南宫寒熙没给她好脸,“我为什么要帮你?” 三公主呆了呆, “……我是你表妹。” 南宫寒熙温柔的看向沐霁月,“她是我未婚妻,当然是未婚妻更重要。” 我靠,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拼呢,原来是情敌! 沐霁月也是很无奈,她可没有承认啊。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了霁月一眼,明知落在他人之手,该忍忍的,但就是忍不住。 “只要一天没赐婚,就没人当真。” “我当真就行,你可以滚了。”南宫寒熙根本不想跟她多说。 三公主心中略定,只要不伤她性命就行,反正父皇不会杀她的。 她胆气一壮,“送我去见父皇,我让父皇找你算账。” 忽然她看到沐霁月走过来,不禁吓了一跳,“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啪啪。”沐霁月对着她就是两巴掌,又踢了一脚,这人太贱了,没忍住。 三公主当众受辱,又羞又气,“沐霁月,你疯了吗?” 沐霁月见她还这么嚣张,抽出一把匕首,对准她脖子挥下去,三公主的半截青丝断了,头发只到脖子,特别难看。 “不是要告御状吗?我帮你多列几条罪状啊。” “你居然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三公主刚叫嚣了一半,见沐霁月还要出手,立马识时务的道歉,“沐霁月,我错了,我道歉。” 她转的太快了,让看客们无语望天,“……” 众人嘴角直抽,丫的,这么没用,刚才的威风哪去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跟我回去吧 第九百三十六章 跟我回去吧 闹了这么一场,武林大会是开不下去了,休息几天压压惊。 南宫寒熙包下华山山底一家小酒铺,一进屋子,他紧紧抱住霁月。 “霁月,我好想你。” 每年一次的相见,满足不了他呀。 好想天天见到她,去哪里都带上她。 沐霁月心塞的发现,他又高了,明明她吃的也很多啊,怎么就不长个子? 南宫寒熙发现她分心,狠狠咬了她一口,被她一把推开,“别闹,我们都是大人了。” 南宫寒熙收敛了许多,惹毛了她,想见她一面就难了。 自从她出宫后,变的越发随意,却让人跟不上了。 有时皇上召见,她只当作没听到,置之不理。 偏偏皇上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得好言好语的哄着她,谁让她赚钱的能力很强大呢。 她不仅将生意开遍了三国,还打通了下南洋的海航线,组织了一条舰队,所有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牛逼的不行,皇上都震惊到了。 光是这一条航线就能给皇上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当然,沐霁月手中的钱更多,她才不会替人做嫁衣呢。 皇上只占了两成的股,还要提供各种便利,但是,就算是这样,依旧赚的盆满钵满。 他是负责过手的人,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上曾经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轻叹,沐霁月怎么不是一个男儿?否则皇位肯定是落到她身上。 南宫寒熙倒是庆幸不已,幸亏是女的。 他想了想,“跟我去见皇上吧,你们有五年没见了。” 这几年全是他从中联系,负责沟通,这对父女从不见面,也是绝了。 沐霁月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笑眯眯的摆手,“没兴趣,巴不得永远不见呢。” 只作生意伙伴就好,大家赚钱一起花呗。 南宫寒熙忍不住多劝了一句,“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皇上很想你,真的。” 皇上带着太后和宫妃们南巡,正好找机会见见面。 呵呵,沐霁月丢了个白眼过去,这话说的心不心虚? 想她?怎么可能?他们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别白费力气,我们都不领情。” 南宫寒熙默然了,她也太倔强了,在江湖飘荡真有这么好玩? 有时他很担心她会坐着海船离开,去一个遥远的国度。 沐霁月拿出一个洁白的玉瓶,里面有十二颗药,“这药丸拿去给太后吧,给自己多讨点好处。” 太后的病无法根治,依旧需要沐霁月的药吊命,一月一颗。 这样一来,太后就不敢杀沐霁月。 南宫寒熙紧紧握住玉瓶,眼神晃了晃,“太后……她……” 他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瘾。 霁月顺手拿了两杯茶,一杯给了他,“什么?”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她希望我早日完婚,你跟我回去,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吧。” 他也算是大龄青年了,催婚已经摆上日程。 霁月愣了一下,“她是想让你跟三公主早点成婚,你装什么糊涂呢。” 皇室纵容三公主,摆明了想撮合这一段姻缘。 南宫寒熙一脸的嫌弃,“这是不可能的事。” 面对三公主的紧追不舍,他越来越不舒服。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三公主越来越失控了,他们就不管管?” 为了追一个男人,满世界的乱跑,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甚至不择手段铲除情敌。 三公主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嫁给南宫寒熙! “唉。”南宫寒熙愁眉苦脸,他跟皇上和太后都提过,但他们就是不管,怎么办呢?“我真想一巴掌打晕她,又怕她就此缠上来。” 他的样子太可笑了,霁月忍不住偷乐,被南宫寒熙狠狠瞪了一眼,“你还有心情笑?” 要是她肯答应嫁给他,早就解决问题了。 霁月哈哈大笑,“本来就很好笑嘛,辛苦了,世子。” 南宫寒熙好想打她屁屁,不乖,不听话,她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根本抓不住。 “你这是幸灾乐祸!” 霁月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呀。” 南宫寒熙气的直翻白眼,“今天的账你付。” 霁月咋咋乎乎的叫起来,“应该你请我才对吧?我给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其实,大家都不差钱,就是好玩。 南宫寒熙一脸的无可奈何,“好吧,我请。” 大家都饿了,等饭菜一送上来,就埋头苦吃。 吃饱喝足,喝着醇香的茶水,是一大享受。 南宫寒熙直勾勾的盯着霁月看,“我……” 他犹豫不决,支支吾吾了半天,霁月再也看不下去了,“赶紧说,别拖拖拉拉的。” 南宫寒熙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封信,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信递过来,“这是紫衣侯让我捎的信,给你。” 好想撕掉,肿么破? 霁月很惊讶,随手接过,挑了挑眉笑道,“你没毁掉?” “我是那种人吗?我……”南宫寒熙很想表现的成熟有担当,值得女孩子托付终生,但是,就是没忍住酸意,“很想毁,但怕你生气。” 好难过呀,想要抱抱。 霁月看着一脸委屈的他,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真乖。” 南宫寒熙的头压的低低的,方便她摸,不过,嘴里却嘀嘀咕咕的,“你又占我的便宜,要负责哟。” “切。”霁月轻敲他的脑门,有这么想成亲吗? 她拆开信细细翻看,南宫寒熙一脸的嫉妒,眼睛都红了,却不敢做什么,“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就不信他们私底下没有暗中通信! 霁月淡淡的道,“朋友。” 这么简短的两个字怎么可能安抚他不安的心,他犹豫了一下,“他……说了什么?”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郁闷的不行,“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就是忍不住。” 霁月的心一软,将信给他,“你自己看吧。”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关心的话语,让她注意身体之类的。 南宫寒熙立马转怒为喜,“霁月,你对我真好。” 他的喜怒哀乐还是那么鲜明,不藏不掖,全摆在脸上。 跟他在一起,沐霁月不用考虑那么多,感觉很舒服。 第九百三十七章 聚散匆匆 第九百三十七章 聚散匆匆 “赶紧好好吃饭,吃完早点休息,你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他还要赶回去跟皇上会合! 南宫寒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跟我一起去嘛,好不好,霁月。” 私下无人时,他可粘沐霁月了,撒娇赖皮齐上阵,不怕丢人。 沐霁月的态度坚决,“不好。” 好不容易逃出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怎么还可能回去? 看她一副恨不得跟皇宫撇清关系的样子,南宫寒熙很忧伤,“哎。” 沐霁月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露出攻气十足的笑,“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给爷笑一个。” 南宫寒熙很配合的瞪了一眼,“臭流氓。” 在一边随侍的人忍不住笑喷了,“噗哧。” 半冬连忙捂着小嘴,尴尬不已,“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见识还是少啊。”霁月也不生气,随口说了一句。 吃完饭,沐霁月走到哪里,南宫寒熙都跟着,像甩不掉的小尾巴。 他不停的说话,沐霁月困的不行,最后终于忍不住把他赶回去休息了。 潄洗完,沐霁月刚爬到床上,准备睡了,外面传来敲门声,“霁月,霁月。” 又是南宫寒熙! 沐霁月很无力,哥哥呀,这到底闹哪样?“大晚上的不睡觉,想干吗呢?”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说道,“陪我去看星星。” 沐霁月看了外面的天色,黑压压的,哪来的星星。“不去。” 南宫寒熙的声音沮丧不已,“陪我聊聊天,我明天就走了。” 他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回音,委屈的抿了抿嘴,没良心的丫头。 他呆呆的站着,想回去又舍不得,想离她近点也是好的。 门开了,沐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聊一会儿。” 南宫寒熙的眼晴瞬间点亮,喜形于色,“好好,霁月,你的房间好漂亮。” 他东张西望,一副很新奇的样子。 霁月嘴角抽了抽,“不都一样吗?” 客栈的房间都一样,好吗? 可在南宫寒熙眼里,她哪里都好,住的房间也看着好亲切。 他扯了半天,沐霁月打了个呵欠,眼泪都出来了,她真的好困,她还是个孩子,最缺觉。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明知该走了,还是不舍,“我父王四十岁生辰,你也来,好不好?” 霁月根本不想去京城,在外面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多好啊。“我会让人送礼物。” 南宫寒熙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不行吗?” 霁月受不了的轻拍他胳膊,“不要装可怜。” 南宫寒熙委屈的不行,“可我想见你,每次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话。” “你刚才说了好多话。”霁月笑眯眯的指了出来。 南宫寒熙忍不住一把抱住她,“霁月,我想你,我舍不得你。” 那难忍的思念全化为一个深深的拥抱,霁月有些心疼,“行了,我会考虑的。” 南宫寒熙喜上眉梢,眼晴顿时闪亮,“我当你答应了,不许后悔。“ 扔下这句话,他赶紧跑了。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这是怕她后悔吗?“真是的。” 半夏和半秋过来整理东西,服侍她睡下。 半夏犹豫了一下,“世子还是最在乎你,小姐,您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一般人家的女孩儿一到十五岁就成亲了,只有她家公主没娘管,没人帮她挑选亲事。 她又不肯回去找皇上,真是愁人。 沐霁月根本不想这么早结婚,“我还小呢,多玩几年。” 半夏轻声劝道,“好歹先把婚事订了,世子对您一片痴心……” 不将婚事订下来,她总有些不安。 沐霁月一眼看穿了她心思,微微摇头,订了婚又如何?成了亲又如何? 要出事总会出事的! “放心,我会把你们先嫁出去的。” 半夏羞红了脸,“小姐胡说什么呢,我才不嫁呢。” 半秋是个二愣子,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直接问道,“小姐,你对将来到底有什么打算?真的不想回去了?” 霁月将护肤品擦在脸上,轻轻拍打,“在外面多舒服啊,干吗傻乎乎的回去?” 在外面确实自由,但她玩的像断线的风筝,完全没想过要回皇宫。 半夏有些着急了,“可是,那毕竟是您的根啊。” 根?霁月不禁乐了,她没有根,每一天都是白赚的,开心的活着就好。 “天大地大,在哪里都行,只要开心就好,我对皇宫没有半点眷念,对宫里的那些人没有感情,那不是我的家。”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可沐氏一族是她的家人吗?她可不认! 她有钱,有武功护身,有生意,天南地北任她遨游, 干吗回那个无法自由呼吸的地方? 现在的她,就算是皇帝也拿她没办法了。 惹她不高兴,随时弄条船闪人,离的远远的。 她已经不是五年的她,处处受制,现在不需要忍了。 两丫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主子太有主见了,也是很头疼的。 几缕晨曦升起,东边染亮一丝白光,一行人马悄无声息的站在客栈外面。 一身黑衣的南宫寒熙一走出客栈,所有人行了一礼,动作整齐划一。 南宫寒熙无声的挥了挥手,回头看了一眼,眷念而又不舍。 “走吧。”南宫寒熙牵过随从手里的缰绳,翻上马背,身后的人齐齐上马,训练有素。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黑甲卫! 光是这身势就足以吓退一切宵小。 南宫寒熙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一个身影冲了过来,“世子,世子。” 是半秋,她奔的飞快,手里举着一包热气腾腾的食物,“这是小姐给您做的早点,让您在路上吃。” 南宫寒熙惊喜万分的接过来,是鸡蛋饼?好香啊,“她给我做的?” “是。” 南宫寒熙的心热热的,眼眶微红,“她人呢?” 半秋笑道,“刚睡下,她睡的不好就容易头痛,要不,我去叫她?” 南宫寒熙心疼的摆了摆手,“不不,让她睡吧,好好的服侍她,有什么事通知我。” “是。” “驾。”南宫寒熙双腿夹住马腹,冲进了晨曦中,一行人迅速的跟上,消失在雾水中。 人刚走,刚才南宫寒熙频频回头看的窗子开了,露出一张明媚的小脸,在晨光中美的清新脱俗。 第九百三十八章 愿听公主使唤 第九百三十八章 愿听公主使唤 身后,半夏不解的看着她,“小姐,为什么不去见世子?” 沐霁月淡淡一笑,“见了,他还舍得走吗?” 好吧,她说的没办法反驳,瞧世子的粘乎劲,实在是太肉麻了。 在华山待了几天,将各处的美景都看遍了,沐霁月心满意足的等着武林大会的再次召开。 人都来了,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散了。 踏着彩霞往上走,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中,仿若天人。 忽然,她脚步一顿,微微蹙眉。 半秋不安的看着她,“小姐,怎么了?” 沐霁月看向后面,冷声喝道,“出来。” 有人? 半秋有些茫然,忍不住四处张望。 过了一会儿,索索声响起,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来,“是我,我没有恶意。” 是白林山庄的庄主,他神色有些紧张。 沐霁月盯着他看,冷冷的质问,“为什么一路跟着我们?” “只是同路而已。”白庄主赔着笑脸,“您不要误会……” “误会?”霁月淡淡一笑,“你跟了一天,从早上跟到傍晚,不累吗?” “公主殿下,我……”白庄主错愕不已,没想到早就被发现了。 眼前的女子太沉得住气了,这让他暗暗心惊。 见他迟迟不开口,沐霁月没有了耐性,眉头紧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呃?”白庄主眼珠飞转,强笑着行了一礼,“多谢四公主手下留情,留了我女儿一条小命。” 沐霁月一直盯着他看,确定以前没有接触过,这就奇怪了。 “我不是想听这个,说,为什么总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以前认识我?知道我这个人?” 白庄主的脸色一变,视线飘忽,“不不,我没有。” 沐霁月挥了挥手,“你们退的远些。” “小姐。”两丫环有些担心。 沐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放心,出不了什么事,他不是我的对手。” “是。” “现在没人,把话说清楚吧。”沐霁月的语气很坚定,非要弄个清楚明白。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事关系重大。 她的气场太强大了,压的白庄主喘不过气来,心慌慌的。 “四公主,我该说的都说了,不知道您要我说什么。” 沐霁月在宫中混过,早就修炼成精了,一眼就看出这是假话,“那天我已经发现不对劲,你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错愕,又像是不敢置信,一直盯着我看……” 白庄主呆若木鸡,当时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她都能发现,不得不说她太敏锐了,好可怕。“我没有。” 沐霁月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他,“有没有,我很清楚,你不应该见过我,那么,就是见过跟我有关的人,而且关系很密切,让我排查一下,皇上?在深宫,不可能。我母后死了很多年,你们也没有什么交集,我又没有兄弟姐妹……” 她的声音一顿,“白庄主,你的眼神变了。” “四公主……”白庄主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能通过察言观色直击问题的核心。 果然是宫里出来的,太精了。 沐霁月的脸色一沉,“我以皇室公主的身份命令你,说实话,否则后果自负。” 她都这么说了,白庄主不敢再隐瞒,“我前年见过一个少年,年纪跟你相仿,跟你的长相很像,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就是你偏向柔美,他更偏向硬朗,比你高大些。” 基于她特殊的身份,他难免多想了些。 “很像?”霁月微微蹙眉,心中一跳,天底下有这么相似的人? 白庄主不敢再隐瞒,得罪不起。 “是,非常的像,我有些怀疑你们是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如果是皇子,而且是先后所出,妥妥的嫡皇子,如此尊贵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流落在外面。 霁月心里一动,“在哪里见的?叫什么?” 不管是真是假,亲眼去看一看吧,就当是游玩。 “这……”白庄主犹豫了一下,挡不住她咄咄逼人的目光。“闵桐,清泉山庄的弟子。” 霁月愣了愣,“清泉山庄?秦国的清泉山庄?” 白庄主没想到她如此有见识,连邻国的江湖势力都一清二楚。 他心中暗惊,越发不敢怠慢,“是,我游历秦国时,无意中遇到的,那个闵桐公子是练武的奇才,一手的好剑法,不过……似乎境遇不大好。” 霁月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好?” “挺受师兄弟排挤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庄主索性将那次的事全说出来了,没有隐瞒。 霁月沉默了半响,“多谢你了。” “不敢。”白庄主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个谢字,比他想像的要讲道理。 他迟疑了一下,“四公主,能不能请您指点一下剑法?”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四公主深藏不露,剑术已经登峰造极。 更让人震惊的是,她似乎过目不忘,看一遍就会,悟性高的可怕。 而他,家传的剑法始终练不到最高一层,这让他很困扰。 霁月略一沉吟,“你耍一套剑法给我看看。” 白庄主大喜过望,屏住呼吸抽出长剑,将家传剑法使的虎虎生威。 等他使完最后一招,霁月已经看到了他的软肋,淡淡的提点道,“你家的剑法本是走大开大合的路子,但你先天不足,内力不够充沛,所以最后三式没法运用自如,发挥不了最大的威力。” 白庄主骇然,她全都说中了,他确实先天不足!“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都很吃力。” 他沮丧不已,连连叹息,先天不足,有什么办法?哎。 霁月眼珠一转,“不过……” 不过?白庄主浑身一震,深深的拜倒,“求四公主赐教。”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先天不足后天补,内力不足就练嘛,青城派有一门内功很适合你。” “青城派?”白庄主愣住了,每家的内功和剑法都是不传外人,更何况青城派是出了名的小气。 只是,当他看到沐霁月眼中的笑意,忽然灵光乍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心悦臣服的行了下属之礼,“我白某愿听四公主使唤。” “有你这句话就行。” 第九百三十九章 青城派的算计 第九百三十九章 青城派的算计 几天后,武林大会正式开始,霁月没有出现在人前,找了一棵视野开阔的参天大树坐了半天。 不过,很快发现第一天上台的都是小喽喽,没啥好看的。 她索性等五天后的总决赛再看。 回到住的小客栈,她已经包了下来,住的舒舒服服,没人干扰。 赚了钱,就是享受的! 屋子里燃起宜人的熏香,霁月泡了个热水澡,软软的靠在贵妃椅上,眼晴微闭。 几名丫环围着她打转,端茶送水,按摩梳头,忙的不亦乐乎。 一名小丫头捧着一张大红的请柬过来,“四公主,有您的请柬。” 半春接过来一看,“是青城派的陈夫人,想设宴邀请你,说是求和,我看是没必要去。” 陈家迟早会完蛋! 霁月眼珠一转,“去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就陪他们玩玩,就当日行一善。 约的是晚上,天色微暗,宴席摆在一个小小的客栈内,应该也是青城派包下来了。 陈夫人亲自到前面迎接,态度恭谨了,“参见四公主殿下。” 陈夫人只带了两个亲信女弟子,长的很清秀。 两个女弟子偷看沐霁月,不敢多吭声。 霁月微微颌首,矜贵极了,“起来吧。” 陈夫人战战兢兢地奉承, 好话像不要钱似的。 一行人簇拥着沐霁月上了二楼包厢,宴席准备的很丰盛,山珍海味,无所不有。 陈夫人打量着对坐的女孩子,一袭紫衣,简单而又利落,却穿出了与众不同的尊贵,不愧是皇室的公主。 当初她第一眼看到时,就觉得沐霁月不一般,但想到身世这么显赫尊贵。 儿子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她按下烦乱的心思,面上不露,举起酒杯,笑的谄媚, “四公主肯来,是我们青城派的福气,我先敬四公主一杯,希望您能大人大量,放过我青城派。” 霁月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室内的环境,“可以啊,只要交出所有的内功心法和剑法。” 所有人的脸色一变,尤其是青城派的女弟子,更是义愤填膺。 陈夫人赔着笑脸,低声下气的哀求,“四公主,祖师爷有令,不得将本派武功流传出去,我等不敢违背祖师父的命令。” 她的话风一转,“不过,为了赔罪, 我特意备了几件礼物,希望公主能喜欢。” 她亲自捧出几个礼盒,一盒子南海珍珠,一盒子红蓝宝石,一对雪白的美玉,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都价值不菲。 霁月淡淡瞥了一眼,“赔罪礼物?看来是下了血本。” 话虽这么说,但神情漫不在乎,都没有接,显然没看上。 她是何等的身份,这种东西在皇室里到处都是。 陈夫人眼神闪了闪,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物,“能入公主的眼,就是我等的福气,前几年我夫君得了一样宝贝,您瞧瞧。” 霁月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 陈夫人心中冷笑一声,不识货的东西,真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贵人了? 但面上越发的恭谨,“你可知道此物是什么?” 霁月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知。” 陈夫人神秘兮兮的说道,“是千年凤凰木,清心宁神,经常佩带可以延年益寿,容颜长驻,我看啊,只有您配戴此神物。” 她把东西夸上了天,把两个女弟子羡慕的不行。 霁月这才有了几分兴趣,“听上去是好东西,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夫人喜笑颜开,暗暗松了一口气,特别殷勤的送到霁月手边,“千万别客气,你摸摸看是不是凉凉的?” 盛情难却,霁月顺手摸了一把,“不错,是好东西,让大家都开开眼界吧。” 陈夫人眼中微闪,“既然是公主发了话,你们也过来看看吧。” 两个女弟子过来摸了摸,一脸的羡慕。 陈夫人的视线落在沐霁月身后的两个丫环,一看就知是高手。 她讨好的笑道,“公主身边的两位姑娘也过来凑凑热闹吧。” 半夏和半秋下意识的看向沐霁月,沐霁月微微点头,她们才走过来,随意摸了摸,就当走个过场。 陈夫人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举起酒杯笑道,“我敬公主,先干为敬。” 见她喝光了,霁月淡淡一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陈夫人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掩饰过去,“公主,我是真的很仰慕公主,希望您能原谅先前的冒犯。” 不仅如此,她还看向其他人,“还请诸位都一起喝一杯。” 她的弟子当然听她的,而两个丫环也很给面子,一起举杯喝了。 见大家都喝了,陈夫人暗暗欢喜,笑的很开心了,好话像不要钱般涌过来。 沐霁月似听非听,忽然脸色一变,“不好,我头好晕。” 一双锐利十足的眼晴扫过来,冷若冰霜,“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暗算我。” 两个丫环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陈夫人不再掩饰,得意的哈哈大笑,“公主,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太过咄咄逼人呢?不过呢,等你成了我的儿媳妇,我会善待你的。” 成了一家人,不怕什么报复? 娶到一个公主,权势财富都有了! 这是他们陈家几世修来的福气! 沐霁月震惊不已,像看着一个白痴,“你的儿媳妇?凭陈一帆那个废物?” 陈夫人得意洋洋,笑的别提有多兴奋了,“女人啊,一旦被男人占了身体,就会认命,我儿什么都好,配你绰绰有余,你要不是公主,我们陈家根本看不上,等今天成就了好事……” 生米煮成了熟饭,皇帝也不能说什么了,乖乖嫁进陈家,送陈家上青天。 “成就了好事?”沐霁月被恶心到了,这就是他们的打算? 她冷冷一笑,猛的起身,手指如电,点中了陈夫人的麻穴。 陈夫人软倒在地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会……你没中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沐霁月施旆然的转了一圈,脚步轻盈,显然一点事都没有。 那么,有事的将是别人了! “忘了告诉你,我教过太医院的宋医正医术。” 第九百四十章 被坑成屎了 第九百四十章 被坑成屎了 陈夫人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你会医术!” “不仅会,而且远在太医院之上,我还专门学过毒经。”沐霁月早就看穿了她的打算,一直冷眼旁观,“千年凤凰木是好东西,可以清心宁神,但是,只要配上酒,就是天底下最霸道的迷药。” 他们要送死,她就不拦着,她已经给过无数次机会了。 可惜啊,一路作死。 陈夫人浑身发抖,惊惧交加。“你没喝酒!” 她比想像中更加的难缠,更加的麻烦。 “你不是也没喝吗?”沐霁月不屑的笑了笑,这点玩戏都是宫中玩剩的。 她拿起酒壶,一把按住陈夫人的嘴巴,将酒硬生生的灌进去。 陈夫人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拼命挣扎,但是,全然徒劳。 晕迷时,只听到一道似远似近的声音,报应要来了! 一柱香后,一个鬼鬼崇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四公主,我来了,咦,怎么这么黑?怎么不点蜡烛?算了,看不见也无所谓。” 他推门而入,室内一片漆黑,站了一会儿,视线模模糊糊的看到窗边的软榻上有一个身影,赶紧走了过去。 “四公主,你不是很威风吗?没想到也有今天吧,等你成了我的人,非让你跪在我脚下苦苦乞怜。” 他得意的笑,笑的阴森森的,撕破女子的衣服,“小贱人,贱人,我看你还怎么威风!” …… 客栈外,青城派掌门陈安平请了一群人过来,“诸位,我家夫人宴请四公主,已经化干戈为玉帛,还请几位做个见证。” 他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如十大门派的掌门,比如武林盟主赫连叶,个个身份显赫。 无道子最为殷勤,“既然是公主的旨意,我等当然非常乐意。” 他为人最趋炎附势,一知道沐霁月的真实身份,恨不得跪舔,可惜接触不到啊。 她住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没有她的准许,谁都进不去。 其他人也很给面子,纵然是江湖中人,依旧是天佑国的子民,是沐家的臣民。 “还是公主大量,陈掌门,以后不要那么鲁莽,好好管教儿子,不要再闯出弥天大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很热闹,只有赫连叶最安静。 陈安平不停的赔笑,“是是。” 一行人走进客栈,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赫连叶眉头一皱,停下脚步,“不对劲。” 他侧耳一听,脸色大变,冲上二楼。 其他人纷纷跟上,“不好,好像出事了。” 一间包厢里传来兴奋的低吼声,一声又一声,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却没人敢闯进去,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赫连叶脸色很不好看,“陈安平,你在耍什么手段?” 真是疯了,明知对方的身份,还敢算计,不想活了吗? 陈安平谄媚的笑容散了,换上了得逞的神色,“赫盟主,你这是什么话?我能耍什么手段?那是公主,她想怎么着我都得听着。” 得,他算计了公主,还把脏水往公主身上泼。 这么无耻的人,实属不多。 赫连叶气的发疯,“陈安平,你……你……” 陈安平见已经得手,不再有所顾忌,扬声大叫,“公主殿下,我将见证人都带来了,我们进来了。” 这是要将所有人拖下水啊,算计到他们头上了。 大家都气的不轻,纷纷打退堂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肚子好疼,上茅房。” 谁都不想沾上这种龌龊事。 一旦惹上皇家,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白庄主呆呆的看着,不知所措。 陈安平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四公主的公爹,趾高气扬,嚣张的不行,“大家别跑啊,都是江湖一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赫连叶眼中闪过一丝杀念,“你疯了!会害死大家的。” 沐霁月的性子他最清楚,根本不是世俗能约束的。 如果真成了事,她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将陈家满门杀了。 至于会不会迁怒别人,就不好说了。 一想到这,他想撕了陈安平的心都有了,这废物点心,想死就不要拖着别人啊。 陈安平冷笑一声,嚣张跋扈,“赫盟主,你的胆子也太小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也该换人坐了,等公主成了我的儿媳妇,我就是皇上的亲家……” 一道微冷的声音响起,“不知陈家要娶本宫的哪位姐妹?我怎么没听说过。” 两个青衣丫环伴着一个绝色少女款从楼梯款款而上,笑的清冷。 众人目瞪口呆,神马情况? 赫盟主和白庄主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一颗心放进肚子里。 想想也是,小狐狸精着呢,怎么可能轻易中招? 陈安平整个人都傻掉了,下意识的看向包厢,“四公主!你怎么在这?” 那里面的人是谁? 霁月奇怪的反问,“奇怪了,我怎么不能在这?” 陈安平哑口无言,一股慌乱涌上心头,说不出的紧张。 怎么会这样?哪里出了错? 白庄主笑吟吟的开口,“我挺好奇的,里面是谁呢?” 大家都很八卦的看着包厢,里面不堪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霁月眼神微冷,凉凉的说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砸门。” 陈安平看到她冰冷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下意识的阻止,“不要。” 可惜,太晚了,半秋一剑挥过去,门板碎成两半。 一群人一涌而上,蜡烛适时的燃亮,众人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天啊。” 个个如被惊雷劈中,都傻掉了,天啊,他们看到了什么? 有人忍不住作呕,“呕呕,好恶心。” 陈安平脑门如被一道巨石砸中,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你们……” 这一番动静惊醒了癫狂中的陈一帆,连忙拿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父亲,你快带人退出去,四公主已经是我的人了……” 自己女人的身体不能让别人看! 有个见证就行了! 陈安平气的说不出去,一巴掌拍过去,“啪啪。” “父亲,你为什么打我?”陈一帆气坏了,这是一家人共同商议的结果,如今他的身份不一样了,是驸马爷了!谁敢打他? 第九百四十一章 这是老天的安排 第九百四十一章 这是老天的安排 一道清脆的声音轻轻响起,“真热闹,好一出大戏,我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没人伦的丑事,陈掌门, 这是青城派的规矩?还是你们陈家的规矩?” 陈一帆目瞪口呆,“四公主,怎么是你?那她是谁?” 他看向身下的人,熟悉的面容,整个人都崩溃了,“啊,不!” 他重重跌在地上,浑身发抖,脑袋一片空白,心肝欲裂。 沐霁月又顺手捅了一刀子,“你们一家三口的口味真重。” 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众人面面相视,表情很古怪,陈家算计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了。 何苦,公主是普通人能觊觎的吗? 陈安平胸口翻滚,一口血喷出来,“是你,是你设计了这一切,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们,你害我们陈家还不够吗?” 他好像忘了是自已安排了这一出戏,只是女主角变成了自己的妻子。 而且,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看到了! 他想遮住都不行了! 沐霁月淡淡的嘲讽道,“你想多了,陈家算哪根葱值得我费尽心机去害?我只是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而已,顺手的事。” “你好残忍,他们是母子!”陈安平咬碎了牙齿合血吞,好痛。 残忍?他们联手害她时,就不残忍? 沐霁月冷若冰霜,凛然不可犯,“我知道啊,这就是算计我的下场,我想这个教训应该很深刻。” 陈安平气血攻心,朝她扑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还没到沐霁月面前,就被几位掌门联手出手压了下去,还将陈安平打趴下了,“啪啪。” 半秋挡在沐霁月面前,杀气腾腾的喝道,“冒犯公主者,死。” 痴心妄想的东西,居然用这么耻的手段算计小姐。 沐霁月使了个眼色,半夏上前一步,点开了麻穴,陈夫人幽幽醒来,茫然的看向四周。 沐霁月冷冷的看着不着一缕的女人,“陈夫人,你醒了,感觉如何?” 陈夫人脑海里浮起昏迷前的一幕,低头一看,吓白了脸,连忙抱住自已,“不!你们都滚出去,滚。” 但是,谁都没有离开,因为沐霁月没发话,没人敢走。 陈夫人浑身发抖,拒绝去想发生了什么事,“沐霁月,你还有没有人性?你是畜生。” 沐霁月冷笑一声,“怎么不骂你儿子是畜生?他糟蹋了你哟。” 陈夫人最不堪的怀疑被证实了,脑袋一懵,眼前发黑,“啊啊啊。” 沐霁月还冷嘲热讽,“陈夫人,你一把年纪了,保养的不错,怪不得能勾得年轻人动心。” 她尤其讨厌陈夫人,身为一个女人,却无耻的想出这样的招数,那就让她尝尝这恶果吧。 陈夫人受不了巨大的刺激,一口血喷了出来。 沐霁月嘴角微勾,“这就吐血了?你算计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生米煮成熟饭,皇帝也无可奈何了,到时陈家就能青云直上,称霸江湖,看谁不顺眼就杀了,要十大掌门都跪在你脚底下服软,任由你驱使……” 这话一出,在场的武功高手脸都黑了,冷冷的看着陈家人。 陈家人野心勃勃,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陈夫人浑身一颤,内心的想法全都被说中了,却不敢承认,“我没有!你胡说!” 但是,这种话谁都不信。 连公主都敢染指的人,恐怕敢造反! 沐霁月看着不要脸的陈家人,真不知他们哪来的底气? “野心太大了,连当朝公主都敢算计,还有你们不敢做的吗?传我命令,我要青城派从此消失在江湖,任谁都不得收容青城派门人,至于参与此次阴谋的人,全杀了。” “是。” 陈一帆浑身发抖,忽然大声尖叫,“不不,公主殿下,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这么对我。” 沐霁月震惊的睁大眼晴,极品啊。 “得,为了活命开始装疯卖傻了,你这么无耻,你列祖列宗知道吗?” “我没说错,我睡的就是你,我是驸马。” 陈一帆就是这么认为的,对,就是这样。 他不停的给自己催眠! 沐霁月摇了摇头,“割了他的舌头。” “不,不可以,我是你的夫君……”陈一帆面色苍白,抖个不停,想躲却无处可躲,一道白光闪过,尖叫声猛的响起,“啊。” 半条舌头鲜血淋漓的飞落在地上,陈一帆痛的晕了进去。 陈夫人心中大急,猛的冲过去,挡在陈一帆面前,“不要伤我孩儿。” 霁月淡淡的笑道,“果然母子情深啊。” 意味深长的话让大家忍不住想笑,“噗哧。” 陈安平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四公主,陈家技不如人,受此屈辱怪不得别人,只求给一条生路。”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翻盘! 无道子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笑死人了,做出如此丑事,还想活?我们整个武林的脸都被你们一家子丢光了。” 其他人纷纷指责,“我要是你们,早就一头碰死了,丢人现眼。” 一是不耻陈家人的做法,二是讨好四公主。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四公主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谁都惹不起。 陈安平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一时热血涌上头,“去死。” 他挥舞着长剑刺过来,靠的太近,眼见就要刺伤沐霁月,只见她飞起一脚,就将陈安平踢飞出去。 还非常不屑的瞥了一眼,“不自量力。” 陈安平快要气疯了,“沐霁月,你会有报应的。” 霁月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报应,快意恩仇,开心就好。 “就算有,你也看不到了。” 一阵阵剧烈的痛楚唤醒了陈安平的理智,他强忍着愤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四公主,我愿用青城派的绝学换一条活路。” 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肯做。 可惜,沐霁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青城派的武功我可看不上。” 陈安平都如此低声下气了,还得不到一线生机,悲愤不已,“四公主,凡事不要做的太绝,人在做,天在看。” 沐霁月面不改色,微微颌首,“是啊,所以你们陈家落到这种境地,这是老天的安排。” 第九百四十二章 试探也没用 第九百四十二章 试探也没用 出了这样的事,几位掌门脸上也无光,都讪讪的。 众人犹豫了一下,这事由谁去处理呢? 让官府插手,大家的脸上更不好看了。 霁月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白庄主。” 白庄主连忙站出来,“四公主请吩咐。” 霁月没打算借助官府的势力,江湖事江湖了。 “青城派一事由你负责,务必要处理的干干净净,至于青城派的武功剑谱都交到我手中,钱财就捐给仁心慈幼局。” 至于陈家一家三口,只有死路一条。 白城主恭谨的应了,“是,请四公主放心。” “辛苦了。”霁月微微颌首,“我不会亏待为我办事的人。” “谢公主。”白庄主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打定主意抱沐霁月的大腿。 别人想抱还抱不了呢。 峨眉的掌门 犹豫了一下,“这仁心慈幼局在南江一带挺有名的,但靠的住吗?” 据说收留无父无母的孤儿,照顾他们到成年,一共有三家慈幼局,分散在各地。 不过这年头好多都是打着做善事的旗帜骗钱而已。 霁月微微点头,“当然,因为是我搞的。” 一时不忍就做了,既然做了,自然是尽善尽美。 她亲自管理,严格把控各个环节,每一项规定都是她定的。 亲历亲为,她在这上面花费的精力最多。 明月楼的收益全花在那些孩子身上,她花的高兴。 她已经不差钱了!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好大的手笔,没有一定的财力支持是不行的。 “……公主仁心,我等佩服。” 小小年纪,每每行事超出他们的想像。 皇室的子弟都这么厉害吗? 霁月落落大方,“不敢,就当积德吧,孩子无辜,能帮一个是一个。” 众人沉默了,她这一番心思很难得,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忽然有人开口说道,“我武当派愿捐一万两银子给慈幼局。” “我们峨眉也愿意捐一万。” “我捐五千。”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多谢诸位了, 这样一来又能多开一家了。” 其实,她把慈幼局建成了寄宿制学校,很有现代的感觉。 很烧钱,但很有意义。 是夜,无道子捧着一坛好酒去找赫连叶,赫连叶错愕不已。 他们一向不对盘,无道子为了盟主之位频频给他下绊子,他心里一清二楚。 无道子自来熟,叫厨房弄了几个好菜,拉着赫连叶喝酒。 酒到三巡,无道子终于说到了正题,“赫盟主,念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就透露给我一点消息吧。” 赫连叶早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了当的拒绝,“公主的事不方便透露。” 无道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我只是问些不要紧的,她这些年跟你学武功?学的怎么样?有你几成的功力?皇上怎么舍得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寄养在你家里?你跟皇室到底什么关系……” 他恨不得将沐霁月所有的事都打探清楚,偏偏还说什么捡不要紧的问。 赫连叶已经无语了,人家四公主是你能打探的吗?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问那么清楚干吗呢? “你问了这么多,可惜,一个都不能回答。” 无道子脸皮厚着呢,继续磨,“你不要这么古板嘛,我也只是想探一探她的底,以免得罪了她而不自知。” 他的话赫连叶一句都不信,鬼才知道他想干什么? 赫连叶心思一转,“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她既有江湖中人的快意恩仇,豪气率直,又有皇室的心狠手辣,只要不得罪她,自然相安无事。” 青城派的灭门之祸就在眼前,如果还执迷不悟,那就没办法了。 无道子微微蹙眉,“一手霹雳手段,一手慈悲为怀,真正是个复杂的人物。” 太复杂了,没处下手啊。 他想当武林盟主,但是,比他武功高的人有好几个,如果搭上四公主的线,有她支持,那就好办多了。 赫连叶有些烦他,有什么话就直说,转了十八个弯,鬼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用再试探了,她无意江湖,对争权夺利看不上。” 无道子半信半疑,“她真的不是皇上安插在江湖的钉子?” 赫连叶很无奈,这人太多疑了,真是烦啊。 他神色淡淡的嘲讽道,“皇上手下好手如云,什么人不好派,偏要派金枝玉叶?” 那是一国的帝王,有的是手下,好吗? “也是,是我想多了。”无道子盯着他猛看,又开始试探,“他们父女感情好不好?听说最得宠的是三公主,其他公主平平,四公主很沉寂。” 不止是沉寂,几乎没人提起她,好像没有这个人般。 赫连叶好想给他一巴掌,难道不受宠就能欺负了?光是沐霁月那手段,一般人是扛不住的。 他强压着怒火,冷冷的道,“明月楼二成的股是给那位的。” 无道子目瞪口呆,“……怪不得顺风顺水,没人敢碰,那车马行呢?也是那位四公主的产业?” 赫连叶微微摇头,这人的心眼真多,“是,她喜欢捣鼓这些。” 无道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公主喜欢赚钱啊。” 哪有不爱钱的人,就算是君王,也不能例外。 行了,既然意不在江湖,他就放心了。 至于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彻底消了。 就算不受宠,也是公主!皇上是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受委屈的! 等无道子一走,赫连叶立马去找了沐霁月。 沐霁月挑了挑眉,“就说了这些?” 赫连叶不敢有所隐瞒,“是,他不停的试探,不知道要做什么,不得不防。” 沐霁月心思转了几转,也不知道那家伙的目的。 “我知道了,他若敢乱来,让他有来无回。” 赫连叶有些为难的蹙了蹙眉,“你有主意就好了,我透露了那些消息……” 皇上要是知道,会不会生气? 沐霁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关系,皇上不会在意的,这是事实嘛。” 赫连叶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就好,公主,你能不能……” “说。”沐霁月接过丫环剥的桔子,往嘴里塞。 第九百四十三章 让我当媒婆? 第九百四十三章 让我当媒婆? “说。”沐霁月接过丫环剥的桔子,往嘴里塞。 赫连叶犹豫再三,还是说了,“能不能照拂一下梅老夫人?” 站在一边的几个丫环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惦记着那个老太婆,真不知该说他痴情呢,还是该说傻。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是一直在偷偷照拂她吗?” 据她所说,梅老太婆已经出了掖庭,在京城过的很滋润。 有大房子住,有丫环服侍,小日子过的很不错。 赫连叶苦笑一声,“公主说笑了,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霁月一直觉得他的眼光有问题,“有梅妃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梅疏影得了圣宠,生下一个小公主,五年内爬到妃位,很厉害了。 有了她照拂,三公主母子的日子很不错。 赫连叶犹豫了半响,脸涨的通红。 “我……只是希望……她将来如果做错了什么,您能宽恕一二。” 这话说的艰难,他知道自己太过份了,但是,还是担心啊。 霁月玩味的笑了笑,原来大家都不傻。 “宽恕?” 赫连叶知道梅老夫人的性子,有仇必报,沐霁月毁了她的家族,害死了她的孙儿,这笔账一定会清算的。 但是,以沐霁月的能耐和手段,当年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不要说现在了。 完全没有胜算的! 他能怎么办呢? “我知道不该说这种话,但终是放心不下。” 几十年来,牵挂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明知不对,却情不自禁。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你难得求我一次,我总会给你这个面子的,行,念在她年老的份上,不追究她的责任,只记在她儿孙头上。” “四公主,这……”赫连叶嘴角直抽,这样也行? 霁月眼晴一瞪,“怎么?还不满意?难道你还要顾念她子子孙孙,顾念到死为止?就算你想顾念,凭什么要让别人也帮你照看?好长辈犯错,晚辈承受,天经地义。” 赫连叶哑口无言,“是我错了,不该强求。”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所以,你还是祈求她脑子清醒些吧,老话说的没错,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她一大把年纪了,子孙都死的差不多了,她还活的好好的。” 她也蛮惊讶的,估计把小辈的福气都吸过来了吧。 “四公主。”赫连叶的脸色有些难看。 还给她脸色看?霁月不客气的开嘲,“你也是个傻的,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居然看上了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啧啧啧。” 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为情所困,整天郁郁的。 赫连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不懂情爱,等你哪天懂了,就会明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哪怕爱上了一个坏女人,也不后悔。 霁月彻底无语了,“好酸,你可是武林豪杰,行了,你想在坑里待一辈子是你的事,别坑别人就行。” 要是坑她,她就不客气了。 赫连叶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无奈的叹息,沉默了半响,他忽然问道,“你看问情怎么样?” 他的话题转的有点远,霁月下意识的说道,“武功不行,人傻呆呆的,不够灵活。” 赫连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世上比她机灵,比她聪明的,比她武功高的,没几个了。 “……我打算给他订门亲事,让他早点成亲。” 霁月没有多想,“好主意,他年纪不小了,该成亲了,他有心上人了?去提亲呗。” 梅疏影都成皇上的妃子了,宋问情要是想不开,倒霉的是他自己。 赫连叶又是一声叹息,得,不要瞎操心了,公主是看不上问情的。 “我看中了几个,你帮我掌掌眼。” 霁月呆住了,“让我掌眼?我还是个孩子!” 赫连叶的嘴角直抽搐,太不要脸了,“你也知道,我看人不准,问情的眼光也不行,还是要麻烦你费点心思,毕竟你的眼光很独到,从未出过错,问情的婚事关系重大,他是未来明月山庄的庄主,如果娶错了,后患无穷。”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道理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 “他挑老婆,要他喜欢啊,别人看中有啥用?” 赫连叶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感情可以培养的,慢慢来,公主,一切拜托你了。” 霁月想了想,“就会给我添麻烦,我要那把秋水剑。” 秋水剑是赫连叶新得的宝剑,削铁如泥,霁月一眼就看中了。 赫连叶早知这样,故作为难的说道,“换一样吧。” “秋水剑。” “好,给你。” 等他一走,霁月把玩着秋水剑,身边的丫环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不是说要去秦国吗?为什么还揽事上身?” “是啊,吃力不讨好,你和宋公子这几年都不怎么对盘,何必管他的闲事。” 也没有挑事,也没有冷眼相向,就是不冷不热,相处平平。 霁月抿了抿嘴唇,“好歹相处了几年,我不忍心看他自毁前程。” 半秋愣住了,倒了一杯茶递给霁月,“什么意思?” 霁月喝了一口,神色有些古怪,“梅疏影此次也在伴驾之列,很有可能会遇上。” 半秋和半夏相视一眼,恍然大悟,“您是担心宋公子旧情难忘?不会吧?这些年他都没有提起过。” 如果真的没忘,惹出事情,那麻烦就大了。 皇上的女人啊,是容不得别人觊觎的。 霁月对宋问情了解不深,但是,赫连叶这个前车之鉴摆在眼前,想当看不到都不行。 “不提,不代表忘记。” 明月山庄不能毁了,住了几年,总有些感情的。 显然,几个丫环也想到了赫连叶这个情圣,有其师必有其徒。 “好吧,宋公子人品还行,确实可惜,早早成亲心定了下来,大家都安心。” 霁月的耳朵动了动,嘴角微勾,“解决了此事,我也能安心的离开。” 一道男声猛的响起,“离开?你又要去哪里?” 说曹操,曹操到,宋问情来了。 “你怎么来了?” 宋问情神情有一丝不自在,“师父让我来的,说你有事找我。” 第九百四十四章 我讨厌你 第九百四十四章 我讨厌你 霁月无语了,至于这么心急吗?她还没有仔细看资料呢。 她笑眯眯的挥了挥小手,“过来坐吧。” 难得一见的好脾气,宋问情一脸的惊悚,哪里肯坐?“有什么赶紧说,我很忙的。” 因为那件事,他们俩的关系一直不咋地,经常掐架,当然宋问情一直输,没赢过。 在她面前,他一直很压抑,忍不住想刺几句。 霁月把玩着茶杯,眼睛微眯,写意而又大气,“你怕我?” 虽然他一直不喜欢她,但她对他没有什么恶感。 毕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见面见多了,自然有几分亲近,他人也不坏,所以也想帮他找一份好姻缘。 宋问情愣住了,有些不自在,“能不怕?整天就会欺负人。” 他在她手里就没有占过便宜,每次交锋,他都输的很惨。 他憋着一口气呢,但是,也只是嘴上说说,没干过什么过份的事。 霁月知道他的心病,也没有多说,话风一转,“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妻子?” “呃?什么?”她转的太快,宋问情有些跟不上,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你……你想嫁给我?” “噗。”霁月喷茶了,神马鬼? 其他人也震惊了,他脑袋没病吧?公主怎么可能看上他? 不管是紫衣侯,还是南宫世子,都比他强,好吗? 霁月不满的瞪着他,“你这是什么表情?惊恐?还是欢喜?” 虽然不想嫁给他,但摆出这种惊悚脸,很伤自尊心的。 好吧,就不该给他好脸色! 宋问情的脸瞥的通红,慌乱不已,拼命摆手。 “我……心里有人了,你想都不要想……” 这是拒绝吗?能严肃点吗? 脸滚烫,心乱如麻,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霁月还促狭的调侃,“你的脸好红。” 她骨子里恶劣因子乱窜,调皮的挥洒,就喜欢看他脸红又生气的样子。 宋问情快要疯了,还是那个爱捉弄人的小魔女,他刚刚怎么觉得她好看呢? 一定是眼瞎! 半秋翻了个白眼,“小姐,男人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吗?” 嫁给他?真是笑话,他哪点值得自家小姐倾心?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是啊,喜欢自作多情,就算丑八怪也觉得自己能娶个天仙,最好呢,是身份尊贵的公主。” 半秋不遗余力的吐槽,“白日做梦,想的美。” 宋问情气的跳起来,就算说错了话,也不用这么刻薄吧。 他也是江湖侠女最想嫁的梦中情人! “你让我来,就是来羞辱我?真无聊。” 他转身就要走,后面传来含笑的声音,“要不要喝茶?有雨前龙井。” 宋问情犹豫了,明知该远远离开,但是,不知怎么的,走了回去。“只有茶?没有点心?” 他拉着椅子坐的远远的,一副避嫌的样子。 众人彻底无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紧张什么? 霁月哭笑不得,半秋送上七八样小点心,精美绝伦。 “来尝尝半秋的手艺,很不错哟。” “宋公子,你可要赏脸多吃些。” 宋问情知道不被待见,都习惯了,但还是不吐不快,“丫环随主子,都这么刁钻。” 半秋忍不住吐槽,“又没欠你钱,至于这么啰嗦吗?请你吃点心,还要被数落一通,你可是男人啊!” 宋问情气的不轻,一个比一个嚣张,一群姑奶奶。 “沐霁月,你好好管管她们,免得嫁不出去。” “我身边的人不愁嫁。”霁月揉了揉眉心,都歪楼了。“行了,说正经事。” “你说吧,让我做什么?”宋问情以为又是派他干活呢。 沐霁月轻描淡写的扔出一颗炸弹,“梅疏影出宫了,陪皇上南巡,你想见她的话,我可以帮你。” 宋问情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霁月,半天没反应。 “你有那么好心?” 不是不想,而是逼着自己不要想。 但是,感情是最身不由已的,越是逼迫,越是忘不掉。 霁月在心里轻轻叹息,果然还没忘情,“见过了才会死心,不是吗?我可不想你一直惦记着那个女人,把明月山庄都断送了。” 宋问情倒是不担心,“有你在,明月山庄没人敢动。” 她脾气不好,但心地不错,又护短又念旧。 霁月淡淡的说道,“我要走了。” 宋问情脸色大变,又惊又恼,“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回宫吗?什么时候?” 他一连串的问话砸过来,霁月怔了怔,“不是回宫,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宋问情不禁急了,“你一个女孩子不要乱跑,不安全,人心叵测……”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很不安,好像她要一去不复返了。 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我不在,明月山庄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你不是一直嫌我碍事吗?” 宋问情莫名的心虚,梗着脖子说道,“我是不喜欢你,但没想过让你离开,明月山庄也是你的家。” 家?霁月没有家,在哪里都是一个居住的地方。 “是你的,所以要守住啊。” 宋问情心乱如麻,挣扎了半响,“沐霁月,你……可以当明月山庄的庄主,我不跟你争。” 只要她留下来,庄主之位可以送给她。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有一点小小的不舍,“我不强求不属于我的,宋问情,你以后多长点心吧,照顾好赫庄主。” 宋问情慌乱不已,“你不回来了吗?” 不行啊,她怎么能不回来?他已经习惯生活里有一个她! 虽然她很任性,很自我,行事乖张不讨喜,但是…… 霁月奇怪的看着他,他好像舍不得她呀,是错觉吗?“有可能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看心情。” 一听这话,宋问情顿时暴跳如雷,气的眼眶都红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我讨厌你。” 扔下这句话,他像阵风般冲出去。 留下几个女孩子茫然四顾,面面相视,“……” 半秋弱弱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宋公子有些不对劲?我们离开,他应该开心才对啊。” 怎么像是很失落?很难过呢? 第九百四十五章 凤钗惹出来的风波 第九百四十五章 凤钗惹出来的风波 接下去的几天,霁月特意留心了一下各路侠女,有好几个出色的,长的漂亮,武功也不差,关键是品行。 她暗中打探了一下,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白林山庄的白意儿,苍梧派的袁小蝶身上。 白意儿天真率直,很孝顺 ,就算输在沐霁月手下,也输的心服口服,没有什么怨恨的,不记仇怨是优点。 而袁小蝶端庄大气,落落大方,母亲前年去世的,年纪虽小,但能当苍梧派一半的家,家务都是她管的,品性端正。 这也是赫连叶名单中的人选。 最后一天是最激烈的争夺战,最终决出胜利者,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就在此诞生。 会场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来了,就连沐霁月也隆重登场了。 她的位置在最前面,夹十大掌门座位中间,最为显眼。 她今天穿了一套天蓝的罗裙,清爽简单,却格外轻盈,飘然若仙,珍珠首饰画龙点晴,让人眼前一亮。 她盈盈一笑,如百花齐放,让人看的目不转晴。 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让她极为出挑。 沐霁月四处扫视,看到站在赫连叶身后的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宋问情立马扭过头,一副傲娇的模样。 霁月也不生气,面带微笑,心情很不错。 半秋在会场转了一圈,走回来禀道,“小姐,开赌盘了,大家都在赌呢。” 沐霁月很感兴趣呢,笑眯眯的问道,”大家压谁赢?” 半秋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呼声最高的无道子。” 大部分人都压他赢! “无道子?”沐霁月挑了挑眉,“没戏。” 光是武功高没用的,还要有德行,这帮子江湖人没有那么简单。 半秋盲目的相信自家主子,“那您觉得盟主之位会花落谁家?” “都有可能。”霁月略一沉吟,“不过,我看好苍梧派的袁大侠。” 半秋愣住了,“袁不为?” 霁月围观了好几场比武,心中有数,“是啊,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 她说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坐在身边的人都听到了,神情都很复杂。 宋问情也听到了,皱了皱眉头,她也太张扬了,这种场合瞎说什么呢? 尽做些得罪人的事! “呵呵,你看走了眼,袁大侠武功虽好,但前几年受过伤,一直没好地,功力减退的厉害。” 霁月淡淡一笑,反正她看到了一个隐藏实力的袁大侠。 是不是刻意低调,她也不关心。 “去,压袁不为一万两黄金。“ 几位掌门敬畏的看着她,有钱人啊,一出手就是十万两银子。 这是钱花不完,扔水里的节奏啊,败家子。 赫连叶不置可否,她的钱怎么花都行,再说了,她行事看似荒诞,其实极有分寸。 但是,宋问情沉不住气,“你疯了?会血本无归的。” 她特别任性,任性的让人头痛。 沐霁月笑的云淡风轻,“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也跟我压一把吧。” 宋问情根本不信她的选择,“我才不会跟着你发疯,哼。” 随着半秋去交金子,这事很快传遍全场,现场一片哗然,好大的手笔。 沐霁月无视众人的目光,照样吃吃喝喝,还带了几本书哟。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黄衣少女走过来,走到沐霁月面前,盈盈一拜,“四公主殿下,小女袁小蝶,多谢您支持家父,不过,家父担心……” 要是亏了钱,心里过意不去。 霁月根本没将这点钱放在心上,“没事,玩乐而已,小蝶姑娘请坐吧。” 她正想接触一下袁小蝶呢,打听来的消息是不错,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半秋不知从哪里折腾出了一个椅子,袁小蝶道了谢,不敢正坐,屁股挨了一小半,“谢谢公主,这是几样小点心,是我亲手做的,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她拿出一个匣子,里面装着四色糕点,很精致。 第一次见面,总不好空着手而来。 虽说第一次见,但早就闻名已久,父亲对她更是推崇备至,让她好奇不已。 霁月眼晴一亮,她是吃货,什么都想尝尝,对会下厨的女孩子有种天然的好感。 她拿了一块千层糕,一咬下去脆酥可口,满口香味,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味道很好,没想到你这么心灵手巧,半秋。” 半秋立马拿出一个匣子,里面放着一支凤钗,攒丝工艺清湛,凤凰于飞,栩栩如生,两颗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凤嘴衔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堪称奇珍,民间没有这么精致的钗子。 一拿出来,大家眼前一亮,太漂亮了,好多女子的目光都粘在凤钗上,羡慕的眼晴都红了。 半秋将凤钗送到袁小蝶的面前,“这是我家公主给的见面礼。” 袁小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凤钗最起码值一千两银子,关键是,这种首饰有钱也买不到,应该是宫庭的手艺。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半秋见她识货,而且目光清亮,没有贪婪之色,多了几分好感,“我家公主也不是人人都给见面礼的,这是她喜欢你呢,收着呢。” 这种东西她家公主多的是,就算不回宫,但宫里的好东西不会少了她的那一份,没办法,她家公主可不是好性子的人。 给皇帝赚钱,不给好处是不可能的,如果连公主的份例都没有,她还不翻天了? 所以,每年的份例和额外赏的好东西都会源源不断的送到沐霁月手里。 袁小蝶实在是喜欢这凤钗,见对方一片诚心,赶紧行了一礼,“谢谢公主。” 她接过凤钗细细打算,越看越喜欢。 一只小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过凤钗,口水都掉下来了,“好漂亮的凤钗,是宫里的东西吧,我也好喜欢。” 是个面生的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自有一番风流体态。 沐霁月只当没听到,咬了一口绿豆糕,慢条斯理的看着台上的比试。 都没有见过她,好吗?连行礼都不会,还想肖想她的好东西? 袁小蝶心中不喜,伸手想拿回凤钗,“慧兰妹妹,把东西给我吧。” 黄慧兰扭了扭身体,避了过去,一只手紧紧拽着凤钗不放,满眼的贪婪之色,“公主殿下,这样的凤钗还有吗?我可以出钱买。” 第九百四十六章 男人都喜欢坏女人 第九百四十六章 男人都喜欢坏女人 哪是想出钱啊,分明是讨赏! 沐霁月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半秋口直心快,不客气的怼回去,“我家公主的东西只用来赏赐。” 她家主子不差钱,好吗? 黄慧兰笑眯眯的说道,“那也赏一支给我吧,公主殿下。” 沐霁月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种厚脸皮的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跟你不熟,好吗? 袁小蝶也很尴尬,“慧兰妹妹不要闹了,我请你吃点心……” 谁稀罕吃点心?黄慧兰是拒绝的,冲她甜甜的笑,“小蝶姐姐,不如你把凤钗送给我吧,不,我们交换呀。” 她从发间拔下一支金灿灿的钗,是包金的,只值个一两银子,却眼巴巴的想要交换贵重千倍的东西。 袁小蝶整个人都不好了,风中凌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意思吗? 黄慧兰可不要什么面子,只要好处到手就行了,强自将那支包金的钗塞进袁小碟的手里。 这一番热闹早就引的大家纷纷看过去,比台上的比武都热闹呢。 袁小蝶定了定神,轻轻一挥,黄慧兰的手一疼,凤钗飞了出去,落到袁小蝶手里。 而那支包金的钗塞回了黄慧兰的手里, 黄慧兰脸色大变,刚想发作,袁小蝶抢在前面开口。 “公主赏赐的东西,不敢乱换,还请慧兰妹妹恕罪。” 她轻声细语,面带微笑,但态度坚定,手段也够了。 黄慧兰失了先机,愣在当场,神色变来变去。 霁月很喜欢小蝶的性子,有所坚持,又能护住自己的东西,还不得罪人。 “这人是哪家的?” 还没等小蝶介绍,黄慧兰就屁颠屁颠的凑过来,“昙花教,黄慧兰见过公主殿下。” 谄媚的态度,配上渴望的眼神,让霁月哭笑不得,“起来吧。” 她只作不懂黄慧兰的意思,黄慧兰不禁急了,主动说道,“公主不赏点什么吗?哪怕是一根草,一张氏,只要是公主所赐,都是最珍贵的。” 话说的好听,但眼晴直瞟霁月身上的首饰。 作为堂堂公主,她身上的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随便一样都够普通人家吃几年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随意拔了一根草递过去,“赏你了,不必谢。” 黄慧兰愣住了,神情呆呆的。 “噗哧。”大家轰堂大笑,霁月也笑的不行。 袁小蝶捂着额头,不忍直视,都替她尴尬。 但是,黄慧兰却感觉不到难堪,反而理直气壮的反问。 “公主,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还真敢问,霁月直接了当的顶回去,“这需要理由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以她的身份,已经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看法。 “公主一定是好的,肯定是有人在您面前说了我坏话……”黄慧兰猛的盯着袁小蝶,怀疑的质问,“是不是你?” 袁小蝶快要哭了,怎么就遇到这种二愣子? 没办法讲理啊。 宋问情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打抱不平。“这位黄姑娘,你想的太多了,没人中伤你。” 他和袁小蝶认识很久了,深知她是个好姑娘,不忍见她被人缠上。 袁小蝶感激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星光。 霁月看在眼里,顿时乐了,有情况。 黄慧兰眼睛一瞪,又开始怼人了,“宋公子,你怎么也帮着她说话?难道你们勾搭上了?” 霁月当场喷茶了,笑的不行,小脸都笑红了。 哪来的二货?二逼脑残儿童欢乐多。 宋问情哪见过这种古怪的女人,气的浑身发抖,“住口,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和袁小姐清清白白,没有半点苟且。” 黄慧兰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肯定不会承认的,你们当我傻吗?” 袁小蝶气的满面通红,她是个女孩子,名声最要紧,“黄姑娘,有些话不能乱说。” 黄慧兰眼珠一转,伸出右手,“你把凤钗给我,我就不乱说。” 说白了,她这是惦记上了凤钗,非要弄到手不可。 “哈哈哈。”大家都被逗乐了,极品啊。 妈呀,霁月笑的肚子疼。 一道气恼的目光扫过来,“你还好意思笑?全是你惹出来的!” 宋问情面红耳赤,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霁月挑了挑眉,这人还讲不讲理呢? 刚想说什么,黄慧兰抢在前面献殷勤,“宋公子,你怎么能乱说话?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谁不知道公主是最善良最公正最大方的。” “……”这马屁拍的很是酸爽。 宋问情的脸都扭曲了,没好气的瞪了霁月一眼。 霁月一脸的无辜,“没想到大家这么推崇我,真让人感动,不过,袁小姐是个好姑娘,不要乱说人家,袁小姐,你还没有订亲吧?” 她的话题转的很快,袁小蝶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有。” 都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扭捏。 霁月快人快语的问道,“有心上人吗?” 袁小蝶下意识的看向宋问情,随即很快收回来,微微摇头,“……没有。” 她犹豫了几秒,霁月还有什么不懂的,决定成全她的心思。 “那就好,宋问情,你毁了袁小姐清白的名声,准备怎么负责?” 宋问情如踩到尾巴的猫,立马炸毛了,“你不要添乱。”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袁小姐是袁掌门的爱女,跟你门当户对,人品好,为人也不错,不如娶了她吧,就此揭过此事。” 总比那个梅疏影强多了,不过,男人好像都喜欢坏女人。 袁小蝶心口剧烈的跳动,猛的看向宋问情,宋问情吹胡子瞪眼睛的,指着霁月气恼不已,“胡闹,不可能。” 臭丫头,故意让他难堪! 他就知道,她不跟他作对就难受! 袁小蝶心里发苦,面上难免带出一些苦涩,“公主一片好心我心领了,但是,婚姻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万万不能勉强。” 一直隐藏的心事,忽然被翻出来,有些难堪,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解脱。 说破了也好,就当是成全了自己的私心。 成,或者不成,就两种结果,亲眼听到了,也就彻底死心了! “说的好。”霁月还是挺喜欢她的性子,“是宋问情配不上你。” 第九百四十七章 你输了 第九百四十七章 你输了 宋问情的脸色黑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袁小蝶抿了抿嘴唇,弱弱的说道,“公主说笑了,宋公子温文有礼,武功高强,是武林的后起之秀,很多女孩子喜欢呢。” 真是个傻姑娘,都这种时候了,还为他说话,可见深情一片。 霁月有心成全她,“你喜欢吗?” 宋问情气的要死,“公主,你不要胡闹,袁小姐是好姑娘。”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解风情的呆头鹅。 袁小蝶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却没有退缩,“自然是喜欢的,不过,我求的是一心一意的伴侣,来不得半点勉强。” 她落落大方,没有掩饰,也没有羞愧,坦然的承认了。 喜欢一个人不丢脸,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对待感情也直接了当。 宋问情整个人都傻掉了, 沐霁月微微点头,很是欣赏这样心性明快的少女,“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出嫁时我送你一柄御赐的玉如意,保你一生如意。” 这是难得的荣耀,帝王所赐的东西,足以当传家宝了。 江湖虽远,但帝王对他们依旧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袁小蝶大喜,盈盈下拜,“多谢公主。” “我也想要。”又是黄慧兰,眼巴巴的看着霁月。 “……”众人嘴角直抽,无语望天。 袁小蝶回头看了父亲一眼,鼓起勇气走到宋问情面前。 “宋公子,你不必为难,我没想过要怎么样。” 宋问情局促不安,脸涨的通红,“对不起,我……” 她是个好姑娘,但他不喜欢她。 袁小蝶眼眶一红,却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死心了。 “我明白,宋公子多珍重。” 她盈盈一福,转身就走,干脆利落,毫不眷念。 引的大家纷纷点头,高看她一眼。 这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 宋问情怅然若失,轻轻一声叹息,心湖微澜。 霁月没好气的扔了个白眼过去,“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不喜欢?真是可惜了。” 有决断又聪明的女孩子,她喜欢。 她的话风一转,“我忘了,你喜欢坏女人,越坏越喜欢。” 宋问情恼羞成怒,都是搞出来的事情,“沐霁月,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是我的私事。” 霁月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乐意管吗?还不是你师父担心你走他的老路,担心的晚上都睡不着,一再的求我才答应的。” “师父。”宋问情愣住了。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说都心知肚明。 霁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他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其实,她也不忍心宋问情走他师父的老路,一世孤寂,孑然一身。 不管怎么说,都相处了几年。 宋问情的心情很复杂,酸酸涩涩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会将他老人家当成亲生父亲般侍奉,但是,我的事能自己作主,不劳公主操心……” 他是个很别扭的人,明知沐霁月没有恶意,但忍不住要刺几句。 霁月冷笑一声,“呵呵,你的脑子不好使,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么不好使。” “你……”宋问情被气的哆呛,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自压制住那股怒焰,“师父担心的事情绝不会发生。” 霁月呵呵一笑,“希望吧,反正我仁至义尽了。” 两人一直这么相处,掐来掐去,反正没人当真。 台上进行着最后的决战,无道子对决袁不为,两方势均力敌,你来我往,斗的天翻地覆。 无道子对盟主之位誓在必得,招式一招比一招狠辣。 而袁不为越打越精神,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对决了一个多时辰都气息平稳,攻守得宜,越到后面越精彩。 反观无道子,气息越来越乱,面色通红,气力不稳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不出意外,袁不为赢定了。 忽然,袁不为身体晃了晃,吐出一口血,朝后退了几步,被无道子压着打,一下子落了下风。 众人齐声惊呼,“啊。” “父亲小心。”袁小蝶更是受到了惊吓,小脸惨白。 半秋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回事?明明袁大侠占了上风啊。” “自然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霁月慧眼独矩,看出是无道子施了手段,刚才那一招,应该挟带了暗器。 按照规矩,是不允许用暗器的,但不知为何,袁大侠没有提出来。 半秋很生气,她是个武痴,“可恶,这怎么可以?堂堂正正的比武,怎么能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霁月淡淡的反问,“有证据吗?” 袁不侠一声不吭,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如果是看不出来的暗器,那就没办法了。 “呃?”半秋愣住了,她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暗器,是查不出来的。 她愤愤不平的握紧小拳头,一脸的愤慨,“小姐,不能让那家伙赢。” 宋问情离的很近,将她们主仆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微微蹙眉,“你当你家小姐是神仙啊,胜负就在十招之内,无道子赢定了。” 他心里也很不耻,但是,在场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都没有站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师父也没有站出来喝止啊。 半秋憋屈坏了,最讨厌这种有苦难言的哑巴亏了。 霁月眼神闪了闪,“那可未必。” 她拂了拂发丝,趁人不注意时,小手微微一扬,一颗泥丸子飞了出去,目标直指无道子的麻穴。 “啊。”无道子身体一麻,攻势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被袁大侠抓住机会,一脚踢过去,将人直接踢下高台。 无道子四肢朝地,摔的浑身都疼,忍不住惨叫几声。 袁大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你输了。” 对手使诈,他被人暗中所助,扯平了。 无道子挣扎着爬起来,愤慨的大吼,“你使诈!” 袁大侠冷若冰霜,丝毫没有退缩,是对手先不守规矩的,“说话要有证据。” 冰冷的目光下,无道子的面皮抖了抖,有些心虚,“你……是谁暗算我?站出来。” 他环视四周,想找出证据,但是,泥丸子到处都是,泯灭于其中了。 他又气又恼,忍不住瞪着每一个人,怀疑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去。 第九百四十八章 摆你一道又咋地 第九百四十八章 摆你一道又咋地 半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输不起就不要比嘛。” 有人带头,其他人纷纷跟上,“就是,真是丢人。” 无道子脸色阴沉的可怕,“赫盟主,还请您作主。” 赫连叶对他的人品不喜,交情只是泛泛,“无道子兄,输赢很正常,何必找借口,想当武林盟主,过三年再来就是。” 只许他算计别人,不许别人算计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无道子心口堵的慌,暗暗记恨,却不敢翻脸,“赫盟主,话可不能这么说,都说有问题了,怎么能不查?” 赫连叶早就看到沐霁月出的手,他管不了啊,淡淡的反问,“怎么查?” “这……”无道子愣了一下。 跟无道子交好的崆峒派掌门眼珠一转,“不行就再比,直到一方落败为止。” 大家议论纷纷,说个不停。 沐霁月是不怕事的,闹大了,看谁丢脸。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一方耍赖,就一直比下去?这不符合规矩。” 反正她不是江湖人,没有什么利益瓜葛,爱怎么着都行。 她的话,大家不敢不听,赫连叶毕恭毕敬的问道,“那依公主所言,就这么算了?” 霁月抿了抿嘴,脑子转的飞快,笑吟吟的拔了一把草,“这样吧,你们十大掌门都在,投票解决呗,支持无道子的,将这根草投给他,认为袁大侠赢的,就投给他。” 赫连叶怔了怔,四公主的心思果然沉不可测,这哪是想看输赢,分明是想看看江湖的势力分布。 但这种话他不能说,只能答应。 袁大侠是个粗豪的男人,不怒自威,有侠名。 而无道子长袖善舞,拉帮结派,结交了很多人。 两方各不相让,最后的结果也出乎大家的意外。 “五比五。” 众人面面相视,“这怎么办?” 沐霁月嘴角含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江湖势力之间的勾心斗脚,不比朝堂少。 正在为难之际,赫连叶心里一动,“公主身份尊贵,眼光远在别人之上,你也来投一票吧。” 众人面面相视,神色古怪。 霁月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凉凉的说道,“我?我可不是武林中人。” 赫连叶还是盟主,有些事情能决断,“可您是公主,有资格说一句话,两位意下如何?” 袁大侠率先开口,“可以。” 他都这么表示了,无道子若是反对,就得罪了沐霁月。 他挣扎了半响,“行。” 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紧皱。 赫连叶做了个手势,“公主,您请。”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笑道,“在皇室只有一个准则,那就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而我已经看到了结果,袁大侠,我支持你。” 轰轰烈烈的比武大会降下帷幕,袁大侠登上盟主之位,接受众人的恭贺,是夜,大摆宴席庆贺。 而霁月婉拒了邀请,对那种场合不感兴趣。 她百无聊赖的扫了一圈,轻声吩咐道,“收拾行李,等会就走。” 该凑的热闹凑完了,该看的武功尽收眼底,也该离开了。 半秋愣了一下,“现在就走?很晚了。” 自家主子向来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性惯了。 霁月把玩着小手,“再不走,被人缠上就麻烦了。” 那些江湖人士打着各种名号来拜见,烦的要命。 半秋忽然哈哈一笑,“也是,我只要想想无道子那铁青的脸,就忍不住想笑。” 大快人心,真是爽歪歪。 那种人哪配当盟主? 半春却有些不安,“小姐,无道子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当时无道子看自家主子的眼神,让人很不安。 霁月眼神闪了闪,嘴角微勾,“那又如何,他已经无缘盟主之位。” 半春微微蹙眉,“他要是知道您做了手脚,估计会气疯的。” 霁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江湖人的怨恨。“气疯倒是不至于,疯狂报复是有可能的,不过,我怕过谁?” 半春不好多说什么,加快动作收拾细软,一个时辰后,已经坐着马车悄然离开了。 行到华山脚下,马车猛的一震,正在闭目养神的霁月吓了一跳。 “什么事?” 车夫惊叫一声,“前面有人拦路。” 马车稳稳的停下来,霁月撩起帘子往外看,夜幕昏暗,人影绰绰。 她拿着一颗夜明珠照了照,嘴角微勾,是无道子,果然来了。 无道子的眼神阴恻恻的,很是吓人,四周全是他的手下。 “公主深夜赶路,不知想去哪里?” 霁月把玩着夜明珠,笑的云淡风轻。 “随便走走,你有什么事吗?” 月黑风高杀人夜,罪恶在黑夜中疯狂滋长。 无道子眼中闪过一丝绝决的疯狂,他事后才知道,自己被这位娇公主摆了一道。 “还请公主暂留几天,我有事要请教。” 话虽客气,但手一挥,一群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霁月慢条斯理的走下马车,笑的优雅从容,“这是请教的架式吗?” 无道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果然是宫里出来的,太沉得住气了。 “我敬你是公主,不要敬酒吃罚酒。” 他本是黑道出身,半路漂白的,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做。 沐霁月毁了他登天的路,他心中恨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报复回去。 管她是不是公主,就算是天皇老子,挡了他的路,照杀不误。 他杀气腾腾,毫不掩饰那份冲天的杀意。 半秋勃然大怒,“放肆,好大的胆子,跪下。” 无道子站着不动,眼神忽明忽暗,“公主毁我前程,我当然要找公主说个明白。” 沐霁月嘴角勾了勾,微微一笑,“什么前程?” 她居然笑的出来?无道子强自压抑住的怒火蹭冲上来。 “你心里明白,来人,请公主去我们家做客。” 几个手下冲了过来,还没靠近,无数剑招袭来,纷纷倒在地上,“啊啊。” 都不用沐霁月亲自出手,就被她身边的人料理了。 无道子勃然大怒,抽出长剑,对准沐霁月,大声怒斥,“公主,你这是想跟我撕破脸?你小小年纪,如此狠毒,我绝不会放过你……” 第九百四十九章 又见二皇子 第九百四十九章 又见二皇子 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光闪过,袭向无道子的面门,无道子慌忙朝后退, 沐霁月一朝得手,攻势更加凌厉。 “接招吧。” 说打就打,手下不留情,招招直刺要穴,完全不按江湖规矩走。 无道子一招失了先机,招招落败,左闪右避,气的窃窃私语。 “公主,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他使出了全身解数,没有留手,暗暗发誓要让她好看。 但是,不管他怎么出招,都被沐霁月压着打。 他暗暗心惊,沐霁月的剑法之精妙远在袁不为之上。 沐霁月还有闲情挑衅,“怎么不客气?这样?还是那样?” 一招招的刺他致命的地方,无道子拼命抵挡,最后累的气喘吁吁,力不从心,“啊。” 胸口一疼,他低头一看,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流下来。 他惊惧交加,像见鬼了般,“你……用的是什么剑招?” 她刚才用的杀招正是他最得意的无尘剑法最后一式,殊途同归。 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世上只有他会这一招! 沐霁月浅笑盈盈,明艳动人,“殊途同归,我使的好吗?” “你……“无道子脸色惨白,不敢置信,“你怎么会?你偷学我的武功?你……” 就算偷学他的武功,怎么比他使的还好?这不科学! 心神恍惚之际,心口一阵剧痛,“啊。” 心口插了一把长剑,沐霁月冷冷的看着他,“真啰嗦。” 无道子浑身一颤,惊怒交加,完了! 她居然敢痛下杀招? 沐霁月面无表情的抽回长剑,冷若冰霜,“天路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想自寻死路,她成全他! “你不敢杀我的,我是……”无道子胸口喷出一道血箭,无力的倒下去,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吼,“啊。” 他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至死都不明白,怎么会输的这么惨? 他是要当武林盟主的人啊! 现场一片肃杀,血气冲天,惨叫声连连,有如修罗场。 杀到最后一个,那人吓破了胆子,哭着求饶,“公主,不要杀我,不要,我只是奉命行事。” 沐霁月摆了摆手,“留一个让他带话回去,就说人是我杀的,谁再敢对我本公主有邪念,杀无赦!” “是是。”那人吓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 “滚吧。” 一路南下,走走停停,游山玩水,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南方重镇如意镇,沐霁月打算休整几天,好好放松一下。 一进如意镇就发现人好多,人挤人,半冬最贪玩,一看到这样的盛况,立马兴奋起来。 “这里好热闹,人好多。”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南方重镇,自然人多热闹,我们休息几天,慢慢逛。” 半冬趴在窗边,不时的发出惊叹,“哇,有好多小玩意,我想买。” 她们虽然是丫环,但每个月有二十两银子的月钱,一年下来就二三百两了,用不完的。 霁月随意挑了一家干净的客栈,好好的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她打了个呵欠,慢吞吞的起床。 只有半春和半秋在,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半冬妹妹跟半夏一起出去逛了,如果主子要见她们,打发人去叫。“ ”不必,让她们好好玩吧。“霁月也没什么要事,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吃了饭,她走下楼梯转了转,忽然觉得气氛不对劲。 好像客人们很兴奋,交头结耳,气氛古怪。 霁月招来老板,”老板,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老板笑容满面的说道,”昨天半夜有贵客进城,官府发公告,让大家不要乱跑,不得生事。“ 霁月心里一动,”贵客?哪来的?“ ”这就不清楚了。“老板就算知道,也不敢乱说。 霁月也没有勉强,坐在楼下喝茶。 忽然,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外面冲进来,一眼就看到沐霁月,飞奔而来。 “小姐,不好了,半冬妹妹被人调戏……” 是半夏,她满面通红,焦急而又不安。 霁月眉头一皱,”走。“ 二话不说,她就带着人冲出去,她是最护短的,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的人。 在路上,她脑子转个无数个念头,“到底是谁?” 如果是普通人,半夏不会这么紧张。 半夏眼眶红红的,“是二皇子。” 二皇子是主子,他身边有高手,她们也不敢下重手,自然是敌不过的。 二皇子?霁月几乎忘了这个人,居然蹦出来欺负她的人,“找死。”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锦衣公子捏着半冬的下巴,眼神龌蹉,嘴里不干不净,“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服侍我,有你的好处。” 半冬动弹不得,但一脸的愤怒,“我家主子就要来了,你赶紧放开我,否则哭都来不及。” 锦衣公子眼神一狠,反手就是两巴掌,“啪啪,死丫头,居然敢威胁我?就算你主子来了,也是死路一条。” 满腔的恨意就算隔着很远,也能闻到。 一道白光袭来,直刺他的后脑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侍卫就猛扑过去,”公子,小心。“ 锦衣公子被推倒在,脑门凉凉的,这才发现头发被削断了,气的他哇哇叫。 “啊啊。” 锦衣公子扭头一看,一个白衣少女飞奔过来,轻盈而又快速,清丽的容颜,是那么的熟悉。 他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哪来的恶徒,给我打,狠狠打。”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二皇子一生的前程都断送在沐霁月手上,那恨如滔滔江山,绵绵不绝。 沐霁月刷刷几剑,就将几个侍卫击退,随手点开半冬的穴位,将她护在身后。 眨眼之间,她就将人救了下来,化解了危急,出手不凡。 做完这一切,她才慢悠悠的打量了几眼,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位二皇子的五官长开了,却变丑了,眉眼之间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人也肥了一大圈。 又一次见面,她优雅的站着,高高在上,而二皇子跌在地上,只能仰视。 “二皇子,你还是这么不堪入目,上不了台面。” 第九百五十章 意外重逢 第九百五十章 意外重逢 百姓们震惊不已,“什么?他是二皇子?不是吧?皇室怎么出了这种人?” 强抢民女啊,皇子还干这种事? 二皇子又一次尝到那种被羞辱的难堪,暴跳如雷,“将这小妖女打死。” 他一口一声小妖女,恨不得立马治死沐霁月。 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不死不休!沐霁月,看她这次还怎么逃出生天! 沐霁月换了挑眉,似笑非笑,“打死我?凭你也配?” 五年前她能将二皇子打趴下,五年后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她浑身散发凛然的气势,令人生畏,侍卫们心里直打鼓,这位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气质,这仪态,比宫中的公主更胜一筹。 二皇子站在她面前,硬生生的被比的黯淡无光。 二皇子见他们畏畏缩缩的,勃然大怒,“还不上去?” 半秋持剑挡在霁月面前,冷若冰霜,“谁敢?这是四公主,冒犯皇族是死罪。” 侍卫们顿住了,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居然也是帝女! 二皇子气坏了,不听他的命令?这是怕了? 他凶神恶煞般大吼大叫,“我命令你们,杀了她!” 围观的百姓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二皇子脑子有病吧,连亲妹妹都杀,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真是疯子! 皇上怎么就不管管? “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人,太残暴了。” “还是皇子呢,这种人要是当了皇帝,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 “放心,他的腿有毛病,当不了皇帝。” “谢天谢地。” 百姓们的话传入二皇子的耳朵里,越发的暴戾,亲自抽出一把长剑恶狠狠的砍过来。 这几年皇位离他越来越远了,早就不在意名声了。 他只想杀掉她!这个害人精! 半秋轻轻一挥,就将二皇子的长剑挥出去。 沐霁月眉头紧皱,义正言辞的怒斥,“皇室出了你这种败类,真是丢人,你这种人应该让皇上将你除族。” 二皇子气炸了,“你算什么东西?死丫头,你不过是个没人在意的野种……” 沐霁月一巴掌拍过去,将二皇子掀翻,一脚踩在二皇子胸口。 “啊。”二皇子发出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 侍卫们着急万分,“请四公主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主子。” 沐霁月眉头微蹙,“原来你们都认识我,那就是明知故犯了?” 侍卫们不敢跟她动手,皇帝就在不远的地方。 “不,不是的,我们也是没办法,还请公主念在兄妹的情份上,饶了这一次吧。” “我和他能有什么兄妹感情?”沐霁月神色淡淡的,话风一转,“不过,看在你们这么可怜的份上,就放了他,带他走吧。” 侍卫们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感激涕零,“多谢公主。” 不愧是皇室公主,很有公主的风范和大气。 反观二皇子,越来越猥琐,越来越极端,让他们这些跟随的人整天提心吊胆。 二皇子气的嘴巴都歪了,居然向沐霁月表示感谢?“你们这些叛徒,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要么你们死,要么你们杀了她,你们选择吧。” 他对沐霁月的怨恨刻在了骨子里!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一名随从壮着胆子劝道,“二皇子,皇上就在不远处,您别闹事了。” 跟着二皇子是没有前途的,但有什么办法呢? 一听到皇上这两个字,二皇子的脸色变了几变,隐隐有恨,“他早就对我生厌了,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的。” 本来不带他出宫的,但又不放心他留在京城,所以才放在眼皮底下盯着,他心里清楚着呢。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二皇子。” 二皇子一哆嗦,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勉强挤出一丝笑,“紫衣侯,你怎么来了?” 霁月暗暗惊讶,二皇子也有害怕的时候?他怎么会怕紫衣侯?什么情况? 一身紫衣的年轻男子走过来,丰神俊朗,极为出众。 他拱了拱手,一脸的严肃,“臣奉旨接四公主面圣,二皇子也一起。” 二皇子的脸色一变,来的好快,那老不死的盯他盯的太紧了。 “我不去。” 紫衣侯置若罔闻,微微恭身,做了一个 请的手势,“恭请二皇子。” 看似恭谨,其实根本无视二皇子的意见。 二皇子恼羞成怒,“紫衣侯,我是皇子!” 紫衣侯优雅从容的颌首,“有什么话跟皇上解释。” 二皇子咬了咬牙,猛的往回走,紫衣侯做了个手势,随他而来的一群人哗拉拉的跟上去。 紫衣侯没有急着走,冲四周的百姓行了一礼,风度翩翩,让人如沐春风。 “让诸位受惊了,每人领一吊钱压压惊,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事关皇家的体面,希望大家不要出去乱说。” 大家既有钱拿,又能避祸,自然满口答应,“紫衣侯放心,我们都不是多嘴多舌人。” “多谢诸位。”紫衣侯长袖善舞,极会来事,将百姓们安抚的服服贴贴。 他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沐霁月一眼,她长大了! “公主请。” 霁月也在看他,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紫衣侯,让人心折,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痕迹。 她慢慢往前走,声音压的低低的,“好久不见,紫衣侯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变漂亮了,女大十八变,变的快认不出来了。” 这话她爱听,非常愉快的捧了自己一把,“我也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好看,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呢?” “哈哈。”紫衣侯朗声大笑,笑容璀璨如星。 在笑声中,陌生的隔阂渐渐散去,那股默契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们合作的生意已经开遍整个大陆,在三国遍地开花,赚的盆满钵满。 沐霁月微微一笑,终于又见面了。 紫衣侯笑吟吟的开口,“沐霁月,看到你自信飞扬,我就放心了,你没有浪费光阴。” 在她身上,还保留着那股张扬的锐气,但多了自信干练,眼神沉静如水,波澜不兴。 光夸她懂事了,就见沐霁月丢了一个白眼过来,“不要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整的像我长辈般。” 第九百五十一章 皇帝的心思不要猜 第九百五十一章 皇帝的心思不要猜 紫衣侯忍俊不禁,还是这么跳脱,视礼教如粪土。“本来就是你的兄长。” 霁月心里一动,“对了,你知不知道……” 说了一半,她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 紫衣侯知道她向来直爽,如此神态恐怕有大事,“你想问什么?” 霁月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我有同胞兄弟姐妹吗?” 他在外面混,而且跟安后一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会知道一些。 紫衣侯怔住了,“同胞?你怎么会这么想?世人都知道安后只生了一个女儿。” 见他神色如常,霁月抿了抿嘴,“这样啊。” 紫衣侯轻声问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霁月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这事她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 皇上住在一有名富商的别院,布置的富丽堂皇。 一名宫人迎了出来,一双美目含情的看了紫衣侯一眼,又落在霁月身上,行了一礼,热情的笑道,“总算是来了,皇上刚刚问起呢,四公主,请随奴婢进见。” 霁月也没有什么紧张的,坦然的跟进去。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动静头也不回。 霁月看了他几眼,几年不见,他苍老了许多,鬓角都白了。 她盈盈一拜,福了福身体,“见过皇上。” 却没有行参拜大礼,没办法,她是讨厌磕头了。 皇上抬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五年没见,还是这么不懂规矩,磕头都不会了?” 霁月淡淡一笑,“膝盖硬掉了,弯不了,真是抱歉啊。” 父女俩都硬梆梆的,气氛也僵,没有半点亲情。 霁月懒的作戏,全随本心行事,痛快自在。 而皇上是不屑作戏,他是天佑国的主宰,想让谁生就生,想让谁死就死。 “这五年你到底学了什么?有什么长进?” 霁月眼珠一转,很不客气的吹了起来,“长进可大了,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一听这话,皇上不耐烦的打断道,“朕看是闭着眼晴说瞎话的本事见长。” 霁月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说道,“这都看出来了?果然是皇帝,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晴。” 皇上面无表情的问道,“为什么把暗卫赶回来?” 去了明月山庄,她就将人赶走了,来一个赶一个,任谁都不许盯着她。 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在外围看着,不过,大致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霁月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我有隐私权,不喜欢上个厕所都被人看在眼里。” 就算是帝王,也被她的话雷到了,太俗气,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朕还以为你翅膀硬了,底气足了,敢跟朕作对了。“ “什么?”霁月一脸的惊讶,“我一直在跟你作对啊,没有停止过。” “……” 皇上冷眼看着她,喜怒不形于色,“你一出现就打了二皇子,你真够狠的。” 霁月挑了挑眉,不屑的嘲讽,“是你儿子太愚蠢了,一而再的来惹我,若有下次,死了别怪我,皇上啊,你有空就管管吧,这几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一股奇香扑鼻,她微微蹙起眉,有些不适。 皇上冷不防开口,“召你来,是为了你的婚事,朕打算给你赐婚。” 如一道惊雷砸过来,霁月脸色变了变,不觉得他是出于爱女之心。 “给我赐婚?赐给谁?我的婚事能自己作主,不劳皇上关心。” 她早就说过,不喜欢被人摆布,自己的人生自己掌控。 但显然,皇上没把她的话当真。 “朕已经有了决断。”皇上神色淡漠如雪,不容对方质疑,“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出去了,安心的待着嫁人,好好的学学三从四德。” 这话太有意思了,三从四德?她是这种人吗? 看来他已经挑好了人选,却不敢说,这是为什么呢? 霁月的眼珠转的飞快,“老太后呢?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她?” 从皇上身上打听不到消息,那从太后身上下手喽。 皇上没好气的说道,“你嫌她活的太长了?不许在她面前晃悠。” 沐霁月不客气的嘲讽道,“听上去你好像很孝顺似的。” 一别多年,皇上对她的无礼很不适应,脸色沉了下来,“沐霁月。” 沐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嚣张的扬了扬下巴,“奉劝一句,别打我的主意,对你没好处,你不想要赚钱了?” 皇上勃然大怒,还是这么桀骜不驯,“这天下是朕的,更不要说区区明月楼和车马行。” 整个天佑都是他的! 沐霁月嘴角微勾,淡淡的嘲讽,“我明白了,是想霸占我的产业,皇上啊,看来你缺钱缺的厉害。” 皇上气的脸色发青,眼神冰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哪有不舒服?沐霁月心里一动,想起那股奇香,脸色变了,“浑身发软,头疼的厉害,你……对我使毒?” 她抚着额头,惊怒交加,恶狠狠的瞪着他。 见她终于变了脸色,皇上舒坦了,“不是毒,是药,让你浑身无力的药,只要乖乖听话,等你出嫁的那天自然会给解药。” 没有力气折腾,就跟没有爪子的老虎,不足为惧。 到了这种时候,霁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大声怒斥,“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虚伪最恶心的男人,谁嫁你谁倒霉,谁做了你的儿女,前世不修。” “住口。”皇上被骂的脸上无光,气恼不已。 沐霁月最恨这种不把她当人看的行径,“手握至高的权利有什么用?没人对你真心,所有人都想在你身上得到好处。” 皇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神色淡漠如雪,“朕不在乎。” 他只需要权势就行了! 霁月自嘲的笑了笑,“也是,你已经不是人了。” 皇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俯视蝼蚁的高傲,“来人,将她送去园子,没朕的允许,不得让任何人见她。” 最偏僻的小院,里面倒是一应俱全,只是没什么下人。 霁月被扶进院子里,四个丫环紧张的围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接过来,将她送进屋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们。” 第九百五十二章 狐假虎威 第九百五十二章 狐假虎威 四人围着她打转,手足无措,泪如雨下,才一转眼的功夫,活蹦乱跳的人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早知这样,就不该回来。 霁月冲她们使了眼色,却没好气的喝斥,“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死不了。“ 几人面面相视,神马情况? 霁月侧耳听了半响,做了个可以手势,人都走远了。 半秋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躺在床上的沐霁月猛的翻身而起,动作敏捷利落。 “不就是被皇上下药吗?他专业坑子女一百年。” 药是好药,只要闻到就会浑身酥软,动弹不得,像个活死人。 果然是宫庭秘药,好东西啊。 可惜啊,她不是普通人,这些年她搜罗了无数奇珍异宝,还搞了无数药材,专门弄了一个实验室。 除了一般的中成药外,各种奇奇怪怪的药都泡制出来了。 关键是,她有能解百毒的至宝,寒玉珠。 这些年她没有白费,比谁都努力,除了苦练武功,还学了兵法,学了权谋,还把老本行拿出来回炉了一通。 顺便还开了专卖成药的仁心堂,每年都赚飞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由的活着,不必成为某个人的棋子,更不想成为无用的筹码,任由人摆布。 她的人生,由自己作主! 丫环们又惊又喜,小姐没事吗?太好了! “皇上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年小姐没招惹皇室成员,也没干什么过份的事,还替皇上赚银子了呢。 为什么一见面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亲生父亲? 霁月轻盈的走到桌边,挑了一个水果啃,“为了控制我呗,在他眼里,天下皆棋子。” 可惜啊,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会反抗。 他把自己看的太重,把别人看的太轻,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半秋为她感到不值,“小姐,你……” 她忽然有点明白小姐为什么那么拼命了,明明贵为公主,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非要流荡江湖,苦学本事。 在皇宫里,她就算想学,也学不了啊。 霁月倒是无所谓,有什么难过的,她早就看透了。 半春有些想不通,“小姐,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霁月脑子转的飞快,早就想好了对策。“据说要给我赐婚,估计人选不咋地,所以才给我下药吧。” 皇帝这种生物,为了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 半冬满心的愤愤不平,“怎么能这样?你是他亲生的女儿,这些年给他赚了很多钱。” 霁月不禁乐了,钱是什么?在皇权之下,连屁都不是。 “天下都是他的,所有钱是他的,我们这些人也是他的。” 其实吧,皇帝才是世上最会强取豪夺的强盗。 弱肉强食才是王道。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半秋眼睛一亮,“小姐,想办法联系南宫世子吧。” 南宫世子这些年掌了军权,天佑一半的军权都在他手里。 霁月摆了摆手,她一点都不着急,“暂且看看情况,我倒想看看老头子给我挑了个什么玩意?” 以她的本事,想走随时就能走,谁都拦不住她。 但是,她必须给皇上一个终身难忘的回礼。 让他此生都不敢再得罪她! 几个丫环郁闷的不行,“哎,贵为公主也不过如此。” 有啥用,照样是别人手里的筹码,当成利用工具。 霁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眼珠转的飞快,一个个鬼主意涌上心头。 外面传来喧哗声,三公主标志性的尖嗓子划破天际,让人印象深刻。 “还不放我进去?” 守在门口的侍卫不肯让她进去,严词拒绝,“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三公主一听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赶来落井下石,想一泄心头之恨。 但嘴上说的很好听,“这是指别人呢,我们可是亲姐妹,不受此限,父皇要是知道我们姐妹联络感情,肯定不会见怪的。” 侍卫也不是傻的,“不行。” 三公主好说歹说,都没法说动侍卫,气的横眉竖眼的,“我命令你,马上让开。” 侍卫是皇帝的亲卫,只听皇上的命令,“恕不能从命。” 三公主又没办法硬闯,气的直跳脚,扯着嗓子大吼大叫,“沐霁月,沐霁月,你给我出来,你不会是不敢出门吧?怕见我?你这个小贱人,滚出来……” 她越骂越难听,侍卫都惊呆了,这还是公主呢,皇家就这教养? 半秋听不下去了,气的火冒三丈。 “小姐,我出去收拾她。” 霁月根本没放在心上,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不必,让她子得意一会儿吧,先看看皇上的反应。” 半秋心里一动,“皇上……” “走一步看一步,不要慌。”霁月最喜欢一击而中,打的皇上没有反手之力。 半秋强压着怒火,“三公主也不是个聪明的,明知皇上有令,她还不管不顾的。” 霁月不屑的嘲笑道,“这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呢,没办法,皇上的宠爱如朝露,随时会消失,过期不用是傻子啊。” 这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视,“哎,好复杂。” 霁月胸有成竹,“放心,有我在,怕什么,我们先看看热闹。” 看着她这么淡定,大家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也是,跟着公主,她们何时吃过亏? 不知过了多久,三公主终于消停了,离开了一会儿,又重新杀回来。 这一次她带来了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太后有旨,召四公主进见。” “这……”这次侍卫犹豫了,太后不是好脾气的主子,除了皇上外,就她最大。 三公主狐假虎威,嚣张的不行,“难道你们敢违抗太后的旨意?” “不敢。” 趁侍卫迟疑之际,三公主带着人冲进去,凶神恶煞般冲向屋内。 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沐霁月,三公主顿时得意的一笑,她也有今天! 她右手一挥,气势汹汹的下令,“把四公主抬走。” 几名丫环护在霁月面前,长剑在手,面有怒色,“放肆。”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着这些不识趣的奴才,“不想让你们主子更倒霉的话,赶紧住手,我要是你们,早就跪地求饶,求一条生路。” 第九百五十三章 一力破十会的霸道公主 第九百五十三章 一力破十会的霸道公主 霁月冷冷的喝道,“砍了她的脑袋。” 半秋二话不说,挥剑而上,三公主整个人都蒙逼了,刚才的气势全飞走了,吓的不轻。 谁都没料到说动手就动手,连公主都敢杀。 眼见长剑刺过来,三公主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身边的宫女心中大急,拉起她的胳膊往外狂奔,一边跑,一边尖叫,“啊啊。” 一个个跑的飞快,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半秋冷哼一声,“真没用,这样就吓跑了。” 她才出手呢,真是的。 霁月慢吞吞的坐起来,拂了拂衣袖,“打完小的,老的就来,等着,对了,去跟外面的侍卫说一声,给我弄个轮椅过来,去跟皇上要,否则 我就放火烧了院子,大家一拍两散。” 果然,半个时辰后,外面一阵喧哗。 “太后驾到,统统过来接驾。” “小姐。”半秋有些不安。 “没事,推我出去。”霁月坐在轮椅上,半夏推着她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几人站在霁月身边,神色肃穆,腰间都佩着长剑,威风凛凛。 大门被重重推开,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老妇走进来,老妇雍容华贵,戴着凤冠,满眼冰寒,正是五年没见的太后。 她苍老的可怕,老脸像桔子皮,干巴巴的,全是皱纹,看来就算是太后,也挡不住岁月的侵袭。 看着慢慢走来的人群,几个丫环有些不安,霁月摆了摆手,优雅而又从容,“不必理会。” 太后冰冷的视线扫过来,霁月嘴角含笑看了回去,不闪不避,极为大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厮杀了无数个回合,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五年不见,太后老了,而沐霁月长大了! 一名老嬷嬷怒吼一声,“好大的胆子,居然不来迎接太后凤驾,统统拉出来砍了。” 她是认真的,杀气四溢,来了一个下马威。 三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没有了这些有武功的本事,看沐霁月还怎么嚣张。 霁月漫不经心的一扬手,不带一丝烟火味,“来一个杀一个,不必手软,哪怕血流长河,也有我撑着。” 她越是轻描淡写,杀气越足,让人不寒而栗。 那老嬷嬷惊呆了,还是这么嚣张,“四公主,你太放肆了。” 霁月根本没有多看那个老嬷嬷一眼,神色淡漠,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很是霸气,“出了事我担着,就算是伤到太后也没关系,死了更好。” 太后气的脸都扭曲了,多年不见,死丫头越来越嚣张了。 本来怒气冲冲的过来收拾沐霁月,但刚刚出手,就被沐霁月强势的打回去。 三公主立马火上浇油,“沐霁月,你疯了吗?” 太后身边跟着一群宫人,全是精明能干之辈,宫斗高手,但是,真刀真枪的动手就不行了。 她身边会武的高手都被皇上找借口除了,她也是没办法! “快叫御林军过来弹压,真是反了天。” 弹压?霁月嘴角微勾,这御林军是皇上亲卫,只有皇上能调动。 太后虽是主子,但想调动那些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皇上把她当成筹码,自然不想让她现在就死。 霁月凉凉的开口,“太后啊, 你最好对我尊重些,否则你今年的药就断了,过不了这个冬天哟。” 这话如针扎般,深深的扎痛了太后,她深受病痛所苦,而这一切全拜沐霁月所赐。 “药?哀家已经找高人制出来了,你的药没人稀罕了。” 她底气十足,不用再求沐霁月了,多年积压下来的怨气,自然全冲着沐霁月而来。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她,“那你那位高人有没有告诉过你,我那药需要六十四种药材,份量不一,若差一丝一毫,不但没效果,而且会适得其反,枉送性命呢?” 她顿了顿,笑的得意志满,“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制出相同的药。” 太后的脸色忽白忽青,双手紧握, 眼神变来变去,惊疑不定。 她怕死,比谁都怕死! 三公主不禁急了,“皇祖母,别听她的鬼话,她最会骗人了。” 霁月眼珠一转,“这高人不会是你推荐的吧?不懂医术就算了,好歹多看几本医书,多问几个太医,你以为太医真的吃干饭的?没本事也进不了太医院!” 她不屑的语气,把三公主气的胸口疼。 太后却听出些许意思,脸色更加的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把玩着发丝,笑的意味深长,“五年的时间,几十个顶尖的太医都破解不了我的药,怎么眨眼之间就行了?啧啧啧,到了冬天出了人命,才有趣呢。” 这话里的深意,让人不寒而栗。 太后冷冷的看向三公主,三公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强忍着惧意劝道,“皇祖母,她这是怕您杀了她呢,她的话不足以采信。” 霁月不禁乐了,“看来你是迫不及待的盼着太后死了,也是,她活的太久了,久到后宫女子都不耐烦了,谁乐意上面一直压着一座大山呢。”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了,所有人的脸色都惊怒万分。 尤其是太后,神情太复杂了! 三公主后悔的不行,就不能让她开口说话,嘴巴太厉害了,抵得上千军万马了,“沐霁月,你少胡说八道,你这是陷害。” 霁月哪是胡说,分明是说中了好多人的心思,“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没有了太后,大家都能松一口气,尤其是梅家的女人,没太后压着,就能解决了,梅妃也能制霸后宫了,听说刚生了一个小皇子?皇上特别宠爱?” 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太后敏感的神经,脸色越来越黑。 三公主快要哭了,气怒攻心,“闭嘴,来人,给我杀了。” 随之而来的侍卫犹豫的看向太后,太后才是后宫之主。 但太后没有反应,阴暗不定的盯着三公主看,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 三公主被看的心里发毛,不安极了。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杀人灭口喽,你也就这么一点本事。” 三公主急的尖叫,大声辩解,太后被吵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够了,先将沐霁月送进地牢看管起来。” 第九百五十四章 是鸿门宴呢 第九百五十四章 是鸿门宴呢 几名侍卫正要上前,就听到霁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太后,你这是要跟皇上对着干?看来你对皇上心怀恨意,母子争权了?” 侍卫的脚步僵掉了,神色惊恐,打死他们都不想掺和进去。 太后日落西山,没有几年可活了,还争什么呢? 她一本正经的点头,“也是,你的娘家宋家可是死在皇上手里,又处处压制你,不许你伸手朝政,你恨也是正常的。” 这话一出,现场静的出奇。 不得不说,她说中了一部分事实, 这几年太后的权力越来越小,跟皇上的矛盾越来越大。 但是,没人敢挑破此事! 太后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脸色铁青,“你的嘴巴很厉害,但是,再怎么说,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一定要让沐霁月知道她的厉害,趁机收服沐霁月! 她纵然百般不是,但一手医术还是很有用的。 她一扬手,“动手吧。” 霁月也不是好惹的,扬声喝道,“给我听着,敢动手者,杀无赫。” 冰冷的声音挟带着无尽的杀气,让人心生怯意。 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让侍卫们犹豫不决。 虽说四公主这些年没在宫庭出现,但是,宫里依旧有她的传说。 这可是连二皇子都敢弄残的狠角色! 沐霁月还嫌不够刺激,看向身边的丫环,淡淡叮嘱道,“你们打起精神,让大家都看你们的本事。” “是。” 长剑齐挥,剑光闪烁,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正值妙龄的少女却面罩寒霜,浑身杀气。 沾过血的杀气,让人胆战心惊,宫人们纷纷朝后退,个个吓的脸色发白。 太后气的嘴巴都歪了,“你这是要造反!” 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太后,没有太大的实权,身体又不好,常年养病,气势不足。 霁月过去没怕过她,现在更不会怕她了,“是啊,要造反,是不是要诛九族?从你第一个开始吧,太后娘娘。” 太后气的浑身哆嗦,“你……你……” 一道微冷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多人?” 是皇上,他带着侍卫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也不知何时来的,看到了多少。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太后的眼神闪了闪,“皇儿,你来的正好,快让她交出药方。” “药方?您每年吃的药?”皇上挑了挑眉,私心以为,她病着才是好事,免得手伸的太长。 太后病的七倒八歪,将所有的怨气都记在沐霁月头上。 “是,我这些年吃尽了苦头,全是因为你这个不孝女啊。” 她这把年纪了,又富贵至极,最在意的就是寿命。 霁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要不是我,你哪能行动自如的活了几年?早就瘫在床上当活死人,不知感恩的东西。” 皇室的人啊,都自私的要命,错的永远是别人。 就算帮了她,她也不会放在心上,救她是应该的,做的不好呢,就该死。 太后恼羞成怒,“听听,她说的什么鬼话?这可是你生的女儿。” 皇上神色淡淡的,“有话好好说,有什么问题坐下来解决,对了,明天有个晚宴,母后可不能缺席。” 太后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晚宴?哀家怎么不知道?” 皇上微微一笑,威严日盛,“是为北地狸族的使者接风洗尘,今天刚到的。” 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北地狸族?他们想干什么?” 狸族位于天佑国的北方,是游牧民族,民风彪悍,屡屡在边境闹事,烧杀抢劫,无所不为。 他们来去无踪,干一票就跑,居无定所,随时跳出来闹腾,让天佑国深受困扰。 皇上眼睛眯了起来,有一丝得色,“说是仰慕天佑的风土人情,特来进见朕。” 太后喜形于色,“看来是怕了我们,有意归顺,好,太好了。” 她还是很有政治野心的,皇上的眼神一凝,但很快恢复正常,笑的淡然,“母后,您是后宫之主,到时多帮衬些。” 太后满口答应,她最喜欢参加这种晚宴,展现一国之母的风范,让那些野蛮人开开眼界,跪倒在她脚下。 “那是自然。”皇上的视线落在其他人身上。 “都回去准备吧,不准丢了天佑的脸,否则休怪朕不客气。” “是。”众人齐齐应了,别提有多乖顺了。 皇上满意的颌首,视线又落到沐霁月脸上。 “沐霁月,你也要参加,母后,你给她准备衣物和首饰。” 这是命令,而不是征询,态度强势。 霁月嘴角微勾,玩味的笑了笑,“好。” 一群人哗啦啦的走掉了,小院恢复了宁静,霁月轻敲着轮椅,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微微蹙眉,陷入沉思之中。 几个丫环默默的守着她身边,不敢惊扰她。 不知过了多久,霁月回过神,淡淡一笑,忽然想通了什么。 半秋立马凑过来,紧张兮兮的说道,“小姐,我怎么觉得明晚的宴席是鸿门宴呢?” 霁月抿嘴微笑,“本来就是啊。” 她居然笑的出来?半秋担心的不行,皇上也不知打什么主意,反正没安好心。 “那怎么办?装病吧。” 霁月摆了摆手,淡淡的嘲讽道,“我敢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哪怕抬也会将我抬过去。” 半冬顿时怒了,“到底想干什么?小姐,不会是专门针对你吧?” 霁月含笑不语,几人面面相视,感觉很不好。 半秋心里一动,“难道是……想让您和亲?” “和亲?”霁月眼珠转了转,一双乌黑的眼晴染上一层笑意,晶莹剔透,“天佑国自称是泱泱大国,怎么可能将公主嫁给蛮族?皇上丢不起这个脸。” 国和国之间才能正常的邦交,才有和亲这一回事。 但是,蛮族只是一个部落,谁会将公主下嫁?那会让其他国家嘲讽的! 半春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那会是什么打算?反正我不相信仰慕上国风范,想归顺中原礼乐文明,呵呵。” 蛮族只知道杀人越货,只知道打打杀杀,别的都不在乎。 其实,霁月心里有数了,但没有说破,“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第九百五十五章 又想替皇上代言 第九百五十五章 又想替皇上代言 第二天,侍女早早的送来衣物和首饰,衣服华丽无比,首饰珠光宝气,璀璨夺目,让人眼前一亮。 半夏仔细检查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 “小姐,衣服有问题,首饰也有问题。” 霁月看了看,嘲讽的笑了,“太后亡我之心不死啊。” 衣服袖子做了手脚,时间一长就会开裂,这是要让她当着无数人的面出丑呢。 衣服还在药水中浸过,生不出孩子的毒药,首饰也有问题,用了会毁容的药。 不会致命,却是阴毒无比。 半秋气的直跳脚,“太后的心比针眼还小,要是你在晚宴出丑,她能落得什么好?到时她也一样丢脸。“ 要不是小姐有本事,恐怕就中招了。 霁月嘴角微勾,不愧是母子,一脉相承的手段。 “越老越糊涂,她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丢脸。” 半秋怒气冲冲的喝道,“不能就这么算了,太欺负人了。” 霁月略有所思,该怎么回敬呢?“那当然,我可不是受气包。” 是夜,正堂热闹非凡,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不光是文武百官,后宫嫔妃,还有几个狸族的使者,穿着异族服装,很是抢眼。 正使是位将军,巴扎将军,一脸的络腮胡,豪爽大方,笑声朗朗,大家都很喜欢听他说异族风情。 他还给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送上色彩鲜艳的宝石,出手很大方。 他的副使莫里,也是满脸络腮胡,看不清长相,一双眼晴精光四射。 大家围着他俩说说笑笑,气氛很热烈。 坐在正位右手边的是一个精致美丽的年轻贵妇,打扮的雍容华贵,端庄大气,正是梅妃,梅疏影,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坐在她身边的是三公主,两人年纪相当,本来就是表姐妹,感情很不错,这些年更是相互勾结,紧缠在一起了。 梅妃环视四周,没有看到沐霁月,不禁压低声音问道,“听说四公主回宫了?怎么不见?” 三公主的脸色一沉,“你很想见她?” 梅妃神色不变,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可怜无助的宫奴,不需要看三公主母女的脸色了。 相反的,此消彼长,三公主母子三人反而需要她的庇护。 “我很想看看她有没有长进,这些年在江湖漂荡,也真是可怜。” 说是可怜,她却不以为然,沐霁月那种人去哪里都会过的很好。 哪怕是江湖,也有她的一席之地,因为她太聪明了。 三公主听不得别人提起沐霁月,想想就好生气。 ”哼,不想提她。” 她扬了扬下巴,恼怒的瞪了瞪那几个使者,“那两个使者看人的眼神太讨厌了,真想将他们的眼晴挖出来。“ 梅妃轻声劝道,“别胡闹,皇上吩咐,不可得罪了贵客。” 贵客?这晚宴的规格也很高,看来父皇是真的很看中这一行人。 “他们到底来干吗?” 梅妃略知一二,“听说是来求合作的。” “合作什么?他们穷成那样,哪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合作?”三公主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怎么听说他们有意求一个官家小姐回去当族长夫人?” 梅妃愣了一下,“有这事?我怎么不清楚?” 三公主细细的查看她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异样,不禁皱起眉头,“梅妃娘娘,你可要帮我出口气,将沐霁月弄去蛮族吧。” 梅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皇上自有打算,你不要乱来。” 三公主拉着她的胳膊撒娇,“娘娘,你……” 就在此时,通禀声响起,“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所有人齐齐站起来,恭请两位主子,皇上扶起太后慢慢走进来,极有威势。 他扫视了一圈,扶太后坐在左边的位置,扬了扬手,“都起来吧。” 一排排人齐刷刷的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 皇上跟两位使者聊的很愉快,太后一坐下来,就四处查找沐霁月的身影,“四公主人呢?” 身边的宫女轻声禀道,“还没有来,已经去催了。” 太后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的架子真大啊。” 她们的声音不小,大家都听到了,副使莫里笑吟吟的问道,“四公主?” 据他们的情报,没听说过这位四公主啊。 一名宫人赔笑道,“是我们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听说摔断了腿,行动不便,来的稍晚,还请多多见谅。“ 两位使者相视一眼,”原来如此。“ 说曹操,曹操就到,”四公主驾到。“ 只见两名清秀的女子推着轮椅走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清艳绝伦的少女,不施脂粉,一袭白衣,长发飘飘,清灵之气逼人。 她一进来,室内一亮,艳压群芳,将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三公主心中愤愤不平,“四妹妹,你的架子比父皇还大呢。” 霁月凉凉的嘲讽道,“你又想替皇上代言?” “你……”三公主的脸刷的通红,又气又羞又怕。 皇上不耐烦的喝道,“有客人在,你们都收敛点,霁月,坐回你的位置。” 梅疏影深深的打量了沐霁月几眼,“四公主,好久不见。” 沐霁月身上的狂傲不羁犹在,多了一丝清灵,一丝洒脱,出尘的气质,硬生生的盖住了所有人的风头。 她,跟这个宫庭格格不入,却该死的吸引人。 霁月淡淡的笑道,“梅妃娘娘,听说你产下六皇子,恭喜。” 能从一介罪奴成为皇上的宠妃,并顺利生下小皇子,这手段厉害着呢。 逆境果然能让人成长! 她不卑不亢,气定神闲,浑身散发着淡然雅致的气度,让人心折。 梅疏影心中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多谢,多年不见,你风采依旧。” 霁月心平气和的说道,“梅妃娘娘比以前更漂亮了,看来这些年过的很不错。” 梅疏影微微一笑,“得皇上眷顾,自然是很好。” 沐霁月对她刮目相看,昔日刁蛮任性的少女变的如此圆滑深沉,“成熟沉稳多了,有长进。” 梅妃还没有说什么,三公主就像抓到了把柄般大叫起来,“沐霁月,你是晚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第九百五十六章 我是疯子,别来惹我 第九百五十六章 我是疯子,别来惹我 沐霁月挑了挑眉,梅妃算她哪门子长辈? 她连太后都没当长辈,好吗? 她在人群里看到了紫衣侯,紫衣侯眉头紧皱,冲她使了个眼色,嘴唇微动。 呃?让她大闹?是这个意思吗?霁月心里一动,“你又来了,这么暴躁,怪不得嫁不出去,我看啊,应该以暴制暴,将你嫁到蛮族去。” 闹事她最拿手啊,保管让大家终生难忘。 三公主立马受了刺激,大声尖叫,“沐霁月,你又欺负我,父皇,你看呀。” 她没本事,每次只能找皇上告状,让大家看不上。 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次次都这样,有意思吗? 皇上脸上无光,恶狠狠的怒喝,“你们都闭嘴。” 三公主委屈的猛瞪沐霁月,心有不甘。 沐霁月倒是无所谓,笑眯眯的吃了一口点心。 太后的眼神闪了闪,冷冷的轻斥,“沐霁月,你怎么穿这一身衣服过来?不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衣服吗?你这是想给谁难堪?” 三公主立马找出了出气口,“就是,一身白衣,整的像家里死人了。” 众人嘴角直抽,这话说的太好笑了。 三公主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只因她从来没将沐霁月当成家里人。 霁月笑的甜甜的,但说出来的话太戳人了,“三公主说的也有道理,你家里谁死了?你娘?还是你哥?” “你……”三公主气的嘴巴都歪了。 明知不敌,但就是忍不住。 她越是生气,霁月笑的越开心。 太后见不得她得瑟,“沐霁月,你这是将哀家的话当耳旁风吗?啊?” 她一发怒,在场的臣子们齐齐行礼,“请太后息怒。” 皇上神情威严的怒喝,“沐霁月,向太后道歉。” 道歉个屁!霁月当场就砸碗了,啪一声,砸个粉碎。 “太后,我很想问一句,我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挖你的祖坟?你这么心狠手辣在衣服上做手脚,不怕死后难见祖宗吗?” 她的嚣张出乎所有人意料,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皇室之间的内斗已经白热化了? 太后的脸色很难看,死丫头,还是这么难缠,“你说什么?” 霁月冷冷的嘲讽道,“哦,你可能杀多了沐家子孙,已经麻木了,自然不害怕。” 这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包括皇上。 谁不知道太后一路爬到凤位时,不知杀了多少龙子凤孙。 皇上的几个异母兄弟是怎么死的?大家心知肚明。 但这话谁敢乱说? 太后何曾被人指着鼻子这么痛骂过,还是这么严重的指控,“沐霁月,你一派胡言,你诋毁哀家的名声,意欲何为?” 她虽然什么事情都干了,但还是要名声的。 霁月冷笑一声,小手一伸,“拿来。” 半秋将手中挽的包裹打开,露出金光灿灿的衣服和首饰。 霁月指了指那些东西,“这就是证据。” 大家的脸色各异,交换着眼色。 皇上的神情冰冷,难看的不行。 太后抚着胸口,满面通红,像是气坏了。 三公主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大声怒斥。“算什么证据?这么漂亮的衣服,这么好看的首饰,你还嫌不够好?还故意陷害太后,你的心太大了,我看就很好嘛……” 既是打击对手,又是献媚于太后,一举两得的好事。 霁月眼波流转,笑吟吟的说道,“这样啊,那送给你了,你赶紧换上。” 不容对方反应过来,她就指使半秋过去,“去,帮三公主换衣服,那支珠钗给三公主插上了,保管她这辈子无子。” 半秋二话不说,捧着东西过去,拿起珠钗就往三公主发间插去。 三公主心神俱裂,浑身发抖,惊惧交加,“不要,不!快拿走这害人的东西!” 无子是每个女人最害怕的事,就算贵为公主,也是怕的。 她已经顾不上别的,只想摆脱如影随行的珠钗。 却没看到太后的脸色黑沉的可怕,又气又怒。 霁月托着下巴,笑的很灿烂。“原来你也怕呀。” 三公主气的抓狂,“你……” 混蛋,坑死她了! 完蛋了,她把太后都得罪了! 大家看着这一出热闹,神情各异,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 皇上忍无可忍,“都别闹了。” 霁月就是要闹啊,闹大了才有意思,“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天下名医共同查验嘛。” 太后脸色变来变去,心中生智,“经过了你的手,还怎么查?谁不知道你医术厉害。” 霁月的笑脸一收,冷冰冰的反问,“你是说,我在衣服上动了手脚,然后陷害你?” 太后恨死了她,非要打下她嚣张的气焰,“是,这种事情只有你做的出来。”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霁月顿时怒了,“我呢,这辈子最恨被人冤枉,绝不肯担了虚名。” 她从怀里掏出一物,冷声喝道,“不想被牵连的,统统散开。” 一听这话,四周的人齐刷刷的朝后退,就连挨的最近的皇上,也被太监硬拉到一边。 那两个使者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霁月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东西扔向太后。 一股浓烟散开,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居然更嚣张了,当众对她无礼! “你……你不要乱来……皇上,皇上,啊啊。” 她浑身痒的厉害,拼命挠,挠的一脸血,痛苦的哀嚎。 堂堂太后之尊,像个农妇般乱抓乱挠,衣服都被扯开了,露出松松的皮肤,不堪入目。 她痒的失去了理智,眼晴充血,又是啃又是咬,痛苦极了。 大家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没人敢上前,生怕被牵连了。 妈呀,四公主这个大杀器太可怕了,用这样的方式庆祝自己的回归吗? 怎么办?他们感觉到冬天般的寒冷! 得罪谁,都别得罪四公主啊! 她是个疯子,没办法用常理推断! 犯在她手里,死了也是白死! 皇上快吐血了,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沐霁月,你太胡闹了,还不给太后解药?” 霁月理直气壮的拒绝,“不行,她在衣服上放了什么东西,我全都得还给她。” 皇上看着陷入疯狂中的母后,一颗心沉重无比,“她是你祖母!” 第九百五十七章 姐姐,我来成全你 第九百五十七章 姐姐,我来成全你 就不该让她吃了一颗解药,让她手脚稍微能动一动。 毕竟要出席宴会,像个活死人,怎么能行? 这个混账东西,只要手还能动,就能折腾出滔天大麻烦! 霁月不屑的笑了笑,“哪有给孙女下药的祖母?我承受不起哟。” 傲慢倨傲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震惊的眼珠都快掉下来。 皇上忍无可忍,“有客人在,不得放肆。” 霁月冷哼一声,“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让我受冤屈。” 她委屈着呢,才见面就要打要杀,各种算计她。 不把这些人揪出来修理一通,他们就永远不知道她的厉害,只道是怕了他们。 皇上的全盘计划还没有开始,就被她蛮横的破坏了,气恼不已,“你到底想怎么样?” “道歉。”霁月只有两个字,冷冷的瞪着太后。 太后是谁?皇帝他妈,后宫之主,帝国最尊贵的女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错? 让她道歉?怎么可能? 那会丢皇室的脸,丢皇上的脸,但是,又能如何呢? 皇上很难堪,恨不得掐死沐霁月,总给他添乱。 就不能像别的子女那样,对他言听计从吗? 不管那些子女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面上都乖巧听话,没有一个敢顶撞他的。 但是,他也很清楚沐霁月的性子,一旦被激怒了,手段强硬,决不妥协。 他冲梅妃使了个眼色,梅妃在心里苦笑一声,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替太后道歉,四公主,适可而止吧。” 她心里暗暗怨恨,沐霁月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 谁的脸面不是脸面?她如今是四妃之一,还要低声下气的赔礼,能不委屈吗? 霁月是最敏感的,怎么会查觉不到她话里的怨恨,淡淡的嘲讽道,“你?等你当了太后再说吧。” 梅妃如今生了皇子,又有皇上的宠爱,早就不是昔日的罪奴,有底气,也有实力了。 “沐霁月,你不要太过份。” 沐霁月懒的搭理她,梅妃而已,离皇后还很远呢。 太后挠的浑身是血,惨不忍睹,痒的快疯了,“啊啊,救我,快救救我,沐霁月,我向你道歉,快救我。” 她再也顾不得尊严了,只有一个念头,止痒! 众人齐齐低头,不敢看太后的模样,生怕被太后事后算账。 霁月挑了挑眉,气定神闲,“知道错了?” 太后眼泪都下来了,心中恨极,却不得不低头,“是,我错了,求你,给我解药。” 这话一出,皇室的颜面全失,皇上的脸色黑的哟,大家都不敢看。 霁月这才拿出一颗药丸给宫女,宫女给太后服下,不一会儿就好了,太后清醒过来,羞愧难当,一群人护着她离开了。 临走前,太后回头看了霁月一眼,眼神冰冷的可怕。 霁月冲她微微一笑,既是应战,又是挑衅! “沐霁月,你真狠。” 霁月一脸的无可奈何,她才是可怜的受害者,好吗? 她什么都没做,一个个针对她,结果呢,她成了别人眼里的坏人! 真是倒了血霉! “不狠活不下去啊,这年头想活着真难。” 巴扎将军猛的开口,“不如去我们草原生活吧,我们狸族热切的欢迎四公主来草原。”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霁月挑了挑眉,打量了他几眼,“草原?听上去很有意思,不过,除非玩玩还行,长住就没意思了。” 巴扎将军眼神热切极了,像看着一个宝物,“为什么?我们狸族会让你宾至如归,享受最好的贵族生活,你想要什么都行。” 霁月淡淡一笑,“我喜欢享受,世间最好的享受,顶级的衣食,顶级的饮食起居,喝最好的茶,吃最好的饭菜,喜欢山珍海味,喜欢游山玩水,喜欢踏浪飞雪,喜欢烟花三月的明媚杏花,喜欢夏天的荷花飘香,喜欢冬天的香雪梅林。” 她想要的生活很简单,但是,这些人不让她拥有啊。 “我喜欢说走就走的旅行,海阔天空,任我遨游。” 不喜欢拘束,不喜欢困于一地,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自由自在的活着。 莫里的视线粘在她身上,眼神有些异样,“四公主的梦想果然很美。” “那是当然。” 三公主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其实啊,只要有钱有权就行了, 照样尊享荣华富贵……” 她一开口,霁月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嘴角微勾,“皇上,你的三公主春心萌动了,想嫁去狸族了,她年纪不小了,该成全她的。” 她抢了三公主想说的话,三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面红耳赤,又羞又气又害怕。 “我才没有,沐霁月,你不要害我,明明是你想嫁去狸族,听说狸族的族长刚丧妻,有意求娶贵女,你倒是很合适的。” 将沐霁月远远的送走,眼不见为净! 哼,沐霁月落到那些蛮族人手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想的很美好,但也不想想,沐霁月是愚笨的人吗? 霁月眼珠一转,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打听的这么清楚,啧啧,看来有点意思,放心,皇上不成全你,我来成全你。” 话里隐含的威胁,让三公主浑身打了个冷战,整个人都慌了,“沐霁月,你不要乱来,你要是敢动我,你就死定了。” 霁月却笑的甜甜蜜蜜,意味深长的说道,“谁让你是我姐姐呢,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她越是这样,三公主心里越慌,“谁是你姐姐?我没有你这种可怕的妹妹。” 她明明很害怕,却还是不肯低头认输。 霁月把玩着小手,拖长了声音,“原来你怕我啊?” 三公主吓的浑身发抖,冷汗都吓出来了,“谁不怕你?你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我们了。”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沐霁月正憋着大招使坏呢。 霁月不屑的看着她,要么彻底认输,要么作对到底,谁像三公主这种既想害人,又没本事,又不肯认输的SB呢。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真不是什么好名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让她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第九百五十八章 绝杀 第九百五十八章 绝杀 “啪啪啪。”鼓掌声猛的响起,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是副使莫里,笑容满面的朝皇上行了一礼。 “说的好,不愧是天之娇女,皇上,我代我族族长求娶四公主,愿意用一座黑石矿,一座铁矿当聘礼。”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国内就缺这些能源,有了这些矿就能装备军队,军力大增,不怕跟邻国打仗了。 他手中有了钱,又有了军备,将天下无敌! 紫衣侯的脸色一沉,千防万防,还是说出口了! 三公主喜笑颜开,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赞成,“太好了,果然是大手笔,显然是真的满意四妹妹,父皇,您快答应吧。” 她迫不及待的想将沐霁月弄到那种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受苦! 梅妃盈盈一笑,“皇上,男方这么有诚意,一定会对四公主爱若珍宝,这可是好事啊。” 有些臣子热情的捧场,“是啊,四公主真是好福气,让人羡慕不已,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霁月将这些人都看在眼里,一一记在心里,进了小黑账。 她凉凉的笑道,“有情郎在哪里?好歹编个能用的借口,好吗?” 那臣子是亲梅派,姓程,是刚上位的大学士,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我是高兴糊涂了,四公主,恭喜你啊。” 他笑的很真诚,但眼中的得意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我不赞成。” 程学士脸色一变,“紫衣侯,你说什么?” 紫衣侯面如沉水,冲皇上行了一礼,“我们天佑是泱泱大国,怎么能做这种事?不怕有辱国体?不怕被其他两国取笑吗?” 霁月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道,“公主和亲,是国于国之间,讲究国体,当然,如果天佑想自降身份,回到未建国时的状态,也是可以的。” 和亲?谁出的馊主意? 就算皇上答应了也没用啊! 她可没有打算去草原过一辈子。 程学士惊讶的叫了起来,“什么和亲?紫衣侯,四公主,你们误会了,狸族族长上书称臣,愿成为天佑的一份子,这是天大的喜事,皇上有意封爵,公主下嫁诸侯, 天经地义嘛。” 这可是他主导的,他很有成就感! 霁月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得,等会就收拾他。 “皇上,有这么一回事吗?” 皇上神色深沉,“是,狸族有此诚意,朕很高兴,为边境的万千百姓高兴,终于能天下太平。” 用一个公主换一大片疆土,太划算了,有木有。 他正气凛然的看着霁月,“身为公主,受天下臣民供奉,关键时刻要为百姓牺牲奉献,霁月,你不要让朕失望。” 他满口大道理,用民族大义要求沐霁月,端的是好借口。 霁月不禁气乐了,“皇上啊,我什么时候受过臣民供奉?你难道老糊涂了?我一出生就在冷宫,出了冷宫就在江湖,何时享过福?我不曾欠过臣民一分一毫,何需还情?对了,三公主从小锦衣玉食,真正是受臣民供奉的公主,让她去牺牲吧。” 她很不客气的将三公主推出去,呵呵,让她得意,让她嚣张。 三公主不禁急了,“关我什么事?人家求的是你。” 她可不要远嫁,她只想嫁给她的亲亲表哥。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公主嘛,哪一个都行,不是吗?人家要的只是一个名份。” 三公主急红了脸,“不行,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父皇舍不得我。” 满满是炫耀,得意的冲霁月炫耀。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说的好像你是他枕边人,片刻离不得似的。” 一剑封喉,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室内静的出奇。 就连那些使者都瞪着眼晴,一脸的匪夷所思。 皇上气的脸色发白,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但这种话能乱说吗? 三公主刚才的得意立马被打压下来了,她都气哭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沐霁月,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这是真哭,不是虚张声势,她怎么也没想到沐霁月会来这么一下,绝杀啊。 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霁月对敌人是不会客气的,敢做她的敌人,就做好身败名裂的下场吧。 “你这么紧张,难道被我说中了?天啊,怪不得世人都说,皇宫比青楼还脏呢。” 妈了蛋,这下子大家都激动了,眼晴发亮,但没人敢吭声。 皇上已经气的快吐血了,“沐霁月,你给朕住口。” 他都后悔了,不该让她出席这个宴会!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明白了,只许做不许说,我懂了,三公主今年十七了吧,呵呵。” 她笑的如此古怪,让所有人都心里怪怪的,忍不住怀疑。 是啊,三公主过了适婚年纪,这可不正常啊。 口口声声说要嫁南宫世子,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借口呢? 皇上对三公主也太纵容了,怎么看都不对劲。 没有怀疑前,大家都不会乱想,但是,一旦有了疑心,看什么都不对劲。 三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气的风中凌乱。 ”沐霁月,你……你……“ 霁月一脸的害怕,做出索索发抖的样子,“我可不敢惹你哟,你可是皇上最疼爱的人哟。” 这可是三公主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但经霁月这么一说,大家都想歪了。 “……” 三公主羞愤欲死,想辩却发现越辩越黑。 皇上气的胸口疼,浑身发抖,面色通红,好想一把掐死沐霁月。 只要她在场,事情就会朝不可控制的方向滑过去。 不行,必须将事情掐灭。 “传朕旨意,四公主口出恶言,诋毁君上,从即日起幽禁宫中, 不许任何人探视。” 霁月才不怕他呢,凉凉的嘲讽道,“欲盖弥彰呀,皇上。” 皇上恨的要死,做样子都不肯做了,目露凶光,“掌嘴二十。” 一名宫人刚靠近,就被半秋打了回去,“啪啪。” 霁月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什么玩意,敢碰本小姐?整个宫里,就我是清清白白的,别把我弄脏了。” “……” 第九百五十九章 双手搏击术 第九百五十九章 双手搏击术 嗯,沐霁月敢很负责的说一句,三公主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不管是谁,哪怕是平民百姓,也不敢娶她了。 而且,她活的不会风光,因为大家都盯着呢。 越风光,大家就越怀疑! 皇上呢,想名垂青史……只能是梦想了! 当然,如果他的文治武功能媲美唐宗宋祖的话,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位皇帝宫斗溜溜的,文治明显不行,嗯,武治也不行。 皇上被气疯了,“禁军呢?给朕拖下去打。”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但事实告诉他,他还是太轻敌了。 霁月还不怕死的挑事,“皇上啊,你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打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皇上指着她的鼻子直哆嗦,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紫衣侯忽然很同情皇上,惹谁不行,偏惹这个马蜂窝。 五年的她已经锋芒必露,五年后的她早就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 皇上怎么还会以为能掌控住这个女儿? 嗯,不能怪皇上太轻敌,而是对手太变态了。 沐霁月的世界观里,没有君君臣臣的那一套,也没有家族观念,对皇族没有归属感,对皇宫里的人都没有感情,但这不是她的错。 对冷宫长大的孩子来说,没感情才是正常的。 偏偏又聪明绝顶,身负绝学,桀骜不驯,怎么可能控制得了? 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四公主,您不要再刺激皇上了,皇上再不好,也是你的父皇,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沐霁月一脸奇怪的说道,“没刺激啊,我实话实说,我也没嫌弃脏脏的他。” “……”众人嘴角直抽。 莫里哈哈大笑,“果然很有意思,皇上,还请恩准臣的请求,将四公主下嫁本族族长。” “准。”皇上怒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程学士一脸的喜气洋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四公主,你怎么不谢恩?” 霁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我的命运由我不由天,谁允的婚事,谁去嫁呗,三公主舍不得,还有五公主呢。” 她的话就是这么霸气,舍我其谁的凶残,顺手给皇上挖了个坑。 程学士跟她扛上了,“你这是要抗旨?” 讨好皇上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霁月根本没将圣旨放在心上,漫不在乎的笑了起来,“是啊,区区一句话就想决定我的命运,开什么玩笑,就算贵为帝王,也不是事事如意的。” 这话太叛逆了,众人噤若寒蝉,恨不得立马消失掉。 皇上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四周的人浑身发冷。 但是,沐霁月一点都不受影响,依旧笑颜如花。 程学士没想到她如此强势,恶狠狠的怒斥,“放肆,大胆,你不孝……” 霁月眼角一挑,“给我打。” “啪啪。”半秋一出手,程学士自然是逃不了的,脸都被打肿了。 沐霁月还指着他的鼻子怒骂,“让本公主教教你为臣之道,每一个不肯跟我学的,都死了。” 程学士的脸色青中带紫,紫中带黑,“你这是威胁?” 霁月很自然的点头,“对啊,你叫什么?” 程学士的脸色一白,紧张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霁月微微侧头,嘴角勾了起来,得,皇上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多了,好几个是顶尖高手。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在考虑要不要血洗你满门。” 她的语气很淡,但是,话里的杀气扑面而来,大家忍不住哆嗦。 妈呀,四公主太可怕了,还是不要掺和进来。 “……”程学士又惊又怕,更让他生气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帮他。 “你没有这个本事。” 霁月呵呵一笑,“可以跟我打个赌。” 程学士的冷汗疯狂的冒出来,“你…我…” 他愣是不敢吭声,只因想起了梅家,宋家,还有苏家的灭族之祸。 霁月不屑的冷哼一声,就这种货色,还想跟她掐?“区区一个大学士就想对我指手划脚,不自量力。” 看着一室惶恐不安的臣子,皇上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喝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将四公主带下去。” 要不是看她还有利用价值,早就赐她一杯毒酒。 他的厌恶全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同样的,霁月也是相同的感受,“你,让我很讨厌,真的很恶心。” 恶心?皇上忽然想起安蓝,母女俩都是这么不识抬举! “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朕就让你去死。” 霁月神色自若的耸了耸肩膀,根本不怕啊。 “你怎么舍得那几座矿呢?我的利用价值还没有榨干,你舍不得的。” 一针见血,说中了皇上的心事,他彻底怒了,大手一挥,“割了她的舌头。” 一道剑光直逼霁月的面门,两个随侍的丫环大急,刚想阻止,但来不及了, 对方出手的速度太快了,是个顶尖的高手。 眼见沐霁月就要伤在剑下,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忽然,坐着的沐霁月动了,随手抢过半秋的长剑,看似随意的一挡,衣袂飘飘,一掌挥出去。 “啊。”那高手大惊失色,朝后疾退几步,“你这个双手搏击术?你从哪里学的?你怎么做到的?” 左右手都能出招,一心两用,就等于是两个高手一起出招,效果不止是翻倍。 百年前有位武林前辈做到了,当年的天下第一人,打败天下无敌手的天才人物。 自他之后,惊才绝艳之辈倍出,但是,再无人能使出这样的招数,无人能走到他的高度。 可是,在一个公主身上看到了,而且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 这让他怎么不惊? 天下江湖,将再起波澜! 霁月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皇上大惊失色,一扬手,无数高手护在他身边,紧张的戒备着。 “你居然能动?你没有中招?不可能,你明明已经不能动了。” 霁月微微一笑,“我只是没事陪你玩玩而已,你搜罗来的药确实是好药,可惜遇上了我这种变态。” 皇上心中大震,眼中闪过一线杀意,不受控制的棋子只能毁掉了。 “看来你在江湖中学了不少东西。” “那是。”霁月明知他起了忌惮杀人之心,依旧无所畏惧。 第九百六十章 对峙vs较量 第九百六十章 对峙vs较量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扬声下令,“传朕的旨意,血洗明月山庄,一个都不能留。”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不敢吭声。 这还没完,皇上继续下旨,“立刻接手明月楼和四海车马行,还有四公主名下所有的产业,冻结她名下所有的财产,收入国库。” “同时,凡是四公主的人,统统杀光,不许放跑一个。” 这是要斩尽杀绝了,皇上是彻底厌弃了沐霁月。 大家齐齐看向沐霁月,有同情,有得意,有幸灾乐祸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沐霁月没有悲愤交加,而是神色平静, “皇上,你真够心狠手辣的。” 皇上对她的行为深恶痛绝,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权威,不能忍。 “沐霁月,朕是这天下的主人,朕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 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 他连原配妻子都杀,区区一个女儿更不在话下。 霁月走到窗边,浅浅一笑,“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成全你。” 随着她的话,她的手一扬,“轰隆隆。” 一颗白光冲向云霄,在空中散开,化为五彩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盛开,将天空染亮。 皇上心口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 霁月笑的云淡风轻,“信号弹啊,你没见过吗?” 皇上好想抽她,谁问这个? “说,这是想干什么?” 她连信号弹都准备了,难道她事先已经料到了? 不可能!她的消息不可能那么灵通! 霁月笑的邪气,“我要让你的天下大乱,皇上,这是我给你的回礼,好好的接着吧,哈哈哈。” 她笑的猖狂,笑的得意,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众人都只当她气急之下,胡言乱说。 她只是一个公主,而且是个没钱没势的公主,哪有这个本事? 但是,皇上的感觉很不好,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是赚钱高手,分分钟钟能赚出半个国库的钱。 他冷冷的看着她,一脸的凝重,“沐霁月,你是天佑的公主。” 其实沐霁月没有身为公主的感觉,一直没得到过半点关心,只有算计和伤害。 她在外面没有游荡,从来没想过要回去。 她对宫庭,对这个国家都没有归属感。 所以,想让她为了这个所谓的身份付出,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啊,所以已经手下留情了,没彻底毁了天佑,你不要逼我哟,否则玉石俱焚,一拍两散。” 她太嚣张了,皇上的脸色很难看,“你……” 三公主看了半天热闹,趁机跳出来,“父皇,你别信她的鬼话,她哪有那个本事?她是吓唬你呢,你将她拖出去狠狠抽一顿,她就老实了。” 火上浇油,挑拨离间是她最擅长的。 她是巴不得看到他们反目呢。 最好是父皇杀了沐霁月,一了百了。 “最好的剁了她的双手……啊啊。” 一道白光闪过,她的手臂划破了一道口子,左右都一道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是,大家都没看清沐霁月的动作,不禁敬畏不已。 这人的身手太高了,可是,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啊。 皇上看在眼里,暗自惊心。 三公主疼的眼泪狂流,“沐霁月。” 她就是这么犯贱,明知沐霁月不好感,却忍不住去惹。 完全控制不住啊。 沐霁月目光清冷,像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惹火了我,我不介意大开杀戒哟。” 她,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实力,想杀一个人,真的不是难事。 “你……”三公主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真的害怕了。 她知道,沐霁月对她没有半点姐妹之情,而且心肠够硬。 要杀她,真的是分分钟钟的事。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沐霁月,你知道南宫寒熙在哪里吗?” 沐霁月的心往下沉,但面上不露,挑了挑眉,云淡风轻,“他?我怎么知道?” 皇上的神色冰冷的可怕,隐隐有杀机闪过,“他在镇压民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他说的很平淡,但话里的深意让人不寒而栗。 所谓的生命危险,也可以是人为的。 沐霁月心中扬起一股怒火,好啊,杀妻,杀女,现在连外甥都当成了要挟的筹码。 亏他还口口声声说最疼爱的人是南宫寒熙呢。 他就是这么疼爱南宫寒熙的?还不如不要呢。 她为南宫寒熙感到不值! 只因,她知道南宫寒熙是真心的敬爱这个舅舅,无条件的信任,这才是最悲哀的。 心思翻滚,但她面上丝毫不露,神色淡漠,“哦。” 若是露出一点在意,皇上就会紧紧捏住她的软肋,逼她就范了。 皇上一直盯着她看,看了半天都没看出半点异样,不禁微微蹙眉,继续试探,“你要是乖乖听话,朕就将他早点调回来。” 霁月雪白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一双乌黑的眼晴清澈如水,仿佛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不听话呢?”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互不相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众人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暗暗心惊。 皇上越发的忌惮,她这些年在外面到底学了些什么?怎么气势强成这样? 不行,必须制服他,为他所用! “那他的生命安全无法保障。” 暗含杀气的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惊疑不定。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沐霁月面不改色,淡淡的嘲讽道,“我明白了,你会趁乱杀了他,啧啧啧,果然是杀妻灭女的大魔头,心狠啊。”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沉得住气。 皇上老奸巨滑,玩弄权术,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但是,沐霁月也不傻。 她的话很难听,就算是心机沉深的皇上,脸色也变了变。 “朕是迫不得已,为了国家的安宁和太平,必须有所牺牲,天下苍生的安危就在你一念之间,南宫寒熙的安危也在你一念之间。” 他把责任全推在沐霁月身上,逼着她背负一个国家的荣辱兴衰,还用南宫寒熙的生死威胁她。 这就是帝王之术?可对她这个看了无数史书和宫斗剧的人,没啥效果。 “好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小人,其实我早就看透了你的真面目,所以也避走江湖。” 第九百六十一章 义不容辞 第九百六十一章 义不容辞 真的,想远离腥风血雨的宫庭,想远离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谋家,所以才走的远远的。 但是,这些人不肯放过她呀,怎么办?拼了呗! 皇上被她气的不轻,脸色铁青,但强自忍住,“你只有一柱香的考虑时间……” 不等他说完,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准备将皇位让给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让位?给一个公主? 疯了吗? 皇上再也淡定不了,怒火直冲脑门,“什么?放肆。” 霁月呵呵一笑,“真是好笑,只有君王才身系一国的安危,天下臣民的安危,我又不是,没有那个义务,你呢,要是没本事就早早退位让贤吧。”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又不是救世主。 而且,她最恨被人要挟了! 人家都不要脸了,她还会考虑为别人留颜面吗? 皇上气的四肢发麻,怒火冲天,整个人都炸开了,“沐霁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朕不仅是你的父亲,更是你的君上。” 霁月不禁乐了,将刚出生的孩子扔进冷宫,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父亲? 威胁女儿时,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父亲? 将责任推给女儿时,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父亲? 君上?什么玩意,她真不懂何为忠君! 如果君主不能善待臣民,不能让万众归心,那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对他忠诚? “你怎么还不明白?在我眼里,你既不是我父亲,也不是什么君王,而是一摊屎,你对屎会有感情吗?” 一次次拿大义,拿亲情压她,真是太可笑了。 问题是,他们之间有亲情吗? 皇上感受到了巨大的挑衅,气的胸口疼,“你大逆不道……”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这就受不了? “我只是比其他人老实,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你其他子女比我狠多了,恨不得将你拉下皇位,恨不得让你立马死呢,他们现在舔跪讨好你,是因为你有权利,他们没本事反抗。” 而她有本事反抗,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几个皇子公主不禁吓坏了,纷纷跪倒在地,“胡说八道,我没有,我对父皇敬爱有加,不敢有半点不敬。” “父皇,您别信她的鬼话,我对您是最忠诚最敬爱的。” “父皇,没有您就没有我,我只想做您一辈子的好儿子。” “父皇,我不想要皇位,只想您老人家好好的,身体安康,您千万不要生气,当心身体啊。” “父皇,她这是嫉妒我们父女感情好,她得不到,所以就挑拨离间……” 霁月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皇家哪有感情,哪一个皇帝不是踩着手足的血肉登上皇位的?你们这些鬼话傻子都不会信,当然,皇上愿意当傻子的话,另当别论,皇宫人人是演技派,加油哄骗吧。” 众皇子气的嘴巴都歪了,你们斗就斗吧,干吗挖坑让他们跳? 坑死人了! 就算真的这么想,也不要说出来啊啊啊。 你倒是痛快了,我们怎么办? “父皇,您别中她的计,她巴不得我们父子相残呢。” 霁月面色冰冷,眉眼冷若冰霜,“对皇室的明争暗斗,我真心没兴趣,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我,嗯,等着我的反击吧,敬请期待。” 皇上已经被刺激的麻木了,杀心更炽,“你不要南宫寒熙的命了?” “要啊,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沐霁月神情坦然,眼晴清亮,没有闪避,“但是,没有谁能让我牺牲自己性命的,你不行,他也不行。” 这就是她的底线,而皇上就踩了这一条底线。 三公主眼珠一转,大声叫了起来。 “你自私,要是换了我,宁愿死也要保住表哥的性命,你太糟蹋表哥的情意了。” 挑拨离间的机会,她是不会错过的。 霁月敢说,就不怕后果,她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你是你,我是我,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当然,你也只是嘴上说的好听,没人当真。” 三公主趁机大声表白,“我是认真的,我愿意为表哥去死。” 看吧,这么鲜明的对比,表哥一定会感动的。 这世上没有比她更爱表哥的人了,不选她,还能选谁? 霁月很无语,都这种时候了,还在玩弄手段。“人死了,一切都化为了虚无,我只要好好的活着,谁敢不让我好好活?我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你……”皇上怒发冲冠,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但是,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的信号弹不可能只是玩玩而已! 在没有摸清沐霁月底牌之前,他不敢随意行事。 紫衣侯眼神闪了闪,面带微笑,上前行了一礼。 “皇上,大家都在气头上,说的都不是真心话,不如都静一静,有什么话等气消了再说,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最有雅量了,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他出面打圆场,给了皇上下台阶,皇上还有几分理智,强自克制住了。 紫衣侯冲沐霁月使了眼色,沐霁月也没有闹了。 紫衣侯暗暗松了一口气,四公主什么都好,性子太激烈了。 明明可以徐徐图之,暗中搞破坏嘛。 他冲几个蛮族的使者拱了拱手,“让诸位见笑了,我们陛下和四公主都是性情中人,容易犯冲,但父女俩感情一直不错,过不了几天就好了,吵吵闹闹才是一家子的作派。” 这是托词粉饰太平了,大家心知肚明,对方也接受了这样的说辞。 “四公主是性情中人,真是可爱,我们族长向来大度,一定会包容四公主的脾气。” 紫衣侯的眼神冷了冷,但面上不露,“你说笑了,我们天佑的金枝玉叶向来娇生惯养,不可能去边塞受那份风霜之苦。” 三公主咋咋乎乎的叫了起来,“紫衣侯,父皇都下旨了,你怎么跟父皇对着干?” 紫衣侯笑如春风,但笑意不抵眼底,“三公主,你认为公主该去异乡受苦?” 三公主满心的怨恨,故作姿态,“什么受苦?那是为了民族大义,为了两族的百年安宁,身为公主,义不容辞。” 紫衣侯一脸欣赏的鼓掌,“说的太好了,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公主,既然四公主不去,那我强烈推荐深明大义的三公主去。” 第九百六十二章 一把火烧干净 第九百六十二章 一把火烧干净 三公主的脸色刷的全变了,又惊又怕,拼命摇头,“我不去,你们别想害我……” 她怕的话都说不利落了,浑身发抖。 众人看了,不禁在心里叹气,这是皇族女儿,除了会坑人外,还会什么? 霁月凉凉的吐槽,“为了民族大义,为了两族的百年安宁,义不容辞啊。” 她将话都还了回去,三公主眼眶红了,委屈的不行,“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霁月冷笑一声,“看到了吧?这是皇室中人的嘴脸,嘴上说的比谁都好听,但心里啊,比谁都凉薄自私。” 推别人出去受苦受罪,还美其名是为大义,这两面三刀的嘴脸,让人受不了。 霁月笑的越发嘲讽,“皇上,你的儿女都这副德性,你百年之后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改天换日?” 不是她故意这么贬低这些公主皇子,真没一个出色的。 这何尝不是皇上内心最不安的,他的儿子们都不出色,六皇子还小,看不出什么。 至于旁支宗亲,他想都没想过。 他有儿子,怎么可能将皇位让给别人? 紫衣侯的头更疼了,她这脾气太倔强了,愁死人了。 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却被一张嘴给坏事了。 “四公主,您就不要再刺激皇上了,皇子们都是好的,将来必能继承皇上的宏图大志,成为一代圣君。” 霁月呵呵了,只当听了一个大笑话,“不是未帝就不错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累了,好困,你们继续玩。” 她挥了挥小手,洒脱的拍拍屁股走人了,就是这么任性。 众人面面相视,全无兴致了,纷纷退散。 到了早朝时,弹劾沐霁月的奏折推成小山,将沐霁月骂的不成样子,严词要求皇上责罚四公主。 这还不算,那些重臣在早朝后纷纷留了下来,还在不停的说。 “皇上,四公主太过桀骜不驯,您可要好好管教。” “是啊,当年就不该让她去江湖,沾染了一身的江湖匪气。” “哪像个公主啊,真是丢我们天佑国的脸。” “算了吧,还是将四公主嫁给狸族,眼不见为净。” 对女人的轻视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纵然沐霁月再蛮横,在他们眼里,依旧不值得一提。 皇上耳边嗡嗡作响,头痛欲裂,他们以为他不想吗? 他的视线扫到一边安静的美男子,忍不住问道,“紫衣侯,你怎么不说话?” 紫衣侯犹豫了一下,“皇上,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皇上一夜没睡好,脾气好暴躁。 紫衣侯眉头紧皱,面色凝重,“臣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接下去的日子将不太平。” 这一论断立马引来大家的嘲笑,“紫衣侯,你不会被个毛丫头吓到了吧?她只是吓唬大家,岂能当真?” “就是,一介黄毛丫头,也能让紫衣侯吓成这样?你可是泰山压顶而不乱的紫衣侯啊。” 紫衣侯也不生气,只是轻轻一声叹息,“希望我的直觉是错的。” 话音刚落,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禀道,“皇上,九门提督求见。” 皇上的精神一震,终于来了,“宣。” 他将事情都交给九门提督处理了,这会儿应该来交差了。 但是,九门提督一进来就惶恐不安的说道,“皇上,皇上,出事了。” 皇上的面色一沉,“没抓到人?朕料到了。” 光是明月楼和车门行的人就有几千人,全是沐霁月的人,他就算接手了生意,也不可能用这些人。 九门提督急的不行,“不是,哎哎。”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他可是二品官,怎么可能遇事这么慌乱? 只有一个解释,出大事了。 皇上的心一沉,感觉很不妙,却力持镇定,“慌什么?慢慢说。” 九门提督愁眉苦脸,“臣刚去银庄了,四公主名下的财产一夜之间消失,您名下的财产也……空了,也不知是谁放出的风声,说银庄没钱了,大家急着排队兑现,市面都乱套了。” 银庄是国家办的,跟钱庄的性质一样,全国流通,安全可靠,深得民众的信任。 银庄总部在京城,不管是官员还是有钱人都存在银庄,等于是皇上的小私库。 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皇上气急败坏的怒喝,“怎么可能消失?六千万两银子啊。” 这话一出,响起倒抽冷气声,妈呀,国库只有八百万两!四公主这么有钱? 怪不得皇上这么忌惮,任谁握有这么大的财富,都会让人不安。 九门提督心乱如麻,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没有了,还有……” 皇上脸色铁青,“说下去。” 九门提督咬了咬牙齿,狠了狠心,“不光是京城银庄,所有银庄都没有了。” 换句话说,四公主的钱都被卷跑了,一点都没给他们留下,甚至还把皇上的钱也顺走了。 虽说,这钱是四公主分给皇上的私房钱! 皇上差点吐血,死丫头,做的太绝了,这招釜底抽薪真是绝了!“……马上查,限期三天给朕查清楚。” “是。”九门提督鼓起最大的勇气,支支吾吾的劝道,“眼下最重要是安抚民众和各地官府,皇上,您……去劝劝四公主吧,大局为重。” 公主会赚钱是好事啊,她又不可能造反,又不能当女皇,皇上何必跟她斗个你死我活。 皇上闭了闭眼,掩去太多复杂的情绪,“没用的,她早就筹谋好了。” 他深知她的性子,两方博弈,胜在坚持。 “传朕的旨意,出抚民告示。” “是。” 皇上睁开眼睛,入眼是面色紧张的官员,不禁苦笑一声,“不用太紧张,明月楼和车马行都日进万金,很快能缓过来……” 海公公闯了进来,“皇上,不好了。” 室内一片寂静,重臣们已经哑巴了。 皇上没好气的问道,“……又怎么了?” 海公公哭丧着脸,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明月楼和车马行被一把火烧了,烧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宁愿毁掉,也不留给对手! 皇上眼前一黑,一口血喷出来,“好狠!” 第九百六十三章 现在是我的 第九百六十三章 现在是我的 室内响起一道道惊惶失措的声音,“皇上,皇上。” 而不远处,霁月安静的待在院子里,看看书,喝喝茶,不要太自在哟。 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霁月也不乱跑,在院子里活动。 她得意的笑,哼着轻快的小曲,心情飞扬,不是想砍断她的翅膀,抢走她的一切,毁掉她的人生吗? 就让他尝尝她的厉害! 真以为她是五年前的冷宫小公主吗? 半秋好奇的问道,“公主,你的心情好好,难道有什么好事?” “这个嘛……”霁月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早饭只吃了几口点心,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吧。 怪不得这么饿呢。 半秋有些委屈的说道,“厨房都没送饭菜过来。” 霁月不但不生气,反而精神一震,“不送?走,我们去厨房。” 半秋兴奋的两眼放光,“好啊,我们去砸厨房。” “……”几个丫环嘴角抽啊抽,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暴力? 上梁不正下梁歪,妥妥的。 偏偏,沐霁月还一本正经的教育她们,“我们是斯文人,怎么可能砸呢?顶多是吓唬一下。” 半秋拉了拉头发,一脸的困惑,有区别吗? 一行人兴冲冲的去厨房,经过门口时,侍卫伸手拦了拦,只是做做样子,被半秋一推就推开了。 如今宫里谁不知道四公主心狠手辣,武功高绝,连皇上都敢惹的角色。 厨房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几十个砂锅一字排开,热气腾腾的,炒菜的炒菜,炖汤的炖汤,各司其职。 忽然,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白衣少女进来,大家愣了一下。 一名严肃的中年女人板着脸喝斥,“这是厨房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麻烦离开。” 半秋看了她一眼,不像是宫里的,“有什么吃的?赶紧送上来。” 那女人脸色很不好看,“几位小大姐不要添乱,这些都是为了皇上太后准备的,你们想吃饭等着吧。” 显然是把她们当成了宫女。 霁月闻着香气,肚子更饿了,扬了扬下巴,“去瞧瞧。” 饿肚子的时候,她的脾气不怎么好。 半秋眼尖,看到有人在烤鸭,顿时眼晴一亮,“有您爱吃的烤鸭,我给您片鸭皮,包着吃特别好吃。” 霁月微微点头,“好。” 那女人面露不悦之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半秋冷声喝道,“还不快来见过四公主殿下。” 真是的,太没有眼力了,既然能来,又敢来的人,又岂是普通人? 但是,让她们想不到的事,原来忙碌的厨师们顿时停下动作。 “四公主来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开启了开关般。 一群人哗啦啦的全跑光了,像看到了老虎般,立马跑的无影无踪。 刚才还挤的慌的厨房只剩下她们主仆五人,诺大的屋子空空荡荡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至于这样吗?真伤自尊心。 她的名声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 啧啧啧,谣言猛于虎啊。 “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走了更好,她能自由的挑选爱吃的菜。 几百道菜摆在面前,感觉还是非常好的。 几个丫环散开,飞快的转了一圈。“有佛跳墙,海鲜什锦汤,都是汤品类。” “我这边都是糕点类,有好几样您爱吃。” “我这边都是油炸类的,有点心,有菜。” “我这边都是蒸煮的菜。” 霁月小手一扬,“都挑些你们爱吃的吧。” 既然来了,当然是好好的吃一顿。 霁月转了一圈,看中喜欢的就自己动手,不一会儿,就摆了十几道菜。“都坐吧,一起吃。” 半春她们几个都拿了自己爱吃的菜,摆在自己面前。 “谢公主。” 大家都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不拘小节,只要不得罪她,什么都好说。 大家围着吃吃喝喝,非常的嗨皮。 霁月吃着美味,眉开眼笑,很满足的直点头,“还是热菜热汤的好吃,我们每天都过来吃,顺便活动一下身体。” 不给她们吃,自己来吃一样的,更自由呢。 爱吃什么都行,几百样菜自己挑。 半秋也吃的很开心,“好主意,这虾好大,好好吃。” 吃了皇帝的份例,能不开心吗? 霁月将那一盘大虾都给她了,“喜欢就多吃点,不吃白不吃。” 还有很多呢,皇室最不缺的就是排场。 每顿饭都要几百道菜,这只是几个主子的呢。 霁月看中了一锅鸡汤,赶紧倒过来,招呼大家一起喝。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公主,公主,那是特意给太后煮的。” 不知何时,几个厨娘回来了,缩在门口不敢进来。 霁月喝着鲜美的鸡汤,笑眯眯的点头,“放心,会留一碗给她的,就当是我的孝心。” 那些人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沐霁月几人将大半锅鸡汤干掉了。 外面传来急促的呼叫声,“四公主,四公主。” 霁月挑了挑眉,却没有吭声。 一个宫人从外面冲进来,一脸的惶恐不安,“不好了,皇上晕过去了。” 他紧张的大声嚷嚷,厨娘们吓了一跳。 “哦。”霁月的反应平淡,微微颌首,又喝了一口鸡汤。 晕就晕呗,她又不是太医。 宫人愣住了,就这么完了?好歹是亲生父亲吧,一点都不担心吗?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安公公请您过去主持大局。” “请我?”霁月惊讶的瞪大眼晴,“太后还活的好好的,怎么轮得到我作主?” 又打什么主意?这群人啊,就没有安份过! 不算计她,会死吗? 宫人急的直跳脚,“这是皇上的口谕,您快过去吧。”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连滚带爬冲出去了。 但是,霁月没搭理他,不慌不忙的将饭吃完,吃饱喝足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一连点了好几道精致的小点心,“将这些糕点统统带上。” 半秋的反应最快,拿了一个专放点心的盒子,全都倒了进去。 厨娘不禁急了,怎么都拿走了?“公主,这是梅妃娘娘要的。”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现在是我的了。” “……” 第九百六十四章 一群老狐狸 第九百六十四章 一群老狐狸 皇上的临时寝宫外,一群官员聚集在院子里,满面焦急的样子。 听到动静,大家纷纷看过去,首辅第一个迎过来,神情激动,“四公主,您可算来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霁月环视一圈,除了内阁成员外,还有六部九卿,全是国之重臣。 众人齐齐行礼,态度恭谨。 唯有在最后面的紫衣侯趁人不备时,冲沐霁月使了眼色。 霁月会意的颌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满眼的迷惑,“等我干吗呢?” 首辅真看不出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皇上晕迷,太后身体不好,后宫无人能主事,都乱套了,四公主在江湖历练,能力超群,是主事的不二人选,还请四公主不要推辞。” 这话特别客气,以臣子自居,姿态前所未有的低。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面上不露,“这是皇上的意思?” 首辅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霁月打量了他几眼,不愧是老狐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她轻声问道,“有圣旨吗?” 首辅滴水不漏,“当时事发忽然,皇上来不及写。” 霁月摆了摆手,一脸的为难。 “名不正言不顺,不好处理啊,我只是个外八路的公主,没人信服。” 一口一声外八路,毫不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 首辅眼神一闪,心中更添了一丝郑重,“四公主说笑了,你晚宴上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堪称杀伐决断……” 霁月抿了抿嘴,一脸的不痛快,连忙打断他的话,“行了,这种话我不爱听,我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说什么杀伐决断,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你们另请高明吧。” 众人嘴角直抽,她温柔?开什么玩笑? 首辅情真意切的说道,“除了您,没人能担此大任。” “是啊,四公主的本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还请四公主临危受命,不要让皇上担心。” 众人七嘴八舌的忽悠,霁月始终清醒的笑看他们,“都晕过去了,还怎么担心?” 刑部尚书忍不住说道,“公主,您怎么能这么说?如今群龙无首,最需要的就是安定人心……” 说着说着,一双清澈的视线扫过来,透着一股微凉的嘲讽。 他顿时卡壳了,老脸微红,尴尬的不行。 霁月深感可笑,真当她傻吗? 在场的官员都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全是些成精的老狐狸,有时连皇上都压不住他们。 这样的人,会真心信服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子? 事出反常,肯定有妖孽! 她凉凉的笑道,“不是有你们这些重臣吗?” 漫不说皇上的话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是另有所图。 这些人这么卖力的表演,所图很大啊。 人人都是影帝级的,她应付的很辛苦呀。 首辅赔着笑脸,“这是皇上的意思,臣等不敢擅自作主。” “还请四公主放下一已私怨,以大局为重。” “四公主,皇上信任您,您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一个个的将责任往她身上推,好像集体忘记了那一晚的纷争。 也全都忽视掉了她的年纪。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这群人挖了一个大坑,就等着她往下跳呢。 那就陪他们玩一玩吧,就当是敬老爱幼。 她露出为难的表情,轻轻一声叹息,“看在你们这么可怜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名不正言不顺啊。” 她又一次说了名不正言不顺,在场的人都不傻。 次辅神情复杂的问道,“您想要什么?”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姑娘,性子不好,脑子也不好。 否则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作,跟君王吵架了。 但是,他现在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脾气暴躁只是她的伪装。 霁月眼珠一转,抿了抿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你们联名保举吧,出了事,你们承担相应的责任。” 嗯,反正她是不负责的。 将她推到火山口,想烧死她,那她就不客气了,要死一起死。 “……”众人目瞪口呆,全都傻眼了。 这锅没甩出去,又回来了! 这么精明,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首辅的脸色忽青忽白的,精明的老狐狸第一次露出了痕迹,“这于礼不合……”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的说道,“我一个弱女子主持大局,更加于礼不合,哎哟,我在旁边哭哭就好了,你们继续研究哈。” 她扭头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侍女送上点心茶水,她慢慢的喝。 至于皇上的病,居然都没提,也没问,都很默契。 见她如此悠闲的喝茶点,老狐狸们不淡定了。 他们那么卖力的演出,怎么就这效果? 首辅的视线落在某人脸上,“紫衣侯,你跟四公主有交情,你劝劝她吧。” 紫衣侯经常帮沐霁月说话,大家都是亲眼看到的。 紫衣侯愣了愣,很奇怪的反问,“我跟她哪有什么交情?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 他推的一干二净,反正没有证据。 他是真心看不上这些人的手段,联合起来糊弄一个小丫头,至于这样吗? 皇上也真是的,好好的正事不干,非折腾这么一出。 这样就能逼沐霁月将钱主动拿出来? 太天真了,太不了解沐霁月的性子了。 沐霁月走一步看十步,在她出手的那一刻,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聪明的不像话,但是,聪明的合作伙伴,最让人安心了。 首辅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很不满,“那她也会感恩的。” 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头子,看着年富力强,又深受皇上信任的年轻臣子,总会有些不舒服的。 紫衣侯轻轻一声叹息,“别把她当成傻白甜公主,她真的不傻。” 众臣面面相视,不傻,而且很聪明,懂得以退为进,拖大家一起下水。 次辅也很无奈,说了那么多话,四公主油盐不进,有什么办法呢? “紫衣侯,你先劝劝吧……” 霁月塞了一个小点心,含糊不清的说道,“不必劝,没用,凡事呢,都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不是吗?你们把我架在火堆上,真当我好骗吗?要死一起死!” 第九百六十五章 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第九百六十五章 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她都这么说破了,大家更加的无奈了,凑在一起议论了半天。 最后不得不妥协,“好,我们写。” 首辅亲自动手写了保举书,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后,神色很古怪。 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其他人一个都没落下,都签了自己的名字。 “四公主,一切拜托你了。” 霁月将保举书细细收了起来,这才笑眯眯的点头,“早这样就好了嘛,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别看她笑容满面,其实更加的忌惮警惕。 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所图很大。 不过,她也能猜到一二,不就是为了钱嘛。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想让她主动拿出来,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不过,呵呵,真心没用! 众臣们的脸色不好看,但是,沐霁月才不在乎呢。 她一道道命令发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皇上的身体,令所有的太医守在皇上身边,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必务将皇上救醒。” 首辅满意的点了点头,别看她嘴硬,其实还算是忠孝。 紫衣侯却嘴角抽了抽,她哪是真的在意皇上的身体? 她一声都没问,说明心里有数。 但是,偏偏这些老狐狸以为她傻,被他们联手糊弄过去了。 却不知,她只是做给他们看而已。 说白了,他们打骨子里看不起女人,看不起一个小女孩。 接下去,沐霁月又发出一道指令,“让宫中女眷统统过来侍疾,天天守着,不许偷懒懈怠。” 将那些闹腾的女人都关在一起,以防生事,也不能跟外面串联。 嗯,最好是把她们累晕过去! 沐霁月又指了一道命令下去,“令宫中禁军严加防守,护卫皇上的安危。” 全是一些泛泛的意见,一般人都能想到的,臣子们见状,齐齐暗松了一口气。 得,接下去继续糊弄她。 “公主真是懂事聪明,让臣等刮目相看。” 霁月没理他们,继续说道,“令五位阁老,刑部尚书,户部尚书七人组成临时处理政事小组,除了外敌入侵,国土沦丧之大事,一切政事由七位裁决,如有为难的,先放到在一边,等皇上清醒后圣决,当然,我相信以诸位的本事,不会那么无能。” 好话坏话都被她说光了,没给别人留余地。 她忽如其来的一招,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礼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满,“为什么是刑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霁月很满意的看着他,太配合了,为他点赞,“因为他们俩比较忠君,比较有能力。”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比较忠君? 大家细细琢磨,暗暗觉得不对味。 礼部尚书的脸色很不好看,大声嚷嚷,“我不服,四公主是指我不够忠君?” 身为臣子,最忌讳的就是不忠。 有了这样一个名声,别说再升官发财了,恐怕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霁月微微一笑,笑的很古怪,“齐大人,你非要我说破吗?” 礼部尚书愤愤不平的怒斥,“我受不得这种不明不白的指控。” 行了,那她就成全他吧,沐霁月清咳一声,徐徐说道,“你早就投靠了梅家,昔日奉二皇子为主,如今奉六皇子为主,只是六皇子年幼,你才静静的等待时机。” 随着她的话,礼部尚书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他强自镇定,大声怒斥,“你胡说,我当年参与了查抄梅家的案子,大家都知道。” 正是凭借着这个案子,他才一举坐上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这些事情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众臣的眼神闪闪烁烁,半信半疑。 霁月微微摇头,行了,就拿他杀鸡儆猴了。 “我更知道,这只是一种障眼法,做的挺高明的,帮梅家保住了二百万两的银子。” 如一道惊雷在礼部尚书头顶炸开,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你……” 太可怕了,这事只有他两个心腹知道,绝无第四人知道。 而且这两个心腹已经被他杀人灭口了! 他的表情太惊恐了,大家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靠,原来公主的话都是真的,整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大家都被骗了。 不过,四公主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是一个大问题! 霁月还不忘落井下石,“你的那些破事我本不想提,可你非要逼我,哎。” 随着她一声长叹,礼部尚书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 霁月好奇的睁大眼晴,一副很想踹一脚的样子,“不会是装晕吧?动作挺熟练呀。” 其实,其他人也挺好奇的,但毕竟是国之重臣,都要体面的。 首辅赶紧将人将礼部尚书送下去,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四公主,处理正事吧。” 重头戏来了,等半天了,好吗?霁月心里吐槽着,面上不露,“什么正事?” 首辅一脸的忧国忧民,“是这样的,安南道洪水泛滥,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当地官府请求赈灾。” 霁月也不问真假,很爽快的一口答应了,“准,具体事宜你们七位商量吧。” 众人暗喜,没想到这么容易。 紫衣侯却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笑意,一群看不起女人的糟老头,要倒霉了。 首辅继续倾情表演,“但是,国库没钱啊。” “没钱?国库怎么可能没钱?”沐霁月眼晴一瞪,愤怒的质问,“难道全被你们贪污了?” “……” 众人面面相视,嘴角直抽。 首辅苦逼的要命,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呢?“公主,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清正廉明的好官。” 霁月翻了个白眼,“切,坏人都爱说自己是好人。” 众官好心塞,这等于明晃晃的骂他们是坏官了。 偏偏她没有指名道姓,总不能上赶着承认吧。 首辅的心好累,哄骗的工作不好做呀,“公主,国库没钱是因为此次南巡花费巨大,下半年的税还没有收上来,所以才不够用。” 霁月立马怒了,“原来是皇上的责任,搜瓜民脂民膏享乐就算了,没钱还游玩,这不是坑人吗?现在害的百姓受苦,整一个昏庸无道的昏君,你们身为臣子,怎么不劝劝?” 摔,众人泪目,这没办法聊下去了啊。 第九百六十六章 我信任你 第九百六十六章 我信任你 还是首辅反应最快,赶紧将话题拉回来,“四公主,事已至此,追究是谁的责任已经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他很务实,但是,霁月很奇怪的反问,“怎么没有意义?总结经验,吸取教训,警惕自己不能再犯,这意义大着呢。” 她说的好有道理,首辅愣了愣,她的想法还挺特别的。 越想越觉得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是是,意义重大,不过皇上现在晕着呢,先解决钱银的问题。” 霁月也不为难他,“嗯,那你们想办法解决吧。” 众人面面相视,相互使眼色,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次辅被推了出来,赔着笑脸,“四公主,百姓也是你的子民,百姓有难,您应该想办法帮助他们……” “那是当然。”沐霁月通情达理,对百姓们有着很深的同情。 次辅没想到这么顺利,喜出望外,“四公主也这么认为?太好了,我就说嘛,四公主是最仁厚的,那……” 总算有理由将那一大笔钱敲出来了! 不等他说完,霁月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脸上,“户部尚书大人。” 户部尚书后背一凛,“臣在。” 霁月淡淡的吩咐道,“命你在三天之内查出十个贪官污吏,要证据确凿,而且数目庞大的。” 她的话太奇怪了,户部尚书一时反应不过来,“您想干什么?” 霁月神情自若的笑道,“抄家啊,抄来的钱拿来救援百姓,救人如救火,希望你不要让天下臣民失望。” 这一招只要是人都会吧,那些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说真话,在场的人没有想到这些,他们都是国之栋梁,心智才能都是屈指可数的,但是,没想过通过抄家的手段来搜瓜民脂民膏。 不是他们不聪明,而是,思维不一样。 他们自身是官员! 而沐霁月已经跳出身份的束缚,站在旁边者的角度,又是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看问题,自然是不一样的。 户部尚书神情非常的复杂,“这……恐怕不够吧。” 凡是能坐到高官的人,不可能一点都不沾,都有些问题。 所以,他们不喜欢这条解决的方案。 就怕哪天把自己也坑了。 霁月神色淡淡的,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中,“我算了算,一个贪官污吏最起码有百万家财,十个就是一千万,足够花了,不管查到谁,都不许心慈手软,否则被抄家的将是您哟。” 对方刚想说什么,霁月强势的摆了摆手,“为了保证不出现错案假案,我会让手下去查,两边都查,出错的可能性不大。” 得,这是监督了,她还特别大方的说出来,全然不顾诸位大臣的脸色有多难看。 既然让她当什么监国公主,她当然不能做个任由人摆布的摆设了。 想从她手里讨得好处,没有那么容易。 户部尚书没想到她心思如此缜密,忍不住要怀疑她的年纪。 这么小就这么厉害,等她长大了,还得了?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地方站了。 他们终于能理解皇上的忌惮了! “您的手下方便告知一二吗?有什么事也好有个援手。” 霁月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不方便,如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你就主动让贤吧,下面有的是人愿意做。” 户部尚书也只是说说,根本不抱希望。“是,遵命。” 霁月搞定了一个,将视线落在白发苍苍的首辅身上,“首辅大人。” 首辅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有忌惮,有不安,有纠结。 “臣在。” 霁月淡淡的叮嘱道,“你是三朝元老,皇上生病期间,由你统领朝政,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反正这些人也不会放心让她处理朝政的,顶多做做样子。 还不如不要呢,她乐的轻松。 首辅愣愣的看着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侍奉三位君主,战战兢兢地,伴君如伴虎。 君王用他,又忌惮他,各种的牵制,唯有她,大大方方的说出这种话,全然的信任。 哪怕是假的,他也被感动了。 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四公主,你就不担心老臣败坏朝纲吗?” 沐霁月神情严肃的说道,“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这些年你很勤勉,有你在,朝政才没有出大错。” 其实,她是懒的跟他们玩,天天闹腾,太浪费时间了。 不如忽悠首辅给她作牛作马,安份守已的干活,少添乱。 首辅的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为官多年,他居然得到了一句中肯的点评,却不是自己的君王嘴里听到的。 要是,自己的君王能说这么一句话,他死而无憾了。 哎,四公主为什么不是个皇子? 否则的话,他拼尽一切也要将她送上皇位。 她聪明绝顶,才华出众,对政治也敏感,一点就通,还能知人善用,可偏偏是个女儿身。 太可惜了! “多谢公主夸赞,老臣愧不敢当。” 霁月摆了摆手,懒的猜他的心思,“你当得起,不必再互相试探了,我信得过你,你去办你的事吧,国事要紧,大局为重。” 做的好就给好处,不听话的就打,就这么简单。 “是。” 霁月又开始点名了,“紫衣侯。” 她落落大方,进退得宜,凛然而又尊贵,已经有了王者的风范。 “臣在。”紫衣侯越众而出。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他们俩看,纷纷怀疑这两人的关系,总觉得有些暧昧。 霁月视若不见,“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如今皇上病重,内忧外患,让大家都很不安心,你暂代禁军统领之职,负责宫里宫外的安全。” 紫衣侯心里一动,她果然冰雪聪明,迅速将众人分化,同时将众人安置在最合适的位置上。 而最最紧要的地方,安插了自己人。 思绪翻滚,但他面上不露,一脸的为难,“我?当禁军统领?别开玩笑了,臣可没有那个本事。” 沐霁月小手一摆,强势的压下去,“我说有就有,你主要负责陛下的安危,我就不管那一块了。” “这……”紫衣侯犹豫不决,似乎很难决定。 第九百六十七章 国之重臣 第九百六十七章 国之重臣 紫衣侯忽然说道,“公主是不是忘了,有禁军统领啊。” 霁月撇了撇小嘴,“他得罪了我,所以我打算调他去扫厕所。” 众人吐血,太任性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行,这绝对不允许。 刑部尚书眉头紧锁,“四公主,这不合规矩。” 次辅也不答应,“公主,禁军统领关系甚大,等皇上清醒后再说吧。” 霁月不乐意了,“我连指挥一个官员的权利都没有,那就算了,我不玩了,我才不乐意当傀儡呢,你们另请高明吧。” 政治本身就是一场博弈,端看怎么玩了。 众人纷纷阻止,“四公主,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沐霁月打了个呵欠,转身就走,“好困啊,我去休息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要来找我,我不管事!” 众人不禁急了,好不容易将她糊弄过来,绝不能让她抽身而去。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公主请停步,你是监国公主,你说了算。” 沐霁月转怒为喜,“早说嘛,紫衣侯,你到底是干还是不干?给个痛快话吧,不干的话,我再找人,我手下人才济济……” 紫衣侯的脸色不好看,眉头紧皱,还在犹豫。 身边的众人比他更急,“紫衣侯,你赶紧答应下来,这是公主殿下的信任。” 他们就怕紫衣侯一拒绝,沐霁月真的派自己的人接手了。 这职位太重要了,关系太大。 别说她做不出来这种事,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们招架不住啊。 “是啊,紫衣侯,你和皇上君臣相得,由你护卫皇上的安危,大家都放心。” “紫衣侯,万望你不要推辞。” 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劝了半天,紫衣侯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不推托了,只要有我在一天,皇上就安稳一天。”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皇上没有看错人。” 回到院子里的沐霁月站在树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邪气。 半秋最为好奇,“四公主,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将你推上监国公主的位置,风光是风光,但太危险了。” 总觉得是个深坑,专为自家主子挖的。 半冬却不这么认为,“富贵险中求,其实这是好事,说明大家都看好公主的能力。” 霁月伸了个懒腰,淡淡的笑道,“我什么能力?闯祸的能力?他们忍辱负重跟一个他们最看不起的女孩子周旋,自然是另有所图。” 那些是人精,个个是老狐狸,这么哄着她,不就是为了糊弄她吗? 她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半冬有些不明白,“图什么?他们都位极人臣了!” 霁月摊了摊手,无奈极了,“钱啊,六千万银子,白花花的银子迷人眼,他们知道逼迫我是没用的,只好用了这一招。” 有人为了一钱银子都能杀人! 半秋呆了呆,愤怒的说道, “……这些人真是离谱,连个女孩子都算计。” 霁月喝了一口茶,心平气和的说道,“在政客眼里,人只分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 半夏也忍不住加入讨论了,“这也太夸张,为了钱不要脸面了。” 霁月呵呵一笑,“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半春忍不住问道,“皇上真的晕过去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他又不是七老八十,就算晕过去,扎一针就能醒过来。” 这理由不走心,只能说明,那些人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打从心眼里轻视她,这是好事啊。 “那为什么……”半秋忽然明白过来了,顿时大怒,“是合谋!” 霁月很惊讶的叫了起来,“哟,半秋,你终于有长进了。” 半秋是四个丫环里武功最高,心眼最实在的,没什么心眼,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 半秋郁闷的不行,“公主,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就不担心,不难过吗?” “难过?昨日弃我者不可留。”霁月笑眯眯的,“我不会放在心上,至于担心,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半冬轻轻一声叹息,“皇上也真是的,他要是对您好一点,您也不会这么心硬。” 又不是孤儿,偏比孤儿还不如,一个个算计来算计去,恨不得吃掉对方。 其实,主子是最心软的,只要真心的待她,她会为你两肋插刀的。 霁月真的无所谓,又没当家人看待,“称孤道寡的皇帝,哪有什么感情,不要强求。” 半秋想了半天,忽然说道,“要我说,何必管那么多,我们有钱,大不了远走高飞。” 霁月微微摇头,“天地之大,又能去哪里?哪里是净土?” 这是封建时代,是君王的天下,不管躲在哪里,都不得安宁。 除非…… 她掐断了不切实际的想法,“行了,做事吧,半夏,你去查查南宫世子的情况,想办法联系上他。” 虽然知道皇上不可能真的冲南宫寒熙下手,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是。” 霁月一一吩咐下去,“半春,你负责监控后宫,重点是太后和梅妃。” 半春下意识的反问,“皇上呢?” 霁月摆了摆手,“他身边有很多暗卫,接近不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是。” 半秋和半冬不约而同的问道,“公主,我们呢?” 霁月做了一个害怕的动作,“保护我啊,你们的主子身体娇弱,极需保护。” 几个丫环忍不住笑翻了,“公主,你又调皮了。” …… 七人组成的临时参政小组忙碌不堪,忙到大半夜都没有办法休息。 没办法,好几天的事情都堆积在一起了。 但是,每一个人都精神抖擞,这是他们一生为官的巅峰。 他们手中掌控着这个帝国的核心权利! 就算年纪最大的首辅也不顾众人的劝止,没有下去休息。 难得有皇上放权的时候,不对,是有人在后面兜着,不用顾忌太多。 到时有事推给四公主就行了! 正当大家饥肠辘辘的时候,几个宫人走进来,行了一礼,“诸位大人,这是四公主让厨房送来的夜宵。” 第九百六十八章 六皇子死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 六皇子死了 众人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心情很复杂。“没想到她这么心细,其实她也有优点的,没有想像中的糟糕。” “是啊,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按照指令,得到那一笔巨款后,就将那位四公主除掉。 不仅要让她死,而且是带着一身的污名去死。 礼部尚书齐大人走进来,正好听到这一番话,当场就不高兴了。 他被沐霁月揭了老底,面子上过不去。 “这才多久,你们的心就软化了?千万别小看她。” 刑部尚书轻轻一声叹息,“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她还小呢,而且玉雪可爱,聪明顶绝。 如果他有这样的女儿,疼惜都来不及。 齐大人冷哼一声,“哪个小姑娘能赚几千万银子的?哪个小姑娘能将太后气的吐血?哪个小姑娘能逼的皇上装晕?” 别说是小姑娘,就算是普通的大男人也做不到。 次辅忍不住轻声叹息,“哎,怎么不是男儿身呢?” 那么好的苗子,偏是女孩子,太可惜了。 这话说的大家心有戚戚,却不敢多说什么,拿了喜欢的饭菜默默的开吃。 齐大人是送奏折过来的,见状也忍不住蹭了一顿饭。 吃完饭,还有水果和茶水点心,很是周到。 喝着香喷喷的茶水,大家的话题又转回到沐霁月身上。 “你说,她像谁呢?安后好像没有这么聪明啊。” 安后要是聪明的话,也不会死的那么惨了。 齐大人默了默,“还能像谁?像陛下呗。” 行事风格很像,都心狠手辣,肆无忌惮。 不过,皇上年纪大了,懂得收敛。 沐霁月正是青春年少冲动的年纪,什么都敢说。 刑部尚书微微摇头,“不像,心性不像,脾气也不像。” 齐大人忍不住吐槽,“哪里不像,一样的冷酷……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你不要命了?” 自己想死,不要拖着他们一起死! 齐大人这才反应过来,吓的脸都变白了,“失言失言,请大家多多包涵。”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进来,“齐大人,你家下人找你。” 齐家的下人进来后,看了看那些大臣,犹豫了。 齐大人心里正不自在,打算想办法讨好这些人,“有什么话就直说。” 齐家的下人眉头紧皱,愁的不行,“齐大人,二皇子让你想办法除掉四公主,不惜一切代价,限你一天之内完成任务。” 众人面面相视,嘴角直抽。 二皇子以前还能看看,现在啊,心性大变,自负又狂燥,像只疯狗。 “哎。”齐大人唯有一声叹息,没有大局观就算了,还搞不清状况。 他只是礼部尚书,哪有本事搞死一个公主? 就算退一万步,他有这个能力,没有皇上发话前,他哪敢出手? 二皇子已经没有上位的可能,却还在自欺欺人,不肯死心。 他怎么就不懂,他再折腾,皇位也轮不到他! 除非,他将所有的继承人都杀光了。 “行了,知道了,退下去吧。” 反正,他没有那个本事! 二皇子也拿他没办法的! 刑部尚书同情的看着他,“老兄,你也不容易。” 齐大人苦笑一声,“只能怪自己眼瞎。” 是他自己挑的主子,有什么办法? 现在都甩不掉,愁死人了。 他的底牌都被沐霁月掀了,索性就明说了,借机拉进跟几位大臣的距离。 次辅鬼使神差般说了一句,“二皇子要是有四公主一半的本事,不,四分之一的本事,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所有人沉默了,天底下只有一个四公主,好吗? 几位皇子都不给力,不仅是皇上的心事,也是臣子们的心头大事。 要是皇子不行,最后也是白费力气,为他人做嫁衣。 吴阁老轻声问道,“六皇子呢?齐大人,你觉得靠谱吗?” 齐大人心里打了个突,心中防备着,面上却不露,“要看皇上的心思了,我听皇上的。” 横竖皇上年纪不算太大,下面的小皇子更有机会。 吴阁老打了个哈哈,“也是,让皇上头疼吧。” 诺大的家业没有合适的继承人,终有一天会败光的。 而皇室的特殊性,一旦败了就是死! “哎。”首辅唯有一声叹息。 人就怕比较,有一个天纵英才当参照物,诸位皇子就被衬的不堪入目。 齐大人眼珠一转,“你们真的信得过紫衣侯吗?我总觉得他跟四公主之间有点不对劲。” 他不生事,又怎么对得起沐霁月那一顿敲打。 他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刑部尚书深知他的性子,没有太当真,顺口说了一句,“哪里不对劲?难道紫衣侯看上了四公主?还是四公主喜欢上了紫衣侯?” 他还真没看出来两者之间有什么情愫。 齐大人不停的鼓吹,“不是不可能,四公主天姿聪慧,灵秀逼人,紫衣侯年轻俊才,喜欢上彼此很正常。” 首辅淡淡的道,“紫衣侯有未婚妻。” 好吧,首辅大人不高兴了。 据说,首辅大人很赏识紫衣侯,想将孙女嫁给他,结果呢,被婉拒了,这不结仇了! 齐大人嘀嘀咕咕,“我知道不可能,但总要怀疑一下。” 吴阁老凉凉的说道,“四公主跟南宫世子青梅竹马,好像有婚约。” 齐大人的精神一震,“南宫公子那边……” 次辅的脸色一变,“是皇上一手安排的,不要多问。” 所有人默然了,齐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造次了,后悔不已。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闯了进来,满头大汗,神情紧张,“不好了,后宫出事了。” 齐大人眼晴一亮,幸灾乐祸的说道,“什么事?四公主人呢?马上去找她,让她处理。” “六皇子死了。” 如一道惊雷在室内炸开,所有人震惊万分,错愕不已,怎么会? 齐大人更是呆若木鸡,脑袋晕乎乎的,没办法接受这是事实! 谁会杀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那是他的小主子啊啊啊!快要疯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是谁干的?” 那宫人一脸的惊吓,“是真的,刚死一会儿,他身边的太监指控是四公主杀的。” 众人面面相视,得,又一场好戏开场了。 第九百六十九章 谁是凶手 第九百六十九章 谁是凶手 当沐霁月听到消息时,一脸的蒙逼,晕,怎么回事? 怎么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哎,后宫果然是屠宰场,软弱没能力的人,注定死路一条。 后宫孩子夭折不计其数,很多时候是人祸。 宫妃之间明争暗斗,死伤无数,作为争权的工具,皇子公主们,死的还少吗? 半秋气的直跳脚,“公主,到底是谁陷害您?” 她们都没见过六皇子,好吗? 居然指控自家主子杀了,开什么玩笑,她杀人需要亲自动手吗? 再说了,她家主子是凶残,但是,从不杀无辜之人,也不会杀小孩子。 她杀的都是不长眼挑事的人。 霁月抿了抿嘴,她得罪的人太多了,谁知道是哪一个呢? 半冬的心肠最软,轻轻一声叹息。 “这也太可恨了,怎么能这么残忍?”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残忍什么?弱肉强食而已,哪里都这样。” 不光是后宫,前堂也是这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纷争之下,总有人牺牲。 半春最为沉稳,忍不住多想了,“到底是针对您?还是针对六皇子?” 沐霁月略一沉吟,“或许是一箭双雕,走,去看看。” 刚走进六皇子所住的寝宫,梅妃就扑了过来,满面泪水,眼眶通红。“还我的儿子,沐霁月,你有怨气冲我来,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为什么?” 她恶狠狠的怒吼,泪流满面,痛心疾首。 她本是端庄的妃子,如今却像得了失心疯,丧子之痛将她彻底打挎了。 看到这样的梅妃,霁月心中闪过一丝怀疑,这恐怕是一箭三雕。 梅妃身份尊贵,没人敢拉,半秋几个刚想出手,霁月的动作更快,一掌就将人打趴下,“我杀了谁?你儿子?不好意思,本公主没见过。” 她张扬而又坦然,她不怕事,但没做过的事情别想按在她头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想到她一点都不顾忌。 风头浪尖时,还这么凶残,真是奇人啊。 梅妃挣扎着爬起来,眼中全是疯狂,“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敢做不敢认吗?” 霁月拂了拂微乱的头发,淡淡的道,“那也得先做啊,我又没疯,没事杀个孩子玩吗?” 她说的好有道理,大家都沉默了。 梅妃也一时哑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因为你怕。” 是三公主,她的眼神阴冷的可怕。 霁月扔了个鄙视的大白眼过去,“怕个小孩子?我没听错吧。” 三公主冷冷的说道,“因为你跟梅家结下了死仇,所以你绝对不允许六皇子登上皇位,给自己留下后患。” 她说的头头是道,大家频频点头,一副很相信的样子。 霁月嘴角抽了抽,“你们的脑子都有病。“ 宫人愣住了,”什么?“ 霁月真心觉得没意思,”漫不说他能不能平安的长大,有没有机会登上皇位,就算登上了位,我还怕他不成?你们眼睛都没瞎,看到我怕皇上了吗?“ 她微微摇头,看着众人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鄙视,“退一万步来说,我就算真的怕,直接杀了梅疏影就好了,只要她死了,没有母亲庇护的六皇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我又何必冒着被人千夫所指的风险,去杀一个血脉相连的兄弟呢?真心犯不着,也不值得。” 她的声音顿了顿,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能怪你们,毕竟长在后宫,只能坐在院子里看到方方正正的天空,连宫门都出不了,眼界狭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宽。“ 室内一片沉寂,外面的人刚想走进去,却听到了这一番话,不禁点了点头。 她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想除掉对手,有的是办法,何必用这么弱智的手段? 但是,三公主听不进去,不对,她根本不想听,只想借借口弄死沐霁月。 “别找理由,有人看到你杀人了。” 理由不重要,能除掉沐霁月就行。 霁月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晴,“我亲自杀人吗?” 三公主恶狠狠的瞪着她,幸灾乐祸,“是,就是你,半夜潜入六皇子住的院子,杀了六皇子。” 霁月摇了摇头,跟她没啥好说的。 她一转头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阁老们都来了。 “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赶紧站了出来,恭谨的行礼,“臣在。” 霁月直接下令,“听说你是办案的老手,你来处理此案,必务将真凶找出来,给可怜的六皇子一个交待。” 她仿若天生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威严而又霸气的发号司令。 她的态度很坦然,很平静。 刑部尚书应了一声,“是。” 他仿若是沐霁月的下属,态度特别恭谨,三公主见状,立马受不了,嫉妒的不行。 “沐霁月,你怎么不敢对质?你怕了吗?” 她紧揪住不放,大声的挑衅,没有半点大局观,也没有皇室公主的气度。 霁月怜悯的看着她,越是想要权势,越是不给她,让她干看着,让她嫉妒的发疯吧。 “哎,你蠢不是你的错,是你父母的错,但你这么蹦哒,让所有人知道你没脑子,就是你的错了。” 三公主最恨沐霁月说她蠢,当场就暴跳如雷,“沐霁月,你说什么?” 霁月淡淡一笑,从容不迫,气度绝佳,“第一,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找人对质,那是做贼心虚的人干的,第二,这里轮不到三公主指手划脚,你这么激动,我不得不怀疑你有份参与谋杀六皇子一案。”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好多人怀疑的看向三公主,没办法,她的名声不好。 三公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弟弟?那是我们大家的希望。” 霁月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嫉妒啊,恨六皇子分去了皇上的宠爱,所以怀恨在心,借机杀人,毕竟你的嫉妒心之强,世人皆知。” 这倒是,三公主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争强好胜,不能容人,这在宫里宫外都不是秘密。 三公主气的胸口疼,大声尖叫,“我没有,我不是那种人。” 第九百七十章 偏激的太后 第九百七十章 偏激的太后 沐霁月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报复心重的白痴女人身上,“行了,大家只对你有没有杀人感兴趣,刑部尚书,你来吧。” 两厢比较,高下立分,刑部尚书不得不承认沐霁月就是大气。 “是,保护现场,宣韦大人过来协助调查。” 霁月眼晴一亮,“韦帆大人?刑部第一神捕?” 刑部尚书愣了一下,她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他破了很多案子,是六扇门有名的高手。” 霁月微微颌首,“很好,希望他早点破案。” 她态度自然又大方,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人。 几位阁老本来就不相信是她杀的人,她没有那么傻。 见她如此从容沉着,不禁暗暗叹气,为什么不是男儿呢? 通禀声响起,“太后驾到。” 众人齐刷刷的跪下行礼,“太后吉祥。” 只有沐霁月坐着不动,没有行礼,都撕破脸皮了,没必要装了。 一群宫女簇拥着老太后出场了,老太后一进来,就指着沐霁月的鼻子怒斥,“沐霁月,你居然敢杀哀家的孙子,你好大胆,来人,将沐霁月推出去砍了。” 她查都不查就给定罪了,迫不及待的处置下去。 她的心思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她根本不在乎真相,只想除掉沐霁月。 她是恨极了沐霁月! 沐霁月不但不怕,反而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刑部尚书忍不住劝了一句,“太后,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 他们还没有搞到钱呢,急什么? 太后勃然大怒,“闭嘴,这是皇室的事,轮不到别人多嘴,如今皇上昏迷,哀家是后宫之主,谁敢违抗哀家的旨意?” 持反对意见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刑部尚书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眉头紧皱。 霁月轻敲椅子,眼珠飞转。“看来太后想当女皇?那沐氏危矣。”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变了脸色,室内一片沉寂。 太后眼晴染上一丝恶毒的怨恨,“沐霁月,你还敢血口喷人,拖下去砍头,快,哀家不想看到她。” 侍卫犹豫的看向几位阁老,这种时候他们是代替皇上行使权力的。 而太后是后宫之主,却只是在后宫耀武扬威。 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三公主冷声喝斥,“你们聋了?没听到太后的话吗?” 在一再的喝斥声中,侍卫们举着长剑逼近,半秋身形一闪,挡在沐霁月面前,“谁敢上来?” 几个丫环将沐霁月护在中间,目光冰冷的对峙。 太后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放肆,你们几个丫头敢抗旨?给哀家统统杀了。” 半秋轻声询问,“公主。” 沐霁月薄唇一勾,一股磅礴的杀气溢了出来,“杀。” 室内的温度顿时低了几度,一股冷气在室内蔓延。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沐霁月,你要造反!” 沐霁月把玩着小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是我想造反,是被你逼的,谁让我活不了,我就让谁死,哪怕是太后,不必留情,谁敢上前,都杀了。” “是。”几个丫环举起武器,对准了敌人。 太后气红了老脸,眼中的恨意很是吓人。 “你这个贱种,当初就不该让你出生。” 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霁月才不在乎她说什么,“太后啊,恭喜你,终于有机会杀尽沐氏皇族,为自己娘家报仇了,哎哟,皇上昏迷不醒,不会是你的手笔吧?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太后,面色惊疑不定。 太后快吐血了,沐霁月太危险了,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这人绝不能再留。 “杀。” 剑拔弩张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猛的响起,“都给我住手。” 是首辅大人,他站了出来! 太后的脸色一变,没想到他会出头,“首辅,你这是干什么?” 首辅暗暗叫苦,皇上怎么不跟太后沟通好呢? “皇上有令,四公主为监国公主,执掌朝纲,宫里宫外皆受其节制,太后娘娘,包括您在内。”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沐霁月。 监国公主?擦,好牛逼。 三公主嫉妒的眼眶都红了,为什么父皇不委派她?她哪里比不上沐霁月? 太后的脸色忽青忽白,很是难看,“胡说,皇儿不会这么糊涂。” 首辅大人行了一礼,“臣等都可以作证。” 哎,太后年轻时多精明的人啊,老了就开始糊涂,生病后性子越来越偏激。 他忍不住怀疑,皇上没有跟太后沟通,恐怕是觉得说了也没用吧。 太后根本不肯接受这样的说辞,“笑话,没有圣旨谁信?你们都退下,此事由哀家作主。” 刑部大人急了,四公主现在不能死!“太后娘娘……” 太后暴跳如雷,“如敢再多说一个字,休怪哀家下旨赐你们全家死罪。” 她老而弥坚,本就是爱弄权的性子,独断专行惯了,听不得别人说不。 所以,她特别的恨沐霁月。 这话一出,室内一冷,几位重臣都闭嘴了,但脸色很难看。 “还快过去抓人……”太后面露得意之色,嘴巴张的老大,忽然一颗药丸飞过来,正好进了她张着的嘴里。 她猝不及防,药顺着喉咙,吞进肚子里,这才慢三拍的尖叫一声,“啊。” 她掐住脖子,惊恐万状,是什么东西?“沐霁月,你做了什么?” 霁月挥了挥小手,很害羞的笑道,“不好意思,太后娘娘,我一时害怕手滑,没拿住毒药,不小心飞进你嘴里了,真是抱歉啊。” 她笑的腼腆,却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冷战。 小魔女之女,名副其实。 太后又惊又怒,脸色铁青,“什么毒药?” 霁月更加的不好意思,“烂肠烂肚的毒药,太后,你现在去找太医,说不定来得及。” “你……”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把解药给我!” 连远远的站着,都避不过她的手段,这么可怕,让人晚上怎么敢放心的睡觉? “不要。” 这下子沐霁月不笑了,很高冷的拒绝。 第九百七十一章 指证 第九百七十一章 指证 太后还想再说,她身边的老嬷嬷立马扯着太后往外走,大声呼叫,“宣太医,快。” 一群人哗拉拉的走光了,急着救命呢。 霁月揉了揉耳朵,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走了,耳根子清静了。” 首辅微微蹙眉,语重心长的劝道,“四公主,太后毕竟是你的皇祖母,对自己的祖母下毒,会被人指摘的。” 太聪明,太任性,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但这种人不好控制,太不按牌理出牌。 哎,无视王权,无视法纪,连自己的祖母都敢下毒,而且下的很顺手。 胆大包天啊,但另一方面来看,她对皇室的人都没感情。 霁月摆了摆手,她没有那么贱,别人要杀她,她还各种跪舔吗? “没事,我有分寸。”根本不是毒药,是拦肚子的泄药。 都是聪明人,不用说透都明白了。 但是,三公主忽然大声叫起来,“沐霁月,你居然给长辈下毒,你太可怕了,杀人大魔头,几位大人,你们可不能放过她。“ 她居然没有跟出去,而是留了下来,显然对皇太后的孝心也有限。 不得不说,皇家的人都没啥感情。 “杀人大魔头?说我吗?”霁月挑了挑眉,有些不高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配合的话,你会很失望的。” 她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去,喂三公主服下。” 简单粗暴,直接下毒。 三公主的脸色一变,又惊又怒,忍不住看向几位大臣。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众人齐齐转头,当作没看到。 她差点气晕过去,什么意思?他们这是偏着沐霁月? 任由沐霁月弄死她而不管?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沐霁月,你不要乱来,我是你姐姐。” 霁月笑的甜甜的,像诱哄小孩子的大灰狼,“死了也是我姐姐。” 就算是这样,在场的人也不吭声,齐齐沉默了。 三公主暗叫一声不好,立马挤出两颗眼泪,可怜兮兮的哀求,“不不,沐霁月,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你是个好人,没有杀人,是我弄错了。” 她的态度变的太快,而且特别诚恳。 霁月把玩着药丸,眼珠滴溜溜的转。“弄错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弄错?” 三公主好想骂人,死丫头,就知道欺负她。 她却没想过,每次都是她先挑起事端的。 她咬了咬牙,手指向梅妃,一脸的痛心疾首,“……是她,对,就是她告诉我,小六是你杀的,其实我没有亲眼看到。” 死道友不死贫道! 谁让她们都不跳出来帮她的,是她们先对不起她! 脸色苍白的梅妃猛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三公主。” 她们是表姐妹,从小感情不错,梅妃进宫后,三公主更是巴着她不放,别提有多亲热了。 可是,一遇到事情,立马就将她卖了。 三公主只要自己脱身,才不管谁倒霉呢。 “四妹妹,我是上了她的当,真的,我发誓。” 大家鄙视的看着三公主,心里发冷,没想到她这么无耻。 几位重臣更是频频摇头,失望不已,这就是皇室的公主? 霁月也是一脸的震惊,叹为观止,“身为公主,应该威武不能屈,你这样会丢皇室的脸。” 三公主气的吐血,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看着那颗药丸,她硬是压下怒火,赔着笑脸,“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霁月眼珠一转,挥了挥小手,“有点道理,你走吧。” 她没有难为三公主,看不上呗。 三公主不敢吭声,飞快的跑走了。 沐霁月笑眯眯的扬了扬手,“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刑部尚书大人,你来主持大局吧。” 她干脆明快,直接将场子让给了刑部尚书,没有拖延时间。 刑部尚书对她默默行了一礼,心情是非常的复杂。 他不喜欢沐霁月的张扬性子,但是,有三公主这种人在,硬是将沐霁月烘托到一定的高度。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把那个目击证人带上来。” 很快,那个小太监被带了过来,他浑身发抖,面色惨白如纸,受惊过度的样子。 刑部尚书大声喝道,“报上名来。” 小太监懦弱的抖了抖身体,鼓起勇气回道,“奴才叫小桂子,是侍候六皇子的下人。” 刑部尚书很快进入正题,“你把事发经过说一遍。” 小桂子眼眶红红的,眼皮都是肿的,“是,奴才晚上喝多了水,多起来了几次,回来时就看到……” 他身体一抖,脸上浮起一丝惶恐。 霁月盯着他猛看,还挺自然的,说的滴水不漏,但是,太流畅了。 刑部尚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 小桂子一脸的惊惧,身体抖的不成样子,“看到一个女子捂住六皇子的口鼻,奴才拼命上前阻止,可惜来不及了,那女子得手后跳窗逃走了。” 梅妃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呜咽,泪如泉涌,痛苦不堪。 刑部尚书的眉头皱了起来,破绽太多了,“你看清了她的脸?” “是。”小桂子低着脑袋,浑身颤抖。 刑部尚书冷冷的喝道,“是谁?” 小桂子猛的抬头,视线扫到沐霁月,倒抽一口冷气,脸色更加的苍白,又惊又怕,不敢再看。 “是四公主,我当时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那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啊,怎么下得了手?” 他又一次流下了眼泪,痛哭失声。 一边的梅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边的人连忙扶住她,小小声的安慰。 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伤,让人心生不忍。 相反,沐霁月特别冷淡,托着下巴看着小桂子,嘴角微勾,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 刑部尚书继续发问,“除了你,还有别人看到那一幕吗?” 小桂子摇了摇头,“没有,小安子事先被迷药放倒了。” 刑部尚书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迷药都上了,人都迷倒了,却放过了唯一的目击证人? “既然你看清了她的面容,她为什么不杀人灭口?” 小桂子一脸的茫然,无所觉的摇头,“奴才不知道,贵人的心思猜不透。” 第九百七十二章 这么奇葩的公主 第九百七十二章 这么奇葩的公主 众人的神情各异,相互交换着只有自己能懂的眼色。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却知道你的下场是必死的,没有保护好主子,死有余辜。” 小桂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冷光,“只要能将杀人者绳之以法,奴才愿意一死。” 他的态度忠贞无比,像个忠仆。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怎么证明你的话是真的?别告诉我,你愿意以死证明,这手法太老套了,不新鲜,换一个理由。”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以死证清白。 要她说,实在太愚蠢了,死了一了百了,没有比生命更重要的。 活着,就有无数种可能。 小桂子还真想这么做,但是,被她这么一说,就尴尬了。 霁月也不理他,“我想看看尸体。” 她理直气壮的提要求,刑部尚书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首辅,首辅微微颌首,刑部尚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请。” 霁月去了隔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孩子长的玉雪可爱,五官精致,最是天真无邪的年纪。 但是,他再也不能欢笑了。 霁月仔细的盯着看,尤其是那一道掐痕,看了半天,她轻轻一声叹息,“哎。” 她面如沉水,眉头紧蹙,眼神微凉。 刑部尚书见她的脸色太古怪了,忍不住问了一句,“四公主,您看出了什么?” 霁月面色微白,又是一声叹气,“人性太可怕了,在利益面前,六亲不认,变成了恶魔。” 说了一句古怪的话,她扭头出了这个门,没有回头。 刑部尚书怔怔的看着尸体,微微眉头,公主似乎看出了很多东西。 霁月刚回到原来的房间,几位大臣在问小桂子话,小桂子虽然一脸的惊惶,但是,条理很清楚,说话很分明。 霁月在门口站了半天,嘴角微勾,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次辅听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还有什么 证据?” 小桂子犹豫了半天,似乎很为难,从怀里拿出一块雪白的美玉。“……奴才在地上发现了这块玉佩。” 刑部尚书接过了玉佩,送到首辅手里。 首辅看了半响,有些迷惑,“如果臣没看错的话,是每一个皇子公主一出生就有的玉佩,这一块有您的名字。” 霁月惊讶的不行,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玉色温润,是极品材质了,中间有一个字,霁,翻过来再看,是一个月字。 她深感有趣,这年头陷害人,还自备这么好的东西啊。 “咦,我的玉?哎哟喂,多谢你们提醒,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块玉是属于我的。” 都说一出生就有了,可她就是没有。 皇上将她扔进冷宫,就没想着让她活,又怎么可能赐什么玉? 首辅大人的眼晴眯了起来,意味不明,“这是什么意思?” 霁月慢悠悠的说道,“第一,我一出生就扔进了冷宫,没有这样的玉佩。第二,我的名字可不是皇上起的。” 所以,一出生就有的玉佩不成立。 其实,大家还是相信这个说辞的,皇家对四公主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哪是养女儿?仇家之女还差不多。 太简单粗暴,所以不能怪四公主脾气太暴躁,太任性。 是没人教过她规矩,也没人教过她道理。 户部尚书却有些不相信,“你是说,皇上没有赐给你这样的玉?” 霁月的神情坦坦荡荡,没有就是没有。“是,第一次见。” 户部尚书的眼神闪了闪,“皇上还昏迷着,没办法给你作证。” 霁月冷哼一声,皇上是真晕,还是假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只顾着所谓的大局,这心啊,哪有半点骨肉亲情。 除了利益,还是利益,他的血是冷的。 礼部尚书摆了摆手,“没关系,只要是赏赐都会有记录可查,来人,去查一下。” 一听这话,霁月嘴角微勾,似嘲非嘲,表情太值得玩味。 大家面面相视,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沐霁月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盯着小桂子猛打量,“你有家人吗?” 小桂子的心里毛毛的,很不安,却强撑着,“奴才是孤儿。” 他的视线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沐霁月的眼晴。 沐霁月挑了挑眉,“那我不可能杀了你全家,我也不认识你,不可能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到底哪来的怨恨呢?” 她不懂太监这种生物,也不懂所谓的忠君想法。 在她看来,都是些封建糟粕。 小桂子抿紧嘴唇,脸色惨白,又惊又惧,“奴才不敢,只是您太狠了,居然连自己的弟弟都杀。” 他咬死了这一点,不肯松口。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沐霁月没有继续问了,“哎,真是愁,为什么总派一些傻瓜对付我呢?太蠢了,实在是勾不起我的兴趣啊,斗智斗勇要旗鼓相当才好玩啊。” 她连连叹气,嫌小桂子的智商太低,没资格陪她玩。 小桂子差点吐血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刑部尚书心里一动,看来四公主真的有了线索,“不知公主怎么证明你不是杀人凶手?”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不是应该由他来证明我是凶手吗?等他能证明了再说,到时再情势逆转才更有戏剧性,更有看点。” 众人全哑巴了, “……” 她这么极品,她爹知道吗? 户部尚书没好气的轻斥,“四公主,请严肃些,这关系到六皇子的死因,不管如何,他都是你亲弟弟。” 什么亲弟弟?沐霁月除了可惜外,没有别的感觉。 从来没见过,又何来的感情?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 她淡淡的看着小桂子,“无辜的小孩子死了确实很可怜,但是,谁会为了一个没见过面的人伤心流泪呢?除非是装的,你们也不用这么严肃,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她说的掷地有声,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控中。 小桂子心里一慌,悲愤的怒问,“四公主,你为什么要杀六皇子?六皇子还是个孩子啊,他还没有长大,你太残忍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脑力激荡 第九百七十三章 脑力激荡 霁月一声叹息,但这就是宫庭之争,只有你死我活,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哪怕是双手沾满了血腥。 这也是她不爱待在宫里的原因之一。 “活着是利用工具,死了还是利用工具,六皇子确实挺可怜的。” “你太虚伪了……”小桂子没想到她如此镇定,还有心情点评死人。 霁月像看傻瓜般看着小桂子,“小桂子,你的胆子很大嘛,以下犯上都敢,死了主子还这么清醒,处处是破绽,对了,你的鞋子更是一大破绽。”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小桂子的鞋子,“……” 小桂子也看向自己的脚,他穿了一双官靴,还蛮气派的。 刑部尚书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难看极了,长长一声叹息,“哎。” 无尽的惆怅和悲凉,还有浓的化不开的无奈。 有人眼波微闪,有人没反应,霁月将大家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小桂子茫然极了,总觉得哪里不对了,为什么要叹气? “我的鞋子有什么问题?很正常啊,四公主,你这是故意转移话题,想为自己脱罪。” 他义正言辞的指责四公主,全然没有宫人的卑微和惶恐。 沐霁月一脸不屑,根本不想跟他说话,一副跟你说话就是浪费我口水的表情。 半秋猛的叫了起来,”我明白了。“ 大家的视线都看了过来,沐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说说。” 半秋的眼晴晶晶亮,如抓到了老鼠的猫,兴奋不已,“既然是晚上起夜,他怎么穿了一双靴子?” 宫里规矩,室内只能穿软鞋,免得脚步声太重,惊醒了沉睡中的主子。 半冬也明白过来了,“死了主子,如果还有心情换鞋子,那就更有问题了。” 小桂子的脸色刷的全白了,眼神慌乱不已。 霁月很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丫环,“不错,你们有所长进了,还看出了什么?” 半秋用力回想,“主子您教过我们,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人在撒谎时眼睛向左看,回忆时朝右看,这人一直在朝左的看。” 我靠,还是这种说法?几位大臣面面相视,努力回想刚才的场景。 好像,似乎,小桂子一直是朝左看! 不过,四公主平时教下人都是教这种东西?也太奇葩了! 半秋脑中灵光狂闪,激动不行,“还有,他的话太流利了,好像事先安排好的,他虽然努力表现出悲愤慌乱的一面,但是,眼神出卖了他。” 被她这么一点醒,半夏也加入了讨论中,“对对,居然没有一点为主子的死而悲伤,按理说,这种时候应该很悲伤才对,除非是没感情,他可是一个忠义的好奴才啊,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那只能说明他是在演戏! 半秋的论断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更加的来劲了,“还有啊,他不停的攻击您,对您没有半点敬意,您再不受宠也是公主,一般的奴才是不敢跟主子这么说话的,除非是对敌人。” 再怨恨也有一个限度,宫里培养出来的宫人,对皇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敬畏。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沐霁月动的手,正常的奴才只会痛苦的指控,却不敢疯狂的怒骂。 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众臣们呆呆的看着她们脑力碰撞,感觉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大事件。 霁月满意的笑了,总算是肯用脑子想事情了,“不错,我教的都学到了,我再考考你们,玉佩一事怎么看?” 半秋语气轻松,“很简单,栽赃陷害,演戏演全套呗,但是,他们不知道您大晚上出门从来不带首饰的,嫌晚上太黑,掉了东西都不知道。” 自家主子很有钱,但有些方面还是很小气的。 打个比方,她对身边的人特别大方,一掷千金,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如果是不喜欢的人,就算一文钱也不肯给的。 她喜欢白天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但晚上会很朴素,用她的话说,晚上黑乎乎的,谁会看她穿了什么? 半冬开启嘲讽的模式,“还穿黑衣呢,我家主子最讨厌穿黑色的衣服,嫌不吉利,她衣柜里没有黑色的衣服。” 好吧,这些大家都能接受,哪家的千金没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癖好? 首辅自家的小孙女就特别爱打扮,非什么店铺的胭脂水粉不用,在他看来,不都一样吗? 还有,刑部尚书的小女儿晚上不肯吃肉,只吃一点点水果,说是怕胖,也不知哪里学来的。 可是,小桂子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知道这些。 他不甘心的辩解,“可她穿白衣啊,怎么不嫌不吉利了?” 半秋一脸的无奈,好像看着一个傻瓜。 “白衣最能衬出主子清灵的气质,主子穿白衣最好看,当然,她嫌全素白不吉利,一定要绣上各种花,嗯,袖子上还喜欢加金边。” 这是完全两回事,好吗? 小桂子一脸的蒙逼,听不懂!绣了花还是白衣啊! 半秋发现跟他鸡同鸭讲,嘴角直抽,“你们设圈套时,能不能做些详细的调查?做的逼真些呀,我们主子很喜欢这种游戏的。” 这是神马鬼话?小桂子浑身抽搐! 半冬很不客气的补了一句,“前提是,要有挑战难度!不能一眼就看穿的!” 说白了,就是嫌这阴谋太直白,没有难度,所以傲娇的四公主不乐意参与了。 “……”众臣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呀?为什么感觉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霁月亲自上场,完成最后一击,“看看,连我的丫环都骗不过去,你家主子的智商不高嘛,对了,不出意外的话,宫庭档案记录里应该有这一块玉佩的记录,这才是最大的破绽。“ 刑部尚书心里一动,“怎么说?” 霁月语气轻松极了,好像已经看透了谁才是真凶,”只要查一查是谁添上去的,就能揪住幕后主使者,完全没难度。“ 她说的太有道理了,刑部尚书有些无力,“这只是一家之言,说这些为时过早……” 正在此时,霁月扬了扬小手,神色微动,“来了。” 第九百七十四章 逼宫 第九百七十四章 逼宫 办事的衙役捧着一本手册,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沐霁月。 他恭谨的将手册送到首辅面前,“启禀首辅大人,这是记录,上面清楚的写着,五年前,陛下将这一块玉佩赐给了四公主……”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 大家看他的目光怪怪的,怎么了? 他说错了什么? 四公主有问题,难道还要怪他? 一声幽幽的叹息,“天才总是寂寞的,独孤求败的心情,我终于明白了。” 沐霁月一脸的惆怅寂寞恨,超级欠扁。 刑部尚书郁闷的不行,聪明了不起吗? “四公主,既然你这么聪明,那这件事交给你去查吧。” 真心觉得累,智商被辗压的感觉很不好。 沐霁月眼晴一瞪,很无辜的表示,“不行,我要避嫌,免得大家说我公报私仇。” 她居然说要避嫌?众人无语了。 首辅心里一动,“……你难道已经猜出幕后主使者是谁?” 沐霁月微微颌首,“是。” 众人目瞪口呆,她真的知道了啊?这什么脑子啊?“是谁?” “还能是谁?”霁月嫌恶而又不屑,“又蠢又恶毒的二皇子亲自下的手。” 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炸的好销魂。 小桂子脸色大变,“不是二皇子,四公主,明明是你!” 但他的话没人理会,都直接忽视掉了。 “怎么会是他?” “不可能,六皇子是他们一系的希望。” 正是有了梅妃和六皇子,梅美人一系才有了翻身的机会。 在二皇子没可能继承皇位的前提下,六皇子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谁会自毁长城! 霁月却看到了他们的盲点,“却不是二皇子的希望,他可没有放弃当皇帝的梦想。” 不是她比这些人聪明,而是,他们是局中人,她是局外人。 局外人,才是看的最清楚。 户部尚书的心里一咯噔,可不是吗?那位二皇子依旧目中无人,把自己看的最重要。 二皇子依旧野心勃勃! 但是,说他杀人,是不是太武断了? “你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看尸体就知道了。”霁月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隔壁,重点指出那道掐痕,“这掐痕的位置有点歪,大家注意看,这里稍微倾斜,这角度只能是右腿残疾人士干的,所使的力道跟正常人不一样,宫里宫外只有一人符合这个条件。” 还能是谁?除了二皇子,找不出第二个人。 众人这才想起,她不仅仅是皇家公主,而且是个医术高超,折服了太医院的人。 首辅的心情复杂极了,“你……早就看出来了?” 霁月摊了摊小手,很欠揍的表示,“是啊,这太简单了。”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简单个屁。 这让别人怎么活?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但是,看到这么年轻的小人精,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外面传来喧哗声,闹哄哄的,越来越近。 户部尚书微微皱眉,“外面怎么了?” 大晚上的还不消停? 一个宫人匆匆冲了进来,慌乱不已,“不好了,二皇子带着人冲进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家震惊不已,“什么?二皇子疯了吗?”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都信了沐霁月的话,二皇子自己蹦出来了。 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一群人簇拥着二皇子冲进来,二皇子气势汹汹的指着霁月怒斥,“沐霁月,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了六弟,死有余辜,来人,杀了她。” 都不敢让沐霁月多说话,直接下了格杀令。 那些黑衣人也不知哪来的,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刀剑声大作。 半秋几人抽剑迎敌,在人群里来回的厮杀,血气浓重。 现场一片混乱,全都乱套了。 几个大臣缩在角落里,又气又急,这些黑衣人到底哪来的? 二皇子这是犯了忌讳! 首辅急的不行,他已经查觉到了二皇子的狼子野心,后背不寒而栗,但面上不露,苦口婆心的劝道,“二皇子,你不要胡闹,惊扰了皇上静养,就是大罪。” 二皇子凶巴巴的瞪着他,“滚到一边去,再啰嗦就杀了你。” 他早就看这些大臣不顺眼了,一个个装的像正人君子,骨子里什么都做。 一群势力的小人,他风光时,都捧着他,他倒霉了,大家都离他而去。 尤其是首辅,对他的拉拢一直看不上,想想就好生气。 不听他的,那只有死。 刑部尚书暗暗心惊,二皇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些黑衣人像是亡命之徒,一个比一个凶残。 “二皇子,你不要一错再错,皇上若是知道了,不会轻饶你。” 这阵仗不像是只针对一个四公主! 他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额头全是热汗。 二皇子恶狠狠的吼道,“她杀了六弟,我杀了她,这叫血债血偿,父皇会支持我的。” 支持?谁会支持一个用宫外的势力杀死同父异母妹妹的人? 霁月见他的情绪不对劲,好像是鱼死网破的架式,她心里一动,试探的开口,“你杀了六皇子,再杀了我,接下去又想杀谁?三皇子?四皇子?在场的重臣?” 二皇子的神色不对,“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杀了六弟。” 霁月心里咯噔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明明是你杀的,你……不会是已经杀了其他皇子吧?” 二皇子一点都不笨啊,六皇子的死只是一个起因,顺利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而他趁机将黑衣人带进来,方便他行事。 好一招明栈道,暗度陈仓。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显然,几位大臣都感觉不大好,脸色都差到了极点,这是逼宫! “闭嘴。”二皇子的眼神疯狂的可怕。 霁月揉了揉眉心,头都大了,“我明白了,你这是学李世民逼宫了,杀了所有的继承人选,再制住皇上,逼迫皇帝将皇位传给你……” 这一手史书上都有,早就有人玩的溜溜的。 这话一出,所有臣子的脸铁青,愤怒又气愤,他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着了道。 二皇子勃然大怒,大声喝斥,“放肆,你妖言惑众,罪不可恕,众位听着,杀了沐霁月,我为你们请封。” 第九百七十五章 最无情皇帝家 第九百七十五章 最无情皇帝家 霁月不禁乐了,“还没当上皇帝呢,就这么急着请封?你这是确定能将皇上拉下马?” 在场的人脸色大变,这是要造反! 事出忽然,谁都没想到二皇子会忽然来这一手。 隐藏的够深的! 首辅心中忐忑不安,皇上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二皇子,你不要乱来,快带着人出去。” 二皇子走到这一步,自然是不可能离开了,攻势更加的凌厉。 宫庭侍卫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没有赶来,只有沐霁月的几个丫环挡在前面,奋力搏杀。 但毕竟是女孩子,力气渐渐不支,落了下风。 刑部尚书心中大急,“皇上有严令,不许任何人闹事,若不想惹恼皇上,赶紧退出去。” 其他人纷纷劝道,“二皇子,有什么怨气去找皇上,皇上是最公正的,会替你作主。” 二皇子冷冷的嘲讽道,“作主?他的眼里早就没有了我的存在!”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孽子,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他拿下。” 是皇上,终于姗姗来迟了。 禁军们将他护在中间,严阵以待,皇上面色铁青,气的不轻。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已经放弃的儿子,忽然逼宫。 一直以来,这个儿子以颓丧暴躁的形象示人,瞒过了所有人的眼晴,以为他彻底废了。 谁会防备一个废了的皇子? 他好后悔,不该忽视这个儿子的存在。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冷光,皇上装病是为了对付她,结果被二皇子抓了空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真正是弄巧成拙! 二皇子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镇定下来,笑的阴冷, “父皇,你年纪大了,不如将皇位交给我吧,你也好颐养天年。” 既然做了,就不可能回头。 再说了,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怕什么? 皇上气的七窍生烟,大声怒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控,但这个边缘化的儿子给了他致命一击。 二皇子亢奋万分,大声尖叫,“皇位本是我的囊中物, 是我的。” 他的眼神疯狂极了,全然豁出去了。 他受够了被人忽视,被人轻视的生活,他本是天之骄子,是最受宠爱的儿子,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 他早就将皇位当成自己的! 皇上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儿子如此痴心妄想,“这是造反谋逆。” 他防了所有人,却忘了防这个儿子。 二皇子早就在压抑中变态了,眼睛充血,歇斯底里的大吼,“这要怪谁?怪你喽,谁让你霸着皇位不放?谁让你那么疼小六?” 皇上浑身一震,愤怒而又悲伤,“小六是你杀的?” 一想到可爱的小儿子死的那么惨,他就痛苦难当。 是他的失误! 他以为已经将小六保护的很周到,却疏忽了一件事。 忘了防备小二,这个世上,能在小六身边来去自如的,是梅家女人所出的儿女。 小二是梅美人生的,跟小六的关系太密切,谁会想到防着他? 千防万防还是家贼难防! 都到了这种时候,二皇子已经不怕什么了,“是,凡是妨障我的人统统都得死。” 倒抽冷气声响起,大家匪夷所思的看着二皇子,他怎么会疯狂至此? 连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连亲生父亲都要反,这样的人一旦坐上了皇位,恐怕天下苍生都要遭殃了。 第一个倒霉的将是在场的朝臣们,他们都是人证。 沐霁月微微摇头,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皇上只防着她,有什么用? 真正该防的不防,看来真是老糊涂了。 皇上痛心疾首,眼眶都红了,最让人他痛苦的是,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 这是报应吗? “他只是个孩子,对你没有威胁,你怎么忍心?” 二皇子冷笑一声,没有威胁?这种鬼话谁信? “我不傻,只要小六长大,有的是机会,我拼不过他的,在你眼里,我早就出局了。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抢我的皇位。” 当多年的渴望成了一种执念,那么,离疯狂不远了。 室内打斗的很激烈,禁军们都是高手中高手,跟黑衣人斗的正起劲,室内刀剑声大作,杀气逼人。 皇上气的浑身直哆嗦,面色通红,“你丧心病狂。” 二皇子厚颜无耻的表示,“我也不想这样,你应该早早的立我为太子,这样大家都安心了。” 皇上冷冷的瞪着他,浑身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你的腿残了,怎么可能当皇帝?” 二皇子振振有词,“前朝还有白痴皇帝呢,我这点残缺又算什么?” 他特别委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被舍弃掉,他的心好痛啊。 可是,他这个父亲是怎么做的?泛泛的安慰了几句就算了,不帮他报复,不给他最好的待遇。 是他对不起自己,是他不念父子感情。 自己没有错!他只是争取自己该得的! 说话之间,禁军占了人多的便宜,将黑衣人杀的落花流水,一个个的倒在地上。 最后,只剩下两个黑衣人护着二皇子朝后退,二皇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不知怎么的,眼晴亮的出奇,频频朝外看。 “拿下。”皇上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 二皇子拼命朝后退,忽然冲沐霁月扑过来,几个丫环见状大急,纷纷扑过来,却被沐霁月摆手阻止了。 沐霁月没有挣扎,二皇子很顺利的一把制住她,拿长剑对准她的脖子。 二皇子激动的双手发抖,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都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父皇,这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 他最恨的人是沐霁月,无数次做梦都想杀了她! 皇上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感情,不为所动,冷冷的喝道,“你有本事就杀了她。” 众人怔怔的看着皇上,不禁轻轻一叹,最无情皇帝家。 沐霁月是最平静的,好像早就料到了,不喜不怒。 二皇子怔了怔,忽然发疯似的大笑,笑的眼泪都下来了,“沐霁月,你看到了吧?他对你不过如此,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你。” 第九百七十六章 天佑危矣 第九百七十六章 天佑危矣 霁月淡淡一笑,“我早知道啊,他眼里没有我,也没有你,只有权利,只有皇位。” 所以,大家都看到了,是皇上无情无义,不是她对不起皇上。 二皇子呆了呆,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淡然,“你不伤心?” 霁月淡然自若,“没有爱,哪来的伤心?”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他不喜欢沐霁月,甚至是忌惮,但是,容不得沐霁月如此无视他的存在。 皇帝的心思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还是不要猜。 二皇子却做不到这么淡然,他心中充满了恨意,恨天恨地恨皇上,也恨沐霁月。 全世界都负了他,他委屈着呢。 “你想的很开,父皇,你真的不要这个女儿?我可以成全你。” “随便。”这就是皇上的回答。 几个丫环气的脸都青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亲生父亲的回答? 皇上高高在上,已经做惯了神,已经没有了人味。 二皇子无所顾忌的扬了扬长剑,“沐霁月,你毁了我的前途,我要你拿命来偿……啊啊。” 刚想砍下去,右臂一麻,长剑飞了出去,他人也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沐霁月重重一脚踢在他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脸的不耐烦,“废话真多,跳梁小丑。” 二皇子的面色惨白,不敢置信,他居然输了?“你……怎么做到的?” 沐霁月一脸的奇怪,她可是武功高手,还对付不了一个普通人? 开什么玩笑,随便点他的麻穴就成了。 “你的消息不灵通啊,我不仅会武功,而且很不错,皇上,这是你的宝贝儿子,你来处置吧。” 她将二皇子踢了过去,堪堪落在皇上脚底下。 皇上的眼神复杂极了,心中的忌惮更深了,低头看着狼狈的儿子,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气,“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对一个杀弟的儿子,他只有厌恶。 二皇子这才怕了,索索发抖,脸色白的透明色,“父皇,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儿子啊,你说过的,你不想在青史上留下杀子的名声。” 他倒是机灵,拿出这句话来堵皇上,可惜,时机不对,皇上对他厌恶极了,“执行朕的命令。” 二名侍卫上前拖起二皇子,二皇子的眼神变了,变的很古怪,“父皇,你杀了我会后悔的。”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这么嘴硬,皇上更加的愤怒,“如此不忠不孝的东西,该杀。”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都一惊,侍卫们立马将皇上护在中间。 皇上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那是什么?” 二皇子忽然大声狂笑,“哈哈哈,成功了。” 笑的很得意,很猖狂,好像有什么喜事。 皇上心中的不安更浓,一脚踢在他身上,大声怒喝,“你做了什么?” 二皇子眉开眼笑,兴奋的两眼放光,“父皇,如果你杀了我,就无子送终了,哈哈哈。” 皇上的脑袋一嗡,一个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却不敢细想,不会的,不可能。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二皇子得意洋洋的笑道,“你所有的儿子都死了,如今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杀我。”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性命,才能登上皇位。 哪怕父皇再恨他,也拿他没办法。 沐霁月怔住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做。 不得不说,他有做枭雄的潜质,杀死所有的手足,让自己成为唯一的选择,这一手太狠了。 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都被打傻了,一脸的呆滞。 一定是听错了,这怎么可能? 皇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咬破了舌头才清醒了几分,一脚踢过去,“啪啪。” 他的心颤抖,快要发疯了,“畜生不如,快,快去救人。” 他信了,六皇子的尸体就在眼前,能不信吗? 二皇子笑的可得意了,他成了最后的胜利者,“来不及了,已经都死光了,父皇,你儿子我很聪明吧。” 皇上胸口一阵翻滚,一口血吐出来,“那是你的手足。” 二皇子理直气壮的说道,“笑死人了,皇室哪有手足亲情?你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杀兄灭弟,踩着万人的尸体登上了皇位,父皇,我只是跟你学的。” “畜生。”“畜生。”皇上痛心疾首,这就是报应吗? 安公公泪流满面的冲进来,“皇上。” 皇上的心沉了下去,“说。” 安公公跪倒在地,痛哭失声,“几位皇子都炸死了,死无全尸。” “啊。”皇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这一次是真的晕了。 “皇上,皇上,您可不能有事啊。” 二皇子得意的笑声响起,“哈哈哈,我赢了!快解开我的穴道,扶我起来,我免你们死罪。” 他张扬的笑,一副小人得志状。 众人面无人色,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都木掉了。 好惨烈的结果! 首辅面如死灰,心中一片绝望,诺大的帝国气数要尽了? 皇位一旦落入这种不忠不义没人性的人之手,天佑危矣。 灭国之祸就在眼前! 二皇子摆出了太子的架式,“耳朵都聋了?快点,否则你们都死定了。” 他狰狞的面容,杀气腾腾的话,都让众人心灰意冷。 有这样的君王,大家还有活路吗? 两记巴掌声猛的响起,“啪啪。” 二皇子的脸瞬间肿成猪头,疼的直吸气,“沐霁月,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来人,杀了她,快点。” 他恨不得立马将沐霁月杀了,以报当年之仇。 沐霁月一把拽住他,反手又是两巴掌,“就打你这个贱人,别这么得意,你当不了皇帝的。” 有她在,他这辈子都上不了位。 她可是很小气的,有仇必报。 二皇子的自信心爆棚,有恃无恐,在他眼里,沐霁月已经是将死之人,“除了我,没有第二个选择,父皇不得不选我,啊,沐霁月,这个疯子,你死定了。” 沐霁月挥舞着沾血的匕首,对准他的脸又是一划,笑的云淡风轻,“我好怕啊,怎么办呢?为了保住我这么小命,只好先杀了你。” 二皇子的脸色大变,她敢?“沐霁月,你不要乱来,你这是犯上。” 第九百七十七章 你成不了事 第九百七十七章 你成不了事 他还没当上皇帝呢,已经把自己当成至高无上的君王了。 可见他有多么的猖狂,甚至忘了沐霁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沐霁月被恶心到了,不客气的又划了他一刀,鲜血直流,他哇哇大叫,又气又怒。 但是,全场所有人保持沉默,没人吭声。 沐霁月一手捏住他的脖子,一手把玩着匕首,似乎研究在哪里划上一刀子。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却透着一股杀气。 “我什么时候怕过皇帝?我经常犯上啊,不对,你还没有当上皇帝呢。”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二皇子疼痛难忍,终于清醒了几分,他终于记起了沐霁月的手段。 他打了个冷战,脸色不好看。“沐霁月,我可以给你很多赏赐。“ 沐霁月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比如呢?“ 二皇子脑子转的飞快,他怎么忘了沐霁月是个疯子呢。 她当年敢废了他这个受宠的皇子,现在就敢当众杀了他。 一想到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要当皇帝的人,惜命着呢。 “可以给你很多钱,很多很多。” 沐霁月挑了挑眉,奇怪的问道,“你哪有钱?” 二皇子只想脱身,胡乱的许愿,“国库里有的是钱,我想怎么用都行,到时分一半给你。” 在场的臣子脸色都变了,国库是用于国事的,不是皇帝私人的。 二皇子显然已经将国库当成自己的了。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皇上都不敢私自动用国库的钱,有事都是动用自己的私库,二皇子倒好,全然不顾忌。 “听上去很不错,但光有钱是不行的。” 二皇子眼珠飞转,胡说一气,“我给你赐封号,封你为有实权的公主。” 等他脱了身,高兴怎么着都行,谁会把这些话当真? 霁月愣了一下,似乎很惊讶,“有实权的公主?可以开府?” 二皇子的脖子被她掐的难受,急的不行,“是是,你还可以买卖官职,怎么高兴怎么来。” 为了哄沐霁月高兴,他是挖空了心思。 全然不知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以前是鄙视不屑,如今是恼怒。 不过,他就算知道也不在乎,翻身做主人了,只想扬眉吐气,将所有人都跪倒在他脚底下。 沐霁月显然震惊万分,一副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的模样,“什么?还能买卖官职?又不是大白菜。” 二皇子只当她喜欢,越发吹的起劲,“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朝庭是我的,我想让谁当官一句话的事。” 也不是吹,他是真的这么想。 让那些平时看不起的重臣都跪舔他,他想杀就杀,想骂就骂,天下都是他的。 他YY的很美好,沐霁月却很无语,这脑子里全是浆糊吗?“别糊弄我,我又不傻,哪有这么简单?你当内阁六部官员都死了吗?” 二皇子冷笑一声,很有气势的表示,“谁不听我的话,我就抄谁的家,砍他的脑袋。” 这妥妥的是昏君,大家的心都凉了。 有这样的君王,还不如早早告老还乡,侍候不起。 沐霁月也是大开眼界,昏君就是这副德性?那估计天佑要灭国了。 “哪怕是忠臣?” 二皇子理直气壮的说道,“不听我的话就是不忠,留之何用?” 他无数次的幻想过,当上皇帝后,怎么痛快怎么来。 沐霁月无声的叹息,不行,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上位,否则将生灵涂炭。 “你这样乱搞会导致朝纲混乱,百姓遭殃。” 这话也是说给在场的人听,除非是愚忠到自残的人,否则没人想让这样的二皇子上位。 他们不光光是代表自己,身后还有家族,还有各种姻亲。 二皇子还在大放厥词,“百姓如蝼蚁,死就死了,官员不听话就撤,谁敢反对我就砍谁的脑袋。” 他只要自己开心就行,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全天下的人都要听他的! 他越说越激动,好像已经君临天下,权柄在手,至高无上了。 沐霁月的声音凉凉的,已经有了不快,“你当皇帝是为了什么?” 但二皇子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眉飞色舞,“当然是享乐啊,天下美女都是我的,天下的钱都是我的,尽情享受就行,你放了我,我会关照你的,毕竟你长的这么漂亮。” 大家都听呆了,妈呀,这二皇子压抑了,难道变态了? 沐霁月拉下脸,冷冷的轻斥,“我长的漂亮关你什么事?” 二皇子轻浮的看着她,满是淫色,“我不介意收了你……” 首辅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大声怒斥,“禽畜不如的东西,无耻。” 连自己姐妹都要染指的货色,一旦真成了皇帝,家中的妻女恐怕难保了。 二皇子勃然大怒,“老东西,你骂谁无耻?你这是要造反吗?” 他对臣子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一口一声老东西,大家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就连二皇子以前的嫡系户部尚书都面如死灰,惊惧交加,以前没有这么变态啊。 首辅只要一想到二皇子上位后的惨状,就吓出一身冷汗,“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若你继位,将民不聊生,有我在一天,绝不允许你继位。” 二皇子暴跳如雷,“那就去死,来人,将这老东西拖下去砍了。” 大家都站着不动,呆呆的看着他。 沐霁月烦死二皇子了,匕首对准他的肩膀轻轻一扎,二皇子疼的惨叫一声,“啊。” “沐霁月,你还不快放了我,你……给你吃了什么?” 沐霁月捏住他的下巴,硬是逼他服下一颗碧绿色的药丸。“离魂散,如果一个月不服解药,就魂飞魄散。” 二皇子浑身一哆嗦,气极败坏的大叫,“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我命令你,马上,立刻给我解药,否则你死定了。” 霁月神情自若,她就是记仇!“这毒有点特殊,不能碰女色,一碰呢,就会浑身溃烂。” 二皇子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沐霁月,你这个疯子,我是未来的皇帝。” 霁月冷若冰霜,不屑的看着他,“你成不了事,因为我不答应。” 一句话掷地有声,有如誓言。 第九百七十八章 幕后的真相 第九百七十八章 幕后的真相 二皇子恶狠狠的瞪着她,像要吃人般。 到了今时今地,她还这么嚣张,不怕他事后算账吗? 瞪什么瞪?霁月怒火往上扬,一拳揍中他的眼晴,眼晴顿时肿了一圈,“将他扔进天牢。” 看到他就烦,什么玩意。 二皇子气恼不已,“沐霁月,你这是造反。” 他把自己当成了正统,天下人的共主,底气十足。 但是,霁月才不鸟他,挥起巴掌拍过去,半秋上前拖起二皇子,像拖死狗般将人拖出去。 无人上前阻止,都呆呆的看着。 二皇子恼羞成怒,“你们愣着干吗?快来助我。” 大家都移开视线,只作看不到。 二皇子顿时气疯了,恶狠狠的看着这些人的面容。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我都记下了。”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更冷了,大家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有这样的君王,估计死的更快。 霁月不耐烦极了,“想报复?下辈子吧,扔去天牢,不要让我看到他。” 皇上还昏迷不醒,太医们守在旁边,一个个神情紧张。 首辅负责善后,忙乱不已,而沐霁月早早回房睡了,还睡的挺香。 只能说,她心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睡不着,只有她睡的香喷喷。 霁月睡到午后才醒,起来刚准备吃饭,首辅求见。 “让他进来吧。”霁月扬了扬手,不一会儿,首辅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一夜未睡,满面憔悴,脸色发白,似乎苍老了几岁。 霁月主动邀请他一起吃饭,“怎么有空来?都处理完了?皇上醒了吗?” 首辅食不下咽,心事重重,“皇上还没有醒,几位皇子的尸体都收拾好了,等着发丧,至于怎么定性就等着皇上定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可能是求个心安。 满朝文武百官都吓的魂飞魄散,如丧考妣,惶惶不可终日,看不到未来。 所有人的主子都死了,只留下一个二皇子,偏偏二皇子没有人伦,谁敢跟着他? 他可是连兄弟手足都敢炸死的人! 连君父都敢挟持的人! 跟着这种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风雨飘摇之际,首辅只想到了这位霁月公主。 心智和才华并重的奇女子。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嘲讽道,“嗯,皇上这次是弄假成真了。” 为了防她一人,故意露出破绽,却被有心之人所趁,毁了根基。 这样惨烈的结果,皇上责无旁贷。 首辅闭了闭眼晴,掩去沉痛的神色,他后悔了。 “公主殿下,您看这局势……该怎么处理?” 霁月可不想沾手,不管她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 “等皇上醒了,让他处理。” 皇上对她无情无义,她又何必替他周全? 弄个不好,将杀人的罪名往她身上一按,她都找不到地方哭。 首辅知道她有心结,却无可奈何,皇上的态度他也看在哪里,不由的让人心凉。 沐霁月眼珠一转,试探的问道,“我只是很奇怪,他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里里外外那么多关口,要将炸药运进来,可不是易事。 还有那些黑衣人怎么偷渡进来的?没人相助是不可能的! 首辅沉默了半响,声音轻轻响起,“这几日,太后宫中的老太监在外面采买了好多东西。”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没搜查?” 首辅轻轻一声叹息,“是,没人敢。” 谁能想到会这样? 霁月心思飞转,“首辅大人,你觉得这事太后知情吗?” 首辅默了默,“臣不知。” 到底是不一样的,他在心里无声的叹息。 众人都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只有她还在追究起因,淡然处之,端的是好镇定 。 已经有了王者的风范,可偏偏是个女孩儿。 霁月想了想,“太后不是蠢人,好端端的让自己宫中之人去采买,本身就不合理。” 宫中自有采买办,统一采购,分发到各宫。 首辅其实也想到了,但不方便说,“您是说,太后知情?可那些皇子也是她的孙子!” 沐霁月不置可否,“那我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想了,毕竟皇宫里的人不能以常理推断。” 首辅唯有一声叹息,“哎。” 他告辞而去,沐霁月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秋守在一边有些担心,“公主,您不如看看书,或者休息一会儿吧。” 霁月微微颌首,站了起来,回房休息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睡了。” 众人应了,纷纷走出房门。 霁月顺手将头发挽了起来,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打开一扇窗子。 她的视线落在窗边,神色微妙,“进来吧。” 一道人影窜了进来,“你没事吧?” 是紫衣侯,长身玉立,温润如玉,此时他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霁月神色淡淡的,“还凑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紫衣侯的声音一顿,沐霁月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要说的。 他心里不自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沐霁月抿了抿嘴唇,“直接说正题吧,我也不傻。”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无奈的叹息,“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太聪明的女孩子,太让人有压力了。 好像一举一动瞒不过她的眼晴。 不过,如此大事差不多了,也不怕她告密。 霁月也是一声叹息,“我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 二皇子哪有这个本事,要不是有人在后面帮他,他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能力。 而紫衣侯江随风,有这个能力! 只是她一直没想到紫衣侯为报家仇,卧薪尝胆,想翻了沐家的天下。 紫衣侯神色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这只是以其之道还其彼身,恶有恶报而已。” 皇上灭了他满门,害的他家破人亡,那他一报还一报,也让皇上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霁月心思转了转,试探的问道,“你要颠覆朝纲,改朝换日?” 要死很多人啊,紫衣侯比她想像中更加的狠辣。 紫衣侯早知她冰雪聪明,但没想到灵慧至此,“有这个打算,你会阻止我吗?” 第九百七十九章 未婚夫啊 第九百七十九章 未婚夫啊 沐霁月安静的思索了一会儿,紫衣侯的心扑突扑突跳的飞快,紧张莫名。 不知过了多久,沐霁月微微摇头,“不会,不过也不会帮你,端看天命在哪一方。” 他们要争要斗,随便,她不参与,只要不来惹她就行。 紫衣侯暗暗吁了一口气,“这样就够了,沐霁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这是承诺,他只愿意给她的承诺。 霁月淡淡一笑,“我想,没人敢让我受委屈。” 只有弱者才会依靠别人,任由他人掌控自己的人生,而她要做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强者,任何人都不能主宰她的人生。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眼神灸热无比。 “我们是未婚夫妻。” 霁月就算以前考虑过,现在也避之不及。 “呵呵,少来这一套……这是什么?” 她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婚书,整个人都傻掉了。 是安后之女和江南方氏嫡子方听风的婚书,时间是十五年前。 方氏早就在十五年前被皇上抄家灭族了,难道…… 紫衣侯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法,“我就是方听风,我的未婚妻是你,我们的婚事是安后娘娘亲口许的,沐霁月,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的表情很认真,前所未有的严肃。 霁月的心情非常复杂,看着那鲜红的皇后印章盖在婚书上,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别告诉我,这些年你不娶就是为了等我。” 她太冷静了,没有惊喜,没有开心,只有淡淡的轻嘲。 紫衣侯失望极了,“这是事实,我喜欢你,也很高兴你是我的未婚妻。” 霁月挑了挑眉,“不是棋子?” 这恐怕是安后为亲生女儿安排的一条后路,可谓一番慈母心,可惜,她不喜欢。 紫衣侯心中一痛,“你不是,你是我唯一的亲人,纵然我算计了所有人,却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 其实他娶了三公主,才是捷径,能利用三公主做很多事情。 但他宁愿一步步来,宁愿多熬几年。 只是,这样的话打死他都不肯说出口,他的骄傲不允许。 霁月不是爱情至上的人,也不醉心权势,所以,自然而然的拒绝了这门婚事。 “听上去很痴心的样子,但是,我的婚事由自己作主,不管婚约是真是假的,我都不打算履行。” 紫衣侯愣住了,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她会直接拒绝。 “那是你亲生母亲订的。” 霁月奇怪的反问,“那又如何?我如果嫁人,一定是嫁给喜欢的人,这世俗的种种规矩都束缚不了我。” 她就是她,她不承认婚事的存在,也不想嫁给紫衣侯。 紫衣侯的心思太复杂了,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当朋友还好,但做夫妻就太辛苦了。 说不定到最后,还会成为怨侣,何苦呢。 紫衣侯强忍着失落,苦笑一声,“我早知道会这样,所以一直没说,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霁月面色清冷,“我们是朋友。” 其实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但是,经了这件事,自是不可能了。 她向往自由的生活,没兴趣困在宫中当金丝雀。 就算贵为皇后又如何?照样是依附别人的弱者。 紫衣侯心中一阵阵刺痛,却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可我很喜欢你。” 明媚的少女,率真又可爱,如一缕阳光照进他黑暗的心间。 霁月很不客气的说道,“那是你的事,我只有说,很遗憾。” 她处理感情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欲迎还拒。 这就是她的人生态度,对大家都好。 紫衣侯闭了闭眼,掩去太多失落的情绪,喃喃自语,“你才是最绝情的女子。” 沐霁月不为所动,“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爱情固然重要,但自由更重要。 紫衣侯咽下苦涩的滋味,轻声叮嘱,“你就待在院子里不要出门,免得沾染上麻烦,等风头过了再出来蹦哒。” 蹦哒?霁月直翻白眼,能说句好听的吗?“你都安排好了?” “是。”紫衣侯很快恢复了正常,风姿卓然,玉树临风,风度绝佳。 霁月抿了抿嘴,轻轻提醒了一句,“火中取栗,实属不易,你好自为之吧。” 紫衣侯微微颌首,瞬间消失在窗边。 霁月呆呆的看了半天,惆怅万分,以他的骄傲,恐怕他们是做不成朋友了。 罢了,花开花落,潮起潮落,都是自然规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得了允许后,半秋捧着燕窝走进来,看到她的脸色吓了一跳。 “公主,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霁月坐在梳妆台前轻拍脸颊,强自挤出一丝笑,“做了一个恶梦,梦到有人要杀我呢。” 她随口胡说,但半秋当真了,她不禁失笑,“梦都是反的,谁杀得了您呢?” 没人知道她的武功有多高,反正前武林盟主赫连叶也不是她的对手。 霁月接过燕窝喝了一口,“我忽然有点想念南宫寒熙了,不知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经历了太多的纷争,见多了各色勾心斗脚的人,很怀念那个一片赤诚的家伙。 半秋笑眯眯的道,“应该很快,出了这种事情,皇上应该会将他调回来。” 她一点都不担心,有主子在,天塌下来都不怕。 霁月冷笑一声,“皇上,呵呵,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何尝不是半秋心里所想,那么厉害的人物,却不知怎么的,只顾盯着她家主子,却忘了防备其他人。 “唉。”出了这种事,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 皇上寝宫,起居室中,一群大臣围在一起,不时的交换意见。 好多人都无精打彩的,看不到希望和未来啊。 还有几个皇子的外家,更是面色惨白,眼神黯淡,恨不得将二皇子碎尸万段。 里面传来安公公欣喜若狂的声音,“皇上您终于醒了,太好了。” 一群人猛的弹跳起来,纷纷冲进内室。 皇上眉头紧皱,紧张的视线在众人脸上划过,“那畜生呢?” 安公公轻声禀道,“被四公主下了天牢,您要见他吗?” 第九百八十章 可笑的请求 第九百八十章 可笑的请求 皇上紧绷的情绪一松,暗暗吁了一口气。 “就关几天吧,杀杀性子,传朕的命令,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看他,违者斩。” “是。” 首辅垂下眼帘,掩去失望的情绪。 与其说是罚,不如说是保护。 真的要奉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主?不甘心啊。 这不仅仅是他的想法,也是很多人的想法。 “诸位爱卿辛苦了。”皇上的视线扫向首辅,面色黯淡,“谢首辅,朕那几个儿子……” 首辅一脸的沉痛之色,“还请皇上振作起来,他们的后事还得您来主持。” 皇上的眼神凝了凝,沉默了半响,“召南宫寒熙回来护驾。” “是。”首辅应了一声。 皇上在人群里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四公主在哪里?” 首辅眼神一闪,“一直在院子里休息,谁都不见。”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朕心神大乱,身体不适,命她全权处理丧事。” 紫衣侯心里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立马站了出来。 “皇上,此事不妥,四公主是未嫁女子,不适合沾染这种事,而且她长年在宫外,哪懂得这些事?还是让经验丰富的首辅大人办吧。” 这事一听就不对劲,这么多能干的大臣在一边,哪需要动用一个公主? 皇上不置可否,直接下令,“去,把她叫来。” 开始时,霁月是拒绝来的,但一再的催,催的她都烦了,不得不跑一趟。 霁月到的时候,大臣们都守在院子里。 她的视线跟紫衣侯对上,紫衣侯冲她微微摇头,她抿了抿嘴,翩然走进屋子里。 内室,除了皇上外,还有一个安公公。 霁月站的远远的,没有靠近,神情淡然,“皇上,你有什么事?” 皇上面色很差,眼眶都是肿的,倚在床上,神情莫名。 “朕身体不适,无法处理国事,如今你兄弟们的丧事无人料理,你来处理吧。” 一听这话,霁月在心里冷笑一声,直接拒绝了。 当她是傻子吗?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出面。 “皇上,这于礼不合,你是最守规矩的人,难道睡糊涂了?有诸位懂规矩的大臣在,您尽管放心,安心休养吧。” 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霁月,你是监国公主。” 霁月一脸的迷惑,“你醒了,就我没什么事了,如果你去世了,无子送终的话,我会挺身而出的。” 皇上的身体一哆嗦,似乎刺痛了他,冷冷的瞪了霁月一眼。 但是,面上更加的慈爱了,“朕知道过去没有好好的疼过你,伤了你的心,以后不会了,朕会做个好父亲。” 可她不需要父亲啊,霁月无语了,不算计她会死吗? 皇上面色慈爱,说话轻声细语的,“如今朕身边没有一个得用又能信任的人,你是朕的女儿,朕是信你的,你又有本事,家事国事都需要你出力。” 他说的一堆好话,态度前所未有的好。 但是,霁月更加的警惕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按了按脑门,一脸的痛苦,“我脑袋好疼,这两天都没有睡好,实在难受,如果没什么大事,我先回去休息了,皇上,珍惜你身边的忠臣吧。” 她转身就走,干脆利落极了。 皇上不禁大急,“站住,朕的话还没说完。” 霁月很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皇上清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沐霁月,你不仅仅是朕的女儿,也是这个国家的公主,你我父女虽然理念不合,但都希望这个国家更加兴旺。” “哦。”霁月神色漠然。 她虽然对这个国家没有归属感,但她天生不喜欢战争,爱好和平。 能天下太平,自然是最好的。 皇上怜爱的看着沐霁月,“所以,为了皇室的名声,为了天下苍生,只好委屈你了。” 沐霁月被他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委屈我?” 有种被人推下深坑的感觉,很不好。 皇上尽管说的轻描淡写,“希望你在葬礼上忏悔,自诉已过……” 沐霁月震惊万分,“我没做错事情,问心无愧。” 自诉已过?忏悔?这不是有病吗? 皇上心思飞转,表情越发的诚恳无奈,还带了一丝丝苦涩。 “朕知道,你不但无罪,还有大功,朕都记在心里呢,以后会补偿的,眼下的事情最重要,你将二皇子做的事情都揽过去,当众忏悔……”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脸色大变,大声叫了起来,“太医,太医快来,皇上病情发作了。” 一群人哗拉拉冲进来,个个神情紧张。 “皇上,这是怎么了?皇上,您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太医快上去,皇上,您不要有事的。” 皇上气的面容扭曲了,还要装作无事般摆了摆手,“朕没事,都退下吧。” 沐霁月拉着太医的胳膊,推他上前,“太医,你去给皇上诊诊脉,他脑子好像烧糊涂了。” 太医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上前给皇上诊脉,却被皇上避过了。 太医一脸的蒙逼,什么情况?“皇上。” 皇上冷声喝道,“下去,没朕的命令,不许进来。” 众人面面相视,不得不离开。 紫衣侯在最后一个,临走前,回头看了霁月一眼。 等人一走,皇上又是一副忧国忧民的圣君模式,“霁月,你是个好孩子,就答应父皇这个请求吧,就当是造福天下黎民。” 霁月笑了,笑的不屑,“我不明白,明明是二皇子杀兄灭弟,你却要我背黑锅?这是为什么?”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她想亲耳听清楚。 皇上长吁短叹,愁眉苦脸,一脸的痛苦,“要是还有其他皇子,他死有余辜,但是,如今只留下他一条血脉,不保也得保,朕也是没有办法,未来的皇上不能有半点污点。” 这样的解释听上去很可笑,但皇上说的很认真,他是当真的。 霁月感觉匪夷所思,这世上无奇不有,开眼界了。“而我这个皇室弃女就必须为他担罪名?因为我的名声无关紧要?” 第九百八十一章 为了天下苍生 第九百八十一章 为了天下苍生 丫的,果然是被二皇子算计成功了,就算他杀光了所有的兄弟,皇上依旧选择了保他。 皇位一定要传给自己的儿子?哪怕这个儿子无能,而且注定是暴君。 在皇上心里就是这么认为了,相比儿子,女儿根本不值得一提,尤其是沐霁月这个任性不怕话的女儿。 沐霁月名声好不好,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他未来的继承者的名声必须完美无缺,不能有半点污点。 皇权至上,一切都是为了大局。 “你若肯担下罪名,朕就赐你一方封地,让你自成国中国,你关起门想怎么折腾都行。” 为了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儿听话,他不得不付出了一些代价。 至于她能不能守住,会不会被后来的皇帝清算,就不关他的事了。 霁月嘴角轻扬,满眼的嘲讽。 “听上去很不错,不过,我不乐意。” 皇上很意外,眉头紧皱,“为什么不乐意? 你从来不在乎名声的。” 霁月不禁气乐了,她不在乎,不表示愿意随意糟蹋。 再说了,她凭什么要为别人的罪行负责? “我是不在乎,但绝不会为敌人背黑锅,你脑子进水了,可我没有,你去忽悠别人玩吧,对了,你最疼爱的三公主可以为你分忧解愁。” 什么玩意,背黑锅这种事情,她是不干的。 三公主?那不行,是二皇子的同母妹妹,也会牵连到二皇子的,皇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沐霁月,你太不懂事了,凡事要有大局观,如果你二哥不能上位,我们这一系就后继无人了,朕百年后列祖列宗谁来祭拜?朕怎么忍心他们身后凄凉?霁月啊,朕知道委屈了你,但真的没有办法。” 他说的感情至深,把自己的感动了,眼眶微红,悲伤的气氛在室内蔓延开来。 好一个悲情皇帝。 沐霁月不禁乐了,真虚伪真矫情,好一朵大白莲。 男人装成这样,也蛮恶心的。 后继无人?那是报应啊。 她眼珠一转,漫不经心的嘲笑道,“那种货色你还想保他?” 她一笑,皇上特意营造的悲伤气氛一扫而空,皇上忍不住咬牙,“朕也恨死了他,但是,他再不好,也是朕唯一的儿子,没得选。” 这是真话,他也不满意二皇子,但有什么办法? 霁月一听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来你们父子一脉相承的下贱,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果然没错。” 皇上气的差点想抽人,却还要强忍着,“不管你怎么说,为了我们这一支的将来,你就受点委屈吧。” 他还挺能忍的,这是做皇帝最基本的素质。 可是,他一口一声我们这一支,好像忘了沐霁月都不叫他父皇。 连父亲都不认,还指望她认那些没见过的祖宗? 皇上惯用玩弄人心,但是,遇到一个没受过封建思想熏陶的沐霁月,注定是对牛弹琴。 生在人人平等的世界,皇权已经是历史陈迹,她从小就是个无神论者,不敬畏任何人。 这样的沐霁月注定不会听从皇上的安排,当然,她本身强大的实力,让她无所顾忌。 不管在哪里,都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 “哪有什么未来?没有了,二皇子如此残暴,一旦登上皇位,受苦的是百姓。” 二皇子如此自私自利,又卑鄙无耻,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又怎么会怜惜那些百姓。 估计最后民乱迭起,改天换日,沐氏一族被杀光殆尽。 但是,皇上绝决的说道,“朕只管身前事,死后朕管不着。” 得,这也是一个极品,只顾自己痛快,哪管死后洪水滔天的奇葩。 父子俩的本质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的君王,真心不是万民之福。 “所以,就算沐氏一族将毁在他手里,你也不管不顾?”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哪有那么夸张,朕会给他安排顾命大臣,他没办法乱来。” 顾命大臣?霁月挑了挑眉,历史上的顾命大臣都没有好下场,好吗? “好奇怪,你的儿子都没给你生孙子,你不觉得这是天意吗?” 她的话题转的有些快,皇上没有跟上,茫然的问,“什么天意?” 霁月淡淡的道,“你将断子绝孙。” 清冷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冷冰的寒气。 皇上心底一股怒火蹭的往上冲,脸都青了,“沐霁月,你到底答不答应?” “为了天下苍生,我……”霁月的声音顿了顿,看到对面的皇上面有喜色后,果断拒绝,“绝不能答应,一旦上位,大家都没有活路了。” 皇上强忍多时的怒火瞬间爆发了,“你这大逆不道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念在父女一场,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你不要,那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说的好像沐霁月欠了他似的,瞧瞧,他有多委屈哟。 霁月知道他还有后招,不慌不忙的问道,“你还能怎么着?”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她,“葬礼你不用出面,自然有人会代你自陈罪名,你照样罪名满身,被千夫所指。” 出面的效果更好些,但不出面,照样能将脏水泼在她身上。 但出乎他的意料,霁月不但不生气,反而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似是不屑,又似兴奋。 “真是恶毒,可惜啊,来不及了。” 皇上的心口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霁月像看着一个笑话般看着他,“二皇子的罪行外面早就传遍了,嗯,宫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皇上昏迷不醒的时候,消息早就传出去了,嗯,当时大臣们都没有下令禁止。 可能是太忙乱,也可能是故意的。 换句话说,二皇子杀兄灭弟的罪行已经传的到处都是,街头巷尾都传遍了,百姓们对二皇子鄙视万分,指着骂呢,全无半点敬畏之心。 而有权有势的人家,更是风声鹤唳,生怕二皇子上位,暗动作不断呢。 二皇子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神都挽救不了。 “你……”皇上震惊不已,一口血喷了出来,“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第九百八十二章 臣真的做不到 第九百八十二章 臣真的做不到 霁月一脸的无辜,“不好意思,不是我。” 皇上根本不信,“除了你,还能是谁?” 霁月不禁自省,自己看上去就辣么坏? “太多了,二皇子的仇家满天飞,宫里的娘娘们哪个不恨他?皇子的外家哪个不恨他?他们失了希望,自然是要玉石俱焚的。” 二皇子已经众叛亲离了,在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后,注定得罪了全天下的人。 没有谁会包容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东西,除非是他老子。 后宫恨他,臣子怕他,百姓们惧他,二皇子注意没有好下场。 只有皇帝还在异想天外,为他洗清罪名,真是笑死人了。 果然是睡糊涂了。 这话深深的刺中了皇上的心,脸色惨白,“不。” 沐霁月淡淡的嘲讽道,“家国天下,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你还不明白吗?民心所向才是王道,已经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时候。” 说真的,现在局势已经失控了,不是他一个人能挽回的。 光是几位皇子背后的那些人,他就摆平不了。 但是,皇上是超级自负又固执的生物,怎么可能放弃?“来人,来人,马上发布公示,向世人宣告,诸皇子之死是四公主沐霁月所为,跟其他人无关。” 内阁几人都在外面,听到皇帝的声音立马进来,但听到他的话,大家的脸色都不好。 首辅劝道,“皇上,万万不可,如今的情势……” 谁都不想要一个残暴的君王,身家性命都保不住,说不定连自己的妻女都会被盯上。 任谁都不能忍! 皇上心惊不已,这些人都要造反吗? “这是朕的旨意。” 霁月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将是一场大笑话,连你这个皇帝都会被人笑话的,对了,你的宝贝儿子被我喂了毒药,是死是活就在我一念之间,我若不高兴,我就让所有人都不高兴,哈哈哈。” 她早就算计好了,早走了一步。 皇上的脸色惨白如纸,又惊又怒,“孽女,朕真后悔生下你。” 这种话对沐霁月来说,不痛不痒,“彼此彼此 ,有你这样的父亲是我最大的羞耻,皇上啊,这就是报应,你做孽的报应,天道循环,谁都逃不掉。” 公然撕破脸皮了,谁怕谁呢。 人心都在她这一边,皇上再权势滔天,也不能挽回局面了。 皇上气的胸口都炸了,“那朕倒要看看,你这个忤逆亲父的畜生有什么报应。” 霁月哈哈一笑,神采飞扬,“这个有点难度,我没干伤天害理的事,你们父子都做绝了。” 相比之下,皇上气的浑身直哆嗦,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首辅真怕他出事,已经够乱了,“公主,皇上身体不好,您不要气他了。” 其他人也纷纷相劝,“就当是表表孝心,哄哄他。”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好吧,看在大家的面上,我不主动招惹你,不过,你若乱来,你儿子立马就死,没人会同情他的,他已经是全民公敌了。” 皇上拿起一个杯子砸过来,“滚。” 霁月轻巧的避开,挥了挥小手闪人了,“好好休养啊,别犯糊涂。” 经过紫衣侯身边时,她抬头看了一眼,紫衣侯的神情木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皇上看着木木站着的人群,大发雷霆,“你们都护着沐霁月想造反吗?” 谁护着她了?大家很郁闷,皇帝也太不讲理了。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首辅忍着不适劝道,“皇上,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善后吧。” 出了这种事情,还想包庇罪魁祸首,哎,皇上也不好受。 死的都是他的儿子! 皇上头晕眼花,不能多想,一想事情就头痛的厉害。 “怎么善后?二皇子是朕的继承人,他必须是清白无辜的,名声没有一点瑕疵,你们有什么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众人面面相视,名声臭成这样,洗不白了。 室内一片尴尬的沉默,没人吭声。 能怎么洗?大家都不乐意啊。 宗室又不是没人,二皇子黑掉,换人呗。 次辅小心翼翼的劝道,“皇上,时间久了就好了,再大的事都会淡去。” 皇上勃然大怒,“放屁,这是糊弄朕,朕的是好名声,不是淡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家都不肯让二皇子翻身。 臣子们还有挑选的余地,但他没有! 他是死都不会将皇位传给别人的! 刑部尚书小小声嘀咕,“除非是时间倒流。” 不对,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是阻止不了的。 他六亲不认,还会认他们这些臣子?开什么玩笑? “哎。”也不知是谁的叹息声响起。 皇上的视线落在一个身上,“齐大人,你怎么说?” 齐大人本是二皇子的手下,但此时苦着脸,没有半点得色。 “这……要不找个替罪羊吧,不过四公主不好惹,还是不要得罪她。” 皇上的眉头紧皱,他心里很不安,沐霁月像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炸,必须想办法除了。 “去让她将解药交出来,然后将污名扣到她头上。” 众人嘴角直抽,他怎么还没有放弃对付沐霁月啊。 那可是亲生的女儿! 这非要逼她造反吗? 齐大人愁眉苦脸的,“皇上,臣做不到啊。” 他已经得罪了二皇子啊,以二皇子的小心眼,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比谁都希望二皇子翻不了身。 皇上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难道所有人都不想让二皇儿当皇帝? 齐大人死猪不怕开水烫,“臣不敢得罪四公主。” 皇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又想晕过去了,他咬住舌头,借着痛意清醒了几分,“废物,都给朕滚出去。” 大家齐刷刷的朝后退,后面传来一道声音,“紫衣侯,你留下。” 紫衣侯停下脚步,“是。” 他恭谨的站着,沉默不语。 皇上打量他许久,神色变来变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打定了主意,取出一块龙符,“这是能指挥禁军的兵符,你收着。” 光是名号是不行的,关键时刻还要兵符才管用。 紫衣侯愣住了,“臣不敢。” 第九百八十三章 昏招频出 第九百八十三章 昏招频出 他神情淡然,但内心却是几百羊奔腾而过。 前几天,他只是暂代之名,没有实权,只能当吉祥物的。 但有了兵符就不一样,等于有了实权,将后宫捏在手心里了。 皇上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皇上轻轻一声叹息,“朕担心会出乱子,有你镇着,朕很放心,你是朕最信任的人,这种时候挺身而出为君分忧。” 他现在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要害他的儿子,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紫衣侯跪倒在地,感激涕零,“是,为君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他的表现,皇上很满意,摆了摆手,让安公公亲自扶起他,“朕最放心不下的是三公主兄妹,朕将三公主许配于你。” 虽然一直以来紫衣侯表现的闲云野鹤般的淡然,没有野心,也不结党。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紫衣侯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恕臣不敢接旨,臣有未婚妻。” 他要是一口答应,皇上还担心呢,他这么拒绝,皇上反而喜欢他的坦诚,“这是君命。” 紫衣侯眉头紧皱,很是为难,“皇上。” 皇上一脸的无奈,推心置腹的说道,“以前朕不愿意勉强你,但现在不一样了,满朝文武都在骚动,只有你最忠诚,你也很有本事,能护卫二皇子上位。” 说白了,就是让紫衣侯娶了二皇子的亲妹妹,然后保二皇子上位。 为了保护儿子,他也蛮拼的。 紫衣侯有些反应不过来,“让我护卫二皇子?内阁大臣都在,任何一位大人都比我合适……” 一听这话,皇上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们都嫌弃二皇子,不会尽力的。” 他的眼晴没瞎,大家的态度都看到了。 没人想保二皇子,没人要那样的主子。 这让他非常的生气,谁敢嫌弃他的儿子? “而你不同,你是纯臣,拥护正统,背后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是最合适的人选,紫衣侯,二皇子再不好,也是朕认同的继承人,你帮朕守护他。” 紫衣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是,他还是想拒绝,“皇上,那也没有必要娶三公主。” 皇上轻声说出自己的打算,“三公主和二皇子同母所生,感情很深厚,你娶了三公主,不仅仅是臣子,而且是至亲,朕相信姻亲的力量。” “……” 霁月在屋子里练字,练到性起,却听到一则大新闻。 “什么?二皇子被封为太子?” 最后一笔重了,整张字都废了,她只好卷了卷丢掉。 半秋的神色不好看,“是,皇上真是昏头了。” 大家都不想要这样的太子,好吗?皇上一意孤行,甚至没有跟内阁商量,就自己下了圣旨。 霁月微微摇头,真是一招昏招,尽失人心。 “确实老糊涂了。” 她几乎看到了不久的将来,沐氏皇朝灰飞烟灭。 半秋眉头紧皱,非常的不安,“二皇子要是当了皇帝,恐怕大家都要倒霉了,那人是最小心眼的。” 她虽然是个丫环,但是,依旧忐忑不安。 霁月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他上不了位。” 就连一个丫环都这么想,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家呢? 这些年,二皇子的沉寂,让无数人家纷纷闪避,已经得罪了二皇子。 以二皇子凶残的性子,肯定会秋后算账。 那些人会坐以待毙?别开玩笑了。 半秋听霁月说的肯定,长长吁了一口气。 半冬冲了进来,大声嚷嚷,“公主,又有新消息。”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满脸郁气。 霁月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半冬气的直跺脚,“皇上刚下了圣旨,赐婚紫衣侯和三公主,并封了紫衣侯为太子太保,总掌十万禁军。” 霁月目瞪口呆,感觉这世界玄幻了,“哈哈哈,妈呀,太可笑了。” 看来这王朝气数真的尽了,居然亲手将权力送到紫衣侯手里。 这,或许是天命吧。 半冬哀声叹气,“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紫衣侯真可怜。”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他可怜什么?求之不得呢。” 整一只千年老狐狸,这下子他真的能改天换日了。 反正,她是不打算插手了,袖手旁观,爱咋地就咋地。 半冬特别喜欢紫衣侯的风度翩翩,觉得没人可及。 “紫衣侯根本不想娶她,要不是皇上强压着,没人乐意,更不要说紫衣侯了。” 这世上,只有她家主子才配得上紫衣侯,其他人就算了。 尤其是那个讨厌的三公主,就是一个臭牛粪。 霁月摆了摆手,“你们别瞎心,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通禀声,“紫衣侯来了。” 霁月扬了扬眉,来的好快,“让他进来。” 紫衣侯朗眉星目,面如冠玉,长身玉立,光是这么站着,就足以让人犯花痴。 沐霁月打量了几眼,拱了拱手,“恭喜紫衣侯心想事成。” 紫衣侯看了看她身边的丫环,霁月摆了摆手,几名丫环默默的走出去。 紫衣侯这才坐下来,神色微暗,“这只是权宜之计。” 霁月对这不感兴趣,他们的权谋世界真心不关心,“你不必跟我解释,有什么事吗?” 按理说,他刚得了这样的旨意,应该去办大事才对。 紫衣侯嘴角微勾,闲闲的说道,“皇上让我来讨要二皇子的解药。” 霁月直接拒绝,“没有。” 紫衣侯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就请我喝一杯茶吧。” 他态度随意,极为放松。 霁月有些奇怪,“你不着急?” 紫衣侯的回答特别不负责任,“又不是我中毒。” 他只是替皇上走一趟,结果嘛,不重要。 霁月嘴角抽了抽,“皇上算计了一辈子,临到老看走了眼。” 玩了一辈子的心术,最后居然栽在敌人之子的手里,这是天意吗? 把紫衣侯当成最信任的人,真是瞎了眼,不过,她一点都不同情。 紫衣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他又不是第一次看走眼,他把你当成了烂泥,却把那个扶不起来的儿子当宝了。” 霁月只能呵呵了,感觉很可笑。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冷不妨问道,“霁月,你想当女皇吗?” 第九百八十四章 那你想娶谁 第九百八十四章 那你想娶谁 霁月震惊的差点尖叫,“啊,什么?” 紫衣侯淡淡一笑,“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让给你。” 霁月果断拒绝,“不要,能者多劳,你来。” 在别人眼里至高无上的皇位,在沐霁月眼里,像一个牢笼,关住了自由,关住了人性,也关住了梦想。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一丝无奈,她是不在乎权势。 她是真正的强者,无畏无惧,勇往直前。 “你还有机会反悔。” “不需要。”霁月一点兴趣都木有。 紫衣侯轻轻一声叹息,“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天不怕地不怕,敢把天戳个窟窿的勇气,还有肆无忌惮的张狂。” 那是他永远做不到的! 霁月给他续上茶水,嫣然一笑,“你说这些也不能让我改变主意。” 她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只有一个要求。” 紫衣侯喝了一口水,“你说。” 霁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纯净如水,“不管何时,都不要想控制我。” 一旦当了皇帝,都会变。 人性太复杂了,当掌控权势时,又有几个人能保持初心? 紫衣侯怔怔的看着她的眼晴,还是初见时的清澈黑亮,像极了孩子的纯净。 “我没有那个本事,不是吗?” 以她的能耐,她不弄死别人就不错了。 霁月的态度很坚持,“我要的是承诺。” 紫衣侯倒是很爽快,“好,我答应你。” 霁月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你,祝你马到成功。” 不谈风月,只聊天,还是非常愉快的。 紫衣侯的见识很广,懂的很多,谈吐又风趣,总能让霁月听的津津有味。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院子外,三公主带着一群宫女气势汹汹的想冲进来,却被半秋挡在前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三公主气的满面通红,“给我滚开,你们这些贱丫头胆敢挡住我的去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将她们统统拉下去打死。” 她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气势大涨,嚣张的不行。 但是,这些宫女哪是半秋的对手,一个个被打趴下。 不管三公主怎么叫嚣,半秋都拿着剑没放她进去,把三公主气的抓狂。 “你这是要造反啊,好,很好,你今天死定了!”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真威风啊。” 一袭淡紫衣裙的沐霁月现身了,她长发飘飘,清丽出尘,一出现就让全世界都安静了。 三公主一身红衣,烈艳如火,气势张扬,“沐霁月,你的丫环得罪我了,你看着办吧。” 她太嚣张了,穿的这么艳,也不想想这是几位皇子的丧期。 霁月打量了她几眼,一夜之间,三公主的气势大涨,眉眼之间全是得意之色。 看来二皇子上位,最受影响的人是三公主。 她如同吃了药般,兴奋的不行,底气十足,有恃无恐,再也前几天对阵沐霁月时的虚弱不安。 “半秋。” 半秋收剑站在她身边,恭谨的应道,“属下在。” 霁月笑眯眯的问道,“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半秋根本不怕,自家的主子是最护短的,她能罚自己的手下,却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 “她不守规矩,要硬闯。” 霁月微微点头,“那去教她懂点规矩。” 三公主呆了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还这么嚣张? 不是应该惶恐不安吗? “沐霁月,你疯了吗?我是太子的亲妹妹。” 霁月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那又如何?就算是皇上的亲妹妹,得罪了我照样打死。” 妈呀,真是太牛逼了,本想挣扎爬起来的宫女们立马躺平,不掺和主子之间的较量。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半秋二话不说,长剑一挥,刺向三公主的颈间,三公主发出一道尖锐的叫声,连连朝后退,还没退远,忽然脖子一痛,一抹脖子,摸到了一手的血。 霁月摆了摆手,半秋收剑站在她身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三公主捂着脖子又惊又怒,气的眼泪都下来了。 “你……你勾引我男人,还想弄死我?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父皇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奸夫淫妇?公主是这么认为的?那麻烦公主去跟皇上说,解除婚约,臣求之不得。” 紫衣侯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快,显然对这门婚事不怎么满意。 这是嫌弃她?三公主气的抓狂。“紫衣侯,你是臣子,要守臣子的本分。” 她一副来抓奸的架式,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很无语。 她以前是绝对不敢说这种话,对父皇看重的朝臣都客客气气的,不敢得罪。 但今天,她显然是有了底气,有人撑腰了,立马不一样了。 霁月心里跟明镜似的,“哟,看来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好威风,紫衣侯,你真的要娶她?” 紫衣侯看都没有看三公主一眼,神色淡漠,“奉皇命不得不娶。” 他没有一点喜色,只有淡淡的无奈。 一句不得不娶深深的刺痛了三公主骄傲的心,呸了一声,全无公主的形象。 “那你想娶谁?沐霁月?别开玩笑了,父皇可看不上她,紫衣侯,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不再来见她,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她是来挑事的,至于目标嘛,是这对狗男女。 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她根本不想嫁给这个死气沉沉的男人! 但是,容不得对方嫌弃她! 先借用紫衣侯的手将沐霁月弄死了,再回头收拾他! 她打算的很好,想的也很美好,但是,她的对手比她智商高出百倍,注定是一场笑话。 紫衣侯似乎很惊讶,终于看了她一眼,“你说这话,皇上知道吗?” 三公主反应不过来,“什么?” 紫衣侯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皇上口谕。” 三公主愣住了,父皇的意思?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瞎说糊弄她呢,当阤是傻子吗? 沐霁月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嘴角直抽,“二皇子还没登基呢,她已经想跟皇上对着干了,啧啧啧,暴露不轨之心了。” 第九百八十五章 蠢成这样也不容易 第九百八十五章 蠢成这样也不容易 三公主脑袋一热,“什么不轨之心,说的是你,沐霁月,你现在讨好我还来得及。” 有了新任太子撑腰,就是不一样。 沐霁月一直觉得她的脑子里装的是浆糊,这么急着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全然不知拦在他们兄妹面前的,是一条什么路。 无知者无畏,果然没错。 “讨好你?痴人做梦,别来惹我,否则分分钟钟断你的后路。” 后路?三公主的脸色一变,她的后路就是太子。 “你敢?沐霁月,你若敢乱来,就是对不起天佑,对不起皇室,对不起父皇。” 她用大道理来压沐霁月,来掩饰内心的惧怕。 沐霁月淡淡的说道,“我只需要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自己就行了,至于别人?管他们去死。” 就是这么凉薄,谁都别想来压她,她不吃这一套。 三公主抿了抿嘴唇,脑袋转的飞快,不行,不能硬碰硬,她要去告诉父皇。 如今,只有她哥哥一个皇子活着,父皇肯定会护着他。 “你们怎么在一起?别给我找借口。” 紫衣侯对皇室的公主没有好感,沐霁月除外,“是皇上的意思,你爱信不信。” 他也懒的掩饰真实的情绪,反正皇上那边也很清楚。 三公主勃然大怒,“胡说,父皇怎么可能让你来勾搭沐霁月,别糊弄我。” 她非常不满意这一桩婚事,她爱的人是南宫寒熙,想嫁的人也是他! 紫衣侯再好,也不是她的菜。 不过,紫衣侯太出色了,出色到她舍不得拱手相让。 最好是,她嫁给南宫寒熙,紫衣侯给她守一辈子。 紫衣侯不喜欢她的眼神,太过算计,转开头懒的理她。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她还有脸笑?等着被收拾吧,三公主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杀人不见血的办法。 “不用我也知道,你不安份,见不得我好,所以百般勾引我的驸马,你就是故意的。” 霁月嘴角抽了抽,谁愿意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整一个小脑没发育的傻瓜。 “紫衣侯,你还是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吧,这粗俗的女人配不上你。” 三公主气的直哆嗦,当着她的面说她粗俗,完全不能忍。 “你更不配,你倒是想嫁啊,可惜父皇看不上你,你有本事去闹啊,去吵啊。” 她是不敢跟父皇闹的,哪怕她的亲哥哥是太子。 霁月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感觉很无语,“看来你对婚事很不满,也是,你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紫衣侯,你真惨。” 三公主若是敢反抗这桩婚事,倒是敬她三分。 可她这样胆小如鼠,又将主意打到别人头上,想利用别人当枪使,真正是让人看不起。 “这是皇命。”这就是紫衣侯的回答,神情淡漠如雪,显然是不满意的。 三公主强忍着怒火,脑子转的飞快。 “紫衣侯,你要是男人,就去拒绝这桩婚事,说喜欢上了别人,但不能是沐霁月。” 就算她不想要,也不能便宜了沐霁月。 沐霁月彻底无语了,这么大的口气,真把自己当成后宫之主了? 一个公主而已,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她本来挺不忍的,不管如何,都是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婚事成了筹码。 但是,看到三公主这副德性,真心同情不起来。 这点脑容量,还想跟紫衣侯斗,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了。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三公主明知她没有好话,但忍不住问了,“什么意思?” 霁月不耐烦的嘲讽道,“人家没看上你,委屈着呢,是你老子逼着他娶这个破烂货……” 一股怒火往上冲,三公主一巴掌拍过去,“去死。” 还没打到沐霁月,一只大手挡住了她的攻势。 三公主非常的生气,“紫衣侯,你敢拦我?” 主什么一个个护着沐霁月?他们的眼晴都瞎了吗? 紫衣侯轻轻一声叹息,“三公主,我知道你心悦南宫世子,我也有未婚妻,真心不想娶,你与其在这里闹腾,还不如去求皇上取消婚约……” 三公主恼羞成怒,知道是一回事,但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太不将她当一回事了。 等二哥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对狗男女杀了。 “你敢看不上我?” 紫衣侯的视线落在她身后,微微蹙眉,语气冷淡极了,“我已经跟皇上说过了,高攀不上。” 三公主被当场下了面子,气的爆炸了,“紫衣侯,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我是公主。” 霁月凉凉的笑道,“公主有什么威风的?宫里好多呢。” 三公主眼神闪了闪,“我是太子的亲妹妹,紫衣侯,我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你杀了沐霁月,我就允你高官厚禄,一世荣华。” 高高在上的语气,别提有多嚣张了,好像她才是金口玉言的皇帝。 飘成这样,也是少见的。 “……”众人惊呆了,她的逻辑呢?真的没听出紫衣侯的嫌弃? 三公主是个极度自我的人,她是这么的完美,天底下的男人都应该喜欢她! 只有她看不上的男人,没有不喜欢她的男人! 紫衣侯一脸的震惊,这种时候越低调越好,她倒好,反道而行之,真是作死。 “她是公主。” 大家都等着抓把柄,太子一时之间奈何不了,但这个太子之妹是活生生的靶子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三公主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谁稀罕她这个公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父皇不喜欢她,她死了也不会在乎的。” 众人恨不得耳朵聋了,皇帝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你这么说出来,真的好吗?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哦,你确定要让太子死吗?” 这么迫不及待的跑来闹事,也不事先打听清楚,这是憋屈坏了?还是傻的没谱了? 三公主暴跳如雷,他就是故意的,他们是一伙的,都欺负她!“你耳朵聋了?是沐霁月,不是太子。” 霁月长长一声叹息,“蠢成这样也不容易。” 第九百八十六章 愿意发誓吗? 第九百八十六章 愿意发誓吗? “沐霁月,你这个贱人!”三公主爆发了。 一道微恼的声音猛的响起,“你闹够了吗?” 是皇上,他面容憔悴,眼晴都凹了进去,扶着安公公走进来。 他走的很慢很慢,好像病入膏肓的模样。 三公主眼晴一亮,靠山到了,“父皇,您来的正好,他们俩是一伙的,联合起来欺负我, 这对狗男女……”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三公主被一巴掌打趴下了。 三公主的脸肿了,一嘴的血喷出来,很疼很疼,但更疼的是心。“父皇,你居然为了沐霁月打我?” 沐霁月嘲讽的笑了笑,这么愚蠢,连重点都搞错了,基因不好啊。 也不知是像父亲呢,还是像母亲。 紫衣侯撩起衣角,跪了下去,“请皇上开恩,收回赐婚。” 他神情严肃,态度坚决。 皇上心里很窝火,狠狠瞪了三公主一眼,整一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爱卿,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比她大,多包容些,朕让她向你赔礼。” 他怒喝道,“孽障,还不起来向紫衣侯道歉。” “父皇,你……”三公主大受刺激,呆呆的看着他。 父皇的态度太伤人心了,让她道歉?难道……是讨好紫衣侯? 难道赐婚背后,另有文章? 但她是尊贵的公主啊,怎么能讨好一个臣子? 这是将她当成筹码,还是当成了货物? 她的心凉凉的,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紫衣侯面色不快,“她心有所属,还是成全她吧。”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都变了。 三公主眼巴巴的看着皇上,既然赐婚,那就将她赐给表哥吧。 但是,皇上的话直接打碎了她的痴心妄想,“胡说,三公主最单纯,怎么可能有心上人?你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没有比你们更般配的。” 这拉郎配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是紫衣侯巴着求娶公主,而是皇上拼命将女儿塞给他。 他还不乐意啊。 皇上的视线落在看戏的沐霁月脸上,神色慈爱,“霁月,你说呢?” 他和颜悦色,态度极好,慈爱极了,却让沐霁月提高了警觉,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她淡淡的嘲讽道,“三公主那么白痴,怎么配得上紫衣侯?你为了甩掉包袱,也不用坑别人吧。” 实话太伤人,但这就是真相啊。 “……”三公主气的直瞪眼,其他宫人恨不得立马消失。 皇上没有生气,而是一脸的失望。“这是你的亲姐姐。” “呵呵。”霁月只扔了一个冷笑给他,又玩什么花样? 皇上眉头紧皱,轻轻一声叹息。 “如今皇室凋零,只有你们几人了,你们都同出一脉,要团结,要相互帮助,霁月啊,朕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委屈,让你受苦了,朕向你道歉。” 大家都惊到了,堂堂君王是不能道歉的,哪怕是错了,也不可以。 这代表着君王的尊严! 如今他愿意放下尊严,向自己的女儿道歉,不得不让人震惊万分。 三公主嫉妒的眼眶都红了,凭什么?父皇疯了吗? “道歉?”霁月是最平静的人,一双冷眼闪烁着微凉的光芒,像个不相关的人。 这是一句道歉能解释的吗? 皇上神情坦然,充满了愧疚,“是,霁月,是父皇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是朕的错,这些年太忌惮你,对你不闻不问,对不起啊,霁月。” 他一脸的痛楚,眼眶都红了,“霁月啊,当年刚得知有了你,朕非常的高兴,也无比企盼过,你要相信这一点,其实朕是很爱你的,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朕很痛心失去了那么多儿子,心疼啊,朕是皇帝,但也是一个父亲,朕爱你们每一个。” 听到这话,沐霁月不禁乐了,他真的爱吗? 说句实话,他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 说的这么感人,不就是想算计她吗? 皇上说了半天,见她神色不变,不禁微微蹙眉,铁石心肠的丫头,就不信打动不了她。 人都有弱点,谁都不例外。 沐霁月的弱点是重感情,只要给她足够的爱和信任,她会不顾一切回报的。 他越发的心痛,”只有失去了,才会后悔,痛定思痛,直到现在,朕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很多错, 也愿意去弥补,这些话都是真心的,霁月,你一定要相信朕。“ 霁月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晴,一点反应都没有。 皇上有些疲倦,有些累心,好歹说一句话啊。“霁月,你原谅朕,好不好?” 他把大家都感动了,把自己也感动了,现场弥漫着感动的因子。 沐霁月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冷不防问道,“你要让我做什么?” 气氛全都破坏了, “……”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这小丫头太难哄了。 “你本事高强,又聪明绝顶,朕的子女中你是最出色的一个,朕对你的希望很大,将封你为护国公主,望你护卫太子一程,让我们这一脉继续延续下去。” “……”沐霁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妈呀,为了新太子铺路,他也蛮拼的嘛。 一个紫衣侯不够,还要加上一个她,用她的一生来铺就下一任帝王的平安。 皇上看着她的神色变来变去,却猜不出她的想法,试探的开口,“霁月,你能答应朕吗?能当着朕的面发誓,倾其一生会保护太子吗?” 霁月笑的不行,说了这么多,只为了让她赔上一生。 这么算计她,还想让她感恩戴德? 嗯,如果她是原装货,听了这么感人的话,肯定会被打动,没见过世面,又缺爱,皇上又这么低三下四的道歉,能不感动吗? 没见宫女们都感动的流泪了,都是深受君王至上教育的人啊。 但是,她不是啊,她没把皇上当父亲,见识过各种丑陋的人心,见过大世面啊。 这点手段瞒不过她的眼晴,她凉凉的看过去,“你们一家人脑子都有病,去找太医吃点药吧,不对,吃药也治不了。” 皇上惊怒交加,居然没打动她,不可能啊。“霁月,不要说气话,朕的时间不多了,不要留下遗憾。” 第九百八十七章 时代的隔阂 第九百八十七章 时代的隔阂 三公主大惊失色,“什么叫时间不多了,父皇,您怎么了?” 皇上很安慰,这个女儿是真的关心他。 但是,他看着沐霁月面无表情的样子,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朕得了重病,活不过半年,临死之前,朕放心不下你们几个孩子……” 他眼眶红红的,痛苦难当。 三公主伤心欲绝,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不,不会的,父皇,您不要有事的,一定是太医搞错了。” 父亲当皇帝和兄长当皇帝,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父亲的会包容儿女,但兄长没有这个义务。 皇上轻拍着她的后背,怜惜而又心痛,“是真的,哎,如果可以,朕也想活的长长久久,好照看着你们,但是,天不假年啊,霁月,朕快死了,你再恨再怨也忘了吧。” 这话听的宫人们泪流满面,悲伤不已。 “哦。”又是清冷不带感情的声音。 皇上怔怔的看着冰雪如霜的少女,心太狠了。 他都这样了,还不见她有半点软化,连敷衍一下都不肯。 他越发的忌惮,眉头紧皱,表现出不一样的软弱。 “霁月,这是朕临死前唯一的心愿,你一定要答应朕。” 霁月嘴角轻扬,似笑非笑,一双清冷的大眼晴好像能看穿人心。 三公主心中是有怨气的,但是,她最希望将沐霁月的一辈子绑住,让她为他们兄妹作牛作马,为他们卖命。 这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 “沐霁月,你快答应啊,你想让父皇死不瞑目吗?” 其他宫人纷纷跪下哀求,“请四公主成全皇上的心愿吧。” 紫衣侯淡淡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几乎所有人都在逼沐霁月,面对如此威势,沐霁月嫣然一笑,“是不是该吃饭了?跟厨房说一声,我要喝一碗排骨汤。” 所有人都蒙逼了,这是什么反应? 半秋已经习惯了她天马行空的作派,“是,点心要什么?” 霁月想了想,“要个酒酿小圆子吧。” 香香甜甜的,秋天吃最好了。 “好的。” 三公主恼怒不已,“沐霁月,你还没有发誓。”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沐霁月乐了,神马玩意? “发个屁誓,关我鸟事?我不弄死他,你们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想让我护卫?想的美,下辈子都别想,贱人自有天收,注定的。” 想让她卖命?凭什么?就凭他是皇子? 三公主没想到她到了这种时候,还不肯妥协,失望极了。 “沐霁月,你疯了吗?你居然这么说?父皇都快死了!” 死不死的,关她什么事?霁月完全没办法理解他们的思维,果然不同的时代,想法完全不一样。 “那又如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不好意思,她不会为任何人卖命。 皇上心塞不已,有能力的不听话,听话的没本事,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朕以为,你对朕是有感情的。” 霁月哈哈大笑,多大的脸啊,感情?他不配得到真情。 “你对我有感情吗?” 她话里的嘲讽让皇上心口一跳,努力强笑道,“有,当然有,你是朕的女儿。” 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还行,霁月在他身上只看到了利用,只看到了自私。 为了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拿感情作武器,逼迫她行事,这样的人,让她怎么可能尊重? “也是我杀母的仇人,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你为了一已之私,纵容梅家作恶,现在让我为仇家之子保驾护航,真真是脑子进水了,没本事就不要坐上去,就算坐上去也会被人拉下来,死无葬身之地……” 虽说皇权至上,但是,总有野心勃勃的臣子,君王太无能的话,就杯具了。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沐霁月,你闭嘴。” 他发现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儿,她桀骜不驯,她任性妄为,她嚣张跋扈,都是表面的。 骨子里的她对皇权,对君王都没有敬畏之心。 大家都看重的传承和血脉,她都不在乎。 她甚至不屑君臣之道! 这就是没有好好教养的后果吗? 从小就没有接触这些,才这么无所谓? 霁月真心被恶心到了,他们怎么折腾都不要紧,但把她牵扯进去,想让她卖身一辈子,做梦吧。 “知道吗?你一生作孽的后果,就是子孙相残,后继无人。” 皇上气的直哆嗦,好恶毒的臭丫头,要不是她有用,早就将她…… 好吧,他现在杀不了她,她太聪明,太强大了。 “你恨朕没关系,但是,江山为重……” 霁月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忍不住提高声音,“你从来没了解过我,我一直认为,天下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是全天下人的天下,有能者居之。” 她出生在一个没有君王的国度,怎么可能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想法,她们这一代人有个性,活的自我。 她讨厌世代传承这玩意! 她的声音传了出去,院子外面的几个重臣愣住了,面面相视。 皇上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她的思想太危险了,“沐霁月,你居然想将沐家的天下让给别人?你姓沐。” 霁月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与其让一个废物害的天下大乱,不如就有本事的人上位,姓什么不重要,性别也不重要,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最重要的。” 这才是她真实的想法,不为名权,不为权势。 她只是想要一个安定的环境,没有战乱,没有杀戮的和平年代。 而二皇子上位,就代表着这些将化为泡影。 皇上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大声喝斥,“那是你没得到。” 霁月神情坦然,“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就是我的观念,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就滚蛋,没有谁为谁牺牲的道理。” 她的话掷地有声,思想超前,却不为皇上所容,两种不同观念的碰撞,注定火花四溅。 “你姓沐,是皇族,你知道一旦改朝代换,意味着什么吗?沐家血脉断绝,所有人只有死路一条,新朝是容不下沐氏的,知道了这些,你还能坦然的说不在乎吗?” 第九百八十八章 挟持帝王 第九百八十八章 挟持帝王 沐霁月还真不在乎,“没有千秋万载的皇族,每一个朝代经历了兴起,昌盛,不可避免的走向衰退和没落,这是历史规律,沐家经历过辉煌,站在权利的巅峰,那么,也将承载荣耀过后的覆灭。” 万物盛极而衰,这是常识啊。 皇上怔怔的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了。 三公主见她不上勾,愤怒的不行,“沐霁月,你不配姓沐,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你还有心吗?”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姓沐,我可以姓安,无所谓的,我没有享受过公主的荣耀,也不会在乎剥夺公主封号后的凄凉,我就是我,我是强者,没有人能摆布我的命运,也没有能强迫我牺牲。” 她就是这么骄傲,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她想要的一切,可以靠自己争取! 皇朝的更替,对她的影响最小,但对三公主这些人来说,是致命的。 他们离不了皇宫,没有了权势,会死的。 皇上忽然意识到,他和她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他说动不了她,她游离在皇朝之外,不在乎沐氏一族的命运。 因为她有底气啊。 “你一点都不像沐家的人。” 她太过闪耀,太过聪明,完全压住了其他人的风采。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也这么觉得,皇上,你忽悠我是没用的,我精读过史书,也看过兵书,你的帝王心术对我来说,蛮可笑的。” 皇上愣住了,她对那些书感兴趣?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 “你为什么不是儿子?否则朕一定封你为太子。” 三公主的脸色一变,狠狠瞪了沐霁月一眼。 霁月无视她的存在,“让我当皇帝都没有兴趣。” 皇上沉默了半响,想放弃却做不到,太子太弱了,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有紫衣侯在外,有沐霁月在内辅佐,才能让太子坐稳帝位啊。 事关国体,他不可能轻言放弃。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别告诉朕,你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这明摆是交易了。 霁月认真想了想,好像都有了,不缺啥,“就算有,你也给不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被她激怒了,“朕富有天下,没有办不到的,朕不跟你讲感情,就谈交易,你怎么样才肯辅助太子?” 三公主愤愤不平的叫了起来,“父皇,你为什么这么看重她?她除了会吵架外,还有什么本事?我可以辅佐太子哥哥的。” “噗。”紫衣侯喷茶水了。 妈呀,没有自知自明的人,真可怕。 三公主将愤怒的矛头对准他,“紫衣侯,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嘲笑本公主?” 紫衣侯嘴角含笑道,“不,臣觉得三公主很有创意,皇上,不如您成全她吧。” 三公主转怒为喜,算他识相,一定是怕事后报复吧。 “没想到你是个好的,还是你有眼光,父皇,我一定会好好的辅佐太子哥哥……” 皇上像看白痴般看着她,头痛的厉害,“哎。” 三公主的声音越来越低,弱弱的开口,“父皇,我说错了什么?” 皇上面露苦涩之色,“你们兄妹要是有沐霁月一半的聪明,朕也就放心了,哎。” 可惜,他们兄妹加起来,也没有沐霁月十分之一的本事。 三公主既委屈又愤怒,她到底哪里差了?“父皇,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太让我伤心了。” “闭嘴。”皇上很不耐烦,整一个傻瓜。 他看向那个沉静如水的少女,“沐霁月,你开条件吧。” 他的口气好大,好像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霁月凉凉的开口,“让我母亲复活,你行吗?” 皇上的神情一僵,苦笑一声,“你对此事始终耿耿于怀,不如这样吧,朕赐死梅美人和梅妃。” 三公主大惊失色,“父皇,不可以。” 霁月心中鄙视,遇到事只会将女人推出去,他也就这样了。 “这年头不是亲的没啥用,除非是我的同母手足,否则免谈。” 她说的很有道理,外面的阁老们纷纷点头,四公主和太子之间的仇怨太深了,这辈子是解不了。 皇上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不切实际。 换一个愚忠的人,或许就答应了,但四公主是愚忠的人吗? 皇上用尽了办法,心浮气燥,“沐霁月,你要为大局着想…” 动不动就将大局挂在嘴边,要别人牺牲,霁月将他的虚伪都看在眼里,深感可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 所以,不要指望她当一个保皇党,为了君王付出一切。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好,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发誓效忠太子,要么……死。” 他是动了杀机,霁月勾了勾嘴角,断然拒绝,“这两条路我都不想选。” “啪。”皇上拍了拍手,几十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是暗卫中的精英。 皇上的手指向沐霁月,眼神充满了杀气。 “杀无赦。” 既然不能用,那就不能留。 三公主大喜过望,但想起一事,不禁急了。 “父皇,太子哥哥身上的毒……” 皇上面罩寒霜,杀意正浓,“朕自有办法。” 他大手一挥,“上。” 他后腰一冷,被东西抵住了,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不敢置信的回头。 站在他身后的紫衣侯握着一把匕首对准了皇上的腰间,冷冷的喝道,“不要靠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他可是纯臣啊。 暗卫不敢乱动,面色都不好看。 但脸色更差的是皇上,他万万没想到最信任的人居然拿刀对准他。 “紫衣侯,你做什么?” 紫衣侯的视线落在暗卫身上,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弧度,“大家统统住手,误伤了皇上就不好了。” 这是神马话?威胁?皇上快气炸了,整个人都不好了,“紫衣侯,你……” 紫衣侯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托孤的重臣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你的身体不好,不要太激动。”紫衣侯说着关心的话,手上却很麻利,将皇上拉到后面,挑了个死角的位置,保持安全距离。 第九百八十九章 自我了断吧 第九百八十九章 自我了断吧 他冲沐霁月使了眼色,霁月带着手下很配合的走过来,将皇上围在中间,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几名重臣冲了进来,神情紧张而又慌乱,“紫衣侯,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对对,有什么不满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不要伤了皇上。” “紫衣侯,不要意气用事,那是君王。” 皇上胸口翻滚着怒火,但是,情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强下怒火,故作平静的说道,“紫衣侯,你这是为什么?朕可以给你位极人臣的地位和权势。” 紫衣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害死霁月。” 他熟稔的语气,让皇上心里一动,“你喜欢沐霁月?” 紫衣侯很坦然的回答,“是啊,非常的喜欢。” 霁月一脸的蒙逼,她要成红颜祸水了吗? 三公主的面容扭曲的不成样子,眼中全是怨恨。 皇上也很震惊,他们俩怎么会凑到一起?“那你为什么同意赐婚?” 紫衣侯的语气超级无辜,“我不答应行吗?你求我的呀。” 这话说的哟,让人汗颜,三公主嫁不出去的节奏。 皇上微微蹙眉,心思转的飞快,“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娶三公主。” 紫衣侯俊脸浮起一丝不屑,“是,那种蠢货倒贴给我都不要。” 三公主气的发疯,眼眶都充血了,啊啊啊,好想杀了这对狗男女。 首辅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茫然四顾,怎么会这样? 皇上神情还是很淡定的,颇有君王的风范,“紫衣侯,你为了一个女人犯上,值得的吗?” 一个女人?这么随便的语气说自己的女儿,哪有半点感情? 紫衣侯冷笑一声,面色清冷,“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是为了公义,为了良心,你杀妻杀女,接下去想杀谁?学朱元璋杀光老臣?只为了你那个没用的儿子?”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在场的人脸色大变,呆若木鸡,不是吧? 几位重臣更是如被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木掉了。 皇上太震惊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怎么会知道?”他只跟最信任的暗卫头领说过! 这话一出,臣子们面如死灰,惊怒交加。 他们都是精明能干之人,俱在皇上的名单之上吧。 “是我看出来的。”紫衣侯特别失望,好像皇上的行为让他心灰意冷,“你连女儿都杀了,这是要为没用的太子铺平道路,不久的将来,朝堂将腥风血雨,内阁六部将大清洗,他们将被灭族,无数人将死去,将重演十五年的旧事,但这次更加的惨烈。” 皇上意识到失言,但来不及收回了,索性就这样吧,反正他有暗卫在手,到时一起除了。 “那是为了大局着想,身为天佑的臣子,为君王牺牲理所当然。”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让所有人都浑身发冷。 他们尽忠的君王,就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又是这一套,可你有没有问过人家愿意吗?” 皇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需要问。” 这么理直气壮,显然是将臣子们都当成了自己的奴隶,想杀就杀。 沐霁月看到那几个大臣面如死灰的样子,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下子失了人心,失了道义,又有多少人愿意为皇上卖命? 再多的忠心,遇到这样凉薄的君王,心也会冷的。 紫衣侯冷冷的一笑,为自己的家族不值,也为这些臣子不值。 “明白了,在你眼里,你的儿子是宝,其他人都是烂泥,死了也是白死。” 皇上脑海里转过无数个除掉紫衣侯的念头,这人是不能留了,不,在场的人都不能留。 “那是他们的命!你快放了朕,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还摆着帝王的架子,似乎料定紫衣侯不敢杀他。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挥起匕首,一刀刺中皇上的肩头,皇上闷哼一声,脸色刷的全白了。 皇上的底气顿时消了,额头渗出冷汗,这个逆臣是真的想杀他! 但没想到的是,紫衣侯扬了扬手中的匕首,“行,放你可以,用三公主的命来换。”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皇上震惊不已,“什么?你要让她死?为什么?” 搞了半天只是想杀三公主?不合理! 紫衣侯神情严肃的表示,“只有她死了,赐婚才是一张空纸,皇上金口玉言,是不能收回成命的。” 这理由听上去很充分,但是,怎么觉得怪怪的? 沐霁月有些弄不懂他的心思,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皇上很为难,眉头紧皱,犹豫不决,“这……” 见他正在思考,三公主急的直跳脚,“不要,父皇,儿臣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父皇的凉薄她是最清楚的,但以为不会用在她身上。 但是,他连妻妾都杀,杀儿女似乎也很正常。 紫衣侯嘲讽的笑了笑,“四公主都可以去死,你怎么就不行?难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那我更不敢要了。” 皇上的脸色一变,“就因为这个流言?你还信了?” 紫衣侯不置可否,轻声催促道,“皇上快做决断吧,不要让臣为难。” 匕首轻轻一递,对准了他的脖子。 冰冷的刀尖让皇上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绝决,无奈的看着三公主,“孩子,你自我了断吧。”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三公主眼前一黑,“父皇。” 皇上痛心疾首的说道,“你安心的去,朕会给你风光大葬。” 这是什么鬼话?众人见识到了他的凉薄,心中发凉。 首辅的心冷冰冰的,心中悲哀至极,连亲生女儿都要推出去挡灾的帝王,杀臣子更不会手软了。 紫衣侯的那些话恐怕都会成真! 一想到这,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三公主哭到崩溃,整个世界都崩掉了,“我不要死,父皇,为什么让我死?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吗?” 皇上一脸的不忍心,但说出来的话又是另一个意思,“就当是为了朕,为了你的皇兄牺牲,你皇兄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第九百九十章 皇帝遇刺 第九百九十章 皇帝遇刺 比起自己的性命,其他都是浮云。 三公主面色狰狞的可怕,“做梦,谁都别想让我去死,父皇,你好自私,你到底是不是人?” 得,她要沐霁月牺牲的时候,说的多动听啊,满口大道理。 让她自己牺牲时,整个人都爆炸了。 这就是人性! 霁月冷眼旁观,忍不住摇头,一脉相承的自私。 果然不出她所料,皇上立马翻脸了,“放肆,来人,送三公主一程。” 平时疼爱万分,但一到关键时刻,照样翻脸不认人。 皇室亲情薄如纸! 一名暗卫走向三公主,三公主的脸色大变,“不,我自己来,父皇,临死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皇上心有不忍,“你说吧,朕一定成全你。” 不忍归不忍,但没有改变主意。 他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他,哪来的三公主? 养育她十几年,供她锦衣玉食,也该她回报他了! 三公主面露悲伤之色,眼眶通红,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 她一步步走近皇上,沐霁月使了眼色,她的手下纷纷闪到一边。 紫衣侯也朝后退了两步,但依旧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三公主哭的浑身发抖,“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母妃。” 皇上的心软了,怜惜的看着她,这是个孝顺的好女儿啊。 “好,朕封她为妃,独领一宫。” 三公主跪倒在地,泪珠滚落下来,“多谢父皇,女儿不孝,就此拜别,唯愿双亲长寿安康。” 皇上心酸不已,弯腰低头去扶三公主,“你是朕的好女儿,朕记下了你的孝心……啊。” 忽生变故,三公主猛的跳起来,将暗藏的匕首刺中皇上的心口。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目瞪口呆。 紫衣侯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一时反应不过来。 皇室的人比他狠多了! 沐霁月的眉头紧皱,对三公主叹为观止,不愧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狠辣程度一模一样。 宁肯负天下人,也不肯让别人负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三公主猛的抽回匕首,冲沐霁月冲去,一不做二不休,拼着一死也要将讨厌的人杀光。 沐霁月反应极快,飞起一脚将人踢翻了,三公主疼的在地上打滚。 首辅发出一道悲怆的声音,“皇上。” 他飞奔过去,一把扶起皇上,七手八脚的将捂住他胸口的血洞。 但是,血怎么也止不住。 他失控的怒吼声如唤醒了众人,大家纷纷涌过来,个个神情惊惶,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皇上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如纸,恶狠狠的瞪着三公主,“孽女,你怎么敢弑父?” 他居然瞎了眼,将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当成宝贝般疼爱。 三公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逃却被暗卫们制住了,拖回到皇上面前。 她咬牙切齿的吼回去,“你何曾将我当成女儿?有逼女儿死的父亲吗?你不配当我父亲!” 她永远是对的,别人才是错的。 她的不甘深深的刺激到了皇上,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朕是天子。” 三公主看着那个血洞还没有止住,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又如何?照样会痛会死,哈哈哈,这就是你的报应。“ 撕破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只余下憎恨和怨毒。 皇上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越来越冷,感觉很不好,心中的杀意如潮水般涌上来,“杀了她!” 三公主昂着脑袋,气势汹汹的怒喝,“谁敢?我兄长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他最疼的人就是我!” 暗卫们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说她聪明呢,当众刺杀君父,这是杀头的罪行。 说她笨呢,她还知道怎么拿捏别人。 首辅努力了半天,才将血止住, 惊惶的张望,“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时间过的好慢,救命的太医始终没来。 皇上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视线扫到沉默不语的女子身上,“沐霁月,你过来,若你能救朕的命,朕赐你亲王爵。” 为了活命,他什么都肯付出! 沐霁月微微蹙眉,这种敏感的时候,不方便她出手啊。 她的身份敏感,做什么都会被挑刺,说不定将罪名往她身上推呢。 关键是,她一眼就看穿皇上是没救了。 见她站着不动,首辅在心里轻轻叹息,这是心凉了啊。 在场的,谁的心不凉? 但是,这种时候容不得多想,他努力劝道,“四公主,您快救救皇上,皇上不能死。” 沐霁月这才走过来,把了把脉,果然如此,没救了。 “心脉已断,回天乏术,准备后事吧。” 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在场的人都被打懵了。 怎么办?皇上要死了? 首辅浑身发抖,眼泪哗的下来了,跪倒在地,“不不不,皇上,皇上。” 其他人双脚一软,齐刷刷的跪倒。 只有沐霁月蹲着,神色莫名,唯有一声叹息。 皇上眼巴巴的看着她,满眼的渴望,“沐霁月,你医术通神,一定能救朕的!” 这个时候,只有沐霁月能救他! 霁月苦笑一声,“我是人,不是神仙,时间不多了,珍惜吧。” 生机已断,纵然是神丹妙药也救不了。 治得了病,却医不了病。 皇上神色灰败,心生绝望。 他能感觉自己的生机在一点点的消失,身体冰冷的可怕。 他一咬牙,强打起精神,“传朕旨意,将三公主逐出皇族,贬为庶人,乱刀砍死。” 三公主的脸色发白,哭哭啼啼的,“父皇,我不要死,你饶了我吧。” 只要熬过这一关,熬到兄长当皇帝,她就自由了,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她。 大不了让这些人为父皇赔葬,封了消息,谁能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这点小算盘没人关注,也顾不上了。 皇上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失血过多,“传朕旨意,朕死后,拥太子为帝,明阁老,李阁老,江阁老,钱阁老,为辅佐大臣。” “紫衣侯江随风贬为庶人,发配南疆,四公主沐霁月……”皇上犹豫了一下,“为镇国公主。” 这一命令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没想到最后关口,居然将四公主捧了上去。 首辅暗暗点头,皇上还不算太糊涂,杀不掉,那只能捧着,拉拢着。 第九百九十一章 新皇上位 第九百九十一章 新皇上位 指着她能念点香火情,为皇室的延续尽一分心力。 对沐霁月硬逼是不行的,只能求着来。 三公主嫉妒的不行,“不,父皇,这不公平,凭什么对她这么好?” 众人已经麻木了,你一个刺杀皇上的人,还有脸说公平? 嫉妒成这样,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种人的三观完全扭曲了,不能当成正常人对待。 不过,在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吗? 还是笃定性命无忧? 皇上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是死物。 “沐霁月,念在你姓沐的份上,遇到皇室危难之时帮一把,不要让沐氏就此断绝。” 他悲哀的发现,这种时候,他居然想将重任托付给最讨厌的女儿。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信任。 其他人都不姓沐,都有私心,而沐霁月是皇族,视权势如无物。 霁月淡淡的道,“尽量。” 这是她的底线了。 虽然差强人意,但皇上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样的态度,才让他真正的放心。 “太子登基后五年内,诸事由四位辅佐大臣处理,五年后还政。” 重臣们纷纷垂泪应了,“是。” 皇上困难的从怀里取出一物,递给沐霁月,“这是皇室的凤令,能调动一部分暗卫,你收着,只要不危及新皇的地位,凡事都可以动用暗卫。” 这是历任皇帝的保命符! 他给了沐霁月,却没有给太子,不得不让人深思其中的深意。 三公主嫉妒的眼眶都红了,居然是凤令? 不行,沐霁月必须死! 沐霁月把玩着令牌,玩味的问道,“将令牌给我,你就不怕我颠覆朝纲吗?” 皇上苦笑一声,“朕没得选了,你不要忘了自己姓沐。” 直到此时,他才不得不承认,他根本不信太子! 他无力的垂下胳膊,脑袋耷拉着,脸色灰败,一动不动。 惊恐的尖叫声猛的响起,“皇上,皇上。” 皇上像是睡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首辅的手伸到他鼻端,脸色刷的全白了,两颗老泪滚落下来,“皇上驾崩了。” 众人齐齐痛哭失声,泪如泉涌,一时之间,哭声大作。 沐霁月轻轻一声叹息,只觉得荒凉。 紫衣侯大仇已报,本该高兴的,但此时心里空空荡荡的,无尽的寂寞。 三公主却喜形于色,偷偷叫来自己的亲信。 “马上去把太子叫来,拥太子继承帝位,快。” 太好了,终于死了!她是兄长上位的第一功臣,可以呼风唤雨了。 她将是本朝第一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的底气顿时足了,急不可耐的发难,“沐霁月,把令牌给我。” 她连稍微等一等都不行,太沉不住气。 沐霁月微微摇头,太得瑟了,太无情无义了。 皇上再不好,对三公主还是很不错的,锦衣玉食,玉尊金贵的养着。 纵然再不好,也不是杀父的理由。 她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三公主的行为虽然简单粗暴,忽然发难,打的所有人措之不及。 但是,是不是太顺利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忍不住看了紫衣侯一眼,他神色莫名,被暮色笼罩,化不开的孤寂。 真是一笔糊涂账。 心思飞转,但她面上不露,挑了挑眉,不屑的嘲讽道,“给你?开什么玩笑?皇上给我的。” 三公主嚣张极了,“我想要就得给我,我可是新皇的亲妹妹。” 她好像忘了自己还是待罪之身,底气十足,耀武扬威。 这是笃定新任皇帝不会拿她怎么着? 有点意思! “不要急,等着皇上出殡时将人送进去陪葬。” “是。” 三公主的脸色不好看,不识抬举的东西,“沐霁月,你什么玩意,你还敢跟我斗?” “啪啪。”两巴掌就是沐霁月的回答。 三公主被打的掉了两颗牙齿,一嘴的血喷出来,气的浑身发抖,眼中射出凶狠的怒火。 就在此时,一道通禀声响起,“太子驾到。” 太子匆匆冲进来,面色忧伤,但眉眼之间暗藏着一丝快意。 他扑过去,抚尸大哭,“父皇,您怎么就走了?您让儿臣怎么办?父皇,您不能死啊。” 他哭的昏天黑地,作足了孝子的架式,引的大家暗暗欣慰。 纵然对手足无情,但对先皇还是有孝心的。 哭了半响,首辅上前劝道,“太子节哀,大事为重,先处理后事,让先皇入土为安吧。”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他身边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大气凛然的说道,“国不可一日无主,先拥太子登基。” 首辅第一个跪下去,“臣见过皇上。” “臣见过皇上。” 看着昔日对他爱理不理的重臣们都跪倒在他脚下,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豪情和得意。 原来,这就是君临天下的感觉,俯视芸芸众生,主宰天下人的命运,真好。 但一眼看过去,那个纤细的身影直挺挺的站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冷声喝道,“沐霁月,你怎么还站着?跪下!” 没想到她也有今天吧! 以前对他百般羞辱,现在轮到他欺负人了。 千刀万剐不足以抚平他心中的恨意,先让她俯首称臣吧。 霁月不紧不慢的轻抚长发,淡淡的反问,“你何时见过我跪过皇上?” 她还是这么强横,这么霸气。 新皇呆了呆,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还这么嚣张,瞎了她的眼,也不看看是谁的天下。 “沐霁月,你敢大不敬?来人,压她跪下。” 三公主幸灾乐祸的大笑,“沐霁月,你嚣张不了多时了,哈哈哈。” 几名侍卫如狼似虎的冲过来,还没等靠近,就被霁月的手下打了回去。“轰。” 新皇没想到她的手下还敢动手,她们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 “沐霁月,你敢造反?” 霁月沉思了半响,很认真的点头,“造反?可以考虑一下。” 这种人看着就烦,好想一巴掌拍死他。 他若肯安静的当个傀儡,也就算了,但若是不消停,她也不是吃素的。 眼见两人就要掐起来,首辅大急,“皇上,先皇封四公主为镇国公主,专门辅佐你……” 第九百九十二章 一语定乾坤 第九百九十二章 一语定乾坤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放屁,明明先皇封的是我为镇国公主,沐霁月害死了先皇,该乱刀砍死,来人啊,上去砍死她。” 是三公主,她像个疯子般大喊大叫,眼中闪着欲置人于死地的凶光。 所有人惊呆了,这是要颠倒黑白吗? 当他们都是死人吗? 真是可笑至极! 次辅冷声喝道,“三公主,你太放肆了,这里轮不到你作主。” 他们对这么凶残的女人都是不喜的,连亲生父亲都杀,太可怕了。 他们兄妹的性子倒是很相像,一个杀兄弟,一个杀父。 三公主眼珠飞转,委委屈屈的开口。“哥,你看呀,他们这些人都看不起我们兄妹,说不定还想造反呢,哥,你刚登基恐怕是压不住这些臣子的,得杀鸡儆猴。” 这么浅薄的挑拨,让人听不下去了。 吴阁老忍不住说道,“皇上,我们这些人都亲眼听到先皇封四公主……” 三公主冷笑一声,“大家都知道沐霁月和先皇的关系有多恶劣,怎么可能封她为镇国公主?皇帝哥哥,他们这是欺负我们兄妹呢。” 她一口一声欺负,好像很可怜似的,但是,她眼中的冰冷杀意出卖了她。 新皇的神色变来变去,眼神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首辅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四人是先帝亲封的辅佐大臣,自当照先皇的意愿行事,三公主,你大逆不道,亲手杀父,当诛。” 对这个新皇,他是看不上的,但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先皇唯一的儿子,没的选择。 哎,就当是为这个国家尽忠吧。 新皇身边的中年男子脸色大变,在新皇耳边嘀嘀咕咕,新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三公主咋咋乎乎的大叫,“什么辅佐大臣?有圣旨吗?没有就不要瞎说一气,你们想压制住皇帝哥哥,门都没有,我警告你们,你们是臣,皇帝哥哥是君,你们若敢犯上,按造反罪处置。” 这是全盘否认先皇的遗旨了,只为了自己脱身。 没办法,如果有这些人压着,她哥哥就作不了主,她就逃不脱责罚! 为了能活命,她也是拼了。 这话一出,几位臣子的脸色都变了,“皇上,臣等冤枉,这真的是……” 不等他们说完,新皇清冷的声音响起,“朕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听到。” 三公主悬在空中的心落到实地,大事成了! 几位臣子却面面相视,震惊的不行,这是不认?“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新皇对他们这些老臣没有一点好感,相反的,只有厌恶。 谁让这些人过去敢轻视他?无视他? “朕更相信皇妹的话。” 大家目瞪口呆,这样偏听偏信的皇帝,还有什么可说的? 首辅泪流满面,心如死灰,完了,天佑完了。 昏君出现了!国将不国! 三公主的心大定,有了心情对付仇敌。 “皇帝哥哥,先杀了沐霁月,过去她处处针对我们兄妹,绝不能饶她。” 毕竟皇位还未稳,先关了再说,要杀随时能杀。 新皇的眉头紧皱,“不,沐霁月先不能杀,交出解药,朕饶你一死。” 他一副当家作主的轻狂样,看在霁月眼里,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人憋狠了,一上位就原形必露,一刻都不能忍了。 帝位未稳,就想杀老臣,真是蠢透了。 这样的人当皇帝,是全天下人的悲哀。 三公主眼珠一转,“这些人呢?怎么处置?要是让他们出去乱说,就不好了,他们过去看不起我们,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这话成功的挑起新皇心中的厌恶,“统统关进天牢,等朕有空了处置。”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这是疯了吗? 这到底有多狂妄? 就算是这样,三公主还不肯放过这些人,“皇帝哥哥,他们的家族也不能放过,一个都不能留,俗话说的好,斩草除根。” 她的心狠手辣,让人胆寒,首辅怔怔的看着她,心中一片悲凉。 新皇心中也是恨极,但是,还要点面子。“这是不是太快了?先皇还没有落葬?” 三公主为了保住自己,必须将这些人封口,一个都不能留。 “这些人老奸巨滑,手段太过奸诈,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永绝后患,否则你就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任由他们摆布。” 新皇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被压制的太狠,心性早就大变。 “来人,传朕的旨意,将这几家抄一抄,家产充公。” 在场的人匪夷所思的看着这对兄妹,感觉这天都黑了。 江阁老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悲愤,大声喝斥,“昏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先皇尸骨未寒,你怎么能违背他的旨意?” 三公主冷冷的说道,“什么旨意?你们自己说的,没人承认。” 以前再威风有什么用?照样被她捏在手心里,想怎么捏死都行。 这就是大权在握的滋味! 新皇抬头看天,神色淡漠,“反正朕没听到,不认。” 众人失望极了,这样的新君怎么配得到他们的忠心? 江阁老气的面色通红,“昏君无道,昏君啊。” 新皇勃然大怒,“放肆,推出去砍了。” 大家心底一片绝望,遇到这么蛮横短视的君王,是所有人的悲剧。 侍卫刚想动手,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送几位辅佐大臣去乾清宫,操办先皇的丧事,一切事宜便宜有事。” 霁月扬了扬凤令,神情威严,不容任何人质疑的霸气。 暗卫立马应了,“是。” 新皇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三公主恶狠狠的吼道,“沐霁月,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轰。”沐霁月挥出一掌,将三公主打趴下了,这就是她的回答。 三公主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手脚没有了感觉,吓白了脸。 “沐霁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霁月凉凉的宣布,“废了你的四肢,你成了废人。”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三公主眼前一阵阵发黑,彻底崩溃了,“沐霁月,我跟你不共戴天。” 富贵荣华就在眼前,却被沐霁月一掌拍散了,废人啊啊。 纵然拥有了一切,又有什么用? 第九百九十三章 永远抓不住重点 第九百九十三章 永远抓不住重点 沐霁月微微点头,“嗯,你活不了多久,最后七天,好好享受吧。” 一听这话,三公主的脸色惨白,这是要活祭吗?“皇帝哥哥,沐霁月看不起我们。” 新皇刚刚上位,正是锐气十足的时候。 “沐霁月,你好大的胆子,你……” 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轻轻按在他的右肩,新皇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一股剧痛袭来,新皇疼出一身冷汗,“啊啊。” 他的右胳膊垂了下来,动弹不得。 新皇疼的眼眶都红了,这个死丫头! “你疯了吗?” 连君王都不放在眼里,她这是要造反? 霁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只是折断了你的胳膊而已,急什么?慢慢来。” 这是什么意思?新皇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霁月冷冷的下令,“将杀害先皇的三公主扔进天牢,没有本公主的命令,谁都不得见。” “是。” “将梅妃和梅美人关起来,封宫。” “是。” ”即刻起,封锁宫门,没有本公主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是。”暗卫一一应了,态度恭谨。 在这种危急时刻,有个靠谱的领导人,真是太好了。 沐霁月用铁血手腕,迅速控制了局面,也顺利将新皇架空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新皇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好像最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了。 他想开口怒斥,但不知怎么的,发不出声音。 霁月的视线落在几位重臣的身上,“你们几个侍候新皇帝,有任何异动都向我汇报,不想灭国的话,就听我的话,若敢阴奉阳违,我是无所谓,抽身就走,海阔天空任我遨游,但你们谁都逃不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直言要监控新皇,这是要将皇上架空的架式。 但是,没人敢说不,包括新皇。 她身上的气势太强,有种让人不敢犯的凛然。 首辅毫不犹豫的行了一礼,“公主您放心,臣等听您的。” 他立马表明了立场和态度,坚决跟着沐霁月走! 她才是最合适的君王人选。 其他人纷纷附和,恨不得将新皇供起来,当成一尊神像,却没有实际的权利。 新皇简直是变态,没人想跟他共事。 对一个想抄自己家灭自己族的皇帝,真心没办法喜欢。 相比之下,四公主就成了最亮眼的存在。 有了这么一个愚蠢又卑鄙不堪的新皇做陪衬,大家都觉得公主比新皇强一百倍,要是公主是男儿就好了。 不过,当女皇……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能怪他们想法变的太快,而是新皇的杀伤力太大。 霁月很满意,“很好。” 她颁下一条条命令,没人反对。 最后,首辅犹豫了一下,“紫衣侯怎么处置?” 霁月不假思索的扬了扬手,“放他回去。” 皇上好像如梦初醒,急的直跳脚,她有什么资格作主?他还没有死呢。 “先皇有旨,要将他流放南疆。“ 霁月神色淡淡的,“本公主没听到。” 这世界的话语权在少数几个人的手里,无一例外是强者中的强者。 新皇气的哆嗦,“你……你……” 霁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送紫衣侯出宫。” 他在外面,随时能策应,确保她的安全。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冲她微微颌首,优雅而又从容。 他拱了拱手,洒脱的离开。 自始至终,都没人在乎新皇的意见,新皇快要气疯了,大声叫道,“我才是皇帝,沐霁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造反。” “你说是造反?”霁月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当造反吧,不听话就杀了你,随时换一个人上位。” “你……”新皇的脸色惨白如纸,恨极了死去的父皇,为什么要将凤令交给沐霁月? 让她掌控了最强大的势力,却没有考虑过他这个儿子的利益。 此时,他的心是悲凉的。“你们这些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臭丫头欺负你们的君王?” 他居然向几位大臣求救,众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有些无语。 他失忆了吗?忘了刚才的事吗? 他们可记的清清楚楚! 欺软怕硬的东西! “我们这些该死的老家伙,哪里敢管闲事?” “皇上那么能耐,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新皇没想到他们这么冷酷无情,愤怒极了,“你们这些逆臣,一丘之貉。” 众人沉默不语,刚才他的行为失掉了人心,没人想帮他这种货色。 与其让他乱折腾,不如让他远离权势,做个安静的吉祥物就行了。 新皇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更加不可能放弃了。 “沐霁月,朕再说一遍,朕是皇帝,刚刚登基的皇帝,你马上给朕滚出皇宫。” 他要夺回话语权,他才是天佑的天,主宰所有人的命运。 他想让谁生就生,想让谁死就谁。 霁月微微摇头,蠢货,文武官员都站在她这一边,暗卫一半在她手里,新皇有什么? 只有昏庸的名声! “我知道你是君王,但是五年内你无法行使皇帝的权利。” 新皇急出一身冷汗,勃然大怒。 “你没有资格管此事,你不过是个公主,生死都在我手里。” 他身边的中年男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位四公主太强势太霸道了! 霁月凉凉的反问,“那你能杀的了我吗?” 她想杀他,却很简单! 新皇的内心是崩溃了,没一个跳出来帮他,都不是好东西。“你……你……” 霁月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估量,似乎在研究要不要将他弄下来。 “老实一点,惹我不高兴照样拉你下来。” 她是非常认真的,新皇气怒攻心。“皇室只有我一条血脉,天下人只认我!宗室旁枝太远了,大家都不认的。”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我认就行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条狗,随时都能换掉!再说了宗室有的是乖巧听话的小孩子,我到时挑一个出来就是。” 新皇心底升起一股颤栗,“父皇在地底下不会答应的。” 这重要吗?他永远抓不住重点,只知道逞威风。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道,“那让他跳起来反对呀。” 第九百九十四章 正气凛然 第九百九十四章 正气凛然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话也是绝了。 新皇急的直跳脚,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明明他才是皇帝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是篡权!你想公主乱政!”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沐霁月会跳出来跟他争权。 沐霁月,该杀! 沐霁月不禁乐了,又不是小孩子吵架,至于这样吗?“对呀,我手里有凤令,有无数势力听我的,杀你你易如反掌,拉你下台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新皇身边的中年男人余先生暗叫不好,窜出来叫道,“四大辅臣不会答应的!” 新皇一听这话,如被点醒了般,“对对,父皇临终前的遗命……” 刚才死活不肯认账,这会儿让人家帮他,立马就变了态度。 但是,那几个阁老像是没听到,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虽然他们各有立场,政见也不同,但此时,不约而同的想架空新皇。 一旦新皇掌了权势,在场的所有人都活不了。 能让他们齐心协力联手的,也算是奇事。 霁月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觉得他们还会给你撑腰吗?” 新皇的视线扫视几个臣子,大家的反应都一样,低头看蚂蚁。 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这一切全是你的阴谋,是你故意让我和几位大臣有了隔阂。”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对对,全是我的错,你是最无辜最可怜的。” 余先生扯了扯新皇的衣袖,新皇这才勉强收回怒色。 “妹妹我错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全听你的。” 他的态度来了一个180的转弯,变的太快,让人叹为观止。 霁月淡淡的反问,“你的话我能信吗? 新皇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恨意压下去。“我可以发誓,以后全听你的,如若不然让我天打雷劈。” 他一个堂堂帝王,却得讨好一个破公主,能不委屈吗? 但是,他拼命告诉自己,昔日韩信忍胯下之辱,成就了千古流传的美名。 他也可以的! 霁月眼珠一转,微微一笑,“那先这样吧,你当你的孝子贤孙,政事有大臣们来处理吧。” “好好。”新皇脸上笑着,但很僵硬,眼中不时闪过的冷光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等新皇一出院子,大家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摸了一把脖子,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吴阁老上前深深一拜,“公主,多谢您了。” 要不是沐霁月铁血镇压,恐怕他们这些都凶多吉少。 新皇的性格有问题啊。 霁月摆了摆手,笑眯眯的道,“都是为了活命,帮人就是帮已。” 谁都知道这是一句客气话,以她的本事,想全身而退不是难事。 她等于是救了大家的性命,却不居功,赢得了一片赞声。 吴阁老以前看不上女人的,觉得她们没见识,只能做个贤妻良母。 他的妻子媳妇女儿都在后院折腾,基本不出二门,见识有限。 但是,四公主的所做所为让他震撼不已,原来女子也能这么威武,这么厉害。 力挽狂澜,救他们于水火,凭一已之力硬生生的扭转了局势。 这样的人谁敢小看她? 谁敢说女子不如男? “公主太客气了。” 霁月并不在乎别人的感激,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她神情一肃,“我有一句话要说。” 众人齐齐肃穆,“您说。” 霁月看着这几个顶尖的臣子,他们是这个帝国权力的核心,一言一行会影响到无数人。 “我不管你们四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政见有什么不同,你们可以争,可以斗,但有一个前提,不能损害百姓的利益,不能因私损公,不能出卖国家,你们首先是这个国家的重臣,再是这个国家的子民。”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无法避免,但有些底线还是要守的。 如一道重击敲在大家的胸口,眼眶莫名的发热。 有生之年,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一番话,正气凛然,胸怀天下。 她是真的没有半点私心! 这样的人不多,不讨喜,但是,让人敬佩。 四人齐齐行了一个大礼,是对君上的大礼。 “遵公主令。” 次辅是心服口服,“殿下放心,我们会有分寸的。” 见他们都答应了,霁月没有过多的纠缠,有些事要看行动的。 “二皇子身边的那个男人查一下背景,比二皇子聪明。” “是。” 霁月微微颌首,准备离开,首辅叫住了,“殿下,政务方面您有什么章法?” 他有些为难,不知她是不是想插手政务? 说句实话,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既纠结又矛盾。 她是百年不世出的奇才,惊才绝艳,聪明顶绝,若不为国所用,太可惜了。 但偏偏是个女孩子! 霁月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放心,我不干预,等先皇出殡后,我就要走了。” 众人呆了呆,不约而同的追问,“去哪里?” “去秦国。”霁月没有隐瞒,她已经耽搁很久了。 众人面面相视,神马意思?“秦国?” 霁月神色不变,“是,游历天下是我的心愿,天佑的未来就拜托各位了。” 她同胞兄长一事太敏感,没有查清楚之前,她都不想让人知道。 首辅有些急了,干吗去别国?不可能仅仅是游历! 国内那么多地方,足以让公主逛十几年的。 “殿下就不恋权势吗?” 这是试探?霁月挑了挑眉,“权势是好东西,但是,这个世界太大,我想四处看看。” 首辅倒不是怀疑她有不利天佑国的行为,而是……莫名的不安。 “您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语气太急切了! 霁月哈哈一笑,“这是怕我回来夺权吗?” 首辅从来没看懂过个女孩子,“不不,殿下说笑了,以殿下的才智和心胸,如果当政,未尝不是仁君的料子。” 霁月俏皮的笑了笑,“我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出色的女子。” 此时她总算有了少女的娇俏和阳光,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她身上的气势太强,站在她身边不由自主的被压。 次辅犹豫了一下,“殿下,五年之约一眨眼就过去……” 第九百九十五章 定海神针 第九百九十五章 定海神针 他话里隐隐有担心,有不安,霁月是聪明人,一听就懂了,“那你们多捏点他的把柄,可以无限期的延长嘛。” 以那SB的性子,让他不折腾是不可能的。 他拼命折腾,还怕找不到理由吗? 次辅眼晴一亮,“您说的对,多谢殿下的提点。”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只是,他心中的可惜更重了,无声叹息中。 霁月轻描淡写的撇清,“什么提点?你们这些老狐狸都是这么想的,就是不肯说出来而已,非要借我的口。” 众人汗颜,这么聪明还让不让人活了? 首辅一脸的无奈,“殿下,您就给大家一条活路吧。” 他也会打趣人?霁月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在清脆的笑声中,她飘然远去,身影洒脱自如。 首辅痴痴的看着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哎,为什么不是男儿?“ 这个国家需要明君,百姓们也需要明君,臣子们也需要啊。 一想到新皇的性子,他晚上都没办法踏实的睡啊。 这话道尽了大家的心思,次辅哀声叹气,“首辅大人,您就不要再感慨了,大家已经够失落了。” 众人面面相视,可不是吗? 吴阁老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明明有济世之才,却没有半点上进心,有些人没本事,却野心勃勃,要是能换一换就好了。” 无德无能又凶残的君王,真心没办法拥戴。 “是啊,换一换啊。” 首辅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拉着次辅去乾清宫,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他俩讨论了一会儿公事,首辅冷不防插了一句,“五年后我会退下去,但你怎么办?” 他一大把年纪了,随时都会倒下,就算不倒,他也该退下去了。 算计了一辈子,真的累了。 次辅的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的,为了让他不安! 首辅呵呵一笑,“五年后还能压住那位吗?毕竟他代表着正统。” 天然的优势,很容易翻盘的。 到时他们这些人就倒霉了!会被事后清算的! 为了防止那样的事情发生,必须死命的按住。 次辅呆了呆,“实在不行,就将定海神针请回来呗。” 这毕竟是她的国,她的家! 她也不是冷情无义的人! 首辅无语了,年纪越大,胆小越小啊。 “人家未必肯回来。” 不是未必,是肯定! 他算是看出来了,公主不仅对权势没兴趣,对这个国家也没有兴趣。 没有归属感! 次辅苦笑一声,“那怎么办?” 首辅想了想,出了一个主意,“不如让公主和南宫世子成婚吧?女人有了家,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次辅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东宫 室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片。 新皇一边砸东西,一边骂人出气。“小贱人,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余先生的眉头紧皱,不停的劝道。“皇上,暂时忍一时之气,等到了一定的时机再夺回来。你刚才做的很对,已经有了帝王的模样。” 他心里很无奈,明明是大好的局面,却被皇上一手破坏了。 他到底急什么?皇位已经到手了! 先依靠这些老臣坐稳了位置,再想办法将那些人除了,只要做的巧妙,完全能平稳的过渡。 他倒好,不认皇上的旨意,先杀人再说。 为了泄愤,还去得罪四公主,真是疯了。 四公主是什么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她可是连先皇都敢骂的人,他吃撑了去得罪她? 新皇心里委屈着呢,不觉得自己有错。 全是他的奴才,是阿猫阿狗般的存在,高兴呢,赏他们一点好处。 不高兴呢,将人杀了,他们也得谢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余先生哄着他,“很快很快,只要说动那些大臣,很快就能翻盘,到时你想怎么收拾公主都是你的权利。” 皇上的眼晴一亮,但是,想起刚才的事,立马拉下脸。 “能说动他们吗?” 余先生笑吟吟的说道,“怎么不行?你是君,他们是臣,他们必须听你的!” 对,就是这样!新皇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很客气的请教,“还请先生教我。” 余先生面有得色,“你就跟几位大臣写信,要诚恳,要温情脉脉,还要示弱,写的感人些……” 他知道新皇不聪明,将话说的特别清楚,免得误了事。 但是,新皇听了几句就不耐烦了,“行了,你去写吧,到时我再抄一遍。” 让他示弱?呵呵,他丢不起这个脸! 余先生看出了他的心思,却只能当不知道,“皇上英明。” 新皇被捧的很高兴,“接下去怎么办?” 余先生三年前来到二皇子身边,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二皇子对他极为信任,几乎是言听计从。 “你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拉拢一些中层的官员,随时将不听话的人换掉。” 新皇顿时兴奋的两眼放光,眉飞色舞,“这个主意太好了,我早就想换掉那几个老不死了,仗着是老臣,对我甩脸色,真可恶。” 见他得意的快飘起来了,余先生不禁皱了皱眉头,“小不忍则乱大谋也,皇上照我的计划行事,过个三年五载,先皇的禁令也消了,您正好摆脱束缚,施展政治抱负。” 新皇的神情一僵,“要那么久?不能快点吗?” 他恨不得明天就翻身当主人了! 余先生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皇上不如想想,您得了自由后,最想做什么。” 他主动将话题转移,免得皇上乱发脾气。 新皇来了精神,挺起腰杆,神采飞扬,笑的得意志满。 “第一件事就是召百官之女伴驾,民间也可以挑一部分,我要充填后宫,三千佳丽伴我玩乐,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对了,我到时颁布一条公告,每年选一次秀,所有女子都不得私下婚配,必须让朕先挑了再说。“ 他这是要霸占全天下女子的架式啊。 “……”余先生目瞪口呆,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九百九十六章 太后?太妃? 第九百九十六章 太后?太妃? 新皇误会了他的意思,心思一转,“先生也很喜欢吧?朕到时赐你几个美女。” 哪有不爱美女的男人! 余先生的心情很复杂,面上却不露,“多谢皇上隆恩。” 也罢,太英明的君主没有他施展的空间。 昏庸无能的君主才需要他这种人! 新皇忽然想起他也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儿,眼晴一亮。 “这样吧,将你其中一个女儿送进宫里,朕封她一个贵妃,就当犒赏你的劳苦功高。” 既拉拢了朝臣,又得了美人,一举两得,他真是太聪明了。 余先生愣了一下,“臣一心为主,从未自夸功劳,这是臣该做的,不敢接受皇上的恩赏。” 他没想到皇上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女儿,这…… 新皇的眼晴眯了起来,试探的看着他。 “给你,你就接着,你的好处朕都记着呢。” 嘴上说的好听,但眼中的猜忌闪烁个不停。 余先生心里一紧,这就开始猜忌臣子了? 越是没本事的人,越心眼小,不能容人。 他一脸的为难,“可她们都订婚了。” 原来如此,不是故意跟他作对,新皇的面色转好,“取消呗,有什么难的?” 余先生不敢再犹豫,行了一个大礼,笑容满面的回答,“是,听皇上的。” 嗯,送进宫里也好,等女儿生了皇子,就有了后路。 至于这个皇帝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新皇笑的得意志满,“这才是朕的忠臣,比起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知强上多少倍。” 其实他手里也就这么几个手下,屈指可数。 那些大臣又不肯听他的,杀又不能杀,愁死人了。 他越想越心塞,“你想个办法,让沐霁月跟那些老不死的东西自相残杀,最好是两败俱伤。” 最好都死光了! 这也是余先生希望的,有那几个人在,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 “这……”问题是,他哪有那个本事? 那些是人精中的人精,一个比一个精明。 就说那个四公主,资质逆天到可怕,那双眼晴好像能看穿别人的心思,让人生畏。 别看年纪小,手段心智都在众人之上。 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君臣这辈子都翻不了天。 不除不行! 新皇的眉头一皱,“怎么?有难度?” 余先生深知他的性子,容不得别人说不。 志大才疏,没有本事,却不允许手下无能。 这也是一个奇葩。 他脑子转的飞快,一道灵光闪过,眼睛一亮,“不是,需要太皇太后配合。” 他凑到皇上耳边窃窃私语,说了半响,皇上喜形于色,“行,朕去跟太皇太后说,她比我更恨沐霁月。” “皇上英明。” 先皇灵堂前,每天有人举哀,新皇极尽孝子之事,守在灵前,哭的比谁都伤心,还似模似样的。 但到了晚上,他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找不着人。 除了几位重臣一直守在灵堂,别无他人。 三天后,被关的梅家姑侄终于被放了出来,当着诸多大臣和宗室的面,大哭特哭,哭的凄惨无比。 她一边哭,一边诉说委屈,“先帝,您怎么走了啊,您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先帝啊,我们母子快被人欺负死了,你要是泉下有知,就去弄死那个小贱人。” 新皇的生母,梅太妃大声哭诉,将矛头对准站在一边的沐霁月。 但是,臣子们只是默默的听着,没人吭声。 先皇是谁害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她养出来的三公主啊。 而她养出来的儿子杀兄灭弟,血洗了皇室,这女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光是后宫不喜欢她,臣子也不喜欢她,宗室也不喜欢。 但是,总有拍马溜须的人,想讨好新皇上位的。 “太妃节哀。” 梅太妃的哭声一顿,面色狰狞的吼道,“什么是太妃?是太后。” “可是……”那官员为难了,新任辅佐大臣下了命令,封皇帝的生母为太妃呀。 这已经诏告天下了,难道还能翻过来? 梅太妃才不管,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凭什么让她受委屈? 她儿子是皇帝! 她冷冷的看着几位重臣,非常的不满意,“按照规矩,皇帝的生母是要封太后的,诸位,您们都是先皇看重的臣子,可不能乱了规矩。” 先皇死就死了,还弄出这几个老头子压在他们母子头上,真是有病。 首辅神色不变,淡淡的道,“您德行有亏,不配为太后……” 我靠,他说话好直接啊,一反以前的沉默是金,明显是受了刺激。 梅太妃的脸色大变,怒气冲冲的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德行有亏……”首辅不畏权势,梗直的开口。 梅太妃气的窃窃私语,这是想逼死她啊。 “好大的胆子,诋毁皇帝的生母,这是想干什么?这是想给皇帝抹黑!” 新皇趁机发难,“谁敢?” 母子俩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沐霁月全看在眼里,微微摇头,这是想翻盘啊。 不甘心被制,那就豁出去一博。 梅太妃要的是唯我独尊,呼风唤雨的尊荣。 “儿子啊,这些人都不把我们母子当一回事,我能受这些委屈,但你不能,你是万民之主。” 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但是,又有几个人能有所打动呢? 一名官员眼珠一转,“首辅大人,不如就通融一下,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首辅看不上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直接拒绝,“不行,这是大家共同决定的,因为她生出了一个残害君父的女儿。” 这说的还挺客气,没有将皇上扯出来。 但即便是如此,梅太妃依旧不能忍! 这是要在史册上留名的,她怎么能背这种臭名? 她愤怒的喝斥,“有些话不能乱说,还有没有规矩了?” 霁月不禁乐了,凉凉的吐槽,“规矩?你们还有规矩吗?” 梅太妃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沐霁月,这里轮不到你作主,来人,将她拉下去,在雪地里跪着。” 如今情势大变,她已经是后宫最大的主子,能反过来压制沐霁月了! 她这些年的委屈全拜沐霁月所赐,恨不得将人立马抽回去。 第九百九十七章 灵前撕逼 第九百九十七章 灵前撕逼 侍卫们面面相视,左右为难,纠结的不行。 真心没人敢动手,四公主可不是普通人,杀伐决断不输于任何男人。 谁都不想得罪强者! 梅太妃气的浑身发抖,刚想说什么,霁月淡淡的声音响起,“掌嘴。” 站在身后的半秋往前冲去,“啪啪。” 清脆的两道巴掌声响彻全场,大家都愣住了。 梅太妃都被打傻了,她都成了赢家,沐霁月怎么还敢打她? 新皇的脸火辣辣的疼,又羞又恼,“沐霁月,你太放肆了。” 太不给他们面子了,这么猖狂,让他怎么忍五年? 霁月哪会把他当一回事,眼含不屑,“你们母子安份些,不要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梅太妃被气疯了,“后果?难道你还敢杀了哀家?你敢吗?” 当然敢!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回答,人家都打你脸了,你还问这个,是不是傻? 梅家人向来不聪明,生出来的儿女也不聪明。 霁月冷笑一声,“来人,去将前三公主提来。” 前三公主?不就是那个被废的女人吗? 梅太妃心里一动,有所期盼的看着门口,这几天她想尽办法想救出女儿,都被打了回来。 她的女儿是最尊贵的公主,怎么能死? 过去的三公主,如今的沐庶人被带了过来,面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脏兮兮的。 短短三天功夫,她就憔悴的不成样子,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光鲜亮丽。 梅太妃一看出到女儿的凄惨状,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 沐庶人看到亲人,立马激动的奔过去,却被半秋一把拎起来,拿着长剑对准她的脖子。 沐庶人浑身一抖,面有恐惧之色,“皇帝哥哥,救我,母妃,救我。” 梅太妃又惊又怒,想上前却不敢,“仪儿,你怎么成了这样子?谁敢这么对你?” 沐庶人眼泪汪汪的,痛恨的瞪着沐霁月,“母妃,是沐霁月,你一定要为我作主。” 梅太妃就等这一句话,立马尖叫一声,“沐霁月,你残害姐妹,罪不可恕……” “闭嘴。”霁月冷喝一声,又是两巴掌响起。 梅太妃的脸都被打肿了,整个人都气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皇上感觉被打的是他,他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护不住,这些臣子会怎么想? 还会尊重他?还会听他的话吗? “沐霁月,朕才是皇帝。” “你?”沐霁月盯着他打量了几眼,眼中全是浓浓的鄙视。 她摸了摸腰间的软剑,皇上见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皇上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一脸的害怕。 众臣见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失望有之,无奈有之,更多是难受。 这样的帝王让他们怎么愿意臣服? 霁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先皇还没有下葬,你就迫不及待的留宿后宫,睡了先皇的妃子,德行败坏,不配为人,来人,将他压在先皇灵前,痛打二十大板,向先皇请罪。”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我靠,怪不得大晚上的不见人,原来是去搞母妃了。 这么迫不及待,就不怕你爹从棺材里跳出来吗? 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皇上呆了呆,脸色刷的全白了,惊怒交加,“你这是造谣,我没有。” 他拼命否认,但是,没人相信,都不是傻子。 身为儿子,如此对待父亲的妻妾,太让人心寒了。 几位留宿在宫中的大臣早就知道了,但是,能怎么说? 这种话说出来都脏了自己的嘴! 沐霁月直接给他定了罪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样的人哪配当天下人的共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根本没给新皇插嘴的机会,气场强大,硬是将新皇压的死死的。 仿佛她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而新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这鲜明的对比太辣眼晴了,让人哭笑不得。 几位宗室的脸色很不好看,什么时候轮不到一个女人指手划脚?在她眼里,还有没有他们这些宗室的存在? 霁月的视线扫过来,微微一笑。“诸位,觉得如何呢?” 其实吧,宗室也是一团脏污,但是,体面还是要的。 “这是先皇的亲子,哎,真是让人为难。”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有什么为难的?诸位王爷,既然新皇不愿守灵,不知你们的子孙愿不愿意为先皇守灵?” 按照规矩,孝子要在灵堂前守足七天的夜,再守三个月的孝,孝期内,不得吃荤,不得跟女人同床。 但是,新皇一样都不肯守! 这也是让大家不耻的地方! 就算心中对死去的先皇再不满,好歹装一装吧。 过了三个月,谁管你怎么折腾? 但是,这个家伙连装都不肯装一下! 众宗室的眼晴顿时闪闪发亮,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当然是愿意的。” 只有孝子才有资格守灵! 哪天新皇被废,可以在宗室挑一个出来继位嘛,多好的机会啊。 看来镇国公主确实有意更换新君!太好了! “先皇仁厚,待宗室向来宽容仁爱,我等愿意为先皇守灵。” 等于是有了他日夺位的资格,谁不想要呢? 新皇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身边的余先生已经反应过来了,“不行,这不合规矩。” 好狠辣的一招,釜底抽薪。 这把宗室的心都笼络了过去! 霁月怎么可能跟这种人对话?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我觉得合适,就这么办吧。” “皇上。”余先生急的不行,在新皇耳边低语几句。 皇上这才明白过来,脸色大变,“不行,朕不答应。” 沐霁月霸气十足,“你答不答应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答应了。” 皇上气的直跳脚,沐霁月果然是贼心不死,还不肯放弃拉他下来的念头。 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下意识的看向几位重臣,向他们求助。 但是,大家都低着头,好像地上有黄金。 忽然梅太妃惊叫一声,“仪儿,仪儿。” 沐庶人软倒在地上,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脸色苍白的吓人。 新皇暗松了一口气,“沐霁月,你先放开皇妹。” 第九百九十八章 专业捅刀子一百年 第九百九十八章 专业捅刀子一百年 “我的仪儿,你受苦了,放心,有哀家在,没人敢欺负你。”梅太妃眼眶通红,心疼不已,咬紧牙关,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她算是明白过来了,只有将沐霁月杀了,他们母子三人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她不管不顾的用身份压人,“沐霁月,你跪下,立刻,马上。” 她摆出长辈的架式,企图将对方压制住。 明知很难,也要尽力一试。 但是,她想了无数种场景,却没想到沐霁月根本不答理她,没将她当成一回事。 沐霁月轻轻一声叹息,“诸位,这就是杀害先皇的凶手,杀君杀父,都是世间不容的罪行,我认为,应该在先皇灵前处死此女,以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她直接了当的撕开那一层薄薄的纸,将真相放到台面上说。 这事情太严重了,就算凌迟处死,也不足以消除坏影响。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其实大家都知道了这事,但亲耳听到依旧很震撼。 这是一个父权社会,父权高于一切,皇权更高一层。 若有人弑父,那是滔天的大罪,哪怕那个父亲是个败类。 君王更是天下共主,杀害君王,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沐庶人这二项大罪都犯了,想活出生天是不可能的。 余先生早就料到会这样,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对沐霁月的手段更加的忌惮,太雷厉风行了。 沐庶人又怎么肯就此认输?当场就反唇相讥,“放屁,你说是就是吗?我还说,是你杀了先皇,来人,将这个凶害先皇的凶手杀了。” 她有皇帝哥哥,有母妃护着,这世上没人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什么杀父?什么弑君?话语权在强者手里,史书也是胜利者书写的! 但是,没有一个人动弹,也没人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怪物。 沐庶人心里一寒,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等她想明白,沐霁月就扬了扬手,看向众人。 “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几位辅佐大臣交换了一下意见,江阁老做了统一发言,“您是先皇亲封的镇国公主,朝堂后宫之事都有资格管,您来作主吧。” 对待这几个人,他没什么耐心,也很难尊重他们。 他们的行为触及到他的底线!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啊,却踞着高位,享受着荣华富贵,这让人怎么忍? 梅太妃勃然大怒,这些人都帮着这个小妖精,疯了吗? 他们母子才是正统! “姓江的,你敢跟哀家作对?” 她一口一声哀家,摆足了太后的架子,让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果然是一样的货色,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女。 所以啊,娶老婆不光要看长相,还要看智商。 江阁老拱了拱手,神色严肃,“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弑父天地难容,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要知道,先皇最疼爱的是沐庶人,却死在她手里,不得不说很可笑。 大家纷纷附和,“影响太坏了,必须重重严罚。” 沐庶人的脸色越来越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反对她? 她以为只要皇帝哥哥说一句话,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触到了大家的底线。 他们都是父亲! “皇帝哥哥,还请您为我主持公道。” 众人对她的无耻叹为观止,天啊,还公道呢,她怎么说的出口? 做人这么不要脸,真的好吗?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君王的威严! 霁月清冷的声音响起,“若是不严惩,那人人有样学样杀父杀君,那皇上恐怕活不到五年之后,皇上,你说呢?” 皇上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怒目相向,“你这是威胁?” 霁月淡淡的看着他,“不,我只是陈述事实,你的亲妹妹杀害先皇的事已经传的人人皆知,你睡先皇嫔妃的事估计也会泄露出去,到时,百姓们会怎么想?他们肯定会想,好一对奸淫无耻的兄妹,人人得而诛之。” 皇上不禁急了,“你敢?” 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他们母子好像就会说这句话,没词了吗?换一个呀! 霁月越发的强势,“到时,全天下的百姓对你没有敬畏之心,没人把你当一回事,人人都想杀你……”‘ 她的话成功的勾起了新皇内心的恐惧,整张脸白的吓人。 “住嘴。” 沐霁月咄咄逼人的质问,“反正杀害君王也能被原谅,那干吗不杀?杀了说不定能得到荣华富贵呢。”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淬毒的刺,扎进新皇的心里。 “你想杀三妹妹,不用吓唬我。” 沐庶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气又急,沐霁月的嘴巴还是这么厉害。 沐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神很是古怪,“你错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要不要杀她,你来做决定。” 众人面面相视,被她的手段震住了。 她不肯背杀死同父异母妹妹这个罪名,却将锅扔给了新皇。 而且甩的光明正大,用的是阳谋。 新皇的脸色变来变去,很是复杂。 他并不想杀亲妹妹,但是,亲妹妹凶残的性子让他很不安。 沐庶人急的直跳脚,“皇帝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我们从小就要好……” 她不能死,她还想过呼风唤雨的好日子。 她要让大家都跪倒在她脚下! 她想让沐霁月死在她面前! 她想让表哥娶她为妻! 沐霁月凉凉的插了一刀,“以前杀父皇,以后杀皇兄更顺手了,一回生二回熟吗?” 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算你狠!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沐庶人难逃一死了。 沐庶人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浑身发抖,“沐霁月,你不要拨挑离间,我们兄妹的感情深厚,不是你能挑拨的。” 她看着那个面色冰冷的男子,一颗心往下沉。 “皇帝哥哥,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就算死也要护你周全。” 她知道皇帝哥哥动了杀机! 他的心胸狭窄,最为猜忌! 霁月呵呵一笑,“你也经常在先帝面前甜言蜜,结果呢?捅刀子时比谁都痛快。” 第九百九十九章 光杆司令 第九百九十九章 光杆司令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真正是杀人不见血。 她说的是事实,所以更加的残酷。 在沐庶人对先皇动手时,她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大家都看到了,但唯独当事人,还以为能撑过这一关,以后还有耀武扬威,风光无限的好时候。 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就算她亲哥贵为帝王,也保不住她。 沐庶人全然慌了手脚,不安极了,“皇帝哥哥,你要相信我,我们是一国的。” 她唯有用情谊打动对方,却不想想,自己干的事哪有情谊可言? 霁月呵呵一笑,“我一直以为父女情比兄妹情更深厚,更浓烈,难道是我的意识出了偏差?” “您没弄错了,父女之情远远高于其他感情。” “要是有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也是不错的,顺便能把自己洗洗白。” 余先生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不出他所料,新皇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将沐庶人献祭,让父皇在九泉之下瞑目。” “不。”梅太妃震惊的脱口而出,一脸的不敢置信。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沐庶人的身体摇摇欲坠,面色惨白如纸,“皇帝哥哥你怎么这么对我?” 他能当上皇帝,她功不可没,怎么能不念一点情谊 ? 他们兄妹说过要共富贵的啊! 新皇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主意。 “一切大局为重,你的牺牲朕会记住。” 余先生闭了闭眼,好想塞住他的嘴巴,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话得罪了所有人,既会让三公主怨恨,也会让大家不满。 什么叫牺牲?这是罪有应得! 杀害先皇的人,于情于理都必须死!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跟着这么一个主子,真的有前途吗? 他第一次怀疑了,动摇了! 沐庶人心里瓦凉瓦凉的,惶恐不安,更多的是怨恨。 忘恩负义的东西,拿她的性命成全他大公无私的美名! 做梦!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生母,梅太妃,只有她能救自己了! 梅太妃只生了一双儿女,向来疼爱有加,自然是死命护着。 “你还不能自己做主吗?你是皇帝呀,没有人能让你屈服。” 她儿子成了皇帝啊,一言九鼎,无人敢说不的皇帝。 新皇的眉头一皱,她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母后,这也是迫不得已。杀人就要偿命,更何况他杀的是,我们的父皇。” 别的小事能庇护一二,但这是滔天的罪行,而且有人证! 梅太妃蛮不讲理的说道,“我不管。” 先皇死就死了,还能怎么着? 众人忍不住摇头,这母子三人骨子里都是凉薄的人。 男人刚死,这女人都没有什么真心悲伤的眼泪,还很高兴呢。 新皇能感觉到众人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母后,不要胡说。” 他不允许任何人防障他的帝王路,哪怕是自己的母亲。 他一扬手,冷若冰霜,“动手吧。” 沐庶人面如死灰,一片绝望,“皇兄,皇位就这么重要?” 新皇微微蹙眉,心里很不痛快,什么时候轮到她质问他了? “放心的去吧,你不会白死的。” 几个侍卫上前将沐庶人往外拖,她气极败坏的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但是,没人挺身而出,救她于危难之间。 就算是梅太妃想出手,也被新皇瞪了回去。 比起女儿,儿子重要一百倍,她将来要靠儿子养的! 沐庶人经过沐霁月时,猛的挣脱侍卫的束缚,冲沐霁月张牙舞爪的冲过去。 她挥舞着胳膊,重重挥下去。 但是,还没挨到沐霁月的脸,就被她一脚踢倒。 沐庶人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终于赢了。” 她好恨,为什么好事都被沐霁月占了? 沐霁月拥有的东西,全是她求而不得的!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一点暖色。“这岂是输赢的事?” 沐庶人气愤的想杀人,要是这世间没有这个人,该有多好啊。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沐霁月,我在地底下等你。” 沐霁月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脸的无所谓。 一道通禀声猛的响起,“南宫世子驾到。” 沐庶人精神大震,如打了鸡血般激动,猛的跳起来,冲向门口那个男人。 “表哥,表哥救命啊,沐霁月要杀我。” 南宫寒熙一身戎装,俊朗出尘,轮廓分明,多了一丝硬朗的英气。 “滚。” 他面色难堪,一脸的怒火,显然在气头上。 沐庶人的脸色一白,却不甘心的又一次冲过来,“表哥,你听我解释。" 南宫寒熙已经在路上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气的不行,对沐庶人恨之入骨。 “为什么要杀了舅舅?他是你的父亲啊,你何其残忍,何其恶毒,你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他对先皇是有真感情的,真心实意的为先皇之死感到伤心。 他踢开碍眼的沐庶人,越过她走向灵前,眼含热泪,痛楚不已,“舅舅,我来迟了。” 要是他没有离开,说不定舅舅就不会死! 新皇的眼珠转的飞快,上前大献殷勤,“表哥你回来正好,父皇临终前念念不忘你,望你匡复皇室,维护正统,为朕保驾护航。” 他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没有文臣支持,也没有武将臣服,只占了身份的便宜。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相信大家都不会选他。 他的内心是非常的不安,极需要保障! 南宫寒熙手上有国内一半的军权,只要他肯为自己保驾护航,那就不用愁了。 南宫寒熙听而不闻,上前上了一炷清香,一双眼睛含着热泪,面色沉痛至极。 谁能想到,一转眼之间,就是天人永隔。 早知这样,他就不该离开,应该陪在舅舅身边。 舅舅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没有忘记。 可惜,说这些都晚了。 他的表情越是沉痛,新皇越是高兴,这代表着他的机会越大。 有感情好啊,就能牵制住他! “表哥你有这份心意,父皇九泉之下会很高兴。” “表哥,你一路赶路,一定很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第一千章 一剑致命 第一千章 一剑致命 他嘘寒问暖,别提有多热情了。 在这个世上,他还能争取的就是这个表哥,哪怕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也是好的。 所以,杀害父皇的人,更不能留了。 南宫寒熙神情肃穆,“你们继续吧。” 这冰冷的话语一出,沐庶人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浑身发抖。 新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做出反应,“妹妹,你安心的上路,我会给你风光大葬的。” 他想表现的人情味多点,又想大公无私一把,刷刷公正公明的形象,但是,显然不成功。 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息,这样的主子让人怎么安心? 翻脸如翻书般,找不到一点优点。 沐霁月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南宫寒熙变了很多,浑身散发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质。 沐庶人含着热泪,痴痴的看着南宫寒熙,“表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南宫寒熙没有看她,呆呆的看着棺木,像是痴了。 沐庶人的眼泪狂流,痛心疾首,“这些年,我对你痴情一片,你为什么始终不肯接纳我?我到底做的哪里不好?” 不管她说什么,南宫寒熙都置之不理,像是没听到,冷若冰霜。 这样无视的态度才是最伤人的,沐庶人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我就快死了,你不正眼看我一眼吗?就不能跟我好好说句话吗?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南宫寒熙终于开了金口,却不假辞色,“我和你没有什么话可说,你到地底下向舅舅亲自赔罪吧。” 冷冰冰的话让沐庶人彻底绝望了,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南宫寒熙面罩寒霜,绝情到了极点,“不会。” 沐庶人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原来,这些年我一直是自作多情,可是,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爱上你,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好的事。” 她说的极为动情,感人至深,让人忍不住心软。 梅太妃的眼泪滚落下来,心疼坏了。“傻孩子,你太傻了。”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至于这样吗? 她可是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偏要吊死在这棵树上? 沐庶人心死如灰,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她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求你最后一件事,过来抱抱我吧。” 霁月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了,这到底是痴心呢?还是傻? 南宫寒熙面无表情,冷酷到底,“不好。” 沐庶人软倒在地,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绝望极了。 但是,这样的她不但不让人同情,反而不耻。 杀亲父时没哭,被个男人拒绝了哭成这样,天生犯贱! 梅太妃看不下去了,“南宫寒熙,你不要这么心狠,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你们也是表兄妹,是亲人,你去抱抱她安慰几句吧。”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没有舅舅哪来的她,又何来的兄妹之情?” 他不假辞色,深恶痛绝,非常的愤怒。 她的所做所为踩到了他的底线! 南宫寒熙的爱恨,是这么的鲜明而又激烈,黑白分明。 沐庶人像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他是这么想的吗? “表哥,表哥我求你了,你就成全我吧。” 南宫寒熙嫌她恶心,“不要叫我表哥,你不配。” 他已经很不耐烦了,新皇见势不妙,连忙喝道,“将人拖出去。” 沐庶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好好,我死可以,让他来杀我,我愿意死在他的剑下。” 她凄楚哀怨的眼神,说不出的悲凉。 南宫寒熙怔了怔,眉头皱了起来。 霁月哈哈一笑,打破了沉寂,“然后成为他的心魔,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啧啧,贱~” 真心看不上这种人,得不到就毁掉,或者得不到就想办法成为白月光,让对方这辈子都念着她。 沐庶人的心思被她一口道破,顿时恼羞成怒,“沐霁月,闭嘴。” 她生怕沐霁月再开口搞破坏,急急的叫道,“表哥,你恨我,那就杀了我吧,我不怨你。” 她迫不及待的想死在他剑下?众人嘴角直抽,完全没办法理解女人的思维。 霁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贱人就是矫情。” 这话说的太痛快,可不是吗?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沐庶人的脸色变了变,强自忍了下来,楚楚可怜的盯着南宫寒熙,舍不得眨眼,别提有多痴情了。 “表哥,你舍不得杀我吗?你心里有我的存在?” 她嘴里说着,一步步靠近南宫寒熙,神色古怪至极。 就快要靠近时,她袖子里白光一闪,匕首对准南宫寒熙的脖子。 得不到就毁掉! 陪她一起死吧! 她忽然发难,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她一脸的狰狞,没有了刚才的楚楚可怜。 南宫寒熙脑袋一片空白,舅舅就是被她这一招害死的? 忽然,一把长剑飞过来,刺中沐庶人的后背,沐庶人的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一双眼晴不甘心的瞪大,痴痴的瞪着南宫寒熙。 就差一步了! 好不甘心!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看的目瞪口呆,震惊的不行。 梅太妃发出一声惨叫,跌跌撞撞的扑过去。“啊啊。” “仪儿,不。”她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泪水狂流,痛苦不已。 沐庶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已经没有力气了,一口血喷出来,两眼翻白,没有了气息。 但是,没有人同情她,也没有人可怜她。 她的行为让大家想起了她的恶行!也成功勾起了大家对她的憎恨! 这种时时刻刻发疯的人太可怕了,早死早了。 新皇的神情复杂到了极点,既似遗憾,又似痛惜。 忽然,他精神一震,瞪了沐霁月一眼,手指向她身边的半秋,“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乱刀砍死。” 正是半秋出的手,一剑致命! 侍卫们听了就要上前,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谁敢上前以叛国罪处置。” 侍卫们身体僵住了,不知所措,虽说皇上才是正统,但镇国公主的气势太强大,硬生生的盖住了皇上的风头,让人只看到她的存在。 在镇国公主面前,皇上的表现太弱了! 第一千零一章 别以为自己了不起 第一千零一章 别以为自己了不起 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大家对沐霁月的敬畏刻在骨子里,油然而生。 新皇眼神一冷,忌惮不已,“沐霁月,这里轮不到你作主。” 沐霁月根本不鸟他,看都没多看他一眼,拿起一柱香点燃,大声的碎碎念。 “先皇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先皇啊,下辈子不要再生而不养,尽养出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至于这个帝国,我会帮你看着的,若新皇做的不好,我保证将他废了,你放心吧。” 人还是要有点敬畏之心的,否则无法无天,敢将天捅个窟窿。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都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新皇满面通红,又羞又气,“沐霁月,你……” 她的眼里没有他这个君王,这样的人该死。 沐霁月烦死他了,没本事却整天闹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愚蠢似的。 “这就是镇国公主的权力,你想活的好,就学着做个好皇帝,如若不然,你的宝座岌岌可危。” 新皇最恨她这么说,随时想将他拉下马,这样的人他怎么能忍? “不要装好人,你心里打的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当女皇帝,想掌控权势,你别做梦了,在场的人都不答应。”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内心是不信的,这年头哪有什么女皇? 不光百姓不答应,这些大臣们也不会让一个女人压在他们头上。 要除掉沐霁月,总要有一个理由吧。 他想的很多很远,耳边传来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当女皇帝?这主意不错,谢谢你提醒,如果你上不了台面,那就让我来吧,虽然这是个苦差事,但勉为其难试一试。” 她虽然没有这个意向,但是,惹恼了她,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新皇的脸色大变,声音猛的拔高,“你做梦,大家都听到了吧?她这是想谋朝篡位,乱臣贼子,人人诛之。”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在场的人没一个吭声的,一个个低着头看地上,好像遍地有黄金。 新皇的心一沉,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反对? 不可能,他们都是大男人! 他看向南宫寒熙,一脸的忧心忡忡,“表哥,你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他临终前还留下遗言,让你守护这个国家,看到这样的乱臣贼子,你赶紧诛杀了吧。” 这挑拨离间的手段有点低级,大家都无语了。 几位辅佐大臣又一次怀疑,真的要辅佐这个蠢货吗? 感觉会把他们玩死的! 南宫寒熙的眉头紧皱,上前几步,将沐霁月拉到身后,维护之意很明显。 这个表哥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就没见他干过一件正经事。 做了那么残忍的事,还能当皇帝,真没有天理。 新皇的脸色黑了,好一个南宫寒熙,居然帮着沐霁月,总有一天,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沐霁月还是挺满意的,笑眯眯的反驳,“我怎么没听到?闭着眼晴说瞎话,可不是好习惯,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但在我看来,这两者比你都干净。“ “沐霁月,你辱骂君王……”新皇羞恼不已,气的浑身直哆嗦,“表哥,你就不想说一句话?” 说白了,他这是在试探南宫寒熙的立场和底线,看有没有可能为他所用。 南宫寒熙直接无视他的话,他对这一双兄妹深恶痛绝,根本不想搭理。 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一剑砍过去了。 但,这是舅舅唯一的儿子,而且还没有生儿子呢。 总要给舅舅留一点血脉的。 “霁月,你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沐霁月摸了摸肚子,侧着脑袋看他,“我饿了,想煮一碗面,你吃不吃?” 他一身风尘仆仆,满面风霜,眼晴熬的全是红血丝,显然是一直在赶路,没有好好休息。 估计也没有吃好! 被她这么一说,南宫寒熙还真的饿了,这一路上啃的全是干粮,日夜兼程,没有停下来吃口热饭。 “吃,给我放点青菜就行了。” 这是要为先皇茹素了,恐怕宫里宫外只有他是真正伤心难过的人。 霁月不是个好女儿,但不妨碍她欣赏孝顺的人。 “嗯,你这一番孝心先皇会高兴的。” 南宫寒熙的眼眶一红,“我只希望他活着。” 从小到大,先皇最疼爱他,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他一份,凡事护着他。 对他来说,先皇不仅是舅舅,也是如父如友的存在。 霁月很喜欢重感情的人,“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坚强点。” 南宫寒熙心里一暖,“好。” 霁月微微颌首,往外走去,忽然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沐霁月,你给我女儿赔命来。” 是梅太妃,她像个疯子般扑过来,手里拿着沐庶人的那把匕首。 霁月没有出手,手下就已经一掌拍过去,直接处置了。 “轰。”梅太妃的脸朝地,摔了个正着,鼻子一阵疼痛,都流血了。 新皇赶紧上前扶,“母后。” 他气恼不已,沐霁月这么对他们母子,全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这样下去可不行。 不等他想出办法,沐霁月就冷冰冰的下令,“传我命令,梅太妃在灵前不敬,对先皇没有半点敬畏之心,打入冷宫,此生都不得出,否则人人皆可杀。” 新皇气炸了,这分明是打他的脸,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沐霁月,朕才是皇帝,朕还没有死,轮不到你对朕的母后指手划脚,你的话是放屁,没人会听的,你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国家朕才是唯一的主人……” 不等他吼完,霁月就不耐烦的打断道,“新皇不守礼教,淫乱先皇后宫,不仁不孝,传给全天下人知晓。” 这话一出,新皇的神情僵住了,大家的脸色大变,纷纷劝止,“镇国公主,万万不可,家丑不可外扬,这毕竟是皇室的丑闻……” “殿下,皇上是不守规矩,但是,他是一国之君,得给他留点体面。” 霁月淡淡的看着这些臣子,“现在放纵包庇他,他日就能淫你们妻女,国破家亡的日子就在眼前。” 众人呆住了,面面相视,神色都不好看,她的话说中了大家的心事。 新皇气的暴跳如雷,“沐霁月,你这是想吓唬谁?朕警告你,你若敢乱说话,朕立马杀了你。” “轰。”霁月朝天空扔了一样东西,随即,天空一阵炸开了,将整个天空染亮,咦,天上有字? 第一千零二章 一是一,二是二 第一千零二章 一是一,二是二 外面传来惊叫声,大家一股脑的冲出去,“天啊,这……这……” 天空中升起几个大字,新皇淫乱先皇后宫!罪恶滔天! 这几个大字在天空中熠熠生辉,久久不散,就这么悬挂在天上。 嗯,全京城的人都看到了!! 相信一夜之间,这消息就会传遍三国,成为最灸手可热的新闻事件。 所有人傻眼了,妈呀,什么人都能得罪,唯独不能得罪这位大小姐。 这么霹雳手段,谁都吃不消。 新皇整个人都崩溃了,完了,他的名声全毁了! “沐霁月,你是个疯子!” 他的心好痛,好想杀人,怎么办? 沐霁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却不在意,“所以不要来惹我,我不高兴,就让你更加不高兴。” 新皇快要吐血了,气极败坏的大吼大叫,“你眼里还有没有君王的存在?有没有半点皇室的荣誉感?有没有半点责任心?” 但凡把自己当成皇室的一份子,也不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 他名声不好,皇室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她的名声又能好? 他是真的不了解沐霁月,沐霁月确实不在乎名声,“皇室的荣誉感?责任心?你在杀光所有手足时,有没有想到呢?” “你……”新皇面红耳赤,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反正不会是羞。 霁月冷哼一声,淡淡的嘲讽道,“怎么?准备又赖到我头上?说我杀的?这也得有人信啊。” 她仰头看着天空,还是五彩斑斓的字闪闪发光,“我劝你一句,安安份份的待上几年,生几个儿子,别的就不要痴心妄想。” 扔下这句话,她甩袖而去。 留下无数风中凌乱的人,傻傻的目送她离开。 新皇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如纸,眼中的恨意快要溢出来了。 南宫寒熙全看在眼里,微微皱眉。 …… 南宫寒熙捧着热气腾腾的汤面,深吸了一口气,“霁月,你……” 他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 霁月挑了挑眉,笑吟吟的说道,“想说什么?” 南宫寒熙犹豫了一下,索性低下头猛吃面,吃完后,将碗往她手里一递,“这面好好吃,再来一碗。” 霁月嘴角轻扬,面有得色,“算你有眼光,我亲手煮的,当然好吃。” 她俏皮又可爱的笑容,让南宫寒熙神情恍惚,眼眶微红,那股子浮躁悄然远去。 这样就够了! “你煮的?我好有口福,谢谢你,霁月。” 霁月煮了几盘子素菜,划拉到他碗里,“吃吧,多吃点,最重要是身体。” 菜都堆成了小山,南宫寒熙心里暖暖的,她还是这样,没有变。 对在乎的人特别护短,非常关照。 “嗯嗯。” 南宫寒熙吃了三碗面,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擦了擦嘴巴,精神好了很多,“霁月,以后你不用那么辛苦,我会看着他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知肚明是指新皇。 对新皇都是不满的,但有些话不能说出来。 霁月微微点头,“你也要小心,那个人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们虽是表兄弟,但也结过怨! 南宫寒熙沉默了半响,“你说的很对,让他先生儿子。” 生了儿子,到时新皇就不重要了,随时能换掉。 但是,在他先下儿子之前,必须好好的活着,这是南宫寒熙的底线。 霁月百味俱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你对先皇忠心耿耿啊。” 先皇生的几个儿女,没有一个孝顺的,对他没有半点真心。 唯独这个外甥不一样,唯一真心的人。 真正是嘲讽,哎。 南宫寒熙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对我也有真心的时候。” 舅舅对霁月不地道,霁月对他没有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那些龙了公主们, 如此绝情,让他非常的惊讶。 霁月抓住了一点,“那是不是表示也有作戏的时候?”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敏感至此。 他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人都不在了,我只记住了他最好的一面。” 死亡是件很残酷的事,但是,有种很神奇的力量,那些坏的都会转变成好的点点滴滴。 好像带了滤镜,一切都是美好的。 霁月挑了挑眉,“你是个厚道的人。” 只记恩不记仇,没几个人能做到,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气氛正好,南宫寒熙想了想,“我去看过太皇太后了,她整个人的状况都不好了,眼神呆滞,好像精神出了些状况,你……能帮她看看吗?” 挣扎了半天,还是说出口了,他做不到坐视不管。 霁月微微摇头,他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 “她未必想让我去。” 太皇太后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性子也很极端。 南宫寒熙面有尴尬之色,“不会的,只要能治好她的病,她一定很乐意。” 这也有道理,霁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看看,但是,丑话先说在前面,我可不保证她能好起来,身体的病好治,心病难医。” 她太实诚了,一是一,二是二,不愿费那个心思掩饰。 就因为如此,南宫寒熙才很相信她,“好,你肯尽心我就很感激了,我的亲人不多,每一个都很重要,霁月,你也是我的亲人。” 沐霁月的心情有所触动,轻轻说道,“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宫寒熙面有悲伤之色,“但死去的人不能活过来了。” 沐霁月在心里轻轻叹息,硬梆梆的安慰道,“所以,更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的人更重要,你呀,悲春伤秋不适合你,打起精神来,看谁不顺眼就去揍一顿。”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嬉笑怒骂,挥洒自如,这才是恣意精彩的人生。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还是这么简单粗暴,“霁月,你真不会哄人。” 霁月一脸的无辜,“可你就适合这种啊。” “哼。”南宫寒熙傲娇极了。 霁月扯了扯他的衣服,笑着打趣,“嘻嘻,你瘦了好多,变丑了呢。” 南宫寒熙不乐意了,用力强调一点,“我一直很好看!” 第一千零三章 谁的主意 第一千零三章 谁的主意 “哪有?”霁月捏着他的脸,像揉面团般捏来捏去,手感很不错。 见她玩的不亦乐乎,南宫寒熙有些无语,她有时候还是很有童心的。 “霁月,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霁月漫不经心的问道。 南宫寒熙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在舅舅被害这件事上,你做了手脚吗?” 霁月的动作一顿,愣了一下,直接了当的否认,“没有,我再讨厌他也不会杀他,反正他活着对我没什么影响,怎么了?是谁说了什么?太皇太后?” 她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根据南宫寒熙的性格猜出来的。 以他护短的性子,别人说的都不会听进耳朵里,但是,他认可的人说话份量不一样。 南宫寒熙一颗悬在空中的心落到实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这么聪明,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就说嘛,霁月不是那种人。 霁月定定的盯着他看,神色莫测。“你相信太后的话?” 南宫寒熙心里一紧,拉住她的小手,紧张的解释。“要是信,我也不会问你了,我只是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就算三公主忽然发难,也不至于让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吧,那些暗卫呢?” 这才是让他最想不通的地方,有那么多人看着,却依旧让三公主刺杀成功了,想想就不可思议。 霁月神色不变,淡淡的道,“她的演技很不错。” 如果她猜的不错,那些暗卫恐怕也有些问题,至于谁掺了一脚,真心不好说。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他的不置可否。 南宫寒熙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不是你,我就放心了。” 霁月的神色很古怪,“我说不是,你就信了?” 南宫寒熙淡淡的说道,“你那么骄傲,不屑骗人。” 她做的事情会承认,但不是她做的,休想推到她身上。 霁月嘴角勾了勾,这个理由……她给一百零一分。 “好吧,你还算有点良心。” 南宫寒熙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就一点?” 霁月调皮的笑道,“太多了?那就半点吧。” 南宫寒熙哭笑不得,“沐霁月,你这调皮鬼……” 外面有动静,霁月侧耳一听,让外面的人进来。 一名宫人恭谨的行了一礼,“镇国公主,梅太妃在灵堂撞破了脑袋,皇上命你去给梅太妃诊治,务必要救活她。” 是新皇身边的小太监,长的眉清目秀。 撞破了脑袋?又闹什么?霁月一点兴趣都没有,“ 叫我去?我什么时候成了太医?各守其职,不要过界才是相处之道。” 给梅太妃看病?不好意思,没心情。 小太监一脸的为难,“镇国公主,您快去吧,皇上急的快发疯了,您有什么话直接跟皇上说。” “不去。”沐霁月断然拒绝,态度坚决。 小太监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世子,您帮着求求情,让先皇体体面面的走吧。”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沉,怒气冲冲的问道,“她闹的很不堪?” 就不能安份些吗? 整天闹腾,还嫌不够乱? 小太监很害怕,弱弱的说道,“拿头撞先皇的灵柩……” 话还没说完,南宫寒熙就像一道风般冲了出去。 霁月无声的叹息,还是这么冲动热诚的性子,在冰冷的皇室中,显得尤其珍贵。 这或许是三公主始终放不下他的原因之一吧。 哎,这样热血又单纯的性子,真心不适合玩政治。 她默默的跟了上去,实在有些不放心。 灵堂上,一片混乱,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叫的震天响,“让我死吧,我去追随先皇于地下,大家都放心了,你们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做鬼也不会放你们的。” 梅太妃满头是鲜血,却不让别人来包扎伤口,配上一身雪白的丧衣,看着触目惊心。 她闹腾半天了,一声声指责在场的大臣们。 大臣们的脸色很不好看,心中不快,但跟一个女人计较,有失温度,显得很小气似的。 而最该插手管的新皇,像个木头人般站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冷眼旁观,跟梅太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礼部尚书烦的不行,这种场合闹什么闹?死的可是她的男人,一点体面都不给。 “太妃,您不要胡闹。” 梅太妃拍着大腿,又是哭又是嚎,声势浩大。 “先皇啊,我们母子快被这些臣子逼死了,你后悔将权力下放给这些不忠不义的大臣吗?先皇,你知不知道我们母子有多艰难?他们逼死了仪儿,现在又轮到我了……” 她恨极了在场的人,一个个都不是东西,害死了她最心爱的女儿。 首辅微微蹙眉,沐庶人之死只是一根导火索,最大的矛盾是权力之争。 为了夺回权力,就这么赤搏上阵,嘴脸太难看了。 先皇还没有出殡呢,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 几个位卑的小官交换了一个视线,“几位大人,你们快想起办法吧,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妃去死。” “是啊,要是太妃也死了,大家就说不清楚了。” 人数不多,但是,口径一致的帮新皇母子说话。 果然,成了皇帝就是不一样,有人认正统,新皇眼神闪了闪,神色莫名。 “世人会认为,我们容不下孤儿寡母,几位大人,不如跟太妃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梅太妃还在要死要活,嚷的让人头疼,“我不想谈,我只想死。” 她还装腔作势,一副泼妇的架式。 几位大臣的脸色都不好看,这是威胁,是要挟! 一名小官弱弱的劝道,“首辅大人,大局为重啊,不如各让一步吧。” 次辅也不想这么闹下去,这脸丢的还不够吗?“各让一步?” 那小官小心翼翼的说道,“去掉镇国公主的封号,让她不要掺和朝政大事,最好是找个地方关起来,这样太妃的心也就安了。” “是啊,说白了,太妃是没有安全感,生怕镇国公主忽然发难,再说了,太妃是皇上的生母,比镇国公主重要多了。” 次辅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这是谁的意思?皇上,是您的?” 第一千零四章 快死的太后 第一千零四章 快死的太后 新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回答,眼神冰冷的可怕。 一道苍老的声音猛的响起,“是哀家的。”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被一群人搀扶着,缓缓走进来,走的很辛苦,每走一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众人怔住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摇摇晃晃的被扶过来,安置在椅子上,浑身无力,脸色苍白,但一双眼晴亮的出奇,精神莫名的亢奋。 “你们这些人怎么对得起哀家?怎么对得起先皇?” 仿佛被风一吹就倒的老妇人,气势汹汹,摆明了来者不善。 众人纷纷下跪,给她行礼。 但是,这话让大家有些接受不了。 刑部尚书的性子最直接,“不知这话从何说起?我们都遵照先皇的遗嘱,没有半点违背。” 太皇太后不理他,而是看向了首辅,“哀家问你,为什么让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站在最上面?” 首辅默了默,这是先皇的意思。” 若论野心勃勃,太皇太后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这辈子做梦都想成为所有人的主子,站在最高处,俯视芸芸众生。 但是,此时的太皇太后一脸的正气凛然,好像是正义的使者。 “放屁,哀家生的儿子,哀家最清楚,他向来看不起女人,怎么可能将她抬的这么高……” 她也是女人,至于做的这么绝吗? 再说了,她话里酸味太呛了。 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打转,却不能说出来。 首辅淡淡的劝道,“太皇太后,您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太皇太后的额头渗出细汗,一名宫女替她细细的擦拭,很是用心。 太皇太后却顾不上了,一脸的悲愤。“这朝堂阴盛阳衰,不是好兆头,这是要灭我沐氏啊。” 她情绪忽然很激动,眼眶泛红的看向那口棺木,泪如泉涌。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 没人敢上前,生怕沾惹上麻烦。 首辅却不能怕麻烦啊,温声哄道,“太皇太后,你身体不好,不如早早回去休息吧。” 这一大把年纪的人,何苦学梅太妃耍手段呢? 都不是安份的性子,哎。 后宫女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熬过来的,心性简单明媚的,根本活不下去。 太皇太后已经有些坐不住了,面色通红,半靠在宫女身上。 她忽然抽出一张明黄色的圣旨,“嫌哀家碍眼?哀家有明乾帝的遗诏,任何人敢乱政,哀家有处置权。” 她一拿出圣旨,众人纷分跪下了,包括新皇母子。 新皇眼上闪过一丝得色,果然她的话最管用。 太皇太后的辈分最高,说的话极有分量,比新皇还要有分量,用她来压人,是妥妥的。 “哀家命令你们,迅速将沐霁月烧死,以祭死去的先皇。” 众人惊呆了,这老太婆够狠毒的,连亲孙女都要烧死? 这么残忍的手段,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礼部尚书查看了太皇太后手里的圣旨,是真的,但是,不合理啊。 “太皇太后,这……” 不等他说完,太皇太后就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有抗旨者,杀。” 得,礼部尚书缩了回头,他还能怎么着? 一个英挺的年轻男子大步走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皇祖母,您这是干什么?您的身体不好,怎么跑出来了?我扶您回去。” 他一把扶起太皇太后,用力将她往外推。 太皇太后死活不肯走,拽住一个宫女的胳膊,“熙儿,皇祖母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在场的人都知道,太皇太后从来都不是个善良之辈。 南宫寒熙耐着性子劝道,“您年纪大了,安心荣养,至于朝政,自然由人处理,你的心神不能耗在这里。” 太皇太后拉着他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他,“熙儿,哀家疼不疼你?” 她的话太莫名其妙了,南宫寒熙愣了一下,“从小到大,您是最疼我的人。” 太皇太后的眼眶泛红,轻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是仪儿没有福气。” 她都有些站不稳了,半倚靠在宫女怀里。 南宫寒熙的眉头一皱,不是说好好的养病吗?何苦跳出来? “皇祖母,你病的很重,不能累着……” 太皇太后的精神一震,直勾勾的看着门口,“沐霁月,你过来。” 一身白衣的沐霁月落落大方的走过来,飘然若仙,亭亭玉立。 她打量了一眼,心里一紧,“你的脸色不对劲,服了违禁提神的药?” 这话让所有人炸开了锅,不是吧?那种药只是撑一时,但代价极大。 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皇祖母,您这是何苦呢?” 太皇太后的眼神都不对了,似是憎恨,又似厌烦。 “沐霁月,你不该生下来,更不该从冷宫出来。” 霁月神色不变,一脸的无所谓,“有病就好好养着,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安份,吃了这话,你可撑不了几天。”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霁月,你快帮帮她。” 沐霁月这一次没有刁难人,很干脆的倒出一颗碧色的药,“这是回神丹,有培固元气之功效,至于违禁的药就不要乱吃了,会死人的。“ 南宫寒熙亲自将药送到太皇太后嘴边,太皇太后犹豫了一下,这才张开嘴咽了下去。 刚一吃完,她就冷喝一声,“沐霁月,你是来讨债的吧?” 霁月烦死她了,“整天就胡思乱想,怪不得这病一直好不了。” 太皇太后脸上浮起一丝莫名的神色,冷不防扔了一颗炸弹出来,“可是,有人告诉哀家,你每年给哀家服用的药有问题。” 南宫寒熙的神情一僵,眉头皱了起来。 霁月神色淡然自若,没有一点异样,“什么问题?” 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不是解药,而是毒药,看上去好了一点,但实际上毒性更深,更没法清除,更容易上瘾,你用药控制了哀家,还给自己刷了好名声,心思好险恶。”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完全有这种可能性,大家看向沐霁月的眼神都变了。 沐霁月扔了一个高贵冷艳的冷笑过去,“编的像真的一样,既然那个人这么说,应该医术很高明呀,为什么不帮你解毒?” 第一千零五章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第一千零五章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她的神色微嘲,不屑至极。 太皇太后咬死她不放,满嘴都是理由,“你制的毒只有你能解,据说是十几种毒性很强的药材配制而成的,比例不能错,别人没办法破解,我记得你当年就是这么说的。” 听上去挺像一回事的,但是,霁月却笑了,“说句实话吧,要不是我的药吊着,你三年前就该死了,我延长了你两年的寿命,是你的救命恩人,不知好歹,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是皇室大部分人的常性,不足为奇。 太皇太后眼神闪了闪,“你向来能说会道,死人都能被你说活,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你讨厌我……” 霁月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的打断她,“你本来就很讨人厌,大家都不喜欢你,嫌你对权势太狂热了,连你亲生儿子都忌惮你,不是吗?” 太皇太后面沉如水,被气着了,“所以,你想害我?” 霁月呵呵一笑,“讨厌一个人就要去害?这就是你思维?看来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要是讨厌一个人,就直接无视掉,嗯,当然,他如果犯贱,我不介意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个性鲜明,爱恨分明,这就是沐霁月,坦然的说出了她的看法。 对宫庭,对太皇太后,她都不喜欢,但是,她不会擅自杀人。 太皇太后沉默了半响,眼神忽明忽暗。 “沐霁月,你过来,哀家想知道先皇临死前的事。” 霁月站着不动,摆出了防备的架式,“你找别人问吧,反正我说的,你一个字都不会信,何必浪费彼此之间的时间?” 她做的太明显了,让太皇太后很难堪,“不,哀家想听你怎么说。” 她既然想听,那沐霁月就如实说了,没有一点隐瞒,最后非常坦然的表示,可以找四位辅佐大臣求证。 几位辅佐大臣都在场,不吭声就表示默认了,大家都不傻。 但是,太皇太后很不满意,“就这样?” “还想怎么样?”沐霁月很奇怪的反问。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他就没有提过哀家?这不合常理。” 想靠这一点推翻先皇生前的遗嘱?霁月冷冷一笑,“可能在他心里,你无关紧要,帝王心深不可测,又是最会做戏的,我劝你不要猜。” 一个个都是戏子,真真假假难以分清。 所谓的母子情深,也只是一场笑话。 太皇太后的神情僵住了,脸色极为难看,“你……” 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软倒在椅子上。 这一忽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太皇太后。” 南宫寒熙大惊失色,冲了过去,“皇祖母。” 梅太妃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天啊,是中毒,快叫太医。” 众人定晴一看,可不是吗?吐出来的是黑血! 太皇太后抚着胸口,面如死灰,不甘心的瞪着沐霁月,有气无力的质问,“沐霁月,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毒药?” 众人一惊,镇国公主那药有问题? “毒药?”霁月挑了挑眉,神色不好。 所以说,不能做好人,心软要不得,会死人的。 太皇太后大声喘气,脸色越来越差,“你害的我们皇室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肯罢手?” 新皇也跳出来大声质问,“沐霁月,你害死了朕的妹妹,如今又害死太皇太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妹妹不是你亲自下令处死的吗?”沐霁月奇怪的反问,“你们祖孙一模一样,都喜欢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陷害别人。” 新皇的脸色很难堪,沐霁月,真是太可恨了! 太皇太后紧紧拽住南宫寒熙的胳膊,老泪纵横,“熙儿,哀家恐怕活不了……你不要难过,人生自古谁无死,只要你别忘了每年给哀家祭扫两次,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她头发苍白,脸上全是皱纹,苍老无比,让人很是不忍心。 南宫寒熙难过极了,“皇祖母,你不会死的。” 他一扭头,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急急的叫道,“霁月,你别闹了,快把解药拿出来。” 这话一出,沐霁月的脸色沉了下来,心底泛起一丝冰冷,血缘的力量果然无穷大。 明知太皇太后是什么样的人,但在危急关头,依旧毫不犹豫的相信了。 “你是相信她的话?” 南宫寒熙看着奄奄一息的太皇太后,心急如焚,“我知道你爱开玩笑,你已经惩罚过皇祖母了,她会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你快给她解毒吧。” 这是什么话?沐霁月的脸黑了,“南宫寒熙,你让我很失望。” 别人的看法她不在乎,但是,南宫寒熙的误解让她很心寒。 在这个皇室,只有他是她在意的人! 她对朋友唯一的要求,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她! 果然,是她太奢求了! 是她太天真了! 南宫寒熙心乱如麻,烦躁不已,完全没办法好好的思考。 “霁月,人命关天,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皇祖母吧,她年纪一大把了,没有几年好活。” 这话等于是在指责她,沐霁月板起俏脸,冷漠如雪,“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但是,当她看到沐霁月扭头就走时,不禁变了脸色,”沐霁月,你不许走,快给哀家解毒,哀家不跟你一般计较。“ 她这是吃定了沐霁月,既给沐霁月定了罪,又表现出大方的一面。 但是,沐霁月从来都不是一个按套路走的人,凭什么要配合他们? 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没有停下脚步。 太皇太后慌了手脚,计划不是这样的,沐霁月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不是应该急着帮她解毒以求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现在怎么办? 她拉着南宫寒熙的衣服,急出了一身冷汗,哀求的看着他。 在这个世上,只有南宫寒熙能让沐霁月改变主意吧。 南宫寒熙闭了闭眼,苦笑一声。 “你去哪里?霁月,你不要任性了。” 任性?霁月的心哇凉哇凉的,轻轻一声叹息,“南宫寒熙,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很了解我,现在看来是我傻,是我眼瞎。” 第一千零六章 割袍断义 第一千零六章 割袍断义 南宫寒熙的心神剧震,脸色惨白如纸,心如刀割,是他错了吗? 但是,太皇太后越来越弱的的气息,让他顾不上这些了。“霁月,你先将人救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 好歹先将太皇太后救了,只要她活着,就有洗白的机会。 太皇太后的胸口越来越疼,疼的无法呼吸,眼前一阵阵发黑,四肢冰冷。 她后悔了!不该用这一招的! 她不想死!快来救她! 沐霁月一双慧眼清冷极了,看着太皇太后的眼神没有一点感情,“一个存心想死的人,是怎么也救不了的。” 反正她是不会再出手的。 摔倒一次,那是意外。 但如果在同一个地方摔倒,那就是傻。 她不奉陪了! 南宫寒熙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当,伤害了沐霁月,不禁急的直跳脚,“霁月,霁月。” 太皇太后眼睁睁的看着沐霁月往外走去,急出了一身冷汗,挣扎着叫道,“拦下她,沐霁月,你别想畏罪潜逃,来人,将她拿下。” 霁月站着不动,几个丫环护在她身边,举着长剑,气势逼人。 一群宫庭侍卫挡在沐霁月面前,她神色冰冷,“挡我者,死。” 杀气腾腾的声音在室内回响,新皇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是先皇的灵堂!” 霁月忍不住嘲讽道,“你们都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忌讳?” 只许官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呵。 太皇太后虚弱的呼救声响起,“沐霁月,救我,救我……” 新皇眼神一闪,忽然打断道,“皇祖母,你不要怕,太医正在赶来,您千万坚持住,沐霁月既然出了手,就不会救你,皇祖母,有朕在,朕会救你的。” 他乱飘的视线,怎么看都不靠谱。 太皇太后深知他的为人,他是个靠不住了。 她额头全是汗珠,拼命推了推南宫寒熙。 “去,去求……她。” 她能感觉到力气在疯狂的流失,特别的难受,感觉到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 这种感觉,彻底崩溃了她的理智。 新皇却挡在面前,絮絮叨叨。 “皇祖母,她心硬如铁,不管不顾,不念亲情,这样的人不配姓沐,朕想将她的名字从皇室划去,你意下如何?朕想,你是不会反对的,对一个残害您的人,你可不能心软。” 他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发泄着一肚子的怨气。 众人不禁摇了摇头,没有半点帝王的度量,这让大家怎么敢放松的跟随他? 太皇太后快要撑不住了,汗如雨下,话都说不清楚了,“熙儿,霁月……” 南宫寒熙的心口一阵阵剧痛,仿佛刀割般疼的厉害。 “霁月,算我求你了,救救皇祖母吧,她就算千错万错,也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看在我的面子上……” 在这种时候,于情于理,都该放下私怨。 否则,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洗清毒杀太皇太后的罪名。 可是,沐霁月真的不稀罕啊,冷若冰霜的看着他,“你的面子在刚才用光了,已经不管用了。” 南宫寒熙打了个冷战,第一次看到了沐霁月的冰脸。 他心中涌起一股惊慌,她这是生他气了?“霁月。” 不会的,霁月是个大方的女孩子,她不会生气的! 沐霁月冷笑一声,“是谁给了你一再伤害我的底气?我想,应该是我,从今天起,我收回。” 她的话字字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她,脑袋一片空白,他拒绝去思考沐霁月的话。 气头上的话,谁会当真? “霁月,你不要耍小孩子的脾气,人命关天,先救人再说。” 他还在装糊涂?霁月抿了抿嘴,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自己作死,怪谁呢?反正我是不会救的。” 南宫寒熙又气又急又胆心,“霁月,你会落下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这非常不好……” 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落下话柄啊。 “我不在乎。”沐霁朋神色淡漠如雪。 首辅看在眼里,心神一震,她这是生了离意?她要走了? 南宫寒熙的感觉很不好,好像要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了,“可我在乎,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你就不能为了我退让一步吗?” 这只是一个拒绝接受现实的傻子,可沐霁月已经找不到容忍他的理由。 她已经不会无条件的包容他了。 “看来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我再说一遍,南宫寒熙,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也不是亲人,我不想跟高贵的你扯上任何关系。”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砸的南宫寒熙头晕眼花,她不是闹脾气?而是来真的? 不不,沐霁月不会那么残忍的! “霁月,你在说气话,我知道的,我可以道歉,你先救了人再说……” 对于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沐霁月懒的跟他多废话,“首辅大人。” 首辅站了出来,“臣在。” 沐霁月清朗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我走后,希望你能守住对先皇的承诺,不要心软,不要被所谓的忠君思想困住,你首先忠的是这个国,而不是这个无能昏庸的皇帝,你要为天佑国的百姓负责,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就是你最大的功绩,史书会记上一笔的。” 这是临别告诫,坦然至极。 首辅眼眶一热,谁说她冷酷无情?谁说她不讲理? 她明明心有大爱,对这个国家,对这片土地,对黎民百姓有着深沉的爱。 但,藏的太深,被大家忽视掉了。 这样的人,才有仁君的素质啊。 他深深的拜了下去,“请公主放心,老臣会谨记您的忠告。” 沐霁月没有躲闪,坦然的受了他一拜。 她的视线落在那个面有得色的新皇帝身上,不禁摇头,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哪是权臣的对手? 她纤细的手指向新皇,冷声喝道,“你,记住了,你若敢做祸国殃民的坏事,那么等着你的,将是我的宝剑。” 她长剑一挥,剑气过后,一个花瓶碎成无数片。 她冷若冰霜的盯着新皇,杀气腾腾的喝道,“这将是你的下场。” 第一千零七章 把自己作死掉了 第一千零七章 把自己作死掉了 新皇的颜面扫地,恼羞成怒,“沐霁月,你敢威胁我?” 他更坚定了要杀沐霁月的心思! 沐霁月一眼就看穿他的杀意,冷笑一声,“若你乱来,我不管身处何方,都会赶来诛杀你,在场的人都能作证,你好自为之吧。” 她收起长剑,洒脱自如,英气勃发。 新皇是绝不允许留下这个祸害的,否则他晚上睡觉都不安稳。“杀了她。” 侍卫们挥舞着刀剑冲过来,被几个丫环拦住。 沐霁月身形一闪,白光闪过,长剑对准新皇的脖子,新皇轻而易举被制住了,整个人都吓懵了。“啊啊啊。” 慌乱的尖叫声震耳欲聋,众臣子面面相视,茫然四顾,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都看着首辅,但首辅垂眉看着脚尖,像个无事人般。 这就是他的态度! 反正,已经注定没办法跟新皇好好相处了,那一开始就表明态度。 新皇的身体狂抖,面色惊恐万状,“不要杀我,不要。” 梅太妃脸色雪白,愤怒的尖叫,“沐霁月,你快放开我儿子,你不想活了?” 沐霁月二话不说,将长剑轻轻一送,新皇的脖子立马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流了下来。 这就是沐霁月的回答。 “啊。”新皇吓白了脸,又疼又害怕。“母后,你闭嘴,不要乱说话。” 梅太妃气的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什么了,这是她唯一的依靠,绝不能有失。 沐霁月冷哼一声,“你还是记不住教训,太贱了。” 新皇身体抖个不停,一副快中风的样子,“沐霁月,你不要杀我,不要。” 他可怜兮兮的哀求,全无帝王的尊严,这让臣子们很失望。 这样的帝王,真心没办法让人臣服。 沐霁月飞起一脚,将新皇踢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新皇脑袋撞在棺木上,发出一声巨响。 “轰隆隆。” 新皇头破血流,躺着不动,已经被吓傻了。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痴傻的他,“你也就这点本事,再有下次,就是脑袋了。” 她扔下这句话,堂而皇之的准备离开。 新皇打了个哆嗦,忽然猛的爬起来,危机感太急迫了。 沐霁月,必须死!否则他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表哥,你快拦住她,皇祖母还需要她救治。” 一道身影撞了过来,沐霁月朝后退了几步,不满的瞪着对面的南宫寒熙。 南宫寒熙忽然觉得她很陌生,眉眼太过清冷,“霁月……” 沐霁月挑了挑眉,冷冷的质问,“你想跟我为敌?”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白,用力摇头,“不,不是的,霁月,你不要这么偏激……” 沐霁月把玩着长剑,一双洁白纤细的手指灵活的翻飞,“你不是我的对手。” 南宫寒熙不禁急了,“霁月。” 沐霁月的语气冷漠至极,“想留下我,那拿出真本事吧。” 南宫寒熙的心冰冰冷冷的,她的语气太陌生,这是把他当成敌人了吗? 一想到,他心如刀绞,面无人色,“我不想跟你打架。” 沐霁月不耐烦的喝道,“那就别挡我的路。” 见她的神色不同往常,南宫寒熙的心情非常沉重,“霁月,凡事都能商量,皇祖母不能死。” “滚开。”沐霁月烦死他了,一剑挥过去。 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居然真的动手了! 这一剑生生的砍断了两人之间的情谊,也砍断了可能的未来。 沐霁月的长剑架在他脖子上,他一动不动,痴痴的看着她。 她的眉头紧皱,“举剑,我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随便杀一个没有抵抗的人。” 南宫寒熙的心神大震,面色惨白如纸,一时之间万念俱灰,“不杀?你难道真想杀我?好,我成全你,你杀了我吧。” “那就拿剑跟我打一场吧。”沐霁月可不屑杀这种放弃抵抗的人,那她成什么人了? 南宫寒熙面色凝重,眼眶泛红,“不,我永远不会拿剑对准你,死都不会。” “你……”沐霁月愣住了。 忽然,一道尖锐的叫声猛的响起,“熙儿,快。” 是太皇太后,她浑身颤栗,倒在地上抖个不停,眼见就要不行了。 新皇眼珠一转,挣扎着上前,“啊,皇祖母,不,皇祖母你不能死。” 南宫寒熙飞奔过去,惊怒交加,惶惶不安,“皇祖母。” 一片混乱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声。“宋医正来了,快快。” 人群分开一条路,宋医正飞跑过来,跑的满头大汗。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冲他直挥手,“宋医正,你快救太皇太后啊。” 他眼巴巴的看着宋医正奔过来,急切不已。 等宋医正奔到面前,顿时愣住了,“很遗憾,太皇太后已经……” 南宫寒熙一扭头才发现,太皇太后已经不动了,面如死灰,没有了气息。 一股悲痛涌上心头,南宫寒熙一口血喷了出来,“不!” 臣子们都涌了过去,沐霁月趁乱带着手下闪人了。 走在安静的路上,半秋特别的不甘心,“公主,我们就这么走了?” 沐霁月抿了抿嘴唇,神色淡然,“闹成这样,你还想留下来?” 半秋气的不轻,“我只是替您委屈,明明没杀太皇太后,却被人诬陷,您要是就这么走了,恐怕会被当成默认……” 太气人,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霁月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不在意。” “可是……”半秋的眉头紧皱。 霁月一点都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不想跟那些人接触,“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说了算。” 半冬也很不开心,“您还不如留下来收拾他们呢。” 霁月无语了,怎么收拾?又不能直接杀了,好歹要等上五年。 “在他们那些人身上,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太愚蠢了,我看着忍不住想弄死。” 一听这话,半秋有些想通了,“也是,看着就烦,还不如出去转转,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容身的地方。” “走吧。” 刚走到后门,沐霁月猛的回过头,盯着一个昏暗的角落,冷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是我。”一个紫色的身影施施然走了出来。 第一千零八章 我来拖住他 第一千零八章 我来拖住他 霁月挑了挑眉,“紫衣侯?你怎么在这里?” 紫衣侯清俊的眉眼上挑,神采飞扬,“我在等你。” 霁月对他是有戒心的,“等我?” 总感觉他会随时发难! 紫衣侯一眼就看出她的戒心,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面上不露,“你想知道太皇太后是怎么死的吗?” 霁月理所当然的说道,“自己作死呗。” 她又不傻,随便想想就猜出来。 主要是太皇太后的表现,让她生了疑心。 紫衣侯愣住了,“呃?” 霁月随意说了起来,“不就是自己事先吞了毒药吗?嫁祸给我,笃定我会顶不住大家的逼迫,不得不帮她解毒,顺便把困扰她多年的老毛病也除了,她既得了好名声,又顺利黑了我一把。” 她还是很了解太皇太后这个人的,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就那点心思,也就糊弄一下南宫寒熙。 一想到这,她的脸拉了下来,很不高兴。 不过,估计太皇太后还有后手,但不知怎么的,没用上。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太医迟迟不来,是不是有他的手笔? 他可不是普通人。 紫衣侯见她的脸色变来变去,心思转了几转,“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不走寻常路,不肯给她解,她硬生生的把自己坑了。” 他说的很轻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霁月默了默,心中越发的怀疑,却没有说出口,这已经不重要了。 “只能怪她自己。” 不够谨慎,不够小心,被人从中截胡了。 宫庭的尔虞我诈,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紫衣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问道,“那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挑唆的?” 霁月不怎么放在心上,随口回答,“不外乎那几个人,新皇,梅太妃,宫中的人。” 她的仇家结的太多,都有可能,不过,那又如何? 谁都拿她没办法,不是吗? 外面的世界很大,比皇宫好玩多了。 紫衣侯见她一副恨不得立马离开的样子,心底涌起一丝不痛快,“你别走了,跟我一起造反吧。” 站在霁月身边的几个丫环嘴角直抽,震惊的不行。 造反?不是吧? 就算他想造反,也不能将主子拉下水吧。 要知道,自家主子是姓沐的。 沐霁月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神情淡然,“不要,你一个人慢慢玩吧,我有自己的事情。” 造反有什么好玩的?要死很多人的! 紫衣侯虽然早就料到,但还是很失望,“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 霁月知道他身后的势力很庞大,但是,她真没这个心思。“不需要,谢谢。” 她的态度太冷漠了,紫衣侯犹豫了一下,“你……不赞成我的做法?” 她赞不赞成重要吗?他又不可能为她改变主意!霁月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想做就做,但这不是我的喜好。” “……”紫衣侯的嘴角抽了抽,这跟喜好有什么关系? 他也不是天生就喜欢造反的,好吗? 说白了,她不想掺和这事,沐霁月淡淡的说道,“不过,你以后要跟南宫寒熙对上了。” 南宫寒熙背后有永宁王府,还有皇室和宗室的力量,还有军中的势力,估计能打个平手。 紫衣侯眼中闪过一丝异采,“也只有他配当我的对手,沐霁月,你希望谁赢?” 这话问的很有意思,但是,霁月眼神都没有一点变化,笑容平静,“这是你们的事,我不关心,你们相爱相杀,我看热闹就行。” 像个不相关的人,坐等热闹,只围观不参与。 紫衣侯一直觉得她是个很奇怪的人,思维和想法跟普通人不一样。 “霁月,其实你骨子里是个很矛盾的人。” 既任性又放肆,无视礼教,但是,又是个少见的热血少女,心有大爱。 她不喜欢死人,但是,不介意偶尔杀个几个人。 她不希望束缚,不喜欢权势,但是,对权势和人心的掌控恰到好处。 霁月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但是,这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她! “是,懂得很多道理,但依旧做不了完人。” 看着如此坦然的少女,紫衣侯的心情非常的复杂,沉默了半响,忽然说道,“二年。” 霁月愣了愣,没听懂,“什么?” 紫衣侯深深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脸印在心里。“二年的时间足以尘埃落定了,希望到时,你能答应我的求婚。” 在这个世上,她是他唯一想娶的女人! 霁月有些囧,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无奈。“你很有自信嘛。” 紫衣侯当仁不认的表示,“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最适合你的伴侣。” 他能包容她的性子,也不介意她太过强大,这世上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霁月揉了揉眉心,他太理智了,感情又不是生意,关键是感情啊。 “适合和喜欢是两回事,为了想嫁人而嫁,没有什么意思。” 她有钱有武功,想走就走,天南地北任由她遨游,她并不定要结婚。 哪天她想结婚,一定是因为感情,而不是适合。 紫衣侯有些茫然,什么叫为了想嫁人而嫁?哪个女孩子不想嫁人? “我有信心能等到你的回应。” 他自信而又张扬,不再低调内敛,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气场。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嗯,继续努力吧,反正我是不会负责的。” 她已经摆明态度,如果他还执迷不悟,那她也没办法。 紫衣侯嘴角抽了抽,说的像渣男,不对,是渣女。 他把自己都雷坏了,都想到哪里去了? 他轻声叮嘱道,“不管去哪里,给我报个平安。” 霁月微微颌首,“尽量吧,各自珍重,大家都要好好的……” 各自幸福就好了!其他并不重要!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唤声,“沐霁月,沐霁月。” 霁月的脸色一变,是南宫寒熙的声音,他又想干什么? 她不想跟他打照面,挥了挥小手,“我走了。” 南宫寒熙没有拦她,而是深深的看着她,轻声催促道,“你赶紧走吧,我来拖住他。” 第一千零九章 情敌打架 第一千零九章 情敌打架 沐霁月朝发声处看了一眼,飞快的消失在黑夜中,远远的将呼唤声抛到脑后。 “沐霁月。”南宫寒熙四处张望,满面焦急,边走边找人。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道身影,他精神一震,冲了过去。 “紫衣侯,你看到沐霁月了吗?” 怎么就耽搁了一会儿,就找不着人了? 紫衣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漠如雪。 “看到了。” 南宫寒熙激动的叫了起来,“她在哪里?快告诉我。” 他想见霁月,想向她道歉。 他心里很不安,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他,尽快找到霁月,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 紫衣侯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南宫寒熙的脸色变了几变,“你……拜托了,紫衣侯,请您告诉我吧。” 他低声下气的哀求,全然没有世子的骄傲。 紫衣侯看他不顺眼,什么王府世子?伤害霁月就是不行! “她已经远走高飞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南宫寒熙的脸色刷的脸白了,又惊又怒,“不会的,她姓沐,她是天佑皇室的一份子。” 皇宫是她的家啊,她怎么可能不回家? 紫衣侯微微摇头,面露嘲讽之色,“笑话,皇室给过她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当然,你也是,枉费她把你当成朋友。” 他知道,沐霁月是个几乎封闭的人,没有什么盆友。 这几年,南宫寒熙跟她走的最近,是她最信任的人。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受到的伤害,他想想就心疼。 南宫寒熙又气又恼又担心,“这是我跟她的事,不劳你费心,告辞。” 他刚走了几步,一股掌风袭来,他回身接住,两掌在空中交会,对了一招。 “紫衣侯,你居然偷袭我!” 紫衣侯理直气壮的反问,“为什么不?” 他挥起手,又是一掌挥过去,两人又对了一掌,全凭内力相拼。 南宫寒熙的脸色大变,“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你真的是紫衣侯?” 对方的内力太强劲了,堪比江湖中的高手。 据他所知,紫衣侯是文臣吧,没见他展示过武功。 紫衣侯冷笑一声,“紫衣侯不能武功高强?不知你哪来的怪想法,看招。” 他挥出一个弧度,从刁钻的角度拍出一掌,南宫寒熙飞身而起,避开攻击,抽出长剑挥了过去。“你让开,我有急事,想较量的话,欢迎随时上门挑战。” 他急着找人,没心思在紫衣侯身上找答案。 紫衣侯拦住他的去路,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软剑挥过去。 “我现在就探探你的真本事。” 南宫寒熙不得不回身招架,你来我往,交手了几个回合,他忽然回过味来,“江随风,你是故意的。” 存心挡他的路,为什么? 是为了不让他找霁月? 紫衣侯早就想找他打一架了,憋了好久,“不错,我不会让你再伤害霁月。” 南宫寒熙心里暗惊,“我只是想让她把话说清楚,总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之了,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刚开始,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但冷静下来,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有很多破绽,但是,沐霁月已经走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不管如何,一定要查出真相。 她的名声不能就这么毁了! 紫衣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已经回过味来了? 不过,晚了!“你不是已经认定她下毒吗?” 南宫寒熙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不是跟紫衣侯说、 他心中的想法,不可能告诉一个对手。 他故意生硬的说道,“我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不等他说完,紫衣侯就硬梆梆的打断他的话,“得了吧,她根本不稀罕,也不想再见到你们这些虚伪自私的人。” 这些年她一直在外面飘泊,将皇上的私库都填满了。 但有了底气的先皇是怎么对她的? 不但不感激,还想除掉她! 想想就恶心的不行,那还是亲生父亲呢。 霁月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 生在皇家,就是她最大的不幸! 幸好,她想的开,又有本事,拍拍马屁闪人了。 要是留下来,总有一天会气死的。 南宫寒熙的手慢了下来,朝后退去,收起长剑,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跟你说了什么?” 还知道心虚?紫衣侯朝天翻了个白眼,“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龌蹉的地方,可见她有多厌恶你们了。” 南宫寒熙心里一慌,拼命摇头,“不会的,霁月不会厌恶我。” 紫衣侯收起软剑,满眼的嘲讽,“谁给了你这样的底气?就因为沐霁月对你的另眼相看?呵呵,她对我更好呢。” 这分明是刺激对方,南宫寒熙气的想骂人,“胡说八道,她才不会看上你,你有什么好的?老男人一个,不招年轻女孩子喜欢。” 其实,他是知道这两人暗中有交往的,但一直当不知道而已。 紫衣侯呵呵一笑,反唇相讥。 “那会看上你?你头脑发热,容易冲动,容易被人利用,谁会傻到喜欢你?” 南宫寒熙气的不行,“紫衣侯,你以下犯上了。” “那又如何?”紫衣侯一脸的倨傲。 南宫寒熙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将怒火压下去,“霁月答应过嫁我……” 紫衣侯一听这话,不禁乐了,“别开玩笑了,你唯一的机会被你毁了,所以你没戏了。” 南宫寒熙的眼眶红了,怒极生恨,一掌拍过去,“江随风。” 紫衣侯早有准备,立马迎敌,“恼羞成怒了?来啊,有本事就打的我闭嘴。” “混蛋。”两人又是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 看似不起眼的两部马车一前一后的行驶在暗夜中,又快又轻便。 马车内,五脏俱全,什么都有,就是一个移动的小屋子。 霁月靠在软榻上,盖着鹅黄色的锦被,眼睛微眯。 一股香气袭来,她睁开眼晴,半春将一碗鸡汤递过来,“公主,喝汤吧。” 霁月接了过来,嗅了嗅味道,“叫主子。” 第一千十章 闯边关 第一千十章 闯边关 嗯,味道很鲜美,好喝。 在外面要隐瞒身份,半春明白了,恭谨的应了,手上动作不停,又盛了一碗汤出来,将细细的面条下了进去。 自家主子喜欢吃细细的龙须面,拿来配鲜美的鸡汤是一绝。 “是,主子,这汤先喝着,再吃一碗鸡汤面,很养人的,您吃的饱饱的,再休息吧。” 霁月喝了一碗汤,一小碗面条,两只鸡腿才放下碗筷,“你们轮流值班,有什么事叫醒我。” “是。” 一路兼程,没有发生什么事,非常的平静。 但是,总有种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马车非常的舒服,霁月晚上都睡在马车里,吃的喝的都有,什么都不缺。 二个月后,就到了边关,边关的关卡很严格,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反复的检查。 一座巍峨的边关由二三十个士兵守着,慢慢检查着要出关的人群。 忽然,一队官兵骑马过来,跟守在边关的士兵说了一番话,气氛立马不一样了。 前面的马车都被拉到一边,细细的查看。 霁月扬了扬下巴,做了个手势,半秋立马窜了出去,找人打听。 “出了什么事?” 一名商人打扮的男人指着贴在城门上的图像,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一名将官扬声叫道,“缉拿钦犯沐霁月,都给我好好的查,一个都不许落下。“ 半秋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图像,画的不怎么像啊。 不过,她家主子什么时候变成了钦犯?岂有此理! 那商人忍不住问道,“沐霁月?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 中年将官冷冷的看过来,大家立马消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压低了声音,“哇,本是四公主,结果毒杀了太皇太后。” 上面都写着呢,好震惊,皇室向来是家丑不外扬的典范,这一回是怎么了? “不是吧,这么狠毒?” 半秋的脸色很难看,跑回马车,气的想骂人,“可恶,这是谁的意思?难道是首辅?” 要是让她查出是谁干的,非抽他一顿。 半春也很生气,“您对首辅那么关照,他怎么……” 沐霁月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个果子,慢慢的啃着。“未必是他。” 半秋最沉不住气,“那还能是谁?新皇?” 不是她看不起那个狗屁皇帝,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 霁月轻飘飘的说道,“他应该也做不到。” 半秋就弄不懂了,“那是谁?” 霁月的心思转了几转,在几个人的名字上划了一笔。 “不用理会,先过了边关再说。” “但是,这罪名不能这么扣着……”半秋全不能忍受这样的委屈。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先扣着吧,不着急。” “为什么?”这下子连半春也想不通了。 霁月将果核扔在垃圾箱里,淡淡的说道,“秦国国主应该更希望看到满身罪名的天佑公主。” 等她回来后,再收拾局面,不着急。 半秋皱着眉头,心里很不高兴,“我们小心点,应该查不到我们。” 霁月摆了摆手,“不不,你太小看秦国国主了。” 半秋默了默,憋的难受,“可是,我心里太难受了,明明不是您做的啊。” 她家主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那些人为什么不放过她呢? 霁月心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应对的方案,一点都不急,“放心吧,迟早会翻过来,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半秋一愣,这也是,只有别人吃亏的份。 说话之间,就轮到她们检查了。 “检查,检查。”士兵在外面嚷嚷。 霁月随手拿起面纱蒙住脸,使了一个眼色。 门帘拉开,几个士兵的视线扫了过来,盯着她们猛打量。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关?家里还有什么人?” 怎么都是女人?蒙着面纱的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气质,这仪态像是名门千金。 半春二话不说,递了一块令符过去。 对方的脸色一变,“不知是哪位大人?” 半春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免得惹祸上身。” 士兵犹豫了,朝那个将官扬了扬手,那将官快步走过来,眼神如电,盯着蒙着面纱的沐霁月。 沐霁月一双黑眸晶亮,却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度。 将官的心里有点不安,“可是,我们接到的命令,每一个进出关的人都要检查几遍……” 半春冷笑一声,“谁的命令?兵部刑大人?还是首辅大人?反正不会是新皇。” 她的口气很大,好像这些人都见过般。 将官的眼神闪了闪,越发的不安。 这话成功的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士兵好奇的问道,“呃?为什么?” 半春奇怪的咦了一声,“你们连这些都不知道?” 士兵越发的好奇,“我们远在边关,哪会知道朝事之事?快说说。” 将官阻止不及,只能听着那个丫环开口,“新皇亲妹刺杀先皇,而他自身杀了所有的手足,又有梅太妃在后宫兴风作浪,先皇临终前很不放心,设立了四大辅臣……” 将官不耐烦的打断道,“这些大家都知道。” 半春微微一笑,“新皇五年之内没有实权,而先皇临终前将四公主封为镇国公主,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吗?” 据她所知,这事没有传出来。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啊,还有这种事?” 半春的眉头一皱,轻轻一声叹息,“我就知道中间出了问题,新皇不需要一个镇国公主,辅臣们也不想要啊。” 镇国公主意味着什么,就算最底层的士兵都知道。 代表着滔天的权势,也代表着着分权! “他们还敢违背圣旨?” 半春冷哼一声,“哪有什么圣旨?当时只剩一口气,就连传位诏书也是口谕。” 有用的就遵守,没用的当没听到,那些人也是够够的。 众人秒懂,“怪不得呢。” 将官心中猜到了几分,神色紧张,“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说这话时,他一直盯着蒙面女子看,但,对方特别的平静,像不相关的人般,让他心里直打鼓。 半春嫣然一笑,“我是四公主身边的人啊。” 第一千十一章 闯关成功 第一千十一章 闯关成功 这话一出,对方吓了一跳,“什么?抓起来。” 那就是说,戴面纱的女子就是四公主?我的天啊。 半春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劝你不要,我家公主可是凤令的主人,随时都能将局面翻过来,她只是为了大局着想,暂时没有发作而已,惹火了她,她可不会再顾忌 了。” 将官犹豫了一下,“那又会如何?”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但是,他总不能当没看到吧。 半春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或许会换君王喽。” 她对那个新皇帝没有半点敬意,只有嫌恶。 她说的轻松,但如一颗炸弹在对方头顶炸开了,“……”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说吧,这是哪里的意思?” 将官下意识的看过去,是四公主?她身上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度让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刑部发出来的。” 霁月挑了挑眉,“刑部?这就奇怪了,刑部尚书跟新皇不对付,让人去查查。” 半春应了一声,“是。” 这对主仆自顾自的说话,直接忽视了旁边的人。 中年将官清咳一声,“公主殿下,不是我故意为难您,而是君命难为,还将殿下配合一下,我亲自送您回京。” 总不能让四公主离开天佑的地界,万一出什么事呢? 这个责任他背不起! 霁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回京?” 中年将官莫名的紧张,声音都轻了几分,“是,有什么误会早点说清楚,都是一家人……” 霁月淡淡的道,“要是不回呢?” 中年将官紧张的直咽口水,强作镇定,“上面有令,如果殿下硬要闯关,那就按……叛国罪处置。” 他艰难的吐出这句话,两个丫环立马炸开了,“什么?岂有其理?” 太无耻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霁月冷哼一声,小手一扬,“很好,成功的激起了我叛逆心,走,闯关。” 半秋立马抽出长剑,利落的飞出去,“是。” 后面马车内的半冬和半夏也冲了出来,迅速出手,她们都是顶尖的高手,立马将守卫们打的七零八落。 所幸,她们不杀人,只是伤了对方。 中年将官面有忧色,这全是顶尖级的高手啊。 他行了一礼,“殿下,万万不可,您可是天佑的公主。” 霁月端坐着不动,优雅而又从容,“挡我者,死。” 她的手微动,一道白光闪过,中年将官飞了出去,“啊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部马车从他身边过去,只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替我告诉新皇帝,我会送一份厚礼给他的,让他等着,哈哈哈。” 在她张扬的笑声中,马车顺利的通过关口,扬长而去。 中年将官倒是想追,但是,发现一边的马都伤了脚,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四公主深藏不露,一招就将他逼退了,这才真正的绝顶高手。 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怪不得引的新皇那么忌惮。 他身边的士兵急的直跳脚,“怎么办?” 中年将官抿了抿嘴,一脸的无奈,“还能怎么办?如实上报呗。”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件事背后肯定有新皇的影子。 可惜,再怎么折腾,也不是四公主的对手。 身边的士兵长长一声叹息,“没想到公主的身手这么好,怪不得让新皇这么忌惮。” 真不傻啊,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新皇的名声不好,又有人压着,自然是急了。 另一名士兵愁眉苦眼,只希望不要拖累到自家兄弟身上,“哎,这都什么事呀。” “你说,公主真的叛国?” 中年将官冷笑一声,神色莫名,“你见过大摇大摆闯关的叛国者吗?她图什么?” 她已经是镇国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须叛国? 士兵一头的雾水,摇头叹息,“真心弄不懂。” …… 几位辅政大臣带着先皇的棺木,陪着新皇回了京城,盛大的登基仪式后,就是先皇的下葬仪式。 将先皇风风光光的落葬后,大家都累的够呛,新皇也是累的不轻,比起别人,他更累。 因为,他要当孝子,每一个场合都离不开他。 这会儿,他累的只想躺下,却听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顿时气炸了。“你说什么?她闯关成功,去了秦国?” 属下头也不敢抬,“是。” 新皇气的满面通红,“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才避开刑部尚书的视线,做成了此事,结果…… 他的手下都这么没用,想想就生气。 都怪父皇,将凤令给了沐霁月,而他,却拿到了龙令,只能调动那一半暗卫,但有什么用? 有另一半暗卫盯着呢,这一部分的实力等于抵消掉了。 这些年搜罗的心腹也就这样,办大事不行啊。 他骂了半天,属下一声都不敢吭,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去,请永宁王世子过来。” 一个时辰后,南宫寒熙才姗姗来迟,脸色憔悴不堪,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衣服空空落落的。 新皇来不及寒暄,迫不及告诉的说道,“表哥,你总算来了,哎,你知不知道沐霁月去了秦国?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会不会勾结秦国来攻打我们天佑?” 霁月?南宫寒熙心神一阵恍惚,才二个月不见,却有如分离了二十年,心好累。 “勾结?” 新皇一脸的愤怒,大声嚷嚷,“对啊,她对朕怀恨在心,会引敌国来害朕。” 他越说越激动,但是,对方没有反应,只是直勾勾的看过来,眼神很古怪。 新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什么这么看着朕?” 南宫寒熙像白痴般看着他,神色淡漠,“她要杀你,轻而易举的事,不需要这么麻烦。” 以沐霁月的身手,和用毒的本事,可以轻易弄死一个人,还能不让人发觉。 这是神马鬼话?新皇气炸了,“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非常的愤怒,同时,也很害怕,只因为是实话啊。 沐霁月,确实有这个本事。 南宫寒熙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实情,你还活着,是她嫌你不够分量,不配她出手。” 第一千十二章 吃的苦中苦 第一千十二章 吃的苦中苦 他很想念她,想的发疯! 他很后悔,不该那么说她的! 她那么骄傲的人,做了就会认,可他居然…… 一想到自己让霁月受了委屈,他就难受的不行。 新皇的脸色很难看,还要强颜欢笑,“……表哥,先不说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人抓回来……” 放她在外面,太让他不安了,她随时都可能杀回来。 南宫寒熙的脸色沉了下来,“抓回来?” 室内的温度低了几度,新皇强忍着怒火,“是请回来,她身有反骨,朕怕她会做出对天佑不利的事情,还请表哥帮帮朕。” 南宫寒熙断然否认,“她不是那种人。” 新皇郁闷的不行,这个表哥跟他从来不对盘,从小到大都这样。 “你能担保吗?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朕得罪了她,她迟早会报复的,朕身系天下臣民的性命,绝不能有事。” 说白了,就是怕死! 他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把先皇都抬了出来,南宫寒熙心里一动,“行了,那我就走一趟。” 如今国内局势安稳,他不如去找霁月赔罪。 新皇喜形于色,就知道搬出父皇有用,“多谢表哥,父皇在天有灵会很安慰的。” 这话南宫寒熙不爱听,“这种话说多了就伤感情,虽然,我们之间也没有多少感情。” 说的这么绝,新皇的脸都黑了,“表哥,在朕心里,您是最值得朕信赖的人,我们可是兄弟。” 他频频示好,百般的想拉进两人的关系,但是,南宫寒熙油盐不进,相当的讨厌。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敢当你的兄弟,我还想活着。” “……”新皇整个人都不好了,有这么打脸的吗? 他真想将南宫寒熙拖出去砍了,但是,不行啊。 “朕知道你对那事耿耿于怀,但是,朕实在没办法,若朕不杀他们,就活不下去……” 他极力为自己开脱,还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 但是,说这些都是徒劳的,南宫寒熙已经在心里给他定罪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草草的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新皇在后面急的大叫,“你什么时候走?朕希望你越快越好,免得她在外面闯出不可收拾的大祸。” 只有南宫寒熙有这个本事,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 南宫寒熙头也不回,冷冷的扔了一句话,“她不是你。” 新皇眼睁睁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气的砸了一个杯子,“可恶,不识抬举的东西。” 余先生从屏风后转出来,轻声劝道,“皇上息怒,区区一个永宁王世子,不足为患,有他在,能抗衡四大辅臣。”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新皇心里憋屈啊。“要不是他还有用,朕早就……” 他从小就嫉妒南宫寒熙,明明不是皇子,却得到了比皇子更多的圣宠。 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他将南宫寒熙视为眼中钉,但是,现在更用得上他的时候,暂且等等。 等哪天没用了,再利落的处置了他! 余先生其实是很喜欢南宫寒熙的,有本事,而且忠心好用啊。 最起码不用担心他会叛变! 所以,他有心将另一个女儿嫁给南宫世子,但又怕引起皇上的忌惮。 皇上自己没本事,却最是嫉妒贤能,心眼小容不得人。 但也正是这性子,他也有机会走到皇上身边,成为皇上最信任的人。 他轻声细语的劝道,“皇上,不可意气用事,凡事以大局为重,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皇上狠狠的磨牙,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都是至尊了,还得忍着。 他恶狠狠的低吼,“总有一天,朕要将那些碍眼的人都弄死。” 那也得有那个本事啊,现在四大辅政大臣风头正劲,硬是将新皇压的死死的。 但是,为了利益,必须将头顶的四座大山移开。 这也是余先生的利益所在,“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新皇这下子高兴了,总算还有个忠心的,“幸好朕身边还有你,余先生,你好好的帮着朕,朕会给你外孙一个好出身的。” 余先生愣了一下,“外孙?” 回京城的第二天,皇上就召他的大女儿进宫了,听说已经被宠幸过了,被封为余妃。 这一点,让他非常的头疼,何至于急在一时? 现在是孝期,大家都盯着新皇的一举一动呢,新皇自己却不在意,行事随心所欲。 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没什么好名声了。 新皇笑容满面的说道,“朕和余妃的儿子,不就是你的外孙吗?放心,朕的第一个儿子肯定出自余妃的肚子。” 余先生心里一动,喜笑颜开,深深的拜下去,“多谢皇上恩典,老臣代小女谢过了。” 他倒是想捧外孙上位的,这个新皇太难掌控了,想一出是一出的,常常让人无法招架,每天都在为他收拾烂摊子。 见他如此诚心,新皇很得意,觉得自己的驭下水准提高了,“起来吧。” 余先生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皇上,那个……” 新皇的眉头一皱,“有话就直说,我们又不是外人。” 余先生挣扎了半响,“谢皇上,孝期内不可……闹出孩子……” 孝期子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成不了大业的。 为了将来着想,他也不想让这个名声落在自己外孙头上。 但是,皇上的反应太奇葩了,漫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大不了将孩子的出生日子修改一下,朕是皇帝,这等小事还不能做主?” 他太任性了,完全忽视掉了前朝大臣和宗室的力量。 反正,他总有一天能当家作主,到时再改日子也不迟。 余先生愣了一下,百味俱杂,心情非常的复杂。 他怎么忘了这位主子是肆无忌惮的性子? 根本不会在意规矩,否则也干不出杀兄灭弟的事情。 但是,这影响太不好了,能糊弄自己,却骗不了世人的眼晴。 那些大臣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正想说什么,一道通禀声响起,“太妃驾到。” 主仆俩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相视一眼。 第一千十三章 母子走样的亲情 第一千十三章 母子走样的亲情 梅太妃带着一群宫女进来了,左呼右拥,排场很大。 她虽然没有太后之名,但有太后之实,后宫都归她管了。 但是,显然皇上不怎么乐意看到她,“母妃,您怎么来了?” 没办法,他娘的手伸的太长了,总要管他的事。 而他已经是帝王,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想被管东管西,连吃什么菜式都需要他娘做主。 梅太妃这些年被幽禁,心性大变,一心想扬眉吐气,将以前失去的补回来。 以前失去自由,被人践踏受苦,是因为没有权利。 如今成了太妃,她当然要将权利紧紧握住。 “哀家不能来?” 这话说的不对味,新皇的脸色拉了下来,“有什么事直说吧,朕很忙的。” 连他的一日三餐都要管,更不要说他的衣食住手都想插一手。 她想牢牢控制住自己的皇帝儿子,但是,却激起了新皇的不快。 梅太妃感觉很委屈,她一心为了他着想,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太不有良心了! “皇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都说是以前了,新皇很不耐烦的说道,“母妃,朕现在是皇帝,是天下人的共主,不是以前处处被人欺凌的傻瓜了。” 虽是他的生母,但他才是皇帝,一言九鼎的皇帝。 梅太妃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辛苦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他吗? 但她知道儿子冷酷无情的本性,不敢多逼。 “你……余先生,令爱进宫后就得了皇上的宠爱,这可不合规矩,你怎么不多劝劝?” 她将矛头对准了角落里的余先生,冷嘲热讽,还隐隐有威胁。 余先生有苦难言,你们母子俩斗法,却把他拉了进来,真是让他头疼。 这对母子都是浑人,有理说不清的那种。 可能是过去太憋屈了,一朝翻身,就迫不及待的抓紧权势,恨不得将所有人跪倒在他们脚下。 他心思转了几转,“太妃说的对,不过,后宫如今归太妃掌管,臣不过是个外臣,这手万万不敢伸向后宫。” 他这话很得体,不动声色的捧了太妃一把,并表明了自己不愿插手的态度。 梅太妃很满意他的回答,“你倒是机灵,放心,本太后不会亏待你女儿的,只要她乖巧听话。” “是。”余先生垂下头,掩去眼中的不耐烦。 这太妃不是聪明人,跟儿媳妇较什么劲? 梅太妃动了动嘴唇,不知想说些什么,却咽了回去,“余先生,你先下去吧。” 这是让他回避了,余先生下意识的看向新皇,新皇冲他微微颌首,他这才行了一礼,“是。” 他安份的退了回去,没有半点耽搁。 他的态度让新皇很满意,这才是懂礼的人,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新皇扶梅太妃坐下,亲自捧了一杯茶递给梅太妃,“人走了,你想说什么?” 梅太妃啜了一口,终于舒心的吁了一口气,“哀家有两个远房亲戚,长的如花似玉,哀家已经召她们入宫伴驾,你见见吧。” 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娇羞无限的福了福身体,身段妖娆,面容绝美。 新皇看的眼晴都直了,梅太妃心中暗喜,“如花,如玉,见见你们的表哥。” “见过表哥。”两个少女一左一右,娇声见礼。 新皇亲自上前扶住她们,左看看,右看看,都是水当当的大美人啊,也不知从哪里淘换出来的。 他忍不住摸了摸细滑的小手,手感真好。“母妃,朕怎么知道还有这么两个表妹?” 表妹?这话谁信? 梅太妃知道儿子的性子,喜好美色,爱享受。“一表三千里,远着呢,不过这两个都是可靠的,你看看给什么位份吧。” 新皇想了想,不过是两个女人,收就收了,影响不了大局。 “如花表妹就赐为如嫔,如玉表妹嘛,就玉嫔吧。” 一上来就封了两个嫔,还挺大方的。 两女子含羞行礼,“谢皇上。” “还是你懂事。”梅太妃喜笑颜开,总算在儿子身边安了两个女人。“对了,快看看哀家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她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献宝般送到儿子面前。 新皇瞥了一眼,“这是什么?” 梅太妃打开盒子,露出一支形状完美的灵芝,“下面呈上来的千年灵芝,有延寿益年的功效,哀家舍不得用,给你吧。” 她存心想拉进跟儿子的关系,大出血了,又是送女人,又是送灵芝的。 新皇的眼晴一亮,眉飞色舞蹈,果然是好东西,“还是母妃最疼朕。” 千年灵芝还是解毒的圣品,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东西。 虽然整个太医院都围着他打转,给他做了全身检查,也制了好多解毒丸给他喝,但是,他总觉得身体不舒服。 总怀疑沐霁月在他身上下的毒未清! 梅太妃慈爱的看着儿子,笑的很温柔,“哀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疼你还能疼谁?” 她转头叮嘱道,“来人,将灵芝收拾一下,炖碗灵芝汤上来。” “是。”宫人立马将东西拿下去。 梅太妃拉着儿子的手,温声细语的说话。 “皇儿,你这些天熬的眼晴都红了,可怜见的,瘦成这样,该好好的补一补。”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是皇帝,她的尊荣都系在他身上,自然盼着儿子孝顺她。 新皇又不傻,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得了她的好东西,当然要给几个笑脸。 “母妃也瘦了,我们母子都好好补补。” 梅太妃费了那么大劲的,才得了儿子的笑脸,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你这一片心意,哀家就高兴了。” 母子俩难得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宫人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两个蓝底白花的玉碗,特别精致。 宫人喝了两口试毒,过了一会儿,太妃才亲自端起一碗,送到儿子面前,殷勤的劝道,“快喝吧,热的好喝。” 新皇喝了一口,味道甘甜,回味无穷,“母妃,您也喝。” 梅太妃见他喝的香甜,非常的高兴,“这味道很不错,皇儿,你多喝几口。” 第一千十四章 新皇中招 第一千十四章 新皇中招 新皇一想到身体就能恢复如常,又能蹦又能跳,心情大好,“谢母妃关爱,母妃也要身体安康,不要让儿子担心。” “好好。”梅太妃特别的欣慰,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忽然,新皇浑身僵硬,发现自己动不了,大惊失色,“啊。” 梅太妃吓了一跳,手中的碗摔在地上,上前惊问,“皇儿,你怎么了?” 新皇吓的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居然动不了? 他只能瞪眼晴,神情僵硬,“你滚开。” 梅太妃傻眼了,什么情况?“皇儿。” 新皇心中慌作一团,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他怎么会这么倒霉? 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个扫把星,跟她沾边的人都死了。 “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梅太妃见他坐姿奇怪,神情更古怪,不禁急坏了,“就是灵芝汤啊,怎么了?啊。” 她刚想凑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脚动不了,重重的摔倒在地。 漫无边际的恐慌涌上皇帝的心头,“叫太医,快叫太医。” 宫中一片混乱,几位重臣闻讯赶来,只看到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转。 像是大难临头般,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快步闯了进去,只见新皇硬梆梆的躺在床上,眼神慌乱至极,像濒临死亡的鱼。 好多太医围在床边,忙乱不已,全场乱糟糟的。 吴阁老随手抓住一个太医,“什么情况?” 那太医匆匆行了一礼,面色惶恐,“新皇应该中了八里香。” 吴阁老愣了一下,“八里香?那是什么?” 太医眉头紧皱,苦笑一声,“八里香本是上佳的补药,但是,配合灵芝水,就是一味剧毒,会造成四肢麻痹,不能动弹。” 众臣愣住了,还有这样的毒? 大家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色,其实这样挺好的,最起码不会折腾了。 他们受够了新皇的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跟新皇说什么都没用,他只让大家照他的命令行事,也不管先皇的遗嘱。 短短几个月,他就在朝堂上发作了好几次,虽然没有成功翻盘,但把大家累的够呛。 吴阁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装的无比紧张,“那想办法解毒吧。” 太好了,新皇终于可以消停了。 真是受够了他的折腾劲,无论什么事情到了他面前,都会变的不可收拾。 最好是这么躺上一辈子,大家都清静了。 太医战战兢兢地,愁的不行,“臣解不了。” 其实,有一句话他不敢说出来,八里香虽然是很少见的毒,但若没有药引是不会发作的。 药引早就埋在新皇体内,只等八里香催毒了。 那幕后之人能对新皇下手,可见其手段有多高明了。 他们这些太医哪是人家的对手? 忽然响起新皇失控到了极点的怒吼声,“解不了?” 他情绪激动极了,但是,却没办发泄,连坐起来都坐不到。 他感觉到了有心无力的绝望和难堪! 怎么会这样? 他是帝王啊,应该是受老天爷庇护的天之子! 几个太医面面相视,神情紧张不安。 新皇恶狠狠的瞪着宋医正,“你是宋正,你来说。” 他话里的戾气让宋医正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需要药引,南海的避毒珠,还有……” 避毒珠是绝世珍宝,得到此物不仅能百毒不侵,还能解百毒。 据说,那宝物在秦国的皇宫中,也不知是真是假。 新皇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阴森森的问道,“还有什么?” 宋医正一脸的为难,“还有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必须是自愿的,必须是健康的。”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新皇将手足都杀了,父亲妹妹都死了,生母跟他中了一样的毒,谁来献这心头血? 又,谁会愿意? 最无情帝王家! 这或许是报应!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浮起这个念头。 新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是谁这么毒?“如果解不了毒,会有什么后果?” 宋医正支支吾吾,不肯多说什么,但是,在新皇一再的威逼下,他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辈子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像个活死人。” 新皇脸上的血色全失,嘴唇直哆嗦,眼晴充血。 他身边的大太监于公公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脚都不能动?” 哪有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皇帝? 连做吉祥物的资格都没有了! 宋医正不敢抬头,弱弱的应了一声,“是。” “这可如何是好?”于公公的眼眶通红,眼泪都下来了,“还请宋医正救救皇上。” 宋医正何尝不想救,但是,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更何况,他心里隐隐有一个怀疑对象,却不敢提。 这手段,这份狠辣,这份超凡脱俗的本事,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那就是镇国公主,沐霁月! 她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依旧流转着她的传说! 众臣们相视一眼,眼中隐隐有轻松之色,但个个愁眉苦脸,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哎,国之大不幸啊。” 太好了,这新皇再也不能蹦达了。 不是他们不顾君臣之道,而是他做的太过份了。 不念君恩,不顾父恩,在孝期鬼混,行事乖张,没有半点为人子,为人君的体统。 还喜欢乱插手朝政,总是摆出一副我是君王,你们必须听我的,否则就砍头的架式。 这样的君王,谁会喜欢? 但嘴上说的无比动听,“不管如何,都不能放弃,想尽办法救治皇上。” “是。” 新皇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刚刚当成皇帝,刚想享受君临天下的滋味,却成了废物,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他大发雷霆,不停的威逼太医给他治病,还威胁要砍太医院所有人的脑袋。 他越是这样,太医越害怕,越不敢说什么。 宋医正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劝道,“皇上,您不能乱发脾气,对您的身体不好。” 新皇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面色狰狞,很是吓人,“马上治好朕,否则你们都去死。” 他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除了威胁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千十五章 好生养病吧 第一千十五章 好生养病吧 太医惶恐的劝道,“皇上息怒。” 他越劝,新皇心中的挫败越浓,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为什么会这样? “朕马上要起身!” 他拼命摆动身体,但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起不来。 他痛苦而又绝望,好想杀人! 是谁这么恨他?是谁? 见他脸色怨毒,大家都不敢靠近,大太监小心翼翼的上前服侍,“皇上。” 新皇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阴冷的开口,“梅太妃人呢?” 他冷冷的语气,一股子的怨恨。 显然,是记恨上了亲妈! 只有他负别人,岂容别人负他。 众人心里一寒,越发的小心。 太监战战兢兢地的禀道,“她也中招了,跟您一样躺在床上。” 新皇怨恨难消,“蠢货,整天不着调,害人害已,她就不配当太妃,传朕的旨意,将她贬为太嫔。” 总要有一个人来承受他的怨气! 大太监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皇上,这可不妥,太妃是您的亲生母亲。” 新皇冷若冰霜,不耐烦的吼道,“要是真心疼朕,又怎么会害的朕如此狼狈?这样的母亲,朕消受不起。” 要不是那个蠢货,他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皇上,您……”大太监纠结的要命,要是皇上哪天后悔了,那他该怎么办? 毕竟是亲母子,哪来的隔夜仇?但夹在中间的人就苦逼了! 新皇心中有一股恨意,憋的难受,“快去。” “是。” 臣子们不吭声,只当没听到,谁都不想掺和进去。 新皇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一群混蛋,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都很开心吧? “江阁老,你觉得这是谁的手笔?谁这么恨朕?” 江阁老拱了拱手,一脸的为难,“微臣不知。” 恨他的人太多了,好吗?根本数不过来! 他做的那些事天怒人怨,拉足了仇恨值! 新皇何尝不知道别人恨他,但是,他不在乎,他只要开心就好。 只是,他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多。” 他阴恻恻的眼神看着众人,露出怀疑之色。 江阁老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臣会尽力查的。” 新皇挑了挑眉,冷冷的发问,“不会是在场诸位的手笔吧。” 众人齐齐跪了下去,不约而同的说道,“臣等不敢。” 君臣相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 新皇盯着每一张脸看,似乎要查出真凶。 “是吗?” 这些人经常跟他接触,也是最有手段的一伙人,最值得怀疑。 首辅实在没办法,忍不住叹息,“老臣愿意对天发誓,若是老臣做的,愿天打雷劈。” 被逼到这一步,最后一点君臣情份都耗光了。 就算将来有什么变故,他也不会冲在最前面了。 新皇很满意,算他还识相,“好,你们呢?” 他将目光落在别人身上,闪烁着阴寒的光芒。 谁敢不发誓,那就是凶手,休怪他不客气了。 众人面面相视,脸色都不好看,“臣也敢发誓……” 都是朝中重臣,被逼着发誓,自然心中恼怒至极。 本对新皇有怨言,如今更是彻底死心了。 有这样的君王,还不如另立新君呢。 这些人都是人精,心中再不快,脸上不露,一副义胆忠肝的模样。 新皇很满意,果然还是怕他的! 他这是故意震慑大家呢,生怕压不住这些臣子,却全然不知他的行为已经让臣子们离心离德了。 “看来是朕多心了,朕有这样的敌人,连生命都没法保证,你们做臣子的难道不该做些什么?” 首辅无声的叹息,恨不得让他闭嘴,“皇上,您还是安心养病吧,大事小事我们都会处理的。” 他故意曲解皇上的话,大家纷纷响应,“是,皇上请放心吧,政事不会受影响,只是,太妃倒下了,这后宫恐怕无人主持。” 又坏又愚蠢又没有半点仁爱之心,这样的君王注定会被抛弃。 新皇气红了脸,“这就是你们的忠心?” 他中了毒,看谁都像坏人,心中的忌惮越深。 首辅淡淡的问道,“那皇上要什么?” 新皇最恨老臣们端着架子,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朕要彻查,宫里宫外都要查,查出那个躲在背后的人,先从百官开始查起,宁错杀一万,也不可放过一个。”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这分明是排除异已吧,真照他说的做,估计好多人都要死。 在场的人也要被拖进去,说不定保不住性命。 刑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皇上,这可不好……” 先前皇上摆了他一道,找下面的人发缉拿镇国公主的通告,他至今都不痛快。 皇上就没干过一件靠谱的事! 新皇勃然大怒,“闭嘴,朕才是皇帝,只要有一点嫌疑,就大开杀戒,朕要那个人知道,只要他一天不出现,无辜的人就会因他而死去,朕倒要看看他的良心过能安吗?” 众臣子震惊的面面相视,这是疯了吗? 首辅对他失望到了极点,“皇上,这天下是你的,这百姓也是你的,您若不怜惜,谁会在乎?” 新皇狂妄的怒吼,“既然是朕的,朕让他们生就生,让他们死就死,谁敢有半句怨言,就是不忠不仁,罪该万死。” 所有人惊呆了,这逻辑真是可怕。 在他眼里,别人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这样的皇帝,真心要不得。 首辅的忍耐到了极点,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臣不同意。” 他第一次站出来,直接否决新皇的话。 其他人纷纷附议,“首辅,你这是要跟朕作对?” “臣也不同意。” “臣也是。” 看着面无表情的臣子们,新皇浑身发冷,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你们想造反……” 首辅不等他说完,直接拱了拱手,“臣等受先皇嘱托,帮助皇上处理政事,您安心休养,什么都不要管,臣等会打理妥当。” 得,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将皇上关起来,不要让他再发声,美其名是养病。 次辅立马跟进,“是,皇上您的身体最要紧。” 第一千十六章 送出龙令 第一千十六章 送出龙令 谁都不想陪他玩了,心累! 本想给新皇一点颜面,但他自己不要啊。 新皇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怒气冲冲的喝道。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好,很好,来人啊,将这些老不死的都拖下去关起来……” 暗卫们面面相视,纠结的不行,先皇的命令不是这样的。 首辅当机立断的开口,“皇上病糊涂了,从即日起,正乾宫派人把守,除了太医外,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是。” 首辅神情清冷,威严极了,“你们好好保护皇上,不得再有半点闪失。” “是。”暗卫们连忙应了,他们之间已经失误了一次。 首辅轻描淡写的就将事情抚平了,最后拱了拱手。 “皇上,您好好的养着,不要再任性了,如果保不住性命,一切都是浮云。” 这话如针般刺进新皇的心中,不错,没有了性命,全是废话。 趁他闪神之际,首辅恭身后退,“臣等告退。” 大家跟在他后面,哗拉拉的离开了,只剩下几名太医。 新皇慢三拍的反应过来,气的胸口都快炸开了,“统统去死。” …… 众臣走在皇宫的小路上,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 总算不用应付皇帝了! 刑部尚书忍不住说了一句,“首辅大人,早该这样了……” 就不该对新皇有好脸色! 首辅轻悠悠的打断他的话,“我们是为了皇上身体着想。” 他的话滴水不漏,刑部尚书眼晴一凝,姜还是老的辣! “对对,就是嘛。” 吴阁老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问道,“首辅大人,你觉得这次的事是谁干的?” 他忍不住想夸一句,干的漂亮! 首辅还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他最近惹了谁?” 吴阁老低头想了半天,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数不过来。 刑部尚书心里一动,试探的问道,“镇国公主?” 镇国公主的手段很逆天,而且没有她不敢干的事。 一听到这名字,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神色异样。 首辅轻轻一声叹息,“除了她,还能是谁?” 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 刑部尚书有种莫名的解气,“好厉害的本事,远在千里之外,还能给新皇下毒。” 他是受够了窝囊气,烦的要命。 首辅面露惆怅之色,“对那位来说,只是小事。” 若是皇子,该有多好啊。 “小事?”刑部尚书挑了挑眉,可不是小事嘛。 她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下毒下的顺溜。 “她去秦国不知有何要事?” “这个谁知道?”首辅微微摇头,说不定真的去玩,谁都说不好。 而皇上暴跳如雷,不间断的骂了两个小时。 “可恨至极,一群混账东西,来人,去把紫衣侯叫来。” 大太监一脸的苦逼,“皇上,奴婢出不去啊。” 皇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想办法,这是皇宫,是我们的地盘。” “是是。” 深夜,一身紫衣的男子出现在皇帝的寝宫,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让人眼前一亮。 他恭谨的行了一礼,“皇上,不知有什么事找臣?” 皇上如看到救星般,精神一震,“紫衣侯,你一定要帮我。” 他如今行动不便,需要有个人帮他。 而紫衣侯是最合适的人选,既不结党营私,跟那帮老头子没有什么交情,又有能力和手段。 先皇曾夸他是能臣! 而且紫衣侯如今不受重用,成了边缘人物,心中肯定有怨气的! 为了跟他拉进关系,新皇一口一声你我,不用朕了。 紫衣侯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怎么记得你很讨厌我?” 二皇子时期就跟他合不来,多次招揽他都不得,心中恨的不行。 但是,情势比人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新皇笑容满面的说道,“都是误会,如今说开就好了,紫衣侯,先皇待你可不薄。” 又是拿先皇拉出来说事,自己没有一点本事,让人怎么服气? 紫衣侯心中不屑,面上不露,为难的蹙了蹙眉,“先皇最后贬了我。” 新皇没想到他这么实诚,反而坚定了用他的心意,“那是他老人家想将栋梁之材留给我,先皇的一片苦心,我都明白。” “……”紫衣侯嘴角直抽,还能这么解释? 新皇为了说服他,想尽了办法,“紫衣侯,我知道你向来是最忠心的,我如今被人暗算,你要帮我。” 紫衣侯轻轻一声叹息,无奈极了,“你想让我怎么帮?” 见他有所松动,新皇大喜过望,“第一,先帮我解毒,从外面搜罗有本事的神医送进宫。” 他已经不信任宫中的太医了,感觉好些人背后都有主子。 而且,那些太医太油滑了,没一句实话。 紫衣侯毫不犹豫的点头,“臣尽力。” 新皇心中一喜,“第二,帮我盯着那几个老不死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通知我,必要的时候可以除掉……” 紫衣侯铜版画的抬头,震惊不已,“我没有那个权力,也没有那个本事,我只是一个人,而对方有很多人。” 看来新皇是走投无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新皇咬了咬牙,“朕给你的权力。” 先想办法除了那些老不死的,再来收拾紫衣侯,慢慢来。 最好是两败俱伤,不用他费事了。 他眨了眨眼晴,贴身太监从他枕头底下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紫衣侯。 紫衣侯愣住了,“这是什么?” 新皇为了表现诚意,也是蛮拼的,“这是龙令,能指挥暗卫,你将打听来的消息传给暗卫就行,要帮手也去找暗卫。” 为了借刀杀人,他是下了血本,他不舍得看着龙令,心疼的不行。 但是,他告诉自己,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 再说了,就算龙令不在他手里,那些暗卫还敢不听他的? 紫衣侯有种吐血的感觉,哭笑不得,先皇不傻,怎么生出这么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儿子? 他一本正经的拒绝,“皇上,臣不敢拿,这是您的护身符。” 皇上打的是坐山观虎斗的主意,想借他的手除掉那些老臣子,他心里都清楚着呢。 他越是拒绝,新皇越是坚决,“朕都快被那些乱臣害死了,护身符也不管用,紫衣侯,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紫衣侯微微蹙眉,“我很想帮您,但……” 第一千十七章 此路是我开 第一千十七章 此路是我开 皇上的脸色一变,极为不快,“你有话就直说吧。” 他都这么诚心了,还不想帮他? 紫衣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皇帝这种生物是最小气的,“如今禁军统领是谁的人?” 皇上愣了一下,“是表哥的人。” 这话一出口,他忽然意识到居然没将南宫寒熙的人撤下来。 禁军统领的位置太重要了,不能交到别人手里。 紫衣侯蹙了蹙眉头,“南宫世子自然是最忠心耿耿的,但他的手下不好说,毕竟人心隔肚皮,紧要的地方还是要放自己人。“ 这话说到了皇帝的心里去,眉眼舒展,眼中含笑,“这话说的不错,你有推荐吗?” 紫衣侯摆了摆手,笑吟吟的道,“皇上最信任谁,就让谁去镇着。” 见他执意不肯掺和进来,皇上对他有了好感,是个知进退的臣子,懂事。 他细细琢磨手底下的人,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合适的人选。 他手里没有得用的人! 紫衣侯等了半响,不见半点回音,有些奇怪,“怎么?皇上很为难吗?” 皇上心中转个无数个念头,“朕最信任的人是余先生,总不能让他去吧。” 他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身边一定要有几个信任的人。 紫衣侯直接了当的说道,“余先生忠心是有的,但身份有点压不住场子。” 岂止是有点,人家根本不行,好吗? 做智脑是够的,但做禁军统领,是无法服众的。 新皇眼神闪了闪,“紫衣侯有合适的人选吗?” 出乎他的意料,紫衣侯直接摇头了,“没有,您眼光好,还是您自己挑选吧。” 皇上愣住了,呆呆的看了他半响。 等他走后,皇上还在发愣中,后面走出一个男人,神情莫测。 皇上一回头就看到他,“余先生,你现在放心了吧,紫衣侯没有私心。” 刚才的试探大家都听到了,没有半点问题。 余先生微微蹙眉,但很快松开,“是臣太多心了,紫衣侯是忠臣,将大事交给他应该没问题。” 他犹豫了一下,“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放心。”新皇的防心极重,对任何人都不信任,自然会派人盯着紫衣侯的一举一动。 远在千里之外,沐霁月带着一行人四处游玩,走走停停,心情无比好。 四处浪荡看看风景,尝尝美食,呼吸不一样的空气,感觉好好。 几个丫头也是兴奋不已,“哇,这风景好美,跟我们天佑完全不一样。” 霁月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秦国,就不要老提天佑。” 几人相视一眼,也是,在异国他乡还是低调些,“是。” 霁月穿着秦国的纱衣,头发散落在肩头,慵懒而又优雅,白皙的脸颊如被一层光芒笼罩,美的窒息。 忽然,马车一顿,她手里的茶杯一晃,划出一道弧度。 她看着半湿的衣摆,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她撩起帘子,只见马车被一群粗豪的男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大胡子气势汹汹的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霁月眼晴一亮,哟,她正嫌无聊呢,这下,乐子送上门了。 话说,她还没有见过打家劫舍的强盗呢。 车夫的脸色一白,吓了一跳,“不好,遇到强盗了。” 半秋利落的撩起帘子,跳了下去,横眉j竖眼,不耐烦的喝道,“你们想要多少钱?” 半秋虽然长相普通,但胜在皮肤白皙如玉,顿时让那些强盗看直了眼。 这些强盗长在山野,都娶不起老婆的,都靠抢解决。 一名流里流气的强盗直勾勾的看着半秋,直流口水,“姑娘,你是哪里人?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不多带点人?” 半秋冷若冰霜,暗暗动了杀机,“我们姐妹四个就够了。” 强盗们眼晴一亮,一个个欣喜若狂,“还有三个?好,太好了,你们服侍的是公子还是小姐?” 他们还想表现出温文尔雅的斯文模样,但贪婪的眼晴出卖了他们此时的想法。 半秋一眼就看穿他的心事,被恶心的不行,“你们管的太宽了,我劝你们一句,赶紧散开,否则后果自负。” 强盗头子顿时怒了,“一个丫头片子好大的口气,居然敢这么说话,看来哥哥们要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哥哥?”半秋一脸的不屑,一群没脑子的家伙,不知死活。 得,他们想找死,她也不拦着! 她扔了一块银子出去,一副施舍的语气,“拿去买点肉吃吧,我家小姐可不小气,不过,狮子大开口是不行的。” 强盗头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光落在她身后,马车里没有动静,但是,他有种莫名的兴奋,就像抓到了大肥羊的兴奋。 他的手指着马车,满眼的贪婪,“钱我要,人我也要。” 他手一扬,几个强盗冲上前,硬是扯开帘子,露出里面的动静。 一张国色天香的小脸映入眼帘,人比花娇,沉鱼落雁,美的耀眼。 众人不禁看的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这小脸蛋好白,这嘴唇好红,好想摸一把。 强盗头子情不自禁的朝前,却被一柄长剑逼退,“我劝你不要乱来,对你没有好处。” 半秋受不了他的色狼样,太不堪了,居然对她家主子流口水,妈蛋,想死啊。 强盗头子根本没把长剑当一回事,只当是摆设,“小丫头,等我收了你主子,再来收你……啊。” 强盗头子惨叫一声,胳膊破了一个洞。 半秋一出手,其他人也动了,几人联手,不一会儿,就将强盗们打倒在地,都伤的不轻,哀哀的叫。 强盗头子呆若木鸡,居然看走了眼?“女侠饶命,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 先保住命再说,也不知这些是什么人,明明只是几个小丫头,却武功高绝。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玉人儿,洁白如玉,眉眼如画,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优雅。 她就这么喝着香茶,淡淡的看着他们被痛揍一通,神情自若,好像习以为常了。 第一千十八章 强盗反被打劫 第一千十八章 强盗反被打劫 霁月挑了挑眉,声音清冷而又好听,“不敢?” 不知怎么的,强盗头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冷汗都流了下来。 “是是,以后金盆洗手,做个良民……” 他拼命求饶,好话说尽,恨不得跪舔。 一个小丫头而已,心肠软,好哄骗,多说几句好话就行了。 等过了这关再说! 霁月托着下巴看了半天,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那先留下买命钱。” 强盗头子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蒙逼了,“呃?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 买命钱?他这是被反威胁了? 霁月嘴角一勾,红唇微翘,露出清浅的笑容,“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命钱。” 强盗头子扑突一声,跪倒在地,“……女侠,我们真的没什么钱……” 他终于尝到了被抢的滋味! 霁月挥了挥纤细的小手,半秋的长剑挥了过来,对准强盗头子的胸口,“识相的交出来,若是让我们搜出来,你们就完蛋了。” 她板着脸,浑身散发着弄死你们的蛮横。 强盗头子心里很慌乱,说不出的紧张,“好,我们交。” 他主动将身上的几块银子交出来,还有手上金戒指。 其他强盗不敢吭声,纷纷将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身上就这些东西,都拿出来了。” 但是,半秋一点都不信,“搜。” 她的手一扬,长剑在空中挥舞,不一会儿,强盗头子的衣服化成了蝴蝶,全都成了碎片。 衣服成了碎片,藏在腰间的银票飞了出来。 半秋数了数,有二千多块呢。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往怀里一塞,意有未尽的视线扫向其他人。 众人呆呆的看着光着的老大,嘴巴张的老大,都傻掉了。 强盗头子猛的惊醒,抱着自己的身体蹲下,脸色惨白,崩溃到了极点。 这到底是不是女人? 其他人见老大这么惨,心里怕的不行,“姑奶奶,饶了我们吧。” 这一次不敢再糊弄人,从坑坑角角处翻出值钱的东西。 钱箱很快就满了,半冬捧着箱子喜笑颜开。 怪不得他们喜欢打劫呢,这钱来的太快了。 强盗头子抢过手下的外衣,往身上一裹,总算有了些许底气,“我们的钱都交了,快放我们走吧。” 半秋冷哼一声,“走?没那么容易。” 强盗头子整个人都是崩溃的,脑袋一热,“那还想干吗?难道要抢我们当压寨夫君?” 这话一出,大家都被雷翻了。 半秋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呀?“丑而不自知,才是最可怕的。” 半冬看着这些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强盗,风中凌乱,浑身不适,“还压寨夫君呢,这脸太大了,笑死人……” 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白衣少女骑马而来,白衣少女清丽出尘,丰姿绰约,娇美如花。 一行人在赶路中,忽然那个白衣少女奔了过来,猛的勒住僵绳,“你们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 她手中的马鞭对准了沐霁月,眼神闪过一丝嫉妒。“你们是哪个山寨的?报上名来,本小姐不杀无名之辈。” 沐霁月震惊了,这哪来的神经病? 强抢民男?亏她想的出来! 跟她没怨没仇的,好端端的干吗跳出来? 那些仆从围过来,看到马车里的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好美,比他家小姐还要美上五分。 得,他家小姐是最见不得别人比她美的! 这样的美人儿不弄死,也得弄残了! 想想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就要倒霉了,忍不住一声叹息。 半秋呆呆的看向沐霁月,“小姐,这就是您经常说的白痴吧?” 半冬气恼不已,这女人脑子肯定进水了。“明明是脑残,是神经病,是SB。” 沐霁月挑了挑眉,既然是来闹事的,那就闹呗,谁怕谁呀。 她凉凉的笑道,“她可能是看上了这些男人,算了,给她吧。” 这话说的哟,太有道理了,居然没办法反驳。 “她一个人吃得消吗?”半秋冷哼一声,嘴上不饶人。 白衣少女慕容清清气的浑身直哆嗦,“你们太放肆了,知道我是谁吗?” 她好狂的口气,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该认识她,应该膜拜她。 沐霁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身上的衣料是上好的,首饰也很贵重,但,还不是贡品级的。 “难道是秦国的公主?” 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气质,这衣着打扮,都只是一个出身江湖的草莽女儿。 “公主?”慕容清清呆了呆,对方的反应太奇怪了,不像是普通人。 半秋忍不住叫了起来,“不可能,这艳俗的品味怎么可能是公主?求不要黑公主!” 瞧瞧自家的公主,风华无双,雍容华贵,气质绝佳。 但是,对面的女子长的是很清纯漂亮,但是,气质一般般啊。 白衣女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不及细想,当场就发作了,“可恶!我是慕容清清!” 慕容清清?那是神马鬼?半秋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强盗就激动的叫了起来,“啊,您是慕容大小姐?” 一副看到了偶像的粉丝模样,让霁月嘴角抽了抽。 慕容清清骄傲的昂着脑袋,眉眼得意,“正是本小姐。” 强盗们激动的嗷嗷叫,恨不得冲上来亲近,但是,霁月主仆冷淡至极,像看着一个笑话。 慕容清清有些受不了沐霁月清冷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垮了,“你们还不向本小姐行礼?” 半秋还是没弄懂,叫慕容的女人多着呢,鬼知道是哪家?“到底是什么人?” 强盗头子激动的介绍道,“她是武林第一美女,清泉山庄的大小姐。” 慕容清清面有得色,扬了扬下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式。 耳边传来一道震惊的声音,“这是名妓?我们那里只有名妓才喜欢搞排行,动不动爱封自己是第一美女。” 半秋最看不上这种恃美行凶的女人,长的再好看,心灵不美,她就不喜欢。 霁月嘴角微勾,一本正经的点头,“估计这边也是这样,说说,你是哪家女支院的?我们改天去捧场。” 第一千十九章 就凭你是我的俘虏 第一千十九章 就凭你是我的俘虏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发白,一会儿通红,像调色板般精彩。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从小长的玉雪可爱,聪明伶俐,大家都夸她宠她,何时被人这么奚落过? 她哪像是妓女?她冰清玉洁,高贵典雅,眼晴都瞎了吗?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霁月勾了勾嘴角,“给你捧个人场,怎么?只喜欢男人捧场?慕容姑娘,这年头男女都一样,也可以嫖你的。” 这话太刺激人了,慕容清清克制不住翻滚的怒火,满面通红,“啊啊,给我杀了她们,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她的随从们犹豫了一下,面面相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报上名来,免得错杀了同道中人。” 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们非常的不安。 对清泉山庄没有半点敬畏,这在江湖上极为罕见。 要知道,清泉山庄在江湖的地位,有如皇宫。 可以说,清泉山庄的庄主就是江湖的皇帝。 作为慕容家唯一的嫡女,就是公主般的存在。 能不放在心上,那说明对方的身份背景都不会低。 半秋真心不喜欢清泉山庄的人,“放心,下辈子都不可能跟你们同道。” 半冬更是直接,“你们就算倒贴,我家主子也不会多看你们一眼的,不要乱攀交情,你们攀不上。” 她家主子是镇国公主,真正的皇族血脉,这些江湖人动不动就摆臭架子,真是好笑。 真正的凤凰不张扬,反而是草鸡乱蹦哒。 慕容清清哪里受得了这份屈辱,抽出长剑挥过去,“去死。” 她对准沐霁月的心口重重刺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满脸的杀气。 她,是真的动了杀机! 她才是真正的江湖第一美女,谁都比不上她! 比她美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她一恍神,长剑就被人所夺,人落在对方手里,她才慢三拍的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啊。” “大小姐小心。”随从的提醒太晚了。 慕容清清浑身发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居然没过一招就输了? 这些人太可怕了! “请手下留情。”一名随从冲了过来,紧张不安,满头的热汗。“这位小姐,我们是清泉山庄的人,都是武林一脉……” 霁月心里一动,“清泉山庄?” 随从只当是打动了她,心中暗喜,“是,我们老庄主侠肝义胆,凭一已之力救了很多人,是出了名的大侠,还请看在老庄主的份上,饶了我家小姐。” 在这江湖上,不管是谁,哪怕是官府,都要给慕容家一点面子。 但是,沐霁月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家老庄主平时那么忙,所以没空教养儿女,那她娘呢?难道也不教教规矩?” 这是明晃晃的说慕容清清没规矩了,慕容清清咬碎了一口银牙,好想扑过去打两巴掌。 随从苦笑一声,“主母去世十多年了。” 霁月恍然大悟,“原来有娘生没爹教。” “……”众人蒙逼了,说的都是事实啊,没办法反驳。 慕容清清被硬生生的打脸,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气的抓狂,“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她都气糊涂了,忘了自己已经落在对方手里。 但,沐霁月没忘记,一双如水的明眸转了转,灵动异常,“难道我说错了?你这么没规矩,还是我来教教你吧。” 这托大的语气,好像是慕容清清的长辈。 慕容清清被刺激的满面通红,胸口都快气炸了,“凭什么?你算哪根葱?” 沐霁月挥起小手,就是两巴掌,“啪啪,就凭我比你有本事,就凭你是我的俘虏!” 她微微蹙眉,软了软红红的小手,有些嫌弃。 打人还是让别人上吧。 慕容清清整个人都懵了,脑袋一片空白,好半响火辣辣的脸颊疼的要命,才反应过来,“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愤怒的快疯了,张牙舞爪的想扑过来。 但是,她刚一动,长剑就抵过来,她赶紧朝后退,却被一脚踢飞,“啊。” 慕容清清被踢的浑身疼,眼泪都下来了,但更多的是羞辱,“你踢我?你疯了吗?” 随从们见状,连忙上前去救,但是,一道剑光袭来,硬生生的逼退了他们。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又被人制住了,急的不行。 霁月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衣少女,微微摇头,满眼的不屑,“真不懂事,清泉山庄上下都这么上不了台面吗?” 她极尽嘲讽的话语,生生的刺痛了慕容清清的心,羞恼不已,“你到底是谁?敢不敢报名字?” 这不对劲,明知她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却还是这么无礼,到底是仗着什么?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看着一只微不足道小蝼蚁,“敢啊,但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你以后可以尊称我为四小姐。” 嚣张到了极点,也强横到了极点,却艳烈如火,让人眼前一亮。 “……”大家呆呆的看着她,心中敬畏极了。 慕容清清受此奇耻大辱,浑身都在发抖,小脸白白的,眼眶都红了,“阿呸,你还当我的主子?你脑子没病吧?” 霁月又是反手一击,不屑一顾,“你想当我的奴才,我还看不上呢,除非你有半秋的武功,有半春的沉稳,有半秋的聪明劲,有半冬的温柔。” 半秋的眉头一皱,“主子,您太为难她了,她下辈子都达不到您的要求。”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也是,资质太差。” 慕容清清的脸都扭曲了,居然说她还不如几个丫环? 她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头砸过去,“去死。” 霁月不闪反迎了上去,轻轻一挥,小石头换了个方向,朝慕容清清飞去,砸中她的脸,“啪。” 慕容清清整个人都不好了,双手捂着脸,又惊又怒,不会毁容了吧? “你就不怕我父亲报复吗?他是最疼我的!” 霁月眼晴一亮,好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你父亲的武功有多高?是武林第一人吗?” 慕容清清只当她怕了,骄傲的扬了扬脑袋,“当然是,你现在跪下来求我的话,说不定……”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太好了,我就喜欢挑战第一高手,打败了他,我就是第一了,省事省心。” 第一千二十章 继续保持骨气 第一千二十章 继续保持骨气 半秋立马笑了,“他肯定不是您的对手,不过,盼着他多撑几招,让您过过瘾。” 众随从们惊呆了,妈蛋,语气一个比一个嚣张。 那可是清泉山庄的山庄啊,她们这些丫头片子哪来的底气? 会几招就眼中无人,天下无敌了?太天真了! 慕容清清眼珠一转,有了恶毒的主意。“好,我带你去挑战我父亲。” 挑战?等着被辗压吧,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第一高手的武力是常人无法想像的! 到时她要让这些人全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行啊,在前面带路。” 她拉下帘子,悠哉的躺回去。 马车施施然的往前驰去,半秋提着长剑瞪着慕容清清。 慕容清清瞪着一双美目,委委屈屈的说道,“我要坐马车。” 她浑身都疼,心好乱,一点都不想动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而且她这脸肿成猪头,爱漂亮的她只想藏起来。 半秋冷冷的嘲讽道,“没你的份。” 慕容清清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却只能硬生生的忍下来,“我要骑马。” 半秋断然拒绝,“不行。” 慕容清清没想到一个丫头都这么强横,太不给她面子了,“我不会跑的!让你主子跟我说话!” 她还想看父亲怎么收拾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呢。 马车帘子揭起来,一张粉嫩的小脸探出来,笑眯眯的拒绝,“那也不行。” 笑容太甜了,梨涡浅浅,但是,话语绝决。 慕容清清呆了呆,“为什么?” 沐霁月倚在窗边,“没有理由,就是不许。” 这么任性的话,居然没毛病。 众人面面相视,仔细扒拉一下江湖各大势力,没有符合条件的目标人物。 一名随从激愤的大叫起来,“四小姐,我劝你一句,凡事不可太过,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霁月奇怪的看过来,“留了啊,否则你们还能活着吗?” “……”众人呆住了。 霁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像看着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不要再吵,否则惹毛了我,管你是什么慕容家的大小姐,照杀不误。” 虽然她是笑着,但话里的冷意让人不敢质疑这话的真实性,也承担不起后果。 慕容清清咬紧牙关,跟在马车后面,越走越憋屈,双脚越来越疼了,疼的眼泪都下来。 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 她咬了咬牙,看着那一辆慢吞吞的马车,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她实在走不动了,刚想停下来,一鞭子抽过来,气的快炸开了。 混蛋,没人敢这么对她! 她实在没办法,手指向其中一名随从,“你过来背我吧。” 随从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冲过来,“是。” 她趴在随从的背上,又气又恼又羞,前所未有的挫败涌上心头。 她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会百倍的奉还。 暮色四合,光线昏暗,在最后一刻进了一座小镇。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小二高高兴兴的上前迎接。 “客官快进来,我们家是镇上最好的客栈。” 车门打开,跳下来两个英姿飒爽的少女,垂立在一边。 小二愣了一下,这是丫环? 只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探出来,侍女赶紧扶住,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下来,身段轻盈,款款生姿。 一行人走进客栈,半秋吩咐下去,“要上好的席面,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小二怔怔的看着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美丽女子,心神被夺,整个人都呆掉了。 好美,美的如九天玄女下凡尘。 “还不快去。”半秋不耐烦的轻喝,她家主子长的再美,也会饿啊。 “是是。”小二如梦初醒,赶紧下去。 霁月挑了个位置坐下,丫环们围着她忙活开了,洗了一把脸,洗了手,喝了几口热茶,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一个身影窜了过来,坐在她对面,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是慕容清清,她灰头涂脸的,衣服上全是灰尘,整个人灰扑扑的,全无白天的光鲜亮丽。 霁月目不斜视喝了一口热茶,慕容清清狠狠瞪了她一眼,伸手就要拿茶壶。 “这是云雾茶?每年出产不过区区五斤,你是哪里弄来的?别告诉我是抢来的。” 这茶只供于各国的皇室,量太少了,物以稀为贵。 除了偷,除了抢,她想不出第三个答案。 半春将自家带的餐具铺在桌上,小心的服侍。 半夏和半冬抱着寝具上楼,忙个不停。 半秋守在一边,时刻戒备着。 至于慕容清清的话,没人搭理她。 见她不走,半秋不耐烦的喝道,“谁让你坐在这里的?你还不配跟我家小姐坐在一起。” 太不识趣了,她是囚犯,好吗? 慕容清清被气的够呛,满面通红的站了起来,“哼,也给我一桌好酒好菜。” 她坐在隔壁一桌,怒气冲冲的瞪着沐霁月。 小二笑容满面的应了,“好勒,客官,马上好。” 半秋凉凉的声音响起,“你有钱吗?” “我怎么没钱,我……”慕容清清呆住了。 她的声音噶然而止,忽然想起自己值钱的东西都被搜走了。 如今的她身无分文,啥都没有。 半秋冷哼一声,德性,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给她两个窝窝头,一碗白开水就行了。” 慕容清清恼羞成怒,“这是虐待!” 半秋立马摆了摆手,“行,什么都不用给了,谢谢。” 霁月像个无事人般,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慢慢品尝热气腾腾的饭菜。 味道一般,但胜在食材新鲜。 咦,这个炒山猪片还是很不错的,很肥美,好吃。 慕容清清忍不住盯着桌上的菜,口水都快下来了,她好久没进食了,肚子饿扁了。 其实,只要她说几句软话,沐霁月也不会为难她的。 但是,她的公主病发作了,“不吃就不吃,谁稀罕,这么粗劣的东西,也只有你们这种没见识的人喜欢。” 霁月终于抬起头,笑眯眯的颌首,“有个性,有骨气,继续保持。” 这下子,慕容清清想反悔都不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吃。 慕容清清嘴角直抽,郁闷的不行,这都什么人呀? 第一千二十一章 江湖第一美人吃鳖 第一千二十一章 江湖第一美人吃鳖 她忽然想起一事,“我晚上睡哪里?” 霁月这次没有为难她,直接吩咐道,“给她一个房间。” 半秋眼珠一转,“是,小二,给她一间最便宜的房间。” 实在是看慕容清清不顺眼,拽不拉叽的,好像谁欠了她。 “好的。” 同一时间,慕容清清哇哇大叫起来,“不行,我习惯出门睡天字号。” 霁月嘴角抽了抽,难不成还要供着她? 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一味的试探,真的好吗? 半秋是直肠子,当场拉下脸,“习惯是可以改的,既然不满意,那就去睡柴房吧。” “你……”慕容清清眼珠一转,“四小姐,就当我向你借钱,到时见了我父亲,一并还给你,不,双倍的还你。” 霁月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高傲的拒绝,“我不差钱,钱多了也是一种负担。” 这么欠揍的话,让人吐血。“……” …… 天字号的房间还行,干净整洁,一水的红木家具,房间很大,除了卧室,还有一个小小的起居室。 霁月坐在梳妆台前卸妆,一点点露出原来的模样。 半秋有些好奇,“主子,您天天将自己的脸化成这样,我觉得好陌生,还是您原来的脸好看,我们在秦国,应该不会被认出来的,您没必要这么辛苦。” 天佑的通辑令是到不了秦国的! 霁月将脸洗的干干净净,感觉很清爽,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有备无患嘛。” 也不算是易容,就是改动了几处细节,妆容浓了点,看上去跟原来的五官相差很大。 好吧,主子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半秋转了个话题。 “主子,为什么要带着她?她太讨厌了,处处挑刺。” 人质嘛,就该安分的待着。 慕容清清根本没把自己当人质,闹腾的不行,好想抽她一顿。 有的住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真是烦人。 霁月拿出自制的护肤品,涂了一层保湿水,慢悠悠的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吧。” 她说的轻松,但半秋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主子的想法她不敢多问,只要听话就行了。 “您真的要去找慕容义?” 忽然,一道闪电闪过,不一会儿,闷雷炸开了,轰隆隆的作响,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拍打着窗户。 半秋冲过去关窗,“哎呀,居然下雨了,幸好我们投了店。” 要是在野地,想想就酸爽。 霁月还是挺喜欢下雨天的,前提是待在屋子里不出门。 半春站在她身后,替她打理着一头乌黑的发丝,“好大的雨,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吗?” 霁月漫不经心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白白嫩嫩,黑眸明亮,鼻子高挺,双颊丰润水盈,嫩的掐得出水。 “多留几天,就当休息了。” “是。”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下雨,霁月也不着急,窝在房间看看书,写写字,下下棋,弹弹琴,别提多逍遥自在了。 其实,这样的日子才是最舒服的。 偶尔看着外面行走在雨中的行人,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但是,慕容清清就悲剧了,住柴房吃窝窝头,哪里都不能去,本是娇生惯养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苦楚? 这不,很快就病倒了。 霁月得知消息后,让人将慕容清清搬去房间,还叫了大夫给她治病。 总之,是没有亏待她。 至于那些被抓来的随从早就放走了,还省了饭钱呢。 过了七八天,慕容清清依旧缠绵病榻,病情不见好转。 灿烂的阳光照了进来,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霁月扔下书本,伸了一个懒腰。 门被推开了,半秋气鼓鼓的走进来,一脸的不快。 霁月挑了挑眉,“还没有好?” 半秋郁闷的不行,“不知道怎么回事,该理说,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好?” 霁月来了兴致,“去瞧瞧。” 来到慕容清清住的房间,半秋轻轻一推,门锁上了,她朝天翻了个白眼,微微用力,将门锁震开了。 里面的人背对着她们,不知在干什么。 听到动静,她的身体一震,手中的药碗翻了,她捂着嘴巴回过头,咳的脸都红了,“咳咳,你怎么来了?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好心……” 她气喘吁吁,脸色腊黄,显然是病的不轻。 霁月嘴角直抽,她怎么会觉得是来探病?自我感觉太好了! 她上前几步,轻轻扶住慕容清清,顺手搭上对方的脉博,慕容清清的眼睛一瞪,“别碰我。” 霁月眉头一挑,收回手,慕容清清的身体晃了晃,没有站稳摔在地上,疼的哇哇叫。 但霁月就这么看着,没有去扶,凉凉的说道,“没有喝药,怪不得不见好,半秋,给她记账,这几天请大夫的钱,药钱,房钱,还有饭钱,加十倍。” 整一个神经病,给她开了药又不喝,到底脑子里装了什么? 自己是自己的,痛苦也是自己的,没人能代替她。 半秋最喜欢看慕容清清吃鳖,太高傲了,好像全世界就她美,就她高贵,其他人都要跪舔她。 “好的。” 慕容清清挣扎着爬起来,累的不行,额头全是冷汗。“哟,你不是嫌钱多吗?” 别看她面上不露,心里震惊的不行,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吃药的? 难道,暗处一直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脸色变来变去,很是精彩,霁月微微摇头,她那点小心思也只能瞒瞒自己。 “钱再多,也不能在你身上浪费一文钱,不值得。” 这极尽嘲讽的话,把慕容清清气的抓狂,“你……咳咳。” 她很想骂人,但咳嗽的厉害,咳到最后,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虚弱无比。 她挣扎着爬到床边,翻身躺了上去,仅仅这一个过程,就累晕了。 前所未有的软弱,让她好想哭,好委屈,好想杀人。 等她脱了困,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对主仆碎尸万段。 霁月玩味的看着她,仿佛能看到她心里去,“跟我玩心眼?下辈子吧,蠢货。” “你……”慕容清清气的眼眶通红,眼泪都下来,忽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浑身一震。 第一千二十二章 是示威,是炫耀 第一千二十二章 是示威,是炫耀 她眉眼染上一丝笑意,他终于来了,太好了! 她终于能得救了! 给她等着,得罪她的人统统去死! 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等的人终于来了。” 慕容清清大惊失色,惊恐的看着沐霁月,像看着一个妖怪。 那道清朗的男声越来越近,“清清,清清,你在哪里?清清。” 焦急而又忧心忡忡,显然关系不一般。 霁月深深的看着慕容清清,慕容清清如被定住了,手脚僵硬,动弹不得。 霁月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忽然扬声道,“在这里,进来吧。” 门被重重推开,一个俊朗的男人冲了进来,“清清……两位是?” 他第一眼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女子,被那双纯净如水的眼晴吸引了。 这眼晴真美! 霁月呆呆的看着他,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无法用言语形容。 向来直爽的半秋整个人都傻掉了,眼珠子快掉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她手指着那个年轻的男子,嘴唇直哆嗦,“主子,他……他……” 她如见了鬼般,太震惊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天啊,这人的长相跟自家的主子一模一样,不对,不是一样,是非常的相似。 自家主子的长相更偏柔美,这男子的长相更英气更阳光,但是,非常的像啊啊啊。 如果说没有半点关系,她是不信的。 年轻男子也是怔怔的看着沐霁月,长的很可爱,很娇俏,很讨喜,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这种好感来的忽然,来的猝不及防。 室内的空气像是僵滞了,寂落无声。 慕容清清看到了他们的异常,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慌乱,挣扎着爬起来,“桐哥哥,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配上惨白的小脸,别提有多委屈了。 吴桐心里一疼,上前扶住她,面上浮起一丝怜惜。“怎么瘦成这样?” 慕容清清如找到了靠山,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一把抱住他,“我被人欺负的好惨,病了好几天,没吃好没睡好。” 她的眼泪让吴桐很心疼,忍不住轻轻拥住师妹。 “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温柔的声音像有无尽的力量,让慕容清清精神一震,猛的伸向沐霁月,“就是欺负我,桐哥哥,你快帮我出气。” 她像找到了家长的孩子,又抖起来了。 她冲沐霁月扔了一个示威的表情,别提有多嚣张了。 吴桐微微蹙眉,有些不快,原来是她欺负人?真看不出来! 看着很软萌很可爱啊,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他的语气不悦,沐霁月看着他,如照着镜子般,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亲切感,这是一种血缘的本能。 “我姓……安,你叫我安姑娘吧,你呢?你叫什么?” 如话家常般,语气轻松自然,像邻家妹妹般亲切。 她是个很有感染力的女孩子,吴桐的神情稍霁,“吴桐,清泉山庄的弟子,不知我家师妹哪里得罪了姑娘,要如此欺负人?” 谁都不能欺负慕容清清,这是他的誓言! 他对慕容清清有不一样的感情,霁月能看出来,神情有些异样。 心情酸酸的,涩涩的,有种莫名的不喜。 “错,我是她的债主,你来的正好,替她还债吧。” 吴桐呆若木鸡,震惊的不行,“啊,债主?” 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答案! 慕容清清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有种奇怪的气场,这让她非常的紧张,“桐哥哥,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最会糊弄人,她虐待我,欺负我,把我的脸都打肿了,不把我们清泉山庄放在眼里。” 她恶狠狠的瞪着霁月,“姓安的,你敢不敢承认对我所做的一切?” 霁月优雅的拂了拂发丝,“打你是看得起你的,换了别人,我还不乐意打呢。” 骄傲的不可一世,这就是沐霁月。 哪怕知道答案会让人不快,但又如何呢?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也无须讨好任何人! 吴桐勃然大怒,对她的好感一扫而空,原来是个不讲理的小丫头。 “我们清泉山庄的人,不劳别人教训,我向来不欺负女人,只要你自掌几巴掌,打到我师妹满意为止。” 霁月是何等骄傲的人,当场就冷笑一声,“呵呵,你师妹满意?可我不满意啊,怎么办?” 吴桐目瞪口呆,见过不讲理的人,但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霁月像是没看出他的恼怒,扬了扬小手,“来吧,让我见识一下清泉山庄的本事。” 她抽出半秋的长剑,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七朵金朵闪现。 吴桐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清泉剑法的起手式,而他只能挽五朵剑花。 “你……你怎么会用我们清泉山庄的剑招?难道你跟我们清泉山庄有渊源?” 慕容清清又惊又怒又怕,“姓安的,你是偷学我家的武功?你能不能要点脸?啊,你干什么?” 霁月随手挥过来一剑,剑招轻灵如水,说不出的敏捷灵动,如清泉般潺潺。 她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怎么样?” “你怎么会……”慕容清清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是清泉山庄的不秘之传,最有名的杀招,她前几天对敌时用过。 问题是,这招式比她使的好,而且不止好一点点。 霁月又使了同样的一招,但比刚才好上一点,又来一次,连使了几次后,招式越发的精妙。 吴桐呆住了,这招式比师父使的还要精妙,好可怕的人。 “你学了师妹的剑招?难道你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而且还能自动调整精华,招式一次比一次好。 霁月挑了挑眉,又使了一次,“也?你也有这本事?” 这分明是示威,是炫耀!太孩子气了! 吴桐嘴角抽了抽,这一幕让他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感。 慕容清清不喜欢他们太接近,更不喜欢他们之间的气场。 她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那是自然,我家桐哥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习武天才,你怕了吧。” 第一千二十三章 请赐教 第一千二十三章 请赐教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面有愁色,“你资质很好,可惜,没有遇到一个好师父。” 她好大的口气,居然占评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 吴桐勃然大怒,“放肆,不得侮辱我师父。” 他最敬爱的人就是师父,师父将他养大,教他武功,对他恩重如山。 霁月二话不说抽出长剑,“来吧,本小姐让你看看真正的好剑法。” 练练飞舞,星星闪烁,流光溢彩,如银河系的璀璨星空,美的惊心动魄。 而在眩目的美丽下,难掩凌厉的杀招。 美到了极点,也残酷到了极至。 吴桐看的喘不过气来,一颗心揪住,看的目不转晴,直到那一片星空消失了,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是……什么剑法?” 霁月利落的收势,脸不红气不喘,平静如初,“流星剑法,如何?” 吴桐悟性极高,剑术极为高明,被人吹捧为最出色的后起之秀,也被默认为最有天赋的后辈。 清泉山庄最优秀的弟子! 他能看出这套剑法的精妙,每一招都很精妙,给人极致的视觉享受,也能一招致命。 这算是美丽的残酷吗? 他神情呆呆的,“我从来没听说有流星剑法。” 霁月自傲的一笑,“你当然不会听说,因为是我自创的。” 吴桐大惊失色,目瞪口呆,“自创的?你没开玩笑,你才几岁啊?剑术怎么可能登峰造极?” 看着这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却不同于他的温和,锐利而又锋芒毕露。 要知道,就连他的师父,清泉山庄的庄主也没有自创剑法的本事。 自创剑法,听上去简单,其实难如登天,千年百来,又有几人能自创剑法? 慕容清清呆若木鸡,三观都震裂了,真的这么厉害? 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难道比她父亲还牛逼? 不可能,依她看来,不过是糊弄人的假把式,就像街头卖艺的,看着精彩绝伦,其实都是些骗人的把戏,没有真材实料。 迎着众人异样的目光,霁月平静无波。 “你我差不多的资质,可我已经能自创招术,而你,再努力也只是一流的剑客,而不是顶尖的。” 虽然对方只比划了几招,但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她轻轻一声叹息,“你师父私心太重了,你落在他手里太浪费了。” 她的话太惊世骇俗了,吴桐呆呆的看着她,没有一点反应。 慕容清清本身只会几招花拳绣腿,吃不了苦的后果。 她看不懂沐霁月的流星剑法,只觉得好看,却看不出有多厉害。 “住口,桐哥哥,不要听信她的鬼话,她是故意离间我们的感情。” 霁月根本不搭理她,“虽说敝帚自珍是常态,师父都喜欢留一手,但他留的也太多了,啧啧啧,慕容义,名不副实。” 这等于是人身攻击了,慕容清清气的暴跳如雷,“桐哥哥,你难道任由她污蔑我父亲吗?还不动手?” 她自知武功不行,不敢挑战对手。 霁月冷笑一声,“明知他不是我的对手,还让他来送死,你们父女俩倒是一脉相承的自私。” 慕容清清快被气疯了,有这么说话的吗?“安四,你血口喷人。” 霁月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这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吧,有本事你反驳啊。” 慕容清清气的眼眶都红了,大声叫道,“我父亲对朋友义气当先,对家人疼爱有加,对弟子俩呵护倍至,天下人都知道……” 霁月呵呵一笑,“这年头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多。” 这话一出,吴桐的脸色变了,慢慢抽出长剑,神情肃穆,“安小姐,吴某不才,想请教您的武功。” 霁月认真的打量他几眼,“半秋,陪这位吴公子练练,别伤了他。” “是。”半秋直勾勾的盯着吴桐看,心中有无数谜团。 吴桐的脸色很难看,“这是看不起我的身手?” 他的声音冷冷的,任谁被看不起,都会不痛快。 霁月慢吞吞的开口,“是啊,等你打败了我的丫头,再向我挑战吧。” 这话也太直接了,没有任何掩饰,张扬而又恣意。 不知怎么的,吴桐心中的怒火渐渐消了,年少轻狂,恃才傲物,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出色的人都骄傲,但骄傲成这样,直率无伪,还是很可爱的。 “你很嚣张。” 霁月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因为我有嚣张的本钱。” 吴桐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你这性子不好,太容易惹祸了,以后改改吧。” 霁月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没事,能惹祸,也能摆平。” 天才都是骄傲的,吴桐很理解,因为他也是同类。 但,他的骄傲深藏在体内,而她,表露在外面,怎么高兴怎么来。 这性子……没来由的让他很羡慕,“你父母不管你吗?”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也得他们活着呀。” “……”吴桐目瞪口呆,这话,这语气怎么这么古怪呢? 似是遗憾,又似庆幸,又似无奈,却听不出一点感情。 慕容清清像是抓到了把柄般,兴奋的叫了起来,“原来是个没爹娘教的野丫头,怪不得这么蛮不讲理,啊啊啊。” 一道白光闪过,她的裙摆带子松了,裙子嗖的往下掉,露出白色的亵裤。 吴桐呆住了,嘴巴张的老大。 慕容清清又羞又气,手慌脚乱的提起裙子,气的眼泪都下来了。 出了一个大丑,好丢人! 霁月一脸的无辜,笑的很甜。“不好意思,没拿稳剑。” 慕容清清气哭了,拼命跺脚,“桐哥哥。” 吴桐连忙转开视线,慌乱的挥剑而上,“请赐教。” 半秋二话不说冲上去,举剑招架,“主子,我来。” “小心点。”霁月不慌不忙的退到后面,双手抱胸,懒懶的站着观战。 清泉剑招以轻灵著称,而半秋的剑法是杀人招式,出了名的快狠准,一开始,吴桐就被打的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但他基础打的很牢,见识很广,悟性又高,很快就看穿了对方的弱点,开始反攻,很快就将局面扳平,半秋似有顾忌,没有用上最辛辣的杀招,一时之间斗了个平手。 “啊。”忽然慕容清清发出一声尖叫,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 第一千二十四章 乱指控 第一千二十四章 乱指控 慕容清清软倒在地,痛苦的抱着肚子,浑身发抖。 吴桐的手一抖,脸色大变,不顾一切奔了过去,“清清,你怎么了?” 他弃招时满身是破绽,只要轻轻一剑他就完蛋了,但半秋默默收起剑,没有追击。 他一把抱起慕容清清,心急如焚的摸摸她的额头。 慕容清清眼泪狂流,一脸的惶恐,“我好痛,桐哥哥,她给我下毒了,快救我。”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痛不欲生的样子。 霁月无语望天,尼玛,她什么时候下毒的? 瞎说什么鬼话呢,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出手了? 她倒要看看玩什么花样! 吴桐心神大乱,抖着手拿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塞进她嘴里,“不要怕,我有解毒丸。” 他紧张的看着她,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但慕容清清还是脸色很差。 “怎么样?”吴桐温柔的帮她拭去额头的汗珠,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慕容清清绝美的容颜染上一层轻愁,眉头紧皱,痛苦不已。 “不行,还是很痛,桐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到后面,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楚楚可怜。 吴桐心急如焚,肝胆欲裂,“不会的,清清,你别怕,一切都有我。” 他猛的抬头,看向沐霁月,面露恳求之意,“安小姐,我师妹得罪了你,我向她代你道歉,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计较,还请赐解药。” 为了慕容清清,他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低声下气的求人。 他本来对眼前的女孩子有几分好感,但看到痛不欲生的师妹,这份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淡淡的厌烦。 霁月挑了挑眉,神色莫辩。“你很喜欢她?” 她的声音很低沉,情绪莫名,吴桐愣了一下,“呃?” 什么意思? 霁月一脸的郁闷,看着这张脸露出蒙逼的样子,完全没办法直视。 “是?不是?” 吴桐很茫然,心里七上八下的,眼前的女子神秘莫测,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安小姐,我们在谈解药……” 霁月表情认真极了,“这个问题很重要,回答我。” 吴桐的脸滚烫,很尴尬,也很无措,怀里的女子忽然仰起头,柔柔的说道,“桐哥哥,我也很想知道。” 慕容清清含羞的看着他,温情脉脉,深情款款。 吴桐的脸刷的通红,不敢看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却从来没有说破过。 她太出色,太漂亮了,从小到大身边都围着好多人,他有时挤不过去。 他咬了咬牙齿,“是,我很喜欢她。” 说出这句话,他整个人都豁出去了,反而感觉轻松了。 喜欢就是喜欢,没办法隐藏真心。 虽然这么想,他却始终不敢低头看怀里的女孩子。 慕容清清苍白的脸染上一圈红晕,眉眼全是喜色。 向来骄傲出色的桐哥哥,终于将喜欢说出口了。 她就说嘛,她这么出色,没人会不喜欢她的。 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能逃脱她的魅力。 不过呢,只有最出色最厉害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桐哥哥是很好,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霁月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原来是不对等的关系。 她心思一转,“喜欢到什么程度?愿意为她去死?” “是。”吴桐已经豁出去了,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坦然的面对,哪怕是失败,他也不后悔。 霁月深深的看着他,他虽然有些傻,但品行不错,光明磊落,很赤诚。 “你的眼光很差,可惜了。” 可惜了,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 心机太重,不是问题,关键是,慕容清清骨子里太轻浮,太自以为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将围着她转,漂亮姑娘的毛病都有。 吴桐呆了呆,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霁月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微微一笑,“我可以给她解药,不过有个条件。” 她决定给慕容清清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她,沐霁月,不是可以随便算计的。 吴桐一心想救人,急的不行,“你说。” 霁月抿了抿嘴,神情严肃,“不许喜欢她,不许跟她在一起,不许娶她。”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大家呆呆的看着她。 慕容清清的脸色大变,又气又怒,“姓安的,你管的太多了,你不会喜欢上桐哥哥吧?你不要痴心妄想,他不会喜欢上你的。” 本来嘛,吴桐只是她的备选之一,但有人来争,立马不一样了,成了宝贝。 吴桐的脸色很难看,咬紧牙关,眼神微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霁月才不管他在想些什么,都不重要,“怎么样?我在等你的答案,你师妹体内的毒会死人的哟。” 吴桐直勾勾的看着她,像要看到她心里去,“为什么?” “我不喜欢。”霁月随口说道,没有多少真心。 吴桐气的不轻,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人。 她轻轻的一句话,就要毁掉他的人生。 “就因为你不喜欢,所以就要为难别人,毁了别人的一生幸福?你不觉得太自私吗?” 看着他脸上的愤怒,霁月挑了挑眉,感觉很好玩,跟照镜子似的,有趣。 “我喜欢就行,别人幸不幸福,关我什么事?” 嗯,这才是沐氏风格,霸气冲天。 吴桐不禁气结,眼神都冷了几分,“我还以为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是我看走了眼。” 霁月浑然不在意,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多错几次就有经验了。” 吴桐愕然,这到底是什么人?太奇怪了! 半秋笑喷了,“噗哧,主子,这种事不需要太多经验吧。”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在挫折中成长,大家都这么走过来的。” 淡淡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沧桑,莫名的让人难受。 吴桐的心一疼,下一秒却震惊万分,他这是怎么了? 居然心疼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子? 他一定是吃错药了! 霁月看了看他怀中的女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快选择吧,她撑不了多久,答不答应呢?” 敢算计她?啧啧,不知死活,从来都是她算计别人的份! 第一千二十五章 挖坑自己填 第一千二十五章 挖坑自己填 慕容清清不禁急了,拼命阻止,“桐哥哥,不要,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答应她。” 她后悔了,不该说自己中毒了,现在怎么办? 霁月挑了挑眉,明明没中毒,还非要指控她下毒,真当她好欺负? NND,非要让她知道花儿的颜色! “我数到十,她就毒发身亡了,你自己考虑吧。”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就开始数数了,“一,二,三……” 慕容清清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她太清楚吴桐是个什么样的人,信守承诺,一诺千金,将信义看的很重。 他一旦发誓,那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本来不是非他不可,但现在,成了她心头的朱砂痣。 一想到此生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她就心痛如绞,痛的无法呼吸。 “桐哥哥,你听我说,我……”她鼓起全身的勇气,准备如实了,却惊恐的发现,她发不了声! 吴桐关切的看着她,“清清,你要说什么?” 慕容清清费力的张着嘴巴,但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急出了一身汗,这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谁来帮帮她! 看着慌乱惊恐的女子,吴桐心疼坏了,“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霁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哦,毒发前的征兆,刚才数到几了?” 半秋忍笑忍的厉害,“八。” 霁月微微颌首,“八,九……” 十即将出口,吴桐的脑袋一片空白,双手紧握成拳,“好,我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娶慕容清清,如果违了此誓,让我……不得好死。” 他的的脸色苍白如纸,但语气很坚定。 为了救喜欢的人,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哪怕会痛苦。 霁月的眼神变了几变,“不不,让她不得好死。” 吴桐脸色一变,“安小姐,还请不要太过分。” 他怎么可能拿心爱的女子发誓? 霁月眼珠转了转,退了一步,“那换一个,若你们在一起,都将永世不得超生。” “好。”吴桐闭了闭眼,强忍着心痛,说出了誓言。 慕容清清痴痴的看着他,一颗芳心碎成无数片,心痛不已。 他怎么这么傻啊? 霁月的神色很复杂,跟她长的这么想像,怎么就没有半点像她呢? 她这么狡猾机灵,他怎么这么单蠢? 简直是丢她的脸嘛! “没想到你这么情深意重,真是太可惜了。” 吴桐不想知道她嘴里的可惜是指什么,急急的问道,“解药呢?” 霁月手掌托着一颗白色的药丸,送到他手里,“拿去吧,用内力帮助药性挥发,会好的快些。” 吴桐毫不犹豫的将药塞进慕容清清的嘴里,慕容清清拼命挣扎,急的快哭了,“唔唔。” 她的内心是崩溃的,鬼知道这药丸里面有什么东西。 以小妖女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不得不怀疑,这才是真正的毒药! 天啊,救命啊。 吴桐按住她的下巴,硬是将药喂了进去,“不要乱动,听话,快服下,不管如何,生命是最重要的。” 药丸滚进喉咙里,慕容清清欲哭无泪,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她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精神极差,额头的冷汗将头发都打湿了。 吴桐的手按在她后背,将用力输入她体内,帮她将药性化开。 不知过了多久,“咕咕。”一声异响响起。 慕容清清腹内咕咕叫,痛如刀割,疼的哀哀叫。 这次是真疼,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连连吸气。 吴桐急的不行,“这是怎么了?” 慕容清清的眼泪哗拉拉的下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把她坑死了! “好痛,她给的是毒药。” 吴桐闻声色变,勃然大怒。 “什么?安小姐,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要着急,带她去茅坑,排出来就好了。” 吴桐一听这话,风中凌乱了,不及细想,一把抱起慕容清清飞奔出去。 看着他慌乱而狼狈的身影,霁月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好好玩,妈蛋,这次慕容清清要拉虚脱了! 药丸的主要成分是巴豆哟。 跟她玩心眼,这就是下场,哼哼。 半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主子,您真的下毒了?” 霁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半秋立马送上茶水,她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开口,“没有。” “那她怎么……”半春的声音噶然而止,恍然大悟,“原来是自作自受,心眼也太多了,她这是图什么?” 好好的整这么一出,真是有病。 她家小姐多机灵的人啊,岂是一般人能算计的? 霁月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想让吴桐替她出头呗,她越惨,吴桐就越生气,越会记恨我。” 为了怕吴桐不肯下死力,不肯为她拼命呗。 这理由也是醉醉的,但有些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半秋都听傻了,郁闷的不行,“卑鄙无耻,这女人真不是东西,吴公子的眼睛瞎了吗?怎么喜欢这种女人?” 这年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吗? 霁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多瞎几次就好了。” 青梅竹马的情分不一般,而且架不住人家会装小白莲啊。 男人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小白莲,喜欢娇娇弱弱的无脑女,就是不喜欢自强独立的那类。 半秋沉默了半响,有些无奈,“主子,您这么帮他,他未必领情。” 霁月拈了一块绿豆糕,慢条斯理的啃着,“我会在乎吗?” 半秋猜不透她的心思,若是不在乎,为什么出手? 但若在乎,还有心情吃点心,哎,看不懂啦。 “主子,吴公子的长相……他跟您……”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我们很像?”沐霁月摸了摸自己易过容的脸。 半秋用力点头,眼晴晶晶亮。 “是,七成像,眼晴一模一样,要不,您露出真容给吴公子看看?” 如果没有关系,打死她都不信。 自家主子是公主,那吴公子就不可能是普通人! 霁月略一思索,“不着急,先看看情况,不许露出一丝口风。” “是。”四人齐齐应了。 第一千二十六章 我跟她老子谈 第一千二十六章 我跟她老子谈 早晨,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霁月闭着眼晴, 很享受早晨的清新空气。 空气中有露珠的清香,有花草的纯然味道,微风吹过,送来一阵怡人的香气。 耳边传来一声,“安小姐,安小姐。” 霁月微微睁眼,看着不远处的男子,神情淡然,“吴公子叫我?” 吴桐怔怔的看着这个飘然若仙的女孩子,远远看着轻盈如精灵,巧笑嫣然,像个仙子,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但是,她所做的那些事,却像极了小妖女,让吴桐很忌惮。 随随便便给人下毒,这是好人吗? 他心底涌起一丝淡淡的困惑,“你不姓安!” 她的反应慢了几秒,不像是正常的的反应。 霁月挑了挑眉,他倒是个敏锐的,可惜聪明是聪明,但依旧被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怎么说呢,安是我母姓。” 吴桐很好奇她的身世,但交浅言深是大忌,而且他没打算跟她深交。 他犹豫了一下,“原来如此,安小姐,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清清?” 清清昨晚拉了一晚上,整个人都虚脱了,大夫开了药方,但效果不行。 出乎他的意料,沐霁月很好说话,“好啊。” 说走就走,吴桐在前面带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霁月的态度很不错,有说有笑,吴桐暗暗松了一口气,“以后能不能别再给她下毒?我知道你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没有伤她性命的意图,但是,清清从小身体娇弱,天真又简单,受不得折腾……” 他知道沐霁月不好惹,但是,为了心爱的师妹,他也是蛮拼的。 就算不能跟她在一起,但他也会选择守护在她身边。 只是,他看到沐霁月像看白痴般的眼神,很不自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好像他很蠢,蠢到让人无法直视。 霁月忍不住嘲讽道,“看看你的眼有多瞎。” 天真又简单?呵呵,这到底想恶心谁呀。 自己眼瞎就算了,还逼着别人跟他一起眼瞎,脑子进水了。 男人啊,都只看女人的外表,殊不知有些女人天生是戏精。 吴桐有些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逼我发下誓言,还不肯放过她?” 他也不是针对沐霁月,但对方的眼神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霁月高傲而又不屑的说道,“只要她安安份份的,我还不屑针对她,她还没有资格当我的对手,太弱。” “……”这么屌,让别人怎么活? 两人已经走到房门口,被里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差点气的吐血。 “那我还要谢谢你的看不起?” 推开门,只见慕容清清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气色极差,活脱脱的像是脱水的茄子。 霁月嘴角微勾,落落大方的笑道,“不用谢,因为谢了也没用,依旧瞧不上你。” 慕容清清一看到她,一肚子的火气,“那你来干吗?别告诉我,是故意来看笑话的。” 她装被毒害,反被对方坑了一把,拉肚子拉到绝望,全是眼泪啊。 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偏偏还是哑巴亏。 她只是沐霁月手下败将,沐霁月毫不留情的奚落,“笑话天天看,慕容清清,你不是聪明人,所以别在我面前耍花样,没用的。” 慕容清清眼中闪过一线羞恼,忽然恶意满满的开口,“安小姐,你很喜欢我桐哥哥吧。” 吴桐的脸色大变,急急的喝止,“清清,不要胡说。” 他不安的看着霁月,心虚莫名。 霁月此嘴角微勾,“喜欢呢,说不上,不过觉得他太傻,忍不住同情他。” 慕容清清早就发现这个女人对吴桐的态度不一般,特别的宽容。 “再多的解释就是掩饰,我知道,我桐哥哥长的好,人品出众,没有女孩子不爱的,你耍了那么多花样,逼着他发誓,不就是想得到他吗?有我在一天,你就别做梦了。” 她咄咄逼人,气焰嚣张,有种莫名的优趣感。 霁月忍不住笑了,“噗,不错,你说的笑话让本小姐很开心,来人,打赏。” “是。”半秋漫不在经心的扔出一个金元宝,态度轻慢。 慕容清清羞辱对方不成,反被羞辱了,气的浑身发抖。 “安四。” 霁月笑吟吟的道,“再来一个,哄的本小姐开心,有你的好处。” 她完全把对方当成了小丑,任由她嘲笑的小丑,全然不放在心上。 全方位的辗压,对心高气傲的慕容清清来说,极为刺激。 “你太过份了,桐哥哥,你亲眼看到了吧,她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她拉着吴桐的胳膊,委屈的眼眶通红。 吴桐跟她一起长大,宠她成了习惯,立马心疼了,“安小姐,我师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多包涵……” 霁月奇怪的反问,“我有这个义务吗?” 又不是她父母,为什么要包涵? 吴桐愣住了,哑口无言,“……” 慕容清清暗暗运气,气的想骂人。 一双乌黑的眼晴看过来,霁月笑的古怪,“对了,你师妹七天之内不得移动,否则这辈子都将缠绵病榻。” 吴桐大惊失色,“什么?她的毒不是解了吗?”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哦,她刚才的话惹毛了我,我下了一点毒,慢慢享受吧。” 有些人就是欠虐,不打都不行。 慕容清清半信半疑,她真有这个本事? 但是,她是不会放过抹黑对手的机会,哭哭啼啼,“你好残忍,好无情,没有人性……” 霁月不耐烦的喝道,“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毒死你。” 慕容清清的哭声立止,又惊又怕,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可怜极了。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真心无语,装可怜有毛意思? 她最喜欢真刀真枪的对掐,输赢都痛快。 但是,这一招对男人是最管用的,吴桐的一颗心全在慕容清清身上,怜惜万分,“安小姐,还请给清泉山庄一点面子。” “面子值几个钱?清泉山庄算什么东西?”霁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她脾气一上来,天皇老子的面子都不给,“她老子应该很快就到了,我到时跟他说话。” 第一千二十七章 你变心了! 第一千二十七章 你变心了! 换句话说,他们不配跟她对谈,级别不够,还是让家主出面吧。 她的视线落在吴桐英俊的脸上,微微蹙眉。 明明不蠢啊,怎么被个女人哄的团团转? 看来,美人的杀伤力太大了。 慕容清清被羞辱的满面通红,“这是指我们师兄妹都不配跟你说话?” “总算有自知自明了。”霁月微微颌首,矜持又优雅。 她身上有种秒杀全场的强大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那一份锐气,犀利如名剑。 这话一出口,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霁月却一脸的得瑟。 换句话说,你们都没有资格跟她谈条件。 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屑,把慕容清清气的吐血。 如此狂妄,如此嚣张,这是想逼死谁呢? 扔下这句话,霁月挥了挥小手,扬长而去,背影洒脱至极。 慕容清清心思飞转,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桐哥哥,你走吧。” “什么?”吴桐愣住了。 慕容清清眼泪汪汪的,看着沐霁月的眼晴像见了鬼般,害怕又惶恐。 “你快走吧,我不想连累你,她是不会放过我的。” 她浑身索索发抖,却面露坚毅之色,一再的催他离开,一副为了他死也甘愿的痴情模样。 吴桐的心都快化了,怎么肯离开,“别胡说,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弃你而去。” 慕容清清紧紧拽住他的手,一脸的惊怕,“可是,我怕……” 吴桐揽着她娇弱的身体,心疼坏了,“不用怕,她如果想杀我们早就杀了。” 慕容清清依偎在他怀里,小声的哭泣,别提有多可怜了。 吴桐不停的劝慰,哄了半天,才将她哄的不哭了。 她两眼红肿,痴痴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她……好像对你很有好感,不如……你顺势接近她,讨得她的欢心……” 她的话断断续续,很为难,很纠结的样子,但意思很明白。 想办法接近沐霁月,让对方爱上她,再控制住对方。 这就是用感情作武器! 吴桐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胡说什么?” 他心目中善良可爱又甜美的姑娘,怎么会想出这么卑鄙办法? 欺骗女人的感情,是最让人不耻的。 再说了,他不觉得沐霁月喜欢他。 慕容清清不但不羞愧,反而更加的委屈,眼泪哗拉拉的流,“难道这是我愿意的吗?我的心比谁都痛,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她会伤害你的。” 她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大叫,脸色白的吓人。 她流露出来的心疼,软化了吴桐的心,吴桐心底的怒气一扫而空,她也不容易,好端端的惹上这种祸事,都吓坏了。 她是为了他着想,就算做的不对,也不该指责她。 她什么都不懂,出发点是好的! “不会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慕容清清听不得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站在她这一边? 他……对那个女人似乎有好感! “还有她不敢做的事吗?她是个疯子,她看上了你,你可以虚以蛇委,趁机拿捏住她……怎么了?” 冰冷的视线将她下面的话都冻结了,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僵。 吴桐特别失望,“你真的这么想?” 他喜欢单纯善良的她,而不是心机重处处算计别人的女孩子。 慕容清清的心颤了颤,到嘴边的话变了味,“……是,我死不足惜,但不能忍受她对你下手,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含着热泪,深情款款的看着他,百般娇柔,千般的风情,万般的情意,让吴桐心软了,轻轻一声叹息,“你太傻了。” 慕容清清主动扑入他怀里,热泪盈眶,梨花带雨,“桐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好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不可能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桐哥哥,你听我一句,只要拿捏住她,她就舍不得杀你,呜呜,我好怕她会杀你……” 她还不肯放弃,想用感情控制沐霁月! 被感情控制的女人都很傻,会做很多傻事! 沐霁月的强大让她很忌惮,也越发想控制住对方。 吴桐在心里无声的叹息,轻拍她的后背,“她不会杀我的。” 他的语气坚定,好像很有把握。 慕容清清一愣,“呃?为什么?” “直觉。”这就是吴桐的答案。 慕容清清的脸色变了几变,紧张的追问,“你也查觉到她对你有好感?那你呢?是不是也很喜欢她?”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不行,桐哥哥是她一个人的,谁都别想跟她抢! 吴桐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那是不可能的。” 吴桐下意识的回答,“这不需要理由。” 这话一出,气氛立马变的怪怪的,慕容清清如见鬼了般瞪大眼晴。“……” 吴桐微微皱眉,“怎么了?” 慕容清清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伤心不已,“你说话的语气跟她好像,桐哥哥,你变心了!”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没有原则力挺她的男人! 吴桐愣住了,神情复杂到了极点,很像吗? 他不知不觉受了影响?这也太快了! 他好半响才抹了一把脸,“别胡说,你身体如何?哪里不舒服?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先吃几颗解毒丹试试。” 他拿出药丸要喂她,慕容清清避了过去,眼泪汪汪的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你变了!” 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担心,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事。 要是换了以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吴桐微微蹙眉,有些不喜欢她指控的语气,“她要杀你,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那位安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举止洒脱大气,浑身透着一股尊贵。 相比之下,小师妹就显得小家子气。 慕容清清心底升起一股不明之火,声音都尖锐了,“桐哥哥,你让我很失望,你走吧。” “清清。”吴桐吓了一跳。 慕容清清怒红了双眼,狠狠瞪着他,“走。” 吴桐沉默了半响,默默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一个身影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他,“桐哥哥,你不要走,是我不好,是我小气爱吃醋,全是我的错……” 第一千二十八章 月下谈心 第一千二十八章 月下谈心 夜深人静,孤星闪烁,一轮弯月时不时的躲到云朵后面,光线时明时暗。 霁月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心神恍惚。 “安小姐。”一个身影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愣了一下。 是吴桐,他拎着一大包药,匆匆赶回来。 霁月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这么晚还没睡?” 这药是给慕容清清开的?呵呵,她还真的下毒了,被人指控下毒,她可不背这个锅,索性成全了慕容清清。 不过,她下的毒不致命,只是让人每天昏昏欲睡,嗯,别人是解不了的。 吴桐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也没睡吗?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她整个人缩在大披风里,只露出雪白的小脸,看着很脆弱,很娇小。 “睡不着。” 轻轻的一句话,却透着无边的寂寞。 吴桐心里有些难受,“那……我陪你聊聊天吧。” 明知她有多厉害,但看到软萌可爱的她,忍不住想亲近。 哪怕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霁月指了指旁边,神色淡淡的,“也行,坐吧。” 她的态度平平,不怎么热情,似乎不大开心。 吴桐默默的陪着她坐着,看着她清丽的面容,莫名的有种违和感,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好像背负了很多东西,有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成熟。 但是,背负的再多,也不能让她停下脚步,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霁月回过神,侧头看了看他,“怎么不说话?” 她的气质偏冷,有种高岭之花的疏离感,但是,坐在她身边,却有种莫名的安心。 吴桐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明知她不好惹,也明知不该靠近,但还是坐着不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们不熟,也不知该说什么,但那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让他忍不住坐着陪她。 霁月忽然来了兴致,“你有父母吗?” 吴桐的脸色变了变,这也太直接了,有这么问话的吗? 但,正因为是沐霁月开口,他才没有翻脸,没有。” 他是个孤儿,他的师兄弟们都是孤儿,除了清清师妹和武师兄外,大家都一样。 其实,师兄弟的感情都不错,但是,毕竟不是至亲。 他其实挺想有个亲人的,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惜,哎。 霁月托着下巴,很平静的点了点头,“嗯,我也没有。” 她的语气太平淡了,听不出半点波动。 吴桐有些茫然,有些心酸,“……你这是安慰?” 只有孤儿最能理解这种孤独的心情,他们比谁都渴望有个家,有相亲相爱的家人。 霁月淡淡一笑,“随你怎么想。” 她笑容清浅,梨涡微动,却有种深深的孤寂。 那种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孤寂,让人忍不住想抱抱她。 吴桐的心被深深的触动了,“你很寂寞。” 他也是一样的寂寞,但是,这种心情不能跟任何人说,说出来就成了矫情。 他是吴桐,清泉山庄最出色的弟子,被无数人看好的后起之秀,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被捧着。 但是,内心的某一个角落,空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特别难受。 白天时还好,喧闹的浮华暂时掩去了,但,夜深人静之时,那一股孤寂就会涌上心头,无所不在。 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练剑到天明。 霁月没有跟陌生人谈心事的习惯,一笔带过了,“哪个人不寂寞?寂寞寂寞就好了,你从小在清泉山庄长大?怎么成了慕容义的弟子?” 她心中有很多谜团,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同胞手足? 如果是,他怎么会流落到秦国?又怎么会在清泉山庄? 是有心之人的安排? 还是有人隐在后面? 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她不敢擅动,免得成了炮灰。 吴桐愣了一下,“呃,我有记忆时就在清泉山庄了,从小就是慕容庄主的弟子。” 霁月微微蹙眉,有些意外,“除了你师父,你还有亲人吗?” 她的声音一顿,坦然的回过去,“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吴桐心里怪怪的,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他?不行!“虽然不可能跟师妹在一起了,但是,我不会喜欢上别人。” 霁月嘴角抽了抽,想太多了,少年。“你年纪还轻,说这话太早了,总有一天会遇到真心的爱侣,一起欢笑,一起共同面对风雨,一起迎接挑战。” 吴桐呆呆的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遇到了吗?”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色,幽幽叹息,“我以为遇上了,其实是错觉。” 好吧,这下子吴桐轻松了,不再胡思乱想,人家有喜欢的人! 汗,被清清的话影响了。 “他伤了你的心?你别难过,你这么好,会遇到更好的人。” 霁月淡淡的道,“我不难过,只是有些不舒服、”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关键时刻却不相信她,呵呵。 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吴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了变化? 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多了一丝气恼,一丝郁结,却变的鲜活起来,生动鲜明,有血有肉,丰满了起来。 要知道,她平时太冷静了,行为举止成熟而又老练,让人敬而远之,心生畏惧。 只有这个时候,才像个正常人的女孩子,会生气,会闹小性子。 他更喜欢这样的她! 他想了想,“要不,我帮你去揍他一顿?” 他就直接这么说了,却不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揍人。 霁月眼珠转来转去,嘴角微勾,扬起一丝神秘的笑容,“不需要,我才不会让他好过呢。” 让她不爽,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吴桐嘴角抽了抽,这是要报复的节奏?好吧,她高兴就行! “你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 这一点霁月是承认的,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嗯,跟大家格格不入。” 吴桐急了,“不,其实你很好很好,真的。”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霁月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要爱上我,姐不是你能高攀的人!” 第一千二十九章 无知是一种幸福 第一千二十九章 无知是一种幸福 “……”吴桐一脸的蒙逼,神马鬼? “哈哈哈。”霁月忍不住大笑,他的表情太逗了。 吴桐这才反应过来,嘴角直抽,太顽皮了。 “你逗我玩?” 霁月嘴角含笑,用力点头。“对呀,不行吗?”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吴桐生不起怒气,反而盯着她看,“你笑起来还挺可爱的,而且……” 虽然性子不好,太霸道太任性,但让人生不出半点不快。 霁月扬了扬眉,“什么?” 吴桐不禁呆住了,那种熟悉感又一次油然而生,来的这么忽然,又汹涌。“我们没见过面吧?” 他敢肯定没见过,但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见过般。 这种感觉让他很无措! 霁月神情复杂的看着他,难道这是血缘的力量?“不好说,说不定小时候见过。” 吴桐心里一动,“我一直在清泉山庄,你呢?” 或许真见过呢,他很想知道为什么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有种天然的亲切感,莫名的让他喜欢。 霁月神色一变,悠悠叹息,“在一个你永远想不到的地方。” 虽然她没有真正经历过冷宫生活,但每次看到身上的旧伤痕,就能想像出来,那有多惨。 吴桐的心如被一只不知名的大手拽住,喘不过气来,“想不到?” 她过的不好吗?一想到,他就浑身难受。 霁月神情一阵恍惚,在冷宫里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吃不饱穿不暖,人人都能欺负的地方。” “怎么会?你父母……”吴桐忽然反应过来,脸色更难看了,“去世的很早?” 霁月揉了揉眉心,莫名的有些伤感,可能夜色太暗了。“是啊,据说我出生的第一天,她就去世了。” 吴桐误以为是难产,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抱歉,我不该问……” 霁月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不,你应该知道的。” 吴桐愣住了,“什么?” 霁月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心神恍惚之下果然会乱说话。“我累了,该睡了,晚安。” 不管是不是手足,她都没有想过相认,毕竟她不是本尊,不是吗? 亲情不是她的! 纤细的身影在眼前果断的转身,吴桐有些心急的冲上前,“等一下。” 他一着急,一样东西飞了出来,落在霁月脚前,霁月捡了起来,细细一看,神情僵住了。 这是半块玉佩,玉色上好,跟她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不用猜了,这就是铁证。 好将玉佩递了过去,“这是你的玉佩?” 吴桐急急的接过来,细心的打量了几眼,见没有损伤才吐出了一口气,这是他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东西,据说是家人留给他的。 “是我的。” 他一抬头,就见霁月的神情怪怪的,“你怎么了?” 霁月心乱如麻,怔怔的盯着他猛看,真正的血脉相连吗?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吴桐心神大震,猛的一把拽住霁月的胳膊,神情激动极了,“你说什么?你知道我的身世?我是谁?我的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不要我?” 从小到大,他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的是孤儿吗? 他姓什么?是什么人?自己的父母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呢? 他无数次的查找自己的身世,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是孤儿,比谁都渴望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他太激动了,把霁月的手都拽疼了,但是,霁月没有吭声,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渴望,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真相太残忍,何必自苦呢。 她重重推开他,扭头就走。 吴桐快要绝望之时,好不容易探到一点身世的消息,怎么肯轻易放弃?赶紧追了上去,“安小姐,安小姐,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真相?” 他有种直觉,她身上藏着他非常想知道的真相!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能猜到他被送出宫的原因,他是嫡后所出的皇子,在皇宫里是活不下去的。 流落在外面,最起码保住了性命,这就是那个女人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吧。 “有时候,无知才是一种幸福,吴桐,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对你母亲最大的安慰。” 她想,那是一个好母亲,为了儿子活下去拼尽一切的好女人。 可惜,好女人通常遇不到一个好男人。 吴桐的脸色惨白如纸,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却不愿意相信,“我母亲?她怎么了?难道她已经……去世了?” 霁月定定的看着他,“是。” 吴桐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霁月轻轻扶住他,无声的叹息。 打击这么大吗?他一定很渴望找到自己的家人吧。 可惜,死的差不多了。 吴桐紧紧拽住她的胳膊,眼眶通红,“怎么会?她怎么去世的?我父亲呢?” 父亲?一言难尽,霁月苦笑一声,“吴桐,忘了我刚才的话吧,你要幸福啊。” 就算是为了他们的母亲,也要幸福的活着。 她的语气太古怪了,吴桐的心神大震,用力盯着她猛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跟我……” 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不一样的信息,好像,他们是非常亲近的关系,是错觉吗? 还没有等他搞清楚,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是慕容清清,她不知何时过来的,身着一袭黑衣,眼神冰冷的可怕。 她还很虚弱,被两名侍女扶着,但是,气势不弱,好像着火的火车头。 吴桐呆了呆,见她虚弱的快要倒下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扶住她,“清清,你怎么出来了?” 霁月看着两人交缠的双手,不禁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息。 慕容清清怒火冲天,好像被背叛的妻子,气势汹汹的怒喝,“我不能出来吗?大半夜的你们孤男寡女的拉拉扯扯,不知廉耻。” 半秋从暗处走出来,“不好意思,我是个大活人。” 什么叫孤男寡女,眼瞎了吗? 但是,在慕容清清眼里,丫环不算人。“安四,你要点脸,好吗?你父母没教过你礼义廉耻吗?勾搭别人的男人是不道德的行为。” 第一千三十章 不适合当皇帝 第一千三十章 不适合当皇帝 吴桐震惊的看着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这么不懂事?“清清,不许胡说,我们没有什么。” 慕容清清委屈的红了眼眶,“我眼晴还没有瞎!” 就算远远的看着,也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怎么说呢,能挑动他的七情六欲! 这是最让她生气的! 吴桐很尴尬,“你不要这么无聊,安小姐,安小姐。” 沐霁月没兴趣跟他们啰嗦,转身就走,利落极了。 但吴桐心急如焚,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啊。 他赶紧追过去,但衣袖被人拽住了,慕容清清流下了委屈的眼泪,伤心不已,“不许走,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妖精了?那我算什么?” 吴桐最见不得她哭,心里一软,“我有重要的事情问她。” 慕容清清一把抱住他,感觉他的心离的越来越远了,“这种借口骗骗小孩子吧,桐哥哥,我看上去像傻子吗?你不许喜欢上别人,你是我的!” 她不喜欢这样,他的眼里只能有她! “呃?”吴桐怔怔的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子,心软的一塌糊涂。 喜欢她,已经是一种习惯,很难改掉。 慕容清清的心一定,有了底气,横了他一眼娇嗔道,“听到没有……” 后面的话听不见了,霁月慢吞吞的走着,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回到房间里,霁月已经恢复了平静,接过半秋送过来的白开水,喝了一小口。 半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主子,为什么不告诉他?” 那是主子的亲兄弟,血脉相连,最亲的人啊。 霁月神色淡淡的反问,“告诉他什么?惨烈而又痛苦的真相?还是复杂到绝望的身世?” 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一切都无可挽回。 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除了怨恨和难过外,还能有什么? 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半秋很不甘心的说道,“可他是皇子,有资格继承皇位,二皇子根本不配当皇帝。” 那个新皇没有半点好的,大家都不喜欢。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相信,所有人都会欣喜若狂的。 作为下一任皇帝的亲姐妹,自家主子的地位更加的显赫,没人再敢对她不敬。 霁月微微摇头,她想的太简单了,“你觉得吴桐是什么样的性格?” “爽朗大气,性格坦荡,就是……”半秋想到那个纠缠不清的女人,有些不悦,“有点单蠢,不过这个可以改变的。” 将那个女人悄无声息的处理掉,又不难喽。 霁月苦笑一声,改变?不是光杀人就能解决的。 “他连慕容清清的真面目都没认清,空有一身武功,脑子太简单,太要命了,他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复杂的朝堂,当皇帝也是需要本事的。” 是性格问题,他阳光,他善良,他爽朗,都是优点,但是,作为皇帝,就是致命的弱点。 坐在高位就代表着承担更重的责任,要为天下黎民负责。 一旦做错了决定,那将是要命的。 而且,他根本驾驭不了那些老奸臣滑的朝臣,主弱臣强,将是大灾难。 半秋却不以为然,“有您就行了呀,您可以帮他。” 她家主子多厉害啊,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这世上没有谁能帮谁一辈子,我也不会为了任何人牺牲自由和个人生活,再说了,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乐意干。” 与其整天出谋划策,紧迫盯人,还要担心被皇帝清算,不如自己干呢。 她要是想当皇帝,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半秋愣住了,“主子。” 霁月语重心长的说道,“功高震主,历朝历代没有一个辅国大臣能全身而退。” 在权利面前,人心易变。 而她没有为别人牺牲的神圣情怀,她不是圣母! 半秋抿了抿嘴,好吧,自家主子确实是个恣意的人,纵有千般的才智,人家不乐意干啊。 ……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霁月坐在院子里,喝着香茶,吃着各色水果,很是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求见,是慕容清清。 她今天打扮的光鲜亮丽,衣服精致,首饰名贵,打扮的像名门千金般。 “安四,我想跟你谈一谈。” 她打量着那个慵懒靠坐在椅子里的少女,明明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一件素色的衣裙,不施脂粉,只戴了一对珍珠耳环,但是,唇红齿白,肌肤如雪,举止优雅又尊贵,仿若那些曾经见过的贵女。 慕容清清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特意打扮的这么隆重,却有种小丑的感觉。 最可恨的是,她穿上最好的衣服,戴上最名贵的首饰,依旧被对方的绝世风华辗压了。 只有一个椅子,她只能站着,感觉像仆人般。 而那个舒舒服服坐着的人,全然没有让坐的意思,笑的不屑,笑的张扬,“谈?你怎么还不清楚自己的分量?你不配。” 就是这种骨子里透出来傲慢,让慕容清清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想杀人。 她咬碎了一口银牙,“我们谈谈吴桐。”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霁月的脸。 霁月淡淡的说道,“我对他不感兴趣。” 慕容清清可不相信这话,大晚上勾勾缠缠,还算没兴趣?那怎么才算有兴趣? “不,你很感兴趣,我的眼晴没瞎,我这个人呢,从小就倔强,只要认定的东西,就不会让给别人。” 她直接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不容许任何人反驳。 她骨子里是个很自负的人! 霁月见多了得公主病的人,早就习惯了,“你哪是倔强?是偏执,所以你不适合当他的妻子,嗯,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他。” 因为有她在! 慕容清清的脸色大变,她不肯放弃?“那你就行了?我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你又是什么人?听我一句话,离他远远的,否则我不会客气的。” 霁月笑吟吟的反问,“怎么不客气?” 慕容清清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如果可以,真想一杀了之,可惜,她打不过人家。 “这里有十万两银子,你拿去吧。” 第一千三十一章 这是抢钱啊 第一千三十一章 这是抢钱啊 她一脸的肉痛,恋恋不舍,这些年是她多年的积蓄,好心疼啊。 霁月震惊的瞪大眼晴,“给我?” 妈蛋,这年头怎么也有这么老套的手段? 慕容清清只当她欣喜若狂,心中不屑,“拿了钱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想,这笔钱够你舒舒服服的享受一辈子了,你是聪明人,会知道怎么选择的。” 在外面,霁月的衣服都是轻便简单的,也不怎么戴首饰,所以给了慕容清清一个错觉,她不够有钱。 她根本不知道,沐霁月是掌控三国经济的幕后推手,富可敌国。 霁月嘴角微勾,“给我一百万两。” 慕容清清神情僵住了,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你疯了吗?” 整个慕容山庄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钱。 她这是抢钱啊。 霁月冷笑一声,“这点钱打发叫化子还差不多,不过,在你心里,你和他的感情就值这点钱吗?” 能用钱买感情的人,会懂感情吗?那才是笑话! 慕容清清恶狠狠的瞪着她,“安四 ,你的胃口太大了,会撑死人的。” 霁月不禁乐了,眼界太低,真心没办法,“一百万算很多吗?” 要知道,她名下的产业每年收益都在千万两左右。 半秋跟在霁月身边待久了,早就不将钱当一回事,太多了,都麻木了。 “不多,区区一百万而已,还不够建一条商铺。” 霁月把玩着小手,笑吟吟的道,“哎呀,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穷的只剩钱了。” 嚣张而又霸气,却是大实话啊。 慕容清清被刺激的眼晴都红了,这分明是故意刺激她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她的耳朵一动,忽然对准自己的脸颊就是两巴掌,“啪啪。” 白皙的脸浮起鲜红的五指印,霁月愣住了,她有毛病吧。 慕容清清捂着脸,大声哭道,“不要打我,我已经照你的吩咐,拿出了我所有的积蓄,我真的没钱了,求求你,你拿了这些钱就走吧,不要再来害我桐哥哥,我桐哥哥没有钱,真的。” 她的声音又尖又高亢,很是刺耳。 一道身影如阵风般扑过来,捧着慕容清清的脸,整个人都惊呆了,“怎么回事?清清,你的脸……” 怎么肿成这样?很疼吧。 慕容清清含着热泪,弱弱的说道,“不疼,一点都不疼,桐哥哥你不要担心。” 楚楚可怜,娇弱无力,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吴桐心疼不已,“是谁打的?” 他本来是来找沐霁月问清楚的,但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在他的眼皮底下,慕容清清一再的受伤,这下子还伤了脸,这让他很愧疚。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慕容清清心中暗喜,她太了解他了,只要她一哭,他就会心疼。 “是我自己打的,桐哥哥,你不要问了,这钱也是我要给的,十万两银子买你的平安,很值得。” 含糊不清的话语,其实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直接往沐霁月身上泼脏水,而且不是一盆!是无数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沐霁月,一副怯生生的害怕模样。 霁月不禁气乐了,她不就是想安静的待会儿吗?就这么难? 一个戏精,整天装小白莲,不累吗? 吴桐皱着眉头看向沐霁月,以她的性子完全做的出来。“安小姐,是你打的?我知道她不会说话,经常得罪人,但是……” 不能怪他这么想,她当着他的面下毒都敢,打几巴掌不算什么事。 霁月小脸一沉,“你可能不了解我的性子。” 她不高兴了,所以大家都别想高兴。 吴桐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霁月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十巴掌。” “是。”半秋二话不说冲过去,吴桐急了,抽剑迎战,护着自己的宝贝小师妹。 两人战成一团,慕容清清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容,跟她斗?找死! 还没等她开心完,迎面一个掌风袭过来,她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但不管怎么退,掌风如影随行,“啪啪啪。” 半冬打的可用力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几巴掌下去,慕容清清的脸肿成了猪头,再无半点娇美的模样。 “救命,桐哥哥救我。”慕容清清疼的厉害,眼泪都下来了,但是,对方是个女人,对她的眼泪免疫,打的更狠了。 丫的,敢算计她家主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慕容清清被打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脸颊火烧火撩般的疼痛,心底涌起一股惧意,不会毁容吧? 一想到这,她哭的像死了爹娘般,凄惨无比。 吴桐听到哭声,一回到就看到了一个猪头,吓了一跳,“不要打了,安小姐,我代她向你道歉。”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着他,“道歉有用吗?我好好的名声都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毁了,你们联合起来诬陷我打人,好啊,那我打给你们看。” 对他的那点好感消耗怠尽了,他没有脑子吗? 平时很正常的,只要一看到慕容清清就昏了头,成了没头脑! 慕容清清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这……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这让人怎么接? 吴桐震惊的瞪大眼晴,“……你是说,不是你打的?那是谁打的?是她?” 他看向对面的半秋,一脸的控诉。 他对沐霁月有种莫名的亲近和敬畏,不敢直接怼上,但对一个小丫环,完全没压力。 半秋泪流满面,“主子,我终于明白你昨晚的话了,有些人的脑子不够用,那就这样吧。” 这智商在宫庭里,活不过一天,妥妥的。 就凭他这态度,干吗累死累活的帮他? 她终于明白了主子的选择! 主子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看的远,看的清楚!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在江湖够用了,毕竟大家的智商都差不多低。” 半秋庆幸不已,跟对了主子就是好啊,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是,还是主子英明。” 慕容清清惶恐不安的声音响起,“桐哥哥,不要打了,安小姐只是跟我要点钱,打几下出出气,不要为了我得罪她,她很有背景,我们惹不起。” 第一千三十二章 做人要低调 第一千三十二章 做人要低调 吴桐整个人都木掉了,半信半疑,呆呆的看着沐霁月,这是真的吗? 她不像是那种坏女孩啊。 慕容清清见状,心中更加的不快,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可现在,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子,他居然只是怀疑? 沐霁月很无语,说的好像她混黑社会似的。 “噗哧,要钱?区区十万两银子,想羞辱谁呢?” 哪里都有白莲花,一个江湖心机女,长见识了。 其实长的美丽有心机是好事,但算计人,就太过分了。 吴桐的脸黑了,震惊的看着霁月,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慕容清清没想到她这么配合,心中暗喜,面上更加的楚楚可怜,“这是嫌钱不够?可我就这点钱,要不,我将首饰都给你吧,还请高抬贵手,让我们师兄妹一马。“ 她不遗余力的抹黑霁月,还拿下身上的红宝石项链和耳坠。 整的好像霁月是恶霸似的,霁月的恶劣因子全被激发了出来。 她扬了扬下巴,嘴角轻扬,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给我?” 慕容清清的眼神一沉,笑的太美了,最恨比她还美的女人,好想划花她的脸蛋! “是,这是我最值钱的首饰 ,是我父亲送我的生辰礼物,虽然很心疼但比起桐哥哥,我什么都舍得。安小姐,我桐哥哥是个很单纯的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玩不过你的,你不要再耍他玩,还请跟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泼了无数盆脏水,但是,霁月才不在乎呢,盯着首饰看了半天,一脸的嫌弃,“哎,这首饰……” 半秋笑眯眯的配合道,“小姐,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她这种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 一句话直接将慕容清清秒杀了,这种人?什么人?最低等的人呗。 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女子,就算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又如何,在官府面前不值得一提。 沐霁月是镇国公主,真正的天之娇女,无人比她更尊贵。 说句实话,沐霁月真心没将慕容清清当对手,档次太低。 但是,半秋最讨厌别人抹黑自家主子。 这种人一定要打疼她,她才会知道轻重。 “也是,她没见过好东西,眼皮子浅嘛,她以为大家都跟她一样又穷又傻。” 慕容清清的脸色黑如炭底,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她心高气傲,眼中无人,向来自负惯了,把自己当成了绝世美人,江湖第一美人,全江湖的人都要跪在她脚底下。 她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哪受过这样的羞辱,气的浑身发抖,身体摇摇欲坠。 半冬早就憋久了,忍不住吐槽,“毕竟是没读过几本书的女人,没文化。” 真心不懂,她到底哪来的底气? 就因为长的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美色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清清脸色惨白,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朝前摔去。 吴桐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她,气恼不已,“住口,道歉。” 霁月眨巴着眼晴,笑的很甜,“向谁?” 她身上有种让人无法直视的锐气,就算是笑着,依旧锋芒四射。 吴桐猜不透她的身份,但肯定不普通。 只是,他捧在手掌心的女孩子,谁都不能欺负。 “我师妹虽然不懂事,但是,她努力向你赔罪了,穷不是你羞辱她的理由。”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霁月一脸的蒙逼,“我明明在羞辱她没文化没修养,好吗?” “……”吴桐哑口无言,有种吐血的冲动。 还别说,慕容清清只是识字而已,没学过几本书。 她从小就习武,对读书没有什么兴趣,毕竟是江湖女子嘛,没人指望她才高八斗。 慕容清清又羞又气,这不是故意挑刺吗? 她出身江湖,学好武功才是正经事,再说了,她长的美啊,这就是她最大的资本。 她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一个笑容,就能让身边的男人去做,省心省力,太简单了。 霁月微微摇头,“算了,把钱和首饰收了,让他们滚蛋。” 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再交集。 “是。”半秋笑容满面的去取慕容清清手里的东西,慕容清清的脸色变了几变,这是她最喜欢的首饰,真的要给她们吗? 好不甘心! 她挣扎了半响,才不得不依依不舍的放手。 她安慰自己,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让对方百倍的偿还。 但这口气咽不下去,她忍不住嘲讽道,“你不是看不上吗?” 霁月都懒的搭理她,扬了扬小手,对自己的几个手下笑道,“这钱你们几个分一分吧,要是嫌首饰不好,那就去银楼换自己喜欢的。” 半春她们虽然是丫环,但从不戴别人用过的东西。 半秋笑嘻嘻的当场就将钱了,大家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她们跟在霁月面前,眼界早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霁月是个大方的主子,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了她们的。 这点钱在别人眼里是巨款,在她们眼里,也不过如此。 她们几人围观首饰,都有些看不上,红宝石的净度和色泽都不是上品,中品品相啦。 不过,最好的成色都是供应宫庭的,外面是拿不到的。 问题是,她们看惯了好东西,眼光就高了,自然看不上慕容清清最引以为傲的宝贝。 “谢谢主子,不过外面的首饰款式太老旧太土,没有您画的好看。” 那是肯定的,霁月自己的眼光和品味都超前,款式前所未见,特别新颖,配上宫庭手艺,那就是完美。 “云泥之别,不能比,主子,不如您开家银楼吧。” “这个主意太好了,主子,只要您平时没事的时候画几张图纸,其他的让手下去办。” 一个比一个口气大,开家银楼像吃顿饭般简单,把慕容清清气的不行。 装什么逼,恶心死人了。 众人叽叽喳喳,“也让世人看看你的本事。” 霁月笑眯眯的来了一句,“做人要低调。” 慕容清清的嘴巴都气歪了,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全被破坏了。 歪楼歪成这样,还让人怎么说? 第一千三十三章 答应我多读书,好吗 第一千三十三章 答应我多读书,好吗 她纵有百般的算计,但不知怎么的,全都走样了。 对手太强大,让她很无力,“你们……我……桐哥哥。” 她只能求助于自己的师兄,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桐的眉头紧皱,当机立断,“安小姐,麻烦交出解药。” 不愿再纠缠下去,他已经看出来了,所有的节奏都被对方把控住。 他们被牵着鼻子走,完全失控了。 霁月挑了挑眉,居然有一种坏坏的邪气,“解药?” 慕容清清的心一跳,妖孽啊! 吴桐很想气势十足的说话,但不知怎么的,在沐霁月面前,完全没有底气。 “你给我师妹下毒了。” 她身上有种很强大的气场,仿佛全天下都必须跪倒在她脚下的霸气。 霁月嫣然一笑,笑的调皮,“哦,我从来没下过毒,放心吧,她死不了。” 吴桐心里一咯噔,“从来没?那怎么解释她痛的死去活来?”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沐霁月笑的不屑,笑的嘲讽,“只能说明她有当戏子的天赋,恭喜你,慕容小姐,哪天在江湖混下不去,还能当戏子养活自己。” 慕容清清的脸色大变,在世人眼里,江湖中人算是下九流,好好的名门是不屑混江湖的。 同样的道理,在江湖中人眼里,戏子是下九流。 “你才是当戏子的料,我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尊贵无比……” 尊贵无比?她把自己当公主吗?霁月有些牙疼,一本正经的打断,“哎,答应我,多读点书,好吗?” “……“慕容清清满腔的怒火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脸色忽青忽白,浑身直哆嗦。 被明晃晃的鄙视了! 用这种方法羞辱她,她硬是找不到理由反驳! 霁月笑眯眯的欣赏着她的窘态,丫的,非要跟她玩心眼,有意思吗? 身边的丫环笑的不行,“噗哧。” 讲真的,那些老奸巨滑的重臣都被自家主子耍的团团转,更不要说一介江湖女子了。 慕容清清长的再美,再有心眼,难道还比那些朝臣还会耍手段? 这不是开玩笑嘛! 慕容清清气红了脸,恼羞成怒,狠狠瞪着沐霁月,“你又读了几本书?” 到底是什么来路?江湖中没有这号人物,那官府千金?不可能,她的身手太好了。 那些娇贵的名门千金怎么可能习武? 她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来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霁月淡淡一笑,雍容而又优雅,“《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史记》《孙子兵法》《诗经》和《周易》《荀子》和《韩非子》《左传》、《战国策》《伤寒论》……” 百家诸子,四书五经,她都有所涉及,最喜欢的还是医书和史书。 这几年她虽然飘泊在外面,但手不释卷,看了无数的书。 她还在文气很足的南方建了一个庞大的书楼,供无数学子翻阅。 她喜欢读书,书里自有黄金屋,自有颜如玉。 慕容清清一脸的呆傻,她在说什么?好多书都没听说过啊! 只知道四书五经,却不知道到底是哪几本书。 吴桐也听呆了,愣愣的看着她,“这么多书?你都看过?” 他是清泉山庄长大,舞刀弄枪在行,但这书嘛,他也只是识字而已。 江湖人都不在乎才华,只会看你的武功高不高。 霁月在心里无声的叹息,她也知道,环境很重要。“不多,上万本而已。” 吴桐倒吸一口冷气,眼神多了一丝敬畏,“你都能看懂?” 长的美,武功高强,还有才华,这也太完美了。 霁月是爱书之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喜欢看书。“……还行吧,又不是很难的事。” 吴桐脑海里闪过一句话,顿时面色古怪,“可你说过,你在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长大,难道你骗了我?” 不应该啊,她说那些话时,他能感受到真诚。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他们背着她聊天?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就是比别人美吗?不就是武功比别人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霁月才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笑吟吟的说道,“这倒没有,这些书都是我十岁以后看的,我最喜欢《论语》和《左传》,强烈推荐你去看,《论语》能开心智,而史书能让人明白许多道理,能让人变的聪明起来。” 多读书总是好的,吴桐天资很好,可惜沦落到江湖,没有人教导。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明明年纪差不多,她却让人感觉是长辈。 这是错觉吗? 她的善意他能感受到,也很高兴! 她是在关心他吧? 慕容清清见势不好,立马蹦出来,挡在中间,“你出身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欺负我?” 她不喜欢他们对视的样子,超级不喜欢! 霁月烦死她了,直接怼回去,“因为你贱!没有别的理由!” “……”慕容清清的脸色刷的通红,气的快哭了。 “你才是贱人,桐哥哥,你快帮我打她。” 她拉着吴桐的衣袖,眼泪汪汪的哀求。 吴桐的心情很复杂,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抽剑冲上去。 这两个女孩子是两个极端,一个强大到几乎无所不能,怼天怼地,嚣张跋扈。 而另一个,只会哭着求人,楚楚可怜,靠别人怜惜。 霁月翻了个白眼,真心看不上啊,“没用的废物,连报仇都要靠别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 明明是江湖儿女,就该快意恩仇,刀起剑落,多爽快。 该学那些后宫的女人玩心眼,问题是,玩不好啊。 慕容清清习惯了别人帮她出头,习惯了借助别人的手得到一切。 “能让别人帮我,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吗?”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是,沐霁月笑喷了,“哈哈哈,蠢货。” 只有自己拥有的东西,才不会失去。 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 慕容清清被笑的面红耳赤,恼羞不已,拼命拉扯吴桐,推他上前。 但吴桐只是呆呆的看着,心乱如麻,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忽然,清脆的笑声顿止,霁月一双明眸锐利的看向某个角落,“躲在暗处的人可以出来了,别藏头露尾的,我发现你了!” 第一千三十四章 规矩由我定 第一千三十四章 规矩由我定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一个玄衣男人走了出来,四十几岁的样子,很清瘦,虽然年纪大了,依旧很好看, 可见年轻时有多俊美了。 最引人注意是一双眼晴,精光四射。 他一站出来,气场就不一样了,有了宗派大佬的霸气。 吴桐的眼晴一亮,“师父。” 慕容清清喜极而泣,飞奔过去,激动的不行,“父亲,太好了,您终于来了,父亲,她欺负我。” 她手指着沐霁月大声告状,委屈的不行。 慕容义轻拍宝贝女儿的胳膊,无声的安慰,冲她使了眼色。 慕容清清默默的退到他身后,不敢再吭声,反正她知道,父亲是不会让她白受委屈的。 慕容义脸上挂着笑容,先行了一礼,彬彬有礼的开口,“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他是江湖前辈,而且是进入排行榜前十的高手,地位崇高,被世人所尊敬。 最让人推崇的是,他的翩翩风度,温润如玉,人称君子剑。 不知有多少江湖女子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他始终不为所动,为亡妻守身,痴情一片,人人夸赞,形象完美到了极点。 问题是,这世上有完美的人吗? 反正沐霁月是不信的,她没有避开,生生的受了一礼,也没有还礼。 “叫我安小姐。” 她太托大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晚辈向前辈先行礼。 而她,居然受了一个前辈的礼! 慕容义的眼晴眯了眯,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笑如春风。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真名。” 他的风度绝佳,笑容恰到好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但是,沐霁月心底升起了警惕,越是这种完人,越危险。 她眼珠一转,直接打脸,“你还不配知道。”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慕容清清瞪大眼晴,像是不认识沐霁月了,她没病吧?居然敢对堂堂君子剑无礼? 吴桐的眉头紧皱,很是紧张,忧心忡忡,生怕打起来。 不管谁赢谁输,都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哎,怎么就这么任性呢?家里长辈就不管吗? 她到底知不知道在跟谁叫嚣? 江湖第一高手啊,已经有五年没人打破这个记录。 慕容义的神情僵了几秒,震惊的说不出话,她不认识他? 不是江湖中人?这不正常啊。 “我是慕容义,清泉山庄的庄主,蒙江湖朋友不弃,赠了一个君子剑的名号……” 君子剑?沐霁月呵呵了,笑的假惺惺就是君子?真是好笑! 她扬了扬白嫩嫩的小手,一脸的挑衅,“打不打?” 明明是粉嫩娇弱的少女,却恨不得怼天怼地,太违和了。 “……”全场又一次鸦雀无声。 慕容父女是崩溃的,这是正常人吗? 到底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觉得胜券在场,这是一个问题。 吴桐的脑袋疼的厉害,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沐霁月大声叫嚣,“要打就赶紧使出浑身解数,免得输的太难看,如果不打,赶紧带着你的蠢女儿和傻弟子滚蛋。” 这也太嚣张了,就算是城府极深的慕容义也变了脸色。 “你太狂妄了,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他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威势是有的。 他也丢不起这个脸,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所以,必须将这丫头压下去! 霁月呵呵一笑,“能教出这么蠢的女儿,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她嚣张的样子,像高傲的孔雀,目中无人。 慕容义被激怒了,好久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上一个敢这么嚣张的,坟头的草都半人高了。 “安小姐。” 要不是摸不清她的背景,他早就出手了。 她像是忽然冒出来的,查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这才是让他心惊的地方。 他不敢贸然出手,是怕她身后的势力。 虽然他是江湖第一人,但不表示,他什么都不怕。 他非常的生气,但面上不露,特别沉得住气,“我慕容义的名号,不管走到哪里都响当当的,只要我一声号令,天下群雄纷纷响应,我想,你也不想被天下武林正道围攻吧。” 这是威胁,是震慑。 但是,没想到沐霁月眼晴一亮,来了精神,骄傲的昂头,“有何不可?” 她可从来不怕事! 不嫌事大,最好是闹翻天呢。 她已经很久没遇到对手了! 寂寞啊! 慕容义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霁月精神大震,终于有新的玩具了。 希望他的身手真如传闻所说的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 “就让本小姐领教一下天佑武林的绝招吧。” 慕容义一怔,“你不是天佑人?” 怪不得他怎么查,也查不出她的背景,原来是方向错了。 既然是他国来的,在他的地盘叫嚣,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就算出了什么事,他也有理由反驳。 霁月傲娇的翻了个白眼,“才知道?果然蠢。” 她一口一声愚蠢,嚣张的不行,却莫名的有种萌感。 吴桐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她很可爱。 好吧,他可能就是她嘴里的傻瓜,被骂了,还觉得她可爱! 慕容清清看不下去了,有必要对她这么客气吗?打就打呗!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对方被父亲打的惨兮兮的样子,最好是哭着跪地求饶。 哼,骄傲个屁,不就是多看了几本书吗? 拽不拉叽的,狂妄无知,等她见识了父亲的武功,就会后悔的! “父亲,你不要跟她多说话,会被气死的,赶紧打吧。” 慕容义微微蹙眉,少了一层顾忌,也想探探对方的底了,“既然安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就不不客气了,啊。” 一剑刺过来,又快又狠,直刺他的面门,他来不及出手,只能朝后猛退,先失了一招。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慕容义的眼神变了,隐隐有震惊之色。 沐霁月的长剑挥洒自如,一剑比一剑快,快到慕容义没时间抽剑,只能躲闪。 眼见慕容义落了下风,慕容清清气的直跳脚,“姓安的,你还懂不懂规矩?你怎么能突袭?” 霁月出手狠辣,快如闪电,还不忘叫嚣一句,“记住了,从今往后,这规矩由我来订的。” 妈了个蛋,霸气冲天啊。 第一千三十五章 绝对不能输 第一千三十五章 绝对不能输 沐霁月的剑法所向无敌,最起码,天佑的武林中人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就连武林盟主也败在她手底下。 她的剑招看似普通寻常,但每一招都是杀伤力极大的招式,专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击,让人防不胜防。 慕容义生平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剑招,被逼的满头大汗,一直在朝后退,应付的很辛苦。 他朝后闪退,一道白影袭来,截断他的退路,他收之不及,撞上了剑身,胳膊受伤了。 这还是他对敌经验丰富,在危险之际,强行扭转身体,避开了致命的要害。 “父亲,小心。”慕容清清看的惊心动魄,大气都不敢喘。 她以为父亲是最强大的,无所不能,没人是他的对手。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父亲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好可怕的现实! 眼见慕容义就要伤在沐霁月手里,吴桐急出一身冷汗,大声叫道,“安小姐,请手下留情。” 沐霁月及时收剑,退到一边,趾高气扬的扬了扬下巴,“承让了,慕容义,你输了。”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慕容义深深的看着对面的少女,心底升起极大的忌惮。 这样的高手,绝对不能留! 已经威胁到他的地位,要是传出去,他的江湖地位将不保。 他忍不住瞥了最出色的弟子一眼,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慕容清清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扯着嗓子大叫,“这怎么可能?安四,你太过份了,先发致人,害的父亲都没机会拔剑。” 她大声指责,好像所有的责任都在沐霁月身上。 沐霁月不禁乐了,没机会拔剑是她的问题吗? 好啊,就当是她的问题,那也只能说明对方太弱了。 这么的弱怎么好意思挑战她呢? 她凉凉的吐槽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第一高手?真让人失望啊。” 慕容清清又羞又气,脸涨的通红。 但是,慕容义像个没事人般,神色不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武功是谁传授?” 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就算是别国的顶尖高手,他也能说出好几个。 这人的年纪太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成就? 太可不思议了,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如此妖孽人物降世,是同一代人的悲哀。 不过,太出色了未必是好事。 他心中百转千回,但面上不露,很是沉得住气。 霁月有了一丝提防,心机太深的人,往往是六亲不认,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无可奉告。”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忽然惊叫一声,“你难道是天一神教的人?” 慕容清清震惊万分,“天一神教?那不是西域魔教吗?安四,你来秦国到底有什么企图?” 令无数闻风丧胆的魔教啊,人人诛之。 霁月挑了挑眉,看着慕容义的眼神充满了嘲讽,他那点心思她已经看破了。 不就是想将魔教小妖女的名号落实在她头上吗? 那样就能动用全武林的势力来对付她了! 嗯,这就是秦国的君子剑! 整一个伪君子! “你们父女的脑洞很大,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其女必有其父了,一脉相承的蠢。” 她反正闲着没事,正好看看他怎么兴风作浪。 能让全武林的人来追杀她,想想就莫名的兴奋,肿么办? 慕容义愣住了,她居然是兴奋,而不是害怕? 他一定是看错了! 慕容清清勃然大怒,“姓安的,你居然敢这么对我父亲说话?你疯了吗?” 在她心里,父亲是神! 霁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没本事就不要在我面前得瑟,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慕容清清最恨她这种笑容,居高临下,透着一股浓浓的藐视。 “你还敢杀了我?” 霁月拎起长剑,笑的意味深长,“可以试一试。” 我靠,这种也能试?慕容清清感受到了那股杀气,吓白了小脸,浑身发抖,汗如雨下。 好可怕,光是气势就能压制住对手。 吴桐挺身而出,站在慕容清清面前,行了一礼,“安小姐,我师妹嘴硬心软,太要面子,只会嘴上说说,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慕容清清再不懂事,也是他的师妹,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眼神啊,那么多好姑娘不喜欢,偏喜欢这种! 算了,年轻的时候谁没有遇到过几个渣渣呢。 就当是人生体验吧。 “每次都替她善后,不累吗?” 吴桐坚定的护着慕容清清,不肯让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话都这么说了,沐霁月还有什么可说的?“好吧,你高兴就行。” 半秋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好吧,她是彻底死了心,这种人不是当皇帝的料。 霁月也没有挑软柿子捏的习惯,将矛头对准在场最强的人,“慕容义,不认输的话,我们再打一场吧。” 她兴致盎然,显然还没有尽兴。 慕容义确实输的很冤,他连剑都没有拔呀。“既然是你所求,我自然是要成全的。” 话还没说完,这剑就拔了出来,挥剑而来。 这算是吸取了教训! 霁月毫不怯场的揉身而上,战成一团,嘴里还取笑道,“哎哟,这次居然不打招呼就出手,脸呢?还要不要了?” 慕容义老脸一红,沉默不吭声,他能说什么? 以他的身分,确实做的不对,但对手太强大了,他有什么办法? 慕容清清听不得这种话,当场反驳回去,“那是跟你学的,凭什么不可以?” 霁月手里不停,剑招挥洒自如,身形轻盈如燕,特别好看。“就凭他是江湖第一高手啊,所谓的高手风度都不要了?啧啧,脸都不要的高手,哈哈哈。” 慕容清清羞红了脸,“你…那你为什么可以?” 霁月的嘴巴可毒了,“我是无名之辈呀,爱怎么来就怎么来,没人说什么,哎,笨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慕容清清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说了。 沐霁月的年纪摆在这里呢,她是后进,而且名声不显,不用顾忌什么。 但慕容义成名已久,是江湖第一人,他绝对不能输! 第一千三十六章 发起邀请 第一千三十六章 发起邀请 她冷嘲热讽,一双美目盯着慕容义,笑的意味深长。 慕容义就算再沉得住气,也被激的满面通红, “安小姐,以你的身手,绝非无名之辈,无须这么低调……” 十几年来,她是第一个将他逼的这么狼狈的人。 无名之辈?她肯认,他能认吗? 输给一个超级天才之手,或者输给一个无名之辈,哪个能听? 霁月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会输的很惨。” 慕容义卖了一个破绽,但没想到霁月没有上当,反而把他的后路给堵了,他后背又多了一道剑伤。 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收剑退开,气喘吁吁,面色通红。“安小姐,你还年轻,不懂凡事要留条后路,不要将事情做绝了。” 在沐霁月心里,这根本是件小事,她可是敢给皇帝下毒的人。 “我只是打败了你,你这是输不起吗?” 慕容义看着气定神闲的女孩子,心情非常的复杂,“不知安小姐是天佑人?还是苍梧人?”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荣辱不惊,这是宗师才有的气度,居然出现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这让他暗暗心惊,什么时候年轻人也这么厉害了? 霁月淡淡的反问,“这重要吗?” 慕容义将三国的绝尖高手盘点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非常重要。” “这样啊。”霁月拖长了声音,笑吟吟的道,“那我就不告诉你。” “……”慕容义愣住了。 霁月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笑的得意,“你又输了。” 慕容清清气愤的跳起来,“这不能算,是你一直在说话,分散我父亲的注意力。” 霁月和朝天翻了个白眼,“输就输,还找什么理由?休息一柱香的功夫,我们再来,今天非让你输到心服口服。” 慕容清清怒气冲冲,没办法接受惨淡的现实,“不可能。” 霁月呵呵一下,“那就一直比下去,比到你父亲认输为止。” 这么疯狂的行事作风,慕容义还是第一次见。 他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不必比了,我输了。” 对方的实力太强大,他不是对手。 但是,暂时的认输,并不表示真正的臣服。 在这个世上,智谋比武力更有用。 他已经想出无数个对付她的办法,只等一一施展开来。 他,是绝对不会让对方活过下旬的! 慕容清清的脸色刷的全白了,惊怒交加,“父亲,你没输,是她使诈!” 使诈?明明是当着大家的面,堂堂正正的比武。霁月很是不屑,“呵呵,输不起就不要比嘛。” 慕容义深感丢脸,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安小姐,我认输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份的后起之秀,我输的心服口服,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打败所有人。” 这话听着怪怪的,像是挑拨呢,霁月眼珠转了几转,“你不是第一高手吗?打败你一个人就行了。” 她直接捅刀子,怎么凶残怎么来。 慕容义的心被刺了好几刀,心是滴血的,但是,面上不露,“我有个不情之请。” 霁月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晴,笑的很可爱,“什么?” 她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明媚而又阳光,笑起来仿佛全世界都在发光。 慕容义的眼晴眯了起来,是活捉她呢?还是直接弄死?这是个问题! 他一本正经的发出邀请,“我想邀请安小姐上清泉山庄做客,正好切磋一下武功。” 不等霁月有所回应,慕容清清就激动的跳出来,“不行,我不答应。” 她第一个不答应,能滚多远就多远。 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见! 慕容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闭嘴,退到一边去。” 积威已久,慕容清清不敢吭声了,心有不甘的退到吴桐身边,可怜兮兮的扯他的衣袖。 吴桐冲她安抚的一笑,笑的很温柔。 这一切霁月全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慕容义含笑的声音响起,“安小姐,我们清泉山庄上上下下会将你当成贵宾,绝不会怠慢。” 他的视线落在吴桐身上,满眼的慈爱,“再说了,桐儿资质很好,但不知为何,他的武功一直没有大的突破,始终在二流盘桓,我想探讨一下方法。” 霁月的眼睛上挑,似笑非笑,让所有人都莫名的紧张。 慕容义冲弟子使了个眼色,吴桐鼓起勇气开口。 “安小姐,你就去吧,我可以带你到处游玩,清泉山庄处于江南,风景极美,而且繁华又热闹,你会喜欢的。” 他有点舍不得她离开,虽然她任性又不讲理,但是,他还挺喜欢她的。 霁月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听上去很不错,不过我没空去。” 她的回答出乎慕容义的意料,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弟子,难道他猜错了? 按理说,不可能啊,她对自己的弟子另眼相看,肯定是很喜欢的。’ 他试探的问道,“没空?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霁月嘴角微勾,带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弧度,“那倒不必,我自己可以的。” 吴桐却不怎么放心,明知她武功高强,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啊。 而且像是刚出道的菜鸟,横冲直撞,极端自我。 “安小姐,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欺负……” 霁月笑眯眯的反问,“你觉得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想找死,本小姐会成全他们的。” 只有她才能笑着说出这么杀气腾腾的话。 吴桐默了默,心中莫名的不安,“我能问一句,你想去哪里吗?” 他就是不放心,别问原因,他也不知道。 见他一片诚心,霁月难得心平气和的回答,“去京城啊。” 吴桐对她的一切都很好奇,“京城有你认识的人?” 霁月摆了摆手,“没有,不过,我很想见一见那位传说中英明神武的太子妃。” 踏上这片土地,听了太多太子妃的事迹,总觉得熟悉。 很多理念和想法,跟她太相似了,让她忍不住想见上一面。 说不定是同乡呢。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经常感到孤单,听到这么一个人,自然而然想一探究竟。 慕容清清一听这话,冷笑了起来,“太子妃?开什么玩笑,那是你能见的人吗?” 第一千三十七章 又敲诈了一笔 第一千三十七章 又敲诈了一笔 那可是真正的皇室中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尊贵无双,高不可攀。 不仅受百姓爱戴,还深受太子的宠爱,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是无数女人羡慕的对象,也是无数人向往的一切。 她虽然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也只能仰望那个高贵的女人。 “呵呵。”这就是沐霁月回答。 不好意思,她也出身皇室,是镇国公主,身份差不多。 慕容清清敏感的意识到,这讨厌的女人又在嘲笑她了。 “你什么意思?” 霁月嘴角抽了抽,“鄙视你愚蠢呗,你非要让我说出来,哎,我是淑女啊,太破坏形象了。” 明知道不是好话,还要问,真心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塞了什么东西。 慕容清清气怒攻心,感觉在她面前像个白痴,“安四。” 慕容义不忍直视,被这么对比着,显得太愚蠢了。 纵然他极为宠爱这个女儿,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方出色的太多。 “清清,不要胡闹,安小姐,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告辞了。” 他冲一边发呆的吴桐说了一句,“桐儿,快去收拾行李,我们这就走。” “是。”吴桐回头看了霁月一眼,转身就走。 霁月捏了捏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 “慢着。” 慕容清清猛的转身,得意洋洋的笑道,“怎么?舍不得我桐哥哥离开?” 吴桐的脸色一变,有些不悦。 霁月面色不变,平静无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慕容庄主,你说呢?“ 慕容清清的笑容一僵,差点忘了这事。 慕容义见状,知道是女儿惹出来的,无奈极了,“多少钱?” 霁月一扬手,气势十足,“半秋。” 半秋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账本。“这些天的房钱,车马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照慕容小姐的意思翻了十倍,共计十一万八千两。” 精神损失费是神马鬼?照她的意思翻十倍?慕容清清气的嘴巴都歪了,“沐霁月,你已经收了我十万两银子。” 霁月一脸的惊讶,“那是你买吴公子平安的钱,一桩归一桩哈,不要混为一谈。” 慕容清清的脸都扭曲了,气的七窍生烟。 慕容义一头雾水中,什么叫买平安的钱?怎么都听不懂? 吴桐尴尬极了,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清泉山庄穷的精光了?没钱了?” 这话让慕容义羞愧不已,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这里有十二万两银子,多出来的就当打赏了。” 他口气挺大的,出手也大方,隐隐有一丝倨傲。 但没想到,沐霁月眼晴都没有眨一下,好像这只是几两银子般。 “快谢谢慕容庄主打赏了二千两。” 几个丫环笑容满面的行了一个福礼,“谢慕容庄主。” 慕容义呆若木鸡,感觉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完全听不懂。 这是比沐霁月的钱,为什么是她的手下道谢? 慕容清清反而明白过来,神色怪怪的,“你又要将钱分给她们?” 妈蛋,全都是不正常的人!脑子都有病! 霁月习以为常的点头,“是啊,就当是福利喽。” 慕容清清看着几个丫环分钱,妒恨不已,这本来是她的钱! “哼,穷大方,你不会是嘴上说说吧?等我们一走,就将钱要回来……”她的声音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几个丫环震惊的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怪物。 霁月在一边解惑,“她们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慕容清清怒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半秋挺烦她的,整天跟自家主子过不去,每次打脸打的那么惨,还不肯放弃。 “没见过世面的人!不就是十几万两银子吗?整天念唠,丢人。” 霁月语重心长的劝道,“人家也不容易,出身注定了眼界,这个没办法的。” 慕容清清又想吐血了,还不如不解释呢。 “我们走。” 这一次霁月目送他们离开,没有再吭声。 半秋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霁月反问了一句,“难道还能将他们全杀了?” 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半秋表示很心塞,“我是指吴公子。” 霁月淡淡一笑,“他呀,还是当他的江湖人吧。” 不相认是最好的选择,对大家都好。 没有牵拌,大家能活的轻松些。 半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点可惜了。” 其实别的还好,就是对慕容清清那个坏女人一往情深,看着就想骂人。 霁月想的很开,“可惜什么,命运天注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可您太孤单了。”半秋是心疼她啊。 如果有个亲人陪着,该有多好。 霁月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人,“我有你们陪着,有什么孤单的?今晚吃牛肉锅子吧,你们请客。” “好啊,没问题。” …… 另一边,马车里,只有慕容义和吴桐。 慕容义不厌其烦的盘问,一遍又一遍,“就这些?你再好好想想。” 吴桐把知道的都说了,说的口干舌燥,“师父,真的没有了,安小姐是个心防很重的人。” 也不知她在什么地方长大的,防心好重,说话滴水不漏。 慕容义深深的看着他,神色复杂,“但她对你很好。” 吴桐不能否认这一点,他也能查觉到那一份善意,“可能她觉得我像她的亲人吧。” 他对自己的师父向来敬重有加,如师如父的存在,没有一点隐瞒。 慕容义盯着他看,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你呢?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吴桐苦笑一声,“师父,您很清楚,我喜欢清清师妹。” 对那个女孩子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是喜欢,但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亲人那种吧。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你是真心的?” 吴桐神色坚定,“是,我想娶清清师妹为妻,会好好的待她,师父,我知道有些自不量力,但我是真心的。” 慕容义露出了满意之色,“好,我就喜欢你这一片真心,把清清交到你手上,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吴桐喜出望外,“师父,您答应我了?这是真的吗?” 慕容义看在眼里,微微颌首,“是,但在这之前,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您说。”吴桐很激动。 慕容义阴冷的声音响起,“潜伏到那位安小姐身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传给我。” 第一千三十八章 去潜伏 第一千三十八章 去潜伏 吴桐如被雷劈中般,整个人都傻掉了,“您说什么?潜伏?” 是监视的意思吗? 慕容义语重心长的说道,“桐儿,那位安小姐是个危险人物,喜怒无常,武功高绝,对整个中原武林都没有好感,我不得不怀疑她是西域来的魔教小妖女,有称霸中原武林的野心。” 他神情严肃,正气凛然,好像这才是真理。 他直接给沐霁月按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帽子,不接受反驳。 吴桐向来将他敬若神明,却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 “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 那个女孩子骄傲而又霸道,自负而又自我,却坦然率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人如武功,像流星般闪耀,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慕容义心里沉了沉,没想到他对那个女人的印象这么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认识她多久?桐儿,我知道你从小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从不会用恶意怀疑别人,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人太复杂了……” 弟子太过纯良,是好事,也是坏事。 虽然不用担心他欺世灭祖,但容易受骗啊。 其实,所有的弟子中他最看好吴桐,天资聪颖,一学就会,举一反三, 是所有弟子中武功最好的。 他也很孝顺,友爱师兄弟,对清清一往情深,堪称完美。 但是,在尔虞我诈的江湖中,太过纯良,真不是好事。 他又怎么敢将女儿许配给他? 他心中想法无数,但面上不露,依旧慈爱的看着心爱的弟子。 吴桐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悲伤,不知是为了谁。 “师父,安小姐只是一个任性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是看不上,对,就是这种感觉。 在江湖中人眼里,武林盟主之位是荣耀,是最显赫的地位。 但在安四眼里,未必是,人家看不上。 慕容义的眉头皱了皱,“你呀,难道她会亲口承认自己的野心吗?那个人太危险了。” 那样的绝世武功,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要么为他所用,要么消灭掉。 吴桐并不认同他的想法,据理力争,“可她没有杀我们。” 慕容义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是她另有企图,欲擒故纵,说不定有什么惊天阴谋等着我们,桐儿,这让我很不安,我死不足惜,但是,我不忍心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受难,你忍心吗?” 他推心置腹的讲道理,摆事实,努力去影响自己的弟子。 但是,吴桐愣愣的看过来,“未必会有阴谋。” 慕容义说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好想抽他一巴掌。 但是,他是最慈祥的师父,怎么可以动手? 他压制住那股怒火,柔声哄道,“所以,你更该潜伏到她身边,随时掌控她的动态,桐儿,师父是不会害你的。” 对一个武功比他高的人,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凡是人都有弱点,武功再好也是人! 以他的心智,拿下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完全没问题。 他一想到那绝世武功就激动的浑身发热,好想立刻拥有。 一声声桐儿,加上严肃又无奈的表情,让吴桐的心软化了。“师父,我的心很乱,让我想一想。” 慕容义不动声色的蹙眉,拍拍他的肩膀,好言好语的劝道,“你慢慢考虑吧,不要让我失望。” 在空寂无人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又一声叹息,久久不散。 吴桐呆呆的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越想头越疼的厉害。 他怎么也想不通,安小姐怎么是坏人? 她只是比常人嚣张点,任性点,武功高点,脾气大点,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 师父到底从哪里看出有危险性了? 反正,他是没看出来,他只看到了她的孤寂和无奈,还有淡淡的沧凉。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但是,他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 “咚咚。”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甜软的声音。 “桐哥哥,我能进来吗?”是慕容清清! 吴桐的精神一震,翻身而起,拂了拂微乱的头发和衣服,“进来吧。” 慕容清清推门而入,笑容甜美,穿着粉粉嫩嫩的纱衣,像个漂亮的小仙女。 吴桐将她带到窗边的椅子上坐好,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动作自然而又周到。 照顾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慕容清清喝了一口茶,心里甜滋滋的,还是桐哥哥对她最真心。 她羞答答的看了他一眼,小脸通红,“桐哥哥,我听说父亲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吴桐的心神一震,手里的茶杯差点飞出去,慌乱不已,“你……不喜欢吗?” 他不敢直视她的眼晴,紧张而又局促。 慕容清清心中暗喜,羞怯的瞄了瞄他,“不不,我喜欢的,桐哥哥,嫁给你……我很开心。” 他虽然不是最理想的对象,没有霸气冲天的男人味,也没有顶天立地的豪情,但胜在知根知底,对她体贴入微。 父亲说的有道理,这样的夫君容易掌控,自己会过的很舒心。 吴桐喜出望外,兴奋的拉住她的胳膊,眉开眼笑,“清清,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相信你。”慕容清清的笑容更加的甜美,更得意志满,那个安四对她没有什么威胁,桐哥哥是看不上那样的女孩子。 她眼珠一转,“对了,你为什么不想帮父亲盯着那个女人?” “我……”吴桐愣住了,她怎么也提这件事? 不等他想明白,慕容清清板起俏脸,咄咄逼人的质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吴桐一阵心慌意乱,摆了摆手,“不是的,你不要瞎猜,清清,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 虽然这些日子她表现的很任性,很不懂事,也没有修养,但是,他对她的心意未变,他知道她的内心是善良的。 慕容清清想起父亲的交待,心思转了几转,脸上浮起一丝羞红,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知道这些天的表现很差,不够大方,丢人现眼,其实是……我很嫉妒她。” 她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心里很是憋屈。 是的,是嫉妒! 嫉妒她长的好看,嫉妒她优雅高贵的气质,嫉妒她的绝世武功,嫉妒她……让吴桐另眼相看。 第一千三十九章 计划正式启动 第一千三十九章 计划正式启动 吴桐有些震惊,呆呆的看着她,“嫉妒?”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她们是不同类型的人,各有各的人生。 慕容清眼眶红红的,委屈的想哭,“她抢走了你的目光,你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你以前只会这么看我,我很害怕,桐哥哥,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管在哪里,不管有多少美丽的女人包围着他,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她。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而委屈她! 这让她感觉到了紧迫感,再不抓紧,就要被人抢走了。 吴桐的表情傻掉了,“很温柔?” 他怎么没有感觉到? 安小姐给他的感觉很亲切,很可爱呀。 慕容清清见他眼神不对劲,不禁急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桐哥哥,你不要想她,不许想她。” 就是这种飘忽的表情,让她很紧张,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人比她美,比她好? 吴桐有些无奈,这不一样啊,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相信他? “清清,我很喜欢你。” 慕容清清并不安心,皱着眉头质问,“那她呢?你对她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也想娶她?” 这话她早就想问了,但一直觉得丢脸。 她是慕容清清啊,慕容家的大小姐,江湖第一美人,不知有多少男人围着她打转。 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最闪亮的星星,谁都比不上。 吴桐一头冷汗,“别胡说,不可能的。” 他虽然不知道安四是什么人,但那一身气质和风度是无法骗人的。 她必定是出身名门世家,说不定是百年旺族,最起码兴旺了五代以上。 只有那样的底蕴才能孕育出那样高贵又典雅的女子,聪慧灵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 那般骄傲的女子是绝不会跟人同侍一夫的! 不对,想都不要想! 慕容清清觉得自己最高贵,别人都是渣渣,都想巴着吴桐不放呢。 “桐哥哥,我不允许你三心二意,也不允许你身边有第二个女人,你娶了我,就不能再娶别人了。” 不知怎么的,她越说越伤心,眼泪都下来了。 吴桐的眉头一皱,怎么说哭就哭?像安四那样多好啊,坚强勇敢又率真。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小师妹啊,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小师妹。 他温柔的安慰道,“你别哭啊,我没有喜欢她。” 顶多是好感! 慕容清清含着热泪,楚楚可怜,“真的?” “真的。”吴桐既然决定娶她,就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慕容清清这才破涕为笑,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那你去完成父亲的任务,好吗?就当是证明给我看,也当是为了整个中原武林。” 她表现的正气凛然,好像是正义的使者。 吴桐的心一紧,“你也觉得她有野心?” 慕容清清冷笑一声,“岂止是野心?我看到了她想称霸武林,君临天下的雄心壮志。” 当然是胡说一气,安四必须死! 但不这么说,他会用心去做吗? 吴桐听不下去了,她的说法也太夸张了,“她只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未满二十的女孩子。” 她的年纪跟他应该差不多,但已经有了天大的差距。 慕容清清不认同的看着他,“别小看孩子和女人,桐哥哥,照你的说法,我父亲也不可能输给她,你也不会,不是吗?” “我……”吴桐愣住了,哑口无言。 他这才正视到了一点,那个女孩子已经打败了他的师父,江湖第一高手。 而且不仅仅是一次! 慕容清清太清楚那个女子的存在意味着什么,那将是对清泉山庄最大的打击。 父亲的名声将扫地,整个清泉山庄将成为一个笑话。 武功太高,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那是个妖孽,如果不除会危害到整个武林,你身为武林中人,又于心何忍?原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 她越说越夸张,吴桐的心乱糟糟的,“好,我答应你去监视她,但是,别的我做不了。” 只是观察,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这是他的底线。 慕容清清看在眼里,不禁微微摇头,怪不得父亲说他是完美理想主义者,太天真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句话都不懂吗? 到时候就轮不到他作主了! 但是,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她还含情脉脉的笑道,“这就够了,你也不是她的对手呀,桐哥哥,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为了我而保重,千万不要出事。” 她满眼的情意,小脸嫣红,娇羞无限。 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吴桐的心思飘远了,“她不是滥杀的人。” 慕容清清快气死了,他到底怎么回事? “桐哥哥,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你不明白吗?她不是不想杀人,而是觉得不杀更好,可以压榨出更多的利益,比如钱。” 在她身上得到了二十几万两银子,还不够狠吗? 吴桐弱弱的说道,“那是你心甘情愿给的。” 又没人逼她! 慕容清清气的直翻白眼,“那是我感觉到了危险,拿钱买命,我可不想死!” 妈蛋,这男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石头吗? 吴桐沉默了,不是认同,而是觉得跟她争辩没意思。 慕容清清见他这样,火气更大了,整一个木头,她委屈的抱怨,“桐哥哥,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父亲吗?他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多了,他说是,那就是。” 她将慕容义都搬出来了,吴桐默了默,“我明白了。” 慕容清清面色稍霁,“桐哥哥,你还要记住,心肠要硬,不要相信她的花言巧语。” “好。” 慕容清清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对面的房间。 慕容义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怎么样?说动他了?” 慕容清清面有得色,“那当然,他最听我的话,父亲,您放心吧。” 她虽然武功不高,但对付男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慕容义勾了勾嘴唇,冷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很好,计划正式启动。” 第一千四十章 打发纨绔子弟 第一千四十章 打发纨绔子弟 酒楼,人来人往,酒香四溢,一派热闹的场景。 二楼的包厢内,霁月懒洋洋的坐着,听着小歌女唱戏。 小歌女一身素衣,银色的首饰,显得很素淡,楚楚可怜,歌声甜美,很是惹人怜。 霁月托着下巴,喝着葡萄酒,一双如水明眸灵动异常。 忽然一个年轻男子上前拉拉扯扯,歌声立止,小歌女惊惶失措的朝后躲闪。 半冬有些担心,“主子,要不要去帮忙?” 沐霁朋的眼神微凝,“先看看。” 年轻的公子是知府之子,姓方,喜欢拈花惹草,风流韵事不断。 看到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动路,眼晴直勾勾盯着娇弱的小歌女,上前拉扯,“走,跟本公子回府去,本公子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哟,小手好软,手感好好啊。 小歌女满脸的惊慌,拼命挣扎,“求公子放过小女子,小女子正为母守孝,不方便……” 方公子愣了一下,“守孝?晦气,不过没关系,本公子不嫌你,服侍本公子才是第一要紧事,跟我走。” 他一副猪哥脸,色眯眯的,很是猥琐。 小歌女眼眶都红了,急的眼泪汪汪,“还请公子大发慈悲,小女子不配去您府上。” 方公子色欲熏心,急吼吼的说道,“本公子说你配就配,赶紧走。” 他硬扯着将人往外带,急的小歌女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酒店的掌柜和小二面面相视,心中惊惧,这位方公子惹不起。 谁都知道他是知府之子,有一个溺爱他如命的老祖母。 方公子见状,更加的气势汹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毛了本公子,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什么果子?我最爱吃果子了。” 只见几个丫环簇拥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走下楼,女子清丽婉约,笑容微浅,眉眼如画,让人眼前一亮。 方公子看直了眼,这个女孩子更好看,好想带回家藏起来。 他看的口水都出来了,“好啊,我最喜欢漂亮的姑娘,你跟我回家,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我都帮你弄来。” 半冬好想一巴掌拍过去,恨不得将他的眼珠挖下来,整一个色胚。 霁月亭亭玉立的站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她身上。 她好像是一道耀眼的光芒,勾住了所有人的眼。 美而不自知,才是真绝色。 她微微一笑,从容优雅,“我不信。” 方公子一脸的痴迷,脑袋如浆糊般,“啊,不信?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一副显摆的语气,恨不得让对面的美女另眼相看。 霁月浅笑盈盈,“王孙公子?还是皇子?” 方公子一脸蒙逼,感觉被鄙视了,羞恼不已,不过对着美人,他还是很温柔的,“……本公子是凉州知府之子,姓方,你去打听打听,本公子是最怜香惜玉的,只要乖乖听话,一切都好商量。” 一切都好商量?霁月挑了挑眉,打量了他几眼。 整一个纨绔弟子,仗着家世欺男霸女,没有什么本事。 方公子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他清咳一声,梗着脖子不自在的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回家?” 霁月抿了抿嘴唇,一本正经的拒绝,“不要,你长的太丑,本小姐喜欢俊美无双又有钱有势的男人。” “……我丑?”方公子目瞪口呆,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心好塞。 谁不夸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呢。 他的表现太蠢了,让人不忍直视。 霁月懒懒的挥了挥手,“不错,你还有自知之明,赶紧走吧,本小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方公子又惊又怒,“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口气太大了,不像是普通人。 霁月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你得罪不起的人。” “哼,本公子就不信了……”娇生惯养的方公子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刚想发作,霁月冷冷的目光扫过来,顿时将他的话冻住了。 他心里一哆嗦,这种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虽然爱美色,但更爱自己的小命。 “算了,算你运气好,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计较,将这个妞带走。” 他捞起小歌女就往外走,小歌女可怜兮兮的向沐霁月求助,“小姐,救救我吧,我愿为奴为婢,侍候您一辈子。” 霁月神色淡淡的,她不缺下人。 半冬的心肠最软,可能是相同的经历吧,她特别不忍心,“小姐,她挺可怜的,不如救下她吧,就当是积德。” 霁月对自己的属下向来没话说,点头同意了,“行啊,你开心就好,你去处理,不要闹出人命。” “是。”半冬面露欣喜之色,自家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 半冬直接了当的说道,“方公子,你想玩女人去青楼吧,如果缺钱,我可以赞助一二。” “……”方公子又是一脸的蒙逼,这几个主仆都不是正常人啊。 有这么说话的吗? 见他不吭声,半冬有些不耐烦,“方公子,方公子,你意下如何?” “我就要她……”方公子的面上无光,对方说什么就答应,他还要不要脸面了?刚想说什么,一道白光闪过,他的一络头发被砍断了,剑光贴着头皮而过,他吓白了脸,“啊。” 他身边的下人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个个吓破了胆子。 半冬捏着长剑,笑吟吟的说道,“我想,你已经改了主意,是吗?” 方公子吓出一身冷汗,这哪是仙女?分明是妖女! “行行,给本公子一百两银子,这晦气的女人就该你们了。” 可不是晦气吗?他还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 半冬扔了一张银票给他,“多谢公子了。”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方公子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小歌女怯生生的冲霁月使了一个大礼,面带感激的笑,“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我愿意为小姐作牛作马,上刀山下油锅。” 她感激涕零,激动的热泪盈眶,但沐霁月神色清冷无比,“你谢错人了。” “呃?” 第一千四十一章 被反咬一口 第一千四十一章 被反咬一口 她下意识的看向半冬,半冬愣了一会儿,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姑娘,你不必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乃是我辈的责任,无须你回报。” 能帮就帮,她要不是遇到世子,恐怕早就死了。 身为一个孤女,她太清楚无依无靠,求助无门的滋味。 小歌女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晴,“不行,阿爹向来教导我,救命之命当涌泉相报,姑娘,您就留下我吧,我会端茶送水,会洗衣做饭……” 半冬愣了一下,开什么玩笑,“我也是一个丫头,不需要人服侍。” 小歌女犹豫了一下,“那我可以服侍您的主子,帮您减轻负担。” 半冬一脸的蒙逼,还能这样? 半春微微摇头,还是太单纯了,不识人心啊。“半冬,有人要抢你的活计。” 她稍微点拨了一句,就看半冬有没有悟性了。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学会一点点心计,也是醉醉的。 半冬是最不爱动脑子的人,沐霁月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 她挥开小歌女的手,神情坚决,“姑娘,真的不用,你快回家吧。” “我……怕。”小歌女站着不动,眼眶含着热泪,怯生生的,一脸的惊怕。 半冬有些迷糊了,不是把她打跑了坏人吗?“怕什么?” 霁月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息,这智商啊,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小歌女一脸的惶恐不安,拽着衣角,眼角滚落两颗泪珠,“怕方公子报复,他是公子哥儿,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你们走后,谁又能帮我?” 半冬一听这话,深感有理,“主子,她也挺可怜的,不如就帮她一把吧。” 霁月像看白痴般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力,“行,给她几个钱,将她远远的送走。” “是。”半冬不小气,随手抽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但是,小歌女不肯走,也不肯拿银票。 “我孤零零的没有亲人,也没有家,我能去哪里?小姐,收下我吧。” 她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好一朵小白花。 半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想不出来,下意识的看向主子,“这……” 霁月已经懒的说她了,罢了,没心眼也行,反正有她看着,出不了事。 “时间不早了,走吧。” 她率先往外走,举手投足之间优雅而又从容,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引的大家纷纷驻足观看。 霁月刚跨出店门,一个身影蹭的从后面冲出来,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小姐,求您了,我向您磕头,您是最慈悲最善良的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救我吧。” 小歌女哭的伤心欲绝,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她一边大哭,一边口齿清楚的哀求,“小姐,我不想死,小姐,您前脚一走,后脚我就会被逼死,既然救了我,就救我到底吧,于我是天大的事,对您来说,只是手抬一抬的小事。” 得,这是缠定沐霁月了。 沐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你说的不错,于我只是小事一桩,但,我为什么要救你?不救你我就不善良了?” 她倒想问一句,到底是何居心? 在她仿若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小歌女的身体哆嗦发抖,小脸惨白,“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心的小姐,救救我……” 半春上前一步,将人拖到一边,“你快让开。” 沐霁月刚想往前走,旁边传来一道尖锐的惨叫声,“啊。” 小歌女拔下头顶的簪子,对准自己的脖子重重一划,鲜血汹涌,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半冬呆呆的的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你这是干什么?” 小歌女满脸的血泪,“与其落到那个坏蛋手里,我不如现在就去死,还落的一个清白。” 她一脸的绝决,宛若一个悲情女子,引的大家纷纷出言相帮,“真是个性烈女子,很难得,这位小姐,不如成全她吧。” “是啊,多好的女子,出淤泥而不染,千万不能被那种纨绔子糟蹋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求情,“就是,这位小姐,就当积德行善吧。” 沐霁月是遇强则强的人,被人逼着行事,只会激起她反抗心理。 她含笑不语,看小歌女的眼神越来越冷。 半秋很生气,怎么整的她们像坏人了?这都什么事呀? “够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想帮就帮吧。” 凭什么让她们负责到底,又不是小歌女的父母,没有这个义务。 再说了,天底下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她们又不可能都帮忙。 帮呢,是仁义,不帮呢,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围观的客人不这么想啊,“怎么能这么说话?怎么能救人只救一半的,还不如不救呢。” 半秋气的直翻白眼,“这是什么道理?救人还不对了?” 那客人滔滔不绝的说道,“难道不是吗?你给了她希望,又把希望给拿走了,还不如不救呢。” 他是个富商,肥头大耳,最会怜香惜玉了。 但是,他自己不肯上前帮忙,却让别人忙,这是什么道理? 半秋在心里吐槽,郁闷的不行。 而自始至终,沐霁月都笑眯眯的看着,没有发表意见。 小歌女一直跪在地上,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大家不要怪我的救命恩人,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本事。” 她哭的眼晴都肿了,楚楚可怜。 半秋烦死她了,哭个屁啊,哭能解决问题吗? 她家主子那么坎坷,那么艰难,都没有流过一滴泪。 “不错,没本事的人就不该活着,去死吧。” 她向来敢言敢做,性格火爆,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小歌女浑身一颤,眼含热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纷纷跳出来指责,“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也太残忍了!” “对一个弱女子恶言相向,太过份了。” “人家已经够可怜了,还让人家去死,还有没有天理?” 半冬茫然的看着,脑袋一片空白,想不通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第一千四十二章 戏子无情 第一千四十二章 戏子无情 明明是一件好事,怎么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坏事? 她脑子不好使了,晕乎乎的。 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半冬。” “在,小姐有何吩咐?”半冬立马恭谨的应了。 霁月笑眯眯的指了指地上的女人,“将这朵小白花送给方公子,这样就算扯平了,恩情也抹去了,干干净净,谁也不愧欠谁。” 嗯,这解决办法她喜欢。 逼她负责到底,可以啊,直接将事情退回到原点。 众人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气氛古怪到了极点,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所措。 这忽如其来的一招,打的小歌女也懵了,怎么会这样? 她打死都不肯走,拼命推开半冬的手,眼泪狂流,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可怜。 “不要送我去那么可怕的地方,我宁愿死在这里。” 霁月挑了挑眉,忽然来了兴致,“你要死在这里?你就不能不害人吗?” 这话让大家都跟不上,神马意思?为什么听不懂? 小歌女的脑容量也不行了,呆呆的反问,“什么?我害人?” 怎么跟设想的情况不一样? 这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节奏啊。 霁月微微皱眉,神情严肃起来,“人家酒楼老板营生不容易,你死在这里会害人家惹上官非,会害的人家家破人亡,整一个害人精。” 一直在旁边的掌柜泪流满面,终于有个懂事的。 他心里苦啊,若是在店里发生命案,这酒楼还要不要开了? 到时进了官府,说不定倾家荡产,命都保不住。 所以说,他特别讨厌闹事的人。 尤其是这种混江湖的女人,只顾自己的私利,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 小歌女脑袋一片空白,傻傻的,茫然的,“我……没有想到这些……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霁月眼神一冷,“动不动就自杀,还知道避开要害处,业务很熟练嘛。” 这话一出,气氛立马不一样了,大家惊疑不定。 这是碰瓷的?不是吧? 这年头想当个好人,真难啊。 小歌女脸上的血色全失,惊恐的瞪大眼晴,拼命摇头,“不,不是的……” 半冬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霁月很无奈的摇头,“你呀,以后长长脑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插手破坏了她的富贵荣华梦?” 跟在她身边怎么就不学上几招? 经历了那么阴谋诡计,好歹学聪明点吧? 半冬的脑子都转不过来,“啊?” 她知道自己笨,但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笨,跟听天书似的,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看向围观人士,发现大家也是一脸的蒙逼,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太笨,而是自家小姐太聪明了。 沐霁月低头看了看浑身发抖的小歌女,耐着性子解释。 “一般的人家家里死了人,都会安份的守孝,就算没有钱,也会找个安静的活计,总能活下去的,她却不,顶着重孝抛头露面卖唱,还挑的是这种高档的酒楼,进出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懂了吧?” 这小歌女的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不寻常,让人不得不防。 半冬的表情惨不忍睹,像听到了一个玄幻故事,“您是说,卖唱是幌子,想挑一个依靠才是真的?” 霁月很欣慰的点了点头,“还算没笨到家,还有救。” 半冬整个人都不好了,还能这样? 众人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呆呆的看着那个小歌女,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小歌女又惊又怕,浑身冒汗,大声尖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奋力抵挡,力保清白,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就是欲擒欲纵?” 她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大声控诉不公。 霁月抿了抿嘴,有点意思,这女人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凡是对付她的人,都居心不良,啧啧啧。 同情弱者是人的本性,没见围观人群的脸色渐渐缓过来了吗? 霁月一脸的无奈,像看着一个说谎不懂事的孩子。 “你只是没看上方公子而已,嫌他太会玩,你这么腥腥作态,自然会有人为你出头的,你到时顺水推舟缠上去,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嘛。” 她说的特别顺溜,好像亲眼所见般。 最后,她语重心长的一声叹息,“半冬啊,你可坏了人家的好事。” 半冬懊恼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的一时善心,居然是救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 不对,不是救,而是……坏了人家的好事,说不定人家在心里骂她呢。 她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欲哭无泪。 “我知道错了,小姐,以后不会这么鲁莽。” 霁月对自己的手下还是很宽容的,允许她们犯点小错。“这些江湖女子的手段厉害着呢,学着点。” “是。”半冬暗暗发誓,再也不会烂好心了。 小歌女受不了大家的眼神,猛的跳起来,愤怒的尖叫。 “一派荒唐,你这是诋毁我的清白,你有钱有势,也不能欺负我们这些弱女子。” 她咬死了沐霁月是有钱有势的坏人,好像全然失忆了,忘了刚才还向这个坏人求救呢。 这样反复无常的嘴脸,让大家特别无语。 霁月淡淡的喝斥,“真正的弱女子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唱?再说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名言。” 谁都不傻,好吗? 把别人当傻子,必然会被别人嘲笑。 她可不是别人眼里的大肥羊! 有人忍不住鼓掌,“这话说的好。” 可不是吗?戏子无义,还装什么小可怜呢? 小歌女眼眶红红的,无声流泪,哀怨极了。 “我卖唱,我卑微下贱是我的错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怎么知道小人物的痛苦?我要是出身名门,衣食无忧,何至于出来抛头露面,被人指着鼻子骂?” 她弱小,所以有理。 她哭,所以她最委屈。 听着很有道理,但细细玩味,深感可笑。<span style='display:none'>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span> 霁月不留情面,冷声喝斥 ,“你卑微不是你的错,但出来算计人,就是你的错,做人啊,往上爬无可厚非,但不择手段就是错。” 第一千四十三章 男女授受不清 第一千四十三章 男女授受不清 算计别人就算了,偏偏来算计她,当她是软包子吗? “你……”小歌女神情僵硬,咬着嘴唇不知所措,怎么办? 众人纷纷指责道,“说的太好了,这位可怜兮兮的姑娘,别总拿身份说事,卑微的人那么多,但没有像你这样不择手段。” “这人品差就算了,还非要逼别人承认对不起她,好大的脸。” “傻子才帮这样的人呢,会被反咬一口。” 大家的指责如淬毒的箭,直刺小歌女的心,她眼中闪过一丝绝决。 “好好,人言可畏,你这是要逼死我,我无权无势只能被人欺负,好,我这就死给你看。”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 “啊。”大家都吓到了。 霁月微微皱眉,没有上前阻止,反而朝后退了几步。 忽然,小歌女的手一转,匕首的方向换了个方向,冲沐霁月而来。 沐霁月离她最近,她忽然发难,刀尖就要刺中沐霁月,半秋扑了过来,将沐霁月推到一边,“主子小心。” “住手。”一道身影冲过来,挡在沐霁月面前,“安小姐快让开,啊。” 一片混乱之中,沐霁月被护着退到后面,她清楚的看到小歌女的匕首刺中了吴桐的胸口,脸色变了几变。 半冬飞快的上前,制住发疯的小歌女。 吴桐咬牙拔出匕首,血喷了出来,他飞快的点了几处要穴,不一会儿,血止住了。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抬头寻找沐霁月的身影,看到安然无恙的她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关切的问道,“安小姐,你还好吗?” “你受伤了。”沐霁月皱着眉头,看着他染血的胸口。 吴桐的脸色苍白,强笑道,“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你没事就好。” 沐霁月直勾勾的盯着他受伤的部位看,感觉很不好,“手伸出来,我看看。” 吴桐有些不知所措,沐霁月见他不动,伸手拉起他的右腕,试了试脉博。 忽然,霁月的脸色一变,立马吩咐下去,“准备一间上房,将我的医箱拿过来。” 几个丫环吓了一跳,半春赶紧去处理,其他人不敢离开沐霁月半步。 吴桐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微红,“安小姐,我真的没事。” 沐霁月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朱红色的药,递到他面前,“住嘴,你伤了心肺,很严重,先服下这颗药。” “啊,不是吧?”吴桐一脸的震惊,接过药丸,顺手将嘴里一塞。 见他毫不犹豫的吞了药丸,霁月眼中多了一丝暖色。 “不要多说话,半夏,将吴公子带过去。” 不等吴桐开口,就被半夏硬是拉走了。 半秋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小歌女,眼神冰冷的可怕,“小姐,这人怎么处理?” 居然敢伤小姐,不可原谅。 小歌女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充满了绝望。 霁月略一沉吟,“送去官府,让律法制裁她。” 这话一说完,小歌女的眼神有了神采,仿佛逃出生天了。 沐霁月全在眼里,玩味的笑了笑,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半秋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执行小姐的命令。 其实吧,照她本心来说,一剑砍死了,一了百了。 不过,小姐行事自有章法,她不懂,只管听命行事就行。 小歌女明明暗松了一口气,还装的可怜兮兮,一颗颗眼泪滚落下来,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不要,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 霁月懒的看她做戏,扬了扬小手,“拖走。” 半秋拎着人出去了,半冬犹豫了一下,挣扎了半天说道,“小姐,这事很蹊跷,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霁月抿了抿嘴,还算有得救,“盯着这个女人,不要急着出手,顺藤摸瓜。” “是。”半冬心中愧疚,二话不说就去办事了。 …… 客房内,吴桐呆呆的坐着,衣衫染上鲜血,很是显眼。 他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子,眼神飘忽。 霁月打开药箱,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把衣服脱了。” 正心神恍惚的吴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揪住衣领,“啊,什么?” 一副即将惨遭蹂躏的模样,把霁月雷坏了,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我给你处理伤口。” 吴桐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年轻女孩子替他处理伤口? 霁月受不了他的迂腐,上前用力一扯,衣服扯破了,“住嘴。” 她太霸气了,凶巴巴的样子,让吴桐压力好大,呆呆的看着自己被扯破的衣服,不知所措,“男女授受不清,安小姐,我……” 没遇到过这么强势的姑娘,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半春在一边嘴角直抽抽,感觉这两人的角色都换过来了。 霁月见吴桐一直朝后躲,特别无语,“你把我当成大夫就行,别想太多,我又不会喜欢上你。” 吴桐很窘迫,面色潮红,“我没有这么想。” 霁月无奈极了,整的她像强抢民女的恶霸似的。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我很忙,别浪费我的时间。” 她上前轻轻一点,他就动弹不得了,霁月淡淡的说道,“得罪了。”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上手了,伤口挺深,可见那个小歌女居心不良,故意伤人。 她的眉头微蹙,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手上动作不停,麻利而又熟练。 吴桐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很惊讶的问道,“你真的是个大夫?”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是,而且很厉害,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救活。” 她语气自然而又落落大方,让吴桐感觉不到压力。 “这么厉害?你不会是出身医学世家吧?家中长辈还是太医?” 霁月一脸的惊讶,“哇,你很聪明嘛,这样都能猜到。” 吴桐愣了一下,猜中了?“真的?怪不得你的胆子这么大,不过你怎么学会武功的?” 她身上有无数的谜团,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霁月笑的很自然,“我本来身体很差,家中有长辈会武,就跟着学了两手,就当健身强体,最起码这些年没有生病。”<span style='display:none'>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span> 半春嘴角直抽抽,看着自家主子睁眼说瞎话。 第一千四十四章 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第一千四十四章 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吴桐却信以为真,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真好。” 他很真诚,没有半点虚假之色,沐霁月怔了怔,神色有些复杂,“谢谢你救了我。” 吴桐有一丝羞涩,“不客气,是我该做的,你对我一直很好。” 居然害羞了?霁月有点震惊,这么简单啊,相比之下,她就显得复杂多了。 好像……有一点点不厚道! 她难得的良心发现,但是,很快就抛到脑后。 她眼珠一转,视线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吴桐的心跳加快了,有种莫名的紧张,“想,能告诉我吗?” 霁月的手按住他的脸,神色说不出的古怪,“你的长相。” 微凉的触感,让吴桐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但听到她的话,他的身体僵住了,“什么意思?” 霁月轻轻一声叹息,“你长的很像一个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吴桐的心提了起来,怦怦乱跳,“长的像谁?你认识的人?”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对他另眼相看? 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想找到自己的亲人,是一种执念,他也不例外。 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自己姓什么,是什么出身。 哪怕是穷困潦倒的普通人,他也不介意,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谁。 半春呆了呆,主子想露出真容了吗?不是说不想认吗? 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你长的很像我的母亲。” 半春目瞪口呆,很是混乱,这是神马节奏? 怎么就扯到安后身上? 安后的长相……主子见过吗? 轰隆隆一声,吴桐猛的跳起来,一把拽住霁月的手,神情激动万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像她的母亲?那是不是表示…… 霁月的手被拽的生疼,轻轻一把推开他,淡淡的说道,“要不是你说从小就在清泉山庄,是个孤儿,我都要怀疑你跟我们家族有什么纠葛呢。” 吴桐的脑袋乱糟糟的,“你……我……你母亲……” 他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全都混乱了。 他急的不行,满头大汗,舌头都打结了。 霁月知道他此时的感受,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吴桐怎么能不激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怎么可能放弃?他急急的追问,“有没有令尊的画像?” “有。”霁月定定的看着他,好像是透过他看着别人。 吴桐急的要命,“能不能让我见一见?”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抱歉,在祠堂里挂着。” 半春愣了一下,是祖庙吧,不过,祖庙里只有灵位,哪有画像? 主子到底在搞什么呀? 吴桐心乱如麻,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你不是秦国人?”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是啊,我出生在天佑,欢迎你有空去天佑玩。” 这个时候,她像个无事人般,好像挑起话端的人不是她。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神情复杂到了极点,“你……有没有流落在外面的手足?”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是他见过的最复杂,最难懂的女孩子。 出乎他的意料,沐霁月又一次给了一个奇葩的答案,“不清楚。” 吴桐郁闷的不行,心好塞,“什么叫不清楚?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霁月一脸的无辜,“我出生时,我娘就死了,我爹嘛……” 她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样子。 吴桐的心一跳,“他怎么了?” 霁月揉了揉眉心,一脸的唾弃,“他是个渣渣,有无数妻妾和孩子,我在十岁之前都没有见过他。” 吴桐震惊万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你不好?” 这也太夸张了,哪个父亲会这么对自己的女儿? 十年不见?不是吧? 霁月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不是不好,而是直接忘了我这个人。” 吴桐匪夷所思,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怪事? 他心底升起一股怒气,“可恶,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论上一代是什么样的恩怨,但孩子是无辜的。 能无视自己亲骨肉的男人……确实是渣渣。 他忽然很心疼眼前的女孩子,她太可怜了。 霁月呵呵一笑,难掩厌恶之情。 “儿女多了就不值钱,多一个少一个他不会放在心上。” 吴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忍不住脱口而出,“怪不得你的性子这么古怪……” 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能不古怪吗? 霁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古怪?” 吴桐暗暗后悔,她是个敏感的可怜孩子,不该说的这么直白。 “不不,我是说你很可爱,聪明又可爱,真的。” 他一再的保证,生怕伤到了她,沐霁月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好好养伤吧,动作不要太大,这药每天吃一颗,吃个七天就没事了。” 吴桐接过玉瓶,紧紧的握着,“多谢。” 沐霁月不再多提往事,反而真诚的道谢,“是我要谢谢你,否则受伤的就是我。” 吴桐的脸涨的通红,连忙摆手,“别这么说,我现在想想,就算我不扑过来,她也伤不到你,你武功那么高,只是……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他吭吭巴巴,急出一身热汗,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是,沐霁月听懂了,“我知道,是一种本能。” 吴桐的眼睛一亮,拼命点头,“对,就是这样,安小姐,你不用管我,你想忙自己的事吧,别为我耽搁了行程。” “你帮了我,我怎么好丢下你不管?”沐霁月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师父和师妹呢?” 吴桐的脸色一变,沉默了,神情非常的复杂。 霁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试探的问道,“怎么?不方便说?那就当我没问过。” 吴桐不禁急了,“我师妹脾气大,跟我闹了别扭,跑掉了,师父……有点不高兴,骂了我一通,责令我将师妹找回来。”<span style='display:none'>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span> 他紧张的舌头打结,慌乱而又不安。 第一千四十五章 泡妞高手 第一千四十五章 泡妞高手 慌乱?霁月玩味的勾了勾嘴唇,“你师妹呀,确实能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好好歇着,我在对面的房间,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吴桐暗暗松了一口气,“好的,谢谢。” 回到屋子里,霁月刚坐下来,热气腾腾的茶水送上来。 她随手拿起来,放在手里捂着,神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半冬小心翼翼的看了她几眼,她都没有查觉,不禁有些担心,“小姐,您在想什么?” 霁月回过神,喝了一口茶,忍不住一声叹息,“人心难测啊。” 半冬低着头,羞愧不已,“小姐,对不起,是我太轻信他人了,差点害了您,您罚我吧。” 她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那女人别有用心,太让人心寒了。 霁月把玩着茶杯,淡淡的道,“罚你拿一千两银子,一路上给我煮好吃的。” 半冬喜欢吃,所以精通厨艺,有她在,再普通的食材也能变成美味。 霁月的手艺也不错,但她太懒了,都不爱动手。 半冬眼晴一亮,这算是原谅了她吧。“好的,没问题,您现在想吃什么?” 霁月想了想,“想吃米线,切几片薄薄的牛肉,放个鸡蛋,再放点辣油。” “好好,您等着。”半冬飞奔出去。 半春全看在眼里,忍不住摇头叹息,“这次半冬会吸取教训的。”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希望吧。” 几天后,霁月带着手下上路,吴桐非要跟上来,一路同行。 霁月没有反对,爱跟就跟吧。 吴桐一路上很是殷勤,送吃送喝的,很是照顾人。 路边搭着一个茶铺,霁月让马车停了下来。 茶铺里全是过路的行人,有商人,有江湖中人,最显眼的是押送犯人的官差。 见马车里走下几个水灵灵的姑娘,一个个睁大眼晴看过来。 “安小姐,坐这里吧。”吴桐走到里面的一个位置,拿帕子擦干净,这才请沐霁月过来。 霁月浑然无事人般坐下,落落大方。 “要一壶热水,有什么好吃的都上吧。” 丫环们摆上她惯用的器具,都是一水的精致玩意,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老板战战兢兢地的送上热水,迅速退到一边,不敢多吭声。 这一行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这对男女,人中龙凤,气度不凡。 女子一袭紫衣,清雅高贵,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独特的韵味,真正是美如画。 男子一身白衣,俊美无俦,气宇轩昂,英气勃发,难得一见的隽逸。 这种人,惹不起。 光是桌上的器具,就价值连城,让人流口水。 吴桐喝了一口热水,有些意外,走到老板身边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捧着一个装满水的琉璃杯回来。 他倒了一小杯,递给沐霁月,“小安,这是山泉水,很甜的,你尝尝。” 霁月抿了一口,微微一笑,果然是清甜的山泉水,不错,这种拿来泡茶是最好的。 她忽然来了兴致,“不错,很好喝,半秋,取点山泉水,我们泡茶喝。” 半秋二话不说,拎着瓶子就跑远了。 反倒是吴桐一脸的蒙逼,“在这里?” 相处了几天,对她的性子有了一定的了解,随心所欲,行事只凭自己高兴。 但是,忽然在这种小茶铺泡茶,也太……不讲究了。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对呀,有问题吗?” 吴桐嘴角直抽,好吧,她高兴就行。 泉水取来了,霁月亲自动手,手势优美,如行云流水,白皙纤细的玉手翻飞,美的如梦如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一个个看的入迷。 从来不知道泡茶是一门艺术,是一种享受,让人忍不住沉醉。 终于明白,何为风雅! 霁月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吴桐面前,自己拿起一杯,啜了一小口,优美的下巴配上优雅的姿势,看的人口水直咽。 忽然好想喝,肿么破? 小小的茶铺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在每个人鼻端萦绕。 一个身影大步冲进来,闻到茶香,猛的眼睛一亮。“好香,给我来一杯香茶。” 是个江湖豪客,顾盼生辉,气势不凡,腰间缠着一把镶满珠宝的宝刀。 见老板站着不动,他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没听到我的话吗?给我一杯茶,就是那种的。” 他顺着茶香看过去,看到一个绝美的少女,不禁愣住了。 美,美的清艳脱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时之间,无数美好的诗语涌上脑海,眼睛都看直了。 老板小心翼翼的说道,“不好意思,这是客人自己煮的茶。” 江湖豪客嗅了嗅,大步走过去,直勾勾的盯着沐霁月,“这是什么茶?闻着好香。” 吴桐的眉头皱紧,有一丝不悦。 霁月头也没抬,语气清冷,“雨前龙井。” 江湖豪客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龙井?那是贡品吧。 普通人是搞不到的,就算是他,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也没有喝到过正宗的龙井茶。 他心思飞转,笑的越发热诚,“怪不得香气扑鼻,相见就是有缘,不知能否讨一杯茶水喝。” 霁月扬了扬下巴,落落大方,“可以,给他倒一杯。” 半秋拿茶铺的杯子倒了一杯给他,江湖豪客一饮而尽,意犹未尽。 “果然是好茶,我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茶水,前二十几年都白活了,好,真好。” 他满脸笑容的拱了拱手,“我是南风公子马一飞,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霁月淡淡瞥了他一眼,“萍水相逢,何必问姓名,有缘坐下来喝一杯茶,已经够了。” 马一飞火热的看着她,“话虽如此,我更想知道姑娘的芳名,喝了你的好茶,我还想回礼呢。” 任谁都看的出来,他的眼神太灸热了,吴桐的脸色很不好看,太孟浪了。 但是,沐霁月不动如山,气定神闲,只是微微颌首。 马一飞愣住了,“呃,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女孩子,不像那些打打杀杀的江湖侠女,浑身透着书卷气。 她的优雅,她的尊贵,她清水出芙蓉的面容,都特别的让人痴迷。 沐霁月悦耳的声音响起,“那就直接给吧。” 第一千四十六章 意气相投才是朋友 第一千四十六章 意气相投才是朋友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不是太直接了? 马一飞很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一物,众人眼前一亮。 “哇,好东西。” 马一飞面有得色,大声显摆道,“这是南海珍珠项链,一共108颗,有祈福之意,宝剑赠英雄,珍珠赠佳人,还请小姐笑纳。” 每一颗都手指头大小,很匀称,光华温润,极为惹眼,实属难得。 面对如此珍宝,霁月的眼皮撩了一下,“还可以,收下吧。” 不能怪她反应太平淡,要知道,她临走前曾经开过国库和皇帝的私库,还偷偷打劫了一把。 她挑的都是皇室珍藏,而且是顶尖的货。 比这条珍珠项链更好的,她都有! 马一飞的笑容僵住了,“……还可以?” 如此眼高于顶,到底是什么人? 霁月似乎意识到自己太冷淡了,弥补般夸了几句,“品质不错,能集齐同样大小的珍珠,很不容易,算得上是宝贝了。” 嘴上说着宝贝,但神色不变,不见半点动容,特别平静。 这让大家看不懂了,明明是识货的,怎么反应这么冷淡? 霁月也不占他便宜,“半秋,匀出二两龙井给这位兄台。” 雨前龙井一年也就几斤,都是贡品,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一点都不比这条珍珠项链差! “是。”半秋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主子阔绰大方,丫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马一飞默了默,文绉绉的说道,“多谢,我是最爱茶的,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得到小姐所赠的茶叶?” 明明不是斯文人,却学读书人说话,够别扭的。 霁月拈起一块绿豆糕,慢慢的啃,“没有。” “……”马一飞风中凌乱了。 好歹给他留点颜面吧,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吴桐冷眼旁观了半天,终于站了出来,“吃饱了吗?我们走吧。” “好。”霁月施施然的站出来,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大家的视线随着她的移动而动,全粘在她身上。 霁月被人看惯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正要上马车,马一飞冲了过来。 他拉着吴桐的胳膊,笑容满面的套近乎。 “你们是兄妹吗?长的挺像的,这位兄弟,我们认识一下吧。” 吴桐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沐霁月,“我们长的像?” 马一飞眼巴巴的盯着沐霁月看,越看越觉得美,美的让人失魂。 好想拥有这样的大美人啊啊啊。 “眼晴特别像,轮廓也有几分相似,怎么了?难道不是兄妹?” 吴桐心神大震,难道他们真是失散的兄妹?“小安。” 沐霁月只是挥了挥小手,“走啦。” 她直接跳上马车,没有回头看一眼。 马车往前驶去,留在原地的马一飞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咬了咬牙翻身上马。 吴桐骑着马跟在霁月的马车旁边,失魂落魄,脑袋一片混乱。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转,他疯狂的想知道,他和她是不是手足? 但是,无数次看向马车,马车都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反应。 后面传来骏马飞奔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敲了敲马车的窗子。“他跟上来了。” 马车里传来沐霁月冷漠的声音,“不用理会,随便他。” 马一飞厚着脸皮蹭过来,“小兄弟,你们去哪里?长路漫漫,太过寂寞,不如相伴而行吧。” 他的企图太明显,让吴桐很不高兴,“我们人多,并不寂寞。” 马一飞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对兄妹怎么都不会说话? 真是的,他好歹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家财万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知有多少人凑到他面前,只为了让他多看一眼。 真不知这对兄妹骄傲什么? 心里不停的吐槽,面上不露,笑的更加和气,“我看兄台气宇轩昂,不是寻常人物,不知是哪家的子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 他狂拍马屁,为了美人也是拼了。 没办法,他第一眼看到美人儿,心神就被勾了过去,恨不得立马一亲芳泽。 吴桐被恶心的够呛,根本不想跟他亲近,好吗? 这副色相太猥琐了,让人看不下去。 窗子打开,露出霁月绝美的容颜,马一飞看的口水都下来了,粘在她身上不放。 霁月嘴角微勾,“桐哥,给这位马公子让路。” 吴桐的反应很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马一飞绞尽脑汁讨好,没想到会被如此嫌弃,脸色一沉,“这是不欢迎我的意思?瞧不起我?” 吴桐面罩寒霜,不假辞色,“舍妹脾气不好,她喜欢清静。” 还用问吗?都是摆明的事实! 但是,架不住人家脸皮厚啊,马一飞嬉皮笑脸的蹭过来,“我不吵她,漂亮的美人有资格发脾气。” 吴桐一把将他推开,大声怒斥,“马公子,你太轻浮了。” 马一飞不死心的又蹭过来,“我是很有诚意想跟两位交好,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令妹说不定很喜欢呢。” 吴桐好想揍他,脸呢?不要了? 两人差点打起来,霁月不耐烦的看着他们,“好吵。” 马一飞眼晴亮亮的看着她,“小姐,你告诉我芳名,我就不吵你。” 霁月挑了挑眉,“你这是威胁?” 她的气质一变,变的凛然不可犯,尊贵无双。 上位者的气势油然而生,压住了所有人。 马一飞的脸色一变,她到底是什么人?“当然不是,你不要误会……” 不等他说完,沐霁月就冷冰冰的打断道,“这辈子只有我威胁别人的份。” 她仿若是世间最尊贵的公主,高傲的不可一世,却更加的迷人。 雪白的肌肤如最珍贵的瓷器,眼眸却冷漠如雪,强烈的反差,太勾人了。 马一飞的心神迷乱,眼晴眯了起来。 “好霸气,好辣,我喜欢,小姐,我们交个朋友吧。” 霁月嫌他太啰嗦,不知进退,“何为朋友?意气相投,有共同语言的才叫朋友。” 换句话说,跟你谈不到一块去,赶紧麻溜的滚蛋吧。 但是,马一飞被美色所动,全然不懂进退是怎么写的。 “日久见人心,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一千四十七章 真假难辩 第一千四十七章 真假难辩 霁月嘴角微勾,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死缠烂打对我是没用的,马一飞,你家中的几个美妾在等着你,你的三个儿子二个女儿在等着你。” 马一飞脸色大变,“你……你说什么?” 沐霁月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满眼的不屑,“你妻子上个月刚去世,而且是被你的风流气死的,你也挺有本事的。” 凉凉的语气,轻鄙的眼神,让马一飞如坠深渊,浑身发抖。 “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好可怕,这才多久,她居然将他的底都调查出来了。 霁月懒的跟他啰嗦,“我非常讨厌气死原配的人渣,离我远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活生生的将人气走了 ,霁月嘴角微勾,早就该滚了。 一回头就见吴桐呆呆的看着她,神色复杂,嘴唇微动,她直接了当的问道,“想说什么?” 吴桐垂下眼帘,掩去复杂的思绪,“你很厉害,你手下也很厉害。” 霁月漫不在乎的说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吴桐猛的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是谁?” “……”霁月愣了一下,他的眼神太古怪了,似是紧张,又似不安,又似担忧。 他在想什么呢? 还没等她开口,吴桐轻轻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不勉强你,我只是挺好奇一件事,你怎么查的那么快?” 他主动将话题转开,霁月也没有多想,随口说道。 “中原武林的分布情况,有名的人物,我都知道。” 她麾下有天机楼,包打听各种秘闻,包括各国的皇室,各国的江湖人士。 只要有点名气的,她都记得,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她扫一眼就不会忘。 吴桐心里一沉,手心隐隐有汗。 “你……事先做了调查?” 霁月没有否认,来之前她特意调出档案,仔细看了一遍。 马一飞也算是江湖成名人物,十八岁就出道,成功挑战了一名老前辈而闻名于世。 这人的武功很高,但是,人品不咋地。 在女色方面生冷不忌,让人垢病。 “也可以这么说。” 吴桐的心神大震,一颗心沉入冰冷的海水里,原来师父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早就有意称霸中原武林! “你也调查我了?得出什么结论?” 他的声音微冷,荒凉而又难过。 霁月默了默,他的资料不多,但是,有好几处想不通的地方。 “无父无母的孤儿,一岁进入清泉山庄,成为慕容义的亲传弟子,这一点很有意思。” 吴桐的心一冷,果然调查他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很冷,霁月很敏感的意识到了,微微蹙眉,“你一个孤儿是怎么被慕容义看中的?又是怎么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弟子?” 吴桐心里堵的慌,她就不能做个普通人吗?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 “我天资好,师父给我摸骨,摸出我是练武的奇才,才收下我的,据说师父是在路边捡到我的。” 霁月始终想不透这一点,“那么巧就遇到慕容义?” 是谁将他扔在路边的? 慕容义就算看中他的资质,但也不至于对他这么好吧。 这些年,慕容义对他特别好,视若亲子,是他最疼爱的弟子。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吴桐冷笑一声,翻脸了,“莫名其妙,你的疑心太重了。” 师父和小师妹是他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霁月皱了皱眉头,心思转了几转,“行了,不提这个,你不去找你师妹了?” 吴桐的神情一僵,脑子转的飞快,他拿起茶杯喝茶,低头掩去脸上的神色,“她是去京城了,这条路是必经之路。” 霁月凉凉的吐槽,“去京城?她不会是想念我去找我吧?” 吴桐喷茶了,“噗,小安,在我喝茶时不要说笑话,好吗?” 霁月哈哈一笑,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开个小玩笑,你的伤口好点了吗?” 她的话题转的很快,吴桐愣了几秒 ,终于反应过来了,“恢复的很快,好的差不多了,你的药很好,是你亲手制的?你真厉害。 ” 不得不说,她的药都很管用,药粉洒上去,血立止。 伤口复原的很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康复中。 霁月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的,到嘴的话变了味,“不是,是师门给的,我只是吹牛厉害。” 几个丫环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自家主子。 她又想玩死谁呀? 吴桐呆住了,脑袋有些不够用,“……你吹牛?” 可是,她给他的感觉很牛逼啊。 沐霁月笑嘻嘻的,活泼生动,“是啊,不行吗?” 她调皮的样子,很是可爱,吴桐却很混乱,“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傻傻分不清! 他一直觉得跟人打交道很辛苦,但,没想到会这么辛苦。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 霁月笑眯眯的反问,“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吴桐揉了揉眉心,苦笑一声,“你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那……我长的像你母亲,是真的吗?” 斗心眼,是完全斗不过的。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其实,我没见过我母亲,也没过我母亲的画像。” 吴桐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着她,“小安,你太过份了。” 有什么玩的吗?她知不知道这对他有多重要? 霁月神色不变,继续说下去,“我母亲死后,有关她的东西都被人毁掉了,全然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迹,对了,也没有下葬。” 吴桐像是听天书般,每一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 最后一句话,让他毛骨悚然,不敢置信,“是谁这么心狠……” 不下葬,那是多么残忍的事! 任谁都受不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猛的叫了起来,“是你的父亲?” 不是吧,多大的怨恨?那是夫妻啊。 霁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除了他,还能有谁?” 吴桐浑身发冷,脸色惨白,已经受不了,“小安,你别难过,他……他会有报应的。” 刚才还怪她骗他,这会儿只有满满的同情。 第一千四十八章 非要跟我过不去 第一千四十八章 非要跟我过不去 霁月在心里无声的叹息,这么好骗,耳朵太软了,这样的性子真心不适合宫庭。 “我不难过,他已经死了,报应来了,他所有的子女自相残杀,嗯,好一出大戏。” 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孩子嘴里吐出这么可怕的话,吴桐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也参加了?他的死……你插手了?” 他快要崩溃了,这都是什么人家啊? 父母相爱相杀,子女们自相残杀? 霁月一脸的无奈,“那倒没有,很遗憾,他最疼爱的女儿出手比我快,抢先将人杀了。” 吴桐浑身的血液往上冲,眼前一阵阵发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妈呀,救命啊,他受不了了! “小安,你又开玩笑,就不能正经点吗?这种事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你也不小了,该懂点事了。” 他的声音发颤,面色白的吓人。 霁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渴坏了,“我有时挺羡慕你的。” 吴桐呆呆的看着她,有种很无力的感觉,“我?羡慕什么?” 他是个孤儿,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羡慕你单蠢呀。”这是她的真话,不过大家都不会相信。 吴桐揉了揉眉心,心好累,跟打仗般似的。 “你这是骂我傻吧,小安,我是傻,但我傻的开心。” 她的世界太复杂了,他没办法理解。 霁月微微摇头,还是让他当个简单的江湖浪人吧。 “嗯,你开心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扔个这句话,摔下帘子,闭上眼晴休息去了。 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平安镇,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霁月直接进了房间梳洗,又累又困,这年头没有飞机,没有高铁,出门实在太辛苦了。 半春打开房门,却被门前的男人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吴桐都站了半天,犹豫了一下,“半春姑娘,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小安好像不开心了。” 她一直没开口说话,看他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他莫名的有些不安! 半春的神色很复杂,“你在乎吗?” 她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镇国公主沐霁月。 至于别人,她都不认! 吴桐也觉得自己怪怪的,就因为小安不跟他说话,他就这么眼巴巴的站了半天。 感觉自己有病! “我当然在乎,她是我的朋友。” 半春眼珠转了转,“那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选择站在她那一边,不要伤害她。” 自家主子要的就是这种不分对错的维护! 这话算是提点了,但是,吴桐一本正经的摇头,“那不行,如果是她不对,我就不能助纣为虐。” 半春快要吐血了,朝天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个茫然而又不知所措的吴桐,他又说错了什么? …… 夜深人静,万物都休息了,吴桐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心烦意乱。 好烦躁,失眠了,肿么破? “咯吱。”外面传来一声轻响,他警觉的翻身而起。 好像是隔壁房间传来的,他的脸色一变,冲了出去。 他在院子里拦住了一个黑衣人,肩膀上用被子裹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昏迷了,一动不动,面容都藏在被子里。 一看就是作奸犯科的料,他的正义心瞬间爆棚。 “什么人?快将人放下。” 黑衣人蒙着面巾,举止很是小心谨慎,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不想死的就滚开。”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吴桐对声音特别敏感,立马认了出来。“你是马一飞?你疯了吗?这是谁?是小安吗?” 他的脸色剧变,抽出长剑,面露怒气,“快把小安放下来,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可恶,居然是个采花贼! 简直是不能忍! 马一飞万万没料到他居然认出了自己,当场就起了杀心。 他拔出大刀气势汹汹的砍过去,“找死。” 本以为几招就能将人弄死,没想到对方一招白鹤展翅亮瞎了他的眼,轻松的避开他的攻击。 他又惊又怒,“你是清泉山庄的弟子?我跟你大师兄交情很好,你不知道吗?” 得,清泉山庄的人不好惹,尤其是那个老家伙,特别护短。 除非他有把握将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 可惜,他没有! 对了一招,他就发现对方实力强劲,不是普通之辈。 吴桐正气凛然的怒喝, “交情再好,也不能包庇你作奸犯科。” 攀个鬼交情,他不吃这一套。 马一飞骑虎难下,眼神闪了闪,赶紧退到一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吴桐兄弟吧?吴兄弟,她也不是清泉山庄的人,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老哥我会送你一份厚礼。”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企图收买对方,将美人顺利的带走。 吴桐感觉受到了挑衅,勃然大怒,“我说最后一遍,将人放下。” 马一飞气的直翻白眼,太梗直了,一根筋的人最不好对付。“真是死脑筋,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你至于为她拼命吗?” 吴桐非常生气,这人怎么能这样?“她是我的朋友。” 马一飞眼珠一转,有了鬼主意,“我用五万两银子买你的友谊。” 天底下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不背叛,是因为筹码不够。 吴桐板着脸,怒气冲天,大声怒斥,“你有妻有子,何苦害了一个清白的好姑娘?” 小安的脾气再不好,性子再古怪,也是个好姑娘,他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马一飞看着愣头青少年,眼珠飞转,紧紧握住刀柄,“她得罪了我,而我,非要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才是他想要的。 一想到那小辣椒软倒在他怀里,就好兴奋。 吴桐好想一拳打过去,但看到他肩上扛着的女孩子,强忍住怒火,“我可以代她向你道歉,望你高抬贵手。” 他的话硬梆梆的,脸色很差。 马一飞恼火不已,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得罪了他,休想有好日子过。 “吴桐,你一定要跟我过不去?” 第一千四十九章 你当我傻吗 第一千四十九章 你当我傻吗 吴桐站着不肯让开,直挺挺的站着,手握着长剑,寻找着时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中人的本分,马公子,你向来风流不下流,何必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呢?” 这人的名声不好,但是,跟着他的女人都死心塌地,所以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但,强夺民女就太过份了。 马一飞的脸板了起来,冷冰冰的质问。“你这是威胁我?” 吴桐也不是吃素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敢,但有我在,你休想将人带走。” 马一飞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一刀砍过去,“顽固不化的蠢货,既然如此,你就永远闭嘴吧。” 拼着受伤,也要将吴桐解决掉。 他还特别恶心人,遇到危险时,将肩膀上的女子挡在前面。 吴桐不得不收回攻势,投鼠忌器,气的直跳脚,“马一飞,你这种禽兽行为会被世人唾弃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马一飞尽出阴险的杀招,拿肩上的女子当盾牌。 “住嘴。” 吴桐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差点受伤,“马一飞,你醒醒吧,不要犯糊涂,你的孩子等着你回去呢,若是你的孩子知道你是坏蛋,会多伤心啊。” 马一飞的脸色大变,恼羞成怒,“混蛋,去死。” 一片混乱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哟,好热闹呀。”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一个白衣女子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嘴角轻扬,艳若桃李。 马一飞目瞪口呆,震惊的不行。 吴桐却欣喜若狂,“小安!你没事吗?” 那被绑走的人是谁? 天啊,居然连人都绑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马一飞脑袋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忽然后背一阵剧痛,“啊啊。” 肩膀的女子拔出染血的长剑,像燕子般飞了出去,她撩起披散的头发,居然是半秋。 马一飞的后背血流如柱,浑身发抖,惊惧交加。 霁月很不客气的嘲讽道,“有事的是这位马公子,怎么样?很痛吧?啧啧,后背好大一个伤口,血好多哟。” 马一飞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会……” 不可能啊,她怎么会好端端的站着? 不对,这分明是有问题。 霁月一脸的鄙视,“枉你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居然连目标都搞错,蠢笨如猪,怎么好意思在江湖上行走?” 她居高临下,极尽嘲讽之能事,把马一飞气的快炸开了,“我不可能弄错。” 霁月笑的云淡风轻,一语道破真相,“你收买的小二业务不行,被我一眼就看穿了,哎,怎么都这么笨呢?没有对手的人生是寂寞的。” 这装逼的话,太气人了。 马一飞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你……事先就知道了?不动声色,将计就计?”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中,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孩子? 他到底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小妖女? 霁月百无聊赖的样子,懒懒的伸了个懒腰,“闲着没事干,就当打发时间了,怎么样,好玩吗?” 她将马一飞戏耍了一通,耍的很痛快,心情大好。 “好玩。”马一飞气红了眼,挥起大刀砍过去,眼见娇小柔弱的女孩子就要伤在他的刀下。 吴桐心中大急,抽剑冲上去。“小安闪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吴公子,你别破坏我家主子的玩兴,让她好好的玩一把。” 免得她太无聊,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吴桐嘴角直抽,玩兴?好吧,这本来就是一个奇葩。 马一飞以为能轻松拿下这个娇弱的女孩子,但没想到一道白光袭来,惊天一剑。 简单的一招,但速度奇快,马一飞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却依旧没有挡住,硬生生的看着这剑刺进自己的胸口。 马一飞如见了鬼般瞪大眼晴,“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高。” 这身手,这剑法,都已经是一流的剑客了。 天啊,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这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怎么会有如此身手? 这不科学啊。 霁月慢条斯理的说道,“忘了告诉你,慕容义在我手里没走上五十招。” 马一飞感觉被雷劈中,眼前一阵阵发黑,“怎么会?不可能,你当我傻吗?” 她的年纪太小,怎么会这么厉害?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霁月利落的抽回长剑,闲闲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小丑,“你傻不傻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几时死?”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气,冰冷的可怕。 马一飞浑身一抖,捂着胸口,心神大乱,“……安小姐,我道歉,你开条件吧。” 计不如人,除了低头认输,能有什么办法? 霁月挑了挑眉,还是个能伸能曲的,这种人才是最威胁的。“你除了钱,还有什么?” 她拽不拉叽的语气,让马一飞很崩溃,“有钱还嫌?” 没有不爱钱的女人! 半秋站在沐霁月身边,凉凉的笑道,“哦,我家主子穷的只剩下钱了。” 马一飞气的吐血了,妈蛋,太拽了。 到底什么样的人家才会养出这么古怪的女儿? 他心里一动,“我手里有藏宝图。” 霁月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要,钱太多了,我都没地方放。” 我靠,这也是理由?但偏偏没办法反驳,马一飞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有好多奇珍异宝,都可以给你,对了,我有两颗夜明珠,鸽子大小,是无价之宝。” 霁月翻了白眼,“我每间卧室里都有夜明珠,不稀罕,还没有电灯亮呢。” 那玩意只能当照明,没啥意思。 马一飞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霁月眼珠一转,怀着浓浓的恶意,“你有,我没有的东西。” “你说。”马一飞的心微安,只要有看中的,一切好商量。 沐霁月的视线落在他身下,马一飞整个人受惊了,脸色惨白如纸,惊惧不已。 “安小姐,不要乱来。” 沐霁月面罩寒霜,“怕了?晚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随即全世界都清静了。 第一千五十章 妖女手段 第一千五十章 妖女手段 吴桐全程看的清清楚楚,浑身冒冷汗,好可怕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不用这么残忍吧。” 怪不得人家叫她小妖女,这手段简直是……吓人。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叫收缴犯罪工具,你不要烂好心,他可是想要干掉你哟。” 心善是好事,但过度善良,就是傻,会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 吴桐也知道她的话没错,但是,有些接受不了,还不如将人杀了呢。 “你从小就这样吗?” 下手太狠,完全没给留余地。 霁月见他眼神不对,不耐烦的挥了挥小手。 “是啊,怎么?想教训我?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小安……”吴桐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不知该说什么了。 霁月不知从哪里摸出半盘糕点,“今晚的表现不错,给你一盘红豆糕当奖励。” 吴桐的嘴角抽了抽,她刚才看热闹看了半天?糕点都吃掉了一半。 他随口瞎扯,“你不是有钱吗?怎么着也得给颗夜明珠吧。” 好吧,他是故意怼回去的。 没想到,霁月下巴一扬,“行,给他一颗。” 半春从身上摸出一颗,二话不说递给他。 吴桐整个人都蒙逼了,你居然真有?” 天啊,他还以为她吹牛逼呢。 霁月无语望天,“你以为我开玩笑? 哎,你也傻呆呆啊。” 一阵冷风吹过,霁月打了个冷战,身边的丫环立马请她回屋。 她走了几步,后面传来吴桐纠结的声音,“这人怎么办?” “随便你。”霁月头也不回。 折腾了半夜,霁月一回到房间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睡的可香了。 一觉睡到中午,日头伸到半空,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爬起来。 她梳洗完后蹭蹭的跑下楼,点了好几个菜,这小镇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但家常菜还是可以的。 喝了半杯茶,吴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拎着一个小食盒。 “小安,你醒了,我给你买了千层糕,排了好久的队,你尝尝。” 他打开盒子,露出一碟子热气腾腾的糕点。 沐霁月一脸的奇怪,“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吴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有钱,所以拍你马屁。” 沐霁月惊悚了,不会是被外星人攻占了?“……这么直白?你不会是别人冒充的吧?” 她的脑洞好大,吴桐有些无语,”瞎想什么呢,快吃吧。“ 霁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还凑和,”不错,挺好吃的,你也吃。“ 吴桐很自然的坐在她身边,一口糕点一口茶水,一点都不见外。 顺便把霁月点的菜都吃了一遍,填饱肚子后,他才满足的吐出一口气。 “你家里还有长辈吗?” 霁月正啃排骨呢,一听这话呆了呆,“怎么?有什么事?” 她的思维很跳跃,经常让人跟不上。 吴桐的心好累,“我只是关心你。” 霁月眼珠一转,慢吞吞的说道,“没有能管束我的长辈了。” 所以,不管他怎么想,都是没用滴。 吴桐沉默了一会儿,“你这一身武功怎么练成的?你年纪这么小,却这么厉害,让人好羡慕。” 应该是天纵英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在武学上的造诣,让人不得不服! 还有,那眩目的剑招,更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霁月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吴桐的眼晴一亮,“教我?你是说真的?” 对学武的人来说,武功秘籍是最大的追求。 霁月皱了皱鼻子,“真的,可以教你一套剑法。” 嫌他武功太差,嫌慕容义不会教弟子,连个马一飞都打不过。 算了,看在昨晚他挺身而出相助的份上,帮他一把。 吴桐激动的满面通红,“小安,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那也对我好点。”霁月说的很随意。 客栈封闭的院子内,霁月尽心尽力的教导剑法,一丝不苟。 “不对,这力道不对,我再演示一遍,你看清楚。” “不能软绵绵的,要刚强些,对,要做到心中有招。” “不错,终于学会了,休息一会儿吧。” 吴桐的悟性很不错,三天能学会了一套剑法。 当然,跟沐霁月这种妖孽是不能比的。 吴桐兴奋的两眼放光,虽然不熟练,但,试了一下,威力很大。 “这也是你独创的?真厉害。” 霁月嘴角微勾,“这倒不是,偶尔得来的,记得多练习。” “好的,我会努力的。”不用霁月交待,吴桐也会这么做的,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不知疲倦。 他对武学的痴迷不比沐霁月差。 霁月回房间洗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书。 半秋犹豫了一下,“小姐,为什么将青城剑法教给他?” 对,就是跟青城派起冲突的的那套青城剑法! 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适合喽。” “真的这么简单?”半秋表示不信,自家的主子心眼太多了。 霁月只是微微一笑,“年纪轻轻的,不要想的太多,容易老的快。” 半秋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她爱咋地就咋地吧。 阴雨绵绵, 吴桐的身体也需要调养,大家没有赶路,窝在小客栈里。 霁月直接包了一个院子,外人进不来,她想怎么折腾都行。 天色昏暗,细雨沥沥,霁月托着下巴,一脸的惆怅。 今天是安后下葬后的一周年祭,一大早下人就准备好了仪式,她只要照着做就行。 虽然不是本尊,但那股压抑的感觉,还是影响到了她的心情。 闷闷的,心塞塞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索性让半春她们下去休息了,不用管她,她只想安静的待会儿。 敲门声响起,得到允许后,吴桐推门而入,犹豫了一下,“小安,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顿饭?” 霁月挑了挑眉,“吃饭?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 两人已经很熟悉了,似盆友,又似亲人。 吴桐视线飘忽,莫名的有些紧张,“没……没,就是一直承蒙你的照顾,想请你吃顿饭。” “好吧。”霁月正烦着呢,吃吃喝喝或许能帮她高兴起来。 吴桐特意安排了上好的席面,最好的饭菜,最好的酒,一切都很完美。 第一千五十一章 把她当成杀人狂魔? 第一千五十一章 把她当成杀人狂魔? 但是,霁月的心情依旧很失落,尤其是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忍不住沮丧。 有太多的思绪在心底翻滚,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全卡在喉咙口,什么都不能说。 吴桐见状,轻声问道,“小安,你今天心情不好?为什么?” 霁月苦笑一声,怎么说?难道说,你母后的祭日? 还是算了吧,就让他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的活着吧。 那些纷纷扰扰的世界,她一个人就够了。 “不为什么,只是心烦,来,陪我喝酒吧。” 她主动给他倒上一杯,将酒杯往他手里一塞,还是那么强势。 吴桐捧着酒杯,呆呆的看着她。“喝酒伤身,还是算了吧。” “是朋友就陪我……先敬一个人。”霁月举起酒杯,将酒倒在地,敬那个女人。 吴桐一头雾水中。“谁?” 霁月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托着下巴,眉眼如画,神情有些呆滞,“吴桐,你心目中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吴桐的心神剧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冰雪聪明,完美无暇,是个贤妻良母。” 他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抛弃了,还是无意流落在外面,但是,他对家人,对亲情的渴望不比别人少。 可能,还要强烈许多。 无数个夜里,他默默的幻想着父母的模样,他们的形象都完美至极,无人可及。 霁月扬了扬酒酒,喝了一口,“听上去是个完美的女人。” 这语气怪怪的,吴桐敏感的意识到了,忽然想起她的那些话,“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霁月嘲讽的笑了笑,“是个傻女人,为爱疯狂,为了所爱的男人付出了一切,生命,家族,还有亲生骨肉。” 家族灰飞烟灭,为她陪葬。 一双儿女一个流落在外面,成了一个低微的江湖中人,在刀尖上舔血。 而另一个,在冷宫长大,受尽欺负。 吴桐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明知她的话不可信,但忍不住会多想,“……那也不是她的错。” 霁月拂了拂发丝,笑的无奈,“是啊,爱上一个人怎么会是错?” 爱情无罪,但是,被情爱蒙住双眼,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人耍弄,唯有一声叹息了。 反正,她永远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爱情虽然重要,但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性命,道义。 吴桐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忍不住帮着辩解道,“那是她的选择,她不后悔就行。” 为爱而死,多么凄美呀,如果是他,他也不会后悔。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亲母子,没想到最像安后的人是他,都是感情动物。 明明都是聪明人,却为爱奋不顾身。 哎,她欣赏这种纯粹的人,却没办法喜欢。 “她后悔了。” 吴桐的心口一震,像被重物压着了般,“什么?你怎么知道?” 沐霁月翻了个白眼,“试问,几万条人命因你而死,你会后悔吗?” 吴桐惊悚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几万条人命?你别吓唬我,小安,你喝多了。“ 她一定又在编瞎话! 这肯定不是真的! 霁月勾了勾嘴角,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喜欢那个恶毒的女人?” 吴桐脸色大变,有些恼怒,“小安,请你尊重我,也尊重我喜欢的人。” 得,一提起他的白月光,就固执的不像话,整一个瞎眼的人。 霁月早知道会这样,淡笑道,“她会害死你的。” 吴桐听不得这种话,怎么可能害死他?她那么善良,那么纯洁,是个小仙女。 “不会,她不是那种人,你不要困在上一代人的恩怨中,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小安,你太偏激了。” 霁月无语了,看来永远不是慕容清清的错,那错的只能是别人。 喜欢一个人,就这么盲目? 但一想到安后的事迹,她又有些明白了。 子肖母,对感情盲目的付出。 “是吗?” 吴桐一直觉得她的性格有缺陷,“这世间有很多美好的事,师徒之情,男女之爱,手足之情,都是很美好的,你不能因为没有拥有就否认存在……” 霁月呵呵了,这脑洞也开的太大了。 她没有拥有而嫉妒?这也太可笑了。 “来,继续喝。” 她给他倒满酒,还是喝酒吧,谈心聊天不适合他们俩。 吴桐默默的喝酒,来者不拒,不知喝了多久,他的脸上浮起了红晕,多了些醉意。 “小安,你来秦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霁月小脸嫣红,醉意朦胧,笑嘻嘻的说道,“为了你。” 吴桐只当是醉话,微微摇头,“酒量这么差?才几杯啊,就醉的不醒人事?” 好吧,喝醉了,才会醉酒吐真言。 霁月才不管他怎么想,一个劲的灌他酒,“啰嗦,喝酒。” 吴桐又一口饮干,很认真的盯着她看,“小安,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乱杀人?” 这是神马鬼?她什么时候乱杀人了?沐霁月表示不服,“我不用亲自杀人。” 手下都这么能干,能让她亲自动手的,必是大事。 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他这么问,摆明了把她当杀人狂魔,能忍吗? “小安,你……“吴桐的脸色变了几变,难看到了极点,挣扎了半响,才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到底叫什么?” 霁月笑的迷离,似乎醉的不轻,“不着急,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吴桐感觉被无视了,忍不住愤怒的质问,“你的名字就这么见不得光?” 也不知从哪来的怒心,就是忍不住发作出来。 霁月眯起眼晴,视线有些飘,小脸红扑扑的,“哦,我是怕吓着你。” 她是正式赐封的镇国公主,她的名字对百姓来说,不是秘密。 如果稍微注意天佑局势的人,对她的名字不会陌生。 她的话说一半藏一半,让吴桐很费力,“什么意思?” 沐霁月不想将他拉进复杂难测的政局,他确实是唯二的皇子,但是,一出生就流落在外面,性格太过刚直。 不适合尔虞我诈,她又不愿意赔上一生去辅佐他,那只能维持现状喽。 “喝吧。” 第一千五十二章 真心VS算计 第一千五十二章 真心VS算计 又喝了几杯,吴桐的眼眶都红了,喝了太多的酒,打着酒嗝看过来,“小安,我最后再问一句,能不能不杀人?也不让手下杀人。” 沐霁月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不可能,我不杀人,就被人所杀。” 她的态度坚决,也不想她是什么身份? 她除非能远离朝堂,一生都不回去,否则注定了要不停的厮杀。 让她放弃自卫,让别人杀了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圣母! 吴桐特别失望,眼中全是难过之色,“怎么会?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改变不了你吗?” 改变?霁月忍不住笑了,谁为谁改变? 谁都别想改变她,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沐霁月。 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也不会被任何人主宰命运。 她就是这么强势的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要想那么多啦,开心就好。” 吴桐眼中的星光一点点的熄灭,面色苍白至极。 他愣愣的看着她,像是痴了。 霁月随手拿起手边的酒杯,又一口喝光,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阵阵发黑,无力的栽倒在桌上。 吴桐咬紧了牙关,终于做出了决定,小心翼翼的推了她一把,“小安,小安,不要趴在桌上睡,快起来。” 霁月醉醺醺的睁开眼晴,眼晴半睁半合,已经神智不清了。“什么时辰了?” 吴桐的手抖了抖,脸色怪怪的,“快子夜了。” 霁月像是喝醉了,挣扎着站起来,“唔,该回去睡觉了。” 但醉酒上头,双脚发软,又跌回了原位。 吴桐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将一小杯酒送到她面前,“还剩下一点,再喝一杯吧。” 霁月的眼晴微闭,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已经醒的分不清南北。 她只是顺从本能,在桌上乱摸,没摸到那酒,胡乱的叫道,“好,拿来。” 吴桐拿起酒杯,手颤抖,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已。 霁月等了半响,都没有等到,有些不满的大叫起来,“怎么了?酒不够?” “喝吧。”吴桐咬破了嘴唇,闻到了铁腥味,心底一片苦涩。 霁月的视线乱飘,对不准焦距,浑身酒气,像个大鬼酒。 她举着杯子,张了张嘴,却像是忘记了,呆呆的睁着大眼晴。 吴桐的心跳狂跳,盯着那杯酒,紧张的浑身冒汗,“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显然不怎么成功。 不过沐霁月喝多了,没有关注他的表情,笑的很傻白甜,“你抢了我的话,哎,吴桐,有时候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她的话很有意思,但吴桐只当作是瞎话,“知道了,怎么不喝?” “你怎么不喝?一起喝。”霁月笑眯眯的直点头,醉的眼晴都睁不开了。 吴桐神色复杂的举杯,跟她的碰了碰,一口喝光。 霁月不再吭声,举起酒杯,手抖了半天,才将酒送到嘴里。 一口喝完后,她倒在桌上就睡,沉静的睡颜美如画。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眼眶越来越红,最后,浑身抖个不停,情绪几近崩溃。 他轻轻按住沐霁月的肩膀,“小安,小安,你怎么了?不要在这里睡,快醒醒。” 但不管他怎么叫,沐霁月都闭着眼晴,一动不动。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快要站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来。“桐哥哥。” “桐儿。”是慕容义父女,两人不知何时来的,都很兴奋。 吴桐浑身一颤,拜了下去,掩去了眼角的泪花,“师父。” 慕容义看着那个昏睡不醒的女孩子,眼神闪闪发亮,“桐儿,这次你做的很好,我要谢谢你挽救了整个武林,我更要告诉大家,是谁救了大家。” 他的语气很亢奋,很是激动的要为吴桐请功。 终于将人拿下了,太好了。 他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就要到手了! 慕容清清难掩恶意的瞪着沐霁月,不是很厉害吗?呵呵! 最后还是落到她手里! 吴桐的神情一僵,拼命摇头,“师父,不要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他只是为了大义,但小节有亏。 小安没有对不起他半点,但他却…… 慕容义巴不得呢,他根本不想将事情传出去,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人跟他抢秘籍。 他很慈祥的看着最心爱的弟子,“还是这么傻,罢了,听你的,你做的事情我都记着。” 吴桐根本不想要好处,他的良心已经受到了谴责。 小安对他没有防备,把他当成亲人,可他,却为了大义药倒了她! “师父,还是先将人带走吧。” 他暗暗告诉自己,他没错,他是为了大义! 他不止一次给过她机会,但她不要啊! 其实只要她肯答应不再乱杀人,他就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 慕容清清迫不及待的走过来,“父亲,我先毁了她的脸,免得再魅惑别人。” 她抽出一把匕首,露出得意的笑。 吴桐立马挡在面前,神情严肃的轻斥,“清清,你不要乱来。” 慕容清清的笑脸僵住了,又羞又气,“你舍不得?心疼了?你们才相处多久啊,你就被她勾住了心魂?” 她更多的是不甘心和委屈,为什么要帮着这个小妖女? 吴桐板着脸,不为所动,“说好,只是囚禁她,不会伤她性命。” 这是事先说好的,将人囚禁起来,不再伤天害理,可以说两全其美的事。 慕容清清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开玩笑,落到他们手里,死才是解脱。 师兄还是太天真了! “毁容又不是送她去西天。” 吴桐相信正直的师父会站在他这边,“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容颜很重要。” 慕容清清就是要毁了对方的骄傲,“那又如何,我只是一报还一报,要怪就怪她自己作死。” 吴桐不赞同她的说法,没好气的瞪着她,“那跟她有什么区别?以暴制暴,我不赞成。” 他可以说是江湖中的清流,不管见了多少黑暗,依旧不改初心。 慕容清清是很会算计的人,本能的喜欢简单的人。 缺什么补什么。 但是,她最不喜欢吴桐护着别的女孩子,那会让她更加想毁掉对方的一切。 第一千五十三章 想念她 第一千五十三章 想念她 “桐哥哥,你这是要帮着她?选择跟我过不去?” 吴桐始终站在沐霁月面前,不许她靠近,“清清,你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要识大体。” 慕容清清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折腾沐霁月的手段,兴奋的满面通红。 “识大体?那就是说,只能她伤我的脸,我却要以德报怨?桐哥哥,你脑子没病吧?” 吴桐苦笑一声,他也觉得自己有病,明明是自己亲手伤害了小安,却还在努力的维护。 “清清,我算计了她,已经很愧疚……” 他的良心过不去,心里难受极了。 明明做了一件好事,于国于民都是大好事,可他的心怎么这么痛呢? 感觉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慕容清清发现不懂他的想法了,“你有什么好愧疚的?这是为民除害,挽回大家的性命,你是大功臣。” 正气凛然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吴桐心口如压了一块大石头,憋的难受,“她没有对不起我。” 慕容清清真想敲他一棍,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 眼见两人掐了起来,冷眼旁观的慕容义终于开口了,“行了,别吵了,先将人带走。” 慕容清清的眼晴一亮,“先划花她的脸,父亲,我就这么一个请求。” 慕容义向来疼爱这个女儿,有求必应,再说了,不就是毁掉一张脸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动作快点。” 吴桐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 慕容义如正义使者的化身,义正言辞,“桐儿,你什么都好,就是优柔寡断,行事太过拖泥带水,你要记住,她是魔教小妖女,是我们的敌人,这样吧,你亲自划花她的脸。”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弟子的心魔。 慕容清清喜形于色,还是父亲厉害,“这主意好,桐哥哥,那就辛苦你了。” 吴桐很震惊,师父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但细细一品,全是毛病。 还有,让他下药的行为,也不够堂堂正正。 他第一次觉得让他敬若神明的师父,不够坦荡。 他非常的不谅解,“师父,你都要将人关起来,何必多此一举?” 这是他第一次违抗慕容义的命令,慕容义很惊讶,强忍着不快,笑着解释道,“为师是全为了你,你的心肠太软,跟她有了一定的交情,你一剑下去,亲手砍断了你们之间的牵拌,也砍断你可笑的良心。” 他怎么也没料到,短短几天,这两人就有了感情。 而且貌似挺深的! “我……”吴桐伸出颤抖的双手,一脸的沉痛,“我做不到。” 一再的被弟子反驳,慕容义再有城府,也怒了,“你做不到就不要叫我师父。” 对弟子们也不能太好,免得一个个的爬到他头上。 吴桐震惊的看着他,感觉好陌生,这还是让他敬畏有加的师父吗? 他怎么觉得像换了个人? 慕容清清吓了一跳,紧紧拉着父亲的胳膊求情,“父亲,不要将桐哥哥逐出师门,不要。” 慕容义不为所动,冷若冰霜,“桐儿,你选择吧,要么跟她一起粉身碎骨,要么听我的话。” 他不顾一切的施压,非要将最心爱的弟子引回正轨。 他真的没想到小妖女的影响力这么大,大到轻易能动摇吴桐的三观。 但,他不后悔,吴桐是唯一不会让小妖女防备的人。 不派吴桐,还能派谁? 吴桐不敢置信,脑袋一片空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师父,你可是人人称道的君子剑。” 慕容义的脸色一沉,“对恶人还谈什么君子?你果然是被我教傻了,哎,现在扳回来还来得及。” 他看着步入歧途的弟子,一脸的痛心疾首。 “去吧,让为师看到你的决心。” 慕容清清在旁边拼命鼓劲,“桐哥哥,你还不快动手啊。” 吴桐茫然四顾,压力好大,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他又感情用事了? 见他站着不动,慕容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猛的抽出长剑,“让开。” “师父。”吴桐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慕容义一掌拍开他,长剑挥过去,对准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 “没用的东西,看我的。” 吴桐的心神巨震,几乎站不住脚跟,眼前一阵发黑。 “不。” 眼见沐霁月就要伤在慕容义的剑下,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无数梨花针扎在他的胸口,慕容义无力的垂下长剑,痛苦的嚎叫。 “啊啊。” “师父。” “父亲。” 忽然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懵了,室内一亮,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沐霁月身边,怜惜的看着她,满眼的温柔。 他长身玉立,俊美无双,一身尊贵的气势让人生畏。 他的手一扬,一件红色的披风裹住娇小的女孩子,只露出头脸。 “谁敢动她?”他面色威严,却怜惜的摸摸沐霁月的头发。 终于见到她了,真好! 好想念她!想的发疯! 咦,不过这脸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易容了? 她可不是怕事的人! 神秘男子出现的太忽然,打的慕容义措手不及,十指翻飞,为自己处理伤口。 但这伤太难处理了,针太细,有的已经进入体内,拔不出来了。 慕容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恨不得立马将对方杀死,“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他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南宫寒熙高傲的不可一世,连看他一眼都嫌烦,守护在心爱的人身边,“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他所有的心神都在沐霁月身上,舍不得移开视线。 那眼神温柔的如春天的风,快要溺死人了,珍惜而又甜蜜。 慕容清清呆呆的看着忽然出现的英俊男子,芳心大动。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尊贵如君王的男子,那一身霸气好让人心动。 张扬,倨傲,恣意,好完美。 不对,唯一的不完美是他看那个小妖女的眼神,怎么能那般深情? 如果能这么看她,该有多好啊。 吴桐顾不上看她,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好熟悉的话语,好像谁说过? 第一千五十四章 傲娇小公主 第一千五十四章 傲娇小公主 对了,前不久小安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他们是什么关系? 慕容义急的不行,得想个办法将针吸出来,这强大到可怕的暗器,他也得弄到手。 “放肆,我是慕容义,清泉山庄的庄主。” 他的话终于引来了南宫寒熙的视线,“很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也记住了你的脸,会让你死的很痛苦,还有,不将清泉山庄铲平,我的姓就倒过来写。” 他的宝贝,怎么能让别人欺负? 他会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是什么下场!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可怕。 南宫寒熙出身尊贵,又带过千军万马,杀过敌人,身上自有一股凛然的威势,让人不寒而栗。 慕容义的心一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输人不输阵,“好大的口气,清泉山庄不是你说平就能平的!” 南宫寒熙冷若冰霜,身上夹杂着强大的杀气,“你现在滚蛋,还能多活几天。” 慕容义也算是一代宗师了,好久没听到这么嚣张的话了,气的浑身发抖,“你说什么?” 南宫寒熙置若罔闻,右手一扬,尊贵的王者之气油然而生。 “动手。” 几条黑影窜了出来,围攻慕容义,慕容义接了几招,脸色剧变,如见到了鬼般,“死士?你到底是什么人?” 养得起死士的人家,不仅要有钱,还要有权势。 最起码是王侯世家! 南宫寒熙的耐心耗尽了,冷冰冰的下令,“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一股杀气迎面扑来,让在场的三个人变了脸色。 正在犯花痴的慕容清清吓白了小脸,怎么会这么可怕?“父亲。” 慕容义闭了闭眼,这一回要栽了,谁能料到小妖女的靠山这么强大。 他怎么甘心就此死去,睁开眼晴赔笑道,“公子手下留情,一切都好商量。” 他一边用尽生平所学,跟暗卫对战,一边使出全身解数,想求得一线生机。 南宫寒熙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女孩子,特别愤怒,“商量个屁?居然敢算计她,不知死活的东西,她是你等贱民能算计的人?她若有个闪失,就等着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吧,你们将是秦国的罪人。”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慕容义惊惧交加,心乱如麻,“她到底是什么人?” 都上升到两国的高度,难道是他国的高官子女? 不不,高官子女的死活还不足以发动战争! 他一恍神之际,又被划了一剑,疼的直抽气。 南宫寒熙高傲的不行,居高临下的藐视,“你不配知道!” “……” 慕容清清的武功最差,不一会儿,就受了伤,而且不止一处。 她又痛又怕,眼泪都下来了。 “父亲救命,桐哥哥救我。” 吴桐已经后悔了,痛苦的叫道,“全是我一个人的错,一切罪责我来背,放过他们吧。” 如果这人说的属实,那他真是罪人了。 南宫寒熙终于注意到他,看清他的脸,有片刻的恍惚。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你背?你背得起吗?就等着烽火再燃吧。” 他使了个眼色,一名暗卫长剑向慕容清清的面门砍去,慕容清清无力招架,面如死灰,“不要,救命啊。” 吴桐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挡在她面前。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刚想出手,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 “留他们一命。”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刚才还醉酒的女孩子安安稳稳的坐着,眼晴清明,亮的出奇,没有半点醉意。 慕容义父女呆住了,她没醉?不对,没药倒? 难道是某人手下留情了? 他们下意识的看向吴桐,吴桐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傻掉了。 南宫寒熙欣喜若狂的冲过来,紧紧拽住霁月的胳膊。 “霁月,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难受?你喝了很多酒?我有醒酒药。” 他急急的拿出药丸,要喂她服下。 沐霁月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一把推开他。“我不吃。” 南宫寒熙担心她的身体,关心的盯着她猛打量。 “别耍小孩子脾气,吃吧,乖,别让我担心。” 醉酒是有可能,但,被药倒还是算了! 也不想想她是谁! 霁月见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郁闷的直翻白眼。 “我们闹翻了!我们不是朋友了!我干吗还吃你的东西?” 失忆了吗?可她没忘记! 谁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小气? 南宫寒熙的身体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耐心的哄道,“吃了再生气,乖,身体要紧,吃完了我让你打沙包。” 霁月很无语,他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子哄啊? “手会痛,你故意的吧。” 南宫寒熙好脾气的点头,“好好,我故意的,那让半秋打我一顿,你在旁边看着?” 哎,谁让他做错了呢。 他们认识那么久,却没有无条件的相信她,难怪她会生气。 霁月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分明陷我于不义,不厚道。” 打了她一巴掌,再给颗甜,就想抹平了?没那么容易! 南宫寒熙自知做错事情,姿态很低,“那怎么办?霁月,我没有你聪明,没有你机灵,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他的态度特别好,只求得霁月的原谅! 霁月傲娇的扭头,“不想跟你说话。” 南宫寒熙心中又酸又甜,恨不得立马抱抱她,可,他不敢! “吃了药就不说,霁月,我一直很担心你。” 他一路追来,追的很辛苦,她太聪明了,不走寻常路,害的他好几次都弄错了方向。 所幸,终于追上了! 霁月撇了撇小嘴,一脸的不屑,“猫哭耗子假慈悲。” 好吧,南宫寒熙心口中了一箭,太爱记仇的小丫头。 但,只要看到她,爱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是他错了,他无法否认,唯有想办法弥补。 他凑过去讨好,“哪里不好玩,偏跟这些下三烂的人玩,你身份尊贵,他们给你提鞋都不配,何必将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霁月高傲的昂着脑袋,一把将他的头推开,“好吵。” 南宫寒熙厚脸皮的蹭过来,笑的很谄媚,“好好,不说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点心。” 第一千五十五章 给我试药吧 第一千五十五章 给我试药吧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匣子宫庭点心,色香味俱全。 霁月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我口味变了,不爱吃这些了。” 南宫寒熙只要她肯跟他说话就好,那代表还有机会挽回,“那你爱吃什么?我给你买。” 霁月皱了皱小鼻子,讨好个毛呀,“你现在拍马屁,也晚了,我才不会原谅你。” 她就是倔脾气,他伤害过她,而她不会再给他机会伤害她第二次。 南宫寒熙最了解她的性子的人,却越发的愧疚。 她是个感情内敛的人,能让她放在眼里,并付出真情的人,屈指可数。 他曾经是其中之一,但没有好好珍惜,如今想挽回,恐怕比登天还难。 但他不怕! 只要能修复感情,他愿意付出一切。 南宫寒熙眉眼温柔,“是是,我罪不可恕,下半辈子都让我向你赔罪,好不好?” 霁月呵呵了,他想的真美!“不好。” 南宫寒熙只当没听到,笑眯眯的说道,“说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霁月目瞪口呆,行啊,他居然进化了! “南宫寒熙,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南宫寒熙深情款款的表白,“只有厚脸皮才能留在你身边,霁月,我会好好表现的。” 热情似火的男人,让沐霁月哭笑不得,还是这德性。 本以为再一次看到他,会冷若冰霜,一个字都懒的说,但,看到他的那一刻,心口微暖。 最孤寂的时候 ,有个熟悉的人出现在身边,让她的心情顿时好转。 有人陪伴的感觉,还不错。 只能说,他出现的时机太好了! 不过呢,轻易原谅他,是不可能的! 听着两人熟稔的对话,吴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原来她的真名叫霁月,从一开始她就防着他吧,真让人心寒。 慕容义趁机想用真气将针挤出体内,但是,他连试了几次,都没法做到。 那针已经深入体内,过不了多久,就会进入血液中。 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他急的满头大汗,大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是秦国的地盘,你们不要兴风作浪,快放我们离开。” 他急着离开这里,去找神医救命! 南宫寒熙这才想起还有别人,微微蹙眉,“霁月,怎么处理?” 伤害霁月的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霁月神情认真的想了想,吴桐急急的叫了起来。“小安,放我师父和师妹走吧。” 南宫寒熙看着他的脸,眉头皱的更紧了,看向霁月,霁月抿了抿嘴,忽然抢过一把长剑,朝慕容义走去。 慕容义心慌意乱,浑身僵硬,感觉到了危险。 但是,此时的他不敢动用真气,生怕那些针扎的更深。 难道要被一个丫头片子杀了? 吴桐冲了过来,挡住霁月的去路,低声下气的哀求,“不要,要杀就杀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霁月终于正眼看着他,满眼的冷漠,“吴桐,你让我很失望,你居然给我下药。” 她对他何等的信任,连侍从都没带的跟他一起喝酒,把他当成了亲人。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背叛! 或许,不是背叛,一开始就是假的! 一想到,她越发的恼怒! 她不在意明刀明枪的厮杀,却讨厌那些阴谋诡计。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吴桐的脸色惨白,是啊,他错了!“对不起,小安,你要打要杀就冲着我来,我师父和师妹没对不起你。” 霁月翻了个白眼,真不知该说他傻呢,还是傻呢。 “不好意思,我这人呢,最喜欢迁怒。” 她抚着下巴,一双美目灵动,巧笑嫣然,“我想想怎么收拾你们,剁成肉泥?还是挖掉眼晴?或者是割掉鼻子?” 她的视线落在慕容清清的身上,嗯,这是要毁她容的贱人! 慕容清清打了个冷战,又惧又怕,“不要,桐哥哥救我。” 她怎么也想不通,万无一失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忽然冒出来的男人是谁? 吴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像见鬼了般,“小安,不要,就当我求你。” 求她?霁月挑了挑眉,是不是太晚了? 慕容义忽然猛的叫了起来,“你……怎么会没事?桐儿,你没有下药?孽徒。” 他恶狠狠的瞪着吴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吴桐神情呆滞,眼中闪着绝望之色。 霁月抿了抿嘴,笑的云淡风轻,“他是个乖徒弟,给我下药了,可惜啊,你们算尽了一切,却漏算了一样。” 慕容义发现太轻敌了,没有调查清楚就贸然出手,难怪会输的这么惨。“是什么?” 霁月很拽的指了指自己,高傲的大声宣布,“我,百毒不侵。” 但是,大家都不信啊。 慕容义没办法相信,“不可能!” 哪有什么百毒不侵的人?只有能解百毒的灵丹妙药。 其实吧,沐霁月根本没喝那一杯酒,嘴唇一触就嗅出了不对劲。 她借着宽大的袖子全倒了! “这点迷药只是小儿科,来,本小姐让你们开开眼界。” 她来了兴致,从怀里掏出几个瓶子,嘴角挂着古怪的笑。 慕容清清被她笑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感觉好难受,好“你想干什么?” 霁月眼珠滴溜溜的转,“本小姐身上有几味毒药,你们给我试药吧。” 慕容清清惊惧交加,差点吓破胆子,“你不要乱来,不要。” 这哪是小妖女?分明是大恶魔! 霁月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我能下毒,也能解毒,我保证不弄死你们,毕竟像你们这种体质的药人非常难得,我舍不得呀。” 药人?慕容清清两眼翻白,吓晕过去了。 慕容义两眼怒瞪,“你果然是魔教的小妖女。” “魔教?”霁月不禁乐了,“哈哈哈, 打不过就给人按一个罪名,这是输不起嘛。秦国的江湖人就你这种货色?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满满的鄙视溢了出来,她毫不客气的吊打他。 慕容义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 吴桐深深的看着霁月,懊恼不已,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小安,你冲我下手吧,我不会反抗。” 霁月可不会被打动了,冷漠的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将剑法教给你吗?” 第一千五十六章 我只要你 第一千五十六章 我只要你 吴桐的脑子一片混乱,“为什么?” 霁月很不客气的奚落道,“你太蠢,脑子不使使,我想着,如果武力值高的话,人家就算利用你,也舍不得杀了你。” 听了这话,吴桐更混乱了,她这是善意还是恶意?他傻傻分不清。“你……为什么……” 半秋从外面走进来,大声指责,“吴公子,你的脑子进水了,居然这么对我家主子,她对你够好了。” 谁能想到会这样? 又一次的背叛! 她为自家主子感到心痛! 不怎么相信别人的主子,好不容易相信一回,依旧被背叛。 吴桐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 他无言以对,说什么都不对。 他只是不想让生灵涂炭,难道也错了吗? 做人,真的太难了! 霁月清冷的视线看过来,神色淡漠,他没将她当成最重要的人,而是选择了别人。 其实也没有什么,每个人都有最想守护的人。 而她,并不是其中而已。 她虽然清醒的知道这些道理,但热血一点点的凉了。 如此轻易动摇,太让人失望了。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想看看我真正的面容吗?” 吴桐愣住了,紧紧盯着她的脸看,难道带了面具? 他不禁苦笑,“你一开始就没有真心。” 一开始就没有用真脸面对,她的那些话又怎么能让人相信? 他分不清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心好累。 霁月习惯性的挑了挑眉,嘲讽的反问。“真心给谁看呢?给你?还是给他们?” 她的手指向慕容父女,嘴角划过一道微嘲的弧度。 换句话说,一开始他们就让她感觉不安全,不靠谱。 又怎么能求所谓的真心? 一只大掌伸过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给我一个人就行了,不用理其他人。” 南宫寒熙眼巴巴的看着她,冲她讨好的笑。 霁月依旧不领情,直接拍走,“你也不值得。” 南宫寒熙长长的一声叹息,愁眉苦脸,“霁月,我知道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若是再犯,你就……剥光我的衣服将我绑在床上吧。” “噗。”霁月喷茶了,一脸的惊悚,没毛病吧? “南宫寒熙,你的脸呢?” 节操呢?喂狗了吗? 南宫寒熙嬉皮笑脸的蹭过去,握住她的小手,“我不要脸了,我只要你。” 香香软软的小手给了他莫大的安慰,真幸福啊。 历时几个月,终于又握住了小手! 沐霁月目瞪口呆,感觉看着一个变异的妖怪。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戴了面具?” 我撕,撕,撕,但撕了半天,还是那张俊美的脸。 南宫寒熙没有躲闪,任由她折腾,“我还是我,霁月,你把我的脸捏的好痛。” 白皙的脸都红了,霁月冷哼一声,放开了手,“哼,谁稀罕?” 咦,她的手怎么还被他握着?果断抽走! 南宫寒熙看着空荡荡的手,失落极了。“我稀罕,霁月,继续捏吧。” 他特别不要脸的凑过去,只求哄她开心。 这一幕太辣眼晴,慕容清清看不下去了,嫉妒的不行,“男人的骨气呢?不会是不男不女的太监吧。” 明明是尊贵又俊美的男人,但对着那个小妖女,连脸面都不要了。 尤其是看着她的眼神,宠溺极了。 南宫寒熙转过头,脸色立变,温润的笑脸变的冰冷,一掌挥过去,“怦。” 他出手太过忽然,动作太快,慕容清清来不及闪开,被硬生生的打中了,胸口气血翻滚,被打的吐血了。 他说变脸就变脸,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慕容清清被的胸口疼,但是,自尊心更是碎成了无数片。 她好歹也是江湖第一美人,长的美丽绝伦,他眼瞎了吗? 居然对一个美女出手! “你居然打女人,你不是男人。” 南宫寒熙可不管什么美不美人,再美也美不过他心上的人。 宫庭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 居然敢得罪他,那就等着倒霉吧。 这世上能让他容忍几分的名单中,没有她! “我还杀女人!” 霁月愣了半响,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面! 杀伐决断,出手狠辣,果断极了,很男人! 慕容清清惊恐的朝后退了几步,缩在慕容义身后,一颗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你……” 他明明是个温柔体贴,脾气好好的男人,怎么对她如此残忍? 慕容义果断的封住她的嘴,“清清,闭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年轻男子是杀过人的,而且杀的不少,但绝不是江湖中人。 细细思索,答案让人心惊。 他赶紧赔着笑脸,“两位,我想跟你们的长辈谈一谈,我想我手里会有他们感兴趣的事。” 南宫寒熙根本不想跟江湖中人打交道,“没兴趣。” “没长辈。”这是霁月的回答,拒人于千里之外。 慕容义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清泉山庄有几套绝顶的剑法,还有练功心法,换我们三人的平安。” 霁月拽不拉叽的回答,“我已经天下无敌了,再练也没用。” 她一副你们愚蠢的人类再练一百年也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呢,也不要指望她多看他们一眼。 这么的拽霸傲,让人彻底无语了。 慕容义嘴角直抽,有这么说话的吗? 看来她的眼界太高了,普通的东西打动不了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狠下心肠,“清泉山庄名下有几十家钱庄,可以送给两位。” 南宫寒熙不置可否,看向霁月,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她是最爱财的,钱再多,也不会嫌多啊。 霁月略一沉吟,“这主意不错,行啊,饶你们一死,半春,进行交接,交接完成后再放他们离开。” “是。”半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神色肃穆。 慕容清清大惊失色,急的直跳脚。“父亲,这不可以。” 慕容义狠狠瞪了她一眼,整一个蠢货,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他看的出来,这对男女都是心狠手辣的货,杀人不在话下。 而且,他们才不会在乎杀的是谁! 更可怕的是,他们死了也就白死,没人敢说什么。 “闭嘴,这事由我作主,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一千五十七章 我很高兴 第一千五十七章 我很高兴 既然谈妥了,霁月挥了挥小手,扭头就走,南宫寒熙利落的跟上去。 吴桐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慕容义看在眼里,眼晴闪了闪,却没有吭声。 吴桐像阵风般卷出去,在沐霁月的身影消失之前,叫住了她,“等一下。” 霁月转过头,神情淡漠如雪,没有一点暖色,“还有什么事?” 没了那一份善意,也没有那一份温暖,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陌生人。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一颗心剧痛,好像失去了什么。“我想看看你的真容。” 也不知哪来的冲动,这句话脱口而出。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再迟再来不及了。 会跟他一直追寻的真相擦肩而过,此后,再无机会。 霁月有些意外,“我怕你会后悔。” 吴桐的心莫名的狂跳,紧张而又不安,双手全是冷汗,“我想看。” 倔强而又因执,南宫寒熙怔了怔,这个表情太神似了,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吗? 霁月抿了抿嘴,默默的揭下面具,露出一张雪白美丽的小脸。 肌肤如雪,唇红齿白,俏鼻挺立,清丽而又娇俏,嘴唇粉嘟嘟的,一双黑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张脸美到极至,美的让人惊心动魄,比刚才的面容还要美上三分。 吴桐震惊的瞪大眼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熟悉的面容,让他受到了惊吓,这脸跟他好像。 只是她的脸更娇俏,更柔和,更纤细,而他,更硬朗些,不会有男生女相的错觉。 但是,依旧不能否认这两张脸之间的联系。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说道,“啊,小安,你又戏弄我!” 一定是照着他的脸做了一张面具! 霁月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神色不明,“就当是吧。” 她飘然远去,留下一个骄傲的背影。 南宫寒熙怜悯的看了看吴桐,追着霁月走了。 “小安,小安。”吴桐也想追的,但是,双脚像粘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心彻底乱了,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安的脸为什么跟他那么像? 这也是南宫寒熙最好奇的,“为什么不把话跟他说清楚?” 沐霁月面无表情的回答,“没有这个必要。” 想知道的话,自然会去了解的,她又何必充当上帝的角色? 而且是特别不讨喜的角色。 再也不想做吃力不讨好的事,爱咋地就咋地。 南宫寒熙很是怜惜,她一定心里不痛快。 “我不知道安后还有一子,你打算怎么做?” 他敢肯定,太后和父王他们都不知道,先皇……就不好说了。 霁月很不负责的说道,“顺其自然,随便喽。” 南宫寒熙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你就不担心吗?” 霁月奇怪的反问,“天塌下来也有人撑着,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她不参与,只当旁观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没人会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人生指手划脚,她也不喜欢。 “哎。”南宫寒熙唯有一声叹息。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如果我想插手的话,你会介意吗?” 他迫不及待的想将那个蠢货换掉! 完全不能忍受! 一个瘫痪在床上的皇帝,还不肯消停,非要搅风搅雨,前不久还发诏书要废去先皇钦定的四大辅政大臣。 而重臣们也不是吃素的,两方斗的很热闹。 朝堂乱哄哄的,让人受不了。 霁月虽然不在国内,但国内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晴。 新皇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谁都阻止不了他。 估计有大半的臣子都要拉他下来。 嗯,做皇帝做到这地步,也算罕见。 她漫不在乎的说道,“我不介意,不过建议你好好考虑清楚。” 显然,她话里有话,但南宫寒熙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霁月才不想掺和进去呢,挥了挥小手,“困了,你慢慢想。”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一头趴在床上,好累呀。 喝酒神马的,浑身一股酒味,算了,还是去洗洗吧。 她抬头一看,就见一张俊脸横在面前,吓了一跳,“你跟进来干吗?” 我靠,她还以为是丫环跟进来呢。 南宫寒熙笑的像朵花,阳光灿烂,“跟你一起睡。” 霁月一脚踢过去,“……滚。” 丫的,越来越不要脸了。 南宫寒熙又滚了回来,可怜兮兮的哀求,“霁月,我没订到房间,你就收留我吧,就一晚上。” 霁月好想抽他,孤男寡女不方便,好吗? 再说了,堂堂王世子,还能弄不到房间?别开玩笑了! “再啰嗦,我给你下毒。” 南宫寒熙自从看到沐霁月后,就想粘在她身边,哪里都不去。 “来吧,我给你试毒。” 霁月彻底被失败了,“神经病。” 跟他一点都不熟,好吗? 南宫寒熙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谜一样的笑容,“真怀念啊,我就喜欢你这么骂我。” 好贱!霁月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恶狠狠的一脚踢过去,“出去。” 南宫寒熙蹭的跑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霁月,看到你这么活力四射,我很高兴。” “哼。”霁月直接将人推出去,重重拍上房门。 门外,南宫寒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兴奋的两眼放光。 离的这么近,真好啊。 …… 而慕容家那对父女心情沉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慕容清清暴跳如雷,心里特别不痛快。 “父亲,钱庄是我们家最大的筹码,也是出奇致胜的法宝,怎么能交出去?” 要不是有庞大的财富撑着,清泉山庄也不会有这样的威势,慕容义也不会走到这么高的地位。 慕容义又怎么会甘心?他沉着脸说道,“小不忍而乱大谋也,不要着急,暂时的退让,是为了将来的进攻。” 只是暂时寄放一段时间,等他想办法消灭了对手,再将东西拿回来。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认输的。 慕容清清的心一松,“好吧,您心里明白就好。” 她比谁都不希望清泉山庄被毁灭! 没有了清泉山庄,她什么都不是。 她是长的漂亮,但比她更漂亮的没有吗? 第一千五十八章 神经病男神 第一千五十八章 神经病男神 不是!而是她背后有清泉山庄,没人敢得罪她。 她太清楚权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数不尽的好处。 她心里一动,“父亲,那对男女到底是什么出身?” 慕容义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王侯世家。” 慕容清清倒抽一口冷气,眼睛都瞪圆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那不是魔教的小妖女吗?” 那个小安一股妖气,怎么看都不像尊贵的名门贵女。 “哎。”慕容义很心塞,他宁愿自己猜错了。 他一点都不想得罪权贵! 他心里很清楚,他在江湖上能称雄,风光无限,但在真正的贵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在强大的官府面前,武功再好也是没用的。 慕容清清的眼晴越来越亮,“父亲,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攀上那个南宫公子。” 慕容义被她点醒,眼晴一亮,这是个好主意。“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不过,你不是最喜欢桐儿吗?改主意了?” 只要攀上了权贵,他就能顺利的金盆洗手,坐享富贵荣华了。 江湖再好,总有累的那一天。 慕容清清的脸颊一烫,却理直气壮的说道,“桐哥哥适合当夫君,不适合当情人。” 反正,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的条件是嫁不进王侯世家的,但当情人完全可以啊。 只要男人的心在她身上,一切都是浮云。 至于吴桐嘛,她能糊弄过去的。 慕容义被她说的心头火热,“也是,你要是能嫁给那个南宫公子,为父这一生就不用愁了。” “嫁?”慕容清清震惊了,父亲的野心比她更大。 慕容义想的更多,光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在关键时刻是没用的。 但夫妻一体,利益共同的。 他越想越心动,“清清,你长相出众,气质也好,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你,你想办法拿下他。” 他的女儿长的美丽,又有手段,纵然出身低点,大不了多给点陪嫁。 慕容清清想到那个俊美又霸气的男人,心底涌起一股独占欲。 “真的能行吗?” 如果那个男人是属于她的,如果那个男人只会温柔的看着她,那…… 慕容义也知道很难,但再难也得试一试啊。 必须克服所有困难上位! “没问题的。” 慕容清清脑海里转过无数个念头,“那个姓安的跟南宫公子关系匪浅,我怕……” 抢不过姓安的,因为姓安的比她凶残! 慕容义的神情凝重,“正因为如此,你更要拿下南宫公子,保住清泉山庄。”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是啊,姓安的恨死了他们父女,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再来一个南宫公子,到时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为了将来,也为了荣华富贵,必须拼一把。 “父亲,我明白了。” 慕容义很欣慰,不愧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这才我的乖女儿。” …… 第二天,霁月睡到中午才慢悠悠的起床,睡到自然醒,真是舒服。 经历了昨晚的事,她居然睡的很香,没有失眠。 她的心真大! 她打开门,被一个直挺挺站在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 “早,霁月。”南宫寒熙的笑容灿烂无比。 沐霁月一点都不领情,扔了一个大白眼过去,“你怎么站在门口吓人玩?” 南宫寒熙也不生气,很殷勤的说道,“我给你准备了美味的饭菜,一起去吃吧。” 沐霁月板着俏脸,硬梆梆的说道,“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吃饭,看到你,会让我没胃口。” 扔下这句话,她走下楼梯。 南宫寒熙呆呆的看着她的身影,一脸的失落,还是不行吗? 一道清脆娇柔的声音轻轻响起,“南宫公子,您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安小姐人呢?她不在吗?” 精心打扮过的慕容清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她打扮的比平时美上几分,唇若丹朱,唇如黛青,美丽的不可方物。 但是,南宫寒熙嫌弃的瞪了她一眼,“在不在关你什么事?” 他本质是个熊孩子,长大了,还是不改本性,熊啊。 说什么对女孩子要温柔照顾,不好意思,没人教过他! 他受的教育是,除了皇上和太后外,其他人都不用理。 谁跟他过不去,就用拳头说话,打不过,长辈出面打回去! 所以,眼高于顶,真不是他的错! 慕容清清的神情一僵,居然瞪她?不是吧? 她强忍着怨念,怯生生的说道,“我是来告诉安小姐一声,桐哥哥的身体不舒服,好像是因为昨晚的事,一夜没睡好……” 南宫寒熙一听到有霁月,立马来了兴致,“为什么要告诉她?” 只要是霁月的事,他都关心。 慕容清清眼眶一红,像受了什么委屈,“安小姐最关心桐哥哥呀,只要桐哥哥开口,她什么都会答应的。” 这话太暧昧了,含糊不清,似有暗指。 但是,南宫寒熙绝不会想歪,眉头一皱,轻声喝斥,“所以,你们父女利用吴桐算计霁月?不是东西。” 慕容清清郁闷的不行,他到底有多关心那个女人? 一口一声霁月,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太讨厌了。 但是,她再讨厌,也只能藏起来,不敢摆在脸上,“你误会了,这是家父的决定,我试图阻止过,但没有成功。” 她一副娇弱的样子,好像被风一吹就能倒下。 男人最喜欢这种娇弱可怜的女孩子,能激起他们的保护欲。 但南宫寒熙在宫中见多了这种女人,本能的反感,又想算计什么? “这种鬼话我会信吗?” 慕容清清绝美的脸庞哀怨极了,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滚落下来,“是真的,我知道桐哥哥和安小姐相互有好感,我……愿意成全他们。” 雪白的面容微微仰起,泪光闪烁,凄美又哀怨。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用防备的眼神盯着她,“成全他们?你也很喜欢霁月?我怎么没看出来?” “……”慕容清清一脸的蒙逼,神马鬼?他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防备她?妈呀,她快要疯了! “我喜欢男人!” 南宫寒熙这才放松下来,凉凉的吐槽,“没眼光,我家霁月那么完美,天底下的男女都该喜欢上她。” 第一千五十九章 关你鸟事 第一千五十九章 关你鸟事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喜欢不对,不喜欢也不对,慕容清清好想哭,她第一次没有了信心。 在男人堆里无往不利的她,或许要有败绩了! “我是女的,我很正常,我喜欢桐哥哥。”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这姿势跟霁月一模一样,“那你慢慢喜欢吧。” 他漫不经心的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要走。 慕容清清快要疯了,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太讨厌了。 她连忙拦住他,含泪笑道,“不不,本来我和桐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关系极好,我父亲也很看好我们,想再过一两年就给我们订亲,但我万万没想到……桐哥哥变了,他的眼里不再只有我,还有安小姐!” 她含着热泪,却艰难的绽开笑颜,一副忍痛割爱,却心痛难抑的模样。别提有多无助了。 南宫寒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整一个戏精,这种女人见多了。 以前那些宫里的嫔妃邀宠的手段层出不穷,其中就有这么一招。 他一本正经的表示同意,“他的眼光不错。” “……”慕容清清想吐血的心都有了,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奇葩? 这让她怎么接下去? 她只能装作没听到,声泪俱下的说下去,“我要的是专一的感情,独一无二的感情,我要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人,但是,一切都变了,我……与其得到一半,不如不要,我宁愿退出!” 南宫寒熙像看着一个笑话,这些说的什么鬼? 装模作样的女人真是讨厌。 他还是最喜欢勇敢率真的霁月! 爱恨分明,都坦坦荡荡。 “谁都争不过霁月,她是最好的。” 这是迷弟的视角! 慕容清清眼前一阵发黑,感觉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脑电波连不上啊。 “确实是这样,安小姐很好很好,跟桐哥哥很般配,我……就算再难过,也要成全他们。” 一口一声成全,说的好像有多委屈似的。 含着热泪的眼晴欲语还休,摆出了最完美的角度。 南宫寒熙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凉凉的开口,“你本来就配不上他。” 那是皇子,他真实的身份能闪瞎一大波眼晴。 肤浅的女人,将来会后悔的!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将来恶心到他! “……”慕容清清好抓狂,有这么说话的吗? 她可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清泉山庄是她家的,而吴桐只是父亲收的徒弟! 到底谁更尊贵,他眼瞎了看不到吗? 偏偏,这些话都不能说,还要装的很受伤。 嗯,受伤后脆弱又孤单的样子,最能打动男人的心。 “南宫公子,跟你说出了心里话,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你肯听我唠叨。” “不必。”南宫寒熙神色淡淡的,他只是想打听情况而已。 慕容清清的粉颊一红,羞答答的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含羞问道,“下次我难过的时候,还能来找你说说话吗?” 女孩子娇羞又紧张的一面,演绎的很完美。 是个男人,都会心肠一软。 但是,落在南宫寒熙眼里,就成了一个笑话,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能。” 利落的扔下两个字,他绕过她往楼梯口走去。 去找霁月吃饭吧! 慕容清清气的嘴巴都歪了,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拦住他的去路。 她委屈的眼泪汪汪的,“南宫公子,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 南宫寒熙烦死她了,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还妄想勾引他!做他妈的春秋大梦! “你没有得罪我,但你得罪了我的未婚妻。” 慕容清清愣住了,“你的未婚妻?是谁?” 南宫寒熙神情认真的说道,“霁月啊。” 如一道惊雷在慕容清清头顶炸开,她整个人都傻掉了,“什么?你们已经订婚了?” 已经得到了双方父母的同意? 这下子难度更大了,怎么办? 南宫寒熙的心情很好,笑吟吟的道,“是,不过不会邀请你参加婚礼的,你身份太卑微,上不了台面,嗯,我们也没有什么交情。” 扔下这句话,他施施然的离开了。 留下一个脸色忽青忽白的女子,气的浑身发抖,眼中全是恨意。 “姓安的,总有一天要弄死你!给我等着!” 天色微亮,晨光穿过云朵,一点点的染亮天边。 霁月仰起脖子看着晨光,真美啊,她最喜欢看晨曦了,百看不厌。 雪白的小脸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光彩四溢,美的让人窒息。 慕容清清在屋子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眼珠一转,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安小姐,你在等南宫公子吗?” 沐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慕容清清的声音柔柔的,笑的很温婉,“安小姐,你和南宫公子是青梅竹马?” 她收敛起尖锐的刺,表现的很温柔,像个无害的邻家妹妹。 但是,她眼中时不时闪过的阴冷之色,暴露了她阴暗的心思。 霁月根本不想跟她聊天,冷冷的反问,“关你鸟事?” 不安好意的女人,眼珠转的哟,她就应该随时拿着镜子照照自己。 想算计她?她是谁呀,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慕容清清被打了脸,又羞又恼,“我只是想弄懂,你心里到底是谁?是南宫公子?还是桐哥哥?” “关你鸟事?”依旧是霁月清冷的话。 又是同一句话,慕容清清气的胸口疼痛。 她很想装温柔亲切,但是,对方总能将她气的情绪失控。 她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怒气压了回去。 “当然跟我有关,我和桐哥哥两小无猜,感情深厚,如果你想横刀夺爱,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会联合南宫公子一起阻挡……” 她的声音弱弱的,小脸泛红,娇怯可怜,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霁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又玩花样了。“我没看出你喜欢吴桐。” 她直接了当,语气倨傲而又轻慢,骨子里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好像在她眼里,慕容清清微不足道,是渣渣,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第一千六十章 请罪的方式 第一千六十章 请罪的方式 慕容清清恨极了她这种语气,太傲慢了,什么玩意,她才不信这么讨厌的家伙出身尊贵。 对,父亲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我的感情含蓄内敛,比较矜持,我可不像你。” 这话里的暗贬,针锋尖锐。 霁月却不生气,又是轻慢的说道,“真没看出来。” 慕容清清动了动嘴唇,视线落在她身后,忽然神色一变,变的更加楚楚可怜,“安小姐,我喜欢桐哥哥,你不要跟我抢,好吗?” 霁月的眉毛一挑,笑的意味深长,“你配不上吴桐!” 慕容清清心中暗喜,更加卖力的指控,“这是我和桐哥哥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抢?你已经有南宫公子了。” 嗯,没有拆不散的恋人,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她一定要从眼前的女子手里抢过南宫公子! 她好想看到沐霁月崩溃痛哭的样子! 出乎她的意料,沐霁月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微微一笑,“我不喜欢你。” 慕容清清一脸的蒙逼,“什么?” 她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听不懂? 沐霁月嘴角扯了扯,扬起一抹恶意的弧度,“所以不会让你得到幸福的。” “……”慕容清清如被惊雷劈中,目瞪口呆,脑袋一片空白。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沐霁月笑的像小恶魔,“不管你看上谁,我都会搞破坏,直到你嫁不出去。” 慕容清清吐血了,想一巴掌挥过去的心都有了。 “神经病,你这么变态,南宫公子知道吗?” 这么恶劣的性子,男人是不会喜欢的。 霁月是特别敏感的人,立马明白过来,“哟,原来你是看上了南宫公子,啧啧,想一女二嫁?你真够花心的。” 不得不说,南宫寒熙不管是长相,家世背景,都是万中之选。 一般的女孩子都会喜欢他! 但她没想到,口口声声说喜欢吴桐的女人,别有想法。 所以说,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真心。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脸色剧变,“瞎说,我没有,明明是你看上了桐哥哥,明明是你想脚踏两只船。” 霁月嘴角抽了抽,“恼羞成怒了,你是什么样的货色,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慕容清清高高仰着脑袋,“我是清泉山庄的大小姐,我父亲是江湖第一人,我家里有钱有势,但这不是我的错,我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所以没办法理解你这种人的想法。”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特别高傲。 霁月愣住了,她被鄙视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慕容清清抿着嘴唇,一副很害怕又不愿放弃的样子,“看到别人有好东西,就想抢的人。” 一道清朗的笑声猛的响起,“哈哈哈,霁月,她看穿了你的本质,果然对手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霁月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出现,朝他扔了个白眼,“你在说笑话吗?她配当我的对手吗?别羞辱我,好吗?” 南宫寒熙的笑声一止,一本正经的道歉,“抱歉,我一时口误,坐井观天的人,没必要理会。” 他们的反应超出了慕容清清的意料,怎么会这样? “南宫公子,你真的不介意她勾三搭四吗?” 那么尊贵骄傲的男人,是最在意名声的。 南宫寒熙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太会算计,“是,不介意,只要她还肯留在我的身边。” 慕容清清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都是神经病啊。 霁月飘然而去,南宫寒熙自然跟了上去,没有多看南宫清清一眼。 南宫寒熙赶了上来,满面笑容,“霁月,你是不是吃醋了?我保证不会多看她一眼。” 他的心情非常愉快,笑的跟大太阳似的。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 南宫寒熙的笑容一滞,“那我去找她……” 霁月冷笑一声,想威胁她?滚蛋吧,她不吃这一套!“去吧,赶紧去。” 南宫寒熙撩起衣袖,凶巴巴的说道,“我去找她揍一顿。” “……”霁月呆住了,跟她想的不一样。“为什么?”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说道,“看她不顺眼喽。” 让霁月不喜欢的人,当然看不顺眼了。 霁月嘴角抽了抽,这个理由很强大!“你牛。” 南宫寒熙在后面跟着她走,咋咋乎乎的,有他的地方,热闹的不行。 就算霁月不理他,他也能一个人自得其乐。 一个下人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送到南宫寒熙手里,南宫寒熙打开盒子一看,一股食物的香味窜了出来。“霁月,给你吃。” 霁月低头扫了一眼,水晶烧卖,鲜肉小笼包,豆沙春卷 ,还有两碗牛肉粉丝汤。 全是她爱吃的! 她咽了咽口气,勉强转开视线,“不吃。” “我有错。”南宫寒熙拿起白胖胖的小笼包,“但鲜肉小笼包没错,它在叫你,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霁月没骨气的吞了吞口水,实在没忍住,一把抢过小笼包,往嘴里一塞,还正气凛然状。 “……你脑抽了吗?” 哇,好好吃,好鲜,不愧是王府出来的。 看着她贪吃的小模样,南宫寒熙眉眼微弯,却不敢大笑,生怕恼羞成怒。“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抢了一个春卷。 她小脸鼓鼓的,眼睛还瞪的大大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她吃饱了,理直气壮的开口。“我要吃水果冰。” 南宫寒熙喜笑颜开,立马答应了,“好,我马上让人去弄,不过,只能吃三口。”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扭过脸不理他,傲娇的不行。 南宫寒熙耐心的哄道,“女孩子多吃冰不好,这是太医说的。” 霁月很拽的表示,“我比太医更厉害。” 南宫寒熙也不跟她争辩,笑眯眯的说道,“等会儿,你带我去逛街吧。” “……我带你?”霁月又一次惊住了。 南宫寒熙的脸皮很厚,只要能跟她接触,什么办法用上了。 “我不识路,只好找你喽,你比我聪明!” 霁月的嘴角微扬,却傲娇的扬了扬下巴,“拍马屁也没用。” 第一千六十一章 反客为主 第一千六十一章 反客为主 小镇每个月的集会都非常热闹,两边各种小摊,卖的商品琳琅满目。 方圆百里的人几乎都出来了,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行人走了过来,人群不由自主的分开一条路。 一对出色的男女被簇拥在中间,男的玉树临风,高大俊美,神采飞扬,顾盼生辉。 女的清丽婉约,高贵出尘,灿若明珠,举手投足之间优雅从容。 这对男女一出现,就引起一阵骚动,所到之处吸晴无数。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眼里俊美高贵的男人正在耍宝逗趣。 “霁月,我要这个。” “霁月,我要那个。” “霁月,那个好可爱,我要。” “霁月,要那个玩具。” 沐霁月忍无可忍,“南宫寒熙,你是小孩子吗?你是没钱的人吗?” 还玩具呢,要不要脸? 那么有钱,还要她给他买? 好想抽他,肿么破? 南宫寒熙的大手一伸,随从将一个钱袋递给他。 他献宝般将东西硬塞给霁月,“喏。” “这是什么?”沐霁月的眉头紧皱,又玩什么? 南宫寒熙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的钱袋。” 沐霁月很崩溃,她的眼睛没有瞎啊,“给我干吗?” 南宫寒熙理直气壮的看着她,“给我付钱。” 沐霁月一脸的蒙逼,嘴角抽啊抽,“……你有病。” 他以前是抽,但没有抽的这么厉害啊。 南宫寒熙眼巴巴的看着她,像被抛弃的小狗狗,“是,我的病很重,只有你能救我。” 沐霁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巴掌拍在他胳膊,“正经点!” 南宫寒熙在心里无声的叹息,她还是避开了问题! 罢了,慢慢磨,只要陪在她身边,总有机会的。 “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沐霁月很崩溃,装什么可怜呀?“你赶紧回去吧,别在外面乱晃,要是天佑出了乱子,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跟她不一样,他有很强烈的责任感。 也有很强的荣誉感! 他对天佑有责任,对皇室,对先皇都有感情。 但是,她真心不在乎,也没有归属感。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着她,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对天佑也有责任。 她或许不在乎天佑的皇室,但是,她骨子里有一份悲天悯人的情怀。 对百姓,对天下苍生,她有悲悯之心。 她不在乎改朝换代,却不愿生灵涂炭。 这本身很矛盾,但是,却存在! 关键时刻,她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这话怎么说的?你才是皇室中人,先皇亲封的镇国公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府世子,有什么好后悔的?” 霁月呵呵了,呼风唤雨的永宁王府,还小小的呢。“装呗,继续装。” 南宫寒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是这么任性,却率真可爱极了。“你不回去了?” 霁月的态度很坚定,“对呀,不回去了。” 不回皇宫,但是,大江南北,可以任由她遨游。 南宫寒熙眼晴闪闪发亮,“你想去哪里都行,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哇,是不是很浪漫?我们私奔!” 他越说越激动,开心的不行。 霁月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他这次出来好欢脱,搞神马鬼? “私奔?”她是不是听错了?这么幼稚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南宫寒熙一把拽住霁月的小手,认真而又热切。 “我抛下一切跟你私奔,沐霁月,你要对我负责!” 霁月立马将他甩开,一脸的嫌弃,“你病成这样,你父王不管你吗?” 咦,好像没看到他爹了,感觉他爹神隐了,就算出了先皇驾崩的大事,也没有出现。 好像哪里不对劲! 南宫寒熙的话打断了她思路,“我父王不要我了。” “神马?”霁月立马忘了刚才的疑问,眼睛睁的很大。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说道,“他说,没将你追回去,就不准我回家,霁月,你才是我父王的亲生女儿吧,我是抱来的。” 霁月无语望天,整一个二货,“胡说八道。” 两人一边瞎扯,一边狂买东西,不一会儿,随从的手拎满了东西。 一个惊喜的声音猛的响起,“安小姐,好巧哦,也出来逛?不如一起逛吧。” 霁月闻声看过去,是慕容清清和吴桐,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像一对壁人。 吴桐怔怔的看着霁月,脑袋还是一片混乱。 他整晚的睡不着,心乱如麻,千头万绪,理不出一点头绪。 跟他长的很像的女孩子,忍不住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可惜,他始终鼓不起勇气! 霁月抿了抿嘴,转头看向南宫寒熙,“好累,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南宫寒熙的眼中只有一个沐霁月,完全无视别人的存在。 他随手指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酒家,“好,去那个酒楼吧。” 一行人簇拥着两人往前走,都没有跟慕容清清搭话。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苍白,最后,咬了咬牙齿,拉着吴桐的胳膊跟上去。 “桐哥哥,我们也歇一会儿。” 吴桐像失了魂般被她拉着走,很想再看她一眼。 南宫寒熙和霁月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酒楼老板极会看人,亲自跑过来,笑容满面的侍候。 刚上茶,还没有点菜呢,慕容清清就拉着吴桐凑了过来。 “相见不如偶遇,一起坐吧,你们尽管点,我请客。” 不请自来,她施施然的坐了下来,还笑的特别甜。“老板,把你家最好的菜都送上来,挑最贵的。” 她很豪气的挥了挥手,自作主张,还拼命显摆自家的财力。 老板是最喜欢这种豪客的,“好好,您等着。” 不是他说哈,以他这双看尽世情的老眼来看,先上来的这对男女才是尊贵显赫的出身,这气度很明显。 后上来的男女顶多的是有钱! 不过,管他呢,有钱就是大爷! 不一会儿,各式冷菜送了上来,慕容清清以主人自居,“安小姐,多吃点,不要客气。” 她摆出最美的姿态,最大气的模样,可惜没人盯着她看。 南宫寒熙温柔的看着沐霁月,笑吟吟的道,“霁月,外面的吃食不干净,不要碰。” ”……“ 第一千六十二章 乞丐都不如 第一千六十二章 乞丐都不如 黑白水墨画图案的茶杯递上来,南宫寒熙打开盖子, 几朵嫩绿的茶叶在热水中打开,一点点伸展,可爱极了,茶香四溢。 慕容清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好香,从来没见过样的好茶叶。 这是哪里的名茶? 她好想喝! 果然是王府名门出身! 她下意识的看向沐霁月,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沐霁月神色淡然,习以为常的样子,好像这是寻常之物。 她心里一紧,到底是什么出身? 南宫寒熙将茶杯送到霁月面前,“茶叶是自家种的,尝尝味道。” 王府有好几座茶山,出产的茶叶很不错。 霁月轻啜了一口,动作优雅高贵,“今年的新茶?用上次山里的泉水煮的?” 南宫寒熙翘起大拇指,很是骄傲,“不错,还是这么牛逼。” 慕容清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得意什么? 她心念一转,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安小姐,能不能也给我们喝一杯?” 霁月挑了挑眉,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见沐霁月没有理她,慕容清清已经习惯了,转头看向吴桐,见他直勾勾的看着沐霁月,她心底划过一丝不悦。 “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看安小姐看呆了?”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桐哥哥搞什么呀?看人都看傻了,真讨厌。 吴桐顾不上她,只看着沐霁月,恨不得扯下那一层伪装,看到真正的面容。 “霁月,你姓什么?” 应该说,他姓什么? 霁月听出他的未尽之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沐。” 沐?吴桐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几遍,神色复杂难言,“沐霁月,挺好听的,很好。” 慕容清清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克制不住的轻嘲,“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太直接了,显得有些失礼。” 当着她的面,对着另一个女孩子看的如此专注,太打她的脸。 她恨的牙痒痒,却不敢流露出来。 她冲南宫寒熙笑的很不好意思,小脸微红,“南宫公子,还请您见谅,桐哥哥是个直性子,不会掩饰感情。” 这话里有话,不动声色之间挑拨之能事。 可惜,她注定是白费心机了。 南宫寒熙很是反感,“总比两面三刀的人好。” 慕容清清的脸刷的通红,又羞又气,这分明是说她! 正在此时,深蓝薄白瓷器送上来,一个个菜热气腾腾,精致万分,色香味俱全,诱人极了,味蕾全被勾了起来。 室内的人视线都看了过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慕容清清呆了呆,这算是宫宴吧? “这家酒楼的菜式很不错呀,好,重重打赏。” 老板一脸的呆傻,明显是受了极大的震撼,“不好意思,这不是小店的菜品。” 他敬畏的视线落在南宫寒熙身上,这位俊美公子的手下做的饭菜,每一道菜都精致绝伦,秀色可餐。 这一桌菜不管哪道菜学会了,都能成为镇店之宝啊。 慕容清清反应过来了,眼神刷的点亮,“啊?难道是南宫公子带来的厨师?好大的手笔,让人叹为观止,我可要好好尝一尝。” 南宫寒熙帮霁月挟菜,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头也不抬的说道,“没请你,你点的菜应该要上来了。” “……”慕容清清风中凌乱了,太无情,太冷酷,太……有魅力了。 她芳心乱跳,跳的飞快,小脸红红的看向吴桐。 “桐哥哥。” 酒楼的饭菜送了上来,吴桐将一道酸甜鱼片放在慕容清清面前,“这家酒楼的菜也不错,你快吃吧。” 一边色香味俱全,精致美如画,香气扑鼻。 一边看着炖的烂烂的菜,颜色不怎么好看。 说句实话,酒楼的饭菜也不算太差,但比起御厨的手艺,那是差远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慕容清清胃口全失,一点都不想吃了。 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要扔。 她眼珠一转,笑的甜甜的,“桐哥哥,你想不想吃松鼠桂鱼?” 明明是自己要吃,好吗? 吴桐微微蹙眉,很梗直的说道,“店里没有这道菜。” 他不是不知道慕容清清的意思,但是,在沐霁月的眼皮底下,他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慕容清清眼眶一红,泫然欲泣,“桐哥哥,我也想,你想想办法吧。”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吴桐,这是她的绝杀计,没人能抵抗她的眼泪。 当然,除了这个南宫公子外。 吴桐心里一软,犹豫了半响,“霁月,你……我……” 他支支吾吾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霁月只当没听到,大快朵颐。 好久没吃到这么精致的饭菜了,好吃。 她对宫里唯一的怀念,就是各式美食。 到于南宫寒熙目不斜视,不停的给她挟菜,“霁月,多吃一口,慢慢吃,不着急。” 这些都是霁月爱吃的,她吃的很欢脱。 忽然她抬起头,睁着一双迷蒙的眼晴,“有蛋糕吗?” 她以前贡献过蛋糕的方子,御厨能做出美味的蛋糕。 南宫寒熙眼睛一亮,“你想吃?好好,让人去做。” 他叫来下人,叮嘱了几句。 慕容清清眼睁睁的看着,其实她并不是很馋,但是,对方越拒绝,越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这不是简单的几道菜,而是一道无形的鸿沟,代表着权势和地位。 她是个能伸能曲的女人,甜笑着凑过来,“安小姐,这么多菜你们也吃不了,不如让我们帮着消灭吧,不要浪费了。” 明明是她想吃,却说的好像帮助别人,这本事也是醉醉的。 霁月被她的厚脸皮惊呆了,还不死心? 她很不客气的开启吐槽模式,“你这么穷?去跟你父亲多要点钱买饭吃,我吃过的饭菜就算扔了,也不会施舍给乞丐的。” 慕容清清快气炸了,好毒的女人! “没想到你这么没同情心,乞丐已经够可怜了。” 她怎么连乞丐都不如了?有这么寒酸人的吗? 很好,她更想要对方的东西了! 霁月眼珠一转,招来手下,“来人,去买两百个包子,分散给镇上的乞丐。” “是。” 慕容清清接连被打脸,面红耳赤,恨不得扑过去撕吼,好丢人! 第一千六十三章 偏心眼是没得治 第一千六十三章 偏心眼是没得治 慕容清清接连被打脸,面红耳赤,恨不得扑过去撕吼。 霁月真心看不上她,这女人哪是对饭菜感兴趣? 分明是对她的东西感兴趣,只要是她拥有的,都想抢走。 这是一种病,得早点治,否则会死的很惨。 “慕容清清,穷不是罪,但馋又不要脸,就是错。” 慕容清清的脸面挂不住,又羞又气,“呵呵,你以为我真的想吃吗?我不过是想帮帮你。” 她恨沐霁月太凶残,又怪南宫寒熙和吴桐不帮她。 但是,她也不想想,凭什么要给她好脸色看?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帮我?我有钱,爱怎么浪费都行。” 反正不给你吃,哼,气死你! 慕容清清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的看着吴桐,但吴桐顾忌重重,万万不肯得罪了沐霁月。 他不肯出现,慕容清清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撕逼。 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她精神一震,“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钱不是万能的,情意才是无价的。”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她,震惊不已。 霁月嘴角直抽,凉凉的笑道,“你有情意?真没看出来。” 没有比她更凉薄的,好吗? “还有,清泉山庄的钱庄都是我的,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恩赐给你的,记得要感恩。”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义正言辞的说道,“安小姐,不对,沐小姐,你有没有想过,钱庄不仅仅是我们清泉山庄的,也是很多人的,如果没有了钱庄,那些小伙计和掌柜怎么活?” 好像没有了她,全世界都不能活了。 她义愤填膺,情绪激昂,“还有,我们清泉山庄每年都要做善事,会救活好多人,你轻易夺走了钱庄,等于夺走了好多人的性命。” 得,说一千道一万,抢走她家的钱庄,就是杀千刀的坏人 。 霁月神色不变,淡淡的反问,“所以呢?” 慕容清清只道有门,心中暗喜,越发来了劲,“你应该将钱庄还给清泉山庄,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还要做些有意义的事,这方面我很有经验,可以分享给你。” 那是她家的,眼前的女子轻轻一句话就想夺走,太不甘心了。 南宫寒熙震惊了,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女子。 霁月一脸的认同,微微点头,“你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 慕容清清眼珠飞转,笑的很慈悲,“比如施粥给穷人,比如送东西给寺庙。” 慈悲?沐霁月无语了,她当自己是佛祖吗? “确实很有意思,行啊,我把钱庄还给清泉山庄……” 不等她说完,慕容清清欣喜若狂的跳起来,“多谢,沐小姐,你是好人啊。” 好吧,自己就是聪明,几句话就将对手忽悠的找不着北。 沐霁月手一扬,冷冷的下令,“半秋,取她的小命。” 她的头转向一边,“南宫寒熙,慕容义的性命就交给你处理了。” “没问题。”南宫寒熙一口答应下来,冲手下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半秋二话不说挥剑刺向慕容清清,慕容清清整个人都呆掉了,要不是吴桐将她拉到一边,她非死即伤。 慕容清清跌倒在地,吓破了胆子,脸色惨白如纸。 差一点点她就死了! “你疯了吗?沐霁月,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沐霁月神情清冷,默默的看着,沉默不语。 慕容清清看着她冰冷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好重的杀气。“桐哥哥。” 吴桐举剑挡在慕容清清面前,跟半秋在空中过了好几招。 他一边动手,一边急急的求情,“沐小姐,还请手下留情,钱庄不会要回来的,永远是你的。” 霁月淡淡一笑,冷漠至极,“是吗?” 慕容清清打了冷战,好一个杀伐决断的女人,翻脸如翻书。“是是,我刚刚开玩笑的。” 霁月拂了拂发丝,优雅而又从容,“我是个正经的人,不跟人随便开玩笑,你呀,就是太随便了。” 她就喜欢打人打脸,多爽啊。 “……”慕容清清被数落的满面羞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南宫寒熙嘴上更加不容情,“一介江湖女子而已,你不能把她当成大家闺秀。” “也是。”霁月想了想,微微颌首。“停。” 半秋立马闪到一边,吴桐一脸的沮丧,神色复杂的看着霁月。 “你一直是这样吗?” 她强势的性子,让他接受不良。 他还是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孩子,爱撒娇,笑的甜甜的。 霁月冷若冰霜,“别试图挑衅我,本小姐想取一个人的小命,易如反掌。” 感情是双方面的,不可能让她一味的付出。 血脉和亲情的力量在她身上没有那么大。 但是,吴桐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希望她能变成自己喜欢的妹妹。 “你能不能为了我,尽量多包容清清?” 南宫寒熙朝天翻了个白眼,得了,在他的心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但是,凭什么要让别人为他的真爱牺牲呢? 真是太可笑了,这男人啊,注定无法让霁月信任,并且接纳了。 霁月目光淡漠,像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为了你?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哪来的底气让我为了你委屈求全?” 这男人 就是记不住教训!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吧,随便吧。 只要不将她拉下水,随便他怎么折腾。 她话里的冷漠,让吴桐的脸色大变,“霁月。” 他又说错话了? 他只是舍不得师妹受到伤害而已,这要求很难吗? 霁月不得不说,吴桐从小到大的教育缺失的厉害,他被人灌输了太多为清泉山庄牺牲,以清泉山庄为家的想法。 他对慕容清清的感情,不仅仅是男女之爱,而且是家人之间的情谊。 还有,以慕容家一切为重的想法。 这样的一个人,注定要为慕容清牺牲一切。 别看他对她这个疑似亲妹妹的人颇为忍让,但是,只要损害了慕容家的利益,他就会不顾一切的跳出来。 霁月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清泉山庄收了这么多徒弟,果然是老谋深算! 如果他一旦登上皇位,那慕容家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第一千六十四章 交盆友也是要挑的 第一千六十四章 交盆友也是要挑的 甚至可以在幕后操纵天佑的朝政! 这是霁月绝对不能容忍的! “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能让别人受气,只有别人听我的话,我,恩怨分明,小气又记仇,有仇必报。” 吴桐看着她冰雪般的容颜,心里一哆嗦,“你……哎。” 他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这么冷漠,太伤他的心了。 霁月呵呵了,又不是他妈,没有义务满足他的要求。 “与其求我,不如让你身边的人闭上嘴,懂得安分守已,否则随时会死。” 就算清泉山庄是武林第一势力,但是,在官府面前,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吴桐闭了闭眼,他又把事情办砸了。 慕容清清见他没啥用,脸色很不好看,眼珠转了几转。“南宫公子,我是无意的,请你相信我,我向来天真无邪……” “噗。”南宫寒熙喷茶了。 好一个天真无邪的女人! 霁月也是无语了,她是来搞笑的吗? 慕容清清脸不红心不跳,“南宫公子,你也看到了,沐小姐的脾气太暴躁,动不动就提剑杀人,谁受得了她?” 她对霁月的恶意满满,南宫寒熙好想揍她,“我家霁月做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对的。” “……”慕容清清的试探又一次失败了,咬着嘴唇,两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委屈的不行。 但是,谁理她? “走。”吴桐很尴尬,拉着慕容清清就走。 南宫寒熙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微微蹙眉。 “真的放任不管?” 其实除掉慕容清清是很简单的事,只要吩咐下去就行。 但是,霁月有不同的打算,“留着当磨刀石吧,他需要成长,需要磨砺。” 南宫寒熙摸摸她的小脑袋,“你还是顾念手足之情的。” 他家的小姑娘心肠还是很软的! 霁月一巴掌拍开他,白了他一眼,“说什么笑话?皇家哪有什么手足情?我只是为了去世的母后留一点念想。” “也好,就让他留在民间吧。”南宫寒熙也看清了现实,不肯费那个心思了。 拱吴桐上位,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要么让慕容家占尽便宜,成为天佑国的幕后主宰。 二是,要么将慕容家连根拔起,杀掉所有慕容家的人,等着跟吴桐决裂。 不管哪个结果,他都不乐意看到。 他甩了甩脑袋,笑吟吟的站起来,“走,我们去转转,消消食。” 霁月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事,“蛋糕呢?” 慕容清清嘴角抽了抽,她吃了好多东西,“……你还吃的下吗?” “没问题。”对女孩子来说,甜品和水果是必不可少的,不占肚子哟。 她贪吃的样子超级可爱,让南宫寒熙忍不住笑了,“叫熙哥哥。” 霁月牙齿都酸掉了,“做梦,滚蛋。” 南宫寒熙拉着她不放,死缠烂打,“霁月,叫一声,就一声。” 霁月呵呵一笑,这么爱撒娇,真的好吗? 他是男人! “要点脸,好吗?” 大家都看着呢,表现的像神经病,就不觉得丢脸吗? 南宫寒熙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只想让沐霁月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那我来叫,霁月妹妹,月妹妹,霁妹妹。” 他的叫声肉麻兮兮的,沐霁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南宫寒熙,别闹腾。” 南宫寒熙一脸的委屈,“霁姐姐,你好凶哦。” “……”好想打死他, 肿么破? 一行人尽兴而归,霁月也玩的挺开心的,买了好多东西。 她喜滋滋的回到房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看到她回来,吴桐的眼晴一亮,“霁月,你终于回来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霁月玩的挺累的,但是,还是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让手下将买的东西都拿进房间。 “给你一柱香。” 吴桐紧紧的盯着她看,希望能看到一丝感情。 但是,他很失望,沐霁月神色淡漠,波澜不兴。 “我以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知道我有你这个亲人有多开心吗?” “不知道。”霁月真心没看出来。 吴桐如受到了重击,脸色渐渐发白。 “霁月,你……不喜欢我?” 他以为血缘是天生的,只要是家人,就能无条件的包容对方。 霁月嘴角抽了抽,她表现的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 “是,你做了什么事情让我喜欢吗?” “……我们是家人!”吴桐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这哪是不喜欢,分明是讨厌。 霁月发现他的认知出现了问题,“同出一脉,并不是肆无忌惮伤害对方的理由。” “我没有……”吴桐很难过,他没有伤害霁月啊。 他只是帮着清清说了几句好话,霁月没有半点损失,而且她的性子强势,不会受伤呀。 霁月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在你的生命中,慕容家的人非常重要,比你的命都重要,你愿意为他们死,行啊,那是你的事,但是,你没有资格让我为他们死,明白吗?” 两个人的三观不合,这就是不同环境造成的后果。 吴桐呆住了,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霁月,你有点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 没想过让她为慕容家牺牲啊! 只是让她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让让步! 霁月甩了他一个冷笑,“是没想过?还是没这个机会?” 她敢确定,在生死关口,他一定会选择慕容家。 是,他会很痛苦,会痛哭失声,会很绝望,但是,不会后悔! 她为什么要成为别人的次选? 不,她是沐霁月啊,她的人生她做主。 她强大到不需要别人施舍感情! 她要的感情也是最纯粹! 吴桐脑袋一片空白,不敢深想,也不愿深想。 他努力的想缓和关系,“你对人一直这么不信任吗?这世间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友情,只要你愿意,我想,清清很乐意跟你交朋友。” “……”霁月震惊了,她说了这么多,他还不懂吗? “我不乐意,她也不配。” 不是身份的不配,而是品行的不配。 她不跟卑鄙的人交朋友! 第一千六十五章 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第一千六十五章 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吴桐的脸色一变,有些受不了这种尖锐。 清清不配?那他呢? 在她眼里,他是不是也不配? “人和人都是平等的,清清虽然出身清泉山庄,被人推崇,但她从来不骄傲,温柔的对待任何人,她的品行是最好的,为人行事周全,你可以跟她学习一下。“ 霁月已经麻木了,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种水性杨花的心机女,在他眼里就是个好女孩,值得世人跪地膜拜。 他自己膜拜还不行,还要让所有人都膜拜! 她完全没办法理解他的思维! 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吴公子,你脑子进水了吧?居然拿我家主子跟一个江湖女子相提并论?我劝你一句,泼几桶冰水清醒一下吧。” 在一边旁观的半秋再也忍不住了,好想撕逼啊。 她再也不劝主子将他扶上位了,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不对,是烂泥,还是个脑袋不清楚的烂泥。 她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太聪明,太清醒,一眼就看清了这个人的本质。 吴桐郁闷的不行,连个下人都敢顶他!“你一个下人懂什么?” 半秋向来尖牙利齿,不肯让人的,“我虽然出身卑微,但依旧能秒杀一个江湖女子,让人尊重,麻烦先尊重别人。” 等她说出这句话,就代表着不尊重眼前的男子了。 “吴公子,你口口声声说人人平等,却把慕容清清捧的高高的,看不起我这个下人,但是,在我家主子眼里,我比那个所谓大小姐重要百倍。” 这是个矛盾的男人,想法和行为特别矛盾。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什么傻话?好端端的怎么跟那种女人相提并论?不嫌掉身价吗?” 得,她的态度鲜明,慕容清清连个下人都比不上。 吴桐感觉被人打脸了,他和清清是一样的人,那么,是不是表示霁月看不起他? “霁月,我知道你出身显贵,但是,这不是你看不起别人的理由。”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细细品味,全是BUG。 霁月神色不变,没有一丝波动,“我想,你从小没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所有的思维都是慕容义那个人渣灌输给你的,但,这也不是你对我吼的理由。” 她的气势太强了,说的这些话如一颗颗重型炸弹在吴桐头顶炸开了。 “我没有吼你……”他的气势被压了下去,有点喘不过气来。 霁月气场全开,全方位的辗压对方。 “出身从来不是问题,我尊重所有品行高洁的人,哪怕出身市井,微不足道的人,但是,我只在慕容清清身上看到了卑贱的品行。” 她可是敢跟两位皇帝撕逼的人,她怕过谁呢? 她,就没有输过! 吴桐被压制的溃不成军,“你太片面了,你是带着偏见!” 霁月呵呵一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偏见?也是,我怎么傻到跟你讨论这种事?你的世界太小,眼界太低,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从来不是一个宽容的人。” 被一个女孩子这么不留情的数落,吴桐完全受不了,又羞又气,“你想说什么?” 他被称为江湖最有天资的后起之秀,走到哪里都被捧着,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的心受伤了! 自尊心碎了一地! 霁月才不管他难不难过,他太天真,太傻冒了,就该敲醒他。 “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这就是我的行事准则,不要跟我说大道理,也不要跟我说提什么血脉亲情,白搭,没用!” 吴桐思绪纷乱,脑袋乱哄哄的,下意识的反问,“你是想说,你对我没有感情,不会把我当成亲人看?” 霁月怜悯的看着他,微微颌首,“很好,你终于明白了。” 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如初恋,可能吗? 不好意思,她是做不到的! 吴桐失魂落魄的走了,霁月长长吐出一口气,不吐不快啊。 回到房间,她扑倒在床上,舒服的蹭了蹭枕头。 半秋帮她将头发上的发钗拿下来,嘴里嘀嘀咕咕,“哎,好失望啊,您这么聪明,吴公子怎么这么蠢?” 霁月全身懒洋洋的,“哦,可能他的小脑没发育好。” 环境的影响巨大,吴桐如果在宫庭长大,不会这么傻白甜。 半秋被逗乐了,“噗哧,小姐,你不伤心就好。” 霁月翻身而起,兴致勃勃的指挥,“把东西拿过来,我们分一分。” 几个女孩子嬉嬉哈哈的瓜分小东西,蛮开心的。 霁月早就将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只留下自己喜欢的几样,其他都分给了几个丫环。 “咚咚。”敲门声轻轻响起。 半秋走过去开门,原来是南宫寒熙。 他的双手放在后面,笑吟吟的走进来,一袭锦袍衬的他丰神俊朗,玉树临风。 霁月却是一脸的嫌弃,“你怎么又来了?”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真不想看到我?那我带着蛋糕走了。” 他转过身,露出身后的蛋糕盒子。 霁月眼晴一亮,“回来。” 哇,有好吃的蛋糕! 南宫寒熙喜笑颜开,眉开眼笑,“好感动,你这是第一次主动挽留我。” 霁月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是蛋糕!” 南宫寒熙将精致的蛋糕高高举起来,像个孩子般炫耀,“蛋糕是我的!” 霁月扑过去,一把抢过小蛋糕,笑的像花朵一样,“现在是我的,你可以走了。” 南宫寒熙捂着胸口,哀怨的指控,“无情的女孩子啊,我的心碎了。” “碎碎更健康。”沐霁月专业补刀一万年。 她切了一小块,慢慢的吃着,香滑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她满足的闭上眼晴,嘴角轻扬。 有蛋糕吃,好幸福啊! 她吃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一看,果然,南宫寒熙幽怨的看着她,委屈的不行。 沐霁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怎么了?” 南宫寒熙苦着脸,很伤心的样子,“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沐霁月努力想了想,“什么重要日子?” “我生日!”南宫寒熙心塞不已,她果然不喜欢他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第一千六十六章 投怀送抱 第一千六十六章 投怀送抱 “……”霁月愣了一下,她一点都不记得,有一点点的小愧疚,“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一个礼物。”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什么都行吗?” 霁月的小手划了一个圈子,“在底线之内。” 南宫寒熙眼巴巴的看着她,像只被主子抛弃的小狗狗,“我只要一样,你的原谅。” 霁月一点都不心软,很不客气的拍回去,“换一个。” 南宫寒熙在心里无声的叹气,唉,记仇的丫头呀! 虽然有心理准备,他还是很失望,“我要吃你亲手煮的排骨汤,要两个荷包蛋。” 好想念她的面! “累。”霁月不假思索的拒绝了,逛了一天,累瘫了! 南宫寒熙轻推她的肩膀,“霁月,霁月。” 一声又一声,缠人的不行,沐霁月好想一巴掌拍飞他。“你好烦啊。” 南宫寒熙对这一碗面的执念很深,“是你许下的。” 霁月被吵的心浮气燥,“行了,不就是一碗面吗?给你煮。” 南宫寒熙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得寸进尺的说道,“要细细的龙须面。” 霁月不客气的怼过去,“哪有什么龙须面?你以为这是王府吗?” “我带了!”南宫寒熙笑容灿烂,如划破了乌云的太阳。 “……”霁月嘴角抽了抽,准备的好齐全。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排骨面送了过来,南宫寒熙喜笑颜开,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汤,“好好吃,还是这个味道,我好喜欢。” 做梦都想,想的心都痛。 她现在还愿意为他做面,那表示还有机会。 他大口的喝面,把一大碗面都吃完了,吃的满面红光,笑容满面。 “霁月,我想天天吃。” 霁月只喝了一小碗面汤,一听这话,立马翻了个白眼,“滚蛋。” 她就不明白了,他对这一碗面的执念怎么会这么深? 一见面就想吃,吃上了吧,还想天天吃。 整一个神经病! 南宫寒熙也不失望,有了第一碗,就有第二碗!“霁月,这个给你。” 一大盆红艳艳的水果让沐霁月眼晴一亮,“草莓,哪来的?” 这可是稀罕物,市面上没卖的。 “让人送过来的,很新鲜,吃吧。”南宫寒熙献宝般送到她面前。 草莓洗过了,霁月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草莓,扔进嘴里,好甜。 吃了一个又一个,她吃的很嗨皮。 南宫寒熙看她吃的很香,也忍不住摸了几个草莓,慢条斯理的开吃。 “我好喜欢你。” “咳咳。”霁月呛到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嘴。” 她薄嗔怒斥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南宫寒熙看的痴了,“真好看,生气的样子也好好看。” 霁月被打败了,挥了挥白嫩嫩的小手赶人,“很晚了,你应该去睡了。” 南宫寒熙的双脚不动,厚着脸皮说道,“我只想看着你,不想睡。” 他是恨不得24小时粘在他身边,一刻都不离。 霁月吐血了,又来了,“我想睡了!” 南宫寒熙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想吃什么?” 霁月只想打发他离开,“随便。” 临走到门口,南宫寒熙回头看了一眼,“霁月,晚安,梦里要想我哦。” 扔下这句话,他这才走了。 霁月揉了揉眉心,他怎么变的没脸没皮的? 心好累! 咦,好像哪里不对? 她快要睡着时,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猛的坐起来。 混蛋,居然骗她! 今天根本不是他的生日,好吗? 为了一碗面,至于这么无耻吗? …… 夜深人静,室外寂静无声,室内一盏小灯微亮,散发着温暖的黄色光芒。 微暖的光芒照在南宫寒熙脸上,似明似暗。 似笑似恼的表情让他显得很有男人的魅力。 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南宫寒熙微微蹙眉,看了一眼一边侍立的随从。 随从拉开了门,“什么人?” 是小二,他捧着一个托盘,“这是老板送客官的高粱酒,是自家酿的,请客官尝尝。” 随从道了谢,随手接了过来,顺手关上门,验了验毒,“没毒,主子睡前喝一杯吧,助眠的。” “也好。”南宫寒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夜越来越深,万物更新,大家都睡下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窈窕的身影悄悄走进来,室内很黑,她站了半响,等眼晴适应了昏暗的室内,才朝床边走去。 娇媚入骨的声音轻轻响起,“南宫哥哥,南宫哥哥。” 床上凸起的被子背面而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唔。” 女子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声音娇滴滴,柔情万状,“南宫哥哥,是我啦,我是慕容清清。” “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她靠近了床边,悄悄爬了上去,委屈的嘟囔,“为什么你眼里只有沐霁月?为什么?” 轻微而又幽怨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泛起一丝凉意。 慕容清清大胆的,主动的,贴了上去,从后面抱住床上的男人。 她的声音一变,变的霸道,变的强势,“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南宫哥哥,你出身尊贵,但是,也得讲道理呀。” 她爬到男人身上,主动亲上去,又是摸又是吻,解衣入怀…… 男人猛的扯过她,翻身将她压倒,狂暴的扯她的衣服。 慕容清清心中暗喜,不但不害怕,反而主动帮着脱衣,热情极了。 两人滚成一团,热似如火,室内的温度瞬间升高。 慕容清清下身一疼,不但不避,反而主动缠了上去,“公子,占了我的便宜,就要负责哦。” 她软软的撒娇,娇媚的如一汪春水,室内响起暧昧的声音。 忽然,室内一亮,烛光点着了。 “啊啊。”慕容清清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用力一推,将男人推到一边,拉起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出现在眼前,慕容清清呆了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沐小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来我的房间?” 她一脸的惊恐,好像见鬼了般。 霁月看着她造作的表演,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屑。 “你的房间?你确定吗?” 第一千六十七章 虐死渣女 第一千六十七章 虐死渣女 没有想像中的爆怒,也没有愤怒的尖叫,慕容清清有些搞不懂了,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这是……”她左看右看,好像刚发现自己的情况不对劲,惊吓过度状,紧紧抱着自己,愤怒的尖叫,“啊,你对我做了什么?沐霁月,你好残忍,你这是要毁了我!” 她这是将锅甩给沐霁月,好像她是个被陷害的无辜女子。 沐霁月不禁气乐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一道身影猛的冲进来,惊怒交加,心痛不已,“沐霁月,你疯了吗?你再不喜欢清清,也不能这么对付她!我宁愿你一剑杀了我,也不愿意……” 是吴桐,他面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受到了一万点的刺激。 他不敢看床上,一颗心痛如绞。 他不分青红皂白,大声指控沐霁月,都没有经过调查和询问。 还是无条件的相信慕容清清! 沐霁月神情冰冷,像看傻逼般看着他,他很可怜,但是,她一点都不同情他。 活该被人骗啊! 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霁月才不会伤心呢。“哎,你们怎么笨成这样?如果宫斗的话,活不过一天,按照常理,不是应该先问一下,这是谁的房间吗?” 吴桐呆了呆,随即大声质问,“这重要吗?” 沐霁月对他的智商表示震惊,连常识都没有吗? 还是受的刺激太大,没有了理智? “当然很重要,这是南宫寒熙的房间。” “什么?”吴桐目瞪口呆,脑子塞满了浆糊。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再傻,也查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沐霁月和南宫寒熙的关系非同寻常,就算是要陷害,也不可能将人扔进南宫寒熙的房间。 还没有等他想明白,一道刺耳高亢的哭声猛的响起,严重干扰了他的思考,看着哭的快要晕过去的慕容清清,他眼中闪过一丝沉痛。 不会的,她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子,一定是被陷害的。 沐霁月捏着下巴,一双眼晴转个不停。 “慕容清清,你可能不知道,南宫家有一个规定,只娶妻不纳妾,也不置通房,你知道什么叫通房吗?就是出身卑微下贱,只陪男主人睡觉的玩意儿,以你的出身也只能当通房。” 她的话很难听,却是事实,南宫家是什么人家? 姻缘不仅仅是个人的事,而且是两家的联姻。 江湖女子在他们眼里,还比不上一个粗使丫头,怎么着也进不了门。 不过,慕容清清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要博一博。 堪比王侯世家啊,只要一想到能成为一个世家的当家主母,她就兴奋的不能自己。 不管是怎么进门的,只要能进去就行。 但面上可怜兮兮,眼泪汪汪的,“我不当通房,我也不会当妾,我们慕容家清白人家,只允许做正妻,我清白已毁,如果不娶我,那我只有死路一条。” 她这是以死相逼,用名声,用清白,去赌对方的良知和脸面。 霁月不禁乐了,这种段数还比不上一个小嫔妃呢。 “那怎么办呢?估计你只能去死了。” 这年头,没有了清白的女人,怎么可能正妻?就连普通人家也不可能。 她不得不说,慕容清清打错主意了。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紧紧拽住被子,仿佛拽住了荣华富贵。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个男人接受了她! 吴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急急的叫道,“不可以,霁月,你既然毁了她,已经出了一口气,就放她一条活路吧。” 活路?天真的少年,霁月在心里默默吐槽,不如玩个大的吧? “这样啊,那我在王爷面前求个情吧,不管如何,我的面子谁都要给的。”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什么?王爷?” 被父亲说对了,果然是王侯之家,她赚到了! “就算是王府,也要讲道理,毁了我的清白,娶我过门天经地义,否则将被万夫所指。” 霁月笑喷了,“噗哈哈,你好逗。” 慕容家在江湖上地位高高在上,被人捧惯了,所以没受过欺压。 通常是他们欺压别人,所以以为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改变整件事情的走向。 却没想过,以前面对的是实力不如他们的弱者。 而这次,是王府,手里握着国家机器。 清泉山庄在王府面前,不堪一击。 慕容清清被她笑的毛骨悚然,“你笑什么?” 霁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感可笑,“在皇权之下,一切都是尘埃,就算死也是白死。” 弱肉强食的世界,走到哪里,都是靠实力说话。 慕容清清咬紧嘴唇,恨死了她高高在上的语气,“你代表不了皇权!” 霁月嘴角微勾,不好意思,她的身份注定了能肆无忌惮的行事。 她,能代表皇权! 吴桐看到了她古怪的笑容,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霁月,就当我求你了,帮帮她。” 霁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放心,只要我发话,没人敢说不。” 她好大的口气,好像全天下都在她掌控之下。 吴桐的一颗心往下沉,心中隐隐有了几分预感,“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清清却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兑现承诺,“谢谢你,沐小姐,你真是好人。” 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好久没听到这话了,霁月,你怀念吗?” 只见南宫寒熙从窗外翻进来,笑容满面的站在霁月身边。 霁月冲他扔了个白眼,“怀念个毛,我是不是好人,轮不到别人说。” “你……”慕容清清如被惊雷劈中,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灰败,如见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南宫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抖的不行,彻底抓狂了。 南宫寒熙奇怪的反问,“那我该在哪里?” “这床上的男人是谁?”慕容清清如被一巴掌拍醒,猛的扯开被子,露出身边的男人,是一张平常无奇的脸。 她眼前一阵发黑,强撑着不肯晕过去,大声质问,”你是谁?” 那男子施施然的拉过床边的衣服,披在身上,啧啧有声的盯着她看,“我说,慕容小姐,你也太饥渴了,大半夜的摸进去,一口一声南宫哥哥,肉麻的不行,还直扑床上……” 第一千六十八章 看清真面目 第一千六十八章 看清真面目 随着她的话,在场的人都脸色不好看,包括吴桐。 慕容清清的脸都绿了,扑过去捂住了他嘴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他! “胡说八道,我没有,你造谣,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可怕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明明是南宫寒熙的房间,怎么会睡错人? 她想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那人穿好衣服,冲南宫寒熙行了一礼,态度恭谨,“我是公子的侍卫。” 慕容清清想哭了,大声质问,“侍卫怎么会在屋里?” 南宫寒熙的脸色铁青,被恶心的够呛,趁夜摸上他的床,还能再夸张些吗? 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也不想想他是谁。 要不是网开一面,她根本进不了这个房间。 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守在四周,日夜守着。 那侍卫一脸的震惊,“你不知道吗?主子睡觉时,侍卫和随从要在一边守夜,这是规矩。” 他家主子是未来的永宁王爷,尊贵异常,从小到大都受到了严密的保护。 想靠近一个王府世子,远远没有慕容清清想像的简单。 沐霁月微微摇头,事先打听好情况,等探清了底再行事,这不是常识吗? 慕容清清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擅自出击,落到这种下场,真心不值得同情。 在一边的半秋忍不住笑道,“她怎么可能知道?你也不看看她的身世。” 她脸上的笑容明显的耀眼,哈哈哈,这算是偷吃不成反蚀把米吧。 主动献身,怎么还会弄错对象? 这个笑话,她能笑上一年! 那侍卫微微皱眉,有些嫌弃,果然是江湖女子,太轻浮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她出身卑贱,不懂大家世族的规矩。” 不过,她长的挺漂亮的,女人嘛,玩玩而已。 她不肯嫁,他还不肯娶呢。 慕容清清痛苦而又绝望的怒喝,“不,你为什么不出声?为什么?“ 她没看到一边的吴桐,脸色刷的全白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侍卫一脸的无奈,一副被强迫的悲催状,“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你太热情了,一上来就用嘴捂住我,又是脱衣又是摸的,我是正常的男人啊。” 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 慕容清清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欲哭无泪,赔了夫人又折兵,快疯了。 她羞恼之下,抽出床边的长剑,一剑刺过去。“闭嘴,去死。” 她的人生全毁了,好恨,恨死了这些人! 他们就是故意的,张开一个大网,就等着她掉下去。 激愤之下失了准头,那侍卫一把抢过剑,往旁边一扔。 他板着脸,很不痛快的喝斥,“你这是要刺杀夫主?我都是你的男人了,乖乖听话,我会娶你的,不过,你以后安份些,半夜摸进男人房间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再做了。” 慕容清清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眼前一阵阵发黑,暗无天日,“是沐霁月打昏我,将我扔进去的,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我!” 到了这种时候,还想将责任推给别人。 但是,有时候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她已经失身,被当场抓奸,这才是最后的结果。 沐霁月看着衣服凌乱的女子,微微摇头,她要作死,谁都拦不住啊。 “编故事的能力有所进度,可惜我不感兴趣。” 慕容清清心痛如绞,眼眶一烫,眼泪都下来了,“是真的,桐哥哥,你要相信我,这是事实,你也知道,沐霁月有多讨厌我,她……”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想到还有一个吴桐。 她悲哀的发现,在这种时候,她只能找吴桐求助。 在这个世上,无怨无悔爱着她的人,只有一个他! 但是,这一次吴桐没有急着替她开脱,而是冷冷的看着她,“为什么不出声?为什么?” 慕容清清脸上的血色全失,哭倒在床上,泪珠迅速将头发打湿,“桐哥哥,我只是怀疑这个人跟沐霁月联手了,就是要毁掉我……她恨我!” 吴桐仔细的看着她,反复打量,好像不认识她了。 “恨?你还不足以让她将力气花在你身上,她看不上你。” 他终于明白过来,他就是个傻逼! 被个女人迷昏了头,错把鱼眼当明珠。 还是一个一起长大的女人,他对她百般的好,可是她呢? 他的心好冷,冷的直哆嗦。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桐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被人毁了清白!我快要被人逼死了,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她怕了,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个吴桐给她兜着。 她以为,他永远也不会抛弃她! 她留下了哀怨痛楚的眼泪,“我明白了,你嫌我脏,是吗?” 吴桐低下脑袋,痛苦拽住了她,痛苦的无法呼吸。 他果然是个睁眼瞎,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 慕容清清心底升起一股冷气,原来他真的嫌弃她! “好好,我也觉得自己好脏,我活不下去了,桐哥哥,看在我们师兄妹一场的份上,把我的尸体送到清泉山庄,交给我的家人。” 她缓缓捡起那把长剑,泪如雨下,浑身发抖。 吴桐捂住滚烫的眉眼,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的眼泪。 但是,他的痛苦,他的绝望,无所不在。 “你到底是为什么?”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一转身就爬别的男人的床! 她到底看中了南宫寒熙什么?财势?权势? 他们多年的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吗? 如果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信任,那他还能信任谁? 慕容清清痴痴的看着他,一双泪眼包含了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我也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才落到这种田地,我不甘心!” 她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绝决的一横剑,重重划下去。 吴桐见状,吓了一大跳,飞快的冲过去阻止,“清清,不要。” 他出手极快,但饶是如此,依旧划破了脖子,鲜血如注。 看着惨白如纸的女子,吴桐痛苦的闭上眼晴,恨不得这只是一个恶梦! 梦醒了,还是一个幸福完美的世界。 第一千六十九章 可以弄一个老婆吗 第一千六十九章 可以弄一个老婆吗 他猛的回头,瞪着沐霁月,“这是你想要的结果,满意了吗?” 他前所未有的清醒,看清了这个冰冷的世界。 固然慕容清清打错了算盘,但是,南宫寒熙和沐霁月也不是全然的无辜。 霁月傲慢的扬了扬眉,“满意极了,带着你的好师妹滚蛋吧。” 吴桐的心口一阵剧痛,分不清是为了谁。 “沐霁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明明可以阻止,却放任不管,任由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这一步。 她要负一部分责任! 霁月从来不跟脑残争辩,“随便喽,我不在乎。” 她被迁怒了!真是无语! 南宫寒熙见不得霁月受委屈,当场就怼了起来,“真有意思,不怪自作自受的爬床女,却要怪别人,你们清泉山庄的人骨骼太清奇。” 也不知是怎么长大的,一个比一个极品。 爬床女?这话太难听了,慕容清清的眼眶通红,哭的更加大声。 怎么还有脸哭?南宫寒熙嫌弃的不行,要死赶紧死,每次装模作样的寻死,太倒胃口。 吴桐的心情很混乱,想骂人,想狠狠打一架,想大声哭,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心死如灰,但看着血流不止的慕容清清,心中闪过一丝不忍,“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想想怎么善后吧,南宫公子,这件事情你要很大一部分责任,还希望你负责……” 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显然真的很喜欢南宫寒熙。 事已至此,只能为清清争取最大的权益。 至于他自己的心情……已经顾不上了。 南宫寒熙的眼睛微眯,“负责?怎么负责?” 吴桐强忍着心痛,一字一字的说出来,“如今清清这个样子是当不了你的正妻,但是,偏房还是可以的,希望你给她一个名额,哪怕你一辈子不见她,给她一个小院子也是好的。” 只要进了王府,总有机会的,以师妹的聪明机灵,总能抓住机会的。 至于前尘往事,还是忘了吧。 慕容清清的哭声一止,心中百味俱杂。 没想到她伤透了他的心,他还在为她着想。 这么好的男人,是她没有福气。 不过,等她得了势,会补偿他的! 沐霁月的嘴巴张的老大,呆若木鸡,WHAT? 失去清白的女人,要么嫁给那个男人,要么去死,没有第三条路。 但是,吴桐的奇思妙想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嫁给一个无亲无故的男人,这逻辑呢? “……”南宫寒熙整个人都蒙逼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想玷污我们慕容家?下辈子吧。” 他不得不怀疑,吴桐真的是沐霁月的亲兄弟吗? 这智商差了十万八千里! 吴桐的心在滴血,他也不想这样,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清清的心飞远了,再也收回来,如果能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对她的未来是一个保障。 至于那个侍卫……杀了吧! “清清很喜欢,希望你发发善心。” 他想的很好,但是,凭什么让别人配合他? 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强迫别人娶一个不清白的女人。 江湖人武力很强大,也给了他们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他们没接触过王侯世家,根本不知道两者之间有多大的区别。 南宫寒熙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其实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一剑刺死了,一了百了,大家都清净了。” 霁月摸了摸精致的下巴,笑的云淡风轻,“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巧笑嫣然,却暗藏了杀机。 吴桐根本不敢看霁月,心虚的不行,“南宫公子,我知道你身份尊贵,权势滔天,清清跟你天差地别,如果你收了她,整个清泉山庄都会奉你为主。” 南宫寒熙毫不犹豫的拒绝,上次是钱庄,这次是清泉山庄,可惜他对后者没多大兴趣。 “不要。” 干脆利落,没有一点迟疑,他此生只娶一人,那就是沐霁月。 霁月对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对感情要求极高,他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但是,吴桐还在试图说服他,“不谈情意,只谈利益,这是一笔不吃亏的买卖。” 南宫寒熙不禁怀疑他的用心,明知道他有多讨厌慕容清清,还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想让他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怎么不会吃亏?她会恶心到我。” 他不想猜测对方的心思,没有一点意义。 他拉起沐霁月的小手,“霁月,走吧,这里已经弄脏了,我们换个地方休息。” 霁月没有拍开他,而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们?别乱说话,我跟你之间清清白白的。” 拉着白嫩的小手,南宫寒熙的心情很愉快,“只是打个比方,沐小姐,能不能让你的属下空出一个房间,供我休息?” 看来贱人的出现,并不全是坏事,最起码能让霁月的态度有所缓和。 不错,真心不错!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行啊,本来就多一个房间,正好给你住。”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说道,“对我的房间号要保密,我受不了那些前赴后继的爬床女。” 霁月忍不住想笑,“那是自然。” 后面传来一道凄厉的叫声,“南宫公子。” 南宫寒熙皱着眉头回头,只见慕容清清手指着那个侍卫,大声说道,“我要嫁给他!” 大家都愣住了,“什么?” 慕容清清脸色惨白,一双眼晴却闪烁着别样的亮光,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他占了我的便宜,就要负责,南宫公子,你是他的主子,要给我作主。” 南宫寒熙略一沉吟,“阿方,你想娶她吗?” 侍卫阿方一脸的为难,犹豫不决,“这个……” 这个女人长的挺漂亮,但就是水性杨花的性子! 慕容清清一脸的绝决,“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如果不想负责,那我拼着跟你同归于尽!” 阿方想了想,很认真的问道,“主子,我还没有娶老婆,可以搞一个吗?” 沐霁月嘴角直抽,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都一样的不靠谱。 第一千七十章 师兄妹翻脸 第一千七十章 师兄妹翻脸 南宫寒熙是个好主子,对忠心的手下很是照顾。“可以搞,不过我建议你纳她为妾,淫奔为妾,这才合乎规矩。” 妻,齐也,跟夫君一起并立,妾呢,只是一个玩物,随时都能扔。 淫贱的女人哪有资格当正室? 阿方很愉快的接受了,“是,听您的。” 主仆俩很快做出了决定,没有征求对方的同意。 没有这个必要! 慕容清清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一定非要这么羞辱我吗?我已经够惨了!” 她自负容颜绝美,男人们对她趋之若鹜,心高气傲,她憧憬着嫁给这世上最俊美最有权势的男人。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算计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局。 她如花般的容颜,在这些人眼里,根本不在意。 连个卑微的小侍卫也敢呛声,不把她当人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当妾?开什么玩笑! 南宫寒熙淡淡的嘲讽道,“这是你自己造成的,能怪谁呢?你们清泉山庄专出奇葩。” 这叫羞辱?太天真了! 他笑嘻嘻的看向沐霁月,笑的春风拂面,“霁月,我没说错吧?” 两者截然不同的态度,对比强烈。 霁月慢条斯理的颌首,“没错,是奇怪的神经病。” 南宫寒熙的心微松,没有迁怒他,真好。“还是我家霁月最聪明,最能干,最懂事,最完美。” 他说了一大堆好话,霁月嘴角含笑,“拍我马屁也没用,我是不会帮你煮面的!” 他的执念也是醉醉的,一碗面而已,至于吗? 南宫寒熙笑嘻嘻的讨好,“一起煮,我来烧火,你上灶。” 霁月看了看时间,打了个呵欠,“不要,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反正她不想动了,只想睡觉。 南宫寒熙眼巴巴的看着她,可怜兮兮的,“饿的慌。” 卖萌装可怜,都用上了。 但依旧没让沐霁月心软,“随便吃点就行了,你不是有点心吗?就吃那个!”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很干的。” 沐霁月大汗,那他为啥不找厨娘煮面呢? “白开水配点心,完美。” 两人一边笑闹着,一边渐行渐远。 …… 室内一片沉寂,空气中蔓延着紧张的因子。 慕容清清拢了拢微开的领口,露出悲伤又凄惨的笑容,“桐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一无所知,是沐霁月害我的。”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想甩锅给别人,把自己营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吴桐很想相信她,但是,做不到了。 一想到那一句话,他浑身的血液倒流,一颗心被寒冰冻住了。 “木已成舟,什么都没用了,作为师兄,我会帮你争一个名份的。”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的! “……”慕容清清气的脸都扭曲了,她堂堂清泉山庄的大小姐,下嫁一个侍卫,居然还要争名份? 诚然,她真正的意图,并不是嫁给那个低贱的侍卫,但听到这种话,还是很不舒服。 她是慕容清清啊,慕容家的大小姐,江湖第一美人。 “桐哥哥,我并不想嫁给他,我是被逼的,你帮帮我……” 她还需要吴桐帮她做很多事,有些事她不方便出面,但他可以。 吴桐心死如灰,对她彻底死心了,“没事就不要乱跑,好好准备待嫁吧。” 他刚转过身,一个身影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他,软绵绵的身体贴在他后面,热力从肌肤蔓延开来。 吴桐的身体一震,想推开她,却被她紧紧抱住,她声泪俱下,“桐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有多伤我的心?遭遇了这种悲惨的事情,我恨不得立刻就死。” 她真的很想死,所有的美梦都化为了泡影! 但是,她又怎么可能甘于屈服现实? 她是凤凰啊,天注定要嫁给最显赫的男人。 吴桐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梆梆的说道,“我不知道。” 慕容清清震惊的瞪大眼晴,“桐哥哥。” 吴桐没有回头看她,她的所做所为彻底击毁了那一份情意。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爱慕虚荣,不择手段的女人。”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伤害自己的至亲。 慕容清清心底涌起一股惊慌,急急的质问,“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她很生气,感觉受伤了。 吴桐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过去,只觉得她在表演,又在欺骗。 “本来就是,你要是想死,等我走后再死。” 每次都这样寻死,也只有他才会相信。 想想就觉得好可笑。 慕容清清感觉他的心离的越来越远,不禁急坏了,“我也从来不知道最信任的人会伤害我如此之深,我的心在泣血,在嘶叫,在绝望的哭泣,桐哥哥,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她大声哭泣,伤心欲绝。 吴桐发现自己麻木了,居然不是心疼,而是淡淡的不屑。 “这是你自己挑选的路,希望你不会后悔。” 虽然他不知道阤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侍卫,但依旧希望他她能过的好。 慕容清清不能忍受他的冷淡,试图解释道,“是沐霁月……” 吴桐不耐烦的喝止,“不要拿她说事,高贵如王爷,也要给她几分颜面,她的出身可想而知,你从来没有入她的眼,更不会把你当成对手,所以不要自作多情了。” 有些女孩子,看似温柔善良,其实自私我狡诈。 有些女孩子,看似张扬乖张,却内心温暖。 慕容清清的身体一震,一股剧痛从心底升起,“我明白了,她出身高,所以杀人放火都是对的,而我出身江湖,就算被陷害,也是我的错。” 她负气而又委屈,好像全世界负了她。 但是,吴桐依旧不为所动,“我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再跟她过不去,否则谁都保不住你。” 慕容清清又惊又怒,更多的惶恐不安,“你保护过我吗?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是落井下石!是绝情的伤害!” 她泪流满面的吼道,“你还是我桐哥哥吗?” 第一千七十一章 编编瞎话 第一千七十一章 编编瞎话 她就是双标,自己做什么都行,哪怕负尽天下人,而别人依旧要将她捧成女神。 但是呢,绝不允许别人负她! 要是换了以前,吴桐早就心软了,但这一次心硬如铁。 “你还是我那个天真无邪的师妹吗?你变了,变的好可怕,我都不认识你了。” 他深感可笑,恨不得把自己拍几巴掌。 慕容清清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浑身发冷,“你……你受了沐霁月的蛊惑,居然相信她,不相信我?“ 看到沐霁月不被吴桐信任时,她暗自得意,沾沾自喜。 轮到自己时,才尝到了那一份椎心刺骨的疼痛。 吴桐面色冰冷,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温柔,“能骗一次两次,但骗不了一辈子,你好自为之吧。” 他只想离的远远的,让他安静的疗伤。 慕容清清感受不到那一份温暖的情意,心乱如麻,“桐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是。”吴桐的语气很坚定,双眼紧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抚平痛苦。 他睁开眼时,眼神坚定了很多,“放手吧,你已经是有夫之妇,这样的举止太轻浮了。” 再也回不到过去,唯有保持一定的距离。 慕容清清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痛苦不已,“我不放,我死都不放,桐哥哥,我要嫁给你。” “什么?”吴桐猛的回头,一脸的震惊。 慕容清清满眼的泪水,痛彻心扉。“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如一道惊雷砸在头顶,吴桐呆呆的看着她,像看到了一个妖怪。“这种话不要再说,我并不傻。” 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意思? 要是在以前,他会欣喜若狂,会将她捧在手掌心呵护。 但是,现在的他心一点点的冷了。 慕容清清心急如焚,如果连他都要远离她,那她的将来更加灰暗了。 “是真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父亲吩咐我的做的。” 她忽然爆了一个惊天大料,将吴桐炸的头晕眼花,感觉脑子都不够使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慕容清清一脸的痛楚,绝望极了,“是父亲的命令,我没有办法。” 吴桐根本不信这种鬼话,哪个父亲会这么做? 这可是亲生女儿! “不要将责任推到师父身上,你怎么能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 慕容清清举起右手,神情庄重,“我敢对天发誓,我所做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是那么认真,两眼含泪,极为可怜。 吴桐的脑袋轰隆隆的炸开了,“他怎么可能……” 那可是义薄云天的慕容义,有君子剑的美称,品行让人交口称赞。 慕容清清轻轻一声叹息,“是为了清泉山庄。” 吴桐又愣住了,“清泉山庄怎么了?” 一次又一次的放大招,他都无力招架了。 慕容清清捂着胸口,泪如雨下,“这些年下来,清泉山庄得罪了很多人,其中不乏有实力有背景的人,父亲的武功天下第一,才能压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父亲惨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我家钱庄也易了主,那些人再没有了顾忌,一定会抓住机会围攻清泉山庄……” 吴桐如被晴天霹雳砸中,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清清睁着一双泪眼,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到时怎么办?那么多弟子都不管吗?” 她面露痛苦之色,“清泉山庄即将面临生死存亡,父亲已经无力回天,唯有找一个靠山。” 吴桐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问,“所以选择了南宫寒熙?” 慕容清清苦笑一声,一副身处悬崖,却无力自救的表情。 “是,父亲说他一定是出身王侯世家,身份尊贵无比,事实证明,他说的没错。桐哥哥,如果有第二个选择,我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父亲求我啊,跪下来求我保住清泉山庄,我能怎么办?” 这话半真半假,显得格外真挚,忽悠吴桐够了。 吴桐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整个人都傻掉了,脑袋转不过来,“那怎么会睡错人?” 慕容清清拼命摇头,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一副为了大义牺牲的模样,“我真的不知道,桐哥哥,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其他人没有半点损失……” 不等她说完,吴桐用力扯下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很晚了,我回去睡了。” “桐哥哥,桐哥哥。”慕容清清呆若木鸡,追赶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 第二天早晨,霁月和南宫寒熙坐在楼下享用精致的早餐,一个身影忽然冲下楼梯,站在桌边。 “霁月,我有话想跟你说,你出来一下。” 是吴桐,他一夜没睡,眼圈都红了,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渣。 霁月头也不抬,塞了一个小笼包进嘴里,“没空。” 吴桐面色焦急,“就一会儿,霁月,这事很重要。” 霁月有些烦他,一大早的就找事,不烦吗?“要说就在这里说。” 吴桐看了南宫寒熙一眼,但见他神色不变,也没有回避,不禁微微蹙眉。 “你知道清泉山庄的事吗?” 霁月神色淡淡的,“不清楚,我也不关心。” 吴桐的眉头越皱越紧,“有些人要血洗清泉山庄!” 面对这样的炸弹般的消息,霁月的反应冷淡极了,“哦。” 且不说这消息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吴桐非常的失望,“你就这个反应?” 霁月奇怪的反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反应?痛哭失声?向上天祈祷?” 吴桐噎住了,好半响,才徐徐说道,“清泉山庄有几百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希望你能帮帮他们。” “……”南宫寒熙猛的抬头,一脸的震惊。 凭什么呢?让霁月以德报怨? 吴桐莫名的局促不安,“是,我知道太强人所难了,但是,我太清楚自己的斤两,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但是,你不一样,你能行的。” 以她的本事和背景,还有可怕的武功,阻止一场杀戮并不难。 他却没有想到,沐霁月只是一个女孩子,也是血肉之躯,会痛会受伤的。 以一人之力,挑战无数人,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帮他们?给我一个理由。” 第一千七十二章 挑战极限 第一千七十二章 挑战极限 她真的不懂,每次慕容清清出事,都会怪他,有危险的时候,就会想到她,他脑子里装了什么? 草!而且是烂草! 他这么矛盾,真的好吗? 还有,凭什么吃定了她? 吴桐的脸色涨的通红,很尴尬,但是,更多的是羞愧,“……你很善良,不会罔顾那么多条性命流失……” 他吞吞吐吐,说的很艰难。 本来不想来求她的,但思来想去,自问没有把楃。 而她身边高手如云,还有一个王侯公子当靠山。 霁月最讨厌这种道德绑架了,冷冷的嘲讽道,“哦,原来我在你眼里很善良啊,第一次知道。” 慕容义苦心经营的清泉山庄毁就毁了,如果真的这么在乎那么多条人命,那就遣散呗。 那些对头要对付的是慕容义一家,而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至于慕容义一家,死就死呗,都不是好东西。 吴桐的喉咙如塞了一块石头,连吞咽都困难,“你怎么奚落我都没有关系,帮帮清泉山庄,帮帮那些师兄弟吧。” 霁月嘴角抽了抽,“你骂我的时候可欢了,你或许忘了,但我可没有忘记,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是个小气的人,对自己在乎的人,可以豁出性命,但是,对于讨厌的人,她只想说一个字,滚! 吴桐还在喋喋不休,“这是私人恩怨,可以解决的,但关乎于大义,希望你不要……” 霁月一愣神之际,已经上升到大义的高度,感觉好无语。 “这就是慕容义教你的东西?果然是个伪君子。” 吴桐脸色大变,刚想反驳,霁月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气势强大,眼神凶猛。 “来,本小姐给你上一课,责任和义务是统一的,也是自己的,永远不要指望别人为你承担。还有,骂了人再说几句好话,以为能挽回一切,太傻了。” 她又不是欠虐,何苦呢。 再说了,她不欠他的! 吴桐皱紧眉头,发现跟她沟通不了,要是换了他,只要有能力,肯定会帮一把的。 更何况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拼了命也要救啊。 可她呢,态度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太自私了! “你说了半天,就是不肯?” 霁月也同样不能理解他,有侠义之心是好事,但是,要力所能及。 恩怨要分明啊。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啊,不肯。” 吴桐的心沉了下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沉默了半响。 “清泉山庄是我的家,那里有我至爱的亲朋好友,如果我不能救他们,那么,就陪他们一起死。” 他绝决的语气,让霁月抬眸扫了一眼,微微一笑,“这个可以有。” 呵呵,这是拿他的命来威胁她? 不好意思,她最恨别人威胁! 连自己都不爱的话,还指望别人爱你? 自己想找死,还指望别人来救你? 真是有毛病! 吴桐呆了呆,有种被看穿心思的感觉,尴尬的红了脸,“你……家里就没有长辈了?这些年没人找过我?” 就算她不在乎他,那家里人呢? 他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总有人找他吧。 霁月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弧度,“我姓沐。” 吴桐愣了一下,“那又如何。” 南宫寒熙不忍直视,太蠢了! 霁月神情淡漠如雪,“沐是天佑的国姓。”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吴桐瞠目结舌,“你说什么?是皇族?那如今的皇帝是我的什么人?” 霁月抿了抿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吴桐激动的不行,两眼放光,“兄弟?我还有兄弟?太好了,我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亲人了,真好,有机会一定要回去看看。” 他们几个师兄弟的感情也很好,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自己的亲兄弟,肯定是不一样的。 “……”南宫寒熙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惊讶的不行。 在吴桐的心里,皇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傻白甜的存在?手足情深?父母慈爱? 那他怎么会流落民间的? 沐霁月已经懒的说话了,心好累。 见他们俩的表情都不对,吴桐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有什么问题?” 放眼江湖,皆是兄弟,走到哪里都有认识的好朋友,好兄弟。 就算斗嘴闹别扭,打一架就解决了,没有什么勾心斗脚的破事,他根本不觉得同父异母的手足有什么不好。 他对皇宫的概念,只有一个,好有钱,好有权势。 只能说,生活的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南宫寒熙轻轻一声叹息,“霁月,我已经怀疑了。” “我也是。”霁月立马明白了,无奈的苦笑。 两人对视苦笑,神情同步了。 吴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又一次感觉了隔阂。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 “能把话说清楚吗?” 总说些他听不懂的话,高深莫测,让他搞不清状况。 南宫寒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神一闪,有了主意。 “皇室没有亲情可言,新皇是杀掉了所有的兄弟才上位的,而你的生母是死在他母妃手里,你还想去认亲吗?” “……”吴桐愣住了,神情僵滞,脑袋一片空白。 是他的杀母仇人?“怎么会这样?” 得,他根本没有经历过,也没有见过,自然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 南宫寒熙很好心的指点道,“你回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皇帝的宝座只有一个。” 霁月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这是神马意思? 吴桐倒吸一口冷气,那个新皇要杀他?“我没想过要当皇帝,我对他没有威胁。”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你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想,你是先皇后嫡子,天然拥有继承权,有你在,他就会不安,所以你一出现就死定了。” 所以霁月一直没将事情爆出去,保护了他,可惜他什么都不懂。 吴桐的身份太尴尬了,贵为嫡子,但流落在外面,有多少人愿意认他?这是其一。 其二,吴桐威胁到了新皇的地位,新皇会第一时间除掉他。 吴桐听了半天科普,一脸的蒙逼。“太复杂了,我弄不懂。” 第一千七十三章 我是皇子? 第一千七十三章 我是皇子?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怜悯不已,“你回到宫庭活不过三天。” 这样的资质不行啊,根本不是宫斗的高手。 吴桐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那霁月是被赶出来的?” 南宫寒熙嘴角直抽搐,“怎么可能?她可是先皇亲封的镇国公主,有便宜行事的权利。” 就没见谁在霁月手里讨得便宜! 她是真正的实力派! 遇强则强,谁敢惹她,她立马将对方灭了,凶残到没有朋友。 镇国公主?吴桐愣住了,他再没有常识,也知道这个封号背后的深意。 “那新皇怎么能容她?” 怪不得这么难搞,又凶又不讲道理。 南宫寒熙哈哈一笑,笑的很嘲讽,“容?开什么玩笑,宫中只有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沐霁月在宫里能横着走,就连新皇也被她整瘫痪了。 这么凶残的人物,也只有吴桐以为她是救苦救难,有求必应的好人。 嗯,不管什么样的霁月,他都喜欢。 吴桐有些不敢相信,这也太逆天了,“呃?你是说她比那个新皇都厉害?” 南宫寒熙一脸的骄傲,得意洋洋的显摆着,“新皇驱使不了几大重臣,但她可以,你说谁厉害?” 霁月嘴角抽了抽,至于这么显摆吗?很LOW啊! 不过,吴桐已经被震住了。 “……”吴桐愣愣的盯着沐霁月猛看,恨不得看穿她似的。 她这么厉害? 那对他已经是手下留情? 霁月吃着早饭,悠闲自在,旁若无人,不受一点影响。 南宫寒熙不遗余力的显摆,“她远比你想像的更厉害,你能全手全脚的站在这里大放厥词,已经是托了先皇后的福,不过,凡事都有底线,没有人能无条件的一直包容下去。” 所以,他非常的看不惯这个家伙。 有这么好的手足,不知道疼爱,不知道珍惜,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当成宝贝。 真是太好笑了。 再说了,如果说时间的长短决定了情谊的深浅,那他对沐霁月感情没有那么深厚,那也行啊,只要他不跟霁月索要东西。 感情是双方面的,也是平等的。 一个个惊雷砸下来,吴桐已经被砸晕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我母亲是皇后?” 那他是皇后所出的嫡皇子? 他的神色太复杂了,似是痛苦,又似遗憾,又似怅然。 南宫寒熙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说道,“对,被诬陷造反的安皇后,被先皇赐死,株连九族,那一次死了几万人。” “几万人?”吴桐倒抽一口冷气,震惊的不行。 血流长河,无尽的杀戮,好可怕。 “怎么会这样?那现在呢?新皇上位了,恐怕更不能翻案了。” 虽然没见过亲生母亲,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很难过。 他还算有几分良心,南宫寒熙挑了挑眉,“五年前,霁月就将案子翻了过来,凭一已之力让安后葬入皇陵,享皇后的待遇,得以风光大葬。” 霁月的丰功伟绩太多了,好棒哒。 吴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皇肯认错?” 都说皇帝金口玉言,一旦发下圣旨就不能改吗? 怎么还能将这种大案翻过来?自古到今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奇事。 如果说在下任皇帝手里翻案,他能理解,但让当今的皇帝承认错误,简直是不可思议。 南宫寒熙哈哈一笑,骄傲的不行,“不认也不成啊,谁让她太凶悍了。” 几百年来,只有霁月做到了。 霁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谁凶悍呢?” 他也太得逞了,真是的。 南宫寒熙立马谄媚的笑道,“说我自己,我家霁月温柔似水,貌美如花,人见人爱。” 霁月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哼。” 吴桐受的刺激太大,像鬼般飘了出去,深一脚浅一脚,像失了魂。 霁月眼珠一转,看向南宫寒熙,“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别看他在她面前没有形象可言,但在别人面前,杀伐决断,智勇双全。 他可是统领十万的大将军,而且很厉害,经常打胜仗。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缺心眼的呆子? 南宫寒熙笑的意味深长,“你说,这些事情他会不会告诉慕容义父女?” 霁月心里一动,“会。” 南宫寒熙幸灾乐祸的笑了,“那就好啊,我迫不及待的看他们的反应。” 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个人能保持清明? 以他对慕容义这对父女的了解,都是利欲熏心之辈。 一旦知道吴桐的身世,自然是奇货自居,挟皇子以令诸侯喽。 想想就很有意思! 霁月嘴角抽了抽,好吧,他的想法还可以。 “你这是逗狗玩呢。” 慕容义野心勃勃,慕容清清爱慕虚荣,不可能放弃一步登天的机会。 只是,光有野心,没有匹配的实力和智谋,是没有用的,只有死路一条。 南宫寒熙是给他们找些事情做,免得老缠着霁月不放,看着就碍眼。 “反正闲着没事,就当打发时间吧,吴桐也该懂些事情了。” 别总仗着是霁月的兄弟,肆无忌惮的索取。 霁月嘴角微勾,“也好,别将人玩死就行。” 她不介意将水搅的更浑! “放心,死不了,只会让他清醒些。”南宫寒熙不会要吴桐的性命。 不管如何,他是舅舅的儿子,霁月的兄弟。 霁月有些感慨,“他被慕容义教坏了。” 三观都是扭曲的,虽说本性不坏,但耳熏目染,已经歪了。 南宫寒熙根本没放在心上,歪就歪呗,大不了关他一辈子。 富贵荣华可以全给他,只是没有自由! “扭回来就好了,多吃点苦头,对他有好处。” 他说的好听,其实早就打定主意,狠狠修理吴桐一顿,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霁月想了想,“行,派人盯着,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南宫寒熙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在想慕容清清……” “什么?”霁月的眼神一冷。 南宫寒熙吓了一跳,“你别误会,我是想慕容清清要是知道吴桐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后悔的想死?想想就好开心。” 幸灾乐祸的样子哟,实在是好好玩。 第一千七十四章 心乱如麻 第一千七十四章 心乱如麻 霁月唇边扬起一抹弧度,越来越大。 果然很有意思! 另一边,厢房内传来震惊到尖锐的声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容清清嘴巴大张,如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话。 老天爷啊,她在做梦吗? 吴桐一脸的苦恼,“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怎么可能是天佑的皇子?我没办法相信。” 他嘴里嘀嘀咕咕,心不在焉,显然乱了心神。 他找不到商量的人,只有找她说说。 但她的反应激烈的让人害怕,比他还震惊! 慕容清清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你是天佑的皇子?为什么才告诉我?为什么?”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如被晴天霹雳砸中了。 一颗心碎成千万片,悔恨如虫子般在心里钻来钻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是皇子! 父亲知道吗?不,肯定不知道,否则就不会这么淡定。 见她的神情不对劲,吴桐有些担心,“清清,你还好吗?” 怎么可能好?慕容清清留下了两行眼泪,泪花闪烁,“桐哥哥,我的心好痛,好后悔,好懊恼。” 如果早知这样,她怎么可能看上别的男人? 尊贵无比的皇子啊,可比王府世子强多了。 问题是,她现在……已经跟别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而且,他亲眼看到了,想抵赖都不行,怎么办呢? 这是吴桐的机会,何尝不是她的机会? 她哭的更凶了,“要是你昨天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会替你欢欣鼓舞,可今天……” 她成了别人的女人,他是不会娶她了。 原本她是可以当皇子妃,甚至能当皇后的! 不得不说,她脑补的厉害。 吴桐心中一片黯然,轻轻一声叹息,“事已至此,不要多想。” 可是,慕容清清怎么可能甘心? 一着走错,满盘皆输。 好恨! 是沐霁月,对,就是她! 她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沐霁月身上! “怎么可能不想?全是沐霁月搞的鬼,她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你的身份却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越说越愤怒,恨不得立马将对方捅个几百剑。 她的人生,她美好的未来,都被毁了! “对了,她一定是怕你成了皇子报复她,所以迟迟不告诉你,桐哥哥,你绝对不能原谅她。” 她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对。 给她一点时间,等她翻了身,立马将人踩死。 吴桐一脸的无奈,轻轻叹息,“她是公主。” 而且不是一般的公主,那个女孩子拥有太多的底牌。 他总觉得沐霁月手里还有其他底牌! 慕容清清心神大震,整个人都傻眼了。 “什么?公主?是你的妹妹?”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们的轮廓有几分相似! “是。”吴桐的心情很复杂,有那么一个强势的妹妹,压力好大。 但同时,有一丝骄傲,那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慕容清清怔怔的看着他,红了眼眶,泫然欲泣,“你们什么时候相认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桐哥哥,你居然把我当成外人,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要是早知道,她就不会犯傻。 吴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怀疑她的用心。 “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后悔了,因为失去了最有可能登天的天梯。 一想到这,他心里有些别扭,有些心酸。 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变化全看在慕容清清眼里,心痛不已,“是沐霁月的意思吧,她就是故意的,她想害我!” 她失去理智般大喊大叫,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布遍了白皙的脸颊。 吴桐微微蹙眉,“别胡说。” 以前看她什么都顺眼,就算乱发脾气也觉得可爱。 现在,他只觉得厌烦! 慕容清清拼命想挽回,“桐哥哥,你们才是亲兄妹,我只是一个外人,我们十几年的感情还比不上血缘之亲,是吗?” 只要有一线机会,她就不能放弃! 桐哥哥最爱她,对她是拒绝不了的。 只要她坚持,最后他一定会妥协。 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不仅仅要人,还要他的心,他的爱,他的信任。 只有那样,她才能分享他的一切。 权势和财富,她统统都要! 吴桐一想到沐霁月,心情就非常复杂,酸涩莫名,“不一样的,我们虽是兄妹,但……关系一般,她……应该看不起我。” 是啊,她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目空一切,尊贵无双,聪慧过人。 而他呢,有什么? 论才华,论本事,论口才,论心智,统统不是她的对手。 慕容清清的眼晴一亮,“凭什么看不起你,你是最好的男人,你是皇子,比她更尊贵,区区一个公主,嫁出去就成了泼出去的水,她敢对你无礼,直接管教她……” 直接弄死就好了嘛! 但话到嘴边,她硬生生的改了过来,迎着吴桐眼中的异色,她的心微微不安,“又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 吴桐又想叹气了,“她不仅仅是普通公主,还是一个有资格参与朝政的镇国公主,手中有实权。” 恐怕那位新皇也很头痛,麻烦不断。 慕容清清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发白,拒绝相信这是事实。 “……她糊弄你的,你想啊,她才几岁啊?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再说了,如果是真的,她怎么还在外面游荡?桐哥哥,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轻信别人。” 明明是同龄人,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可能这么大? 吴桐的神色紧绷,“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我不该跟你说这些话的,你就当没听到吧。” 慕容清清脸上的血色全失,“桐哥哥,你什么意思?你是指没办法信任我吗?”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吴桐对她的感觉特别复杂,“安心待嫁,什么都不要想。” 慕容清清呆呆的看着他转身离开,心乱如麻。 忽然她叫住了他,“等一下,我知道木已成舟,无力回天,但是,我还是盼着你好好的。” “谢谢。”吴桐没有回头。 慕容清清心里一动,“桐哥哥,你是皇子,你应该回去,跟你的家人团聚,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包括权势,财富,还有地位,再也不会被人欺负。” 第一千七十五章 到处是深坑 第一千七十五章 到处是深坑 他的性子太过平和,与世无争,这样可不行。 吴桐呆了呆,神色僵滞,“我没想过回去。” 他的亲生父母都死了,还回去干吗? 慕容清清微微皱眉,果然如此,“为什么?那是你的家。” 吴桐有很多话想说,但看着她野心勃勃的眼晴,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不懂,宫庭太复杂, 不是我能玩的转的,我只想好好的活着。” 慕容清清最烦他这一点,“又是沐霁月说的?她吓唬你呢,哎,她怎么不盼着你好呢?你们可是亲兄妹。” 她时刻不忘黑沐霁月,绝不能让他们兄妹走的太近。 吴桐没好气的喝斥,“很多情况你不知道,不要乱说话。” 果然是不一样了,他以前不会这么对她的,慕容清清心里一酸,却顾不上生气,“桐哥哥,你听我说,你不仅要回去,还要得到皇位,成为天下人的共主,让所有人都跪倒在你脚下。” 而她,将成为他身边的女人! 她的话很有感染力,吴桐被说动了,只要是男人,没有不爱权势的。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再平和的男人,骨子里都藏着对权势的热爱和向往。 但是,想到其中的风险,浑身的热切如潮水般退却,“我对皇位没兴趣,我也不会当皇帝。” 大局已定,他就算回去,也改变不了局面。 “不会学呗,不难的。”慕容清清大声鼓吹,努力勾起他的野心。 “桐哥哥,这不光光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们清泉山庄,有了你撑腰,还怕什么呢?” 吴桐是最重感情的,一听这话,果然动摇了,“话虽然如此,但……“ 慕容清清精神一震,“没有但是,你去求父亲帮你,他有人脉,有资源,要人有人,要钱有钱,集整个江湖之力,总能帮你成功上位的。” 一旦成功,慕容家将是最大的功臣,到时裂疆封侯不在话下。 看着热血沸腾的女子,吴桐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有些累,下去休息了。”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桐哥哥,桐哥哥。” 但这一次,不管她怎么叫,都没法让他停下脚步。 慕容清清懊恼的直跺脚,“真是的,老这样胸无大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不行,得找父亲商量。” 一大早,熬了一夜的吴桐举手敲门,“咚咚。” 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怎么也睡不着。 他有很多话要问沐霁月! 但敲了半天,没人来敲门,他皱了皱眉头,什么情况? 一个小二正好路过,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客官,您是找那几位姑娘吗?她们退房走了!” 吴桐呆住了,“什么?走了?” 他怎么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小二对他有印象,才短短几天,丰神俊朗的男子怎么就像脱了水的茄子? “是的,一个时辰前走的。” 吴桐急的不行,她居然说走就走,没有打一声招呼。 “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 吴桐失魂落魄的走下楼梯,整个人像是飘的。 慕容清清也睡不着,起的很早,早早的就来找吴桐了。 “桐哥哥,你怎么了?” 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脸色特别难看。 吴桐很难过,眼眶微红,“她走了。” 在她的心里,他到底算什么? 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也该打一声招呼再走吧。 慕容清清的心一惊,桐哥哥已经这么看重沐霁月了? 血亲的力量就这么大? “沐霁月?这么快?她去哪里?” 吴桐不禁苦笑一声,他怎么知道? 慕容清清仿佛刚发现般,大惊小怪的说道,“不会没通知你吧?她果然没将你当成家人。” 这话太刺耳,偏偏吴桐反驳不了,他冷下脸轻斥,“行了,我们兄妹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他听不得这样的话! 慕容清清的一颗心往下沉,“桐哥哥,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离间他们。 吴桐板着脸,不苟言笑。“人都会变的,你又何尝不是?对了,慕容公子呢?他是不是也走了?你的婚事怎么办?” 这也太离谱了,把他们当什么了? 慕容清清暗松了一口气,她是巴不得他们走呢。 但面上一脸的悲伤,像受了极大的刺激,“看来他们也没有什么诚意,哎,我也没办法,等父亲来了再说吧。” 吴桐有些心软了,她还是太年轻了,想法太天真。 “你不要难过,我会帮你出头的,不会让你嫁不出去。” “……”慕容清清被噎住了,气恼不已,这是故意的吧? 她什么时候嫁不出去了? 只要她放出风声,不知有多少英俊的侠士愿意娶她! 吴桐想了想,“你是跟我一起赶路?还是留在这里等师父到来?” 慕容清清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跟你一起走,江湖险恶,我不敢一个人待着,不过,你要去哪里?” 吴桐很不耐烦,“你乖乖听话就行,别的不要多管。” “桐哥哥。”慕容清清委屈的嘟起小嘴,但是无济于事。 吴桐的心硬如铁,再也没有半点温柔。 大道上,一行人意气风发的骑马而过。 一道清脆悠扬的声音在空中轻响,“春风里,甜呀甜蜜蜜……” 好吧,霁月唱的乱七八遭,不过大家挺捧场的。 南宫寒熙更是捧场王,狂拍双手,“唱的真好听,再来一首。” “渴。”霁月傲娇极了,笑的很开心。 南宫寒熙大手一扬,“有绿豆汤,来喝一碗。” 他殷勤极了,笑容比谁都灿烂。 这样的日子真好,她就在他身边,她在笑! 后面传来一道大喝声,“让开,快让开。” 几个人骑着马从后面赶上来,个个劲装打扮。 但是,南宫寒熙一行人没有让路,还差一点就要撞上了。 情势很危急,南宫寒熙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护在霁月身边。 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暖意。 后面的骑士艰难的勒住缰绳,勃然大怒,“你们耳朵聋了吗?咦,你……” 第一千七十六章 明月教 第一千七十六章 明月教 红衣服的骑士的眼晴一亮,直勾勾的盯着丰神俊朗的南宫寒熙,看的目不转晴,“这位公子,你这样挡在路中间很危险的,下次还是不要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扯下面巾,露出秀美的容颜。 还有,她身边的黑衣骑士也露出了真容,人比花娇,就是一脸的冰冷,是个冷美人。 一行人都是女子,江湖中人的打扮。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冷若冰霜的开口,“我跟你很熟吗?” 他最不喜欢这种火辣风骚的女人,看个屁啊。 他是很帅,但一点都不喜欢别人对着他流口水。 红衣女子特别豪放,眉飞色舞,“呃?你想跟我很熟?可以啊,求之不得。” 霁月忍俊不禁,偷偷的笑了。 南宫寒熙的脸黑了,冷冷的瞪了一眼,“……原来是个神经病。” 丫的,找抽吧。 他也不搭理人家,挥了挥鞭子就要赶路。 红衣女子骑着马追上来,热情似火的打招呼,“公子,你要去哪里?不如一起同行吧,人多热闹。” 她一直盯着他看,视其他人如无物,意图明显。 南宫寒熙气的不轻,他被搭讪了?“我喜欢清静。” 红衣女子像是听不懂拒绝似的,笑的很开心,“放心,我们会小声的说话,保证不会吵你。” 南宫寒熙越是生气,越是淡定,心中转过无数个修理她的办法,“我不喜欢跟陌生人同行,谁知道藏了什么祸心?” 红衣女子立马反应过来,笑容满面的开口,“先来介绍一下吧,我是明月教的左护法宋一茹,这是右护法方一燕,都算是江湖有名的人物,公子遇到我,就是一种缘分……” 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求偶的气息。 春天到了?霁月强忍着笑转过头,脸都憋红了。 妈呀,太有趣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啊。 南宫寒熙心塞不已,“我敢肯定,以及确定,我们没有半点缘分。” 宋一茹抛了个媚眼,“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事都有可能,我和你是注定的……” 南宫寒熙眉头一皱,“别跟我挤眼晴,丑死了。” 明明是抛媚眼,却被他说成是挤眉弄眼,也是醉了。 红衣女子的笑脸僵住了,嘴角直抽。 “哈哈哈。”霁月笑喷了。 宋一茹的脸色刷的通红,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瞪了霁月一眼,惊见霁月出色的面容,越发的不悦。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跟一个大男人单独同行,也不是什么贞节女子。” 这是人身攻击了,霁月立马怒了,“我是什么样的女子,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哎哟,你这是想勾搭男人?不好意思,恕我提醒一声,这是大路上,你们也太不讲究了。” 她的攻击力爆棚,撕逼神马的,最爱了。 宋一茹勃然大怒,伸出纤长的手指,长长的手指涂满了鲜红的颜色。 她对准霁月的鼻子怒骂,“你是什么人?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霁月不但不生气,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嗯,你确实没资格。” 宋一茹脸色一变,怒气冲冲的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们明月教有多厉害吗?” “不知道呀。”霁月拂了拂头发,一脸的漫不经心。 她是真的不知道,明月教到底是神马鬼。 怎么尽出极品? 不是说秦国的女子很含蓄吗?她遇到了怎么都是神经病? 黑衣女子方一燕一直沉默不语,神色冰冷,这会儿跳了出来,“我家教主武功盖世,天下无敌,举世无双,人人敬重……”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好多话,霁月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像星宿老怪丁春秋的调调? “明白了,原来是魔教啊。” 方一燕脸上浮起浓浓的怒气,“什么魔教?我们可是名门正派,深受武林中人的喜爱。” 宋一茹急急的表现,“就是,我们明月教走到哪里,都被人当成贵宾,就算武林盟主也对我家教主客客气气的。” 她们的反应有点奇怪,霁月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亮,一本正经的说道,“很好,你们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霸气十足的话,让对面的两个女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视。 南宫寒熙傲娇了,“霁月,你只能注意到我。” 这浓浓的酸味,无处不在。 霁月嘴角抽了抽,能不能别这么傲娇?“别添乱。” 她身上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势,尊贵又优雅。 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互动的很自然。 宋一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哇,你好粗鲁,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你样的女人没人喜欢的。” 话音刚落,南宫寒熙就很严肃的表白,“我喜欢。” 宋一茹呆住了,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男人太有魅力了,她喜欢! “这位公子,你的脾气真好,居然能忍受她的无礼。” 她有意无意的挑拨,南宫寒熙一脸的迷弟状,“没办法,我就喜欢她这调调,好帅气。” “……”宋一茹一脸的蒙逼。 方一燕见状,连忙插上一句。 “公子,我们明月教有很多性格迵异的姐妹,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致去见识一下。” 沐霁月猛的瞪大眼晴,我塞,好猛! 南宫寒熙却像踩到了狗屎般,脸色很难看,“我不想逛窑子,我未婚妻会打死我的。” “噗哧。”霁月被逗乐了。 方一燕冷漠的脸涨的通红,又气又怒。 “你说什么?窑子?你居然把我们明月教当窑子?” 南宫寒熙奇怪的反问,“你自己说的,见识一下各色女子,这不是 窑子又是什么?你们经常这么跑到大路上来拉客,看来生意不好啊。” 霁月很不客气的踩上一脚,“能好吗?送上门的不值钱,我建议你们倒贴,说不定还有人看在钱的份上,能上门坐坐。” 方一燕恼怒的扔出一块银子,扔在南宫寒熙的马脚边,傲慢的扬了扬下巴,“这是十两银子,公子,意下如何?” 他们两人是不同的极端,一个是火,一个是冰。 南宫寒熙也不是吃素的,微微一笑,“才十两?你给我一万两银子,我再考虑一下。” 第一千七十七章 你有老婆吗 第一千七十七章 你有老婆吗 “一万太少了吧?好歹有个十万两银子。”沐霁月越说越觉得好玩,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对左右护法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说的对,听你的。”南宫寒熙对着霁月笑的春风满面,但一转头,就冷下脸,“快把钱准备好吧。” 方一燕师姐妹俩气的浑身发抖,太过分了。 这分明是极大的羞辱!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喝道,“一起上。” 随着一声令下,一群女子扑了过来,南宫寒熙站着不动,护在霁月面前。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排手持弓箭的黑衣人,齐刷刷的射箭,箭如闪电,射进那些女子的胸口。 猝不及防之下,那些女子纷纷倒地,尖叫声连连,“啊啊啊。” 宋一茹冲在最前面,来不及反应,就被射中胸口,血喷了出来。 方一燕的武功很不错,一见势头不好,像燕子般倒飞,脚尖一惦,飞的老远。 一道微冷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你们等着。” 霁月心情很好的挥手致意,笑的甜甜的,“好,你要快点来,千万不要让本小姐失望。”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姓方的,不要食言,不要让我家未婚妻失望啊。” 倒在地上的宋一茹看着他们嘴角微笑的弧度一模一样,仿佛是两个恶魔,身体发寒,忍不住索索发抖。 这到底是什么人呀? 露宿野外,满天星斗灿烂,星星点点。 霁月躺在帐篷里,仰头看着星空,忽然想起一句话,聚时一团火,散时满天星。 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怅然若失。 一个身影钻了进来,带来一股凉风,霁月翻身而起,是南宫寒熙。 南宫寒熙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有酒,有下酒菜。 他给霁月倒了一杯果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竹叶青,喝了一大口,嘴角上扬,“霁月,我今天很开心。” 霁月懒懒的靠在枕头上,拿着酒杯把玩,似笑非笑,那个受伤的宋一茹被关了起来,但还不安分,大吵大闹要见南宫寒熙。 简直是一言难尽。 美女是祸水,帅哥就是祸土喽。 “有玩具陪着玩,当然开心啦。” 南宫寒熙根本没去见那个女人,一个色女,好想打几巴掌。 被个女人觊觎美色,想想说不爽。 “今天你陪着我一起掐架,我很开心。” 霁月扔了一个白眼过去,“……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挑衅我。” 那作死的女人太贱,不修理就对不起自己。 南宫寒熙笑的很温柔,满眼情意,“我知道,你害羞了。” “呵呵,自作……”霁月忍不住想要吐槽。 不等她说完,南宫寒熙笑眯眯的问道,“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了夜宵,有鲜肉小馄饨。” 霁月立马来了精神,“来一碗。” 香喷喷的馄饨送上来,一个个皮薄馅香,晶莹剔透,洒上几许虾米和香葱,口水都下来了。 她迫不及待的捞起一个往嘴里送,“好烫。” 她被烫到了,舌头直吐。 南宫寒熙哭笑不得,连忙将凉开水递到她嘴边。 “怎么还像个孩子,快喝口水。” 他看着她喝水,关心的问道,“好点了吗?慢慢吃,全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谁敢呢?”霁月还是这么霸气。 但在南宫寒熙眼里,就觉得好萌。“是是,女大王。” 霁月小口小口的吃着美食,眉眼弯弯,极为满足。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跟紫衣侯是什么关系?” “什么?”霁月有些茫然。 南宫寒熙一脸的纠结,“我知道你们合伙做生意,也互通消息,还有什么?” 他总觉得他们没有那么简单。 紫衣侯的态度,特别明显,让他非常的不安。 霁月漫不经心的扔出一颗重型炸弹,“哦,他是我未婚夫……” 南宫寒熙浑身一震,手里的酒洒了出去,犹然不知,紧张的追问,“你说什么?未婚夫?你们私订终生了?”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天都塌了下来,一颗心剧痛。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怎么一无所知? 他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傻到家了。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神色复杂。“这倒不是。” 他知不知道自己快要哭了? 南宫寒熙见她慢吞吞的吃着,急的快疯了,“等会儿吃,先把话说清楚。” 霁月抿了抿嘴唇,“我饿了。”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南宫寒熙深知她的性子,不禁苦笑,“好好,你先吃。” 但是,他坐立不安,像只猴子般走来走去,心里慌慌的,特别难受。 一颗心七下八下的,慌乱极了。 霁月吞下最后一颗馄饨,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你别晃来晃去,晃的我头疼。” 南宫寒熙急的直跳脚,可她还这么漫不经心,这是故意的吗? 就知道欺负他! 他愁眉苦脸的,“霁月。”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要装可怜。” 南宫寒熙好心塞,委屈的不行,“我是真可怜,老婆都要被人抢走了。” 霁月很不客气的捅刀子,“你有老婆吗?” 南宫寒熙张了张嘴,看了看她,硬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他蹭了过去,可怜巴巴的说道,“霁月,你欺负我。” 霁月将他一把推远,“坐好坐好,成什么样子呢。” 南宫寒熙忍无可忍,“别折磨我了,快说呀。” 霁月还是这么慢吞吞的,“急什么?我渴了。” 南宫寒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有凉茶,我给你倒。” 亲手服侍她喝了茶,他这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霁月吃饱喝足,脾气好了很多,“紫衣侯江随风是我母后给我定下的未婚夫,有婚书为证。” 如一道惊雷砸中头顶,南宫寒熙眼前一阵阵发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所以,你要嫁给他?“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安后不是死了很久吗?怎么还会有婚书? 是不是弄错了? 会不会是紫衣侯搞出来的? 那家伙对霁月虎视眈眈,他早就看出来了! 霁月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托着下巴,一双灿若星辰的眼晴扑闪扑闪的,”看情况吧。“ 第一千七十八章 镇教之宝 第一千七十八章 镇教之宝 南宫寒熙感觉又活了过来,紧张的问道,“什么意思?” 霁月盯着酒杯看了半天,“这是母后的遗愿,我自然不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不过……” 她的话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怎么说。 南宫寒熙急出了冷汗,“不过什么?” 他快急死了,她还在卖关子,好坏啊。 霁月摊了摊小手,如果他先提出,我会成全的。” “……”南宫寒熙的俊脸惨白,好绝望。 瞎子都能看出紫衣侯对霁月的感情,怎么可能主动解除婚约? 怎么办? “霁月,我……” “嘘。”霁月忽然神情一紧,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目光落在窗外,随手将蜡烛灭了。 不一会儿,帐篷内弥漫着一股迷药的怪味,迅速蔓延开来。 两人相视一眼,做了几个手势,就摔倒在地,两眼一闭,像是晕迷了。 几个黑衣人窜了进来,“都晕过去了。” 为首的方一燕一扬手,眼神阴沉,“带走。” 手下轻声禀道,“左护法没找到。” “不用管了。”方一燕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转眼即逝。 一个时辰后,在一座山神庙里,一个绝色女子仰着头,沐浴在月光下,美的让人眼前一亮。 外面传来动静,方一燕大步走进来,行了一个曲膝礼,“教主,顺利完成任务,人都带来了。” 绝色女子虚扶了一下,一脸的笑意,“做的不错。” 方一燕暗暗吁了一口气,“谢教主。” 这正是明月教的教主,宋明月,在短短几年内,就从一个新创建的小门派,一跃成了很知名的大派,无人敢轻视。 明月教只招年轻貌美的女弟子,越是漂亮,越受重视。 宋明月的视线落在昏迷的人身上,忽然微微蹙眉,“咦?” 方一燕的心一跳,紧张的问道,“教主,有什么问题吗?” 宋明月紧紧盯着霁月的脸,以她的经验,感觉到了不对劲。 按理说,看这风韵和气质,应该是个绝色的美女。 但,这脸似乎差了几分。 “这女子的脸……好像带了面具,去看看。” 方一燕毫不犹豫的应了,“是。” 她正准备上前,昏迷的人忽然睁开眼晴,慢吞吞的爬起来,拍拍有些脏脏的衣服。 “不必看了,我确实戴了面具。”霁月摸了摸脸,笑的甜甜的。 南宫寒熙也理了理头发和衣服,他对仪容是很讲究的,走到哪里,都是贵公子的作派。 没办法,从小养成的习惯。 “大半夜的不睡觉, 会变丑的。” 霁月不干了,“我天生丽质,不会丑。” 南宫寒熙顺着她脾气,温柔的哄着她,“对对,你是唯一的例外 ,但别人不一样,一看就是残花败柳,太显老。”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看向任何人,但是,宋明月就是知道在说她。 她的脸色一沉,面有不豫之色。 霁月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笑吟吟的说道,“人家赚点皮肉钱也不容易,不要这么刻薄嘛。” 宋明月紧紧拽住手心,硬是将那股怒气压下去,笑容完美,“你们没有中迷药?” 不愧是江湖有名的人物,很沉得住气。 但越是这样,越激起了两个任性家伙的劣根性。 霁月翻了个白眼,“江湖人人一份的迷药,怎么可能迷倒我们?天真。” 南宫寒熙的嘴巴也很恶毒,“是傻!是愚蠢!是脑子进水了。” 他对明月教一点好感都没有,被恶心到了。 宋明月居然神色不变,笑容温婉,春风拂面,“还没有请教两位的大名。” 两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自己懂的神色。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请教别人大名前,不是应该自报家门吗?” 宋明月发现这对男女不好惹,而且都有刺。 不过,这才有意思嘛。 软趴趴的不好玩! “我是明月教的教主,宋明月,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她的态度很亲切,落落大方,表现的很得体。 但是,作为一个绑匪,就显得矫情了。 霁月很不客气的数落道,“你确实需要别人指教,做人不行啊。” “……”宋明月一脸的蒙逼,这女子居然不按牌理出牌,怎么办? 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开口,“霁月,你这么耿直,会被人打的。” 霁月不但不怕,而且一脸的跃跃欲试,“这个好,谁愿意陪我练练,手痒的厉害。” 她还很兴奋的盯着宋明月,“要不,我们来打一场,宋明月,如何?” 宋明月嘴角抽了抽,她可不是为了跟她打架,硬生生的转开话题,“两位是什么关系?” 霁月很失望,“你猜。” 宋明月有些头疼,感觉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子,不好应付啊。 “我请两位来并没有恶意,而是想跟你们谈一笔交易。” 她面带笑容,笑的亲切又温柔,但是,霁月不吃这一套,“把我们迷晕带来,这叫没有恶意?难道你爹妈没教过你怎么待客吗?” 南宫寒熙很不客气的补刀,“估计真没有,只教了怎么接客。” 霁月忍俊不禁,太不厚道了,不过她喜欢。 “不会吧,那是亲生的吗?” 南宫寒熙一本正经的讨论,“不好说啊。” 宋明月的脸是铁青的,气的胸口疼。 这对男女的脑子都有病! 方一燕眼珠一转,大声喝道,“住口,污蔑教主,罪该万死,教主,请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吧。” 宋明月可不想跟他们打架,她就算气的要死,还要笑的比谁都动人。 “不可,我是很有诚心的,不是我不想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而是,我担心手下会扛不了那么久,还请两位原谅。”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细细琢磨,有点不合理。 不过,霁月才懒的多想呢,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想用什么代价赎回你的左护法?” 宋明月二十几岁的人,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纪,浑身散发着成熟的气息,像熟透的水蜜桃,身段妖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万种风情。 她嘴角轻扬,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镇教之宝。” 第一千七十九章 我想个孩子 第一千七十九章 我想个孩子 霁月还是蛮感兴趣的,“那是什么?” 宋明月看向南宫寒熙,转了一个圈,回眸一笑百媚生,“这位公子,你觉得我长的如何?” 魅惑而又勾人,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 得,霁月算是看出来了,还是搞色诱这一套呀。 她不得不怀疑,这个明月教到底是干什么的? 南宫寒熙挑剔的打量了宋明月几眼,没有爱慕,没有欣赏,只有满满的嫌弃,“还凑和吧,虽然有点胖,脸蛋不够精致,气质太过风骚。” 他对女子所有的认知都是从霁月身上得来的,也是以她为标本的。 “……”宋明月差点吐血,有这么说话的吗? 他是不是眼瞎? 明明风情万种,国色天香,怎么就成了风骚? 霁月看着羞恼的教主,忍不住笑了,“寒熙,你的眼光不错,有进步。” 南宫寒熙得了夸赞,眉开眼笑,心情大好,“是你教的好,美人嘛,画骨不画皮,美丽的女子多的是,但绝世倾城的女子却屈指可数,关键是要看气质,她太俗。” 他不是故意诋毁人家,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在他眼里,真正的美人儿只有一个,就是霁月。 霁月鼓掌,“值得表扬。” 南宫寒熙谄媚的笑,“那能给我加分吗?别急着否认,我在你心里是不及格。” 霁月挑了挑眉,“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太了解你……”南宫寒熙也很无奈啊。 “咳咳。”一道清咳声响起,两人齐齐转动。 看到的一幕,让两人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 宋明月不知何时脱下外衣,一层薄薄的红纱裹胸,露出雪白的肩膀和锁骨。 她一脸的媚色,眼神迷离,边跳边舞,在室内旋转,一举手一投足透着一股致命的魅惑。 霁月眼晴一亮,喜不自禁。“哟哟,快看女妖精啊。” 这算是脱衣舞吧? 跳的还蛮专业的,身体柔若无骨,如蛇般灵动…… 一言不合就跳舞,棒啊。 忽然眼前一黑,南宫寒熙气极败坏的伸手挡住她的视线。 “不许看。” 霁月急的直跳脚,拼命推他,“人家表演脱衣舞,这么精彩的桥段,怎么能不看呢?赶紧放开我。” 真是的,这么古板的性子,也不知哪里学来的。 他是男人,不是应该趁机多看几眼吗? 南宫寒熙死活不肯让开,“不准看,会长针眼。” 他太清楚霁月的性子,不管是男是女,只要长的好看,她就喜欢! 说白了,喜欢美色,当然,只是单纯的欣赏。 但是,他不喜欢! 霁月郁闷的不行,“我是女孩子。” 两人扭成一团,推来推去,全然无视掉了跳春舞的宋明月。 宋明月本来很柔媚的表情都僵掉了,暗暗磨牙。 怎么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她安排的戏码,还怎么唱下去? 南宫寒熙的态度很坚决,严守死防,“那也不行,我不喜欢。” 霁月一脚踢过去,真的怒了,“你也太霸道了,你再闹,我就生气了。” 南宫寒熙这才不得不让开,“好嘛。” 霁月揉了揉眼晴,兴致盎然的看舞。 她越越兴奋,“瞧瞧这腰真细啊,这皮肤好白好嫩,好想摸一把,啧啧,手感一定不错,这锁骨的形状很优美,这胳膊挺好看的………” 她也不避讳别人,指指点点,说的很起劲。 宋明月的心好累,为什么评点的人是个女的? 她冲南宫寒熙猛放电,但是,他却一脸的不爽,“腰细的跟排骨似的,看着没胃口,这叫白嫩?开什么玩笑,还没有豆腐白呢。” “这锁骨都变形了,全凹进去,碰到别的东西会戳个洞出来。” “还有这胳膊有什么好看的,一看就是千人枕的,多脏啊。” 他一一驳回了霁月的话,嫌弃的不行。 宋明月听到这种话,胸口都气炸了,还有什么心情跳舞? 霁月不满的叫了起来,“咦,怎么不继续跳?跳啊,本小姐想看呀,最好红纱也脱了!” 宋明月气的浑身直哆嗦,男人一个劲的嫌弃,女子看的口水直流,这到底是神马鬼? 妈蛋,遇到了一对神经病,她的心好累! 她披上外衣,粗鲁的吼回去,“脱个屁,本教主卖艺不卖身。” 方一燕已经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木掉了,这么说,真的好吗? 霁月眼珠一转,“这样啊,寒熙,你带钱了吗?打赏啊,我没有带钱的习惯。” 南宫寒熙随手扔出一块银子,不多不少,正好十两,“赏你了,你的身体太丑,尽量少露,说句实话,十两银子都给多了,不过我家霁月喜欢看,就当是哄哄她吧。” “啊啊啊。”宋明月气糊涂了。 霁月震惊的朝后退了几步,“完了,被你气疯了。” 南宫寒熙撇了撇嘴,“明明是被你吓疯了,以后收敛点吧。” “我怎么吓人了?嗯?”霁月危险的眯起眼晴。 南宫寒熙立马举手投降,化身为忠犬,“女王大人说的都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才对嘛。”霁月这才转怒为喜。 两人旁若无人的斗嘴,宋明月掐住自己的掌心,借着痛意才让自己恢复了正常,“我是一教之主,算得上是镇教之宝吧。” 沐霁月用力鼓掌,“你是想用自己去换手下?感动秦国的好教主,真是感人。” 南宫寒熙如临大敌,“我们要她有什么用?又不能摆摊表演脱衣舞,会教坏小孩子的。” “可以表演给我看!”沐霁月笑的很甜。 南宫寒熙急的不行,“我给你多找几个青楼女子,你想怎么看都行,比这个女人好一千倍。” “真的?”霁月表示怀疑,他太小气了。 “是。”南宫寒熙特别讨厌宋明月,嫌她心眼太多。 霁月的心还是很大的,“好吧,既然有更好的,那就算了。” 两人的话题越来越歪,朝诡异的方向狂奔,一去不回头。 宋明月忍无可忍,大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要一个孩子。” 霁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给不了你啊。” 南宫寒熙呆了呆,随即笑喷了,“噗。” 第一千八十章 不好意思,手滑 第一千八十章 不好意思,手滑 好逗好好玩,他家的霁月是个活宝贝! 宋明月匪夷所思的看着这对男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她直勾勾的盯着南宫寒熙,像看着一样可利用的工具,“这位公子,你跟我生个孩子,我就将明月教送给你。” 这么随意的语气,显然也没有将明月教当一回事。 霁月感觉她也是个奇葩人啊。 南宫寒熙心高气傲,感觉被羞辱了,“我才不要一座青楼,嫌丢人。”— 宋明月可以不在乎自己一手打造的教派,但见不得别人嫌弃。 “明月教在江湖中地位显赫,不是一般门派能比的,一旦成了明月教的教主,就能一步登天。” 南宫寒熙不禁乐了,淡淡的嘲讽道,“能帮我造反吗?” 宋明月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没想到是这种,地“什么?” 南宫寒熙的神情很严肃,“如果能掀翻皇室,让我当皇帝,那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霁月忍笑忍的脸都红了。 但宋明月不知道啊,呆呆的看着他,“……这个有点难度……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她眼神闪烁飘忽,开始忽悠了。 南宫寒熙在心里冷笑一声,骗骗别人就算了,还骗到他头上,不知死活。 “很好,那造反成功的那一天,再来找我谈条件吧。” 宋明月目瞪口呆,神情呆滞,明显智商不在一个层面上。 要知道,南宫寒熙和沐霁月都是最顶尖的人物,是在宫斗中存活下来,并成为最后胜利者的人。 而宋明月身处江湖,整天打打杀杀,勾搭几个男人,怎么可能懂那么复杂的事情。 造反哪有那么容易,最起码要天时地利人和。 嗯,最关键的一条是手中要有军队。 她什么都没有,还想糊弄别人,就怪不得别人拿她开涮了。 霁月忍不住微微摇头,“逗一个傻子玩,有意思吗?” 南宫寒熙哈哈一笑,“是没意思,但太无聊呀,要不,我们把她干掉夺权吧?” 他信口开河,谈笑自若,却把宋明月吓坏了。 霁月坚决不能同意,“不不,这名声太差了,会拉低我们的水准,要选择一个教派玩的话,可以挑华山派、” 南宫寒熙默默的想了想华山派的资料,好像有很多英俊的弟子。 “那还不如自己创一个门派,更有成就感。” 霁月没有查觉到他的小心思,轻易被说动了,“也是,可以考虑一下。” 两人太轻松了,全然没将宋明月当一回事。 宋明月的脸色发黑,感觉被人鄙视了,“你们太嚣张了,来了这里,就别想出去。” 她自信满满,很有底气。 霁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因为这里布遍了机关?” 据她所知,南宫寒熙是这方面的高手,布阵和机关在某些程度是相通的。 宋明月的眼神一冷,下意识的看向方一燕,心生怀疑,“你怎么知道?” 方一燕暗暗叫苦,她可什么都没有泄露啊。 霁月随口说道,“一眼就看穿了,你的教派为什么起名明月教?” 她的话题转的太快了,让宋明月有些跟不上,“你什么意思?” 霁月挑了挑眉,认真的打量她,“在天佑有一个明月山庄,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南宫寒熙惊讶的看过来,他怎么没想到呢? 宋明月的脸色变了几变,“你是天佑人?” 她的反应泄露了好多信息,沐霁月脑子转的飞快,“不错,看来真的有渊源,赫连叶是你什么人?” 这年纪应该不是小情人,赫连叶像个和尚般不爱女色,身边没有什么女人。 甚至都不用丫环侍候,只用小厮。 宋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认识。” 沐霁月的手指向一个闪闪发光的烛台,侧面有一个雄鹰展翅的图案,“是吗?这是赫连家的家徽吧?” 宋明月闻声色变,“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这么隐密的事情都知道?” 知道这事的人,不会超过一个巴掌。 沐霁月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见过呗,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明月的感觉很不好,语气生冷的说道,“那先给我一个孩子。” “可以啊。”霁月特别的漫不经心。 南宫寒熙的脸黑了,“霁月,别胡闹。” 霁月笑眯眯的挥手,“去抓几个英俊又帅气的男人过来,给她配种。” 宋明月勃然大怒,“放肆,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霁月呵呵了,“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侮辱啊。” 宋明月恼羞怒,“你们别想轻松的离开这里……” 从来没有这么受挫过! 她只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但没想到踢到铁板了。 霁月一脸的惊讶,“放心,我们不走,有人管吃管喝管住,多好的事啊,对了,我现在要吃烤肉。” 大半夜的吃烤肉,真的好吗? 南宫寒熙很不客气的开启点菜模式,“再多弄点羊肉吧,肋排多弄点,备点下火的凉茶。”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还有水果,多弄几样。” 宋明月被气炸了,“你们……是俘虏!” 话音刚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她下意识的避开。 “轰隆隆。”在她刚才站的地方炸飞了,一片狼藉。 宋明月吓的魂飞魄散,不敢想像刚才要是没避开,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霁月笑的很明媚,“不好意思,手滑。” 她还笑的出来?!宋明月风中凌乱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小恶魔!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霁月很奇怪的看着她,“炸药啊,你没见过?不是吧?这种是杀伤力最小的武器,不过杀几个人是轻轻松松的。” 说的好轻松,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可见平时有多凶残了! 宋明月对她们的身份开始怀疑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霁月扔了个鄙视的大白眼,“兵家有云,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道理都不懂吗?” 最起码的调查都不做,到底想什么呢? 知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霁月,你也太为难她了,她像是看兵书的人吗?” 第一千八十一章 虐大教主 第一千八十一章 虐大教主 妈呀,这补刀补的够狠。 霁月不客气的吐槽,“也是,别说兵书,史书都不看。” 南宫寒熙震惊的眼珠都快掉下来,“史书?霁月,你太不接地气了,她能翻本三字经就不错了,一看就是个没文化的人。” 两人联手挤兑,把宋明月气的七窍生烟,快要疯了。 这还不算完呢,霁月震惊的张大嘴巴,“哇塞,这么逊?” 南宫寒熙手玩着腰间的玉佩,嚣张的轻斥,“宋教主,还是乖乖听话,不要伤了和气,虽说我们不介意血洗明月教,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公子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话里隐含的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温润的贵公子,但这会儿,如出鞘的剑,光芒万丈。 宋明月心里一寒,挥了挥手,“去准备。” 方一燕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是。” 宋明月一脸的戒备,紧张的看着对面的男女,“你见过赫连叶?” 霁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你们长的不像。” 宋明月的脸色一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他怎么可能相像?我们是不相关的陌生人,他根本不认识我……” 她越说越激动,神情紧张的不行。 要是没问题,才是怪事呢。 霁月全看在眼里,嘴角微勾,有点意思,“我只是口误,你怎么这么紧张?心理书上说,一旦表现的过度紧张,就表明心里有鬼。” 一听这话,宋明月一脸的愤愤不平,“我讨厌书!” 霁月不客气的奚落,“所以没常识啊,书能明智。” 宋明月做为一个学渣,完全不能忍这种话,“行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和赫连叶是什么关系?” 霁月笑吟吟的说道,“他要叫我姑奶奶,你说是什么关系?” 她可没有说谎,赫连叶虽然贵为武林盟主,但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每次忍无可忍时,就叫她姑奶奶,哈哈哈。 宋明月看着她得瑟的小脸,手痒的厉害,“不可能,你又在胡言乱语。” 南宫寒熙也看出了些许东西,“很遗憾,是真的。” 宋明月冷哼一声,心里很不舒服,“哼,你们合伙耍我,赫连叶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天佑的第一高手,江湖地位很高……” 霁月淡淡的道,“前不久,明月山庄出事了。” 宋明月猛的抬头,神情紧张而又不安,“出了什么事?” 她的神色霁月全看在眼里,嘴角微勾,“官府要封明月山庄。” 宋明月下意识的说道,“不可能,他跟京城的关系很好。” 霁月微微一笑,“你是指跟梅家老夫人的关系好?不好意思,梅家已经被抄家灭族了,梅老太婆也死了,你的消息太滞后了。” 宋明月猛的跳起来,震惊万分,不敢相信,“死了?什么时候死的?赫连叶没去救她?” 霁月摊了摊小手,一脸的无辜,没有说梅家的覆灭是她一手造成的。 “救不了呗,再说了,那老太婆尽干缺德事,救她干吗?” 宋明月的声音高亢无比,似是惊,又是喜,“真的死了?” “是。” 宋明月欣喜若狂,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好,太好了,总算死了!”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如果你想找赫连叶的话,我可以帮你传话。” 宋明月冷笑一声,“不需要,我跟他素不相识,找他干吗?” 好吧,算她多事,沐霁月耸耸肩膀,无所谓的笑了笑。 火堆旁,堆满了各种食材,全是最新鲜的。 南宫寒熙和沐霁月全都坐在一边,袖手旁观。 而沐霁月嘴里不停的指挥着,“这肉还没有熟,不行,重来。” 宋明月被推到最前面,忙碌的烤着东西,一肚子的郁气。 她忙乱不堪,娇艳的脸灰扑扑的,全是灰。 她倒是不想干,可惜,在强权面前,只敢抗议几声,却不敢对着干。 霁月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黑疙瘩,不停的挑剔,“这能吃吗?都焦掉了!” 宋明月被折腾了一次又一次,气的浑身直哆嗦,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看了看那个小疙瘩,只能忍气吞声。 她将肉又一次端到霁月面前,霁月咬了一口,一脸的嫌弃,“为什么不倒上调料?你不是一派教主吗?怎么连烤个肉都不会?” 宋明月气的直翻白眼,谁规矩教主会烤肉? 她的忍耐到了极限,“我尽力了,爱吃不吃。” 霁月挑了挑眉,作势要将黑色小疙瘩抛出来,“哎哟,好大的脾气。” 宋明月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脸色惨白,紧张的不行,“你别乱来,我烤,我烤。” 这才是真正的小妖女,太虐了! 一言不合就威胁扔炸药,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不得不忍下这口气,恨不得吐口水到烤肉上,但顶着那道无处不在的视线,她不敢! 烤了半天,终于烤出了令人满意的烤肉,看着沐霁月终于咽下了烤肉,宋明月长长松了一口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浑身都累,心更累。 她贵为一教的教主,养尊处优,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一直这么爱欺负人吗?” 霁月吃着香喷喷的烤肉,一本正经的回答,“怎么可能?我是个平和善良的人。” 呵呵,宋明月被恶心的快吐了,闭着眼晴说瞎话,真的好吗? 她忍不住露出作呕的表情,霁月看了个正着,“这是什么表情?在心里偷骂我?” 宋明月的神情僵住了,下意识的捂脸,“不不,你想多了,我只是……” 不等她说完,霁月一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孕吐了!” WHAT?宋明月一脸的蒙逼,被砸的晕头转向。 “我没有。” 南宫寒熙嘴抽直抽,想笑又不敢笑。遇到沐霁月,只有认输的份! 霁月的脑子转的特别快,还脑补的很欢脱,“明明是你不老实,想找人喜当爹。” 她同情的拍拍南宫寒熙的肩膀,“南宫寒熙,你不是魅力大,而是被当成冤大头了。” 南宫寒熙也不生气,拿帕子细细帮她擦油腻腻的小嘴,“原来如此,哎,我看上去像冤大头吗?” 第一千八十二章 吃软饭的小白脸 第一千八十二章 吃软饭的小白脸 霁月笑嘻嘻的,眉眼弯弯,“像啊。” 她的笑容没有一丝阴霾,南宫寒熙不禁看痴了,不知多少个夜晚,他就是靠怀念她的笑容才熬过来的。 宋明月最看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南宫公子,你很想当人上人?我可以帮你。” 南宫寒熙嫌她不识趣,冷嘲热讽,“帮我当皇帝?我不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宋明月笑容满面的说道,“不不,当皇帝不可能,不过,本朝有位郡主刚丧夫,打算挑一个新夫君,我可以帮你引见,以你的条件,肯定入选……” 不等她说完,霁月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 妈呀,太逗了,堂堂永宁王府的世子,居然被人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 这个笑话,她能笑一辈子。 南宫寒熙的脸色铁青,伸出大手,“霁月,借我一颗炸药。” 霁月看热闹不嫌事大,立马贡献出了炸药。 南宫寒熙二话不说就将炸药扔了出去,“轰隆隆。” 宋明月虽然有了防备,但躲的不够快,受了点皮肉伤。 她疼的满头大汗,“南宫公子,有话好好说。” 一言不合就开打,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让人受不了。 她强忍着痛楚,“我只是提个建议,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至于恩将仇报吧,啊啊。” 又是一颗炸弹扔过来,这一次伤到了腿,宋明月倒在地上,鲜血淋漓。 “疯子,全是疯子。”居然说扔就扔,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她痛的眼泪都下来了,右腿剧痛,心中害怕极了,不会废了吧? 方一燕冲上去时,已经来不及了,“教主,您还好吗?” 宋明月也算是个人物,翻身而起,扯开外衣,将雪白中衣扯下一条布巾,将伤腿包扎处理。 但是,浑身无力,手抖的厉害。 她的腿伤的很厉害,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方一燕直哆嗦,吓白了小脸,“南宫公子,你太过份了。” 南宫寒熙一个冷眼看过去,她立马缩了缩肩膀,消了声音。 霁月吃饱喝足了,这才慢吞吞的上前,帮着处理了一下伤口。 她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手法如行云流水,快捷又利落。 宋明月怔怔的看着她,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沉默不语。 最后由手下扶着走了! 霁月懒懒的坐回去,“得,结仇了,看来她的靠山是那个郡主。” 南宫寒熙朝天翻了个白眼,“谁怕谁呢?你要是害怕,我让人送你回去。”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她是谁呀,沐霁月,敢跟皇帝互怼的人。 霁月一本正经的瞪了他一眼,“谁都不能阻止我看戏。” 南宫寒熙想了想,“召赫连叶过来吧。” “也好。”霁月同意了,细细一想,她也好久没见那些人了。 赫连叶那对师徒也蛮有爱的。 忽然,眼前一黑,她被抱进南宫寒熙的怀里,她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喂,干吗?“ 南宫寒熙抱着她不肯放,声音郁闷不已,“我受伤了,需要爱的抱抱。” 霁月愣了一下,“瞎说什么呢,你哪里受伤了?” 她不记得他受伤啊,难道没注意到? 南宫寒熙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心塞不已,“我的心受伤了,那女人把我当成了吃软饭的男人,让我去服侍一个狗屁郡主。” 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尼玛,好想砍人啊。 霁月嘴角上扬,但想到有些不厚道,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劝道,“软饭很好吃啊。” 南宫寒熙气的用脑袋夹紧她肩膀,磨来磨去,“沐霁月。” 霁月有些痒,忍不住努力推开他,“好啦,反正你又没有什么损失,而且炸伤了她……” 南宫寒熙还是不高兴,强行抱着她,“可我还是难受,让我抱一会儿。” 霁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坐着不动,任由他抱着。 但这种姿势有些累,时间久了,浑身都僵硬了。 “你抱很久了,赶紧放开。” 南宫寒熙傲娇的蹭了蹭,“再等我一会儿,霁月,你摸摸我的脑袋。” “……”沐霁月嘴角直抽,喂,你这样卖萌,很犯规呀。 面对萌萌哒的男人,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放了上去,轻轻揉了揉。 咦,手感还不错。 他的心情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嘴角扬了起来。 沐霁月关心的问道,“好点了吗?” 南宫寒熙将她横抱过来,让她坐在他腿上,“霁月,我喜欢你。” “哦。”沐霁月被他当成洋娃娃般抱来抱去,也很心塞啊。 她的态度太冷淡,南宫寒熙的自尊心受伤了,“你就不鼓励一下吗?” 就算不回应,也说几句好话吧。 霁月果断的拒绝,“不要。” 还是没法原谅他! 南宫寒熙苦笑一声,“狠心的女人。” 就不能软和些吗?不过,这样的沐霁月才是最真实的。 霁月没好气的轻敲他的脑袋,“滚一边去。” 两人滚成一团,打打闹闹,还是那么闹腾。 一道震惊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一对狗男女,大晚上的打野战,真不知羞耻……” 霁月扭头一看,居然是吴桐和慕容清清。 吴桐一脸的不赞同,而慕容清清大放厥词,嘴巴很臭。 霁月慢吞吞的推开南宫寒熙,淡淡的嘲讽道,“哟,总比半夜爬床,主动献身的强上百倍。” 她的战斗力向来很强大,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跟她开撕。 慕容清清的脸色很难看,最恨被提起这一茬了,她恨不得让所有人失忆,忘了这件事。 “我是被陷害的。”她始终坚持这一点,还不忘偷偷看了吴桐一眼。 她一路上时不时献殷勤,并流露出痛悔的一面,但是,好像效果不佳。 吴桐一直盯着霁月看,倒是没注意。 霁月全看见了,玩味的笑了笑。 “反正已经失身了,没资格说别人,要论不要脸,你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到了这种时候,再想反悔,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喽。 慕容清清恼怒不已,说话真恶毒,一点情面都不留。 “沐霁月,你又好到哪里去?除了仗势欺人外,还能做什么?” 第一千八十三章 这就尴尬了 第一千八十三章 这就尴尬了 霁月很拽的扬了扬下巴,“你也可以仗势欺人的。” “……”慕容清清噎住了,她要是有势可仗,早就弄死沐霁月了。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桐哥哥的面子上,也不该对我如此无礼。” 霁月从来不给别人面子,出手时绝不会手软,“哈哈,脸面是自己挣的,你没有的东西,还指着别人给你?” 她大声嘲讽,吴桐的脸色通红,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慕容清清做出那样的事情,就不能怪别人说嘴。 连他都觉得丢脸! 总让他感觉自己的眼晴是瞎的! 这种感觉太憋屈,太郁闷,太难堪了。 但,慕容清清还在不遗余力的挑事,“你分明是看不起桐哥哥!” 如今她最大的目标就是让这对兄妹隔阂更深,越行越远。 因为,只要沐霁月在,她这辈子就翻不了身。 “啊。”一个小石子飞了过来,目标对准慕容清清的脸。 慕容清清花容失色,想躲却不知怎么的,脚步一滑,没有避开,脸上挨了一下。 南宫寒熙甩了甩手,冷冷的看着慕容清清,心眼真多。 慕容清清气的直跳脚,捧着脸凑到吴桐面前,“桐哥哥,你看呀,他们又欺负我,我的脸好痛,一定是毁容了。” 吴桐扫了她一眼,就是有些红,冷淡的说道,“没毁容。” 他态度冷漠,但慕容清清已经习惯了,可怜兮兮的说道,“可我疼的厉害,桐哥哥,帮我上点药。” 吴桐微微蹙眉,但还是拿出药膏给她涂脸,慕容清清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满眼的情意,眼波流转,很是动人。 霁月嘴角微勾,“咦,情况不对哟。” 果然是另选目标了,这人也太不要脸。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说变就变,也是能人啊。 后宫才是她的战场啊! 南宫寒熙心里不痛快,脸上就带了出来。“慕容清清,你已经是我家侍卫的人,不要再勾三搭四,否则就以家规处置。” 当着他的面勾搭别人,当他们南宫家无人吗? 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也容不得别人轻慢! 那也代表着南宫家的脸面! 慕容清清眼神一闪,委屈的红了眼眶,“我又不是你们南宫家的人。” 她柔弱而又脆弱,像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体摇摇欲坠,有意无意的靠向吴桐。 吴桐朝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没有出手扶她,慕容清清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南宫寒熙看到这一幕,被恶心的够呛,泠冷的喝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有男人的,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则只能送你进鬼门关了。” 这不是开玩笑,是真心话。 她既然作死,他不介意送她一程。 慕容清清看着吴桐,仗着有人撑腰,有恃无恐,反正师兄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的。 “好大的口气,我们慕容家也不是吃素的,你们欺负人也要看看对象。” 她本来就不想嫁了,有更好的目标,当然换人选了。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既然你这么不满意,那正好,解除婚约,从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关,把婚书拿来。” 她的态度很鲜明,就是反悔了。 霁月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吴桐,你答应迎娶她了?” 慕容清清猛的看向吴桐,无声哀求,泫然欲泣的样子,很是可怜。 但吴桐没有看她,微微摇头,神情淡淡的,“怎么可能?她是我的师妹,这辈子都是。” 这就是他的态度,这辈子都不会娶她。 慕容清清的一颗心往下沉,浑身发冷,他这是嫌弃她吧? 男人果然是最靠不住的,前不久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才几天啊,就成了永远的师兄妹。 她一点都不想成为他的师妹。 霁月看着眼泪汪汪的慕容清清,忍不住笑了。 她凭什么认为别人会无条件的爱她一辈子? 男人爱冰清玉洁的完美形象,却不会喜欢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就是人性! 亲眼目睹过爬床事件的吴桐,如果还想娶慕容清清,只能说明他不是正常的男人。 “作为师兄,听到自己的师妹要悔婚,你就不想说什么?” 吴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很顺溜的说道,“她自有父亲管教,我这个师兄没有什么发言权。” 哟,居然脑子清醒了,这话说的没毛病,霁月一脸的意外,“也是,那就等她父亲来了再说。” “听你的安排吧。”吴桐很是无所谓,“霁月,吃晚饭了吗?” “吃了。”霁月越发奇怪,什么意思? 吴桐理所当然的开口,“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霁月略囧,为什么找她要吃的? “有食材,可以自己烤肉吃。” 她的态度很平和,吴桐鼓起所有的勇气,“霁月,你帮我烤吧,我不怎么会……” 这话还没有说完,慕容清清就咋咋乎乎的说道,“师兄,我明明记得你很会烧烤,每次出去都是你亲自动手,特别好吃。” 这话一出,气氛很尴尬。 “我……偶尔会……”吴桐的脸涨的通红,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嘴里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他存心想拉进跟霁月的关系,毕竟是手足。 但是,全被慕容清清破坏了。 霁月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指了指放食材的地方,还剩下挺多的肉肉。 “赶紧烤起来,食材放久了会坏掉,不过,慕容清清就不要吃了。” 就是这么直接了当,对不喜欢的人,没有好脸色看。 慕容清清被区别对待,气的满面通红,“凭什么?” 霁月很任性的扬了扬下巴,“哦,此处是我的,食材是我准备的,我就是不想给你吃。” 这理由太强大,慕容清清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你好小气。” 霁月很不客气的掐回去,“对贱人我向来小气。” 被人指着鼻子骂贱人,这滋味太酸爽了,慕容清清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刻薄?这样的你,没人会喜欢。” 一道清朗的声音猛的响起,“我喜欢,超级喜欢,只要霁月点头,立马举行婚礼。” 第一千八十四章 长姐为母 第一千八十四章 长姐为母 霁月抬头看着南宫寒熙,他神情专注而又真挚。 两人对视,无数情绪俱在这一眼中。 “不行。”吴桐猛的开口。 南宫寒熙眉头一皱,有些不快,“什么?” 吴桐一脸的不认同,“霁月还小呢,不着急嫁。” 如今父母不在,妹妹的婚事自然由他接手把关。 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这个时候充什么兄长呢?早些时候干吗去了? “十七岁,不小了, 我很着急啊。” 吴桐呆了呆,看向霁月的眼神充满了复杂,“你也十七岁?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四五岁。” 原来他们是孪生兄妹,真正的一母同胞。 霁月长着一张娃娃脸,显的很小。 而吴桐胡子拉渣,憔悴不堪,把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 “你显老。” 吴桐感觉心口中了一剑,“……” 霁月话风一转,“你是男人,可以娶妻生子了。” 慕容清清的心提了起来,紧张的睁大眼晴。 吴桐随意说道,“没有合适的对象,这样吧,你帮我作主。” 他说的很自然,麻烦霁月成了一种习惯。 他一点都不客气。 南宫寒熙在心里默默的吐槽,霁月还没成亲呢,让待字闺中的女孩子替他张罗婚事,太不要脸了。 慕容清清也非常的不满,“桐哥哥,你疯了吗?终身大事自有长辈作主,她算什么?” 她深知吴桐对父亲的尊重,如果父亲发话,他总会给一点面子的。 但沐霁月不一样,没有恩情,只有怨仇,完全说不上话。 吴桐神色淡然,“是我唯一的血亲。” 他本能的不信任师父的选择,人都是有私心的。 如今的他不想娶慕容清清,那就不要让师父插手他的婚事。 毕竟,他不想让师父太难堪。 慕容清清的脸色很不好看,“……在你眼里,我父亲又算什么?” 吴桐在心里轻轻叹气,他就知道会这样。 “师父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不过,他是男人,不方便张罗这种事,霁月不一样,聪明又能干,完全能胜任。” 关键是,沐霁月六亲不认,什么人的账都不卖。 再说了,他信得过沐霁月的为人,她再不喜欢他,也不会坑他的。 慕容清清的打算被破坏了,心中很不爽,“我不同意。” 但是,她的意见不重要,没人会放在心上。 霁月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行啊,我帮你作主。” 好歹给他娶一个好老婆,免得被慕容家给拖累了。 要是老婆娶的不好,会祸害三代人。 慕容清清勃然大怒,“沐霁月,你只是个未婚的女孩子,哪有资格替兄长作主?” 沐霁月淡淡的说道,“说不定是姐弟,长姐为母,不是吗?” “……”好吧,这完全是一笔糊涂账。 慕容清清也卡住了,这理由太强大,没办法反驳。 “谁知道你会不会故意捣乱?桐哥哥得罪过你,你的心眼还那么小。” 沐霁月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鄙视,都这样了,还想嫁给吴桐? 痴心妄想! “最起码,我会给他挑身世清白,人品好,心眼好,家世好的三好姑娘,至于你,肯定不在这个范围。” 这话太直接,太难听了,慕容清清恼羞成怒,“你…是故意针对我?” 霁月硬梆梆的嘲讽道,“需要针对吗?你本来就不是当主母的料,其身不正,心术不正,这两点就足以排除掉了。” 她打算给吴桐挑一个好老婆,让他退出江湖这个漩涡,做个普通的富家翁吧。 远离江湖,远离朝堂,平静安宁的活着。 慕容清清的脸都被打肿了,满面通红,“别人都能说这话,唯独你不可以,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霁月身上。 沐霁月没出现前,她一切都顺顺利利,顺风顺水,风光无限好。 但沐霁月出现后,一切都变了,朝着诡异的方向走。 霁月一脸的无奈,“哦,照你的意思,你爬床,我要阻止?你要勾搭男人,我就要时刻防范着?” “你……”慕容清清气的吐血,没有比她更会气人的。 南宫寒熙是神补刀,“霁月,何必跟这种下贱胚多说话,太辱没你的身份。” 他烦死这两个人了,好端端的谈着婚事,被歪楼了。 坏他好事的,统统都是坏人。 霁月一脸的无辜,“我只是太无聊了。”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提了一个建议,“那跟我回天佑吧,那才是我们的家。” 出来很久了,应该回去了。 外面再好,哪有自己的地盘舒服? 国内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国。 霁月眼神一闪,嘴角轻勾,“再等等。”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你呀,机灵鬼。” 国内的局势越来越糟糕,新皇没有底线的乱来,大臣们却顾忌重重,不好落个拘禁君上的臭名,所以,两边僵持中。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乱局。 霁月虽然不在国内,但对国内的局势了如指掌,毕竟她大半的身家都在天佑。 “与其主动送上门,不如让他们来求我,主动权就在我手里了。” “好主意。”南宫寒熙面露笑容,她对政治有种天然的敏感。 有些时候,她精明的不像话。 吴桐听了半天都听不懂,心中隐隐有一丝不适。 “你们在说什么?” 南宫寒熙对他可没有好脸色,“大事。” 慕容清清心里一动,“沐霁月,既然你这么关心桐哥哥,那就该为他打算啊。” 霁月挑了挑眉,“打算?” 慕容清清激动的满面红光,“对呀,他是堂堂皇子,还是嫡皇子,理所当然的登基称皇,如今的皇帝是抢了桐哥哥的位置,应该拨乱反正才对。” 得,说了半天,就是让沐霁月当马前卒,为吴桐夺皇位出力。 可惜啊,沐霁月不乐意,“皇室只有一条准则,胜者为王。” 慕容清清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冷淡?这不合常理啊! “桐哥哥是你的亲哥哥,若他当了皇位,你就是最尊贵的公主,风头一时无两,权势滔天,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抓住了。” 第一千八十五章 没有真正的秘密 第一千八十五章 没有真正的秘密 瞧瞧多会说话,让你帮忙,还让你欠人情,让你主动毛遂自荐。 啧啧,有点意思。 霁月神色淡漠,“哦,现在我也是唯一无二的镇国公主,无人敢冒犯,哪怕是新皇也不敢。” 捧吴桐上位,是最不划算了。 他还是当个安静的富家翁吧。 慕容清清脑子转的飞快,努力想说服霁月,“那不一样的,时间长了,那个新皇帝肯定想把你干掉,毕竟一山不容两虎,但桐哥哥不一样,亲兄妹啊。” 霁月立马跟了一句,“没感情啊!” 打嘴仗谁不会啊! 吴桐的脸黑了,慕容清清的脸绿了,南宫寒熙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想利用霁月的人,都死的很惨。 慕容清清自以为聪明,不停的游说,“你误会了,桐哥哥很在乎你,只是他感情内敛,没有表现出来,你们一母同胞,没有比你们更亲近的。”‘ 她企图用感情打动沐霁月,问题是,哪来的感情? 霁月是个特别冷静的人,想打动她并没有那么容易。 如今的她,什么都不用做,照样坐享荣华富贵,呼风唤雨。 慕容清清虽然聪明,但出身太低,眼界不高。 “桐哥哥,你说呢?” 吴桐在心里轻轻一声叹息,他把沐霁月得罪的太彻底,如今想挽回,恐怕晚了。 她个性太强势,不好相处啊。 “行了,不要说了。” 慕容清清眼神闪了闪,“看,桐哥哥害羞了,沐霁月,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桐哥哥上位,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使出了全身的解数,但是,沐霁月无动于衷,“说的很有道理,可惜,我不想配合,你们想争想抢,自己去吧,反正我不参与。” 吴桐能上位?那是不可能的事。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慕容清清见她袖手旁观,特别生气。 “我明白了,你这是想坐享其成,太自私了。” 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指责沐霁月,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表演,呵呵一笑,“人性本恶,自私是天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有什么企图,我也很清楚,你玩你的,我不干涉,但过了,就休怪我无情。” 没有本事,却野心勃勃,这就是慕容清清。 慕容清清的脸色一变,“我能有什么企图?把话说清楚。” 她自问掩饰的很好,连吴桐都没说什么。 霁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想借着吴桐青云直上,成为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我又没瞎,看的清清楚楚。”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她怎么看出来的? 南宫寒熙特别无语,“我们在宫庭摸爬滚打,屡次遇险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呢,在我们面前耍手段,有如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霁月耸耸肩膀,“痴人说梦而已,何必当真,这点手段还想上位,当别人都死了吗?” 两人都是经历过残酷宫斗的人,段数很高。 扔下这句话,两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扬长而去。 慕容清清的脸色忽青忽白,很是难堪,“桐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那份心思,我都这样了,根本不指望别的,只求将来你能护我一分,不让我被人欺负,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憋屈的要命,委屈又愤怒,恨不得将那对男女掐死。 但是,她没有那个能力! 她还要努力的靠近吴桐,勾起对方的往日情怀,确保自己的地位。 吴桐苦笑一声,“此事不要再提了。” 他本来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霁月能念在手足之情帮帮他。 如今看来,那是不现实的。 慕容清清眼珠一转,强忍着怒气,强自挤出一丝微笑,“桐哥哥,你还是跟沐霁月打好关系吧,她手里的资源肯定很多,随便漏一点给你,也是好的。” 等桐哥哥当了皇帝,再来事后算账。 吴桐轻轻一声叹息,“她不欠我什么。” 那个女孩子如烈焰般敢爱敢恨,自我而又坚强,只为自己而活,视规矩礼教如无物。 哎,或许该安静的离开,不要痴心妄想。 慕容清清见他面露沮丧之意,心中大急,“桐哥哥,我是为了你,如果宫里的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皇权之争,注定是你死我活,桐哥哥,我不希望看到你被人害了。” 吴桐没有想的那么多,“没人会知道的。” 慕容清清一脸的紧张,“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桐哥哥,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秘密。” 吴桐的脸色很难看,“行了,我好吵,不要说了。” 他需要好好想想! …… 南宫寒熙将山神庙逛了一圈,外面看着像废弃了,但里面精心维护着,应该是明月教的据点之一。 虽然正厅被炸的稀八烂,但厢房好端端的。 他看向坐在台阶上的霁月,“今晚睡哪里?” 霁月托着下巴,一脸的无所谓,“在这里随便凑和一下吧。” 大晚上的赶路,很虐的。 南宫寒熙没有什么意见,“也好,我来布置,你在一边坐着,等好了叫你。” 他挑了一间厢房,厢房里有个坑, 只是没有寝具。 他清扫了一遍,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放在坑上。 还在房间里点了一盆火,顺手扔了一片薄荷香片进去,不一会儿,室内的空气一清,虫蚁都被清掉了。 他忙里忙外,一看就是经常外宿的好手。 霁月一直在门口看着,看着忙碌的男人,心情莫名的好转,“没想到你会的东西挺多。” 认真做事的男人真帅! 南宫寒熙难得听到霁月夸他,不禁很兴奋,得瑟不已,“我可是领兵打仗的人,这些都是家常便饭,有没有一点点崇拜我?” 霁月忍不住笑了,“是啊,好崇拜呀,慕容哥哥,你好棒。” 南宫寒熙很嗨,笑的春风得意,“我更喜欢听你叫寒熙哥哥,来,叫一声。” 这么乖巧可爱的霁月,好想抱一抱啊。 得寸进尺的家伙,霁月朝他扔了个白眼,“做梦。” 南宫寒熙也不生气,拍了拍整理过的坑头,“小气鬼,过来睡吧。” 霁月看了看四周,“你睡哪里?” 第一千八十六章 火海逃生 第一千八十六章 火海逃生 南宫寒熙笑眯眯的说道,“一起睡啊。” “什么?”霁月瞪了他一眼,好大的胆子。 南宫寒熙做了个举手投降的手势,“我开玩笑的,你睡吧,我守着你。” 霁月眼珠一转,跳上坑,将自己的披风盖在身上,只露出精致的小脸,“那我不客气了,下次请你吃饭。”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亲自下厨?我可以点菜吗?” 好久没吃到她煮的菜,好想念,她的手艺很好,可惜不爱下厨。 霁月才懒的动手,打了个呵欠,“请你去大酒楼吃,你当然可以点菜。 ” 南宫寒熙坐在地上,不拘小节,“不要,我就想吃你煮的。” 霁月有些困了,眼睛微闭,“那要看你表现了。” 她懒洋洋的,面容被皎洁的月色笼罩,美的出奇。 南宫寒熙痴痴的看着她,“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霁月挥了挥小手,“本宫要睡了,你好好守夜。” 见她困的不行,南宫寒熙也心疼,“是是,您安心的睡吧。” 不一会儿,室内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的很香。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席地而坐,闭上眼晴。 霁月睡的很香,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唤声,“霁月,快起来,霁月。” 是南宫寒熙,他用力推霁月的身体,面色焦急。 霁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晴,一片火光,“天亮了?这么快?” 她感觉才睡下啊,好困,还想睡觉。 南宫寒熙的脸色很不好看,“走火了。” 他浑身无力,都抱不动霁月,显然是中了暗算。 窗外火光冲天,熊熊燃烧,将整个山神庙都烧着了。 霁月吓了一跳,“啊,谁干的?不好,火里有毒。” 她翻身而起,却四肢乏力,又倒了回去。 她赶紧掏出一个玉瓶,倒出几颗黑乎乎的药丸。 她一边往嘴里塞,两颗给了南宫寒熙,“快服下。” 南宫寒熙服下丸子,丹田的真气渐渐凝聚,运气周转全身,不一会儿,就有了力气。 他一把抱起霁月,往外冲去。 霁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抱在怀里,有些蒙逼。 火势很猛,南宫寒熙在火海里艰难的前行,无处不在的火苗,让他施展不开。 前面的火势太猛了,挡住了去路,让人胆战心惊的。“小心。” 南宫寒熙一手抱着她,一手挥出掌风,将火势挥开,困难的前行着。 烟里有剧毒,闻多了头晕眼花,会渐渐流失力气。 霁月看到一边有个水壶,灵光一闪,拿出手帕,探手将水壶捞到手里,浸湿帕子,一撕为二,一半捂着自己的嘴鼻,一半捂着南宫寒熙的嘴鼻。 两人分工合作,配合的极为默契,挣扎着冲出了厢房。 院子里树木都烧着了,四处都浓烟。 南宫寒熙面有忧色,他的手下都没动静,难道都…… “别怕,没事的,霁月,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这火势太大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霁月四处张望,想着怎么脱困。“我向来命大,运气好到爆,所以这次也不会有事。” 她捏碎一颗药丸,薄荷的味道蔓延开来,脑子清醒了几分。 南宫寒熙想飞起来,但是,算了算距离,不得不放弃了。 太远,飞不了那么远。 “是啊,我家霁月是小福星。” 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心中忐忑不安,“霁月,如果……我们能安然脱险,重新开始,好不好?” 霁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别的?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南宫寒熙没有那么乐观,这火放的太有水准,前后路都截断了,“如果我遇难,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你去找紫衣侯吧。” 霁月怔怔的看着他,手探上他额头,好烫,发烧了吗? “紫衣侯?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南宫寒熙心里又酸又甜,“是不喜欢,但他能保护你。”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飞到空中,将霁月扔到外面,还是可以的。 但,只有一个人能活着。 霁月的心发堵,百味俱杂,“那就是说,你要将我送出去?” “我是说万一……”南宫寒熙下意识的抱紧她,万般不舍。 霁月的眉头一皱,猜到了几分,顿时怒了,她像是独自求生的人吗? “南宫寒熙,你何时这么不自信?打起精神来,赶紧往外冲,本公主长的这么漂亮。你不在旁边守着,能放心吗?” 南宫寒熙心里一动,“你是说……” 霁月急的直翻白眼,扯这些有个毛用?“如果都逃了出去,本宫就……让你在身边当个侍卫吧。” “……”南宫寒熙一脸的蒙逼。 侍卫是神马鬼? 霁月一扯他的耳朵,用力拧了拧,这种时候还在胡思乱想,真是够够的。 “当然,如果我一个人活着,那你只能在地底下看我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生儿育女了。” 南宫寒熙心口一阵剧痛,“沐霁月,你不气我就不行吗?” 霁月气势比他还强,霸气的瞪他,“你就是欠虐,别忘了,你亏欠我的东西,别想赖,我想到办法了,我送你先出去。” 南宫寒熙的脸色一变,“什么?别闹。” 霁月早就想好了,她的轻功是绝杀,没人能比得上她。 “我的轻功远在你之上,没有你拖累,我完全能逃出去,赶紧,信不过我吗?” “那也不行……”南宫寒熙怎么可能将她留在最后面?那是最危险的! 正在撕扯之际,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救命,救救我。” 在角落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挣扎着爬过来,是慕容清清。 而吴桐就在她旁边,也是四肢朝地,有气无力的爬着。 慕容清清如溺水者看到了最后一根浮木,眼晴一亮,“南宫公子,只要你救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南宫寒熙听而不闻,他们自己的命还未必能保住呢。 见他不理,慕容清清心中大急,看向他怀里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无论何时,沐霁月都很幸运,有人护着。 “沐霁月,你要对你的兄弟见死不救吗?你忍心吗?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第一千八十七章 只想跟你生死与共 第一千八十七章 只想跟你生死与共 南宫寒熙头也不回,内心挣扎的厉害,怎么才能送她出去? 至于慕容清清的屁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吴桐没好气的喝道,“闭嘴,不用管我,南宫公子,你赶紧将霁月救出去,快。” 沐霁月有些意外,探出头,将一个玉瓶扔过去,正好扔到他手边。 “解毒丹,服两颗。” 吴桐l连忙服下药,还给慕容清清也喂了两颗。 慕容清清心急如焚,她可不想死。 “光有药有什么用?南宫公子,桐哥哥是皇子,算是你的主子,你难道不闻不问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只要吴桐没事,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南宫寒熙神情不变,“我只能救一个人。” 他又不是神! 火势越来越猛,已经窜的很近了,慕容清清咳的厉害,喉咙好难受。 “那放下沐霁月,救桐哥哥,他才是天佑的未来,你要是个忠君爱国的人,就选择救他。” 好大的一个帽子,但是,从小跟沐霁月混的人,没有那么浓的情怀。 他努力撑着局面,是看在舅舅和外祖母的份上。 “对我来说,没人比霁月的生命更重要。” 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慕容清清嫉妒又愤恨,“不忠不义,不仁不孝,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吴桐挣扎着站起来,内力有所恢复。 霁月淡淡的看着他,“想活就自己往外冲,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更不要指望别的。” 至于慕容清清,她根本没多看一眼。 吴桐的身体一震,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走了过来。 慕容清清的武功差远了,没有那么快恢复,连滚带爬的扑过来。 “沐霁月,你就这么自私,不管我们了?” 霁月无暇看她,看到一根着火的梁木朝南宫寒熙的后脑砸了下来,大惊失色,“小心。” 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她一掌拍过去,梁木歪到一边,堪堪避过了。 南宫寒熙倒抽一口冷气,感激的看着她,“霁月。” 霁月猛的跳下来,拉着他的手往外冲,“快走。” 她不是弱者,不需要别人救。 南宫寒熙紧紧拉着她,不敢放松,罢了,要死就一起死,反正他不会先离开。 两人在往前冲,吴桐跟在后面,慕容清清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泫然欲泣,全是对生的渴望。 吴桐心里一软,弯腰将她拉起来,但是,他的体力明显不足,走了几步,就浑身冒汗。 而慕容清清更弱了,双脚无力,大口大口的喘气。 吴桐急出一身热汗,这样不行啊。“霁月,救救她。” 沐霁月抿了抿嘴唇,以他这体力,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她回头将他一把拽过来,“你和她之间只能救一个,我不是神。” 吴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慕容清清。 慕容清清的脸色惨白,紧紧抓住他不放,生怕被丢下般,“桐哥哥,我不想死。” 吴桐心乱如麻,可他没有这个本事啊。 “南宫公子,你救救她吧,毕竟是一条性命……” 南宫寒熙一口拒绝,“我要开路。” 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别人,霁月这个兄弟没有自知之明。 说白了,不自量力。 慕容清清吓死了,眼泪哗拉拉的往下流。“桐哥哥。” 忽然,空中有降落伞徐徐往下降,“主子,主子。” 是暗卫阿方的声音,南宫寒熙精神一震,“在这里。” 太好了 ,霁月发明出来的神器终于派上用场了。 阿方在他面前降落,连忙扯下身上的降落伞,往他面前一送,“您和公主快出去。” 降落伞只能承受两个人的体重! 南宫寒熙精神一震,“霁月,我现在就送你出去。” “我来垫后,你当先锋。”沐霁月说完这话,拎起南宫寒熙的衣服,脚尖一点,如大鸟般凌空而起。 她的轻功太好了,飞到空中,她轻声喝道,“快。” 南宫寒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借助霁月的身体当缓冲,飞了出去,飞出了火海。 而霁月在空中停留太久,一口气接不上,不得不掉了回去。 很快,外面传来南宫寒熙的声音,“平安,霁月,你快出来。” 霁月回头看了吴桐一眼,照着刚才的过程,将吴桐送了出去。 吴桐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直接送出了险地,那边自有南宫寒熙接应,安全着落。 慕容清清眼泪汪汪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沐小姐,求你了。” 她的轻功不好,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霁月犹豫了一下,将她拖到阿方面前,“阿方,将你未婚妻救出去。” 慕容清清梨花带雨的看着阿方,恨不得给他跪下了。 阿方眉头紧皱,“公主您怎么办?” 她才是最重要的! 主子不能没有她,天佑也不能没有她! 霁月嫣然一笑,“我的轻功很好,只要有一点借力就行了。” 阿方眼晴一亮,明白了她的意思,粗鲁的将慕容清清拉到面前,开始折腾装备。 慕容清清软软的撒娇,“你抓的我好痛,不能温柔点吗?” 这种危险时刻,阿方哪有心情跟她打情骂俏,不耐烦的喝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慕容清清吓坏了,“不要,我错了,求你救我。” 阿方抿了抿嘴,飞快的将降落伞绑在身上,按动按钮,腾空而起。 等升到半空,霁月深吸一口气,飞身而起,在降落伞上一点,如一颗流星般飞向外面。 南宫寒熙提心吊胆的等了半天,手心全是冷汗,等候的时间太漫长了,一颗心七上八下。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连忙飞窜而起,将霁月接住,徐徐落地。 抱着香软的身体,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太好了,她还好好的,就在他怀里! 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活了! 霁月感觉到了他的颤抖,心里的寒冰渐渐融化,轻轻回抱住他。 “轰隆隆。”一声巨响传来。 众人回头看,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整座山神庙都塌了。 差一点点,就葬身在火海。 “清清呢?怎么没看到她?”吴桐的声音猛的响起。 第一千八十八章 活该你没人爱 第一千八十八章 活该你没人爱 他神情紧张,四处张望,关心之切溢于言表。 最后,视线落在霁月身上,好像无声的责怪她,没有将慕容清清安全的带出来。 霁月懒的理他,也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无视掉。 她对慕容清清没有责任! 南宫寒熙微微蹙眉,有些不痛快,“阿方出来了吗?阿方。” 一道微弱的声音轻轻响起,“主子,我在这里。” 不远处,两个身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极为不显眼。 南宫寒熙冲上前,帮着把降落伞卸下来。 阿方翻了个身,露出身下的慕容清清,她已经陷入昏迷,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划破了,血流不止。 吴桐替她把了把脉,还活着,赶紧帮着她处理额头的伤口。 霁月帮阿方看了看脉博,“受了点轻伤,我开几张方子调理一下就好。” 阿方很是感激,“谢谢公主。” 公主对自己人没话说,跟主子一样的护短。 霁月挥了挥小手,看向别处,吴桐不禁急了,“霁月,帮清清诊诊脉。” 他对自己没有信心,霁月才是医术高明的人。 霁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凉凉的。 吴桐莫名的心虚,但是,霁月还是帮慕容清清诊了脉,“震晕了而已,幸亏她未婚夫将她保护的很好。” 吴桐嘴角抽了抽,脸都伤成这样,算是很好? 不过,看着霁月清冷的面容,他不敢说什么了。 多说多错,在霁月面前,总觉得说错话。 霁月一脸的嫌弃,“人家是未婚夫妻,保管比你细心周到。” 这是嘲讽他多管闲事?吴桐心里很不是滋味,主动转开话题,“这是谁干的?太缺德了。” “还能是谁?明月教呗。”南宫寒熙脸色铁青,绝对不能忍,“传我的命令,将明月教一网打尽,只需留教主宋明月一条小命,至于残了瞎了,都可以。” “是。”阿方应了一声。 南宫寒熙的行动力很强,不一会儿,就弄来几辆马车,载着他们去了最近的小镇。 霁月累的够呛,下马车时双脚发软。 南宫寒熙和吴桐一左一右的上前扶她,吴桐看着面色憔悴的霁月,心里一动。 “霁月,谢谢你。” 谢谢她救了他,再不爽,再看不惯他,也没有放任不管。 口硬心软啊。 霁月神色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希望这话是发自你内心,而不是应付。” 吴桐郁闷的不行,在她眼里,他的形象就这么糟糕吗? 他忍不住叫屈,“我没有那么坏,霁月,虽然我们的三观不合,想法不一样,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霁月不为所动,踩着轻飘飘的脚步走入店里,“希望吧。” “霁月……”吴桐呆呆的看着她的身影,内心很是伤感。 南宫寒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行了,她很累了,让她休息。” 吴桐想追去解释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对我有误会。” 南宫寒熙不耐烦的嘲讽道,“是你对她有误会吧,你不停的要求她,却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 吴桐愣住了,“我……我不知道该为她做什么,她什么都有,又那么厉害。” 她什么都会,气势太强大,太有本事,他在她面前总有一种自卑。 南宫寒熙很想吐槽,厉害也是错?这什么想法啊? “再厉害,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吴桐神情怔怔的,心情乱糟糟的。 他真的错了吗? 他一直以为是霁月太高傲阻止了两人的关系。 难道不是? 南宫寒熙要不是为了霁月,根本懒的跟他多说话,“疼她爱她,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在细节里,最起码我没看到你关心她。” 吴桐急了,“我有,我很担心……” 南宫寒熙冷冷的指出,“但你在关键时刻,只顾着救慕容清清。” 吴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清清没有霁月有本事。” 照顾弱者是一种本能,照顾清清是一种习惯! “呵呵。”南宫寒熙冷笑一声,“活该你没人爱。” “……”吴桐心塞的不行,太扎心了。 霁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几个丫环都赶来跟她会合了。 一群人簇拥着她下楼吃早餐,吴桐早就等着下面,看到她眼晴一亮。 “霁月,这是我刚从外面搜罗来的吃食,你尝尝。” 他捧着一堆香气腾腾的吃食,满容笑容,很是热情。 霁月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谢谢。” 虽然她的态度冷淡,但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吴桐暗暗松了一口气,“你要是喜欢,以后再给你买。” 他努力想修复关系,但不知从何入手。 只好学着南宫寒熙讨好霁月的样子,一点点来。 霁月坐了下来,吴桐犹豫不决,不知所措。 南宫寒熙快步走过来,很自然的坐在霁月身边,“一起坐下来吃吧。” 吴桐小心翼翼的看着霁月,“可以吗?” 霁月嘴角抽了抽,整的她像是恶霸似的。 她微微颌首,神色淡然。、 吴桐极力讨好霁月,有些用力过度,霁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阻止。 南宫寒熙在中间插科打诨,才将气氛炒热起来。 但十几年的感情生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热乎的。 吴桐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天佑?” 霁月喝着白粥,慢条斯理的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吴桐看了她一眼,“你身份特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是早点回去吧。” 毕竟这不是她的国家,她又是身份贵重的公主,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 昨晚的惊吓他心有余悸,生怕再闹出什么事。 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造成两国失和吧。 霁月也在考虑回去了,在外面再自由,也没有在自己的地盘舒服。 她的那些生意离的太久,也不好。 “你有什么打算?” 她此生最大的目的就是找到他。 不管如何,她都希望他平安无事。 吴桐的内心很矛盾,“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是被慕容清清说动了,人生在世,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人生一大快事,也是每一个大丈夫的梦想。 但是,他想想要夺位,就胆战心惊。 他什么都不懂! 第一千八十九章 得罪不起的人 第一千八十九章 得罪不起的人 霁月直言不讳,“你的性子太过优柔寡断,太过轻易别人,不适合尔虞我诈的生活。” 吴桐愣了一下,神情不怎么好看,“你是说,不希望我掺和进去?” 他有那么糟糕吗? 霁月微微摇头,没有经历过的,永远不知道后宫有多黑暗,朝堂有多复杂。 “如果想参与进去,你手里要有牌,一要有权,二要有军队,你有吗?” 她间接的表明,她是不会帮他的! 吴桐不傻,心里很失望,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霁月很直白的说道,“一无所有的你,拿什么跟人斗?我敢保证,你一踏进局,就是个必死的结局,母后当年拼死将你送出去,要的是你好好活着。” 吴桐轻轻一声叹气,她说的好有道理,但内心总有一丝不甘。 他是皇子啊,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霁月在心里无声的叹息,皇室中人对权势的热爱刻在基因里,哪怕流落在外面的吴桐也是。 “除非宗室都死绝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寒熙开了金口,“就算死绝了,压不住手下的话,照样会被臣子推翻,改朝换代。” 关键是那个上位的人,有没有那个本事。 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 “那……”吴桐挣扎了半响,索性一次性的问清楚,“你们为什么不肯帮我?我可以全听你们的。” 霁月微怔,他这是野心?还是执念? “你是说,为了登上皇位,你可以当傀儡?” 这话太直接了,吴桐满面通红,有些难堪,“你懂的多,可以慢慢教我。” 霁月很无语,又不是他父亲,没有这个义务,她不止一次拒绝了,他怎么还不死心? 就因为她愿意坐下来跟他一起吃顿早饭? 还是因为她昨晚随手救了他,让他看到了希望? 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我有什么好处?” 吴桐惊呆了,“我们是亲兄妹。” 她是没亲情?还是故意气她? 她太复杂了,他始终弄不懂她。 霁月云淡风轻的笑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吴桐,我说句实话吧,我不愿意扶你上位,是你这个人脑子不好,心性不稳,我不想落到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那一天。” 说白了,她看不上他。 吴桐急着为自己争辩,“我不是那种人。” 霁月微微摇头,每一代开国皇帝立国后大杀功臣,一开始时也没有想过会起杀心啊。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成为圣君的潜质,所以,你不值得我投资。” 她说的如此冰冷,一点都不介意对方是怎么想的。 吴桐没想到她如此绝情,“你这么说,就不怕我生气吗?” 霁月奇怪的反问,“我会在乎吗?” 一点吃食就想收买她?太天真了,少年! 吴桐想了想,自嘲道,“也是,你有本事,你在乎谁呢?” 这阴阳怪气的话,霁月不爱听,“你比我买吃食,我很感激,但若是为了讨好我,想让我帮你的话,你恐怕要失望了。” 她扬了扬下巴,“半秋,把银子给吴公子。” 半秋立马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吴公子,谢谢你帮我家小姐准备吃食。” 这桌上的东西顶多值上十两。 吴桐快被她气死了,“你这是故意恶心我,我没有那么不要脸,其实你不必想的那么悲观,你有本事有能力,再怎么着也不会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一天。” 霁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可她不乐意啊。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吴桐精神一震,“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霁月托着下巴,慢吞吞的喝着汤,“还是那个条件。” 吴桐愣了半响,脸色变了几变,“杀掉我师父和清泉山庄的人?你为什么对我师父有那么深的怨气?他对我有养育教导之恩,我是不会伤他一根头发的。” 霁月早知这样,也只是拿话堵他。“那就没戏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猛的响起,“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非要我死?” 是南宫义,他风尘仆仆,满面尘霜,脸色很不好看。 他刚被沐霁月坑掉好几家钱庄,这不,又被捅了刀子。 吴桐吓了一跳,猛的弹跳起来,“师父。” 南宫义身后跟了好几位江湖人,个个两眼精光,显然是武林中人。 吴桐认出他们的身份,都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 他暗暗担心,“不不,你不要误会,霁月是跟我开玩笑呢,那不是真心话。” 他很怕两方打起来,到时他帮谁? 霁月懒懒的把玩着筷子,“是真心话,我将条件开出来了,就看你怎么解释。” 她连看一眼南宫义都懒,显然对手下败将不感兴趣。 “我明白了,你就是嫌我对桐儿太好了,怕离间了你们的兄妹感情,沐小姐,你想的太多了,对我来说,桐儿有如我的亲生儿子,如果可以,我愿意收你为义女……” “哈哈哈。”南宫寒熙笑喷了,妈呀,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啊。“让堂堂公主当你的义女,你的脸也太大了,哪天你成了皇帝,再来说这种话吧。” 他愿意?妈呀,他算什么东西? 霁月凉凉的瞥了一眼,抽过半秋腰间的长剑,将桌上一放,“一家子没规矩,又野心勃勃的人,想占我的便宜,下辈子吧。” 这是威胁,也是示威,南宫义的脸黑了。 输在她手里的羞辱,至今难忘! 这是他一生的痛,不好意思跟人说,但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是我的不是,向沐小姐赔个不是,我老忘记你的真实身份,总把你当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啊。” 长剑在他脸上划了一道血口子,鲜血淋漓,看着很是可怕。 霁月笑的甜蜜,轻拭沾血的长剑,“现在还觉得我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慕容义抚着脸颊,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脸色难看极了。 那些跟来的江湖人都傻眼了,什么情况?这女人是谁呀?怎么这么凶残? 盟主为什么不躲闪?为什么任由她伤人? 难道是得罪不起的人? 第一千九十章 一群狂热的江湖人 第一千九十章 一群狂热的江湖人 一名慕容义的跟班冲了出来,“太放肆了,这是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粗鲁无礼,一身横肉,一看就知是个莽汉。 他横眉竖眼,气势汹汹,仿若要吃人般。 但是,霁月却不慌不乱的反问,“你是哪位啊?我认识你吗?这就是你们江湖中人的素质?你们皇帝陛下见到我,也不敢如此放肆。” 她尊贵的气势,硬是压了对方一头。 莽汉感觉喘不过气来,二话不说,抽剑砍过去,“你好大的口气,先吃我一剑。” 慕容义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嘴上急急叫道,“程兄弟不可。” 长剑刚挥出去,就被南宫寒熙一掌拍开,长剑飞了出去,莽汉吓了一跳,“啊。” 就一招,被人拍飞了,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晴。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个贵公子,外表温文尔雅,怎么这么厉害? 慕容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倨傲而又无礼,“这身手也敢出门闹事,丢人现眼。” 他尊贵如神祇,气度不凡,让人生畏。 莽汉深知两者的距离相差太大,没有再出手,“你到底什么人?” 南宫寒熙冷笑一声,“你们跟着慕容义过来,就不问问情况?当心他把你们带进阴沟里。” 当着他的面欺负霁月,当他是死人吗? 莽汉眼睛一瞪,大声鼓吹,“盟主高风亮节,人品贵重……” 霁月嘴角抽了抽,不耐烦的打断道,“一听这话就显得好假,别替他吹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白着呢。” 慕容义的眉头紧皱,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沐小姐,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他已经想到好几个方案,让她无法拒绝的方案,就不信打动不了她。 霁月一看到他张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就是想合作吗? “又来?你这次又想送我什么好东西?钱庄你已经输给我,难道还有更好的?” 她凉凉的嘲讽道,“反正清泉山庄我是不要的。” 这等于是扯下慕容义的脸皮,往地下踩。 大家议论纷纷,好奇的不行,什么情况? 慕容义迎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在心里将沐霁月骂了几百遍。 但是,他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眼珠一转,“桐儿,你劝劝她吧。” “她不听我的。”吴桐一脸的苦涩,能有什么办法? 他一发声,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纷纷激动的表态。 “吴小兄弟,没想到你的身世如此曲折离奇,你师父都告诉我们了,放心,大家都会帮你的。” 知道了他的身世,大家的心思都蠢蠢欲动,想分一杯羹。 江湖险恶,整天打打杀杀也很累的。 如果能当官,或者能封侯,那也是最痛快的。 “是啊,我们都商量好了,一路护送你回国,而且已经有一部分人去找前站了。” “对,有我们护着你,保你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杀进皇城。” 这夸张的话,让吴桐变了脸色,“杀进去?” 跟官府打?能赢吗? 霁月无语望天,一群各自为政的江湖人,哪是官兵的对手? 光是十万禁军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那江湖客愣了一下,不小心吹牛吹大了,赶紧圆回来,“说笑的,我们当然是先礼后兵,如果那个狗皇帝愿意将皇位让给你,一切好商量,否则就弄死他。” 他说的好轻松,好像皇宫是他家,随便就能杀进去。 南宫寒熙深感可笑,江湖和官场完全是不同的世界,打打杀杀是最没用的。 吴桐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万万不可。” 他没想过要死人! 江湖客们纷纷表忠心,“吴公子,你什么都不要管,就等着登基为皇吧。” 吴桐整个人都傻眼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没有想好……” 大家是不是太积极了?都代他作主了! 有好处的事,谁都不想被拉下。 江湖客们热情如火,群情激动,“吴公子,一切都包在我们身上,你不用担心,身后有无数人帮您呢。” “对对,大家都愿意帮你。” 吴桐的脑袋都大了,大家肯帮他,他当然高兴。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莫名的不安。 他忍不住看向那个清丽的少女,“霁月,这可怎么办?” 再不认同她的行为,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强者。 她的智慧和才能远在他之上。 慕容义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没想到吴桐这么信任沐霁月。 这可不利于他的全盘计划! 他使了个眼色,莽汉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大声问道,“吴公子,你为什么要问一个娘们?就算武功高点,也只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 南宫寒熙烦死他了,右手挥出去,“啪啪。”两巴掌瞬间响彻全场。 那莽汉的脸迅速肿了,又气又恼,握着长剑却不敢冲上去。 实力相差太大,不敢轻易出手。 “啊,干吗打我?” 南宫寒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口出不逊,拖出去打二十棍。” “是。”暗卫闪了出来,像拎小鸡般将人拎到一边,噼里啪啦开打。 莽汉纵有一身武功,但在暗卫面前,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被打的皮开肉绽,大声怒骂。 众人傻掉了,一言不合就开打,好凶残。 慕容义没有跳出来阻止,而深深的看着南宫寒熙,一脸的怀疑,“你又是什么人?” 南宫寒熙气定神闲的站着,尊贵的风度让人眼前一亮。 一名暗卫大声喝道,“这是永宁王府世子,兼天下兵马大元帅,还不行礼?” 众人吓了一大跳,带兵之人?怪不得身上的威势这么重。 大家纷纷行礼问好,极为客气,谁也不想得罪这种拥兵自重的人物。 慕容义也是震惊的不行,王府世子他是知道的,但是…… 吴桐同样的震惊,“……天下兵马大元帅?南宫公子,你手里有兵权?” 他又惊又喜,好像更有希望了。 他不是多复杂的人,南宫寒熙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直接了当的说道,“是,不过,没有霁月发话,我是不会帮你的。” 第一千九十一章 想退婚门都没有 第一千九十一章 想退婚门都没有 “霁月。”吴桐呆住了。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沐霁月,到底是什么人? 长的很漂亮,气质也很高贵,难道是因为美色?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大家脑补的厉害,各种版本都有。 但霁月一点都不关心,笑吟吟的说道,“你杀了慕容义,我会考虑一下的。” 吴桐头皮一阵发麻,她这任性不讲理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冷宫长大的孩子,都这样吗? 慕容义脸色微变,“沐霁月,我虽然死不足惜,但绝不能让桐儿背上不忠不仁的名声。” 说的大义凛然,可惜霁月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无视掉。 慕容义老脸通红,尴尬不已。 有人看不下去了,“她到底是什么人?” 没人理他,南宫寒熙拉起霁月的小手,“霁月,这些江湖中人不知礼数,我们走吧,免得他们冲撞了你。” “好,我们走。”霁月最不耐烦跟这些人打交道。 刚走了几步,一道凄厉的尖叫声猛的响起。 “不许走,沐霁月,你要给我一个交待。” 霁月扭头一看,是慕容清清,她额头受伤了,白纱布绑着头,看着很惨。 但是,关她什么事? “给你交待?我是不是听错了?” 慕容义也吓了一跳,关心的拉着女儿,“清清,你的脸怎么了?” 慕容清清一看到这些多熟悉的人,如看到了靠山般,底气一壮,“父亲,您终于来了,呜呜,我快被人欺负死了。” 她眼泪汪汪的,哭的很伤心。 慕容义微微蹙眉,耐着性劝道,“别哭,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伤成这样?” 慕容清清恶狠狠的瞪着沐霁月,“全怪她,是她害了我。” 慕容义脸色大变,义正言辞的大声怒斥,“什么?沐小姐,你这也太过分了,小女就算得罪了你,你也不该恶毒的毁了她的脸……” 他都不求证,二话不说就将罪名甩给了沐霁月。 霁月冷眼旁观,深感可笑,“吴桐,你看清楚了,这就是我不帮你的原因。” 吴桐秒懂,心情非常的复杂。 师父和师妹让他感觉越来越陌生,是从来没看清? 慕容义的指责没有得到对方的响应,像唱独脚戏似的,很是无趣,“桐儿,这是怎么回事?” 吴桐深吸了一口气,“清清的伤不是霁月弄的,她能活着,还是要托霁月的福。” 如果不是霁月发话,就不可能逃离火场。 但是,清清不但不感恩,还倒打一耙。 慕容清清气呼呼的大叫,“她根本没救我!” 她真的是这么认为! 怪沐霁月没有第一时间救她! 霁月冷冷的嘲讽道,“那谁救了你?” “是……”慕容清清愣了一下,“反正不是你。” 南宫寒熙越发鄙夷她,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阿方,把你的未婚妻带到一边,好好的管教一番,让她懂点规矩,以后对待主子,要懂得谦卑。” “是。”阿方毕恭毕敬,脸色有些不好看。 虽然不喜欢慕容清清,但作为他的未婚妻,这么行事太下作了,丢他的脸。 慕容清清立马翻脸不认人,“什么未婚夫?我要解除婚约,要不是他,我就不会受伤。” 什么救命之恩,她可不认! 她有了靠山,还怕什么? 有了更好的选择,当然要反悔了! 她现在特别后悔,当初就不该为了给南宫寒熙添堵,而草草做出决定。 本来还想嫁给侍卫后,想办法跟南宫寒熙偷情呢。 南宫寒熙不知道她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一巴掌拍死她。 “你确定要解除婚约?” 慕容清清梗着脖子,做出无辜状,“是,我宁愿死也不要嫁给他。” 南宫寒熙对她没有什么耐性,“行,那就去死吧。” 他一掌挥出去,直接用了五成的真力,这是要致她于死地的节奏。 慕容清清吓懵了,脑袋一片空白,她要死了? 关键时刻,慕容义跳出来接下这一掌,掌风的冲击,让他后退了好几步,胸口气血翻腾,血含在嘴里,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其他江湖人纷纷出手,围攻南宫寒熙。“住手,不要乱来,你们怎么能强逼慕容大小姐嫁给一个无名小卒?” 一群暗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扑了上去,两方战成一团。 南宫寒熙顺利的退出战局,施施然的站在一边,凉凉的嘲讽道,“有婚书为证,也是她主动爬的床,没人逼她。”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爬床? 一名爱慕慕容清清的年轻剑客勃然大怒,“不可能,这是诬陷,别以为这样就能威逼她下嫁。” 他是岷山派的掌门弟子,石涛。 阿方冷笑一声,“下嫁?凭她?她是跪着求嫁,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是看她可怜才不得不答应娶她,就凭这种烂货,我还嫌丢脸呢。” 慕容清清满面通红,大声哭叫,“胡说,我没有,是你们仗着武力威胁我,我才不得不签字的,父亲,您一定要为我作主。” 说的好像真的般,泪流满面,特别可怜无助。 吴桐怔怔的看着她,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慕容义大声怒喝,“我的女儿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 哎,他是绝不会将独生女儿嫁给一个小小的侍卫。 能借机甩掉这门婚事,求之不得。 南宫寒熙看向霁月,神情淡淡的,“宫庭是怎么对付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霁月托着下巴看热闹,“赐毒酒,或者赐三尺白绫。” 南宫寒熙转过去,满眼寒霜,“行,就这么办,慕容清清,你自己选一条吧。” 她想订婚就订,想解就解?开什么玩笑,把他们王府当什么了? 几名暗卫扑向了南宫清清,南宫清清一声尖叫,迅速躲到吴桐身后,“你们这是仗势欺人,父亲,救我。” 慕容义被暗卫缠着抽不开身,大声叫道,“不要怕,有父亲在。” 南宫寒熙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团混乱,神情淡漠如雪,“阿方,你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他们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若慕容清清今日得了手,谁还会把王府当一回事? 为了王府的尊严,也不能让她得逞了! 阿方没有意见,“全凭主子吩咐。” 第一千九十二章 霸气V5 第一千九十二章 霸气V5 吴桐不禁急了,“南宫公子,有话好好说,我师妹……既然不愿意,那就……成全她吧……别扭的瓜不甜。” 南宫寒熙面色阴冷的可怕,“不行,我们王府的尊严不容人挑战,动手,” 石涛见势不妙,大声叫道,“大家一起上,不能让他国的人欺负我们。” 为了讨美人欢心,他也是蛮拼的。 这一声激起了好多人的热血,两眼精光,蓄势待发。 南宫寒熙面罩寒霜,“你们要考虑清楚,一旦动了手,就别想全身而退,我是个小气又记仇的人。” 霁月笑眯眯的说道,“何必啰嗦,把弓箭手召来,把这些人全都干掉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她才是最凶残的人。 说出这么杀气腾腾的话,还笑的这么灿烂,真是可怕。 南宫寒熙眼神微亮,大手一挥,一排弓箭手出现了,将江湖中人围在中间。 情势一下子逆转,刚才还叫嚣的厉害的人,落了下风,脸色都很难看。 吴桐焦急万分,“霁月,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 他哪有什么面子?霁月不耐烦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么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要么成为我的敌人。” 吴桐愣了一下,“你一定要这样吗?” 霁月微微蹙眉,对他的性子极为不喜,“是,我特别讨厌你的摇摆不定,两边都想当好人。” 吴桐呆呆地看着她,心乱如麻,她真的会下手吗? 他不敢轻易试探!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桐儿,你们是亲兄妹,她不会那么心狠手辣的。” 吴桐精神一震,“霁月,我并不想当你的敌人,但我不会让你伤害武林同道。” “动手吧。”霁月面无表情的做了个手势。 万箭齐飞,江湖中人乱成一团,纷纷抽出武器阻挡。 大家气的破口大骂,果然是最毒女人心。 吴桐的胳膊中了一箭,气的满面通红。 “沐霁月,你就不怕被武林中人围攻吗?” 霁月才不在乎呢,她有的是人手,天佑的武林势力大半已经落入她手里。 “为了维护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枉送性命,我会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的蠢行,不知道谁还会来为你们报仇呢?” “你……”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妈蛋,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就为了一个慕容清清,不值得他们送死! 石涛眼见自己的师父中了一箭,心急如焚。 “先不要打了,有话好好说。” 妈呀,他算是开了眼界,说打就打的女人得罪不起。 大家也慌了手脚,武功再高,但在弓箭手面前,也坚持不了多久。 “是啊,沐小姐,如果你说的属实,大家都不会助纣为虐的。” 霁月小手一挥,弓箭手齐刷刷的收手,听候号令,雷厉风行,一看就知是训练以久的。 大家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石涛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慕容清清水性杨花?有什么证据?” 事关自己的女神,他比谁都想知道真相。 霁月挑了挑眉,弯眼微弯,闪烁着灼人的光芒,“证据?” 慕容清清很害怕,但是,事关自己的名声,也事关将来的前程,她绝不能退后。 她强作镇定,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可以问桐哥哥,他是最清楚的。” 吴桐身份不一般,大家都相信他的话,都看了过来。 慕容义的眉头一皱,大声问道,“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吴桐看了看慕容清清,又看了看霁月,左右为难。 慕容清清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无声的哀求。 慕容义的脸色黑沉,“清清有没有做辱没家门的事?要是有,我立马杀了她。” 不愧是老奸巨滑的老江湖,一出手就捏住了要害,霁月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吴桐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不,没有。” 师妹再不好,但罪不至死。 就算没有了男女之情,还有青梅竹马之谊。 慕容清清暗暗松了一口气,立马抖了起来,“听到了吗?这就是真相,不容任何人诋毁,沐小姐,你对我恶意太深,是想逼死我啊,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家都相信了吴桐的话,对沐霁月的人品表示怀疑。 阿方猛的开口,“清清姑娘,你右腿内侧有梅花胎记,摸那里你特别有感觉,兴奋的把我后背都抓破了。” 这话太暧昧,太直白了,所有人都听呆了。 慕容清清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我没有,这是编瞎话,他是沐小姐的手下,沐小姐,你非要逼死不可我吗?” “啊。”一个刀风过去,慕容清清的衣服从中间断开,好巧不巧露出白嫩的大腿,大腿内侧的一个梅花胎记映入大家的眼帘。 霁月出手太快,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妈呀,好简单粗暴,霸气十足。 所有人都愣住了,还真的有! 证据确凿,无可狡辩! 就连最狂热的仰慕者石涛,也不能闭着眼晴说瞎话。 一颗心都冷了,心中的女神成了神女? 太残酷了! “果然有。”霁月随手将刀递给手下,嘴角微勾,划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慕容清清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啪啪。”慕容清清捂着滚烫的脸颊,痛苦的看着父亲。 为什么打她?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吩咐的!“父亲。” 慕容义是什么人,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以君子端方著称。 他怎么能有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儿呢? “你这不知廉耻的孽女,不要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趁大家不备时,他冲女儿使了个眼色,慕容清清很快反应过来,涕泪雨下,“父亲,我也不想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既然赖不掉,那只好甩锅了,将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她一边哭诉,一边看着霁月,一脸的惊惧交加。 大家都看懂了她的意思,但是,能如愿吗? 霁月向来简单粗暴,直接开撕。 “做错事情就说自己被陷害的,怎么?又想说我干的?像你这种小人物,真心不配我动用一点心思在你身上。” 她不介意让大家看看,何为以权势压人! 第一千九十三章 即日成亲 第一千九十三章 即日成亲 她霸气又高傲无比,目中无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凛然的威势,让人不敢犯。 众人怔怔的看着她,不约而同的浮起一个念头,这绝对不是普通人。 尊贵如斯,一定是个贵人。 有人忍不住问道,“你到底什么人?” 南宫寒熙淡淡的开口,“比我还尊贵的公主殿下。” “什么?”众人傻眼了,公主?天佑的公主? 怪不得这么贵气,真正的天之骄女! 这份气势,这份威仪,当得起公主之尊。 霁月的视线淡淡扫过众人,不怒自威。 “我向来嫉恶如仇,见不得虚伪矫情,做都做了,为何不敢承认?你想攀龙附凤,人之常情,但不能一山看着一山高。” 这话如两巴掌,打的慕容清清脸都肿了。 这是骂她跟了一个男人不满足,看到更好的想换。 这关系到人品,也关系到一个人的素养和操守。 身为一个女人,更是跟清白有关。 石涛的心越来越凉,却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想问个清楚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霁月嘴角挂着一丝鄙视的弧度,漫不经心的说道,“哦,一开始觉得王府的侍卫也可以,后来发现青梅竹马的师兄是皇子,这心啊,立马变了。” 大家下意识的看向慕容清清,这个江湖中有名的美人。 一向是以冰清玉洁,骄傲而又矜持出名,被无数男人追逐,却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昔日的矜持成了装模作样,骄傲成了待价而沽。 冰清玉洁的外表下,是放荡的水性。 慕容清清受不了大家异样的眼神,大声尖叫,“胡说,我没有!” 习惯了大家用爱慕的眼神看她,她受不了世人的鄙视和不屑。 这不是她想要的! 霁月冷冷一笑,像看着一个大笑话。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意气奋飞,“慕容义,你是她的父亲,这事打算怎么了?” 慕容义再有心计,这会儿也卡住了,“不知南宫公子有何想法?” 他倒是想将女儿嫁给吴桐,将来也好成为国丈。 但现在不可能了,除非将在场的人都杀光。 南宫寒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给他们完婚。” 他对慕容家很不满意,必要的时候,不介意血洗清泉山庄。 他身上的杀气,让慕容义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心跳如雷。 他相信,只要一句话说错,等待他的将是杀身之祸。 他第一次尝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权势是好东西! 见父亲不吭声,慕容清清不禁急了,“不,我不要,我死都不想嫁给他。” 霁月凉凉的吐槽,“那你想嫁给谁?嫁给吴桐?” 吴桐的眉头一皱,头痛的厉害。 慕容清清咬破嘴唇,很不要脸的说道,“桐哥哥跟我是两情相悦……”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很怪异。 霁月被恶心到了,蹭的拿出一把弓箭,对准慕容清清,“贱人就是矫情,你再多说一个字恶心我,我立马让你死在这里。” “你……”慕容清清被吓到了,这是个疯子! 她真的会言出计行! 她下意识的看向吴桐,眼泪汪汪的。“桐哥哥,帮帮我。” 吴桐犹豫了下,欲言又止,看向霁月的目光充满了恳求。 霁月冷冷的喝道,“吴桐,你若敢再跟我对着干,我就将你废了,别说当皇帝了,当个正常的男人都不行,反正你喜欢戴绿帽子,当一辈子龟公吧。” “……”吴桐被吓到了,好凶。 其他江湖人被雷到了,妈呀,公主凶猛,遇到这样的猛人赶紧避开,否则死了也白死。 南宫寒熙却嘴角含笑,满眼的笑意,他就喜欢这样的她,元气满满,精神百倍。 见吴桐被吓住了,南宫清清又羞又气,“你不过是个公主, 居然敢威胁将来继位的皇子?你不怕被事后清算吗?” 霁月笑了,笑的那么开心。 “天佑是我的地盘,我想让谁称帝,或者想让皇帝下野,也不是特别难的事,跟我作对,你自己惦量一下吧。” 慕容清清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死人了,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好狂妄的女子,她身边的人怎么受得了她? 一道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不是笑话。” 是南宫寒熙,他的神情很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 慕容清清的笑声顿住,心口一跳,“什么?” 南宫寒熙淡淡的道,“新皇不小心中了毒,暂时处理不了朝政。” 慕容清清一头雾水中,“呃?那又如何,总能解的……我哪里说错了?” 南宫寒熙微微摇头,一个愚蠢的女人,这都听不懂,还敢觊觎皇后之位? 武功再高在后宫是没用的,后宫的暗卫不是摆设。 阿方冷不防插了一句,“这毒只有公主殿下能解。” 这话一出,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 是不是表示,这毒是她下的? 还有她不敢干的事吗? 罢了,遇到这种人,还是乖乖听话吧。 人家连皇帝都敢干掉,还会在乎几个江湖人? 但慕容清清一脸的茫然,“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她或许不是不懂,而是不敢懂。 慕容义闭了闭眼,掩去复杂的神色,“那就听南宫公子的。” “父亲。”慕容清清猛的抬头,错愕不已。 南宫寒熙一声令下,短短一个时辰内,就布置出一个喜堂,新人的吉服都有了。 霁月坐在喜堂里,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似乎对古代的婚礼很感兴趣。 南宫寒熙坐在她身边,陪她说话,忽然话风一转,“霁月,等我们回去后,也成亲吧,我要风风光光的迎娶你。” 置身在喜庆的场合,他忽然好想成亲。 他想给她一个盛大而又隆重的婚礼,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霁月把玩着一个佛手,直接拒绝,“不好。” “为什么?”南宫寒熙郁闷的不行,还是不行! 霁月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们之间可没有婚约。” 婚约?南宫寒熙想起了紫衣侯,心好塞,“不许你想那个男人。” 第一千九十四章 震慑群雄 第一千九十四章 震慑群雄 霁月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哪个男人?” 无辜的表情,让南宫寒熙很想吐血。 “霁月,你就会欺负我。” 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我去欺负那个男人。” 南宫寒熙的头皮发麻,苦笑一声,“不要,算了,还是欺负我吧。” 他接过新鲜出炉的点心,取了一个递到她嘴边,“来,张嘴。” 香气很是诱人,霁月张开嘴慢慢吃起来,吃完后,忍不住嘟囔。“我迟早会变成胖子的。” 不停的喂投,天天七八顿的喂,真的会胖,她感觉自己的脸圆了点。 南宫寒熙也拿着点心吃,每次喂她吃东西,都好有成就感,“再胖我也喜欢。” 霁月撇了撇小嘴,“可我不喜欢,你要是变成胖子,我不会多看你一眼。” 南宫寒熙的身体僵住了,瞪着吃了一半的点心,“……霁月,你好坏。” 霁月忍俊不禁,“嘻嘻,吴桐,你过来。” 吴桐坐在另一边,大家都围着他,似乎在安慰他,但他的神情僵硬,很是别扭。 听到叫声,他迫不及待的过来,“怎么了?” 那些江湖人都不敢过来,对霁月和南宫寒熙深深的敬畏。 霁月扬了扬下巴,“这点心我吃不了了,给你吃吧。” 这是什么话?吴桐心好塞,专业坑他一百年吗? “……你吃不了,才给我吃?” 就算是事实,也不用直接说出来吧? 好歹婉转些! 霁月一脸的无所谓,“不想吃?那给别人吧。” 吴桐托着盘子,郁闷的不行,“她一直这样爱欺负人吗?” 南宫寒熙扔了个白眼过去,“她若是不欺负你,你才要哭了。” 吴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轻轻一声叹息,都是得罪不起的主。 忽然一声惊呼响起,“不好了。” 一个青衣丫环冲了进来,一脸的惊惶不安。 吴桐的眉头一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丫环紧张的大叫,“慕容大小姐不肯换嫁衣,说要自杀,吴公子,您去看看她吧。” 吴桐愣了一下,刚想过去看看,就听到霁月凉凉的声音响起,“又要自杀?这是第几回了?” 南宫寒熙不屑的笑了笑,“第四回了吧?吴桐,你要是去,我们会看不起你一辈子的。” 谁都知道这是要挟,真想死,还需要劝吗? 吴桐很是尴尬,在他们的眼里,他已经是个没用的笨蛋吧。 “谁说我会去?师父在哪里?让他去吧。” 他不想掺和进去了,反正也解决不了问题。 青衣丫环狠狠瞪了霁月一眼,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想害慕容大小姐。 “吴公子,您还是去看看吧,慕容大小姐真的挺可怜的……” 一看就是个被收买的货色,南宫寒熙看在眼里,勃然大怒,居然敢瞪他的霁月? “我觉得你更可怜。” 丫环呆了呆,有些茫然,“什么?” 南宫寒熙大手一挥,“拉出去发卖掉。” 丫环如被惊雷劈中,小脸惨白。 一名侍卫上前,像老鹰抓小鸡般,将人拖出去。 丫环吓坏了,浑身发抖,“不不,吴公子,救我。” “南宫公子,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何必为难她?都活的不容易……”吴桐的心肠很软,帮着求情,但是,只得到了南宫寒熙的冷眼,“怎么了?” 南宫寒熙面色冰冷,“如果在宫庭,谁敢这么说话直接杖毙。” 说话之际,侍卫将哭喊的丫环拖了出去,哭声越来越远,再也听不到。 室内的人神情僵硬,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吴桐好几次想张嘴,但都被南宫寒熙瞪了回去。 霁月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吴桐,你想要进宫,那就先硬起心肠吧,哪怕血流长河,哪怕熟悉的人死在你脚下,也要目不斜视,做到无动于衷。” 轻轻的话语在室内回响,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脸色发白。 看似轻飘飘的话语,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后背发寒。 吴桐浑身发冷,呆呆的看着霁月。 霁月神色平静,漠然而又无情。 “如果做不到,那只有死路一条。” “说的好像你经常见到那种场面似的……”吴桐实在受不了僵滞的气氛,打趣了几句,但看着霁月微笑的模样,心里一寒,“你……难道见过?” “无数次。”这就是沐霁月的回答。 “……”室内一片寂静,静的出奇。 平时拽不拉叽的江湖人像被人卡住了脖子,齐齐变色。 想要权势,但权势没有那么容易得到! 稍一不慎,就粉身碎骨! 霁月怜悯的微微一笑,没有见识过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永远不知道有多残忍。 “宫庭之争比你想像的还要残酷,一脚踏进去,别想活着出来。” 吴桐面无人色,越想越觉得可怕。 岐山道人见状,忍不住站了出来,“公主殿下,你不要吓唬吴公子。” 他在心里轻轻叹息,吴桐也算是江湖中难得的后起之秀,悟性极高,有胆识。 但是,在两位贵人面前,被比的黯然无光。 南宫公子尊贵又傲气,一介贵公子的作派,又隐隐有将帅的杀气。 而这位公主殿下,霸气又张扬,杀伐决断,灿若明珠,是最耀眼的存在。 相比之下,吴桐就逊色很多,被压制的很厉害,被牵着鼻子走。 同样是皇室子孙,怎么相差这么大? 这位公主要是男儿,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 她身上隐隐有王者风范! 霁月没有搭理他,而是定定的看着吴桐。 “不算那些夭折的皇子皇女,先皇长大成人的共有五个儿子,五个公主,如今还活着几个?” 吴桐的心一紧,莫名的不安,“几个?” 霁月伸出两根手指,嘴角微勾,“两个,现在的皇帝和我。” 吴桐愣住了,脸上血色全失,“公主们也死光了?你明明说只死了皇子!” 霁月冷冷一笑,“没有父母的庇护,没有权势在手,金枝玉叶还不如一介阉奴。” 据她所知,宫中的公主都没有熬下去,有病死的,有意外死的。 但谁知道是不是意外呢? 吴桐失魂落魄,心神大乱,“怎么会这样?” 第一千九十五章 两个新娘子 第一千九十五章 两个新娘子 霁月淡淡的嘲讽道,“所以别以为你是皇子,就能呼风唤雨,就能让臣子们伏首称臣,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让众臣归心。” 她每一句话都真实的可怕,让人毛骨悚然。 吴桐下意识的说道,“你活的很好!” 霁月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尊贵而又优雅,“是,我是强者,我心狠手辣,挡我路的人一个不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你能吗?” “……”吴桐默然了,他不能! 室内又一次陷入到可怕的沉寂中,江湖诸人终于意识到,夺嫡之争远比他们想像的可怕。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新娘子来了,快快,准备。” 爆竹声猛的响起,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身着红色喜服的新娘子被两名喜娘扶了起来,新娘子似乎手脚不便,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的样子。 慕容义走在后面,穿着喜庆的吉服,笑容满面,喜庆洋洋的样子。 霁月嘴角微勾,果然是老狐狸,太沉得住气了。 阿方穿着喜服,站在一边,神情淡然,看不出半点喜气。 司仪早就等候许久,“吉时已到,快行礼吧。” 他看出气氛怪怪的,不敢拖延时间,迫不及待的开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新娘子硬生生的被喜娘压着下拜,似乎在挣扎。 大家都看在眼里,却默契的当作没看到。 人家亲生父亲都没说什么,别人有什么可说的? 吴桐的心情很复杂,曾经最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有一点酸,有一点涩,但更多的是轻松。 好像甩掉了一个包袱,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夫妻对拜完,一名喜娘放松了警惕,手微松,就被新娘子抓住机会,一把扯下红盖头,大声尖叫,“我不承认婚礼,我不要嫁给他。” 慕容清清满脸的屈辱,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 但大家怔怔的看着她,没人吭声。 都拜完堂了,还说这话,有个屁用? 阿方面如沉水,“继续。” 他都快气死了,本来就不喜欢这女人,还落他的面子,不可原谅。 他是王府的人,代表着王府的脸面! 司仪一脸的惊吓,“送入洞房。” 喜娘上前扶她,还没有碰到她,她就拿起桌上的蜡烛作势要扔出去。 大家都闪到一边,慕容清清指着阿方大声怒骂,“你这贱种,你也不想想是什么身份,居然想娶我?我是慕容家的大小姐……” “啪。”一巴掌拍过去,蜡烛飞了,慕容清清的脸肿了。 慕容清清气的抓狂,扑向阿方,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的清白名声,她的未来,都被这个男人毁了! 阿方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出去,“轰隆隆。” 慕容清清被拍了出去,头撞到了柱子,头破血流。 慕容义阻止不及,脸色大变,只来得及上前探看伤势。 慕容清清愤怒的一把推开他,满眼的怨恨。 居然制住她的穴,逼她嫁给一个下人! 说什么忍一时之气! 她一刻都不想忍! 阿方非常的生气,“不过是个失贞的贱妇,还摆什么臭架子?慕容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我肯娶你,你就该跪着谢恩,贱人,恶心死人了。” 他也看不上这女人,好吗? 装的像圣女似的! 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慕容清清气的浑身发抖,“你……你……” 阿方憋了好久的怒火全都喷了出来,“我忍你很久了,是你主动缠上来献身,又是你非要嫁给我,现在又是你要毁婚,你什么玩意,居然敢耍我玩?不打都不成。” 他太愤怒了,又是一掌挥过去,好想打死她。 慕容义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上前阻止,“住手,阿方,她已经是你的妻子,你不该这么对她。” 阿方冷笑一声,“那怎么对她?捧着这个臭不要脸吗?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们慕容家都不是好人。” 慕容义的脸色很难看,“阿方,我是你的岳父!” 要不是看在南宫公子和沐霁月的份上,他根本不想将女儿嫁给一个小小的侍卫。 阿方一脸的不屑,“等你女儿学会服侍我了,再跟我说这种话。” 慕容清清一听这话,怎么能忍?“呸,下辈子都不可能,你当自己是名门公子吗?” 阿方也不是好惹的,冷嘲热讽,“你倒是想嫁名门公子,可惜啊,只要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娶你这种荡妇。” 慕容清清恼羞怒,捡起一边的蜡烛台扔过去,“去死。” 阿方轻松的接过蜡烛台,往地上一放,脸色黑如炭。 “你不想当我的妻子?” 慕容清清眼睛一亮,这蛮人终于知道配不上她,要放过她了? “是,我不愿意……” 阿方不耐烦的喝道,“行,那就当妾吧,贱妾,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大家都给我作个证,是她不想当正妻的。” 这样也行?大家面面相视,神情都很复杂。 慕容清清瞪大眼晴,脑袋一片空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彻底混乱了,脑子转不过来。 阿方才不管这些,委屈的走到南宫寒熙面前,“主子,我没有老婆了。” 南宫寒熙淡淡一笑,“没事,我赏你一个。” 阿方愣了一下,习惯性的行礼,“多谢主子。” 南宫寒熙一拍手,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被扶了出来,现场一片哗然。 居然还有一个新娘子?神马情况?早有准备了? 南宫寒熙面带微笑,清贵而又矜持。 “这是宛南知府之女,名门淑女,品行端正,宜为正妻,配你正好,望你善待人家。” 他容不得任何人践踏王府的尊严! 阿方眼晴一亮,喜上眉梢,娶妻娶贤,品行端正好啊。 而且是名门之女,太好了。 “谢主子成全。” 南宫寒熙大手一挥,“拜堂吧。” 他一直令下,阿方立马牵着新娘子走到堂前行礼。 司仪一脸的蒙逼,机械般叫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行礼如仪,特别认真规范。 忽然,慕容义反应过来了,大声喝止,“不不,马上停止,不许再拜。” 天啊,简直是乱套了。 第一千九十六章 公主的风范 第一千九十六章 公主的风范 但是,一对新人没理他,阿方将新娘子牵到南宫寒熙面前,“娘子,我们一起拜主子。” 两人齐齐拜倒,新娘子的红盖头揭下来,露出一张白皙秀气的面容,眉清目秀,气质高雅,一看就知是官家小姐。 长相不如慕容清清,但气质远胜于她。 一个下人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两杯热茶。 阿方接过一杯热茶,“主子喝茶。” 南宫寒熙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眉眼舒展,“这是我送你的贺礼,不要让我失望。” 是一份公函,阿方愣住了,“甘蓝府守备?主子?” 他神情激动不已,又惊又喜。 这是主子给他的前程? 江湖人都傻眼了,守备?好像是个大官! 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放出去,就能当官? 这也太牛逼了! 大家羡慕嫉妒恨,眼晴都红了。 虽是江湖人,但谁不盼着洗白当官呢? 在江湖混的再好,也是下九流,哪有当官来的威风? 还能庇护家族和妻儿! 能在这里的人,都有一颗上进的心。 想一飞冲天,想攀上官府,哪怕做个一官半职也是好的。 南宫寒熙看着自己的手下,这些年忠心耿耿,风里来雨里去,值得嘉奖。 “一个月后,带着你的新婚妻子上任,记住我们王府的规矩,不得草菅人命,不得徇私枉法,不得贪污受贿。” 阿方神情严肃,恭谨的应了,“是,谨听主子的教诲。” 南宫寒熙微微一笑,“给公主磕个头吧,这是她给你要来的官职。” 他能插手军职,却不能调动地方官员,但沐霁月可以。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敬畏的看着沐霁月。 他们终于明白,何为有实权的公主! 能插手官员更替,能插手朝政,这才是真正的实权人物。 慕容清清呆呆的看着那个灿若云霞的少女,心里一片苦涩。 直到现在,她才看到了两者的距离有多大,云泥之别。 怪不得沐霁月从来没正眼看过她! 阿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谢公主殿下,以后奴才全听您的。” 霁月沉静如水,优雅从容,“守一方热土,保一方平安,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她有自己的底线,也有自己的原则。 吴桐呆呆的看着霁月,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心底有一股热血在沸腾。 从容大气,尊贵而又坚持原则,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这才是皇室的公主。 受万民供养,也懂得回馈。 室内一片寂静,大家对沐霁月越发的敬畏。 只有慕容清清眼眶通红,嫉妒的快要疯了,这分明是打她的脸! 阿方萧然起敬,“是,奴才惟公主殿下之命是从。” 新娘子拿了另一杯热茶,送到霁月面前,“公主殿下喝茶。” 霁月接了茶碰了碰唇就放下,随手就砸出一大叠银票给新娘子, “这是十万两银子,算是本公主的贺礼。” 新娘子不知所措的捧着银票,茫然的看着新婚夫婿,怎么办? 众人看的眼晴都红了,一出手就十万两银子,好有钱啊,不愧是皇室公主。 跟着这样的主子,有钱又有官做,真是羡慕死人了。 不知她还缺不缺手下?急求! 阿方连忙摆手,“公主,您已经给奴才谋了正五品的官职,不敢再拿您的钱。” 他这些年没攒几个钱,但拿公主的钱,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沐霁月笑吟吟的道,“拿了我的钱,就莫要向百姓伸手,当然,我的钱也是辛苦赚钱的,别糟蹋了。” 阿方嘴角抽了抽,公主啊,这话是让他接,还是不接呢? 南宫寒熙嘴角含笑,“拿着吧,你家公主殿下穷的只剩下钱了。” 这话太霸气了! 有种想抽的冲动 ,肿么破? 阿方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是,谢公主。” 一名江湖中人走过来,笑容满面的开口,“公主殿下,你还缺手下吗?” “呃?”霁月愣了一下,神马情况 那江湖人拍了拍胸口,自吹自擂。 “我武功很不错,很能打,要不,我给您练上几招?” 好吧,是羡慕眼红了,争取当公主的手下,好幸福啊。 另一名江湖人蹦了出来,“能要点脸吗?公主,我的武功比他好!不信的话,可以打一场。” “……”现场热闹的不行,好几个人都争着想成为沐霁月的手下。 沐霁月的大气从容和高贵豪气,都让人眼晴一亮。 她的行事作派都让人看着舒服。 跟着这样的人,必定有一个好前程! 霁月微微一笑,“本宫身边高手如云,但是,只要有真本事的人,本宫不介意多收几个,量才而用嘛。” 她招揽人的能力有目共睹,南宫寒熙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只要她乐意,能将所有人哄的团团转。 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更热烈了,“公主,毛遂自荐行不行?” “我也要报名。” 跟皇子是好,但前提是这个皇子有本事有能力。 但吴桐就算了,在沐霁月面前被衬成了渣渣,黯然无光。 大家都不傻,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还要艰难的熬? 鬼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一道微冷的声音猛的响起,“你们好像都忘了自己是秦国人。” 是慕容义,他神色不悦,正义凛然的看着这些跟随自己而来的江湖客。 本是为他而来,却被沐霁月轻巧的几句话哄了过去。 这女孩子太威胁了! “啊。”江湖客面面相视,还真忘了这一茬。 慕容义板着脸,隐隐有一丝指责,“公主,虽然你有钱有势,很会笼络人,但是,还请记住自己的身份。” 霁月冷笑一声,立马翻脸了,“我什么身份?” 什么玩意,居然敢指责她? 她太有气势了,慕容义心神一凛,强作镇定,“你是天佑的公主,而我们是秦国人。” 霁月冰雪聪明,早就猜到了他的意思,淡淡的反击,“哦,吴桐也是天佑人,你怎么拉着一帮子人帮他呢?是想叛国?” 南宫寒熙也不客气的补刀,“慕容义,你永远是八丈烛台,照的到别人照不到自己。” 霁月冷哼一声,“应该说,宽于待已,严于待人。” 第一千九十七章 又见套路 第一千九十七章 又见套路 南宫寒熙眼晴一亮,“明白了,就是双标呗,对别人苛刻,自己呢,做什么都行,还硬要压别人一头,哼,伪君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江湖人脸色都不好看。 可不就是慕容义的作派吗? 他能召集大家帮天佑的皇子,他们怎么就不能帮天佑的公主? 慕容义暗暗焦急,这些都是他费尽心机挖来的,可不能让沐霁月抢走了。 “公主,我是吴桐的师父,于情于理都要帮他。” 他说的正义凛然,但沐霁月根本不鸟他,“是想借机往上爬,想抢夺胜利果实吧,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慕容义的脸色一变,很是委屈,“公主,您这是冤枉我……” 半秋猛的喝道,“不懂规矩。” 阿方大声嘲讽道,“在公主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还是闭嘴吧,大家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慕容义气的浑身直哆嗦,难堪极了。 这个时候,慕容清清冲了过来,手指着阿方大声叫道,“父亲,帮我恢复自由身,我不想当妾,也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就算是五品官又如何,比得上皇子吗? 她就是看不上! 慕容义眼神一闪,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的为难,“阿方公子,小女不堪为配,还请高抬贵手,将婚书还回来。” 婚书?阿方不屑的嘲讽道,“怎么可能?她已经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想另攀高枝,想都别想。” 他是不在意这个女人,但是,她的做法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慕容义又是一声叹息,“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江湖人的规矩,比武解决吧,谁赢了谁作主。” 他说的大义凛然,好像很公平的样子。 却有意无意的忽视自己的身份,武林盟主啊。 阿方断然拒绝,不愿配合,“我不是江湖人。” 他如今是官身,何必跟一个江湖人斗气。 他的不屑一顾,如重重一巴掌打在慕容义的脸上,看不起他? 慕容清清心急如焚,大声喝道,“你不敢比?没用的男人。” 她大声怒骂,特别难听,面色狰狞,全无江湖第一美人的风度。 石涛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又一次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他爱慕多年的女子,怎么会是这种人? 完美的女神形象啊,全都崩塌了。 阿方听着她的骂声,也不生气,气定神闲。 “你骂吧,越骂我越不会放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慕容清清双腿一软,又气又怒,“我看不起你,卑鄙小人,只会仗势欺人。” 居然缠着不放,这分明是贪恋她的美色。 做梦,这种货色还想坐享齐人之福? 阿方冷笑一声,到底谁更卑鄙?“看不起我,却不得不躺在我身下,嗯,很刺激。” 慕容清清浑身一震,脸刷的通红,眼泪直往下掉,“无耻,不要脸,父亲,快帮帮我吧。” 慕容义看着冷笑不止的男子,知道是得罪狠了。 他只好另找目标,“南宫公子,你是阿方公子的主子,在下向您讨个饶,放过小女吧。” 南宫寒熙不禁乐了,“就算我是他的主子,也不方便插手他的家务事,再说了,这女人当日爬床时死活要嫁,我可是作主答应了,结果呢?又想反悔,把我置于何地?如此不尊重我,还指望我高抬贵手?” 得,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说的? 慕容义心中恨的不行,但有什么办法,形势比人强。 “公主殿下,您也是女孩子,遇人不淑的痛苦你最明白……” 沐霁月奇怪的反问,“我怎么可能明白?我又没遇到过!” “……”慕容义卡词了,脸涨的通红。 大家都乐了,“哈哈哈。” 是啊,堂堂公主,哪有机会遇人不淑? 更何况这么强大的人,会将男人视为唯一? 别开玩笑了,一看就知她不是那种人。 慕容义很尴尬,想了无数话,但话到嘴边,都觉得好可笑。 一般的谎言都瞒不过她的眼晴,她太聪明了。 聪明的人,真心太难搞了。 他冲慕容清清使了眼色,他不能做的事情,他女儿可以。 慕容清清犹豫了一下,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公主,我给你下跪,求你了。” 她说的极为可怜,泪流满面,却迟迟不跪。 霁月像看着一个笑话,小手托着下巴,“怎么不跪?不要总嘴上说说,你这个人呢,就是爱装,装圣女,装冰清玉洁,但这种装很容易崩掉的。” 要求情也得有点诚意吧? 嘴上说说,谁乐意帮你呀。 慕容义急的不行,她倒是跪啊。 清清心中不忿,怎么肯跪仇人?挣扎了半响,只哭不跪,“我听不懂你的话,公主,看在桐哥哥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她哭了半天,大家都没有来劝她,就连吴桐也没有。 她哭着哭着,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回事? 要是换了以前,早就有无数人来劝她哄她,帮她出头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桐哥哥,帮我说几句好话吧。” 吴桐犹豫了一下,她现在的身份太尴尬了,让人怎么开口? 不等他开口,霁月就冷冰冰的看过去,“吴桐,你要是敢管这件破事,我就昭告天下,你要强抢民妇,看你还怎么争皇位?” 所有人都蒙逼了, “……” 有了那种名声,臣子们还会信服他吗? 还没开始就输了一大半! 妈呀,遇到这样的对手,也是苦逼。 吴桐更是目瞪口呆,算你狠! 南宫寒熙却眉开眼笑,看她虐别人太爽了! 慕容清清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太狠了,怎么能这么对桐哥哥?” 霁月神情淡淡的,“我是为了他好。” “什么?”大家像看着一个天外来客,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毁人家名声,还是为了他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醉了。 霁月是真心话啊,“皇权之争艰险万分,我先帮他熟悉一下各种宫斗套路,毁人名声是最常见的手段。” 吴桐哭笑不得,百味俱杂,“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他唯一庆幸的是,沐霁月不是他的敌人,否则真不知怎么死的。 第一千九十八章 两败俱伤 第一千九十八章 两败俱伤 霁月一本正经的颌首,“的确是要谢我,换了别人,我才不管他死活呢,让他直接踩进陷阱,死无葬身之地,我冷眼旁观就好。” 她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吴桐意识到这一点,才更加的无奈。 南宫寒熙实在不看好他,“这算什么?杀人不见血才是高手。” 千万不要小看女人! “你们这些人武功再好,还不够暗卫一盘菜吃呢。” 霁月嘴角扬起一抹微嘲的弧度,“天真啊,你们以为宫庭跟江湖一样,就玩些小儿科的游戏?我告诉你们吧,把敌人当恩人,把恩人当敌人,才是宫庭的玩法,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死不活。” “……”在场的人感觉后背发寒,妈蛋,玩的比他们高级啊。 光看这位凶残的公主,就知道宫庭里的女人有多可怕。 见吓住了他们,霁月表示很满意。 “与其踏进生死场,还不如跟我混呢,只要忠心耿耿,有能力,一切皆有可能。” 众人心里一动,这倒是一条出路。 慕容清清不可思议的瞪着这些熟悉的面容,居然相信沐霁月的鬼话。 “你这是挖桐哥哥的墙角!” 霁月笑眯眯的点头认了,“对呀,我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挖,他有本事就挖回去嘛,公平竞争,这是入门考核。” 吴桐又一次蒙圈了,“什么?” 霁月真心不希望他参与进去,“身为一个帝王,驱下的手段是必须的,如果你连这些人都无法收服,那就不要指望别的。” 她说的好有道理,吴桐没办法反驳,“我……你……”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将话说清楚。 霁月有些不耐烦,“赶紧拉人吧。” 吴桐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想跟你争。” 霁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没有信心。” 她一针见血,说中了吴桐的心思。 吴桐闻声色变,是啊,如果他的对手是沐霁月,根本没必要比。 “你已经输了。”霁月打击他的信心,毫不手软。“还有啊,要学会看人,否则只会被人利用。” 她小手一伸,直接指向慕容义,诤诤教诲道,“比如你的师父,自私卑劣,却喜欢装圣人装急公好义,装正人君子,这么明显的事实你怎么看不出来?” 慕容义整个人都不好了,太欺负人了,有没有? 吴桐不由自主的被她影响了,有几分相信,但是,又不敢相信。 “胡说八道,我师父不是那种人。” 霁月一脸的失望,“你这是偏听偏信,普通人有这个毛病无所谓,顶多被骗的惨点,但如果是一个帝王,那将是一场灾难,天下黎民的灾难。” “你……”吴桐被打击的很受伤,心受了伤,自尊心也受伤了,“就直说我不合适吧。” “本来就不合适。”霁月不要太直接啊。 吴桐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错了? 见吴桐心神恍惚,慕容清清不禁急了。“桐哥哥,帮帮我。” 不行,不能让沐霁月把桐哥哥勾过去了。 吴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很累,“我帮不了你,抱歉,没人听我的。” 他直到此时,终于认清了这一点。 在场很多人,但真正能倚重的,又有几人? 南宫寒熙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发现吴桐很容易被人影响。 只要对方很强势的坚持,他最后都会屈服。 这性子当二把手还行,当老大够呛。 慕容清清气的浑身直哆嗦,果然靠别人是不行的。 “不是帮不了,是不肯,好好,就当我命苦,夫主,我认了。” 她一边哭一边走向阿方,眼泪狂流,哭的眼睛都肿了。 阿方微微蹙眉,现在才认清事实?是不是太晚了?“听话就好,啊。” 胸口一疼,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冰冷的女子。 她居然想要他的命? 慕容清清得意的笑,想压制她一辈子?去死吧。 只要他死了,她就自由了! 他拼尽所有的力气,挥出一掌。“轰隆隆。” 慕容清清飞了出去,整个人都撞飞了。 慕容义来不及伸手,慕容清清已经撞在墙壁上,满头是血。 “清清。” 慕容清清眼前一阵阵发黑,晕乎乎的,“好痛。” 喉咙一阵发痒,一口血喷了出来。 慕容义心神大震,把了一下脉,五脏俱受了重伤,心脉被震碎了。 他眼前一黑,大惊失色,连忙扶住慕容清清,给她输真气。 至于别人都呆呆的看着,像是痴了。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哎,这女人的心性太毒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夫主都敢杀。 到了这种时候,大家都看清了慕容清清的真面目,相信了沐霁月的那些指控。 原来,都是真的! 而另一边,阿方倒在血泊中,胸口插了一把匕首,两眼紧闭,晕了过去。 他的新婚妻子在旁边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霁月二话不说,塞了两颗药丸到阿方嘴里,让南宫寒熙帮着用真力化开。 过了一会儿,她才伸手把脉。 南宫寒熙怔怔的看着霁月,“怎么样?还好吗?” 霁月放下把脉的手,神情不变,淡淡的道,“虽然伤到了心脉,不过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来人,拿我的药箱过来。” “替我护法。” 南宫寒熙微微颌首,亲自为她护法,几个暗卫和丫环守在一边,防备的盯着在场的人。 霁月点住伤口附近的几个要穴,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拔出匕首,血猛的喷了出来。 她早有准备,将白纱飞快的堵上去,连点几个穴位止住,洒上药粉,不一会儿,血止住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这命算是保住了。 霁月用金针飞刺几个要害位置,动作飞快,十指翻飞,灵活而又敏捷,眼花缭乱。 不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累的够呛。 一柱香后,她终于收手,长长吐出一口气。 “已经没事了,好好休养几天就行。” 南宫寒熙心疼的扶住霁月,替她轻拭汗珠。 阿方微微睁眼,苍白的脸很是憔悴,“多谢公主。” 霁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是第几次被同一个女人坑了?怎么记不住教训?” 第一千九十九章 生病了 第一千九十九章 生病了 阿方很羞愧,满面通红,“是我太小看女人了,不,是太小看她了,以为她翻不起浪。” 以为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只会哭,只会求助。 霁月哭笑不得,他怎么会以为慕容清清娇弱? 男人啊,就容易自以为是。“不到闭眼的那一刻,就不能盖棺定论。“ ”是。“ 南宫寒熙的视线一直落在霁月身上,”这样就行了?“ ”是。“霁月刚回答完,就被南宫寒熙一把抱了起来。 她有些尴尬,好多人看着呢。 吴桐走了过来,看看阿方,神色很复杂。 ”没想到你的医术也这么厉害,你帮帮清清吧,我知道你讨厌她,但你是医者,不能坐视不管。“ 霁月听而不闻,打了个呵欠,”……好累,我要去休息了。“ 南宫寒熙也没有搭理他,”我陪你过去。” 他抱着霁月就往外走,吴桐不禁急了,“霁月。” 霁月闭上眼晴,神色淡漠,“她的心脉已断,除非用千年灵芝和黑玉断续膏重续心脉,对了,平时还要百年老参吊着,最好是三百年以上的。” 千年灵芝和黑玉断续膏都是传说中的东西,能不能找到还不知道呢。 但吴桐相信,她有更好的办法,“霁月,你先别走。” 霁月嘴角微勾,就是这样,这让她怎么能心软呢? 南宫寒熙勃然大怒,“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惹毛了我,我立马去打死她。” 什么东西,为了一个慕容清清而为难霁月。 没见霁月很累了吗? 吴桐知道他做的出来,脸色变了几变,“你好凶残。” 南宫寒熙不耐烦的喝道,“真正的凶残是直接将他们父女打死了,再把你的头割下来,送去宫中。” “……”吴桐浑身发冷,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南宫寒熙冷若冰霜,“说句实话,要不是你是霁月的手足,你早就被人打死了。” 这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 地“沾了人家的光,还要怪人家不帮你救人,你啊,被人教坏了,就冲着你里外不分的傻气,我就不会让你登上皇位的。”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态,足够这些人惦量了。 吴桐心神一震,“南宫世子。” 但是,南宫寒熙直接越过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宫寒熙将霁月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沐霁月就算闭着眼晴也能查觉到,“干吗呢?” 南宫寒熙斟酌着言语,“他是二愣子,说话不经脑子……” 沐霁月哭笑不得,“行了,我不会难过的。”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世子,不好了。” 室内的两个人相视一眼,发生了大事? 霁月翻身而起,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一名暗卫走了进来,面色焦急。 南宫寒熙急急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暗卫将手中的密令呈上来,“王爷请您马上回国,立刻,马上。” 南宫寒熙闻声色变,“怎么回事?” 暗卫轻声禀道,“您麾下的左卫军出了乱子,好多兵官参与了暴动,王爷让您马上回去弹压。”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气,这下子麻烦大了。 霁月唯一没插手的就是军队,对那一块并不熟悉,“怎么会这样?” 南宫寒熙面色苍白,心急如焚,左卫军是他最信任的一支队伍,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立马长出双翼飞过去,“霁月,我马上就走,你……” 他是要急行军回去,霁月恐怕受不了。 霁月挥了挥手,“你走吧,我能摆平这里的事。” 南宫寒熙面露无奈之色,“好,一切拜托你了。” 霁月微微一笑,“路上小心。” 离别就在眼前,南宫寒熙恋恋不舍的看着她,“你也回去吧,我在国内等你。” “我会看着办。”霁月还没有想好呢。 南宫寒熙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着明亮又明媚的少女,所有的话都化为了一句,“随时跟我保持联络。” 霁月笑着安慰他,“好,别担心了,会好起来的。” 南宫寒熙朝外走了两步,忽然折回来,紧紧抱住她,“真不想跟你分开。” 霁月轻拍他的肩膀,理智而又沉静,“大家都在等你。” 南宫寒熙心里升起一丝委屈,“你就不留留我吗?” “留什么?迟早要走的……”霁月哭笑不得,怎么还像个孩子?轻轻推开他,“行了,留你,留你吃晚饭。” 南宫寒熙还真的坐回去了,“那我坐等吃晚饭。” 霁月揉了揉眉心,“别闹了,赶紧走吧。” 南宫寒熙也知道不能久留,满心的惆怅,“你一切小心,尤其是那个不省心的。” 大家心知肚明,那人特指吴桐。 至于别人,都没有机会接近她。 霁月微微点头,“嗯,我不是小孩子了。” 南宫寒熙忽然起起很多往事,“你呀,永远是我在冷宫看到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聪明又机灵,又懂借势的小姑娘,仿佛就在眼前。 霁月调皮的笑问,“一直那么彪悍?” 南宫寒熙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是,彪悍又可爱,我喜欢。” …… 第二天早晨,几个丫环守在霁月的房门口,半秋看了看时间,“咦,小姐今天怎么还没醒?” 平常都起的挺早,起来锻炼身体,再吃早饭。 半春微微皱眉,“可能是累着了,让小姐多睡会吧。” 半冬想了想,“也是,最近又是绑架,又是打架,又是治伤的,太累人了。” 但是,一个时辰后,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大家有些不安。 感觉有些不同寻常呢。 半秋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她不安的推门而入,“小姐,小姐,您起来了吗?” 走到床边,只见霁月背对而睡,一动不动。 但是,叫了几声都不醒,这不对劲啊。 平时她睡觉挺警觉的! 半秋凑了过去,“小姐,你怎么了?” 定晴一看,沐霁月的脸红通通的,两眼紧闭。 半秋的心狂跳,右手搭上她的额头,顿时吓了一跳,“啊,好烫,不好,小姐生病了。” 大家都吓到了,“怎么办?” 霁月平时锻炼身体,又注意保养,鲜少生病,大家都不知所措了。 第一千一百章 黄连苦啊 第一千一百章 黄连苦啊 大家都吓到了,“怎么办?” 霁月平时锻炼身体,又注意保养,鲜少生病,大家都不知所措了。 大家面面相视,急的不行,感觉天都塌了。 半春还沉稳些,定了定神。“不要慌,去找大夫。快去。” 半夏弱弱的说道,“小姐本身就是医者。” 半冬最焦躁,慌乱不已,“医者不自医。” 她们都是围着沐霁月打转,这不,她一病倒,大家就如失了主心骨般,慌了手脚。 半春作主让人去请了几个大夫,一个个的把脉。 大夫们见气氛凝重,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很是紧张。 他们把了脉不说话,相互用眼神交流,把几个丫环急坏了。 半秋最为心急,“大夫,我家小姐是什么病?” 几个大夫交头结耳,交流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最终结论。 “邪风入体,着了风寒,先喝几天药吧。” 其实前面诊治的大夫也这么说,半春信了几分,“要不要紧?” 一名大夫轻声说道,“需要小心看护,不可吹风,安心静养。” 他避开话题,避重就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半春的心一紧,面上不露,“是是,几位先开药吧。” 半春捧着几张不一样的药方,愁的不行,小姐到现在还没有醒,怎么办? 半秋想了想,“把药方都给我吧,我到药房问问。” 平时跟着主子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才知道主子有多重要。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咬了咬牙走出房间。 一个时辰后,她带着好多药回来。 她多了一个心眼,特意让人用一个布袋将药都装起来。 免得被人看破了。 主子得罪了许多人,难得有人想借机报复。 半秋跑回客栈时,跑的气喘吁吁,满面通红。 霁月一行人在客栈包下了一个小院子,这是惯例。 院子的门紧闭着,半秋急急的飞奔过去,刚想敲门,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这不是半秋吗?怎么乱跑?你家主子呢?” 是吴桐,他满面愁容,心事重重的样子。 半秋看他特别不顺眼,他对主子的态度太过份了,“有什么事吗?” 吴桐有些尴尬,“我找她有事。” 来敲门,也没人理,他不得不怀疑,这是故意的。 霁月向来小心眼,吩咐下人不许给他开门,太正常了。 半秋板着脸,不耐烦的轻斥,“有什么事?为了你的好师妹?还是算了吧。” 对了,她差点忘了慕容清清那个小狐狸精的心脉断了! 就算集合几大高手用真力护住心脉,也是治标不治本的。 吴桐的眉头紧皱,“你们主仆出身宫庭,不懂江湖险恶,作为一个女人,名声是最重要的,清清再不好,也只是私德有亏……” 他知道不该来找霁月,但清清快要死了! 师父快要崩溃了,清清奄奄一息,让人不忍落。 半秋冷笑一声,说的好像她们都是大坏人似的。 行啊,就清泉山庄的人是圣人,是清白的。 “我很忙,你这种话说给你的亲亲师妹听吧。” 见她不为所动,吴桐懊恼不已,“我去找你主子。” 半秋为自己的主子不值,她病成那样,昏迷不醒,也没见自己的兄长来探病,反而是给仇人求情。 这是想气死主子啊。 “你见不到她。” 吴桐苦笑一声,一脸的沮丧,“她不想见我?没关系,我可以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觉得自己的态度很好了,但是,落在半秋耳朵里,只觉得他里外不分。 “果然是亲疏有间,你慢慢等吧。” 她的手好痒,好想揍他一顿。 吴桐轻轻一声叹息,“爱之深责之切,我比谁都希望霁月是个大度宽容的女孩子。” 半秋震惊的睁大眼晴,这么奇葩的想法,到底是谁灌输的? 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只能说明不够爱。 “才能任由你索取?不要脸。” 被人骂不要脸,吴桐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算有风度,没有发作。“清清受了重创,生命垂危,找了很多大夫都不管用,只好来找霁月求助,还请帮我通报一声。” 半秋气的满面通红,“还想让我主子给她治伤?呵呵。” 好贱啊,为了慕容清清,他还真豁的出去。 他怎么开得了这个口?贱人! 吴桐心里也没有底,所以一直在外面盘桓,只是,师父的吩咐他没有办法拒绝。 “半秋姑娘,我就在这里等,等到她心软的那一刻。” “呵呵。”半秋甩了他一脸的冷笑,推门而入,然后,重重的拍上门。 吴桐一脸的郁闷,心塞不已,其实他也不想讨人嫌,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室内,霁月还在昏睡中,大家齐心协力给她灌药,到了晚上,她才醒了过来。 霁月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脑袋一片空白,这是哪里? “主子,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主子,你快把大家吓坏了。” “主子,你快要好起来啊。” 大家激动的围上去,眼眶发热。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霁月看了过去,几个丫环热泪盈眶的看着她,神情激动。 她病了?昏睡了多久? 怪不得浑身难受,没有力气,动弹不得。 半秋眼眶红红的,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过来,“主子,快起来吃药吧,喝了药就能好了。” 霁月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好重的药味。 “这是谁开的药方?” 她面色憔悴,小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半春一看到她醒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找的外面大夫,您看看药方。” 霁月扫了几眼,药是对路的,但黄连放太多了。 她微微叹息,这年头的大夫最爱用这味药,清热解毒,就算过量了,也吃不死人。 但对病人来说,好痛苦。 外面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霁月侧耳细听,“吴桐在外面?” 半秋很窝火,很想将人立马轰走,“是。” 出乎她的意料,霁月没有再问,拿起药碗喝了一口,苦的直皱眉。 “这药太苦了,黄连放多了,下次熬药将黄连去掉吧。”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良药苦口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良药苦口 半春拿了一颗蜜饯喂她,柔声劝道,“良药苦口,为了早点好起来,您可要乖乖喝药啊。” 自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了。 只要她打定的主意,谁劝都没用。 其他几个也是面有忧色,愁眉苦脸的。 在她们印象中,自家的主子无所不能,强大又凶残,只会流血不会流泪的女汉子。 霁月小脸惨白如纸,稍一动弹,就满头大汗,累的不行,“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她精神太差,吃完了药又睡着了。 看着她昏睡不醒的模样,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气。 这样不行啊。 大家分成两班,轮流守在霁月身边,服侍的很周到,只盼着她早点好起来。 半秋忽然想到生病的人喝鸡汤是最补的,决定去厨房要一只鸡,亲自炖给主子喝。 这不是她们的地盘,四周还有很多意向不明的江湖客,所以凡事都亲历亲为,将所有的事情控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她刚走出院子,吴桐又闪了过来,打量了她几眼,“你身上怎么会有药味?谁生病了?” 半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她扭头就走,吴桐追了上来,“半秋姑娘,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半秋不会以为他是关心她,她没有那么天真。 这男人太容易动摇,若他知道了,那他的师父必须也会知道。 不行,不能告诉他! 吴桐看着满脸戒备的女孩子,心塞的不行,他看上去有那么坏吗? “半秋姑娘,到底是什么药?难道是霁月在制药?那帮我求一丸强身健体的好药吧。” 就算不肯跟他去治病,给他一丸药,让他交差也是可以的。 半秋心中正火着呢,不客气的怒吼,“滚远点。” 吴桐怔住了,“半秋姑娘,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坏?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样是不行的,会嫁不出去。” 半秋忍无可忍,恶狠狠的瞪过去,“我脾气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反正不会嫁给你,再说了,这么说自己的亲妹妹,真的好吗?” 她跟随霁月很久了,受了极大的影响,嘴皮子也很溜,不肯吃亏的性子。 吴桐的脸滚烫,心情非常的复杂,“我是为了你好……”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但是,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师父跪地哀求吧? 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名声了? 半秋气的直翻白眼,最恨这种话了,整的好像跟他关系不一般似的。 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求求你,别对我好,行吗?” 吴桐目瞪口呆,如今的女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半秋姑娘,如果你帮我劝动霁月,我送你一样礼物,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弄来。” 半秋一听这话,终于站住了脚步,眼晴晶晶亮,“真的吗?” 见事情有转机,吴桐精神一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半秋微微一笑,“好,我就要慕容清清的脑袋。” 吴桐的神情僵住了,“你别闹了。” 半秋一点都不客气,“呵呵,说话如放屁,我都替你脸红。” 吴桐被戳中了痛处,白皙的脸刷的通红,“放肆,怎么敢对我这么说话?” 半秋仰着下巴,倨傲不已,“你真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皇子?谁认啊?反正我家主子不认你,你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了。” 吴桐气的直跳脚,“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半秋冷笑一声,“我虽然是个小丫头,但靠本事吃饭,不会动不动低声下气的求人,也不会找个小丫头说好话。” “……”吴桐羞窘难当,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 等半秋拎着一只杀好的鸡回来,吴桐还站在门外,呆呆的想着什么。 他长的俊秀非凡,眉眼微皱,白皙面容被一种凄美的感觉笼罩,格外有杀伤力。 但是,半秋不好这一口,她喜欢阳光正气的那种男人,遇到事情挺身而出,豪气干云。 嗯,最好是长点胡子。 她不喜欢小白脸! “你怎么还不走?” 她的语气特别不耐烦,像看着一只讨厌的臭虫,很伤吴桐的自尊心。 “半秋姑娘,我想见霁月一面,只要她说一声不,我就死心了。” 连面都没见到,回去怎么交差? 半秋冷笑一声,“烦死了,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筯?怪不得主子说你脑子里缺根筋,成不了大器……” 她数落的太痛快的,眉飞色舞。 吴桐的脸色变了几变,“她真的这么说?” 半秋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懊恼不已,“……没有,不过,连我这种小丫头都看的出来的事,大家都应该看明白了。” 主子不会在她们面前吐槽吴桐的,但是,看她平时的表现就能看出来啊。 主子根本看不上这位脑抽抽的吴公子! 吴桐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连个小丫环都看不起他? “我真的有这么差?” “不。”半秋淡淡的瞥了他几眼,“是很差。” 吴桐气的吐血,“……你这脾气,有很多人想打你吧。” 半秋才不在乎的,拽拽的表示,“我家主子有句话说的太好了,她就喜欢别人恨她,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我也是。” 吴桐嘴角直抽,这都什么人呀?“你被她带坏了,你要多读书多明理……” 半秋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说的好像他很明理似的。 “我乐意,我高兴呀,我这种小小的丫环就不劳你操心了,吴公子,你一直缠着不放,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她一脸的惊惧,像见到了天底下最可怕的事。 吴桐被雷翻了,目瞪口呆,“什么?看上你?别开玩笑了,你照过镜子吗?” 被他看上有这么可怕吗?怎么一副要逃跑的样子? 不对,他是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小丫头的! “当然,天天照。”半秋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圆镜,对着自己照了照,“真好看!” “……”吴桐震惊了,这什么审美? 明明很普通,五官端正而已。 不过,看多了,还蛮顺眼的,不丑!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趁她病,要她命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趁她病,要她命 霁月昏昏沉沉的,在清醒和昏迷中挣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好累,好难过,好痛苦。 一次次的被灌药,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已经是满头大汗。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半春片刻不离的守着她,细细帮她擦拭汗珠,帮她换衣服。 半秋在一边帮忙,一番折腾下来,大家都累的不行。 霁月微微睁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些。 半秋轻声禀道,“吴公子想见你,说要你帮慕容清清治伤,不过,我看着他也不怎么诚心,更像是完成任务。” 霁月抿了抿嘴唇,“不用理他。” 她说话都很累,根本顾不上别的。 她特别虚弱,像抽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 半秋将热气腾腾的鸡汤拿过来,“小姐,起来喝碗鸡汤吧,很好吃哟。” 她还特意把最上面的那层油抹去了,不油腻的。 霁月眼皮往下垂,又开始犯困,体力不支,“不吃,我再睡会,你们分着吃吧。”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半秋愁坏了,一天到晚都在睡,“怎么办啊?” “哎。”半春也很着急,但能有什么办法? 越是平时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特别严重。 …… 另一边,吴桐终于放弃了,回去交差,“师父,我回来了。” 他有气无力的,神情恹恹的。 慕容义看向他的身后,失望极了,“公主呢?她没过来?她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吴桐苦笑一声,“她什么时候给过我的面子?她看不起我。” 他很疲倦的坐在一边,视线落在床上的女子脸上,她还在昏迷中,一直没醒。 她的脸苍白无神,嘴唇都白的吓人。 慕容义勃然大怒,“她也太过份了,她不帮你就算了,还处处跟你作对,让你为难,到底想干什么?” “随便她吧。”吴桐神情木木的,精神很差。 他很饿,很累,一天没吃东西了,但是,没人关心他。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露出慈爱的笑容。 “不要灰心,你有我们。” 吴桐勉强笑了笑,第一次觉得他只会说空话。 光会这样的话,有什么用? 还不如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呢。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怜惜的看着床上的女人,“清清好点了吗?” 慕容义的眼神一黯,还没有醒来,大夫说她受伤太重,随时都会……” 他难过的说不下去了,眼眶通红,眼角湿润了。 看到如此情绪外露的吴桐,心中有所触动,这才是亲生女儿的对待方式吧。 “师父,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 他嘴里说着安慰的话,但心神飘远了。 慕容义痛苦难当,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把她当成掌上明珠,看着她伤成这样,我恨不得受伤的人是我。” 好一个慈父,感人极了。 要是在以前,吴桐一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 但现在,不知是不是听多了沐霁月的吐槽,总觉得师父虚伪,总觉得是做给他看的。 这是一种错觉吗? 他一本正经的安慰道,“您别难过,多找几个好大夫,对了,您的好朋友空空道人有一身好医术,快修书召他过来吧。” 慕容义长长一声叹息,“远水救不了近火。” “用好药吊着吧。”吴桐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话,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反正,他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也没有医术帮她。 慕容义等了半天,就等到这句话,暗暗着恼。 “我细心观察,公主的医术应该不在空空道人之下。” 他太不积极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或许吧。”吴桐附和了一声,在心里默默吐槽,就算医术再好,人家不高兴救啊。 慕容义心事重重,忽然眼神闪了闪,“听说南宫公子连夜走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的话题转的太快,吴桐愣了一下,“我也听说了。” 慕容义微微皱眉,很担心的样子,“那你有没有听说公主病倒了?” 吴桐的脸色大变,“什么?不会吧?她怎么可能生病?” 那丫头霸道的不得了,对谁都敢怼。 慕容义嘴角抽了抽,“只要是人,就会生病,她也是人。” 吴桐心里乱哄哄的,那小丫头那么凶,一看就是心情不好,是因为霁月病重的原故? “很严重吗?” 慕容义忧心忡忡,似乎在为霁月担心。 “这就不清楚了,公主若是病重,确实不好让她出手,桐儿,你和公主是亲兄妹,她虽然对你无情,你却不能对她无义,你去看看她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这话说的有情有义,吴桐的心一热,“谢谢师父,还是您最仗义。” 慕容义暗暗得意,但面上不露,“去吧,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亲人的安慰,说不定这是老天爷安排的机会,让你们兄妹修好,对了,南宫公子走了,她身边也没有得力的人,恐怕早就乱了,你就是唯一能作主的人,耐心些。” 一听这话,吴桐坐不住了,“好,我先走了。” 他紧张的走了,不管如何,霁月都是他的亲人。 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主子,您为什么帮那个女人说话?怎么能让吴桐公子去帮她?是她害了大小姐。” 慕容义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帮她?” 此时的他面色狰狞,眼神阴沉的可怕,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慈眉善目。 黑影呆了呆,“那是什么意思?” 慕容义面有得色,“我要吴桐帮我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生病了?” 黑影没听懂,“如果是真的呢?” 慕容义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趁她病,要她命。” 黑影眼晴一亮,“好主意,没有了那女人,吴桐公子就不会三心二意了,也没有退路了。” 慕容义恨极了沐霁月,她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她在一天,他就是她盘里的菜,随时会被她吃掉。 那个女人的武力值太高,身份太特殊,也太危险了。 “是,她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我们清泉山庄了,也威胁到我,我岂能容她?”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硬闯成功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硬闯成功 黑影还是不放心,“您最英明神武,不过,这事要做的天衣无缝,不能让别人怀疑,尤其是吴桐公子。” 慕容义阴恻恻的笑,“放心,我已经有了好主意。” 吴桐飞奔回院子,狂拍大门,拍了一会儿,没人开门,他索性翻过墙头跳了过去。 半秋听到动静冲出来,看到他愣了一下。 吴桐推开她,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半秋自然不肯让他进去,两人都打了起来。 “霁月,霁月,让我进去。” 他没睡好,也没吃饭,出招软绵绵的。 同样的,半秋也没有啥力气,招式一塌糊涂,“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 大半夜的折腾,他不累吗? 吴桐急急的问道,“霁月病了?病的严重吗?什么病?她现在还好吗?找大夫了吗?” 半秋小嘴微张,怎么会走漏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等于承认了! 吴桐的心被不知名的大手揪住,说不出的难受,脸色很不好看,“那就是真的?” 半秋唯有沉默,吴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出去,趁她手忙脚乱的时候,越过她而去。 半秋不禁急了,猛的冲上去,挡在他的去路,“喂,不要乱闯,吴公子,你别胡闹。” 她没有出手,他也没有动手,只是瞪着她,“她是我亲妹妹。” 而她在生病,身边没有亲人照顾。 他直接忽视掉了那些下人,不觉得那些下人能照顾好。 半秋心里一动,他还是很关心主子的。 “那又如何?男女授手不清。” 吴桐嘴角抽了抽,对江湖人来说,这是最可笑的话。 各色侠女们天天见! “迂腐,我去看一眼。” 他趁她不备,脚尖一点,猛的腾空而飞,目标直指屋子。 他的动作太快了,半秋阻止不及,“ 喂喂。” 看着深蓝色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她气的直翻白眼,“真是讨厌。” 房门被推开,半春听到动静,猛的回头,“半秋,怎么了?啊。” 进来的居然是一个男人! 她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袖子一甩,暗器飞了过去。 一个高挑的身影冲进来,大声叫道,“别伤人,是吴桐公子。” 一听这话,半春手一收,将暗器收了回来。 吴桐所有的注意力被床上的女孩子吸引住了,向来健康活泼的人两眼紧闭,脸色白的吓人,他心底闪过一丝难过。 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虚弱的样子。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更喜欢沐霁月嚣张跋扈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能将天翻过来的张狂劲。 “她这是什么病?一直在睡?吃药了?药方给我看看。” 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惊醒她,可见有多虚弱了。 半秋怀疑的看着他,“你看得懂吗?” 其实大家都心里乱乱的,群龙无首,遇到事情都不该怎么办了。 要是南宫世子在这里就好了! 吴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快拿来。” “凶什么凶。”半秋嘴上嘟囔,却开始翻箱倒柜。 吴桐对主子是真的关心,这一点她看到了! 既然如此,应该不会害主子。 吴桐心急如焚,她到底在墨迹什么?“你存心想急死我,赶紧啊。” 半秋翻了半天,将几张药方递给他,“喏,全在这里了。” 吴桐急急的翻看,发现这几张药方大同小异,只是用量不同而已。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是风寒,还好还好,不是大毛病。” 只要按时吃药,应该没啥问题。 半秋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居然看得懂?太意外了。” 这说的什么鬼话?吴桐特别无语,他看上去像莽夫吗? 江湖中人都会些简单的医术,他也是翻过几本医书的人。 他坐在床边,摸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这样下去不行啊。 “给她吃东西了吗?” 他的动作特别自然温柔,好像经常这么做。 两个丫环本来想将他赶走的,但一看到这个动作,相互换了个眼色,没有急着轰人。 半秋抿了抿嘴,眉头微蹙,“她不肯吃。” 吴桐急的不行,“不吃也得吃,不能纵着她,吃了东西才有体力,有了体力才能病愈。” 这是他的经验所得,只要能吃下东西,不管是病着,还是伤着,都能撑下来。 “这个……”半春有些犹豫,他值得信任吗? 她还在考虑中,吴桐已经拉扯霁月了,“霁月,起来。” 他又是叫,又是推她的身体,半秋不禁急了,太粗鲁了!“喂,你干什么?小姐是病人!” 吴桐在室内张望,室内的角落里有两个小红炉,煮东西的吧? “有没有白粥?熬成糊糊的。” 半秋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有。” 吴桐难得一见的强势,硬是将霁月叫醒,“拿来,我来喂她。” 霁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晴,有些茫然,也有着被吵醒的不悦。 吴桐硬是将她扶起来,“霁月,你醒了?快吃东西。” 看着相似的小脸,却没有了神采,他是真的心疼。 霁月嫌弃的皱眉,“怎么是你?我不想吃,拿走。” 吴桐示意半秋扶着霁月,她太虚弱了。 他拿着一碗粥,慢慢的搅,“这么小声没听见,吃吧,这粥煮的很烂,很养人的,我小时候可喜欢吃这粥了,可惜……” 霁月有些郁闷,没听见?骗谁呢? 不过,她看到了他眼底的黯然,“可惜什么?” 吴桐苦笑一声,“不是我想吃就能吃的。” 霁月有些奇怪,“你不是伪君子最得意的弟子吗?” 伪君子?吴桐嘴角抽了抽,在他面前这么叫,真的好吗? 他直接当没听到,忽视过去了,“我是八岁后才打通任督二脉的,武功才突飞猛进,之前我也受过委屈,也被人排挤过。” 他趁机将粥喂进她嘴里,霁月吞咽了几下,“很好,恭喜你,八岁后有了利用价值。” 吴桐一勺勺的喂给她吃,很无奈的说道,“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就知道欺负我,你呢?你小时候最爱叫什么?” 霁月很直白的表示,“只要是能吃的都行。” 吴桐脸上浮起一丝难过,“……我忘了那是冷宫,抱歉,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调离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调离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有了,不需要别人给她买东西了。 说了几句话,霁月的眼晴都睁不开了,又要睡了。 吴桐见状,站了起来,“霁月,你好好养着,什么都不要操心,有事就让人来找我。” “嗯。”霁月话还没说完,就睡了过去。 吴桐默默的看了几眼,往外走去,冲半秋做了个手势。 半秋跟了出去,吴桐轻声说道,“好好照顾她,尽量让她多吃点,我到时搜罗点好吃的送过来。” “好。”半秋这一次没有呛他,脾气好了许多。 就看在他对主子还有几分真心实意的话,就不惹他。 吴桐心事重重的回去,一推门就见慕容义坐在里面,正等着他。 他莫名的有些不安,“师父。” 慕容义淡淡瞥了他一眼,猜到了几分,果然是病了。 他微微摇头,“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妹妹的病严重吗?需要我介绍好大夫吗?” 吴桐没有多想,只是本能的选择了避重就轻,“不需要,她只是着了点风寒,吃了药睡一晚上就好了,多谢师父惦记着。”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霁月的病真的不重。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有些意外,情真意切的说道,“你是我的弟子,你的妹妹也不是外人,我只盼着两家能好好的相处。” 吴桐有些歉疚,“您不怪她吗?师妹还没有脱离危险……” 现在霁月都病了,自然不可能帮师妹治伤。 慕容义苦笑一声,有些苦涩,“怪她?清清又不是她伤的,怎么能怪她?桐儿,师父在你心里是不明事理的老糊涂?” 吴桐不禁急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师父向来是最讲理的,是我想太多了,还请师父恕罪。” 慕容义微微蹙眉,这徒弟有些变了,不过,他的身份变了,想法自然不一样。 他表现的很宽容大度,完全是长辈的风度,“没事,大家把话说清楚就好了,我知道公主对我们慕容家有些误会,但,我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 “师父。”吴桐很是感动,眼眶都红了。 慕容义站了起来,轻拍他的肩膀,“不提这些了,清清的身体让我很担心,我去陪着她,你休息吧。” 吴桐是很困,但是,这种时候总要表现出关心之意。 “师父没休息,做弟子的怎么能休息?我陪您一起去吧。” 师父都没睡,他怎么好意思休息? 慕容义一脸的欣慰,“也好,只希望清清能坚强些,能闯过这一关。” 吴桐扶着他,师徒俩很是亲近,“一定会的。” 慕容义听了这话,轻轻一声叹息,“谈何容易啊,千年灵芝历来是皇宫的珍藏,而黑玉断续膏我只听说过,早就失传了。” 他长声短叹,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他在江湖呼风唤雨,但手是伸不到皇宫的。 吴桐心里一动,“千年灵芝的话,我可以求求霁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黑玉断续膏就无能为力了。” 只要霁月乐意,没有她弄不到手的。 慕容义激动的满面通红,“桐儿,我替清清谢谢你。” 吴桐思索着该怎么跟霁月说,“她是我的师妹,也是我的亲人,只要能救她,我都会试一试。” “有你这样的弟子,是我的幸运。”慕容义慈爱的看着他,如父亲看着心爱的儿子,让人动容。 吴桐的心一热,可不是吗?慕容义不仅仅是师父,对他来说,如父如师。 慕容义一拍额头,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黑玉断续膏据说是昔日黑云观主所制成的,也不知有没有流传下来,要不是清清这边离不得人,我真想亲自跑一趟。” 吴桐呆了呆,“黑云观主?传了几代?” 黑云观位于秦国京城,这些年落寞了,名声不显,但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黑云观。 因为五十年前,黑云观多了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琴棋书画道医都有所涉猎。 尤其是医术,极为高明,还发明了好多药丸,可惜好些都失传了。 慕容义知道的事情很多,“如今接掌观主之位的是那个人的徒孙。” 吴桐的精神一震,“那有可能会传承下来,不如这样吧,我去一趟,只要黑云观有黑玉断续膏,我一定想办法弄来。” 慕容义喜形于色,大为高兴,“好,太好了,你向来沉稳,有你出马,我很放心。”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些年吴桐都习惯了替慕容义做事了,“那我明天就走,争取早去早回。” “明天?清清这情况……”慕容义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也不知能撑多久,她一直昏迷不醒,我很担心她随时会……” 吴桐立马接口,“那我现在就走,师父,你好好照顾师妹。” 他非常的上道,很主动的揽事,慕容义很激动,“桐儿,谢谢你。” 其实吴桐此时很懊恼,他怎么忘了霁月也病着? 现在走了,谁照顾她? 但,话已出口,就不好反悔,“说什么谢,您的养育之恩我一直记在心里。” 他收拾了一下,就向慕容义告辞,但他转身之后,却没有看到慕容阴冷的神色。 吴桐走下台阶,越走越慢,迟疑了半响,一名小二跟他打招呼,“吴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吴桐心里一动,将一绽银子扔给小二,“去跟住天心院的半秋姑娘说一声,我要出门一趟,快则十天,慢则半个月,让她好好照顾她家主子。” “是。”小二喜滋滋的接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 霁月不知睡了多久,终于醒过来了,这一次没有那么虚弱。 半冬惊喜不已,“小姐,您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请大夫。” 霁月浑身软绵绵的,声音也低沉无力,看了看室外,外面一片漆黑。 “回来,什么时辰了?” 半冬连忙走回来,“子时一刻。” 怪不得天这么黑呢,霁月努力让自己清醒些,“我又睡一天?” 整天昏昏沉沉的,只记得昏睡时吃了几碗药,好苦。 半冬眼眶一红,“是两天一夜,小姐,您把我们快吓死了。”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是毒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是毒 霁月一点都不喜欢浑身无力的状态,身体都不受控制,“我喝点米粥。” 半冬欣喜不已,“好的,马上好。” 半秋已经快手快脚的将小米粥送了过来,一人扶着一人喂,配合默契。 霁月其实没有胃口,但为了早点好起来,将粥强行咽了下去。 半秋轻声劝道,“这粥是最养人的,每天喝上一碗,百病不生。” 霁月微微一笑,“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偶尔生病也是好的,就当是排除体内的毒素。” 见她终于有力气说长句子,大家都很高兴。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谁?” “是我,吴桐公子让我送来饺子,刚煮好的,还有燕窝粥和各式菜品。” 是小二的声音,半秋笑眯眯的过去开门,“拿进来的吧。” 有四盘饺子,一份燕窝窝,还有四样凉菜,半秋看的口水直流,“哇,好香,是羊肉饺。” 她特别爱吃饺子,尤其是羊肉饺!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燕窝粥是为您准备的,吴公子还是蛮细心的。” 看样子吴桐经常送饭食过来,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霁月刚吃一小碗白粥,哪有什么胃口,“我没什么胃口。” 几个丫环围在一起吃宵夜,都很高兴,“饺子很鲜美,小姐,您真的不来几个吗?” “不吃。”霁月懒懒的看着水绿色的帐子,不想动弹。 半秋干掉大半盘饺子,喝了一大碗汤,感觉浑身都热乎乎的。 “小姐,吴公子好像明白过来了,知道您才是他最亲的人,这两天送了好多吃食过来,都是新鲜的。” 说到吃的,她眉飞色舞,眉开眼笑。 她为主子感到高兴,虽然吴桐公子有点笨,但是,谁都不会嫌亲人多啊。 半冬忍不住打趣道,“哟,半秋姐姐,你居然帮着吴公子说话。” 半秋扔了个白眼过来,“吃人嘴短嘛,半冬,你也吃了挺多。” 半冬扬了扬下巴,指着其他猛吃的人,“大家都吃了!” 大家都忙着照顾主子,都顾不上吃食,难得吴桐公子有这个心。 半春也忙着劝说,“小姐,您就不要再记恨了,好不好?您孤单了那么久,多个亲人照顾多好啊。” 霁月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可不孤单。”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长大的,只要有书,就不会孤单。 半春不好多劝,“是是,我说错了。” 大家吃完后,围坐在霁月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霁月忽然想起一事,“慕容清清什么情况?” 半秋最耿直,“不清楚,您病成这样,谁都没心情关心别人。” 死就死了,少了一个祸害呢。 半春细细一想,“没有消息,应该还活着。” 如果慕容清清死了,不会这么安静,吴桐公子也不会有心情送吃食给她们! 半秋冷哼一声,“命真大,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死。” 在场的人都不喜欢慕容清清,巴不得她翘辫子呢。 霁月淡淡的说道,“慕容家有钱有势,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找几个好大夫不成问题。” 宫中的太医虽然够不着,但民间的好大夫也不少。 “那倒是。”半秋认同的点了点头,忽然脸色一变,双手抱着肚子。“哎哟,我的肚子。” 大家关切的看过来,“怎么了?” “我的肚子好疼……”半秋面露痛苦之色,“不好,我去茅厕。” 她飞快的冲出去,跑的无影无踪。 大家还没有反应,半春也叫了起来,“我也疼,我也去。” 被她一叫,其他人也觉得不对劲了,肚子如刀子般绞来绞去。 众人纷纷往茅厕跑,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霁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吃坏肚子了?这么巧? 半秋冲了回来,面色通红,似乎很窘迫,“小姐,给我一颗止泻的药吧。” 霁月指了指柜子,“在这里,自己拿。” 半秋慌乱的找出一个玉瓶,倒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但是,一时之间不管用,又冲了出去。 霁月心生怀疑,挣扎着坐起来,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她累的气喘吁吁。 真要命,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她挣扎着走到桌边,盘子里还剩下了几个饺子,她拿起来尝了尝,眉头微皱。 没有毒,难道是她猜错了? 她的视线落在另一个炖锅,还有一点点燕窝。 她试了试,脸色顿时大变,“不好,是毒。” 半春和半夏正好进来了,一听这话吓到了,“什么?毒?不是吃坏肚子吗?” 霁月站都站不稳,单手扶着柜子,“是一种类似巴豆的毒,混合毒……算了,以后再跟你们解释。简单的说,就是一直拉肚子,拉到虚脱而死……” 半秋也回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会中毒?难道是……刚才的吃食?” 霁月的脑子转的飞快,抹了一把热汗,心底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好像危险在逼近。 她随手套了一件外衣,拿起一件披风,将自己裹住,将一个洁白的小玉瓶扔过去。 “先把解毒丸吃了,我们立马撤,什么都不要带。” 见她神情凝重,大家都知道大事不好,“是。” 几人扶着沐霁月往外走,刚打开大门,一个冰冷的声音猛的响起,“公主殿下,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 火把猛的点燃,亮的如白昼。 霁月看着那个面色阴沉的男子,冷冷的喝道,“慕容义,你管得着吗?让开。” 慕容义带着自己的一帮子弟子,将门口堵住了,“公主殿下,你还是乖乖留下吧,不要逼我动手。” 他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情势极为危险,但霁月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惧不安,神色淡然至极,“是你?” 慕容义有些意外,光是她这份淡定的气度就强过无数人,可惜,这样的人注定活不久。 有太多的人看她不顺眼! 他嘴角微勾,扬起一丝淡淡的得色,“你猜错了,是我的好徒弟。” 他笑的意味深长,霁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半秋的脸色大变,急躁的叫道,“不可能,吴桐公子不可能给我家小姐下毒,他们是亲兄妹。”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半夜围剿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半夜围剿 “亲兄妹?”慕容义淡淡的嘲讽道,“公主,你扪心自问,何时将他当成手足?何时给过他面子?在外人面前,对他喝三呼四,踩着他的脸面耀武扬威,你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瞧瞧,说的好像他是吴桐的亲爹,只有他心疼吴桐。 霁月一双乌黑的眼晴深沉如暗夜,“让他过来,我要见他。” 她有些不信,那家伙优柔寡断,却不是狠心的人。 慕容义一口拒绝,“他不想见你,不管如何,手足一场,他不想亲眼看着你死。” 半秋不敢置信,“什么?他想让我家主子死?我不相信他是那种人。” 慕容义像看傻子般看着她们,“还是太天真了,江湖多险恶啊,对你笑,不表示喜欢你,对你凶,那肯定是讨厌你。” 半秋的脸色惨白如纸,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身体摇摇欲坠。 霁月却非常的镇定从容,气定神闲,“你知不知道一旦本公主出事,会有什么后果?” 正是这一份镇定,让慕容义心里没底,她不是普通女子,谁知道她还有什么杀招? 他忍不住试探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弄死几个人可以做的天衣无缝,保管无人知晓,又何来的后果?” 霁月嘴角微勾,笑吟吟的道,“明白了,你要将今晚在场的人都杀光。” 她还笑的出来?慕容义心里很不安,搞什么鬼?“你很聪明,可惜再聪明也逃不出去了。” 他很得意,却没有看到身后的弟子们脸色都变了。 霁月全在眼里,微微摇头,很是惋惜,“听到了没有?你们这些人啊,都得给本公主陪葬。” 慕容义猛的回头,只见弟子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一颗心往下沉。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中了一招。 真正的狠人啊! 其中一名弟子叫猴子的,惊恐的瞪大眼晴,“师父,你真的要杀我们?” 慕容义郁闷的不行,他还没有出手呢,就输了一招,让弟子们都离心。 他顾不上冲沐霁月下手,先安抚这些弟子,毕竟他的后背对着他们。 “怎么可能?你们都是我的弟子,是我的家人,她这是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大家不要信……” 不等他说完,霁月凉凉的说了一句,“这世上只有一种人能保密,那就是死人。” 大家的脸色更差了,又惊又惧,恨不得立马逃走。 他们来之前,师父也没有明说,只说是为了吴桐办一件事。 为了讨好这位身份特殊的师兄弟,大家都挺拼的,谁都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慕容义心思飞转,更加坚定了杀她的心。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沐霁月在世上一日,他就不可能心想事成。 “沐霁月,你就算巧舌如簧,也是没用的,大家一起上,一起杀了她,自然没有人敢泄密了。” 大家半信半疑,犹豫不决。 霁月不禁乐了,“呵呵,慕容义,你假仁假义,这话只能骗骗傻子,让大家动手,你看着?到时出了事,你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弟子们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心慌意乱。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要是吴桐事后后悔,到时怎么办? 他们这些人就是替罪羊,至于师父,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慕容义见她三言二语就挑起祸端,恨的咬牙切齿,“你果然很厉害,沐霁月,但今晚你就算有扭转乾坤之能,也逃不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霁月不但不怕,反而笑了,“这句话好熟悉,好多人都这么说,可惜,那些人都死了。” 被她弄死了! 慕容义莫名的不安,她在等什么? “废话少说,你再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吴桐是不会改变主意来救你的。” 救?霁月很霸气的表示,“我从小到大靠的都是自己,从来没有靠过别人,嗯,只有我救别人的份!” 慕容义不愿再拖下去,既然弟子们都不肯出手,那他亲自来。 “吹牛也不怕吹破了天,送死吧。” 他一掌挥出去,对准了沐霁月,霁月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将体内的真气都催发起来。 她刚想出手,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挡在她面前。 “小姐小心。” 半秋跟慕容义对了一掌,她体力不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口血喷了出来。 霁月担心的扶住她,塞了一颗药到她嘴里,“半秋,退下吧。” 半秋死活不肯退,直挺挺的站在霁月面前。 慕容义眼神闪了闪,“你不是我的对手,退下去吧,我可以饶你一死。” 哼,沐霁月让他师徒离心,那他就让她们主仆离心。 但是,他想的太美好了,半秋几个是跟着霁月一路闯过来的,不知经过了多少生死考验,岂是他一句话能挑拨的。 半秋目光坚毅,“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休想伤主子一根手指头。” 慕容义一肚子的怒气,一巴掌挥过去,“那就去死吧。” “半秋姐姐。” “啊。” “主子。” 霁月硬是接下了这一招,将慕容义打的退后几步。 慕容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不是说病的起不了身吗? 怎么还这么能打?哪里弄错了? 霁月将半秋往后一推,“退下吧,我来。” 半秋心中大急,“不不,不行。” 她知道主子是医者,可以用金针刺穴,将全身的真气催发到最大的功效,但过后会元气大伤。 霁月挥了挥手,半春几个将半秋拉到一边。 霁月冷若冰霜的看着众人,“我数到三,立马给本公主让路,否则的话就去死吧。” 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有种你们都给老子跪下的气势。 慕容义很不安,总觉得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他看向最后面的几个江湖中人,那不是他的弟子,而是特意请来的武林人,名声不好,但武功很好的那一拨人。 武功正道是不屑跟他们来往的,但慕容义经常跟他们暗中来往,将一些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让他们去做。 “别听她的鬼话,今晚是没办法善了了,大家一起上吧。” 但那几个人还是站在阴影处,没有上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慕容义之死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慕容义之死 猴子犹豫了一下,“师父,他仅仅是看不惯自己的亲妹妹,才想杀了她?” 这理由怎么看都不靠谱,兄妹吵吵闹闹很正常啊,哪有一言不合就杀的? 慕容义没想到自己的弟子如此犹豫,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只能说明,他们对皇权深深的忌惮。 杀一个普通人,和杀一国的公主,这是两码事。 他心思一转,眉头紧皱,“怎么可能?真正的原因是,她想当女帝,挡了桐儿的路。”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大家恍然大悟,天家无亲情,为了皇帝的宝座自相残杀,这也不奇怪了。 一名叫三儿的弟子率先跳了出来,“原来如此,那确实不能让她活着,我先来。” 他挥舞着武器扑过去,霁月站着不动,指甲轻弹,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度。 慕容义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这种时候还装什么高人? 死到临头,还是哭求吧。 “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三儿倒了下去,大声尖叫,满地的打滚。 忽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人大惊失色。 慕容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三儿,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沐霁月做了什么? 三儿抱着胸口,痛的眼泪直流,满面通红,“师父,我胸口好痛。” 慕容义知道沐霁月武功高,但再高,也得出招吧。 “怎么可能?她还没有出手,让我看看。” 他弯腰把了把脉,顿时脸色变了,“不好,是毒,沐霁月,是你下的毒?” 他都没有看清她是什么下毒的! 他后背升起一股寒意,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霁月看在眼里,冷冷一笑,“是啊,一报还一报,这算是现世报,还的快吧?” 她的凶残又一次刷新了大家的极限,妈呀,公主威武。 她把玩着一个玉瓶,作势要拔出来,“都让开,本公主今晚不想大开杀戒,聪明的就滚远点,否则,哼哼。” 那瓶子在双手翻滚,大家不寒而栗,总觉得瓶子里装着可怕的毒粉。 慕容义暗叫一声不好,“她在吓唬大家,快,一起出手,将她格杀在此地,一旦放她离开,如鱼入大海,再也拿她没办法,快啊。” 他躲在人后,不敢动手,却催着别人动手,这也是醉了。 他的视线落在那几个黑道大豪的身上,不停的催促。 这些人赚的就是滚刀子的钱,越是危险,越往哪里扑。 富贵险中求嘛。 几个人相视一眼,一名叫杨老大的豪客率先开口,“慕容大侠,要我帮忙可以,我要二十万银子。” 慕容义的脸色一变,“我们谈的是五万两,你也收了定金,怎么能临时反悔?” 杨老大冷哼一声,“我可不知道此行的目标是一名公主。” 他们求的是财! 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我也要二十万。” 慕容义眼珠转的飞快,眼神忽明忽暗,“好,我答应你们,先杀了她,到时再分钱。” 杨老大信不过他,清泉山庄的钱庄都易手了,他还能拿出那么多钱吗? “不行,现在就给钱。” 慕容义愁眉苦脸的说道,“大晚上的我哪里有这么多钱?你们不是为难我吗?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 他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对了,她身上有钱,最起码有几十万银票,杀了她,她所有的东西都归你们,我分文不取。” 杨老大精神一震,可不是吗?公主啊,身边肯定有好东西。 “好,一言为定。” 他刚抽出长剑,忽然眼前一阵阵晕眩。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是摇摇欲坠,像喝醉了酒。 霁月冷冷地看着他们,张扬而又尖锐,“太晚了,倒。” “扑突”一声,一名弟子倒地,其他人也倒了下去。 就连慕容义也不例外,重重摔倒在地上,他吓白了脸,“你……做了什么?” 谁来告诉他,她怎么会下毒?还这么高明? 霁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的汗珠一滴滴的滚落下来,但笑的灿烂无比,“不好意思,你们都中毒了。” 半春暗暗担心,上前扶住她,她快撑不住了。 地上躺满了人,眼中全是绝望之色,完了! 猴子的眼泪都下来了,“公主 ,我们并不想伤害你,饶了我们吧。” 好倒霉,他只是被师父拉来凑数的! 霁月清冷的视线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那个男人脸上,嘴角微勾,“去,杀了慕容义。” 慕容义浑身一震,惊恐万状的看着一个青衣丫环白着脸,颤颤悠悠的拿着长剑走过来。 他要死了? 半春轻声问道,“其他人呢?” 所有人屏住呼吸,无声哀求,可怜极了。 霁月想了想,迅速做出决定,“首犯诛首,从犯就算了。” 半秋眼露恨意,长剑对准了慕容义,虽然手都握不住剑柄,但是,那一份杀气让慕容义变了脸色,“不不,公主殿下,全是误会,只是一场误会。” 他终于知道害怕了! 他不想死! 他活的那么风光,活的那么潇洒,他还有远大的前程。 他还想成为独一无二的天下至尊,让天下人跪倒在脚下! 他的梦想还没有开始,就要灭了? 霁月冷冰冰的看过来,“误会?你当谁是傻子?” 慕容义又惊又怕,他是见过她的手段,所以更加的惶恐。 “公主,我也是从犯,这一切都是吴桐的意思,我只是照他的计划行事,要怪就怪他吧。” 他将责任都推到吴桐身上,好像自己是无辜的。 霁月被恶心到了,这种卑鄙小人就不该活着。“他在哪里?” 慕容义心思转的飞快,想着脱身的办法,“他躲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过几天他就会来找我,到时……” 不等他说完,霁月冷冷的下令,“动手。” 半秋毫不犹豫的一剑捅下去,手有点抖,剑尖歪了,没有扎中心脏。 不过没关系,她又捅了一剑下去,一剑又一剑,将人捅出血窟窿。 “啊。”慕容义疼的浑身发抖。 “师父。”大家惊惧的看着这一幕,索索发抖。 “沐霁月,你好狠,好狠。”慕容义嘴唇直哆嗦,浑身抽搐,右手无力的下滑,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半秋还不放心,一剑砍下他的脑袋,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想杀我的人,死!”冷若冰霜的声音轻轻响起,那么远,又那么近。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轻飘飘的师徒情份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轻飘飘的师徒情份 慕容义就这么死去,猝不及防,震住了所有人。 绝世武功,在江湖上名声显赫,拥有无数拥护者的一代武林盟主,就这么死了。 死在一个女孩子手里,死的这么轻飘飘。 霁月嘴角微勾,笑的云淡风轻,“这就是害我的下场,大家都看清楚了吧?我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的。“ 她笑的很甜美,却让无数人胆战心惊,魂飞魄散。 这是妖孽啊。 霁月震慑住了全场,从容不迫的扬了扬手,“走。” 半春几人跟在霁月身后,从容的走出众人的视线。 刚走出去,霁月的身体一软,就要倒下去,半春连忙扶住她,“小姐,小姐。” 霁月力气用尽,小脸惨白,额头全是晶莹的汗珠。 “转道去沥城,让人来接应我们,动作快。” 她杀了慕容义,后患无穷,但是,不杀就震不住场子。 半春心中暗惊,“是。” 她想了想,“布一个局,将人引去北方,虚虚实实,不能让人看透。” 她一一吩咐下去,众人听的很仔细。“是是,小姐,您还好吗?” 看着气色极差的沐霁月,大家都很担心。 霁月微微一笑,“我要晕了。” 话音刚落,她就晕了过去,吓死人了,“小姐。” 半秋一把扛起霁月,飞快的往前冲,“快快。” …… 凄风冷雨中,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神情都呆呆的。 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大家都心有余悸。 大家在地上躺了四个时辰,淋了一身雨后,才得以恢复,才能行动自如。 坐了良久,沉默,还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小弟子忍不住开口了,“师兄,怎么办?” 师父就这么死了,感觉天都塌了,看不到未来。 他们清泉山庄没有了师父庇护,不知会是什么情况? 众人面面相视,交换了一个眼色,依旧保持沉默。 小弟子急的不行,总不能不管吧。 他们是清泉山庄的弟子,如果坐视不管,会被天下人笑的。 师父再不好,也是他们的师父。 “我们要不要追过去?” 猴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谁想去送死,我不拦着。” 那是公主,光是她的身份就足以压死他们。 师父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对付,非要对付人家公主。 这不,出事了吧。 小弟子年轻气盛,气的跳了起来,“师父死的这么惨,你们想坐视不管?” 大家微微皱眉,他们管得了吗? 就算一起上,也不够对方砍的。 再说了,沐霁月留下的警告犹然在耳,他们怎么敢乱来? 连武功高强的师父都死了,他们又算什么? “不是不管,而是……”猴子轻轻一声叹息,“要讲究策略,我建议先通知武师兄,他是最有资格管此事的人。” 江湖最重情义,也最看重师徒情份。 如果他们不肯伸手,全江湖的人都会唾弃他们。 真是左右为难,愁死人了。 “我同意。” “我也附议。” 慕容武是慕容义的独子,早早就接手了清泉山庄的事务,将清泉山庄打理的风生水起。 武功虽然不是最高,但长袖善舞,极会笼络人,师兄弟们没有说他不好的。 小弟子犹豫了一下,“不过,在武师兄来之前,真的不管吗?” “怎么会?”猴子在心里暗骂小师弟不懂事,但面上不露,义正言辞的表示,“等雨停了,我们就兵分三路,出去打探消息,但是,就算打探到她的去向,也不要轻举妄动。” 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着? 小弟子这才满意了,“行,听师兄的。” 他们说话之间,那几个江湖黑道豪客冷冷的看着他们,眼神阴冷。 猴子心里很不自在,怎么还不走? 他拱了拱手,以示尊重,“几位大侠,不知您们有什么想法?家师遭遇不幸,我等痛心疾首,欲与仇人周旋到底,但此事太过凶险,几位没有 必要掺和。” 他说的很好听,其实是想将人送走。 这些人名声不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也只有师父能压住他们。 “给钱。”杨老大冷冰冰的开口。 猴子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杨老大淡淡的道,“你们师父许了我银子, 他人不在了,你们替他还。” 弟子们都傻眼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许了他什么银子?事情没办成,要什么钱呀? 还进不讲理了? 不过,这几人习惯了黑吃黑,跟他们讲道理,这不是开玩笑吗? 那年轻气盛的小弟子激愤难当,大声叫了起来,“……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师父刚去世,你们就落井下石……” 杨老大的脸色一变,杀气腾腾的喝道,“再说一遍。” 小弟子吓到了,脸色白白的,好强的杀气。 猴子在心里轻轻叹气,不得不跳出来打圆场,“他年纪小不会说话,还请几位恕罪,不过,我们几个都作不了主啊。” 这是实话,在清泉山庄,他们没有话语权。 杨老大被说动了,“谁能作主?” “当然是武师兄。” “当然是吴桐师兄。” 一个是慕容义的独子,未来的清泉山庄庄主,一个是慕容义最宠爱的弟子,身份特殊。 杨老大嘴角微勾,“也好,我们就等着他们过来。” 几个弟子面面相视,惊疑不定。 …… 同一时间,霁月一行人没有赶路,而是选择了找一家普通的农家借宿。 霁月淋了点雨,发起高烧,把手下们吓坏了。 半秋急的直跳脚,“这雨太大了,怎么办?” 急死她了,都没办法出去找大夫治病啊。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高烧不退吧,万一烧成傻子怎么办? 半春沉稳些,眉头紧皱,脑子飞转。 “别慌,一定有办法的。” 半秋急的快哭了,“快想啊,小姐可不能有事。” “别催……”半春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有了,还有烈酒吗?半冬,你还记得三年前发高烧时的情景吗?” 半冬一脸的茫然,“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很难受,清醒已经是几天后,嗯,对了,那几天她的饭食都是主子做的,可好吃了。 被半春一提醒,其他几人清醒过来,半秋精神大震,“我记得,我去找烈酒。”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风声走漏了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风声走漏了 外面豆大的雨点拍打窗子,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室内烛光摇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室内室外两个不同的世界! 霁月半靠在被子上,小脸苍白,眼晴半睁半合,听着雨声,一片寂静。 难得的安逸时光,真好。 半夏捧着一碗汤过来,“小姐,这是补汤,快喝吧。” 霁月嫌弃的蹙眉,“还喝?” 这都喝几天了?喝的想吐! 半夏看着霁月削尖的下巴,很是心疼, 本来就不胖,这不又瘦了一圈。 “不想喝就早点起来了,您能蹦能跳,能骑马打人就不用喝了。” 霁月抿了抿嘴,“什么打人?我是淑女,只杀人!” 一病如山倒,病好如抽丝,恢复的太慢了。 她什么都不能做,书都不能看,只能静养,不过,这样也好,放松身心,什么都不想。 半夏忍不住笑了,“噗哧。” 霁月捏着肚子喝完了汤,拈起一颗酸梅放进嘴里,慢慢的品着。 半夏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愁的不行。“小姐,我们真的不赶路吗?” 这不是她们的地盘,总有些不放心。 霁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下雨天赶路,太不舒服了, 就这样吧。” 她最不喜欢下雨天赶路,人遭罪,马也遭罪。 像这样的雨天,躲在被子里舒舒服服的睡觉,睡了喝一杯茶,吃一小碟点心,神仙过的日子啊。 “可是……”半夏担心死了一个慕容义,会引来疯狂的报复。 关键是吴桐公子,他知道后会怎么做? 霁月心很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这世上能让她死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不用担心,那些人已经被引到北方。” 话说如此,半夏还是忧心忡忡,心事重重的样子。 霁月刚想安慰几句,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小姐,这是首辅的信。” 是半秋,她一身的寒气,不敢走的太近,就站在门口扬了扬手中的信。 霁月示意她打开信封,“他好端端的给我写什么信?” 她记得她出来时,那几位大人欢欣鼓舞,恨不得举杯相贺呢。 权力之争,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谁不想位极人臣?谁不想一言堂? 独断专行,唯我独尊,是无数人的梦想。 半秋拿出信纸看了一下,嘴角抽了抽,“说请您回去主持大局。” 霁月挑了挑眉,一口断言,“看来出大事了。” 半秋看的兴致盎然,笑容满面,“是,皇上前不久纳了几个妃子,其中一个妃子有孕了……” 半夏震惊的脱口而出,“什么?有孕了?后来呢?” 不是全身瘫痪了,他怎么还能搞女人? 还让女人怀孕了?太不可思议了! 霁月最平静,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皇宫,就不足为奇了。 皇宫里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也是权力的最顶峰。 半秋幸灾乐祸的笑了,还笑的很大声,“皇上非常的高兴,将那个妃子封为皇后,只等那女子产下儿子了。” 也不知是谁的种!想想就好笑! 身为一个皇帝,居然还能让自己的女人怀上野种,他到底在想什么? 霁月嘴角微扬,“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个气量这么大的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妾偷人。” 二皇子没登基之前就行事疯癫,登基后,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皇家没有正常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疯子! 半夏有些无法相信,就算普通人家的男人,也不能容忍这种事情,更何况是帝王呢。 “那孩子不是皇上的?说不定太医想出了解药,他能动了。” 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就算能动了,也生不出来。” “呃?”两个丫环面面相视,难道主子已经做了手脚? 霁月深感有趣,“那些文武百官没有阻止封后一事?” 按理说,一个全身瘫痪的皇帝,一个上不了朝的皇帝,有什么可怕的? 半秋看着信纸,看的目不转晴,“当然阻止了,事情闹的很大,但皇上一意孤行,身边又有人帮着,禁军统领被他收服了,所以还是做成了此事。” 禁军统领?霁月微微蹙眉,那是一个挺正直的男子,怎么会? 她忍不住想起了南宫寒熙,禁军统领算是他的人,也是他一手举荐的。 半秋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至于那些大臣把皇上得罪狠了,皇上还传出圣旨,要杀那些大臣们呢,被那些大臣联手压了下去。” 霁月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好一场大戏,“看来谁都压不住谁,那家伙身边有高手出谋划策啊。” 按理说,那些老头子也不差啊,怎么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感觉不科学啊! 半秋冷笑一声,一点都看不上那一批老古董,“谁说不是呢,那些大臣们也太没有用了,您已经帮他们控制了局面,居然还是被翻盘了。” 迫不及待送她们离开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霁月眼晴闪闪发亮,眉眼含笑,“这样才有意思嘛。” 半秋很不客气的吐槽,“首辅真好笑,当初他巴不得将我们轰出来,现在呢,还求您回去帮他们,这脸呢?” “看来是挺不住了。”霁月也没有想到是这种局面。 半秋拿起信封,正想装回去,一摸手感不对,“咦,还有一封信。” 霁月有些意外,“也是他写的?” 半秋研究了一下,“是后面寄的,但一起到了。” 她一拆开信,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这封信是问,您是不是有一个亲兄弟?如果是,还请您千万将人带回去,还说什么为了天佑,为了黎民百姓,说了一大堆大道理。” 全是些利益熏心的东西,还把自己包装成了忧国忧民的圣人。 好像不照着他们的话做,就是不识大体,不懂事。 霁月眼珠转了几转,“风声都传到国内了,是谁放出去的?” 半秋心里一动,“会不会是世子?” 霁月微微摇头,对南宫寒熙还是很相信的,“不会,如果是他说的,首辅就不会问我了。” “那还能是谁?”半秋想不出来啊,眼睛瞪的大大的。 “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奇怪的手下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奇怪的手下 霁月心里闪过一个名字,“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慕容义的手段。” 先将舆论造出来,到时就能师出有名了。 他倒是有几分枭雄的气度,可惜命不好,遇到了她。 半秋也想到了这一点,长长吐出一口气,“幸亏死了,真好。” 死的太好了! “小姐,怎么回信?” 霁月奇怪的看着她,“没人规定我必须回信。” 他们寄信给她,是他们的事,她不想回,是她的事。 半秋愣了一下,这样也行?“所以,不回了?这样也好,免得他们啰嗦。” 只要是主子说的话,她都觉得有道理。 一边的半夏欲言又止,霁月看在眼里,轻声问道,“半夏,你想说什么?” 半夏这几天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困扰住了。 “我只是觉得国内的局势这么不好,恐怕撑不了多久吧。” 半秋奇怪的反问,“那关我们什么事?” 半夏眉头紧皱,“怎么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天佑人,天佑是我们的家国,如果没有了家国,又何来的我们。” 她越说越激动,满面通红。 半秋呆住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激动,“半夏,没想到你这么忠义。” 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姐妹吗? 霁月深深的看着半夏,好像要看透她似的。 半夏没有回避,神情依旧激动,“不管如何,我们都不能任由朝局变坏,国将不国,小姐,您就出手吧。” 她跪在霁月面前,苦苦哀求。 因为她知道,只要霁月肯出面,一切都不是问题。 半秋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忧国忧民?感觉太不正常了! 要知道,她们几个从小都对这些不感兴趣,学的是武功,是暗器。 跟在霁月身边后,跟着学了很多东西,算术,做生意,但不教权谋。 霁月也是非常的意外,但面上不露,“那你说说,让我怎么做?帮新皇帝?还是帮那些大臣?” 半夏鼓起勇气说道,“史书上不是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您可以效仿啊。” 霁月不禁乐了,“让我挟持新帝,号令臣子们?” 千百年来,这种人都被称为枭雄,被千夫所指,被无数后人痛骂不止。 她虽然不在乎名声,但这种利人不利已的事,真心不乐意做。 不仅劳心劳累,还没有一个好名声,何苦呢。 半夏急急的叫道,“也不一定是号令臣子们,只要不让局面失控就好。” 在她心里,自家主子无所不能,什么破事都能搞定,就看她乐不乐意了。 霁月嘴角抽了抽,“那我恐怕要遗臭万年喽。” 半夏急着摆手,“可在百姓心里,您就是再生父母。” 霁月在心里轻轻叹息,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看了几本史书就以为能玩转政治了。 其实她也不懂呢,她只知道一力破十会, 用武力辗压。 “错,是乱臣贼子,是不守规矩,企图乱政的后宫女子,天下人都容不得。” 百姓是盲从的,他们不懂朝庭上的争斗,但是,只懂一个朴素的道理,女人不能干大事。 这些年她刷的很多好感度,但关键时刻未必管用。 半夏有点失望,主子什么都好,但有时太注重自己的利益。 “不会的,如今的局势他们不明白吗?有新帝在,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霁月越看越不懂了,她的手下何时有了愤青? 她不是那种舍身取义的好人,从来都不是! “他们能明白什么?不是人人都站在这样的高度看问题,再说了,对百姓来说,关注一日三餐就够辛苦了,谁会关心朝庭大事?” 半夏沉默了很久,这话一点都没错,但是,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那可以控制舆论啊,你说什么他们就会信什么。” 不就是盲从吗?多鼓吹小姐的好处,不就行了吗? 半秋看了半天,再也看不下去了,“照你这么说,谁当皇帝并不重要喽?既然这么辛苦,还不如主子称帝呢。” 莫名其妙啊,自家主子是什么人,她不知道吗? 明知她不喜欢掺和破事,非要让她往脏水里踩,这都什么丫环啊? 当手下最重要的是忠心! 半夏愣住了,认真的考虑了半天,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那将面对巨大的压力……” 半秋很自然的接过话头,“可以引导舆论啊,我就不明白了,辛辛苦苦为百姓谋福利,到头来好处还落在新帝头上,这算什么?施恩不求回报?那不是我家主子的风格。” 她家主子作事全凭心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立马弄死。 这样一个人,指着她顶着污名为国牺牲? 真是有毛病啊。 半夏不认同她的说法,“有所失必有所得,做人何必这么计较?帮人就很开心啊,主子 ,我建议废了新帝,扶吴桐公子上位,到时您在幕后控制局面……” 帮人就很开心?半秋惊悚了,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半夏的脸,是真脸,没有被换掉。 但是,这脑子怎么像被换了一个? 谁来告诉她,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 “你脑子进水了?吴桐要杀我们,你还要主子帮他?” 妈呀,不杀了吴桐就不错了,还帮他,简直是呵呵了。 霁月托着下巴,出奇的安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夏不以为然的说道,“肯定有误会,吴公子不是心狠的人。” “心不心狠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半秋的声音顿了顿,”那是个糊涂又软弱的人。”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当什么皇帝呀? 当个富家翁就很好嘛。 半夏的眉头一皱,“怎么能这么说主子的手足?这么说皇子不好。” 半秋心里一动,“哟,你口口声声帮他说话,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半夏的脸刷的通红,又气又羞,“胡说,我没有,主子,请您相信我……” 霁月揉了揉耳朵,不慌不忙的说道,“行了,好吵,我要休息了,都下去吧。” 第一千一百十一章 羊癫疯发作 第一千一百十一章 羊癫疯发作 忽然,霁月的耳朵一动,翻身坐了起来,“外面有动静。” 半秋紧张的护在霁月面前,怎么回事? 半春闯了进来,大声说道,“不好,有人追来了,半秋,半冬,你们带着主子快走,我和半夏留下来断后。” 她面色惊惶,急的不行,怎么来的这么快? 而且,来的人很多,有上百人左右。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人声,马的嘶吼声,声声入耳。 火把越来越多,将外面染亮。 霁月挑了挑眉,气定神闲,“慌什么?不用走,我等他们。” 半春一点准备都没有,看着面色苍白,走路都走动的主子,她担心的不行。 “主子,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的身体还没有好……” 霁月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用担心,扶我起来,我倒是想看看谁这么厉害能看破我的迷局。” 门被重重的踢开,伴随着风雨,十几道身影闯进来,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大声怒喝,“是我。” 男子披着蓑衣,头戴斗笠,将脸都藏住了。 但霁月一眼就认了出来,嘴角微勾。 “吴桐?你来的好快,哎哟,大晚上的闯进来不大礼貌,你先出去,我要梳头发。” 吴桐看清她的面容,不禁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清楚的看到她的真面目。 他终于明白,沐霁月第一次看到他时心神恍惚的感觉。 原来,他们长的这么像。 但是,同样的眉眼长在她脸上,就说不出的俏丽和灵动。 她们很像,但她的五官更精致更小巧。 他的亲生母亲就是这样的长相吧? 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大步冲出来,怒气冲冲的骂道,“死到临头,还梳什么头发?果然是个小妖女……” 话还没有说完,一样暗器袭来,他连忙避开,但动作再快,也没有完全避过去,头发被削去一块。“啊。” 霁月把玩着暗器,淡淡的嘲讽道,“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真可怜。” 那男人眼中多了一丝忌惮,她手里是什么东西?“我是慕容武,你害死了我父亲,我要用你的人头祭奠他老人家。” 他的怨恨全溢了出来,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碎尸万段。 对他来说,父亲是他最尊敬的人,也是最慈爱的父亲,是这个世上最疼爱他的人。 他如一棵参天大树般,一直为他们兄妹遮风挡雨,将他们护在身边。 他以为,父亲会一直在,一直护着他们。 霁月很不客气的戳破了他的幻想,“想法很美好,但现实是残酷的,你父亲死了也是白死。” 慕容武面容扭曲,气的浑身直哆嗦,“你去死。” 他挥舞着长剑就要冲过来,霁月冷眼瞪过去,气场全开,“站好,我还有话没说完。” 不知怎么的,一股寒气从后背升起,慕容武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站住了。 太威严,太有气势了,这就是皇室中人的气度? 霁月的视线落在吴桐脸上,眼神微沉,“吴桐,你是怎么追过来的?” 她布下了迷局,而且这样的雨天,早就掩盖住了那些细节。 吴桐心底深处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是叫嚣着为师父报仇。 一股是想跟自己的姐妹好好相处,让亲生母亲在地底下得到安宁。 这两股力量相互争着,斗着,把他整个人都掏空了。 他的视线飘忽,喃喃的问道,“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师父的死?”霁月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弧度,“他要杀我,我就直接将他干掉了,怎么?不行吗?我总不能站着等他杀吧。” 又是嘲讽,又是唾弃,说出手就出手,从不手软。 吴桐的眼眶红了,“他是我的师父。” 太狠了,说杀就杀,一点都不顾念他的感受。 在她心里,他算什么?恐怕还比不上她身边的下人吧? 霁月看着他大受打击而苍白的脸,一点都不同情,“那又如何?他杀我的时候没有手软,对待敌人,要像寒冬般冷酷,这道理你不懂?” 声音冷硬,还是这么强势。 吴桐痛苦的瞪着她,“他养育了我,没有他就没有我,所以,我必须为他报仇。” 霁月挑了挑眉,手指向自己,“报仇?杀了我? ” 吴桐心痛如绞,是她将事情做绝了,不给他一点机会。 “是,要么你死,要么我死,我们俩中间必须死一个。” 霁月的脸色一沉,冷冰冰的说道,“那你去死吧。” 吴桐闭上眼晴,浑身抽搐,痛苦不已。 半夏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急急的劝道,“主子,不可以,吴公子是一时的激愤,等他冷静下来就会消气……” 话还没说完,好几双眼晴齐齐看过来,她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她说错话了?为什么主子那么失望? 慕容武冷笑一声,“这是你的手下?看来你做的太绝情,已经闹到众叛亲离。” 霁月凉凉的笑,“那又如何,反正死的不是我。” 嗯,他父亲死了! 慕容武气炸了,满面通红,“……沐霁月,你……” 霁月高傲的仰起下巴,用拽上天的语气,冷冷的喝道,“本公主的名字不是你这种江湖人能叫的,你不配。” 慕容武整个人都气崩了,“呸,谁稀罕,吴桐师弟,你是父亲最疼爱的弟子,你来为父亲报仇吧。” 他就要让他们手足相残,这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 吴桐睁开眼晴,眼眶都是红的,他抽出长剑,对准了霁月,“沐霁月,拿出武器,我们公平的比一场,签下生死约,不管谁死了都不要怨恨。” 按照江湖规矩,就该这样。 但霁月又不是江湖人,根本不理会,“你脑子有病。” 吴桐愣了一下,“什么?你不肯?” 霁月拂了拂发丝,将头发慢慢理好,“我虽然非常讨厌你,但暂时没有杀你的意向,你活着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得,她太嚣张了,摆明了说吴桐不是她的对手。 “你……”吴桐受到了一万点的攻击,浑身抖成羊癫疯。 慕容武不忍直视,果然是个妖女,光用嘴巴就能杀人。 “还跟她废什么话?赶紧冲上去杀了。” 霁月不但不怕,反而笑了,笑的得意,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中,“我劝你们不要乱来,否则清泉山庄就等着被灭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