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国去种菜》 关于神将 商周时期术将横行,所谓术将就是将一门术法练到极致之人,如吕岳瘟术、哼哈二将的哼哈二气,诸如此等,故商周时期斗将横行,一员斗将足以改变一场战役。 ≧ ≦ 故商周决战被称为封神之战。 周朝立,大肆打压会术将之人。 术将们不得不归隐山林,因此战国时期术将改头换面横行于世。 炼气士自称方士、相者、道者,武将以鬼谷子为,借军阵以恢复上古的术法,道家得上古传承傲然于世,儒家借道家养气之法结合地脉独秀一枝,兵家以军阵横行于战场。 秦始皇灭百家,唯兵家存世,儒家借献鼎之机将儒家气运与地脉融合在一起,儒家一灭,秦朝龙脉动荡,秦始皇欲借长城镇之。 岂知儒家、方士都是道家一脉,秦朝二世而终,刘邦借儒家而得天下,因此尊道家用儒家,西汉得二百年天下。 王莽借百家余孽打压儒家,儒家不甘便有赤眉军之乱,不料兵家趁势崛起,遂有光武帝与云台二十八将。 此后兵家与儒家相互倾轧,百家余孽趁隙入宫为宦,百家余孽与兵家练手起党锢之祸。 儒家借张角道家身份相互串联,遂有三君、八俊、八及、八顾、八厨之威名。 儒家无崛起之机,遂推出张角之乱,灵帝与百家恐地脉有失、改朝换代遂开放党禁,启用儒家来制衡兵家。 然而此时的兵家已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兵家,不过大体一脉相承,武将有了一整套炼体、凝气之法。 人经洗髓而身体强壮,经强筋而身体强横,经锻骨而强大,凝体后不畏刀枪,凝体后,人的精气达到极致则强行开启神识,体悟天地规则凝聚而出的就是神威,神威与士兵杀戮之气相合便能凝出神形。 儒家修身养性孕气,此气乃浩然正气,故魏晋之前的儒生迂腐、信诺,气可连通天地,与万民一心则可引出官印内的封印,从而与地脉相连,保一城之安。 故神将可以以少敌多,名臣可以以弱守城数月乃至半载。 不论神将还是守城结界皆不得长久,属于那种潜能激状态,一旦持久必死无疑。 第一章 东胜神洲,大汉,光和六年十一月十一日,不宜出行,夜,荧星不惑,忽星光大亮坠于北地。 诸方士术算、问卜皆不得答,天机如此混沌必是有人故意蒙蔽天机,东胜神洲能有如此本事唯有大贤良师,相比太平教大肆扩张和储备军需,荧星落于北方之事算不得大事。 涿郡,6城亭,耆老刘元起家一黑影跃出朝星光落地的方向而去,飞快的跑出聚落,朝亭外的涞水河方向跑去。 涞水河旁的低洼中有一片干枯的苇草,苇草边有一颗如华盖一般的桑树,数人合抱不得。桑树旁有一座有些旧的院落,院落前不远处有一座坟,坟上无一颗杂草,桑树下有一座着火的草芦。 那黑影一路从聚落跑到草芦,火光将那黑影的面目耀的清清楚楚,星目朗眸,一双剑眉入鬓高高的鼻梁,唇红齿白,标准的美男子一个,他就是6城亭有名的才子刘贺刘德然,刘贺看到熊熊大火的草芦,面色惶急的大呼:“阿狐!” 刘贺拔出腰中长剑一剑将烧着的草芦劈的支离破碎,耀眼的火焰纷纷散落到干枯的苇草中引一阵大火。 草芦下一个七尺大汉睡的正香,刘贺几步走到大汉身前,只见其头前三尺处有一大坑,坑内有一块散着幽光的石头。刘贺倒吸一口凉气,陨石落在阿狐头前三尺,所居茅庐起火而其毫毛未伤。刘贺不仅想起父亲常说的那句话:“阿狐非凡人耶!” “阿狐,阿狐醒来。” 刘贺几经呼喊,那叫阿狐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眼中迷茫之色浓郁,看着刘贺微愣,许久方道:“卿何人耶?” 称卿道孤者王侯也!刘贺错愕,难道阿狐真能复祖上基业? “阿狐,你没事吧!某是德然啊!” 阿狐,德然,男子闭上眼细细咀嚼这两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韵味,想着想着竟然又昏睡过去。 吓得刘贺急忙去摸其脉,脉搏强劲而有力不像是受伤,匆匆跃入桑树旁的院落取了一床被褥盖在阿狐身上,又将阿狐头前的大坑埋住,有时候异像也能害死人。 阿狐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份记忆,小时候的调皮捣蛋,稍大一些就逞凶斗勇横行乡里结交游侠儿,寡母无力管教才托人把他送进同乡名士卢植门下,他却不乐读书却喜音乐、华服、游侠。三年前寡母去世,返回乡里才晓得家无余缁,方去华服,于寡母坟前守孝三年,守孝期刚满就被天降陨石砸死。现在的他已不是他,而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三无(无钱无才无貌)宅男,饶是他看过无数网文,对穿越一事看得极为平淡,对这皮囊的身份所震惊。 刘备,刘大耳,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吊丝历经无数危险失败而成为一代帝王的枭雄,虽然他能成蜀昭帝,那是因为他有三大招:一运气好,二屡战屡败的勇气,三面厚心黑的心机。可我会什么?好像除了臆想、惫懒、清高就没别的,我如何能成就蜀昭帝的功业?谁说刘备一定要当蜀昭帝的?自己以前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回到古代做隐士吗?刘备也可以做隐士啊! “阿狐,醒啦!感觉怎么样?” 刘备抛弃烦恼,乐观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守了刘备一夜的刘贺见其灿烂的模样问道。 刘备回头见是一个英气勃勃的美男子,脑海里出现一连串的画面最终汇聚成一个名字——刘贺刘德然,刘备的族弟、同门师弟、救济者。刘备守孝三年不事生产,完全靠刘德然父子的接济才得以活下来。他既然成了刘备,自然要替刘备谢谢他,身体微躬成四十五度角,双手伸开竖立,右手尖微覆在左手尖,道:“多谢德然兄挂念,备一切安好。” 刘贺今夜真是一日三惊,先是陨石落在刘备家中,二惊陨石落刘备头前而不伤其微豪,三惊一向放荡不羁的族兄竟然彬彬有礼起来,震惊归震惊,刘贺还特意整了整衣服还了一礼:“玄德兄与贺即是同族又是同门,玄德兄遭难,贺岂能袖手旁观乎?” 刘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三无宅男的惫懒和无知彻底爆出来。 咕咕!咕咕! 刘贺听到一阵怪叫声,抬头就看到刘备微红的脸,道:“阿狐,你多久没吃饭啦?” 多久没吃饭啦!昨天晚上刚吃的,吃完就用手机玩农场,不知怎么搞的就到这里?至于刘备好像两三天没吃了吧! 刘贺看出刘备的拘谨,邀请道:“家父今日就要启程去鲜卑,某也要跟随而去,阿狐不妨跟某一起回去,算是给某父子践行啦!” 好兄弟!刘备一捋鬓角长,满意的点头。 刘贺家的府邸是整个6城亭最豪奢的院落,一水的青砖琉璃瓦,三进院落已有封建小地主的风格。 刘贺陪着刘备走进院内,一些下人见到刘贺纷纷打招呼,却对刘备熟视无睹。 “富贵,你怎么又偷偷跑出去?”一个三十许的夫人看到刘贺一脸抱怨的说道。 刘贺被母亲叫小名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恭敬有礼的说道:“母亲,孩儿出去锻炼身体,正好碰到阿狐就约他一起过来吃饭。” “哦!” 刘贺的母亲细长的眼瞥了刘备一眼,转身朝屋内走去,留下刘备与尴尬的刘贺。史书上有记载,刘德然的母亲对刘德然的父亲刘元起长久资助自己颇为不满,没想到已经到了恶面相向的地步。清高的三无宅男哪里受过这等无视,转身就要走却被刘贺拉住微声道:“阿狐,某此去鲜卑,不知何时回返,甚至可能丧命于鲜卑,难道阿狐就不能忍辱与某父子吃最后一餐,还是阿狐不愿意在某父子不幸后照顾吾母。” 刘备虽然知晓刘贺在激将,可是他真的不能走,因为这是光和六年十一月下旬,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黄巾起义就要爆,刘德然父子就算平安归来,也不见得能及时赶到6城亭。 “贤侄来啦!快座。” 刘元起看到刘备热情的很,其妻王氏却不满的怒哼一声。 粟米饼、一碟鸡肉、一碟鱼肉还有一碟羊肉,刘元起四代为商在整个涿郡都颇有名声,他家里的早餐比一般人家要好太多。 在王氏不时的注目下,刘备吃的极为约束,慢说吃饱只吃到不饿而已,从刘德然家出来刘备才感受到寄居篱下的滋味,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何必看人脸色吃饭,可是我该如何谋生呢? 造纸,不懂技术;晒盐,可这里哪有盐;做生意,哪有本钱?种地,刘备突然眼前一亮,可我还有地吗? 祖父刘雄在时尚有良田千亩,可父亲刘弘却是一个病痨鬼,虽然在涿县做贼曹,可是买各种灵药治病却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父亲死后家中只剩百亩田地,母亲将所有的田地卖光与舅父一同织席贩履,母亲死后舅父不知踪迹,族长刘能刘子敬以涞水河边百亩苇草地换其母之业。如此我只有百亩苇草地,难道真的要织席贩履? 刘备站在桑树下看着几乎被一把火烧尽的苇草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狐!” 一个八尺大汉穿着破旧的衣服背着一袋东西,牵着几只鸡远远走来,边走边喊。 咦!这不是刘德然的长随刘大眼吗? “大眼,你这是要去哪啊?” 刘大眼将背上的东西放下,将捆在麻绳上的鸡交给刘备道:“阿狐,这袋粟米与几只鸡是耆老让送来,对了,还有这银饼子。” 刘大眼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饼递给刘备,就匆匆朝来路返回。 刘备看着地上的鸡与粟米眼眶有些湿润,后世谁曾对自己如此好。德然,叔父你们放心去鲜卑吧!婶母哪里我会照顾的。 “搜集到粟米种子、苇草种子,是否收取?” 一道电子合成音在刘备的脑中响起,刘备下意识的答是。 “已收取粟米种子4186o颗,,苇草种子3865o颗,农场开启中……” “农场已开启,请选择种植物?” 刘备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块巴掌大小的土地,苇草种什么用,当然要种粟米。 “是否选择粟米?” “是。” “对不起,您的等级权限不足,请重新选择。” “苇草。” “种植成功,请记得成熟后及时收获,播种越及时,等级提升越快。” 刘备盯着脑海里的土地很长时间,可一点反应也无,难道真的要等几天才能使它芽吗? 咕咕!肚子里再次传来异响,刘备不仅看向地上空空如也的麻袋微微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把粟米当做种子收进去,不知道能不能弄出来? “是否转出粟米种子?” “是。” 看着空空如也的麻袋如充气般鼓涨起来,刘备急忙将口打开金黄色的粟米显得特别诱人,取出铁锅、加水、放米、点火,不一会就有诱人的米香传出,可惜没有青菜可以吃?不过想到自己的农场,以后美好幸福的地主阶级生活正朝自己招手。 第二章大贤良师的徒孙价几何 “听说没有昨天夜里有星落到我们6城亭啦?” “是啊!我昨天晚上也看到一星朝我们6城亭而来,可惜看不到落哪?” 这时一个头凌乱穿着破布袄的闲汉朝诸人走来,人圈中一个穿着齐整利索的汉子朝其喊道:“狗剩,你知道昨夜那灾星落哪了吗?” 狗剩吐出嘴里含着的芦草,咧嘴一笑摊出手掌:“想知道拿钱来。 ” “你?”那汉子当即脸色一变怒斥道:“你这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孬货,连你二爷的钱也敢要!” 狗剩微笑依旧:“就是某亲爹,也得给钱才能知道某肚里的消息。” 那汉子不再说话,狗剩微微摇头极不屑的样子,正欲朝宗祠方向行去。 一个衣饰鲜艳的少年站出来:“狗剩别走,拿着。” 狗剩一转身就看到一道黑影砸来,好力道一个不好就能砸在自己脸上,狗剩不动声色的将黑影拢在袖中,黑影掠过的小臂一阵剧痛,狗剩用另一只手将袖中的黑影取出,一枚剪轮五铢,钱的外廓被剪掉,一面的铢字少了一半。狗剩草草作了一揖,躬声道:“谢王舅爷赏,那灾星就落在阿狐少爷的百亩苇草中。” 刚才不愿出钱的汉子又高声问道:“狗剩,你不会哄王小哥吧!” 狗剩道:“二爷不信,可以去阿狐少爷的苇草地去看,昨夜大火已经将阿狐少爷的百亩苇草地烧的精光啦!” “哎!阿狐真是灾星,本以为在卢尚书的下可以去些晦气,没成想却变本加厉啦!” 二爷点头道:“是啊!从小克祖克父,如今连这祖业也克啦!” 那衣饰华美的王小哥皱着眉头,问道:“二叔您说的阿狐是哪个卢尚书的门下,莫非是同乡的卢植卢子干?” “正是。”二叔骄傲的回到,转而幸灾乐祸的说:“可惜阿狐不务正业,素为卢尚书不喜,这才接着母丧回家守孝,否则还不知道要在外面厮混多久呢?” 二叔幸灾乐祸的话让王小哥一喜,公孙大哥是卢尚书的得意门生,刘备却为卢尚书不喜,那自己夺了他的陨石献给公孙大哥就没什么顾虑啦! 狗剩离开人群走进6城亭最大的院落,斑驳的院墙掉漆的门匾都显示这座宅院经历了岁月的沉淀,狗剩抬头看了一眼门匾上斗大的两个字“刘府”,6城刘氏自6城亭侯刘贞坐酎金失侯已是一代不如一代,不知什么时候吾6城刘氏再归皇室。 狗剩大步走进院内,看到人就笑着打招呼,可院里的人却都爱答不理的,狗剩丝毫不以为意径直走到后院,看到一个英武的少年穿着道袍手持一把利剑挥舞,剑风连绵不断渐渐形成一个八卦图。 八卦图一闪即逝,少年收功后大汗淋漓,身后一个年轻的少女适时递上一方丝巾,少年拿起丝巾寥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狗剩就机灵的小跑过来:“大力叔,您的剑法真是越来越娴熟啦!” 那少年却不吃这一套,眉头一蹙道:“某交代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啦?” “大力叔,阿狐已然出了守孝期,今天早晨还去了刘贺府上。” “刘贺?”少年听到刘贺的名字面色一冷,道:“他父子不是今日去鲜卑吗?” “正是,不过……” 少年见狗剩吞吞吐吐,不满的说道:“啰嗦什么?快说。” “刘贺的舅舅今天出现在亭内。” “来打秋风的吧!” 少年不以为意,刘贺的舅舅王门乃是有名的游侠儿,出手阔绰的很,要不是他刘氜加入太平教,岂能让刘备、王门之辈专美于前。 狗剩脸色凝重的说:“恐怕不是,昨夜有灾星落在阿狐苇草地内,恐其是为此而来。” “哦!真的吗?” 刘氜突然提神,本来他只是想把刘备的百亩苇草地买回来送给渠帅做储备之地,没成想竟然遇到此事,他可不像村夫愚民认为那是灾星,据渠帅说那是天外陨铁可以炼就神兵。如果自己把此天外陨铁献给渠帅,一定可以成为太平教内门弟子,再进一步可能就成为大贤良师的亲传弟子,这一刻刘氜的心无比炽热。 “走,去找刘阿狐。” 刘备躺在桑树下,摸着自己的肚子,描绘着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待我收了张飞关羽就建一大大的庄园,娶个三妻四妾过一过的生活,世间没了蜀昭帝,说不定五胡乱华的时候还能多为汉人留一分元气。 “阿狐大哥,这么冷的天怎么躺在桑树下,不怕凉吗?” 一个少年稚嫩的声音将刘备的遐想打断,刘备站起身就看到刘氜和狗剩,他俩也算6城亭的名人,刘氜刘备以前的跟班之一,他父亲就是族长刘能,那个指着刘备鼻子说:“竖子勿妄语,欲使吾灭满门?”的刘子敬。狗剩6城亭有名的包打听,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刘备之母曾雇佣其打理商铺,后来刘母将商铺卖于刘能,狗剩没了生活来源就靠替人打探消息为生。 “氜弟,怎么有空看某?” 刘氜微微一笑:“听闻阿狐哥孝期已满,弟特来探望,不知阿狐哥以后有甚打算?” 刘氜不待刘备回答又道:“阿狐哥志向高远,一定是游学天下好为以后出将入相做准备。” 刘氜话里有话,刘备突然想到自己刚回6城亭的时候,他父子就像把自己的百亩苇草地低价收购,恐怕他如此抬高自己也是想收买自己的苇草地吧! “为兄漂泊累了,想在6城扎根。” 阿狐哥放心,某出一万钱购买你留下的百亩苇草地,阿狐哥尽管放心的去游学天下吧!刘氜的话已经到嘴边,却被刘备的话噎住,许久方道:“那阿狐哥已何为生?” “种地。” 刘氜又被噎一下,不信换地你不动心:“早年家父用百亩苇草地换阿狐哥家商铺实太过,今某愿用十亩良田换兄百亩苇草地如何?” “多谢氜弟,不过为兄准备重操织席贩履的旧业。” 刘氜冷下脸来转身欲走,突然回道:“灾星落于阿狐哥地中可是大凶之兆,若阿狐哥想请仙师移走灾星之源,小弟可以帮忙请太平教的仙师来。” 第三章狗剩 “大力叔,咱们就这么走了?” 狗剩见刘氜快步朝6城亭走去,急忙跟上问道。≥ 刘氜冷笑:“哼!他还真以为他还是那个6城亭第一少的刘备吗?他现在只是一个生计无着落的人而已。” 狗剩想到刘大眼递给刘备的银饼,眼中狠光闪烁:“大力叔,某这就带人去,让他知道如今这6城亭是族长说了算,他只是一坨狗屎而已。” “不急,待天黑再说。” “大力叔说的是。” 被刘氜一搅,刘备的心情无端变坏,靠百亩苇草地真能重操织席贩履的旧业吗?刘备想起以前的画面片段才知道,织席是丝制品,所织成的席子边镶金刺绣乃王侯所坐之席,而非村野鄙夫所坐的编席,至于履,用草编的叫屝鞋,用麻编织的叫屦鞋,唯有用皮编织的叫履。这也是以前刘备为何可以喜音乐、华服、狗马、结交各路游侠的资本,可惜被母亲刘弘的身体拖垮,刘母不得不跟舅父贩卖席履至鲜卑,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家产变卖一空,母亲暴毙舅父失踪,只给刘备留下百亩苇草地。 不过自己有了农场,再建蜀昭帝的大业不可知,不过自己一定能恢复祖父时的家业。刘备瞄了一眼脑海里的农场,土地内的苇草已经芽。随着时间流却苇草一点点的长大,直到长到一人多高,慢慢的变黄成熟。 “苇草已成熟,是否收割?” “收割。” “恭喜您收获一百根苇草。” “恭喜您成功进阶凡1级,希望您再接再厉,早日进阶精级,百年山参、百年何乌再向您招手哦!” 凡1级,精级这是什么等级,不应该是1、2、3级吗?刘备抛却等级差异,再次把意念转到苇草种子上,又一次种上苇草这次竟然翻了一番一下种了两百颗。 苇草:最普通的杂草,可以编席、屝鞋,苇草所带的凉意可以明智清神。 刘备看着以前的记忆将百根苇草杂乱的编织在一起,一张不规则而又难看的草席出现在刘备面前,一个多时辰一张,这度。刘备无言的去做饭,脑海里的苇草已经长到小腿高,到半夜还能在收割一茬。 盘坐在自己编织的苇草席上,吸溜着自己亲手熬的粟米粥,刘备觉得人生就当如此。 嘭!院门突然被踹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狗剩领着一帮刘备不认识的年轻人闯进来。 “呦!这不是6城亭刘阿狐?怎么吃起粟米粥?坐起苇草席啦!” 狗剩讥嘲的问道,身边的一个少年应和道:“早听说6城刘阿狐穿则华服,食则五鼎,骑则名马,啧啧!今日一见真是言过其实。” 刘备经过三年的守孝和上一世无所欲得清淡性子融合,早已经不会再为激将而冲动:“说吧!来做什么?替刘氜买地吗?”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说吧!你怎么才肯卖?” 刘备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盛粟米粥放到一边,道:“某若执意不肯呢?” “找死,给某上。” 看着手持棍棒的诸人,刘备不由冷笑:“不自量力。” 刘备伸手将一只砸来的木棍握在手里,微一用力就将木棍抢在手中,木棍在刘备手中宛若蛟龙出海将冲来的几个年轻一个个打翻在地。 狗剩见身边的人眨眼间被刘备打翻在地哀呼不止,伸手摸出一把尖刀:“阿狐叔,这可都是你逼某的。” 狗剩眼中狠戾之色大声,手中的尖刀耍出花来,猛地朝刘备扎来。 呼!棍风砸来,狗剩手中的尖刀转扎换劈带出一道罡风将木棍劈断,顺势朝刘备劈去。 看着狗剩劈来的尖刀,刘备猛地一侧身手中的木棍脱手而出砸在狗剩持刀的手上,狗剩吃痛手中的刀啪啦一下掉在地上。刘备猛地站起一拳砸在狗剩的下巴上,狗剩当下就被打飞,刘备趁势冲上前将其噼里啪啦一阵乱揍。 嗬嗬!狗剩的哀呼声到最后只能出嗬嗬声,刘备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道:“滚!” 几人抬着狗剩匆匆离去,刘备端起地上的粟米粥一饮而尽,想到:“其实做一个强者挺好。” 半夜又收了一茬苇草,经验只不过长了五分之一,相比升1级经验多了十倍而种植量不过多了一番。这次刘备将粟米种子收进脑海中,全播种成粟米竟然只用一百粒种子就占用了全部的土地。 一夜过后,一百穗粟米成熟,收割后竟然高大数千粒粟米,每一粒粟米都比原本的粟米大一倍以上。一百穗粟米成熟,经验条一下长了一半,一颗粟米竟然当四颗苇草。 粟米:五谷杂粮,常食可以增强体质,起到伐体之效。 洪荒大6自封神大劫后,魔神蚩尤自创炼体术使得人族可以修习巫族战法,春秋战国时,经鬼谷修改,兵魔庞涓制定一套适合凡人修炼之法,凡修炼有成者被成为武卒,秦皇嬴政一统东胜神洲将武卒之法传于全军称之曰兵,并划分为伐体、洗髓、强筋、锻骨、凝皮、合神。 刘备自幼就被父祖培养,少年为游侠多服天地之精,早就到达锻骨之境,双膀一绞亦有万斤之力,粟米所带的微弱精华已不能给其带来明显的效果,不过一碗粟米粥下肚肚里暖烘烘的,只是一碗粟米粥刘备也不再感到饥饿,不像三年前就算一只全羊下肚也感不到饱,看来这粟米也变异啦!一碗粟米粥所带的能量竟然比一只全羊还要夺。 撒一把粟米给刘大眼送来的鸡吃,不过寥寥二十几粒,七八只鸡竟然没吃完,每只鸡只吃一粒边跑去一旁拉屎。 种好一半粟米一半苇草,刘备就到河边上溜达,看还能找到什么别的种子吗? 刘备辛苦一上午方找到酸枣、益母草、枸杞、麻黄、艾、薄荷、牵牛花、蒲公英、平车前、荠菜、野苋菜、苦荚菜、苣荚菜、马齿苋、野豌豆、蘑菇、苜蓿、稗子、覆盆子、洛洛菜、蒿等植物种子。 刘备回到住处,看到凌乱的房间就知道家里招贼了,可是刘备现在家徒四壁谁会来呢?要偷也该是三年前来才对啊!刘备突然想到刘氜走时说的话,难道是他?可为什么呢? 第四章我该怎么办? 6城亭刘贺家中,王姓小哥急匆匆的走入,看到正在算账的王氏大声说道:“姐,这次你一定要帮阿门,阿门的前程就靠这一搏啦!” 王氏头也不抬说道:“这一大早又去哪疯了?这次可没有多少钱予你,耆老已经将全部家产都变作货物贩往鲜卑,剩余的不仅要贴补家用,还要养活城外的那个阿狐。 ” 王门眼中一亮,道:“姐,这次阿门不要钱,只求姐姐把阿狐约来,求其一件物什。” 听到自己弟弟不要钱,王氏诧异的抬起头:“什么物什?” 这?王门有些吞吐,王氏冷哼一声:“不说就算啦!” 王门忙讨好着说:“姐姐何必动怒,阿门在想如何跟姐姐说嘛!” 王门当下把灾星乃是天外陨铁的事,自己准备用天外陨铁做晋身之礼送给辽西公孙氏,以求自己在军中的展。 王氏别有深意的问道:“那天外陨铁真有那么好?” 王门以为王氏已动心,忙道:“姐有所不知,不论大贤良师的七星宝剑,还是江湖中盛传的倚天、青釭都是天外陨铁所铸。” “哦!” 王氏心思急转,若是用此物给贺儿做晋身礼再加上家中财物支持,日后说不定还能做个县尉。王氏计定,重新看起账本不再说话。 王门半天不见王氏说话,王氏反而看起账本,催促道:“姐姐你可一定要帮阿门!” 王氏抬起头喊道:“大眼。” “夫人。” 刘大眼快步走进来,王氏道:“去取几个银饼来给舅爷。” 王门大急:“姐这是什么意思?” 王氏道:“有本事自己拿钱去买,没本事就算啦!” “姐。” 王门见王氏不理自己,怒甩衣袖而去。 “舅爷,您的银饼。” 刘大眼急着赶来,王门本想头也不回的离去,可是囊中羞涩忙取了银饼离去。 王门刚出门就碰到二叔,二叔看到王门大喊:“王小哥,这是去哪?是去逼阿狐移走灾星之源的吗?” 灾星之源?天外陨铁!王门急道:“二叔可否细细说来?” 二叔此时倒不急,转移话题:“这个嘛?没事。” 王门会意的取出一枚剪轮五铢,二叔嘴里推却手快的接过五铢钱,道:“是这样的。” 刘备收拾完房间并未现东西遗失,心中更加认定是刘氜所为,这就是无权无势的下场,我不能想上一世一样只能沦为社会底层,虽然平时过得很滋润,一遇到事却要什么没什么只能任由灾难降临在自己身上,这一世有农场在身怎么也要做个大地主阶级。 刘备将成熟的苇草取出,开始重新编织起苇席,又将成熟的粟米与苇草收割,下一轮全部种成苇草。粟米诡异刘备无从解释,幸好自己还有百亩苇草地可以解释苇席。 “阿狐少爷,阿狐少爷。” 刘备正编着起劲,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大喊,刘备走出屋就看到一个头花白的老者在门前焦急的踱着步,刘备想了想没什么印象,道:“老丈何事唤备?” 那老者被刘备的姿态弄得一愣,他活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这么尊敬的跟他说话,顿时老眼一红,急道:“阿狐少爷大事不好啦!今晨亭里疯传灾星落到阿狐少爷家中,如果阿狐少爷不移走灾星之源,到时候亭里就有生瘟疫、蝗灾。” 瘟疫、蝗灾,这可是古代无法控制的大天灾,谁这么恶毒编排自己。刘备吓一跳,第一时间想到刘氜,这个可恶的刘氜为了我的百亩苇草地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我该怎么办?刘备一时没了主意。那老者见刘备愣住,好心的说道:“阿狐少爷,现在最好的主意就是请仙师请走灾星。” 老者的话让刘备警惕之心大起,刘氜也是这么说的,他不会是刘氜请来的托吧! “要不阿狐少爷就出去躲躲风头?” 老者又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刘备关上门回到屋内,坐在自己编的苇席上,纷乱的思绪渐渐平息,那老者不是刘氜的托,刘氜既然想出如此下作的主意又怎么会提前威逼自己,只要自己提前把灾星之源弄走,其能奈我何?又怎么弄走我的百亩苇草地?如果刘氜的想法落实,自己就会成为全亭的敌人,到时候刘氜就可以借族长的权利将自己开革出6城刘氏,自己名下的百亩苇草地也就成了他的。 那我该怎么办?躲是躲不掉的,只要我还回6城亭,刘氜早晚要动此招,关键在于灾星之源,可灾星之源是什么? 刘备突然想起刘氜与老者都说过灾星落于我家,灾星不就是流星吗?难道自己就是灾星? 刘备忙起身走出院落,来到自己刚醒来时的桑树下,看着地上火烧之迹明显一些地方还有些多余的浮土拂去,下面竟然是新土,有东西? 随着刘备将新土挖开,一块磨盘粗细整体黝黑的物体,用狗剩尖刀在上面划了一下,什么痕迹也没有?双手用力去抬纹丝不动,虽然不知道刘备到底有多大力气,一拳打在几人合抱不来的桑树上,整个桑树都摇晃不止。 这想必就是众口所传的灾星之源,可怎么弄走它?如果弄不走自己就麻烦大啦!不知道能不能弄进农场里? “是否收取星辰之铁?”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刘备大喜点头应是。 “确认收取星辰之铁?收取星辰之铁将占四分之一空间,请问是否还要继续收取星辰之铁?” 四分之一的空间,那不就是五十株苇草?少挣四分之一的经验,刘备肉疼的点头。 黝黑的星辰之铁消失不见,刘备忙将新土覆上,还故意撒了一些老土将新土掩盖大半,留下一些新土漏在外面,希望刘氜不要辜负自己的苦心。 刘备回到房内,臆想中刘氜被打脸的场面消失,专心致志的编织起苇席来。 “移走灾星之源,护我家园。” 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渐渐传来由大到小,渐渐密集的脚步声也清晰的传入刘备的耳中。刘备放下手中的活计,暗道来了!起身打开院门就看到几百号人拥着一个黑袍,五绺胡须飘扬的老者而来。 第五章星辰之铁哪去了? “亭长与族长大人所来何事?” 刘备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微笑的站在自家院门前,朝被拥着赶来的亭长刘氜和族长刘能父子作揖道。 亭长乃主管一亭盗匪事,乃是族长刘能花千钱从涿令手里买来的,刘氜不过二十许被刘备笑脸一礼弄得有些退缩,毕竟他只想从刘备手中赎买百亩苇草地,最好能从其手中弄来天外陨铁上供给太平教做晋身之资。谁想父亲竟然出了如此恶毒之计,竟然想将刘备往死里弄。 刘能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儿子,不经意的瞥了其一眼怒其不争,他也曾跟刘备的祖父刘雄出去历练过一番,本来刘能经过一番苦心运作极可能被举为孝廉,可刘雄却得罪宦官被免官,连带刘能也没了希望,之后刘弘被辟为贼曹而他却什么也没落着,自那以后刘能就恨死刘弘一家人。 苦心二十余载,他刘能结交太平教、涿令才慢慢做了6城亭的亭长,又给自己的儿子买了亭长,现在听说灾星就是天外陨铁,而天外陨铁就在刘备家中,如此既能让自己儿子更上一步又能再踩刘弘儿子一脚的机会哪里去找。 刘能冷声说:“阿狐少嬉皮笑脸,快把灾星之源交出来,让老夫请太平教的仙师将其销毁,否则……” 刘备收起笑脸问:“否则怎样?” “否则老夫为全亭老少的安危只能将你开革出籍,赶出6城亭,再请仙师消除隐患。” 刘能狠戾的看向刘备,一副笑面虎的样子与其祖父很像,怒气大涨的刘能威胁之意十足,识相的就把灾星之源奉上,不识相的话老夫将你赶出6城亭、灾星之源还是老夫的。 刘备不在意的笑道:“何为灾星之源?族长又怎么确定在备手中?” “是啊!说来那夜我们真的没看到灾星落在哪呢?” 祖父刘雄与母亲在6城亭还是有些余荫,一些纷纷附和道。 说到灾星之源,刘氜道:“阿狐,你敢说那夜不是降到此地附近,否则你的苇草地被烧怎么解释?” 刘能父子的拥趸更多:“是啊!你怎么解释?总不能是你点着的吧!” 刘能听着附和自己父子的人占大部分,大声道:“诸位同族父老听能一言,能身为族长岂能胡言?有人亲眼看到刘备掩藏灾星之源。小六。” 小六应声出现:“族长大人,各位叔伯,小六亲眼看到刘备在桑树下挖出灾星之源又将其掩埋。” 小六的刚说完,给刘备曾报过信的老者就脱下鞋朝小六打来:“你这混账,我让你胡咧咧!” 小六看到老者出来,忙朝刘能父子方向躲去,刘能微微点头刘氜带来的闲汉忙将老者拦住,老者奋力将手中的草鞋朝小六掷出。 小六猛地朝刘能身后一躲,刘能被小六扯着手臂只能看着老者臭哄哄的草鞋一下砸在自己脸上。 小六躲在刘能身后道:“爹,我可没有胡说,若阿狐没有灾星之源你给他报什么信?” 老者怒极,刘能更怒大喝:“够啦!”族长的威严让老者不敢再动作,刘能铁青着脸对刘备道:“刘阿狐,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献出灾星之源尚可保全自己,否则老夫就要行使族长之权啦!” “备没有灾星之源,族长大人休要污蔑。” 刘能冷哼一声:“小六,去把灾星之源找出来。” “哎!” 小六瞅了自己的父亲,然后朝桑树下走去,众族人纷纷跟从。 小六来到新土与老土相间的地方,道:“就是这。” 刘能看着没被完全掩盖的新土冷笑:“还不快挖开。” “慢着。” 刘备越众而出,指着桑树道:“众父老,此桑树乃先祖6城亭侯晚年乘凉之所,在此树下开挖不妥吧!” 刘能看着议论纷纷的众父老道:“休要拿此作借口,为了6城亭数千口人的安危,先祖是不会介意挖他一棵树的。” “这课树现在是备的,如果树下没有,而你们把树挖死了,备如何跟先祖交代?” “是啊!先祖之物不可轻毁,谁小时候没在这树下玩耍过。” 小六的父亲顽强的支持着刘备,其余的父老也纷纷点头,好像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刘能见状道:“可全亭老少妇孺们的性命就不重要吗?” 刘能一句话就扳回场面,众父老再次摇摆起来,刘备趁机说道:“备岂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族长将某母亲商铺还于备,备就可在先祖面前有个交代,毕竟先祖也是侍母至孝之人。” 刘能正眼打量了刘备一眼,不愧刘雄的子孙天生懂得把握时机,不过他已是胸有成竹:“好,不过老夫也有条件,若真有灾星之源,这桑树以及你的百亩苇草地都要归吾。” “好,一言为定。” 看着刘能上钩,刘备得意笑容一闪即逝,星辰之铁正老实的待在农场中,挖破天你也找不到灾星之源。刘备突然瞄了脑海里的农场一眼,忽然脸色大变,星辰之铁怎么不见啦! 刘能见刘备脸色变幻不定,满意的一捋胡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刘能依旧淡定,刘备满头大汗;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刘备脸色正常,刘能依旧;半个时辰过去,整个桑树被挖了一圈依然不见灾星之源。 “再挖,树真的被挖倒啦!” 刘备调侃的说道,刘能狠戾看着小六,小六搔着脑袋道:明明就在这里,怎么没啦! 刘能一脚将小六踹进坑里,冷哼一声离去,众父老纷纷跟去,只有刘备的声音响起:“族长大人可别忘记商铺的事。” 看到桑树下已无人,刘备匆匆走进屋内坐在苇席上,头脑冷静许多,星辰之铁哪去啦!系统没有提示转出,那么星辰之铁还在农场中。 刘备细细观察农场,现那四分之一不长苇草的地方竟然微微凸起,这是什么?刘备用意识将其扒开,就见一块黝黑的星辰之铁露出,谁把它埋在这啦!正欲转出,电子合成音响起:“正欲孕育矿脉是否将其转出?如若转出,矿脉将消散于无形,矿场开启时日推延。” 矿场!后世什么人最霸气,矿场主,君不见后世的煤老板一个比一个有钱。 第六章千钱苇席 “父亲,您真的要把县城里的商铺还给刘阿狐!” 刘氜见刘能把商铺的契约拿出来,有些愤怒的说,虽然他不赞同父亲的方法,可是父亲毕竟是为自己打算,如今竟然还要把自家最赚钱的商铺送出去刘氜有些受不了,没了贩履的商铺,他如何能成为太平教的正式弟子。≥ ≦ 刘能叹气道:“为父已经在众父老面前答应他啦!不送去吾父子颜面何存?” “哼!”刘氜怒哼,站起身就往外走。 刘能皱着眉头喝道:“站住,你干什么去?” “找人杀刘备。” “糊涂!”刘能怒喝:“此时找人杀掉刘阿狐,亭里人不都知道是吾父子下得手,早干什么去啦!” 刘氜后悔,当初怎么没听父亲的话杀掉刘备,否则星辰之铁早已到手,商铺也不会白白输给刘备。 “父亲,是孩儿错啦!难道咱们只能把商铺输给刘备吗?” 刘能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柔声道:“知道错就好,记住以后对什么人都不能心软,对别人心软就会害死自己。” “孩儿记住啦!” 刘氜一脸慎重的点头,刘能见状欣慰的抚须道:“以后要多动脑子,不要动不动就杀人,你觉得把商铺给刘阿狐不好。未必,当年父亲从刘阿狐母亲手里低价买过商铺,原以为赚了,谁想到亭里就有人开始说为父品行不端,商铺原本销售渠道也断了一大半,如果不是太平教买履,这商铺就砸我们手里啦!此时将商铺还于刘阿狐,一则可以挽回以前失去的名誉,二则织席已无人购买,我们还要养着那些废人,如今正好把他们送出去。” 刘备正织席,七八个头花白的老头领着几个后生走来:“阿狐公子。” “你是?” 小六父亲走出来,从怀里取出一张契约道:“阿狐公子,老朽闫孤,阿狐公子叫我老阎就行,这是族长让老朽交给公子的商铺契约,公子凭着这张契约就可以收回城里的商铺啦!” “哦!” 刘备接过契约大喜,没想到刘能挺讲诚信的,刘备看了那些老头一眼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老朽等都是商铺的老人,当初老夫人在时我等就是织席能手,现今刘能将他们一起送给公子啦!” 刘备满意的点头,刘能真是好人,竟然特意送人把自己从织席中解救出来,二十一世纪人才最重要,现在人才更重要。 “阎叔,他们一天多少工钱?” 阎叔一听刘备如此说,忙道:“不敢当公子称闫叔,只要公子管饭,老朽等可以不要工钱。” “这怎么可以?” 刘备本想说没人至少得几十钱一天,可接着就想到好像自己囊中羞涩,连饭都是刘贺父子提供的。 阎叔在来之前就跟其他人商量过,刘能父子把他们赶出来就是因为商铺没了织席的业务,不愿再让他们吃闲饭,见刘备欲言又止,道:“公子的情况,老朽也知道一些,不如这样老朽等人还有些积蓄先自食其力的干着,等公子把席子卖出去后再说工钱。” 还有些白干这种好事,刘备本想一口拒绝,可现实情况不允许,只能先如此,当务之急就是把织出的席子卖出去,刘备决定明天就去县城看看,趁此打理一下商铺。 “恭喜您升到凡2级,请再接再厉。” 刘备又收了一茬苇草后升到凡2级,又一轮苇草种下竟然一下种了三百颗,这可是还有四分之一的土地是矿场的情况下,整个农场几乎扩张一半。每升一级就扩张一半,刘备不仅被以后的前景所沉迷。下一级所需要的经验不过是两千颗苇草,七轮种植,两天半的时间而已。 熟练工人的度就是不一样,数百根苇草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编织成六张苇席,而且形状也比刘备好看的多,只是不知道他们编织的苇席有没有明智清神的效果。 一张张试过后,刘备满意的点头,在这一轮苇草成熟时特意跑出去在外面拿出然后抱回院子,不多会又是四张苇席织好。 第二天一大早刘备留下三百根苇草,就坐着阎叔赶着的驴车朝县城赶去。 几个慵懒的士卒靠在墙根,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品头论足,一点也没有身为城防军的责任感,大汉强军沦落至此,怪不得张角振臂一呼遍地狼烟,大汉几乎亡国。 刘家商铺在西城,靠着城中心一块不错的位置上,只可惜此时大门紧闭,阎叔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里面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很久都没开铺子! 刘备将编织好的苇席摆放在门口,闫叔则打扫起铺子内的卫生来。随着日上三竿,街上的人流开始多起来,可是一个来买苇席的人也没有。 一群闲汉嬉闹的走来,看着坐在苇席旁的刘备围将上来:“咦!这不是阿狐公子吗?坐在这干嘛呢?” 刘备微睁着眼道:“贩卖苇席。” “哦!以前承蒙阿狐公子常常照顾,如今某也照顾照顾阿狐公子的生意如何?” 几人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人用脚尖挑了挑地上的席子道,其余的闲汉纷纷附和:“是啊!也让某等照顾照顾阿狐公子嘛!说嘛!几钱一张?” “千钱。” “多少?” 领头的那人挖了挖耳朵道:“再说一遍。” “千钱。” “千钱?是某听错,还是阿狐公子说错啦!” 那领头的闲汉脸色一冷:“阿狐公子是戏耍某的吧!一张破苇席而已竟然要千钱,还以为自己织的丝绸席呢?我呸!喊一声公子是给你面,惹火了某一句话就让你在涿城混不下去。” “就是,咱们虫哥如今可是在贼曹大人手下办事,识相的把今天的税交喽!否则别想有好果子吃?” “哎!怎么说话呢?”虫哥突然止住众闲汉的碎语,对刘备道:“怎么说某也跟过阿狐公子,阿狐公子你不是要买千钱一张苇席吗?如果你今天能卖出去一张,某还跟你混,如果你卖不出去就把你手中的商契给某如何?” “着啊!” 众闲汉纷纷附和,虫哥见刘备不为所动,怒斥道:“愣着干嘛呢?还快帮阿狐公子宣传宣传,省得让人说某欺负阿狐公子。” 众闲汉纷纷应诺散去,边走边喊:“昔日阿狐公子贩席啦!千钱一张苇席。” 刘备看着虫哥,推测他是谁的人,打了他势必会引出他的主人,可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卖出苇席,好买粮食回去。 第七章张飞画画 张飞坐在自家的院子内画画,可怎么下笔都觉得不太对,哀叹一声放下画笔,走到院里拿起一把长矛耍动一阵。≧ 一番畅酣淋漓后又回到房内,拿起画笔依旧无从下笔,一怒将画笔掷向地面,青石铺的地面如豆腐般被画笔插进大半。 “仕女图,仕女图,平时也没那么难画啊?难道是那邹家小姐非良配?” 张飞想起那邹家小姐的要求不仅皱眉,好好的不要金饰玉器做定情物,干嘛非要仕女图。 张飞烦恼的走出自家宅院,来到集市上就听到有人大声喊:“千钱一张苇席啦!” 张飞扒拉开众人将那大汉的人一把抓住,吼道:“好小子,又在此捣乱。” 那人正喊得起劲突然被人抓住衣领正想破口大骂,待其看清来人吓得魂飞魄散,忙道:“爷爷且慢动怒,不是小子捣乱,确是实事。” 张飞本想找人打上一顿,听那人如此说,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到不好强打他:“快带某去,如果真有其事某就放过你,如无小心尔的狗头。” 那人如释重负:“爷爷请随某来。” 张飞来到刘备的商铺前,老远就看到虫哥耀武扬威似的站在众人面前唾沫横飞的说着什么,正是上好的沙包啊!张飞挤进人前,抬脚就将虫哥踹飞:“好小子又在这里破坏兵曹大人的名义。” 瞧他这话说的,本想是打人出出气,却说成维护兵曹大人的名义。 虫哥冷不丁的被人踹飞,再起来时感到胸腹间疼痛难忍,谁他么这么狠,抬起头一看竟是张飞一时愣在那,张飞那面容他很难忘,还记得第一次见张飞就是去他铺子里收税,结果被其狠狠打了一顿,去兵曹大人哪里去告状,兵曹大人也对张家顾忌三分。 虫哥愣住,幸好他的手下还算将义气将其扶起,虫哥低声道:“我们走。” “站住。” 张飞看到正准备走的虫哥大声喝道。 虫哥不得不回身客气道:“不知道张公子唤某有何事?” 张飞道:“尔可还记得某曾经说过什么嘛!” 虫哥顿觉委屈,自己在涿城也算一号人物却被如此喝来唤去,可谁叫张飞武力绝呢! “不准再在街上收税,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那尔还敢高价强卖别人的东西。” “某……没有。” 虫哥本想大声说没有,可是被张飞威猛的眼神一瞪竟然语若蚊蚋。 “他的确没有。” 刘备突然开口让虫哥从张飞威势中解救出来,张飞转过头颐指气使的朝刘备一指,喝道:“那就是尔哄抬物价,尔的解释最好让某满意,否则……” 虫哥见张飞的注意力转向刘备,趁机从人群中溜走。 张飞的喝声如爆雷般在刘备耳旁炸响,一字比一字沉钧有力让刘备气血翻腾,差点被震晕过去,强忍着眼:“某这苇席可以明智清神,非志勇者不识。” 刘备的话是一个语言圈套,就如皇帝的新装一样不是不可以明智清神,只是尔非志勇之士。 张飞却不吃这套:“明智清神,某倒要看看如何明智清神?” 张飞用脚挑起一条裹成圆桶状的苇席摊开大咧咧的坐在上面,开始还不相信,一股微弱的清凉之气传入体内让张飞大惊,接着苦思冥想一上午的仕女图竟然突然有了思路,张飞大喜吼道:“小达拿笔墨来。” “哎!” 人群中一个小厮穿众而出,来到张飞面前将笔墨摊开,张飞接过笔在小厮借来的摊位上铺上丝帛就开始画起来,下笔如飞一气呵成。 站住张飞一侧的刘备虽然看不懂,不过见张飞一气呵城也知道他画的不错。 张飞画完,舒畅的将笔一丢,转头看到刘备,心情大好的说道:“小达给他一千钱。” 张飞说完收起画就欲离开,小达掏出一枚银饼递于刘备,刘备却拒而不收。 刘备这番矫情举动引得张飞回头:“店家为何不收?” “阁下又不买备的苇席,备又岂能收此钱!” 刘备两次加重备音,张飞醒悟指着刘备道:“尔就是那个织席贩履的刘备刘阿狐。” “正是。” 张飞诧异道:“而不是家道中落,这千钱可不算少,尔为何不收?” “织席贩履是某家业,某以此为生计,并不代表某出身下贱,就像阁下以屠为业一样。” 刚才他的吼声让刘备几乎失聪,在涿城有这功力恐怕只有张飞,可看他眉清目秀小白脸一枚,怎么会是张飞?可能是他族弟吧! 刘备的言论让张飞耳目一新,以往人操持贱业就会被人瞧不起,就像那邹家小姐一样,明明不通文墨却让自己画仕女图给她看,不就是因为自己家以屠为业,他家出了一个校尉邹靖。 “阁下之言真金言玉语也!不愧从卢尚书之徒,飞敬服也!” 飞?刘备大惊:“不敢,备只是听子干公讲过几天尚书而已。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某乃张飞张翼德是也!” 罗贯中忽悠我啊!谁说张三爷是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明明面如冠玉神采飞扬,刘备看着他都有些自愧形惭,刘备这张脸也太普通了些。尤其是他题在仕女图的字狂得让人敬服,反观刘备只是会写而已。不仅让刘备怀疑,这还是张三爷吗? “某与翼德兄一见如故,不妨一起去吃酒。” “正当如此。” 二人说着说着就说到国家大事上,刘备知道历史的展靠着记忆说,张飞连连称赞刘备眼光犀利。喝道正酣,刘备提议二人一起做生意。 张飞拍着胸脯道:“玄德兄,那些苇席某全都包啦!咱们接着喝酒。” 刘备猛地将酒碗放到桌上:“翼德真以为备那些苇席是普通的苇草所编?备以高价做噱头骗人钱财吗?” 刘备正经的样子让张飞酒醒几分,想到自己坐到苇席上接着难以下笔的仕女图就有了头绪:“难道真有明智清神的效果?” “嗯!” 张飞看到刘备点头,拉起刘备就走:“走,玄德兄咱们再去试试。” 回头刘备的商铺,张飞扯开一张苇席就躺在那,一股微弱的清凉之气传入体内,原本因吃酒而兴奋的大脑平静下来,借着这宁静张飞差点睡过去,猛地睁眼:“千钱一张,某家全包啦!以后有多少某就收多少,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却摇摇头,张飞眨眨眼:“玄德兄嫌少,那就开个价,飞绝不还价。” “五五分成,某管生产,翼德管贩卖。” 刘备的话让张飞一惊:“这怎么可以?” 用钱拉住一个绝世猛将是我赚啦!刘备执意如此,张飞只能同意,心里暗道都说刘阿狐视钱财如粪土,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也。 第九章苇席的奇效 早晨起来收了农场里的粟米与萝卜,又全部种成苇草,拿出一根水灵灵的萝卜,擦擦上面不存在的土,咔嗤一口咬在嘴里,一股萝卜的清香在嘴里蔓延,嚼几口充沛的萝卜汁显得格外香甜。 婴儿手臂粗一尺长的萝卜刘备只吃了一半就感到饱饱的,随手将半截萝卜扔进鸡窝,一阵扑腾鸡窝内竟窜出十几只鸡。 此时阎叔走来,刘备指着鸡窝道:“阎叔昨天不还是只有只吗?今天怎么那么多?” 阎叔笑着道:“听刘三说,昨天从苇草地内窜来的,赶都赶不走。” “哦!还有这好事,正好今天中午杀一只炖汤喝。” 刘备看着鸡尾斑斓多姿的野雉鸡有些流口水,阎叔笑着答应,刘备见阎叔老在自己晃悠,道:“阎叔,您老还有什么事吗?” 阎叔不好意思的说:“少主啊!刘三家的小子没事干,您看能不能让他来学织席?毕竟老朽等人老了,少主的商铺需要年轻人来支撑。” “好!” 看来昨天的作秀吸引一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刘备欢喜一口答应,见阎叔还站在这,想必不止刘三家的一个,忙道:“以后这方面的事阎叔拿主意就是啦!可以多招几个人。” 阎叔满脸春风的离去,刘备练完一遍剑就看到小六灰头土脸的回来。 “少主,某没能找到幕后之人,狗剩进了他自己的家竟然一直没出来。” 听到小六的话,刘备有些惋惜想不到这个狗剩还懂一些反侦查,可惜是对手。 涿城邹家,张飞一大早就提着些礼物求见,最重要的还是那副邹家小姐指名要的仕女图,当然还有刘备卖他的苇席。昨夜张飞又特意试了一下,拿出以前感到头大的尚书坐在苇席上竟然一口气读了三遍。 张飞在邹府等的有些焦急,在其快要暴怒时吩咐小达拿出苇席,自己坐在苇席上读着尚书一直等到邹任回府。 “翼德,怎么在这里?” 张飞缓缓站起身,作揖道:“飞特来拜见县丞大人。” “哦!” 邹任瞟了眼密麻的人群猜到张飞来的时间不短,即为自己女儿的任性头疼又为张飞突然好脾气惊诧,张飞从小就暴脾气一个,要不是当初张父收留受党锢之祸牵连的父亲,自己怎么都不会同意张家的提亲,自己的女儿这么折腾他,也有观察他耐心的成分? 张飞看出邹任的心思,道:“县丞大人,都是这苇席之功,其具有明智清神之效。” “哦!” 别人这么说,邹任绝对不信,可张飞如此说还在自家门前受了这么长时间,邹任已有几分相信,世间宝物甚多由此苇席不足为虑:“翼德且随老夫进府。” “县丞大人事务繁忙,飞就不打扰啦!这些礼物与仕女图都是送予小姐的。” 张飞的卑谦有礼让邹任对苇席多了几分苇席,目送张飞离开才走进府,一进门就看到在院子里踱步的女儿,脸一黑唬道:“玉儿,怎能把翼德晾在门前那么久,父亲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尽了。” 邹玉儿已有几分悔意,她本想晾晾张飞,谁想张飞大剌剌坐在府门前引来不少好事者,这让面皮薄的邹大小姐如何好意思出去,只能任由张飞堵在大门前读尚书,张飞那缓而不急的读书声清晰的传进邹玉儿的耳朵里,让邹玉儿对他的好感飞上升。 被父亲臭骂一顿的邹玉儿回到闺房内,越想越觉得张飞可恶,明明是他不对堵着自己门前读书引来好事者,父亲怎么骂自己? 邹玉儿看到张飞送来的仕女图更是气愤,心里打定主意如果他画的稍微有些瑕疵自己就把它撕了,再退还回去。 一展开仕女图,邹玉儿就被仕女图上的狂草吸引,图上的仕女也画的活灵活现。 “这个臭阿飞什么时候画功这么好啦!” 邹玉儿的碎语让一旁的丫壞偷笑不已,邹玉儿闻声狠狠剜了她一眼,赌气道:“臭丫头笑什么?莫非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好的?” “这是张公子坐在一张苇席上画出的。” “哦!”邹玉儿好奇心大起:“什么样的苇席?” 丫壞将张飞送来的苇席拿出:“就是这样的苇席,据说有明智清神的效果。” 邹玉儿虽然不信,不过却让丫壞将自己没绣完的织席拿来,坐在所谓明智清神的苇席上,邹玉儿竟然运针如飞,往日一天的进度坐在苇席上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织席上的刺绣极为繁琐,不仅将就对称还要记住样式和忌讳,有时候思考的时间都比下针时间长的多。 邹任处理一天的琐事脑袋都有些大,骂了自己女儿一通就回书房继续处理政务,正头疼间书童将其屁股下的席子更换成苇席,邹任的头脑越来越灵活很快将政务处理干净,竟然还有空闲给幼弟邹靖写了封家书,是关于张飞与邹玉儿的婚期,看其什么时候得空回来。 邹任想起张飞就想起他推荐的苇席,正想唤书童来却现屁股下坐的就是苇席,怪不得自己今天感到如此轻松呢?如果这苇席真这么神奇,那自己的前程,邹任目光不紧迷离起来。 第二天邹任带着苇席上班,处理政务又快又舒心,特意让人去问张飞还有没有这种苇席,张飞让人又送来几张,还说他有个朋友就是生产这种苇席的。 邹任欢天喜地的将一张送给太守大人,当然涿令那里也是必不可少的,随着邹任出手,太守、涿令大人的称赞,还不到天黑这种苇席一时间成了涿城炙手可热的东西。 幸亏刘备天黑前又送来十张苇席,可很快就被涿城的官吏哄抢一空,还有一些人在邹任那里预购一批。 每天早上都有一辆驴车驮着十张苇席朝涿城而去,稍时就有一辆驴车驮着满满一车粮食赶往6城亭。 升到三级后,农场的面积不是扩张一倍,而是只增加了两百颗苇草的面积,经验却长到四千颗苇草的地步,光种植苇草的话则需要八轮也就是快三天的时间。 第十一章桃花林 “玄德兄,这边请。 ” 张飞直接将刘备引到后院,一片茂密的桃林出现在刘备眼中,虽然桃叶已落尽,数十亩的桃林连成一片依然壮观,最惹眼的还是桃林前拴着的一匹浑身雪白的白马。 “玄德兄,喜欢吗?” 从没骑过马的刘备看着单马蹬低桥鞍的白马有些打怯:“喜欢倒是喜欢,君子岂能夺人之美?” 刘备拒绝之意已显,张飞却浑似不觉道:“玄德兄喜名马之名早已传遍涿城,此马可是文乐公遍寻军中方找到,特意送给玄德兄。” 文乐公是谁?刘备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说:“这如何使得?” “使得。” 张飞身边的儒生插口:“某乃邹侨邹伯齐,玄德兄的一张苇席让家叔邹靖公结交了刘幽州,刘幽州已经暗示将征辟家父为刺史府长史。” “那恭喜伯齐兄啦!” “都是玄德兄苇席的功劳,此马玄德兄一定要收下。” “这……” “玄德兄,莫非不给飞面子?” 刘备面皮薄只能收下,三人坐在桃林中的凉亭里吃酒,刘备被张飞、邹侨轮番灌酒,很快就醉倒。 等刘备醒来时天色已晚,邹侨已经回府,张飞却在院子里练武,看到刘备起来又拉着刘备喝酒,只喝到刘备大吐特吐昏迷不醒才放过刘备。 刘备再睁开眼时头疼欲裂,从农场里摸出一颗酸枣吞下,头疼之感才缓解一些,正想起身却现身边睡着一人,不会是张飞吧!刘备想起史书上的说法“食同餐卧同寝”不由一阵恶寒,瞄了一眼那人细腻光滑的背部和娇小的身躯不像是男人,才将心放回肚子里,轻轻扳过那人的脸一张清秀的小脸出现在刘备眼前,看她脸上稚毛未脱看来年纪不大。 那女子被刘备弄醒,朦胧大眼眨了几下才回神,有些含羞的说道:“公子,您醒啦!奴婢这就服侍您起床。” 看着少女有些皱眉的起身穿衣,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拱了一颗好白菜,刘备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欣喜、郁闷,还是苦恼,一个独居二十多年的宅男突然拱颗好白菜,心情真的很莫名复杂。 穿好衣服就径直走出房间,那女子在身后紧随,刚出门就看到张飞走来,张飞看到刘备就大声道:“玄德兄,昨夜休息的如何?” 刘备瞥了张飞一眼,说不出是感激还是埋怨:“还好,备还有事,先回6城啦!” “吃过早餐也不迟啊!” “不必啦!这人备带走啦!” “额!好吧!小达备马。” 张飞听出刘备话里的疏离,看着刘备匆匆赶着驴车而去疑惑不已:我白白给你一小美人还送错啦!可人他收下啦! 刘备看着身边的小美人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无数次想过找一个娇俏的小丫鬟暖被窝,可那也要渐循而进,就算相亲也该见上一面不是,这个死张飞竟然趁自己喝醉时送来真是暴敛天物。 一辆驴车飞快的从张达驾驶的驴车旁过,一阵黄土扬起刘备替那女子挡住,自己却被弄得灰头土脸,郁闷道:“那是谁家的驴车?赶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吗?” 前面赶着驴车的张达道:“看样子像是城北简家的。” 简家?刘备又一次想到简雍,看来自己跟他真的有缘。 回到桑树下,刘备就让张达赶着驴车回去,自己带着那女子朝自家院落走去。 院门大开一股血腥味传来,刘备隐隐赶到不妙,大步走进院内竟看到一片狼藉,七八个老者横躺在院内血迹连成一片。 “啊!” 那女子被眼前的残相吓得尖叫起来,刘备被尖叫惊醒,急步走进房内阎叔正面仰躺在地上,咽喉被人切断血流了一地。房内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就连地面也被人挖开,阎柔靠在墙上双眼怒瞪,一只手捂着右胸前。 刘备双手紧握浑身乱颤,眼泪流下却说不出话来,缓缓走到阎柔身前替他阖上眼睛。 阎柔又睁将开来,刘备又替其阖上,阎柔又睁开同时一丝微弱的气息传出,刘备惊喜的从农场中取出一枚酸枣挤成枣汁滴进阎柔嘴里,阎柔僵硬的眼珠转了转,刘备大喜又将一颗酸枣喂进阎柔嘴里。 刘备感到衣角被人扯了扯,回头看到那女子一脸害怕的看着自己,刘备收起怜香惜玉问道:“你会熬鸡汤吗?” 那女子茫然的点头,刘备掏出几颗红酸枣塞给那女子道:“去杀只鸡,跟枣一起熬成汤。” 那女子微微点头,颤颤巍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 将红枣鸡汤喂进阎柔的嘴里,阎柔才吐出一口气缓缓醒转过来,看到刘备惊道:“少,少主,快走,太平教的人,杀,杀来了。” 刘备一惊,随即想到他们想杀自己,自己刚进门时就该杀自己,现在还未动手恐怕早已走啦! “小六,先别说话,养伤为上,此仇一定要报。” “嗯!” 阎柔阖上湿润的眼睛,眼泪无声的流下,嘴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点头。 看到阎柔醒转过来,刘备的脑子才活络起来,房内的苇草、苇席全都不见了踪影,院子里的窖藏内的粮食也被搬空,近一月的辛苦一朝成空。 刘备的脑子彻底当机,我该怎么办? 生为后世一三无宅男,连鸡都没杀过,此时血腥满场的情景让刘备乱了心神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要不咱们回张公子的庄上躲躲吧?” 那女子怯怯的说道。 对,回张飞庄上,安全。刘备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那女子冷不防撞在刘备背上。 不行,如果这次我去投靠张飞,张飞会怎样看我?从今往后只要我有一点起色就会有人拿我开刀,长此以往恐怕连命都保不住。这不是后世那个和平年代,这是人吃人的东汉末年,乱世即将开启。 刘备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时代,人若想活下去只能去吃人,去杀出一条血路来,躲避只能被人无情的吃掉,所以我不能躲,只能迎着血腥杀出去。 第十三章简雍 阎柔胡思乱想一阵,肚子咕咕乱叫只能老老实实的去煮粥,院外一阵马蹄声传入,阎柔握剑的手一紧,急忙跑出去。 ≥ ≤ 一个身穿儒服的弱冠少年骑马而来,看到阎柔加鞭几下,大声问道:“玄德兄可在家中?” 阎柔听其直呼刘备的表字,不敢失礼道:“少主还在休息,敢问贵客姓名?” 那弱冠少年一脸急色,却不忘施礼作揖:“某乃简雍简宪和是也!” “贵客稍待,某去禀报少主。” 阎柔大步走进院内,在窗前轻声唤道:“少主,少主。” 刘备被阎柔叫声唤醒,有些癔症的问道:“小六什么事?” “少主,简雍简宪和求见少主。” 嗯!刘备又闭上眼养神,脑袋里想着简雍的名字,这不是刘备第一个谋主吗?刘备猛地起身,身上却坠着一个重物,低头一看却是邹翠儿,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人真的有些不习惯,使劲拍了邹翠儿一下,滚圆的肉感让刘备有些留恋,不过去接简雍才是大事。 “翠儿醒来,有客人来了。” “哦!”邹翠儿揉揉眼,道:“奴婢这就侍奉公子穿衣。” 邹翠儿在刘备身前乱晃,本就因为早晨而充血身一时间石更的难受,刘备现在才知道有侍女伺候也是痛苦的事。 二人穿好衣服,刘备走出房间就看到房门前拱手而立的阎柔,刘备突然想到昨晚这家伙是不是听了一夜的墙根,看来这刘府有必要扩大一下啦! “宪和兄。” 刘备走出府门就看到焦急的简雍,急忙见礼。简雍上前一把握住刘备的手:“玄德顾不上虚礼啦!雍需要你的帮助。” “宪和兄直说无妨。” “舍妹昨日出城求道,竟然一夜未回。” 刘备突然想到昨天那辆狂飙的驴车,当时就有些疑惑却没多想,忙道:“宪和兄,想要备做什么?” “雍想请玄德兄组织本亭中人沿着涞水河搜寻一下,事后简家必有重谢。” 本来简雍的要求并不过分,刘备的确也能做到,可惜昨天阎叔等人被杀数户人家挂孝,自己还有号召力吗?何况昨夜自己又杀了族长刘能。 简雍见刘备迟疑,急道:“昨日玄德兄庄的惨事雍已知,只要有人愿意帮助搜寻舍妹,雍愿意给每人十钱。” 刘备见简雍如此焦急,心知自己若再推脱下去,以简雍的才智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于是点头:“备愿倾力一试。” “好,玄德请上马。” 刘备看着简雍骑来的马有些怯,对身旁的阎柔道:“小六牵我的马来。” 刘备的声音有些颤,甚至第一次用我自称,不过阎柔和焦急的简雍都没注意到。刘备在小六的搀扶下爬上马背,小六在前牵着马跑,简雍在一旁紧跟。 自从有了苇席邹任就没再感到头疼,今早一起来就被来客说的事弄的头疼无比,如果不是刺史大人的征辟在即,邹任真想拖病算啦!6城亭刚死十几口人,族长一家又被人灭门甚至一把火把家烧了。 邹任带着衙役与三老赶往6城亭,还没进亭就看到刘备与简雍一起骑马而来,简雍看到邹任大喜:“邹大人,雍正要到县廨报案呢?” 邹任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强打精神问道:“贤侄为何报案?” “舍妹失踪啦!” 邹任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会才道:“待本丞处理完6城亭的事,就为贤侄寻妹。” “大人。” 邹任充耳不闻,径直往6城亭内走去。刘备知其来意,劝简雍道:“宪和兄,邹大人既然往亭里走,亭内一定生大事,就算宪和出再多钱也没几个人为宪和兄寻妹,不若等邹大人处理完再召集刘氏族人寻妹。” 简雍无奈点头。 邹任等人走到6城亭宗祠时,族长宅院已化作废墟,还有阵阵青烟自废墟中冒出,刘氜默不作声的跪在宅门前,几个身穿道袍的人跟在他身后,那个跟简雍很像的道士正在施法。 刘氜与刘备四目相对真应了那句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氜猛地站起满目怒火的看向刘备,腰中的剑缓缓的拔出。 邹任见状忙道:“贤侄,这是怎么回事?” 刘氜收了剑,道:“昨夜有贼子闯入某家中放火,家父与家母、亲随十多人就不见踪迹,氜怀疑他们已被人杀害。” 刘氜满脸杀气的看着刘备,刘备不在意的说道:“也可能是畏罪潜逃吧!否则,怎么没惊动任何人呢?” “刘阿狐你找死。” 刘氜一下拔出剑指向刘备,阎柔也毫不示弱的拔剑相对,刘氜身旁的太平教众纷纷拔剑,邹任带来的衙役被紧张的气氛所逼也纷纷拔出剑来。 邹任冷着脸道:“做什么?尔等还把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是不是想造反啊?” 那个跟简雍有几分相似的道士停下来,转身喝道:“大力不得在邹大人面前放肆,还不把剑收起来。” “是。” 刘氜闻言挣扎几秒,方一脸愤恨的将剑收起,阎柔见状也收回手中的剑。 简雍看到那人的面容失言道:“二叔,您怎么在这?” “阿雍啊!你怎么在这?” “阿淽昨日一夜未归,某来找找她。” “哦!”简雍二叔轻轻颔,对刘氜与邹任道:“震并未感到刘族长的魂魄,看来刘族长很可能被人绑架了。” 邹任闻言松了口气,绑架比被人杀死好多了。 刘氜焦急的问:“师父,某父是被什么人绑架的?” 简震无力的摇头:“为师也不知道。” 刘氜将目光望向刘备,刘备得意一笑:“大力你总怀疑是某干的,是不是你父子二人做了什么对不起某的事?”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邹任见刘备与刘氜又是剑拔弩张的对峙,忙道:“既然简师说刘族长被人绑架,简小姐也被人绑架啦!说不定两帮绑匪是一伙的呢?” “邹大人所言极是。” 刘备先符合道。 邹任满意的点头道:“当务之急是要组织人去找。” 在县城的组织下,6城亭的人很快被撒出去顺着涞水河上下寻找。 第十四章王门之谋(求推荐) “玄德兄,某知道简小姐在哪?” 王门突然出现在涞水河畔拦住正在搜索刘备简雍等人出口道。 简雍急促的问道:“敢问壮士舍妹在哪?” “海棠峪的匪窝内。” “哦!” 海棠峪,简雍还真知道,那是遒县地界,小妹怎么被劫去那?简雍看向刘备,这人说的是真的吗? 刘备也不认识刚出现的这人,一旁的阎柔道:“少主,这位是耆老德然公的妻弟。” 刘贺的舅舅,刘备下意识朝简雍点头,王门适时说道:“昨日某在涞水旁看到一女子被一帮土匪掠去,本想英雄救美却被土匪头子张左目击伤,只能只身逃离。” 刘备、简雍看到王门身上的伤更信得十足,简雍更是急吼吼的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去海棠峪吧!” “好。” 王门一口答应忙在前领路,刘备跟在简雍与王门疾走,突然道:“要不要通知邹大人一下,毕竟我们势单力薄?如果救不出简小姐反而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简雍闻言停住脚步,迷糊的大脑也感觉不对可却不知该怎么办?痛苦的闭上眼道:“玄德兄,雍心已乱,你替吾拿个主意吧!” 王门道:“某知道一条通往海棠峪的小路,可确保无虞。” “好。” 简雍一口答应,随即歉意的看向刘备,刘备道:“既如此还是得告知邹大人,以防万一。” 简雍还说话王门就道:“应该的,如果能趁机铲除这帮土匪就更好了。” 刘备等人来到海棠峪顶天色已晚,不过依稀能看到山下的峪口连着一条深邃的峡谷,刘备站在峰顶眺望暗自心惊,此地真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天色漆黑后,几人悄悄潜入后寨只有跟着刘备的几个刘氏族人在山顶等候,刘备交代如果看到寨内有异动就大声呼喊以做疑兵。 “现大批粟米种子、苇草种子、药材种子、核桃种子……是否收取?” 就在刘备等人朝后寨一个山洞走去时,刘备耳边突然想起一串电子音,刘备立刻默念是,唯独少了苇草种子,这是在山上怎会生长苇草呢?难道是被抢的苇草吗? 两个土匪站在山洞口,王门与刘备悄悄的摸到他们身后把他们干掉,让他们静静的靠在洞口宛若睡着一样。 王门指着山洞道:“某亲眼所见简小姐被土匪带进此洞内。” 简雍闻言就要大步迈进山洞,刘备一把将其拉住:“宪和兄且慢,洞内什么情况吾等尚不可知,不得鲁莽前去。” 王门冷笑一声:“某先行愿开路。” “备不是此意。” 刘备伸手去拉王门,王门闪身进了山洞,为了表明自己不是诬陷王门,刘备紧跟在王门身后,简雍、阎柔一次跟进。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几人正在快前进,突然一道喊声从黑暗中传来,王门的脚步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黑暗中几点寒光乍现,王门突然想到张左目所说的大黄弩,一时有些暗恨自己大意,为了一块天外陨铁说不定今天得把命搭这,可上次自己跟张左目来时这里没有守卫的啊?后悔已来不及王门正思虑着该怎么自保? 刘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黑暗中两个额摸黄巾的壮汉走出,手里正端着大黄弩对着四人,二人看看刘备等人问道:“尔等所来为何事?受何人所遣?” 王门见刘备一句话引得黑暗中的人出来心里有些震惊,不过还是给刘备做了手势:先是指了指左边的那个壮汉又指指自己,然后又指指右边的那个再指指刘备。 王门也不管刘备有没有看懂,就道:“渠帅让吾等来检验一下粮草数目。” “哦!” 两壮汉手中的大黄弩微微下调,左边那个壮汉还想说什么,王门已猛的将其扑倒外地。 右边的那个壮汉惊愕后忙将手中的大黄弩对准王门,一点寒光已出现在咽喉处,寒光消失壮汉的咽喉出现一个大洞血液喷涌出来,大汉急忙伸手去捂手还在半空中身体已怦然倒下。 王门也站起被他扑倒的壮汉双目怒瞪已无气息,王门飞快的将两壮汉手里的大黄弩拾起,一手持一弩的向前开进。又有两道暗卡皆被王门用暗语哄出,然后用大黄弩杀死。 走到通道的尽头是个拐角,走过拐角里面豁然开朗,一个近千丈大小、两人多高的山洞出现在四人面前。 山洞内有一片麻袋杂乱的铺在地上,山洞的一角摞着无数寒光闪闪的刀枪,起码有数百件,兵器旁边有几个大箱子,箱子旁有一叠苇席和一堆苇草。 阎柔大步奔到苇席旁,摸着苇席泣不成声的说道:“少主,少主,这是,这是我们编的苇席,原来,原来父亲他们,他们就是被这帮土匪杀得。” 被土匪杀得,那自己岂不是冤杀了刘能?刘备一时有些不能接受,蹒跚走到箱子前,简雍看着那明晃晃的兵器认真的说道:“玄德兄,这些可是朝廷的制式装备啊!看来这不是普通的土匪,这里藏着这么多制式兵器,莫非他们要造反吗?” 当然不是普通土匪?刘备很清楚他们是太平道的人,不然怎能知晓大贤良师造反时的口号。原来灭自己满宅是太平道,该死的太平道!我不去惹你们,你们为何要惹我? 刘备愤怒的拔出长剑,一剑劈在箱子上,箱子应声而裂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金饼。 刘备三人被箱子里的金饼震住,刘备更是一剑削断一个铜锁将所有箱子打开,里面不是金饼就是银饼? 王门一进到山洞就被地上散落的麻袋震惊,这里贮存的千石粮食呢?难道被张左目临时搬走了?那简小姐还在不在? 王门混乱的思想被刘备劈箱声打断,看到流出来的金饼和金饼旁的兵器与苇席王门知道张左目并没有上线来接受物资,只有粮食哪去了,王门不时太关心啦!只要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就可以,王门悄悄朝一旁的洞壁靠去,同时手飞快朝洞壁上的凸起按去。 第十六章尿不够了(求推荐) 咯吱咯吱! 石门合上,刘备离石门尚有几步的距离,刘备只能颓然返回,将阎柔扶着坐在地上,同时摸出一颗酸枣让阎柔服下。 “忍着,我先帮你把身上的弩箭拔出来。” 阎柔咬着牙道:“少主尽管施为,小六虽非英雄,也非孬种。” 阎柔胸前的两支弩箭轻轻一拔就出来,那支穿透胸前的弩箭刘备先是用长剑将弩箭头削掉,然后从后背拔出。 整个过程阎柔哼都没哼一声,刘备拔完弩箭后阎柔已痛昏过去,为了防止阎柔因失血过多而死,刘备摸出数颗酸枣捏成枣汁滴进阎柔嘴里。 感到阎柔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刘备才放下心来,刘备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简淽轻轻的抽噎声显得格外刺耳,刘备不紧恨声道:“张左目真该死,太平道妖道也!” “玄德兄慎言。” 简雍的声音响起,遂又叹气道:“张左目乃太平道之败类,或许他只是冒名而已!只是连累了玄德兄,吾兄妹死在这里死得其所。” 简淽都被张左目败坏成这副模样,简雍还如此维护太平道,可见太平道在汉朝人心中的威望多高,刘备第一次感到与太平道为敌是多么愚蠢的事情,之前自己还想拿太平道做垫脚石真真愚不可及也! 刘备好半晌才从颓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从农场内取出一些苇草铺在地上,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太平道再强大对手却是更强大的大汉皇朝与遍布天下的儒家士族。 没了担忧,刘备开始想脱身之计,张左目既然关着石门简淽,那这里一定有控制石门的机关。 刘备猛的站起开始在石壁上摸索起来,简雍见刘备在石壁上瞎摸,纳闷的问:“玄德兄,你在做什么?” “找一个凸起或凹下去的石块。” “有什么用吗?” “可能是控制这石门的机关。” 简雍听到机关,精神一震:“墨家的机关术吗?” 刘备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简雍解释消息控制机关的原理,只能点头应是。 简雍将简淽扶起道:“雍也来帮忙。” 简雍帮忙,简淽也默不作声的摸索,阎柔醒来后也加入,几人很快将机关找到并打开。 山洞内的苇席已消失不见,金饼与银饼倒俱在,刘备与简雍正商量怎么办时,山洞的通道中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混杂着呼喊:“快点,都给老子快点,要是大当家出什么意外,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怎么办?” 简雍下意识的问刘备,刘备被其问的一懵,怎么办? “少主,简公子莫忧,有小六在绝对不让三人受伤害。” 阎柔抓起一杆长枪就想朝通道冲去,刘备一把抓住阎柔喝道:“胡闹,你身上还有伤呢?你带简小姐去内洞避避,宪和兄可愿与备一同杀贼。” 简雍抓起一把长枪道:“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二人相视一笑,阎柔与简淽被重新赶进内洞,通道通往山洞的拐角是个绝好的杀敌场所,一次最多只能从通道内涌出两人,刘备与简雍正好一人解决一个。 在刘备与简雍的紧张呼吸中,一个探头探脑的土匪终于出现在二人眼中,两杆长枪嗖得飞出齐齐穿进土匪的身体中钉在石壁上的。 两杆长枪将土匪的尸体钉在墙上正好挡住通道的口,刘备与简雍的紧张情绪缓解数分,看来老天都在帮他俩。 山洞内的土匪看到前驱者被活生生的钉在石壁上,那两杆长枪还余威为止的颤动着,离得最近的那个土匪不紧吓得尿了裤子。 “冲进去,怎么不冲啊!” 二当家一脸怒气的低吼,那个被吓尿裤子的土匪指了指被钉在石壁上的土匪道:“二当家里面的人是高手。” 废话!不是高手,大当家的不出来了吗?二当家盯着那土匪道:“上,否则老子就杀了你。” 那土匪看着二当家凶狠的目光,颤颤巍巍的朝拐角处走去,刚探出头就被一支飞来的长枪扎破脑袋,跟在土匪后面的二当家被溅得满脸血浆与脑浆。 好精悍的准头!二当家有心想撤,可想到太平道的教规打了寒颤,冷声道:“给某上,否则教规惩处!” 众土匪听到教规惩处,个个脸色大变,悍不畏死的朝拐角处猛冲,一个个土匪被长枪钉死,本就不宽敞拐角被堵的严实起来,一次只容一人进出。 二当家看着土匪一个个死去却无济于事不由苦恼不已,身旁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劝道:“二当家别冲啦!大当家的这么长时间不出来,肯定被人杀了。” 二当家撇了那贼眉鼠眼的土匪一眼道:“你想再加深一下教规的印象吗?” 贼眉鼠眼的土匪闻言浑身一颤道:“二当家说笑啦!可现在这里这么窄,咱们就算全死这也未必能替大当家报仇。” 二当家道:“你个鼹鼠有什么鬼主意吗?” 鼹鼠贼贼一笑:“好主意没有,馊主意都有一个,咱们可以放火啊!” 二当家闻言眼前一亮,随即想到山洞内的千石粮草,替大当家报了仇却烧了千石粮草与数百件兵器,渠帅怕会活剐了自己。 鼹鼠见二当家摇头就知道这确实是一个馊主意,贼溜溜的小眼乱转一阵道:“放火不行,咱们可以放烟,火烟一样可以杀人。” 再次二当家赞赏的看了鼹鼠一眼,道:“撤。” 好一阵也没见土匪出来,精神紧绷刘备与简雍商议:“难道邹大人带兵攻上来了?” “可那应该有喊杀声传来才对啊?” “那就再等等。” 二人左等右等没等来喊杀声,反而看到一股烟飘进来,刘备闻着烟气道:“不好,这帮土匪再放火。” 刘备朝拐角处冲去,却被浓烈的烟呛得眼泪直流只能退回山洞,与简雍一起退回内洞,将石门关起后,刘备靠着小说中的情节道:“大家都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弄湿后捂住嘴鼻,千万不能过量吸食火烟。” 嘶啦!嘶啦的声音响起,简雍问道:“玄德兄这里没有水源怎么弄湿布条?” 刘备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用尿。”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简淽感到整个脸颊都燃烧起来,虽说她刚被张左目剥成小白羊可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名门闺秀,怎能在外人面前尿尿呢?虽然这里伸手不见五指。 刘备见简淽一直蜷在那里不动就明白她的拘束,将自己手中的布条递给简淽,简淽明亮的眼睛望着刘备好一会才接过,语若蚊蚋的道:“谢谢。” 得到美人的谢谢,可刘备却悲哀的现自己尿不出来了,山洞内的烟正一丝一缕的飘进来呢? 第十七章丢失的家财(求推荐) 二当家在山洞前放火,火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明显,峰顶的刘氏族人看的一清二楚,他们想到刘备的叮嘱齐齐大声呼喊:“官兵来啦!官兵来啦!” 同时将收集来的大石头滚下山去,轰隆隆的响声让整个海棠峪都听的清清楚楚。 海棠峪不远处一条火龙朝海棠峪赶来,听到海棠峪这边的动静,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对身边官服者道:“县丞大人,如此动静想必已惊动土匪,吾等再前去恐土匪已有准备。” 火把的照耀下那道袍人正是简震,官服者则是邹任,邹任听到简震的话停下脚步,简震不无道理,如果土匪有所准备,仅靠自己手下的几个衙役与6城亭的青壮非吃大亏不可,如此不仅自己前程尽毁,可能连邹氏也会被连累。 就在邹任有退意时,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帅气少年手持一把大刀,带着十几个武装大汉赶来。 邹任看到那帅气少年,道:“翼德何来?” 来人正是张飞,张飞滚鞍下马道:“听闻伯父亲率衙役剿匪,飞特来相助。” “好,好。” 张飞的勇猛和他的脾气一样闻名,否则邹任又怎能真和一屠夫的求亲,无他!张飞有做校尉的武力。邹任将眼下的情况跟张飞一说,张飞大声道:“如此必是有人与土匪交战,此良机也!怎可错失?县丞大人,飞愿为前锋,必为大人捣破匪巢。” 邹任见张飞说的如此大声,心微不悦,轻声问:“翼德,可有把握。” 张飞不屑的说道:“区区几个土匪,飞视之如草芥尔,无需大人派兵,只飞这十几家兵便可荡平匪巢。” 邹任见张飞信心满满,心里涟漪波动,如果让翼德在此战中大放异彩,以后的路会更容易些,当下道:“张飞听令,本丞命你统帅所有人,包括本丞,务必要一举攻破匪巢。” “邹大人……” 邹任变化太快,简震想阻拦已来不及,正想给刘氜使眼色,张飞大声应是,骑在马上大声喝道:“诸位父老,大家想想前日刘备刘玄德宅内十数人被屠戮,昨夜刘族长一家丧身火海,那么今夜轮到谁家呢?” 众人无人回答,张飞又道:“其实飞也不知道,但飞知道如不剿灭土匪迟早轮到你我。” 其实张飞使了个技巧,刘备与刘能不一定是土匪杀得,可被张飞这么一说大家都下意识把这两件事和土匪联系到一起了。张翼德将才也!简震看着骑在马上的张飞感叹。 刘氜第一个应合:“誓灭土匪,誓灭土匪。” “誓灭土匪。” 刘氏族人纷纷大呼,士气高昂朝海棠峪的匪巢赶去。 简震若有深意的对邹任道:“邹大人真是好福气,令婿如此豪气,稍加调拨日后必是一代名将。” 邹任笑眯着眼道:“季衡中谬赞啦!” 当然要调拨,可惜不能让太平道调拨。 张飞领人杀进山寨时,山寨已乱成一团,张飞手持大刀如砍瓜切菜般杀进土匪圈中,他身后的家兵也如狼似虎。 二当家不畏死的冲向张飞却被张飞一刀劈成两半,张飞一把将穿的不像普通土匪的鼹鼠拽在手中喝问道:“你们大当家的呢?” 鼹鼠被拽的几乎踹不上气来忙道:“死啦!” “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 “什么人?” “不知道。” “找死。” 张飞修长的手指一紧,鼹鼠顿时被憋的满脸通红,痛苦的说道:“壮士饶命,某真的不知道,大当家的是被人杀死在山洞内,没兄弟冲进山洞所以不知道什么人?” 张飞眼前一亮,忙问道:“那山洞在哪?领某去。” “好,好。” 鼹鼠领着张飞感到山洞前,张飞看到山洞前的火堆,一下将鼹鼠掷到地上,喝道:“如果玄德出了意外,某一定让你偿命。” 张飞说完一声断喝将洞口的烟喝散,大步朝山洞内走去,鼹鼠看到张飞彪悍的动作吓傻,好久才回过神见无人在意自己,匆匆蹿进草丛中。 “玄德兄,玄德兄。” 张飞那标志性的声音让在洞内煎熬的四人大喜,既然有人叫刘备肯定是好事。刘备急忙将石门打开,道:“翼德兄,备在这里。” 喝!石门咯吱咯吱的打开,张飞一声断喝洞内的烟被喝散许多,张飞看到刘备急切道:“玄德兄无事甚好。” 刘备道:“翼德兄如此非寒暄之地,吾等还是先出去再叙旧吧!” “嗯!” 张飞点头,架起阎柔就走,简雍扶着简淽蹒跚的朝前走,刘备却在帮不帮忙的挣扎中走出山洞。 看着微亮的天与欲出的红日和清新的空气,几人都感到一片轻松,刘备活动一下脖颈无意看到简淽将自己给他的布条塞进袖中,刘备不由多看了其一眼,明眸皓齿的小模样再加上刚刚的遭遇更惹人怜爱,宅男刘备几时曾见过这等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咳咳!” 张飞看到刘备囧样连咳几声,朝带人前来的邹任打招呼道:“见过县丞大人。” 刘备回过神就见邹任大步走来,握住刘备的手臂大声道:“贤侄无恙乎!” “有劳大人担忧,备无事。” 刘备急忙施礼,然后将山洞内的兵器物资说给邹任听,邹任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大喜,让人将洞里的烟扇散,匆匆走进洞内看着那精良的兵器暗自心惊,又看到那几箱金银与苇草,对刘备道:“贤侄且看那些苇草可是你家出产的。” “正是。” 阎柔道:“还有苇席呢!只可惜被王门那厮盗走啦!” “王门?” 邹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简雍有些脸红的说道:“就是引雍来的那人,他还是刘德然的妻弟。” “哦!”邹任听到是刘德然的妻弟就不在问什么,继而对刘备道:“这些金银想必也是土匪从贤侄家抢出来的吧?” 刘备被邹任问的一愣,阎柔却灵活的道:“正是,全是少主买苇席所得。” 简雍也在一旁补充道:“玄德兄家资深厚,此必是匪徒劫掠至此。” 哦!原来是给自己金银,刘备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多谢邹大人为备追回家财,备必有厚谢。” 邹任微微点头,出洞吩咐人把兵器与几箱金银搬下山,刘备当众宣布凡是此次参与索捕行动的人每人两石粟米,受伤的加倍,残废每人每月两石。 “吼!吼!阿狐仁义,阿狐仁义。” 近百人齐声呐喊。 野三坡主峰百里峡,一座比海棠峪大数倍的山寨内,数百额抹黄巾的大汉演练着一种古怪的阵法。 一个身穿道袍的帅气小将威严的看着众大汉演练,眉头不是的皱起代表他不是很满意,海棠峪突然传来的微弱呐喊声让他心一颤,难道海棠峪出事啦!那里可储存着这数百人武器呢! 帅气小将不敢大意,急忙将副手招来令其观演以补不足,自己飞快的朝海棠峪奔去。 第十八章误会(求推荐) 帅气小将赶到海棠峪的时候,张左目的山寨已化作一片火海,邹任也在众人的拥簇下朝6城亭而去。 帅气小将看着熊熊大火,眉头紧蹙脸色铁青,半年来的积蓄一日间付之一炬,岂能不痛! “渠帅不必太心痛,些许粮草焚了也就焚了。” 简震出现在帅气小将身后安慰道,在这涿郡能被简震称为渠帅的唯有张百骑一人。 张白骑依旧冷着一张脸,道:“张左目死了。” “嗯!被6城亭刘备所杀。” “张左目该死,某数百件兵器也尽付火海中。” 张白骑咬牙切齿的说道,简震道:“事情还不算太坏,那些兵器全被邹任取走,势必还会落到县尉手里,祸福未可知也!” 张白骑不可置否的说道:“或许吧!某听说简渠帅令张左目绑架令侄女,这是为何?” 简震闻言脸色一僵,道:“无他,为协制震兄也!” 简震说完,朝张白骑施了一礼,消失在黑暗中。 张白骑看着简震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好一会才对黑暗中说道:“尔还不出来。” 鼹鼠衣衫褴褛的从黑暗中爬出,颤声道:“鼹鼠见过渠帅。” 张白骑咀嚼着鼹鼠的名字,突然道:“鼹鼠?这名字不好,不如改为晏明吧!晏子的晏,明白的明。” 鼹鼠,不晏明大喜的道:“多谢渠帅为某取名,晏明自今往后就是渠帅的一条狗,渠帅让晏明往东晏明绝不敢往西。” 张白骑抬了抬脚道:“去盯紧简震,有空隙的话就咬刘阿狐一口,狗是能咬过狐的吧!” 邹任带着兵器与张飞、简氏兄妹回涿城,本来刘备要回6城亭,可担心阎柔的伤势遂同往涿城。 邹任把兵器交给县尉邓先,自己亲自去见太守,在路上邹任已经与刘备沟通过,准备举荐刘备做县三老(管一县盗匪事),不过刘备拒绝了,管几个衙役还不如自己在6城亭练兵呢? 邹任见刘备不似作伪便将功劳全算到张飞头上,张飞因此太守府兵曹书佐,刘备也被县令任命为6城亭亭长,刘氜因为父守孝三年力辞。 幽州刺史刘焉更是借机上奏灵帝,言太平道欲反!正式征辟邹任为治中,并举刘备为孝廉。 刘备从海棠峪回到6城亭后又重操旧业,在炙手可热的苇席攻势下,邹任还没有走马上任,刘备被举为孝廉的文书已经下来,伴随文书下来的还有刺史刘焉的征辟,不过刘备却拒绝了。 邹任虽然为刘备不接受征辟感到惋惜,不过他更看重自己的女婿,他就要广阳上任,临走前想把张飞与自己女儿的婚事办喽! 刘备接到张飞婚讯时,刚送阎柔回来,自海棠峪回来后阎柔一直恹恹的模样,刘备开始还以为他思念父亲,幸好刘氜为了守孝将自家贩履业也关停,刘备就组织几十个刘氏少年交给阎柔训练,每日喝农场的粟米粥伐体,饮红枣水洗髓,用刘备家传的赤练剑法强筋,身披苇草织就的苇甲,脚踏苇编织的屝鞋,身背仿苏格兰长弓制造的桑干木长弓,弓弦用农场内的粗麻搓捏而成,箭矢则有农场内生长的竹子所制,虽然没有制式兵器也每人手持一把竹枪。 苇甲虽然比不了铁质盔甲可也能抵挡大黄弩非致命攻击,苇鞋更是比普通的屝鞋更耐久,桑干弓加竹箭在数十步透苇甲,威力堪比一石弓。 要不是海棠峪众土匪的尸体让农场升到十级,刘备还真的无法拿出如此多的好东西,十级农场已有一亩大小足以种植一万颗苇草,天外陨铁所占的地域也有一百颗苇草扩张到一千颗苇草大,农场内除了苇草、粟米、竹子、桑木、核桃树,还有一些零星的药材如五味子、黄精、三七等,每一样都在十株。 刘备组织的数十少年在阎柔的训练下一步步走向正常后,阎柔却提出告辞着实让刘备措手不及,可是阎柔提出的借口又让刘备无法拒绝,阎柔想把闫叔的尸运回老家,然后准备在家侍奉老母。 刘备再三挽留,阎柔去意甚坚,刘备只能目送其离开,并送给其一车粟米与苇席,当然还有不少金银。 刘备带着失落的情绪接到张飞的婚讯,不似小说中那样繁杂的程序反而相当的急促,看来大汉的有志之士都能看出太平道的反意。 十二月二十六日,晴,宜嫁娶。 张飞在城外的庄园一大早就有无数前来道喜,刘备刚下马就被眼见的张达迎进庄园内,张达把刘备迎进桃花林侧的凉亭内就去照顾别的客人,刘备坐在凉亭内喝着张飞自酿的桃花酿,吃着农场内的核桃,酸枣可以滋补体内的血气,农场内的核桃却可以让人思维开阔。 “玄德兄,好雅致呀!” 简雍带着一个青衣小厮赶来,刘备听到简雍的声音急忙站起:“宪和兄。” 二人寒暄过后,说的正开心简雍突然面色疾苦的叹口气,刘备不解的问道:“宪和兄,因何叹气?” 简雍轻摇头颅:“玄德兄不在涿城内,不知涿城有一种风言:舍妹被海棠峪土匪掳去一夜已是不洁之身。” 被退婚了?刘备眉毛一跳,想起简淽那怯弱的小模样心里痒痒的。 简雍见刘备无动于衷又道:“舍妹仍是完璧之身,这玄德兄是知道的,若舍妹性子软弱些也能找到婆家,可舍妹偏偏性子刚强不愿委屈自己,可那有好人家不顾及这种传言。” 这种事刘备也不知如何劝解,在后世那还有人在意完不完璧,有个温柔体贴的老婆就是烧高香了。 简雍见刘备眉头微蹙依旧不说话,嘴里苦涩无比,若非小妹名声受污,自己也不会如此厚着推销自己妹妹:“玄德兄以为舍妹如何?” “天人之姿也!” 刘备有种莫名的感觉,细细思虑后道。 简雍满意的点头,又问:“如果为玄德兄扫塌铺被如何?” “什么?”刘备那张憨厚的脸第一次露出惊容,猛地站起道:“这如何使得?” 简雍脸部有些僵,心有些微痛,如果不是淽儿落入土匪手中,你以为你能娶到淽儿吗?不过还是收拾心情:“玄德兄不要激动,雍的意思是让舍妹与玄德兄做妾,舍妹自知有亏不敢奢望作妻。” 刘备刚坐下又被简雍雷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连连摆手:“这,这怎么可以?坚决不行。” “玄德兄。” 简雍的语气带着几分低声下气的哀求,总不能让小妹带着污名嫁给别人,一生被人以此为把柄受人奚落吧! 简雍带来的青衣小厮突然泣不成声,一扭头朝桃花林内窜去,简雍看着哭着逃开的小厮失声喊道:“小妹。” 简淽听到简雍的喊声身形微顿,继而跑的更快。简雍猛地转身死死的盯着刘备道:“玄德兄,没想到你也是庸人一个。” 简雍一甩袖就离开凉亭,刘备呐呐道:“我只是觉得让她做妾太委屈。” 可简雍已大步离去,阎柔走了,难道自己的第一位谋主也要因为误会跟自己反目为仇,不,宅男的木讷该变变了。 “宪和兄,备愿娶令妹为妻。” 刘备掷地有声的话让简雍脚步一滞,满脸激动的转身道:“玄德兄说什么?” “备愿娶令妹为妻。” 简雍狂喜,大步走回来朝刘备深深一礼:“玄德兄,雍代简家谢谢你。” 要说简家在涿城也是大士族一个,简雍之父是郡主薄,二叔是县丞属官,三叔是涿城名士又是太平道弟子在涿郡一带广有盛名,简家小姐如何愁嫁,而刘备祖父是东郡范令,父亲只是太守府属官与简家也算门当户对,搁平时刘备想娶简淽难度非小,毕竟刘雄、刘弘皆逝去,刘备年少时的声名并不好,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孝廉而已,值不得简雍如此热心。 可简淽被土匪掳去一夜,风言风语让涿城士族弟子不再追求简淽,反而冷眼旁观那个倒霉蛋娶简淽为妻,一些狂妄更是想纳简淽为妾。 简雍之所以选择刘备只是单纯的不想自己妹妹受委屈而已,毕竟妹妹污名在外就算别人知道妹妹是完璧,可他父母朋友不说三道四。 当刘备说要娶自己妹妹为妻时,简雍高兴一阵后道:“玄德兄不必如此,舍妹也未想作妻,只希望玄德兄莫要辜负舍妹。” “宪和兄,莫要相疑,备是十分诚意想娶令妹为妻。” 不说简淽容貌如何?只为了你,我也得娶了她啊? 第二十一章仇人相见 第二天,刘备将盖坞堡的想法一提出就得到张飞与简雍的赞成,刘氏族人也很支持,6城亭本来就是一座坞堡,可随着刘氏族众的扩展坞堡容不下才拆掉。 近些年鲜卑头颈檀石槐一统鲜卑各部连年进犯幽州边境,刘氏族人早有心重建刘氏坞堡,可刘氏族人一代不如一代,本来刘备祖父刘雄被刘氏族人寄予很大的厚望,可惜被党锢之祸所牵连,接下来刘弘、刘德然、刘能都无法凝聚整个6城刘氏全部力量。 直到刘备以千钱苇席强势崛起才重新让刘氏族人看到希望,新任族长刘乐(刘中的父亲)表示全力支持刘备重建刘氏坞堡,并号召刘氏族人凡是能干动活的男子全部去帮忙,富裕一些还要提供物资。 刘备本想建一座长不过里许宽百米的小型庄园,硬生生被他们扩到长四里宽三里的坞堡。 千钱苇席自刘备的农场升到十级后就大量往外抛买,离黄巾之乱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刘备准备在这最后的平静里快积累际的资本,每天都有一百件苇席从涿城卖出还是有价无市。也就是说每天刘备都有十万钱的进账,自升到十级至今已有一个多月了,除了囤积粮食刘备手中已有三百万钱,每日尚有十万钱进账,这也是刘备敢建坞堡的底气。 从选址到坞堡形状、规划、原材料,再到人工、工钱与工期完成度几个人吵的刘备头昏脑涨,就算坐在明智清神的苇席上依旧头大无比。 夜里回到房内眼一闭就睡了过去,醒来后就躺在床上装病,趁机把日常事务交给简雍处理,买原材料交给张飞,人工的管理交给刘中,工钱放交给族长刘乐。 自己躲在宅院内与简淽渡蜜月,偶尔带着简淽、邹翠儿去涞水河畔游玩,小日子可以说过的无比惬意。 刘备无比惬意,刘氜却无比怨恨,本来他是6城亭亭长、太平道弟子、家财无数,可转眼间就变得一无所有,父亲跟足球家财一同付之一炬,亭长之位也因要守孝被褫去。本来他恨死海棠峪的土匪,可自从简震告诉他海棠峪的土匪乃太平道中人时,他突然醒悟自己就是太平道的人,海棠峪的土匪大头目张左目自己还见过一面,怎么会误杀自己父亲呢? 不是土匪杀得父亲,那是谁?刘氜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备,前脚刘备的宅院被张左目屠了,接着自己父亲和家园被付之一炬哪有那么巧的事? 刘氜想起自己接到刘备的下人被人屠戮一空时,怀疑的第一对象就是自己父亲,那刘备呢?会不会也这么想?如果不是刘备做的,阎柔为什么离开他? 刘阿狐,某必杀你为父亲报仇。 想通一切的刘氜抓起自己的剑就往外冲去,简震伸手拦住他道:“现在你不是刘玄德的敌手,他能剑劈张左目,你能吗?” 想到自己被张左目击败的刘氜,握剑的手青筋暴突,愤怒的吼道:“可他杀了氜一家,氜并不惧死!” 简震盯着刘氜眼睛道:“走证据吗?有的话吾带你去见田涿郡。” 刘氜看着简震那清澈的眼睛怒气消散,苦涩的说:“没有,可……” 简震微微一叹,柔声道:“大力,去巨鹿吧!” 刘氜一震,不可思议的问道:“巨鹿?” 巨鹿郡,自己一直以来的期冀,去了那里就可以见到闻名遐迩的大贤良师,自己的前途就会无比辉煌,可简师您不是一直说时机还不成熟吗? 简震坚定的眼神让刘氜知道简师不是开玩笑,可现在他实在高兴不起来,满口苦涩的说的:“是,简师。” 简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刘氜,道:“这是吾写给大贤良师的信,尔一定要交到大贤良师手中。” “诺!” 刘氜满脸恭敬的接过信,小心放到胸前,简震满意的道:“收拾一下,今日就启程吧!吾让左髭丈八陪尔去。” 刘氜随便收拾几件衣服,走出房间就看到一个长络腮胡的莽汉,刘氜知道这就是简师亲手的随从左髭丈八,不敢大意忙施礼道:“氜见过师兄。” 左髭丈八眉开眼笑的道:“大力客气,唤某作左髭丈八即可,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刘氜经过父亲死后这段时间的沉淀,早已不复之前的天真与自傲,道:“多谢师兄关怀,这废墟已没有什么值得小弟留恋!” 唯有仇恨!刘氜苦涩的说,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宅院一片狼藉,仅剩的几间房子也被烧的只剩半截,能不能挡住今冬的雪还是另一说。 左髭丈八被刘氜悲伤的情绪感染,柔和的道:“那咱们就走吧!” 刘氜与左髭丈八离开6城亭时,正好碰到刘备携简淽、邹翠儿野餐,刘氜看到刘备左拥右抱目眦欲裂,正想拍马过去一剑将刘备斩于马下。 左髭丈八却提前拉住他道:“阿力,刘阿狐是个高手,咱们打不过他,待你从大贤良师处学艺归来,一个个小小的刘阿狐何在话下。” 刘氜强忍仇恨拍马而去,刘备却突然高声道:“氜弟这是要去哪?为何见了为兄不打招呼?反而想偷偷溜走呢?” 刘氜何曾受过这气拨马回身朝刘备冲去,左髭丈八紧拉刘氜却拉不住,又不放心刘氜的安全只能拨马紧跟。 刘氜赤红双眼,抽出自己的长剑指向刘备大喝:“刘阿狐,还某父命来!” 刘氜的话让刘备双目一凝,缓缓抽出腰中的剑,蓄势准备给刘氜致命一击。本来杀刘氜不在刘备的日程中,虽然刘氜父子行为让刘备极为不耻,自己也误杀了刘能,或许是因为误杀就能让刘备心存愧疚,可既然刘氜已知道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说不得趁此良机翦灭他以除后患。 刘氜骑着马一往无前手持利剑朝刘备劈去,刘备站定蓄势准备将刘氜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踏踏的马蹄声让简淽与邹翠儿被突的状况弄懵,夫君那瘦小的身体能挡住骑着高头大马的刘氜吗?夫君为何不跑呢? 第二十二章鲜卑入侵 要看骑着马的刘氜与刘备只有数步之遥,孰生孰死立刻就能见分晓,忽然一声大喝响起,刘氜猛地从马上摔下来,那马也被震的一阵眩晕从刘备的身旁跑过。 刘备看到马从自己身前跑过才看清不远处的张飞,那声大喝想必就是他出的。 左髭丈八见刘氜落马,急忙驱马赶到刘氜身边一把将其捞起,横在马背上就一溜烟驱马的从前面的涞水河趟过。 张飞阔步走来,看到刘备依旧蓄势欲的架势,忙关心的问:“玄德兄,你没事吧!” 刘备一下将手中的剑砍在地上,嘭!一阵泥土纷飞将张飞弄得满脸都是,刘备看着张飞满嘴泥土,白皙如玉的脸上也灰了吧唧的,打空拳的郁闷感才消减点,收剑道:“翼德怎么来啦?” 张飞张合一下嘴巴,带土的唾沫差点咽下去,急忙将嘴里的土吐干净,满脸郁闷的道:“算账。” 简淽与邹翠儿也被张飞的囧样弄乐,邹翠儿没忘自己的身份,拿起身边的丝绢就替张飞擦拭脸上的灰土,还拍打着张飞身上的土。 刘备有些酸的道:“算账?去找简宪和与族长。” 光和七年元月十八日北方大雪,鲜卑遭到史无前例的大雪灾,无数牛羊被冻死。 二十三日鲜卑大汗檀石槐率二十万鲜卑战士南下觅食。 二十五日大贤良师率五千黄巾力士出边疆,同日汉灵帝下旨边关各郡严守关隘,不得不主动出战。 二十五日夜,鲜卑大军毫无阻碍的突进云中、九原、上谷、辽西等郡。 二十七日大贤良师与檀石槐主力相遇,二者大战一天一夜,大贤良师张角亲手斩杀檀石槐,鲜卑二十万大军于幽州境内溃散,大贤良师率五千黄巾力士将鲜卑主力赶出便引军回巨鹿。 此一战使大贤良师之名再次响彻东胜神洲,之前状告大贤良师造反的太尉杨赐被罢职、侍中中陵侯刘陶被下狱、议郎张钧被处死。 十常侍更是借机将党锢之祸的余火烧的更旺,掖庭令吕强也被打进冷宫,大贤良师贤良之名再无异议。 幽州,涿郡,一支数百鲜卑兵纵马狂奔,一个百户小村寨出现在鲜卑兵的眼前,众鲜卑兵呼啸着杀进村寨内。 正在村寨内玩耍的孩童与洗衣服的妇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马背上鲜卑战士用弯刀削去头颅,一个鲜卑战士更是怪叫着驱马追一个岁的小孩,那孩子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脚下一软就摔倒在地上,转头去看身后的鲜卑战士就看到一碗口大的马蹄朝自己面部踏来,大叫一声小小的脑袋就被马蹄踏成碎西瓜一般。 不远处一个姿色不俗的妇人看到这一幕,疯似得尖叫一声:“狗儿”,朝鲜卑战士的马前扑来。 鲜卑战士看到那妇人的容貌跳下马,将抱着无头幼童大哭的妇人一拉一旁就压了上去,一手将妇人的衣裙撕碎,扯下自己的裤子就往里捅,泄完后提上裤子一刀将妇人的脑袋削掉。 无边的惨剧在这不足百户的小村寨内上演,许多妇人被鲜卑战士活活轮死,活下来的几个老妈子再给鲜卑战士做好饭后就被鲜卑战士剁成肉酱喂给马儿吃。 原先的小村寨化作一堆大火,吃饱喝足的鲜卑战士朝幽州更深处开进。 刘备得知鲜卑入侵的消息时坞堡已经有了雏形,张飞特意从县城赶来请刘备入城躲避鲜卑的入侵。 刘备看着6城亭老老少少一千多口人,问张飞:“翼德,他们能不能跟某一起进城。” 张飞悄悄把刘备拉到一边道:“玄德兄,城内没有那么多住处啊!再说谁知道鲜卑什么时候来?万一再去县城的半路上被鲜卑人追上那岂不更惨?” 刘备看着依旧在热火朝天筑堡的刘氏族人眼眶不由一红,刘备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最适合修老子的无情大道,可真让他舍弃眼前这样活生生的人时却心有不忍。 为什么别人穿越能灭各种精兵悍将,我就不能呢?别忘我是刘备,还带着出产好东西的农场,若是丢下为自己干活的族人而独自逃命,就算他日后有所成就可怎么能过得去自己心里那关。 刘备猛地开口说道:“多谢翼德兄不畏生死传信,备之家眷就有劳翼德兄照顾啦!” “玄德兄,那你呢?” 刘备指着正在干活的刘氏族人道:“他们是备之同宗兄弟,备若弃之,何以立足人世间?有何面目去见先祖先父?与其做个贪生怕死之徒,不如与众兄弟魂归一处,岂不快哉!” “玄德兄,” “翼德无需再劝,吾意已决,吾之家眷就拜托翼德兄啦!” 张飞见刘备一脸坚决,叹息一声,抱拳道:“玄德兄,保重。” 张飞走后,刘备让刘乐以族长名义召集所有乡亲聚在大桑树下。 简雍正在组织人将一块巨石弄上土墙,听到刘乐召集工人到大桑树下集合,问刘乐,刘乐也不知道为什么,简雍就气呼呼的去找刘备,见到刘备就冲冲的说道:“玄德,为何出尔反尔?” 刘备被简雍问的一愣,可他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刚才竟然没想起来简雍还在这里,本该让他和简淽一起走的,简淽怎么也没提醒自己。刘备放下一切情绪,道:“鲜卑人要来啦!” “啊?” 简雍被刘备说的一愣,随即醒悟过来,眉头紧蹙的说道:“鲜卑人又入侵啦!什么时候到?” 刘备微微摇头:“不知道,你快回涿城吧!有城墙相阻,定可平安无事。” “那你呢?” “这是吾父祖降生之地,吾岂能轻离!” “雍明白了。” 简雍看了刘备一眼道:“淽儿呢?” “入城啦!” “那就好,那咱们一起去大桑树下吧!” “你?” 简雍见刘备吃惊的样子,整整衣服道:“玄德以为雍是贪生怕死之辈。” “不是。” 做说客哪有怕死的,刘备前半生最主要的说客岂会怕死? “那不就得了,雍今日与玄德一起守护这坞堡,雍就不信鲜卑人能攻破雍亲手督造的坞堡。” 第二十三章慕容鲜卑 “诸位父老,备刚得到消息,数日前鲜卑再次寇边,吾等家园也可能在鲜卑人的铁蹄下。≧ ” 刘备站在大桑树下看着密密麻麻的刘氏族人面带疲惫精神饱满的说着窃窃私语有些心软,不愿打破他们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可鲜卑二十万大军入境,而且还是在檀石槐的率领下。他在鲜卑战士中就如大贤良师一般璀璨照人,凭一己之力东败扶余、西击乌孙、北拒丁零,尽居匈奴之地,乃鲜卑第一位雄主。 刘备的话刚落,本议论纷纷的刘氏族人变得渐渐静谧下来,鲜卑屡次寇边,一次比一次凶猛,尤其是田晏、夏育、臧旻被檀石槐大败后,鲜卑顺势寇边,大汉幽并凉冀四州皆深受其害,刘氏族人在那次兵灾中亦减员三分之一。 有记忆犹新者惊慌说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快去涿城避灾,小九快随我快。” 原本还计算装饰一下破败宅院的刘氏族人纷纷呼儿唤侄的要离去,混乱的局面根本不容刘备去控制,本来是本着人道主义,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自己所面临的情况后再去选择,可谁知道他们一旦遇到危险第一想法就是怎么躲避,而不是勇敢的去面对解决。 任凭族长刘乐、简雍怎么呼喊,刘氏族人依旧快的散去,简雍见呼喊无济于事回头看向刘备,刘备却陷入沉思,我的玄德兄啊!这是思考的时候吗?真的让刘氏族人涌向涿城,不说涿城能不能容得下,万一路上遇到鲜卑人那就是羊入虎口啊! 刘备被简雍扯醒,张口就道:“愚民就是愚民,只有事到临头他们才会凝聚在一起。” 简雍被刘备脱口而出的话弄得一愣,随即道:“玄德兄,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接下来再不想办法阻止他们,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随他们去吧!” 简雍还以为刘备被气糊涂不了解后果多严重,劝道:“万一遇到鲜卑大军该如何是好?” 刘备头也不回的问道:“那你能阻止他们吗?” 简雍想到自己刚才的呼喊与劝说好像没一个人搭理自己,无奈的摇头:难道只能坐观悲剧生吗?好像只能如此,指望涿城内的官兵相救,他们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啦! 光和七年一月二十八日,慕容部鲜卑小帅孤军到达涿城下,尚不及防的涿城守卫被慕容鲜卑一阵抢攻险些破城,幸得太守兵曹书佐张飞率家兵出击才将鲜卑攻势阻住,城门司马趁机关闭城门,慕容鲜卑方被阻于城外。 张飞从慕容鲜卑中杀出从者仅三人,慕容鲜卑攻城受损,反被城门上的兵卒射杀数十,慕容鲜卑小帅令众鲜卑分散略涿郡周边各村寨。 6城亭,刘氏族人带着大包小包,赶着驴车携着家眷朝涿城赶去,刘乐这个新任族长与新亭长刘备在刘氏族人中还是有些威信的,主要是刘备千钱苇席的销量盛名与刘备给筑堡工人每人每天十钱并管三餐饱饭的待遇让刘氏族人感动。 刘备让刘中在刘氏族人中挑选出五百青壮,以平时受过训练的刘氏族人为基干组成两曲一屯,成年的刘氏族人被编成两曲分别以刘中、刘稚然(刘氏武力最强者)统帅,十五六岁的少年单独成一屯由简雍统带,管理秩序偕老扶幼另外在两曲人不敌时在候补。 这五百人每个人都身穿苇甲、脚蹬苇鞋、手持竹枪、身背桑木弓、腰悬竹箭,更有一些身手灵活的刘氏族人被刘备做斥候撒了出去。 刘备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刘氏族人纷纷心折,一路上不停的夸赞刘备颇有高祖之风,尤其是坐在驴车上的刘氏耆老,别看他们一个个风烛残年摇摇晃晃一副随时都能咽气的模样,在大桑树下要不是他们的鼓动,刘备准备固守新坞堡的计划已经施行啦! 张飞从涿城突围出来带着三个随从直奔6城亭来报信,慕容鲜卑大队中一个十四五的小将呼啸一声朝张飞追去,当即有四五十个鲜卑战士追上来。 飞蝗一般的箭矢一下将张飞的两个随从射成马蜂窝,另外一个随从伏在马背上躲过一劫,张飞听到恶风声手中的大刀一卷将飞来的箭矢卷住,几次螺旋劲使出将所有箭矢收进怀中,顺势伏在马背上抓起两三支箭矢朝追来的小将射去。 那小将眼疾手快急伏在马上躲过,他身后的鲜卑战士却没有这么好的眼力被张飞掷来的箭矢穿透胸前皮甲破入胸膛,余势不减的扎进另外一个人的大腿上,受伤的鲜卑战士使力不均一下被胯下马儿摔落下来,随即被身后的鲜卑战士踏成肉酱。 张飞连掷数次杀伤十数人,要不是张飞每次目标中都有那小将,张飞的战果会更大。 张飞的举动惹怒鲜卑战士,愠怒的鲜卑战士本想再来一次齐射却被那小将阻止,小将叽里咕噜说一堆,几个精悍的鲜卑战士取出弓箭瞄准张飞马儿射去。 嗖嗖!张飞最后的一个随从率先中招一下从马上摔落下来,当即被摔得七荤八素一下竟没爬起来。 张飞听到风声见鲜卑战士射自己的马,冷笑的大喝一声疾飞的利箭竟然被喝散,张飞斜眼看到自己最后一个随从被摔下马生死不知,竟然调转马头朝鲜卑战士杀来。 那小将见张飞调转马头竟兴奋的大呼不止,众鲜卑战士也纷纷勒马为小将大声呼喝助威。 小将用生硬的汉语道:“某乃慕容魁,尔是何人?可敢通名与某一战。” 张飞咧嘴一笑,他那张面冠如玉的俊脸怎么咧嘴都是可爱迷人,慕容魁本手持长枪全神贯注的快朝张飞杀来,却被张飞咧嘴一笑弄得魂不守舍臆想连连,大意之下耳边就响张飞那炸雷般的声音:“某乃燕人张翼德是也!是也!也!” 慕容魁刚才眩晕中醒转过来,就看到一把大刀带着无匹巨力杀来,忙举起长枪去挡。 铛!一股神力传入慕容魁的手臂,长枪一下脱手而出,锋利的大刀瞬间出现在慕容魁的眼眸中,接着大刀越往下离双眼的距离越远。慕容魁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就陷入一片黑暗。 第二十四章猛张飞 慕容魁连人带马被张飞一刀劈成两半,鲜卑战士不敢相信揉揉眼睛,慕容魁与座下宝马一边一半的躺在地上,慕容鲜卑未来最勇猛的战士竟然被一个无名汉人劈成两半这让众鲜卑战士难以接受。 张飞却杀兴大趁势杀进众鲜卑战士中,手中的大刀一连劈砍死数人,众鲜卑战士才反应过来纷纷举着刀枪朝张飞杀来。 一阵混战又让张飞杀死数人,但数尺长的大刀让张飞感到束手束脚,奋力将戳到自己眼前的刀枪劈断,猛地将手中的刀掷向其中一个鲜卑战士,猛地一拨马朝后退去。 “追,杀了他,替魁头领报仇。” 一个鲜卑战士大呼,剩余十几个鲜卑战士忙驱马朝张飞追去,在他们的意识中只有力有不逮的情况下才会选择退。 张飞驱马来到慕容魁身死的地方,一探身将地上的长枪捡起,纯铁打造的铁枪,长六尺六寸,重四十八斤,张飞在手里掂了掂嘟囔道:“不愧是小白脸一个,连武器都那么轻。” 张飞说这话时,却没想到自己比慕容魁更像小白脸,他原先的那把大刀十斤都不到呢? 刚刚大呼追的鲜卑战士见张飞捡起慕容魁的兵器又勒马回来,那还不知道刚才张飞是嫌兵器不趁手才退的,虽然张飞战力绝但鲜卑战士眼中可没有因害怕退却的字眼,他再次大呼的冲向张飞。 张飞同样挥舞着长枪朝鲜卑战士杀去,长兵器用起来就是爽,一扫就是一片,不足二十个鲜卑战士被张飞一人瞬间的功夫都扫落马下,勒马回将所有的鲜卑战士用枪尖一一点死才捞起摔昏的张达朝6城亭走去。 “什么人?” 张飞与初次作斥候的刘氏族人相遇,刘氏族人纷纷拨弓按箭瞄向张飞,一刘氏族人慌张下立马不稳一下从马上摔了下来。 张飞指着一面熟的刘氏族人道:“某乃张翼德,特来找刘玄德,他在哪?快领某去。” 那人听得张飞的声音才认出这个满脸血污的煞星是张飞,急切的问道:“原来是张书佐,您身上的伤要不要紧?要不先来颗枣补补?” 张飞咧嘴得意大笑:“伤?这些血都是鲜卑奴留下的,某毫毛未伤!” “书佐遇到鲜卑人了?” “嗯!鲜卑人围城,某破围而出,数十鲜卑尾随而至皆被某所杀。” 张飞脸上说不出的得意,脸上那厚厚的血污让一边的刘氏族人耸然起敬,为的刘龄恭声道:“亭长就在后面,某这就领书佐大人去见。” 刘备看到张飞的一瞬间也被他脸上的血污吓到随即被他的行为感动,本来张飞可以和安安稳稳在涿城内静守鲜卑人退却,可如今为了自己却抛下独自出城相援,其情可敬。 刘备一把抓住张飞的手,眼泪竟不受控制的落下:“翼德相援之情,备永世不忘,吾刘氏族人当永记翼德义举。” “正是,正是。” 刘氏耆老们纷纷点头应是。 张飞被刘备的泪水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不好意思搔搔头有些孩子气的道:“玄德兄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鲜卑人即刻就到,你们这是要去哪?” 简雍见刘备真情流露,在一旁解说刘氏族人的想法,张飞听后道:“鲜卑人已大举围城,就算此刻到了城外也未必进得了城呀!何况鲜卑人还在四下劫掠,万一被鲜卑人碰到这老幼妇孺该如何是好?” 刘氏耆老们听到张飞的话慌了阵脚,有人道:“唯有坚城方能抵挡鲜卑铁蹄,如今涿城被围该如何是好?莫非天要亡我6城刘氏?” 一个脾气有些火爆的刘氏耆老道:“前去涿城是死,固守祖宅也是死,左右是个死,还不如跟祖宗死在一起。” 刘氏耆老们很悲观,他们亲身经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屠杀,鲜卑人的铁蹄让他们刻骨铭心。 族长刘乐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刘备,咳嗽一声:“诸位老兄弟且听老朽一言如何?” 刘氏耆老看到刘乐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催促道:“老乐有话快说,你现在可是族长,在这紧要关头你可要为咱6城刘氏谋一条出路啊!” 刘乐不乐意的撇撇嘴,在大桑树下某哀求你们不要走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某是族长,为6城刘谋一条出路。不过刘乐清醒的很,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捋须干咳一声道:“某是老了,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现在也该是年轻人做主的时候啦!就像当年的我们。” 对呀!刘氏耆老眼前一亮齐齐看向刘备,阿狐可是雄哥的孙子,最近名声迭起家财无数,应该可以担当大任。要说刘能家的大力也不错,可惜去巨鹿了。 “阿狐,你有什么办法吗?” 6城刘最德高望重的耆老刘浑开口问道。 刘备看到刘乐递来的眼神,道:“回叔爷,备以为此刻不能再去涿城,就像翼德说的那样被鲜卑人碰上就万劫不复了,6城周边想必也是同样的情况,所以只能固守。” 刘备还有一句话没说,当一帮人被猛兽盯住时,你不需要跑赢猛兽只需跑赢同伴即可。 “固守?咱们6城亭还能固守的住吗?” 一个耆老想起十几年的场景,自刘氏坞堡被拆后就再也抵挡不住蛮夷的铁蹄。 族长刘乐笑着道:“阿狐已重建坞堡,或许可以阻挡鲜卑铁蹄。” 刘备知道就凭那半拉子坞堡很难挡住鲜卑铁蹄,可是自己有桑木弓与竹箭可比别的村寨难攻多啦! “坞堡虽未完工,不过备有五百桑木弓足以让鲜卑奴侧目,不敢小觑吾6城刘一族。” 或许是刘备口中的五百桑木弓让刘氏耆老安心,刘浑满意点头:“这6城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阿狐放手去做吧!我们这帮老家伙也该闭目啦!” 刘备让刘龄继续探查鲜卑人的动向,张飞主动请一同探查,刘备想到刘龄的武力以及经验便答应。自己率两曲族众伏与一旁,令简雍率弱冠屯掩护刘氏族人回刘氏新坞堡据守。 第二十六章火攻(求推荐、收藏) 慕容登接到百夫长的通知率大队快马赶来时,只看到张飞率人大摇大摆的冲进6城亭,慕容登看着炊烟袅袅的6城亭残忍的笑道:“孩儿们随本小帅杀进去,汉人已为我们准备好了美食、铺好了床褥、洗白了柔美的妇人等待狼神的子孙享受他们的一切。≥ ≦” “嗷!嗷!” 鲜卑战士怪叫着冲进6城亭,离6城亭仅有五十步的距离时一片箭雨射落,十数鲜卑战士被射翻落马,剩余的鲜卑战士依旧舍生忘死的朝6城亭冲去。 三轮箭雨过后数十鲜卑战士成为肉酱,混在人群中的百夫长已冲在最前面,百夫长头冒凉汗的冲进6城亭却没见一个人,只有一队影子闪进一座宅院内,百夫长指着那处宅院大声喊:“杀进去。” 几个鲜卑战士挥舞着手中的刀朝那处宅院冲去,院墙上几个黑影闪现,一点寒光反射进百夫长的眼中,百夫长深知不妙急忙伏在马背大喝:“有埋伏。” 为时已晚冲向宅院的鲜卑战士全被射杀,百夫长急调转马头后撤。好一会也不见宅院内有动作才命手下进攻,几个鲜卑战士下马后悄悄朝院门攻去,院内一点反应也无几个鲜卑战士对视一眼,一个胆大的鲜卑战士壮着胆子一脚将院门踢开,一支利箭飞出直直插进他的咽喉中,他消散的瞳孔中对面的屋顶上一个黑影消失。 剩下的鲜卑战士急忙在靠墙躲好,好一会才在百夫长的催促下小心翼翼的朝院内攻去,院内却一个人也无,百夫长令人翻遍整个宅院连一粒粟米都未找到,只有大片的牧草与落叶柴木堆在那。 百夫长感到几分不妙,一连破获几家宅院都是空空如也,百夫长机警的道:“撤,撤出这个村落。” 6城亭另一侧外围宅院内,刘备被一群刘氏子弟拥簇着,张飞、刘中、刘稚然派来的三个刘氏族人几乎同时到达:“阿狐哥,鲜卑人已被引入亭中心,是否放火?” 打走前来复令的三个刘氏族人,刘备命人分成数段将刘氏宅院点着,地上农场收集出的竹叶、枣叶、核桃叶、碎竹片加上一些苇草立刻连成一片。6城亭的东侧、西侧、北侧也相继连成一片火海。 噼噼啪啪的声音让因疑惑而四处乱找的百夫长镇定下来,他依稀记得小时候草原大火就是这种声音,百夫长脸色难看的道:“向小帅靠拢。” 鲜卑人迅朝6城亭中心的宗祠处靠拢,使得6城亭的大火越来越大,同时也让鲜卑人失去最佳的逃逸时机。 宗祠前的慕容登见6城亭四周火光大起心知中计,尔鲜卑战士如小溪一般朝这边汇集让慕容登有几分难舍,百夫长狼狈的跑来见慕容登焦急等待鲜卑战士靠拢急道:“小帅不能再等,再等下去我等都要丧身火海啦!” 慕容登怒吼:“你想让本小帅丢下儿郎独自逃命吗?” 慕容登自小就是慕容鲜卑的骄傲,大小数百战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先是爱子被人劈成两半,麾下儿郎一日内也被人屠戮近百,今日又陷入对手火计中可怜的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一时之间有些疯魔。 百夫长给慕容登身边的百夫长使眼色,火可是狼神的天敌也是游牧民族的另一天灾,那个百夫长会意的点头,二人架起慕容登就往来路冲,慕容登激烈挣扎:“你们俩想做什么?造反吗?” 三人没走多远就被熊熊的火势阻住,慕容登看着眼前的大火神智复苏,百夫长见慕容登恢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犯了忌讳活着回去也好过不了,当下道:“小帅,卑下先去啦!”说完转身对身后的鲜卑战士道:“儿郎们,此处已是死地,狼神在上,让我们用血肉之躯杀出一条血路来。” 百夫长拔出眼中弯刀义无反顾的朝火海中冲去,鲜卑战士纷纷拔出弯刀朝面无惧色朝火海冲去,慕容登踏着鲜卑战士的尸体从火海中冲出,领头的百夫长竟然没死不过他浑身没一丝好皮也让慕容登没了火气,百五十骑慕容鲜卑精锐随慕容登冲出来的不足五十骑还个个带伤。 “鲜卑奴哪里走?留下命来。” 刘备、张飞率四百刘氏族人突然出现慕容登面前,慕容登大吃一惊已无死战之心在他还没逃之前,百夫长奋其余力吼道:“小帅快走,卑下来断后。” 慕容登身边的百夫长架着慕容登就望另一个方向逃去,其余的鲜卑战士跟着百夫长朝刘备等人冲去。 刘备看着冲来的鲜卑战士大声道:“放。” 百余支竹箭射出,当先的百夫长被射成箭刺猬,几轮箭雨后鲜卑战士全被射杀。张飞看着人影几乎看不见的慕容登大吼:“冲啊!” “回来。” 刘备的声音被淹没在张飞的马蹄声中,看着张飞领着大队人马追去只能驱马上前,刘备终于明白纪律的重要性。 张飞看着越来越近的鲜卑小帅大吼连连,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五十余鲜卑战士出现在前方,张飞急忙拽住马缰数百刘氏族人张弓以待,只能看着慕容登回到鲜卑人中。 火光中两方对峙,鲜卑人虽少可战力强横,按一般情况下五十鲜卑战士至少能击败十倍以上的汉军,士族私兵更不在话下,可刘氏族人个个手持长弓让鲜卑人不敢大意,慕容登惊魂未定缓缓拨转马头。 刘备看着鲜卑人退去才令刘氏族人收军回坞堡,张飞看着地上的尸问道:“玄德兄,这些鲜卑人的尸怎么办?” “抛入火中。” 每一具鲜卑战士尸体一抛入火中就被刘备收取,不足五十具鲜卑战士的尸体让刘备的农场由将近十一级半稳稳升到十三级,农场已扩展到三亩大小,矿场也随之扩大依旧占总农场的三分之一,由原来的小土丘变成小山包可依旧没开采的提示。 刘备回到坞堡时,坞堡内火光通明刘氏族人不分老幼妇孺都在紧张的帮忙建造坞堡,在鲜卑人的威胁下坞堡没高一分刘氏族人的活下来的希望就多一分。 有简雍带领弱冠屯彻夜修筑坞堡,刘备让刘龄带人轮班在坞堡数里内巡视,其余人则回去休息以备明日鲜卑人的报复。 习惯温香软玉在怀入睡的刘备突然独自一人睡在硬木床上竟然睡不着,刘备想到刚刚张飞率人去追慕容登,如果不是慕容登已无战心这五百人能回来多少还未可知呢?怪不得那些穿越众练兵时都把军训那一套拿出来,为的就是军令通达,此刻刘备手下无军人替其练兵说不得要把军训拿出来。 “玄德兄,玄德兄。” 刘备正在简淽身上驰骋突然被人晃醒,睁眼就看到张飞在猛力晃自己不由一阵恶寒,看来以后有必要收几个贴身婢女,睁开眼看到一个明眸皓齿的俏丫头总比看到一个男人强,虽说张飞是个大帅哥。 张飞见刘备闭眼又要睡去,标志性的大嗓门响起:“玄德兄,鲜卑人来啦!” 刘备闻言猛地惊醒,坐在床上却感到大地的晃动,怪不得梦中晃得那么厉害原来是鲜卑人攻来了。刘备披上外衣就跟着张飞上了城堡墙,尚未大功告成的城堡墙上刘氏族人已手持弓箭严阵以待,不远处一队鲜卑战士驱马赶来,行动中宛若一只巨大的野狼从远处奔来。 绕是刘备经过几次厮杀依旧被鲜卑人的气势震住,这就是正规军的威势吗?不知道动辄成千上万大军的威势又是如何? 慕容登经过一夜的泄神情恢复正常,看着身边重新聚拢的数百鲜卑主力仇恨之心大增,三更不到就将命人造饭,本想率饱餐一顿的鲜卑战士趁黎明时机攻入昨夜鲜卑战士找到的坞堡,好为自己的儿子和死去三分之一的鲜卑战士报仇。 可等他率军赶到刘氏坞堡前时,坞堡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让他的计划破产,慕容登只能下令休息等天明再攻城。要是他知道城头上的人都是老幼妇孺,而这些人一夜的成果让坞堡又高了三尺,说不定会气的再吐一口血。 第二十七章攻堡(求推荐、收藏) 踏踏!整齐如一的马蹄声让坞堡墙的刘氏族人立足不稳,一个胆小的家伙手一松手中的箭就射了出去,其余的刘氏族人见有人射箭纷纷将手中的箭射出去。≧≥≧ 鲜卑人尚在数百步以外,刘氏族人手中的箭就全都射了出去,领头的慕容登不由面带冷笑:一帮农夫,可想到就是这帮农夫让自己昨天灰头土脸不说,还让自己损兵折将最后还将自己的五十精骑吓退,奇耻大辱啊! 慕容登恼羞成怒,大吼道:“杀。” “杀!” 数百鲜卑战士齐声呐喊让坞堡墙上多了一丝尿骚气,其实不怪他们胆小,任谁看到一只庞大的野狼出现在鲜卑人的头顶,随着鲜卑人的大吼而大吼也会感到惊慌。 刘备心知不妙,如此下去不等鲜卑人杀到城头,刘氏族人就会被吓得一哄而散。 张飞大喝一声,拿起自己收藏的宝弓架起一只纯铁打造的箭矢,一下将弓拉成满月,纯铁箭矢如流星一般射进大吼的巨狼口中。 咔嚓!巨狼凭空消失,一杆大纛自鲜卑人手中断落,慕容登身边的亲随百夫长眼疾手快将慕容登推到一边,才让慕容登免去被砸的尴尬。 慕容登见自己的大纛被人射断,数百鲜卑战士合力凝成的狼神也被射散,大怒不止:“攻城。” 数百鲜卑战士闻声如脱缰野马朝坞堡冲来。 坞堡墙上的刘氏族人见张飞一箭将巨狼射散纷纷大呼,一些心性跳脱的人道:“刚才是那个没胆货竟被吓尿啦!” 众人听了纷纷大笑,唯有吓尿者笑容僵硬,刘中道:“小蛐蛐你刚才不也被吓得手抖身慌吗?” 又是一场轰然大笑,刘备紧张的心情也在笑声中消散,对身边的刘中道:“有翼德这等猛将在,鲜卑人不足为虑,不过我们也可以用手中的弓箭教训教训鲜卑人,让他们知道我们6城刘氏的厉害。” “对,教训教训鲜卑人。” “让鲜卑奴知道我6城刘不是好惹的。” “……” 坞堡上热闹起来,刘氏族人的士气猛增,刘备却忧心起来,虽然有无数竹箭在侧,坞堡内简雍正组织老幼妇孺削刻新的竹箭,昨夜农场升了一级半刘备全种植了毛竹,十一级升十二级是二十万经验,十二级升十三级是四十万经验,一颗毛竹占五颗苇草的地方,成熟后却有十颗苇草的经验,十一级农场能种植三千六百颗毛竹(即两万颗苇草的地方,当中有十分之一是矿场),经验即三万六千,半级就是一万颗毛竹成熟,十二到十三级则要四十万经验也就是四万颗毛竹成熟,一根毛竹能削二十根竹箭,四万颗就是八十万竹箭,眼前的鲜卑不足四百,两千只竹箭砸也能将一个鲜卑人砸的站不起来,可鲜卑人会给自己射完全部竹箭的机会吗? 二百步是竹箭的最远射程,二百三十步的时候刘氏族人就射出第一轮箭矢,除了几个力大的刘氏族人射伤几个鲜卑战士,第一轮两百只箭矢落空一无所获,还好有张飞一箭射杀两个鲜卑战士。 刘备第一次瞄准鲜卑战士,猛力一拉只听啪啦一声,桑木弓被刘备拉断。刘备懊恼的换了一只桑木弓,另一队刘氏族人已将箭矢射出。 二百多步的距离让刘氏族人建功的机会大增,可除了张飞依旧没有战果,刘备又一次拉断桑木弓。 第三次终于没拉断桑木弓,可竹箭晃晃悠悠飞了不足百步就落在地上,第三轮箭矢终于有鲜卑战士被射翻在地被踏为肉酱,被刘备农场当养分收取。 等刘备射出战果时,刘氏族人已经射出十轮箭矢,两千只箭矢的战果不足五十,而鲜卑却推进一百步的距离,剩下的这一百步才是真正决定生死的时候。 这次连预备弱冠屯和一些不服老的老者、健妇都加入进来。城下的鲜卑战士见坞堡墙上人头密集,大呼一声纷纷取出马背上的弓朝坞堡墙上射去。 “噗噗!” 鲜卑人可谓箭箭不落空,当时就有数十刘氏族人摔下坞堡墙,掉下坞堡墙的刘氏族人留下的空隙立刻被一些老者、健妇填空。 幸好鲜卑只放一轮,鲜卑人也趁机抢进八十步的距离,数百只竹箭不用瞄准都能射进鲜卑人的身体内和坐下的马匹中。五十步的距离像是一座巨大的绞肉机让近百鲜卑战士永远的躺在这里,一个鲜卑百夫长一声呼啸鲜卑战士纷纷拍马后撤,刘氏族人的竹箭一直送到两百步开外的距离,又留下十几具鲜卑战士的尸。 鲜卑人暂时的退却让刘备松了口气,他真怕刘氏族人会撑不下去让鲜卑人攻进来,刘备看着坞堡墙下哀呼的刘氏族人急忙让人打开坞堡门让他们进来,他们一进堡就有人端着熬好的酸枣鸡汤等候。酸枣补血、鸡汤养气,二者混合煮最适合伤员喝,只要不是奄奄一息都能救回来。 “一共四十六人受伤,六人死亡。” 刘备听了简雍的汇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鲜卑人的射术果然非同一般,要是多来几轮这四百人能活下几个啊? 简雍欲言又止,张飞最见不得犹犹豫豫的人,道:“宪和,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某都替你难受。” 简雍苦涩道:“四十六个伤员有二十六个是摔伤,其余的二十个也都轻伤不用将养都可以再上战场。” 摔伤?刘备的脑袋不够用,随即想到自己给他们配的苇席,感情苇席救了他们的命,他们自己吓自己稀里糊涂的摔伤。虽然说出去丢人,可刘备已经找到破解鲜卑弓箭的方法。 慕容登见鲜卑战士无令退下大怒不止,一马鞭抽到下令撤退百夫长脸上:“没用废物,谁让你们撤退的?” “小帅,汉人的弓箭太密根本冲不进去啊!” 那百夫长忍着痛,眼里闪过一丝不满抬头解释道。 慕容登身边一个四十许的鲜卑人亦道:“小帅,不能再这么打下去啦!孩儿们损伤这么多,就算我们拿下这座坞堡也无法弥补损失啊!” 慕容登被他加重的损失惊醒,对面汉人虽然可恶,可家里的处境更加堪忧,段氏与宇文氏可无时无刻不想吞并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在这里损失过多,段氏与宇文氏会立刻扑上来将自己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不过对面的汉人杀了自己的爱子,还灭了自己近半的儿郎,不灭他们这口气怎么咽下!慕容登用马鞭指着挨鞭百夫长骂道:“汉人有箭,你手里就没箭吗?” 箭,向来是草原稀缺的物资,比弯刀还紧俏,真不知道对面的汉人从那弄来那么多箭矢?百夫长有心想拒绝,在这里用完箭矢回到草原不依旧受段氏与宇文氏的威胁吗? 慕容登凶狠狠的目光让百夫长的担心咽下肚,那四十许的鲜卑人道:“汉人那里有那么多箭矢,只要攻下坞堡我们想要多少箭矢没有?” “是。” 百夫长眼前一亮,翻身上马再次招呼鲜卑战士朝坞堡冲去,这回他们刚冲到二百五十步竹箭就密集的朝他们射来。百夫长看着城头的刘备冷笑:还是让我们教教你们汉人怎么射箭吧! “抛射。” 第二十八章黄巾力士(求推荐、收藏) “抛射。 ” 百夫长的一句话让聚在一起的鲜卑战士在两百步距离时分散开来,几人一起朝坞堡墙上薄弱的地方搭弓射去。 刘备见鲜卑战士在两百步的时候就分散开来,急忙令人将搬上来的苇席展开,苇席连成一块如同一天然的城墙将鲜卑人呼啸的箭矢挡住,除了少许留在苇席上,大部分都被苇席挡住落到墙下。苇席放下,刘氏族人趁机射箭。 鲜卑人一连射了三轮都被苇席挡住,三轮箭矢都没战果,自己的人反而被射杀十几人,百夫长不免对慕容登的错误指挥心生不满,幸好往前推进到离坞堡墙一百五十步的地方。 离城墙越近鲜卑人的伤亡越大战果也有回报,很快鲜卑人就推进到五十步的距离,鲜卑人箭矢也已用完,刘氏族人也顾不得再张开苇席,一轮又一轮竹箭疯狂朝鲜卑人射去,百夫长咬着牙顶着伤亡指挥鲜卑战士朝城墙疯狂冲去。 近了,近了。 坞堡墙就在眼前,百夫长奋力拨开射向自己的十几支箭矢,猛地站到马背上朝坞堡墙一跃,手抓住墙根猛力一拉上身就出现在坞堡墙上方。百夫长正欲跃上坞堡墙,眼孔中出现一人手持弓箭对准的脑袋,百夫长吓得浑身冒汗一个千斤坠落到坞堡墙上,一道疾风擦着头皮射过。百夫长庆幸不已,幸亏自己闪得快否则……,百夫长摸了摸凉的后脖。 和百夫长同样跃上坞堡墙的其他鲜卑战士就没这么好的运气,纷纷被竹箭射穿咽喉、头颅摔下坞堡墙。 慕容登看着坞堡墙上的鲜卑战士如饺子般被射落,就是没一个鲜卑战士跃上坞堡墙不由目眦欲裂,他身旁的四十许的鲜卑叹息一声,劝道:“小帅撤吧!咱们犯不上把所有的儿郎都折损在这!” 慕容登双目紧紧望着坞堡墙,鲜卑战士一个接一个的落下,没有一个能如自己期冀那样跃上城墙,也许下一刻就会有奇迹出现吧! 慕容登将攻破坞堡算作奇迹也不撤兵,只能说他入魔了。奇迹真的出现了,不过不是鲜卑人攻入坞堡,而是自己后方出现一道烟尘,据警戒的鲜卑战士来报:“好像是黄巾力士。” 黄巾力士!慕容登不由打了个寒颤,鲜卑大汗檀石槐亲随血狼骑就是被一群身穿黄袍的黄巾力士摧枯拉朽的击败,大汗檀石槐也被大贤良师张角斩杀。每个血狼骑都是强筋巅峰的战士,还有一些是煅骨期的,而自己的手下不过是些洗髓期的战士,他自己也不过刚到煅骨期,慕容登惊恐道:“撤,撤。” 吼完,率先拨马撤退,他身边的鲜卑战士纷纷跟随。 坞堡墙下的百夫长见慕容登率先撤退,不忿怒骂一声,在一旁鲜卑人的掩护撤退。 张飞看鲜卑撤退,大喜:“玄德兄,鲜卑退了,咱们率人追杀上去吧!一定能将鲜卑人全留在这。” 刘备看着鲜卑狼狈的撤退,有心追击又怕中了鲜卑人的埋伏,最主要的事他怕刘氏族人死的太多不好交代。 简雍看出刘备的意思,忙道:“翼德不可鲁莽,鲜卑人马上就能杀上城头,为何突然退却?想来必有蹊跷,万一有埋伏,咱们这帮农夫可就全交待在那啦!” 张飞撇撇嘴,见刘备连连颔也就闭口不言。 6城亭方向一道烟尘升起,烟尘中一道黄色利剑插进鲜卑人溃退的后部,眨眼间断后的数十鲜卑战士就被屠戮一空。 那黄色烟尘望着远去的鲜卑战士才勒马回坞堡,十三个额抹黄巾身穿黄袍的大汉骑着一匹匹神异的宝马,腰跨半人长的大刀出现在坞堡墙下。 为的一人高声道:“某太平孙轻,特奉大贤良师旨意扫荡入侵鲜卑残部。” “这么说鲜卑主力已被打退啦!” 刘备闻言惊讶问道,大贤良师不是还有月余就要反吗?为何这时反而出兵扫荡鲜卑人,让鲜卑人耗耗大汉的元气不是更好吗? 孙轻得意说:“正是,鲜卑大汗檀石槐也被吾大贤良师所斩,鲜卑二十万主力大军也被吾黄巾力士赶回弹汗山,残部窜入境内,大贤良师特令某等清剿鲜卑残余。” 五千把二十万鲜卑大军赶回弹汗山,刘备乍一听感到不可思议,可看到孙轻十几个人吓得二三百鲜卑狼奔豸突,而自己四百弓箭手反而被百余鲜卑战士押着打,就这样还想靠镇压黄巾起义迹,你还是回去做梦去吧! 孙轻旁边的一人见刘备站在坞堡墙上愣,喝道:“刘阿狐,今神兵到处才让鲜卑奴逃窜,尔还不打开坞堡迎神兵进去。” 刘备被那人话惊醒凝目去望,说话之人竟是刘氜,这小子运气不错啊!刚到巨鹿就成了黄巾力士。不过他的话刘备却不敢恭维,自己跟刘氜有杀父毁家之仇,打开坞堡让他们进来万一黄巾力士威将自己斩杀,自己跟谁说理去。 刘氜见刘备摇头,心知骗不到刘备,于是对坞堡墙上的众耆老喊道:“诸位叔伯,大贤良师派黄巾力士解救咱们6城亭的父老,难道咱们6城亭的父老连口水都不奉给神兵们喝吗?” 一个耆老抚须道:“是啊!大贤良师贤明,神兵辛苦咱们6城刘氏可不能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啊!” 其余的耆老也纷纷点头,并说话点族长刘乐,刘乐进退两难,耆老说的有理,可是他这个族长是刘备支持才当上的。 刘浑道:“既然我们把权利让给年轻人,就让年轻人去做主吧!” 刘浑说完,转身下了坞堡墙,刘乐紧跟上去,耆老们无奈的走下城墙。 刘氜见耆老无动于衷,又对城墙上的刘氏族人呼喊起来:“小牛,你忘了以前天天跟在某屁股后面要吃的。” “孬孩,你忘了咱们磕过头拜过把子。” “……” 刘氜一个接一个的劝说,刘氏族人虽然不知道刘备为什么不让黄巾力士进城,刘氜又极力怂恿开门,可他们知道二刘不对付。 刘中更是举起手中的弓箭对准刘氜道:“刘大力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一箭撂倒你。” 刘中的举动让刘氜怒火爆棚:“刘中,某现在可是太平道的护法黄巾力士,有种你就一箭射死某,看你死后入不入十八层地狱?” 刘氜的挑衅让刘中拉开桑木弓瞄准刘氜,一旁的刘稚然见刘备没阻止也乖巧的拉起弓,其余的刘氏族人也纷纷拉弓对准刘氜,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可他们知道是刘备带领他们打败了鲜卑人,没刘备他们可能就死在鲜卑人的铁蹄下啦! 黄巾力士见坞堡墙上弓箭张起也纷纷拔出大刀,做势欲攻上坞堡,不足一丈的坞堡墙在黄巾力士眼里实在不算什么? 第二十九章吃鸡那些事 星期三接到签约通知没看到,星期四寄出这周却没推荐,郁闷! “住手!” 孙轻刘氏族人的反应如此激烈,而墙下百余具鲜卑战士的尸体也证明刘氏族人的战力不俗,孙轻急忙阻止黄巾力士们的挑衅动作,拍马走到刘氜身边轻声道:“大力,君子报仇十载不晚,忍一时之辱方有成大事之机,一切当以大贤良师的旨意行事,莫要坏了吾太平道的大事。” 刘氜明白孙轻所说大事的重要性,他只是不忿,月余前他在6城亭还是要风得风,怎么到现在连一个支持自己的人都没了?都是该死的刘阿狐,该死! 刘氜含恨而退,孙轻满意的点头,对着坞堡墙的刘氏族人朗声道:“既然刘族长不欢迎吾太平道,某就不打扰啦!毕竟受鲜卑奴侵扰的不止6城亭,某就先去别的乡亭救援了。” 孙轻话中的威胁之意刘备充耳不闻,不说黄巾最后被镇压,单说黄巾内部结构已齐自己投过去也是边缘人物这一条就无需热忱对待太平道:“大贤良师的美意,吾6城刘氏已知,不过吾等尚有自保之力,就不劳神兵费神啦!” “哼!” 孙轻率一什黄巾力士纵马离去,刘备的心始安定下来,吩咐刘龄派人严加观察坞堡十里内的动静,让简雍帮助民众打扫战场,自己就欲回转住处。 简雍见刘备欲走,急忙道:“玄德兄慢走。” 刘备回头却见简雍做着古怪的手势,接着就听简雍问道:“玄德兄,为何要阻黄巾力士入城,有他们的保护我们不是更安全吗?” 看着坞堡墙上刘氏族人纷纷投来的目光,刘备终于明白简雍手势的含义,他这句即是为自己所问也是为所有的刘氏族人问,毕竟大贤良师美名传天下,6城刘也受到过太平道的恩惠,虽然他们跟着刘备拒绝了黄巾力士的进城要求,不过心里还是希望刘备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伙都知道备与大力有隙,大力说他们是黄巾力士,可他们真的是吗?万一是鲜卑人的奸计呢?十三个人能吓得一二百人落荒而逃,还被他们歼灭数十人?换成你们,你们做到吗?” 听到刘备的问话,刘氏族人纷纷摇头,自己这方四五百人才留下一百多鲜卑战士,还是己方借弓箭、坞堡之利才得到的战果,十三个人那么强悍未必不是鲜卑人的诡计? 刘备用刘氏族人的自身度量法解决了刘氏族人的忧虑,他们当然做不到,可享誉天下的黄巾力士就做不到吗?可笑!简雍看向刘备目光中多了几分惆怅,难道他就不怕日后刘氏族人反省过来的反噬吗? 二月份黄巾起义就要爆,太平道就会摧毁许多人的家园,到那个时候太平道就是他们眼中最痛恶的恶贼,他们还会为了太平道去反噬他们眼中的英雄人物刘备吗?答案显而易见。 刘龄率人将6城亭周围十里的地方搜索一边并未现鲜卑人的踪迹,涿城那禁闭的城门也打开了,刘龄放心回到坞堡,简雍已经率人把鲜卑人的尸打扫干净,看到刘龄就和他一起去见刘备。 刘备的宅院已扩大不少,原本门前的大桑树已被扩到宅院内,此刻大桑树下已是鸡群的天下,自刘备现农场出产的粟米能让鸡肉更加丰美,鸡汤也更有营养价值就专门盖起鸡圈养鸡,时至今日鸡圈内已有上千只鸡,圈中最靓丽的鸡要数雉鸡群。 张飞跟刘备从坞堡墙下来就感到肚子空空如也,昨天厮杀一天一夜还没吃好,今晨还没睡好鲜卑人就杀来了,虽然有粟米粥垫底,可那粥对普通人管饿,对煅骨期巅峰的张飞却有些不够看。张飞下了坞堡墙就看到桑树下的鸡圈就嚷嚷的要吃鸡,本来一只鸡他吃也就吃了,可他却要吃雉鸡王(最早从苇草从中窜出的雉鸡,经过近三个月的粟米育养,它一顿的饭量都比一个洗髓期的战士大,个头也是一般雉鸡的一倍大,千余只鸡在他的带领下有序的增长,因此刘氏族人亲切称它王)。 雉鸡王见有人打自己的主意顿时大怒,千余只鸡纷纷暴动朝张飞啄去,张飞不仅没捉住雉鸡王反被鸡群弄得灰头土脸、一身鸡毛。 张飞愤愤不平的去找刘备,刘备看到张飞的模样却哈哈大笑,堂堂一代狠人名将张三爷竟然被一只鸡弄得灰头土脸岂不可笑? 张飞见刘备笑得欢实,白玉一般的脸上挂不住了,拔出腰中长剑怒道:“某就不信杀不了一只鸡。” 刘备见张飞怒,急忙阻拦,开玩笑那只鸡王是刘备特意培养的,牧场开启说不定就在那只鸡身上,哪能让张飞杀掉它? “翼德想吃鸡,好说,让刘吉去捉就是了。” 张飞这才罢休,对着出现的刘吉道:“某要吃那个头最大。” 刘吉闻言看向刘备拿不定主意,张飞见刘吉不动大怒:“怎么?还不快去。” “翼德兄,”刘备给刘吉使个眼色让他挑一只归顺鸡王早些的雉鸡,自己安抚张飞:“翼德呀!不是备小气,而是那雉鸡王吃不得!” 张飞双目怒瞪极为可爱:“为何吃不得?” 刘备总不能告诉他,我留着他开牧场,脑子急转,计上心来:“翼德还记得备赠予你的核桃与酸枣吗?” “记得,这与那鸡有关联吗?” “正是,那些可全是这鸡王找到的。” 张飞眼珠乱转,虽然他知道实情必不是如此,可还是道:“那还真就吃不得啦!” 简雍与刘龄进来的时候,张飞正据岸大嚼,吃的满嘴流油满头大汗,眉头上还有一些黑东西渗出来,而刘备正优雅的喝着鸡汤,看到简雍与刘龄一起进来,笑容满面的招呼道:“宪和,子英来的正是时候,刚熬好的鸡汤,趁热一起喝点。” “谢亭长。” 刘龄不似简雍不做假,先对刘备施了一礼才坐在末席上,简雍看着张飞的不雅吃相调侃道:“翼德,鸡好吃否?” 张飞含糊不清的回道:“好吃,好吃。” 简雍还特意瞅了张飞身上未弹净的鸡毛,笑得特别诡异。刘龄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陪着傻笑,可想到刘吉说张飞被一只鸡弄得狼狈不堪,再联想简雍说的话,原来简雍在笑猛张飞连一只鸡都不如,张飞还傻呵呵的说好吃。对牛弹琴莫过于此! 刘备咳嗽一声道:“子英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刘龄严肃的说道:“涿城大门四开,大贤良师率数百黄巾力士进驻涿城,鲜卑余孽已被驱逐出郡。” “嗯!” 第三十章田楷 “烧喽!” 简雍听到刘备对坞堡墙外鲜卑尸体的处理端着鸡汤的手一抖,几滴鸡汤溅在儒袍上,一向注重仪表的简雍竟顾不得擦拭,重重放下盛鸡汤的碗,嘶哑着嗓子道:“烧掉?玄德,你可知道这百余具鲜卑奴尸体价几何吗?” 刘备忖道:价高万金,也没用这百余具鲜卑奴尸体为肥料让农场升一级来的重要。 ≥ ≤ 简雍不顾刘备毫不在意的神色,继续道:“玄德可知前度辽将军张奂张然明不过斩杀数百鲜卑战士则名传天下、威震边疆,鲜卑、乌恒、匈奴、种羌无不闻风丧胆,今玄德以族众灭百余鲜卑战士比张然明过之而无不及啊!” 张奂张然明,西凉三明之一,纵横北疆二十年,大汉王朝的北疆支柱之一,如果不是被曹节假传圣旨而误杀窦武父子,必是三公之才,就连尹端、董卓都是他的部曲。 刘备只是后世一三无宅男岂敢与大汉顶尖人物相比?不过简雍的话却让刘备听出别的意思来,就是坞堡墙外的鲜卑奴尸体很有价值,不久必有豺狼闻腥而至。 刘备最终放弃用鲜卑奴尸体升级农场的念头,毕竟在这黄巾还未起义的汉末农场多升一级少升一级意义并不是很大,道:“宪和兄,以你之意该如何处理这些鲜卑奴的尸?” 简雍将儒袍上的鸡汤擦净道:“田涿郡性宽厚淳朴,玄德将实情告知,其必据实上报,玄德定能因功入仕。” 刘备知道一旦由田楷上表,军功就要被其分润去一大半,简父及简家得到的好处也定不会少,唯一吃亏的就是自己。刘备看向简雍,简雍却优雅的喝起鸡汤来,他晓得刘备必定会同意,这买卖看似刘备吃了大亏,却跟涿令田楷扯上关系,等田楷左迁为郡守再举刘备个茂才,刘备的仕途就能跨一大步,越过书佐直接成为太守的属官,接着就可以成为三公九卿的属官,时机成熟即可县令、国相、郡守等职,或有机缘一窥三公九卿之位。 刘备不晓得简雍给自己做的人生规划,心有侥幸的问道:“好,是不是可以只把头颅呈上去?” “唔!好啊!” 简雍沉吟一二,眼前亮的抚掌笑道,其实汉代军功多以耳朵来计,斩记功以被淘汰,除非像张奂斩鲜卑贵族数百才以头颅记功,再比如大贤良师张角此次进击檀石槐斩一千余,此全乃鲜卑煅骨期之头颅,与刘备所杀的百余洗髓期鲜卑战士有天壤之别,不过就算这样在边疆各郡中已是少有的大胜,单纯的以耳朵记功难免被人所疑,用头颅记功更能说服人。 刘备如果知道本来用百余只耳朵都能解决的事却因自己的无知送出去百余颗头颅去必定会郁闷不已,本来鲜卑战士的尸体养分远比汉朝土匪的尸体养分高,一具鲜卑战士的尸体所含养分是汉朝土匪的两倍以上。 刘稚然带人将鲜卑人的头颅全部砍下共计一百四十三颗,尸体则被聚拢在一起被大火吞噬,大火升起的那一刻尸体就被刘备收进农场中,农场稳稳的升到十四级,大量的粟米与酸枣被催熟,黄精等药材也纷纷成熟一批。 一队手持竹枪身背桑木弓、腰跨箭壶的大汉押着一辆驴车朝涿城行来,为的几人骑着高头大马、腰跨刀剑。 涿城门前的几个卫士立刻紧张起来,直到看到来人的面目才稍缓起来,一个什长模样的士卒走上前道:“张书佐?” 张飞微笑的点头,那什长却没让开还朝众人身后的马车望去:“咦!张书佐车里是什么?” 张飞一挑剑眉:“自己去看。” 涿城门卫乍一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人头先是一愣,随即趴到一边的城墙上大吐特吐。 一旁好奇涿城百姓先是惊恐然后就是大喜,纷纷围在刘氏族人身前观看驴车上的鲜卑奴头颅,并议论纷纷不止。 “呀!那就是鲜卑奴的头啊!长得真凶狠。” “是啊!要不然怎么是蛮夷呢?” “这些人是什么人啊?竟能杀这么多鲜卑奴!” 一个看到自己在6城亭的表亲道:“看样子像是6城亭的人,不过6城刘什么时候出这等英雄人物了?” “英雄人物?你们不觉得他们太凶残了吗?干嘛非要把头颅割下来呢?” “凶残?鲜卑奴没祸害你家人啊?祸害你家人的时候不凶残啊?” 一个憨厚的汉子只是心有不忍就被周围人的唾沫淹死。 …… 越来越多的涿城百姓围来让刘备等人不得不顿足在城门口,任由那什长如何大声呼喝涿城百姓就是不肯散去。 “闪开,闪开,县丞大人到啦!” 简鹄在数十衙役拼命出现在刘备等人面前,先是对刘备、简雍二人微微一笑,转身对周围的涿城百姓深施一礼,道:“诸位父老,壮士们刚刚厮杀回来,还请让出一条道让壮士们回去休息,至于鲜卑奴的头颅县令大人已有吩咐,将会在城门前筑成京观扬吾大汉之威。” “县丞大人客气啦!让壮士们回去休息吧!是某等鲁莽了!麻烦大家让开一条通道,好让壮士们回去休息。” 有人领头,围住城门的涿城百姓纷纷散开一条道。 简鹄趁机笑着对刘备道:“玄德,先回府休息休息,田涿令今夜还要宴请你呢?宪和你先带玄德回府休息,吾还要监督众压抑筑京观。” “是,三叔。” 刘备上马在涿城百姓的欢呼与崇敬的目光中飘飘然的进城,一路上在路人赞扬进入简府。 “夫君!” 走进简府,在府门一侧的简淽目含泪光的迎上来:“夫君,您没事吧!” 刘备一把抓住简淽的小手柔声道:“我有数百族人护卫,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有没有被鲜卑奴的攻城骇住。” 简淽没想到刘备上来就抓自己的手,如此失礼的事让简淽在众人投来的目光中惊恐不已,之前被土匪掳去已让她饱受众人的指责,幸好刘备不嫌弃依旧娶她为妻,她可不想再被人说她为人轻佻、不守妇道,急忙抽回被刘备抓住的小手,脸色苍白的道:“夫君,奴已为你准备好了热水,夫君还是先去洗个热水澡吧!” 简淽如受惊兔子般的举动让刘备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复杂,只不过一天的时间她怎么变得这么冷漠? 简雍见气氛僵住,调侃道:“玄德兄,你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也不用在雍面前这般小女儿态吧!” 简淽被简雍的话羞得落荒而逃,刘备正才察觉自己的举动有些轻佻,夫妻间携手白日而行就算在男女大防不是很严的汉代也是不合礼节的,怪不得简淽举动那么反常呢? 第三十一章简淽的心病 简府后院的一间房内雾气萦绕,一个大水桶摆在一张屏风后,两个明眸皓齿的小丫鬟站在水桶旁,手里拿着丝绢在一个健硕男子身上轻轻揉搓着,还不时的试水温,水温一有变化就舀一瓢热水倒入水桶内。 刘备泡在微烫的水中闻着幽兰一般的香气,感受着两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游来游去,无比的舒适感让因杀戮而留在脑海里的血腥画面慢慢消散,过度紧张的意识也散漫起来,一度睡过去。 “公子,公子。” 一阵遥远的清脆声将刘备从梦中拉出,公子?再喊谁呢?就在准备再次入睡时,一双小手将刘备摇醒,刘备费力睁开眼一张娇俏的小脸出现在眼中,原来是简淽的陪嫁侍婢之一简玉儿,刘备慵懒的道:“什么事啊?玉儿。” “公子,后背已经洗好,该洗前面了,还请公子转个身。” “哦!” 刘备翻过身靠在水桶上,一双小手从后颈穿过将刘备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胸前,不算大的椒乳特别坚挺让刘备不仅舒服在上面蹭了几蹭。 刘备醒悟后面的小丫头是简淽的另外一个侍婢简雪儿,简雪儿被刘备蹭的脸若灿霞,一双小手却在刘备胸前来回揉搓。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刘备感到一双小手在自己腿上揉搓,慢慢向上延伸直到大腿上,一股兴奋情绪让刘备极为享受,小弟在小手中滑动几下就进入一个温热的腔体内。 刘备神情一松,变得无比清醒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小脑袋从水中窜出,急促的呼吸让她的小胸脯一晃一晃的,两颗嫣红的小枣在湿透的薄纱中格外显眼,嘴角微微溢出的液体配着她那副纯纯的小脸显得格外诱人,简玉儿好像感觉到刘备的视线,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将嘴角溢出的液体弄净。 刘备心脏猛地一抽像是突然缺少了一拍,极力稳住心神将在自己脸上滑动的小舌头的主人推开,道:“给本公子穿衣吧!” “哦!” 简雪儿对刘备推开有些不满的嘟着小嘴道,眼中余光还有些嫉妒的撇了简玉儿一眼,好处都被玉儿抢去了。 刘备在两个小丫头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撇着因没被刘备占便宜而不满嘟着嘴的简雪儿,刘备脑海中划过这么一个念头:如果太平道不造反该多好! 简淽坐在房间内坐立不安,刘备刚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让她有些心慌,可她实在不愿意再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她为人轻佻不守妇道,也不知道玉儿和雪儿有没有将刘备侍候好? 自西汉刘向整理出《烈女传》,男女之防已然在世间流传,东汉大儒马融又为《烈女传》加注后,再次得到天下儒家之士的吹捧,女子的贞节与名声已成为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何况简家也算儒家士族的一部分。 刘备推门进屋时,简淽下意识的迎上来,刚走几步一颗心就被刘备脸上木讷的神色弄得七上八下,心有委屈的迎上来:“夫君,你洗完了,奴已备好的酒菜,夫君先将就着吃些吧!” 被两小丫头弄得满腹火的刘备那还能吃的下东西,在简淽的惊呼中把她拉在怀中,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来回游走。 简淽被刘备突然惊住,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将简淽有种羞愧欲死的感觉,要是被人看到自己与夫君在白日行房事,那她还有何面目苟活在世上。 简淽奋力挣扎却让刘备大,简淽见挣扎不过,泪水不断苦苦哀求:“夫君,等晚上奴再好好侍奉夫君好不好?若是被人传了去,奴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下去。” 刘备本就是耳根子特软的一人,简淽的苦苦哀求加泪水顿时让刘备心下大恸,替她擦干泪水柔声安慰道:“淽儿莫哭,都怪我不好,是我太心急啦!都忘了现在还是白天。” 简淽急忙从刘备怀里闪出,刘备温柔的道歉让简淽不安的心好了些,下意识朝门外瞅了眼,简玉儿与简雪儿走进来,二人看到刘备与简淽之间的距离会意的退出房间还顺手将房门关上。 简淽见房门关上紧张的情绪才松下来,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草木皆兵,勉强一笑轻轻扯住刘备的衣袖道:“夫君,还是先用餐吧!” 刘备被简淽的神经过敏弄得跟不上节奏,不过谁叫她被张左目未遂过呢? 二人边吃边说,简淽的神经过敏也在静谧的空间里彻底舒缓下来,尤其是几杯酒下肚小脸上红晕弥漫,惹得刘备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看,下意识的用手去摸简淽的脸情不自禁的说:“淽儿,你真好看。” 简淽嘴角擒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臻却没躲开刘备的大手,刘备见简淽恢复正常大喜,从前说不出的情话连绵不决的说出,在简淽晕乎乎的状态中将其揽在怀里,一双手不安分在她身上游走着。 “姐夫,姐夫。” 就在刘备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一阵呼唤声从外面传来,简雪儿与简玉儿的声音也出现在门外:“小吉利,小姐正跟公子用餐,你不能进去。” 小吉利不解的喊道:“姐姐跟姐夫用餐,某为什么不能进去,正好某也有些饿了呢?” 简淽听到外面少年的声音晕红的脸蛋立刻变得有些苍白,忙推开刘备站起身来,身上有些皱的衣服都来不及整一个十一二的少年推开房门进来,看到简淽就扑倒她身上:“淽姐,她俩不让吉利进来。” 刘备看到少年的头在简淽怀里蹭来蹭去又是羡慕又是埋怨,你丫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得等我快上手的时候进来。 “小姐。” 简雪儿与简玉儿一脸无奈的进来,刘备当下就甩出两个白眼,简淽摆摆手道:“没你们的事啦!出去吧!” 简雪儿与简玉儿出去,简淽才将少年从怀里拉出,有些歉意的看向刘备:“夫君,这是我二叔的长子简恢,小名吉利。” “姐夫好。” 简恢一脸傻笑的跟刘备打招呼,刘备面无表情的点下头,简淽见刘备那难看的脸色,问简恢:“吉利,你怎么来了?” 简恢扯着简淽的手撒娇道:“阿姐,我渴了。” 简淽无奈端起桌上的酒盏,简恢大喜的接过酒盏一口吞下,大喝:“好酒,好酒,再来一盏。” 简淽好笑的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娇斥道:“好什么好?还再来一盏,真是讨打,快说你来干什么呢?” 简恢摸摸被打痛的脑袋,哭皱着脸道:“邹伯齐前来请姐夫过府一叙,大哥特来我来通知姐夫一声。” 简雍!刘备听到简恢的话气的将手攥的乱响,却没注意到简恢目光中的狡黠神色,这个家伙把自己的淽姐姐娶走,还那么长不让淽姐姐回来?活该给他些苦头吃。 第三十二章我该选谁? “伯齐兄的消息很灵通吗?” 刘备欲求不满的瞪着邹侨,邹侨呵呵一笑:“阿兄去府上请安,正值家父自广阳而返,故特请玄德兄前往。 ” 刘备听到是张飞透露的消息怨气少了许多,邹任刚刚上任幽州刺史府长史怎么这么快就回来,难道有大事生。刘备神色一整道:“邹长史返矣!备当登门拜访。” 邹家,一个四十许的儒雅男子坐在主座上,邹任作陪在一旁,儒雅男子抚须道:“文磬,汝以为刘玄德会俯就范吗?” 邹任道:“刘玄德素以豪爽闻名郡内,更何况明公举他为孝廉,任料其不会不明大事。” “嗯!” 儒雅男子满意的点头,明亮的眼中却有一丝不安的神色,万一那刘备乃目光短浅之辈,自己岂不是真要隐退乡里以避十常侍之威? 刘备走进邹家,邹任就迎了出来,刘备忙上前见礼:“备见过长史大人。” 邹任将刘备扶起:“贤侄何必这么客气?不论某与子钧兄(刘弘字)的交情,单说玄德与翼德的关系,叫某一声伯父不吃亏。” 邹任什么时候这么和蔼可亲啦!他上任幽州刺史长史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冷漠,回来就这么可亲,说什么距离产生美?不说那是说男女的,单说距离是会疏离感情的。不过刘备还是顺杆爬:“伯父。” 邹任满意的点头,邹侨在一旁道:“玄德兄可知家父已不是长史啦!” “哦!”刘备着实被这消息震着,邹任却瞪了邹侨一眼:“竖子多言,当去。” 邹侨灰溜溜的离开,邹任把刘备引到大厅坐定才叹息一声:“玄德不知,刘幽州(刘焉)接到海棠峪土匪窝藏数百兵器后就上奏朝廷,言太平道早晚必反。” 看来汉朝不少官员都心知肚明太平道造反在即,先有杨赐、刘陶、张钧等,现又有刘焉,只是不知道这位什么下场,难道刺史之位被撤了? 邹任的话验证了刘备的猜测:“今晨圣旨下,曰大贤良师亲手诛杀檀石槐,太平教众驱散鲜卑余众,与国家有大功,谋逆之心何在?天子震怒之下已将刘幽州的刺史之位罢免。” 这么快?三五日前张角杀死檀石槐,今日圣旨就到,要说提前没策划过刘备绝对不信,不过这跟自己没多大关系?难道大贤良师真的不想造反?也不会造反吗?刘备有些迷茫了。 邹任见刘备吃惊的样子,不着痕迹扯了下嘴角又道:“玄德可知接任者何人吗?” 邹任见刘备摇头,冷笑着说:“十常侍郭胜的族兄郭勋,明公就是让十常侍与太平道联手陷害的。” 用五千黄巾力士斩杀鲜卑大汗,杀散二十万鲜卑战士的代价来换取刘焉的罢免,你们也太自我良好了吧!不过是十常侍顺水推舟之举,邹任请自己来不是来诉苦的吧!明公,难道刘焉在这里。 刘备突然看到身后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让他极为不舒服,道:“伯父唤小侄来所为何事?不妨直接吩咐,若小侄能帮上忙的一定全力以付。” “好!玄德豪爽,那伯父也就开门见山啦!翼德言:玄德在6城亭射杀百余鲜卑,可有其事?” 邹任目光灼灼的看向刘备,刘备陡然心惊,简雍说的没错,幸亏自己没把鲜卑奴的尸一把火烧了?不然这些闻腥而来的大鳄定会将自己连骨带皮一起生吞下去。 邹任,不刘焉要这百余鲜卑奴尸是为东山再起,郭勋已就任幽州刺史,黄巾起义爆就在眼前,到那时刘焉就会重新成为幽州刺史,自己的际也就全靠刘焉。 邹任见刘备陷入深思也不急,静等他慢慢的思考,待刘备睁眼才和蔼的问道:“贤侄考虑的怎么样?” 刘备叹息一声道:“伯父,很可惜田大人表功的奏章今晨已上路啦!” 邹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房内一道粗重的呼吸传来但很快就消失。 刘焉果然在这里,刘备刚才的感觉并没错。 “本候可以为贤侄另上一章,将军功全揽在贤侄身上若何?” 暗处走出一个方脸浓眉大眼,白面五绺山羊胡飘洒的儒雅男子自黑暗中走出,一双明亮的眸子让他自有一股别样的威势。这就是刘焉!刘备细细打量着刘焉,刘焉也盯着刘备。 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中,刘备认刘焉为叔,不仅为他解了幽州之黄巾贼,还在他的派遣下解救了青州刺史龚景,最后刘备去冀州支援老师卢植时他却未派一兵一卒,黄巾起义后刘焉升任宗正,刘备却无人问津,最后只做了一个县尉。 不说刘焉的薄凉,单说简家跟田楷的关系密切,刘备就不会跟刘焉一起合作阴田楷,或许刘备还没从后世单纯的宅男进化成为了利益最大化而无不用其极的黑心政客。 “多谢伯父美意,备……” 刘备的话还没说完,邹任已猜出其意,忙道:“玄德可知,君郎公亦宗室出身,乃鲁恭王之后,叙起辈份乃玄德正宗伯父。” 当初刘大耳取益州时的做作几乎让后世之人恶心到了极点,刘备又怎么不知刘焉是同宗伯父,可他真的不能陷田楷于不利之地。 刘焉见刘备摇头,眉头紧蹙不悦之情流溢以表,主忧臣辱,邹任道:“玄德真不再考虑考虑。” 刘备深深一揖却不说话,刘焉怒哼一声摔袖而去,邹任脸色不善的怒道:“玄德,尔真认为君郎公再无翻身之机了吗?” 刘备起身道:“非也!君郎公既然相信黄巾必反,到时君郎必会重返幽州,君郎公又何必抢下人的这些微末之功呢?” “哼!” 邹任以为刘备实在嘲讽自己与刘焉,怒哼道:“慢走,不送。” 看着邹任转身离开刘备自感无趣,刚走到前院就碰到邹侨与张飞在闲聊,刘备看到张飞就傻眼了,我最中意的大将可是张三爷,如今自己跟邹任闹翻了,张飞还能归顺自己吗?难道就该答应刘焉一起陷害田楷,从而让简家在涿郡声名狼藉吗? 想到张飞与简雍的抉择,刘备随即就想到邹翠儿与简淽,一个是自己的谋主加正妻,一个是麾下大将加第一个女人,我该怎么选择? “玄德兄,你怎么出来了?家父不是还要设宴款待你吗?” 邹侨的话让刘备从痛苦的抉择中逃离出来,苦涩的一笑:“恐怕长史大人无意再留备吃饭,备先告辞,对了,麻烦伯齐替某转告长史大人,只需静待时机便可东山再起,又何必舍本逐末?” 留下一头雾水的张飞与邹侨,刘备大步走出邹府。 第三十三章大贤良师 脚步已迈出,还能再回吗?看来只能跟张飞说再见了! 刘备刚走出邹府,一辆驴车驶来在刘备身前停下,一个书佐模样的青年自驴车上下来,朝刘备作揖道:“可是刘玄德当面。 ” 刘备亦作揖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那书佐微微一笑道:“某乃郡府书佐宋干,奉太守钧旨请玄德兄过府一叙。” 太守?刘备眼皮一跳,又一个闻腥而至的大鳄,躲是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张飞见刘备最后走的时候有些对劲,跟邹侨告罪一声就追出来,结果就看到刘备上了一辆驴车,陪在一侧的正是太守宋成的亲随宋干,太守请玄德兄做甚。 为了简家再得罪太守值得吗?刘备一路上都在思虑这件事,可当刘备赶到郡廨从驴车上下来时就看到简震一脸笑容的站在郡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待刘备从驴车上下来,简震就从门口走来一把抓住刘备的手亲切的道:“玄德快走,宋郡守已等候多时。” 简震的热情让刘备有几分却步,可他毕竟是简淽的幼叔,刘备只能勉强挤出笑容来应付。 刘备几乎被简震拉扯进郡廨后宅,太守宋成是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一双绿豆小眼不时散着幽光,这么一副尊容能做到郡守,看来他确实跟十常侍宋典有些关系。 “这就是玄德贤侄吗?伯旭兄真是好福气啊!贤侄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长手过膝,耳垂厚而长,真异人之相也!日后必是一代名将贤相。” 宋成满满赞美之词让刘备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溜须拍马惯了,以至于见人就夸。 “明公谬赞,小婿虽略有薄功亦全赖明公教化之功。玄德还不快见过明公。” 简瑗虽然一脸正气,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敢恭维,不过他这样的人口中的奉承话更有效果,宋成一脸受用的表情。 刘备施礼:“备见过明公。” “玄德不必多礼,可自行入座。” 简震拉刘备坐在一旁,几人坐定几个舞女从侧殿走出,十几个乐师奏起汉乐,刘备见宋成并无询问鲜卑奴尸的意思,只能陪着宋成看起汉朝歌舞。 汉朝的歌舞除了看舞女的姿色,刘备实在欣赏不了其内在的含义。 “玄德可有入仕的打算?” 宋成本一脸色眯眯盯着场中的舞女,突然朝刘备问道。 无聊的刘备精神一震忖道:戏肉来了。道:“备孝期刚过,本欲出仕怎奈才钝识浅不堪重任,只能在家弄田作乐。” “玄德一战令鲜卑奴丧胆,却无骄狂之气真名将之风也!” “郡守大人谬赞,备与众乡梓只是自保,若无郡守大人坐镇涿城牵引鲜卑奴主力,吾6城亭早已血流成河也!” 宋成明显对刘备的回答很满意:“元节的奏章吾已看过,说来有些言过其实,成有些受之有愧啊!” 嗯!田楷奏章刘备虽没看过,可里面应该没有宋成之事,虽然刘备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变故,可宋成那做了那啥还立牌坊的嘴脸着实令人厌恶。可他还不得不应付:“此功明公受之无愧也!” “玄德放心,成已写信呈于宋侯爷当面,到时少不了一个军侯的职位。” 宋侯爷?不应该是常侍吗?刘备不知十常侍都有列侯的爵位,还都喜欢别人称他们作侯爷多过常侍。不过军侯已有节制一曲人马的权利,刘备还有些满意,只是就这样投在十常侍麾下吗? 刘备看到简瑗递来同意的眼神只能点头,宋成又道:“城内疯传玄德家传苇席具有明智清神之效,可属实否?” 刚从自己手里夺去军功又想抢某得生意,这宋成也未免太贪心了吧!刘备颇为肉疼的道:“正是,备愿每月晋献百张苇席。” 宋成脸上的肥肉乱颤,一月百张就是十万钱,一个太守也不过值五百万钱,不过要是再分给宋典一些,这些明显不够啊! 简震在一旁对刘备竖起手掌连翻四次,四百张?虽然农场内的苇草不值钱,可四百张苇席就能织四百套苇甲,如果能把宋成拉上战车以对抗未来的郭勋,四百张就四百张吧! “备家中还有些积蓄可为大人提供四百张苇席。” 四百张,这次不仅宋成小眼眯成一条线,简震也神情一震,早知道刘备将苇席以千钱一张的价格出手,可一转手就能卖到五千钱的价格,出了幽州更是达到万钱一张。四百万钱,将近灵帝卖一个太守的钱就被刘备这样随口送出,简震感受得到大兄用那噬人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我只是想让玄德翻一倍而已,谁想他一下子给到四百张。” 宋成极为满意,枯燥的宴席很快结束,宋成还让刘备从自己养的舞伎中挑选一个做礼物,刘备心存报复的挑一个最漂亮的,宋成却一口答应。幽州地处苦寒之地所以美女稀缺,可在京师雒阳这种姿色的舞伎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简瑗三人刚出郡廨,简震在简瑗凶猛的眼神下不得不解释自己跟宋成绝对没演双簧。 简震冷哼一声大步流星朝外走,刘备得知自己又出一次乌龙也脸色不渝跟随简震上了驴车。 简瑗三人刚走,宋成就挥退众乐师舞伎,一个道风仙骨的青年道士仪度翩翩的自内殿走出,宋成看到这青年道士一脸肃穆的道:“弟子见过大贤良师。” 谁又能想到此刻道风仙骨的大贤良师只有半年多可活,起码宋成不知。 大贤良师张角看着殿门处似是自问:“尔觉得其人若何?” 宋成道:“喜怒不行于色,长臂大耳,异人之相。” 张角微微摇头:“不过中人之资也!” 就在宋成诧异时,张角又道:“虽中人之资却有今日之势必有大机缘,尔且不可等闲视之。” “弟子知晓,关于那四百张苇席弟子要不要送去雒阳?” “大事在即不可大意,送一半去雒阳吧!再说郭勋来势汹汹不可不妨,就让宋侯去对付郭侯吧!” “诺!” 宋成恭敬目送张角消失在院内,才吩咐下人去简府跟随刘备回去取苇席。 第二章黄巾起义 二(求推荐) 嘭! 浑身血迹的猛虎与阴阳图撞在一起,猛虎身上的血迹更鲜艳,阴阳图也产生一丝震荡随即恢复如常,与猛虎搅在一起。 数百虎贲郎被撞得血气翻涌,几个伤重的黄巾锐士被活生生的撞死,马元义与淳于琼战在一起,黄巾锐士的脚步也被虎贲郎阻住。 “大人,大黄弩已准备就绪。” 丁原见淳于琼阻住马元义,忙令人将大黄弩重新组装好,身边的虎贲虎骑也取出弓箭瞄准黄巾锐士。 “放!” 几支婴儿手臂的弩箭射进阴阳图中就像扎进一片漩涡中,将漩涡中心的几个黄巾锐士钉在地上,阴阳图却丝毫不受影响。 三百虎贲虎骑射来的箭矢则被阴阳图挡在外面,这些箭矢除了给阴阳图带来一丝涟漪什么战果也无,可三百虎贲虎骑却乐此不彼的连连射进阴阳图内,阴阳图上的涟漪越来越大,与黄巾锐士交战的虎贲郎们却感到对手的体力正快的下降。 又一轮弩箭射进阴阳图内,前一刻刚被三百箭矢震得涟漪横生的阴阳图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噗一下散落。 一股毁灭性的波纹诞生,一下将弩箭搅成碎末,伺机扑来的猛虎也被波纹震散。 与淳于琼交战的马元义被大力一震,一道血箭喷涌出来,淳于琼趁势一刀朝马元义头顶劈来,马元义猛朝一边一闪。 一条臂膀随着一蓬鲜血急射而出,淳于琼正想扩大战果,被阴阳图震散的猛虎反噬之力让他气血翻滚不已,淳于琼急忙将翻滚的气血压住,却见马元义在几个黄巾锐士的保护下掉头朝城门方向窜去。 “马博彦哪里走?” 淳于琼平息翻滚的气血,马元义已在几个黄巾锐士的保护下走远,淳于琼大吼一声朝马元义赶去。 本与虎贲郎搅在一起的黄巾锐士纷纷挡住淳于琼,饶是淳于琼大神威一刀砍死一个黄巾锐士,可随即就有更多的黄巾锐士堵来,淳于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元义被黄巾锐士救走。 马元义在黄巾锐士的服侍服下一颗龙眼大小的丹丸,喘息几下,道:“起义已暴露,此事当报于师尊知晓,吾等从天上走。” 马元义来到后院的一个房间内,一只雪白的仙鹤出现在几人面前,马元义掏出一把丹丸塞进仙鹤嘴中,道:“仙鹤,事关机密还请驮某一驮。” 仙鹤鸣叫一声,马元义才让人将其牵出房间,自己小心爬上仙鹤背上,仙鹤鸣叫一声朝天上飞去。 一道透明的结界让欲展翅高飞的仙鹤碰一头青,仙鹤痛呼一声朝城门处飞去,又是一道结界出现,马元义见状目眦欲裂:“该死的袁隗,该死的袁家竟然背信弃义,仙鹤回原处。” 马元义刚下仙鹤淳于琼就杀透黄巾锐士的重重包围,淳于琼大刀一指马元义道:“马博彦拿命来!” “呵呵!淳于仲简莫要高兴太早。” 淳于琼的对面一个腰悬长剑的手持长枪的小将在一个大汉的拥护下出现,淳于琼看到那文士牛眼怒瞪:“鲍允诚、鲍叔义,尔兄弟不在何河南身前侍候,来这里做什么?” 鲍允诚鲍信,讨董十八诸侯之一,迎曹操入兖州不久战死。鲍叔义鲍忠,其族弟,欲抢孙坚头功不成反被华雄斩杀的那位。 何河南,何进,时任河南尹,故称何河南。 鲍信微笑:“何公见丁虎贲久擒马元义不至,特命吾兄弟前来相助。” 马元义马上就要被自己拿下,鲍氏兄弟却来抢功,淳于琼如何能有好脸色,何况他们还提丁原来压他,真是岂有此理?丁原那个废物不就是会拍何进的马屁吗? “尔等都无需争啦!马元义的人头是某的。” 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一腰带一方古玉一腰配长剑自房顶跃下,淳于琼看到那人争功之心冷却饶有兴致的看向鲍氏兄弟,尔等敢抢某得功劳,敢从那人的手里抢功吗? 白衣公子将腰中的宝剑拔出指向马元义,道:“某乃汝阳袁术袁公路,马博彦死期至矣!” 马元义冷笑:“汝阳袁,不是只有袁本初与袁方阳吗?何时出了个袁公路?尔不是冒名的吧!” 袁术少时好任侠,名扬豫扬徐荆一带,马元义身为豫扬荆徐四州打渠帅如何不知道袁术的名头,正因他知道袁术好面子、骄傲自负,才在他面前故意提袁绍与袁基来羞辱他。 袁绍,婢女所生庶子,却因长相不俗从小聪颖被过继给二伯袁成,后被党人领袖一代楷模李膺看中收为女婿,守孝六年隐隐成为新一代的党人领袖。 袁基,袁逢先妻之子,待人宽厚诚恳,颇有乃父之风,被外界一直认为是其父的接班人。 唯有袁术从小在二人的名头下长大,一心想出彩又不愿走二人的路子就做了任侠,晃荡数载才知晓天下大势在儒家不在百家残余。 马元义此刻如此羞辱袁术,不啻于将袁术还未长好的伤疤揭开后撒盐,袁术暴怒:“马博彦受死!” “不可!” 丁原出现在院内,看到袁术手持利剑扎向马元义,马元义看似持刀实则一心求死。丁原曾听说太平道有一种秘术,每一个太平道渠帅在太平道总坛都有一盏守命灯,人死灯灭,马元义一死张角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丁原从身旁的虎贲虎骑手中夺过弓箭,一箭射穿马元义的手臂,手中的刀铛琅一声掉在地上。 马元义已无威胁,袁术依旧一剑削落马元义的头颅,然后目光凌厉的看向丁原:“丁建阳,尔不知道本公子最烦别人插手某得事吗?” 丁原头疼的闭上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袁公路真是让人头疼。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贤良师张角却是心中一痛,忙朝供奉中的护命宫灯的侧殿走去,只见护卫主灯的三十六盏卫灯,为的那盏竟然灭了,博彦死了?何人所为?难道起义之事暴露啦! “来人,召集各渠帅前来议事。” “诺!” 一个道童应声而出。 第三章分粮过冬 二月二日夜,刚刚庆祝完坞堡建成仪式的刘氏族人还未睡着就被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惊醒,刘备窜出宅院来到坞堡墙上,看着涞水河的另一旁的村聚内的火光如鬼火一般闪耀,隐隐约约听到模样的呐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杀啊!” 随着时间流逝四周的鬼火越聚越多,呐喊声也越来越大。天将明时,一队队举着火把的农民携家带口的出现在坞堡墙下,数百刘氏族人全副武装严守在坞堡墙上,手中的桑木弓已对准城下聚在一起的农民。 并没有黄巾贼标志性的黄巾摸额,只是单纯的农夫,要全部射杀他们?刘备看着眼前的农夫有些不知所措,要是太平道或者土匪,刘备的纠结或许会少点。 “乡亲刘氏坞堡内有万石尚好的粟米,攻下刘氏坞堡今冬就不用忍饥挨饿啦!” 一个衣衫单薄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大声呼喝。 万石粮食,一石粮食夹些野菜也可以让一个四口之家勉强吃上一个月(在饿不死的情况下),万石那得吃上多少年啊?鲜卑奴的入侵让幽并两州农民连最后一点余粮也被抢走,原本只想来刘氏坞堡找条活路好熬过这个冬天的农夫们此刻听到刘氏坞堡内有万石粮食立刻满眼通红,挥舞着手里的木棍、锄头等物什大喝:“打破坞堡,分粮过冬。” “阿狐哥,要不要放箭?” 刘中看着坞堡墙下密密麻麻的人头,被齐声呐喊的汪洋人群吓得浑身颤连声音都有些颤。 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民海洋仿佛与黑夜融合在一起,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盯着刘氏坞堡,只要有一丝破绽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将刘氏坞堡撕的粉碎。 “再等等!” 寒冬腊月,水汽凝结成霜,刘备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流下,太祖爷看着人民汪洋打垮了光头的飞机大炮加坦克,此刻大贤良师带领的人民汪洋难道还收拾不了只有四五百手持桑木弓的农夫吗?刘备第一次对自己镇压农民起义失去信心。 “打破坞堡,分粮过冬。” 呐喊整整持续了一刻钟才缓缓停顿下来,一个额摸黄巾大汉骑着一头毛驴在一些青壮的拥簇下出现在火把下,看着墙头的刘备吼道:“刘亭长吗?某乃朱雷公是也!今日前来叨扰是非某愿,实乃诸位乡亲活不下去,还请刘亭长看在同为乡邻的份上施舍一口吃的,咱们吃饱后立刻离开刘氏坞堡绝不多留。” 终于有人打破静默,刘备才从人民汪洋的恐慌中缓解出来,悄悄的对身旁的刘稚然道:“瞄准领头的那人,看我的手势做掉他。” “是。” 刘稚然猛地一愣随即应道,自鲜卑奴走后刘备用军训方式训练刘氏族人,刘氏族人的执行力有了很大的进步。 “朱渠帅,代某问大贤良师好!您的提议备也很想同意,可是备实在没有这么多的粮食,何况堡内还有那么多老幼妇孺张口吃饭?” 朱雷公张口把刘备定义为欺压乡里官吏,刘备也把他定义为太平道。大贤良师是高高在上的精神支柱,对涿郡百姓的帮助只是施药,而刘备却在附近招了不少青壮来做工,分的工钱着实让涿郡人民过了几天好日子。 城头一些被刘备新接纳的各乡头面人物也纷纷呼朋唤友:“阿爷,阿狐每天给咱们十斗粮食,每天干活的乡亲就有千余人,那还有那么多余粮啊!您可不要听信妖道谣言啊!” “妖道休要妖言惑众,明明是尔等想替刘氜报仇,有胆量自己来啊!为什么要鼓动乡亲们来送命。” “九叔,阿狐可是有一夜斩杀数百鲜卑奴的实力,难道您成为咱们村的人比鲜卑奴还要强大吗?” “……” 城墙上的各村头面人物果然没有让刘备失望,七嘴八舌的劝解自己村的人。早在接受别村青壮盖坞堡时,刘备就时常把各村影响力大的人聚在一起,一则便于管理筑堡人员,二是为了在黄巾起义爆时挥自己的影响力,好让自己的坞堡减少一些农民军的压力。 年轻一辈的劝解果然起了很大的作用,本就目光短浅、耳根子软的农民大叔们纷纷议论起来,朱雷公见自己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民心竟然被刘备三言两语瓦解,大喝:“大家不要相信刘阿狐的鬼话,这两三个月每天都有十几车粟米从各地运来此地,坞堡岂会没粮食?” 一个白老者道:“可后生却是每日都拿回十斗粟米啊?” “阿叔,你被刘阿狐骗啦!” 相比加入太平道的朱雷公,阿叔显然阿叔更相信自己的子侄。 朱雷公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一口气攻城,干嘛想要招降刘备呢?后悔已无用,朱雷公狠心道:“阿叔,咱们可是断炊一天啦!如果明天再弄不到粮食,就有人饿死啦!相比涿城那高大的城墙,眼前的刘氏坞堡是不是更容易攻打?” 阿叔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上万人等着张嘴吃饭呢?由不得他善心。 朱雷公见阿叔重新向自己靠拢,脸上不仅露出得意的笑容,手中的木棒高高举起正想大喊:“攻城。”一道利箭划破夜空直直的插进朱雷公的咽喉中。 呃!朱雷公捂着涌血的咽喉从毛驴上摔下,朱雷公身旁的大汉也遭到刘氏族人的重点照顾。 “渠帅被刘阿狐射杀啦!为渠帅报仇啊!” 从朱雷公身边的人被射成筛子的惨相中清醒过来的太平道信徒大喝,数支竹箭从墙上射下插在他身上,就连他身旁的几个人也收到池鱼之灾。 虽然墙上的刘氏族人已被刘备特意吩咐过专门射杀鼓动人的人,可终究有漏网之鱼存在,密密麻麻的人群终于在鲜血的刺激下朝坞堡涌动。 刘备拢在长袖中的大手紧紧攥在一起,大声道:“无差别快连续射杀。” 坞堡墙上竹箭如雨一般落下,眼神麻木只求一餐饱饭的农夫们却无所畏惧的朝坞堡墙靠近。 连续不断的箭雨让刘氏族人疲惫不堪,也让起带头作用的太平道信徒死伤大半,不知道是谁率先疯似得大吼一声掉头而逃,农夫们纷纷在箭雨面前掉头消失在夜空中。 刘备借着农场内无尽的竹箭与提前粗糙准备终于赢得第一场镇压农民起义的胜利。 第四章施粥 光和七年二月三日的第一缕阳光射破满天雾霭照落下来时,熬了一夜的刘备一丝困意也无,通红的双目盯着数百丈外的“黄巾贼”密密麻麻依旧深藏在雾霭中。≥ ≦ 白苍苍缩成一团的苍头、努力把瘦弱孩童裹进自己怀里的妇女、搓手哈气枯柴少年静静盯着坞堡大门在坞堡墙外组成一副凄美的画面。 刘备接过简淽递来的红枣粟米粥,滚烫的红枣粟米粥让刘备因紧绷而麻木的神经得到一些舒缓,眼前那副凄美的画面依旧真实,一些调皮的孩童挣脱妇女的臂膀朝坞堡跑来,苍头们大声呼喝,枯柴少年快将孩童们抱回,孩童们在妇女与苍头的呵斥下大声嚎哭! 听着孩子们的嚎哭,喷香的红枣粟米粥已让刘备没了丝毫食欲,放下手中的碗对刚上来的族长刘乐道:“我若放他们进来会是什么下场?” 刘乐闻言看了外面的席地而卧的农民,放下碗不自信的说:“同为乡梓,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不会瞬间吞噬我们?” “应该不会吧!” 从没遇到农民起义的几人都没主意,细细看向刘备等待他拿主意,每次农民起义的破坏力都无比的强大,一次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就是一个王朝末日的到来。 “还是让人出去粥吧!” 犹豫再三,刘备真的无法看着在坞堡墙外静坐的农民一点点的饿死,甚至在饥饿中做出疯狂的事来。 日上三竿,坞堡们却缓缓的打开,静坐的农民们开始一阵骚动,接着就看到一群青壮推着车出来,车上那诱人的粟米粥让早已饥肠辘辘的农夫们不自禁的朝坞堡们走去。 “都给老夫回来。” 一个白苍苍的苍头颤声厉喝,一个枯柴少年不解的问道:“九爷爷做什么?” “万一是刘黑心的诡计呢?鼠儿你忘昨夜刘黑心是如何屠杀乡亲们的吗?万一他用一碗粥为引将尔等一一射杀怎么办?” 苍头的呵斥让枯柴少年脚步缩回,一个窝在妇女怀里的瘦黄小女孩探出头弱弱的喊道:“哥,我饿!” 枯柴少年瘦小的身躯一震,猛地转身朝坞堡门前车跑去,有人领头接二连三的少年跑出去,苍头老者大怒不止的呼喝才让妇女们忍住骚动。 “小鼠来喝粥啊!先等会,等三叔弄好一切再给你盛好吧!” 小鼠刚跑到粥车前,村里在坞堡干活的三叔就热情的招呼到,小鼠被三叔的热情弄懵,本以为会被坞堡墙上的人射杀,谁知道刘黑心真的要施粥?能活下去了,能活下去了。小鼠心里无比热,顿时也感不到饿亦不冷啦!道:“三叔我来帮你。” “好啊!” 一刻钟后,众少年捧着碗走回来,看着弟妹不顾烫的大口吞着粟米粥无比荣耀,原来成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是如此幸福。 其余的农夫见少年完好无损的跑回来,并没有苍头老者所说的阴谋,蜂涌的朝坞堡门前的粥车处拥去,一些来不及站起的妇女孩童被饥肠辘辘踏在脚下。 潮水一般的农民蜂涌而来让刘备又有些害怕忙令人射箭,密集的箭矢在人前数步在射落,最前面的人猛地止住脚步却被后面的人推到在地,几轮箭雨射下才让人群停下来,数不尽的眼睛不解的望向城头,虽然无言却波涛暗涌。 坞堡墙上的刘氏族人没让他们多等就传出震耳的喊声:“粟米粥每人一碗,孩子、妇女先领,老人青壮排后,不论何人一律排队按秩序来领,如有捣乱不排队者休怪吾等箭下无情,现在青壮老人闪在一旁,让妇女领着孩童在前面的排队。” 墙外的人骚乱一阵依然不动,最后九爷爷奋声:“按他们说的做吧!我们就算死啦!孩子们还可以活下来。” 人群开始蠕动,妇女们领着孩子们上前排队领粥,一旁的青壮与老人在一旁忍着饥饿等候,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忍不住饥饿混在妇女群中,不一会就被刘氏族人揪出一箭射杀。 原本有秩序的人群又引一阵混乱,幸好在老人的劝说下很快恢复平静,妇女孩童很快领完粥剩下的就是老人与青壮。 “玄德,让他们吃饱了恐怕会惹事生非,何况我们的存粮也不多啊?” 耆老刘浑在刘龄的扶持下来到城头,看着城下排队领粥的上千青壮劝慰道。 刘备何尝不知道如此多的青壮聚在一起,一个不好就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麻烦所以刘备才准备稀粥,每人只能领一碗。 “耆老有什么办法不让他们惹事吗?” 刘浑浑浊的眼散出一抹精光,摇着头:“不知道,不过老朽知道人啊一旦无所事事就会惹是生非。” 是啊!无事生非就是这么来的。刘备想到极有名的以工代赈,尤其春天就要来了,春小麦可以种植了,没有拖拉机、曲辕犁这些青壮正好可以用来开耕。不过再开耕之前,先把墙外的尸体收拾好。 墙外被射杀的农夫有三四百具,而被冻死、践踏而死的人却有五六百人,近千人的尸体作养分使得刘备的农场顺利升到十五级。 农场升到十五级已有六亩地大小,也就是三万颗粟米,一颗粟米成熟后将有数十颗粟米,数十颗农场生产的粟米就能让一个青壮吃两顿饱的,一天粟米能成熟四次,十分之一是矿场,一天就有十万零八千颗粟米成熟,就能保证五万四千人的生存。 在这混乱的世道只要饿不死人就能有人来投靠,这也是刘备在这个乱世唯一的资本。 近千青壮在数十刘氏族人的监视下收拾好尸体,就开始在坞堡外搭起苇草篷以避严寒,之后就开始拿着锄头在坞堡墙外的苇草地内开垦,没了锄头的青壮只能用尖木来开垦。 老幼妇孺们则用大量的苇草编织成苇甲穿在身上,苇甲不仅防御力比粗布衣裳强还更保暖,就算如此每天依然有十几十几的苍头、孩童被冻死。 第五章草马镫 宿有所居、饥有所食、寒有所衣,吃苦耐劳的农民就能安居下来,而不是一造反就变成悍不畏死四处破坏的蚁贼。 刘备承认自己一开始就进入反即为贼的误区,刚刚起事的太平道裹协的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心地善良、吃苦耐劳的农民,只要有人给他们吃食他们就会安定下来,若没有吃食他们就会变成最廉价的战士。 看来自己应该出兵将6城亭四周的反贼铲平,让初为反贼的农民重新安定下来,否则一旦他们劫掠成性,那么多农民累也能把刘氏族人全部累死。 6城亭外一道烟尘快冲进坞堡,两个风尘仆仆的人闯进刘备的宅院就大声呼喊:“玄德兄,可要救雍一救?” 刘备正苦恼没有简雍的日子真难过,简雍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宪和兄,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要备怎么救你啊?” 简雍一反往常的倨傲,失仪道:“前夜吾家坞堡被周边蚁贼所围,幸赖诸家仆拼死抵挡才没有陷落,其形式已摇摇欲坠耶!家祖母、家母、吾妻以及吾简氏妇孺族人皆在坞堡内,若玄德不施援手,吾家几灭族矣!” 简雍抱头痛哭,简淽闻言出来亦不劝阻只是一个劲的抹泪。 刘备已有心出兵平乱,只是延迟症作才守在坞堡内,简雍的到来让其再无推脱理由,道:“宪和兄且宽心,待吾召集耆老就兵简氏坞堡。” 族长刘乐、耆老刘浑、军候刘中、军候刘稚然、斥候长刘龄很快被召集过来,众人赶来听到简氏坞堡被围反应不一,族长刘乐虽没直说,其意是如今太平道反天下大乱,为了自保起见不宜为别人牺牲刘氏族人的性命。 刘中、刘稚然、刘龄等少壮则认为简雍为刘氏坞堡出力颇多,不能见死不救。 刘备看向刘浑:“耆老以为如何?” 刘浑浑浊的老眼看了众人一眼,道:“天下已呈乱相,仅凭吾6城刘一族恐难自保,不过墙外的千余青壮亦不得不防啊!” “耆老所言甚是,救简氏就是救我们自己,否则等涿郡全部落入反贼的手里,吾6城刘又能坚持多久呢?” 刘备的反问让以刘乐为的耆老哑口无言,不过刘乐还是道:“玄德带人去救简氏,那城外的千余青壮怎么办?” “一并带走。”刘备大手一挥意气风的道:“让他们的父母、妻子在坞堡内安居,男人就该在外面替他们遮风挡雨。” 刘氏族人的意见一统一,两百刘氏族人组成的弓箭手立刻整装待,刘龄更是率一什斥候朝简氏坞堡的方向探去,剩余的一什斥候则被派往6城亭的四面八方观察有无可疑情况生。 正在干活的千余青壮突然被召集起来,一锅锅黄澄澄粟米饭摆在众人面前,喷香的粟米饭让许久不曾吃饱饭的青壮们涎水直流,有机灵者纳闷问道:“还不到饭点,刘阿狐为何摆出这么好的饭食?” “管他呢?让吃饱就行了!” “你个夯货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 刘备身穿祖传的锁子盔甲,腰悬长剑在一群身穿苇甲、苇帽、苇鞋、手持竹枪,身背桑木弓的刘氏族人拥簇下出现在坞堡墙上。 刘备看着墙下叽叽喳喳的千余青壮,大声喊道:“诸位父老且安静,听备一言。” 刘备的声音虽大,可那千余青壮依旧议论纷纷,刘备无力的看向身边的刘稚然,刘稚然会意的让身边十几个大嗓门的刘氏族人齐声吼道:“都闭嘴,亭长有话说。” 千余青壮依旧吵吵嚷嚷,刘稚然大怒:“再说话者没饭吃。” 千余青壮乖乖的闭嘴,刘备满意的点头:“我知道你们心中肯定对我每天只给两碗稀粥喝很不满?可你们想过没有,没有你们,我们刘氏族人每天能吃三顿粟米饭,而不是现在的两顿粟米饭。” 刘备的话让墙下的千余青壮撇嘴:刘氏坞堡没粮还不来这呢? 刘备又道:“或许有人会说刘氏坞堡无粮我们还不来呢?可你们有没想过,你们知道其他人也知道,若果他们都蜂涌而来,你们恐怕连稀粥也喝不上啦!或许有人会想干脆抢了刘氏坞堡,能过一天是一天吧!不提我刘氏坞堡的弓箭之利,就算你们抢了我刘氏坞堡的粮又能吃几天?外面络绎不绝的求粮怎会不舍命争抢,你们或许能活下来,你们的妻儿父母能在争斗中活下来吗?” 有粮能活几天?能活到秋粮下来吗?父母妻儿能下来吗? 千余青壮扪心自问都迷惘不已,一个络腮大汉皱着眉头道:“刘阿狐某敬你是个人物,有话直说就是,何必拐弯抹角的?” 呃!感情刚才那么多话都白说啦!让一群生活单调的农民开始思考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刘备不仅扶额道:“为了不让别人来抢我们的口粮,我们必须剿灭太平道,重返家园。” 络腮大汉率先附和:“为了口粮,剿灭太平道,重返家园。” “为了口粮,剿灭太平道,重返家园。” 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慢慢的开始异口同声的大喊:“为了口粮,剿灭太平道,重返家园。” “开饭,饱饭后直取简氏坞堡。” 随着刘备一声饱饭,千余青壮有秩序的排队领饭,络腮大汉快的扒完一碗粟米饭又去排队,本来还有人笑其不懂规矩,可当络腮大汉又领一碗才一哄而上。管饭的刘氏族人甩几下鞭,激动的人群才恢复秩序。 饭罢,每人领取一杆竹枪,在刘氏族人的监督下排成一队然后朝简氏坞堡进。 简氏坞堡在城北,刘氏坞堡在城西,两者相距十余里,快马不到半个时辰即到,可千余青壮一个时辰也没走完十里。 刘备骑在邹侨送的马摇摇晃晃的走着,为了不失爱犬马的名气刘备特意将双马镫提前明出来,为了保密又将铁质马镫改成苇草织成的马镫,刘备随时都能将每一个马镫回收回来。 第七章张飞求援 只简氏一家就拿出千石粟米买竹枪与弓箭,涿郡内的邹家、田家、刘家、张家又能拿出多少石粟米买武器呢? 刘备突然觉得那么多妇孺老幼未必会养不活,只是士族地主不肯舍财而已。 为了让自己的军火生意扩大市场,刘备决定亲率二百弓手与五百长枪手扫荡涿郡四周的太平道叛贼,一是为了升级农场,二是练军,三是展现竹枪与弓箭的威力好推销出去。而刘和带着刘备的亲卫队跟着五百青壮长枪手押着千石粟米回刘氏坞堡。 简鹄得知刘备的想法,亦让简雍带着一百弓手、二百长枪手跟着去解救岳家姑安韩家。 一千全副武装的青壮从简氏坞堡出来朝大路开去,道路两旁的村聚已是十室九空,不少老者、孩童的尸暴露于野。 简雍看着破财的村聚与弃尸感叹道:“大贤良师一反,二十载积德毁于一旦矣!” 黄巾起义动摇了东汉二百年的基业,大贤良师振臂一呼景从者百万,史书上只是寥寥几句却是用累累白骨镌刻出来的。无论张角因为什么造反,对大汉百姓来说这是一场无边的灾难。 刘备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有说,穿越者经历过战场的残酷比古人更快接受现实,他能做的只是让身边的人过好、让乱世快点结束。 一道烟尘出现在路前方,一个身穿白袍手提长枪的白面小将出现在刘备简雍面前,看着那白袍长枪刘备下意识的臆想会不会是常山赵子龙呢? 刘稚然不能吩咐就命人张弓以待,那白袍小将来到近前才现是张飞,白袍上血斑点点,长枪尖上还有碎肉末。 张飞一见到刘备、简雍就大喜:“玄德兄、宪和兄来的正好,某正要去找二位相助呢?” “翼德找备二人何事?” 自刘备拒绝刘焉的提议,避难在邹府的邹翠儿就没被送回来,刘备也曾派人去接可连门都进不了,张飞也没有再把卖苇席的钱送来,甚至都没有把每天十张苇席的定额拿走,让刘备几乎认为自己是铁定与张飞这个绝世猛将失之交臂了。 张飞脸微红,搔道:“不瞒玄德兄,飞岳父家的坞堡危在旦夕,还望玄德兄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施以援手。” 简雍冷笑:“翼德这事做得可不地道,玄德的小妾可还在尔岳父家呢?” 刘焉让刘备阴田楷一把,这份军功还是简雍给刘备搭得桥牵得线,如果不是刘焉横插一杠子简家也不会拉上宋成,白白让这个阉宦之人分一份。 “好!” 简雍的冷笑、张飞的尴尬,刘备却坦然的一口答应,不是他多好心只是轻易丢掉张飞这个万人敌刘备真的不甘心。 张飞已有被拒绝的心理,刘备毫不犹豫的答应让他心里暖暖的:“玄德兄放心,翠儿在邹氏坞堡过的很好,这次某一定将翠儿要回来。” “翼德兄有心就好,备这次相救全是看翼德兄的面上,否则……” 刘备已不会再向上一世那样做事只求对得起良心,从不求人报答啦!这一世他要死死抓住每一次机会。 简雍见刘备一口答应有些惊诧,随即想到张飞的一身勇力,接口道:“否则我们不马踏邹氏坞堡,就是邹家烧高香了。” “这个自然。” 张飞一脸憨笑附和。 邹氏坞堡,上万农夫围着坞堡攻打,坞堡墙上的数十邹氏私兵手持利器、身穿盔甲将爬上墙上的农夫砍死,围堡的农夫虽然没有太大的进展,可邹氏私兵手上的兵器已开始走了缺口与卷刃,私兵们的体力也有些跟不上了。 一个私兵一个不留神被一根长木棒击中一头栽倒墙下,手中的兵器很快被一根额摸黄巾青壮捡起,数不清的长木棒朝墙头砸落,不时就有一个邹氏私兵被砸落墙头。 一个额摸黄巾的矮壮大汉身边拥簇着近百魁梧大汉,矮壮大汉看着墙头全副武装的邹氏私兵越来越少,缓缓的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柄大锤,朝墙头一指大声吼道:“乡亲们杀进坞堡,香喷喷的粟米饭管饱,厚厚的衣物可以让我们暖和的过一冬,杀啊!” “为了香喷喷的粟米饭、厚厚的衣物,杀啊!杀啊!” 矮壮大汉拿着比他高一头的长柄大锤率先朝墙头冲去,他身边穿着血迹盔甲卷刃兵器的魁梧大汉嘶吼紧跟其后冲上去,原本有些乏力的苍头妇孺也精神焕的朝墙头砸落大木棒。 矮壮大汉踩着尸体一跃而上坞堡墙,手中的长柄大锤挥舞间好几个邹氏私兵被扫下坞堡墙,墙头上空处一大片空间立刻被魁梧大汉们占据。 矮壮大汉的长柄大锤每抡一次必定有几个邹氏私兵被扫下墙头或躯体被砸扁。 “兀那反贼休要猖狂,河南庞羲来也!” 一个大汉手持长剑将矮壮大汉的长柄大锤挡住,二指宽的长剑却让矮壮大汉手里婴儿臂粗的长柄一震,矮壮大汉的虎口一疼,暗道:好大的力气,恐不下千斤之力,炼筋期的高手。 “看是炼筋期的力气大,还是某天生之力更强。” 矮壮大汉舞动长柄大锤朝庞羲砸去,庞羲持剑去挡,铛的一声巨响剑身出嗡嗡的响声,庞羲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剑。 庞羲已知矮壮大汉的虚实,剑剑朝矮壮大汉的要害戳去,矮壮大汉却有为所动凭着蛮力接下庞羲刺来的一剑又一剑。 矮壮大汉虽然被庞羲挡住,其身边的魁梧大汉却势如破竹的杀进邹氏私兵中,越来越多的黄巾乱民冲上坞堡墙,并朝邹氏坞堡内杀去。 “乱贼休要得意,张飞回来矣!” 张三爷单枪匹马大吼的冲进万人乱民中,枪搠刀砍如天神降世一般犀利,跟在后面的刘备、简雍指挥着七百长枪手在前、三百弓手在后不紧不慢的朝黄巾乱民杀去。 两百步的距离三百支竹箭将乱成一片的黄巾乱民射杀无数,在一轮又一轮的箭雨下黄巾乱民开始溃散。 第八章玄德,你怎么看? 密集的箭雨和森严的竹枪让黄巾青壮一阵骚乱,没了矮壮大汉与魁梧大汉们的压阵,骚乱瞬间扩大变成溃败。 一个魁梧大汉看到整齐的队列与箭雨误以为汉军来袭,朝矮壮大汉大呼:“渠帅,大股官军来啦!快撤吧!” 矮壮大汉侧头一看上万黄巾乱民乱做一团朝四方逃散大吃一惊,庞羲瞅准时机一剑朝矮壮大汉的肋下刺去,矮壮大汉咬牙硬受一剑手中的长柄大锤朝庞羲砸去。 庞羲急抽剑回挡,却被矮壮大汉暴力一击击退数步,矮壮大汉趁机跳下坞堡墙,矮壮大汉身边的魁梧大汉立刻朝庞羲杀去,等庞羲几剑杀死身前的魁梧大汉,那矮壮大汉混入黄巾乱民中不知去向,庞羲叹息一声只能带人将墙上的黄巾乱民清理干净。 上万黄巾乱民逃走一半,剩余的都是跑不动的苍头妇孺与伤者,苍头妇孺被圈在一起,而伤者全部屠戮。 邹氏坞堡的围一解邹任就带着邹侨出来,邹任看到坐在马上的刘备,眼睛微眯不知想些什么,快步走到刘备马下牵住马缰绳道:“多谢玄德前来相救,任感激不尽也!现堡中已备下薄酒且请玄德一饮。” 虽然让邹任牵马入堡很解气,可是这未免不是邹任的捧杀之计,看简雍与张飞微微色变的脸色就知道邹任没那么好心,刘备从马上跳下:“邹公不必客气,备来相援是看在翼德与翠儿的面上,薄酒备无福享受,还请邹公将翠儿还吾,备就感激不尽啦!” 邹任见刘备如此谨慎放开马缰绳,大度的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全族之恩乎?玄德难道还在气恼那日之事吗?不肯给任一个报恩的机会吗?” 刘备冷哼一声并不为所动,邹任见状又道:“翠儿之前是家母的侍女,自回府后家母就多留她几日,如果没有回6城亭应该还在城中。” 张飞不满的道:“岳父大人,昨夜飞还在堡中见过翠儿,她何时回的城?” 邹氏坞堡已被围了三四天,密密麻麻的黄巾乱民将坞堡围的水泄不通,邹翠儿一个不会武弱女子怎么从万人中杀出去。 张飞毫不留情的揭穿邹任的谎言,邹任微愣对身旁的邹侨问道:“是吗?” 邹侨有些脸红的点头:“翠儿姐和祖母一同回的坞堡。” “吾怎么不知道?” 邹任的眼神霎时变得凌厉起来,好像真的不知道一般,邹侨唯唯诺诺的道:“祖母说不想让父亲大人操心。” 无耻!将一个老人推出来当挡箭牌,刘备无比鄙夷邹家父子,冷笑道:“人到底在还是不在?” “在,在。” 邹氏父子异口同声的回到,邹侨更是道:“吾这就去请,这就去请,玄德兄稍待,稍待。” 邹侨径自进了邹氏坞堡,邹任刻意逢迎,刘备冷面相对,张飞难得别过脸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好一会邹侨出来,不过却是一个人,刘备脸阴晴不定,甚至想是不是趁机带兵冲进去,残破的简氏坞堡一定挡不住自己的三百弓手外加七百长枪手。 邹任抢先一步喝问道:“怎么回事?翠儿呢?” 邹侨道:“回父亲,祖母早在前几日已收翠儿姐为干孙女,此刻听到玄德兄来接,非说上次没给翠儿姐一个仪式心甚是愧疚,既然这次玄德兄亲来,说什么也要给他们补办一个仪式。” 邹侨边说边看刘备的脸色,刘备果然如君郎公说的那样犹豫不决。 “啊!这样,玄德,你看呢?” 邹任脸上颇有惊色不像是预谋,邹翠儿是自己两世以来的第一个女人,爱都不至于,不过别样的情绪倒有。 简雍闻听邹氏父子的提议不停的翻白眼,他这个大舅哥实在不能说什么?不说邹翠儿本就是刘备的姬妾,就算不是也不能阻拦否则就会给自己妹妹带上一顶善妒的名声。 张飞却眼前一亮,怂恿道:“玄德兄,飞觉得有必要给翠儿姐一个名分,这样咱们就是一家人啦!” 咱们就是一家人啦!张飞的一句话让刘备颇为意动,别说一个邹家就是十个邹家也比不上一个张飞的价值啊! 邹氏父子在一旁不断鼓动,张飞也拉了拉简雍衣袖,简雍虽然不希望刘备跟邹氏再起瓜葛,可是天下大乱涿城几大世家联合在一起存在下去的希望更大。于是劝阻道:“玄德,太平乱起,当以大局为重。” 邹侨见刘备点头,急忙跑到刘备马前为其坠镫:“玄德兄请上马。” “不必啦!” 邹氏道歉诚意或许足,可刘备却不能原谅他们,信任一旦破裂就再也无法弥合如除。 “玄德兄,莫非连一个赎罪的机会也不给邹氏吗?” 此话若是邹任说出来,刘备会甩袖而去,可张飞说出来刘备却不能不给他面子:“好吧!那就委屈伯齐了。” 刘备认镫上马,邹任又扯过马缰绳,刘备撇撇嘴正想拒绝却看到简雍微微摇头,就在邹任的牵扯下走进邹氏坞堡。 邹氏坞堡内最大的一出宅院内,邹翠儿正在一个水井旁搓洗着衣服,一盆洗好的一摞湿衣服,一边还堆着一大堆血迹斑斑的破衣服,水盆鲜红一片如鲜血一般,看样子她已经洗了很长时间。 一个肥胖的健妇大步奔来,胸前的两坨随之不停的晃动,看到邹翠儿大声呼喝,因呼吸急促邹翠儿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慌张的站起身,局促的道:“玉姑,我没有偷懒,这些是刚送来的,你放心晚饭前我一定洗完,不会耽误夜里缝衣服的。” 肥胖的玉姑急呼几口气,道:“我的小姑奶奶也!你哪里还用洗衣服,缝衣服啊!快跟我走,老夫人要见你。” 老夫人!原本那个慈祥的老夫人在邹翠儿的记忆里已变得陌生,默默一句去洗衣服吧!邹翠儿就包办所有人的衣物,一直都是大丫鬟的邹翠儿哪里做过这些粗活,当天不仅没吃上饭还洗到半夜,手都冻的虚肿一大片。玉姑的话让最近听惯各种讽刺的邹翠儿并不放在心上,还以为她又是在嘲讽自己。 玉姑见邹翠儿低头不语,一同自己前些时候嘲讽她的时候,心里一咯噔,这邹翠儿可是娇俏的可人儿,老夫人怎么可能放任她做粗使丫头呢?我真是没脑子。玉姑气恼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邹翠儿闻声抬起头,玉姑趁机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翠儿以前的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记在心上,您有什么气都可以,说来都怪这张破嘴惹是生非。” 玉姑低三下四的说话加上她自虐的举动让邹翠儿有些疑惑,难道真是老夫人要见自己?可夫君不是已经跟邹氏闹掰了吗? 邹老夫人见到邹翠儿又恢复到那个慈祥的老太太,拉住邹翠儿的手劝慰道:“翠儿这些天你受苦啦!” “回老夫人话,这些都是当奴婢的该做的,没有委屈。” 邹翠儿越是平和,邹老夫人越和蔼:“翠儿,你在我邹家十几年,凭良心说邹家待你如何?” 邹翠儿被问的一懵,道:“没有邹家,就没有翠儿。” 邹老夫人满意的点头:“那老妇人收你做干孙女,好吗?” 这是商量,邹翠儿猛地抬头就看到邹老夫人和蔼的目光,面对邹翠儿的不解,老夫人道:“刘玄德来了,带来一千青壮来救邹氏,所以老妇人决定把你送还给刘玄德。” 夫君来了,邹翠儿娇躯一震,眼泪不自主的流下来,她所吃的苦终于有了回报。 老夫人见邹翠儿平静下来,才缓缓道:“刘玄德非凡人也!日后必定封侯拜相,简氏是正妻其子日后必定袭刘玄德之爵位,翠儿你呢?年老色衰,你的儿子怎么办?” 邹氏私生子还不如一个管事的儿子活的自在,邹翠儿深有感触,看着老夫人道:“翠儿愿听老夫人的安排。” 第九章故安遇刺 邹氏的办事能力的确很强,天不黑坞堡外的尸体都已收拢在一起在刘氏族人的监督下烧掉(实际上被收进农场做了肥料),坞堡内已准备好了数千人的饭食,邹氏祖宅更是披红挂彩一片欢喜的景象。≧ 虽然是自己纳妾,刘备还是让刘龄带领刘氏族人保持警戒,不仅是为了防黄巾乱民再来也是为了防备邹家使坏。 一切从简但做媒者不可少,刘焉主动提出来保媒,刘焉呆在涿城不走目的肯定是静等翻身,怪不得邹氏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一场喜宴喝的寡淡无味,宾主皆满腹敷衍,刘备借酒醉入了洞房,进房前刘备挥退扶着自己的刘氏族人,推门而入就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邹翠儿坐在婚床上一副娇羞无限的小媳妇样。 邹翠儿见刘备好久也没过来,抬起头就看到刘备痴痴的模样,娇羞的问道:“夫君你在看什么?” 刘备走到邹翠儿身前,牵起她的手道:“当然是欣赏翠儿的……” 刘备看着邹翠儿皲裂的手心疼的说不出话来,该死的邹氏,愧疚的道:“翠儿,对不起,夫君没能替你出气,不过你放心,为夫迟早替你出这口气。” “夫君不必气恼,奴并不恨邹氏反而感谢他们,毕竟奴是邹氏养大的,这一段日子就算还了他们的恩情吧!从此奴就只属于夫君一个人了。” 邹翠儿的话让刘备愧疚心大增,把紧紧拥在怀里,一夜不容细数。 第二日,刘备让送来十万竹箭的刘和再次押着数千石粟米跟黄巾乱民留下的妇孺回刘氏坞堡,当然少不了因升级而催熟的毛竹与苇草。 邹翠儿也被打回刘氏坞堡,邹氏用数千石粟米换了三百桑木弓与五百竹枪、万支竹箭,邹氏购买这些竹制兵器的价格是简氏的一倍,这让简雍心里舒坦不少。 邹氏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还特意派出一百弓手、三百长枪手交给邹侨、张飞带领跟随刘备去扫荡周边的黄巾乱民。 “明公,咱们在刘玄德身上下这么大的赌注值得吗?” 邹任见刘焉望着刘备远去的身影依依不舍出言问道。 刘焉抚须叹息一声:“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 邹任说不出话来,刘焉忖道:早知道这个刘玄德如此善于藏拙,当初就不该因百余鲜卑奴的尸跟其闹翻。不过太平乱起,自己还有机会将其收在麾下。 刘备集中所有二十五匹马交给张飞,让其为先锋先去故安县打探消息,将五百弓手(张飞带来的张氏族人)聚集在一起使用由自己亲自统帅,刘稚然统帅自己带来的五百青壮,简雍统带简氏三百长枪手,邹侨统带邹氏三百长枪手,张达统带张氏三百长枪手,刘焉举荐的河南庞羲统带受降的数百黄巾青壮。 眨眼间自己麾下已有两千余人,刘备一时有些意气风的朝故安县进。 刘备率军赶到韩氏坞堡时,堡墙外一片苍头妇孺的尸体,偶尔也可以看到少数青壮的尸体,张飞带着人从堡门走出:“此堡已被黄巾乱民屠了。” “屠了!” 一具具少胳膊短腿的尸体从堡内抬出,偶尔还混杂着半赤果的女尸和无头尸,这些大多是些衣饰干净的人想必是韩氏坞堡的富户。 近千具尸体被付之一炬,刘氏族人架锅烧饭,农场出产的粟米远比地上产的粟米好,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只能辛苦刘氏族人,警戒则交给刘龄与张飞,安营的事则有简雍、邹侨商量着处理。 “韩氏坞堡已破,咱们是不是该回涿县了?” 夜已暮,刘备、张飞、简雍、邹侨等人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邹侨率先说,毕竟家里抽调一半青壮出来救援韩氏的,现韩氏坞堡已破而涿县四周可都是太平反贼的身影,一个不慎被人偷袭了老巢他们就有的乐了? 简雍冷笑:“伯齐既然怕丢了老巢,又何必出来。” “谁说某啪啦!某只是……” 简雍不等邹侨解释又道:“只是什么,怕带出来的这些儿郎再也回不去?” 邹侨被简雍噎得够呛,抬眼见刘备闷着头喝粥心知他是支持简雍的,郁闷的说不出话来。 张飞却不愿自己的岳家跟刘备的关系刚走一丝缓和就再次闹僵,劝道:“宪和兀要多疑,伯齐并非那个意思,只是行事过于谨慎而已。” 简雍双眼往上一挑,径自对刘备道:“玄德,吾并未看到韩枫及其家属的尸,想必在坞堡破前他们已退走,现在想必已经退入故安城,太平乱民想必一路追至故安城。故安城虽然不如涿城高大,可太平乱民并无攻城手段,只会以人梯攻城,吾观此堡实在两天前破的,太平乱民围城两日,想必已是粮尽人疲,明日吾等出其不意直击其后方定能大破太平乱民。” “好!” 张飞听到能与太平乱民大战一场,立刻应合。 四家联军三家已同意,邹侨却闷着头吃粥,红枣粟米粥虽然能让人淬体洗髓可却没让人到心无旁骛的地步。刘备也不想把邹氏彻底挤出局,毕竟人家还出了四百炮灰呢?安慰道:“伯齐休要生气,宪和乃豪士也!其虽然骄横,不过备以为只有吾等将涿城周围的太平乱民荡平,涿城才会有真正的安全。” 豪士,豪气之士,意思就是目空一切的狂悖之人。 邹侨见刘备亲自话不敢在拿势,忙道:“姐夫不必解释,家父临行前有吩咐:一切都听姐夫的指挥,您指哪侨就打哪绝不含糊!” 几人又细细商量一下细节,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吼:“有敌人杀进来。” “有敌人杀进来啦!” 刘备几人忙放下手中的碗就往外跑,韩氏祖宅内已乱成一团,有的嘴里鼓鼓囊囊提着长枪跑出来,有的还端着碗出来大喊:“敌人在哪?敌人在哪?” “太平贼,拿命来!” 刘备站在宅院拉住一个乱跑的青壮喝道:“乱什么?快去整队。” 刚说完就听到背后一道厉喝,一股恶风出现在脑后,刘备不敢大意急忙来了个驴打滚向前窜了出去。 “贼子敢尔!” 张飞见有人敢行刺刘备爆喝一声,整个韩氏祖宅内都在回荡着张飞的怒喝,那刺客的身体在空中一滞,张飞全力一拳击在刺客身上,刺客的身体如炮弹一般撞到院墙。 哗啦啦一阵响,院墙被撞出一个人形,张飞几步走到院墙处一把将刺客抓了出来。 第十一章高升夜袭 ”义公可为吾统帅五百弓手。≧ ” 刘备的话在韩当耳中不断回响,五百就是一曲,一曲长官就是军候,再往上就是司马,司马上面就是校尉,校尉可是二千石的大官。 自告奋勇在坞堡墙巡夜的韩当越想越激动是如何也坐不住,不停的在坞堡墙走来走去,恨不得此时就有黄巾乱民来袭好让自己将一身本领呈现给玄德看,韩当的举动让坞堡墙上的刘氏族人也无法偷懒。 “哎!你看那是什么?” 韩当眼前突然现一团黑影在移动,不自信的拍着身边的一个队长的肩膀问道,那队长乃刘氏族人本身已是踏入炼筋期的人物,对韩当这个新来的上官并不放在心上,正打盹被韩当拍醒极为不悦,但谁让他是阿狐哥亲自指派的呢?转望去只见一团团黑影从远处快奔来,那队长使劲揉揉惺忪的睡眼,眼前的黑影更近了,急忙大呼:“敌袭,敌袭,黄巾乱民来啦!” 喊完伸手将墙头的火把丢下墙,墙下农场出产的粟米秸秆与竹叶快燃烧起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夹杂着满天的火光让整个韩氏坞堡沸腾起来。 刘备已有狼来了感觉,拍拍头吃了颗核桃,头脑清醒许多才走出房间,四族长枪手在几人呵斥下已经在排队形,简雍看到慵懒的刘备凑过来道:“韩义公派来人报,墙外现数百黄巾乱民来袭。” 刘备看着堡门前的大火精神一震,太平道能人不少竟然懂得夜袭,当下抽出腰中长剑喝道:“张飞何在?” “翼德已经带领本部向堡门方向去了。” “呃!刘稚然何在。” “某在。” 终于找到可信的人了,刘备喝道:“命尔加紧整列队形随吾去堡门应敌,宪和整合三族青壮以为后援。” “诺!” 刘稚然应诺而去,简雍却拉着刘备道:“玄德兄最好把庞文越(庞羲字)带上。” 刘备不解的眨眼,简雍砸嘴道:“邹伯齐为其马是瞻,张翼德不在,张达吾亦控制不住。” 刘备走到庞羲身前道:“文越兄当与备一起迎敌。” 庞羲见刘备望向受降的黄巾青壮,还以为是不放心他们一口答应:“羲愿率部为前锋。” 受降的黄巾青壮在庞羲的大力呵斥下竟然率先整队完毕,庞羲领着他们朝堡门行去,刘备与刚刚整队完毕的刘稚然在后随行。 韩当见火光兄一群额摸黄巾的大汉,身穿黄袍左衽灰衣,个个手持刀枪默默无声朝坞堡墙扑来。 韩当拉开桑木弓瞄准领头黄道袍汉子,大喝一声:“好弓。” 竹箭若流星一般射向那领头道袍汉子,那道袍汉子微微抬眼度不减,手中的缳刀一刀将其劈落。 “好!” 韩当见状不由叫好,太平道不亏天下第一教的名头,一个无名小卒都有煅骨期的实力,韩当再次搭弓上箭喝道:“放箭。” 五百竹箭从城头射落,领头的道袍汉子大刀一圈数十支箭矢被击落,其余的黄巾大汉也纷纷将射来的箭矢击落,一轮五百箭矢除了射杀几个倒霉的黄巾大汉,来袭的黄巾大汉竟然筋骨未伤。 几轮箭雨下来,黄巾大汉们只死伤五分之一多些,黄巾大汉们依旧有百余人,而堡门就在眼前。 轰!黄巾大汉逼近堡门时,堡门从里被轰开,一个手持长枪身穿白袍骑白马的玉面小生自堡内走来,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小白脸将堡门一枪轰开。 此小白脸正是张飞,张飞看到黄巾道袍头领带着百余黄巾大汉杀来,嗜血的舔舔嘴唇,爆喝:“来的好。” 一声巨吼让黄巾道袍头领的脚步滞了滞,其余的黄巾大汉则手中的刀剑一慢,数十黄巾大汉被射成血葫芦,好强的气势快赶上程大渠帅:“小儿休要猖狂,某高升来也!” “太平小贼受死。” 张飞拍马上前,高升毫不畏惧的冲上来,张飞枪借人势、人借马势一枪将高升手中的大刀击落,复一枪将高升戳死。 “渠帅死啦!为渠帅报仇啊!” 后面的黄巾大汉见高升一死,不仅不撤不乱反而士气高涨的朝张飞冲来,数支长枪朝张飞扎来,张飞一枪将其拨开,反手一刀挥去数支枪杆被砍断,一驱胯下马长枪连戳几人就被戳死。 张飞身后的百余悍勇长枪手也快步凑上前将围住张飞的近百黄巾大汉挡开,数十支长竹枪扎去总有几人被扎个透心凉。 城头上的韩当见张飞一人就杀二三十人,其余的黄巾大汉也被其所部长枪手包圆大急,大吼一声从墙上跳下,手持大刀朝黄巾大汉中杀去。 等庞羲押着黄巾降贼来到,张飞与韩当已结束厮杀,弄得后来的刘备与刘稚然只能配合庞羲打扫战场。 二百多具黄巾大汉的尸体竟然比两千黄巾苍头妇孺的尸体养分多,竟然让刘备十六级的农场涨了一半的经验堪堪接近十七级。 收获很大,可损失也不少,光竹箭就射出五千支,损坏一千多支,竹枪也损坏十八根,张飞所带的百余悍勇长枪手死三人,四十六人受伤。 倍半于黄巾大汉,还有张飞、韩当这样的猛将率领,百余长枪手依然有这么大的损失,刘备不敢想若是对方有同样的猛将率领、人数一样,自己麾下这样青壮能活下来多少,怪不得许多人举事前都要先练几天兵呢?无纪律无配合的兵卒不能称之为兵,只能叫炮灰。 刘龄派出的斥候6续回来,前来夜袭人的身份弄清楚——故安渠帅高升,刘备入住韩氏坞堡高升就已知道,高升害怕刘备坏他攻破故安县城的好事就准备先下手为强,率本部精锐来袭韩氏坞堡,不想韩当先行一步刺杀刘备让刘备有了防备,接着又因韩当心情激荡睡不着而现他们的身份,以至于身死此处。 故安县城离韩氏坞堡不足五里,刘备令麾下诸人连夜进军,反袭黄巾乱民营,争取在天明前在故安县城内吃早饭。 第十二章复故安县 “杀!杀!杀!杀!杀!” 两千余青壮手持长枪排成四排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故安城外偎在一起取暖的黄巾乱民,齐声呐喊让青壮们的士气高涨就连心中的胆怯也消散于无形。≧ 一个黄巾小头目被惊醒,抬眼就看到一股褐色蛟龙朝己方扑来大惊喝道:“迎敌,迎敌!” 一些死忠的黄巾教徒被聚拢起来,而大多数苍头妇孺则是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少数机灵的汉子则没入黑夜中。 黄巾小头目聚拢数百青壮手持零星铁器朝大步赶来的青壮堵去。 两千余青壮越是逼近大股黄巾乱民喊声越大,脚步迈得也越快,虽然有头领在后面大呼:“慢些,慢些,注意队形,注意队形。” 可随着领头的张飞一夹马快冲向聚拢而来的黄巾青壮,两千余青壮再控制不住快步冲向黄巾青壮,弓手们快的将手中的弓箭射出去换成长枪朝黄巾乱民扎去,再无队形可言。 张飞一枪挑飞那上前交锋的黄巾小头目,左刀右枪的杀进黄巾青壮中。 噗嗤!噗嗤的声音响起,一排黄巾青壮被手持长枪的青壮扎透胸脯然后被大力甩飞落在地上,荡起一片烟尘。 “跑啊!” 黄巾青壮后面的乱民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声,万余黄巾乱民开始相互推搡践踏着朝四方散去。 故安城头上,一个身穿深裾袍的老者被一堆拥簇着,身旁一个五十许的老者指着城外的乱相说道:“县令大人,官军来援,黄巾乱民已大乱,吾等应趁机杀出城,令黄巾乱民尾不相顾,则故安之围可解也!” “不可,不可!” 被称为县令的老者身旁一福者连连晃动其肥硕的胖手道:“黄巾虽已大乱,可乱者乃苍头妇孺,黄巾青壮与锐士却不见其踪,万一这是黄巾乱民的阴谋,这故安老小合城数万口可就没了活路啦!望县令大人三思。” 那福者一开口,不少人纷纷附和:“县令大人,三老所言极是啊!再说吾等手无寸铁,岂是黄巾乱民的对手?韩游徼刚被黄巾乱民破家灭族,报仇心切,他的话不能听呐!” 刚刚说话的老者被气得吹胡瞪眼:“尔,尔等这帮朽木。” 县令大人却捋着胡须道:“那就再等等看,到天明再说。” “县令大人英明。” 县令在周围诸人的吹捧下飘飘然也,自从他当了这故安长从来没这么顺气过。 韩游徼见县令大人决心已定只能唉声叹气,寄希望与城外的援军一战将黄巾乱民杀光,好为自己的族人报仇雪恨。 天即将明,两千青壮将万余黄巾乱民驱杀一空,刘备在简雍邹侨的拥簇下来到故安城门,一个大嗓门的青壮对着城门高喊:“吾主6城亭刘玄德应故安韩氏之约前来相救,韩家主何在,可出城一见。” 韩游徼本名韩训,自三十岁就是乡游徼,虽然已将游徼之位让出,可乡人依旧称其为韩游徼。韩训一听是6城亭刘备就想起自己女婿简鹄的兄长之女就是嫁给6城亭刘备的,忙问:“莫非是6城亭的刘阿狐吗?” “正是吾主。” 韩训得到那大嗓门的回答,向县令谏曰:“县令大人,城下乃杀鲜卑奴的刘阿狐,乃幽州刺史亲举的孝廉,就连太守大人对其也颇为看重,大人当开城门迎其进来,否则日后太守大人面前需不好言语啊!” 韩训饱含威胁的话让县令有些皱眉,三老金隅小眼乱转,揣摩若是让刘玄德入了城,韩训气焰必定高涨故安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如果不让刘玄德入城自己曾入太平道的事被揭出来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小眼睛一眯道:“县令大人俗话说的好,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为了满城老幼还是在城外犒劳刘玄德的好。” “是极,是极。” 故安一帮士族极力应合,无他全都怕刘玄德入城后借大索太平贼的名义敲诈,他们可都是大贤良师的拥趸者。 县令极为意动,盯着诸乡绅问道:“那就出城劳军,可让谁代表本县去呢?” “韩游徼最合适了。” 金隅等人齐声道,韩游徼冷笑:“那各位出多少粮饷让某去劳军啊?” 金隅咬了咬牙,出血总比掉脑袋后:“吾金家出粟米五百石,钱十万。” “赵家出粟米四百五十石,钱十万。” “周家……” “……” 不一会就有上万石粮食与百万钱被捐出来,县令听后眼皮猛跳:这帮士族真有钱,就这些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韩训满意的下城,出了城门就看到一个长臂大耳的年轻人全副盔甲的骑在马上,韩训拱手笑问:“阁下就是6城刘玄德吧!” “正是备,韩游徼请恕备盔甲不便回礼之罪。” “不怪,不怪,玄德真奇人也!” 几人寒暄一阵,刘备又为韩训介绍简雍、邹侨等人,邹侨见韩训在这里扯开没完,不满的问道:“孝欿公,不知吾等何时可入城,儿郎们激战一夜都快饿坏了。” 韩训笑道:“苏县令已为诸位杀牛宰羊做饭,另备下万石粟米、百万钱劳军。” 简雍道:“看来故安父老不希望吾等入城,吾等或许不该来啊!” “宪和何出此言?故安城小,又接数万百姓入城实已无立足之地,县令大人恐怠慢诸君,才决定在城外劳军。” 且谁信,真有诚意那县令怎么不亲来?刘备入城是为了推销自己的竹枪与弓箭,既然故安乡绅如此不识好歹,那刘备只能换另一种方法。 天光大亮,黄巾乱民已被荡平,被俘的苍头妇孺也被围成一圈,城内也趁机送来万石粟米与百万钱,喷香的粟米饭与牛羊肉汤。 刘备等人吃饱喝足后,韩当率五百弓手将被俘黄巾乱民押到城门前对他们说:“吾主开恩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在某数到五十时能逃走者皆可活命。” “一。” 韩当说完,诸苍头皆不信,在他们迟疑中韩当已喊道五,诸苍头感到不妙纷纷朝外跑。 等韩当喊道五十,诸苍头已跑到一百五十步开外,韩当一喊完他身后的五百弓手立刻搭箭拉弓朝着苍头逃散的方向射去,两轮箭雨过后四百苍头皆被射成血刺猬。 韩当满意朝城门上的乡绅耀武扬威一番,抬手一箭射到故安城头才率军退回大队。 第十四章敌袭 张飞很快去而复返,不过这次张飞出现在黄巾乱民的后面,一阵强烈箭雨驱赶下,无数黄巾乱民自相践踏而死。 邓茂急忙率领黄巾锐士从一侧赶来,张飞却率部从一侧退走后再攻击。总之心疼折损十几个斥候的刘龄不同意张飞与黄巾乱民进行硬碰硬的对抗,张飞也怕刘备事后絮叨只得同意刘龄的作战方案,邓茂出左张飞击右,邓茂出右张飞击左。 邓茂连张飞的毛都没伤一根就平白折损数千黄巾乱民,虽然这些折损大多是苍头妇孺,可是对黄巾乱民的士气打击很大,毕竟那些折损的人都是黄巾主力青壮们的亲人。 邓茂无奈只能将数百黄巾锐士分成四拨守在四面,张飞却率军袭击四边死角,最后邓茂不得不把运输粮草的青壮解放出来放在黄巾乱民的外侧防护,把运送物资的重任交到苍头健妇的手里,这样一来行进的度大大减缓,本来急行军半天就能到良乡城下,可如今天色将黑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邓茂只能下令在附近找一个破落的村聚坞堡安营扎寨,幸好张飞无隙可钻已趁机撤军啦! 这种行军方式虽然慢可却稳妥,要是不管不顾说不定走不到良乡城这数万黄巾乱民就散光了。可照这么走下去粮草就不一定够啦!邓茂第一次为如此多的部下而担忧。 “渠帅,吃些饭吧!” 邓茂坐在房内愁,一个黄袍大汉端来一碗黄澄澄的粟米饭递到邓茂面前,邓茂接过碗却吃不下去,对黄袍大汉说:“吩咐下去,自今夜始每人一碗饭,包括本渠帅。” 黄袍大汉听了一惊:“渠帅一碗饭怎么吃的饱?” 邓茂扒拉这粟米饭无力的说道:“吃不饱总比没得吃好!” 那黄袍大汉叹息一声退出房间,刚出房间就听到一阵喊杀声:“黄巾小儿,爷爷张飞又来照看你们来了!哈哈哈!” 张飞嚣张无比的声音让邓茂火气丛生,大步从房间走出大吼:“兄弟们跟某出去杀死这个小白脸。” “杀死小白脸。” 黄巾锐士们听到渠帅的召唤纷纷将吃了一半的粟米饭碗摔在地上,随手拿起身边的兵器跟邓茂冲杀出去。 村口的一片混乱,一些苍头妇孺抱在一起痛哭,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被乱箭射杀的青壮,邓茂的火气一涨再涨,顺着马蹄追出老远却看不到张飞的影子,接着就听到自己后方传来张飞的爆喝声。 又是这招,邓茂一刀将身旁的大树砍倒,怒道:“分兵四路,让青壮配合防守。” 一番折腾,天完全黑下来邓茂才又回到住的地方,肚子却咕噜咕噜的想起来,刚才一点食欲也没有,现在饿了,好好的粟米饭却被摔在地上。哎!冲动惹的祸。 邓茂突然想到黄巾锐士们也只吃了一半,吩咐道:“再去煮一锅饭给兄弟们吃,兄弟们摔在地上的饭收起来明天熬粥喝。” “诺!” 随从下去吩咐煮饭,邓茂却将地上沾土的粟米饭收在碗中狼吞虎咽起来,随从吩咐完回来就见邓茂在吞吃沾土的粟米饭,吃惊的喊道:“渠帅,您怎么能吃这些脏东西呢?” 邓茂放下碗,狠狠剜了随从一眼道:“休要高声,我们粮草已不多浪费不得,何况吃些沾土的粟米饭算什么,某小时候粟糠、草根、树皮、观音土什么没吃过呢?” 邓茂说着说着想起小时候吃的苦,双眼不由变得湿润起来,好一会才从痛苦的回忆中醒来却见自己的随从也被自己带的情绪低落许多,心知不好,声音一转道:“可自某追随大贤良师以来,治瘟疫、救病人、施粥、求雨,十余年吃得饱穿的暖,这大汉的根基早已腐朽不堪,只有大贤良师才能带我们建立一个吃得饱穿得暖的大同世界。” 那随从也是一脸坚信:“唯有大贤良师才能给予我们一个温暖的世界。” “杀啊!” 张飞大嗓门将邓茂二人的温情时刻打断,邓茂的随从一脸愤怒的骂道:“该死的小白脸,渠帅某请命出去斩杀小白脸,不杀了他某绝不回来。” 邓茂却意兴阑珊的道:“算啦!小白脸若是真想跟我们硬碰硬的决战,早就被某斩杀啦!任他们去吧!我等只要困守村聚不出,某就不信他能杀进某数万大军中来。” 邓茂的随从想到外面的数万黄巾乱民,愤怒掩饰的恐慌顿时消散与无形。 一夜下来,张飞的大嗓门成了黄巾乱民的娱乐,邓茂因解决缺粮问题苦思一夜的大脑昏昏沉沉的睡去。 鸡鸣声响起,夜进入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期,张飞的大嗓门再也没响起,黄巾乱民迎来久违的安静期,村聚外面一队队手持长枪的青壮口衔枚猫着腰悄悄的靠近村聚。 进村道路前的哨兵被几个身手利落的苇甲大汉捂嘴抹脖,苇甲朝外面的长枪青壮一挥手,长枪青壮们悄悄从村道走进村聚内。 李二蛋昨夜趁张飞进攻黄巾乱民混乱多喝几碗粟米粥,清的几乎可以照人的粟米粥没多少存货,很快就消化完变成水的李二蛋被尿憋醒,匆匆自房内出来撒尿,一番痛快淋漓的水声让李二蛋一阵轻松,惺忪的睡眼微微一睁就看到满天的竹叶飘洒。下雪吗?揉揉眼却现是竹叶,天上怎么下竹叶呢?奇怪。 哗啦哗啦的声音依旧再响,我不是尿完了吗?李二蛋再抬头时就看到一群身穿褐色衣服的青壮手持长枪的冲进来,黄巾乱民中没这样式打扮的人啊!倒是白天张飞带的人穿这种颜色的服饰。张飞!李二蛋一个激灵,敌袭! “敌袭!敌……” 李二蛋只喊出一声就惊动悄步进来的青壮,一个健硕的大汉闻声从背后抽出一根竹枪猛地朝其一掷,巨力将李二蛋躯体穿透并带着其扎进一旁的木柱上。 李二蛋的呼声让守夜的高三顺不满的喊道:“二蛋,你丫想死吗?”高三顺刚说完,就看到李二蛋的身体被扎进门前的木柱上,高三顺一时懵了,随即拍醒身边的黄巾青壮:“敌袭!敌袭!” 第十五章张飞吾誓杀汝 “敌袭!敌袭!” 此起彼伏的敌袭声让受刘备之命前来袭营的韩当功败垂成,虽然没能破入村聚的内部,只是在外围也能让黄巾乱民乱一阵的了。 “放火箭。” 一竹枪扎死李二蛋的韩当怒吼,百余弓手将手中的竹枪放到一旁取出弓箭点着火纷纷一旁的民居射去,火焰一挨着将落的竹叶就瞬间连成一大片。 被敌袭声惊醒的黄巾锐士一出来就被弓手所照顾,百余弓手将手中的竹箭全部射光才恋恋不舍的退出村聚,不退也不行啦!村聚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被大火连在一起,火光中无数黄巾青壮、苍头、妇孺相互推搡践踏,被火光吞噬着不计其数。弓手们若想平安归去只能退出村聚。 睡得正香的邓茂被大喊声惊醒,大步奔出房间就看到被火光映得天边大亮的火势。邓茂只一愣,边大喊:“救火,快组织人救火。” 数万黄巾乱民在黄巾锐士的组织下纷纷行动起来,引水的引水、劈木的劈木、搬粮草的搬粮草。 直到天光大亮火势才被控制住,大火烧尽村聚的外围才熄灭,邓茂随从清点人数过后,现苍头妇孺不见者达五千余人,黄巾青壮死了四百多人,而洗髓期的黄巾锐士只死了寥寥十几人。加上昨天白天的伤亡,邓茂自方城开进以来已伤亡近万人,虽然九成以上都是苍头妇孺,黄巾乱民的总体实力不仅没伤筋动骨,反而在淘汰老弱后,青壮们由一开始的求存到现在的报仇整体向心力大增。 邓茂拨出大刀对着空气挥舞几下,大吼道:“张飞,吾誓杀汝。” 同为煅骨期的邓茂的确有这个口气,邓茂身后忙了一夜灰头土脸的黄巾青壮在经过丧失亲人痛苦后跟着大呼:“张飞,吾誓杀汝。” 邓茂对黄巾青壮齐心的呐喊惊诧,难道上万苍头妇孺的死亡让他们成为了一股哀兵,不管什么兵只要能胜就是强兵。 “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兵临良乡,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报仇,报仇。” 没了一万瘦弱老弱的拖后腿,黄巾乱民的行军度陡然加快不止一倍,本准备偷袭的张飞只放了三轮箭雨还没靠近黄巾青壮大队,邓茂率领的黄巾锐士就合围而来,张飞只能放弃原来的方案改为骚扰。 邓茂率数万黄巾乱民来到良乡城下时,刘备已改变作战计划,去攻击邓茂的后方——已被黄巾攻破的方城,张飞六十斥候都不能寻找半点战机,刘备手中握有的两千长枪手可能得在数万黄巾乱民上碰的头破血流,虽然刘备想练一强军也没无情到用人命堆出来。 数万黄巾乱民将方城团团围住,在邓茂一声大吼下一架架云梯被架上城头,无数苍头不用催促都拼命的朝城墙上爬,邓茂就是凭这些云梯加为了生存悍不畏死的黄巾乱民攻下方城,他不信之前被黄铧攻陷一半城墙的良乡会比方城更难攻。 无数苍头抱着复仇与为子孙拼出一个活命机会的信念快朝城墙攀登,而城头寂静无比,就在这些苍头快要攀登上城墙时,一个白面儒生闪出墙垛那苍头一眼认出这人就是渠帅常念叨的小白脸张飞,苍头一阵犹豫却闷头继续攀爬,张飞手中出现一根拇指粗的竹枪猛地朝苍头掷去。 苍头闻风抬头,竹枪快的出现在自己的眼球中,穿透自己的身躯朝下面扎去,下面的苍头被竹枪穿过头颅才划过上面苍头的身影。 “放箭!” 上千弓手出现在良乡不大的城墙上纷纷朝云梯或城下的黄巾乱民射箭,上千只箭雨形成的规模远比百支竹箭大,如一层暴雨般夺去数百人的性命。 蚁贼,蚁贼,何为蚁贼?就是一群如蚂蚁一般弱小的乱贼为了生存聚在一起求活,只要有一丝存活的期望他们就不畏死。而无疑的是现在的良乡就是他们存活下去的希望。 苍头们舍生忘死的朝城头攀爬,城墙上的箭雨却一刻也不曾停,直到城墙下数百步的空间再无活人才停止。 邓茂看着城墙上密集的箭雨,转头对身旁的黄铧问道:“良乡怎么有这么多弓箭?” 黄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波箭雨打懵,邓茂看黄铧懵懵的表情就知道白问了,就算箭雨如潮又如何,良乡攻不下刘备就不会出来,不消灭刘备这股力量黄巾乱民迟早被成长起来的刘备军剿灭。 “再攻一次某看他们有多少箭矢,再派催促高矮子快点将造好的云梯送来,另外把造云梯的工匠也送来,博行你去收集足够多的木料,等工匠们一到立刻造云梯。” 邓茂一口气将自己所想到的所有招数都吩咐下去,才命苍头们继续攻城,这次攻城的人数比上次少了一半还要多,完全是为了消耗城上的箭矢。 庞羲见稀稀拉拉的苍头攻来,忙跑到张飞身边道:“翼德,这次的箭雨可不能像上次那么密集了,要知道虽然昨日玄德派人送来数万箭矢,可我们还是要省些用,毕竟黄巾乱民将良乡围得水泄不通,玄德也不知何时会回来?” “知道了。” 刚刚数轮箭矢就消耗良乡十分之一的箭矢储量怪不得庞羲会肉疼,就这些箭矢还是刘备将本该送往故安的弓箭与竹枪借来的。庞羲看张飞有些不乐意的模样,心想若是韩义公在他就不用操这么多心啦!看到刘备让自己掌管箭矢是为了制约张翼德吧! 庞羲极力建议下,张飞控制的千余弓手被缩减到百人一轮共十轮,庞羲美其名节约箭矢。这人怎么知道千余箭矢射出模样如何惊美,若是玄德兄在就好了。 被张飞念叨的刘备此刻已逼近方城县,远远的就能看到方城城下密密麻麻的新立坟头,城墙上血迹斑斑、城门紧闭、城内炊烟稀少,丝毫不像一个近万户的大县县城。 每天三更,上午七点、下午四点,晚上十点。求推荐、收藏。 第十六章邓当诈城 刘备站在方城城下眺望紧闭的城门与几乎无破损的城墙揪心时,刘龄带着一个浑身血迹的黄袍大汉赶来,刘龄一把将黄袍大汉掷在地上道:“阿狐哥,抓到一个舌头,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只搜出这个牌子。 ≥ ≦” 哦!刘备接过牌子,不知什么木料制造的有股清香的味道,木牌制造精良,周边有古朴花纹,正面刻着太平二字,下方有一行小字“涿郡方上使邓”,背面是个身穿道袍的道士,面目却不可见。 这应该是太平道的身份牌吧!刘备猜测道,拿着木牌问被抓的大汉:“这是你们邓上使的牌子吧!” 黄袍大汉脸上掩不住的惊愕,刘备得意一笑:“某猜对了,给你个机会把邓上使意图说出来。” 那黄袍大汉冷哼一声,闭目无言。 刘备拿着木牌对刘龄、韩当、刘稚然、张达等人问道:“尔等觉得这木牌有何用?”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刘备何意,刘龄见几人把目光投向自己,小心的说:“应该是太平道用来传达命令的信物吧!” 几人纷纷点头,刘备却有些失望的摇头,自己拿到这牌子一瞬间就想到用它诈城,这或许就是穿越者的优势吧! 刘备把自己意图说出来,刘龄等人听的双眼异彩连连,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木牌会有那么大的作用,躺在地上等死的黄袍大汉却惊恐的看着刘备。 刘备再次道:“你还不准备说吗?” 黄袍大汉死死盯着刘备说道:“大贤良师不会饶恕你的。” 刘备无力的摆摆手,刘稚然把其拉到一旁一刀将其袅,等刘稚然回来却现刘龄等人在沉思,不由心中一喜幸亏某机灵提着那厮出去袅不用答阿狐提出的问题。 “子清,你先说说我们该怎么利用这木牌诈城?” “呃!某以为,某以为……” 刘龄率先被刘备提名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刘稚然一副狐狸偷着鸡的贼笑,刘备突然把目光投向刘稚然:“子浑笑得那么开心有好想法?” “啊?” 刘稚然满脸错愕说不出话来,韩当等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刘备叹了口气指望这帮笨蛋想到好办法是不可能了,于是似得说道:“邓茂手握数万黄巾乱民,应该不会求援,数万黄巾乱民日耗非小,应该是求粮,方城城头没有丝毫破碎,邓茂应该是用云梯攻城,他很可能再次用云梯攻良乡城,良乡城内多箭矢邓茂随身携带的云梯必定不够,为了节省时间很可能会让方城把工匠送去。” 几人听到刘备的推测不由傻了眼,阿狐哥也太牛了! “以己度彼,方能知其所想。好了,谁愿去方城一趟。” 韩当当先说道:“某愿往。” 刘龄等人不甘落后纷纷表示愿往。 刘龄等人跟随自己多时说不定会被人认出,韩当自辽西来认识他的人,而且他的口音不是涿郡的,更像是邓茂身边的亲随。 刘备一指韩当道:“义公就辛苦一趟吧!” 方城城下,一骑从远方驶来,在城门前大吼:“某乃邓上使亲随邓当,奉邓上使之命前来面见小渠帅。” 城头上闪出一个额摸黄巾大汉闪出城垛喝问:“可有信物。” “有上使令牌在此。” 邓当掏出令牌,那大汉就呼哨一声,方城大门就吱吱呀呀的打开,几个黄巾青壮露出头。 邓当大大咧咧的喝道:“快带某去见渠帅,上使有重要命令传达。” “诺!” 邓当一路走一路观察着方城内的地形,一直走到方城内的县廨,门口几个黄巾青壮拦住邓当,在邓当出示邓茂的令牌才请他进去。 高矮子接过令牌,一脸恭敬的道:“不知上使派使者来有何事?” 邓茂身为大贤良师五百亲传弟子之一,又是驻涿郡的上使,他的话高矮子是半分不敢怀疑,几日前高矮子攻邹氏坞堡结果被刘备一通箭雨射散部曲,幸得邓茂不计前嫌继续信任他,如今还让他镇守后方。 “上使请渠帅拨粮草、云梯及所有工匠至良乡。” “上使有没有说多少粮草?” “两千石,只要渠帅将云梯及工匠送至良乡,上使有信心两天内破城,对了,上使临行前吩咐要渠帅派重兵护卫粮草。” “重兵?” “正是,渠帅在去良乡的路上碰到一股骑兵,弓马娴熟极为难缠。” “好!” 半个时辰,高矮子准备好粮草、云梯及工匠,又令方城内所有的青壮近五百人跟韩当去良乡。 “使者此去请告知上使:有某高矮子方城便在,事有不逮请回方城。” “渠帅放心,某去了。” 数百人押着数十辆驴车浩浩荡荡的朝良乡进,高矮子直到看不到车队的身影才悻悻的回县廨。 邓当骑马大大咧咧的闷头往前走,在路边一片小树林时还故意靠树林边走。 忽然一支竹箭射来,邓当捂着手臂摔下马,身后的几个黄巾青壮立刻把邓当护在身后,小树林内一时箭如雨下,许多黄巾青壮来不及反应就被射杀。 黄巾青壮反应过来靠在驴车一侧躲避箭雨却传来踏踏的脚步,一个黄巾青壮一露头就被射杀。 “邓使者,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邓当见驴车让的箭矢乱飞,道:“如此箭雨,咱们是冲不过去,唯今之计只有先回方城啦!” “那这些粮草怎么办?” 邓当不动声色的道:“烧喽!” “诺!” 那人一站起来就被流箭射杀,其余黄巾青壮纷纷对烧粮草一事噤若寒蝉。 韩当奋力拨开一些箭雨冲出去,其余黄巾青壮见状纷纷跟在其身后冲出去。他们却看不到其余的黄巾青壮被一拨长枪手拦住,树林里窜出一群额摸黄巾青壮跟在他们后面。 “快开,某要见渠帅。” “邓上使,你这是怎么啦?” 开门的青壮见邓当狼狈的模样不解的问道。 邓当一脸疾苦的道:“一言难尽,被人伏击啦!” “伏击……” 那青壮尚未说完就被一根竹枪扎死,邓当身后的黄巾青壮也纷纷被竹枪杀死,邓当身边的黄巾青壮大骇:“邓使者这是怎么回事?” “某怎么知道,先去见渠帅再说。” 本该趁机杀死这些黄巾青壮的邓当突然改变主意,摔着剩余的黄巾青壮朝县廨大奔。 后面额摸黄巾手持长枪的青壮将守卫大门的黄巾青壮杀死却碍于坚守城门命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邓当率十几人朝县廨奔去。 第十七章邓当吾弟也 “渠帅,我们快走吧!官军已攻进城来了。 ” 邓当浑身血迹的在几个黄巾青壮的搀扶下走进县廨正好碰到提着刀出来的高矮子大声疾呼。 高矮子看到伤势不轻的邓当脸色突变:“邓使,外面到底怎么一个情况?” “某在路上遇到那股骑兵,五百青壮被冲杀一散,某冒死冲杀出来,刚入城身后的黄巾青壮就造起反来。” “造反?” 高矮子有些懵怔,黄巾乱民都是没饭吃才跟着太平造反乞活的怎么会造反呢? 邓当一拉高矮子道:“渠帅,此时不是细查的时候,赶快杀出去才是正理,否则被官军全部围杀,上使不知什么情况再被官军偷袭就不好啦!” “是,是。” 慌乱的高矮子来不及细思就在邓当的劝阻下朝没有喊杀声的北门赶去,几人刚刚出城就看到一股官军手持长枪冲来。 “渠帅与邓使先走,某来断后。” 高矮子身边一个黄袍大汉大喝一声,纠集十几个青壮杂合数十苍头朝赶来的官军长枪手挡去。 高矮子恋恋不舍回头望了一眼就被邓当拉走。 张达手持大刀一刀将黄袍大汉劈死,又将冲来的黄巾青壮与苍头杀个对透,看着远去的高矮子跟邓当消失在黑暗中蹙眉忖道:不对啊!韩义公怎么跟黄巾贼跑了? “阿狐哥,韩义公跟黄巾贼跑了?他会不会叛变了?” 阿狐哥,刘备此时不过一个亭长,还是涿令委任的,严格来说还是白身,张飞已是郡府贼曹,张达只能随刘龄等人喊其为阿狐哥。 刘备也猜不透韩当为什么不按剧本走,不过此时最重要是恢复方城的秩序,以及召集范阳、北新城两县的青壮。 方城县廨,方城著名的几大士族苏氏、魏氏、徐氏等主事者被身穿苇甲手持长枪的青壮强请来,徐氏族长徐定惶惶不安的说道:“看他们的装束不像是官军,不知是哪路豪强?” 苏氏族长一身轻松的道:“不管哪路豪强,我们都是方城的大族,县长大人被乱贼所杀,他们还敢杀我们吗?” “的确不敢。” 诸氏族长闻声望去见是一个长臂过膝大耳面善的弱冠少年在几个全副盔甲的大汉拥簇下自县廨内堂走出,这幅异象不是在涿郡盛名昌隆的那位吗? “足下莫非是6城刘阿狐?” “正是某。” 刘备大剌剌坐在县长位置上冷嘲道:“诸位族长在黄巾治下过的很安逸吗?欲从贼乎?” 刘备的色厉内荏并没有吓着诸氏族长,苏氏族长更是挑衅道:“刘阿狐你要知晓这里是方城,不是涿城,不是尔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 “是啊!这里是方城,方城长已被乱贼所杀,方城亦被乱贼屠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随着刘备的话,刘备身边的张达、刘稚然纷纷拔出刀指向诸氏族长。 三十许的徐定急忙出列道:“玄德勿怒,勿怒,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言?” “明日清晨前集合各族青壮随吾去良乡平贼。” “啊?” 徐定被吓傻,魏氏族长更是喏喏说道:“我们手里没有武器如何跟随亭长去平贼啊?” “备自有方略,明日早晨诸位只要集合起青壮即可,平贼与从贼一念之间,诸位可想好再行事?” 刘备饱含威胁的话让诸氏族长颤颤巍巍,徐定看向苏氏族长道:“苏伯,现在怎么办?” 苏氏族长怒哼一声走出县廨,徐定跟诸氏族长急忙跟上去,苏氏族长回到自家宅院内才对诸氏族长道:“刘阿狐欺人太甚。” “是啊!比邓上使还难应付。” “不如我们反了吧!刘阿狐只有千余人,又不像邓上使坐拥数万人?” “不可,不可。”徐定头摇得如拨浪鼓,刘氏族人手里的长枪与竹箭连鲜卑奴都能打败,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族人根本不是对手。 苏氏族长见诸族长都摇头,道:“不妥,在这里动手我们肯定被刘阿狐以乱贼的名义剿平,不若明天跟其去良乡,在良乡城下动手,邓上使还能帮我们一把,之后仍旧做我们的地头蛇。” “苏族长高见。” 诸族长纷纷点头应是。 范阳、北新城的一丝回应也无,连派几波信使都没音讯传来,故安与涿城的大批物资援军已在赶来的途中,刘备只能带着集结完毕的诸族一千五百青壮朝良乡赶去。 天将明,高矮子带着诸黄巾青壮连夜赶到良乡城下,高矮子被人接到邓茂身边,却没现邓当趁机消失在黄巾乱民中。 “方城已失?”邓茂高大的身躯威震,强忍住眩晕问道:“你说的使者邓当何在?” 高矮子被问的一愣:“就在外围,某这就把他叫来。” “黄铧你去。” “诺!” 黄铧应声而去,邓茂见高矮子满脸疑惑,解释道:“邓当乃吾族弟,他现在汝南。” 汝南,那自己见得那个邓当是假的,高矮子心里一抽,自己中计了。 “上使,某无能致使方城丢失,愿以死赎罪。” “算啦!官军多狡猾,记住教训即可。” 黄铧大步走进来,低沉的道:“其人已不见踪迹。” 几人之间蔓延着低沉的气氛,邓茂大手一挥好似要挥断所有的低沉,道:“身后已无退路,只能拼死攻下良乡,吾有数万众何惧小小阴谋。黄铧,你继续带人伐木造云梯,矮子你带人攻城,务必要攻下良乡。” “诺!” 新一轮的攻城在天明后进行,别与之前稀稀疏疏的攻击,大片的苍头妇孺在高矮子的带领下迅朝良乡城攻去。密集的箭雨让苍头妇孺快的堆积在城墙下,一上午密集的箭雨让黄巾乱民付出惨痛的代价,同时也让良乡的十万箭矢几乎消耗殆尽,下午箭矢只对准攀爬云梯的人。 高矮子数次攻上城头都被张飞带人赶了下来,一条手臂也被张飞扎透,高矮子依旧悍不畏死的督着黄巾青壮朝城头攻去。 没了箭矢,庞羲等人只能将主意打到云梯上,在张飞蛮力下一大半云梯都被砍毁。 第十八章不存活,就归灵 “报渠帅,黄渠帅在伐木造云梯时被一股官军偷袭。” 一个黄袍大汉急步从黄巾乱民中窜出,来到邓茂身边大声道。 邓茂差点从大纛前的马上栽下来,忙稳住身形急切的问道:“黄渠帅现今何在?” “黄渠帅已被官军斩杀,头颅就悬在那片树林的边上。” “官军该死。” 邓茂身边的黄袍大汉纷纷怒骂不止,个个激愤的请命:“渠帅,某愿去把黄渠帅的尸夺来。” “某也愿往。” “某愿同往。” “……” 邓茂看着群汹愤涌的黄巾锐士们,道:“传令高矮子撤军,吾亲去接黄渠帅归灵。” “诺!” 归灵,太平道的术语,大贤良师曾言:人死后可至一方吃喝不愁、人人同等的世界,然这方世界不是人人能至,唯有向道之心虔诚再施以秘法者可入,太平道众称其为归灵。 高矮子领了邓茂的旨意愤愤不平的赶来,他也知晓没了云梯,靠人爬墙势必要多死许多苍头妇孺。 “上使。” 邓茂听到高矮子的声音,睁开眼道:“矮子,尔暂代吾统帅大军以防良乡官军来攻,吾亲去接黄渠帅归灵。” “上使,不若某去。” 邓茂打断高矮子未说完的话:“吾意已决,尔执行即可。” 邓茂带着数千苍头妇孺混杂着自己亲卫近百黄巾锐士朝小树林赶去,隔着老远就看到小树林上挂着的人头,邓茂不由目眦欲裂低吼:“冲进树林,接黄渠帅归灵。” “接黄渠帅归灵。” 原本走动都有些费力的苍头妇孺突然爆出一股亢奋的神情,决然朝小树林大步冲去。 小树林里刘备率三百弓手已提前埋伏好,见数千黄巾乱民冲进百步范围大吼:“射。” 一时间箭如飞蝗将无数苍头妇孺射翻在地,随即有更多的苍头妇孺冲上来,一轮轮箭雨撒出,一批批苍头妇孺倒下又有无数苍头妇孺们悍不畏死补上,一刻钟的时间上千苍头妇孺用他们的生命缩短距离,并疯似得冲进小树林,刘备只能带人撤退。 邓茂射断挂着黄渠帅头颅的麻绳,将掉下来的黄渠帅的人头稳稳的捧在手心,大吼:“黄铧,归灵吧!” “黄铧,归灵吧!” “黄铧,归灵吧!” 随着邓茂的一声大吼,他身边跟随的苍头妇孺齐声大喊,接着整个黄巾乱民都在齐声呐喊。 原本空无一物的良乡上空陡然出现一片阴云盘旋着低垂下来,混在黄巾乱民中的邓当怀里的木牌如有灵一般飞上天空融入盘旋的阴云中,盘旋的阴云不断翻腾。 一个道风仙骨的道士手持九节杖出现在阴云中,手中的九节杖在万民呐喊中越来越大,第三层节杆一阵光晕闪现,邓茂手上捧着的黄铧人头消失不见。 须臾阴云消失,木牌重新落到邓茂手中,被异象震撼住的黄巾乱民第一次相信有归灵这回事,爆出无穷的信仰之力:“归灵!归灵!” 邓茂在万人中站出,高喊:“饱餐一顿,不存活便归灵。” “不存活,便归灵。” “不存活,便归灵。” 数万人的呐喊加上刚刚的异象让城头上的张飞、庞羲等人神情大变,就连在树林中的刘备也被这异象震住,大贤良师真能撒豆成兵呼风唤雨,那这仗还怎么打? 不过自己穿越到这世界又带着农场,大贤良师会撒豆成兵好像没什么好诧异的。 不过经邓茂如此一手黄巾乱民士气大涨,恐怕破城就在今夜,刘备能选择的是在破城前攻击黄巾乱民后方还在破城后,两者都有优势,刘备想了很久赶到临时驻地时才决定在破城的一刹那攻击黄巾乱民后方,那时应该是黄巾乱民精神最松懈的时候,而且他们一如既往的士气也会因为快要破城而大写特写。 临时驻地内,方城诸族长看着天空的异象更加认同苏氏族长的注意,唯有徐定有些犹豫,真的杀了刘阿狐就只能跟太平道走到底了,可太平道能成事吗? 天色已幕,黄巾乱民饱餐一顿后,邓茂下令将所有的锅碗瓢勺一概砸烂,然后现在众人中间高声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既然上天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只能跟随大贤良师杀出一条活路,今夜不存活就归灵。” “不存活,就归灵。” “不存活,就归灵。” 高矮子一把脱掉身上的道袍掷在地上,从随从手中拿过自己的大刀一指良乡城头大吼:“杀!” 喊完,率先朝良乡城头杀去,他身后的黄巾青壮紧随其后,黄巾乱民如潮水一般朝良乡城下涌去。 蚂蚁一般的人儿淹没整个良乡城下的土地,十几把云梯搭在城头上,苍头妇孺们舍生忘死朝上攀爬。 张飞正欲下令射箭,庞羲一扯张飞,张飞不解望向庞羲,庞羲一指良乡县令黄斐道:“今夜是死是活,就看他的啦!” 黄斐看着众人目光,缓缓的从怀里摸出一颗黄铜铸就的大印,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热血喷到上面,黄斐头顶一股浩然正气升起包裹着黄铜大印升到良乡城上方,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光罩一闪即逝。 张飞看着那光罩呐呐道:“这就是独尊天下的密界吗?” 庞羲微微点头:“是啊!就和兵家阵法结界一样,非浩然正气不可御使!” 一个个苍头妇孺撞在城头被一层结界撞得头破血流,须臾便死,可势不可挡的苍头妇孺的鲜血将透明的光罩染成血红。 邓茂站在城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良乡县令现在才凝出结界看来良乡城内已无箭矢,可惜自己刚才耗费过多的法力,不然结合数万黄巾乱民的信仰之力就能一举击破结界,继而攻下良乡。 邓当,化名邓当的韩当在人群看着无数苍头妇孺撞向城头的光罩,光罩在血液的沾染下摇摇欲坠不由暗暗着急,主公的大军怎么还不来呢? 韩当只能悄悄的移到邓茂身边,只等刘备到来就趁机袭杀邓茂。 “城破啦!城破啦!” 在无数苍头妇孺的血液的沾污下,洁白的浩然正气形成的光罩彻底变成血色,铜印被玷污后掉落下来,数十苍头妇孺冲上城头。 第二十章涿郡司马 良乡县廨,县令黄斐在吃一碗红枣核桃粟米粥后气息平稳的睡了过去,以浩然正气借黄铜印调集一县气运结界被破后几乎从没县令活下来的事例,黄斐可以算唯一的一个当场还没死的异数。 ≦ 县令大人睡着,诸乡绅陪着刘备走出内堂,在一番寒暄后纷纷怀着激动而疲惫的身躯回去,他们在数万黄巾乱民的攻击下守住了良乡,还将数万黄巾乱民击溃斩杀殆尽,良乡必将闻名州里,就连他们的族人也有很大的机会被州里征辟。 县廨内,刘备坐在一房间内,方城的士族长们却纷纷挤到他的房间内痛诉苏氏父子的险恶用心。 刘备非王霸之人自然不会认为所有人一见面都得对自己忠心无二,对苏氏父子的险恶用心并不气恼,没有这样的人物出现刘备才觉的奇怪呢? 方城士族长们见刘备无怒气,才把他们的真是意图说出来,一是想再购买些竹枪与弓箭,二则是讨论苏氏家族的财产如何分派。 第一个刘备非常愿意,系统既然说是全新的世界可能更新啦!那堆积的竹枪与弓箭就需要有人接手,他巴不得他们都买了去呢?至于第二个只说一句话:“方城事方城人了。” 方城众士族长欢天喜地的离去,徐定却留了下来,刘备纳闷的问道:“徐族长还有事吗?” 徐定一咬牙,瞅着刘备的脸色说道:“昨夜苏氏欲反,吾等皆附从,本欲引邓茂袭杀玄德,怎奈刚至黄巾乱民外围就听邓茂一死,某一枪捅死苏族长,要挟诸士族长才剿灭苏氏。” “哦!” 刘备本想威胁一下方城士族,没想到他们逆反之心如此大,不过俱往矣!徐定现在说出来是为何?表忠心吗? “事往矣!徐族长为何还要告诉某?” “纸终保不住火,定以为玄德可成大事。” 徐定一脸坚定的说。 可成大事,刘备不知道徐定口中的可成大事是什么事,不过离黄巾之乱结束还要七八个月,他急需大批盟友。 “文治兄可为方城长,以待朝廷旨意。” 文治,徐定字,意思是:你偷靠我麾下,我支持你做方城长,至于朝廷派来新的方城长,那我就无能为力。 徐定大喜:“玄德不知,苏氏家有良田万亩、钱千万、粮数万石,定以为不可轻易便宜那帮蛀虫。” “方城长可自行处理。” 刘备的一句方城长让徐定的脸挤出一团花来,徐定开心的离去,刘备刚喝下一碗核桃红枣粟米粥,准备搂着服侍在一旁的侍女休息一下。 一个涿城书佐就在刘龄的陪伴下闯进来,那书佐与刘龄一脸尴尬的看着刘备在一个明眸皓齿的侍女身上上下齐手。 刘备假意咳嗽几声放开那侍女,刘龄与书佐才转过头去,二人见那侍女端着空碗红着脸出去,那书佐才焦急从怀里掏出一张包好的绢帛出来:“元节公钧旨,请玄德立刻回师涿城。” “哦!” 刘备打开绢帛,却被上面的繁体字弄得眼花缭乱,收起绢帛道:“备已知,请回复元节公,备立刻回涿城。” 待书佐出去,才细细的揣摩绢帛上的意思,广阳城已破,刺史郭勋、太守刘政被杀,校尉邹靖率残部千余人退居涿郡,田楷恐广阳黄巾趁势杀来,故派人来请刘备回涿城。 良乡一战,刘备带来的五百弓手、一千七百长枪手,完好无损只剩下不足四百弓手、九百长枪手,这还是刘备带走三百弓手一千长枪手后的数据,如果都在这说不定能让那些疯狂苍头全部留在这。八百长枪手有四百死亡,重伤至残废者二百余人,其余一百多人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复员。 农夫不经过严格的训练根本挡不住疯狂的蚁贼,刘备已有心回涿城练军,尤其是提高刘氏族人的纪律性。 张飞对回师涿城有些不满,不过庞羲、邹侨、简雍纷纷赞成,他不满也只能跟着回去。 徐定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让自己的弟弟徐商带领一百徐氏族人跟随刘备回涿城抵挡即将到来的广阳黄巾,其余方城士族也不得不派亲族跟刘备回涿城,使得刘备身边多了五百人。 良乡乡绅虽然在这两次大战中受损颇大,不过刘备为了救良乡折损上千人马,他们也得派出一千青壮跟随刘备回涿城抵御广阳黄巾。 这样一来刘备麾下到达三千人,路过故安时,故安乡绅也送来一千青壮,四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涿城开进。 “玄德,一路辛苦啦!” 涿令田楷亲自出涿城十里来迎,简鹄、邹任陪在一旁。 “元节公亲自出行,备愧不敢当也!” 田楷抚着刚蓄起的胡须连连道:“当得,当得。玄德带来四千青壮如何当不得啊?” 原来是为了自己手中的青壮,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些,不过除了自己自刘氏坞堡带出来的人,其余全部交给他们刘备也不心疼。因为他现兵贵精不贵多。 “元节公,这些全是方城、良乡、故安三县乡绅让某带至涿城抵御广阳黄巾乱民的,元节公可为他们寻一安营扎寨的地方。” 田楷一听刘备的话就感到他带着几分怨气,其实也不怪刘备是自己太焦急了些,笑道:“这事还要有劳玄德不辞劳苦啊!” “我?备只一白身。” “已不是白身啦!” 简鹄笑着说:“玄德已因功擢升涿郡司马,现朝廷又下榜文,要各郡县自行募兵抵御黄巾进犯,玄德这涿郡募兵的事就落在你身上啦!” 面对刘备吃惊的神色,邹任也连连点头,这个家伙真是好运道,现在就掌握一郡募兵事宜,待黄巾平定后说不定就能得一中千石的官职,日后说不定真能一窥三公九卿的位置,君郎公一退他一进,我们邹家至少能在幽州扩张数十年啊! 张飞、韩当、简雍、徐商等人无不狂喜,刘大哥现在就是司马掌一部兵马,日后至少也是个将军。 第二十一章牧场开启 “现1254只二级雉鸡,是否开启牧场?” 刘备刚回到刘氏坞堡内的宅院中就听到系统的电子音响起,刘备毫不犹豫的点头,桑树前的鸡棚中的雉鸡立刻消失一空,脑海的农场里无数雉鸡欢快撒欢,不时的能听到一阵格格的叫声,一颗颗鹅蛋大小的鸡蛋出现在粟米丛中,一只只弱小的生命破壳而出快长大。 ﹤ “夫君,您站在这做什么?” 听到刘备归来匆匆出迎的简淽与邹翠儿看到刘备站在鸡棚前纳闷的问道。 “没什么,突然想起些事来。” 刘备见简淽等人要走来急忙迎上前,要是被人知道鸡棚的雉鸡突然消失一空而有四处都找不到就有麻烦了。 夫君是想吃鸡了吗?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这些鸡比自家的要有灵气呢?简淽暗自揣测是不是要杀只鸡炖给刘备吃。 刘备转头对身后的刘稚然吩咐道:“今日之内任何人不准靠近鸡棚,包括你。” “诺!” 刘稚然虽然有些惊诧,还是爽快的答应。 刘备在简淽催促下去洗澡,简玉儿与简翠儿这次直接穿着白纱跳进浴桶帮刘备搓澡,刘备却将全副心神放进农场中,二十级的农场不仅扩大到二十亩的面积,而且成熟一轮的毛竹收割一轮后竟然还能长出新的毛竹,品相韧性都比新一轮的更好,制出来的竹枪、竹箭更加锋利有韧性。桑木也是一轮比一轮更坚固,制出来的桑木弓更加有张性起码不会让刘备轻易拉折弓干。 生长出来的苇草编织的苇甲竟然让普通的刀剑砍不透,身着如无物的苇甲竟然比得上上好的熟皮甲。 “现二级家猪、三级山羊、三级蚕蛹、四级野狗、四级马匹,是否收取?” 几只小小的蚕蛹出现在大桑树上立刻被系统感知,刘备忙将蚕蛹收进农场内的桑木林中,粗麻搓成的麻绳与织成的麻布都能结实,不知道蚕丝织就的丝绸布防御如何?早知道丝绸的防御可是很好的。 至于马匹那可是稀缺的物资,刘备却没敢轻易的尝试,野狗、山羊、家猪纷纷被收进一头。 酸枣经过新一轮的成熟,个头比之前更大、肉更多、甜分更浓,一颗微红的青酸枣放入口中,浓浓的枣汁散入四肢百骸内,刘备那煅骨期巅峰的身体竟然出了一身大汗,还有些粘糊糊的杂质透过毛孔被排泄出来。 “公子,公子,您怎么出汗了?” 简玉儿见刘备浑身大汗着急的把刘备摇醒,刘备一睁眼就看到两只小兔子在眼前不停的摇晃不由有些眼晕,小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 刘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一股莫名的心跳,轻声道:“玉儿,你想把我晃散了吗?” 简玉儿不松口的问道:“公子,您怎么出汗了?” “可能做噩梦了吧!” 刘备不敢睁眼,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把简玉儿二人当地正法,刘备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刚回刘氏坞堡简淽与邹翠儿都等自己安抚,从良乡带回来的侍女也需要给一个说法不是。 当夜宿在简淽房内,夫妻二人小别更胜新婚一夜。 翌日,刘备还未睁眼就进入农场中,一千多只鸡已繁衍到三千多只,野狗的身体壮大一倍,更疯狂的是蚕蛹一夜之间已达一百多只,几十倍的繁衍度啊!山羊与家猪也从数十斤长到三百多斤,马匹个头虽然未见长,浑身毛更加柔顺,一双大眼睛特别神异。 这牧场比喂什么饲料都好啊!有这么多牲畜快生长,不仅练兵不愁士兵们吃不饱,还可以缓解一大部分粮食危机。 尤其是已经知道的雉鸡,这可是张飞吃了都能洗髓伐体的雉鸡啊!要是给自己带来的四千青壮一人一只他们恐怕每人都能快的突破伐体、洗髓期,凭空增长数百斤力气。 有四千力扛千斤的青壮为底子,经过黄巾之乱的锤炼,怎么也能练出一只媲美青州兵或丹阳兵的涿郡兵吧!刘备越想越高兴,渐渐的笑出声来。 “夫君,夫君。” 刘备睁开眼就见简淽衣冠整齐的焦急呼唤自己,刘备温柔的问道:“淽儿,生什么事啦!这么慌张?” 简淽道:“夫君,张翼德一大早就要吃鸡,子浑都快拦不住他啦!” 要吃就吃吧!那些雉鸡一夜就能繁殖一倍,再也不是吃一只少一只的时候。 “想吃就吃吧!” 刘备一张嘴就让简淽一惊,让吃还叫刘稚然专门带人把守,不过想到张飞跟刘备关系简淽有些释然还微微有些泛味,张飞如此待遇,那边的地位就会大增吧! 原本安静的鸡棚突然杂乱起来,一两只尾羽鲜艳的雉鸡从鸡棚中跳飞出来,张飞大眼一亮,这雉鸡比之前的更大,想必对自己踏入凝体期更有帮助吧!吼道:“子浑,某不去鸡棚内抓,抓跑出来的总没事吧!” 不等刘稚然搭话,手中的长枪已朝雉鸡扎去,流星一般的长枪朝雉鸡扎去,雉鸡扑着鸡翅跳飞,长枪擦着雉鸡尾羽而过落下一地漂亮的尾羽。 “某看你还往那跑?” 张飞趁刘稚然还在愣神中,抓出他的长剑配合自己的长剑,两把长剑同时朝雉鸡扎去,才将雉鸡扎死。 “翼德,你……” 刘稚然看着张飞说不出话来,不过刘备只让他守着鸡棚没说不让人抓鸡,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谁叫张飞那么勇猛呢? 简玉儿匆匆赶来,张飞急忙将雉鸡藏在身后笑着道:“玉儿,阿狐哥起来没?” “没呢!贼曹老爷,公子让您想吃鸡就自己去抓,稚然大哥也不用守着啦!回去休息吧!” 张飞嘿然拿着雉鸡离去,简玉儿走到鸡棚前却没张飞那么费事,用双剑一枪才逮着一只雉鸡,简玉儿只是看中一只比较大的雉鸡轻轻一指正想吩咐靠来的刘稚然帮忙,那雉鸡就乖乖的跑到她脚下来。 这一举动让刘稚然把简玉儿视为神人,简玉儿也一脸骄傲的领着雉鸡朝厨房走去,在厨房等着吃雉鸡的张飞却差点被惊爆眼睛,难道雉鸡也好女色? 第二十二章迟来的关二 徐商扒着黄澄澄的粟米饭还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香喷喷的粟米饭上浇着诱人的鸡汤和鸡块,一旁还有鲜艳的胡萝卜菜,饶他出身于方城徐氏也只在过年、生病的时候吃过鸡,青菜更是只有山上的野菜可吃,而在这里几乎每顿都是这样,晚上还有一顿杂碎汤可喝。 ≦在大量肉食的滋补下徐商已能轻易举起千斤重的巨石,按照司马大人的话自己已经进入强筋期。 吃过饭后就是一身大汗淋漓的徐商就跟同族的人一起到坞堡外集合,先是练作战队形,下午则顺着涞水河上下来回负重跑,晚上吃过饭到坞堡内的澡堂子里跟同族的人一起泡澡,然后回去睡觉。这那是刀口舔血的生活,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没多久,就在徐商当值时,一骑沿着涞水河而来,徐商下令戒严时,手下一个刘氏族人大呼道:“那不是德然吗?” 刘德然有些惊诧的问道:“刘玄德是否还在此地?” 徐商上前问道:“在,你是何人?为何直呼我们司马的名讳?” “司马?”刘贺有些震惊,还好没忘记他的使命:“某可以见他吗?” 徐商狐疑看着刘贺,身旁的刘氏族人道:“德然哥,你回来了,耆老呢?” “李子,你怎么在这?阿狐呢?” “阿狐哥做了司马,这是阿狐哥建的坞堡,阿狐哥在堡外开荒呢?” “快带我去见他。” 天气回暖,春种已开始,农场内长出的粟米当做种子怎能都比现有世界要好的多。为了这数万妇孺的日后得生存,6城亭的土地收成明显养不活他们,刘备只能选择在涞水河两岸开垦土地。 刘贺看到刘备的时候,刘备正混在数万苍头妇孺中翻地,这还是那个傲骨天生的刘阿狐吗? “阿狐!” 亲切而熟悉的叫声让刘备起身转头,刘贺一身风尘血迹干涸骑在马上,刘备忘不了自己睁眼就看到的男子:“德然,你回来啦!叔父呢?” 刘贺闻言突然翻身下马,一把抓住刘备的手臂双眼一红几乎落下泪来:“阿狐,父亲被太平贼围在野三坡,还请阿狐广招各路游侠救父亲一救,一切费用都有某来承担。” “叔父被困在野三坡?” “嗯!” 看到刘贺郑重的点头,刘备对引刘贺的大汉道:“李子去见翼德、义公、子清、子浑等人去我院内议事。” 刘备还没入坞堡就碰到刘龄,急令刘龄召集所部斥候前往野三坡打探消息,回到自家宅院时正在练兵的张飞、韩当、刘稚然都已在厅内说说笑笑的嬉闹,张飞见刘备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进来,笑着问道:“阿狐哥急着找某等前来何事啊!” 刘备一脸正色的道:“某叔父被太平贼困在野三坡。” 张飞不等刘备说完就嚷嚷道:“那还了得,阿狐哥还等什么,咱们快兵吧!某手早痒痒。” “是啊!是啊!敢欺负主公的叔父,当就让知道知道血儿为什么那样红?” 韩当再一次跟张飞较量,刘备嘲讽说了这句话,张飞果真打的韩当鼻血直流,从此韩当就记住了刘备这句话。 “某也是这样想的,子清已去探路,义公、翼德去挑选两百强筋苇军随吾一起去营救叔父。” “诺!” 一群野马突然出现在涞水河旁并朝着坞堡的方向跑来,当先的一匹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双目开阖间犹如神光闪烁,四蹄强健有力毛色泛黄,奔跑起来如闪电一般,就是史书描述的爪电飞黄。 张飞等人集合两百苇军后,野马群恰好来到坞堡前,说是恰好其实是爪电飞黄闻着刘备气味而来,这也不是野马群而是刘备缴获而来的马匹放到牧场中繁衍而来,为了不惊世骇俗刘备特意将所有马匹放养在涞水河两岸,不时的放马匹出来放风,而越来越多的马匹群则让人民脑补为刘备乃天命之人,多出来的马匹是草原迷失的野马。那匹爪电飞黄则是众马匹在牧场内杂交而来。 众人给马匹安上双马苇草蹬与高桥马鞍便朝野三坡飞奔而去。 野三坡位于遒县,过海棠峪穿百里峡到达一片连绵的土丘地带就是著名的野三坡。这一带土丘纵横,道路狭窄难辨是极佳的伏击地域。 刘贺凭着记忆在前领路,不久就碰到在土丘里转圈的刘龄,刘龄看到刘备一脸的愧疚之色。 在刘贺的带领下很快来到宽阔地带,一座比其他土丘更高的土丘出现在众人眼中,一片黄云中出震天的呐喊朝土丘上攻去。 “阿狐,父亲就被困在那座土丘上。” 刘贺指着那土丘说道。 “杀!” 刘备点头,一声轻喝,两百骑苇军摘下桑木弓搭上竹箭朝那片黄云杀去。 啾啾!两百之竹箭离弦而出出惊人的破空声,黄袍大汉组成的黄云瞬间被削去不少。 几轮箭雨过后,两百苇军离黄袍大汉们不足五十步的距离,黄袍大汉们在一人的呵斥下正欲朝苇军们冲杀而来。 当先的刘备一拽马缰,爪电飞黄快的朝一旁拐去。两百苇军分两列散去,拉开二百步的距离后又是一轮轮的箭雨避来。 千余黄袍大汉很快被乱箭射杀一半有余,攻向土丘的黄袍大汉也被游侠们杀散退了下来。 为的一人看到那密集的箭雨脸色大变,待看清领头的那人脱口而出:“刘阿狐?撤,快撤。” 数百黄袍大汉闻言快的朝一方逃去,领头的那人本来还留下数十人断后,但很快被两百苇军射杀一空,数百黄袍大汉只能被驱赶着溃散。 领头的那人逃上一座土丘才气喘吁吁的说道:“数日不见刘阿狐竟然练就如此一强军,真吾太平道之强敌,可惜大渠帅不听吾言,趁其弱小将其剿灭,日后必为吾心腹大患也!” 说话的非他人,正是邓茂。 土丘上的人见黄袍大汉逃散而去,好久才在一个红脸大汉的带领下冲下土丘。 追杀黄袍大汉归来的刘备看到那红脸大汉却差点摔下马来,我的天,枣红脸、卧蚕眉、丹凤眼、长须飘洒,莫非是关二吗? 第二十三章关羽的傲性 关二卧蚕眉一凝,丹凤眼一眯一股杀气陡然迸,手中的大刀一挑威势自生:“尔等何人?” 刘备只感到呼吸困难,一把大刀悬在头顶时刻即斩落下来,一旁的张飞爆喝一声:“呔!兀那红脸汉休要猖狂,燕人张翼德来也。≥ ” 张飞策马来到刘备身前,刘备顿时恢复如初,头顶悬着的大刀也轰然破裂。 关二的眼眯得更紧,手中的大刀跃跃欲试,张飞也不甘示弱持枪相对。 刘贺急忙大喝:“长生兄休要动手,大家都是自己人。” 关二听到刘贺的话才蹙眉将刀收起,刘贺指着关二介绍道:“阿狐,此人乃河东解良关羽关长生,是商队雇佣的游侠儿,在并幽之地颇有名望。长生兄,这位是吾族兄刘备刘玄德,江湖盛传的涿城刘阿狐就是此人。” “唔!” 关羽细长的丹凤眼细细打量刘备一番,道:“斩数百鲜卑奴的刘阿狐也不过尔尔?” “匹夫,焉敢辱吾大哥?” 关羽最恨别人称其为莽夫,张飞的怒斥让关羽大为光火。刘备伸手拦住暴怒的张飞,笑着对关羽道:“备本凡人,能屠数百鲜卑奴只因任侠好义而已。” “好一个任侠好义的刘备刘玄德。” 一声大喝从土丘上传出,接着土丘有三个人被一群管事模样的人拥簇着下来,左边的一人刘备认识正是刘贺之父刘元起,中间的一人风度不凡倒像是儒士,右边的一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猿臂,一张脸黑的如铁锅一般。 说话的却是中间的那位儒生,那儒士见刘备愣,微微一笑:“怎么?阿狐连舅舅也不认识啦?” 舅舅?史书从未提到过刘备舅家何人,刘备印象中舅舅的模样也很淡薄,其母与其舅父一同织席贩履,舅父的印象本不该淡薄,可事实就是舅父在刘备的脑海中根本没多什么存在感? 刘元起也笑意盎然的调侃道:“阿狐是不是猛一见到舅舅有些不敢置信啊?” 刘元起应该不会骗自己,刘备急忙滚鞍下马朝三人行礼:“备见过舅父、二位叔父。” “阿狐快起。” 那黑脸壮汉更是大步上前将刘备扶起:“某乃一匠人,当不得幽州豪雄刘阿狐称一声叔父。” 刘备却硬施礼,那黑脸壮汉的大手却将刘备轻易的扶起,煅骨期的武将双臂足有万斤之力,就连张飞这等神力者也不敢说能轻易的将施展全力刘备扶起。刘备不由肃然起敬:“叔父既然吾舅父、叔父一起行商就当得备之叔父。” 关羽嘴角一撇,满是不屑。 “世平兄就不要为难阿狐啦!阿狐还不快给你二位叔父介绍一下你身边的猛士!” 儒士一开口就让黑脸壮汉放弃原本的举动,硬受了刘备一礼。 刘备指着张飞等人介绍道:“此乃张飞张翼德,韩当韩义公,刘龄刘子清,刘稚然刘子浑,其余者皆吾族人。” 世平兄笑道:“涿城刘阿狐所交之友也非泛泛,皆一时之雄也!苏公真好福气也!” 苏公哈哈一笑,道:“非双之福,实乃家姐眼光独到,在党锢之祸中助刘范令一把才嫁入6城刘氏,只可惜红颜薄命看不到阿狐功成名就的那天了。” 世平兄,苏公,双。那儒士与黑脸壮汉的对话让刘备震撼不已,这个节骨眼上有这么三个词做姓名的人物不就是苏双与张世平吗?中山大商,自己的舅父竟然是中山大商,也怪不得刘母在刘父死后依旧能让刘备挥金如土,原来她是中山大商苏氏的女儿。 战马、金银、生铁立刻在刘备眼中晃做一团,就连系统生成的电子音都没听到。 “舅父,二位叔父,备已在坞堡备好酒菜,只等舅父与二位叔父前去享用了。” “好!” 苏双听到刘备的话奋然叫好,当下接过下人牵来的马匹翻身上马,刘备不忘对关羽出邀请:“长生兄,不如一同前往坞堡。” 关羽一捋长须,蔑声道:“不必啦!某之职责是护送这匹财物安全抵达中山。” 刘备讨了个没趣,只能悻悻的道:“那备在坞堡等候长生兄,子清、子浑你二人留下帮助长生兄一同将财物安全运回坞堡,不得有误。” 这次关羽倒是没拒绝,刘龄、刘稚然二人齐声称诺! 刘备、韩当等人带着几十苇军跟上前面的苏双几人,张飞在路过关羽身边时故意挑衅道:“不识抬举!” 关羽丹凤眼紧眯仿佛没听到一般,任由张飞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离去,眯着的丹凤眼中已然有了几分怒气,只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张飞并没在意。 刘贺看着大桑树下的坞堡,诧声道:“某走的时候还没有坞堡吧!短短三个多月一座坞堡拔地而起,阿狐没少操心吧!” 当时是简雍、刘乐父子与张飞在忙碌,自己好像除了陪简淽、邹翠儿玩耍就是挑毛病吧!刘备点头:“正是,一座小小坞堡,花费且不说,单是琐碎的事务都能让人爆掉脑壳。” “嗯!” 三人齐齐点头,苏双手里的马鞭指着正在翻地种粟米的苍头妇孺问道:“阿狐,这些人都是你解救的黄巾余孽吗?” “正是,他们本良善,只因无饭可吃、无衣可穿才随太平贼造反。” “玄德此地真世外之所也!” 张世平也忍不住赞叹,几人来到坞堡门前,远远的就能看到门前的守卫腰杆挺直,立在门前纹丝不动:“阿狐练得好兵,怪不得就连鲜卑奴才折戟城下。” 这大帽子一句一句的盖来,是想给自己资助的吗?我怎么感觉他们有求于自己啊!刘备不安的揣测道。 族长刘乐早就接到门卫的禀告,阿狐陪着刘元起回来啦!6城刘第一豪商回来了,刘乐身为族长不能不接,刘备练兵每日耗费数万都是他自掏腰包,刘乐不仅为他心疼,现在刘元起回来了,刘乐就是豁出这张脸去也要给刘备找个分摊的人,毕竟刘备练兵是为了整个6城刘。 第二十六章张飞的另一面 关羽一开始游刃有余带着几分成全张飞踏入凝体期的成分,可随着张飞这些天在刘氏坞堡狂吃雉鸡、核桃、酸枣而积攒在体内的灵力爆出来,身体上的金光渐渐被一层黑气笼罩,攻向关羽的金蛇也变得半金半黑,当金蛇变成黑蛇时蛇身陡然涨大一倍有余朝着金龙咬去。 关羽见张飞浑身黑气弥漫,唇红齿白的玉面小生在黑气的笼罩下竟然变成豹头环眼、黑面环腮知晓张飞已凝体初成,日后只要加以锤炼即可大成,想自己杀戮无数聚气数年才在数月前破入凝体期,人与人真的是不能比。 关羽猛吸一口气,脸红的欲滴血,手中的大刀却呈青色朝着黑蛇撞去。青龙与黑蛇交缠在一起,嘭!的一声巨响青龙与黑蛇散于无形,大刀与长枪一交便相互折断,二人胯下马一顿倒毙在地上。 被摔得灰头土脸站起大口喘息的张飞丢掉手中的断枪,大喝:“再来。” 关羽也不比张飞好到哪里去,整齐的长须纷乱不已还有几根杂草夹杂在上面,关羽丢掉手中只剩刀柄的短刀:“再来。” 嘭!嘭!这次二人打成一团却没运气,只凭自身的力量,你打我一拳我还一脚,本来酷男与帅哥文雅人转眼间变成打乱架的。 刘备被二人的无赖打法震住,回过神忙上前将二人分开,一手拨开一人劝道:“二位贤弟休要再打了。” 张飞、关羽被刘备轻易扯开,关羽丹凤眼猛地一睁,自己与张飞皆踏入凝体期,自身纯力量就不下万斤却被刘备一手拨开,这刘备好大的力气,这一身修为恐怕也要踏入凝体期了吧!涿城刘阿狐的名声果然不虚,关羽不由推翻之前对刘备是的看法——靠张飞、韩当拼命搏出来的名声被其坐享其成。 张飞看着关羽突然爆笑起来,关羽开始还有些纳闷随即看到张飞那虚肿的脸与熊猫眼也扯嘴开心一笑,一笑却扯动嘴角的淤青,微痛的感觉让关羽知晓自己比张飞也强不到哪里去。 张飞笑完,才走到关羽面前道:“果然有据傲的本事,怪不得接二连三拒绝吾兄的招揽,吾兄高祖苗裔、今身为涿郡司马掌本郡募兵事,平定黄巾之乱后必定因功高升,日后三公九卿未可期也!某实不明白长生兄一身本事为何不跟吾等一起见功立业呢?若说牵挂妻儿,大丈夫何患无妻?若为妻儿放弃报效国家的机会实为不智也!若是因为某之前的不敬,某愿给长生兄道歉。” 好口才!一旁的刘备几乎要抚掌大呼,张翼德也不是只懂得厮杀吗? 关羽见张飞深施一礼不起脸有些烫,他开始只是不喜刘备据张飞等人搏命之名,也不想自己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刀而已。如今刘备初露实力,又得知其是高祖苗裔,手下文武兼备日后必能成一番事业心已向往之,可张飞毕竟不是刘备啊! “翼德兄休要多礼,某家中尚有老夫老母,数年不见亦未曾在跟前尽孝,某心实愧疚之。” 关羽的去意也不是那么坚定,汉朝以忠孝立国,可自古忠孝难两全,治世以孝为先、乱世以忠为先。中常侍赵忠从弟赵延在鲜卑入侵时妻儿老母被鲜卑掳去,鲜卑以其老母、妻儿为协让其打开城门,其却亲手射杀老母坚守城池以待援兵,鲜卑散去,赵延之名传遍大汉,十常侍趁机各荐亲族,宦官势力大涨。 如今黄巾乱起,忠道自然大于孝道,可刘备却不知晓这些,而是问道:“长生兄,回家有何打算?” 关羽对刘备不识趣有些不满,心里略有遗憾,不过黄巾乱起正是用兵之时,他还怕这身好武艺找不到用武之地吗?抱拳道:“呃!应该在家奉养双亲。” 刘备窃喜:“黄巾起于冀州,河东正是黄巾肆虐重地,长生兄虽然武艺群,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有妻儿老小拖累,幽州虽然地处边疆苦寒之地但民风彪悍,边塞强兵悍卒无数,待乌丸退去黄巾之乱如廯疥之疾也!云长兄何不牵家于此?” “是啊!长生兄,你若牵家于此,咱们便可天天疏络筋骨啦!” 张飞听刘备喊云长兄有些侧目,急忙劝道。 关羽也有些诧异,刘备喊出口就知道不妙,急忙解释道:“备昨夜一宿未睡,总觉得长生兄字太俗气,苦思一夜才觉得长生兄性洁如云,云卷云舒无消长(zhang)则长(g)也!故觉云长二字才配得上长生兄。” “云卷云舒无消长则长也!好一个云卷云舒!”关羽杀人而离家时尚未及冠,为了讨一个彩头才取字长生,可自从他突破凝体期傲视大多数人时又觉得长生二字跟自己不太配,也曾想过重新取字,可一直没想到满意才一直沿用长生二字,这云长猛听普通细细揣测却甚合己意。 “多谢玄德兄赐字,待某取来家眷就来听玄德兄驱使。” “备怎敢有驱使云长之心,吾等当一同建功立业,共扶汉室于危难中。” 其实意思还是一个意思,只是说出来好听点。 “那某就去了。” 刘备不知关羽心里怎么想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云长稍待,云长坐骑已亡,吾这匹爪电飞黄就赠与云长,此去河东路途险阻,不若让翼德率百骑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说的好听叫有个照应,难听点就是怕关羽跑了或者被人截胡,就算被关羽认为虚伪也认了。 “也好。” 回到刘氏坞堡,看着张飞带着一百骑苇军随关羽离去心才安,张飞此去河东有两个人物,一是途径常山国真定县时寻找一下赵云,二是在河东寻找一下徐晃。 张飞、关羽若是能寻找到这二人,对刘备前期的事业有重大帮助。 “宪和兄,立刻在全郡范围内寻找铁匠配合张世平铸造神兵。” 简雍为难道:“玄德不知,早在几月前震叔已将郡城铁匠搜罗一空啦!” “震叔?最近怎么没见过他?” “自玄德接阿淽回来,震叔就不见了踪迹。” 第二十七章装备更新 百炼钢工艺简单的说就是把冶好的铁砂或高碳炒钢进行反复加热折叠锻打,以钢铁中氧化物的杂质、渗碳,最后得到刀条。≥≧ 钢铁复合工艺就是把不同含碳程度的钢块经过不同层次的锻打连在一起,经过热处理和淬火技术使得刀制更加坚固,还有研磨技术使得刀身更加精美。 简雍没能找到铁匠,只有几个铁匠学徒,刘备一怒之下从刘氏族人中挑选出几十个弱冠少年跟着张世平带来的铁匠学习,本来张世平看着眼前的数十个懵懂少年蹙眉:“玄德,铁匠易做,可铸刀师可不容易做。” 为了拥有自己的铸刀师,刘备让简淽将核桃磨成粉给几十个少年冲水喝,为此还特意多种了几颗核桃树。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几十少年已经能初步铸刀成功,每个人只学一个或几个过程,烧火的烧火、锻打的锻打、淬火的淬火、渗碳的渗碳、研磨的研磨。 张世平被刘备的做法惊得目瞪口呆,诧异的问:“玄德怎么想出这种办法?” 流水线作业在后世烂大街,最早在秦朝就被运用了。刘备推说:“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秦朝弓箭作坊就是这般作法。” 张世平一脸古怪怀疑,可除此怎么解释他突然想到这种作业方式,要知道张家自西汉时就是铸刀大家。 一百五十把缳刀加数支钩镶盾已经铸造完,张世平已经摸透星辰之铁的脾性开始铸神兵。 张飞的丈八蛇矛、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刘备的两把缳刀,还有韩当的龙雀大环刀皆掺杂星辰之铁,原来的一千两百斤生铁已用尽,这三百斤生铁是张世平为了感谢刘备将剩余的星辰之铁赠与他的报答。 星辰之铁与生铁的最佳比例是十比一,因此刘备只需出三十斤星辰之铁就行了,为了报复张世平算计自己,刘备只从矿场中挪出三十二斤,只是剩下两斤多张世平已欢喜的不能自己。 中山张氏与苏氏支援的家兵来到刘氏坞堡后,张世平硬生生又留了几天,指教刘氏族人自己收来的铁矿石提炼,渗碳直到炒出合适的钢质才率车队返回中山。 刘备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舅舅有几分不满,张世平与自己毫无关系都已奉献一千五百斤生铁,并帮助自己铸就一百五十把缳刀与钩镶盾和炼钢、铸刀的生产线,而他不仅什么都没出反而每日大吃大喝,还要走刘备数百支竹枪、百余把桑木弓与上万支竹箭。因此在苏双走的时候刘备表现的稍显冷淡。 刘元起看着刘备问道:“玄德是在生苏公的气吗?” “没有。” 刘备一口拒绝,忖道:难道我表现的那么明显,看来脸皮还是太薄啊? 刘元起古怪的笑着:“玄德去问问宪和,苏公给你留下多少好东西?” 刘备疑惑的走进自家宅院,简雍满脸笑容径直走来,看到刘备高兴的喊道:“玄德,舅父大人真是大手笔。” “哦!舅父留下什么好东西让宪和如此高兴?” 刘备平淡的表情让简雍有些扫兴,还是说道:“大量的牛筋、漆料、兽角、丝,最宝贵是十几个制弓大师。” “制弓大师?” 刘备虽然强烈压制着内心的喜悦,眼中眉角间依然透露着无尽的喜意:“快带我去看看。” 我?简雍瞟了刘备一眼,高兴坏了吧! “见过家主。” 刘备一进入那几个制弓大师的眼中,几人就快的站起来见礼。 “家主?” “正是,苏家主已经将目等赠与家主,这是身契。” 一个头雪白的老者从怀里小心的取出一叠兽皮递到刘备面前。 刘备接过兽皮想想又将兽皮递给简雍:“既然诸位都是制弓大师,只要各位教出一名制弓大师,身契就可以从某这里要回去,每多教出一名奖励十金,每制出一张弓额外奖励一斛粟米。” 前面的老者闻言激动的浑身颤、胡须抖个不停,一时竟没说出话来,他身后的一个三十岁的大汉道:“家主说话可当真。” “吾从无虚言,这位长者是诸位的长辈吧!宪和兄把长者的身契还给长者,至于其他人的身契你先收着,等有人资格够了带着徒弟来就还给他。” “诺!” 简雍虽然有些害怕这些制弓大师拿了身契就不好控制了,不过刘备已把话说出,他也不好在众人面前驳刘备。 老者接过简雍递来的身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老朽苏一弓替子侄先行谢过主家,主家放心,老朽一定全力教授弟子以报主家恩德。” 制弓作坊慢慢运转,从一开始的一天十几张到后来的一天数十张,这是在所有原料已准备好的情况下。 “司马,张军候跟关大哥已经到三里外了。” 一个身穿苇甲背桑木弓手持竹枪的大尘仆仆的踏进刘备的宅院中大吼。 “真的吗?” 刘备来到坞堡门前就看到一股烟尘从远方而来,骑上乌骓马(苏双留下五百马匹跟之前爪电飞黄杂交而得)朝着烟尘而去,他身后数十身背二石大黄弓,腰悬缳刀,手持以竹木为干百炼钢为枪头的竹枪等新式装备的白毦兵。 “云长、翼德。” 刘备隔着老远就高喊,关羽与张飞看到刘备亲自迎上来也拍马而来。 三人的距离差百步时,刘备突然下马朝二人大步奔来,关张二人亦翻身下马,刘备一下抓住二人的手心切的问道:“一路上还顺利吗?” 张飞大大咧咧的说道:“阿兄勿忧,你看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刘备的表现让关羽心中一热,孤身闯荡江湖以来数年内他见识什么叫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也知道情义深重。可却没生在他身上,如今被刘备关怀,心激动难耐:“多谢玄德兄关怀,某及家人平安归来。” “哎呀!别扭死了!那么虚作甚,既然咱们三个那么投缘,不如结拜为兄弟好了。” 张飞眨着眼道,正不知道怎么进入桃园结义阶段的刘备一口答应。 关羽被张飞天马行空的思路弄得反应不过来,见刘备答应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下意识的点头。 刘备见关羽一点头,生怕他反悔的说道:“翼德庄上有一桃花林,如今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刚好适合我们兄弟结拜。” 关羽错愕:“今日天太晚了吧!” 张飞也有点蒙,天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的:“就是,伯父伯母与嫂夫人还没有落脚地呢?” 刘备用不容反驳的口气说道:“那就明日。” 第二十九章桃园结义 涿城外,张飞庄上桃花林前,一群白毦兵聚拢在凉亭外,不远处有一香案,香案上摆着三牲,三牲中间堆着三个桃子。≧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跪在香案前盟誓:“今涿郡刘备、河东关羽、涿郡张飞虽为异性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则匡扶汉室中兴,下则安抚黎庶,皇天后土在上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歃血为盟,刘备正欲大宴诸军。 “好一个匡扶汉室中兴,玄德真志士也!” 刘备等人望去就见邹任抚掌大笑而来,虽然刘备对邹任很不感冒,可还是上前相迎:“少年狂言让邹公见笑啦!邹公怎么有空来?” 邹任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道:“任奉刘幽州之命请玄德特去县廨议事。” 刘幽州?刘备心中一惊,早知道刘焉会官复原职没想到会来的如此快:“君郎公官复原职啦!” 邹任脸上又恢复到之前的据傲:“数日前圣旨刚下,让君郎公暂摄幽州军政以平叛,玄德请吧!” 刘焉数日前都已官复原职,自己今日还未曾知,是该建立属于自己的情报结构啦! 县廨内,刘焉高坐主位,涿令田楷居左,居右者是一个跟邹任很像的武将,身穿全铁盔甲腰悬缳刀,别有一番威势。余者如庞羲、简瑗、简鹄等涿郡大族要员分列两旁。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径直走进县廨,对刘焉一施礼道:“备见过幽州。” 刘焉微微一笑,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玄德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刘备见唯有右手那跟邹任很像的大将旁有一空位,径直坐在属于自己的席位上。 刘焉看着刘备身后站定的关羽、张飞,捻须而笑:“这两位壮士想必就是玄德新结拜的兄弟!” 刘备谦恭的道:“正是。” “能入玄德之眼想必都是无敌猛将,来人给二位壮士加座。” “诺!” 一开始刘备还有些弄不懂刘焉的用意,可随着上的大将不屑的冷哼一声,刘备才知道刘焉是在捧杀自己,顺带着拉拢一下关张二人。 “多谢君郎公赐座。” 刘备无视那人的冷哼径直向刘焉道谢,关张二人才在后面加座的席位上坐下。 刘焉见刘备如此上路,一指全副盔甲的大将介绍道:“此人恐怕玄德还不认识吧!此乃吾幽州上将长沙驺靖驺文怀,说来与玄德还有几分亲戚关系,他与玄德岳丈邹长史同宗,玄德理应叫声叔父。” “正是。” 刘焉的话刚说完,简瑗就接口道:“驺校尉乃边郡宿将,累年与鲜卑、乌恒交战积功至校尉,死在驺校尉刀下的蛮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且不可因率乡中鄙夫所杀的数百鲜卑奴而自矜。” 简瑗明贬刘备暗指驺靖,驺靖原本有些自得神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并狠狠剜了刘备一眼。 田楷亦点头:“陈太中(陈韪)曾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玄德要谨记啊!” “元节公之言甚善。” 刘备明了:陈韪此言是嘲讽孔融小时聪明长大未必一样聪慧,孔文举立时来了句更绝的陈大夫小时一定很聪明,陈韪半天没说出话来灰溜溜的提前退场。田楷把自己比作孔融,那驺靖自然就是陈韪,自己少年就斩杀数百鲜卑,而驺靖累年积功率边军才斩杀千余蛮夷,相比之下优劣自出。 驺靖虽然不知道田楷等人什么意思,可见几人神色料不是什么好话,脸色一沉瞟了田楷一眼,田楷虽然不是涿郡田,可幽州田本一家都曾是齐国王室后裔,田楷驺靖惹不起,简氏素来是涿郡第一士族,驺靖只能更狠刘备。 “好啦!”刘焉见田楷、简瑗力挺刘备,驺靖脸色越来越阴沉,刘焉调拨的目的已达到忙打圆场:“今日请玄德来是有二事,一是广阳黄巾自杀前郭幽州(郭勋)、刘广阳(刘政)后攻平广阳五县,今又欲向吾涿郡进。诸君可有良策应对。” 驺靖被田楷等人耍得火气大冒,杀气腾腾看向刘备蔑视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程远志敢来,某定率军杀得他片甲不留。” 意思是某能视黄巾乱贼如草芥,尔能吗? 刘备一副眼观鼻鼻观口的模样,张飞却嗤笑出声:“突然间忘记自己怎么回来的了!” 涿城谁都知道驺靖来时衣不敝甲狼狈不堪,那是驺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能被人提起驺靖那不屑的表情立刻变成便秘时的脸,猛转头喝道:“谁在低语?” “翼德胡说什么,广阳士族勾结黄巾造反,刺史、太守被杀,尔文怀叔能率边军退来已是大功一件。” 邹任听出张飞的话急忙呵斥道,可却备不住厅内诸人的冷笑,说的好听叫保存实力,难听点叫大败而归,就这幅德行还想杀实力更盛的广阳黄巾片甲不留,做梦吧! 刘焉脸色一冷,道:“广阳黄巾南下在即,焉望诸君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再有乱军者皆斩。” “诺!” 驺靖虽然有万分不满亦只能咽下。 简瑗道:“明公,广阳黄巾南下已是定局,遒县乃广阳黄巾南下必经之路,吾等紧守遒县必能迟缓乱贼的脚步,待乌恒退去,届时刺史大人掉边军平叛,灭黄巾乱贼在反掌之间也!” “善。” 刘焉微微颔,又蹙眉道:“不知谁愿前往遒县,迟缓广阳黄巾主力。” 驺靖立刻就焉了,好像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一般。 刘焉、简瑗与田楷一齐望向刘备,刘备知道局势已容不得自己拒绝,道:“备愿率部前往。” 刘焉满意点头:“玄德真悍将也!待边军抽调回来剿灭黄巾乱贼后,吾上表朝廷功属玄德。玄德,有什么要求不妨说出来?” “回明公,吾部皆是各县青壮,手中所持皆竹制兵器,望明公多拨粮草、铠甲、兵器。” 刘焉看向田楷:“田涿令,玄德的一应要求一定满足,不可短缺。” “这?” 田楷一脸的难色。 刘焉瞥道:“怎么啦!” 田楷见刘焉一副无所知的模样,暗骂老狐狸,涿城内的兵库已被人盗空,驺靖来的时候刘焉已知,此时还明知故问,真当不得人子。可刘焉来涿城时已被罢职,涿城内的事务其自然能佯做不知。田楷道:“粮草,衣物不缺,唯有兵甲,县内实无多少。” “为何?” “已失窃,太守大人已将调查权收去。” 刘焉脸一寒:“为何聚工匠现造?” 田楷苦笑:“城内工匠早在数月前已被人搜罗一空。” 简瑗一脸苦色:“这事说来与吾幼弟有关?” 听简瑗提到简震,刘焉就转移话题:“兵甲之事暂且作罢,玄德且委屈几日,吾另作他法。现在再说说宋涿郡通贼的事!” 驺靖一听此事立刻吼道:“有甚好说,通贼即谋逆,为防再现蓟城事,某愿提兵取其人头来。” 第三十章宋成 一群盔甲鲜明的骑士手持长矛、腰配汉剑自城外快进入城内开到郡廨处,一个骁将看到不远处的驺靖大声喝道:“军候黄奇见过校尉大人,二百骑兵已奉命赶到郡廨,请校尉大人下令。 ” 驺靖跟刘备已等在郡廨门口等候多时,本来驺靖想独自攻下郡廨,宋成身为中常侍宋典的堂弟以贪婪闻名州郡,驺靖早有耳闻,如今能查抄他的府邸浮财必定不少。 田楷、简瑗却力挺让刘备同去,刘备本不欲掺和,出了县廨后简瑗却拦住刘备道:“玄德,此正是与阉宦决裂的好机会,毕竟尔之司马来之不正啊!” 如今黄巾乱起与十常侍瓜葛颇深,灵帝已数次下旨呵斥十常侍,还欲召回各地的宦官家属。而且党禁被解后,党人在朝势力大增,士族在地方上的重要性也被大大提高。士族一致认为十常侍的末日到了! 驺靖色厉内荏的喝道:“本校尉自府门攻入,尔自后门攻进,不得不放跑一人,否则军法从事!” “诺!”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朝郡廨府后门而去。 驺靖看着刘备离去的身影冷笑不止,丫的就等着一无所获吧!最好别放跑一人。 一个郡廨的小厮见门前聚起数百骑兵喝道:“尔等这帮臭丘八知不知道这是哪?竟然在这聚众喧哗,信不信某家太守大人一纸书信上京就治尔等一个哗变之罪。” 黄奇冷笑着大步上前道:“某就哗变了,尔能奈某何?”黄奇说完一刀将其袅,回身大喝:“校尉大人有令:太守宋成勾结太平贼谋逆罪在不赦,随某杀进郡廨,擒住贼酋者官升三级,赏百金,杀死贼酋者官升一级,赏十金。杀啊!” “杀啊!” 二百骑兵下马如狼似虎的朝郡廨大门冲去。 郡廨门前的守卫脸色大变的关门,却被冲来的骑兵们一下撞开,还来不及拔刀就被乱刀分尸。 “哗变,边军哗变啦!” 一个守卫连滚带爬的朝郡廨内部边喊边跑,一个腰系黄巾的汉子一把抓住那守卫喝问道:“乱喊什么?” “不,不好啦!边军哗变,杀进来啦!” 那汉子一把把守卫掷在地上,喝道:“拦住官军,某去通知太守大人。” 大汉身后的假山中突然涌出数十手持利刃大汉,快步将内院的院口守住。 大汉快走进内院,太守宋成正在书房内写着什么,那汉子轻步走进书房柔声道:“宋师叔,官军已杀进来了,吾等该怎么办?” “身份已暴露,撤吧!” 宋成抬起头平静的说道:“把这里处理好。” “诺!” 宋成在那汉子的掩护下快的朝后门走去,一个汉子打开后门四处张望见无人才对宋成招手:“师叔,无人走。” 宋成刚走出后门就听见一声梆子响,两彪军自街道两旁杀出,一方乃身穿绿袍战甲的红脸大汉率领,一方有白面小生跟一长臂大耳之人为。 宋成看着刘备道:“玄德欲杀吾吗?” 宋成身边的数十大汉个个手持利刃一副凶相杀气腾腾的盯着刘备,只要刘备下令动手他们势必会拼死护卫宋成杀出去。十常侍还要活跃数年,宋典也安然躲过这次风暴,刘备觉得是没必要杀死宋成。 “备岂敢杀官造反?太守大人请便。” 宋成大喜:“玄德果真义士,活命之恩成必有后报。” “大哥。” 张飞不满的拉了拉刘备的衣袍,刘备却止住张飞让宋成带人消失在甬道中。 关羽已是一脸不解,刘备道:“宋涿郡举某为司马,这次就算报其举荐之恩,日后再见吾必亲斩之。” 关羽的丹凤眼精芒一闪道:“大哥仁厚。” 张飞道:“给阉宦之党有什么情义可讲。” 刘备呵斥:“今日因其为阉党不讲仁义,他日因勾连蛮夷亦不讲仁义,久而久之还有何仁义可讲。” 张飞默然不语,关羽却捋须赞道:“大哥所言甚是,某目光短浅了。” “顺后门杀入郡廨,就算能阻止他们少造一些杀孽也是好的!” “诺!” 刘关张三人带人闯进郡廨,郡廨后院已乱成一团,一些抱着包裹欲走的仆役看到杀进来的三人慌忙朝来路跑,没跑多远黄奇带领的边军就杀将出来。 跑得快的几人撞到黄奇刀下,黄奇一刀将其袅,将那人抱着的包裹丢到身后的士兵怀里。 后面眼尖的仆役急忙翻身朝回跑,看到刘备三人就跪倒在地,把手里的包裹高高举过头顶大叫:“刘司马饶命,刘司马饶命。” 一名白毦兵将其头顶的包裹取走,大喝:“到一旁跪好。” 其他仆役见到朝前门跑就被黄奇斩杀,往后门跑却可以活命,纷纷向刘备处投降。 黄奇一路杀到后院时刘备已派人接管了郡廨后院,黄奇给身旁一名士兵施了个眼色,那士兵悄悄的朝后退去,黄奇大喝:“官军已至,尔等还不闪开,若耽误官军擒拿贼酋,定让尔等吃不了兜着走。” 刘备淡然拱手:“不牢官军费心,某已接管郡廨,待校尉大人到来一同进院擒拿贼酋。” 黄奇怕刘备擒了宋成,再把郡廨府的财物一尽运走,而自己因攻破后院已死伤数十人才杀散守护后院的大汉,如果眼睁睁的看刘备将财物全部卷走不说校尉大人哪里无法交代,手下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刘阿狐再不让开,就别怪某手中的家伙不认得你了。” “哼!” 张飞怒哼一声,一步迈到黄奇身前,一团黑气凝成黑蛇朝黄奇扑去,黄奇大骇下意识的举刀朝张飞劈去,张飞大一探快若闪电将黄奇的手一纂一搡,黄奇的缳刀夺在手中,黄奇已被张飞推搡在地上。 “军候大人被他杀了,为军候大人报仇啊!” 一个士兵大吼,其余的士兵纷纷举着长矛大呼的朝刘备等人冲去。 关羽的大手一抬,身后的数十白毦兵张弓搭箭瞄准冲来的官军只要关羽一挥手必定射翻数十个。 第三十一章火并? “住手!” 千钧一刻之机驺靖排众而出,盯着张飞手里的缳刀大声喝问刘备:“刘阿狐,莫非欲与某火并吗?” 刘备上前一步,道:“吾奉校尉钧旨自后门攻入郡廨,校尉为何言吾欲与校尉火并呢?” “那还不让你的人放下弓箭。 ” 刘备轻笑:“没听到校尉大人的话吗?” 驺靖见白毦兵收起弓箭,才大声喝道:“黄奇,真死了吗?” 被张飞推搡在地的黄奇听到驺靖的喝声才从官军中爬出:“校尉大人。”驺靖一耳光扇在黄奇脸上:“没用的废物,为何与刘司马起冲突?” 黄奇被扇过的脸虚肿一片,却什么都不敢说只是怨毒瞟了刘备一眼。 驺靖摔了一巴掌后心情好了许多,嘴角一抽:“玄德不负勇将之名,贼酋宋成何在?” “宋成尚在内院中,备未得校尉钧旨不曾深入。” “好!”驺靖未等刘备说完就大声叫好:“玄德陪某同入。” 驺靖大步走进宋成的书房一片杂乱还有燃烧过的痕迹,宋成却不见踪迹。驺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中了刘备的圈套,出门后黄奇就附到他耳边说道:“校尉,郡廨已空什么都没留下?” 驺靖气的几乎肺都要炸了,宋成数年涿郡太守家财不下千万,可如今毛都没见一根,根据可靠情报宋成根本不知晓他的身份已泄露,那浮财哪里去了? 驺靖下意识的看向刘备,刘备手一指道:“校尉大人,备的人都在这里,某可没时间转移宋涿郡的家财。” 刘备说话时,手下的白毦兵已摘下弓箭在手,驺靖的心却露跳一拍,这不是竹箭而是边军制式弓箭,数十支绝对能把自己射成血窟窿。 他身旁的黄奇适时附耳说道:“校尉,某第一时间派人守住后门,如其偷偷运走财货一定会露出破绽。” “咱们走。” 驺靖拂袖而去,黄奇率领官军快跟随而去。 “大哥,宋成这个阉党真的家无余财吗?” 张飞憋了很久终于没憋住开口问道,关羽也好奇的看向刘备。 怎么可能家无余财?光刘备送出的四百张苇席就价值四十万钱,刘备只是把金银五株钱全部转换成金银铁矿收进农场里。 “怎么可能?” 刘备重新将金银放入原本的位置,带着张飞等人走进假山中,摸到一个凸起的石头一按,一阵咯吱咯吱声音响起一道石门出现在众人眼中。 一道弩箭破空而出,惊奇这石门构造的张飞被突袭而来的弩箭惊的大眼一睁,一声断喝将假山震得一阵乱晃,假山上的碎石簌簌而落,弩箭也被震落。 张飞大步走进石门内,不一会的功夫将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揪了出来:“呔!尔是何人?又为何在此?” “壮士饶命!饶命啊!壮士。” 晏明看到张飞的模样就一个劲的磕头,直喊饶命。 “尔认识某?” 张飞被晏明的叩拜弄得一愣,晏明急道:“数月前,小的曾在海棠峪中的山寨里见过壮士。” “是你?原来你是太平贼?该死!” 张飞想起那夜竟偷偷溜走,还是太平贼就想一矛戳死他。 关羽一把抓住张飞的长矛,道:“三弟,且慢。” 张飞一心要杀人出气,不满的看着关羽握矛的手:“二哥,为何要袒护这个蟊贼?” 刘备制止道:“三弟,二弟自有深意。” 关羽有些感激望了刘备一眼,对晏明道:“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带某找到宋涿郡的浮财。” “呃!”晏明有些迟疑,关羽握矛的手往前一送,矛尖直直朝晏明脑壳扎去。 “某去。”晏明闭眼大呼,冰凉的矛尖就停在他脑门的油皮上。 晏明颤颤巍巍的带关羽朝石门内走去,张飞、刘备二人紧随其后。 在晏明的带领下很快来到宋成藏宝的暗室,一大堆长矛被整齐的堆放在一起,一把把缳刀亦被堆在一处,更多的是汉剑,数十箱金银就堆在那里。 “几位壮士,这就是宋太守所有的浮财了?” 晏明小心的说道。 张飞一脸杀相,关羽却蹙着眉看向刘备,毕竟他曾答应晏明饶他一命,公然出尔反尔关羽还有不舒服,可现在他毕竟认了刘备为大哥,所以一切以刘备马是瞻。 “尔走吧!” 刘备的话让关羽松了口气,这个大哥虽然仁厚了些,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晏明终于搞清谁才是做主的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刘备的大腿说道:“刘司马别赶某走,某说了护使的暗室,护使一定不会放过某的。” “那尔想怎样?难道还想让某派人保护你吗?” 张飞听了晏明的话心里舒服很多,没骨头的家伙不死留在世上做什么? 刘备白了张飞一眼,张飞不屑的别头,刘备对晏明道:“不走,你想怎样?” “啊?某虽然愚笨,但还有几分蛮力恳求司马收留。” “给吾一个收留你的理由。” “理由,理由?”晏明的脑袋快的旋转,既然把宋成卖了,何不卖的更彻底一些,晏明一狠心道:“某是奉涿郡渠帅来监视简震简渠帅,现在太平教在涿城的消息渠道全握在某得手中。” 哦!刘备正欲建立情报机构,这人就送上门来:“尔叫什么名字?” “某叫晏明。” 晏明,三国未曾出现过这个名字,起码熟读三国的刘备不曾知晓,刘备咀嚼几次突然想到浴火重生大大写的三国中不是有个叫晏明的盗墓贼拿着长信宫灯去投曹操,半路被猪脚截胡最后战死的家伙吗? 刘备突奇想的问道:“你会盗墓吗?” 晏明心一跳,他怎么知道某家是摸金校尉出身,在刘备严肃的眼神下道:“某数代先祖皆以此为业。” “且留在某身边吧!” 晏明大喜的说道:“多谢主公。” 张飞指着兵器道:“大哥,这些兵器和金银怎么办?” “先放到这里,今夜再想办法偷偷运出城。” “为何不现在运走?” “三弟,听大哥的。” 几人关好石门就看到重新回来的驺靖,刘备道:“校尉大人怎么回来了?” 驺靖脸有尴尬的说道:“吾想邀玄德去明公处缴旨,省得有人说某的闲话。” 第三十二章刘备,欲杀官造反乎? “吾听闻玄德跟中山豪商苏氏、张氏颇有渊源,苏氏甚至还是玄德的内表(娘舅)家?” 刘备与驺靖一同到刘焉跟前缴旨,刘焉听到宋成已逃家无余财时脸色平静如常,转而出口问起闲话。 ≥ 刘备不明其意,不过这事瞒不住也无需去瞒,自己身后的潜势力越大越利于自己的展:“正是。” 刘焉突然叹息一声道:“吾本欲将从宋贼府中抄来的浮财加上众乡绅的馈赠,从玄德舅父手中换去一批兵甲加强玄德募来的青壮,如今只能作废啦!” 原来他的是这主意,刘备最近军火做的很红火生怕刘焉让自己出钱去买张氏的兵甲,忙道:“如今黄巾乱起,冀州受灾最重,张、苏两家联合家兵才敢回中山,要想前去中山买兵甲恐怕要抽调涿郡一大半的边军前去。” 驺靖听到刘焉欲扩充军备大喜道:“没关系,某愿率军前往。” 刘焉不满的瞟了驺靖一眼,继续道:“吾已是这样想的,吾听说玄德堡中制作的竹枪、弓箭卖的挺火,不如先支援涿城一批,加强一下涿城守军的战力,所欠军费待黄巾之乱勘定后吾一定如数奉还。” 扯了半天,刘焉真实意图原来还是敲自己的竹杠,刘备为了刘焉不在找自己的麻烦,只能答应。 “五百条竹枪,一百张桑木弓、万支竹箭,这已是备所有的库存啦!” “玄德大义,此事吾定上表朝廷为玄德记一功。” 本以为刘焉这个老狐狸会跟自己扯皮未想他一口答应,刘备出县廨府的时候还窃喜不已,五百淘汰的竹枪、一百桑木弓和万支竹箭就换来刘焉的支持,真是赚大啦! “明公,您怎么这么轻易的放过刘阿狐,据某所了解刘氏坞堡那天不卖出上百杆竹枪,数十桑木弓、万支竹箭啊?” 驺靖看刘备离开,才不满的抱怨道。 刘焉有些不满的看了驺靖一眼,这个蠢货被刘备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可谁叫他身边只有这么一个蠢货算的上自己人的大将呢?费心解释道:“宋成的浮财在刘备手里。” 驺靖大吃一惊:“怎么会?明明什么都找不到啊?” 刘焉当然不会告诉驺靖自己刚才一直在试探刘备,自己轻易放过刘备是因为已探出刘备欲用兵器保一身蒙混过关,可惜却弄巧成拙。刘焉站起身,弹弹直裾袍上不存在的灰尘道:“如果刘玄德天黑之前不出城,宋成的浮财一定在其手中,出城则不然。” 是夜,刘备在简府呆到天黑,才押着简氏与田氏赠送的粮草出城。 “校尉,咱们要不要在这拿下他们?某料想宋成一定在车上。” 城门上的一处墙垛后,驺靖与黄奇看着刘备等人押着十数将驴车出城,黄奇忍不住的说道。 驺靖冷哼一声:“就算尔查出来了又怎样?简瑗、田楷等人一定会说这些金银、粮草是他们赠与刘阿狐的。尔真是个废物,不是让你带人盯住进出郡廨府的人吗?为何还是被刘阿狐将宋成的财货运出郡廨?” 黄奇嘀咕道:“某派了三拨人不是都被人杀了吗?”嘀咕后,又问:“校尉,那咱们就看着他们这般离去吗?” “怎么可能?”驺靖一拳击打在城墙上,吾从军以来从来都是猛将型的人物,到哪里都是受到热烈的对待,唯有在这涿城被刘备比下去甚至成为涿城士族的笑柄,驺靖怎能咽下这口气,狠声道:“在这里查住刘阿狐一无所获,可在城外……” 驺靖虽然没说在城外如何?可作为他的心腹,黄奇却明了他未说完的话语,接口道:“某这就去调一屯兵马来。” “不!”驺靖的不字一出口,黄奇一愣,接着听驺靖一字一句的道:“调两屯来。” “诺!” 黄奇大声应道。 刘备本以为出了城就万事大吉,随身斥候只是朝前方探路,却没有想到危机来自后面。直到听到身后隆隆的马蹄声才大吃一惊:“有敌来袭,素结阵。” “大哥,结什么阵啊?让某带人冲杀一阵,一定能将来敌尽歼。”张飞舔着嘴唇有些嗜血的说道。 关羽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自从得了张世平铸造的神兵,还未曾沾过血,关羽也有些手痒:“是啊!大哥。” 张飞见关羽附和大喜:“大哥,二哥都同意了,您还犹豫什么?” 刘备冷哼:“要去自己去,其他人愣着干什么,赶快将驴车围成一个圈,士兵站在车圈内摆好弓箭,准备随时给来敌致命一击。” “诺!” 关羽见刘备不悦,就指挥着众白毦兵将驴车赶成圈,张飞见关羽面了,自己焉了。 驴车刚刚被赶成一个圈,身穿黑甲手持长矛的骑士就飞快杀来。 “放箭!” 待骑士们离车阵还有两百步距离时,刘备就下令放箭。 数十支箭矢如飞蝗一般扎进黑暗中的密集骑士群中,当即有十几骑士翻身落马被后来的骑士踏为肉酱。 黑暗中不易视物,刘备已经每天都让人煮用牲畜的内脏熬杂碎汤来提高士兵的夜视能力,可依旧有人将箭射空。 “射他们胯下的马?” 刘备大声疾呼,相比人,马容易瞄准多了,在这还没双马镫的时代射马更有战果。 数十匹战马被射中,马上的骑士被狠狠的摔下来半天爬不起来,很快就被身后的骑士骑着战马从自己身上踏过。 还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黄奇的二百骑士已减员一半,大部分都是被战马摔出然后被马蹄践踏而死。黄奇肉疼的大呼:“刘阿狐,休要误会,某是奉刺史大人钧旨来听你调遣的。” 白毦兵们闻言手中一缓,黄奇的百余骑又冲进十步距离,刘备大呼:“放箭。” 白毦兵们下意识的拉弓放箭,黄奇的百余骑又减员三分之一,可总算靠近刘备身前不足二十步。 黄奇松了口气,可看到刘备身前围拢的驴车却傻了眼,急忙拉起马缰绳却身后的马匹一撞,被生生的撞进驴车内,黄奇被撞得头冒金星,稍清醒些就看到一柄缳刀架在自己脖颈上,转眼就看到刘备,黄奇道:“刘阿狐,欲杀官造反乎?” 被撞进驴车内的骑士全被俘虏,而刹住马的骑士却被大开杀戒的张飞、关羽二人屠戮一空。 黄奇看着勇猛的关羽跟张飞,硬气的说道:“刘阿狐,若是好汉就给某一个痛快。” 第三十三章下遒县 涿郡百姓一早起来就看到城门前鲜卑奴尸铸就的京观旁又出现一座新的京观,众人杂说纷云,有的说是鲜卑奴前来复仇来了。 有人说是太平贼所做,敢据城而守顽抗到底者就如此京观。 忽有人言:“咦!那不是昨日带病冲进郡廨的骁将吗?” “是呢!昨日就是他把郡廨杀得血流成河真凶残啊!” “边军杀蛮夷杀得久了,跟蛮夷的行事准则就近了。” …… “闪开,闪开。” 一队边军从城内开出,将看热闹的百姓一一驱散,驺靖骑着高头大马出现,他看着眼前二百颗熟悉的人头铸就的京观心里愤怒不止,原本他还以为黄奇卷财而逃了呢?没想到自己二百精锐边军竟被刘阿狐手下的一干乡野村夫击败,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刘阿狐,某与尔不死不休! 驺靖在心中怒吼不止,双拳握得指节白,却强忍着怒气对涿城百姓大声吼道:“黄巾乱贼如此残暴必不能久,吾等军民只要一心,一定能从黄巾乱民手下存活下来,直到边军前来勘乱。” 驺靖吼完,涿城百姓议论更激烈:“太平军如此强悍,那涿城能保得住吗?” 驺靖拍马回城,留下一队边军替黄奇等人收丧。 刘氏坞堡,刘备留简雍、刘中守堡,尽堡中一百刀盾手、五百弓手、五百骑兵、四千长枪手,以张飞、刘龄率一百斥候为先锋,关羽率五百刀盾手为后合,自己亲四千长枪手、弓手为中军,韩当、刘稚然、刘贺、张达、徐晃、徐商等人为副将。 如宽阔囚笼一般的海棠峪,只容数人并排走蜿蜒不见头的百里峡,还有土丘连绵不绝的野三坡,真真兵家用兵设伏之地。 从海棠峪开始刘备就一直提心吊胆,一路上不断增斥候搜索四周的情况,走出野三坡后更是心紧,只等到关羽率军赶来,前面张飞来报前途无恙才进遒县县城。 遒县县城,遒县黄巾小渠帅高度昨夜已等到路过的宋成送来的情报要他警戒,以防刘焉为抵挡广阳大军而收取遒县。高度虽然颇不以为然,怎奈宋成身为护使比他高很多级,宋成还是大贤良师的亲传弟子。 要说太平道的组织结构很复杂,掌道为大贤良师张角,道务有其弟张宝处理,其弟张梁却掌握着太平道最强的力量——五千黄巾力士(煅骨期),下面各大方渠帅全有大贤良师名义上的弟子担任,如程远志、张牛角、马元义、张曼成、卜己、马相、徐和等人,小方渠帅大部分由五百亲传弟子担任:如波才、彭脱、张白骑、于毒、郭大目、雷公等人,余者为各驻地上使如简震、邓茂等人,有官身者为护使如宋成、封谞者。 大方渠帅辖小方渠帅,小方渠帅辖找渠帅,上使监督各方渠帅,护使身份特殊可在渠帅不在时打理本方事务,关键时能代替本方渠帅。 宋成关键都能代替张白骑,他高度一小渠帅又是张白骑提拔的,只要宋成一句话他就得让位。但黄巾军攻破郡县无数,就连州治、广阳郡治蓟城都被大渠帅程远志拿下,鲜卑、乌恒也接连被太平军击退,一伙村夫组成的乡军高度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当他得知刘备先锋张飞在城下叫阵时,立刻大嚷:“来人穿甲抬刀,某要亲自出阵让这帮村野鄙夫知道知道什么叫武勇?” 高度穿戴整齐,率麾下一千青壮出城去战张飞。 张飞本来的任务是铺路搭桥、收集遒县周边的情报,等待刘备大军到来后率先攻城。可张飞一等不来,二等还不来就有些沉不住气,拍马到遒县县城下大骂。刘龄怕张飞有失,赶紧聚众跟在其身后。 高度看着张飞身后跟着一群骑着好马,身穿草皮一旁插着竹子的苇军,哈哈大笑不止:“无知小儿,真以为穿上草皮,拿把竹子就能上阵厮杀吗?哈哈!某看尔等是特意为某马匹来的吧!哈哈!” 高度身后额摸黄巾的青壮们也爆出一阵大笑。 张飞沉着脸拍马直取高度,高度轻蔑看向张飞道:“今日某就让尔等知道何为武勇!”说完,拍马朝张飞而去。 “驾!” 张飞猛地一拍坐下卷毛乌骓宝马,有点通灵的乌骓马快的提,高度被快而来的张飞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快若闪电的丈八蛇矛捅穿挑起,然后狠狠被甩下。 在空中飞的高度想到这才是真正的武勇! 高度被张飞一矛挑落死得不能再死,他身后的黄巾青壮见状大骇,一个小头目级的黄巾锐士大呼:“为渠帅报仇,杀啊!” 黄巾起义初期的农民军刚刚进入悍不畏死的阶段,在大量黄巾教徒的引导下根本不会因为渠帅头目被杀而溃散,而是凶性大报仇。 张飞冷冷一笑,黑气弥漫,豹头环燕颔虎须的模样展现,手中的丈八蛇矛挥舞起来,血肉纷飞中夹杂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消失。 刘龄看到张飞模样惊呼:“保护张军候。” 一百多斥候立刻拉弓射箭朝黄巾青壮射去,百余支箭矢擦着张飞将其身前的黄巾青壮射杀,蓦地腾出一大片空间,张飞又迅跟黄巾青壮搅和在一起。 几番箭雨后,斥候们已跟黄巾青壮几近相接,刘龄伸手拔出一根竹标枪朝一个大呼的黄巾头目扎去,那震臂大呼酣战的黄巾头目一下被钉在地上,死前双目扔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其余斥候们纷纷掷出竹标枪,本离几步之遥的黄巾青壮又扩大到几十步远。新一轮的箭雨开始让黄巾青壮们陷入痛苦中,城墙上的黄巾头目见势若破竹杀进黄巾青壮中,大呼:“随某出城杀官军,共创太平世界。” “杀官军,创太平世界。” 隐隐听到遒县城下的喊杀声,之前刘备唯恐中计却忘了张飞是个暴躁的脾性,此时说不定已率人搦战,害怕张飞有失的刘备急令关羽、韩当率五百骑兵前往,自己令大军全朝遒县县城赶去。 第三十四章张飞弑茂 关羽、韩当赶到遒县城下的时候,张飞与刘龄所率的百余斥候正遭到密麻黄巾乱民的围攻,他们坐下的马匹只成为一个增高工具,饶是张飞勇猛无匹陷在密集的人群中也不能前进一步,刘龄与百余斥候却陷入苦战,不时的有斥候被砍死或拖下马打死。≧ “杀!” 五百骑兵的马蹄声让混战的黄巾青壮大惊:“官军主力来啦!快撤入城。” 刘龄等人却精神一震,援军来啦! 百余人赶着数千人入城,狭窄的城门洞根本容纳不下那么多人,城门被密集的人群堵塞关不上,刘龄等人边拍马驱杀边朝人群密集的城门处放箭。 推搡中无数瘦小的汉子被践踏致死,关羽率得五百骑赶到使人群的推搡更严重,一些无望进城的人纷纷绕城而走。 五百支弓箭加入清扫城门,使得城门处的拥挤快消散,十几轮箭雨后城门处已看不到一个站立的人群。 关羽下马大呼:“攻占城门,清扫城门官道,等大军前来。” “诺!” 一具具尸体被丢开,一条丈余宽的道路被清扫出来,张飞见清扫完毕对关羽道:“二哥,你且守城门,某去把城内黄巾头目擒来,省得他们见机不妙偷偷溜走。” “也好,让义公率四百骑兵随你同去。” 关羽一想,张飞说得并非无道理,点头道。 张飞大眼乱转:“二哥,还是让义公帮你守城门吧!某一个人去就行。” 关羽见张飞杀气未消,知道他未杀过瘾更不敢放他一个人去:“不让义公去,你也别去啦!” 张飞急道:“同去,同去。” 四千长枪手以队(五十人)为单位的散入遒县城后,不久城内零星的战斗就结束,为了守城时不被残余黄巾侵扰,刘备令刘贺率五百长枪手将城内残存的近万老弱妇孺押往刘氏坞堡。 城里城外的尸体收集在一起足有近万具,刘备看着城外那连片的尸体自问道:“城内的反抗如此剧烈吗?” 张飞瞪着大眼罔若未闻,事实是他杀得兴起碰到一队长枪手作战就大开杀戒,结果让许多无辜的苍头妇孺也牵扯其中。 熊熊大火印在刘备心中,在刘氏坞堡种田半月才升到21级,这近万具尸体却直接让刘备升到22级,有时候他真的想让手下的人大开杀戒好让自己做火箭一般升级,然后狂暴强兵、接着横扫大汉王朝,可这不是数据而是活生生的人,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只是一种精神境界,几人能做到? 翌日天一亮,刘关张三人率五百骑兵出城,众所周知黄巾多兵少将,若在他们到达遒县城下前先杀杀他们的威风,一定能让刘备多坚守几日。 “报,前方十里处现黄巾主力。” 刘龄手下的斥候来报,张飞的鲁莽行事虽然攻下了遒县却给军队开了个不好风气,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现在苇军初立正是严明纪律的时候,若在此时就出现违令并私自篡改命令的情况,以后刘备下达的命令还能不能按时完成,还要不要听?斥候屯被刘备交还给刘龄,而张飞则在自己身旁护卫自己。 “黄巾乱民有多少人?” “密密麻麻不可计也!” “再探,等黄巾大队停下来的时候再报。” “诺!” 斥候退去,张飞焦急的道:“大哥,黄巾乱贼就在眼前,咱们还等什么呢?” 刘备看也不看张飞,下令道:“下马进食。” 说完来到一颗大树下,随从徐晃利索将一张马皮铺在地上,又拿出一张织席铺在上面,又从马匹上的包裹中取出一大块牛肉、一只鸡和一堆面饼来。 面饼:粟米磨成粉加水揉合成面团加油盐,在大锅中蒸煮而成。牛肉和鸡都是早晨火头军刚刚卤制好的,虽然有些凉尚可以入口。 徐晃在刘氏坞堡大吃特吃两天,脸上已有些许血色可身材依旧干瘦,手上的小刀却挥飞如舞,人头大的牛肉块跟卤鸡很快被分解成许多小块。 拿一个面饼撕开,加上一块牛肉块或鸡块,咬上一大口慢慢咀嚼别有一番风味,可惜没有辣椒、孜然一类的调料,颇为遗憾! 关羽见刘备吃的极为享受,拉了拉张飞道:“三弟先吃饭吧!大哥自有深意,且不可自作主张啦!” 张飞闷闷不乐的坐在织席啃着面饼加牛肉,偶尔还抓起一鸡块塞进嘴里,噎着了就拿起用牛皮缝制成的牛皮袋饮上一大口浓香的鸡汤,被刘备冷落的郁闷也随着鲜美的鸡汤缓解许多。 天将黑,黄巾主力终于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刘备眼中,刘备猛地站起大喝:“上马。” 五百骑士认镫扳鞍上马,检查后身边的一应物什:背着的长弓、挂着的箭壶、腰悬的缳刀、插着的小竹枪、一根竹木铁枪。 “杀!” 五百匹战马一同奔跑向前的威势绝非一般,正蹒跚前行的黄巾主力大惊,黄色大纛下的程远志脸色一变,呐呐道:“这时候谁还敢捋我们太平道虎须?” 修养一月有余的邓茂已恢复,听到程远志的话道:“渠帅,某愿前去一探究竟!” 程远志虽然对邓茂颇多不满,可他是大贤良师的亲传弟子,程远志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承受邓茂的失败,还得继续委以重任。 邓茂带着数百黄巾精骑上前,远远看到刘备就怒气不止,快马上前:“刘阿狐你多次偷袭与某,今日可敢与某决一死战?” “呔!兀那贼将休要猖狂,看某来战米?” 张飞得到刘备的点头拍马上前,手中的丈八蛇矛缠绕着黑气朝邓茂扎去,邓茂急忙挡刀,铮一声清响刀身断裂,矛尖在邓茂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扎进邓茂身体内。矛尖在邓茂身体轻易旋转几圈后,把其身体高高的抛在空中。 “渠帅!” 黄巾精骑们大喊,数十骑疯狂的涌将上来想要把邓茂的尸抢回去,张飞却杀性大起冲进数十精骑中大开杀戒。 十几个箭术娴熟的骑兵飞快射杀黄巾精骑替张飞清理残余,几十黄巾精骑很快就被屠戮一空。 “撤。” 一个黄巾头目眨眼间被屠戮完的黄巾精骑和嗜血的张飞,大喝一声拨马而回。 第三十六章简震呢? “主公,黄巾势大杀之不绝,咱们撤吧!” 刘备在杀戮中体内的赤龙帝气转化为土黄色的云气,一条暗金黄龙在其头顶盘旋,徐晃才突然出言谏道。 刘备一愣,如果这话是关羽、张飞说得刘备丝毫不诧异,毕竟自己常说敌强我弱,如无非战之因当以退军保存实力为上,可十几岁徐晃如此谏道让刘备知晓后世家喻户晓的名将已初露锋芒。 张飞、关羽也趁机杀来,刘备道:“撤!” 数百骑兵蓦然拨转马头,仅剩不多的标枪勉强开出一条路来,张飞勇不可敌的杀出一条血路,关羽舞动青龙偃月刀断后。 五百骑兵手持沾染星辰之气的缳刀将刺来的长矛大戟纷纷斩断,连带着黄巾锐士身上穿戴的生铁盔甲也如若无物一般。 刘备拨转马头时趁机将战场上的数千具尸体收入农场中,22级的农场竟然有再次升级的苗头,原来尸体跟尸体也不一样,近万苍头妇孺的尸体只让农场从21级小半升到22级,数千具黄巾青壮、锐士、精骑的尸体却让农场从22级升到23级,要知道每升一级下一次升级的经验是上一级的两倍,22级升23级的经验就数亿啊!看来以后杀精锐部队才是自己升级农场的捷径啊! 五百骑兵回到遒县的已不足四百骑,可现在的四百骑个个杀气腾腾,再也不像之前给人一种花架子的感觉,有了一点点铁血战士的味道。 被屠杀数千黄巾青壮的黄巾主力依然有数万人之众,刘备怕黄巾趁暴怒时攻城,急忙让人将油锅烧起,擂木、滚石、竹排、弓箭、标枪一一准备停当。 黄巾主力在天黑之际蹒跚行来,暂时执掌黄巾令旗的宋成看着增高不止一尺的遒县城墙,又看看一个个喘息不止的黄巾青壮,下令道:“安营扎寨,休息一夜,明日攻城。” “诺!” 城墙上的刘备等人看着缓缓退去的黄巾主力,张飞搔诧异道:“这黄巾主力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攻城?反而退走呢?” 刘备道:“看来黄巾贼内有能人,知道黄巾青壮奔波一日,体力大损不宜攻城,算啦!大家都大战一日,留下一人守城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刘备言毕转身欲走,徐晃却大喊:“主公,黄巾贼又有异动?” “哦!” 刘备急忙转身,只见灰暗的天空中掉头的黄巾又缓缓掉过头朝城墙下开来,黄巾果然如自己希望的那样来攻城了吗? 宋成已下令安营扎寨,刚刚拨马回走,陷入昏迷的程远志就醒转过来:“痛煞我也!” “大渠帅,您没事吧!” 黄巾众渠帅头目围着程远志急切的问候道。 程远志铁青着脸,强忍着失去手臂的疼痛,问道:“这是哪?” “回大渠帅,已到遒县城下。” 程远志听到遒县城下就想到砍下自己手臂的红脸汉,咬牙切齿的道:“那为何还不攻城?” 众渠帅皆不敢言,宋成上前道:“回大渠帅,天色已晚不利攻城,何况战士们连日奔波又苦战一日,身体疲惫不堪实不宜攻城,故某已下令安营扎寨,休息一夜明日攻城。” 隔平时护使宋成的话程远志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反驳,可如今他失去一条臂膀仇人就在眼前,仇恨与疼痛已淹没他的理智,一字一句的道:“某率麾下青壮追寻鲜卑奴一月有余,几乎日日皆战,战士们依然舍命酣战,如今不过行军四五日小战一场如何不宜攻城,天色已黑,刘贼常以弓箭取利,天色已暮攻城不利吾更不利于刘贼,两者相比吾依然占优势。” 张白骑包裹好伤口后,一直跟在宋成身边,见其望坚城而退也有几分不满,此刻应合道:“大渠帅所言甚是,所谓士气一鼓而下、再而衰、三而竭,刘贼之所以坐拥坚城而守就是为了消耗吾等士气,某认为攻城刻不容缓。” “对!刻不容缓,请大渠帅下令吧!某愿为攻城先锋。” 张白骑、程远志手下的渠帅、头目纷纷大喝,唯有宋成显得特别孤单。程远志的脸色稍缓些许:“护使所虑,不过兵者诡道也!当出奇制胜,下令攻城!” 程远志强自挣扎着出现在黄色的大纛下,黄巾青壮们看到程远志挺拔的身躯士气大震,在太平信徒带领下嗷嗷的朝遒县城墙冲去。 宋成看着盲目冲锋的黄巾青壮和一意孤行的程远志与一干渠帅突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靠这帮乌合之众真能推翻大汉皇朝吗?宋成不在乎什么建立太平盛世裂疆分土,他在乎是能不能推翻大汉皇朝。 宋成突然想起简震来,如果今日他在这必能说服程远志,宋成对身边的心腹渠帅问道:“简上使呢?” 那渠帅一愣:“不是跟护使待在涿城吗?” 涿城?宋成心里一抽,简震明明说接到大渠帅程远志的信要他前去蓟城,商议如何攻破蓟城?如今一个多月过去,简震却不知所踪,这是怎么回事? “主公,你看那是程远志,这厮真是命大竟然还没死,恐怕就是他下令让黄巾贼攻城。” 徐晃眼尖的看到黄色大纛下程远志的身形大呼道。 关羽闻言却若有思的看向刘备,原来大哥早就算到程远志不死一定会盲目攻城,如今天色已黑己方准备停当,黄巾贼攻城一定会碰的头破血流。 “放箭!” 一直守城的韩当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黄巾贼一进入弓手的攻击范围就大声喝道,同时手中的弓弦一松,一个大呼小叫的黄巾渠帅被射倒。 四千长枪手临时客串弓手,加上韩当所部五百弓手,不足四百骑兵、百余白毦兵纷纷射箭,嗡嗡得声音带着一大片黑云朝城下飞去。 簌簌!黑云过后,数百具黄巾青壮被射倒随即被身后拥挤而来的黄巾青壮人潮淹没。 箭雨密集的落下,黄巾青壮却喊着起义口号舍生忘死的冲来,大纛下程远志无视生死紧紧盯着城头的刘备,城头的刘备却心疼的看着黄巾青壮一个个死在自己手下的箭下。 第三十八章程远志已死 城下的尸再次消失不见,程远志已习惯,徐晃却不敢置信的揉着大眼看着只剩血迹的城下,自己昨夜一宿未睡根本未听到响动黄巾贼是如何收敛尸体的?难道真是太平道的妖法? 徐晃来不及多想就吸溜完几碗红枣鸡肉粟米粥,黄巾贼就已攻到城下,云梯也架上城头,徐晃急忙拿起弓箭朝云梯上的人射去。 那人哀呼一声倒下云梯,徐晃看着那人一愣,奇道:“怎么竟是苍头妇孺?难道黄巾贼主力死光啦!不可能昨日还很多的吗?” 徐晃有心问刘备,怎奈苍头妇孺们的进攻势头远比青壮们更猛,密密麻麻的看不到边,几轮箭雨落下只让人群稀疏一些,随即被涌上来的苍头妇人们塞满。 黄巾贼把攻击主力由青壮换成妇孺,刘备以为他们是在消耗自己的箭矢,可如今每天收敛尸体的养分就能让农场的作物成熟好几回,毛竹更是多的用不完,刘备更是调一千青壮专门制造竹箭、标枪,竹箭上的毛刺甚至都来不及刮就运上城头,结果让士兵们腹诽不止,再加上夜里农场回收的箭矢,刘备根本无需担忧箭矢不够的问题。 直到天黑苍头妇孺们的攻击势头才为之一缓,许多长枪手都已拉不动弓只是将手中的标枪掷下去,有力大的苍头、健妇试着将标枪扔上城头,除了偶尔大意探出头攻击的倒霉蛋几乎无人中标。 宋成看到有人朝城头掷标枪,对程远志进言:“我军弓箭甚少,不若用那细竹枪代替。” 程远志连连点头,苍头妇孺们又多了一样收集竹枪的任务,随着天黑无穷的苍头妇孺退下去,就在刘备军以为黄巾贼不会攻城的时候,又一波黄巾苍头妇孺快步攻来。 箭雨再次落下,苍头妇孺顶着箭雨来到城下云梯架起,混在苍头妇孺中的黄巾青壮却趁机攀登上来,这让已经适应苍头妇孺攻势缓慢的刘备军有些措手不及。 “快,快放箭,掷竹枪。” 刘备、关羽等将领纷纷大声疾呼。 不少黄巾青壮趁机登上城头,城头上的长枪兵成军后次接敌又经过连日苦战难免有些手忙脚乱,让更多的黄巾青壮登上城头。 长枪兵们在勇猛的张飞、关羽、韩当几人带领下很快稳住脚跟,并快的将登上城头的黄巾青壮们清除下去,密集的箭雨让混杂在苍头妇孺中的黄巾青壮抬不起头更别提再次攻上城头。 程远志本来看到黄巾青壮趁机攻上城头大喜不已,本想派黄巾锐士接应,黄巾锐士刚刚集结好城头的黄巾青壮就被清除干净,程远志壮硕的胸腔一阵激烈起伏,喉头一甜一道血箭喷出,程远志大叫一声:“闷煞我也!” 吼完,一头从马上摔将下来。 “渠帅,大渠帅。” 程远志身边的黄巾渠帅、头目乱成一团,宋成趁机命人收兵,众人抬起程远志变仓皇而退。 程远志骑马在大纛前,为了让所有黄巾看得清他的身形特意把大纛设在极显眼的地方,所以他从马上摔下黄巾渠帅、头目乱做一团,遒县城上看的一清二楚。 张飞吼道:“大哥,程远志已死,黄巾贼仓皇而退,不若趁机掩杀一阵,黄巾贼小败必成溃败。” 程远志已死,刘备第一念头就曹操诈死赚吕布,周瑜诈死骗曹仁,随之又为自己的猜测好笑,程远志焉能与武祖曹操、神将周瑜相提并论。 本不欲派兵出城,可守城之处有些疏忽,忘了把四百骑兵放出城,让骑兵做弓手守城只有他这个三无宅男才会这么做。 “二弟,义公。” “在。” 关羽听到自己的名字,丹凤眼一眯透出几丝喜意,韩当却有些懵,自从他加入刘备军中,一直都是押运粮草、训练兵丁、守城之类的杂活,他没想到张飞请愿杀贼刘备会点他的将,直到身旁的刘稚然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四百骑兵加刘龄的一百斥候追杀贼军,之后不必入城在外寻找战机,随时准备给黄巾贼致命一击。” “诺!” 二人异口同声应道。 张飞看到关羽、韩当二人离去,嚷嚷道:“明明是某请追击贼军的。” 刘备微微一笑:“翼德勿急,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就是从所有长枪兵中挑选五百精兵直辖与你,以备黄巾贼趁夜攻城。” “诺!” 张飞这才安静下来。徐晃却诧异的看向刘备,为甚主公那么肯定程远志没死呢? 其实刘备并不肯定程远志死没死,只是认为黄巾贼还没到主将一死余部全溃散的地步。 关羽、韩当二人率五百骑出城,起先的确赶得黄巾苍头妇孺狼奔彘突,无数人被践踏而死,可随着一些手持标枪的黄巾青壮将冲阵的黄巾苍头妇孺射杀。 二人就被标枪雨打懵,只一轮就有数十骑被标枪扎下马,关羽急拨转马头朝回退去。 城头上的徐晃看到关羽、韩当二人被阻而退,心里对主公刘备更加敬服,当下决定既然自己没主公的英明神武,那就用勤奋来补吧!他决定今夜不睡直直盯着城下,看黄巾贼如何不出声收敛他们同伴的尸。 程远志的大纛下,黄巾渠帅、头目哭声一片,程远志却猛然睁开眼,众渠帅、头目大惊:“大渠帅,你……” 程远志一脸平静的道:“大贤良师把吾从太平世界中骂了回来,喝令吾今夜务必攻下遒县。” 程远志给黄巾青壮说,他们到半信半疑,可对这些黄巾渠帅、头目说他们却深信不疑,自从跟了大贤良师力气大增甚至能感到气感,就像修真者相信一定有仙界一样笃定。 “某等谨遵大贤良师法旨。” 众渠帅、头目的肃然让程远志很满意,程远志厉声道:“今夜某为先登。” “大渠帅,您的身体。” “不要紧。”宋成的话没说完就被程远志打断:“宋护使留守,其余渠帅随某一起攻城,为了大贤良师的盛业,不破成就归灵。” “不破成就归灵。” 众渠帅的齐声低吼让程远志一震,几乎回到起义前夕,他们就是喊着这样的口号杀进蓟城,程远志不信一个小小遒县能比得上刺史、太守齐坐镇的蓟城。 第四十章我们死,还是他们死 刘备杀上城墙时,城墙上敌我已分不清,刘备大喝:“标枪。 ” 集合在身边的数百士兵齐刷刷的标枪在手,刘备又喝:“矮身,掷枪。” “矮身,掷枪。” 刘备军闻言纷纷卧倒,刘备身后的数百士兵已将标枪掷出,黄巾青壮不知所措的被飞来的标枪扎透胸腔,也有一二反应不过来的刘备军被扎中。 一轮又一轮的标枪将城墙上的黄巾青壮扎透胸腔,越来越多的刘备军融入白毦兵身后,箭雨也再次密集起来,虽然大部分被流动黄沙卷走大半依然有不小的战果。 跟程远志大战的张飞最能体会黄沙的变动,程远志的力气再快的消减着,张飞身边渐渐聚起数百酣战之士,各自杀气弥漫慢慢的凝结在一起,随着黄色流沙的消散杀气萦然一涨跟张飞头顶的黑气连在一起,一只庞大的黑蛇猛然生出双角朝黄色流沙撞去。 “嘭!” 黄色流沙被黑蛟硬生生撞散许多,张飞被程远志压着打的血气翻滚,此时随着黑蛟凝成一股磅礴的力气从体外灌入。 “黄巾贼,拿命来!” 感到力量大增的张飞猛然爆喝,程远志头顶的黄色流沙在刹那间停滞,程远志也出现刹那停顿,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顺势递出,一矛将程远志得身体穿透,矛尖在程远志的身体内乱搅。 “哈!” 张飞双手猛然一挑硬生生将程远志从黄色流沙中挑出,一甩程远志的身体被高高抛在空中。 一时间黄色流沙快消散,黄巾众渠帅、头目、锐士、青壮皆尽傻眼,精神支柱瞬间崩塌不知所措。 壮哉!张飞,勇哉!翼德。刘备看到被抛飞的程远志和快消散的黄色流沙狂喜,大吼:“贼酋程远志已死,杀啊!” “程远志已死,杀啊!” 刘备军士气大震,黄巾贼则茫然不知进退。一茬一茬的黄巾贼被刘备军摧枯拉朽的杀死,好像刚刚勇猛无匹的黄巾贼是噩梦一般。 天色亮,黄巾大营内,宋成一脸茫然的看着城头的黄沙消散,呐呐自语:“大渠帅死啦!大渠帅死啦!” 一旁的张白骑脸如死灰不知所措,宋成叹息一声,强自打起精神对张白骑道:“博镬,大渠帅已死,大军不可无主,现在要靠你力揽狂澜啦!” 张白骑心中一跳,道:“请师兄吩咐,白骑无不从命。” “嗯!” 宋成满意的点头:“大渠帅已死,攻城部队必会溃败,吾知你身怀重伤,不过在这危机关头容不得你推辞,待我溃败大军撤离后,你一定要将刘阿狐死死的拦住。” “诺!” 张白骑知道上位是靠拼命搏杀搏来的,当下去安排阻拦遒县可能追杀出来的刘备军。 程远志一死,城头的黄巾渠帅、头目虽然死战不退,可还是被士气大震的刘备军快清空,密集的箭雨再次朝城下射落,没了大量黄巾信徒的支撑,近万黄色青壮在被压得抬不起头的箭雨中渐渐退却。 “翼德,可再战否?” 刘备见黄巾青壮溃散在即,对一旁的张飞大喝。 张飞亦大吼:“某还未杀过瘾,请大哥下令吧!” 张飞身后数百悍勇之士亦大吼不止。 “随某杀出城去。” “诺!” 一百白毦兵、数百悍勇之士再加上两千严阵以待的长枪手随着遒县城门打开大吼着冲杀出去。盲目攻城的黄巾青壮被冲杀出来的刘备军一冲,就无可阻拦的溃散开来。 数千黄巾青壮溃散足以冲散一切障碍,原本的黄巾大营前无数苍头妇孺堆站在这里惊恐的看着盲目冲来的黄巾溃兵。 领头的张白骑大喝:“往两边散。”其部下亦大吼可却无人行动,依旧朝人多的方向撞来,张白骑咬着牙道:“投枪。” 程远志的攻城部队已将所有制式兵器拿走亦无弓箭在手,幸好宋成在无事时组织一些健妇砍伐树木仿标枪制成木枪。 不算密麻的木枪让黄巾溃兵一愣,本有些杀红眼的他们看到大营前的苍头妇孺其中就有自己的亲人,不仅为自己的溃败羞愧不已,自己用命搏一线生机他们怎么活下去,正想翻身再战却被人潮推搡践踏而死,机灵的人却朝两边绕走。 张白骑一边大喊一边投枪的举动终于让黄巾溃兵分流,刘备军出现在张白骑眼中时他身后苍头妇孺中已没了兵器,张白骑一指分流溃散的黄巾贼断喝道:“我们不死,他们就不能活,我们死,还是他们死?” 逃散的青壮大部分是这些苍头的儿子、妇孺的丈夫、父亲,让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没什么好考虑的。 苍头妇孺虽然没回答却朝着杀来的刘备军冲去,张白骑被人群淹没悄悄地离去。 刘备看着视死涌来的苍头妇孺心里一颤,屠杀手无寸铁的苍头妇孺他已不是第一次,心里默念不破不立,不杀死这些企图破坏大汉王朝的苍头妇孺,就会有更多的苍头妇孺被裹协其中。 “掷枪!” 呼呼!几轮标枪投掷完,眼前的苍头妇孺消失不少,全有更多的苍头妇孺冲上来。 “出枪,扎,拔枪,再扎,再拔。” 数千刘备军如同上枪术训练一般,不同的是这回扎得是真人,黄巾苍头妇孺们麻木无助又悍不畏死的眼神让人头皮麻,刘备军只能攥紧手中的枪大喊着口号机械的扎人拔枪再扎人,有的苍头妇孺身中数十枪才倒下。 阳光照射下来,刘备军眼中在无站立的人,齐刷刷的脚步和动作又往前迈出数十步才停下。 一个士兵回头看着被推平的尸体群,鲜红血浆让他的胃一阵蠕动,哇的一声大吐特吐起来,他这一吐让整个长枪队起了连锁反应纷纷吐起来。 刘备看着吐成一片的长枪手知道已不能再追击,但经过此一战他们必成精锐之师。接下来就看关羽跟韩当的啦!希望他们不要让自己太过失望。 一万多具尸体被堆积在一起,从农场搬出的竹叶、枯叶撒在尸体上,随着一把大火所有的尸体被刘备收进农场内,程远志的尸体却被单独盛放,这可是斩杀幽州刺史郭勋、广阳太守刘政的大贼酋,他的尸体可是一份大功。 第四十一章我们去哪? 关羽的传信兵赶来的时候,刘备正在城下与众军一起喝红枣粟米粥,一碗暖烘烘的粥下肚,一夜的惊慌、忐忑、疲乏、暴戾之气纷纷被收进身体内。 ≧ 看着风尘仆仆的传信兵,刘备递过去一碗红枣粟米粥,那传信兵正想说什么,刘备却让其先喝完再说。那传信兵不顾烫狂倒进嘴里,滚烫的粟米粥让其脸色极为难看。 刘备哭笑不得,又不是没吃过不管够,怎么那么急?咋舌问道:“二弟与义公现在在哪?” 那传信兵一阵急喘息,张嘴就道:“在野三坡外一里处,关军侯认为黄巾贼可能大举前往涿郡,让某来禀报主公。” 去涿郡?此时黄巾溃兵不去广阳汇合余部,去涿郡做什么?刘备弄不清宋成的意思,可黄巾溃兵进击涿郡一定会路过自己的刘氏坞堡,刘备想到刘氏坞堡外的数万苍头妇孺若被黄巾溃兵裹协,说不定宋成真能攻下涿郡呢? “子浑,骑快马去刘氏坞堡通知宪和、德然,带人埋伏在海棠峪,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挡住黄巾溃兵的脚步,翼德率本部跟某一起阻缓黄巾贼的脚步,你回去告诉二弟、义公要想尽一切办法拖住黄巾贼。子清,你守城。” 刘备吩咐完一切后就欲集合部众进,刘龄突然道:“主公,某知道一条快穿过野三坡的近路,能直驱百里峡中部。” “好,子清也随吾去。” 刘备说完却现无人守城,若黄巾贼只是虚晃一枪,遒县就是空城啦!再说数千人的队伍在野三坡、百里峡也施展不开。刘备突然看向徐晃,徐晃虽然还未及冠可这几天的表现却出彩连连,刘备决心一下:“公明。” 徐晃听到刘备叫自己,虽然三天未休息好依旧精神焕的吼道:“请主公吩咐,晃愿打头阵,决不给主公丢人。” “你留下来守城。” “啊?我?” 徐晃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 “怎么不敢啊?还是觉得自己统帅不了四千人?” 徐晃被刘备一激,一脸傲气的说道:“那倒不是!” 野三坡中,漫山遍野的黄巾溃兵中,被一群黄巾锐士拥簇着的张白骑跟宋成格外明显,张白骑一脸疑惑的问道:“护使,咱们这是要去涿郡吗?” “嗯!” 张白骑看到宋成点头,同样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回蓟城呢?好歹哪里还有我们万余兄弟跟少数粮草?” 宋成冷笑:“那万余人都是什么人?” 张白骑略一回想就明了,除了大部分是走不动的苍头妇孺,就是当地为了保命而献城的乡绅,如果自己这个样子回去,只要刘阿狐尾随而至他们就会卖了自己。 “可……” 宋成明了张白骑的忧虑,道:“博镬,是想说涿郡是刘阿狐的地盘嘛!可涿郡有几个刘阿狐?刘阿狐在涿郡又剩多少人马呢?吾可听说刘阿狐在刘氏坞堡收留数万苍头妇孺,他们的亲人被刘阿狐斩杀,他们肯为刘阿狐卖命吗?” 宋成的三问让张白骑眼前一亮,是啊!刘阿狐手下猛将如云,恐怕已凝聚整个涿郡精华了吧!现在涿郡能抵挡住自己麾下的近万溃兵的攻击吗? 队伍后面的喊杀声让张白骑一惊,大声呼喝:“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宋成不动声色的道:“博镬不必惊讶,必是刘阿狐的追兵,无需担忧,只需留下一支人马断后即可。” “嗯!”张白骑也觉得自己有点杯弓蛇影,忙振作精神吩咐道:“高攀何在。” 高攀一脸恭敬的道:“某在,大渠帅有何吩咐!” 张白骑对高攀的称谓很满意,本想让他只领些苍头妇孺挡敌的想法,到嘴边变成:“命尔率本部,外加后面的苍头妇孺阻挡刘阿狐的追兵,不必死战只要迟缓他们的脚步即可。” “诺!” 高攀心中一松,如果真让他死战,他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选择,幸好渠帅没有? 关羽、韩当二人从程远志攻城开始就在苦苦煎熬,最终程远志身死军溃,刘备的追兵被张白骑率领的苍头妇孺阻挡后,就率部攻击了一部溃兵,驱赶着黄巾溃兵往前走,后被宋成指挥的苍头妇孺所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巾溃兵退入野三坡,报告刘备后得到命令拖住黄巾溃兵的脚步,二人就知道不能驱赶太急,于是在野三坡内乱转一次次偷袭黄巾溃兵的侧翼。 高攀命手下黄巾青壮带着苍头妇孺冲向杀神一般的关羽,自己却带人在后观战,直到看着黄巾大队进入百里峡甬道,他才率本部混入黄巾后部。 关羽与韩当看着拥堵在百里峡甬道口的苍头妇孺,知道等自己杀出一条通道时,想必黄巾大队已杀出海棠峪了。 “怎么办?” 韩当横刀有些头疼的问,关羽看了看两侧不高的山头,丹凤眼一眯:“弃马,上山。” “弃马?” 韩当一惊,虽然主公运气好,放养在涞水河两旁的马匹能引来野马群,可战马毕竟得来不易,不等韩当再劝,关羽道:“若让黄巾溃兵杀进刘氏坞堡下,多少马匹都换不来大哥的基业。” “诺!” 韩当的确没想那么多,当下跟随关羽将马系在一旁,朝百里峡山头窜去。 百里峡中段亦有一群同样装束的士兵奋力朝百里峡上方攀登,为的正是刘备、张飞、刘龄三人,刘龄不断指点着好走的道路,一行人很快攀爬到山顶,百里峡甬道中已挤满人群。 刘龄瞅着刘备的脸色建议道:“主公,我们来晚啦!不若先截断他的后部,再去追前部吧!” 刘备摆手道:“无需如此,我们要相信宪和、德然,我们在坞堡尚有数百骑战马,足以让他们提前赶到海棠峪,吩咐兄弟们,稍事休息便准备擂木滚石,在黄巾贼退军的时候给他来一下狠的。” “诺!” 刘龄下去吩咐人执行,刘备却带着张飞跟百余白毦兵朝海棠峪的方向赶去,他心里实对刘贺、简雍没信心。 第四十三章抢功 “岳父,您怎么来啦?” 百里峡甬道刚刚被打通,刘备就看到跟简雍、刘贺站在一起的简瑗有些惊诧的问道。 简瑗一脸灿烂笑容:“阿狐,此战赢得漂亮啊!” “全靠三军用命、田涿令调度有方,才有今日之胜,备岂敢揽天之功?” 刘备的谦虚奉承让简瑗眼神更为满意,自己像他那么大时书生意气深重,也曾仗剑北击以扬名,可惜却一无所获差点丧命北疆,玄德少年成名却谦卑做人日后成就非小。 简瑗不说话朝一旁无人处走去,刘备只好跟在其身后,简瑗望着从石缝中钻出的嫩草芽突然问道:“玄德如何看这草木?” 简瑗语出莫名,刘备知道他这是考自己呢?他把草木喻作什么?黄巾贼吗?黄巾贼如草木一般遍布大汉边境,虽然如草芥一般容易被摧毁,可只要有适合的土壤、气候随时都能再生,黄巾贼不是一叛再叛直到三国一统。 “草木虽凡遍及大汉,易毁易生循环不休。” 简瑗先是点头继而摇头,似是自言自语:“草之所以能疯长是因为有合适的土壤,草势连天才有树木丛生,树木丛生聚而为林,林大方能卧凤,凤凰展翅遂百鸟来朝。” 这说的好像不是黄巾贼,黄巾起义只撼动了大汉王朝的根基,并没能成为一个王朝的奠基。 简瑗见刘备一脸茫然,拈须一笑:“刺史大人欲亲征广阳,玄德可做好准备。” 刘备看着简瑗在阳光下的身影格外高大,刘焉要亲征广阳,为何?抢功来啦!任由自己攻下广阳、勘定幽州黄巾,那刘焉这个幽州刺史怎么在幽州继续做下去?他怕自己像上一次那样拒绝就派简瑗来劝自己,再联想简瑗的话,刘备想到一句古话: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众,人必非之。 自己现在不是行高于众吗?简瑗话里处处透着中庸,中庸到头就是百鸟朝凤。可那得多少年,如后世刘备颠簸一生居无定所,暮年方有容身之地吗? 不等刘备做出决策,驺靖率本部八百骑兵席卷而来,驺靖骑在马上高傲而轻蔑的拱手:“某奉刺史钧旨:为大军先锋,刘司马百里峡甬道可清理完了吗?” 张飞闻言暴怒不止,正欲上前一矛将其挑下马,关羽却轻轻拉住张飞,细长的丹凤眼中满是杀意看着驺靖,只要刘备一声令下,他不介意再杀官流落江湖一次。 简瑗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刘备只感到胸中有一股戾气郁结,中庸,中庸,他现在已是行高于众,想要中庸只有把破广阳的功劳让出去。 “甬道已通,校尉请。” 驺靖眼中有几分嘚瑟,刘阿狐就算你再能打到最后收复广阳的使命不还是落在某身上,一条杂鱼也想骑在某身上,呸!你也配! 驺靖狠狠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四蹄飞扬,扬起的尘土大半溅在刘备身上。 刘备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静等八百骑一一驰过,身上已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暴怒的张飞被关羽死死拉住,简瑗走来:“阿狐,你受委屈啦!驺文怀如此猖獗,日后必有所报,玄德今日所吃之苦已有大回报,面皮去则人心至矣!” 刘备突然咧嘴一笑:“岳父宽心,备这点心胸还是有的。” 简瑗满意的颔抚须:“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方能成常人不能成之大事。” “多谢岳父教诲。” 刘焉很快率大部而来,骑在宝马上的刘焉一身鲜明的铠甲腰悬绚丽的缳刀,老远看到刘备站在峪口一身尘土笑意一闪即逝:“玄德,连日苦战黄巾贼还为大军清理甬道,辛苦啦!” 刘备不卑不亢的道:“刺史大人谬赞啦!自黄巾乱起,君朗公日夜为吾幽州战事夜不能寐食不下咽都不言辛苦二字,备身为幽州人如何敢言辛苦?” 刘焉吃了刘备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却笑了,有火气就好,刘焉还真怕刘备一点火气也没呢?没谁会喜欢自己辖下有自己驾驭不了的部下,尤其还是那种城府深不可测的家伙,刘焉也不例外。刘备有火气他反而很高兴,笑道:“吾替天子牧守一方,自然要替天子守护这方土地的臣民。” 刘备本来是点出别看现在你们能跟刘焉抢走属于我的功劳,可刘焉不是幽州人,他能保证几年你的利益呢?而我刘备崛起后就算不在幽州任职依然是幽州人,咱们又要打多少年的交道呢? 刘备的话微微有威胁,刘焉却反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老夫就算离开幽州也是在大汉王朝权利中心,你要想背叛老夫可要想好了! “嗤!大言不惭。” 张飞虽然被关羽拉住,听到刘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不由嗤笑出声。 他这一笑让刘焉身旁诸士族脑醒悟,是啊!刘焉在黄巾乱起后确实没做几样像样的事,先是抓捕宋成失利,接着收拢的边军被人莫名斩杀二百骑,人头堆在城门外筑成京观。不过要为此让他们放弃收复广阳的战功,想都别想。 “翼德,又低语什么?还不快过来,随吾跟刺史大人一起攻破蓟城,勘平黄巾之乱。” 邹任见张飞为刘备出头,不由大声厉喝。 刘焉也一副希冀的看向张飞,张飞冷哼捂胸道:“某在数万黄巾贼群中厮杀时受了伤,现在连马都上不了,恐怕不能为刺史大人效力啦!” 张飞浑身上下皆是干涸的血迹,换一副痛苦虚弱的表情正想收了重伤,刘焉忙道:“既然翼德受了伤就在此好好养伤,吾随时等翼德伤好归来建功。” 刘焉说完,又对刘备道:“玄德所部苦战数日已是疲军,可休整半日,随粮草一起赴蓟城。” 刘焉名义上为刘备军着想,实际上在明白的告诫刘备:你就押运粮草吧!破广阳就别想啦! 刘焉抽马而去,田楷驻马安抚道:“玄德且安心休整,破广阳黄巾的功非你莫属?” 田楷身边的一个青年挥舞着手中的大戟道:“是啊!玄德不为功,某手中的大戟都不答应。” 田楷二人虽说是安抚,实际上同样在说:玄德你立得功不小啦!下面也该轮到我们了吧!你吃肉我们喝汤还不行吗? 简瑗跟简鹄也赞许的点头。 张飞看着远去的官军长队,烦闷道:“大哥,咱们就这样把破广阳之功拱手相让吗?” “要想让一个人死亡,必先使其疯狂!” 刘备突然庆幸关羽没堵住野三坡的甬道口,让黄巾贼精锐近千人逃走。 第四十四章刘备乃阉党 军都城大批的苍头妇孺离城而去,闻着越来越浓郁的粥香朝树林里行去,一百多青壮正守着粥锅熬粥。≥ 苍头妇孺绿着眼睛朝粥锅大奔而去,守粥锅的百余青壮见状一哄而散,众苍头妇孺围着粥锅伸手而捞粟米吃,有的连手都被烫的起水泡依旧捞得起劲,一个粥锅被打翻在地,不少孩童伏地舔食并不停的推搡。 “主公,看样子不像是偷袭!” 刘龄见刘备看着争食的黄巾贼愣在一旁谏道。 刘备点头:“进城。” 六百骑扬起的马蹄声如轰雷一般,除了个别的苍头抬眼望了眼马匹离去的方向,又埋粥锅内。 刘备率领的六百骑自开启的城门中入城,刚出城门洞就远远看到魏攸带着数百青壮而来,隔着老远就大喊:“前面是刘司马吗?” 刘备拍马上前问道:“城内是怎么回事?” 魏攸道:“某已不知,某听闻黄巾贼出城就率亲族来接应刘司马。” 刘备点头:“麻烦子然待吾两个军侯控制军都其余三个城门,静待城外各族青壮入城。” “诺!” 不多时各族青壮一起入城,城内零星的骚乱很快被平息,黄巾贼分食完毕回城却见城头人头攒动,几个苍头一商议就试探性的攻城,却被城头上的箭雨射退。 魏攸看着缓缓离去的黄巾贼,对刘备道:“玄德为吾军都县民众忙碌一夜,现黄巾贼退去,不如与吾回府休息一下。” 刘备拒绝道:“不必啦!君朗公围蓟城兵力甚缺,吾就不在军都多留啦!子然兄可与诸族一起守卫军都,某就先回蓟城!” 有刘备这六百全副武装的骑兵,军都诸族才能挺直脊梁,如今刘备要走纷纷挽留,怎奈刘备去意已决? 六百骑兵离城而去,又一骑自军都城出,大呼:“玄德兄且留步,等等某。” 魏攸只身跟刘备前往蓟城,一路上尽显名士风度,说起北疆风情、人文滔滔不绝。魏攸既然有意投靠,刘备自然倾心相交。 刘备到达蓟城外徐晃大营时,关羽、张飞、韩当、刘贺都已平安归来,张飞更是大呼不过瘾,人刚至城下还未攻城,城内的士族就把城门打开出降。关羽、韩当两路亦是如此情形,可见黄巾贼已尽失人心。 魏攸看着刘备麾下的张飞、关羽、韩当、徐晃等人皆是悍勇之将,眼中异彩连连,投靠之心更胜。 蓟城外,无数青壮扛着云梯、手持竹枪在一片片箭雨的掩护下朝城墙冲去。一波又一波箭雨落在空无一人城头上,当云梯落在城头时一层结界将所有箭矢挡在外面,城墙上陡然出现无数人头,手持削尖的木枪狠狠朝攀爬云梯人身上扎去。 嗑啪嗑啪!被扎中的人不是被插进身体内就是被扎断几根骨头,可依然挡不住先登城者赏百金的,当一个个兴奋至极的青壮攀爬到城头,却被城墙内的人一枪扎透咽喉摔落城下,有身手利索着一个上跃却被结界弹落城下。 在结界帮助下的黄巾贼又平安的度过一天,城外的各士族青壮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大营。 大纛下的刘焉虽然已骑在马上一天滴水未进依然神采奕奕,让其身旁的各士族主事者虽觉遗憾依旧斗志高昂,只要君朗公在破城指日可待。 刘焉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正欲跟诸士族主事者商议明日攻城事宜,忽有随从来报:“刘玄德已收广阳四城归来。” 刘焉脸色一凝,诸士族主事者纷纷侧目猜测:“出了什么事竟让君朗公为之色变?” 有人幸灾乐祸的道:“不会是刘阿狐被黄巾贼打败了,黄巾贼杀向涿郡去了吧?” “刘阿狐不是在遒县大破广阳黄巾主力吗?哪还有那么强的黄巾贼?” “或许之前是骄兵之计呢?” “是极,是极,贼酋张角素与十常侍交好,说不定是出苦肉计!” “……” 刘焉听着诸人的讨论心里窃喜,脸上展现开心笑容:“诸位大喜,刘司马已尽复广阳四城,三日复四城,玄德真悍将也!” 悍将非智将,汉朝讲究关东为相、关西为将,山东诸士族一向看不起关西士族,时常称其为蛮夷,关西士族同样看不起关东士族,要不然曹节等宦官也不会利用进京述职的段颖将大将军窦武等人捉拿下狱,使得关东士族在与宦官的斗争中一败涂地。关东士族在朝势力几乎被一扫而清,只有袁家依靠中常侍袁敞迄立不倒,数年来已是关东士族的领袖人物,而关西士族为的杨家、段家、马家、皇甫家在朝势力猛涨。 幽州士族同为关东士族受损已不少,他们本来对刘备印象不错,因为卢子干乃海内名望,涨足了幽州士族的脸面,刘备是卢植的学生又有破黄巾大功,以后说不定能扛起幽州士族头颈的大旗,可听刺史大人身边的人说刘备为了一小小司马便投靠阉党宋成,更巧的是这个宋涿郡铁杆的太平道众。 形似关西士族、隶属阉党、又与黄巾贼勾搭,关东士族的三大忌刘备可以说占尽啦! 众人越是气愤,刘焉越温风和煦:“快请玄德进来。” 刘备跟魏攸进来,施礼:“备奉刺史大人钧旨已荡平四城黄巾贼,特来缴旨!” “玄德一路辛苦且去休息,今夜吾大帐为玄德庆功。” 刘焉的和煦让刘备极为不舒服,第一次是为了让自己阴田楷,第二次是为一笑结恩仇,第三次是让自己出兵器,不知这四次又是为什么? “谢刺史大人,某先行告退。” 魏攸正欲随刘备出帐,一个儒士张口喊道:“子然,你怎么在这?” 魏攸一回头就看到自己老丈人,忙施礼:“攸见过丈人。” “嗯!来,吾于尔介绍刺史大人与诸位名士。” “诺!” 魏攸有些歉意看向刘备,刘备和煦一笑:“子然兄请便。” 刘备刚出大帐就听到魏攸丈人厉声喝道:“子然,尔怎么跟那个阉党在一起?” 阉党?刘备心中一惊,自己什么时候成阉党啦! 魏攸同样大骇,怪不得刘玄德装备如此精良,原来是阉党。只一个阉党名头,魏攸就将刘备从心里撇出,解释道:“他说奉刺史大人钧旨来复军都,吾魏氏早有心勘乱只是力有不足,军都定,某特来刺史大人麾下效力。” 刘焉笑道:“元冲不必动怒,子然年少懵懂为表象迷惑在所难免。” 元冲故作愤怒:“还不快谢过刺史大人。” “攸谢过刺史大人。” 第四十五章大儒蔡邕 刘备在刘焉大帐外静等魏攸出来,刘备前期为何颠沛流离,除了没有谋主手下缺乏内政人才也是其短板之一,魏攸有投靠自己的意思,刘备不介意在大帐外等他出来。 至于出帐是听到阉党等字眼,刘备断然以为不会出现在自己头上,要知道自己可是子干公的弟子。 “大哥,你在等什么?子然呢?” 早已等候在刘焉大帐外的张飞关羽二人见到刘备出来忙上前问候。 刘备心情大好,不仅快平定广阳四城、在收复蓟城的过程中也能分润一笔功劳,最大的收获是魏攸的投靠,虽然三国没有魏攸,可《后汉书·刘虞传》中魏攸曾是刘虞的从事。 “子然在帐内与长辈叙旧。” 张飞哦了一声:“那咱们先回大帐吧!” 刘备微微摇头:“二弟、三弟先回,吾等子然兄一起回。” 张飞、关羽见刘备不回,自然也等在大帐外。 “尔等让吾进去,吾有要事见刘君朗。” 谁啊?竟敢直呼刘焉的字,幽州有这么强悍的人吗?刘备朝大声呼喊的人望去,一个四十许的儒雅儒士,五绺长须飘洒,一脸和气双眼微睁一股无形的怒气立时散开来,拦着他的几个卫士颤颤巍巍说不出来,一个从事急忙大步跑来劝道:“伯喈公且善待,明公正在大帐议事,待明公议完事一定第一时间见伯喈公。” 那儒士抬手一挥,道:“广阳黄巾只余残部被围,并州大地正被匈奴肆虐,何轻何重他刘君朗不知吗?” 那儒士风轻云淡的几句话,那从事连连点头急得满头大汗,刘焉是幽州刺史,并州的事自然有并州刺史处理,刘焉怎会放弃到手勘乱之功去管并州之事。 那从事唯唯诺诺说不出话,伯喈公一蹙眉一股浩然正气令其自惭形秽不敢再阻,只余那几个煅骨期的护卫更是躲得远远的。 敢直呼刘焉字的名士,又叫伯喈,好像只蔡邕蔡大儒一样,不过他此时不应该在吴会之地避难吗?怎么到了广阳? 蔡邕只朝中军大帐走来,自然看到站在帐外不远处的刘备与张飞、关羽三人,三人踏入凝体期散的气势让蔡邕多看了几眼,开口问道:“刘君朗的中军大帐在哪?” “伯喈公,那就是刘幽州的中军大帐。” 刘备一指不远处的大帐,蔡邕听到刘备的称呼不由一愣,这三人悍将也!竟不是刘焉部将。蔡邕微微颔,大步朝中军大帐走去,被撇在身后的从事狠狠剜了刘备一眼就跟了上去。 不久就听到蔡邕的大声质问:“刘君朗,尔身为朝廷二千石大员,坐拥数万大军,眼中就只有这万余黄巾贼,而不顾并州数十万百姓的死活吗?” 刘焉大帐内的儒士看到蔡邕纷纷起身,虽然蔡邕非党人却是江东士族的领袖人物,荆楚蔡家也是大汉一流士族,蔡邕更是自创飞白体、校堪熹平石经、在鸿门都学作教授、为太学生郭林宗提碑文等,更重要他是自二次党锢之祸后朝野中抨击宦官最厉害的文士。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令人肃然起敬,只不过被流放朔方后十个月就回吴会之地。 “伯喈公。” 刘焉也不得不站起身陪笑:“伯喈兄莫急,吾从未放下伯喈兄所言之事,拖到今日有二,一是黄巾肆虐如不斩草除根恐死灰复燃,二则吾麾下大将刘玄德刚回。” “刘玄德?” 蔡邕不知怎么突然想到门外的三个奇怪的人,道:“破广阳黄巾主力的刘阿狐?” 刘焉眼皮一跳,刘备名声这么大了?面不改色的点头:“正是。” 蔡邕大喜:“此勇士尔?快与吾引荐,好随吾一同前去并州。” “好,玄德所属乃吾精锐之师,必能助伯喈兄大破匈奴。” 刘焉心想:有匈奴人牵扯刘备,这收复蓟城之功就跑不了吧!众人猜到刺史大人的意思纷纷应是。 刘焉瞟了眼邹任道:“邹长史辛苦一趟,领伯喈兄去传吾的命令吧!” 刘焉那饱含深意的一眼,邹任已有几分领会,无非就是让刘备跟蔡邕走,或与蔡邕反目为仇,可能刺史大人后面的意思更重些。 刘备没等来魏攸却等来了邹任与蔡邕,还不等邹任介绍,蔡邕就大声道:“这位莫非就是破广阳黄巾主力的刘阿狐吗?” “伯喈公谬赞,此战全靠将士们用命,备实不敢居功。” 刘备的谦卑让蔡邕极为舒服,邹任却极为不舒服,悻悻道:“既然玄德认识伯喈公那最好不过,明公有令让玄德随伯喈公荡平入侵的中午人。” “诺!” 刘备利索的答应这让邹任有些反应不来,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刘焉支开刘备的一招,刘备却高兴的答应正是政治白痴一个,纵有本事也在官场上混不开,自己还是跟着君朗公有前途。 刘备的爽快让邹任对他彻底死心,刘备当然不知邹任的想法,纵然知道也不会改变,用一座破城来换结识一名海内名望的大儒,刘备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 蔡邕迫不及待的说道,刘备有些留恋的望向中军大帐,邹任跟刘备毕竟有几分香火情,道:“玄德别等啦!那位魏子然已经被明公征辟了。” “啊!” 刘备略显几分遗憾,不过想到眼前的蔡邕有精神大作,丢了一个无名小卒却结识了大儒蔡邕,值啦! 刘备集合一百白毦兵、五百弓手、五百骑兵、五百悍勇之士,又抽调四百投枪手,亲领关羽、张飞、韩当、刘龄、刘稚然、徐晃跟随蔡邕赶往五原郡。 路上刘备还是没憋住问蔡邕怎么在北疆,蔡邕本来是祭拜大儒郭林宗十五周年呢?之后就想去自己曾带过的地方怀旧一下,正好赶到黄巾爆,黄巾贼尚未勘平就遇到匈奴人入侵,前些天他听到刘备一战攻灭数万黄巾,就向刘焉讨救兵来了,结果就遇到刘备。 第四十六章吕布初战,裹协关羽 “三河骑兵来啦!快跑啊!” 一个匈奴人用匈奴语大喊,用力抽打着坐下的马匹,马儿飞快从村聚内穿过。≥ 原本寂静的村聚陡然热闹起来,一个个匈奴人牵着马脸色焦急的从一家家宅院中窜出,刀尖还滴着鲜红的血,有的刚刚提起裤子,马都没牵就着急忙慌的朝村聚外跑。自汉武帝把大匈奴打成南北两个匈奴,北匈奴远迁漠南,最后被东汉、南匈奴联手打进中亚,汉朝的骑兵就成了匈奴人的噩梦,缳刀加钩镶盾就是死神手里的镰刀。 一队手持缳刀外加钩镶盾的骑兵从村聚外冲进来,匈奴人毫无战心疯狂的朝村聚外逃窜,再也没了刚入侵大汉境地时的勇猛。 一个匈奴小将不满的呵斥着慌乱的匈奴兵,他身旁一个老匈奴兵劝道:“小帅大汉铁骑不可敌!快退吧!” 那小将不服的说道:“什么大汉铁骑不可敌?我们大匈奴的脸都快……” 那小将话还没说就有一只流矢飞来,那老匈奴一下将其扑下坐骑,流矢直直插进他心爱坐骑的头颅中,红的白的液体溅了他一身,许多逃窜的匈奴人也身插箭矢倒在地上。 “大黄弓!夺命弓,快逃啊!” 许多匈奴人慌忙伏在马背上朝村聚口逃去,老匈奴也拉着匈奴小将朝外跑,匈奴小将脑袋烫任由老仆人拉着自己跑。看着身边的匈奴战士一个接一个被射成血刺猬,他仿佛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夜晚,杀人魔王张脩带着大汉铁骑杀进南匈奴单于庭,无数箭矢夺走自己身边所有人的命,就连他自己也被射中一箭,他也忘不了自己的身份——须卜骨都侯前匈奴单于呼徵之子。 我一定要活下去,夺回被羌渠(南匈奴单于)篡夺的单于位,带领匈奴人恢复大匈奴时代的荣光。 近百匈奴人被箭雨射杀,关羽率领的五百骑兵尚未停就杀出村聚,须卜骨都侯身边只剩数骑跟随狼狈而去。 关羽身旁的族弟关赫见关羽勒马急忙勒马:“长生哥,为何不追啦?白白放走那几个匈奴人多可惜啊!” 关羽一抚须道:“大哥有吩咐:一定要留几个匈奴人去九原城报信。” 张飞在程远志攻城时突破凝体期,这让关羽极为眼红,他比张飞早踏入凝体期半载可张飞却提前突破至化神期,所以这次来五原抵御匈奴关羽难得请为先锋,刘备自无不允,只是吩咐关羽务必要留几个报信的去九原城下求援。刘备不求吓走匈奴人,只是想看看匈奴人的战力如何? 九原城下,匈奴单于的大纛格外明目,无数匈奴人扛着云梯朝九原城上攻去,不少匈奴人跟身穿盔甲的汉军混战在一起丝毫不见什么波澜就被赶下城来。 大纛下的匈奴单于羌渠看着城头上的形势眉头紧锁,暗自揪心:自己这次贸然兴兵是不是错啦!大贤良师造反虽然声势浩大可却并没有骚扰北疆边郡。 “大单于不好啦!不好啦!” 一个匈奴百夫长着急忙慌的跑来,左大将不满的怒喝:“慌张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百夫长喘口气道:“大汉铁骑,大汉铁骑来啦!” “什么?” 左大将闻言脸色大变,一把抓住百夫长的衣领吼道:“汉军在哪?有多少人?” 单于羌渠退兵之意大增,可左大将拙劣的表现更让他不满,几百年的内附生活已经让匈奴人软化了脊梁。羌渠看着被勒的喘不上气来的百夫长,对左大将呵斥道:“慌什么?大汉主力被大贤良师拖住,汉军能有几多来支援?” 左大将被羌渠一喝才镇定下来,大汉南北军都在京师,幽州边军被乌恒牵扯,凉州被羌族、休屠各胡牵扯,只靠并州有多少援军。左大将悻悻放开那百夫长,道:“还不如实说来。” 百夫长红着脸道:“左谷蠡王所部十余部落皆被汉军剿灭,左谷蠡王已打探汉军虚实,特命人请大单于兵以为后盾。” 这个左谷蠡王偷偷派人劫掠九原城四周的村聚不说,还敢跟汉军交阵,让他吃吃亏也好!省得在众部落鼓吹他的那套大匈奴论。 “撤军。” “撤军?” 羌渠的话让左大将大喜,右大将却紧皱眉头,可羌渠已做了五六年的大单于右大将有心帮助左谷蠡王却不敢违背单于的雄威。 “匈奴人撤啦!” 悠扬而绵长的号角声响起,九原城头的匈奴人快朝下爬,大队匈奴人移动起来,并缓缓的退出九原人的视野中,九原人虽然感到莫名其妙却忍不住大声欢呼。 欢呼声中两个儒士眼中却尽是浓浓的疑惑,难道是伯喈公(老师)请来援兵啦!可怎么不见伯喈公(老师)的身影呢? 九原城外十里同样是号角悠扬,两支不同方向的骑兵出现在对方视野中,原本还有些忌惮的两支骑兵随着距离的拉近马越来越快,相互忌惮变成热血喷涌杀气弥漫。 两百步的距离,关羽摘下中山苏氏珍藏的四石大黄弓,顺手拔出一根纯铁打造的箭矢,一下将大黄弓拉成满月,大喝:“放箭!” 箭矢如流星蹿进匈奴骑兵中,一个正准备张弓的匈奴兵一下静止在那接着摔下马去,一连三个匈奴骑兵被射杀,箭矢才余力未消的扎进后面的一匹匈奴战马中,马背上的匈奴骑兵一下被甩下马! 随着关羽一声大喝,其身后五百骑兵纷纷搭弓射箭,五百支箭矢落在匈奴骑兵中,一下近百骑匈奴骑兵或被射杀或被摔下马而被后续的战马踏成肉酱。 近千匈奴骑兵的箭矢射来,落在身穿苇甲、马披苇席的苇军身上纷纷被弹开,未有几个倒霉蛋被射中脸部翻落下马或被射中马眼的战马掀下马。 几轮箭雨过后,匈奴骑兵付出三百骑的惨痛代价,苇军不过寥寥十数人,远处观看的左谷蠡王却纳闷不已:汉人的骑射功夫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虽然左谷蠡王在匈奴中鼓吹大匈奴论,把汉人贬低的战斗力低下,内部腐朽不堪,可他对汉朝军队却有着详细的了解,除了凉州段颖、并州张奂、幽州新崛起的公孙瓒,大汉的铁骑早不复前些年的风光,要不然田晏、夏育、臧旻所率汉朝精锐被鲜卑领檀石槐全歼。 汉人器械精良、盔甲厚实战马脚力不足,可眼前的这支骑兵却明显没有这种缺陷,看来只能让儿郎们近战啦!左谷蠡王如此想到。 短短五十步的距离再放箭那就是等着对方屠戮啦!关羽放下大黄弓,抽出马旁的标枪猛地朝匈奴骑兵掷去。 “噗!” 眼前的匈奴骑兵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关羽,自己的身体却被标枪带飞扎进身后的骑兵身上,二人一起滚落下马成为肉酱。 其余的苇军骑兵没有那么好的眼力和力量,纷纷瞄准匈奴骑兵的坐骑掷去,当下百五十战马被射中,马上的匈奴骑兵当场被摔落,除了几个幸运儿其余全部成了大地的养分。 仅仅两轮标枪,关羽面前已不足三百匈奴骑兵,关羽挥动青龙偃月刀一下将眼前的匈奴骑兵劈成两半,大刀在匈奴骑兵中挥舞很快将匈奴骑兵凿穿一个来回。 关羽一回头,只见匈奴骑兵手中的兵器要么被钩镶盾挡住自身被苇军拦腰砍断,要么手中的长刀被缳刀砍断连带自身也被斜劈成两半,三百匈奴骑兵只一个轮回就被五百苇军利索的斩杀。关羽又喜又失落朝左谷蠡王的大纛处杀去。 左谷蠡王半天没回过神来,自己麾下一千精骑就这样被人痛快淋漓的斩杀,大汉铁骑又重回草原了吗?狼神啊!为何你的子孙刚刚有起色就遇到如此铁骑。 左谷蠡王只是一时失神就醒转过来的转头问身边的随从:“大单于派援军来了吗?” 那人轻轻的摇头,左谷蠡王暗恨羌渠误事!左谷蠡王顾不得生气,关羽在匈奴骑兵中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丝毫不把万余匈奴骑兵放在眼里,左谷蠡王眼中杀气大盛:只要杀了这人,并州汉军不足虑也! 左谷蠡王的令旗挥舞,一层又一层匈奴骑兵将关羽等人团团围住,关羽不仅不惊反而大喜,看来自己突破凝体期就在今朝啦! 关羽神勇无匹一条青龙在手中飞来飞去,他身旁的五百骑兵开始慢慢锐减,可关羽就是突破不了,青龙跟身后的五百骑兵的杀气就是融合不到一起。 就在关羽陷入苦战时一彪军杀入,为一人手持大戟、披头散,坐骑一匹枣红色的野马,身后跟着百余同样披头散的士卒,个个手持匈奴人的弯刀跟在其身后杀入匈奴人的重重包围。 “这位壮士快随某杀出重围,匈奴人太多,外围还有一些部落6续赶来,迟则杀不出去啦!” 为那人对关羽喝道,关羽正心燥迟迟不能突破凝体期,哪有心思突围?那人以为关羽杀红眼,数次大吼不止,关羽丹凤眼一眯:“阁下要走便走,不要打扰某杀匈奴人!” 那人一愣,一个匈奴人趁机一矛扎来,关羽一刀将其劈成两半,回过神的那汉子一脸敬意:“好汉子,某五原吕奉先陪你一同杀匈奴人,看戟!” 吕布、关羽二人在近万匈奴人中左突右冲无人可敌。 左谷蠡王看着心焦,伸手招了招身旁的几个神箭手吩咐道:“给本王灭了他们。” “诺!” 几人纷纷取出自己的大弓朝吕布、关羽瞄准射出,一只只利箭形成一只苍鹰朝吕布二人笼去。 吕布率先感应到俊俏的玉面上杀气弥漫,一只贪狼在头顶凝聚渐渐的融合身旁的杀气而变得庞大,关羽头顶的青龙竟被硬生生的压进体内。 这是什么状况?关羽大骇。 利箭形成的苍鹰一下被贪狼吞噬,贪狼血红的双眼瞅向左谷蠡王,吕布大吼一声,自身的近百儿郎裹协着关羽身旁尚存的四百苇军朝左谷蠡王杀去。 就连关羽也被裹协起来,怎么会这样?自从关羽踏入凝体期从没被人裹协过,这次的事真是太诡异啦! 左谷蠡王看着杀来的贪狼微微失神,大呼:“挡住,给本王挡住。” 左谷蠡王麾下第一大将蒙脱石拍马上前,一只雪白的大狼出现在头顶,其他没走到吕布面前头顶的大狼就被贪狼迫散,双目失神的他被吕布一戟挑落马下。 一连十余名悍将被吕布一戟杀死,左谷蠡王彻底慌了神大吼:“杀了他,本王赏奴隶千人,牛羊万只。” 匈奴骑兵闻言疯一般往上涌,可依然不能阻挡吕布的脚步,满地的残骸成就吕布无上凶名的初战。 “大王,汉军凶猛,我们撤吧!” 慌神的左谷蠡王被身边亲随的扶持下落荒而逃,远处马蹄响起尘土飞扬,一杆大旗随风飞扬,旗上一旁绣着一行小字:大汉涿郡司马,中间斗大一个刘字。 一千五百骑兵出现在匈奴骑兵的眼中,一层箭雨陡然而生,数百匈奴骑兵丧身箭雨,其余匈奴骑兵一哄而散。 刘备率本部跟随贪狼一起将匈奴骑兵追出数十里才收兵,天色也黑刘备悄悄的将路上的匈奴骑兵的尸体收进农场内,初战大胜的吕布根本未现任何异常,关羽又被吕布刺激到,加上被吕布裹协一次心情郁郁。 “元叹,逊之,王五原开城门,陈留蔡伯喈回来啦!” 刘备等人回到九原城下天已大黑,顾雍、郭毅深怕匈奴人使诈,故力谏五原太守王智禁闭城门严加防守以防匈奴人夜袭。 故不论刘备如何喊门,城上都无人搭话,如不是城上箭矢短缺回复刘备的就是一轮箭雨。无奈只能请蔡邕亲自喊门。 城头的人听到蔡邕的声音,一个弱冠少年大喜的喊道:“伯喈公,是您吗?” 蔡邕微微一笑:“元叹,不是吾还有谁?” 近日祖父去世,故有些卡文,近日更是无心码字让诸君久等啦!四千大章一起。 第四十八章高顺是打铁的 “玄德兄,这位就是某跟你提到的铸铁世家出身的高顺高子穆,子穆,这位就是伯喈公请来的援军——涿城司马刘备刘玄德,那位红脸大汉就是其义弟河东解良关羽关云长,白脸的那位是张飞张翼德,他三人手中所持皆是神兵。 ” 吕布见高顺不信立刻介绍道,子穆人家手中拿的就是神兵,怎么会没有天外陨铁呢?一想到将有自己的神兵,吕布的心就热切的很。 高顺?眼前这个浑身是肌肉的稚气黑脸少年就是练出陷阵营的高顺,吕布麾下大将,看吕布跟他的关系不一般,想必就是日后的陷阵营之主高顺,可他怎么是打铁的? 吕布见刘备一脸凝重上下打量高顺,还以为刘备不相信高顺有这能力,也是,谁叫高顺年纪摆在那?一脸稚气未脱呢?可不管高顺能不能铸造出神兵,吕布都不愿放弃这个机会:“玄德,某看子穆年少,可其自数年前就已能打造卅淬的百炼缳刀,就连军中老匠看了都自愧不如,这也是太守大人特召子穆督造军械的原因。” 吕布为了提高刘备的信心,让其放心拿出天外陨铁极力吹嘘高顺的本事。 这让刘备感到极为好笑,别说高顺能铸造神兵,就算他不能想练手刘备也会提供天外陨铁,谁叫他是高顺呢?能练出陷阵营的只有高顺一人,可天外陨铁刘备却能通过农场源源不断的得到。 “备见过子穆兄。” 啊?高顺被刘备的长揖弄得措手不及,刘备是涿城司马,虽说不是朝廷正式官员,可在高顺眼中却是了不得大官,大官就应该高高在上,像太守王智一样一句话自己就得去郡府打造军械,否则就是死或携老母亡命天涯。但刘备如此折节下交,着实让高顺惶恐:“玄,玄德公,折煞小人啦!” 刘备忙扶起照葫芦画瓢的高顺,虽然他姿势很怪异却无碍他的诚意:“子穆,不必惶恐,匠者与商贾皆是贱业,吾只是比你痴长几岁,不嫌弃的话就叫某一声兄长吧!” 青涩的高顺让刘备更想收拢其入麾下,张飞却对刘备让高顺叫其兄长不满,一个打铁也配!哼! 张飞不满的冷哼一声,刘备瞪其一眼,张飞悻悻别过头。 高顺满是尴尬的说道:“玄德公,兄,能先让某看看天外陨铁吗?某只有看了天外陨铁才能知晓自己有没有能力铸造神兵。” “好!” 来之前刘备已让一队白毦兵准备一车生铁与星辰之铁,高顺接过白毦兵递来的二十斤拳头大小的星辰之铁细细摩挲着,这一刻的他极为认真,仿佛瞬间被铸剑大师附体。 许久高顺才回神,张飞正一脸不愤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小子有本事就开始铸,没本事就算磨蹭什么呢?关羽自顾养息,吕布无聊的呆不时傻笑一番,看到高顺回神下意识摸了把嘴唇急道:“子穆怎样?能铸造吗?” 高顺用力点头,看向刘备,刘备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这让高顺心中一颤,玄德公不会好男!不过高顺想到自己的脸又瞥了眼小白脸似得张飞,高顺觉得自己安全许多,道:“玄德公能让某看看您手中的神兵吗?了解神兵的构造,某才更有把握铸造神兵。” “好!” 双股剑、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一一摆在高顺面前,高顺放下星辰之铁开始一一研究起三把神兵来。 张飞仅仅盯着高顺,生怕一眨眼高顺就贪没自己的神兵或星辰之铁,刘备则想着该如何收服高顺,在一旁轻声向吕布打听高顺家中事。 高顺幼年丧父,其母独力将其养大,又将家传铸铁术相传,高顺以打铁为生,日子过得颇为艰苦。 刘备瞬间想到突破点就在其母身上,可怎么才能搭上高母的线呢?刘备几次点出要拜见高母,可吕布一心再神兵上并未察觉刘备的用意。 “刘司马,玄德公。” 一个郡府小吏满头大汗跑进铁匠铺,看到刘备就大喜的呼喊道。 刘备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吏不明所以眨着眼睛看刘备正欲开口问,刘备却拉着他出了铁匠铺:“这位书佐唤备何事?” 小吏忙道:“太守大人命小人请刘司马前去议事。” 议事?匈奴人已退,还能有什么事?刘备不解问道:“书佐可知,明公相招何事?” 小吏摇头:“小人不知,不过伯喈公、郭孝廉,长史、主薄大人都已至,还请刘司马去。” 这么阵势,必有要事!刘备拱手:“书佐且先行,某唤来二弟三弟一同前往。” “那小人在此等候!” 关张吕三人被拉出,张飞道:“大哥何事?” “太守有要事相招,吾等同去。” 张飞不放心高顺,总觉得他会贪没自己自己的神兵,道:“大哥放心去,某留在这看守,以防有贼前来。” 刘备知其用意,他到不担心高顺贪没,到真有些担心有人来抢,可把张飞放在这里让刘备如何收服高顺?道:“万一郡守大人让我们驱赶匈奴出境呢?” 听到有厮杀,张飞颇为意动可神兵还在里面,刘备道:“二弟、三弟不妨拿上各自的兵器,奉先也先拿一把缳刀做兵器,只留一把缳刀足够子穆研究,另外吾再留一什白毦兵在此,以防有人闹事。” 白毦兵都是强筋期士卒,又经过多场厮杀战力不俗,张飞对刘备的布置极为满意。 几人拿着神兵离去,却没看到人群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盯着诸人。 郡府,王智、蔡邕、郭毅、顾雍五原长史、司马聚在一起,刘备进来的时候王智眼前一亮:“玄德无需多礼啦!快入座。” 刘备礼仪所知不多正好省却,作揖:“谢明公。” 刘备坐定问道:“不知明公相招,所谓何事?” 王智一脸忧愁的道:“刚接到线报,匈奴虽退出五原却依旧滞留在并州境内,匈奴左谷蠡王更是扬言要再攻九原,一雪前耻。” “明公打算如何?” 王智看向蔡邕,蔡邕道:“吾与王五原相商,以为只有野战将其击溃,匈奴人才能乖乖退出并州境内。” 又晚了,不过十点还有一更,好久没求过推荐、收藏,话说收藏真少,两个推荐竟然不到两百,现在总共才三百,夜色都无脸说出去,麻烦没收藏的兄弟们收藏一下好吗? 第四十九章再破匈奴 左谷蠡王昨夜狼狈逃窜,身边的匈奴骑兵由数千骑锐减到数百骑、两三百骑、百余骑,最后的时候身边仅仅有十余骑跟随。≥ 左谷蠡王一直逃出五原郡辖地才喘息,不过须臾间身边聚拢起百余骑,左谷蠡王胆气稍壮,等到身边聚起数百骑时左谷蠡王彻底静下来,如果此时这般形势回单于庭必定会被大单于羌渠擒杀。左谷蠡王遂率军回援,身边的匈奴骑兵如滚雪球一般膨胀到数千骑,待其汇合散落在五原郡各处的匈奴骑兵逐渐拥众两万余骑,雄心勃的左谷蠡王想到昨夜的狼狈余愤未消,再次率部朝九原城进。 刘备本意守城,靠弓箭之利消磨匈奴士兵士气、体力,然后大开城门趁机追杀。 蔡邕却否决:“匈奴再临九原,城门人必惶恐,匈奴骑兵就算破不了城,依旧会散兵于野,五原子民必定遭受新的灾难。” 刘备只能出城野战,蔡邕、郭毅、顾雍都亲临战场,王智将五原城一千骑兵全交与刘备统率并给刘备手下每人一件盔甲、一把缳刀与钩镶盾还有一把大黄弩,刘备却把兵权交给吕布。 刘备的大纛在五原城飘扬向前,左谷蠡王远远看到那飘扬的大纛眼皮一紧,如果不是这杆大纛出现,自己就绞杀了那红脸大汉。 “谁去替本王取来那旗下汉人的头颅?” 左谷蠡王手指飘扬的大纛大吼。 一个匈奴千夫长拍马上前:“待某前去。” 那匈奴千夫长快马到刘备军前大喝:“呔某乃匈奴第一勇士忽也贝儿,汉人谁敢来战吾?” 张飞不等吕布反应过来就拍马上前:“看某张飞取尔狗头!” 张飞的爆喝让那千夫长双耳轰鸣,尚来不及反应张飞已到近前一矛将其串在矛上,一下将其摔在匈奴阵前大吼:“某乃燕人张翼德,匈奴儿快来受死!” “哇呀呀!小白脸休要猖狂,看某没川酷儿杀你!” 张飞最烦别人称呼自己为小白脸,握矛手一紧黑蛇盘旋在头顶,豹头环眼的模样呈现出来,大喝中一矛将来将拦腰砸断。 张飞凶残的连杀十数员匈奴骁将,单枪匹马在匈奴阵前咆哮不断,却无一人敢上前交阵。 蔡邕抚须称赞:“翼德,真猛士也!” 吕布瞅着蔡邕身边连连点头的郭毅、顾雍及五原诸士族,不仅眼红的看向张飞,蔡邕此赞必定能使其名扬天下吧! 左谷蠡王杀气腾腾看向一向自诩勇士的匈奴诸骁将却无人敢上前接阵,左谷蠡王身边的匈奴右谷蠡王醯落劝道:“大王,汉将骁勇不可力敌,不若全军出战,灭掉此前汉军五原城唾手可得。” 左谷蠡王无奈的点头:“杀掉汉人将领者封千长,赏千头牛羊,汉婢十人!” 匈奴当户白马铜当先大呼:“杀啊!” 两万余骑匈奴骑兵一哄而上,刘备军各自摘下弓箭朝着攻来的匈奴骑兵射去。 有些稀落的匈奴骑兵当先有数百骑战马被射中,被抛下来的匈奴骑兵瞬间被踏成肉酱,几轮箭雨外加标枪过后数千匈奴骑兵消失在战场上。 匈奴骑兵的进攻势头一滞,刘备趁机挥动令旗,三千盔甲鲜明的骑兵整齐的朝匈奴骑兵杀去。 巨大的贪狼、青龙、黑蛟在空中争相张舞,一股浩然正气陡然升空,张牙舞爪几欲自相争斗的三只恶兽才乖张下来,朝着匈奴骑兵的方向进。 匈奴骑兵上空一只庞大无匹的雪狼在数千匈奴骑兵丧身后出现在空中,左谷蠡王大喜:“狼神大人在上护佑,必胜!必胜!必胜!” 雪狼在激愤匈奴骑兵大吼中迷惘的双眼略微一震,三只凶兽就扑将上来,很快雪白的毛变成血红色,雪狼变成血狼。 三千骑兵手持缳刀一下将匈奴骑兵手中的弯刀砍断,如切瓜砍菜般杀入匈奴骑兵中。 雪狼在三只凶兽默契的合攻下左避右闪,三千骑兵在匈奴骑兵中左冲右突,左谷蠡王看的大急却无力救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杀得匈奴骑兵节节败退。 右谷蠡王大急的谏道:“大王,撤吧!” 撤!左谷蠡王想到昨夜的惊魂一逃,绝对不能撤,右谷蠡王见左谷蠡王不欲撤退心下大急,这里面的两万余骑可大部是他右谷蠡王国的主力,若全部丧身于此他右谷蠡王位置就不保啦!你不撤,我醯落撤! 汉军已与匈奴骑兵交缠在一起,右谷蠡王醯落一下令撤军,匈奴骑兵纷纷后撤左谷蠡王部的骑兵也被裹协逃窜,汉军铁骑自从打得大匈奴分成南北两部,南匈奴就一直笼罩在大汉铁骑的阴影下,而对面那支盔甲鲜明,手持老人所说的缳刀、钩镶盾不正是大汉铁骑吗?上完匈奴骑兵在无战心,渐渐变成溃败。 三千骑兵追着上万匈奴骑兵落荒而逃,没了蔡邕加持的浩然正气,三只凶兽相互撕咬,三千骑兵分成数支各自追击。一路追出并州边境,刘备才收拢军队,边回走边清理落后的匈奴骑兵。 是役,斩一万三千颗,俘虏不足两千,匈奴左右谷蠡王部实力大损。而刘备军折损不足百人,大部分因马儿受创被践踏而亡。 刘备皆外穿百炼钢盔甲、里罩苇甲,轻伤的都不多,身上的瘀伤不少,不过有红枣粟米粥调养定无大碍。吕布麾下千余骑兵折损大半人人带伤,唯有吕布浑身血迹却丁点擦伤都不见。 刘备回到九原城,太守王智已备好庆功宴,诸将大喝一场,刘备先跟王智、蔡邕等人喝了一场,又被关张吕等将一通猛灌,以至于最后人事不知。 翌日刘备一睁眼就头疼欲裂,一边的臂膀被重物压得麻,刘备侧头去看一头乌黑的秀压在自己肩膀上。 没想到自己努力在蔡邕面前表现出的不沾女色的形象只坚持一碗就告破了!希望不是个丑女吧!刘备轻轻剥开那女子的黑,娇好的面容配合稚嫩的气息,显然自己又祸害一刚及笈少女。 那少女好像被刘备动作惊醒,睁眼看到刘备有几分茫然随之清醒,猛地起身却娇呼一声绣眉蹙成一团,显然昨夜刘备无意识的大力征伐的后果让其消受不了。 刘备将她轻轻按下,少女靓丽眼神中一阵慌乱,低眉垂眼弱弱说道:“司马大人,奴是不堪再征伐,司马大人不尽兴的话,奴叫颖儿侍奉大人可好?” 这都什么啊?刘备只是想怜香惜玉而已,可美人儿显然误会啦!正欲解释,就听到外面张飞的大喝:“大哥,大事不好啦!” 第五十章张辽盗刀 “大哥,大事不好啦!” 张飞将一明眸皓齿的女婢推开大步闯进来,刘备急忙替身边的美人掖好被角,女人虽然是衣服那也只能穿自己身上,岂能让别人窥了去?哪怕他是手足也不行? 张飞进来就看到刘备衣衫半解的侧身一旁,房内淡淡香气明显有女人,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色了?不过这是大哥私事,张飞咧嘴一笑:“大哥,你先忙,某等会再来。 ” 刘备见张飞走出房间,才对揉着胸口的女婢说道:“来侍奉本司马穿衣。” “诺!” 那女婢乖巧的走来,床上的美人挣扎欲起:“司马大人,让奴服侍司马穿衣吧!” 刘备又将其按下,温柔的说道:“莫起身,好好休息吧!” 美人双眼含雾,乖巧的点头:“司马大人,您晚上还来吗?” 刘备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留在五原,如果高顺今日就能铸造好神兵,他今日就会离去。 美人看着刘备矛盾的样子一脸失望的表情:“奴叫严若儿,司马大人可要记住。” 刘备点头大步走出房内,似乎听到房内有微微的抽泣声转身回来,严若儿忙擦干泪水,问道:“司马大人可是遗落什么吗?” 刘备摇头:“你且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想,今夜我还来。” 严若儿闻言嫣红小嘴微张,破涕为笑,大眼眯成月牙状,小小的脑袋若小鸡点米:“司马大人安心,奴一定好好休息,晚上好好好侍奉司马大人。” 刘备被严若儿打败,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把可爱的严若儿甩出脑海,对满脸鬼笑的张飞道:“一大早有什么事生?大呼小叫的让人睡不好!” 张飞回了明了的眼色,随即一叹:“大哥,你的两股剑少了一把!” 刘备还以为张飞开玩笑,高顺绝不是那种人,再说两股剑真少一把张飞早把高顺擒拿来了,不以为意端起熬好的红枣粟米粥轻轻一嗅熟悉的香味,心里念叨还是自家农场生产的粟米红枣熬成的粥香。 张飞掏出一张布帛拍在桌上:“借条再次,高子穆还在院外跪着呢?” 听到高顺还在门外跪着,刘备一下站起,大步走出门就看袒着胳膊负荆请罪的高顺。刘备大步上前拉起高顺:“子穆,这是做什么?” 高顺死活不起,刘备万斤之力竟丝毫扯不懂高顺,高顺瓮声瓮气的说道:“司马大人信任某,才给予机会让某铸造神兵,还把自己的神兵借与某研究,可某大意之下竟被蟊贼偷去,某万死难恕其罪。” 原来被人偷了?还以为被人抢了?刘备给张飞使了个眼色,二人合力把高顺扶起,刘备道:“子穆无需如此,不过一把神兵而已,子穆何需如此,你再为某铸造一把不就行了?” 高顺呐呐道:“可?” “没什么可的?某倒想知道是哪个蟊贼敢盗取玄德兄的宝刀。” 吕布闻信赶来,开玩笑,刘备的双股剑被盗,如弄不回来,那这次铸造神兵的天外陨铁还有自己的份吗? “奉先兄也来啦!屋内说话吧!” 几人坐定,侍女奉上红枣粟米粥,刘备道:“来的这么早一定没吃早饭,先喝完粥。” 吕布着急盗贼的事一口饮尽红枣粟米粥,一阵暖流在胸腹内转动,微微热汗冒出,昨夜宿醉感竟不翼而飞,吕布来不及细究忙问:“子穆,究竟是何人盗取神兵,尔可有印象?” 高顺艰难的摇头,呐呐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叹气。刘备拿起桌上的布帛,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雁门马邑张辽暂借神兵三日内必还”。 雁门马邑张辽,盗刀的是张辽,我的妈呀!刘备一口将嘴里的红枣粟米粥喷出,好一阵咳嗽才回复过来。 吕布皱眉:“玄德,盗刀的人很棘手吗?” 为了不让张辽再入吕布麾下,刘备连忙摇头:“这是个误会,是某一个朋友跟子穆来了个玩笑而已!” 吕布、高顺闻言松了口气,张飞却疑惑看向刘备,大哥什么时候有雁门马邑的朋友? 吕布大喜:“子穆这下你安心了吧!” 高顺点头,刘备道:“不知子穆何时开始铸造神兵?有何时能完工?” 高顺低头默语,好一会才道:“今日开工,大概需要三天时间。” “那再造一件呢?” 刘备刚说完,吕布就瞪眼喝道:“再造一件?” 刘备点头,张辽还刀时自己用一柄神兵来换,再加上自己汉室宗亲和匡扶汉室的理想不知能不能收复张辽? 高顺回去的时候,刘备特意加派一队(五十人)白毦兵在其家周围警戒以防再出意外,初掌五原军权的吕布也调派百余骑兵护卫。 “刘司马,明公有请!” 昨天的书佐在高顺离去后就来想请刘备去见王智。 王智一见刘备就亲切的问道:“玄德,昨日休息的怎样?” 刘备不由脸红:“多谢明公厚爱,备昨夜休息很好!” 王智满意的点头,看向刘备眼中别有一番韵意:“那就好,那就好!玄德可曾婚配?” “已与本郡简氏结亲。” “哦!” 王智闻言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失落,抽出一竹简道:“玄德,这是某写的奏章,你且看看满意否?” 刘备接过竹简,却被上面密密麻麻的苍头小字慌得眼晕,好大一会才看清大意,这是一份表功奏章,刘备大名赫然在最上方。这王智比刘焉强多啦!刘备将奏章还于王智:“多谢明公栽培!” 王智笑道:“这是玄德用命挣来的,吾只是实情上奏。吾欲再表玄德为护匈奴中郎将若何?” 护匈奴中郎将?二千石大员,可比一般的太守、刺史,刘备呼吸急促,如果自己现在就是护匈奴中郎将,待诸侯争霸时本钱不就更足啦!这王智什么身份竟有这份本事? 王智目光灼灼看向刘备,刘备目光闪烁显然很意动,王智得意一笑:“玄德不妨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给吾答复?” 刘备突然一狠心道:“多谢明公厚爱,备才卑名弱,实不堪大任?” 第五十一章霸占了吕布老婆 刘备刚回到郡府临时住处就看到蔡邕端着红枣粟米粥喝,蔡伯喈蹭粥来啦! “备见过伯喈公!” “王五原找尔何事?” 蔡邕亦不做假开门见山问道。 “为了表功之事。” “嗯!”蔡邕点头:“王五原的奏章是吾所拟,还有别的吗?” “他欲表备为护匈奴中郎将!” 蔡邕放下粥碗,一脸严肃的问道:“你答应啦!” 刘备见蔡邕如此严肃,难道我不能答应吗?说来刘备很想一口答应,若真做了护匈奴中郎将刘备就得栓在北疆,慢慢就会淡出中原士族的视野对自己以后争霸中原极为不利,三国争霸说到底还是人才争夺战。 “备拒绝啦!” 蔡邕松了口气:“拒绝他就好。”蔡邕说完也觉得语有不妥,遂道:“吾非阻玄德前程,实因王五原乃前中常侍王甫之侄。建宁元年王甫、曹节矫旨令段颖绞杀窦游平,并动第二次党锢之祸,天下士子无不恨之,玄德若是经其表功为护匈奴中郎将,定失天下人望。” 刘备闻言大惊,自己差点就跟曹操成难兄难弟啦!曹操能杖蹇硕之叔、刺董卓明智,还有好基友袁绍相助才得以翻身,自己能靠什么翻身?刘备越想越后怕。 蔡邕很满意刘备的表现,道:“还有吗?” “王五原问某是否娶妻?” 蔡邕有几分担忧的说道:“你没有答应他吧!” 刘备摇头:“没有,他也只是那么一问。” 蔡邕:“大丈夫何患无妻!” 刘备点头,这是在不缺女人的情况下,如果刘备刚来那阵蔡邕如果敢这么说刘备一定啐他一脸,大丈夫何患无妻,尼玛就活该我们宅男一族单身吗?突然想到蔡邕的两个女儿打趣道:“备耳闻伯喈公有女贤且慧,不知可嫁备否?” 蔡邕有两女,一是蔡琰蔡文姬,原字昭姬人称蔡大家,先嫁河东卫氏,后归长安父家被匈奴右贤王去卑所掳,建安年间被曹操赎回再嫁于董昭,曾披头散求曹操赦其夫死罪,可谓命运多桀一生颠沛流离,二是蔡珏,嫁于泰山羊氏,生二子一女,长子早夭,次子羊祜官至西晋太傅,女羊徽愉晋景帝司马师妻。蔡氏双姝随便嫁给自己哪一个,自己都赚大啦! 蔡邕不知刘备心中窃喜,忖道:刘玄德有潜力,又恰逢乱世日后三公九卿可期也!若是就此被阉党拉拢去岂不可惜?吾陈留蔡氏与其联姻起码能防止他为阉党所用,又能为吾陈留蔡氏增一将军岂不美哉!文姬许河东卫氏,珏儿又被自己许给泰山羊氏,倒是阿兄蔡睦之女蔡浣未许人家可配刘备。 “善。” 刘备听到蔡邕答应大喜过望,未打听是谁就取出自己身上一方古玉,道:“此乃备家传宝物可为信物,待勘定黄巾之乱,备再上门续礼。” 蔡邕接过古玉,玉色纯净玉面上雕刻着一只蛟龙,蔡邕一惊:“此乃皇室之物!” “备祖上乃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 “哦!玄德原来是汉朝宗室。” 蔡邕只是看了刘备一眼就专注于古玉的研究,好半天随手摘下身边的美玉:“这是吾父祖所遗,玄德可收好!” 蔡邕说完就急冲冲的离去。 傍晚,刘备带着一些红枣、粟米、核桃去看高顺之母,猛然赠钱、金银、布帛容易让人觉得心怀鬼胎,可农场里的作物可以伐体洗髓延长寿命就连蔡邕也来蹭粥,刘备不信高母能不受,到时高顺还能跑喽! 开始高母还不受,直到刘备说是给高顺铸兵的报酬高母才收下,刘备从后院出来正欲去铺里看看高顺铸造怎样?一进铺门吕布就酸溜溜的道:“恭喜玄德兄抱得美人归。” 刘备被吕布酸溜溜的语气弄得一愣,不就是收了一个婢女吗?吕奉先成疾连这都羡慕? “奉先兄身旁若是无人侍奉,备可向王五原替奉先兄讨要一个。” “讨要?” 吕布一脸奇怪的模样:“五原第一美女只有一个,怎么再讨要一个?莫非玄德兄舍得割爱?” 割爱?开玩笑,刘备什么都可以拱手相让,未有自己的女人不可以。左顾而言他:“奉先兄为何盯着一个五原第一美女,要知天下之大美女如云,奉先兄如此勇武,只有天下第一美女才能配的上你。” “天下第一美女?”吕布眼前一亮,大声应合:“不错,大丈夫就应该骑最烈的马、打最艰苦的仗、娶最美的女子。” 不一会吕布叹息:“可某记事以来第一初衷就是娶严氏女。” 严氏女?吕布的正妻好像就是严氏,严氏还给他生个女儿叫吕绮铃,这个严氏女难道就是严若儿?想想如果不是自己率军前来,王智守城成功就会拉拢出力最大的吕布,严若儿就会被送到吕布床上,按照吕布的个性一定会投靠王智与严若儿结婚。我,我现在岂不是上了吕布的正妻? 刘备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吕布知道我抢了本属于他的女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我? “玄德兄,玄德兄,你怎么啦!” 刘备一身冷汗过后竟是大喜,老子上了吕布正妻,吕布不还是得好声好气的称呼自己。一股无与伦比的优越感在刘备心里蔓延,不过鉴于历史的巨大惯性,刘备不仅不能让吕布跟严若儿见面,还得尽快给吕布说门亲事。 “没什么,某在想身边有谁家及笈少女勘配奉先兄。” 吕布感激一笑:“玄德兄不必操心啦!布的婚事已被定下,女方亦是严氏女,布与玄德兄很快就要结成兄弟啦!” “哦!” 历史惯性真大,既然吕布又娶了一个严氏女,刘备就不用太担心他挖自己的墙角啦!不过王智动作够快的,拉拢不了自己,随手就把吕布收入麾下,看人这手段,刘备深感敬佩。 “那备提前恭喜奉先兄。” 吕布揉揉鼻子俊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某有些后悔啦!严氏虽然是五原豪商,可比天下第一美女跟第一豪商差太远,可惜某头脑一热怎么就答应太守大人了呢?” 第五十二章反复无常的吕布 “奉先兄,可愿与某前去中原,会一会天下英豪,顺便见识一下中原美女。 ” 刘备见吕布有几分锁眉道,吕布听着耳边响起的打铁声,幻想着中原女子妖娆,脸带喜色的说道:“好。” 刘备与吕布确定好兵器的形状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铁匠铺。 “司马大人,您回来啦!” 严若儿听到脚步声急忙跑出来迎接。 白皙的瓜子脸,嫣红的樱桃小嘴,小巧的琼鼻、大大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梳着堕马髻,娥眉不知为何轻轻蹙起,一脸仰慕的神色看向刘备。 “休息的还好吗?” 刘备上前扯起严若儿的小手,有些冰凉、滑腻柔若无骨,严若儿见刘备一来就牵起自己的玉手,心里又喜又羞不仅垂下臻,娇羞的点头:“嗯!” 二人进了房内,严若儿却大胆的将刘备拉到席位上娇声道:“司马大人,您饿了吗?坐下来吃些东西吧!” 严若儿乖巧的给刘备舀满自酿的酒、夹菜,严若儿见刘备食欲不高,细声建议:“司马大人要不要奴跳段舞助兴?” 严若儿还不等刘备回答,就径自退下换了长袖袍服出来。不过刘备的欣赏艺术细胞不好,除了严若儿那张越来越红的脸蛋和娇柔的身体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 一夜无语,翌日一早刘备感到鼻孔有些痒,打了几个喷嚏醒来就看到严若儿伏在自己身上,一手撑床一只手正缠着头打在自己鼻孔处来回搔动,看到刘备睁开眼忙撤去双手,无力支撑头部却落在刘备脸上,四目相对好一会严若儿才尖叫一声,娇羞的道:“司马大人您醒啦!奴服侍穿衣吧!” 吃过早餐,刘备准备去看看驻扎在城南兵营里的部下,刚出门就碰到在门前踟躇不前的吕布。 “奉先兄怎么不进来,在门外做什么?” 吕布看到出门的刘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玄德兄要出门啊?” 刘备邀请道:“嗯!去看看云长,奉先兄一起吧!云长一个人待在军营里一定呆烦啦!奉先兄正好跟云长切磋一下。” “呃!某还有事就不去啦!” 吕布拒绝,刘备有些意外,按照往常的习惯吕布巴不得跟关羽切磋呢?刘备见吕布欲言又止的模样醒悟吕布有事要说:“奉先兄找备有事?” “嗯!”吕布点头,一拍手道:“某恐怕不能跟玄德一起去中原啦!” 闻言大惊的刘备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问完刘备才知道自己表现的心切了,吕布因愧疚没注意,刘备赠他神兵又邀他去中原建立功勋,本来他已答应可昨日被枕边风一吹立刻又改变主意,如今被刘备逼问为什么,吕布脸红的道:“某后日就要跟严氏女举行婚礼。” 吕布说完就转身离去,留下刘备停在门外呆愣,好一个反复无常的吕布,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朝秦幕楚,昨夜还做梦自己带着吕布大杀四方的刘备一醒来就被吕布浇了一盆冷水。 “主公,还去军营吗?” 徐晃见刘备傻站半天不语,问道。 “去。” 甩开不现实的吕布,还是先抓住身边原有的诸将吧! “大哥,您有什么烦心事吗?” 刘备在军营里频频出神,关羽忍不住问道。 “某再想如何把高子穆拐去涿郡?” 如果刘备为收拢吕布关羽未必会出谋,可高顺关羽却绞尽脑汁,因为每一个将军都离不开铸造师打造的军械。 “高子穆侍母至孝,大哥不妨从其老母处下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怎么劝服他老母呢?” 关羽丹凤眼一眯:“高子穆世代为匠,大哥若是许他个功名,其母应该会同意。” 我生性木讷寡言能说服高母吗?刘备离开军营时极不自信。 高氏铁匠铺,高母昨夜用刘备送来的粮食熬了红枣粟米粥,夜里竟然出了一身大汗,早晨起来的时候浑身轻松,早年因拉扯高顺留下的腰疼竟然感觉不到啦!开始高母还以为昨夜休息的好的原因,早晨又喝一碗红枣粟米粥,虽然红枣都让高顺吃掉,可红枣蕴含的养分却融在粥里,高母还未洗完衣服就浑身冒汗,因弯腰而微痛的腰疼彻底感觉不到了。 高母顿时大惊,这一切恐怕就是红枣粟米粥引起,高母心忧的提着刘备送来的红枣、粟米、核桃去找高顺。 “母亲,您怎么不卧床休息?来这做什么?” 高顺看到母亲忙放下手里的活,上前搀住高母关切的问道。 高母将自己的现告诉高顺,高顺也有几分察觉,开始还以为是铸造神兵前的突破,可现在完全不是哪回事? 高母见高顺低头不语,劝道:“儿啊!刘司马的事娘也听人说过,将来必定封侯拜相而咱家只是匠户,在此乱世其如此礼贤下士可见所图非小,吾儿该如何抉择可要提前有个准备。” “嗯!娘,孩儿知道啦!” 高顺严肃点头。 刘备不知道高母已经看透自己的用意,来到铁匠铺的时候高顺正坐在门前愣。 “子穆,神兵铸造好啦!” 高顺听到刘备的声音微微摇头,站起来道:“玄德公来意,顺已知晓,只要玄德公答应某两个条件,某就愿为玄德公做事。” 刘备闻言大喜,别说两个,两百个刘备也答应:“子穆且细细道来。” “一玄德公要每日给吾母送来足够的这种粮食,二玄德公要跟太守大人协商好某得去留问题。” 高顺指着大厅里的粟米、红枣、核桃,刘备上前一看竟是农场出品一口答应,至于王智那更不在话下。 吕布一直躲着刘备就连铸造好的神兵也是派人取走,刘备不仅感到有些失落,本想趁机再吕布,可吕布却不给自己机会。 三天期限已过,张辽却并未出现,刘备心中的失落更大,可他却不能在九原长久的待下去,跟王智交涉好高顺之事,就率军启程回幽州,临行前刘备还送了吕布一匹乌骓与爪电飞黄、匈奴战马在农场杂交出来的宝马,虽然比不上赤兔却比张飞的乌骓、关羽的爪电飞黄要好。 “玄德兄且留步。” 刘备大军离城,王智亲率五原士族相送,不是刘备面子大,而是蔡邕跟郭毅将与刘备一同去幽州,甚至去京师雒阳。 刘备听到有人呼喊,急回头却看到一人骑着五彩斑斓的宝马狂奔而来,看马的脚力与华丽的毛不正是乌骓与爪电飞黄的杂交马——斑斓。马上的那人手持一杆方天画戟,身穿盔甲头戴束冠,不是吕布还能是何人? 推荐单日马上过百,如果明日醒来过百就四更。 第五十三章刘焉的郁闷 蓟城,一队队青壮手持竹枪在漫天箭雨掩护下朝蓟城城墙冲去,城头上一层黄色结界横空将无数箭雨挡在外面,城墙上无数苍头妇孺抱起身边的擂木、木板、木柱往下砸,不时有几根削尖巨木棍从城墙上射出扎进人群中,穿过几人的胸腹留下一个大洞。 城外的大纛下,刘焉身旁聚集这不少儒生,魏攸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他数次按捺不住都想亲率族众攻城却被自己岳父生生压下。 魏攸知道他们都是再等城内黄巾贼粮尽,还有就是消耗刘备留给简氏的两千青壮,刘备去并州驱赶匈奴人就算不死回来也是元气大伤,这里两千青壮又死伤殆尽,刘备这个阉党所取得功勋就可以被他们所瓜分。这其中说不定还有自己的功劳呢?魏攸自嘲的冷笑。 “报刺史大人,刘司马已率本部到蓟城外三里处,特命卑下向刺史大人报告及请示营寨安扎之地。” 一个白毦兵来到刘焉身旁大声吼道。 “刘阿狐回来啦!这么快?” “不会没见到匈奴就回来了吧?” “也可能被匈奴人打得片甲不留,狼狈逃窜回来的吧!还请君朗公治他个损兵折将之罪。” “不错,应该斩示众,以儆效尤。” “正是,正是。” “……” 在场的幽州士族每一个对刘备有好感,阉党之辈吾等当共亟之,何况这个阉党头上还有偌大功劳——这就是幽州士族们现在的心境。 刘焉很满意士族的反应,抚须道:“且让刘司马来见吾。” “诺!” 刘焉见白毦兵退下,心里算计着只要刘备一到来,幽州士族一起哄自己就下令将其斩杀,这样6城亭刘氏坞堡的家财和平定幽州黄巾的功劳就落在自己头上啦! 几十骑扬马而来,刘焉不仅给庞羲使了个眼色,庞羲会意的将自己收降的千余黄巾贼悍勇悄悄聚在大纛旁,只要刘焉一个手势自己就把刘玄德砍为肉酱。 几十骑在大纛百步外被刘焉亲随拦下,刘备翻身下马身边的随从被挡下,而刘备身前的蔡邕、郭毅、顾雍、关张吕几人的气势让刘焉亲随不敢妄动。 刘焉看着当先走来竟不是刘备吃了一惊,远远看到蔡邕走来惊骇之意浮现于面部,随即调整过来大步向前:“伯喈兄,且恕焉未远迎之罪。” 刘焉亲自上前迎接,众幽州士族无不向前,蔡邕名扬天下时他们还年轻,蔡邕可谓他们心中的偶像:“见过伯喈公。” 蔡邕大袖一甩复拢在一起如一只据傲的仙鹤一般还礼:“多谢诸公相迎,邕愧受了。” 蔡邕的到来让刘焉一切布置化作流水,幽州士族的怨念也被压下,无他,蔡邕虽非党人,可在士族中的影响力无与伦比。前有李膺、杜固,太学生郭泰、贾彪,东观汉纪之蔡邕、卢植,现有袁绍、何颙皆海内名望。 是夜,刘焉在大帐设宴,刘焉高居主位,蔡邕居左,幽州别驾广阳大族齐周居右。 蔡邕说起刘备大破匈奴事,帐内幽州士族皆脸色诡异,刘焉坐在主位眼眸内流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翌日一早,刘焉聚将于大帐内,校尉驺靖、都尉庞羲、司马刘备、及众幽州士族部曲长。 刘焉环视诸将一眼道:“黄巾余孽被围已数日粮尽力疲,唯有贼酋宋成手持刺史、广阳太守印猖獗,不过其势已微破城当在今日,谁为先登则为功!” “诺!” 诸将纷纷应诺! 刘备被分在西城,西城本属涿郡田楷、简氏等士族攻打,刘焉将刘备分到这面城墙恐怕挑拨离间的成分多。 “恭喜玄德兄又建奇勋。”田楷的堂弟田定揶揄的说道。 刘备面不改色的道:“都是为朝廷效力,没什么奇勋不奇勋的?” 田定冷哼一声不满至极,正欲作却被田楷拦住:“文综不得无礼,玄德勿怪文综就是这脾性,你看这西城如何攻破。” 田楷知晓刘备手下经过匈奴一战后,战力必定大增远不是自己手下的民壮可比拟,与其得罪手握悍兵的刘备还不如配合刘备率先破城,兴许能捞一部分战功呢? 张飞冷哼:“有什么好计较的?黄巾贼手下败将耳,大哥只要让某率本部攻城,一刻钟内必下蓟城。” 田定被张飞狂妄的语气气的只想火,吕布亦点头:“区区一帮农夫不足为虑也!” 关羽亦是应合,刘备点头:“既然如此尔等各率本部攻城,宪和兄与文综兄以弓箭给予配合。” 简雍本来对简氏面对幽州士族打压刘备的行为无动于衷而有愧意,此时听到刘备吩咐满口答应。田定冷哼一声,心想:不让某去更好,什么攻城器械都不造就攻城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啦!待尔等碰个头破血流,就知道攻城不是野战啦! “杀!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率先破城者赏金十斤、粟米千石、地百亩。” 无数幽州士族部曲长纷纷开出自己的封赏,鼓动着各地青壮的热血,在此乱世还有什么比粮食、土地更有吸引力。 西城,两千骑兵下马分成四队分别在吕布、关羽、张飞、韩当的带领下朝城墙默不作声的走去,徐晃、刘稚然、刘龄、高顺分别为四人的副将。 贪狼、青龙、黑蛟在随着靠近城墙慢慢出现在空中,一架架云梯被架在城头,贪狼、青龙、黑蛟顺着云梯攀上城墙,猛烈的朝城头的结界撞去,城头砸下的擂木皆被三只凶兽撞飞。 地面上韩当、高顺等人推着数辆木车运着一根巨木朝城门处而去,巨大的撞木两人合抱不来,每一下撞在城门上都出惊天的巨响,城上的苍头妇孺一个站立不稳几乎摔倒。 大纛下刘焉看着西城的动静,抚须的手突然僵住,犀利的目光散着一道道利箭朝刘备扎去,为何如此悍将不能为吾所用?又屡除不得呢? 幽州士族无不惊讶的看着西城,心里暗自嘀咕:刘阿狐如此勇猛,真的要把他推到阉党中去吗?如果不推,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啦! 幽州士族情绪复杂,蔡邕脸上全是笑意,心中筹谋待幽州事了,自己带刘备投卢植,再建几次奇勋刘备根基就算牢固。 第五十四章刘焉怂啦 “城破啦!城破啦!” 蓟城上空那黄色的结界终于在贪狼、青龙、黑蛟三只凶兽的努力撕咬下终于告破,整个蓟城下方的攻城部队纷纷高呼不止。≥ 吕布率先登上城墙,贪狼张牙舞爪肆意吼叫目空一切,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横扫一切,短短数息就让身前百丈空间内的苍头妇孺被一扫而空,吕布身后全副盔甲的士兵纷纷涌上城头。 关羽、张飞二人亦不甘落后依次攀上城墙,青龙、黑蛟的撕咬下清出一大片空间,让他们身后的士卒登上城墙。 西城刘备的大纛下,田楷满脸笑容的恭喜道:“恭喜玄德,功到手啦!” 刘备谦虚的道:“多谢元节公成全,不过城未破说功为时尚早。” 刘备谦虚未完耳边就响起激鸣的击金声,鸣金收兵啦!刘备虽然知道刘焉不会让自己轻易得到破城功,可他这么做也欺人太甚了吧!为了不让自己功竟然放弃攻城,破城就在弹指间啊!刘备双目尽赤,握刀的双手青筋暴突。 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滞,收兵啦!刘玄德在搞什么?吕布愤怒一击将身前数十人一戟斩成两截,不甘的大吼:“撤!” 关羽跟张飞也不甘的退下。 城内郡廨府,宋成一脸苍白的躺在张白骑怀里,嘴里不断往外吐血、血中还含有一些碎肉块,张白骑一脸焦急的大喊:“护使,护使,怎么样?你怎么样?” 宋成极力咽下张白骑递到嘴边的丹药,好一会才道:“吾快不行啦!你要趁机带人冲出去,去冀州投奔大贤良师,完成宏业。” “护使,护使,莫要多说,某带你一起走,咱们一起冲出去。” 宋成摇头:“晚啦!官军已入城,某还能带人为尔等抵挡一阵,快走。”说完,宋成奋力推开张白骑的手。 就在张白骑下定决心要走时,耳边传来鸣金声,官军收兵啦!张白骑不可思议的看向宋成。 开始宋成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宋成接到张白骑眼神才知道自己没出现幻听,随即想到刘焉与刘备的矛盾,刘焉那人虽然看似大度实则睚眦必报,刘焉定不会看着刘备得功,精神一震大喜的说道:“走,官军内讧,快走,从东门走,只率黄巾锐士走必能大破东城官军青壮。” 张白骑将宋成递给身旁的黄巾锐士大吼:“走,从东城门突围。” 千余黄巾锐士从郡廨府走出,大步来到东城门前。张白骑站在众人面前大吼:“最近诸位吃得好,睡得好吗?” “好,好。” 千余黄巾锐士齐声大吼。 张白骑道:“好就行,这才不辜负我们亲属用生命换来的宁静和饭食,一日三餐粟米饭管饱,是十个人数日的口粮,可我们亲属义无反顾的给我们省出来,他们饿着肚子跟官军厮杀换来我们宁静的生活,为何?为何?为何?” 张白骑一连三个为何让千余黄巾锐士满脸惭愧士气猛涨,一个悍勇黄巾锐士大吼:“出战,出战!” “出战!出战!” 千余黄巾锐士齐声大吼。 张白骑止住众人的大吼,道:“这些天不断有人求战,可全部被护使与某压下,为何?是为了让尔等吃好睡好养足体力,为何要养足体力?只要养足体力才能杀出城去,才有希望完成亲属们寄托我们身上的希望,才让不让他们白死,不让他们白受饿。杀出城,杀出一个太平盛世,杀出一个日日饱饭暖衣的世界!” “杀出城去,杀出一个太平盛世,杀出一个日日饱饭暖衣的世界。” 黄巾锐士纷纷大吼,一股视死如归的信念爆,张白骑怀中的木牌怦然爆出一股气势,一只纯白色骏马从中窜出,纯白色骏马一接受黄巾锐士的信念就迅膨胀。 张白骑看着空中的骏马,大吼:“大贤良师的圣使已至,杀出城!为了复仇归灵吧!归灵吧!” “复仇!复仇!归灵吧!归灵吧!” 东城门的士族领听到鸣金收兵先愣后喜,破城在即却收兵正是刺史大人不希望刘玄德收全功,那我们的希望不就大啦! 各士族领大喜的收兵,士族青壮纳闷的从城墙上退下,缓慢的朝营寨走去。至于断后,黄巾贼会杀出城吗?开玩笑,刘玄德早将黄巾主力杀散,城内的农夫早就惊慌成一片啦!能守这么多天都是侥幸。 当城门大开,一只巨大的骏马从中窜出时,士族青壮们惊恐的相互推搡着不断前进。 那只巨大的骏马快的蹿进士族青壮中,无数士族青壮被双目尽赤的黄巾锐士斩杀,鲜血让士族青壮们更加混乱。 士族领脸上笑容正欢就被后队的骚乱震惊,一个士族领大吼:“拦住他们,拦住他们,一定不能跑了贼酋。” 士族领们反应过来纷纷大呼,一个自恃骁勇的士族拍马上前:“乱贼休的猖狂,范阳齐承来也!” 张白骑看着拍马而来的齐承咧嘴一笑,手中的大刀在骏马的加持下飞快朝齐承劈去,大刀在齐承惊愕的眼神下将其一分而二。 齐承身后的青壮被巨马践踏而过纷纷溃散,其余士族领纷纷大骇,一边怂恿着身边族人上前,一边悄悄后退。 张白骑如入无人之境快从士族青壮群中突出,消失在诸人眼眸中。 西城,撤回来的关张吕三人愤愤走到刘备面前,吕布更是一把将方天画戟插在刘备面前大吼:“刘玄德你想做什么?干嘛收兵?” 刘备目视周围的士兵皆愤愤不平,知道自己在不行动人心就散啦!道:“这是某正想问问刺史大人,诸君随吾前去相询。” 田楷默然无语,显然要作壁上观啦!简瑗拉着刘备:“玄德三思。” 刘备明白简瑗含义,刘焉毕竟是大汉王朝的一州刺史,可他却不知大汉王朝经此一难已无力掌控地方啦! 刘备大步朝刘焉旗下大纛走去,吕关张三人张开气势跟在其后。 刘焉正看着东城的骚乱蹙眉,身边的齐周却一拉刘焉的衣袖道:“明公且西望,刘玄德反啦!” 刘焉一惊又一喜,举目望去贪狼、青龙、黑蛟三只凶兽在自己大纛下耀武扬威,刘备一脸阴沉的朝自己走来。刘焉怒哼:“刘玄德,尔欲何为?造反乎?” 刘焉怒喝,一股浩然正气升起,刘备上前一步,大喝:“刺史大人不更应该给某一个说法吗?欲以私费公吗?” 刘备头顶一只金龙盘旋,在青龙、黑蛟、贪狼护持下一爪将刘焉头顶的浩然正气拍散。 刘焉一惊,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以私费公,是说某因与尔私怨而故意收兵吗?这个说法就是杀了自己,朝廷也不会追究什么? 就在刘焉惊魂未定时,蔡邕一把将其扶起,一股更强大的浩然正气散将青龙、黑蛟、贪狼迫走,蔡邕一脸正义的说道:“玄德勿怒,非君朗故意为之?实因龚青州求援信至,刘幽州才下令鸣金,那想此时城破,刘幽州心有愧意可为时晚矣!” 蔡邕一出头,其余的广阳士族好似有了主心骨纷纷上前,刘焉亦道:“伯喈兄所言甚是。” 刘焉已主动服软,刘备也到达自己的目的,虽说自己很想杀了刘焉,可大汉王朝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刘备怒哼一声甩袖而去。 “玄德等吾。” 蔡邕紧跟其后,安抚众人去啦!下午六点、十点各一更。 第五十五章驰援青州的阴谋 东城的骚乱随着驺靖带人赶来而重新稳定下来,蓟城又被围得水泄不通,驺靖带着广阳士族重新回到大纛下时刘焉已回了大帐,驺靖赶到大帐,刘焉怒气未消,狠狠的瞪着驺靖:“刚才尔去哪里啦?” “某,某去,去东城平乱啦!” 刘焉死死瞪着驺靖:“你在北城攻城,黄巾余孽已退,你去东城平得什么乱。 ” 驺靖自然不敢说自己看到关关张吕三人的冲天气势骇破了胆,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驺靖身后的广阳士族见状纷纷给齐周使眼色,驺靖稳定东城骚乱让广阳士族损失少了不少,齐周接到众人的眼色,开口劝道:“君朗公勿怒,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龚青州求援正是支开刘玄德之时。” 黄巾主力已撤,城内皆苍头妇孺结界也消失破城指日可下,广阳士族的心里刘焉很清楚,泄一通后刘焉已恢复理智,虽然他也很想调走刘备独揽军功,可今天刘备展示自己的实力让刘焉心有余悸,何况蔡邕也站在刘备身边。刘焉瞥了驺靖一眼,冷冷说道:“等晚宴时尔自动提出出援青州。” “什么?” 驺靖大吃一惊,蓟城旦夕可破此时出援青州,那自己还有什么功劳可捞啊?驺靖哀求的看向齐周,虽然我惧了刘阿狐可我对广阳士族有功啊? 齐周无奈开口却被刘焉打断:“吾意已决,无须再劝,齐别驾去准备今夜的晚宴吧!” 驺靖失望看向刘焉,齐周带着广阳士族离开大帐,驺靖也想顺势离开,可自己这一走就成定局何况刘焉也没赶自己走。驺靖低头垂脑等候刘焉召唤,就在驺靖信心快要磨尽时,刘焉开口:“此去青州,尔要全力配合刘玄德,但进城见龚文卓时一定要亲手把此物交给他,援青州功就是尔的。” 驺靖吃惊抬头去看刘焉,刘焉目光阴冷看着驺靖,驺靖一个激灵,刘焉又道:“全力支持他,你才有可能在全部军功中分润一份。” “全部?” 驺靖眼瞪得极大,刘焉冷笑:“你是他的直属上司,为何不能从全部军功中分润一份!” 直属上司?那刘备就是自己的部将,别说分润一份,就是全部军功落在自己头上也不是没可能?驺靖顿觉一大块馅饼砸在自己头上。 刘焉看着驺靖满心欢喜的样子,暗道:如果不是某身边无合适人选,怎么会选你这个蠢货? 刘焉中军大帐,蔡邕依旧居左,驺靖却在右,刘备紧挨着驺靖,关张吕依次而右。 刘焉环视一周,一本正经拿起案上的竹简,道:“青州刺史龚景龚文卓来函,青州大族徐和附逆,青州六郡国除齐国临淄城外大部陷没,临淄危在旦夕,若临淄城破青州黄巾主力即可入冀州与贼酋张角里外夹击北中郎将卢植部亦可北下进击幽州,击边军后翼,一旦边军有失,大汉北疆危矣!大汉王朝危矣!” 刘焉话落,驺靖起身出席道:“明公,靖虽不才愿请率一偏师出援青州,定不使临淄落入贼手。” 刘焉点头:“文怀高义,尔此去青州只要坚守月余,待边军抽出手来吾定亲率边军入青州。” 驺靖满意退回席位,其余士族纷纷把目光投向刘备,驺靖与刘氏兄弟居高座,驺靖自请出援青州,刘备自然也应该自请出援青州。 刘备一坐上自己席位就知气氛不对,看了刘焉与驺靖双簧更知他的用意,正好刘备也不欲再看刘焉的脸色行事,驰援青州就投卢植处。 “备亦愿驰援青州。” 刘备话一出口,广阳士族全都松了口气,这刘阿狐终于走啦!功有望。 刘焉一脸微笑:“玄德愿去,青州有救也!不过驺校尉先请,官职又比玄德高些,就委屈玄德为文怀副手如何?” 原来他们阴谋在这?刘备突然意识到自己入刘焉的圈套,不过就算让驺靖分润些功劳又能怎样?不过刘焉暗自让刘备吃的这个哑巴亏让刘备极为不满:“君朗公,某去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刘焉大度的说:“玄德有何条件尽管提。” “某希望请魏子然为某之行军司马。” 满城儒士只有魏攸让刘备有些印象,起码史书能找到魏攸的字眼。 “开玩笑,某家千里马岂能为阉党做事?” 刘焉尚未说话,魏攸也有几分意动,魏攸的岳父却拍案大嚷,虽然此去青州有功劳可捞,可魏攸就跟阉党牵扯上关系,以后人生履历就有了污点他岂能答应。 刘备听到魏攸岳父的吼声,心中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又跟阉党扯上关系啦!怪不得魏攸会突然远离自己呢? 张飞一拍条案,一跃而出大手抓住魏攸岳父的衣领大吼:“老贼说谁是阉党呢?” “翼德,不得无礼,放开仲鸿公。” 仲鸿公身旁的邹任已被张飞举动吓了一跳,忙站起去拉张飞,张飞却不为所动的将魏攸岳父仲鸿公生生从席位提到半空中,仲鸿公的脸因缺氧而变得通红。 魏攸脸色难看朝刘备施礼:“玄德兄,吾待岳父大人向玄德兄赔礼,还请玄德兄让部下放开吾岳父。” 刘备也被张飞举动弄懵,魏攸出口道歉,刘备才醒悟过来:“翼德,还不放开仲鸿公。” 张飞闻言怒哼一声,一下将仲鸿公推搡在席位上,仲鸿公摔在席案上一个翻滚打翻几个盏盘,肉汤酒糟将仲鸿公珍爱的儒袍沾染。 魏攸忙将岳父扶起,仲鸿公愤懑满胸,一甩衣袍怨毒的看了张飞一眼:“匹夫不可理喻,君朗公、伯喈公,某先去啦!” 刘焉脸上尴尬心里却开了花,闹吧!闹吧!闹得越狠,广阳士族越跟某近。 “诸君,同为朝廷效力,分什么阉党不阉党的?只要能为平乱出一份力就是大汉忠臣。” 刘焉说的大义凛然,刘备却心寒到极处,刘焉这么一说自己头上阉党的帽子就戴定啦! 广阳士族皆不搭话,帐内陷入沉默,刘备浑身颤,目光在广阳士族身上浚巡不去,这帮是要望死里整自己啊!那就看看是你们的嘴厉害,还是某得刀厉害。 刘备有杀死这帮欺人太甚的儒士们,一人开口道:“既然无人屈就,那就让某来吧!” 刘备闻言望去大喜,杀气顿时被抛在脑后。 第五十六章严氏双姝 “既然无人屈就,那就让某去吧!” 此人一开口就让刘备大喜,广阳士族闻声望去却纷纷脸色大变,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蔡邕。 ≦广阳士族倒吸一口气,怎么把他忘啦!他这么做是在打脸,赤果果的打广阳士族的脸! 蔡邕何人,二十年前就是海内名望,被中常侍王甫逼得退隐吴会之地后更是无人可及,隐隐已是士族的领袖人物之一,如今广阳士族无人屈就一个小小的司马,他蔡邕却甘愿屈就,不是说广阳士族看不起蔡邕吗?广阳士族看不起士族领袖人物,那广阳士族还是天下士族的一部分吗? “伯喈公?” 刘焉亦惊,蔡邕做了行军司马,驺靖这个小小的校尉,长沙小士族长还有说话的份吗? 蔡邕打断刘焉的劝阻:“君朗兄莫再劝,正好吾欲至冀州寻卢子干,暂时给玄德做一阵行军司马,也算为勘乱黄巾出一份力吧!” 刘焉难道能说不让蔡邕为勘乱出力,还是不让他去冀州主战场? “文怀、玄德今夜做好准备,明早五更造饭天明出。” “诺!” 严若儿待在刘备帐中无聊至极,生性活泼的她一天天待在暗无天日的大帐真是闷煞她啦!不如出去转转,天色已黑想必没人能认出自己来了吧! 严若儿带着自己的侍婢穿着贴身打造的女式盔甲径直出了大帐,守门的白毦兵自然知道她们的身份,可主公未曾吩咐过什么,他们也乐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满满都是男人和帐篷根本没什么好玩的,趁兴而出扫兴而归的严若儿朝来路返回,转着转着却迷失了方向,严若儿看向自己的婢女严艳,严艳亦摇头,出来时满心都是惊慌与激动那还急得来路。主仆二人瞎转,却怎么都找不到来路,就在二人急得快哭时,一道惊呼声传来:“若儿?” 严若儿闻言望去,见一个身穿大号盔甲的瘦小士兵满脸吃惊看着自己,严若儿顿时浑身冰冷,完啦完啦!被人认出来了,司马大人一定会惩罚自己的,不知道还会不会要自己。 严若儿陷入绝望时,那士兵摘下头盔露出一头靓丽的秀和娇好的面容,严若儿顿时活泛过来,尖叫道:“阿姐。” 严若儿的阿姐听到尖叫忙捂住严若儿的嘴:“俏声,咱们进账再说。” “嗯!” 惊喜的严若儿满心欢喜的连连点头。三人进了帐,严若儿关不住嘴的连连问:“阿姐,你怎么在这?又为什么这幅打扮?你不是跟吕军侯大婚了吗?难道你逃婚啦?可为什么啊?” 严瓷微笑不语,只是看着严若儿,严若儿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上下打量自己一番又不自信问严艳:“艳儿,我脸脏吗?” 严艳忍着笑摇头,严若儿不解的问:“艳儿,你笑什么?” “小姐,您想想您为什么这样就不难想象瓷小姐为何在这?” “哦!” 严若儿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问道:“阿姐,是因为吕军侯舍不得你,才让你跟来的吗?” 严瓷想起来时情况,自己可是做出很大的牺牲才让吕布答应带自己来,不是她喜欢战场,她只是怕吕布见识中原女子后就忘了自己,所以她极力蹿唆吕布不要离开中原,可刘备一匹斑斓宝马、一把方天画戟让吕布心下难安。吕布一心向往中原,她严瓷只能跟随前来。 “若儿,真是好福气呢?司马大人不仅把你带在军中,还让你随意出入,那像阿姐我只能待在帐中。” 严若儿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跑出来的,含糊一句就转移话题:“阿姐,你怎么不让吕军侯给你贴身打造一件女式盔甲呢?你看我的小盔甲好不好看?司马大人还要给我打造一件绣花的盔甲呢?你说绣什么花好呢?” 严瓷在军营内初见严若儿惊喜褪去,耳边又满是严若儿炫耀之词,严瓷不仅想起在九原时自己就活在她的阴影下,长大后她找的夫婿也比自己的好,相比吕布这个男权社会长大的野孩子,生长在现代社会的刘备明显更会讨女孩子欢心。严瓷不仅嫉妒起来,凭什么?论相貌自己不比严若儿差,论身材严若儿更不够看?她只是有个好爹而已!不然受司马大人宠爱就是自己,既然享受不了男人宠爱,那自己一定要在身份上压过她!她却没想过,如果没有刘备她怎么能嫁给吕布呢? 直到吕布回到自己帐内,严若儿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吕布的大帐,吕布未此还派了两名亲卫护送严若儿回去,毕竟严若儿是刘备的妾室。 “好看吗?” 吕布正盯着严若儿走路时一蹦一跳而扭动的臀部,忽感耳朵一痛和美人的反问,吕布忙讨饶:“夫人说什么呢?某只是再想玄德带若儿出来,那某也能带夫人来不是?” “哼!”严瓷转身走进帐内,吕布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严若儿回到刘备的大帐,刘备已现严若儿消失不见,急令白毦兵们去找。好在不多时严若儿就在吕布亲卫护送下来到刘备的大帐,严若儿看到一脸阴沉的刘备,蹦蹦跳跳的来到刘备身边,乖巧的替刘备捏肩:“司马大人,您知道今天奴在大帐内碰到谁了吗?” “哼!” 刘备怒气未消,岂能被她轻易转移话题?严若儿见刘备不说话也不在意,又道:“奴看到族姐严瓷,就是吕军侯的妻子。” “哦!”听到吕布带新婚妻子在军中刘备忙问:“她认出你了吗?” “嗯!我们还聊很长时间呢!” 刘备脸色大变,若是让她说出去,自己军营中有女人一定会影响士气,道:“明日吾便让子清送你回涿城。” “啊?不要啦!司马大人。” 任由严若儿如何撒娇,刘备都不为所动而是想着怎么劝服吕布把严瓷也送去涿城,毕竟这个女人曾说服吕布改变过主意。殊不知严若儿的炫耀已经给刘备带来天大的麻烦! 第五十七章徐和 一夜寂静,天微明时北城一处营寨中出现一处骚乱,很快被青壮们起床声淹没。 刘备起来后走出大帐却现张飞偷偷摸摸的溜来,便大喝:“翼德,你这是做什么去啦?” 张飞做贼心虚的回头:“啊?没有,大哥起这么早啊?我刚散步回来,对,散步回来。” 散步?刘备正欲再问,张飞已走进自己的大帐内,刘备只能先去吃早饭。早饭过后就是整军列队,等待刘焉的检阅以后兵青州。 “伯喈兄、文怀、玄德,这杯酒祝尔等旗开得胜。” 刘焉带着诸属官、广阳士族在营寨外给出征的刘备等人送行,刘焉手持酒樽一脸恭敬的说道。 “借君朗兄吉言,但愿吾等早日扫清宇内,再创大汉盛世。” 蔡邕亦郑重的说道,忽听有人道:“仲鸿兄你这是怎么啦?谁把你弄成这幅模样?” 仲鸿公正欲偷偷摸摸混入人群,突被人叫破身形急忙捂住自己的半坡脸,讪笑:“无事……嘶嘶!” 仲鸿公无意牵动嘴角疼的直吸凉气,众人看到仲鸿公紫青着两只眼,原本就宽大的脸又虚胖许多,脸上的五绺也被人扯断,身上的袍服脏污不堪,让人很难想象这就是以前那位有些小洁癖的广阳名士仲鸿公。 噗嗤!不知哪个弱冠少年忍俊不住笑出声,接二连三的笑声引全场,仲鸿公那双吊丧眉扯的更高,一脸的尴尬难堪,一对三角眼怨毒搜寻着人群中哪个是毒打自己的凶手,再其看到刘备时怨念陡然放大,自己昨日刚刚刷了刘备的面,肯定是他昨夜毒打自己,一定是他。 刘焉跟众广阳士族的智者却沉着脸,政见不同就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不论是谁下的手,这人的行事方式真让人不齿。 刘焉沉喝一声:“时辰已到,伯喈兄慢走。”刘焉说完转身拂袖而去,广阳士族纷纷跟随而去。 驺靖有些警惕的看向刘备,他突然有些害怕跟刘备一起驰援青州,刘备做事如此不折手段,万一他在背后给自己放一冷箭自己不就把小命丢在青州了。 大军开动后,驺靖自愿断后不与刘备同行,借口督运粮草。蔡邕见无人在侧问道:“玄德此时无外人,你老实对吾讲刚刚那个被毒打的人,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不是。”刘备一口拒绝,虽然他怀疑是张飞做的,可他绝不能承认。 蔡邕目视刘备良久,见刘备毫无愧色方松口气:“不是最好,玄德你要记得无论你的对手如何侮辱你,你可以恨他、杀他、反辱他,但绝不能使下三滥的手段阴他。” “多谢伯喈公教诲,备记住了!” 青州,古齐地,禹贡九州之一,位于东方,东方属木,木为青色故名青州,起自渤海、泰山,涉及河北、山东地域。 青州治所在齐国临淄,乃稷下学宫旧址所在地,儒士多聚于此,故龚景以弱兵堪堪挡住青州大族徐氏、管氏等大族率领的十万黄巾贼的围攻。 青州方大渠帅徐和本秦朝方士徐福后人,其祖因消耗秦朝实力有功故后人收到汉朝的多番优待,至徐和时已是青州有名方士,唯有平原襄楷堪敌,徐和为了败襄楷而入太平道,入教十余年襄楷已成小儿,时黄巾反让其不得不反。 徐和看到摇摇欲坠的临淄城头,每当关键时候城上的结界就会凝固一次,每凝固一次就有一名凝气期的大儒受创,不得不说临淄城内的凝气期大儒多如牛毛才让徐和至今不能破城。 “报大渠帅,有溃兵至言:幽州官军来援。” “是么?” 徐和本来还想一点点磨光城内的大儒,好让儒家的实力多折损一些,没想到援军来的如此快。 徐和身边一黄袍道士道:“大渠帅,某愿率本部击溃官军,擒杀官军将领。” 徐和点头:“也好,去回,不要让城内的大儒们多等。” “诺!” 那黄袍道士率本部朝官军来的方向杀去,黄袍道士远远就看到一股烟尘自西方来,止住大军冷笑道:“官军远来疲惫,我们就在此等候,待其兢惧汇合大部队时,我们再一举杀上去,就算不能大败官军也能撼动官军锐气。” 黄袍道士身边一锐士奉承道:“渠帅英明。” 可官军却不像黄袍道士想的那样,反而一口气冲到其面前大吼:“某乃九原吕布,贼将通名,某戟下不死无名之辈。”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着舌头,黄袍道士被吕布狂妄的话惊着,冷哼一声道:“呔!娃娃听着,你家道爷乃大贤良师座下第一百零八位弟子,临淄崔奉是也!” 吕布听崔奉叫自己娃娃怒气爆棚:“无名之徒也敢猖獗,受死。” 吕布手舞方天画戟朝崔奉杀来,崔奉亦不敢示弱朝吕布杀来,斑斓马越跑越快,方天画戟如闪电一般朝崔奉头顶降落,崔奉只感到眼中一道光闪过一蓬鲜血乍现,自己的双只眼睛竟然能相互对视啦! 吕布一戟劈杀崔奉,趁机散开气势,巨大的贪狼怒吼着冲进黄巾贼中,黄巾贼中的黄巾信徒看到渠帅被吕布劈杀,自己就算回去也会被教规处死,倒不如跟官军拼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吕布所率的五百骑兵凝成一只巨大的贪狼朝着冲上来的黄巾贼狠狠撞去,贪狼大嘴一张黄巾贼头顶的云气被吞走无数,吕布率的五百骑兵砍瓜切菜般冲进黄巾贼众中。 “禀主公,吕军侯遇到一股大队黄巾贼,吕军侯亦与黄巾贼交上手,特命卑下前来报信。” 交上手啦!吕布麾下只有五百骑,就被手下共两千骑,关羽、张飞、吕布、韩当各率五百骑,四人轮流为先锋,今日轮到吕布,吕布竟然与大队黄巾贼交手,刘备唯恐吕布有失,急令部下加前进。 贪狼在黄巾贼中左突右冲,凿穿数个来回,黄巾大队才开始有溃散的迹象,待后面的刘备率主力赶到时,黄巾贼如被赶得羊一般朝城下的黄巾主力冲去。 第五十八章稷下学宫 吕布驱赶着数千黄巾贼众冲进黄巾主力的后方,立刻让黄巾主力后方产生大片的混乱,巨大的贪狼在密集的人群中如鱼得水欢快的吞吸着黄巾贼众上空的云气并不断壮大,吕布所率的五百骑也犹如入无人之境。 刘备等人赶到,青龙、黑蛟、金龙与贪狼相互映照,搅得整个临淄城西上空一片混乱,关张吕三人更是朝着大纛的方向冲杀而去。 大纛下的徐和看着天上的异象脸色微变,如此精锐之师,难道是冀州的三河骑兵来援?可三河骑兵哪有这等多异象? 徐和身旁护使田原蹙眉道:“大渠帅,若任由官军扰乱下去,临淄城内的官军再追杀出来,恐于吾军不利,某愿率一军阻缓官军的攻势,大渠帅趁机收拢部下将来援官军尽歼。” “善。” 徐和大喜,田原带着一队黄巾锐士快的冲到刘备人身前,关张吕三人见其杀来纷纷上前,一下将田原所带黄巾锐士拦腰截成四截,就连田原本人也被关张吕三人乱刃分尸而死,张飞更是意犹未尽的朝徐和大吼:“击杀贼酋徐和,击杀贼酋徐和!” 吕布见张飞气势大开的朝徐和杀去,自己不慌不忙的摘下马上的四石大黄弓,搭箭拉弓猛地朝徐和射去。 徐和正被三人战力惊骇住,陡然听到一阵破空声忙侧头,纯铁的箭矢擦着徐和的脖颈飞过。徐和感到脖颈处一阵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模满手鲜血,身旁的黄巾精骑急忙将其围住,徐和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嗑嚓一声自己的大纛朝着自己砸来。 “大渠帅小心。” 一个黄巾精骑奋力将大纛击飞,拥着徐和朝人群密集处退去。 吕布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些炫耀的看向刘备,又挑衅的朝关张二人挥舞一下手里的大黄弓,丫杀再多黄巾贼将也不如某一箭功大。 刘备见大纛下的黄巾精骑移动,灵机一动大吼:“贼酋徐和已死,降者不杀。” 刘备大吼只在身边飘荡,很快被无边的喊杀声淹没,蔡邕被刘备一吼醒悟过来,浩然正气磅礴而出,大吼:“贼酋徐和已死,降者不杀!” 身边的千余官军齐声大吼:“贼酋徐和已死,降者不杀!” 靠蔡邕较近的黄巾苍头妇孺纷纷伏地投降,就连一些意志不坚定的黄巾青壮也放下兵器投降。 徐和听到蔡邕的大吼,心知不妙正欲现身出声反驳稳定军心,他身边的黄巾精骑却不同意,裹协着徐和朝人群密集行去,徐和徒呼奈何!奈何! 徐和不见踪影,大纛又被吕布一箭射断,黄巾主力震动纷纷后撤,大批苍头妇孺青壮推搡践踏让有心跟官军一死相拼的黄巾信徒被隔离开来,只能趁隙朝宽阔处逃散。 城墙上的青州军先是见黄巾后方大乱,诸大儒还以为是苦肉计,可随着田原被杀,徐和大纛被射断才晓得真有援军赶来。 刺史龚景忙召集各士族家兵,在攻城的管亥贼军退去时趁机杀出城,与刘备军合兵一处,四处驱赶黄巾贼自相践踏,诛杀拼死顽抗者。 裹协徐和的黄巾精骑一口气跑出三十里才停下,徐和身边只剩百余人,徐和环视诸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自问道:“梦邪?” 黄巾精骑看着徐和懵怔的样子,惊恐的问道:“大渠帅,你怎么啦!” 不久管亥率数千黄巾锐士赶到,直趋徐和面前请罪:“某未能攻下临淄,让大渠帅失望,还请大渠帅之罪。” 徐和呆呆的看向管亥:“博兴,尚有几多人马?” 管亥有些羞愧的道:“马只百余匹,锐士不足三千!” “不足三千,不足三千。” 徐和突然疯似得大笑,这让管亥与黄巾精骑极为恐慌,大渠帅这是怎么啦!徐和疯笑一阵,咬牙切齿的道:“今日之前吾等尚拥十万众,青州指日可下,青州太平盛世就要从吾等手中绽现,然半日间恍黄粱一梦,狼奔彘突,十万众尽散,余者寥寥,真愧煞世人,愧对大贤良师也!” 徐和说到痛处放声大哭,余众闻着悲戚,管亥强忍悲痛劝解道:“大渠帅勿悲,孙子云:胜败乃兵家常事。吾等虽败于临淄城下,可青州有郡国六,县五十余,现大部尽在吾手,大渠帅振臂一呼仍有百万众,可再围临淄。” “再围临淄?” 徐和又是笑又是哭,最后眼一闭道:“不会有再围临淄啦!吾等大败消息一旦传开,青州士族必定齐心协力共除吾太平道众,莫说聚十万众,能存活下去已是不幸。可恨!可恨!可恨!” 徐和说完,一连道出三个可恨将众人从悲痛绝望中拉回,管亥不解的问道:“大渠帅可恨什么?” “可恨吾等尚不知是谁让吾等变得如此狼狈。” “大渠帅勿忧,某这就派人去打探。” 临淄城下,大批的黄巾苍头青壮被聚拢在一起,零星的喊杀声依旧在临淄上空飘荡,追杀逃亡黄巾的关张吕三人已6续返回。 青州刺史龚景率青州名士亲自出城迎刘备等人入城,最主要的是迎蔡邕入城,这位海内名望亲自率军来援,让青州士族颇感荣幸。 青州刺史龚景在左,蔡邕在右,刘备在蔡邕身后,身旁无人配侍,后面才是郭毅、顾雍、青州名士崔方、王菟、管平等人。 城中主道旁不少青州百姓儒生欢迎援军,年少靠前的刘备更是人民口中议论的焦点。 人群中一个俊郎儒生神采奕奕的看着刘备连连点头,口诵:“真真人主之望也!” 其话未说完,其身旁的儒生怒哼甩袖而去,那俊郎儒生反应过来,好友已远去只能去稷下学宫寻他。 稷下学宫由齐桓公田午所建,曾是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的平台,随着稷下学宫最后一位大师荀子三次担任祭酒使得稷下学宫成为儒家圣地,后秦灭齐稷下学宫已被移平。西汉初期,汉朝极力打压,直到汉武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稷下学宫才得以重建,经过三百多年的沉淀稷下学宫再次成为河北儒家圣地。 第五十九章稷下一条龙 稷下学宫最出名的三个名士管宁、邴原、华歆,三人号称稷下一条龙,但可惜的是三人都是在稷下学宫求学。 ≦ “幼安先生,您回来啦!” 管宁一脸不渝走进稷下学宫,学宫里的儒生纷纷打招呼,管宁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嗯!” “幼安兄,谁又惹你啦?” 管宁顺手推开一扇门,房间内一个儒生打扮的儒士正聚精会神的读书,闻到开门头也不动的问道。自己这里只有管幼安敢在生气的时候直接推门进来,其他人等都不会在自己读书的时间段来打扰自己,就是华歆华子鱼有要事也会先敲门。 管宁冷哼一声:“根矩兄,何必明知故问呢?” 邴原知道管宁每次生气都是因为华歆,两个人同样才华横溢,管宁出身名门士族,虽已落魄可族中兄弟时常接济,根本不会生活所累,一心想做个无欲无求的隐士。华歆出身寒门,自小就为生计所迫难免市侩些,又一心想跻身于士族,二者自然水火不容。 邴原想到二人的关系都头疼,放下手中的竹箭,看着管宁道:“幼安兄,子鱼又做了什么让你厌恶的事?” “某只不过现一个可为人主的人。” 华歆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华歆看着门内二人笑意晏晏:“根矩兄,某可以进来吗?” “虚伪!” 管宁低语一声闭目不言,邴原有些尴尬:“子鱼兄快进。” 华歆恍若未闻,径直坐在管宁身旁:“幼安兄、根矩兄,吾并非偷听二位谈话,吾只是跟随幼安兄而来,而幼安兄却忘记关门。” “哼!”管宁冷哼:“君子有德,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华歆毫不在意:“吾从来不觉得吾是个君子。” “你?” 管宁胸腹起伏,怒气澎湃不平:“非君子,非君子,吾管宁岂能与非君子同坐、同学。” 邴原痛苦的闭上眼,这二位一见面就吵,邴原实在不愿再听这些是非事啦!邴原心里叹息一声,接着就听见华歆深恶痛绝的声音:“管幼安,尔欲何为?” 邴原闻言睁眼,只见管宁抽出腰中剑一下将二人坐着的苇席划为两半,管宁划完却变得心平气和:“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你?” 华歆被管宁气的双手颤,指着管宁连说三声好,对邴原施了一礼:“根矩兄,告辞。” “子鱼兄,哪里去?” 华歆一怒离去,刚出门就碰到一儒生呼喊,华歆回头一看是同县人王烈,华歆略一施礼大步离去。 王烈不明所以,走进房看着默然不语的管宁、邴原问道:“子鱼怎么啦?” 邴原不知怎么说,管宁平静的道:“君子不能与非君子同席而坐。” 非君子,这不是华子鱼一向的自嘲吗?王烈忙问:“今日到底生什么事啦?” 王烈痴长几岁,平日又对三人颇好,邴原把事情一一道来,王烈听完叹息一声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希望日后慢慢劝和吧! “子鱼先生吗?” 华歆刚刚出了稷下学宫就碰到刺史龚景派来的书佐,华歆收起怒气:“原来是刘书佐,找某何事?” 刘书佐惊惶的施礼:“幼安先生太客气啦!刺史大人命某来请学宫的几位先生参加庆功宴。” “哦!” 华歆接过名贴略看一遍,道:“伯喈公会到宴吗?” 刘书佐连连点头:“正是为伯喈公所设。” 华歆道:“某已知晓,请告知龚青州定会说服诸人前往。” 刘书佐大喜,稷下学宫自开宫以来很少参加官方设宴,若这次稷下学宫的先生们参加宴会,那自己就有吹嘘的本钱啦!刘书佐感激的说道:“多谢子鱼先生,如先生无甚吩咐,吾就先去通知龚青州去啦!” “嗯!刘书佐请便。” 华歆送走刘书佐深吸一口气,转身返回稷下学宫,虽说管宁割席羞辱自己,可能和蔡伯喈交流儒术乃是不可多得机会。华歆重回邴原的房间,邴原、管宁、王烈三人相对无言,华歆大步走进正欲说话,管宁点头:“这才是君子之行。” 华歆闻言一愣,接着满脸涨红,上前他问询后进门被管宁斥为虚伪,如今因喜怒交加忘记问询却被管宁称赞为君子之行,华歆怎么都觉得管宁实在趁机羞辱自己。华歆强忍,拿起手中的名贴道:“龚青州设宴,欲请吾等前往,吾已替诸位应下啦!” 管宁皱眉:“稷下学宫从不参与官方宴会,尔不知晓吗?” 华歆差点被管宁气出血来,一下把手里名贴拍在邴原读书的书案上:“名贴在此,爱去不去!” 华歆转头就走,邴原叹息一声,这二人怎么就不能消停些呢?王烈脸色也有些尴尬,好一会才道:“子鱼好歹答应龚青州,不去恐不好?根矩兄看看都有那些人?如无知名之士就以养息调气之名拒绝了吧!” 邴原点头拿起名贴脸色微变,王烈诧异问:“根矩兄,怎么啦!” “蔡伯喈!”邴原没头没脑的话让管宁睁开眼,王烈也看着他,邴原一字一句的道:“龚文卓宴请蔡伯喈。” 管宁一拍大腿:“是了,今日与龚文卓一同进城的有位大儒,开始吾还想上门讨教,但被子鱼一闹就忘记啦!” 王烈笑道:“这宴会咱还参加吗?” 管宁知道王烈打趣自己,可蔡邕退隐吴会之地后,管宁就以其为自己楷模:“蔡伯喈数年难遇一次,怎能不去?” 邴原的脸色却变幻不定,此一去管幼安与华子鱼的关系就彻底破裂了吧! 郡廨府,刘书佐朝长史复命后就跟自己的好友宋浩说起华歆跟稷下学宫的先生会来参加这次宴会。 宋浩嗤之以鼻:“稷下学宫的先生一个比一个性情桀骜,怎会参加龚青州的设宴?” 刘书佐道:“华子鱼先生亲口答应某的。” “恐怕是华子鱼一人来吧!” 管宁与华歆的关系差不多整个临淄都知道,尤其是华歆为人比较随和。 刘书佐强硬的道:“子鱼先生亲口答应的。” “若他一个人怎么说?” 刘书佐一咬牙道:“某就请尔去城内最好酒楼大吃一顿,如果全来了呢?” 宋浩毫无压力的道:“某就请你。” 第六十章失意的华歆 “看,华歆先生来啦!” 宋浩看着华歆只身而来,拍着刘书佐的肩膀大叫,刘书佐一脸肉疼的看着华歆,要知道书佐薪俸并不多,加上黄巾乱起物价飞涨,这一餐过后恐怕全家人都要喝一月的稀粥吧!刘书佐此刻不仅有些怨恨华歆,口里却道:“慌什么?可能是其他几位先生在后面呢?” 稷下学宫的先生们素来同读同服同吃同出,怎可能分批而来?宋浩胜券在握,大度的道:“那就再等一会。 ﹤” 龚景听到华歆来啦!急忙率长史出迎,要不是稷下学宫的先生们不畏生死,率先激刺史印内的结界,临淄城早就破啦!再说稷下学宫的先生三百年来都很少参加官方宴会,这次稷下学宫最出名的几位先生齐来,自己在士族中的名望必定会大增吧!龚景不介意让自己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于是亲率众属官相迎。 龚景看到华歆忙道:“子鱼来啦!” 华歆见龚景亲率诸属官来迎一股自得之气在胸腹内流窜,志得意满的道:“歆见过文卓公,文卓公亲自出迎实在让歆惶恐之至。” 龚景虚扶起华歆,大声道:“子鱼为临淄出力甚巨,吾岂能不亲自出迎?” 龚景的声音让整个大厅的士族都听见,看!稷下学宫都支持我,黄巾之乱被平定是迟早的事,本刺史荣登三公九卿之位也是迟早的。 华歆正享受诸人羡慕的目光,陡闻龚景的声音:“子鱼,幼安、根矩等人呢?是不是又故意躲到人群中啦?” 华歆见龚景抚须而笑,背后一阵阴凉,他可是亲口所说管幼安、邴根矩会一同来的,当下尴尬的道:“幼安、根矩身体不适,在宫内养息调气恐一时来不了,特让某为代表。” “嗯!”龚景闻言脸色一变,不来啦!那自己摆这么大场面岂不是只涨了华子鱼的名气,华子鱼好深的心机。不过稷下学宫毕竟来人啦!稍加渲染依旧能出效果,只是失色不少。龚景很快调整过来,满脸笑意的对华歆道:“无妨,子鱼也能代表稷下学宫的态度。” 二人还没走一半,就听人喊:“伯喈公来啦!伯喈公来啦!” 龚景停下脚步,有些冷的对华歆道:“子鱼且先进去,吾先去迎伯喈兄。” 华歆道:“歆身为晚辈,理当一同出迎。” “随便吧!” 龚景大步上前,华歆怎会听不出龚景的不满,可谁叫自己把话说的太满呢?讪讪得跟上前。 “伯喈兄,玄德、越之来啦!快快里面请。” 龚景比之前更热情,蔡邕淡然受之,刘备只是浅施一礼龚景就亲切拉起刘备:“玄德无需多礼,临淄围解全赖玄德来援。” “文卓公客气啦!” “歆见过伯喈公。” 华歆适宜的上前施礼,蔡邕以为华歆是龚景的属官微微颔示意,龚景道:“伯喈公,咱们先入席吧!” “也好!” 蔡邕一口答应。 “前面的可是陈留伯喈公吗?” 一人朗声喝道,蔡邕回头就看到三人大步而来,当先一人气度不凡,两侧之人虽然不出彩可亦不卑不亢让人忽视不得。 蔡邕举手投足间都散着一股正气:“正是陈留蔡邕蔡伯喈,不知三位才俊如何称呼?” 当先那人深施一礼:“北海管宁管幼安见过伯喈公。” 蔡邕上前扶起管宁:“莫非贤相管仲之后,稷下一条龙的龙尾管宁管幼安乎?”蔡邕说完又对管宁身后的邴原与王烈道:“汝二人必是与管幼安同为一龙的龙腹邴原邴根矩、龙头华歆华子鱼吧!只是谁是华歆,谁是邴原?吾却猜不透。” 邴原、王烈二人被蔡邕的话弄得尴尬不已,人群中的华歆却脸色铁青浑身颤,龚景跟整个齐国士人几乎让他无地自容。 管宁道:“伯喈公误会啦!吾身后的乃是北海邴原邴根矩、平原王烈王文焕。” 哦!蔡邕这才知道自己弄了个大乌龙,突然想到刚才有个自称为歆的儒生,想必他才是龙头华歆吧!蔡邕转身对华歆道:“足下便是华歆华子鱼吧!适才邕失礼啦!” 蔡邕亲口道歉让华歆挽回些脸面,可他华歆即将成为士族的笑柄已是事实,华歆不怪蔡邕深恨管宁,尔都说不来了,为何又来?不仅让自己颜面尽失,还让伯喈公认错成为别人的笑柄。 “伯喈兄,诸位先生咱们一起入席吧!” 龚景再次宴请,众人一起道:“伯喈公请入席。” 刘书佐起死回生四处找寻宋浩的身影,可刚刚还在身边的宋浩却不知所踪,刘书佐好不容易宰到一顿好的,怎么会轻易放弃?满郡府找,终于堵住宋浩,拍着身体僵硬的宋浩道:“一圆中,记得请客哦!” “好!” 宋浩脸色难看的点头,刚刚他还很兴奋,这下却要喝一月的稀粥怎么开心的起来,突然眼前一亮华歆一脸落寞从宴会中出来,急忙拉着刘书佐走开。 管宁与蔡邕多论君子之行,邴原、王烈不时插嘴,华歆坐在原位却如坐针毡,他一向自嘲非君子,管宁哪时论儒术分明在一下一下的很抽他的脸,龚景也别样目光看自己更让华歆难受。一杯接一杯的喝,很快就有醉意,借口如厕逃了出来,深吸一口气才觉得胸中烦闷消减些许,突然瞅见两个书佐模样的人看到就逃窜而去,不仅感慨:“难道吾华歆已成人见人厌的小人了吗?” “谁说子鱼先生是人见人厌啦!谁若敢这么说,备一定上前给其一耳光。” 华歆只是愤懑自言,听到有人搭话忙回,大耳长鼻不就是被自己成为人主之望的刘玄德吗?他怎么来啦!来嘲笑吾吗? 刘备若知道华歆以为自己是来嘲笑他的一定大呼冤枉,稷下一条龙唯有华歆官至太傅一职,曹氏忠臣兼重臣,刘备拉拢还来不及怎敢嘲笑?他见华歆被蔡邕、管宁等人冷落,才来安抚想趁虚交好华歆,以期以后能将华歆收拢麾下。 第六十一章子鱼来啦! “哈哈!” 华歆闻言大笑:“玄德为吾扇人一耳光就不怕被人骂做与小人为伍吗?” 刘备反问:“与小人为伍不好吗?” 华歆脸色突变:“玄德也以为某是小人吗?” 今日生的事太多啦!小人这个词让华歆极为敏感。 刘备却不以为意:“吾不认为子鱼先生是小人,先生既非无恶不做的歹人,又非杀人掠货的贼寇,更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怎能自称小人呢?” 华歆冷道:“吾喜金银、热名利,不守君子之德如何不是小人?” “喜金银、热名利者就是小人,那孔圣人还四处求官呢?难道也是小人?诸子百家都想让自己学说大行于世,不喜金银,不热名利,如何让自家学说成为主流,难道要靠隐世授学?靠人自悟吗?” 刘备的话让华歆耳目一新,二人慢慢交谈起来,刘备后世无所顾忌的新颖观点让华歆极为赞赏,谈的兴起自然要多喝几杯,华歆一天内经过太多的喜悲,不知不觉间便喝得大醉,最后竟口称刘备为主公,让刘备大喜。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得华歆慢慢的清醒过来,头痛欲裂,双眼被阳光刺得微痛,缓缓一摇头才好些,昨夜的一幕幕清晰的印在脑海中,多年好友竟在一日间成为路人怎能不寒心? 华歆突然感到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睁眼去望却见一人歪到在自己腿上。 “咦!这不是刘玄德吗?怎么在这?” 华歆想到昨夜畅谈,再加上刘备此刻的姿势和手里的丝巾,不难想象刘备照顾了自己一夜,华歆心中一暖:有此主公也不错。 华歆想悄悄的起身却惊动了刘备,刘备一醒张口就道:“子鱼先生忍忍,我这就去拿盂盆。” 华歆脸一红,看来昨夜自己没少做失礼仪之事,忙喊住去拿盂盆的刘备:“主公无需忙啦!歆已无事。” “哦!啊?”刘备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华歆道:“子鱼先生,你刚才叫某什么?” 华歆道:“主公。” 刘备惊喜欲狂,都有些不能接受:“主公?子鱼先生这不是醉话吧?” 华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与头,深施一礼:“平原华歆华子鱼见过主公。” “呀!子鱼先生快起,快起来。” 刘备这会终于知道华歆是真要投靠自己啦!我手下终于有一个谋主啦!刘备也不定非得颠簸流离一生才成就大业!想到自己麾下文有蔡邕、华歆、郭毅、顾雍、简雍,武有关张吕、徐晃、高顺、韩当、徐商等史书上有名的将领,这人才比一般小诸侯要强多啦! “子鱼先生一夜未食,饿了吧!某这就命人去做红枣粟米粥来。” 刘备高兴的离去,华歆却有些受不了,甚至有些怀疑这样一个主公能成大事吗? 华歆从刘备手中接过红枣粟米粥,再其热切的目光下喝下一勺,一股暖乎乎的气息在胸腹间流淌,昨夜的宿醉缓缓消散过去,华歆又饮几勺,这粥有怪异,一口饮完道:“还有吗?” “有,某这就去盛。” 刘备利索接过粥碗就要去盛,华歆无奈喊住刘备:“主公,此番小事让下人去做就是啦!” “好,好!” 刘备忙不迭的答应,随手将碗递给严若儿,严若儿瞪着大眼不可思议的接过碗:“我。”严若儿怒气不满的瞪了华歆一眼愤愤下去。 严若儿让人盛好一翁端来,刘备递给华歆一碗,严若儿亲手盛一碗递给刘备:“司马大人,您也没吃早饭呢?” 刘备将粥碗推到华歆面前,道:“我不饿,子鱼先生先吃。” 华歆吃相文雅许多,道:“某已吃得差不多,主公一起吃吧!” “好,好。” 刘备如小孩般听话端起粥碗吃起来,华歆突然问道:“主公,这粥有问题吧!” 刘备得意的道:“那是当然,备怎能让子鱼先生吃凡粥呢?这粥是,是……” 刘备是不出来了,农场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谁都没给说过?竟然差点被华歆在大意中差点套出来。 华歆见刘备脸色大变,道:“主公不想说某亦不问,不过某猜应该是主公得到某位前辈先贤的遗泽吧!就像大贤良师张角一样,得到道教先贤南华上仙的遗泽,二十年不到就成就今日这般势力。” 刘备被华歆脑补大震,怪不得有人说脑补真可怕?刘备艰难的点头,华歆满意的点头:“主公可以赐给歆一些吗?歆也好让同席者尝尝鲜。” 华歆越说眼光越深邃,刘备瞬间明白华歆说的同席者是何人,当下点头:“此物备多的是,来人去准备百石粟米,红枣十石来。” 华歆拒绝:“不必如此多,只需十分之一即可,太多容易引人眼红,若因此给主公增添麻烦就不值当啦!” 饭后,华歆骑着爪电飞黄,身穿华服腰悬缳刀,身后跟着一队白毦兵大大咧咧的朝稷下学宫而去。 路上不断有人指指点点,华歆却毫不在意,吾主公有先贤遗泽又是汉室苗裔,日后说不定还能再次中兴汉室,那某就是刘备得云台二十八将之一。说来也怪若今天之前有人在华歆背后指指点点,华歆一定认为自己哪里有出丑啦!可今天却毫不在意。 “子鱼先生,你来啦!” 一个稷下学宫的儒生看到华歆上前问礼,大部分儒生却悄悄远离,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华歆昨日被蔡邕认错的乌龙。 看,那就是跟蔡飞白打招呼而被蔡飞白无视的子鱼先生。 …… “根矩先生在吗?” “在!” 那儒生听到华歆问到邴原一愣,幼安先生割席子鱼先生,子鱼先生怎么还找根矩先生。 华歆大步向前,直趋邴原的房间,依然敲门听到邴原的声音,才推开门:“根矩可好?” 邴原昨夜跟蔡邕论儒到深夜,今早正准备补眠却被人打扰,受创甚重的邴原真有些按捺不住胸中怒意,怪不得昨日管宁、华歆行为有些不妥呢?都是受创太重,浩然正气大失的缘故。 邴原看到华歆大喜,昨夜见他一人落寞离去,他还真怕华歆一去不返:“子鱼来啦!快坐,某困极啦!再躺会。” 华歆笑意盎然:“不会打扰根矩兄太长时间。” 邴原一愣忙解释道:“子鱼兄,你该知道某不是这个意思?” 华歆摆手:“吾还能不了解根矩兄吗?吾此来是得到主公的赏赐,特意送给根矩兄尝鲜,可以对养气大有裨意,根矩兄记得吃,某去啦!” “子鱼兄何去?” “随吾主公勘定黄巾之乱。” 勘定黄巾之乱,主公。华歆让邴原半天没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粟米、红枣、核桃略一拨动,取出一个核桃捏碎,麻木的送入口中,大脑突然无比清晰,困意散去。 第六十二章大凶之兆 邴原一路急追华歆,郡廨府到军营再到城门外,邴原只能看着刘备军扬起的烟尘叹息:稷下一龙,龙头走啦!留下龙腹、龙尾还会长久吗? 啊嘁!正式就任刘备主薄的华歆连打数个喷嚏,惹得刘备注意:“子鱼先生身体有恙乎?” 华歆轻轻摇头:“主公无忧,吾料定是邴根矩在背后念叨吾。 ” 张飞被刘备关切过头模样震着早早的跑到大军前方去啦!关羽也默不作声的缀在大军后面,蔡邕与郭毅连连点头,顾雍暗自忖道:以后自己的主公也得像玄德兄这般。 “主公,驺校尉到啦!” 做吕布副将的徐晃快马而来,一脸怪异对刘备道。 刘备:“还不快请来。” “诺!” 徐晃大声应诺,华歆连忙止住徐晃,谏道:“驺文怀既是上将,主公还是亲自去迎的好。” “也好!” 虽然刘备极对驺靖不感冒,不过华歆话已出口他得听啊! 此刻的驺靖头盔已丢,盔甲不整满身血迹,灰头土脸在几个同样狼狈的士卒搀扶下出现在刘备面前,刘备吃惊的道:“驺校尉,你这是怎么啦?” 虽然刘备已经极力压制内心的喜悦,华歆依然从刘备口中听出揶揄的口气,驺靖满脸尴尬不知如何说。 身为谋主就要为主公拾缺补遗,华歆下马扶住驺靖问道:“驺校尉遇到黄巾贼了吗?” 驺靖脸色微红:“正是,昨日某接到玄德的来报全来援,不料却被黄巾贼伏击,某拼死杀透重围,夜间又被黄巾贼偷袭。” “驺校尉受苦啦!如今青州之围已解,吾欲投冀州子干公,驺校尉是随某去冀州,还是回幽州?” 这?驺靖犹豫好一会才咬牙道:“某回幽州。” 刘备好心的问道:“要不要某派人送校尉回幽州?” 驺靖见刘备一脸诡笑,心中一凉看了看关羽又瞅了瞅韩当,而自己身边不足百骑,忖道:回幽州说不定被刘备算计,若是去冀州有伯喈公他总得顾忌些吧! 驺靖陪笑道:“某,某还是跟玄德一起去冀州吧!” 华歆见驺靖一脸惧怕的样子,就知刘备对别人并不像对自己那样和善,心中更是感激。 大军朝冀州进,不时有小股黄巾贼拦路或夜袭刘备军营,皆被关张吕韩高几人杀散。 时已进入光和七年六月中旬,天气变得格外炎热,大汉王朝境内横尸遍野为了预防生大面积瘟疫,刘备不得不一边将荒尸烧毁一边行军。 刘备骑在马上突然一阵头晕,眼前血乎乎的一片无数苍头妇孺朝自己涌来,刘备大叫一声摔下马来。 “主公(玄德)。” 刘备近前的徐晃、华歆、蔡邕、郭毅等人纷纷下马大呼,蔡邕更是大叫:“端凉汤来。” 为了防中暑刘备命人特意煮了酸枣汤,找不到酸梅只能用酸枣代替。 一碗酸枣汤下肚,刘备才悠悠醒来,徐晃等人一脸焦急的模样呈现在刘备眼前:“我怎么啦?” 徐晃道:“主公你摔下马来了,你好端端怎么突然摔下马来?” 闻讯而来的张飞听到刘备摔下马,大吼一声一拳将刘备坐骑脑袋打烂:“畜生焉敢摔吾大哥下马?” 刘备见一匹上好的爪电飞黄被张飞打死,心疼的道:“翼德,不得放肆,是吾头晕眼花才不慎落马,马儿有何罪?”刘备还有一句话未说:爪电飞黄乃7级马,一个月才会进化出来一只啊! 华歆担心的问道:“主公可是中暑?” 刘备摇头将刚才的异象说出,华歆脸色微变,蔡邕道:“此大凶之兆。” “大凶之兆?” 刘备蹙眉,最近能有什么凶事?涿郡已无黄巾贼,难道此去冀州凶多吉少?可自己此去冀州只是个过客啊?之后就会被卢植打至皇甫嵩处,再回来就是董卓掌权啦! “主公,大事不好啦!坞堡被黄巾贼攻破啦!” 刘中一身风尘仆仆的疲倦样连滚带爬的扑到刘备身前大哭。 老巢被人攻破啦!刘备顿觉一个晴天霹雳打在身上,身形一晃差点栽倒外地,徐晃手疾眼快扶住刘备,华歆劝解道:“主公节哀,保重身体为上啊!” 刘备深呼吸几次,一把将刘中抓到身前喝问道:“吾已荡平涿郡黄巾,哪来的黄巾贼?” 刘中道:“某也不知,贼尽打张白骑的旗号!” 张白骑?这可是躲过黄巾起义依然在幽州肆虐的黄巾贼,大意啦!刘备一阵悔恨,随即道:“吾在堡內不是还有一千青壮,无数标枪、弓箭吗?黄巾贼怎会攻入坞堡?” 刘中道:“黄巾贼极为精悍,外罩黄袍内衬盔甲,咱们弓箭根本射不透,他们更有十石大黄弩破门,堡內数万苍头妇孺被杀,无数粮草、军械皆被黄巾贼掳去。” 外罩黄袍内衬盔甲、十石大黄弩、数万苍头妇孺被杀,粮草军械被掳去,刘备怎么听怎么像是官军所为,刘备咬牙切齿的道:“回军,回涿城。” 两千余骑军以后队为前队,前队为后队朝涿城而去。 不远前的一座小山包上人头攒动,为的两人正是从临淄城下逃窜的徐和与管亥,管亥看着突然退去的刘备军大恼:“数日精心策划,无数兄弟自愿赴死引诱,为的就是引刘备军进入埋伏圈,为何临阵逃去?难道有人走漏风声?” 徐和摇头:“不可能,这次参与埋伏的全是虔诚的教徒,就是死也不会叛教,博兴你看他们退走极为匆忙,想必有大事生。” 管亥愤愤不平的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一人合抱的大树拦腰而断,徐和瞪了管亥一眼:“这未免不是好事?刘玄德仓促而撤必无防备,吾等可以尾随其后趁机攻击,必能一雪前耻,刘玄德一败,青州军不足为虑。” 管亥听得渐渐点头:“大渠帅英明。” 刘备回军心切再也顾不上掩饰,近三千匹鲜卑战马出现在前方等刘备军接受,驺靖被突然出现的三千匹战马镇住,这些战马从何而来?难道说是刘玄德提前准备好的?驺靖第一次为刘备隐藏的实力感到害怕。 第六十三章忍了吧!(抱歉,更新晚啦) “刘玄德是属兔子的吗?连撤军都跑那么快。≧≥≧ ” 徐和、管亥从山丘追来,原地只留下十几辆空空的大车,刘备军已无踪影,管亥怒气爆棚的吼道。 徐和却大笑一阵:“博兴勿怒,刘玄德正合吾意,走吾等去北海国,不消月余定能卷土而来。” 蓟城,一骑席卷烟尘而来,蓟城守卫如临大敌,待那人来到城门前蓟城北门军侯才舒了口气,来人认识驺校尉族弟驺刃:“驺军侯此来可是有佳讯。” 驺刃来不及搭话,反问:“刺史大人可在?” 军侯一愣,潜意识答道:“刺史大人正在刺史府。” 驺刃马也未下直奔刺史府,刚下马就被刺史府门卫拦住:“何事?” 驺刃又气又急:“某乃驺校尉的族弟驺刃。” 门卫冷冰冰的道:“认识,等候通报。” 驺刃:“某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明公。” 门卫反问:“是圣旨吗?” 驺刃摇头,门卫又问:“青州黄巾北下啦!” 驺刃又摇头,驺刃正想说什么,门卫冷冰着脸:“等着。” 驺刃气噎又怒火攻心,本想就此甩手走人,可驺靖来时慎重吩咐过:一定要尽快面见刘焉。 “庞都尉。” 驺刃突然看到庞羲大喜喊道,庞羲看到驺刃也是一愣:“驺军侯怎么在这?驺校尉打破青州之围啦!” 驺刃点头,大步走进庞羲身边道:“刘备已回军。” 庞羲脸色大变拉着驺刃:“快随某去见明公。” 门卫拦住庞羲道:“庞都尉,主公有吩咐。” “闪开!” 庞羲大喝一声,一下将门卫推开,大步朝刺史府内,门卫在后大声道:“庞都尉,主公真有吩咐。” 庞羲不管不顾,门卫只能紧跟庞羲。 “越之,这位是?” 刘焉正在书房内观看书简,看到庞羲突然闯进来有些皱眉,看到后面的驺刃跟门卫更是怒意大涨,他在想事情最烦别人打扰身边的人俱知,庞羲这是怎么啦! “主公,某有大事相商,请主公屏退左右。” 刘焉见庞羲一脸凝重不像故意为之,看来确实有重大事情来禀,刘焉摆手:“退下吧!” 门卫关上门,轻轻退出去。 刘焉瞟了驺刃一眼,轻声道:“说吧!” 听着刘焉的语气庞羲知道主公语气越平和越生气,庞羲不仅为驺刃看到有些悲哀。 驺刃却不知刘焉秉性,只觉得刺史大人一如往常的和煦,道:“明公,驺校尉让某送来一个口信:刘备已知涿郡事,现已回军。” “什么?” 刘焉的手一抖,手中的书简竟掉落下来,驺刃不仅一愣:涿郡生什么事?竟然刺史大人如此失色。 刘焉瞬间回神,佯做无事的问道:“驺校尉与刘司马大破青州黄巾啦?” “正是。” 刘焉一语双关:“这么快?玄德不愧吾幽州悍将。吾已知,尔且下去吧!” “诺!” 驺刃有些诧异刘焉的反应,但很快应诺下去。 刘焉收回涣散的眼神,莫名其妙的说了句:“知道太多了。” 庞羲应道:“主公放心,某会处理好。” “你有几分把握。” 庞羲深吸一口气:“实无太大把握!不过某会尽力而为。” 刘焉似有些懊恼的道:“都怪吾一时心切,听信祭仲鸿的谗言,什么先贤遗泽?不过一堆烂竹子和杂粮,既然无把握就撤回来守城吧!” 庞羲紧绷的心放松下来,他真怕刘焉让他血拼刘备:“诺!可主公,大公子尚在涿城。” 刘焉点头:“吾知,料他刘玄德也无胆造反,留在涿城更安全,越之可派人去涿城,未防刘玄德疯,调公孙伯珪来。” “诺!” 涿郡6城亭,原本刘氏坞堡已被烧成一片废墟,一支烟尘快卷来,刘字大旗在烟尘中越来越清晰,快席卷而来的烟尘如疾奔的骏马一般在原坞堡门前停下。 刘备滚鞍下马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徐晃眼疾手快跳下马扶住刘备道:“主公,小心。” 刘备推开徐晃,脚步踉跄的朝坞堡废墟内走去,掩埋在灰尘下的白骨随着刘备走动而被趟出来,6城亭标志性的桑树只剩半截枯木矗立着。 一切皆华为灰尘,恍若黄粱一梦,刘备转身看着光秃秃的四周能想起当时的大火,火光耀天,仿佛又回到自己刚刚来到这世界时,难道梦醒啦!自己又要回到宅男时代! “主公,主公!” 七嘴八舌的声音将刘备乱醒,刘备睁眼看到熟悉的关羽、张飞、蔡邕、吕布、华歆、徐晃、韩当、郭毅、顾雍等人在自己身边围成一圈,亲切而焦虑的目光让刘备真实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存在。 自己的数千族人、收留数万苍头妇孺被人屠戮一空,此仇必报!不论他是谁?就算没有军功,吾亦有农场在手。 刘备一凝神,出口问道:“这是哪?” “大哥,这是涞水河畔。” 刘备看着张飞:“翼德去找宪和来,看他知道些什么?” “诺!” “子清、子浑派人顺着涞水河搜索看有无幸存可疑之人。” “诺!” “其余人等进坞堡废墟内清扫,看能不能找到些有价值的线索。” “诺!” 两千骑军很快散落开来,刘备身边眨眼间剩下百余白毦兵,华歆见刘备精神振作起来,道:“主公,歆以为有大批盔甲、十石大黄弩的黄巾贼唯有大贤良师张角的亲卫黄巾力士,其他就是……” 华歆虽然没说就是什么,可十石大黄弩乃朝廷重器,除了京都的南北军中与少府库存,唯边军中有数架震慑鲜卑及乌恒等诸胡。 张角的黄巾力士在冀州与卢植率朝廷最精锐的北军五校对垒于广宗,根本抽不开身来幽州,再说小小的刘氏坞堡根本不值得黄巾力士来攻,同样也不值得朝廷大军动用十石大黄弩来攻,除非有人知道刘备得到先贤遗泽,那有权利调动十石大黄弩的幽州只有刘焉一人。 为了一些死去的人跟代掌幽州军政平叛的刺史死磕,华歆怎么合计都觉得不值得,除非先贤遗泽真的在刘氏坞堡内,可真的是这样吗? 华歆一脸狐疑的看向刘备,主公这口气还是忍了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 第六十四章丧子失妻 华歆虽然说的含糊,可他要表达的意思诸人都已明了,蔡邕、郭毅微不可察的点头,吕布等武将却怒目而视。≥ ≦ “主公,主公,您可回来啦!” 就在刘备为难怎么说服华歆、蔡邕等人时,一个刘氏族人连滚带爬的扑在刘备身前。 “你,你不是狗剩吗?” 刘备指着眼前的人说道,狗剩是刘氜的小弟,6城亭有名的包打听。 狗剩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道:“正是,正是小的,主公你可要为咱们6城刘氏报仇啊!” 刘备一把抓住狗剩:“你知道谁屠的刘氏坞堡。” 狗剩盯着刘备狠狠点头:“那夜某从6城亭出来,远远的看到一队官军从6城亭过去,不久刘氏坞堡就响起喊杀声和大火,大火可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啊!” 华歆插口:“你怎么知道是你看到那队官军所做的?” “某曾看到同样旗帜出现,而且还有许多大车,车上装得都是粟米,是我们6城亭的粟米,你看。” 狗剩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把粟米来,比一般粟米要大的多而且还重的多。在场的人都知道6城亭出产的粟米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一看狗剩手里的粟米就知道这必是6城亭的粟米,也就是农场出产的粟米。 华歆又道:“吾有一惑,不知壮士何解?” 狗剩看着华歆:“先生,问吧!” “尔为何半夜出6城亭,你碰到官军,为何官军不杀你以除后患呢?若尔不能解释,就算尔说的是真的,吾也只能认定尔是奸细。” 华歆指着狗剩话语中的破绽问道。 狗剩语一顿,低下头:“某与主公有过节,随着主公势力越来越大,某在6城亭也就混不下去啦!只能夜出昼伏,遇到官军就躲。” 华歆一言否则狗剩所言:“那就对啦!尔与主公有仇,尔之言不可信。” 狗剩瞪着大眼不可思议看向华歆,继而给刘备猛磕头:“主公,某虽然跟主公有过节,可某毕竟是刘氏族人,怎敢拿刘氏族人的灭族大事胡说?主公明鉴啊!” 华歆大声道:“主公,人心叵测不可不防。” 刘备轻声道:“人心叵测,就不能报仇了吗?” 刘备虽是轻语却让华歆与狗剩争端画上句号,一旁的吕布早被华歆逼问弄得不耐啦!闻言大喝:“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才是大丈夫所为,玄德兄且吩咐吧!你说杀谁咱就杀谁,某若眨一眨眼就不是吕奉先!” 华歆听了吕布的话大急,无端杀朝廷大员这可是造反的节奏,他华歆还想搏个三公九卿的官职,若造反恕某不奉陪啦! “主公当三思而行。” 蔡邕也坐不住劝道:“玄德,凡事不可鲁莽。” 郭毅道:“此乃玄德家事,吾本不该插言,不过为玄德计当忍之。” 人灭吾一族,吾非但不能复仇反而要忍之,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刘备浑身颤抖的看向蔡邕几人,蔡邕四人的浩然正气连在一起竟将刘备的气势碾压,就连带着怒气也被压下。 简雍大步走来:“玄德,你可回来啦!” 简雍双目饱含泪花,一把抓住刘备的手哽咽起来:“玄德都是某没用,等某从涿城赶来,刘氏坞堡已是一片大火,不过幸好淽儿、翠儿在诸人保护下杀将出来。” 蔡邕、华歆闻言松了口气,刘备家眷无事这场祸事尚可调解。 刘备大喜:“真的,她们在哪?” “在海棠峪上的山寨内,那里易守难攻,不利于大军攻城,亦可趁机逃向百里峡与野三坡。” 刘备不等简雍说完就道:“快,快去海棠峪。” “主公(玄德、夫君)。” 刘备刚到海棠峪,海棠峪峪口族长刘乐,耆老刘浑、刘元起,简淽都下来相迎。 “族长、耆老你们没事太好啦!” 刘备兴奋抓住刘乐、刘元起的手喜道,刘乐、刘元起却一脸愧意的道:“玄德将坞堡交在某手中,可坞堡却被人一把火烧成灰烬,某实在愧对玄德。” 刘备不在意的道:“人没事就好,坞堡烧了就烧啦!咱们再重建就是。损失怎么样?” 说到损失,刘元起脸色唰一下变得极难看:“冲出来的族人不足五百,数万苍头妇孺皆走散,堡內囤积物资全被歹人运走。” 不足五百,十不存一啊!刘备猛然一晃,好久才沉着气看向简淽:“翠儿呢?” 简淽脸色难看的道:“翠儿病了,在山上休养呢?” 病了?连下山都下不了,可见病的不轻。刘备心急火燎的朝山上走,一间小屋内,邹翠儿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气。邹翠儿听到脚步声,无力的说道:“淽姐姐吗?夫君回来没有?我恐怕也要去见宁妹妹了?可是夫君为什么还没回来?难道是怪我没有保住胎儿吗?” 胎儿?胎儿?刘备如同被五雷轰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有孩子啦!有孩子啦!可惜被人杀啦!杀啦! 邹翠儿不见有人回应,奋力睁开眼却看到刘备一脸呆傻不可置信的杵在房间内,邹翠儿眼中光彩一闪却迅的消失,努力抬起的手臂重重的落下,再无一丝呼吸。 “现尸体养分,是否要收进农场?” 刘备第一次讨厌这极为动听的电子音,缓缓走到邹翠儿身旁,替她合上含有喜意的眼,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就这样死啦!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被抹杀! “她有孕了,是吗?” 刘备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淡淡的问道。 简淽站在刘备身后轻声道:“嗯!” 刘备猛地起身大步迈出房间,蔡邕、华歆、郭毅、简雍、刘元起、刘乐在前,关羽、张飞、吕布、韩当、徐晃、高顺、徐商、刘贺、刘稚然、刘龄、刘中等在后齐刷刷的看着大步走出来的刘备。 刘备脸色平静双目炯炯有神,一手握刀一手垂下,看着诸人声音平缓的道:“吾,刘备,生性淡薄,平生最大志愿是娶一,举案齐眉的过一生,不求富甲天下,不求一言决万千生死,难乎?” 诸人听着刘备神经似的话语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刘备没让他们多想,又道:“吾为母守孝三年,叔父刘能谋吾家产,吾为生活迫织席贩履,太平道诸乡绅皆虎视眈眈谋取之,吾为生存故斩鲜卑奴数百,刺史、太守皆相逼已吞之,黄巾乱起吾只想保境安民,官军却伪装黄巾贼袭吾坞堡、灭吾族人、杀吾爱妾、绝吾子嗣,何也?只因这世道黑白颠倒纲常败坏,吾等稍显软弱可欺,周围豺狼就一拥而上。吾之前尚信吾示之以宽厚,世人就会被吾感化,可如今血的教训告诉吾,要想活下去只能变得比别人更狠。别人视我以龇牙,吾必报之以长剑,才能在这人吃人的世道中存活下去。诸君,吾6城刘数千条冤魂、涿城数万人的鲜血就是明证,诸君吾等是血债血偿,还是成为豺狼腹中食?” 第六十六章捉贼拿赃 咚!咚!咚!几声巨响过后,正在做美梦的田楷突然惊醒,翻身下床走出房间远眺城门,轻微的喊杀声传入田楷耳中,田楷脸色大变的吼道:“来人,来人。 ” “主公,什么事?” 田楷身边的老人田桯闻到田楷的声音着急忙慌的跑来。 田楷指着城门以及越来越大的马蹄声吼道:“听,什么人进城啦?快去看看是不是黄巾贼?” 田楷话音一落,田桯答应一声就跑出府门。 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让田楷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宠爱的小妾闻声来问反而被田楷一顿臭骂。马蹄声渐渐变小喊杀声陡然大增,田楷心却轻松了些许,田桯满头大汗的跑来:“主公,主公不好啦!黄巾贼,黄巾贼入城啦!” 听到田桯的话,田楷反而放松啦!问道:“路上可见黄巾贼烧杀劫掠?” 田桯一愣,难道主公巴不得黄巾贼在涿城大开杀戒,说来也怪一路走来却是没有黄巾贼乱来,这不像是黄巾贼的作风啊! 看到田桯摇头,田楷细细一听声音,便知黄巾贼攻打的是刘焉借住郡廨府,涿城谁人不知刘焉已去蓟城,涿城实际大权落到自己手中,黄巾贼为何直奔郡廨还不烧杀劫掠?田楷突然想起几天前一股黄巾贼屠杀刘氏坞堡,留在堡內的人全被杀死还一把火烧毁整个坞堡,逃命却无人顾及。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刺史大人的杰作,算算时间刘玄德也快杀回来。没想到他竟然回来的这么快,做事如此干脆! “吩咐下去,黄巾贼彪悍不可力敌,诸军当以保存实力为上。” 田桯吃惊看着田楷,任由黄巾贼在城内肆虐,这样荒唐的命令怎会出于明公之口。田桯还以为田楷被吓傻了呢?劝道:“主公,任由黄巾贼肆虐,恐涿城士族与刺史大人不会善甘罢休?” 田楷面带冷笑:“等刺史大人活下来再说吧!” 田桯被田楷的话雷的目瞪口呆,田楷走进房内看到自己宠妾在床头抹泪,忙凝出灿烂笑容好言安抚。 郡廨府,刘备再次驱马至此不仅感慨万千,第一次来是为公事,这次来是为私仇。 吕布驱马上前,手中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凝足气势,巨大狼头在戟尖呈现,张着血盆大嘴朝郡廨府的大门撞去。 嘭!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倒塌,吕布一马当先冲进郡廨府,一个刺史府仆人指着吕布大喝:“尔何人?竟敢乱闯刺史府,不想活命了吗?” 回答他的是吕布的戟尖,方天画戟当头罩落,一戟将其劈成两半,吕布大戟一挥身后蹿进的长枪兵快跟上:“杀,片甲不留。” 前院很快落到吕布手中,吕布正欲攻进后院时,墙上突然出现无数人头,随着一声大喝百余支箭矢朝吕布射来。 事出仓促,吕布猛提一口气,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抡戟尖当场斩断数十支箭矢,剩余的箭矢被吕布身后的刀盾手举盾挡住。 吕布一夹马镫,斑斓马会意的提,几个呼吸就跑到后门前,吕布一戟将眼前的大门轰开,顺势闯进后院,大戟挥舞间血肉纷飞,数人被方天画戟拦腰砍断,吕布一人将数十人敌住,刀盾手们飞快冲进后院将弓箭手们砍杀。 乱成一团的后院被一群刀盾手快的清理出一条通道,刘备几人的拥簇下快的进来,一大一小两个孩童跟几个妇人被推来。 吕布指着被推来的孩童妇人道:“玄德兄,刘焉老贼的家眷全在此,你看如何处理为好?” “吾只问一句,刘君朗何在?” 刘备手握缳刀,冷冷喝道。年长的孩童挡在诸妇孺面前,看着刘备道:“有事冲吾来,吾弟与庶母皆不晓事。” 刘备看着眼前的孩童眼前一亮,有些赞赏的问道:“刘君朗何在?” “父亲自在州府,足下自可前去,为何吵嚷吾等。” “如此聪颖早慧,还有某明说吗?吾叫刘备。” “刘备?” 刘范饶是再早慧,听到刘备的名字脸色微变,强道:“刘玄德,你无端杀进州府欲造反吗?” “刘焉指使官军伪装黄巾贼屠戮吾刘氏坞堡,欲以何为?” 刘范瞪着大眼反驳:“胡说!明明是黄巾贼复起,刘氏坞堡才遭难的。” “嗯!所以复起的黄巾贼杀进涿城,屠戮刺史府,来人给刘焉送去他管家的头颅。” 吕布答应一声,一刀将管家的头颅砍下,溅起的鲜血滴在刘范身后的孩童身上,那孩童吓得跟身后妇人哭成一片,刘范也被吓得浑身颤,连话都说不出来。 “把他们押下去。” 高顺应声而出,刘备对吕布道:“麻烦奉先兄清理掉所有无关人等。” 吕布满意的一笑:“玄德兄放心。”吕布对身后刘氏族人道:“兄弟们,复仇的时候到啦!” 刺史府掀开一阵杀戮,刘范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抱着弟弟刘璋安抚道:“狼儿莫怕,阿兄在。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你,莫哭,莫哭。” 刘备再次进入郡廨府的暗洞,无数的粟米、竹枪、桑木弓堆在一起,如此多的武器不是刘氏坞堡的,又从何来。 刘备双拳紧握,身后的张飞、关羽、韩当一个个神情激愤,张飞更是一拳打在身旁的石壁上:“刘焉老贼,这次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华歆有些纳闷问韩当:“这是怎么回事?” 韩当愤懑的道:“这些物什是刘氏坞堡的特产。” 韩当特意提到的刘氏坞堡让华歆一惊:先贤遗泽。华歆有心问刘备到底损失如何?如果多的话,就是攻破蓟城也得找到先贤遗泽。华歆上前道:“主公,吾等应往蓟城,与刘君朗谈判。” 刘备道:“不急,待吾去见田楷。” 田桯在门口听着不远处郡廨府内的喊杀声提心吊胆,生怕黄巾贼会杀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踏踏的马蹄声响起,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在府门前停下,伴随而来的不是喊杀声而是敲门声,敲门声!田桯不可思议的看向身边的护卫,那人亦是一脸吃惊。 “田涿令在府内吗?6城刘备来访。” 最近要处理祖父后事,故更新不稳定,不过夜色一定会补上的。 第六十七章仲鸿公之计 “田涿令在府内吗?6城刘备求见。 ” 刘备?田桯听到外面传来话大惊,不是黄巾贼吗?可外面确实刘备的声音。田桯突然想到田楷的话“那就等刺史大人活下来再说吧!”,难道主公早已知晓黄巾贼是刘备伪装的? 田桯紧张感散去,高声道:“刘司马稍待,某去禀报主公。” “多谢足下。” “刘司马可气啦!” 田桯快步走到田楷卧房前轻轻拍门:“主公,主公睡了吗?” 好一会,田桯也听不到田楷的回应又道:“主公,主公醒醒,某有紧急公务禀报。” “知道啦!马上来。” 田楷急促郁闷的声音传来,田桯听着田楷小妾不满的埋怨声,不由心中一凉,主公刚才不会在行房事吧!猜到自己打扰主公好事的田桯暗自祈祷:希望刘玄德能消减主公的火气。 田楷好不容易哄得爱妾回心转意,兴致来的田楷在爱妾身上驰骋,想着刘焉倒霉的样子持久力大增,爱妾也是极力奉迎让田楷从没如此尽兴,正到关键时刻田桯来打扰,让田楷草草了事。 田楷阴沉着脸看着田桯沉声道:“何事?” 田桯看着田楷阴沉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安,只希望刘备能转移主公的怒火:“主公,刘玄德来啦!” “哦!让他等着。” 田楷猛地一下关上房门,田桯看到田楷的反应,差点一下瘫在地上,完啦!完啦!主公并不把刘备放在心上,难自己岂不是要承受主公所有的怒火?田桯想想都头皮麻,打扰主公的好事,主公不会对自己施以宫刑吧! 房门再次迅猛的被拉开,田桯看到田楷一个激灵噗通跪在地上,主公要怒了吧? “刘玄德何在?” 田楷的声音让田桯起死回生,道:“在门外。” “快,快,快迎进来。不,吾亲自去迎。” 田楷有些语无伦次,大步从田桯身旁有过。田桯大喜站起,看到田楷身上的衣物不由喊道:“主公,……” 田楷回头:“何事?” 田桯小声道:“衣服。” 田楷闻言一拍脑袋,回走一步猛然一笑大步朝府门走去。 府门大开,田楷一身里衣大笑走出:“玄德这么晚啦!怎么有空来吾府上?” 刘备初时被田楷震住,随即接口道:“前有萧何夜追韩信大破项羽,今有田涿令里衣会备反手平黄巾,真乃乱世一佳话。” 把自己跟初汉三杰之一萧何相提并论,田楷笑开了花,不过反手平黄巾怎解? “玄德谬赞,平黄巾全赖玄德出力,跟吾没什么关系?” 刘备道:“没有明公下令引黄巾贼入城,某怎能将黄巾贼一网打尽。” 田楷小眼一眯,自导自演,刘备手段比刘焉高多啦!不过自己要不要跟他一起得罪刘焉呢?虽然田楷巴不得刘焉死于匪卵来衬托自己的本事,可跟刘备一起死磕刘焉,田楷又有些不乐意。 “玄德看吾老了,竟然让玄德在门前站这么长时间,快快请进。” 刘备暗骂一声老狐狸,笑道:“不必啦!某还要去见刘幽州。” 田楷一愣,忽然想起刘备可不是善茬,恐怕由不得自己选择啦!被杀与报功是人都会选择。田楷咽了口唾沫,一狠心道:“玄德放心,今日杀贼之事吾自会上表朝廷。” 刘备满意点头:“明公英明,备告辞。” 两千骑军从田楷身边驰过,鲜明的盔甲锋利的刀枪比边军丝毫不差,田楷害怕只余突然有一丝担忧:黄巾之乱勘平后,刘备会轻易舍弃如此精良的兵马吗?如果刘备不愿,朝廷会忍受吗?朝廷必定不能忍受。田楷想想刘备在涿城的人望,朝廷能一时荡平吗?想必朝廷那些大佬不会把刘玄德放在眼里吧!真正的乱世要来啦! 嘭!刘焉看着眼前的头颅浑身颤,一下将身边的汤盏摔在地上如怒狮一般低吼:“刘玄德敢尔?敢尔如此。吾必杀之,必杀之。”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 庞羲在一旁劝解,又对伏在地上的刘氏家奴道:“刘玄德还有何话?” “刘玄德邀,邀主公明日午时在蓟城十里外面谈。” “嗯!吾知道啦!尔下去吧!” 庞羲让报信的家奴退下小心去瞅刘焉,只见刘焉双目紧闭呼吸急促显然怒气未平,庞羲小心的道:“主公,要不咱们不去见他坐守蓟城,待边军一到刘玄德反手可拿。” 刘焉突然睁开眼:“为何不去?刘玄德自认为武力强横就能横行幽州。哼!做梦,幽州是吾大汉的幽州,士族的幽州。去请仲鸿公来,当初是他出的馊主意,出了事岂能置身事外?” “诺!” 仲鸿公正在府内饮酒作乐,想到自己出谏刘君朗偷袭刘氏坞堡时刘君朗还怒斥自己,待自己说出刘氏坞堡出产的粮食亩产十石时刘焉颇为意动,等自己推测刘氏坞堡有先贤遗泽刘焉果然中计,还扮作黄巾贼复起,整个幽州谁不知道是你刘君朗做的。 “家住,庞都尉来啦!” 就在仲鸿公洋洋自得时家奴来报,仲鸿公大度的道:“快请。” 庞羲大步走来,仲鸿公带着几分醉意来迎:“庞都尉怎有空来寒舍?” 庞羲面无表情:“明公有请,仲鸿先生请吧!” 仲鸿公被庞羲冷冰冰模样一冰,神智清醒几分:“明公何事召吾?” “不知,仲鸿公请去。” 仲鸿公道:“庞都尉且先行,吾去换件衣服。” 庞羲拒绝道:“不必,事情紧急无暇顾及礼仪,仲鸿公请吧!” 仲鸿公被庞羲半拉半扯拉进郡廨,脑海里还有一丝得意:“也许君朗公是要分赃吧!” 当仲鸿公看到刘焉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对,等庞羲说清原委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仲鸿公不敢置信看向刘焉,刘焉淡淡的道:“仲鸿兄,事已至此吾该如何应对刘玄德?” 仲鸿公艰难的咽下口水,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其实明公无忧,吾有一计可令刘玄德死无丧身之地。只是不知明公舍不舍得?” 刘焉眼皮一动:“何计,仲鸿公讲来。” 第六十八章王对王 仲鸿公看着刘焉眉开眼笑:“吾听闻明公收缴一批亩产十石的粟米,不知可否让出?广阳士族得此为种子岂能不为主公效死力?刘玄德再勇武又有何惧?” 汉代小亩仅有o29亩,一石粟米约有23公斤,一亩田有将近一千公斤的收成,几乎是汉代普通粟米的十倍,就是现代也很难达到这种产量,广阳士族闻之岂不疯般来争抢? 刘焉自幼有大志,是因其母梦龙而怀孕,刘焉出生时有紫气降落,恰有一道人路过,道人留下八个字“贵人之相,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的贵人之相不就是天子吗?大汉外戚与宦官交相掌权,政治斗争极为惨烈,弄得民不聊生加上天灾。种种迹象表明汉朝大厦将倾,刘焉更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光武皇帝。就算自己不能中兴大汉,也得给自己留下一个夯实的基础。史书上的刘焉的确如此做的。十石仙粮虽然对以后刘氏基业极为重要,可过刘备这关更重要,刘焉缓缓点头:“可。” 仲鸿公大喜,道:“主公可去会刘玄德,刘玄德怒气未消必回跟主公硬拼,那时主公佯败引其入毂,吾引广阳青壮一举将其剿灭。” 刘焉听了连连点头,这个仲鸿公馊主意真不少,刘备小儿吾看尔如何逃脱此劫。 庞羲听了也点头,只是主公以身为饵,万一有个意外那事就糟糕透啦!庞羲有心再谏却被刘焉打断:“就按仲鸿兄妙计布置。” “明公,那吾就去联络广阳诸士族。” “那一切就靠仲鸿兄啦!” 庞羲送仲鸿公回来,想想还是劝阻:“主公……” 刘焉摆手:“越之无需再劝,吾心意已决,吾亦不是傻子岂会任由仲鸿摆布,明日越之且每家只分五十石仙粮,待其解决刘玄德后再说。” “诺!” 翌日中午,刘备早早的达到预定地点,一百多白毦兵充作斥候在周围数里的范围内搜索警戒。 蓟城大门一开刘焉率军出来,刘备就接到消息,包括早晨一群数千人队伍从蓟城开出也一清二楚。 华歆闻报道:“主公,看来刘焉不会轻易服输。” 刘焉准时来到预定点,身后跟着邹任、驺靖、庞羲等旧将,刘焉拍马上前攥着马鞭朝刘备大喝:“刘玄德,尔为何破吾州府?擒吾家人?杀吾家奴?吾劝你最好放吾家人,束手就擒还有一线生机。” “哈哈!” 刘备闻言大笑:“刘君朗,你明知故问,明明是某荡平涿城黄巾余孽,报了国恨家仇才对吧!至于你的妻儿,很遗憾君朗公,备去晚啦!已惨遭黄巾贼毒手。来人,把刘公子的头颅给刺史大人送去。” “诺!” 高顺驱马上前,距刘焉尚有五十步距离就将刘范的头颅掷到刘焉马下,刘焉看着地上十分酷似长子的头颅,大叫一声一道血箭吐出摔下马来。 高顺上前直直朝刘焉而去,庞羲见状大惊:“保护主公。” 庞羲当先一把捞起地上的刘焉,身后的数百精兵瞬间淹没二人朝高顺冲去,驺靖也指挥着大军朝刘备等人扑去。 “以复仇之名,杀啊!” “以复仇之名,杀啊!” 两千骑军如决堤洪水一般涌上去,刘备手持龙雀大环一刀劈向前方冲来的骑士,龙雀大环利索劈开他的头颅却身体遇到一股阻力。那人翻落马下,刘备才看到他盔甲内的一层苇草,苇甲? 两千骑军遇到状况都一样,大部分骑军都是在马上坐立不稳被砍落马下的,百炼缳刀对苇甲已不是那么利索,兵器该更新换代啦!刘备突然划过这么一丝名悟。 跟随庞羲的五百黄巾降卒虽然准备精良跟庞羲厮杀几场,毕竟不如刘备军精良又无马镫纷纷被击落马下被践踏而死。 刚刚受阻的刘备军遇到驺靖指挥的官军却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般将官军杀得大败,驺靖见庞羲护送刘焉逃走自己也转身退去,官军找不到驺靖纷纷溃散而逃。 计划中的佯败成为溃败被刘备像驱羊一样向前驱赶,树林里的仲鸿公看着狼狈逃窜的官军大恨:“驺文怀真是废物一个,连泥腿子都打不过,不过这样更像一个诱饵。” 仲鸿公看着刘备大军从进入树林小道嘴角擒着笑容,耐心静待刘备大军过去一半才下令:“杀!” “杀啊!” 无数的广阳青壮在士族带领下拦腰冲向刘备军,刘备军听到震天喊杀声不仅不慌不乱,摘下弓箭朝两边的树林射去,密集的箭矢虽然被树枝挡去大半依然射杀不少青壮,青壮快出现在刘备军眼前,刘备军纷纷弃弓摘下标枪朝青壮掷去。 没了树枝阻拦几乎支支标枪都夺走一条青壮的性命,一帮农夫既没经历过战前训练又无坚定的信仰,在自己身旁的人被标枪扎死鲜血飞溅的场所上愣住,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任由身边的士族大声呼喝斥责都无法再像之前那般冲劲。 刘备军掷完标枪翻身下马,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飞快的朝青壮们杀去,手起刀落慌张的青壮们就被砍死。 刘备军砍瓜切菜般的神勇让青壮们大骇,再也顾不得士族的威胁悬赏,拼命的朝后方涌去。 “回去,回去,后撤者斩……” 一个士族领大喝,很快被一只利箭射穿咽喉,其余还想约束青壮们的士族领纷纷做了缩头乌龟,青壮们顿时四溃于野。被人拖走的仲鸿公看着这一切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 关羽看着广阳青壮一窝蜂的逃窜而去,住还欲追击的刘备军,大喝:“鸣金收军,支援大哥。” 另一侧树林里的张飞杀兴正浓,徐晃忙拦住大杀四方的张飞劝道:“军侯,主公有吩咐适可而止,无需猛追。” 张飞随手拿起一个插在死尸上的标枪一下将一个士族领扎死,不解恨的道:“这帮家伙选择帮刘焉老贼,都该死。” 徐晃劝道:“是该死,不过现在应该帮主公抓住刘焉老贼才是正事。” “对!”张飞突然爆喝一声,一巴掌拍在徐晃脑袋:“你小子就是聪明,要不是你小子提醒某差点误大事也!” 第六十九章公孙瓒来啦 刘备率百余白毦兵紧随刘焉败军而去,散落下来的士兵刘备根本无意屠戮,眼中只有跟刘焉败军逐渐拉近的距离。≥ 韩当瞅着掉尾的一名官军一箭射去,那官军哀呼一声摔下马。 庞羲听到哀呼声神色大变,瞪着身旁的驺靖道:“驺校尉,明公安危重要,快命人断后,否则不论明公与刘玄德都不会放过你!” 庞羲的威胁让驺靖一阵牙疼,他本以为刘焉占据大义携平定幽州黄巾之威定能杀败刘备,才命驺刃向刘焉偷偷报信,自己也趁机逃回蓟城。没想到刘焉无愧他的名气,可刘备手下的精兵悍将更胜一筹。驺刃现在只能祈祷仲鸿公的青壮能将刘备大队人马拖住。击败?做梦去吧! 驺靖看向驺刃:“阿刃带人拦住刘玄德。” 驺刃一愣,咬牙道:“诺!不过某家中老母与妻儿就拜托阿兄啦!” 驺靖想到驺刃老婆心中一热:“好兄弟,你母即吾母,你子即吾子。”驺靖还有一句话没说完,你妻即吾妻。 驺刃双目含泪的说道:“阿兄多谢啦!” 驺刃说完对身边的官军道:“诸君,大家出来当兵都是为一口吃食,今日为明公效死者家眷自由明公养之,弃阵而逃者明公誓杀之,还会牵连家人。兄弟们为了家人,随我杀啊!” “杀啊!” 百余骑官军在驺刃的带领下朝刘备杀来,刘备一手持刀一手带着马缰看着冲锋而来的驺刃,气势猛然一增金龙在头顶盘旋。手中龙雀大环扬起,一刀将驺刃劈砍下马,龙雀大环大开大阖一时之间竟无一合之将,让韩当只有拉弓射箭毫无动刀之机。 只能数马并进的道路刘备杀将过去,庞羲、驺靖身影已消失不见。 庞羲看着身后空无一人才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驺靖一眼依旧快马穿出树林,蓟城那高大的城墙出现在庞羲眼中,庞羲忖道:“再加把劲就到蓟城了,主公就无忧啦!” “刘焉老贼哪去?某等候多时啦!” 一彪军斜杀出来为者正是吕布,可他背后的百余并州狼骑皆一身黄袍。 庞羲看着吕布依旧记忆深刻,第一个攻上蓟城城墙的并州勇士,庞羲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刘焉,大吼:“城墙就在眼前,掩护明公杀回蓟城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官升三级,赏千金,有千金谁还当兵啊!军中那些老油条眼睛都绿啦!默不作声的朝吕布杀去。不得不说这些老油条的战斗力极为不俗,竟然将吕布生生拖住。 庞羲趁机绕过战场朝蓟城城门方向而去,吕布大急,到手的头功岂能让他飞喽!顾不得隐藏实力,一戟将眼前的数人拦腰扫死,摘下弓箭朝庞羲射去。 庞羲听到破空声,眼疾手快的将身边的邹任拉过来朝利箭砸去,利箭从邹任头顶射入,箭头从背部射出尾部却无力钻出,只能随邹任的尸体落下。 “吕奉先敢尔?” 刚刚赶到的张飞正好看到吕布一箭射杀自己岳父不仅大怒爆喝,虽说张飞不喜自己岳父的为人,可他还是不能接受岳父被人在自己眼前射杀,哇哇大叫的朝吕布杀去。徐晃怎么都拦不住,只能派人通知刘备尽快赶来。 吕布一戟将张飞扎来的丈八蛇矛挑开正欲开口解释,张飞又是一矛扎来,吕布也顾不得再解释专心致志的应付起张飞来。 刘备快马赶来就看到斗在一起的张飞、吕布,这二人怎么在此时此地争斗起来?徐晃看到刘备忙上前解释。刘备听完生硬的道:“快制止他们。” 赶来的关羽与高顺、韩当、徐晃、吕布一起将张飞制服,刘备在马上朝张飞施了一礼:“三弟,奉先误杀邹公吾心亦痛,可刘焉老贼杀吾妻儿、屠吾族众,吾心更痛。待吾杀了刘焉老贼,再向贤弟认罪,任杀任剐为兄绝无二言。”刘备说完,对徐晃道:“带三弟汇合子鱼先生去吧!” 大军再次朝庞羲等人追去,城内突然杀出一军,庞羲看着领头的人大喜——辽西公孙瓒公孙伯珪,主公有救啦! “庞都尉且先行,黄巾贼吾来应付。” 庞羲点头:“多谢公孙长史,明公日后必有厚报。” 庞羲、驺靖从公孙瓒带来的大军中穿过,大军瞬间合拢,公孙瓒单枪匹马立在大军前静等刘备大军到来。 “玄德贤弟别来无恙乎?” 公孙瓒看着渐渐逼来的刘备大军高声喝道。 公孙伯珪?刘备脑中突然想起跟公孙瓒在一起的三年时光,驱马上前:“伯珪中,数年不见一向可好?” “甚好,为兄甚是想念贤弟。” 公孙瓒将手中的大枪插在地上匹马上前,二人相距不过三五步,公孙瓒低声道:“阿狐,可否给某一个面子就此退军。” 退军?我的仇就不报啦!你公孙瓒一句话我就要失信于部下,你的面子也太大啦!我卖不起啊? 公孙瓒见刘备一脸诧异,又道:“阿狐的事吾已知,刘君朗指使官军假扮黄巾贼屠你族人、夺你基业某俱知。可今日你若公然下蓟城杀刘焉,不说某的立场,单只大汉王朝的数十万精锐之师阿狐能应付得来吗?大汉朝廷依旧在,朝中大佬也不会任由杀刺史黄巾贼存在。听为兄一句话,暂且退兵。杀刘焉不在今日,已不用费大军出动,一刺客足尔!” 公孙瓒的话如炸雷一般在刘备耳边响起,对啊!自春秋战国以来死士就屡见不鲜,至今已衍生出大批量的游侠来,王越不就是最杰出的代表吗?没必要为一个刘焉而跟大汉王朝死磕,可如今势成骑虎刘备也只能走下去。 公孙瓒看出刘备的犹豫道:“阿狐,不妨回去好好想想再回复某,无论结果如何某都会替阿狐要回家产。” “嗯!某要跟手下商量商量。” 公孙瓒满意的点头:“不过阿狐要先跟某演一场戏。” “演戏?” 刘备纳闷,公孙瓒单手作刀一抡,大喝:“贼将拿命来!” 刘备会意惨叫一声,伏在马上落荒而逃,公孙瓒振臂一呼:“杀。” 两支大军相继杀进树林内。 第七十章公孙联刘欲逼宫 “主公不妨答应公孙伯珪,主公握兵在内,公孙伯珪掌兵在外,幽州安危就握在主公二人手上,不论刘君朗还是广阳士族都要细细斟量主公的重要性。 ≥ ” 华歆听刘备讲完与公孙瓒的讨论,立刻怂恿道:“公孙伯珪一定要和主公联盟才行。” 随在一旁顾雍也点头,他虽然是以服侍蔡邕的名义游学北方,但他很乐意在黄巾之乱中捞些功劳声名,所以对刘备与公孙瓒联盟以抵抗刘焉的策略很赞同:“最好让公孙伯珪跟玄德兄一起面见刘焉,讨要从黄巾贼中缴获的属于刘氏坞堡的物资。” 华歆闻言瞧了顾雍一眼,这个弱冠少年不简单竟能拾遗补缺,如果刘焉给,在广大广阳士族面前就会颜面尽失;不给,公孙伯珪颜面哪里放?所以刘焉一定会选择低头,以确保自己不会被黄巾乱贼攻杀。 “哈哈!阿狐商量好否?” 公孙瓒大步而来,身边未带一人一卒,胆气之豪让刘备身边诸将微微色变,即为公孙瓒胆气叫好又为他蔑视自己诸人气恼,个个心里忖道:一定要让公孙伯珪知晓自己的厉害。 公孙伯珪见诸将脸色不对,还以为他们都气愤不平不乐意退军,要是换做自己自己可能也会持意诛杀刘焉。幸亏自己早有准备,公孙瓒深施一礼道:“阿狐,某知你委屈,可为幽州大局着想且容他刘君朗多活些时日,待黄巾乱平某定助你除去刘君朗。” 张飞被刘备强压下的怒火猛然迸:“说的好听,吾兄弟族人就白死了吗?” 公孙瓒被张飞大吼震得双耳轰鸣,不仅脸色微变——幽州什么时候出现如此猛将?公孙瓒以武勇出名,自弱冠起就纵横北疆南下中原,能有张飞之吼的寥寥二三人也!乱世出英雄,大汉王朝要大乱了吗? 公孙瓒一时思绪纷飞,但很快就恢复过来,道:“当然不能白死,某愿去阿狐同见刘君朗,务必使其交出阿狐所失,若阿狐愿意还可以让刘君朗当众向你致歉,毕竟阿狐勘平的涿郡由于他抽掉过多的青壮而致使阿狐家人被屠,某相信刘君朗一定也悲恸莫名,断断不会不致歉。” 让刘焉道歉是公孙瓒临时起意,大汉王朝要大乱啦!幽州刺史的威望越低他公孙瓒成一方诸侯的可能性越大,何况刘焉威望又不是自己打击的不怕刘君朗报复。 “主公,公孙长史所言极是。” “玄德兄何必迟疑?” 公孙长史:公孙瓒时任辽东属国长史。 华歆、顾雍同时谏道。 “好,某就去会会刘君朗,看他此时如何应对!” 刘备将身上黄袍掷与地上:“伯珪兄,请。” 诸将纷纷将身上的黄袍扯下,跟随公孙瓒一同走出树林朝蓟城城下而去。 公孙瓒看着刘备麾下两千骑军衣甲鲜明、军械锃亮,比自己麾下辽东属国兵也不差,心里忖道:看来是该让辽西公孙氏出点血。 “快快开门,公孙长史同涿郡刘司马会剿黄巾贼归来。” 公孙瓒手下军侯快马至城前大吼,一进城就清醒的刘焉在城头看的清清楚楚,公孙瓒哪是清剿刘备,分明与之同流合污,此刻还敢要求自己开城门真是妄想?刘焉也有些懊恼当时怎么没想到公孙瓒会和刘备同流呢?毕竟他们同在卢子干门下求过学。懊悔已无用,刘焉面对城下的三千对幽州精骑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那军侯见城门毫无打开的迹象,哇哇大叫:“刘君朗你个小人,邀我们辽东兵平叛却把我们阻在城下是为何故?惹恼某家,某就率军会辽东,你们广阳的烂摊子就自己收拾吧!” 公孙瓒手下军侯毫无顾忌的大吼让广阳士族大骇,各士族主力已被刘备击破,公孙瓒一走刘备攻城,那帮被刘备军吓破胆的青壮能坚守多少时辰,刘备扮演黄巾贼兵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帮凶吗? 齐周又成了广阳士族的主心骨,齐周无奈上前对刘焉劝道:“明公,公孙伯珪由明公调来,若不让其进城恐于理不合,不过蓟城城小,大军就留在城外吧!” 刘焉心思顿时活泛起来目视庞羲,庞羲会意的点头,下去悄悄布置精锐甲兵在侧。刘焉才点头:“只许带百名亲卫上来。” “诺!” 蓟城城门打开,一骑冲上前大吼:“刺史大人有令:蓟城城小容不下大军入城,公孙伯珪率一百骑入城,余众暂且门外安营扎寨,等候齐别驾劳军。” 刘备麾下诸将一片哗然:“主公不能去,此乃刘焉诡计。” “是啊!主公,刘焉巴不得主公只身入蓟城,好剪除主公。” “……” 诸将七嘴八舌都劝刘备不能入城,刘备看了看华歆、顾雍,二人亦是摇头阻止,刘君朗用意太明显啦!此时就看公孙伯珪如何应付啦! 公孙瓒脸色顿时铁青,拍马上前斥问:“城小,某来的时候怎么容得下?” 那小校被公孙瓒的气势一压,闷得说不出话来,公孙瓒怒哼一声,那小校才大喘气的说道:“明公吩咐的小人不知,公孙长史勿怒,某这就去禀报明公知晓。” 公孙瓒道:“不必,某自去问刘幽州,进城。” 公孙瓒一马当先,辽东属国兵紧随其后,城门处的广阳兵见状急忙关城门,公孙瓒大喝一声,一只雪白骏马眺望城头飞快的朝城门奔去。 庞大的城门一下被白马撞开,公孙瓒一千骑与刘备两千骑军趁势入城,公孙瓒与刘备率诸将直奔城头。 城头上的广阳士族与刘焉被公孙瓒的大胆震得慌乱起来:“公孙伯珪好生野蛮,就不该让这野蛮人来广阳。” “慎言。” 公孙伯珪可是刺史大人请来的,一士族领拉扯下失言的士子。 刘焉脸色果然不好看,这个公孙瓒是要跟吾作对到底啦! 公孙瓒与刘备并肩携手而行,整个广阳士族瞬间明白其中含义,公孙瓒与刘备结盟啦!公孙瓒麾下的辽东属国兵连年与鲜卑、乌恒作战,在整个北疆都名声显赫,刘备麾下刚刚击破广阳士族万余联军,这二人联手广阳士族还有出头之日吗?不少广阳士族悄悄朝刘焉身旁散开。 公孙瓒走到刘焉面前大声道:“某与涿郡司马刘备业已荡平复起黄巾余孽,特来向刺史缴旨。” 第七十一章乱臣贼子 “某与涿郡司马刘备业已荡平复起黄巾,特向刺史大人缴旨。 ” 公孙瓒的声音在整个城头上空响荡不停,刘焉与广阳士族脸色都难看的紧,你那是荡平黄巾分明与刘备同流啦! 刘焉强压下怒气,祭起官场器——转移地点、时间避免刀枪相见:“伯珪一路辛苦,且先去休息,今夜吾在州府为伯珪庆功。” 公孙瓒还等着看好戏,怎能让刘焉有准备,又道:“刺史大人不急!吾弟刘玄德奉命出援青州,族人家业却被黄巾贼劫掠,听闻刺史大人已荡平黄巾贼,还请将吾弟家业如数奉还。” 刘焉一听公孙瓒开口就知事情不妙,听闻其只是帮刘备讨还家业心中一松:“好,齐别驾,这件事就有你去处理。” “诺!” 齐周也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要家业,公孙伯珪说的也算委婉,今日之祸也算免除啦!广阳士族却个个如在心剜肉,亩产十石的仙粮,如果种植下去幽州再也不会是荒凉偏僻之境啦! 公孙瓒见刘焉脸色一缓,嘴角擒笑又道:“刺史大人连麾下的家人族众都护佑不了,是不是该给受害家属诚恳致歉啊?” 诚恳致歉?受害家属?刘焉的脸色瞬间想吞了苍蝇一般难看,双目如刀的看向公孙瓒,让吾给刘玄德道歉,那吾在涿郡的州府被破家眷被戮长子被杀怎么算? 主辱臣死,庞羲持剑在手朝公孙瓒道:“公孙伯珪莫欺人太甚!” 庞羲一拔剑立刻引起连锁反应,麾下数百甲士纷纷拔剑持矛在手上去围拢而来。 张飞听吕布解释过,吕布那一箭本射向刘焉,是庞羲被邹任抓起替刘焉挡了一箭,吕布有错庞羲更该死!此刻见庞羲拔剑在手,大步上前手中的丈八蛇矛一下朝庞羲劈去。十余步的距离硬是被张飞几个呼吸跨过,庞羲持剑的手臂瞬间被丈八蛇矛砍飞。 庞羲看着自己飞在空中的手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庞羲大喊着朝张飞冲去,张飞丈八蛇矛一抽便将庞羲抽飞落下城墙。 “越之!” 刘焉一声大吼双目尽赤,刘备手下纷纷摘弓在手,辽东属国兵也配合的拿出两石大黄弩。 本来刘焉一声大吼准备上前拼杀的甲兵在寒光闪闪的弩箭下生生顿住脚步,大黄弩朝廷边军、南北军才有的制式兵器,也是打垮大匈奴的三大利器之一。 广阳士族也被大黄弩和刘备手下弓箭骇住,齐周拉住刘焉道:“明公息怒,不妨且答应公孙伯珪,致歉未必是坏事?” 刘焉渐渐冷静下来,齐周那句致歉未必是坏事一直在刘焉脑海里打转,好一会刘焉才咽下这口气,躬身施礼:“都是焉之错,致使玄德族众被屠、基业被毁。” 刘焉低头,双目中愤恨、耻辱、不甘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可不管怎么说他这骄傲脊梁今日弯折,以后也别想再挺直。 “君朗公,请起吧!” 刘备扫视广阳士族一圈,才对刘焉道。 刘焉抬起头双眼中复杂神色散去,只留涣散神色。刘备道:“君朗公,能解吾一惑吗?是何人勾结黄巾贼屠吾族众的?” 刘焉猛然一惊,暗道:齐周机会来啦!刘焉直视刘备:“玄德此是何意?吾不知也!” 齐周怕刘焉与刘备再起纷争,真打起来他们这帮人都活不下去啦!急忙给仲鸿公使眼色,广阳士族也纷纷朝仲鸿公示意:仲鸿公为了广阳士族,你就牺牲吧! 仲鸿公又气又恼,好哇!这不是分赃?眼红刘氏坞堡有仙粮的时候啦!也罢,死就死何惧哉!仲鸿公大笑站出来,指着刘备鼻子骂道:“孺子扮黄巾贼,还有脸说别人勾结黄巾贼,要杀便杀休要给吾安一些乱七八糟的名头。” 仲鸿公一站出来,刘备就认出他是魏攸的岳丈,骂自己是阉党的那位?可自己怎么得罪他啦?竟然出如此毒计。 张飞也认出这人来,看来那夜自己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手持丈八蛇矛上前:“老匹夫休要狂言,今日某就送你一程。” “玄德兄且慢。” 魏攸见张飞一矛刺向自己岳丈再也稳不住现身大喝,又朝公孙瓒一礼:“伯珪兄,看在吾等同门求学的份上,劝一劝玄德兄放过吾岳丈吧!” “子然,这……,玄德,还是自己处理吧!” 公孙瓒看看魏攸又看看刘备,最终还是偏袒向刘备,毕竟魏攸一书生尔,远没有刘备手握雄兵重要。 仲鸿公大喝:“子然,休要求着这乱臣贼子,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你乃胸有浩然正气的儒生,不是不知生死道义莽夫。” 张飞见仲鸿公一意求死,手中的丈八蛇矛却刺不下去啦!他张飞最敬重不怕死的儒生!张飞求援似得看向刘备,华歆、顾雍在刘备耳旁悄声道:“主公要杀就快,不要让其留名于世,否则与主公名声有污。” 刘备上前走到仲鸿公身前:“你的那些世交为什么没人替你求情呢?如果儒家真有大义存世,他们就该舍生忘死。可他们没有,就证明你的儒学学的还不到家,下一次记得没出师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学人献计。” 刘备说完猛地拔出腰中缳刀,刀尖在魏攸大喊不要中看向仲鸿公的头顶,仲鸿公在刀尖临的一刻认命闭上眼睛。 刀风刮着皮肤而过,炎热的天气中仲鸿公竟然感到一阵阵凉气袭来,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 仲鸿公睁开眼就看到萎靡于地的魏攸一脸目瞪口呆,四周一片寂静,乱臣贼子刘备已收刀入鞘:“身体肤受之父母,今日吾就以尔代尔,日后再出如此毒计必取尔之级。” 刘备说完阴鸷的看向刘焉,刘焉也若有思的看向刘备,二人的目光一碰即闪开。 “伯珪兄,吾先出城啦!” “吾等一同出城。” 刘备、公孙瓒一起出城,广阳士族一窝蜂涌到仲鸿公身前嘘寒问暖,仲鸿公却如得失心疯一般默然无语,在魏攸搀扶下离去。 第七十二章色胆包天公孙越 刘焉看着逐渐离去的广阳士族苦涩无比,原本是该自己忍辱负重收取人心的时候被刘备如此一搅尽显他大度仁义啦!想到齐周说过的致歉未必是坏事刘焉有些恼怒的问道:“为何不是坏事?” 齐周自然明白刘焉问的什么,悠然的道:“明公,一山岂能容二虎?” 一山岂能容二虎?刘焉眼前一亮,公孙瓒做事向来霸道至极,刘备面带柔弱憨厚大度实则独断至极,二人必不会长久,到时就是自己的机会!刘焉站在城墙上看着并马同去的公孙瓒刘备二人,想象着二人刀枪相向的场面,吾看你二人能好多久? 公孙、刘联军在城外安营扎寨,齐周组织人送来饭食劳军,还有把刘焉分的仙粮送来。 第一个人把掺杂普通粟米的仙粮送来没遭到责难后,后续的纷纷有样学样,更有心黑胆大者一粒仙粮也没有送来的只是普通的粟米。 刘备早已知晓广阳士族的小心思,同处幽州苦寒之地能多产一点粮食,幽州就会渐渐的兴旺起来,所以刘备也就熟视无睹广阳士族的小动作。 公孙瓒身边围不少广阳士族的人,弄得公孙瓒烦不胜烦,最后双目一瞪将所有广阳士族的人赶走,才与刘备一起入席。 “阿狐,自你守孝不见客以来,吾等有三四年不见了吧!如今你我各成一番事业,麾下儿郎都还不认识,今日不如让他们亲近亲近。” 公孙瓒自动占据主位坐下,刘备坐了左手,华歆、吕布、关羽、张飞、顾雍依次坐定,韩当、高顺、徐晃在外警戒。公孙瓒右手为坐着一位五绺长须飘洒的文士,下方是个三十出头的络腮大汉,再下是个白面书生,白面书生挨着粗豪大汉,之后竟是王门。 刘备看到王门猛地站起,腰中龙雀大环也趁势拔出一半,公孙瓒端起酒樽双目如刀看向刘备:“阿狐还为之前的事记恨吗?能不能看在某得面上让王门敬杯酒赔罪?” 公孙瓒刚刚帮自己羞辱了刘焉,刘备还不至于如此忘恩负义,只得归刀入鞘。公孙瓒见状满意点头:“阿门,还不给阿狐敬酒赔罪,怎么说你们也有些亲戚关系不是?” “诺!” 王门抓起酒樽走到刘备席前单膝下跪,道:“以前都是门被油蒙了心,还请司马大人原谅。” 王门还是刘贺的亲舅,刘备给面子的将席上酒樽端起一饮而尽。 公孙瓒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吗?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一点小事起纷争,来,阿狐某为你介绍某麾下大将,长史关靖关士起、司马严纲严文举、舍弟公孙越公孙仲德、主薄邹丹邹子琪、王门、司马田钺田孟非。” “见过玄德兄。” 除了严纲一副不屑,几人皆恭敬的端起酒樽。 公孙瓒大咧咧的道:“阿狐,还未介绍你身旁的勇士。” “主薄华歆华子鱼、九原吕布吕奉先、吾义弟关羽、张飞、伯喈公的学生。” 公孙瓒笑着点头:“皆勇士也!共干一杯。” 公孙越喝到一半肚子有些不舒服告退出去小解,被冷风一吹公孙越的酒气消散不少,小解完正准备回营突然听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公孙越一激灵:好像是女人,公孙越色心大起的朝说话声源寻去。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在一座大帐内携手说话,公孙越见无人守护便大剌剌走进大帐抚掌笑道:“美人在此闲聊岂不无趣,不如让某来陪陪二位。” 正在谈笑的严若儿跟严瓷见到突然闯进来的公孙越大惊,严瓷道:“尔是何人?为何擅闯中军大帐,不怕刘司马治罪吗?” 公孙越色心迷窍哪里还记得刘司马是谁,淫笑道:“某乃辽西公孙越,二位美人不如跟某回辽东,某保证不会让二位美人独守大帐,如何?” 辽西公孙氏?不就是公孙瓒的族弟吗?严瓷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若公孙越跟严若儿生些什么?严若儿还能如此得意嘛? “你可不要乱来,这位可是我们刘司马的宠妾。” “哦!” 公孙越听到严瓷的话,果然把注意力放到严若儿身上,咽了口唾沫道:“果然是个小美人,跟了刘司马岂不亏啦!还是跟着某家吧!” 公孙越说着朝严若儿扑去,严若儿大惊的闪开嚷道:“你再过来我就喊人啦!” 公孙越淫笑着道:“喊吧!喊吧!某最喜欢听女人大喊啦!” 公孙越猛地朝严若儿扑去,严若儿下意识的抽出腰中的仪剑朝公孙越砍去。虽然是仪剑却是高顺亲手打造还掺有星辰之铁,是刘备赠予严若儿防身用的。 公孙越久经战阵又穿着一身重甲,丝毫不把严若儿这个小女孩的剑砍放在眼里,他眼里出现一丝戏谑,当小美人现自己是砍不透杀不死说不定会委身于己,虽说他更喜欢用强,可如此小美人并不多见,公孙越决定先收其心。 严若儿自并州长大也曾骑马拉弓,跟随刘备后每日被红枣粟米粥伐体洗髓,柔弱身躯也有千斤之力加上手上的百炼钢加星辰之铁练就的仪剑,一下将公孙越身上几十斤重的盔甲劈开,若不是公孙越见势不妙提前往后一闪就有破肚开膛之险。 公孙越一身大汗过后酒意消散不少,大脑清醒些许刘司马不就是刘备,也是刘备军中除了刘备还有谁敢私带女眷,公孙越正欲出帐。 几个白毦兵在严瓷带领下闯进来,严瓷看到衣衫整齐手持仪剑的严若儿与盔甲开裂的公孙越失望至极,怎么跟想象差距那么大,不应该是公孙越在撕扯严若儿的衣物吗? 那几个白毦兵可不知严瓷的想法,见严若儿手持仪剑指着公孙越,公孙越又盔甲开裂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二话不说朝公孙越杀去。 公孙越见事情越来越糟决定先杀出去再说,然后来个抵死不认,难道刘玄德愿意自泼污水,自个望自个头上戴绿帽子? 第七十三章开个玩笑(为中间之前大大贺) 关羽、严纲等人拼起酒来,公孙瓒却与刘备低声细语:“刘焉是得罪死啦!阿狐日后有何打算?” 刘备道:“吾听闻子干公在广宗剿贼,吾想前去助恩师一臂之力。≥ ≦” 公孙瓒显然不太喜欢刘备的打算,不过乱世乍起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服刘备,端起酒樽道:“也好!跟子干公多学一些用兵之道是某梦寐以求的事,可惜某身为辽东属国长史需时刻防备鲜卑、乌恒入侵,不像玄德如此自由。这杯酒助玄德此去旗开得胜多建功勋,日后若有机会尽可来辽东找为兄,前程为兄不敢担保但安全为兄撑你到底。” 公孙瓒拍着胸脯承诺,刘备却不愿寄人篱下,我有农场再跟你混,等着被你杀吗? 刘备的随口敷衍让公孙瓒颇为不爽,我刚挺你折辱完刘焉又准备在你无路可走的时候收留你,你怎么还这幅态度。 公孙瓒正气恼又无法像之前求学那时敞开心扉说话,毕竟二人都非孑然一身的时候啦!他们不对付,下面的人还不打起来。突然外面传来一股糟杂声,公孙瓒拍案而起:“何事如此吵嚷?嚷得某无心吃酒。” 王门闻言跳将出来:“主公勿怒,某去看看怎么回事?” 公孙瓒一摆手:“算啦!某亲自去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扰某酒兴。” 一帮人闻言停止拼酒拥簇着出去,公孙刘两军将士越来越多围在一个大帐前叫好声不断,眼见者看到公孙瓒忙为其开辟出一条道路来,公孙瓒大步向前圈内一个大将与公孙越战在一起,那将手舞大刀打得公孙越毫无还手之力而他却一副轻松至极的模样,公孙瓒不认识他,一定是刘备军中之人,为何阿狐麾下猛将如此多? 一人在公孙瓒耳旁道:“大哥,那人就是杀死七弟的韩义公。” “哦!”公孙瓒眼含深意大吼一声:“住手。” 韩当一刀递出然后跳将开来,公孙越气喘吁吁无力再战,公孙瓒一手握刀一手指着韩当双目紧盯刘备,问道:“玄德可知此何人也?” 刘备为防韩当被公孙瓒认出特意让他守护自己的大帐,没想到却被公孙越找出来,面色平静的点头:“当然知晓,辽西令支韩当韩义公。” 公孙瓒双眉紧蹙:“那玄德可知他在令支之事?” “略知一二。” “那么说玄德知其在令支杀吾族弟一事,吾下英雄贴玄德也该知晓吧!” 公孙瓒话一说完,他身旁的公孙范拔刀在手,辽东属国兵纷纷拔剑举矛,刘备军亦不敢示弱纷纷拔刀举枪。 公孙瓒双目一瞪:“都给某把兵器放下。” 辽东属国兵闻言皆收回兵器,刘备军却依旧如此,公孙瓒不满的看向刘备,刘备轻轻摆手刘备军才收回兵器。 刘备叹息一声:“伯珪兄,事已生无可挽回,就算你杀了韩义公族弟就可复活吗?” 公孙瓒怒哼一声不为所动,公孙范冷笑:“不杀韩义公,某辽西公孙氏何以在幽州立足!” 刘备看着这小将,刚才没在大帐内看来不是公孙瓒心腹却敢插言此间事莫非是辽西公孙氏族人,刘备道:“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公孙范一愣:“某乃辽西公孙范,见过玄德兄。” 公孙范?那个引公孙瓒与袁绍大战的倒霉蛋?刘备瞅了其几眼,道:“不若某与足下做番生意如何?” 公孙范吃惊的道:“做生意?什么生意?” “某用一柄神兵换韩义公一条命,或者可以这么说用神兵换你族弟的命,如何?” 刘备的话刚说完,公孙范与公孙瓒齐齐动容,辽西公孙氏迄今只有一杆神兵还在宗祠内供奉着,就这样辽西公孙氏就是幽州第一豪族。用一神兵换七弟那个废物的命真是太值啦! 公孙范怕刘备反悔,忙道:“玄德兄此话当真?” 刘备点头,拔出自己腰中的龙雀大环扔给公孙范:“当真,这柄龙雀大环吾心爱之物就抵尔族弟的命如何?” 公孙范接过龙雀大环一脸爱惜的摩挲着神兵的刀身,一脸的喜悦语无伦次的点头:“好,好,好,某不会再追究韩义公的事,辽西公孙氏也不会再追究啦!” “嗯!” 公孙瓒怪声怪气的嗯了一声,公孙范醒悟过来将龙雀大环递于公孙瓒:“这神兵只有大哥才配使。” 公孙瓒满意的点头,接过龙雀大环一脸微笑的问道:“吾听闻玄德得到一块天外陨铁,可是真的?” 公孙瓒本想将刘备收入觳中再提这事,可如今已到这份上再不提以后就没机会啦! 刘备知道这事瞒不住人,点头:“不错,中山大匠张世平将其铸造三把神兵,双股剑、青龙偃月刀与丈八蛇矛,其余都被其带去中山啦!” 公孙瓒闻言点头,刘备不会再这事上撒谎,稍一打听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刘备见公孙瓒满意舒了口气,他真怕公孙瓒揪着不放呢?刘备把目光投向公孙越:“仲德,怎么出现在某得中军大帐?” 公孙越支支吾吾:“某,某出来小解,然后……” 韩当见公孙越不敢说,自己也被主公用一把神兵换来自由,当下站出来道:“这位公孙公子闯入主公大帐,对夫人欲行不轨,幸夫人机灵一剑劈开他的盔甲,恰吕夫人出帐叫人来才未让其得逞,某巡逻至此就与其纠缠起来。” 欲行不轨?刘备顿时觉得自己头顶有一硕大的绿帽子飘过,握刀的手青筋暴突。 公孙瓒见状大喝:“好你个公孙仲德喝点酒就不分轻重,还不快给阿狐赔罪道歉?” 公孙越被公孙瓒一喝一个激灵,知道公孙瓒在救自己,忙给刘备施礼:“玄德兄都怪某喝醉酒色迷心窍,看在某没铸成大错的份饶某一次。” “仲德何必惊慌,古语说的好: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服,岂能因衣服而折手足?” 刘备语调轻松,公孙越舒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此时尚有些后悔,刚刚上了小美人说不定也没事? 严若儿却悄脸煞白不敢置信盯着刘备,这么绝情的话怎么会是司马大人说出的? 刘备话音突然一转变得阴鸷无比:“可某不一样,谁敢动某衣服,某就折他手足。” 吕布适时拔出星辰之铁打造的缳刀,气势大开的压向公孙越,这混蛋差点上了自己的女人岂不该杀? 公孙越被吕布气势压得一下瘫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 公孙瓒眉头紧蹙:“玄德,这件事的确是仲德不对,某替他向你道歉,除了他的命你想要什么赔偿尽管说?” 刘备看着瘫在地上的公孙越轻笑:“某只是跟仲德开个玩笑而已!伯珪兄不必放在心上。” 可众人知晓吕布可不是开玩笑的! 本书的第一打赏由中间之前大大开启,为此今日五更。 第七十五章卢植 翌日大早,刘备率军离去,辽东属国兵吃过齐周送来的早餐才离去,两支骑军离去广阳士族的心才回落下来。 海棠峪的山寨66续续有人前来投奔,大多是之前被杀散的健妇、孺子、健硕的苍头,刘备率军赶到的时候山寨内已有数千人的规模。 刘备将刘贺、刘中、刘龄、刘稚然、晏明率五百长枪手留下,让刘元起、族长刘乐在简雍指点下重建刘氏坞堡,自率大军前往冀州战场。 自涿郡经中山、常山两国的交界处,过安平国到达广宗战场。一千五百骑快的前行,路上的尸比幽青两州密集的多,时而遇到一股流窜的黄巾贼皆被灭杀冲散。 大军行至蠡吾县时,密密麻麻的黄巾贼挡在大军前,黄巾渠帅雷公、左大目、白绕等黄巾骁将围在张白骑身旁。雷公不顾张白骑的劝阻,拍马上前:“某乃太平道雷公是也!何人前来受死。” 张飞拍马上前,吕布却摘弓在手一箭将雷公射翻在地,左大目与白绕见状大怒拍马而来,关羽提刀上前与张飞一人一个将其斩落马下。 张白骑赶紧舞动令旗,密密麻麻的黄巾贼众涌将上来,一千五百骑军张弓射箭绕人群而走,每人两壶箭矢射完十五万箭矢飘洒而下,黄巾贼众大败,张白骑趁机率黄巾锐士随众逃窜。 一千五百骑驱赶黄巾贼众进入安平国,安平渠帅陶升来援却被大股黄巾贼众裹协而散,本人在乱军中被吕布一箭射杀,安平士族纷纷揭竿而起,安平一国不足三日尽复。 张白骑率残众入广宗城,刘备紧跟着来到官军大营前,一彪军从大营内杀出,一员大将顶盔戴甲手持长枪率数百骑士杀来,看到精良的刘备大喝:“某乃护乌恒中郎将宗员是也!来将何人?” 刘备上前:“吾乃涿郡司马刘备,与陈留伯喈公率军来投子干公。” 刘备怕卢植不待见自己而拒而不见故把蔡邕推出来,宗员听到蔡邕脸色一变:“伯喈公何在?南阳宗员在此。” 蔡邕拍马现身:“可是南阳宗资宗元音的族人吗?” “正是,宗资乃吾叔父。” 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 范滂、宗资、岑眰、成瑨四人打压境内宦官势力而导致第一次党锢之祸爆,四人的名声瞬间传遍整个大汉王朝,范滂、岑眰皆党人领,宗资、成瑨趁势而起。 宗员也一直为自己叔父而骄傲,他也因此一跃而成护乌恒中郎将,听到蔡邕问一脸荣光的回道。 “卢子干可在营中?” “在,某这就派人去通知卢中郎将,伯喈公请。” 卢植正在大营内读书,听到卫兵通报蔡邕到来,忘记丢下书简就跑了出来:“哈哈!伯喈兄前来,吾破贼必矣!” 卢植一身青衣腰悬汉剑,手持书简大步而来。 蔡邕看到卢植手中的书简就能猜到他面临的压力之大,蔡邕亦不说破,大笑:“子干兄剿贼之余尚有空暇读经,心中必稳操胜券,邕在此预先恭贺子干兄独得破贼功。” 卢植听其音知雅意,知道自己太紧张以至于忘记放下书简,幸好蔡邕借机提醒,卢植又怎会辜负他的美意,朗声道:“贼酋张角已病多日,黄巾贼士气一日不如一日,待贼酋张角死去之日就是吾等破敌之时。” “嗷嗷!” 卢植除了初到冀州连破太平道冀州方大渠帅张牛角十余阵,兵临广宗城下张角率军驰援后就实行筑高寨挖深沟的计策,张角每日派黄巾骁将连番搦战,卢植都置之不理官军一日比一日差,今日猛听到卢植的打算士气暴涨。虽说等张角死后再破贼时间长点可毕竟稳妥,说不定自己不用死也能捞着军功。 “伯喈兄,请。” 卢植在数万官军高呼声中邀请蔡邕入营,二人并马入营,宗员与刘备并肩而行。 卢植中军大帐主宾坐定,卢植看向蔡邕:“伯喈兄不是在吴会之地避难,怎么到的冀州?” 蔡邕将自己到介休拜祭郭林宗游五原时被匈奴所困,再到求援与刘备破匈奴、救青州、破安平一一说出,期间蔡邕把刘备的功劳突出。 卢植看着自己这个门生,一身盔甲英气逼人,虽然去了华服可傲骨自生,心中依旧不喜,不过他也不会打断蔡邕的雅兴,可他平淡的表情已经表达出他的态度。 宴后,刘备等人在宗员安排下入营,中军大帐内蔡邕轻笑:“子干,不会真的在等张伯希病死吧!” 卢植老脸一红:“让伯喈兄见笑啦!吾虽连破张牛角十余阵,可未曾见过黄巾力士,张角亲临广宗黄巾力士必在畔,恐吾麾下南军五校抵挡不住大破鲜卑二十万的黄巾力士,唯今之计只能一旁练兵,一边等皇甫义真率北军、三河骑兵破汝南黄巾来,再合围张伯希。” 蔡邕点头:“张伯希等到道家真仙南华老仙的遗泽的确不可小觑,子干的用兵方略是正确的,唯有集大汉精锐吾儒家大贤齐聚才能破之。子干若要练兵不妨去接见一下你的那个门生,说不定会有奇效。” 卢植虽然不知蔡邕为何力谏刘备但他却不以为意:“伯喈兄即来就休想清散,吾听闻郑康成在北海大败青州渠帅徐和吾已请来,还请伯喈兄请韩说、马日磾开助。” 蔡邕对卢植有眼不识金镶玉感到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刘备安顿好后,宗员离去。 翌日,天尚未明,黄巾大渠帅张牛角就率张白骑、褚飞燕、孙轻、于毒来搦战,指名道姓的找刘备单挑,张白骑更是在官军大营前耀武扬威破口大骂。 卢植为刘备有如此大的名声感到诧异,派人通知刘备不得出战,严守己寨。信使到来时已晚,张飞听到张白骑问候刘备祖上,骑马就冲了出去。刘备怕张飞有失,尽起一千五百骑紧随其后出寨,半路碰到宗员,二人合兵一处出寨。 第七十六章黄巾搦战 “手下败将也敢在此狂吠,受死!” 张飞爆喝着朝张白骑冲去。≧ 张白骑面带冷笑,张翼德,匹夫,还以为某是之前的张白骑吗?张白骑手中的长枪一挑身后的两百黄巾力士齐齐爆喝一声,一匹巨大的骏马在张白骑头顶凝聚,张白骑感到浑身热血沸腾力大无匹,狂吼一声朝张飞杀去。 张飞见张白骑头顶的骏马暗惊自己大意没把亲卫带在身边,他张翼德怕过谁人来哉!同样大吼一声黑蛇在在头顶盘旋。 矛枪相交,二人都感到一股巨力从对面的兵器传来,张白骑更是浑身一震手里的长枪翁鸣不断,差点抓不住手中的长枪。 张飞却爆喝一声:“再来。” 张白骑不行张飞一个人能抵得过两百黄巾力士,同样大吼的朝对方砸去。 嘭!嘭!嘭!一下又一下的枪矛,张白骑只感到心肺震动,猛提一口道家真气大吼着朝张飞扎去。 张飞依旧不惧全力一矛砸在张白骑的大枪上,只听嗑啪一声张白骑手中的大枪一下被大折,张白骑一愣被张飞反手一矛拍落马下,张飞正要一矛刺杀张白骑。 猛听一人大喝:“休伤某将,看箭。” 破空声响起,张飞一矛将箭矢拨飞,转头去望一员大将自黄巾阵中驰马而来,身后跟随五百黄巾力士。 “翼德退下,让某来。” 吕布大喝,带着自己的一百并州狼骑朝来将冲去。 张飞看着被黄巾力士带走的张白骑悻悻回身,看都不看吕布一眼。 吕布方天画戟一竖插在地上,气势一开一只贪狼蹲卧在空中,狼目凶狠的瞪着来将:“来者何人?某九原吕布戟下不杀无名之辈。” 来将冷哼一声:“太平道钜鹿渠帅于毒是也!” 于毒头顶迸出一只浑身墨绿毒气疙瘩密布的蛤蟆,咕咕的声音在空中怪叫不止,快到吕布面前时猛然一跳吐出一道毒箭。 吕布措手不及,猛提起地上的方天画戟一下将毒箭劈散,贪狼趁势从中一跃而过,毒液飘飘洒洒落在空中。吕布身后的并州狼骑被毒液粘在身上一阵奇痒纷纷摔落马下,吕布大惊忙撤军回来。 于毒亦不追赶,站在原地大笑不止:“无知小儿,刚入化神期也敢来找死。” 听到消息赶来的卢植正好看到吕布被于毒算计狼狈逃回,卢植身边的儒士劝道:“子干公,吾军一胜一败何不趁机下令让刘玄德收兵?再败几阵,恐殃及士气?” 卢植微微摇头:“且看看刘玄德长多少本事,能让伯喈如此推崇他。”卢植还有一句话未说:让他探探黄巾力士的实力也不错! 吕布一脸尴尬的回来,本以为张飞会嘲笑他却没有,刘备诸将一脸凝重。 关羽枣红脸满是慎重的上前,麾下带着自己本部的五百刀盾手,刘备大喝:“二弟,小心为上。” 关羽用力的点头,五百刀盾手快马上前与关羽融为一体,整齐的马蹄声让整个战场都陷入一片莫名的压抑中。 于毒看着快马而来的关羽不屑的冷笑,刚刚气势十足的吕布都败下阵来,你一个没进入化神期的小将能如何厉害?虽然于毒也被莫名的压抑弄得谨慎了几分,可骨子里依旧是无比的蔑视。 关羽迎着于毒蔑视,胯下爪电飞黄无人催促马却越来越快,马蹄声逐渐为一,青龙偃月刀不知何时出现在关羽手中,混合着刀上与身后五百刀盾手的杀气化作一条青龙朝于毒头顶的毒蛤蟆砸去。 于毒看到青龙时双目尽赤手持大刀欲挡,青龙也瞬间砸到毒蛤蟆身上,毒蛤蟆被砸散在空中。青龙偃月刀如闪电般劈来,一下将于毒尚未举起刀的手臂砍断,于毒也因此逃过一劫,身后的黄巾力士一拥而上将其带走,关羽大刀在五百黄巾力士中上下翻飞,眨眼间就有数十骑黄巾力士被杀。 “红脸汉休得屠戮吾儿郎,某张牛角来也!” 张牛角看到数十黄巾力士被关羽几个呼吸斩杀,大吼着挥舞大刀冲上来,其身后一千黄巾力士紧随其后。 一块巨大的磐石护在张牛角身前,被关羽屠杀的黄巾力士快脱离关羽的刀下加入张牛角身后的磐石中,使得磐石又壮大几分。 刘备恐关羽有失急率军朝关羽疾驰而去,宗员也率越骑校军跟上。 关羽将身前剩余数十骑黄巾力士斩杀殆尽,张牛角已快马到眼前,巨大的磐石旋转着飞来,关羽猛然一刀劈在磐石上,刀上的青龙却被旋转的磐石碾转的粉碎,关羽一口鲜血喷出,又是一刀劈在旋转的磐石上却被旋转到一边,磐石磨着五百刀盾手的边沿而过。 关羽率部离开旋转的磐石,五百刀盾手已被旋转磐石下的黄巾力士斩杀近百骑,关羽大骇,而旋转的磐石猛然又朝关羽转来,关羽忙率军逃去。 刘备大急气势大开,紫龙在空中呈现,贪狼、黑蛟、黑马皆被其收进体内,三千盔甲鲜明的官军让紫龙威势大涨,一个神龙摆尾抽在旋转的磐石让磐石旋转的度又快了几分。 张牛角舍弃关羽朝刘备而来,旋转的磐石与青龙交缠在一起,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下方吕布、刘备、张飞、高顺、韩当、徐晃、宗员个个神勇无匹,刀砍枪刺近百骑黄巾力士被砍杀,黄巾力士在官军当中也是所向无敌。 两方将士交缠在一起,人数却在快的消减着,张牛角心疼的直抽搐,官军随时都能召集数十万精骑,而黄巾力士只有五千每死一个就少一个。 一千五百黄巾力士消减了两百人的时候,张牛角再也顶不住这么大的伤亡咬牙率军脱离战场,旋转的磐石旋着从一旁退出。 刘备见关羽已回阵、三千官军只剩不到两千,看着缓缓离去的黄巾力士也不敢再追,只能收兵回营。 刘备退到大营口就看到一身青衣的卢植,对于自己这个老师刘备有种莫名的惧怕,尤其想到史书上的他欲用拖字决拖垮张角,虽然没成功却给皇甫嵩足够的时间荡平汝南黄巾。不知道自己这次擅自出战,他会怎么处罚? 第七十七章左丰索贿 “回营吧!吾会派医者前往救治伤员。 ” 刘备之前所想本该大雷霆的卢植只是淡淡说了句就转身望大帐而去。 刘备看着身边受伤的数百骑军眼睛微红,这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崛起的本钱啊!就此一战就亡两百人、伤数百,看来军医跟大量药品该出世啦!可去哪找医者来? 大量的红枣、雉鸡外加一些三七草熬成的鸡汤让伤员们服下,翌日伤情就有好转。接下来的几日黄巾未来搦战,刘备也一直呆在军营内观摩卢植安营扎寨的深意与规律。 “刘司马,中郎将大人有请!” 宗员的侄子宗戈突然出现在刘备营中。 刘备好奇的问道:“宗军侯可知子干公因何相招?” 宗戈摇摇头并没说话。 刘备跟宗戈来到中军大帐时,帐内多出一张条案,卢植陪一个白面无须的墩矮胖子坐在一旁。那墩矮胖子看到刘备进来,嘿嘿一笑沙哑着嗓子道:“这位就是涿郡司马刘备刘玄德吗?” “正是。” 那墩矮胖子似是满意的点头:“果然是少年英雄,怪不得宋侯爷临行前多番托某照顾呢?” 刘备闻言大骇,虽然他不知宋侯爷何人?可托这公鸭嗓的人照顾,那自己还能洗脱阉党的名头吗? 卢植依旧云淡风轻,宗员、蔡邕等人的脸色却微变,蔡邕更是盘算刘备到底是如何结交上宦官呢?难道就凭那几百鲜卑奴的军功? 卢植道:“左黄门,玄德已来,是否可以宣旨啦!” 左黄门?岂不是左丰?刘备吃惊望向左丰,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把卢植快要到手的军功给硬生生弄没啦!刘备跟着众人跪下,耳边却听不懂圣旨的含义,只觉得高深莫测。 “大皇帝制诏:涿郡卢子干为人机警干练、才思明锐、知兵事,故朕……,望卿再接再厉早破贼众,擒拿贼酋张角,所立一应大功在功成之日一并封赏。钦此。” 左丰那沙哑的嗓子在大帐回荡,好一会才听卢植道:“北中郎将臣植接旨。” 左丰见卢植已接旨,道:“卢中郎,陛下特让某私下问一句,中郎何时可破贼众擒贼酋?” 卢植思虑一二,道:“多则半年,少则三月。” 左丰不仅蹙眉:“怎需如此之久?某恐无法回复陛下。” 左丰虽然如此说,可他的表情却一副轻松,拢在袖中的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卢植熟视无睹装作不见,左丰气恼冷哼一声。 是夜,卢植在中军大帐宴请左丰,酒过三巡后,左丰开始叫苦:“卢中郎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国库早已空虚,陛下的内库也将告罄,如果中郎不能尽早攻灭贼匪,说不得也要交一部分家产充军啦!” 卢植蹙眉:“吾军中将士连饭都不吃饱,兵甲亦不齐整,如何有家产充军?” “你?”左丰见卢植如此不上道,怒哼一声甩袖而去。 卢植脸色如常的喝完酒,目送诸将出营。 刘备回到自己营中,不久有人来报:“天使来啦!” 刘备忙出迎,左丰一脸笑意盎然的出现在刘备营中,挽着刘备的手进入刘备营中,刘备不动声色的将手臂抽出,施礼问道:“天使何来?” 左丰笑眯眯的道:“玄德可是认为某贪婪成性,对军中悍将都敢收取贿赂。” 刘备心里不以为然,嘴中却道:“备岂敢?” 左丰叹气道:“玄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非吾贪婪,实则国库空虚,陛下内库亦空,陛下令十常侍想方设法搜刮军费,某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啊?” 国库空虚,士族却富可敌国,这是整个封建王朝的悲哀!左丰见刘备并无愤恨,又道:“只要玄德再出四百张苇席,陛下已颁下圣旨升玄德为骑都尉。” 骑都尉:二千石大员,与太守、中郎将、都尉秩同,再往上一步就是将军与三公九卿。 左丰不可谓不大,可刘备却不能接受,成为阉党中的一员后,刘备真没把握自己能跟曹操一样洗白。 “左黄门抬举备啦!备在涿郡家业被黄巾贼屠戮一空,实在拿不出更多的苇席来啦!” 左丰听了刘备的话,胖脸狰狞的说道:“刘玄德,尔可要想好啦!这可是陛下亲自过问的事情?还是你觉得有宋侯爷的庇佑,某就拿尔没辙呢?” 刘备忖道:露出真面目来了吧!摇头道:“非备不愿为国出力,实无能为力。” 左丰不满的冷哼:“等着跟卢子干一起倒霉吧!” 左丰大摇大摆的从刘备营中走出,在有心人的散播下整个官军大营都知道左丰跟刘备密谋准备陷害卢中郎,这使得刘备军在官军中被孤立起来。 宗戈再次来到刘备大营,未进营在营外大喝:“卢中郎有请!”说完,拍马而去。 刘备受了一路的指指点点颇感郁闷,自己明明拒绝左丰的拉拢为何还被人戳脊梁骨呢? 刘备进帐的时候,卢植正奋笔疾书,看到刘备进来手下不停,口中却道:“大营内的传言,你都知道了吧!” 刘备点头,有些委屈的解释道:“某明明已拒绝左丰的要求,为何军中还有如此传言。” 卢植停下笔,将竹简铺开把自己的印绶盖将上去,卢植抬头道:“吾今年四十有几不过中郎将,而你只需奉献几张苇席即可上任骑都尉,为何不准别人眼红嫉妒?” 眼红,嫉妒?原来问题出现在这。刘备舒了口气,道:“子干公叫某来何事?” 卢植道:“吾已决心与张角对峙,尔在军中已无再建功勋的机会,现皇甫义真与贼张梁、张宝对峙于汝南,尔可领军前去相助,待尔等攻灭汝南、南阳黄巾就是冀州黄巾被灭之时。” “诺!” 卢植说的很有道理,史书上刘备到皇甫义真处回来,董卓才与张角交手,看来卢植对自己这个学生也不是一点照顾也没有。刘备接过竹简,就去蔡邕处告别,蔡邕看着刘备道:“且记,勿与宦官交缠在一起。” 第七十八章管饭拐来的陈到吕蒙 刘备率军离开广宗战场直趋颍川战场,一千三百骑星夜兼程到达颍川时长社方向火光耀天,刘备等人快马赶来6续碰到黄巾败军都被大军驱散。 大群的黄巾贼涌将上来几乎将刘备军淹没,刘备无奈只能一边收降黄巾贼众一边缓慢朝前攻击。 “前方何人聚众?某乃人公将军麾下严政,奉人公将军钧令:尔等拦住追击官军为主力突围争取时间。” 一将率几十骑来报,手里拿着一个木牌,与邓茂的无甚差别。 张飞、吕布各自跃跃欲试,刘备却给他们二人使眼色:不准轻易妄动,二人不解但也不敢妄动。 正当刘备询问:“地公、人公将军何在时,人群中一少年郎大呼:“渠帅小心,他们是官军!”” 严政闻言一愣拍马就撤,吕布搭弓就射,严政大呼一声捂着手臂逃进黑夜中。 一少年扭着一个满脸血污的少年来到刘备面前:“将军,刚刚就是这人大呼提醒黄巾贼的?” “呸!你才是贼?某是大贤良师的兵。” 刘备见少年中张角之毒颇深毫不惧死,问道:“哦!不知你是大贤良师坐下那位?” 那少年满脸自豪的道:“某乃富陂吕蒙是也!” 吕蒙?刘备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眼前这位不足一米高的小家伙就是擒杀关羽的吕蒙,不过看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气倒像东吴大都督吕蒙。 一个黄巾摸额的大汉扑将过来:“舍弟年幼不甚晓事,还请将军放舍弟一命。” 若是旁人也就放啦!可吕蒙还是收在身旁吧!省得他流落在外忧劳成疾而死。刘备用刀指着伏地大汉问道:“尔又是何人?” 那大汉支支吾吾有心隐瞒,可被收降的黄巾贼中颇有人认识自己,只能老实交代:“某乃邓当!” 邓当?刘备与韩当脸色有些诡异,几个月前韩当还借用他的名字诱出高矮子、差点斩杀邓茂,不想今日竟能碰到正主。 “那就有你来统帅这些黄巾降卒吧!” “某?” 邓当听到刘备的话有些不敢置信,不过随即醒悟过来,给刘备磕头谢恩:“多谢将军不杀之恩,阿蒙还不快给将军磕头。” 小家伙冷哼:“某才不磕呢?” “你?” 气急的邓当正想一巴掌拍过去,却被刘备阻止:“算啦!何必跟一个小孩子置气?从今天起就让他跟在某身边吧!” “啊?” 邓当有些难以接受的看向刘备,刘备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呃!呃!” 邓当呃了半天才道:“没意见。” 捉吕蒙过来的少年见刘备把吕蒙收在身边不解的问:“将军为何把这坏事小贼收在身边?” 吕蒙听到有人叫自己小贼不满的怒哼,刘备解释道:“小兄弟,你想他这么大时敢守着官军冲叛贼大呼官军在此吗?” 那少年闻言摇头,吕蒙却高傲的扬起头,刘备又道:“吾亦不能,为了不让他危害世人,累及老母亲眷,吾只好把他收在身边。” “将军真仁义也!” 少年双目敬服看向刘备,吕蒙满脸不乐意,自己哪有那么坏? 刘备见少年如此少年老成,随口问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某乃汝南陈到。” 陈到?刘备眼睛差点凸出来,今日什么日子?收了吕蒙送个邓当还能引出陈到,陈到虽然在三国演义中声名不显,可三国志对其评价不低亚于赵云,统帅白毦兵,这才是刘备真正的保镖头子,刘备差点一句保镖兄出口。 “家中尚有何人?” “只有某一人。” “那就跟着某吧!有某吃的就有你吃的。” “多谢主公。” 听到管吃,陈到双眼放亮的跪到在地口称主公。吕蒙极为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就问道:“管不管某饭吃?” “叫不叫主公?” 吕蒙激灵的点头,奶声奶气的叫道:“蒙见过主公。” 刘备满意的点头,吕蒙突然又道:“主公,某还有老母、老姐、外甥,您不会看她们饿着吧!” “呃!不会。” 被吕蒙生生摆了一道的刘备郁闷的答话,吕蒙得意的向自己老母表功去啦! 天色将明,刘备身边已聚拢数万黄巾乱贼,一彪军自背后袭来,刚刚安稳下来的黄巾贼众一片慌乱。 在外围巡逻收降的张飞当场就带人与其交战起来,刘备闻声率军赶去支援,吃饱喝足的吕蒙趁机躲到邓当身旁:“姐夫,我们要不要趁机逃窜?” 邓当道:“你不是认了主公吗?干嘛又想逃窜?” 吕蒙摸着脑袋道:“我们是贼,他们是官,怎么会是一波的呢?” 邓当道:“外面到处都是官军,你想往那逃窜?” 邓当一句话懵翻了吕蒙,郁闷的小吕蒙一回头就看到陈到怀抱缳刀正盯着自己,该死的陈大个,怎么能那么忠心呢? 刘备率军感到黄巾贼众后方就看到一个黑面身材矮小的家伙被张飞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麾下的士兵也被张飞本部冲的七零八落,一杆大旗随风飘扬,旗上隐约绣着几个字“骑都尉沛国曹”。 骑都尉沛国曹,又在长社战场,刘备第一个念头就是碰到曹操曹老板啦!刘备有心趁机斩杀曹老板,可他麾下数千人黄巾贼众亦有数万人,除非刘备揭竿造反否则还真不能杀曹老板。 “翼德,还不住手。” 刘备喝住张飞,在马上施礼:“某乃涿郡司马刘备,奉北中郎将卢公之命前来协助皇甫中郎、朱中郎共破颍川黄巾,不知足下是?” 刘备明知故问,曹操却肃然起敬,刘备剿灭幽州黄巾、解青州之围、死磕黄巾力士不败的名头,经蔡邕、华歆、郭毅等人的有意宣传已是天下皆知。曹操道:“原来是玄德兄,玄德兄为何与黄巾贼搅在一起?” “太平贼可恶,可毕竟大部分黄巾贼都是农夫出身,何必赶尽杀绝呢?” “玄德兄仁厚。” 曹操虽嘴里如此说,心里却不赞同刘备的做法,既以做了贼岂能再为农夫? 第七十九章排外的颍川士族 曹操与刘备一同前往长社县城,刚上路就对张飞的赞赏之言滔滔不绝,这让刘备忌惮万分,连忙吩咐关羽、徐晃、吕布等人守在原地不必跟来,自己只带高顺、张飞二人前往长社。 一路上不少黄巾死尸就那么直挺挺的摆在地上,还有不少伤者痛呼不止,刘备心下不忍对身旁的高顺道:“子穆,你回去吩咐二弟、奉先率人收拢尸体就地火化,照顾伤者。” 曹操闻言:“玄德兄果真仁义,不过为何要火化就地掩埋不更好吗?” 刘备自然不能告诉曹操火化是个噱头,实际上他会把所有死尸收进农场当养分,自进入冀州以来光收拢死尸农场就从26级升到29级,从十几级收集百余具尸体就能升级,到现在收集几十万尸体才会升一级,到3o级可能得百万尸体才能升一级吧! 长社城头,一身材魁梧的老将矗立在城门上,身旁同样站立着一儒雅老者,二人并肩而立在旭日照耀下显得特别和谐。 身边一文士看到远处驰来的烟尘大喜:“主公,且看,此必是曹孟德追击贼张宝回来啦!” 老将拈须点头,老将身旁的文士道:“不知孟德有没有斩杀张宝,若能斩杀张宝也算断了张角一臂。” “哼!张宝身边有上千黄巾力士守护,岂是如此好杀的?” 一个农夫打扮的儒士不屑的说道,邀天大功怎能落入阉党之手。 “不错,不错,仲弓公所言不错。” 城头上的儒士纷纷点头应合。 老将身旁的文士脸色难看起来,曹孟德其祖乃故中常侍曹节,曹节宦官前头目,自己却是被张让、赵忠等人推举出来,那自己不也是阉党吗?文士想到自己初到颍川时被波才连打几个败仗,不正是颍川士族的不配合吗?心里暗恨:好个陈仲弓,现在不是你向张让低头的时候啦! 早年宦官势大时,张让父亲死还葬颍川,颍川士族无人拜祭张让大怒,陈寔闻此曾出邙山拜祭,使得颍川士族赖以保存。 曹操率大军入城,自与刘备亲上城头,那文士看到上前几步迎道:“孟德此去辛苦,可有斩杀张宝?” 曹操小眼一转:“未曾,操于半路识一英雄,故未曾建全功。” 刘备眼皮一挑,呵!你没斩杀张宝全赖碰到我?陈寔等颍川士族也冷笑不已,宦官之后果然奸诈无比。 还没等刘备回神,曹操就拉着刘备的手疾步到文士面前道:“玄德兄,这位长者就是中郎将、持节朱儁,公伟公,这位是北中郎将卢子干公的门生涿郡司马刘备,在青幽一代颇有战功。” 朱儁听到是卢植的门生,露出笑容:“哦!子干兄的门生,子干兄在冀州如何?” “子干公在广宗筑高寨挖深沟,准备将贼酋张角团团围住,以待公伟公、义真公破汝南、南阳黄巾。” 朱儁闻言点头,卢子干果然人杰,凭一己之力果然拖住张角与其麾下的四千黄巾力士,坐观自己与皇甫义真立功真大儒也!吾不如也! 陈寔大步上前,道:“可是卢子干的门生?” 刘备见其走在颍川士族前方必是大儒,只不知是颍川四长的哪位?刘备忙施礼:“晚生涿郡刘备见过先生。” 陈寔满意点头,抚须道:“果然有几分卢子干的英气,虽书生亦知兵事,大儒也!” 曹操趁机道:“这位是太丘公。” 太丘公,不就是颍川四长的陈寔吗?其曾任太丘长故被人成为陈太丘,是颍川四长唯一还存活于世的人,其子陈纪、陈谌,其孙陈群具为大儒。 “备不识太丘弓当面,如有失礼处还请太丘弓海涵。” 陈寔满意的为刘备介绍颍川士族荀爽、荀堪、荀悦、郭僖、韩斌、韩融、钟瑜等人,一干人等皆在史书上留名让刘备不仅感叹颍川名士何其多也!为何独幽州无几也! 皇甫嵩在远处看着刘备与颍川士族在一起谈笑甚欢,陈寔却无引荐自己的念头,皇甫嵩唯恐颍川就此搭上卢植,那平定豫州之功还有自己什么事吗?皇甫嵩看向朱儁,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缠几下便俱明了对方的意思。 可陈寔霸占着刘备,还是以长者接见晚辈的姿态,皇甫嵩只能等候,幸好耐心并不错。 早晨的庆功宴很简单,多数人喝醉后就去休息,昨夜大战一夜加上酒精的效果一下睡得次日,刘备只能静静等候,原地驻守的吕布、关羽派来三波特使都被刘备打回去。 “刘司马可在?皇甫中郎有请!” 刘备正在练剑,陈到引着一个文士来访,那文士看到刘备再练剑止住欲喊刘备的陈到,自己在一旁观看直到刘备收剑才道。 刘备转身看到文士,记得有人曾介绍过是皇甫嵩的行军司马傅燮傅南容,刘备对他记忆最深刻的事就是劝皇甫嵩趁机造反,不过也有人说他是个大忠臣。 “南容先生,皇甫中郎因何事见召?” 傅燮道:“皇甫中郎、朱中郎俱在,陈太丘等士族也在。” 刘备环视一圈唯独不见陈寔,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自己安慰自己可能还没休息好吧! “备见过皇甫中郎、朱中郎,诸位先生。” “玄德,不必多礼,卢子干的信吾见阅。今贼张宝、张梁势穷力孤势必会投广宗,玄德不妨星夜赶回广宗,助卢子干一臂之力。” 皇甫嵩意思已很明确,从来哪来回哪去吧!颍川不是你待的地。 韩斌亦点头:“皇甫中郎所言甚是,这下张角五千黄巾力士齐聚,卢子干压力必然骤增,玄德还是回广宗吧!” 豫州战事即将平定,皇甫义真、朱公伟也已低头,豫州军功大部也分夺干净实在没有刘备插一手的地方。 白跑一趟,刘备实在不甘心,昨天韩斌还一口一个贤侄的叫着,今日就翻脸不认人,士族果然利益至上。合着昨日就成颍川士族皇甫嵩朱儁的那根棍子。 “那城外备收拢的数万黄巾贼怎么办?” 刘备实在忍不住这口气出言问道。 一时间皇甫嵩、颍川士族皆无言,朱儁叹息一声,道:“素闻玄德仁义,既已收拢数万黄巾贼不如收入麾下,至广宗卢子干处也能出一份力不是?” 第八十章诈城 郭图是郭门庶子,听闻皇甫嵩、朱儁率军平叛就投入官军,却被一大群颍川士族照耀的毫无光点,好不容易见刘备在颍川士族的大受欢迎身边又无谋主就像毛遂自荐,听到刘备被传至郡廨府议事的消息,就把自己打扮一番,翻出过年才穿的儒袍早早地守候在郡廨府。 郭图看到刘备出来,远远深施一礼:“玄德公好。” “嗯!你也好?” 刚刚被颍川士族摆了一道的刘备看到身穿儒袍的郭图郁闷的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心里忖道:如果这不是在颍川士族的地盘,某一定给他一个教训。 郭图被刘备的态度弄得满脸潮红,都说刘玄德仁厚今日一见竟如此据傲,刘玄德某一定记得今日之辱。 刘备尚不知自己得罪了郭图,一肚碎念的出城,直趋城外的驻地。 “大哥,颍川士族什么时候来接受这数万黄巾贼众?” 关羽看到刘备忙上前迎道。刘备看着数万黄巾贼众再喝完稀粥后,自觉的将昨夜死去死尸搬出来烧掉,刘备心里有些泛酸:“多好的农民,可惜先被张角蛊惑又被士族抛弃,最终化为路边的一堆堆白骨,这就是他们最终的宿命”。 华歆见刘备脸色忧郁,瞬间猜到颍川士族的想法,毕竟数万黄巾贼众不是小数目,接纳下他们颍川士族的家底至少要被消耗掉五成以上,何况还有黄巾贼酋波才、彭脱残喘苟延?华歆道:“主公,目前吾等是去是留?” 留下,颍川士族亦不会接应粮草单凭农场内出产的粮食根本不够数万的口粮,去,数万黄巾贼众肯定带不上。数万人的性命就在刘备一念之间,刘备感到一股无形压力压得自己说不出话来,对华歆道:“吾心一乱,先生可为吾决断。” 华歆道:“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主公不必太多伤心。自青州以来,吾军多有损伤,又来不及补充,不若驱此黄巾贼众去兖州,与兖州黄巾争食。一则避开南北两支官军主战场,扬名天下,又可结交兖州士族,兖州刺史想必跟乐意为主公表功,三则可以练就一支强兵。” “善。” 后世人早已不那么重视情感,心中慈悲感更是淡薄,刚才不过心情不好。被华歆寥寥数言定下目标,刘备复收拾起心情,吩咐身边的陈到道:“吩咐下去,各将各自挑选万人朝兖州进。” “诺!” 陈留城下,刘备自陈留至颍川不过一日一夜,从颍川至陈留城下却用了整整五日,还不包括把一些苍头妇孺就在后面焚烧死尸搜集粮草。 一万黄巾贼众至陈留城下,陈留渠帅梁伯宁看着逶迤而来的一万大军皱眉:“今日可有波伯鱼与彭上使的消息吗?” 梁伯宁身旁的一黄袍大汉摇头:“回渠帅尚未有新消息传来,上次还是围官军于长社命吾等朝雒阳进。” 梁伯宁叹息:“官军有士族支持利久战,尔吾等只能快中取胜,可叹的是神上使只顾自家基业,却罔顾大贤良师定下的三路取雒阳之计,如今冀州、汝南黄巾被官军阻住,雒阳空虚正是吾兖州黄巾大放异彩的时候,神上使却在东郡训练什么黄巾力士,白白浪费战机,就算是南下徐州经营荆扬之地,与五斗米道汇合也行。哎!其眼中唯有自家基业,早晚必被官军所灭。” 苦蝤听着梁伯宁的絮叨目视下方的黄巾贼众默不言语,梁伯宁絮叨完,无力的挥手:“下去问问是何方义军,希望不是汝南败军?” 梁伯宁说完,径自下了城墙望郡廨府而去。 苦蝤无奈的在城头大声喝问:“下方是何方义军,为何来吾陈留?” 刘备本想先在城下耀武一番等后方援军到来再攻城,听到城上的苦蝤大声喝问,忙道:“某乃汝南富陂头目邓当,波大渠帅被皇甫老贼一把火烧的大败,吾等被小股官军追赶盲目下至此,兄弟们已经数日未吃饭食,还请城上的渠帅给口饭吃。” 波大渠帅败啦!苦蝤大吃一惊,看城下贼众一身风尘仆仆不像有诈,再说波才一败官军迟早东来,苦蝤心想不若收留他们到时抵挡官军时也多一分把握,他也想过禀报梁伯宁知晓,可梁伯宁刚刚絮叨完,苦蝤不想再听他絮叨,不如等渠帅心情好些再报于他知晓。 苦蝤虽然心里已信了八成,出于谨慎他决定带亲卫出城再验一番真假:“稍待,待某下城出迎。” 这么顺利!几句话就让城头的渠帅打开城门出迎,这不是开玩笑或是阴谋吧!刘备看向身边的华歆,华歆微微点头附耳道:“主公,不妨看看形势再决定。” 城门大开,苦蝤一身盔甲鲜明手持长矛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数百黄巾锐士出城而来,看着对面黄巾贼众身上的斑斑血迹连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拍马上前:“那位是邓当渠帅,某乃苦蝤,还请上前一唔。” 刘备拍马上前,其实他也很无奈把真邓当放在后面统帅数万黄巾苍头妇孺,本来一人统一万妇孺诸将很欢喜,没过半个时辰就纷纷到刘备处叫苦,数万黄巾贼竟然还没完全离开驻地。刘备为自己拍脑袋的决定悔恨,在华歆的建议下让各将挑选一些青壮加入麾下,命邓当统帅大部尾随而来。 “某乃邓当,见过苦蝤渠帅。” 苦蝤见刘备长臂大耳气度不凡,心中大惊脱口问道:“瞿成渠帅可好?” 刘备摇头:“不知渠帅问的哪个瞿成渠帅?某怎么没印象啊?” 苦蝤脸色一僵随即笑容满面:“哈哈!看某这记性,是某记错啦!邓渠帅请入城,至于你的部下就先留在城外,某会为他们送来饭食如何?” “多谢苦蝤渠帅!” 刘备好像感到哪里不对,跟苦蝤两马相交时突然听到高顺大喝:“主公,小心贼有诈。” 刘备毫不怀疑的滚下马,苦蝤已举起大刀朝刘备坐下爪电飞黄砍来。徐晃大喝:“贼受死!” 暗自摘下的弓箭准备好射的弓箭端起,朝着苦蝤就是一箭,学自吕布的箭术在关键时刻建功,一箭射中苦蝤的咽喉。 华歆趁机挥动令旗,三军一拥而上朝陈留城门处杀去。苦蝤亲卫抢过苦蝤的尸体就往陈留城逃去,连一旁滚落下马的刘备都顾不上杀。 第八十一章陈留复 陈留郡廨,梁伯宁一腔怀才不遇的郁闷,喝着陈留太守才能喝的美酒,看着大士族才能欣赏的舞蹈却心烦意乱的紧,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自己的怀才不遇。 “渠帅,渠帅不好啦!官军大举攻城啦!” 一个在城头看到苦蝤被人一箭射杀的头目,快马朝郡廨府的梁伯宁报告。 “啊?”梁伯宁一惊,手里的酒樽摔落在地,他只是一个寒门士子四处求学不成才转身投到太平道门下,本想靠着黄老道学跻身官场,不料宦官势力暴涨、朝局不堪,他只能跟着张角一条道走到黑,才能什么的?那玩意真的很高深? 梁伯宁大急的问道:“有多少官军?苦蝤呢?” “大约万余官军,苦蝤渠帅已被官军射杀。” 苦蝤被射杀?万余官军,梁伯宁终于稳住心神,这不是早晨赶来的黄巾贼众吗?怎么变成官军啦? “渠帅快逃吧!再晚官军就要杀来啦!” 梁伯宁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连连点头,想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那头目还以为梁伯宁想以身殉城,一把拽起梁伯宁:“渠帅,波大渠帅尚抵挡不住官军,何况我们呢?快走吧!” 那头目拖着梁伯宁出了郡廨府带着陈留城仅剩的一千黄巾锐士出东门欲投东郡卜己。 刚到城门处就遇到一股家兵拥着一将到来,为那人大喝:“梁伯宁休走,留命于吾。” 梁伯宁顿时慌了神,那头目指了一黄巾锐士头目道:“去拦住卫兹,某护送渠帅出城。” “诺!” 那锐士头目率一百黄巾锐士朝卫兹杀来,只一合卫兹就被那黄巾锐士头目打落马下,幸赖家奴拼死相救才逃的一命,手下家兵被黄巾锐士一番追杀。 卫兹狼狈的逃脱黄巾锐士的厮杀,一员大将驱马朝卫兹而来,卫兹大叫:“难道某陈留卫兹就要死于此时吗?” 卫兹闭目等死,好一阵不见刀戟加身才睁眼,睁眼却见那大将勒马身前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接着就听那大将坏笑:“卫兹先生为何如此狼狈?” 卫兹见对方不杀自己才放心,又听对方打趣自己,诧问:“足下认识某?” “先生不是刚刚自报名号吗?” 卫兹一拍脑袋,想起刚才糗事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突然想到往东郡方向逃窜的梁伯宁,大呼:“将军,贼酋梁伯宁出东门往东郡方向去啦!” 哦!刘备顾不得再看卫兹的笑话,脸色一整吩咐身边的高顺道:“子穆去追击梁伯宁,如遇大股黄巾贼不要恋战回。” “诺!” 高顺率五百白毦兵径直出东门而去。 各将手下人马大增,刘备也把白毦兵扩充到五百,刚刚抽出的四百白毦兵有一半是从之前一千五百骑中挑选出来的,剩余一半从数万黄巾贼众中挑选得来,所有人都是高顺亲手挑选。 “先生且随某去郡廨府,陈留城复后陈留之事还望先生多提点。” 刘备亲自下马将卫兹扶上马为其牵马前行,华歆微微点头:主公果然有人主之望。 卫兹晕乎乎的坐在马上,看着为自己牵马的刘备尚有几分不敢置信,我在做梦吗?做梦吗?还是做梦呢? “先生,请下马。” 刘备在一旁伸手,卫兹终于清醒些忙滚鞍下马,拜道:“老朽不过一贾人,何德何能得大人如此厚待,大人真真折煞老朽啦?” “先生,吾破陈留唯有先生举兵响应,先生真义士,当的备如此。” 刘备的作秀让卫兹尴尬不已,他本来跟东平寿张张邈张孟桌约好里应外合破了黄巾贼,听到贼众乱喊:“官军破城啦!”还以为张邈杀来了呢?才率数百家奴响应,谁知闹成这般? “老朽哪懂打仗?此战全赖大人指挥有方。” “请!” 卫兹坐在郡廨府上座上有些坐立不安,刘备把反应一一收在眼底,这位卫兹还没有以后资助曹操起事的眼光,不过这不正是刘备所要的吗? “先生,备初至陈留,不知陈留旧事,先生以为某去后何人可掌陈留大事?” 卫兹不假思索的道:“东平张邈可为之。” 果然张邈不在东平而在陈留附近,刘备道:“张孟卓的名声吾深知,可其不应在东平吗?” 卫兹强压下紧张,道:“司马不知,张孟卓刚被朝廷征召为骑都尉,不瞒玄德公党锢之祸时张骑都尉就隐匿在陈留,因此被征召为骑都尉也逗留在陈留附近?数与贼交战,可惜皆败北。” 刘备闻言点头:“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知道。” “还请先生请其来主持陈留大事。” “诺!” 卫兹大喜的喝道,起身就欲离去。 刘备轻轻摆手:“先生勿慌,吾自长社来,军中所剩粮草已不多。” 卫兹拍着胸脯道:“包在兹身上。” 刘备在卫兹身上作秀的姿态,很快传入陈留城各士族耳中,城内黄巾贼很快在诸士族出兵相助下剿灭。 夜幕降临时,一彪军自城外来,为的一人袍服戴冠,守在城门处的卫兹大呼:“孟卓公,孟卓公。” 张邈看到卫兹道:“是子许吗?” “正是兹。” 张邈遂率军入城,刚至郡廨府就看到陈留各大族齐聚一堂,蔡氏蔡睦、蔡谷两兄弟,文氏文生,卫氏卫臻、王氏王楷、王塑,李氏李路等人大声讨论什么?卫兹轻轻咳嗽一声,诸人看到张邈大喜:“孟卓公来啦!” “孟卓公。” …… 招呼打完,王楷问道:“孟卓公,可知这位刘备刘玄德何许人也!怎能轻易诈开城门?半日复陈留,不会有诈吧?” 张邈老脸一红,一个不知名的刘备半日不到尽复陈留城,自己得陈留诸族无数钱财却连战连败,一比之下张邈无地自容,清咳一声:“前些时日听人说起过,这刘备刘玄德是子干兄的门生,跟伯喈公交情深厚,这仲绲兄该知道啊!” 蔡睦被点名,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兄确实来信说是去介休拜祭林宗公,至于这个刘玄德却从未提起过。” 其实蔡睦不知,蔡邕的信使已至圉县,只是陈留被黄巾攻破,圉县族人无法把消息传递过来,更不知自己的女儿被许给了刘备。 第八十二章假陈留太守 “看,刘玄德来啦!”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士族纷纷朝内堂出口看去,长臂过膝大耳垂肩的八尺大汉,异人之相,身后跟着一个枣红脸五绺长须的九尺大汉和一个儒雅男子,极符合陈留士族的幻想——半日破陈留的刘玄德果非凡人。 “见过刘司马。” “诸位长者无需多礼,折煞备也!今日备妄自做主请诸位来有二事,一是陈留城复不可无主,诸位不妨推举一位德高望重者暂摄陈留郡事?” 刘备大剌剌的坐在主位上,看着场中的诸人说道。 张邈皱眉道:“此恐与制不符吧?” “这就与备所说第二件事有关,备即将伐东郡黄巾,陈留不可无主事者,再说粮草军械也需要陈留的大力支持!” 刘备说完,蔡睦先附和:“若如此,陈留的确应该留个人主事,吾推荐孟卓,孟卓身为八厨之一在陈留颇有名望,定能让陈留迅平静下来。” 张邈听后心中大喜却摆手道:“吾乃东平寿张人,在陈留论名望又谁比的过蔡家。” 蔡睦摆手:“自家父被诬下狱后,吾正日在家闭门读书,哪里会处理政事?还是孟卓兄来吧!” 张邈经过与黄巾数战皆败的教训才知道自己不适合统兵,在后方调度粮草处理政事才是自己的专长,张邈依旧谦虚:“论政事才能当推王文轩,其三为郡功曹、四辟州府,在座的人无人可及他啊!” 王楷微微一笑:“让楷处理杂事,楷责无旁贷,可若让楷拿主意那就是为难楷啦!楷还是觉得孟卓兄坐镇陈留较好。” 刘备听几人推来推去,道:“既然三位德高望重,不妨一起坐镇陈留,吾等进东郡也能安心不是?” 刘备此言一出,陈留士族纷纷应合。 “那邈(眭、楷)就愧受啦!” 刘备见三人接受,又道:“诸位既然接受此职,务必办好以下几事,一放榜安民,要让陈留百姓知晓黄巾贼已被剿灭,陈留已重归大汉王朝治下;二向整个兖州出檄文,陈留已复,吾将率军前往东郡平叛希望兖州士族给予支持;三加紧准备好足够的军粮和军械,还要督造攻城云梯等物以备不虞之用。” 张邈等人连连点头:“刘司马放心,这三件事吾等一定同心协力办好,绝不会拖刘司马的后腿。” 刘备看着其余士族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知道他们的用意道:“其余诸君可派自家青壮随某一起征伐东郡,为平定兖州出一份力。” “刘司马放心,吾等一定有人出人有粮出粮,甚至还可以自备军械、盔甲、战马。” 陈留士族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离去,刘备派人将离去的张邈请到后宅,张邈有些疑惑的来到后宅,刘备早已备下酒宴。 宾主二人坐定,张邈端着酒樽道:“玄德单请邈,不知有何吩咐?” 张邈明显想歪啦!也是刘备谁都不请偏请张邈一人,岂不是另有含义?在大汉王朝升官举孝廉送礼已是常事。 刘备道:“孟卓公乃骑都尉两千石大员,备不过一小小司马六百石,备怎敢吩咐孟卓做事?备此去东郡兵力、粮草、军械皆不足可谓生死未卜。” 张邈舒了口气:“某不知兵事,而玄德半日既破陈留黄巾自然可以吩咐吾,至于兵力、粮草、军械的事邈一定全力为之,绝对不会拖玄德的后腿。” “孟卓公如此说,备就放心啦!备听闻孟卓公麾下有一神力者不知其安在?” 刘备见张邈上套,急忙道。 神力者?张邈咀嚼着刘备的话,突然想起营中的黑脸大汉,点头道:“的确有这么一个人,玄德问他作甚?” 陈留典韦,三国有名的猛将,问他当然是想收了他。自从刘备一日内收了吕蒙、陈到、邓当三人后就信心爆棚,来到陈留就觉得自己一定能收复典韦。于是道:“吾麾下大将不多,闻其甚勇猛吾欲以其为先锋。” “嗯!这样,很好!”张邈抚须而笑:“吾常为子满在吾麾下不得施展才华而扼腕,今日能到玄德麾下建功立业也算了吾一心愿,吾在陈留还有数百游侠,索性一起送于玄德麾下。” 刘备闻言大喜,连连跟张邈道谢,张邈对刘备谦虚的态度也感到万分满意,一时宾主尽欢。 陈留城内的郡廨府宾主尽欢,东郡的郡廨府内,梁伯宁在匍匐在地上,拼命的朝坐在主位的道士磕头:“神上使饶命,饶命啊!” 神上使闭目养神,语气平静的说:“半日不到偌大的陈留城,数万黄巾精锐就丧于尔手,尔还有什么好苟活的?还是归灵去吧!” 归灵?梁伯宁浑身一个激灵,道:“卜己,尔不能杀某,某是大贤良师亲派的陈留渠帅,尔若杀某不仅大贤良师不会同意,兖州的同门也不会轻易善甘罢休的。” 卜己身边一个须洁白道风仙骨的老者道:“神上使三思,虽说梁渠帅有错,可大错已铸就,此时斩杀大将岂不是让官军看笑话?吾等又损失一员大将。” 卜己闻言猛地睁开眼睛瞪着梁伯宁,怒哼一声:“这次某就看在张伯的面子且把尔之级暂寄存在尔肩膀上,吾拨尔一万人马,限尔三日内再破陈留,如延期不破。二罪并,到时天公将军亲自来求情,吾亦必杀之。” 梁伯宁知道卜己如此做是为了铲除大贤良师在兖州的根基,好让卜家世代占据兖州。 可为了活命,梁伯宁不得不再向陈留城而去,三日内破城尚有一线生机,若待在东郡必死无疑。 梁伯宁一边集合卜己给自己的一万青壮,一边召集在东郡各地的太平道核心弟子来援,两万大军很快在东郡城下集合完毕,稍稍有些安全感的梁伯宁才下令朝陈留城进。 陈留城下,刘备同样集合一万五千人马朝东郡进,两支军队一触即,若谁先能现对方的存在就能取得关键性的胜利。 第八十三章半渡击之 黄河渡口,无数只小船载着无数青壮朝黄河北岸冲去,梁伯宁与卜己派来的监军张伯二人站在黄河北岸看着河道上密密麻麻的黑点,梁伯宁大笑:“张护使看到没天助吾也!” 张伯点头:“不错,兵法有云:军半渡而击之,必大胜。≧ 某看官军小儿没读过兵书吧!” 梁伯宁轻笑:“儒家小儿太猖狂,怎么修习兵法?还是大贤良师英明,收拢百家共抗儒家,可惜许多人都不理解大贤良师的苦心。” “嗯!故某等才要打破这个儒家掌控的大汉,创吾太平世界。” “为了不让官军小儿现吾等,吾等先隐蔽在一旁。” 一只只小船靠岸,吕布、关羽、张飞三人率先从小船跳将下来,各自身后很快凝聚百人,接着无数官军从船上下来。 梁伯宁与张伯看到岸上的官军匆匆上岸,梁伯宁对张伯道:“护使,此时率黄巾精骑击之,必大胜。” “诺!” 张伯一把抽出自己手里的缳刀大喊:“冲啊!” 两千黄巾精骑从高坡上呐喊着冲出,岸的官军闻声开始骚乱起来。 吕布三人大吼:“休得慌乱,弓箭手准备。” 刘备早已预想到黄巾贼会半渡而击才让吕布三人率本部上岸,一半船上站满士卒另一半船上载满弓箭和标枪。 “放箭!” 吕布看着极奔下来的黄巾精骑大喝,手中的弓箭率先飞出,一箭将一马当先的张伯射杀在马上。数千支箭矢飞过,上百骑黄巾精骑从马上摔下。 吕布看到被刺城血刺猬的战马大怒:“都给某射人,不许射马。” 两千匹战马都被留在南岸,在北岸重新集结骑兵只能靠抢夺黄巾贼的战马。吕布脑中突然划过一丝迷惘,上次过黄河的时候战马是怎么运过去的?可对面的哀呼声很快将吕布飘飞的思绪拉回来,吕布一边射箭一边大吼:“射人别射马。” 两千黄巾精骑从高坡上蹿下到离吕布三人还剩五十步的距离是已只剩千余骑,吕布顺手将一杆标枪接过朝驱散前方无主马群的黄巾精骑掷出。 一轮过后千余黄巾精骑就折损三分之一,一个黄巾精骑头目再也无替张护使报仇的心思心中只剩下如何保存这剩下的黄巾精骑:“撤,撤!” 又一轮标枪雨过后,黄巾精骑四散逃开这个死亡之地,吕布止住还要射箭的部下,对张飞吼道:“翼德,此地有伏兵,黄巾贼大队必在此附近,可敢与某一同追击黄巾贼。” 张飞冷哼:“怎么不敢?看谁杀得多。” 张飞说完就朝无主战马而去,吕布轻笑一声大步跃上一匹马对落后的关羽道:“云长就留下来打扫战场,接应玄德上岸吧!驾!儿郎们随某去杀黄巾贼。” 两支骑军很快跃上高坡朝黄巾精骑败退的方向追去。 关羽看着消失的张飞、吕布苦笑一声,吩咐手下人将船上的弓箭快搬下,令小船上的人开回南岸,自己率人占据高坡顺便打扫战场。 梁伯宁看着两千黄巾精骑不足一刻就被射杀大半心中一痛,正欲令大军一拥而上,他就不信自己两万人还赶不下区区不足三四千人的官军,猛地瞅见黄巾精骑残部过树林而不入心中一动,待黄巾精骑引其过来自己再率军冲下必能大胜。 张飞、吕布追着黄巾精骑进入一片树林甬道,张飞眼皮一跳对身后的吕布道:“你有没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吕布嘴角一扯:“某已派人通知云长来援,你我为饵必能大破黄巾贼众。” 梁伯宁见张飞吕布率三百余骑进入包围圈,心里微微有些遗憾:牛刀小试。 “杀!” 无数黄巾青壮从树林里冲出,黄巾精骑也翻身来击,张飞拍马上前:“休要慌张,某上前抵住黄巾贼骑,尔挡住黄巾贼众。”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头,虽然吕布不把这些黄巾贼众放在眼里,可毕竟陷入无数黄巾贼众的包围中,当下大喝一声气势大开,贪狼在空中舞动嘶吼! 黄巾贼众的脚步为之一滞,吕布趁机大杀一阵,腾出空间又反杀一阵后朝张飞靠拢。 张飞本部百余骑悬着黑蛟朝黄巾精骑杀去,数百黄巾精骑几乎被张飞一冲击垮,率残部撤退的黄巾精骑头目怎么呼喝都不能止住麾下惊慌失措的黄巾精骑。 张飞看到呼喝不停的黄巾精骑头目,抽出自己腰中的缳刀一下朝其掷去,缳刀插进黄巾精骑头目的胸腹,巨力带着其尸体插进身后的马头上,身后那匹战马兀地顿在地上,马上的黄巾精骑被杀下来。 黄巾精骑彻底被张飞的勇武吓到,没了太平信徒组织数百黄巾精骑瞬间溃散开来。 张飞趁势杀透重围回头却现吕布跟自己脱节,又率部往回杀去,二人在黄巾贼众中杀进杀出三次才听到关羽率大部赶来的声音。 梁伯宁见官军大部杀来,窄小树林甬道不利于自己两万人马展开,遂下令撤军。 黄巾贼众一接到撤退的命令纷纷朝树林里涌入,太平信徒们怎么呼斥都不管用,还有一些太平信徒被黄巾青壮暗中下了黑手。 吕关张三人趁势一番厮杀,黄巾贼众彻底溃散,大军溃败拼命而逃将梁伯宁的本部都冲散开来,梁伯宁只能在黄巾锐士的拥护下再次朝东郡濮阳城而去。 吕关张三人汇合,关羽怕前方还有埋伏,当前要务是要掩护刘备率大军上岸就阻止吕张二人还要追杀的想法。 梁伯宁一路狼狈的逃回去濮阳城,梁伯宁一见到卜己就羞愧的跪下:“某无能,不仅折损张护使,就连神上使亲自训练的两千黄巾精骑也折损殆尽,请神上使斩某头以正军法。” 张伯杀啦!两千黄巾精骑也折损殆尽,卜己着实吃惊不小,卢植在广宗、皇甫嵩、朱儁在长社,没听说朝廷又遣大军来兖州,难道是前去支援皇甫嵩朱儁二人的曹孟德?想到曹操,卜己头疼的摆手:“算啦!此非战之罪,官军精锐某也没把握打败,下去好好养伤吧!” “多谢神上使开恩。” 抱着必死之心的梁伯宁没想到会是如此一个情况,大喜的退下。 第八十五章决战之机 经过两次惨败梁伯宁才知道自己不适合领兵作战,于是主动向神上使卜己请命押运粮草、镇守城池。≥≧ 但厄运之神好像特别眷顾他,濮阳城一连朝仓亭送出数次粮草都被人劫掠后烧掉,再也没有周边郡县的黄巾渠帅赶来支援,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梁伯宁决定亲自押运上万石粮草前往仓亭。 一马平川的平原连个小土丘都看不到应该不会有什么伏兵,可梁伯宁的心里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可卜己的信使亦催了三次,最后一次信使的神色极为难看连神上使的令牌都祭了出来,梁伯宁只得强忍着不适朝仓亭方向而去。 嗡嗡的声音在梁伯宁耳边响起,梁伯宁大惊忙问身边的亲信:“这是什么声音?” “声音?”那亲信摇了摇头:“渠帅,某到觉得有地动生。” 地动?梁伯宁眼睛凸瞪,梁伯宁突然想到第一次观演黄巾力士操练时的景象,莫非是大股骑兵来袭? 踏踏的马蹄声在梁伯宁耳边响起,梁伯宁脸色大变的喊道:“敌袭!敌袭!把粮车拢在一起,把粮车拢在一起。” 梁伯宁的大喊让黄巾贼众乱成一团,一支骑兵出现在黄巾乱贼眼中,为的三人让黄巾贼面露惧色,一波箭雨袭来数百黄巾贼众被射翻在地,经过上次惨败的黄巾贼众可谓记忆有新脸色难看的大喊:“恶魔,恶魔来啦!” 大喊的朝远方逃去,恐慌在黄巾贼众中蔓延,梁伯宁身边的亲信也劝道:“渠帅,那三杀星又来啦!咱们快撤吧!” 梁伯宁一把推开拉扯自己的亲信,大声道:“神上使信任某,才没有追究某上次惨败之事反而信任有加还让某督运粮草,某怎能辜负神上使的信任独自逃窜?何况这些粮草关系着吾黄巾十数万大军的生死!今日此地就是某的死地,谁也不能逃?擅自逃窜者皆斩。” “诺!” 黄巾锐士们纷纷给黄巾贼众鼓气,顺手将率先逃窜或鼓动逃窜的黄巾贼斩杀,黄巾贼众在梁伯宁的铁血手腕下渐渐的稳定下来。 在密集的箭雨中把粮车聚拢在一起,吕布三人冲到粮车前分流合围,无数的标枪朝粮车围成圆圈内掷去,大批批的黄巾贼众被扎死,黄巾贼众在死亡的压迫下冲出粮车溃散开来。 梁伯宁看着越来越多的黄巾贼众溃散,黄巾锐士怎么都止不住反而被冲散不少,梁伯宁有心自刎拔出缳刀看着冷冽的刀锋怎么都下不去手,最后一狠心大吼的朝张飞杀去,大步迈上扑上粮车举刀狠狠地朝张飞劈去。 张飞看着姿势优美的梁伯宁嘴角一撇,手里的丈八蛇矛狠狠一抽,梁伯宁就被抽飞在地。 梁伯宁挣扎的站起,就有几个刘备军从马上下来将刀架在梁伯宁脖颈上,自己的肌肤被冰凉的刀锋紧贴着,梁伯宁因胆怯而颤抖的身躯竟僵硬起来,不肯认怂的梁伯宁破口大骂:“刘氏的走狗,贪官污吏的爪牙,汉朝人民的仇雠。” 张飞摆手道:“压下去,塞住他的嘴。” 死硬的黄巾锐士很快就被吕布三人镇压下去就连气势都未全开,吕布看着这数百辆粮车蹙眉道:“这么多粮草怎么整?” 张飞满不在乎的道:“能怎么办?跟以前一样烧了呗!” “烧了?” 从小在并州长大的吕布对吃的东西格外敏感,之前的数百石或上千石粮食烧也就烧啦!可这上万石粮食烧掉,他真的有种心痛的感觉。 关羽已蹙眉,他小时候也常常受到挨饿的滋味,道:“这事还是禀报大哥后再处理吧!毕竟上万石粮食不是小数目,如今吾等也缺粮的很。” 关羽的信使来到刘备营帐时刘备正与华歆推测着决战的日期,突然听到信使来报吕布三人劫了上万石粮食脑海里就酝酿出一个计划来,上万石粮食不是小数目,卜己一定不舍得白白送给自己他一定会来夺,来的人多了就是大决战,人少了却不济事,故我若是卜己一定会派自己最精锐的部队去,打掉卜己最精锐的部队,仓亭的十数万黄巾贼众就会不战而溃。 “主公,粮食要不要烧掉?” 华歆将刘备陷入深思轻声问候。 刘备道:“不,不能烧,告诉二弟、三弟、奉先一定要守住粮车,吾这就派人去支援他们。” “诺!” 信使转身离去,华歆道:“主公,派何人前去支援?” “让高顺、韩当率本部前去,告诉他二人视机加入战场,让徐晃带白毦兵做策应。” 视机而入?华歆有些疑惑的看向刘备,刘备将自己想法告诉华歆,华歆连连点头:“主公,不妨让兖州士族一起前去,这可是决战之机啊!” “嗯!” 刘备闻言点头。 不一刻,刘备大帐中就聚集起兖州士族,边让与陈宫谈笑着进来,进来就看到刘备一身盔甲坐在帐内,其麾下诸将一个也不在?陈宫敏锐的嗅到不对劲:“不知司马召集吾等何事?” 华歆见刘备微微点头,站起身道:“今日午时三刻,吕关张三军侯遇到黄巾押运粮草的黄巾贼,三人一阵厮杀竟夺得上万石粮食,诸位以为这批粮草是烧是留?” 上万石粮食?兖州士族纷纷侧目,陈宫听着众说纷纭的想法,问:“刘司马不会因为此等小事就把吾等全召集起来吧!” 陈宫的话一针见血,刘备颇为赞赏,若不是害怕陈宫与吕布提前合体而背离自己,刘备一定会选择大力拉拢陈宫。 刘备道:“公台先生真才思敏捷,不错,备的意思是以这万石粮食引诱卜己不断派人来抢夺,吾等率主力埋伏在这万石粮食周围,他派来一批我们就剿灭一批,直到他主力来攻时就决一死战。” 又是决战?边让眉头紧蹙,还有不少兖州士族正在来东郡的路上。陈宫却点头赞成:“是时候该决战啦!尤其还碰到如此绝佳的战机,此一战必能大破黄巾贼。” 第八十六章补枪 又是上万石粮食被劫,卜己脸色铁青前前后后加起来不下数万石,濮阳城内总共也就剩那么多,这个梁伯宁是干什么吃的?除了吃败仗还能做什么? “梁伯宁呢?” 溃散中逃出的黄巾锐士听到卜神上使冰冷的声音,卜神上使在太平道内向来以阴狠著称,他冰冷的声音让伏在地上的黄巾锐士如坠冰窖,颤道:“梁渠帅率部下力战而亡。 ” 听到梁伯宁已死,卜己怒气陡然而消,又一个黄巾渠帅死在刘玄德手里,这个刘玄德到底何许人也?卜己的眉头没皱太久,就低喝道:“卜敌、卜算。” “大兄。” 两个年轻道士身背道剑应声。 卜己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道:“吾等最后的粮草已被官军缴获,汝二人率一千黄巾锐骑、两千黄巾锐士前往,务必要把粮草给吾夺回来。” “诺!” 二人早就想上阵杀敌,可是自从黄巾乱起一夜破濮阳城后,卜己就命两人练军、练军、再练军直到现在,用句时髦的话说就是二人的大刀早就难耐啦! 卜己看着二人急匆匆的身影突然喊住二人,深情的嘱咐道:“六弟、十弟,这些粮草关乎卜家的命运,务必要全力以赴夺回粮草。” 卜算信心满满的道:“大兄,你就放心吧!” 卜算、卜敌点起兵马就跟着溃散来的黄巾锐士朝粮草丢失地方驰去,大片黄巾贼众尸胡乱的摆放在地上数百辆粮车不翼而飞。 卜算骑在马上看着现场直皱眉头,粮草都不见啦?怎么跟大兄交代呢?卜敌指着前方凌乱的车痕道:“十弟,你看车痕至此转向,而前方正是官军大营,吾等趁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能夺回粮草。” 卜算大喜:“那还等什么?六哥你且率两千黄巾锐士在后,某率黄巾锐骑去追官军。” 卜算说完,一拍马率本部朝车痕转弯的方向追去。卜敌见卜算着急忙慌的追去大喊:“十弟千万小心,莫中官军诡计?” 卜敌没听到卜算的回答,只看到卜算高高扬起的马鞭,卜敌无奈的催促部下快步朝前追去。 前方不足一里处,吕布三人的部下正套马拉着粮车前行,张飞耷拉的眼皮抱怨道:“用战马拉粮车,如此馊的主意只有华子鱼能想出来,要是黄巾贼趁隙杀来马儿还有余力再战吗?” 吕布冷笑,不知他在嘲讽张飞还是出主意的人。关羽丹凤眼眯成一条线,无奈的道:“三弟不要胡说,子鱼与大哥自有他们的考虑。” “什么考虑啊?” 张飞不屑的顶道:“希望不要再碰到黄巾贼。” 张飞的话刚说完,张达就率斥候而来:“报三位军侯知晓,前方现黄巾精骑出现。” “嗤!”张飞冷笑:“二哥,你看接下来怎么办?” 关羽清吹一口气:“把粮车围成一圈,驻守在此等候大哥援兵到来。” “驻守待援?”吕布一挑眼:“某看不如趁黄巾主力未到先劫杀他一阵。” “是极!” 张飞闻言大赞,关羽蹙眉:“可大哥派来信使一再嘱咐要吾等驻守待援!” “呃!” 张飞闻言立刻焉了,吕布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怎么翼德怕啦?” 吕布的挑衅让张飞暴怒:“去就去,谁怕谁?吾只带百人前往,布,敢吗?” 吕布闻言苦笑不得,明明是自己先建议的,还有布,敢吗?什么意思?不应该叫吾奉先兄吗? 张飞怕关羽阻拦不等吕布回神就拍马朝来路驰去,吕布亦率本部而去,关羽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张飞是越劝越犟的脾气,至于吕布连刘备的军令都不太好使。好在他二人武力群又各率百余亲卒,只要不是大贤良师亲率五千黄巾力士前来料也无事。 关羽一边指挥部下将粮车围成一个圈,一边将所有的弓箭、标枪摆放在顺手出,又令关宁去通知刘备。 张飞、吕布各率百余亲卒朝来路冲去,卜算亦率千余黄巾锐骑朝这边追来,两方都有明确的目标故谁也没有派出斥候,双方陡然出现在对方眼眸中,张飞、吕布气势大开的朝黄巾锐骑冲杀过去。 卜算看到吕布张飞只率两百骑就敢朝自己冲来冷笑不止,只有区区两百骑就敢冲自己千余骑,只以为自己麾下的黄巾锐骑是普通的黄巾贼众吗?这回某一定要尔等知道什么是主力? “杀!” 卜算爆喝一声,一千黄巾锐骑同声大喝声势震天,朝张飞吕布冲去。 卜算看到吕布、张飞二人头顶的贪狼、黑蛟脸色突然大变,这可是化神期大将(又称神将)才有的气势,自己也要靠着三千黄巾锐骑合一才到达的境界。卜算有心撤可双方仅距不到百步,卜算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呼!呼!对面的两百骑突然掷出两百根标枪,卜算看着比普通箭矢大多的标枪一阵心寒,若是这物什扎在身上自己经过凝体后的身体也吃不消吧! 卜算伏在马上,一只标枪擦着身上的盔甲而过插进马股上,卜算一下被吃痛的马儿摔落马下,卜算手中的缳刀挥舞将射向自己的标枪斩落,身体快的朝地上落去。 吕布看到在空中大放异彩的卜算,嘴角一扯一根标枪飞快的朝卜算扎去。 啪啪啪!激烈的破空声让卜算一惊,一根标枪后先制蕴含无匹神力朝卜算扎来,卜算瞳孔一缩手里的缳刀极力的递出。 铮!金铁交鸣声传来,卜算再也抓不住手中的缳刀,缳刀被崩飞标枪擦着卜算脸孔划过。卜算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睛被火热的液体侵入,一眨眼又一只标枪扎来,又狠又准扎进卜算的胸部,卜算一下被钉到地上。 卜算极力想看清射中自己的人,一只碗口大小的马蹄却出现在自己瞳孔中,卜算奋力吐出一个字:“不,噗!” 吕布看到被马蹄踏中的卜算,有些悻悻的将目标锁定另一人,一旁的张飞却得意的朝吕布点头,好像在说射的准有什么用?要杀人还得射的巧。 吕布脸皮扯动,得意什么?不就补了一枪吗? 第八十八章程昱出计 王度率本部五千青壮加上卜己的三千黄巾锐士还有附属自己的其他小渠帅所部的两千人马共计万人兴高采烈的朝卜敌的方向赶去,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卜己舍弃,和卜敌一起当作吸引官军主力的诱饵。 王度一出仓亭就被刘备撒出的白毦兵盯上,一股股官军骑兵缓缓的集合在一处小村庄内,程昱、薛房、卫臻、蔡谷、高顺等人的身影6续出现。 村庄内,刘备身后跟着一黑面大汉双手叉腰背插两支短戟,腰间还有一排小戟用苇草串联在一起,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无形中一只熊罴欲裂体而出。 程昱猛然一惊,赞道:“此君真猛士也!” 蔡谷、薛房、卫臻能点头,刘备得意一颔道:“此乃陈留己吾人,典韦典子满是也!是备特意从孟卓公手下借来的。” 典韦闻言也配合的抬头挺胸凝目,显得格外英武,尤其是腰间的那一排小戟串成的腰带,这可都是用天外陨铁打造出来的,背上的那两把还用说嘛? 典韦自然没这么多的星辰之铁,这全是刘备让高顺在这几日不分昼夜打造出来的,刘备一下出手如此多神兵自然不会在把典韦还给张邈。 几人进屋,程昱锋芒毕露,道:“刘司马,王度的五千人大多是其刚刚收拢的农夫一击即溃,昱所担忧是多出来的那三千锐士和附属王度的小股人马。” 附属小股人马有什么好担忧的?不仅蔡谷、卫臻、薛房不在意,刘备也有些轻视。 程昱接着道:“别看是小股人马,可他们大多是积年悍匪和被各地士族击溃的黄巾贼众,他们可都是见过血经过战阵的,非普通农夫可比!” 程昱的话让刘备如当头棒喝,朝程昱轻轻一礼:“多谢仲德先生提醒,否则备必吃大亏!” “刘司马不必多礼。”程昱浑不在意的摆手,继续道:“故昱以为吾等当分为数股,先击其尾,王度刚离仓亭必无防备其尾必乱,王度定掉军救援,吾等便攻其,王度亦会救之,此时攻其中军王度心神大乱下必会掉会两支援军,此时再有一部佯为援兵,王度部必大败也!” 程昱为了照顾薛房的士族特意把军略说的十分详细,这也让刘备坚定收一个军事谋主的军心,眼前的这位程仲德就不错。 程昱见刘备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已猜透数分,如今天下尚未大乱,他可不会轻易的为自己找主公,且看看天下英雄谁属吧! “刘司马请调兵遣将吧!” 刘备收回思绪,想想自己之前的指挥就是一拥而上哪会调兵遣将,笑着对程昱道:“还是仲德先生来吧!” 程昱面无表情的道:“那昱就僣越啦!高军侯率本部攻其尾,韩军侯攻其,刘司马与典壮士直攻王度,昱与诸族骑兵为刘司马摇旗呐喊。” “善。” 韩当本来还为程昱的不做假咋舌,可刘备一句善让其把所有的不满压进腹内。 王度火急火燎的朝卜敌前进的方向靠拢,他知道自己的度越快抢回粮草的可能性越大,有了粮草仓亭十数万大军才会稳若泰山。 踏踏的马蹄声传进王度的耳中,王度一回就看到后队被一股骑兵杀入,来军无比凶猛眨眼间就让后队乱作一团。 王度忙对身旁的董峰道:“董渠帅,吾与你一千黄巾锐士务必把追击的官军拖住,吾这就调遣大军剿灭他们。” “诺!” 董峰应声率军离去。 王度对身旁的安峎道:“下令加快行军度,迅跟官军追军脱离开来。” “啊?” 安峎一脸吃惊的看向王度,王度无奈的道:“如今卜敌生死未知,劫走上万石粮食的官军一定被卜护使拖住啦!故有官军想拖住吾等驰援的脚步。” 安峎会意点头:“某明白,某立刻下令。” 安峎还没走出几步,前军就杀出一彪军,先锋王崇拍马上前却被对方一刀劈落马下,官军又是箭雨又是标枪让前队人马混乱不堪。 王度咬牙对安峎道:“尔领一千黄巾锐士务必把官军驱散。” 安峎迟疑的看向王度,他害怕跟董峰一样成为王度的弃子,王度见安峎不肯接令哪里猜不到他的想法,无奈的道:“粮草是吾等存活的根本,一定要夺回来。” “诺!” 安峎听到王度的许诺才率军前去驱赶韩当部。 安峎刚走王度就感到一阵心慌,王度看看身边仅剩的一千黄巾锐士和两千悍匪组成的联军心里安稳不少。 忽然王度感到一阵破空声猛侧头,一根小戟擦着脸庞飞过直直插向身后的旗杆,旗杆应声而断,王度狼狈的从旗杆下躲开就看到远处一彪军杀来。 为的一人黑面手舞双戟杀来,王度大惊:哪来那么多官军?难道是官军主力杀来了?王度忙对身旁的卜珲道:“去报于神上使知晓,某部被官军主力围困让其派援兵来救,这说不定就是决战之机。” “诺!” 卜珲微微一愣,随即率两百骑趁乱朝仓亭方向而去。 “杀啊?杀!” 王度见卜珲已走,自己麾下尚有数千人胆气一壮,抽出腰中宝剑大吼,其收拢的悍匪与黄巾余孽嗷嗷怪叫的朝官军杀去。 密集的箭雨一下就撂倒近百人,让两千悍匪与黄巾余孽大惊,可身后是王度督领的一千黄巾锐士后撤必死,还不如向前冲杀出一条血路。 三轮箭雨外加两轮标枪让两千黄巾贼减员三分之一,黄巾贼好不容易冲到官军骑兵前,一条金龙陡然而生让黄巾贼的脚下不由自主的一缓。 典韦率先杀进黄巾贼中,两杆断戟舞动起来如旋转的绞肉机,无数残肢断骸随着舞动的双戟在空中飞舞,这让典韦身后几位白毦兵沾染一身血迹却没动一下手。 三百白毦兵在典韦、徐晃、刘备三人的带领下迅杀透迎上来的黄巾悍匪与黄巾余孽,朝王度率领的一千黄巾锐士杀去。 第八十九章破 十数万黄巾贼众被各方渠帅组织起来,卜己站在早已建造好的高台上看着无边无际的人海雄心万丈,高举着手里黎竹杖大呼:“吾等随大贤良师起义只为一口吃食,过分吗?为此官军不仅连番围剿,还将吾等最后一口吃食烧掉,而他们日日高歌升舞、酒池肉林,如今前方官军大营内囤积的粮草足够吾等吃上一年,这些粮草本是吾等辛辛苦苦劳作得来却被用来支撑镇压食不果腹的吾等的军粮。≧ 父老们,吾等能让官军坐等吾等饿死吗?” “不能,不能!” 卜己的忠实信徒纷纷振臂应合,十数万黄巾贼众的高呼声此起彼伏。 卜己志得意满的开足气势,一只巨大的龟壳出现高台上空,十数万黄巾贼众立刻被这神异景象吸引,对卜己的虔诚度瞬间澎湃到极点。 巨大的龟壳在吸收无数人的信仰后开始慢慢的变大,脑袋缓缓的探出四肢一点点的长出,还有长长的尾巴在空中甩动。 “杀!” 卜己手中黎节杖一举大喝一声,十数万黄巾贼众开始缓缓的移动,巨大的玄武也开始在空中缓慢的移动。 数里外,王度看到空中的玄武又喜又悲,喜得是卜己终于下了跟官军决战的决心,悲得是玄武移动的方向是官军大营,换而言之就是自己被卜己给抛弃啦!不过想到大贤良师预言的太平盛世,王度很愿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心存死志的王度对身旁的黄巾锐士大吼:“神上使已出仓亭,官军大营在吾十数万大军奋力一击下必成齑粉,待神上使回军之日就是吾等重据兖州之时,杀啊!” 数千残余黄巾贼众在王度鼓舞下士气大震,大义凛然的王度体内的浩然正气突然大增,一只独狼怦然而出。 王度尾皆大乱,刘备在典韦的冲锋下两千悍匪也被冲散,正当刘备准备直冲王度时天空中爆一股无匹的气势压得刘备军上空的金龙束手束脚,刘备看着朝官军大营而去的玄武与王度心思相同,正欲让程昱尽起疑兵王度残军突然爆出一只独狼来。 徐晃见前有独狼后有玄武,问道:“主公,要不要撤回大营?” 刘备摇头:“无需,告诉程昱计划有变让他立刻来援,再去派人通知云长、翼德迅回援。” “诺!” 程昱在不远处的高坡上时刻盯着战场,正准备等刘备攻进王度中军就令薛房等人大起疑兵,突变乍起打乱程昱的作战计划,刘备不退反进让程昱别无选择对身边的蔡谷、卫臻、薛房道:“刘司马已牵动黄巾贼军,是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啦!” 作战计划本不是这个样子啊?蔡谷与卫臻四目相对,薛房却下意识的执行程昱的话率本县青壮杀将出去,蔡谷与卫臻也只能率军跟上。 一股烟尘荡起,王度大惊:还有官军来袭,不过也好,来杀自己的官军越多,神上使攻破官军大营的几率越大。 “来人,通知董峰、安峎率部拦住官军。” 卜敌率部赶到关羽用粮车围成大圈外时关羽三人严阵以待,卜敌看着干净的土地真不知道卜算怎么败的? “杀!” 两千黄巾锐士被关羽三人用弓箭、标枪生生磨掉一千多人,三人看到仓亭陡然而起玄武知晓事情不妙。关羽对身旁的张飞、吕布道:“黄巾主力朝大营而去,羽看吾等也没必要再拖下去,杀出去汇合大哥再说。” 张飞、吕布二人早就待不住闻言令部下搬开外围粮车冲将出去。 卜敌一愣,这形式不对啊!被围的官军上马如蛟龙入海一般摧枯拉朽的扫清眼前的黄巾锐士,卜敌转马欲退,眼尖的吕布抽出一只标枪一下扎透卜敌的咽喉,卜敌一下从马上摔将下来,黄巾锐士与黄巾锐骑被关羽三人一冲即溃散开来。三人率部毫不停留的朝仓亭方向赶去。 王度指挥黄巾锐士跟黄巾悍匪死死的抵挡住四支骑军的攻击,而数千黄巾贼众却越来越少,当关羽三人率部赶到一加入战场,贪狼、青龙、黑蛟融进金龙中,金龙紫气弥漫一下将刚刚衍生的独狼迫散。 王度大叫一声吐血落马,黄巾贼众再无战心被诸将击溃于野。 “大哥,这些黄巾降贼怎么处理?” 大战落幕,两千黄巾贼众被俘虏,张飞看着俘虏道。 “杀掉吧!” 与卜己决战在即,刘备实不能再被俘虏的事分心,杀俘这种不详之事,程昱、蔡谷、卫臻等人竟无人反对。 蔡谷道:“刘司马,贼将近大营,吾等还是去支援吧!” 卫臻、薛房连声符合,毕竟他们的亲人都在官军大营内,十数万黄巾贼众的气势确实让人惊惧。 刘备却不想回军大营,回去就是守营然后静等皇甫嵩来救,刘备不想如此。 程昱看刘备静默便猜出几分原有,其实他也不赞成此时回军官军大营,略一沉吟:“大营内有军卒数万,粮草足以支撑数月,故吾等不应回军大营,而是在外围寻找战机,一点点消耗外围黄巾以待决战。” 薛房见刘备点头,咬咬牙亦道:“只要是仲德先生说的,房都无意见。” 蔡谷与卫臻所部骑军是各族青壮组合而成,单凭他俩肯定杀不进官军大营内,只能默认程昱的建议。 刘备见状大喜,笑着问程昱:“仲德先生,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 程昱捻着短须道:“黄巾贼攻官军大营无非为粮草,故吾等就应该在粮草上下功夫,吕关张三军侯依旧守在粮车附近以待战机,刘司马不妨去攻濮阳城,哪里毕竟是卜己的老巢?攻下濮阳,卜敌决战之心必减,其下令退军之日就是战机出现之时。” 刘备连连点头,蔡谷一皱眉问道:“若卜己不撤呢?” 程昱冷笑着道:“那就去打燕县、阳平,打到兖州只剩仓亭津,那时他卜己就是瓮中之鳖。” 刘备补充道:“还可以留一支军不分昼夜的骚扰其军,卜己不胜其扰后自然会退军。” 刘备实际上否决了程昱打燕县、阳平的主意,程昱惊讶看着刘备:好阴毒的计策。 第九十章诈濮阳 “帮某诈开濮阳城,如何?” 刘备饶有兴致对押到身前的梁伯宁道,梁伯宁冷哼一声:“休想!” 刘备伸手打了个响指,张飞会意的大喊:“杀!” 一百黄巾伤兵被押到梁伯宁排成一排,蔡谷、卫臻二人带来的士族青壮大吼着将押到身前的伤兵砍掉头颅,有一下砍不断还要再砍一遍。 梁伯宁被眼前生的一幕震得目眦欲裂,朝刘备怒吼:“畜生。” 刘备轻笑,对着梁伯宁道:“怎么样?这交易能做吗?” “呸!” 梁伯宁奋力朝刘备吐出一道带血的痰,大吼:“妄想!” 早有准备的刘备轻轻躲开梁伯宁吐来的血痰,张飞不等刘备有动作大手再挥又一百人被押到梁伯宁身前,士族青壮们这次有了经验,大吼一声朝着眼前的俘虏砍去。 “不要!” 梁伯宁看着大刀再次落下心里防线一下被击破,失去理智大吼,可为时已晚上百颗头颅滚落在地上。梁伯宁嘴里碎念:“不要,不要,不要。” 又一排黄巾伤兵被押来,士族青壮们也不等刘备下命令举起手中缳刀就朝身前黄巾伤兵的脑袋砍去。 梁伯宁理智全失的大吼:“不要再杀啦!不要再杀啦!某去,某去。” 刘备止住还欲再砍的士族青壮,蹲在梁伯宁身前道:“早这样多好,白白浪费这么多人的性命!” 梁伯宁用无比怨毒的眼神盯着刘备,恨不得生吃其肉喝其血寝其皮,好大一会才咬牙道:“你把这些俘虏都放掉,某就去诈濮阳城。” 刘备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梁伯宁:“是不是让吾再提醒你一下,谁掌握生死大权。” 梁伯宁一惊,连道:“不要,可某若帮你诈开濮阳城不是让更多人遭难吗?” “某只要濮阳城,濮阳城到手某可以所有的俘虏离开。” 梁伯宁明显不信刘备的话,可那毕竟是虚无缥缈的未来,眼前血淋淋的一幕他实在看不得啦! “你可带一半俘虏去诈濮阳城,濮阳城到手后吾立刻放掉所有的俘虏。” 刘备的这番话彻底击中梁伯宁的软肋:“所言当真,你不怕某以后找你复仇吗?” 刘备不屑一顾,区区几千黄巾贼都怕,如何成就蜀汉大业? 梁伯宁率军至濮阳城下时天已入暮,梁伯宁亲自上前叫城:“何人在城头?来见某!” “梁渠帅,您不是被抓了吗?” 城头上的黄巾头目看到城下完好的梁伯宁大吼道。 梁伯宁深吸一口气,道:“神上使派人去夺粮草,某被手下儿郎舍命救出。” 城上的黄巾头目看着火光下梁伯宁身后儿郎衣服上的血迹已信了几分,可心中疑惑仍重重。 梁伯宁大急:“某之名响彻兖州,难不成尔还以为某会投降朝廷吗?官军随时回来,还不快快让某入城?” 梁伯宁确实是陈留名士,以前结交之辈皆兖州名士,的确不可能会投降朝廷,再说濮阳城已乱成一团的确需要梁伯宁坐镇,城墙上的黄巾头目打消最后一丝疑虑,大吼:“开城门让渠帅进来。” 城门一开,混在梁伯宁身后的韩当、高顺、典韦率先带着白毦兵冲进城门,城头上的黄巾头目被突然生突变打蒙,梁伯宁怎么背叛大贤良师?他不是大贤良师坐下五百亲传弟子吗?黄巾头目再在人群中寻找梁伯宁的身影,可又哪里找的到。 大军入城,城内剩余的黄巾老弱很快被官军擒杀,刘备率军来到郡廨府,典韦一戟砸来府门,门内一片狼藉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城外不远处,梁伯宁在数百黄巾伤兵拥护下到达刘备指定释放俘虏的地上,一千余黄巾俘虏看到梁伯宁不仅失声大呼。梁伯宁只觉得胸中有一股郁气凝结,虽然他不知道刘备为何放了自己,可他知道这一生他一定要杀掉刘备为死去的兄弟们复仇。 卜己趁势而来,十数万大军将官军大营围得水泄不通,第一波试探性攻击被官军用密集弓箭射退。黑夜降临,卜己却没有时间去休息,连夜命黄巾贼众攻寨。 寨内的大儒们将浩然正气连成一片形成一巨大的书简将玄武死死的挡在寨外,寨内的士族青壮们也对攻寨的黄巾贼众恨意满满,如果不是这帮乱贼造反,他们的日子虽然难熬也不会像今日一样家破人亡。 “神上使!” 一个浑身失血的卜氏族人浑身是血来到卜己身前大呼,卜己目视无数黄巾贼众悍不畏死的顶着箭雨朝官军大营靠近,语气淡淡的道:“卜敌死啦!” 卜氏族人一愣,黯然低下头:“被官军一枪扎透咽喉。” “果然,那尔为何还要回来?” 卜己的声音平淡的让人惊骇,卜氏族人道:“官军已弃粮车,朝仓亭方向而去。” 卜己突然想到王度,王度麾下有万人,怎么也能坚持到明日吧?如果能有万石粮食垫补,官军必败!卜己鹰隼般的目光看向卜氏族人:“吾给你三千黄巾锐士敢不敢去把粮车押运回来?” “怎么不敢?” 卜氏族人大喜,自己终于得到神上使的赏识啦! 卜己点头:“叫什么名字?” “卜弋。” “卜弋,以后叫大兄吧!吾再拨你二百黄巾锐骑。” “诺!多谢神上使,不,大兄。” 卜弋狂喜,能叫卜己大兄,那自己很快就要成为兖州的风云人物了吧? 张飞守着粮车直到天黑也没有黄巾贼出现,无聊的道:“早知道就跟大哥去打濮阳城啦!卜己夺过一次粮车已大败,还会再来吗?” 吕布咬着牛肉干道:“难说?玄德不是说这是黄巾贼最后的粮草吗?某若是卜己一定会在赌上一把!” 张飞最看不得吕布老是叫刘备的字,你都很大哥混啦!要么跟某一起叫大哥,要么跟徐晃、高顺、韩当一样喊主公多好,非要显露自己的特别叫玄德吗? “卜己再傻也不会再派人来?” 吕布正欲反驳,关羽道:“噤声!有马蹄声传来。” 第九十章诈濮阳 “帮某诈开濮阳城,如何?” 刘备饶有兴致对押到身前的梁伯宁道,梁伯宁冷哼一声:“休想!” 刘备伸手打了个响指,张飞会意的大喊:“杀!” 一百黄巾伤兵被押到梁伯宁排成一排,蔡谷、卫臻二人带来的士族青壮大吼着将押到身前的伤兵砍掉头颅,有一下砍不断还要再砍一遍。 梁伯宁被眼前生的一幕震得目眦欲裂,朝刘备怒吼:“畜生。” 刘备轻笑,对着梁伯宁道:“怎么样?这交易能做吗?” “呸!” 梁伯宁奋力朝刘备吐出一道带血的痰,大吼:“妄想!” 早有准备的刘备轻轻躲开梁伯宁吐来的血痰,张飞不等刘备有动作大手再挥又一百人被押到梁伯宁身前,士族青壮们这次有了经验,大吼一声朝着眼前的俘虏砍去。 “不要!” 梁伯宁看着大刀再次落下心里防线一下被击破,失去理智大吼,可为时已晚上百颗头颅滚落在地上。梁伯宁嘴里碎念:“不要,不要,不要。” 又一排黄巾伤兵被押来,士族青壮们也不等刘备下命令举起手中缳刀就朝身前黄巾伤兵的脑袋砍去。 梁伯宁理智全失的大吼:“不要再杀啦!不要再杀啦!某去,某去。” 刘备止住还欲再砍的士族青壮,蹲在梁伯宁身前道:“早这样多好,白白浪费这么多人的性命!” 梁伯宁用无比怨毒的眼神盯着刘备,恨不得生吃其肉喝其血寝其皮,好大一会才咬牙道:“你把这些俘虏都放掉,某就去诈濮阳城。” 刘备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梁伯宁:“是不是让吾再提醒你一下,谁掌握生死大权。” 梁伯宁一惊,连道:“不要,可某若帮你诈开濮阳城不是让更多人遭难吗?” “某只要濮阳城,濮阳城到手某可以所有的俘虏离开。” 梁伯宁明显不信刘备的话,可那毕竟是虚无缥缈的未来,眼前血淋淋的一幕他实在看不得啦! “你可带一半俘虏去诈濮阳城,濮阳城到手后吾立刻放掉所有的俘虏。” 刘备的这番话彻底击中梁伯宁的软肋:“所言当真,你不怕某以后找你复仇吗?” 刘备不屑一顾,区区几千黄巾贼都怕,如何成就蜀汉大业? 梁伯宁率军至濮阳城下时天已入暮,梁伯宁亲自上前叫城:“何人在城头?来见某!” “梁渠帅,您不是被抓了吗?” 城头上的黄巾头目看到城下完好的梁伯宁大吼道。 梁伯宁深吸一口气,道:“神上使派人去夺粮草,某被手下儿郎舍命救出。” 城上的黄巾头目看着火光下梁伯宁身后儿郎衣服上的血迹已信了几分,可心中疑惑仍重重。 梁伯宁大急:“某之名响彻兖州,难不成尔还以为某会投降朝廷吗?官军随时回来,还不快快让某入城?” 梁伯宁确实是陈留名士,以前结交之辈皆兖州名士,的确不可能会投降朝廷,再说濮阳城已乱成一团的确需要梁伯宁坐镇,城墙上的黄巾头目打消最后一丝疑虑,大吼:“开城门让渠帅进来。” 城门一开,混在梁伯宁身后的韩当、高顺、典韦率先带着白毦兵冲进城门,城头上的黄巾头目被突然生突变打蒙,梁伯宁怎么背叛大贤良师?他不是大贤良师坐下五百亲传弟子吗?黄巾头目再在人群中寻找梁伯宁的身影,可又哪里找的到。 大军入城,城内剩余的黄巾老弱很快被官军擒杀,刘备率军来到郡廨府,典韦一戟砸来府门,门内一片狼藉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城外不远处,梁伯宁在数百黄巾伤兵拥护下到达刘备指定释放俘虏的地上,一千余黄巾俘虏看到梁伯宁不仅失声大呼。梁伯宁只觉得胸中有一股郁气凝结,虽然他不知道刘备为何放了自己,可他知道这一生他一定要杀掉刘备为死去的兄弟们复仇。 卜己趁势而来,十数万大军将官军大营围得水泄不通,第一波试探性攻击被官军用密集弓箭射退。黑夜降临,卜己却没有时间去休息,连夜命黄巾贼众攻寨。 寨内的大儒们将浩然正气连成一片形成一巨大的书简将玄武死死的挡在寨外,寨内的士族青壮们也对攻寨的黄巾贼众恨意满满,如果不是这帮乱贼造反,他们的日子虽然难熬也不会像今日一样家破人亡。 “神上使!” 一个浑身失血的卜氏族人浑身是血来到卜己身前大呼,卜己目视无数黄巾贼众悍不畏死的顶着箭雨朝官军大营靠近,语气淡淡的道:“卜敌死啦!” 卜氏族人一愣,黯然低下头:“被官军一枪扎透咽喉。” “果然,那尔为何还要回来?” 卜己的声音平淡的让人惊骇,卜氏族人道:“官军已弃粮车,朝仓亭方向而去。” 卜己突然想到王度,王度麾下有万人,怎么也能坚持到明日吧?如果能有万石粮食垫补,官军必败!卜己鹰隼般的目光看向卜氏族人:“吾给你三千黄巾锐士敢不敢去把粮车押运回来?” “怎么不敢?” 卜氏族人大喜,自己终于得到神上使的赏识啦! 卜己点头:“叫什么名字?” “卜弋。” “卜弋,以后叫大兄吧!吾再拨你二百黄巾锐骑。” “诺!多谢神上使,不,大兄。” 卜弋狂喜,能叫卜己大兄,那自己很快就要成为兖州的风云人物了吧? 张飞守着粮车直到天黑也没有黄巾贼出现,无聊的道:“早知道就跟大哥去打濮阳城啦!卜己夺过一次粮车已大败,还会再来吗?” 吕布咬着牛肉干道:“难说?玄德不是说这是黄巾贼最后的粮草吗?某若是卜己一定会在赌上一把!” 张飞最看不得吕布老是叫刘备的字,你都很大哥混啦!要么跟某一起叫大哥,要么跟徐晃、高顺、韩当一样喊主公多好,非要显露自己的特别叫玄德吗? “卜己再傻也不会再派人来?” 吕布正欲反驳,关羽道:“噤声!有马蹄声传来。” 第九十二章粮草争夺战 新的一天开始,新的一轮攻寨战也随着阳光升起而开战。 ≧ ≦ 卜弋与卜珲率五千黄巾贼众顺着官道寻找官兵的粮道,并蜿蜒朝济阳方向而去。 卜弋与卜珲一有动作就有斥候通知刘备,濮阳城内吕关张三人刚刚将那万石粮食运回城正好碰到回来斥候,张飞随口问了句:“什么事这么急?” 斥候道:“数千黄巾贼青壮朝河岸方向驰去。” 三人听到黄巾贼出动的消息饭也不吃,把交割粮草的任务交给副手,三人就朝刘备议事厅赶来。 张飞看到刘备就大声道:“大哥,听说黄巾贼出动啦?” 刘备正跟程昱商量应对方案,听到张飞咋咋呼呼的大喝,抬头道:“吃过饭啦?怎么不去休息?” 张飞摸着脑袋道:“还没?不过某听说黄巾贼出动特来请战。” “先去吃饱睡足再说吧!” “呃!” 张飞一愣,关羽丹凤眼一眯便知刘备寓意拉着张飞边走:“三弟,不要打扰大哥议事啦!快去歇息吧!” “可,二哥……” 张飞被关羽拉走,还如丈八和尚莫不着头脑,关羽道:“三弟还醒悟不来,不吃饱睡足如何破贼?” “哦!大哥也是,干嘛不直接点透呢?” 卜弋与卜珲的运气不错,离营不过十里就碰到被边让急召来的浚仪县士族,五千黄巾贼众轻易的击破浚仪县不足千人的青壮,千石粮草轻松落入二人手中,当下卜珲带千余黄巾锐士押送九百石粮草入黄巾大营,卜弋埋锅造饭用餐后继续朝前方扫荡而去。 卜珲为不再赴梁伯宁、王度等人的后尘加派三波前哨刺探情报,还特意命人向卜己求援接应。 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中,典韦猫着身体探头探脑的朝林外瞅,直到看到卜珲一脸谨慎的四处张望才对靠在树身上假寐的刘备道:“司马,大队黄巾贼到啦!咱们杀出去吧!” 刘备眼也不睁的问道:“黄巾大队通过甬道了?” 典韦搔着硕大的脑壳,木着脸道:“那倒没有?” “等大队黄巾贼进入甬道再说。” 卜珲看着眼前的树林总有一阵莫名的危机感,可树林上空并无鸟儿盘旋不落,派去树林搜索情况的黄巾锐士也都说没伏兵,卜珲只能胆怯来说服内心的不安。 黄巾贼大队进入树林甬道,大片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卜珲扬起脸,疑道:没刮风啊!没刮风,是脚步声。卜珲一个激灵,大吼:“有官军,加快度走出甬道。” 嗖!嗖!嗖!树林甬道的两旁同时出现大批破空声,声音传来卜珲凝目四顾只见无数标枪从树林里飞出,身边的黄巾锐士一个接一个被钉死在地上。卜珲极力挥动手里的长矛将一支又一支标枪拨飞,耳边陡然响起一道炸雷:“好汉子,接某一戟。” 卜珲一回头就看到一黑面大汉掷出一只小戟,卜珲极力转动手里的长矛,空中的小戟如飞蝗般射进卜珲的脑袋里。 噗!卜珲的脑袋如被扎烂的西瓜一般血水四溅,小戟却余势不减的扎向卜珲身后的黄巾锐士胸中,使得奄奄一息的黄巾锐士胸前开一大洞后彻底死去。 数百官军在典韦的率领下飞快的杀进黄巾贼中,典韦双戟飞舞无人能挡,黄巾贼众朝甬道两方溃散而去。 卜己接到卜弋与卜珲的信,忙派败退回来的王度率两千青壮前往接应,王度不顾身体的伤势强行领军前往,有些萎靡的精神却他丝毫没感觉到来的路上有任何的不对。 待其进入树林甬道看到满地死尸和死尸中的粮车才感到不对:“快撤有埋伏?” 可为时已晚,无数标枪自树林射出,猝不及防的两千黄巾贼被射杀大半,就连王度也被数支标枪射中,双眼死不瞑目的圆瞪,似是再愤慨老天为何如此不公,让他无法再为大贤良师的太平盛世而出力。 “降啦!降啦!某降啦!不要再杀啦!” 跟着卜己已两天没正经吃过饭,再被眼前的尸山血海所刺激,终于有人的神经绷不住跪地投降,其余的黄巾贼见状纷纷跪地投降。 数百黄巾贼众跪成一片,典韦看着黄巾俘虏有些嗜血的道:“司马,要不要全杀掉?” 之前刘备要杀俘是无法安置俘虏,如今濮阳城已在刘备手中再杀俘刘备心有不忍,何况官军大营外有十数万黄巾贼众难道都要杀掉?刘备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摇摇头道:“把他们押回濮阳城交给仲德先生处理吧!” “诺!” 卜弋一连捕杀数支士族青壮而自身损失不足五百,卜弋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名将的潜力,对身旁的黄巾头目道:“怎么,卜珲还没回来吗?” 黄巾头目对卜弋明知故问有些郁闷,点头:“回渠帅,还没呢?” 卜弋第一次听别人喊自己渠帅心里舒坦极啦!拍着黄巾头目的肩膀道:“这几次咱们缴获粮草也有近千石啦!你带人送去大营,顺便催促一下卜珲。” “诺!” 黄巾头目有些无奈的率五百黄巾青壮朝大营方向赶去,半路上正好遇到追逐而来的典韦,典韦大吼着一个冲锋就将五百黄巾青壮冲散。 黄巾溃兵被典韦收拢在一起只剩不足两百人,典韦一边派人通知接收,一边派人向前搜索卜弋的所在。 卜弋坐在马上臆想着以后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美好生活,突然一个黄巾精骑来报:“渠帅,前方现大股士族人马。” “哦!”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卜弋眉开眼笑的道:“有多少人?” “大概有一两千人!” “且,才一两千人,通知兄弟们打完这一仗埋锅造饭。” “嗷嗷!” 听到埋锅造饭黄巾贼纷纷士气大震,脚步飞快的朝官军扑去。 自燕县赶来的士族青壮已见到前方溃散下来士族的消息,知道有一支数千人的黄巾贼专门来打支援而来的士族故万分小心,当卜弋带着两千多人冲来时不由胆气一壮:才两千多人,也算势均力敌。 双方一接触,卜弋带领的黄巾锐士就杀得士族青壮们纷纷后退,若不是士族领以厚利激之,士族青壮们早已溃败。 第九十三章贼势颓尽 典韦率数百骑赶到时士族青壮们已经溃散,踏踏的马蹄声让卜弋以为是卜己派来的黄巾锐骑,直到卜弋看到典韦身上没有一丝黄巾才意识到前来的骑兵是官军,欲调人阻挡典韦,可两千多黄巾贼已跟士族青壮交缠在一起,根本无法从中脱身而来,卜弋只能带着身边的百余亲卒朝典韦冲去,卜弋心想:自己这百余黄巾精锐怎么也能挡住数百骑兵一阵子,待黄巾锐士击破士族青壮这数百官军的坐骑就是自己的啦! “杀!” 卜弋大喝一声,手持大戟朝典韦杀去。 典韦冷笑一声,单手一戟将卜弋手中的大戟砸断,复一戟将卜弋砸落下马,在马上挥舞双戟让典韦觉得极为不舒服,弃马大吼着冲向卜弋的亲卒,典韦所过的地方如旋风一般将身前的卜弋亲卒挑杀。 数百骑官军在刘备特意安排给典韦做副将的陈到率领下如狼似虎杀向黄巾贼的背后,两千多黄巾贼毫无防备顿时被驱杀向前。 士族领们趁机反身掩杀,黄巾青壮被杀得大败,吕布张飞关羽三人赶到的时候连战场都被士族青壮们打扫干净,典韦站在一群俘虏身前双臂环抱目光微微朝天如一只高傲的黑熊仰天啸月。 “嚣张什么?我们去别的地方寻找战机,某就不信我们三个人还能被一个黑熊比下去。” 苦闷的张飞拨马而去,吕布示威做了拉弓的姿势,关羽枣红脸微微一笑,对典韦道:“子满兄吗?大哥让你带士族们前往濮阳城,时间紧迫吾等战罢再叙。羽先去啦!” 黄巾贼大营四周已再无小股黄巾贼流窜,三人只得分成三股分别攻击黄巾大营的三侧。 开始卜己还只是一门心思的攻可随着张飞一次深入差点杀透黄巾大营,若彼时营寨内的官军趁机杀出张飞定能杀透黄巾大营,若真让张飞杀进官军营寨卜己只能坐等灭亡啦! 虽然知晓张飞三人的勇猛,卜己不得不派黄巾青壮们用生命阻挡三人的进攻。 又是一夜熬过去,卜己松了口气,攻防轮换,该官军提心吊胆了吧! “渠帅,该吃饭啦!” 卜己点头,接过亲卒递来的盏碗满满的一盏粟米饭,卜己一皱眉,兵书上记载与士兵同甘共苦才能赢得军心,另一位兵家大贤吴起更是为士卒吸痈。如今粮草粮尽,自己怎能搞特殊呢?卜己厉喝:“这是怎么回事?” 卜己亲卒脸色一颤,道:“神上使且安心,将士们都有肉吃。” 哦!卜己脸色这才一缓,有肉那还好!有肉吃?卜己目眦欲裂,战马被黄巾锐骑与锐士们牢牢保护着,而黄巾锐骑与黄巾锐士可是餐餐有饱饭吃,那肉从何来?不言而喻易子而食。卜己心底突然迸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没了孩子该吃什么啦! 卜己强压下不适,缓缓咀嚼嘴里的粟米饭,道:“告诉所有人,午时吾亲率黄巾锐骑攻寨。” “诺!” 陈宫经过两天的守寨战,看着身边的亲族不断死去心里却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或许自己天生就喜欢这种金戈铁马、马革裹尸的生活吧! 陈宫站在营寨的高楼上看着如血一般的红霞旭日冉冉欲升,身体里的血一下沸腾起来,陈宫感受着身体内浩然正气的膨胀心无比舒畅,这次大战过后自己就能踏入凝气期成为一代儒师了吧! 吼! 一道无形的巨吼将陈宫的明悟打断,陈宫凝目望去一只庞大的玄武赤红着双眼朝这边爬来,口中不断出无声的怒吼! 黄巾贼要攻寨啦!今日的黄巾贼怎么有点不同啦!得尽快通知文礼公。 陈宫下了高楼朝大帐而去,正好碰到边让跟诸名士忙道:“文礼公,诸公黄巾贼攻城啦!” “嗯!公台,这么慌张有什么异常吗?” “文礼公,看天上的玄武。” “玄武?” 边让吃了一惊,忙抬头就看到赤红双眼的玄武身体一阵颤晃,陈宫忙扶住边让道:“文礼公,您怎么啦?” 一个兖州名士语气轻快的道:“是啊!不就是玄武眼睛有些变红吗?可能是饿坏了呢?” 边让深呼一口气,道:“吾从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妖兽吃人后会法力大增特别嗜血,眼睛通常也会变得赤红,黄巾贼本就粮草不多……” 边让虽然没有明说,可诸名士都从古籍看到易子而食的字眼,没想到就生在自己眼前,诸名士一阵反胃:“文礼公,现在该怎么办?” 边让环视已经心慌的诸兖州士族,知道再不给他们提气这营寨只怕就要受不住啦!脸色一整,道:“勿慌,古籍上曾记载,妖兽食人后虽然法力大增但不能持久。” 古籍上是怎么说的?陈宫不知晓,可他能猜到文礼公在扯谎。边让趁诸名士不注意时在陈宫身旁轻语:“事不逮,焚之。” 事不逮,焚之?焚什么?陈宫突然想到刚才诸人的议论,明了边文礼让自己焚的是军粮,黄巾贼就算破了营寨,没有两把就会继续易子而食直到自相残杀而败落,陈宫看着被诸名士拥簇着的边让,有些怀疑刚才的轻语文礼公究竟有没有说过?陈宫换而想之:黄巾贼一日不败,就会有更多的人易子而食,文礼公之思吾不如也! 玄武越大凶猛,诸大儒加持的书简越神异,黄巾贼众攻了一上午并无战果,午时一过饱餐一顿的两千黄巾锐骑与仅剩的五千锐士在卜己的带领下朝官军营寨攻去。 诸大儒也知晓决战就在此时纷纷拔剑在手站立在边让身侧,士族青壮们在各自家主的激励下纷纷士气高涨。 卜己骑在马上,手里的黎节杖一挥,大喝:“上!” 五千黄巾锐士扛着身边的黄巾贼尸体朝营寨下扔去,不高的营寨墙很快被尸体填出一个斜坡。 卜己也不言语,手中的黎节杖轻轻一拍坐下马,两千黄巾锐骑跟着卜己沉默的冲营寨墙冲去。 第九十四章山东纪灵 “放箭!” 卜己带领黄巾锐骑至营寨墙不足五十步时陈宫挥舞着手中的汉剑大喝。 营寨内仅剩的五百弓手在诸大儒的浩然正气加持下,锋利的箭矢轻易破入玄武壳中将黄巾锐骑射杀。 “箭矢所剩不多,射马,给某射马!” 陈宫大喝,五百弓手纷纷朝黄巾锐骑坐下马射去。 被战马掀下马的黄巾锐骑随之被后来的战马踏进下面的黄巾贼尸体堆中,卜己目光依旧直视前方,后面的黄巾锐骑、锐士依次而进。 黄巾锐骑快攻上城墙,诸大儒纷纷参战,士族青壮们舍生忘死的涌上营寨墙用生命与鲜血阻挡黄巾锐骑的脚步。 濮阳城,刘备看着庞大的玄武突然缩小不见大惊,程昱衣衫不整的大跑而来:“司马,卜己必亲率精锐攻寨,司马当亲率大军攻其后,此战胜矣!” 决战之时终于到来,刘备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紧张,双目一凝对身旁的陈到道:“鸣金,召诸将。” “诺!” 激鸣的击金声在濮阳城响起,穿甲而卧的吕布三人与部下纷纷骑上战马朝郡廨府旁的校场上齐聚。 刘备一身盔甲的站在校场的高台上,看看快聚集的麾下诸将,吕布、关羽、张飞、典韦、韩当、高顺、徐晃皆一时之人杰,十数万黄巾贼众又能算的了什么? “诸君,自黄巾乱起追随于吾,大小战阵不下百场,所救人口不下百万,可吾等依旧声名不闻、战功不显,然今日之战就是吾等名扬天下之时,卜己有十数万虚弱之众,诸君怕吗?” 张飞傲然:“卜己老贼纵有十数万,某视之如草芥也!大哥下令吧!” 吕布亦道:“玄德无需多虑,大丈夫存世自当以手中三尺青锋杀出一个未来,生死何惧?” 典韦提着两把大戟:“司马休要啰唣!某都快等不及啦!” “主公,请下令吧!” 近三千骑齐声大喝让刘备心中的担忧稍去,三千人打十数万黄巾贼众刘备着实没把握,不说屡败屡战的刘皇叔,他这个来自后世的宅男真心打怯! 程昱似乎看出刘备的担忧道:“司马尽可放心,官军亦有数万众,破贼必也!” 刘备猛提一口气,心一横翻身上马,大呼:“破贼当在今日耳,贼不破誓不还,杀。” “贼不破,誓不还。杀!杀!杀!” 三千骑大喝让刘备胆气一壮,气势一开金龙似怒吼一声盘旋而升,融入诸将的气势立刻紫气弥漫。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黄巾锐骑牺牲近千人终于在营寨墙站稳脚跟,墙内亦有无数士族青壮的尸体堆成一斜坡,密密麻麻的士族青壮拥挤在斜坡上只等有人死去就冲上前,欲用人数来弥补实力上的不足。 陷入苦战的诸大儒已有些力不从心,头顶上空的书简已有散开的迹象,陈宫奋力一剑砍杀身前的黄巾锐骑,正欲悄悄退出战场去焚烧军粮,陡然听到一声龙吟,一条紫龙出现在黄巾贼众后方张牙舞爪的飞来。 如此快的度必是刘玄德麾下的幽州铁骑,陈宫精神一震手里的汉剑连斩数人,大笑:“刘玄德来矣!卜贼死期到矣!” 诸大儒闻言亦看到快而来的紫龙顿时都觉得刘玄德来的正恰其时,丝毫没有前两日的抱怨。 刘备率三千骑杀去黄巾贼众中,被卜己委以重任阻拦官军援兵的贼酋被吕布一箭射杀,所部数千黄巾青壮以被三千骑军手中的标枪射杀,其余的黄巾贼众更是望风而逃。 卜己头顶的玄武尾乱摆不止,一回头就看到被官军打得乱成一团的黄巾贼众,还以为官军又是牵制性攻击只要黄巾贼众舍得拼命就能挡住官军的脚步,不过要加快攻寨度,再拖下去就真的只能吃死人啦! “杀!” 卜己一把甩掉身上的黄袍,从马上跳下手持黎节杖带着身边的黄巾锐士朝黄巾锐骑边隙攻上营寨。 陈宫大惊,道:“有不怕死的跟某来。” 闻风来投的游侠儿纷纷跟上陈宫的脚步而去。 因卜己亲自上阵而狂的黄巾锐骑和黄巾锐士死命攻击着眼前的士族青壮,黄巾锐骑们纷纷下马刀劈马股,吃痛的马儿硬生生从密集的士族青壮中撞开一条条通道,黄巾锐骑随着疯的马儿趁势攻下营寨。 疯的马儿同样被密集人群挡住去路砍杀掉,马儿身后的黄巾锐骑所向披靡,士族青壮们手持竹枪齐整整的朝黄巾锐骑杀去,很快冲下来的黄巾锐骑被长枪手清理掉,长枪手顺势将所有黄巾锐骑赶上城墙。 另一旁卜己率领的黄巾锐士皆以命搏命杀得游侠儿纷纷后退,后面的边让急吼:“后撤者皆斩。” 须皆张的怒边让浩然正气勃让游侠儿一震,一提着大刀的大汉大吼:“怕死做甚游侠!不怕的随某斩杀卜己,扬名立万。” “杀啊!” 那大汉一马当先,手中的大刀挥舞之下无人能近其身,游侠儿在那大汉的带领下纷纷朝卜己靠拢。 卜己见那大汉如此勇武,手中的黎节杖砸断几支刺来的长矛,大喝:“好汉子,值得吾亲自出手,尔是何人?” 那大汉冷哼:“卜己老贼记得,斩杀你的是山东纪灵。” 卜己冷笑:“小儿,不知死活,接杖。” 卜己奋力一杖击去,纪灵横刀一挡,一股巨力传来纪灵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大刀。 卜己见纪灵接了自己一杖,目光一凝凶光大盛:“再来。” 黎节杖上云气弥漫一根根利刺倒长出来,卜己阴狠的朝纪灵砸去。 真人境!纪灵危矣!陈宫看到卜己手中的黎节杖长出倒刺大惊,这不就是和神将同一级别的真人? “小心!” 纪灵已是大惊,这就是神将吗?有心避之,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再呐喊:“纪灵,不感受一下神将的威压,永远别想成为神将。” 纪灵奋力举刀去挡,黎节杖猛力击来,纪灵手中的大刀嗑啪一声断裂,黎节杖击在纪灵身上,身上穿着的盔甲一下破裂,刚刚凝结的躯体被砸的血肉模糊。 卜己手中的黎节杖一挥,朝纪灵头颅击去。 第九十五章巨野水贼 “卜己老贼休伤吾将,看箭!” 吕布话音一落,卜己的手上就多了一支箭矢,手中的黎节杖吃痛掉落,纪灵死里逃生一个翻滚,顺手捡起卜己掉落的黎节杖一杖打在卜己的膝盖,卜己大吼一声从营寨墙上摔下。≥ 陈宫看到吕布率本部出现大喜,吼道:“援军已至,破贼必矣!杀啊!” “杀啊!” 士族青壮们士气大震,黄巾锐骑纷纷去望卜己,卜己却不见踪影军心大乱被趁机杀来的长枪手杀下营寨墙。 卜己滑落营寨墙立刻被黄巾锐士扶起,卜己回只见一紫龙一口将玄武尾部吞掉,龙尾不断的拍击着龟壳,龟壳表部开始缓慢的皲裂开来。卜己大骇,一旦龟壳被拍碎就是自己丧身之时,心神震动不已,身旁的黄巾锐士劝道:“神上使撤吧!” 卜己茫然点头,在黄巾锐士的拥护下绕营寨墙而走,其余黄巾锐士和黄巾锐骑纷纷跟随而去。 数万官军从营寨内杀出,营外的十数万黄巾贼众纷纷溃散而逃,一些无力走动的黄巾妇孺则坐地等死。 刘备麾下三千骑紧追卜己身后,卜己数次派黄巾锐士跟黄巾青壮来足皆被吕布等人一冲击溃,其余的黄巾青壮更是望风而逃。 十数万黄巾贼众被三千骑赶着望黄河边逃散,天明时刘备一直追到黄河边与最后的一千黄巾锐士交战,不一刻便击溃之,随后数万官军赶到,数万黄巾贼众被驱赶进黄河。 刘备与陈宫、边让汇合一军,众军遍寻众贼级唯独不见了贼卜己,当下侦骑四出,少时濮阳城内士族来报卜己率残部回濮阳,众士族不知官军胜败未敢轻出,现卜己残部投东平国方向而去。 “东平国?” 陈宫大惊,刘备不知陈宫为何如此惊诧,程昱在一旁道:“东平国内有巨野泽,彭梁王(彭越)曾居此成事,现巨野泽内仍有贼寇作乱,官军屡剿不灭,卜己据此恐死灰复燃。” 原来如此,卜己虽失却大部仍有千余黄巾锐士跟随,收拢巨野泽水匪定可再袭兖州。 陈宫脸色一阵变幻,对刘备道:“司马当趁时荡平兖州,兖州当无不景从。” 刘备也不欲放过亲手斩杀卜己的大功当下一口答应,自己亲率三千骑兵在陈宫的带领下朝巨野泽而去。 路上不时碰到被屠戮的士族青壮的尸和残破粮车,由此可见卜己一定是朝巨野泽而去。 巨野泽南北长三百多公里、东西长一百多公里,据传泽中世代有彭氏后人居住,党锢之祸后6续有大儒逃入泽中避难,泽中有一大岛,岛中有口近万户,黄巾乱起有彭姓人自称彭越后人起事相应,经过数月混乱岛上不下数十万众,彭姓人自称梁王拥兵数万、甲士千余。 刘备等人刚至巨野泽畔就有无数小船载着水匪而来,无数水匪呼啸着上岸而来,数百带甲之士拥簇数人前来,为一人黑面虎背熊腰络腮胡手持一根三叉钢叉,分明一凶神恶煞之夜叉。 那夜叉看到刘备三千骑坐下的战马不仅眼馋的紧,卜老神棍果然没说瞎话,这官军果然装备精良。夜叉高声大喝:“来将通名,为何犯吾境?” “吾境?” 刘备不仅为这夜叉的胆大惊讶出声,我拥有三千铁骑数员后世知名大将亦不敢此时反叛大汉,这夜叉正是胆大的可爱。 夜叉见刘备惊讶出声道:“汝难道不知这巨野泽方圆数百里都归梁王辖下,尔等因何事来?如无要紧事当离去。” 夜叉虽然眼馋刘备的战马,可刘备身后三千盔甲鲜明的骑兵让人他有些胆寒,毕竟他身边只有数百带甲之士还大多兵甲不齐。 刘备微微一笑:“兀那汉子,吾等追黄巾贼酋卜己而来,你可曾见着?” 夜叉滴溜溜的大眼乱转:“这个某还真见过,他是来投靠吾梁王的,尔等要想抓他就不要妄想啦!” “那某若非抓不可呢?” 夜叉眼睛依旧转个不停算计着怎么把刘备坐骑与兵甲骗来一些,不过想到梁王的吩咐最终无奈道:“只能看某手中的刀答不答应啦?兄弟们给某杀!” 数万水匪手持鱼叉、木棒朝刘备军冲来,刘备一拍坐下马,三千骑兵如潮水一般朝数万水匪杀去。 三千骑兵手中的缳刀每一次挥舞都有一片人头飞起,夜叉更是被张飞一矛扎死,数万水匪被瞬间杀得大败,被驱赶下水者不计其数。 刘备趁机乘小船朝巨野泽中间的小岛行去,满满的芦苇丛让人辩不清方向,三千骑兵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站立不稳摔进河中的有之、大吐特吐的亦有之。 刘备怕自己覆高太尉前车之辙,自己精心训练的三千骑兵一朝丧身鱼腹,那玩笑就开大啦! 三千骑兵顺来路退走却依旧在芦苇荡中转圈,就算陈宫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亦记不得来路。 刘备一怒之下将身前的芦苇全部收进农场内,硬是在身前开出一条通道来。陈宫与程昱看向刘备的眼神就有些说不出的诡异,程昱想到自己之前吃的粟米、红枣、核桃,就确定刘备得到先贤遗泽,心里嘀咕:不会又是一个大贤良师吧? 三千骑兵上岸后吐个不完,而上岸的地点亦不是原地,水性尚好的纪灵在刘备的指点下很快将岸边的马匹牵来。大锅红枣粟米粥已熬好,三千骑兵喝了几碗下肚,胃里才舒服好多。 本是为谢吕布救命之恩而赶来的纪灵,喝了几碗红枣粟米粥后非要在吕布麾下做一大头兵,吕布平白得到一凝体期的大将自然大喜,让其做了自己的副将,连纪灵带来的数百游侠也收入麾下,由纪灵统一指挥。 程昱喝了几碗红枣粟米粥才止住呕吐,朝刘备建议道:“司马,这巨野泽形势复杂,非本地人不可入,以昱看不若调军封锁周边道路,日后贼粮尽必出。” 陈宫闻言大急:“不可,待卜己与岛上水匪融合,恐官军封锁不得,司马三思。” 第九十六腐儒孔融 “高平张元张思经见过司马。 ” 陈宫引着一个儒士带着数百子弟而来,那儒士一见到刘备就深施一礼。 程昱闻言眼睛一亮,轻语道:“高平张氏,张俭为党人八及之一,恐是其族人,司马不可失礼。”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因第一次党锢之祸而名震天下的党人,只身一人令数十士族破家灭族,就连曲阜孔门都是其藏身之处。 “原来是元节先生族人,备失礼也!” 张元微微一笑,指着身旁的壮硕汉子道:“此乃刘公景升之从兄刘冯,巨野泽尽在其胸腹内。” “哦!” 几人寒暄过,登船朝巨野泽中的泽心岛而去,复杂密集在芦苇荡在刘冯的带领快的蹿过,一座大岛出现诸人眼中。 “现1o级生物,是否开启渔场来容纳?” 是。 一只脸盆大小的乌龟出现在农场内开辟出的小水潭内,伴随还有数百半米长的大鱼。 刘备只是随意朝农场内瞄了一眼,目光刘备岛上飘荡的浓烟吸引住,卜己弃岛而逃,可彭氏后人世居此岛怎会烧岛? 刘冯指着前方的浓烟道:“岛上必出意外,某以为当是卜己与彭氏火并,否则彭氏后人绝不会烧岛。” 数千官军乘船毫无阻挡的冲上小岛,岛上的居民慌乱成一片,看到官军冲上来纷纷四散而逃。 刘备在刘冯带领下杀向岛中央的梁王宫,梁王宫一片大火,无数居民大喊着灭火。 “救火!” 刘备只错愕几秒就下达了令陈宫、张元及诸将匪夷所思的命令,水匪老巢着火官军来救火。 三千骑兵闻言纷纷加入救火队列当中,半个时辰过后火势被控制,梁王宫却变成熊熊大火再也救不回来。一群头皆白的老者跪地痛哭,岛上的居民也乌压压的跪了一片,彭氏族人数十代人的苦心经营在他们这一世化为灰烬。 “多谢司马大人不弃老朽等人水匪相救。” 刘备大剌剌接受了彭氏耆老们的感谢,还不等刘备出言询问,彭氏耆老就道:“天兵到此必是为黄巾贼而来吧!可惜天兵来迟一步,那卜己老贼劫掠吾彭氏先祖之神兵,逃出岛去啦!” 彭氏耆老说起来一脸的愤恨,回想起黄巾起义前卜己数次派人携金银来访,彭氏不仅起事相应还收留兵败的卜己,为其出兵阻拦官军未想是今日之下场? “天兵若继续追杀卜己,吾彭氏健儿愿为前驱。” 彭氏耆老一句话,无数彭氏子弟出动,刘备的三千骑兵还在泽中坐船前行时彭氏健儿已带回卜己路遇山阳檀氏,双方交战檀氏青壮大败,现今檀氏主事檀邟就在泽边相候。 “山阳檀邟见过司马。” “檀邟,八及檀敷之子,士林传闻颇有乃父之风。” 华歆被刘备留在东郡与边让、张邈等人磋商军功划分事宜,中年程昱就成了刘备暂时的谋主。 “卜老贼投鲁国方向而去,不过吾已快马通知孔文举,司马麾下全是骑军,当能与鲁国孔氏夹击卜老贼。” 檀邟一身血迹袍服却整齐的紧,说起卜己的动向满心愤恨。 三千骑兵马不停蹄的朝鲁国而去,刘备还未看到鲁国都城就遇到一股溃兵,溃兵中一青年儒者狼狈至极。那狼狈儒者看到刘备中的张元、檀邟大喝:“张思经、檀季询,何其迟也!” “文举兄,卜老贼呢?” 张元、檀邟看到那狼狈青年儒者大惊忙问。 孔融指着太山方向道:“贼往太山去,当追之,如与太山贼合流,祸大矣!” 孔融快步性质刘备等人马前指着一白毦兵道:“下马。” 那白毦兵一愣继做拔刀状,陈宫在旁大喝:“还不下马,扶文举公上马。” 那白毦兵看向刘备,刘备微不可察的点头,心里暗自嘀咕:这孔文举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张元脸微变对孔融道:“文举兄,这位是大破卜己的刘司马。” “嗯!趁卜己未远去,先追上去再说吧!” 孔融拍马而去,张元尴尬着对刘备道:“文举向来性情如火,让司马见笑啦!” “无妨!” 三千骑兵疾驰而过,溃败的鲁国士族青壮纷纷跟随在后。 卜己所率的千余黄巾锐士、锐骑骑着马、驴、牛、骡子等大型动物快向前,曲阜士族在孔氏门人带领下拦在前方,卜己左手持一杆长矛上前:“杀过曲阜就是泰山,泰山臧奴寇已下山接应。” 臧奴寇,又名臧霸字宣高,泰山华县人,年十八时其父臧戒因不愿为泰山太守私欲杀囚犯被太守下狱流放,臧霸率食客数十人劫囚,官军百余人因畏臧霸之勇而溃逃,臧霸由此名扬乡里,后在太平道的援助下与其父逃亡东海郡。黄巾起义爆前夕回泰山,起义爆后率亲族乡人数千人入泰山与黄巾贼划分界限,泰山渠帅昌稀屡次相招臧霸皆置之不理。 卜己言语纯属是为激励部下的士气,近千人呼啸着杀入数千曲阜青壮中,数千青壮被一击而溃,卜己有心翻身再杀把陷入青壮中的残部救出,可震天的马蹄声让卜己放弃想法,仓皇朝泰山方向而去。 三千骑兵如狂风一般卷来,黄巾锐士纷纷逃散,陷入青壮中的黄巾锐士见逃散不得只能弃械投降。 “世武,卜己呢?” 孔融骑在马上,看到一与其有几分相似的儒士大声问道。 那儒生一脸惭愧的说道:“幺叔,卜己投泰山去啦!” 孔融闻言拍马直追,张元、檀邟苦笑的看向刘备,刘备牙根深痒的点头,怪不得曹操最后杀了他,如此恃才傲物!刘备真怀疑孔融让梨的典故是不是老孔家为给孔融扬名自编自演的。 刘备留下散开的骑兵,只率张飞、高顺、陈到并五百骑前往追赶。 一路上黄巾锐士丢弃的物什络绎不绝,刘备时时觉得这可能是卜己的使得一计,可孔融拍马在前刘备怎能另走他路。 一干黄巾锐士终于被刘备等人追上,大杀一阵百余黄巾锐士被斩,被俘虏者亦百余人。 “卜己哪里去啦?” 开始一干黄巾锐士尚不开口,高顺在刘备的指点下逢十杀一的心里战术下,没杀过五人就有黄巾锐士说出卜己的下落。 果然是在路上开始有物什遗落的地方卜己弃马而入树林。刘备有些遗憾瞥了孔融一眼,真是个腐儒! 孔融闻言大怒:“老贼奸诈!” 第九十七章于禁 “老贼奸诈,当除之,缓则复荼毒生灵也!” 孔融颐指气使的对刘备道。 孔融建议很对,可他的语调让刘备极为不爽,就连一向敬重名士的张飞也不仅怒目而视,孔融却熟视无睹继续道:“尔等还不去搜索,静等卜己逃逸吗?” 感觉如此良好,这毛病是谁惯你的呀?孔文举?刘备真想问问他,张元、檀邟、陈宫、程昱力劝之,刘备才捏着鼻子蹙眉下令。 心里恶意泄,怪不得拿着司空杨赐的名贴去恭贺何进升迁,会被人特意压下名贴让他傻傻的等在门外。何进怎么不在他夺回名片时真派刺客吓唬他一番呢?不过把他举为侍御史,摆在御史中丞赵舍职下恐怕也是要恶心他吧! 御史中丞赵舍,赵忠之族弟也!一向是宦官打压士族的急先锋。孔融孔子十二世孙,党人领袖孔昱弟弟,张俭好友孔褒的弟弟。水火不容的两人成为上下级,孔融不负何进的重望屡次朝赵舍动攻势,虽然最终以孔融的致仕归家而结束,赵舍也在汹汹舆论下称病在家,这下着实让新任的何大将军出了一口胸中恶气。 刘备故意拖延行军度,赶到卜己抛物的三岔口时吕布、关羽跟孔氏组织的士族青壮亦赶到,刘备留下士族青壮在树林搜索,自己朝三岔口另一方向追去。 不久就看到凌乱的马蹄印,顺着马蹄印往前追出三五里就看到一大片血迹和不少残肢断骸。 刘备顺着血迹蹿进树林,白毦兵四散在树林搜索,不时就有打斗声传出,刘备急忙率军赶到数具衣衫褴褛的枯瘦汉子被白毦兵们砍杀在地,己方只有一个白毦兵因被突袭而受轻伤。 四散的白毦兵终于在树林里找到一个有水源的小山寨,山寨内有数千余人,近百黄巾锐士被压进山寨内,山寨内的山贼正分马而食。 山寨依山傍水而建,如果能自给自足就更符合刘备理想中的隐居山林的隐士生活啦! 刘备多日因厮杀而焦虑、紧绷的神经突然轻松下来,指着眼前的小山寨道:“先礼后兵,谁愿前去告知山贼,吾愿用十石粮食换一个黄巾贼。” 陈宫、程昱、张元、檀邟、孔融等人都为刘备突然爆的文艺范镇住,你有数百精骑还用跟一帮山匪做交易? 程昱见无人应命,抚须道:“昱愿前往。” “仲德先生?” 刘备只是文艺范爆,可若因此让程昱前去却极为不舍。孔融看出刘备的犹豫,也不愿跌份,道:“还是融前往吧!在泰山、曲阜一带,吾孔氏还是有些威望的。” 为不让程昱前去,刘备一口答应孔融,并指派十名白毦兵跟随孔融前去。 半个时辰不到,山贼就跟着孔融押送着百余黄巾锐士出来,包括昏迷过去的卜己。 刘备看着昏迷过去的卜己,对貌似山贼领的汉子道:“卜己是谁打昏的?” 那山贼有些腼腆的道:“是某。” “壮士如何称呼?” “泰山于禁。” 于禁?刘备瞪着大眼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汉子,五子良将之一的于禁于文则。刘备悄悄瞟了眼徐晃,这位五子良将正忙着接受黄巾锐士,丝毫没有意识到跟自己齐名于禁出场啦! 遇到于禁,刘备没理由会放过:“壮士如此健勇,隐居山野岂不浪费?何不与某一同杀贼勘乱,一则保境安民,二则建功立业,三则封妻荫子,岂不美哉?” 于禁被刘备弄得一懵下意识的看向孔融,曲阜孔门在鲁国、泰山的名头可谓如日中天,有人可能不知三公但无人不知孔宙七子大名。 孔融咳嗽一声,道:“这位是破卜己的刘司马,尔可与刘司马同破泰山诸贼为己洗名。” “禁代族人谢文举公给予洗名之机。” 于禁闻言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孔融身前,虽然刘备这个正主被于禁给无视,刘备依旧大喜,此刻依旧眼高于顶的孔融在刘备眼中也变得可爱起来。 于禁率百余族人加入刘备军中,刘备立刻让于禁自成一军,俘虏的黄巾锐士、锐骑都被刘备一股脑的塞进于禁麾下。 五子良将,徐晃以军法严谨著称,张辽以刚猛,张郃以机巧善变闻世,乐进以果敢悍勇先登称雄,唯于禁以练兵闻世。他的部下在其一声令下敢杀夏侯惇的士卒,其只身一人闯入朱灵军中,径直将欲反的朱灵拿下而无人敢动,又是一言将数万大军掷于关羽大水下无人敢逃。 有于禁给自己练兵,关羽、张飞、吕布、纪灵、韩当、徐晃、吕蒙等桀骜不驯之辈都得给我回炉重造,不听军令的将军绝不是一个好士兵,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让于禁先拿这些黄巾降卒练练手吧! 泰山郡廨,泰山渠帅昌稀正为十数万黄巾军粮愁,泰山郡多遭泰山诸贼屠戮早已穷困不堪,又经泰山大族公孙氏反叛,这些年来让泰山诸贼的数量增加不少,可泰山郡的百姓生活却一日不如一日。故太平道在泰山的传道可谓一日千里,昌稀振臂一呼十数万人景从,起事后昌稀日日为十数万黄巾贼众的粮草犯愁,开始还能以战养战,如今泰山一郡全是黄巾贼的天下,昌稀不知是该北上青州还是南下徐州,亦或西击兖州而愁。 “报渠帅,有人拿着神上使的令牌要见渠帅。” 神上使?卜己?他见自己做什么?当初自己要西进兖州却被卜己百般阻拦,如若不然现在二人联军恐已至雒阳城下,定不会让波才、彭脱二人专美于前。 泰山消息闭塞,尚不知波才、彭脱已被皇甫嵩击败捕杀,卜己也为刘备所擒。昌稀心里思虑着卜己为何派人来见自己,一边让人把来使带进来。 “什么?卜……,神上使被刘备击败啦!” 昌稀听到卜己被刘备大败仓皇东来大惊,卜己收兖州精锐学大贤良师练黄巾锐骑,如今他都败啦!看来这个刘玄德不可小觑。 “渠帅,您可一定要救救神上使啊!” 昌稀深深的点头,对身旁的亲卒道:“来人,去请尹观、吴墩、孙礼、孙康四渠帅来。” 下周要裸奔啦! 第九十八章军功哪里去啦 “司马,泰山渠帅昌稀裹协三万青壮朝鲁国方向而来。≥ ” 泰山羊氏九世皆有两千石大员出现,可谓东汉最有底蕴的豪门士族之一。羊秘虽尚是一个弱冠少年,以后将官至京兆太守,他有一个名扬天下的父亲,还有一个名声赫赫的弟弟羊衜,羊衜先娶孔融之女,后娶蔡邕次女,儿子羊祜官至曹魏太傅,女儿为晋景帝司马师之妻,泰山羊氏将走向最辉煌的时代。 羊秘带来的消息跟数百羊氏私兵让孔融波澜不惊,带着羊秘径直来到刘备住处。 昌稀?刘备印象中好像是被臧霸灭掉的小人物,不过近三万青壮自然让人不可小觑。 “去请仲德先生来。” 刘备的话刚说完,孔融就清了清喉咙:“仲德已回濮阳,还是请公台来吧!” 卜己虽然昏迷可毕竟还活着,孔融等恐黄巾余孽抢夺卜己故将其杀死,把其硝制的人头送回东郡与请功奏章一同送去雒阳。程昱自请回东郡,刘备只能看着这位曹魏五大谋主之一孑然离去。 “不必啦!” 刘备依旧有些怅然若失,自己依旧不被人看好。三万黄巾贼已不在成为刘备的困扰,深吸一口气,道:“备在曲阜已停留数日,是时候去泰山啦!” “玄德兄,稍等。” 刘备集合三千骑兵在羊秘的带领下朝泰山进,陈宫单骑赶来。 为了吕布,刘备早已放弃陈宫,陈宫单骑而来让刘备着实吃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吗? “公台兄。” 陈宫上前道:“兖州匪乱岂能无兖州人?文举公已派人沿途通知各地士族务必要给予玄德兄最大的帮助,宫便自请联络各地士族。” 刘备猛然一惊,程昱这种寒门弟子都不会投靠自己,陈宫又怎么会自降身价?他们这种士族入仕前会先扬名,在州郡里积累经验,辟三府,后放县令、太守乃至三公九卿,岂会为一小小司马而折身,恐怕他的想法是联络泰山士族好扬名兖州!接连大胜让自己有些飘飘然,误以为真如后世小说一样,在黄巾起义时就能圈下一大批谋士名将。殊不知黄巾起义,党锢被解禁无数名士豪族挺身而出,大汉王朝在士族心中又是一次大中兴,恐怕连功劳各方都已提前划分好了吧! 刘备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我有三千精骑数员大将不过是士族的打手,军功都是他们施舍出来的。在这个儒家一手遮天的世界,刘备能做的就是用三千精骑杀出一点光亮来。 黄巾起义,从者百万大汉震动,破郡灭县者不计其数,黄巾贼灭除了皇甫嵩、朱儁、孙坚、曹操又记载,刘备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那么剩余的军功哪里去啦! 刘备读三国常常感到万分疑惑,可如今看来都是被这帮解禁的名士给瓜分啦!袁绍什么都没做就迁侍御史,王允由一通缉犯摇身变为豫州刺史,郑植尚书、荀攸的黄门令大抵如此的来。数百万大汉子民的死亡换来党人分享政治权利的盛宴,眼前的这位羊秘同学的父亲也一年内四迁很快就要被认命为扬州庐江郡太守啦!可他父亲如今在京师做官,何以升官如此快?无非他以前做过大将军窦武的胥吏,被禁锢十余年耳? 这个大汉已无药可救,经黄巾一乱党人布集天下,如果没有董卓出现,大汉的外戚政治与宦官政治将会变成党人政治,党人沉寂十余年终于一朝翻身便架空整个朝廷。 刘备突然很怀疑黄巾起义就是党人在后推波助澜故意引的,为的就是分享今日的政治盛宴。 羊秘与陈宫自然不知晓刘备想什么,只是觉得刘备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一路上不断有士族来引路、送来做好的饭食与住宿的地方。 刘备几乎以为自己是要去旅游而不是打仗,刘备一边惊骇士族蕴含的巨大能量,一边思索自己的出路。 昌稀率三万黄巾青壮逶迤而来,正遇到在士族引导下快而来的刘备,昌稀甚至都来不及搭话就被疾驰冲锋的三千精骑冲散。 三千精骑数波箭雨外加标枪雨让昌稀前队大败,败退的黄巾贼在三千精骑驱赶下瞬间冲散了昌稀的主力,吕布一箭将昌稀大纛射断,军中呼喊昌稀已死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明真相的三万黄巾青壮顿时慌乱成一片,昌稀被手下救出时还不知晓遇到了何人,为何突然间就被官军杀得溃败。稍后赶来的尹观、孙康、孙礼、吴墩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只看到一股骑军冲来手下人就莫名的溃散,就连他们本身也被裹协着逃散开来。 性急的吴墩郁闷的问道:“渠帅,这究竟怎么回事?” 昌稀苦笑,他若知道怎么回事?还会有此惨败吗?昌稀收拾下心情,问道:“尔等都还有多少人?” 尹观低着头道:“某身边只剩四百悍匪。” “某兄弟有五六百吧!” “某也差不多。” 三万黄巾青壮转眼间不足一成,几人相视无言。吴墩道:“渠帅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回泰山郡吗?” 昌稀摇头,回泰山那不是等死吗?三万黄巾青壮被官军一触击溃,数万妇孺老弱那不得举手而降啊? 昌稀道:“如今也只能去投臧奴寇啦!希望他能认清形势,与吾等一同夜袭官军。” “夜袭官军?” 昌稀等人的到来让臧霸不得不出门相迎,虽然他跟太平道划分界限,可昌稀得意时经常给他送来粮草、兵械,他臧霸也不能太过忘恩负义不是?饭饱酒足后,臧霸听到昌稀的建议如尹观等人一样惊诧。 昌稀早已料到会如此,劝道:“宣高兄,这个刘玄德手段颇为狠辣,卜神上使已被其抓仍被其砍掉人头送往朝廷,山西的于禁那么倔强不也被其强行请出山吗?宣高兄偌大的名声,那刘玄德会不派兵来剿吗?某可听说那刘玄德是阉党一派。” 昌稀这话就纯属胡说,因为昌稀知道臧霸之父臧戒就是被阉党一派下狱的,故意以此迫臧霸夜袭官军。 第九十九章臧霸袭营 打扫完战场,两万余黄巾青壮被归拢在一处,由于禁率五百黄巾降卒看押。≥ 本来刘备是想让吕布或关羽麾下看押的,于禁却建议:黄巾降卒的待遇太好,主公收降他们是想让他们为主公卖命的,而不是白白养活他们的。为了让他们知晓自己的饭食得来的多么不易,于禁特意建议让两万余黄巾青壮早餐只喝看不到米粒的稀粥。 为了两万余黄巾青壮不闹事,也为了支持于禁的练兵,刘备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于禁的要求。 关羽、张飞等人在大帐内斗酒,刘备坐在帐中想到未卜前程烦闷的紧,走出大帐看着月明星稀的夜不知不觉朝营外走去。 哗哗的声音夹杂着纷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刘备精神一震对身旁的陈到道:“文至,去看看是什么人?” 不久,陈到就脸色大变的跑来:“主公,不好啦!像是白天被击败的黄巾贼。” 黄巾贼?刘备想到营中喝的大醉的诸将与三千骑兵,还有被关押着的两万黄巾青壮,若是他们很袭营黄巾贼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 刘备顾不得惊世骇俗急忙从牧场内召出十几匹战马,在十几个白毦兵平淡的眼神中上马朝官军大营而去。 踏踏的马蹄声让急行军的臧霸等人一惊,臧霸低沉着嗓子道:“昌渠帅,附近有官军的探子,一定要拦截住他们,不能让官军知道咱们的计划,另外所有人加快步伐,咱们要率先攻破官军关押俘虏的营寨。” “嗯!” 昌稀狠狠的点头,对身旁的孙康道:“孙护使,你集合所有骑兵追上前去。” “诺!” 孙康率二百泰山悍匪上马朝刘备逃窜的方向追去。 刘备手里的马鞭大力抽在马股上,他突然有些恨自己怎能徒步走出这么远的距离。 “官军休走,留下命来。” 孙康快马而来,远远看到刘备等人就大声呼喝。 陈到看着越来越近的孙康等悍匪对刘备道:“主公先走,吾来断后。” 刘备有心说:大营就要到了无需分兵,可想到大营内拼酒的诸将刘备需要有人拖延黄巾贼骑,三千精骑与陈到,刘备的心迅偏向自己的三千精骑,苦涩的对陈到道:“文至保重,力不可敌时当退。” 十几个白毦兵面对数百黄巾贼骑怎能力敌,刘备不仅为自己说出的话脸红。陈到一脸激动的道:“主公无忧,某一定拖延住贼骑的脚步。兄弟们,值此乱世,主公让吾等日日饱餐,吾等已比太多人幸福啦!今日就让吾等以死回报主公吧!” 十几白毦兵全是从涿郡开始就跟随刘备的老兵,闻言纷纷爆喝:“以死回报主公。” 吼完,拨转马匹朝孙康冲去。 白毦兵每一个都是强筋期的士卒,有的甚至只差一步就至煅骨期,人人一把缳刀、钩镶盾、大黄弩、十支标枪以及一把长矛,可谓武装到了牙齿,如此强大的装备让他们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也毫无惧色。 “标枪!” 陈到一声大喝,十几支标枪哗一下被抽出,两方尚有一百五步的距离时陈到就大喊:“掷!” 十几支标枪一下扎透十几个黄巾悍匪的身躯,这让用力拍飞一支标枪的孙康大骇,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马。 “掷!掷!掷!” 陈到每一次大吼,白毦兵掷出的十几支标枪必有十几个黄巾悍匪被扎落马下。 十轮标枪掷完,孙康身边已不足五十人,孙康是又怒又庆幸,复杂的狞笑:“贼官军受死吧!” 五十步不到的距离,陈到冷静的大喝:“矛!” 十几杆铁矛被竖起直直的指着冲来的黄巾悍匪们,陈到奋力一矛朝孙康扎去,孙康大喝一声反手去磕铁矛,虎口一震手里的缳刀再也握不住掉落下去。 两马交错而过,陈到一矛将后面的黄巾悍匪刺落马下,左手一捞将马背上的缳刀拔出朝错马而过的孙康掷去。 “啊!” 正准备逃窜的孙康被缳刀扎透胸膛,大叫一声跌落马下。 不足五十骑黄巾悍匪被陈到一个冲锋消灭大半,孙康也被杀死,其余的黄巾悍匪纷纷大骇逃散。 陈到止住欲追击的白毦兵,道:“收集标枪,回大营。” 刘备奔回大营,守营的士卒见状疑惑的施礼,主公出去的时候十几个人,回来的时候怎么只身一人? 刘备对守营的士卒道:“鸣金,黄巾贼来袭营啦!鸣金,关营门。” “诺!” 守营士卒一愣,随即朝营寨旁金盘跑去。 刘备大步走进大帐,吕布等人喝的七倒八歪,一向沉稳的关羽也喝的坐卧在席位上,激鸣的鸣金声对他们来说毫无影响。 刘备强按下怒气,从刚开启的渔场内弄出大片水洒在大帐内,诸将遇冷水淋面纷纷睁眼,眼前摇晃的场面跟激鸣的击金声恍若梦境。 张飞更是迷糊着问:“大哥,下雨了吗?” 刘备又是一股水洒下,诸将才彻底清醒,怎么有鸣金声?浑身湿哒哒下雨啦?怎么有鱼腥吗? 刘备看着诸将不一的反应,冷冷的道:“都醒了吗?” “主公(玄德)生什么事啦?” “黄巾贼来袭营啦!” “不可能,黄巾贼被咱们大破,怎么可能再有足够兵力袭营?” 诸将齐齐看向刘备,刘备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集结兵马,好给袭营的黄巾贼一个教训。” 诸将终于醒悟不是做梦,纷纷踉跄的出帐去召集自己的部下,同样微醺的三千骑兵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拉醒。 营左黄巾降俘的营地,于禁听到激鸣的击金声,对身边的族人道:“去大营问问是怎么回事?” “诺!” 于禁还没等来族人的回报,就看到无数拿着火把的黄巾贼从四面八方杀来。幸好于禁已将自己麾下的五百黄巾降卒集合起来,看着营外杀来的无数黄巾贼脸色微微一变就恢复正常。 第一百章火烧泰山 “杀死官军,人人有饭吃、有衣穿、有田种!” 营外黄巾贼的呼喊让于禁胆寒,于禁为什么要从泰山中出来,不就是为了给族人挣一口饭食吗? 被关押起来的两万黄巾青壮果然骚动不已,不时有人高呼:“贼官军不把我们当人看,迟早会被官军饿死,与其被活活饿死尚不如用生命杀出一条活路来,杀啊!” 一个愣汉猛然朝身边的官军动自杀性的攻击,其余的黄巾青壮纷纷朝于禁麾下的黄巾降卒们杀去,黄巾降卒纷纷被迫还击。 于禁在一旁火上浇油道:“想想这几日你们的饭食为何大减,与尔等争食之人就是眼前这些叛贼,他们人数越多尔等口粮就越少。” 黄巾降卒们闻言手下的缳刀不仅又快了几分,前几日还同属太平道门下,黄巾锐士还想跟卜己一起投靠泰山黄巾,今日为了口粮却要自相残杀。 臧霸等人在黄巾青壮的帮助下冲进营寨来,臧霸看着勇猛的黄巾锐士大喝:“尔等都是卜神上使的麾下,刘玄德在濮阳城外驱杀多少吾太平道教众,而其中又有多少是吾等的亲族?尔等不思报仇反欲为仇雠残杀自家人吗?” 臧霸的话让一大半黄巾锐士手中的刀缓慢下来,于禁见状大急,吼道:“休要听叛贼诡言惑众,想想尔等的以后,兖州大部已平,尔等不为刘司马效力,还欲再为贼吗?” 臧霸上前,道:“为贼又怎样?泰山延绵数百里,匪患屡禁不绝,做一个山匪起码能养活自己一家,做一良民能养活自己吗?” “反啦!” 一个黄巾锐士头目突然将手里的缳刀指向于禁大呼,他身旁的黄巾锐士纷纷跟随。 亦有不少黄巾锐士一刀将身旁欲反的黄巾锐士斩杀,对于禁道:“军侯大人快走,某等来断后。” 于禁看着身边唯有不足两百降卒,毫不留恋的朝外围杀去,臧霸忙追上前却被黄巾降卒拦住。 “主公。” 麾下诸将唯有高顺一人未喝酒,高顺麾下的五百白毦兵亦少饮些许,刘备急令高顺接手营寨防务,不久就听到隔壁营寨的喊杀声,刘备一拍脑袋暗自懊悔:怎么把于文则跟他麾下两万黄巾青壮忘记啦? 刘备对大步赶来的高顺道:“子穆,听这动静文则必陷入贼重围之中,尔带人前去,看能否将其救出?” “诺!” 高顺大喝一声,转身带一队白毦兵朝左营而去。 吕布、关羽、张飞等将好不容易将麾下士卒聚起,三千精骑清醒的没有三分之一,在营寨外人影憧憧不知有多少黄巾贼围堵而来。 陈宫红着双眼,道:“玄德兄,不如趁黄巾包围圈未成之时冲杀出去,一旦被黄巾贼合围成功,吾等危矣!” 诸将除了张飞大声与黄巾贼决一死战,纷纷点头赞同陈宫的话,如今他们战力不足十分之一,与其在此被黄巾贼围困,倒不如趁机杀出保存实力以图卷土重来。 “好!” 刘备也知晓此时当杀伐果断,三千精骑狼狈上马,营寨门一开就在诸将的带领下冲杀出去。 泰山诸贼上前阻拦,孙礼被张飞一矛拍落下马,吴墩之弟被关羽一刀劈死,其余的黄巾渠帅纷纷绕道避之。 三千精骑逃出十里外后只剩两千骑,经过一路狂奔诸将皆一身大汗淋漓,酒意也醒了大半,想起今夜的事还心有余悸。 大营内的喊杀声停止时刘备身边又66续续聚集两百骑,三千精骑一夜损失八百骑刘备气的差点吐血,自出幽州以来都没损失这么大过,更别说折损了陈到、高顺两员大将,刘备心酸不已、眼睛湿润差点哭将出来,环视诸将一脸侥幸、后怕悲愤道:“三千精骑转眼就折损三分之一,此皆备之罪也!如不能为兄弟们复仇,备心不安。” 张飞道:“这他娘打得什么窝囊仗?黄巾贼靠夜袭得胜,某不服,大哥且给某一支兵,某杀将回去定能将黄巾贼杀得片甲不留。” “杀啊!杀回去,为兄弟们报仇。” “主公,请下令杀回去吧!” 诸将纷纷义愤填膺的吼道,今夜这仗可谓刘备起军以来最大的耻辱,这让屡战屡胜的刘备难以接受。 刘备看着激愤的诸将,道:“好,我们就杀回去,杀光黄巾贼为死去的兄弟们复仇。” 两千余精骑朝大营方向杀去,路上不时遇到掉队的骑兵亦纷纷跟上,大营外里许的地方零星战斗依然在持续。 随着两千铁骑杀来,黄巾悍匪纷纷被杀得溃败,被黄巾贼重重包围的官军铁骑纷纷被救出。 臧霸几人尚未将大营内的粮草、器械清点出来,刘备又带着铁骑杀将回来,猝不及防的黄巾贼一时被杀得大败,两万争粮食吃的黄巾青壮又一次被官军杀得屁滚尿流,裹协着臧霸、昌稀等人泰山悍匪朝泰山方向而去。 泰山悍匪窜入泰山中,官军止步于山前,山内草木茂盛,野兽猛禽密布贸然进入必然损失其大。 “大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黄巾余孽从咱们眼皮子底下进入泰山中逍遥自在。” 张飞看着无数黄巾贼不要命的朝泰山中跑,愤恨的道。 刘备咬咬牙道:“怎么办?山中无路,那就烧出一条路来,吾就不信他们能在火海中重生。” “放火烧山?”陈宫听到刘备的话连连摇头,否决:“不可烧山,万万不可烧山!泰山乃历代皇帝封禅之地,汉武帝、元帝、安帝都曾在此封禅,泰山还有儒家先贤的遗骨,怎么烧山呢?” 刘备冷笑:“不烧山,就任由黄巾贼变成屡剿不尽的泰山贼,继续肆虐泰山、鲁国的子民吗?” “那就再想其他的办法,烧山万万不可行。” “吾意已决,公台无需再劝。” “玄德兄莫非欲与天下儒家为敌吗?” 刘备冷笑:“备只知晓如不烧山就有万千子民继续遭受山贼的肆虐,用一些草木换万千子民的安生值啦!” 第一百零一章重归宗室 泰山大火一连烧了三天三夜才在官军和士族青壮的努力下把火势控制住,其实那日天明时刘备已有几分后悔可大火已燃起,火势也已无法控制只能让手下骑兵尽力砍出一条隔火带来。≧ 一脸灰黑的孔融看着刘备满目憎恨怒哼转身离去,兖州士族纷纷跟随而去。 泰山山峰高处,躲在树林中的臧霸与泰山诸贼看着大火荼毒的地方久久无语,那里可有臧霸的老父及族人,还有泰山诸贼受伤的部下,如今都被刘备一把火付之一炬。 昌稀看着悲痛的臧霸,劝道:“宣高兄节哀,刘备小儿丧尽天良必遭恶报,此劫由某带来,某定为宣高报此血仇。” 臧霸一字一句的道:“杀父之仇,不假他人之手。” 昌稀眉头轻轻一蹙,随即露出丝丝笑容一闪即逝,某就不信你臧奴寇向刘备复仇还能不借助某得力量? 泰山大火让陈到、于禁、高顺6续找来,刘备看着一身伤痕累累的于禁大喜,于禁看到刘备却噗通一声跪下:“某有负司马重托,两万黄巾青壮与黄巾降卒皆叛,禁之罪也!禁自请司马斩禁以正军法。” 刘备忙搀扶起于禁安抚道:“此乃吾之罪,若吾遣一军守夜岂有此番大败?其实某才是最应该斩谢罪之人。” 刘备拔出缳刀作势欲自刎,张飞眼疾手快将刘备手中的刀抓住,吼道:“大哥,不可做傻事啊!” “是啊!大哥,不过一小败何须如此?何况泰山诸贼不尽被大哥赶入泰山深处了吗?” “黄巾未尽灭,天下尚需玄德兄出力,岂能未败而自裁乎!” …… 诸将七嘴八舌的劝阻,刘备见已达到自己的目的,将张飞的手拍开割下自己鬓角一缕长,落泪道:“今黄巾未灭,备且留此残躯,以代,今后再有醉酒而疏忽防范而致大败者皆斩。” “诺!” 诸将皆面色沉重。 于禁捧起刘备掉落地上的断,泣道:“身体肤受之父母,主公以代揽此败罪责,禁无以为报只能万死以报主公。” 于禁终于归心,刘备这场秀也算没白作,扶起于禁道:“文则说什么万死,吾等还要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呢?” 诸将闻言哄笑成一片。 刘备重建营寨,兖州士族依旧按时送来粮草,可却无之前帮助建营寨的热情。 刘备军至泰山郡治奉高县时,奉高县已被县内士族联手收复,奉高士族送来一大批粮草、牲畜来劳军,用意极其明显礼送刘备军出境。 刚刚从东郡赶来的华歆见状微微叹息一声:“主公,实不该火烧泰山,泰山乃士族心中的圣地,历代先帝封禅泰山都是士族们风光无限的时候,主公一把火烧在泰山却在士族心中抹黑了自己。” “心悲痛之,莫能禁也!” 观奉高士族之行为,刘备能猜测得到广宗诸大儒的姿态,也罢尔等在广宗与张角争斗,吾下徐扬荆三州。 刘备自泰山过南武阳至东海郡,东海人糜竺开城相迎,至琰城、琅琊郡开阳、下邳、彭城乃至广陵诸郡黄巾,路虽无士族相助,诸将以战养战军力更加强盛。 时至光和七年八月末,荆州大渠帅张曼成被南阳太守秦颉攻杀,黄巾诸贼共推赵弘为帅,赵弘弃南阳诸城死守宛城。 秦颉不敢独自前攻,于是待朱儁南下后汇合新任荆州刺史徐璆合围宛城,荆州大族张羡、庞氏二尚书、黄氏黄承彦、蔡氏蔡瑁、蒯氏蒯良等荆襄大儒齐聚帐下。 刘备率三千铁骑至宛城时,朱儁正挥兵攻城,宛城上空黄色磐石绚丽多姿与诸大儒的浩然正气争锋相对。 “玄德,何来其迟也!” 朱儁听到刘备来此急忙迎出来,刘备大破卜己、火烧泰山、旬月荡徐州已天下闻名。 朱儁虽说是党人度尚征召进仕途,又经韦毅、尹端拉扯而平步青云,可尹端因勘匪不利被押解进京师,朱儁破尽家财贿赂宦官才让尹端平安无事,尹端知晓后却不耻朱儁的做事方式使得朱儁在党人中的名声一落千丈,彼时党人被宦官打压正紧非此即彼,朱儁朝宦官行贿就是阉党。 阉党这个名头让朱儁吃尽苦头,如果不是交趾梁龙势大难治朱儁这一辈子就完啦! 朱儁应了宦官党羽许诩的征召才重入仕途,故此时看到同样被士族称作阉党的刘备格外亲切,真正阉党有几人,大部分都是被党人排挤污蔑而不得不朝宦官低头的人。许诩如此,朱儁亦如此,而真正的党人新领袖袁绍的袁家却与宦官藕断丝连,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可笑又可耻的事! “公伟公,折煞备啦!” 刘备急忙施礼,朱儁收了此礼,却道:“玄德,恐不知朝廷已正式下了旨意,升玄德为骑都尉、6城亭侯。陛下亲自下令让宗正把玄德这支刘氏血脉重新归入宗室。” “啊?” 朱儁见刘备满脸惊诧的模样,笑道:!“陛下圣旨还在某处,玄德且去沐浴一番,再来接旨。” 沐浴过后,焚香接旨。 制诰晦涩难懂,刘备大意明白自己成了骑都尉6城亭侯,归镇贼中郎将朱儁麾下,还有就是让自己把族谱抄写一份送到宗正府,刘备这一支就算重归高祖刘邦名下啦!最后不忘勉励刘备继续为匡扶老刘家江山出力。 诸将听完圣旨纷纷大喜,他们跟随刘备无非为博取功名,现今刘备成为宗室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们自然水涨船高。 朱儁在中军大帐内为刘备庆功,所有将领儒士都被请入帐中,三军将士也被赐酒开怀畅饮。 刘备刚刚经过酒醉失营,蹙眉劝道:“公伟公,宛城尚有十数万黄巾贼众,吾等如此开怀畅饮,若贼趁势攻营该如何是好?” 朱儁饱含深意的问道:“若玄德是黄巾贼酋会不会袭营?” 刘备不假思索的答道:“会。”刘备说完就明白朱儁的意思:自己能想到,朱儁早已猜到,恐怕他还怕黄巾贼不来吧! 朱儁似提点的说道:“为将者,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实实需需不可知也!” 刘备却闹不清朱儁到底是诱贼,还是疑贼? 第一百零二章不敢不是没有 一夜平静无事,翌日早起就被朱儁召进中军大帐议事,朱儁仍令秦颉攻北门、徐璆攻南门、自己所部攻东门,西门则让给了荆襄士族,刘备则被朱儁当成预备队。 “玄德,可是不太乐意为诸部压阵?” 朱儁打诸人攻城,自己留下刘备劝慰道。 “备不敢!” 朱儁轻笑:“不敢?看来还是有些埋怨的。其实吾也不希望玄德无所事事,不过这毕竟实在荆襄地面上,一切为勘乱大局为重。” “备晓得啦!” 朱儁抚须道:“玄德善野战,如今不妨观略一下攻城战,看能不能有所得?” 刘备跟着朱儁的大纛出现在宛城东门,一阵激昂的鼓声响起,无数官军扛着云梯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朝城墙下冲去。云梯一架在城墙上,无数官军就蚁附而上,城墙上的黄巾贼就将准备好的擂木、土石纷纷朝云梯上的官军砸落。 鲜血与灵魂在黄色与紫色的云气中相互交织,宛城上空的磐石在一点点的减少而浩然正气亦慢慢的变黑。 从日升到日落,一条条人命在宛城下丢失,每次攻城完毕刘备就会令人去收集城墙上的尸送去后方火化,实际上是被收进农场做养分。日子一久,宛城内的黄巾贼也将城内的死尸扔出城,刘备仁义的名声也渐渐在宛城附近流传开来。 闲着无事的刘备搜集宛城附近的铁匠、木匠打造军械,复杂的云梯刘备不会制造,但从电视中看到的撞木、楼车还是有些印象的,至于投石车、床弩刘备实在无能无力。 撞木由农场结果百次的相当于百年核桃树的树干做主木,十数米的长度下方按着六对木轮子,在近百力士的作用下推着朝宛城的城门撞去,每一下都让整个城墙晃上三晃,可城门在黄色磐石的笼罩下依旧坚挺的迄立着,可所有人都知道破城是迟早的事。 难得的闲暇时机,刘备让于禁为假骑都尉对三千骑兵统一训练,吕布、关羽、张飞、韩当、纪灵、徐晃、徐商、张达等将领一个都没跑,白天训练体力,晚上认字读书。白天于禁为总教头,晚上华歆为师傅。 弄得吕布等诸将叫苦不迭,刘备为不被其等扰乱心思,特意跟高顺研究如何将神兵批量化。 “主公,朱侯爷有请。” 刘备正观看高顺铸造神兵,一个白毦兵满头大汗得跑来。 刘备刚回自己的大帐,就看到张在自己帐内不停的踱步。 “孟高兄,公伟公找备何事?” 张一脸焦急的道:“天使来啦!陛下对公伟公迟迟不下宛城深有不满,其实是荆襄士族无力破城,公伟公也无奈的紧,这不让来请刘骑都尉。” 张跟刘备在濮阳也算共过事,刘备更是把陈留城让给张邈主事,张邈摇身一变就成了陈留太守,可刘备转身就烧了泰山,张对刘备只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玄德,来啦!吾若让你攻城,尔几日可破城?” 朱儁看到刘备进帐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如今宛城城头的磐石已被撞木撞得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破城,如果再加上吕布、关羽等人在诸大儒浩然正气的加持下想必不出数日就能攻破宛城。 刘备沉吟一二,道:“五日。” 朱儁闻言,双眼一眯,道:“不,三日,仅三日,若玄德能破磐石就为功,如不能吾只能换人啦!” 朱儁如此急切,可见他受到来自朝廷的压力非小,也是前几日董卓在广宗被张角打得屡战屡败,皇甫嵩刚刚到任亦被大贤良师的四千黄巾力士所碾压只能困守卢植所建的深沟高垒以避大贤良师的兵锋,因此朝廷内的大佬就像从南阳战场打开突破口,再说朱儁围宛城月余丝毫无进展,也让汉灵帝气恼,要不是张温替朱儁说情,朱儁此刻就跟卢植一样被押解进京啦! “诺!” 刘备深出一口气,宛城虽然坚固未必三日不可下。 “向左转,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 营寨外的一片树林前,数千盔甲鲜明的官军在大声呼喊,最前的几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吕布、关羽几人。 刘备到来的时候队列正向后转,张飞不经意间瞟到刘备,向后转时竟从左往右一下跟吕布撞在一起,二人交缠在一起倒在地上。 哈哈!诸将士见状纷纷大笑,自训练来不少这种糗事出现,可如张飞、吕布这般出大糗的却不多见。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都有精力是吗?那好每个人一百个俯卧撑。” 于禁黑着脸大喝,诸将士纷纷色变,关羽丹凤眼一眯:“大哥来啦!想必有重要的事宣布,文则这惩罚押后如何?” 关羽一向很支持于禁的练兵工作,于禁听关羽如此一说,有些难以决定看向刘备,主公这事因你而起,还是有您决断吧! 刘备微微一笑:“文则继续,吾的事不急!” 关羽的枣红脸顿时紫了些许,吕布跟刚爬起的张飞也是一脸尴尬。 于禁喝道:“乱看什么?没听到主公的话吗?张翼德、吕奉先还不快做。” 于禁一瞪眼,二人不得不开始做起俯卧撑。 刘备看着吕布等人齐刷刷的做俯卧撑,稍有不规整于禁就是一棒子打下,相比军训时教官对学生要求可谓轻松太多啦! “文则,让他们休息一下吧!奉先、二弟、三弟、义公来一下。” 刘备见诸将都已做完一百俯卧撑才把诸将召集过来,看着满头大汗的诸将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张飞率先道:“闷坏了呗!” 其余诸将闻言轻笑并不语,刘备会意道:“心里肯定把吾与文则埋怨无数遍了吧!” “不敢,不敢。” 诸将纷纷否认。 刘备道:“孙子曾云:欲使士卒卖命必先得其心,为将者当与士卒同甘共苦才能得其心,三千士卒经过文则这些时日训练战力大增,尔等身为将领岂能置身事外。再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越是好钢越要多加锤炼,是吧?” “是。” 诸将纷纷应是,张飞却抚掌问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大哥,是不是有仗打啦!” 张飞的话一落,诸将纷纷眼前一亮,练兵哪有打仗过瘾。 刘备对张飞机灵很赞赏,点头:“朱中郎让吾等三日破城,有无信心?” “有。” 第一百零三章迟啦!抱歉诸君。 翌日三更造饭,五更聚将,镇贼中郎将朱儁、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骑都尉刘备、校尉黄祖、镇贼司马张、荆州别驾庞季、从事蔡瑁、司马蒯良皆齐聚在大帐内。 朱儁身边多了一个英武少年,那少年看到刘备微微颔,刘备亦点头,华歆附到刘备耳边道:“那是朱中郎的族侄朱桓朱休穆,数日前才自会稽来投朱中郎。” 刘备躲在高顺处铸造神兵,华歆则代替刘备在朱儁身边打探一切消息。 秦颉身后亦站着一中年大汉,顶盔贯甲腰悬一把孔雀大环,整个人立在原处却如一把神兵耀眼夺目让人无法漠视。 “南阳黄忠黄汉升,秦颉麾下司马,斩张曼成者,其子病重四处寻医故多数不在军中。” 黄忠!刘备目光灼灼的看向其人,六十岁尚能斩夏侯渊,三国最长寿的猛将。 黄忠感受到刘备的注视缓缓一转头,朴实无华的眼神瞬间爆绚丽的色彩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黄忠的眼神自刘备身上划过,略过吕布、关羽、张飞三人的身上时才微微颔,随即把目光收回气势逼人至极。 刘备身旁的黄祖见自己被黄忠自动过滤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道:“老匹夫!” 朱儁的目光特意在黄忠身上停留一阵,道:“圣旨在此,令本中郎克日破城,诸将谁为先登谁就是此战的功,谁的名号就会摆在陛下的御案上。” 诸将神色一整,心下震撼不已。 朱儁遥指宛城:“破城之日就是先登名扬天下之时,杀!” “杀!杀!杀!” 诸将齐声爆喝! “去吧!” 朱儁轻轻一挥手,诸将各自返归本部。朱儁轻轻喊住刘备与黄祖,朱儁指着刘备对黄祖道:“伯顿,这位是骑都尉涿郡刘玄德,西门破敌吾就托付给汝二人啦!” “诺!祖定会全力支持玄德破城。” 黄祖瓮声瓮气的回道,丝毫看不出一丝对黄忠的不屑。 朱儁对黄祖的反应很满意,上前拍拍黄祖的肩膀道:“伯顿,不管是玄德先登还是尔先登,功上必有尔之姓名。” “诺!多谢公伟公栽培。” 黄祖跟刘备有说有笑的回到西门大营,荆州士族大将苏飞、王威、鲍隆等翘以盼,黄祖大声的给诸人介绍刘备,苏飞、王威等人亦知刘备名号敢怒不敢言,讪讪一笑各回本部去啦! 黄祖亦对刘备道:“玄德,攻城在即祖也要整饬队伍,就先告辞啦!” “伯顿兄自去即可。” 刘备看着黄祖离去的背影对华歆道:“但愿这个黄伯顿不要扯后腿!” 华歆一笑:“主公有想过让其帮忙吗?” 刘备一愣,破城先登功一定要夺入手中,他还真没想过与人分享,虽然有个黄忠在秦颉手下,刘备相信吕关张三人合体,再加上高顺、韩当、徐晃、于禁等人协助再拿不下先登功,那就真没脸见人啦!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烈的鼓声响起,宛城四周爆出震天的呐喊,无数甲士青壮各携攻城器械朝宛城城墙下冲去。 宛城经过张曼成近百日的守城物资早就少的可怜,又经过赵弘时半月多的坚守黄巾贼通常是用无数人命将官军赶下城。 赵弘在城头看着朱儁难得出现在城下,对身旁的韩忠与孙夏道:“朱公伟携雷霆之势南下,顿城月余无有进取,今日突然出现城下,想必灵帝给他的压力不小,吾等日子难过来。” 韩忠道:“大渠帅,既然如此何不突围出去?” 赵弘叹息道:“这满城数十万老幼如何舍弃的下,何况……” 赵弘虽然没有明说,韩忠、孙夏二人尽知粮草短缺,除了他们三人外几乎所有都曾吃过肉饼,本想跟大贤良师共创吃喝不愁的太平盛世如今却要易子而食,万家生佛的大贤良师成了人人唾骂的反贼,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无肉可吃时会什么举动。韩忠二人看着身边麻木的黄巾贼就如同看着一座随时会爆的火山一般,坐在火山顶的自己一定会化为飞灰吧! 西城,刘备看着黄祖等人拼命呵斥手下儿郎朝宛城下冲去,刘备看着待势欲的三千精骑,高声道:“有人或许会说骑兵是个宝,为何还要攻城呢?备要说的是技巧之士是个宝,上马为骁骑、下马为悍卒、拉弓为神射、操船如蛟龙、坐堂为守令才是厮杀汉的前景。吾刘备不能许诺大家一个前程,可吾能带领大家杀出一个前程。” “杀出一个前程,杀出一个前程!” 三千精骑齐声呐喊让整个西门战场为之骚动,刘备趁机拨出腰中缳刀遥指宛城城墙,爆喝:“杀!前程功名就在城下,杀啊!” “杀!” 三千精骑转身下马,五百刀盾手举盾在前将十几辆楼车与撞木一同推出。 楼车,高三丈宽两丈,下有四个小木轮数人就能推动,前方是核桃木打造的大木板,用农场内蓄养的黄牛皮蒙住,后面有一个楼梯直上车顶。 西城门上的黄巾贼对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楼车好奇不已但却不清楚它有什么用,守城的渠帅令人通报大渠帅赵弘,赵弘正被黄忠的出现所吸引,因此对语焉不详的黄巾头目所说的器械并没放在心上。 数百刀盾手安然无恙的到城墙下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城上的黄巾渠帅看着与城墙齐平的楼车顶大吼:“放箭!” “渠帅,咱们只有一千支箭矢啦!大渠帅有吩咐,不到危机时刻不准放箭!” 黄巾渠帅一下把身前啰嗦的黄巾头目扒拉开,对身后的弓箭手道:“放箭!” 百余弓箭手闻声抽出一只箭矢朝移动的楼车射去,蓬蓬!箭矢砸在蒙着牛皮的木板上爆出无比的响声,除了几个个别的幸运儿外所有的箭矢都被斜着的牛皮木板崩飞。 从未出现在战场上的楼车一现身立刻引起无与伦比的震撼力,黄祖等人立刻表现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刘玄德有此利器还不能的话那他也就太无能啦! 第一百零四章先登破城 西城门,箭矢、擂木纷纷而下却连攻城官兵身影都看到,黄巾贼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楼车靠到城墙下。 嘭!在一声巨响中一块巨大的木板从楼车上面掀起砸在城墙上,楼车内一个全身笼罩在盔甲里的九尺大汉手持一杆方天画戟一跃而上城墙,手里的方天画戟一挥其身前的十数人被拦腰砍断,鲜血内脏顿时流了一地。 楼车内却有源源不断的甲士大步蹿上城墙,身后从背后摘下一根标枪将一个黄巾贼扎死,一跃而进城墩内踩着脚下的鲜血将冲过来的黄巾贼众射杀,几轮标枪雨过后城墙上被杀出一大片空间,上百人跟着手持方天画戟的大将朝黄巾渠帅位置杀去。 “吕奉先,休要拉弓,看吾俩谁先斩杀贼酋。” 一白甲大将已从楼车上杀出身边亦跟随着上百甲士,白甲大将吕布一抬手就要弩爆喝道。 吕布将取出大黄弩随意射杀一头目,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扫,大喝道:“既然翼德这么好的兴致,那就比比看吧!” “如此好事怎能少的了某!” 关羽手里的青龙偃月刀一挥,身前被砍出一边空间道。 韩当、高顺、徐晃、于禁、张达、徐商、邓当、陈到等纷纷从楼车里窜出杀上城墙,身边跟着数十人、十数人不等。 “先登!先登啦!” 西城门有数百官军登上城墙,城下的官军、青壮纷纷大呼。 赵弘紧盯着城墙下的黄忠,猛然听到先登的消息一愣,斩杀张大渠帅的神将好老老实实待在城下,何人为先登?赵弘还没回过神来,身边的黄巾锐士亦大喊:“官军先登啦!” 宛城被围月余,赵弘早有了守城的丰富经验,没有大股官军大举攻城他是不会浪费法力祭出太守印绶,等大股官军先登上城后他突然祭起太守印绶还可以将一部分官军困在城中被黄巾贼一拥而上。 黄忠尚在城下,赵弘未曾把别人放在眼里,下意识以为是普通官军将领未曾亲去亦为调韩忠、孙夏前去,只是将南阳太守印绶祭起,一层黄色的磐石缓缓在宛城上空升起。 黄忠亦被先登消息震住,他本以为先登之功当属自己,可攻城战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先登着实让他吃惊不小,随即看到宛城上空的黄色磐石暗忖:不好,先登的将士要陷在城内啦! “杀!” 黄忠爆喝一声,亲自抽刀朝城头攀爬而去,一股滔天气势升起一把大刀在空中渐渐凝聚,一人足挡吕布及麾下百余并州狼骑的气势。 嘭!咚! 大刀一下击在宛城上空的磐石上,磐石猛然一震又恢复如常。大刀尚未来得及再一次攻击,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云梯上的黄忠感到整个城墙都在颤动,西门处浮现一只金龙一下撞在磐石上,顿时让磐石在空中来回摇摆,黄忠微微一顿:“这想必就是刘玄德所创撞木的威力吧!” 刘备看到宛城上空结界升起而诸将在城内不见动作大急,亲率两百余白毦兵在刀盾手的掩护推着撞木狠狠撞在城门上,城门上的尘土簌簌而落城门也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就是不倒,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城门,金龙在城门咆哮不已。 远处观望的黄祖、王威看的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子攻城吗? 朱儁远远听着西城门的呐喊微笑颔,这个刘玄德果非凡人! 吕布与张飞争相朝黄巾渠帅杀去,黄巾渠帅看看吕布又看看张飞、关羽等人,最终决定以逸待劳等大渠帅升起结界,官军慌乱成一团时再展现自己的勇武。 磐石结界如期降临,吕布、等人却没有如黄巾渠帅想的那般慌成一团,反而纷纷大开气势的朝自己杀来。 贪狼、青龙、黑蛟各自争雄,其余诸将纷纷朝吕布三人靠拢,黄巾渠帅心里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对身边的黄巾锐士道:“快去通知大渠帅,派援兵来。” 黄巾渠帅说完,看看吕布又看看红脸的关羽最终朝张飞杀去,小白脸儿什么时候都显得比较容易好欺负。 张飞见黄巾渠帅朝自己杀来爆笑,黑气弥漫黑蛟张牙舞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现吓了黄巾渠帅一跳,张飞爆叫着舞动手中的丈八蛇矛,身前的黄巾锐士纷纷被挑杀! “杀!” 黄巾渠帅爆喝一声,壮着胆子朝张飞一刀砍去,张飞冷冽一笑,一口大白牙在黑脸衬托下格外闪眼,黄巾渠帅一失神被张飞一矛挑杀。 张飞一矛将黄巾渠帅的尸体挑飞,大喝:“贼酋已死,降者免杀!” 数十日未曾真正吃过饱饭的黄巾贼众见渠帅被张飞一矛挑杀,吕布、关羽二人已是大杀四方,麻木疲惫不堪的身体突然再也使不出一丝力量,靠着城墙缓缓倒在地上,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与其吃光亲人而饿死还不如被官军杀死。 一人放弃手中的兵器倒在城墙上,其余的黄巾贼众纷纷丢掉兵器认命的蹲在城头,这半年见过太多生死离别就此追随亲人而去也不错。 太平道坚实的信徒大部分已战死,新入教的教徒跟大部分活不下的农夫一样认命放下武器。唯有每日吃饱喝足甚至能疏解一下生理需求的太平道信徒忘死的朝吕布等人动攻击,但很快就被几人斩杀殆尽。 城外的刘备看到黄色磐石下三只凶兽张牙舞爪的撕扯着什么大喜,对身前的白毦兵吼道:“再用些力,城即将告破!” 嘭!嘭! 一声巨响宛城上空的磐石陡然化作泡沫,撞城的撞木一下被反弹成齑粉,撞城的两百白毦兵亦被震飞到地上。 “城破啦!城破啦!” 整个宛城四周变成欢笑的海洋,朱儁满意抚须,徐璆脸色微微一抖,秦颉却皱着眉头对身旁的秦宜禄道:“黄汉升怎么回事?百金的奖赏不想要了吗?” 秦宜禄道:“明公,某去催促一下他。” 秦颉看着正奋力跃上城头的黄忠,阴冷的一笑:“不必啦!接下来要看朱公伟怎么说啦?” 第一百零五章马尾少女 黄忠见先登功已丢,手中的龙雀大环一挥身前的黄巾贼众被斩杀,黄忠双目锁定大口吐血的赵弘,大喝:“反贼,拿命来!” “快扶大渠帅走,兄弟们为张大渠帅复仇时候到啦!杀啊!杀死黄汉升为张大渠帅复仇。≥≧ ” 一个黄巾渠帅看到黄忠杀上城头双目尽赤的大吼,其身后百余黄巾锐士纷纷朝黄忠杀去。 张曼成在南阳经营十数载,手下死士、信徒无数,单凭黄忠将其斩杀就足以让黄巾贼视黄忠为最大的仇雠。 吕布从西城杀北城正好碰到护送赵弘准备下城的黄巾锐士,当下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通厮杀,掩护昏迷过去的赵弘的黄巾锐士如何是头顶贪狼吕布的敌手,何况还有纪灵、徐晃、徐商为其副手。 吕布一戟将赵弘的尸挑为两段,大喝:“赵弘已死,降者免杀。” 北城有赵弘麾下不少黄巾锐士,吕布的大喝并没引起太大的反应,这让一向都不把张飞放在眼里的吕布如何受得了?手中的方天画戟舞动,鲜血、碎肉在空中乱飞,一片又一片的黄巾锐士被吕布杀死或扫下城墙。 黄忠看着被挑成两段的赵弘微微一叹,随即朝其他黄巾锐士杀去。 宛城上空磐石一碎官军纷纷杀上城墙,朱恒已杀上东城墙,顺着城墙朝下一跃,一刀将城门处目瞪口呆的黄巾贼众杀散,趁机将城门打开门外的官军一拥而入。 官军从四城门杀入,城内的县廨、郡廨府的抵抗并不顽强,城内更是白骨累累,老弱病残拥在一起不断。 刘备感到郡廨府,府内一切已打扫干净,朱儁、徐璆、秦颉等人已坐在郡廨府内议事,诸人看到刘备进来纷纷恭喜刘备取得功。 军功怎么瓜分自不会站在讨论,朱儁看着诸人道:“如今宛城已下,南阳黄巾不足为虑,扬州有长沙孙坚左右征讨,荆州有徐荆州和秦南阳,吾就可安心率军返回京师啦!” “朱中郎千里来援,何不趁此时机重返家乡?” 朱儁笑着摇头:“大军出动日縻饷万金,怎能轻出?吾还是早回京师的好,宛城事宜及俘虏就交由徐荆州与秦南阳处理啦!” 如今赵弘虽被斩杀,还有韩忠、孙夏二人未找到,据后汉书记载这二人可一直折腾到中平二年二月份才罢休。刘备可不想在回京回到一半的时候再折回来,谏道:“备有一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儁对刘备的态度极好:“玄德有何议,不妨直说?” “公伟公,徐荆州、秦南阳,贼酋赵弘虽已死,可黄巾余孽依旧不少,若朝廷微有失策其等必重新推选领再反,如张曼成死后赵弘趁势而起一样。” 秦颉抚须道:“玄德多虑啦!玄德有所不知,这赵弘曾是宛令,张曼成经营南阳日久,赵弘可谓出力甚巨,故张曼成死后赵弘才得立,至于其他人完全没有此二人的威望。” 刘备见秦颉不以为意的样子,还想劝阻却被朱儁打断:“秦南阳亦曾为宛令,所言定不虚,玄德还是准备好行装,明日就随吾去广宗吧!” 广宗,原来朱儁的心思还是想在张角身上,擒杀一个张角绝对比擒杀十个赵弘的功劳大。既如此南阳的事还是由秦颉、徐璆及荆襄士族处理吧! 一个下午宛城热闹非凡,战斗早已结束无数黄巾贼众将城内的黄巾贼尸整理出城,在刘备三千精骑的帮助下火化掉,数万具尸叠加在一起格外壮观,可收入农场内连半级都升不了。 刘备留下华歆跟朱儁、徐璆、秦颉瓜分军功,刘备却借口疲惫出了郡廨府,明日就要随朱儁一同前往广宗,如今遇到黄忠怎能不去拜访一番,时间不足以收服黄忠,结个善缘以备以后收也无不可。 “有人在吗?” 刘备率数十白毦兵径自出城,在城外几里外的一座破落小坞堡内下马,寻着坞堡内升起的炊烟来到一座宅院前大声问道。 宅院里无人应答,可依旧浓郁的炊烟昭示这里有人居住,刘备再三询问就是无人作答,刘备试探朝宅院大门走去。 嗖!一只长箭直直扎在刘备脚前,刘备吓了一跳,白毦兵们纷纷摘下大黄弩瞄准长箭射来的地方,一人大喝:“什么人在此?还不现身?” 刘备看着脚下的长箭,缓缓拨出箭头出刻着一小小的黄字,黄忠的家眷果然在此,高声道:“某乃涿郡刘备,闻汉升公盛名特来拜访。” 许久,宅院内才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道:“吾父不在家中,还请足下改日再来。” 黄忠不在,刘备得到的消息是黄忠已回来,故刘备才率人前来。难道黄忠不愿见自己?自己一未得罪他,二和他的立场又不对立?为何不见?可能缘分未至吧! 刘备将早已准备好的酸枣、核桃、人参放在地上,道:“既然汉升公不在,某就先行告辞啦!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刘备说完上马欲走,宅院的门却打开一个绑着简简单单的马尾一身深袍的白面男子出来,只是五官精致的秀气,伪娘!刘备脑海里划过这么一个词。 “这位壮士,小女并不认识足下,心意还请收回吧!” 女的?又一个穿越客?刘备一惊,故意点出自己的姓名:“某乃涿郡刘备刘玄德,汉升公认识某的。” 少女秀气的额头一皱,薄怒道:“吾父不在,足下的心意还是收回吧!” 少女说完就欲转身,突然不远处出现一声大喝:“何人来吾家中?” 黄忠的声音响起,刘备急忙挥开白毦兵施礼道:“汉升公,是某刘备来访。” 黄忠下马,手里还提着几只野兔、野鸡,看着刘备道:“刘骑都尉,恕某失礼啦!不知刘骑都尉来此所谓何事?” 刘备早有说辞:“备一向善结交勇士,闻听汉升公之子身体有恙,特来一见不知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第一百零六章得罪了黄承彦 “尔有百年人参,那尔是上党人?” 一个三十许的文士推门而出,他本是想阻止众人休要啰唣,听到刘备自言人参禁不住开口问道。≥≧ 刘备摇头:“吾乃涿人,非上党人!” 那文士闻言失望之色流溢于表,叹气:“休要再啰唣!免得打扰某医治病者。” “诺!诺!仲景先生自去,某绝不再喧哗!” 黄忠唯唯诺诺一点也无绝世神将的风采,黄忠直到那文士重新步入院内才直起腰对刘备轻声道:“刘都尉,犬儿病重恕不能款待贵客,刘都尉请回吧!” 黄忠直起身又恢复绝世神将的风采,气势压得刘备几乎喘不过气来,刘备猛地将气势张开与身后的数十白毦兵融合才堪堪抵住,刘备猛然开口道:“但某真有百年人参。” 刘备见黄忠不信,忙从袖中掏出一根百年人参来,人参乃是五原严氏送给严若儿的嫁妆。 黄忠看到人参对马尾少女使了个眼色,马尾少女进入院内,不一会那文士一脸不悦的走出来,看到刘备手中的百年人参眼神一亮,从刘备手中接过细细观测,嘴里呐呐有言:“看样子蛮像!” 文士说着走进院内,黄忠尴尬笑笑,道:“刘都尉勿怪,此乃郡府从事涅阳张机张仲景,自幼从张伯祖学医,性情也与之一样古怪。” “哦!” 刘备初还不在意,等回味过来却吓了一跳,刚刚那文士是医圣张仲景,东汉末年两大神医之一啊?刘备一直寻找名医而不得,这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刘备脸色阴晴不定,黄忠看着刘备亦紧蹙眉头,人参极贵不知道刘备要价几何? “父亲,不如请刘都尉进府一续。” 马尾少女见黄忠与刘备各自想着心事而伫立在门口,出口说道。 黄忠被马尾少女惊醒,忙道:“啊呀!是极,刘都尉请进院再续。” 听到马尾少女喊黄忠父亲刘备特意看了其一眼,这位少女就是黄蝶舞吗? 黄蝶舞微微一皱眉垂下头去,这刘备与那些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除了出手阔绰点? 黄忠见刘备进院的时候侧头特意瞄了一眼,难道刘玄德看中自己女儿? 张机正细心的将一小片人参切下来研究,房内一阵咳嗽声时断时续,刘备看着破败干净的大厅突然觉得有些压抑。 黄忠愁容不展无心敷衍刘备,刘备自感无趣正欲离去。 “黄汉升,出来见吾!” 黄忠闻言脸皮一抽,猛然起身朝院外走去。 刘备感到声音有些熟悉,黄忠脸色大变料不是善茬,难道黄忠还有仇家?太狗血了吧! 刘备还未出院就听到有人高喝:“黄汉升聪明点的话,就将吾族神兵双手奉还,否则今日就是尔之死期。” ”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着舌头。” 刘备走出宅院就见黄祖耀武扬威的骑在马上,身旁跟着一儒雅文士刘备印象里见过是蔡瑁的姐夫叫黄澍。 “刘骑都尉?” 黄澍看到刘备微微一蹙眉:刘玄德怎么在此?黄汉升应该跟其没关系才对啊? 黄祖却直接问出口:“刘骑都尉,你怎么在这?” 刘备道:“闲来无事来看看汉升公,二位又是为何而来?” 黄祖冷哼一声正欲说什么,黄澍插嘴:“这是吾黄家的私事,黄汉升尔确定让外人掺和进来吗?” 一句话就欲让刘备离开,黄忠性情桀骜不善言辞,加上黄祖与黄澍来势汹汹还有数百士卒,黄忠虽然不惧,可张机正为爱子诊病受不得打扰,黄忠艰难的点头。 黄祖却毫无顾忌的道:“黄汉升,汝父本为庶子却将吾黄氏神兵取走,说好五十年后即还,世英公惜汝父之才方允,今五十年已至将神兵还来。” 黄忠握着手中刀道:“吾父并未有此言,某亦非黄太尉族人,二位认错人了吧!” 黄祖怒道:“黄汉升欲赖账乎?来人。” 黄祖盯着黄忠手中的神兵的很,如果自己有此神兵斩杀张曼成的就是自己,黄琬叔父擢升自己也更有理由了吧!不,这神兵本就是自己所物,自己是安6黄氏嫡孙,自然应该接手先祖所铸神兵。 黄香,江夏安6黄氏,二十四孝中扇枕温衾的主角,当时有传言:“天下无双,江夏黄香。”其子黄琼、孙黄琬皆至三公,三国时亦有黄承彦、黄祖名著史册。 黄祖目如鹰隼,身后的数百黄氏私兵纷纷拔刀向前,黄忠亦缓缓拔刀,气势随着刀而不断增长,压得黄祖、黄澍座下马匹一声哀鸣,双前蹄一跪把二人摔将下来。 黄忠死死盯着摔下来的黄祖、黄澍一字一句的道:“某再说一遍,吾父无有此遗言。” 从地上狼狈爬起的黄祖恼羞成怒,指着黄忠道:“黄汉升,尔找死!” 同样从地上爬起来的黄澍拉住黄祖,从怀里掏出一片布帛道:“黄汉升,世英公遗笔在此,尔不会认为世英公会捏造谎言吧!别忘喽!他也是尔祖父。” 黄忠迟疑不定,他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黄澍见黄忠犹豫不定,一咬牙对刘备道:“刘骑都尉请看,这是吾祖世英公所遗,世英公屡任三公,总不会作伪吧!” 刘备上前接过黄澍手里的布帛,大意看得不是太懂,可落款刘备看清啦!黄琼,官至太尉,大汉有名党人之一,其子黄琬在董卓篡政时也是很有名的反抗者。 刘备下意识的点头,黄忠握刀的手青筋暴露正欲作,院内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声,黄忠的气势戛然而止,茫然取下神兵摩挲许久,猛然往前一推痛苦的闭上眼两行清泪落下,身体一松像瞬间苍老许多,嘶哑着嗓子冷声道:“神兵拿去,走!” 黄祖脸色大喜,正想上前取走神兵。 刘备突然向前,道:“且慢!” 黄祖与黄澍纳闷的看向刘备,黄忠也微微睁开眼满是不解,黄澍蹙眉:“刘骑都尉这是吾黄家私事。” 刘备拿着手里的布帛道:“可世英公遗迹还在某手上!” 黄澍以为刘备要毁掉手稿,大急:“刘玄德敢尔!” 刘备不理黄澍,对黄祖道:“黄校尉是不是把神兵都行?” 黄祖想神兵都快疯啦!闻言连连点头:“自然。” 刘备摘下自己腰中的缳刀扔给黄祖:“黄校尉以为吾这把神兵如何?” 黄祖拿着神兵欢喜的道:“极好,极好!” “伯顿。”黄澍大喝:“刘骑都尉,吾等前来是迎回吾黄家神兵。” 刘备冷笑:“要是如此,二位恐要空手而归啦!” 黄忠闻言气势大开,迫得黄祖忙拔刀相迎,刚刚的遭遇黄祖记忆犹新,他可不像黄澍那样死板,神兵已到己手黄忠手里依然有神兵,这样江夏安6黄氏就有两把神兵啦!黄祖满脸堆笑道:“汉升叔父休要动怒,神兵已交出,不知叔父何时归宗。” 黄忠哼了一声并不答言,黄祖尴尬一笑。 “伯顿!” 黄澍满脸不耐,黄祖大怒:“承彦,勿忘这次迎神兵归宗以吾为主。” 黄祖见黄澍冷哼别头,笑着对黄忠、刘备道:“叔父,刘骑都尉,某就先告辞啦!” 承彦,刘备看着被黄祖拉走的黄澍,他就是黄承彦,一不小心得罪黄承彦,他女婿诸葛亮还会投自己吗? 刘备恼怒的一咬牙,自己真是反应迟钝,蔡瑁的姐夫不就是黄承彦吗?三国志也是怎么不记载黄承彦的名呢? 第一百零七章父亲之黄忠 “多谢刘都尉解围,此刀赠与刘都尉,以偿刘都尉之恩。 ” 黄忠一脸肉痛把手里的刀递到刘备面前,同样是龙雀大环,刘备却把他的佩刀送于黄祖无非是为了自己手中这把! 刘备轻轻推开道:“吾若为刀,岂会将自己佩刀送于黄伯顿。” 我为的是你这个人,可惜得罪了黄承彦,那可是诸葛亮的岳父,才女黄月英的亲爹啊! 刘备恐自己脸上的痛苦被黄忠看到,别过头去,恰巧院门被打开黄蝶舞的倩影露出来。 本来心中稍安的黄忠顺着刘备眼神望去,自己的女儿推门而出心一下子又揪成一团,难道要为了此刀奉献自己的女儿? 刘备不知满心纠结的黄忠心事,脸上肉痛的表情被黄蝶舞认作色眯眯的模样,黄蝶舞极度反感的冷哼一声。 惊醒的黄忠道:“刘都尉,还请进宅一叙。” 刚得罪黄承彦,刘备可不愿意再失去与黄忠加深感情的机会,在路过黄蝶舞身边时,黄蝶舞突然皱了皱可爱的琼鼻娇哼一声,刘备有些莫名其妙。 黄忠满心敷衍,刘备虽极力拉拢可成效却不大。 张机亲自熬好一碗药端给黄蝶舞,让其给其弟黄叙服下,才有空用餐。 刘备看到张机信心又起,道:“仲景先生,黄司马之子因何染病?” 张机张张嘴,黄忠道:“还是某来说吧!早年某嗜武如痴,拙荆怀孕不小心被吾气势所伤,因此叙儿出生时就先天不足,拙荆也在生下叙儿离世。” 先天不足?这病症刘备真的就束手无策了,看向张机:“黄公子真的无药可治吗?” 张机搅着碗里的红枣粟米粥,叹息道:“先天邪气入侵,就算有人参吊命恐已不长久,毕竟人参珍贵无比,大汉为上党出产,如刘都尉那颗那般品质者更是稀有。” 大汉出产的人参稀少,吾农场内的人参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啊!刘备大喜,脱口而出:“人参的事包在吾身上。” 张机轻笑摇头,将有些凉的红枣粟米粥端起,一入口一股暖流融入四肢百骸,张机不敢置信的又喝一口,暖流依旧在体内流转。 一口接一口,一碗红枣粟米粥很快就被张机喝尽,张机呆滞模样突然一紧,问黄忠:“粥,还有吗?” 黄忠正被刘备的承诺弄得大喜,忽听张机问一懵:“某去看看。” 不一会黄忠垂着脑袋回来,轻声道:“仲景先生,粥没啦!某这就去重新熬。” 张机喊住黄忠,道:“吾去!” 黄忠大急:“这等小事怎能劳烦仲景先生呢?” 张机白了黄忠一眼,喝问:“尔懂煎药吗?” 黄忠顿时说不出话来,张机又看向刘备:“还有人参吗?” “有。” 刘备早等张机这句话啦!忙从袖里掏出一根跟之前一模一样的人参来,张机瞅了人参一眼,突然问道:“这红枣、粟米都是刘都尉所赠吧!” 张机看到黄忠点头,莫名的说道:“黄司马好时运遇到刘都尉,令公子有救啦!” 啪啦一声响,黄蝶舞俏身站在里屋门前,清泪潸然而下双手依旧捧碗状,显然是被张机的话给激动的。 张机自去煎药,黄忠好一会没反应过来,这句梦中无数次响起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令他几乎有陷入梦中。 “父亲,叙弟有救啦!是真的吗?” 黄忠嗜武如命,母亲早亡,黄蝶舞与黄叙天天相伴在一起,弟弟是她的全部。 黄忠闻言依旧有些懵,刘备在一旁道:“仲景先生亲口所说,想必不假。” 黄蝶舞闻言看向刘备,这个色眯眯的纨绔色笑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恶啦! 刘备若是知道自己一向满意的憨厚之笑被黄蝶舞认做纨绔子弟在色笑,一定会大呼冤枉。 张机亲自熬了一碗红枣人参粟米粥,亲手一点点的喂给黄叙,第一勺只有几滴。 黄叙喝下,不久就满头大汗,喝完一碗更是浑身抽搐,汗水溻湿被褥。 黄忠在一旁看的揪心无比,黄蝶舞更是一会咬牙切齿的狠狠剜向刘备,一会又满脸喜意。 好一番折腾,黄叙才出一阵鼾声沉沉的睡去。 张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又替黄叙把了把脉,松了口气道:“脉象强劲有力许多,日后多加调养,恢复有期也!” 张机的话让黄忠狂喜,十几年的愧疚终于彻底消散,黄忠满腔戾气为之消散。 张机吩咐黄忠几项注意事项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休息啦!刘备见黄叙病情已稳,张机的药方稳定,黄忠肯定没跑,也跟着去休息。 黄忠小心的替自己儿子擦拭一边身体,一边大力都不敢用深怕惊醒睡熟的黄叙,擦完后轻轻的将黄叙抱起,让黄蝶舞铺上干净的被褥又将其轻轻放下。黄忠看着自己儿子熟睡的样子,心底无比的轻松,十几年叙儿从来没这么安稳过,同时黄忠也暗暗下了个决心。 看了眼同样欢喜的黄蝶舞,黄忠轻轻将其拉出房内,黄忠看着明亮的圆月却徒生一股悲伤,如果是刘备就会想起苏轼的那句话“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叙儿从没睡的如此安稳。” “是啊!” 黄蝶舞欢快的答道。 黄忠眼睛微微湿润突然想起亡妻,哽咽道:“若汝母知晓叙儿有救一定很欣慰,你说是吗?舞儿。” 黄蝶舞深深点头,黄忠望月:“所以我们不能让叙儿断药。” 黄蝶舞突然感到一些不安,道:“父亲,您想说什么就说吧!女儿绝无意见。” 黄忠突然叹息一声:“刘都尉赠叙儿人参、红枣粟米,后续的药物已着落在他身上,今日又替吾父还了一把神兵与黄氏,吾真的不知该怎么报答刘都尉的恩德,而刘都尉仿佛,仿佛只对……” 黄蝶舞闻言,突然觉得刘备一切都是有所预谋的,她甚至怀疑下午黄祖来要刀也是刘备的阴谋,可叙弟的生命却握在他手心,黄蝶舞咽着泪道:“父亲放心,女儿知道怎么做啦?” 黄忠看着黄蝶舞消失的身影,呐呐道:“舞儿,吾这一生对不起汝母、汝弟,如今又要委屈你,武之至高之境为何如此诱人呢?” 黄忠轻轻拔出腰中神兵,几次朝自己胳膊砍去却有收回,最终叹息一声,望月无言,被月色照射的身影格外长。 第一百零八章黄蝶舞自荐枕席 “什么人?” 黄蝶舞刚走进刘备居住的房间就被突然从黑暗里窜出的两名白毦兵拦住。 黄蝶舞看着突然窜出的两名白毦兵微微有些脸红,她毕竟是黄花大闺女,半夜送上门却被人拦住,羞耻心、愤恨、自尊心一向涌上来,想到躺在床上的弟弟,黄蝶舞才咬牙道:“奴来找刘都尉。” “主公已休息,您明天再来吧!” 白毦兵无情的拒绝让黄蝶舞的脸色更加难看,白天来,难道真把我看成下贱的舞女歌妓一样吗? 汉朝的舞女歌妓都是用来侍奉客人或主人生理需要的。 想到自己即将收下黄忠,这个被无数三国迷猜测可能是大汉第一战力大将的中年黄忠,刘备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突然想到外面白毦兵的喝问。匆匆起身就听到黄蝶舞的声音,忙穿衣推开门道:“黄姑娘,找备有事吗?” 黄蝶舞看到突然出现的刘备如蒙大赦忙点头,刘备不明所以,还以为黄叙病情又有反复了呢?刘备正想跟黄蝶舞去,黄蝶舞却大步朝自己走来闪身进屋。 刘备一错愣,害怕黄忠误会而弃自己过去,特意将门打开高声道:“黄姑娘找备何事?” 黄蝶舞不满的白了刘备一眼,你害怕别人不知道本姑娘是姑娘送上门的吗?脸色红润娇声道:“那么大声做什么?还不快把门关上。” 关上门?刘备脑袋有几分不够用,汉朝虽然没有宋明清风气严禁,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传出去不好吧! 黄蝶舞见刘备愣住不动,一跺脚蹙眉,娇斥:“还不快关上门,生怕别人不知道奴在此吗?” “哦!” 这才正常吗?刘备合上门又反难,关上门不久更说不清了吗?可自己是按黄蝶舞意思行事的,与黄忠的女儿收服黄忠的把握岂不更大? 刘备转过身,黄蝶舞已站在床前,正一点点的扒拉自己的衣服。刘备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神预言吗? 不得不说从小练武的黄蝶舞身材很好,凹凸有致,一双大长腿紧绷毫无一丝赘肉、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肢、高耸的双峰、完美的锁骨、细长的脖颈,肌肤洁白无暇让人留恋不舍。 “黄姑娘,你这是?” 刘备不再是刚来这一世的处男啦!可细数一下,他还真的从来没在清醒的时候面对一个陌生女子的献身,一时口干舌燥说话也开始不利索起来。 黄蝶舞翻了个极具杀伤力的白眼:“都尉对吾家有天高地厚之恩,吾只能以身相报。” 说实话刘备更希望说这句话的人是黄忠,一个无敌大将比美人强多啦!不过黄忠成了自己岳父,还能跑偏多远吗? 瞬间想通的刘备走到黄蝶舞面前,轻轻挑起黄蝶舞的下巴,她那精致的脸庞出现在刘备眼中,细长的眼睛不时流过的一丝不耐更让刘备欲念大增。 “你会把吾弟看好的,是吗?” “嗯!” 一夜,刘备醒来时黄蝶舞已不知踪向,伸个懒腰扭扭脖子,昨夜的债如一般,床上遗留的点点落红却昭示着一切都是事实。 “刘都尉醒了吗?” 黄忠的声音响起,刘备大惊的起床穿衣,打开门黄忠一脸平静,刘备却如被丈母娘抓到婚前行房般惊慌。 “汉升公。” 黄忠心有些痛,却佯做无事般说道:“刘都尉,你部下来寻。” 黄忠让刘备大惊,昨日朱儁说过让自己跟他一起去广宗,昨天下午因黄叙病情而耽误,昨夜又被黄蝶舞纠缠不休以至误了时辰。 “人在哪?” “在院外。” 刘备大步走出院外,陈到带着一队白毦兵直直站在门前,看到刘备进出忙道:“主公,朱中郎已率大军开拔,子鱼先生令某特意接主公前去汇合。” “好。” 刘备一口答应,转眼就看到欲言又止的黄忠,刘备知其意,忙对身边的白毦兵道:“去将吾的口粮拿来。” “诺!” 一袋粟米、红枣、核桃、萝卜、葡萄、桃子,全是农场生产的粮食,刘备将其交给黄忠道:“黄司马,这些粮食先给叙弟吃着,带备返回军中再送来。” 黄忠接过,对刘备道:“刘都尉稍待。” 黄忠大步迈进院内,不一会身边就跟着一白面小将出来,黄忠指着小将道:“这是某侄,自幼弓马娴熟,希望都尉不要嫌弃。” 刘备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小将,这哪是什么黄忠之侄,分明就是黄蝶舞吗?刘备不由感到一阵头痛,他偷偷带着严若儿至幽州就被蔡邕好一番絮叨,这次若被朱儁抓到刘备真不敢想象后果是多么严重。可不带黄蝶舞走,黄忠想必不会太放心,自己已吃了黄蝶舞若不在给黄叙提供人参、红枣粟米,黄忠就只有气疯的份啦! 刘备木着脸道:“会骑马吗?” 黄蝶舞点头:“会!” “腾一匹马给她!” 黄蝶舞腾空上马,左右奔驰骑术让刘备叹为观止。 一路疾驰,等刘备赶上大军时天已近午,刘备一到军中就令黄蝶舞亲自押送百石粟米、红枣回转宛城外的小村庄,刘备曾趁黄蝶舞不注意吩咐陈到:“如其去而不返,无需勉强。” 刘备势必要失望,在朱儁下令安营扎寨前,黄蝶舞跟着陈到驱马赶来,刘备看着一脸兴奋的黄蝶舞头大如斗。 宛城,黄巾贼被荡灭已有数日,各路官军与士族青壮纷纷四散而去。 徐璆与秦颉一连布多项安民政策,还派人在城内开设粥铺赈灾,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宛城内的一处宅院内,自宛城城破后就消失不见的韩忠、孙夏以及黄巾贼的各头目、渠帅纷纷聚集在此。 一个黄巾头目道:“二位渠帅,赵大渠帅被官军斩杀,十数万兄弟被官军俘虏,秦、徐二贼还在城内施粥,照他们这样搞下去,大贤良师的盛世什么时候能开创啊?” “对啊!二位渠帅拿个主意吧!” 剩余的黄巾头目纷纷大喝,虽然极力压低声音可依然让人极为痴迷。 第一百零九章黄巾复反 残余黄巾头目目光灼灼的看向孙夏、韩忠二人,迷惘的道:“二位渠帅咱们该怎么办?” 孙夏闻言看向韩忠:“师兄,你说该怎么办吧?” 众黄巾头目会意的道:“韩渠帅,咱们该怎么办?您就下命令吧!” 韩忠道:“诸位再忍耐一些时候,待朱公伟进入司隶吾等再起事,彼时朱公伟再回来吾等已重新占领宛城,甚至已占领整个南阳席卷荆州。 ≥ ” 宛城内四处的施粥铺施的粥越来越稀,粥里还有糟糠、草根,饿死的人也越来越多,一股流言在黄巾俘虏里流传开来:“南阳士族已不愿意再施粥,欲与官军合谋坑杀所有降俘。” 越来越稀粥,不断有青壮被官军找去挖坑,一具具被饿死的黄巾苍头妇孺被抬走,使得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流言。流言于是就有了各种版本:“朝廷送来的粮草被贪官给贪没啦!” “刺史徐璆用贪没的粮草贿赂天使以求调回雒阳。” “太守秦颉为了哄新纳的小妾开心,把贪没粮草转手给了小妾的娘家。” “……” 所有的传言唯有一条真实点,那就是太守秦颉新纳一房小妾,当地大族邓氏奉上的,秦颉还要靠邓氏联系当地士族继续施粥也就笑纳啦! 秦颉却不知这位小妾实际上是从俘虏里挑选出来的,秦南阳当先享受最出色的美女,其余的南阳士族纷纷一拥而上。等秦颉明白过来后已晚,整个南阳士族的人都挑选不少女子收纳,整个南阳士族都有参与秦颉只能捏着鼻子认啦!再说也能多救活一些人不是。 邓湷,南阳大族邓氏子弟,平日里鱼肉乡里欺压良善的一把好手,黄巾起义爆后才躲在邓氏坞堡内躲过一劫,宛城被收复后恶性复,在宛城横行看到颇有姿色妇人就拉走然后留下一些粮食,多次逞欲后就把让人把妇人尸送回原家。 邓湷看着敢怒不敢言的黄巾降俘忍气吞声就有一种别样的快感,尤其是令身体强壮的汉子忍气吞声。 这日邓湷又走出邓氏大宅,在俘虏里挑选有姿色的妇人,俘虏们远远看到邓湷就躲避开来。邓湷见状得意的更加肆无忌惮,不时拉出一个妇人一番就转身而走。 众青壮见邓湷如此痞赖纷纷怒目,本来让自家婆娘卖身养家已是最羞耻的事,邓湷还如此挑拨真是该死。不过手无寸铁饥肠辘辘的降俘们看着孩子们渴求的眼神,只能心酸的忍下。 邓湷得意忘形的乱晃,突然看到一抹靓丽的身影,如此美丽的人儿在士族中都不多见竟然出现在俘虏中,邓湷大喜:这是上天赐予某的美人啊! 邓湷上前一把拉住美人,道:“美人缘何至此,快跟某同归府上,日后吃喝不愁也!” 那女子猛然被邓湷拉住一脸惊慌尖叫,女子奋力挣扎怎奈力弱体衰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邓湷的手掌。 邓湷被女子的挣扎激的欲念大增,一把抱住女子上下其手,一张臭嘴在美人身上乱拱,美人的尖叫挣扎不一会就引来许多黄巾青壮围观。 开始邓湷还有害怕,但见围观的青壮皆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底异样快感迅蔓延,大脑的兴奋让他更加肆无忌惮,淫笑着将美人的衣服撕破,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欲成其好事。 “奸贼休得猖狂,拿命来。” 一个大汉越众而出,手持一根木棒一下将邓湷打得脑浆崩出,白的红的溅了女子一身,女子下意识的失声尖叫。 那大汉猛然一举手中的木棍道:“诸位想必都认识某,某乃太平道韩忠是也!某知道大家都很愤恨自己的遭遇,还有人憎恨吾太平道,认为没有太平道自己至少还能苟活。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的田地是被太平道霸占的吗?你们的父母是被太平道害死的吗?你们的妻女是太平道侵犯肆虐的吗?不是,太平道每年为尔等祈求上天降雨,尔等才有一口吃食,太平道为尔等父母诊病他们才过得长些,今日太平道亦只有太平道为尔等妻女出头,尔等才能一家团圆,不是吗?” “我们要太平盛世,要吃喝不愁、妻女父母安乐。” 一人振臂大呼,许多太平道信徒纷纷附和,有血性敢怒不敢言的青壮也纷纷大喝。 韩忠猛然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杀贪官创太平盛世,荡尽士族还吾田地妻女。”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杀贪官创太平盛世,荡尽士族还吾田地妻女。” 许多青壮纷纷振臂高呼,在太平道信徒的引领下如洪流一般朝郡廨府杀去。 秦颉正召集各属官商议如何将城内的十数万黄巾俘虏分流,否则早晚会把宛城士族的家底吃空。 秦颉突然听到外面震天的呐喊,身体一颤努力保持冷静,大喝:“来人去看看外面生什么事?” “诺!” 秦宜禄高声唱诺,大步走出郡廨府,就看到无数黄巾俘虏大步朝郡廨府冲来,一些试图阻拦他们的士卒皆被激动的人潮淹没。 秦宜禄大惊,对身后的士卒大喝:“快,上去挡住他们。” 秦宜禄身后的郡府兵拔出兵器朝冲来的黄巾俘虏杀去,四溅的鲜血让黄巾俘虏更加激动,数十郡府兵很快被拥挤的人群践踏而亡。 秦宜禄狼狈的冲进郡廨府对守门的郡府兵吼道:“快,快关上府门,别让黄巾乱贼冲进府来。” 郡府兵闻言一愣,随即被门外的大吼跟脚步声震醒,看来黄巾俘虏又反啦!十几个忙将府门关上,刚刚插好门栓黄巾乱贼就赶到。 嘭!嘭!一阵乱敲,大门晃晃悠悠的乱响,守门的郡府兵将门侧的木桩顶在门后,同时几十人也紧紧扛着府门,生怕黄巾贼破门而入,他们可不是数不清黄巾贼的对手,不见秦司马在数十人拥簇下大摇大摆出去只身一人而返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孙坚 “文聘,为何投军?” 刘备勒马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 ≧ 文聘双目尽赤,一字一句的说道:“吾父母、兄弟姐妹族人皆被黄巾贼所杀,某听闻刘都尉纵马天下未尝一败,特来投军斩杀黄巾贼匪复仇。” 刘备微微摇头:“当兵乃是为了保境安民,守护一方,岂能因私仇而起兵戈?尔自去吧!” 刘备纵马而去,三千精骑缓缓的从文聘身边一一走过,文聘看着三千精骑身上的鲜明盔甲、雪亮兵器、昂扬的斗志,一时热血沸腾大步朝刘备跑去。 华歆不解的问刘备:“主公,歆观那少年颇有几分英气,为何不收?” 刘备得意一笑:“若那小子真是可造之才一定会追来,若就此退去吾要之何用?” 华歆会意:主公是在文聘,一转就看到文聘大步跑来:“刘都尉留步,某愿跟随刘都尉保境安民,守护一方百姓。” “刘骑都尉,秦南阳在棘阳被黄巾乱贼困住,请刘骑都尉去相救。” 秦宜禄跟着一个小吏浑身是血的冲到刘备身前道。 刘备道:“秦司马且先休息一下,吾这就派人前去相救。” 秦宜禄微微点头,身边的小吏却挺身而出:“秦南阳正在重围当中,还请刘骑都尉救兵,某愿为前锋。” 秦宜禄脸色讪讪道:“应是,应是,玄德兄您看。” 刘备绕有兴致看向那小吏问道:“足下如何称呼?” “南阳李严李正方。” 李严?刘备看着眼前这个双目低垂、性情桀骜刚刚及冠的小吏,就是被蜀昭帝依为托孤忠臣制约诸葛亮的那个李严。 刘备咳嗽一声,对吕布道:“奉先兄且随这位正方兄一同走一趟吧!” “诺!” 性情桀骜的人还需要性情桀骜的人来磨,李严在蜀汉后期性情桀骜不结党而被刘备倚为托孤大臣,也正因此被诸葛亮轻易收拾掉,吕布不甘雌伏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弑主。 等刘备大军赶到棘阳时黄巾乱贼已溃散,空中一只贪狼与猛虎斗在一处,刘备气势一金龙咆哮而出一下将猛虎拍散在空中,三千精骑朝猛虎所在的地方冲去。 “玄德勿怒,都是自己人。” 秦颉见刘备驱骑而来忙出来喊道。 秦颉身后一员大将跟吕布战成一团,手里的古锭刀舞得密不透风却被吕布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其身后的几员大将见刘备率军而来纷纷上前。 “文台、奉先勿要再斗,且休战。” 秦颉大呼,可二人已收不住手,秦颉看了黄忠一眼,黄忠会意大喝一声,一把大刀出现在两人身前强行将二人分开。 孙坚暗忖:侥幸。 吕布收了方天画戟,一脸战意的望向黄忠,自其突破化神期手下尚无敌手,关、张二人也越来越不是对手,可黄忠轻轻一刀将他迫的不得收手,吕布有感觉自己破入还虚境的契机当应在其身上。 黄忠看到吕布挑衅的眼神,轻笑一声退下。 黄忠已升级为自己岳父,刘备自不希望他与吕布两败俱伤拍马上前:“奉先兄且收手,当务之急是要破宛城之贼。” 秦颉接口道:“正是,玄德吾为介绍,这位乃吴郡富春人孙坚孙文台现为下邳县丞,黄巾乱起后乃回吴郡招募兵勇,其麾下亦有数千勇士,这几位皆其麾下勇士辽西程普、妻弟吴景、吴郡祖茂。” 秦颉介绍完才对孙坚道:“文台,这位是6城亭侯、骑都尉刘备,刘骑都尉可是中山靖王之后,其义弟关羽、张飞,麾下大将于禁、高顺、韩当、徐晃、邓当。你们可都是当世英豪,可要好好结交一番。” 秦颉随口恭维,刘备却嘴角一撇,这个秦南阳本事不怎样,看人眼光蛮不错的嘛!孙坚为吴国始祖,刘备开创蜀国,二人岂不正是当世英豪? 几人恭维一番,韩当却上前拉住程普道:“德谋兄,进来可好?” 程普看到韩当有些疑惑:“你,你是?” “德谋兄,某是韩当韩义公啊!” “义公,是你?你不是被公孙瓒所逐吗?某还曾派人去令支打探你的消息,可惜你已不见踪迹。” 韩当正想把自己的际遇说出,秦颉已邀刘备共取棘阳,大军开拔韩当只能先忍下激动,道:“德谋兄,有空某在与你详说。” “嗯!” 孙坚跟秦颉、刘备身边,其募来的兵勇尚需要程普统率,二人只能再约时间一叙。 棘阳城内的黄巾贼已被韩忠等人调出围攻秦颉,大部已被正巧赶到的孙坚击溃,余者被官军一驱便溃散于野。 官军大部赶回棘阳时棘阳士族已将城内的黄巾余孽驱杀入城,刘备不经意间瞅到孙坚军中的马车微微一诧:这个孙坚也太高调了吧!虽然自己身边也有女眷可不也女扮男装,他竟公然将家眷塞进马车中,真吾辈之楷模也! 秦颉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辆豪华的马车,更注意到马车上镌刻的一个小字“蔡”,吴郡并没有蔡氏大族,唯有蔡邕蔡伯喈避难于吴会之地,难道马车里是蔡伯喈的家眷?是了,吴郡孙氏乃兵圣后裔,定不会携家眷于军中。 秦颉抚须而笑:“文台真顾家也!出战也带家眷而行吗?” 孙坚闻言脸色一红:“非也!明公不知,马车内乃陈留伯喈公的家眷,伯喈公闻南阳、豫州、兖州黄巾已平,特取家眷回陈留,吴郡顾氏闻吾至南阳特嘱吾捎带一程。” “哦!原来是伯喈公的家眷,吾误会文台啦!” 秦颉暗忖:果然是蔡伯喈的家眷,不知道那把焦尾琴在不在车上? 刘备听到是蔡邕的家眷心中一热,蔡邕可是答应把自己女儿嫁给自己,虽不知道是大是小,不过可以提前挑选一番,遂道:“伯喈公的家眷,那吾可要拜访一番,吾与伯喈公可有通家之好。” 秦颉闻言看向刘备,心里对那把焦尾琴的心思淡了许多,问道:“怎么没听玄德提起过?” 刘备轻笑:“只是口头之约而已。” 刘备说完还特意显摆一下身边佩戴的古玉,玉上大大的飞白体挥就的蔡字格外明显。 第一百一十二章初见蔡琰 “不知那位夫人在车上,小侄涿郡刘备拜见。 ” 刘备策马至马车旁下马施礼道。 “玄德勿需多礼,恕吾等女流之辈不易见客,玄德有事吗?” 马车上一道吴侬软语响起,刘备道:“无甚要事,一则拜见夫人,二来送来些粮食。” 车里好一会才回道:“玄德有心啦!吾等已备好足够的用度,就不劳玄德费心啦!” 刘备嘴角一扯:“夫人有所不知,南阳黄巾复起备恐一时不能平也!故夫人还是收下的好,否则伯喈公哪里备就无颜再见。” “你有没有颜面管吾等何事?” 一个颜值爆表的小萝莉掀开车帘怒目而视,十岁左右的萝莉娇嗔显得特别可爱。 刘备摘下身上的玉佩道:“你是琰儿,还是珏儿?” 小萝莉看到刘备手上的玉佩怒瞪的大眼竟又大了几分:“你怎有爹爹的玉佩?” “这是伯喈公回赠吾的定情物,琰儿怎敢这样对夫君说话呢?” “胡说?” 十岁的蔡琰见刘备在众目睽睽下自称自己的夫君顿时脸蛋通红,忙娇斥:“尔才不是奴的夫君,奴自有夫君。” 蔡琰跟蔡邕从五原回中原的时候就被许给河东卫氏二子,卫家小哥哥的音容至今还在蔡琰脑海里逗留不去。 “琰儿,还不快进来。” 那道吴侬软语见蔡琰吃瘪忙将其唤进车内,又对刘备道:“夫君与刘司马的许诺奴等自不知晓,失礼处还望刘司马原宥。” “让夫人见笑啦!” 刘备知道自己惹怒蔡邕的夫人,自觉的离开。 宛城附近的黄巾乱贼被刘备与孙坚联手剿平,待朱儁回军宛城城下时已近十月中,大贤良师已死皇甫嵩攻破广宗,挖张角之尸枭其呈上京师雒阳,一时天下震动,黄巾余孽纷纷被讨平驱赶至深山老林中。 朱儁至宛城下休息一夜,第二日一早就命人攻城,自己依旧攻东门、刘备负责西门、孙坚攻北门、秦颉并南阳士族攻南门。 虽然黄巾贼无太守印绶无法阻挡官军上城,城墙上的黄巾贼密密麻麻让官军根本无法施展开来,一连数日官军除折损数百将士根本无法在城墙上站稳脚跟。十数万黄巾贼被太平道信徒蛊惑,降而复叛官军一定会讲所有人全部斩杀。 朱儁在高处一连数日观看四城攻城,纵然有楼车、撞木等攻城利器但黄巾贼将四门用土石塞住,城墙满满的都是人,黄忠、吕布、孙坚、周昂等人虽然奋力拼杀,可在黄巾贼人海战术下根本开拓不了太大的空间,好不容易杀出数十步的空间很快就满满的黄巾贼补满。 朱儁看到城头的形势,问身后的刘备、秦颉、张等人:“贼势偌大,皇甫义真数日间定能斩张宝,到时朝廷旨意就会降临,吾等久久不能攻克宛城,休说战功恐步卢尚书后尘。” 卢植因久守无功被十常侍一番诬告就被押解进京,不过卢植在士族中名气甚大,诸大臣纷纷求情才免于难更被灵帝任命为尚书。现场的诸人可没人有卢植那么大的名气,一旦被押解进京最好的结果就是罢官去职。 秦颉咬牙道:“不如挖地道。” 朱儁轻轻摇头,这个办法刘备早就提出来啦!耗时太长不说,可城墙上黄巾贼的表现从地道入城恐有去无回。 “玄德怎么看?” 刘备沉吟一二,史书上说:朱儁攻二放二,黄巾贼趁势离去,继而被朱儁大破,韩忠、孙夏复降,秦颉恨韩忠复叛故斩杀韩忠,孙夏被惶惶不安的黄巾贼众推为领,黄巾贼众趁势躲进伏牛山,朱儁多番进剿才将孙夏讨平。与其如史书上那样,还不如坐等黄巾贼粮尽再破城。 朱儁灼灼目光让刘备一阵不安,索性把利弊说于朱儁知晓,让其拿主意道:“兵书云:围三阙一。如今吾等四面围成攻打,黄巾贼众知其无路可退必死战,若吾等让开两侧城门,贼众必趁虚出城,吾等必可讲其等击溃,可黄巾余孽依旧会肆虐再起。” 朱儁对刘备后面的话故意省略掉,笑道:“玄德兵书读的很纯熟啊!本中郎也是如此想的。从明日起让开南门、东门,加紧对北门、西门的攻势。” 刘备见朱儁闭口不提黄巾溃众的事,忙提醒道:“公伟公,黄巾溃散余孽该如何处置?” 朱儁有些不满的瞟了刘备一眼,冷笑的对秦颉道:“这些都是地方郡府之事,你说呢,秦南阳?” 秦颉抚须:“朱中郎所言甚是,吾定将这余孽斩杀殆尽。” 刘备真的对这个两失宛城,最后死于贼手的秦颉不抱任何希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斩杀张曼成的? 翌日,官军从东、北二门攻打,西、南二门被放弃,一天下来东北二城上的黄巾贼众信心摇动不少,吕布、关羽、张飞、黄忠、孙坚等诸多名将的联手,北城墙几乎被官军夺下来。 夜幕降临,城墙上厮杀一天的韩忠才轻舒一口气,对匆匆赶来的孙夏道:“东门的形势如何?” 孙夏摇头:“不容乐观,军心动摇极大,宛城怕是守不住啦!” 韩忠道:“守不住就不守,官军不是让开西、南二门吗?” 孙夏道:“恐是官军诡计?” 韩忠轻笑:“某自然知道,西门平坦,官军必在西门设伏,吾等却走南门,南门外三里就是育水。” 孙夏借口:“官军多北军,多不习水战,吾等便可顺水而遁、桐柏山、伏牛山就是吾等天然屏障。” 韩忠叹息一声:“如不是大贤良师突然病故,吾等何至于出此下策。” 天将明未明的黑暗期,宛城西大门突然大开,无数黄巾贼众呼啸着冲出,而东、北二门被派出攻击官军的黄巾贼众则绕城而逃。 黄巾贼众出城不到十里一阵震天的马蹄声响起,刘备麾下三千精骑杀来,密集的箭雨、标枪雨让黄巾贼众纷纷溃散而逃,不少黄巾贼众跑回宛城却现宛城大门紧闭,城头上官军旗帜招展。 无路可走的黄巾贼众只能再次投降,十数万黄巾贼众出城被三千精骑驱杀、践踏而死者高大数万,仍有近十万黄巾贼众被俘虏。 第一百一十四章异兆 “听仲景说,玄德欲扬吾医家学术,不妨说来听听!” 张伯祖看着刘备,刘备整理一下思路,道:“吾意在军中设一司马,专职负责伤兵治疗一事,在涿郡设一学堂传授医家学术。 ” 张伯祖拈须:“能有作为吗?” “如今乱世将至,用兵之处多矣!伤残锐士不少,医家若能医之必为朝廷所喜。” 张伯祖有些失望:“类鸿门都学吗?” 鸿门都学,灵帝所建学堂,用以对抗太学生,鸿门都学的学生在党人禁锢时多任县长、太守,可谓天下寒门入仕的捷径,多为世人所不齿。黄巾乱起,鸿门都学之士不能驾驭太守、县令印绶导致郡县残破者不知凡几,灵帝在士族的施压下不得不取缔鸿门都学,阉党之势由此一落千丈。 刘备摇头:“非也!大灾之年将到,张角以道术蛊惑人心才得以得势,无非是因瘟疫、疾病不得控制,若医家此时出世必能一收军心、大兴天下。” “或许吧!” 张伯祖并不为刘备描绘前景所蛊惑,张伯祖转身离去,张机却道:“吾父一直希望吾能入仕,若刘骑都尉能说服吾父,机自无意见。对了,今日起吾会去军营住,为伤残者疗伤。” 刘备的心本已沉到谷底突然听到张机如此说,无疑如过山车般陡然升至高处,连连点头:“仲景先生放心,此次奏功章上必有先生之名。” 张机无所谓的抖肩然后朝外走去。刘备看着离去的张机,觉得自己身边真的需要一个说客,刘备突然想起简雍来,道:“来人。” “主公,何事?” 陈到闪身进来,刘备道:“挑选一个刘姓白毦兵回涿郡,请简雍先生来。” “诺!” 陈到转身欲走,刘备突然想起还要说服张机之父,说客自己真不合格,还是让华子鱼去吧!遂道:“让子鱼先生来一趟。” 孙夏复跳进河里游回身边只有数十黄巾锐士,孙夏将身上所有黄巾贼的衣物全部丢入河中,换一身农夫打扮朝伏牛山脉走去。 一路上遇到数股官军都被孙夏用李姓士族青壮给蒙混过关,李姓南阳大族之一,因李严而再次在南阳诸大族中脱颖而出。 孙夏狼狈逃进伏牛山,复打起黄巾渠帅的名号,不一日身边就聚拢了数千伏牛山悍匪,黄巾乱起时各地山贼土匪没少受太平道接济,如今官军驻足宛城不去伏牛山诸贼惶惶不可终日,闻听孙夏从宛城逃脱出来纷纷来投,一些从南阳诸县逃出的游侠、黄巾余孽也纷纷来投。 不数日,孙夏身边复有万余人皆锐士,复略雉县、丽县、西鄂三县,三县士族坞堡多被攻破。 朱儁佯做不知,秦颉当下派秦宜禄、邓济前往解困,不料却被黄巾乱贼并伏牛山诸贼杀得大败而回。 蔡邕续弦顾氏数次三番派人催促刘备回陈留皆被以黄巾未平路途坎坷为由阻止,可陈留蔡氏再次派人来接,刘备只能派一队白毦兵相送。 “主公,回吧!” 黄蝶舞看着刘备直直的望着离去的马车呆劝道。 刘备微微一笑:“舞儿,你说我是不是有病,明明心里平静如水却怀疑她们此去陈留必不安稳。” 黄蝶舞轻笑:“没有异兆岂不是大吉?” “或许吧!” 刘备策马回城,准备去看看张机在军营里生活的怎样,就看到秦宜禄跟邓济狼狈的从远方奔来,走时旗帜鲜明的数千郡府兵,此时唯有数百人垂头丧气手持破败旗帜逶迤而来。 “吃了败仗吗?” 历史齿轮的牵引力果然强大,该孙夏登上舞台啦!刘备突然心情低落的朝城内而去,牛神蛇鬼你方等罢我来唱,这种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时代要持续近百年才被司马终结,之后就是五胡乱华数百年的战乱,我一个废材宅男能结束这种乱世吗? “主公,朱中郎有请。” 刘备回到城中府邸,坐在院内的树下呆呆痴坐到天黑,陈到才上前喊道。 刘备猛然回头去望陈到,鲜明的盔甲、明亮的眼神灼灼的看向刘备,刘备恍若梦中恍惚出言问道:“文至,吾等能结束这乱世吗?” 陈到一愣,主公这是怎么啦?随即坚定的道:“主公,张角已死,黄巾大部已平,盛世不就该来了吗?” 刘备一惊,猛然站起:“文至派公明率白毦兵去追蔡顾氏。” 陈到完全跟不上刘备天马行空的思路,一时没反应过来,刘备皱眉断喝:“还不快去,愣着作甚?” “诺!” 陈到大步离去。一旁听到动静的黄蝶舞慌忙跑出来,问道:“主公怎么啦?” 刘备深吸一口气,他这人预感一向很准,今日下午竟文艺范大肯定有重要的事情生,自刘备至大汉后唯有刘氏坞堡被破时才有如此异兆。 不一会,陈到复跑来:“主公,公明已率白毦兵追上前去。” “嗯!” 刘备心神稍安,饥饿感传来转身对黄蝶舞道:“吃饭吧!” 陈到猛道:“主公,朱中郎还在等主公前去议事,朱休穆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啦!” 刘备抱怨道:“吃个饭也不让人安生。” 朱儁住在军营内,刘备赶到的时候南阳士族及秦颉已等候多时,秦宜禄与邓济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 刘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秦颉的苦肉计,朱儁一定不会杀他俩,宛城黄巾已驱散怎能擅杀功臣呢? 朱儁一番好生劝慰则宣布明日进兵伏牛山山下,不破黄巾余孽誓不还朝,南阳士族纷纷出言拍马屁:“什么南阳乡梓的救星之类!”很难想象几天前他们为了不再多出一些粮草而打秦宜禄与邓济率军仓促出兵。 刘备从朱儁军营出来就碰到一脸焦急的陈到:“主公,公明传来消息他没追上蔡夫人,是不是接着往前追?” 刘备心里一声咯噔,吃惊的道:“怎会这样?那队白毦兵谁领队,怎么没留下一丝痕迹吗?” “是文聘领队。” 听到是文聘领队,刘备心中才松口气,文聘能扬名后世想来随机应变的能力不差。 吕布在旁劝道:“玄德无忧,或许蔡夫人另走他道呢?” 吕布也曾跟蔡邕相处过一般时间,少时还曾给蔡邕传达过王智派严氏刺杀他的消息。 第一百一十五章卜敌再现 没有坏消息传来就是好消息。 刘备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出兵伏牛山下。 伏牛山支脉,太子山中的山寨,孙夏集合黄巾余孽与伏牛山诸贼的营寨前突然来了一股上千人的队伍,队伍还有一些五花大绑的女子跟大汉。 “什么人?” 一个黄巾贼头目大声喝道,这些日子来投渠帅的人七行八色什么都有,可就是没绑着人来的。 当先一人亮出一木牌,道:“某乃东郡护使卜敌,闻孙渠帅在伏牛山扯旗特来相投。” 东郡护使?这头目亦是太平道信徒,脸色一整:“护使,请稍等,某这就去禀报渠帅。” 孙夏闻言仓皇来迎,东郡那是神上使卜己的地盘,卜己也是太平道内数得上的大人物,他身边卜氏两兄弟孙夏亦曾耳闻。 “卜护使远来相投,某有失远迎勿怪。” “败军之将前来相投,还望渠帅收留。” 卜敌的姿态让孙夏很满意,他本大贤良师亲传弟子,一向看不起卜敌这种外门人物,可如今大贤良师已殁大家就是一家人啦! “孙师弟别来无恙。” 卜敌身旁一人插话,孙夏闻言一惊看着眼前貌不惊人的汉子,好久才吃惊的道:“梁师兄?你怎么也来啦?” 卜敌道:“正是梁渠帅指引某来投渠帅。” 这梁师兄不正是被刘备放走的梁伯宁吗?梁伯宁脸上的胡须刮去,脸上也多了一道明显的疤痕,闻言道:“吾本欲投大贤良师而去,未到广宗大贤良师已殁,广宗被皇甫狗贼攻破就投了人公将军麾下,人公将军已被皇甫义真斩杀就来投师弟。” 本来梁伯宁是来投韩忠的,韩忠在道内排名比梁伯宁高些,孙夏就差点啦!可等他进入南阳境内韩忠已死,他与卜敌又遇到蔡家信使,梁伯宁略施就毫不费力将蔡邕家眷骗到手,为躲避官军的追捕他俩就来了伏牛山。 三人携手步入山寨大厅,孙夏道:“二位师兄远来辛苦且去沐浴一番,稍事休息,晚间吾为二位师兄设宴。” 徐晃沿汉水两岸来回寻找三遍却什么都没找到,只好恹恹赶到伏牛山下。 刘备听到徐晃的话,当时脸色无比难看:“五十白毦兵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难道是张角的黄巾力士杀来了吗?” 徐晃垂着头,一声不吭。 吕布道:“玄德兄,要不再去找找?” 刘备深吸一口气:“那文聘呢?” “亦无踪迹。” 刘备忽然感到心中一痛,一个一流大将还未成名就陨落啦!可惜。 梁伯宁二人沐浴完稍事休息,天刚黑孙夏就派人将二人请到大厅,给二人介绍麾下诸贼。 一番寒暄过后,孙夏指着主位道:“师兄,论名望道法皆在某上,当坐主位。” 除了太平道信徒,伏牛山诸贼皆脸色不善的看向孙夏,他们来投的是孙夏,可不是一个不知名的太平道教徒。 按照太平道的道规,梁伯宁确实应该理当不让坐主位,可如今大贤良师已死太平道的道规也就形同虚设啦!再者说他梁伯宁来此可不是争权夺利来的,下意识抚须却是一空,道:“师弟,你乃南阳方护使,深悉南阳地理人事,如今大贤良师已死吾等更应该紧密联合在一起,故主位非你不可。” 卜敌虽然眼馋看了那主位一眼,可现在最主要的是报家仇,亦道:“渠帅休要再推辞,否则某与梁渠帅只能离开伏牛山啦!” 孙夏满意一笑:“那小弟就僣越啦!二位师兄请坐。” 孙夏坐了主位,伏牛山诸贼纷纷欢喜的坐定,孙夏笑道:“来,为二位师兄率部来投干杯。” 酒过三巡后,卜敌道:“某多谢渠帅收留无以为报,特为渠帅献上一份大礼。” 孙夏闻言大喜:“哦!何礼?” 卜敌道:“就是某等押上山的俘虏。” 一个黄巾头目不屑的道:“几个俘虏是甚大礼?” 卜敌轻笑:“渠帅与众位兄弟不知,那几个俘虏可不是一般的俘虏,那三个女眷是陈留大儒蔡邕蔡伯喈的女眷,蔡伯喈一生无子唯有二女,如今尽在某手。” 孙夏大喜:“自创飞白体的蔡伯喈蔡飞白!” 卜敌点头,梁伯宁亦道:“就是这个蔡伯喈,大贤良师受创就有他的功劳。” 孙夏满心欢喜梁伯宁却没太在意,卜敌笑道:“有了此三女在手,南阳士族岂能不唯命是从?” 孙夏点头,又道:“朱公伟名声不下于蔡飞白,还有那个涿郡刘备本织席贩履之徒,恐不会太顾忌蔡飞白的名声吧!” 卜敌笑道:“这渠帅就有所不知啦!某抓住的陈留蔡氏家奴道,这贩履小儿就是蔡氏姻亲,至此危机之时他岂敢不好好表现一把。” 卜敌说着说着凶相毕露,一只凶残的大蛇盘在一龟壳上猛然巨吼,孙夏被卜敌猛然迸的气势吓住。 卜敌好一会才拢住气势,又道:“吾等可以给刘玄德写信让其送粮草军械来,否则吾等就将蔡邕女眷戕杀。” 好!孙夏的好字还未出口,梁伯宁就蹙眉道:“蔡伯喈重创大贤良师,其家眷杀也就杀啦!何必拿女眷要挟官军,传出去岂不玷污吾太平道的名声!” 孙夏眉毛一挑,太平道谁还记得呀?我们现在都是黄巾乱贼,不过大贤良师的旗帜不能丢亦不敢丢,当下道:“师兄,所言甚是,来,来二位师兄喝酒,难得今日相聚定要不醉不归。” “喝!” 卜敌有些郁闷,不过孙夏的不以为意却让他看的清晰。 翌日,卜敌刚醒就被人请到孙夏的住处,孙夏道:“昨夜卜护使的提议某深以为然,只是怎样才能让那刘玄德知晓蔡氏家眷在吾等手中?” 卜敌微微一笑:“这好办?吾曾抓到刘玄德五十精骑砍一颗级做信物即可。” 好狠毒!孙夏心里微微一咯噔,笑靥如花:“卜护使之计甚妙,不过让谁前去呢?” 卜敌冷而又残忍的道:“某亲自前往。” 孙夏假意道:“这不合适吧!” 卜敌道:“吾卜氏亡于其手,某定亲手斩杀刘玄德,现有出气的机会非某还谁。” 手残加伤手终于又码出一章啦! 第一百一十七章梁伯宁的坚持 梁伯宁看着匆匆而去的卜敌总觉得有些诡异,想到昨夜卜敌的提议梁伯宁微微蹙眉,虽说黄巾军是造反可毕竟是要打天下而不是祸乱天下,陈胜吴广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汉高祖不过一亭长,大贤良师却是道家高徒,不管大汉王朝如何残破他们都相信大贤良师能重建太平盛世,大贤良师已殁他们更应该坚持心中的道义才有希望重续大贤良师的太平盛世。 梁伯宁走回关押蔡氏女眷的房间轻轻推开门,阳光重新照到房间内,顾氏身体微微颤下意识将两小蔡搂的更紧。 梁伯宁看着缩成一团的三女,尤其是顾氏头上散乱的髻跟脸上还未褪去的潮红再联想起卜敌刚才有些惊慌的神色那还猜不到卜敌做了甚好事,这个卜敌! 蔡邕一代大儒,其虽重创大贤良师分属两国交兵当生死无论,其女眷不该再受此辱。梁伯宁缓缓拔出腰中刀,作势朝顾氏三女砍去。 “不要,求不要杀奴等,蔡飞白不能无后,只要你不杀奴等,你要奴做什么都可以。” 顾氏此时只想给蔡邕留一后,至于她自己早已心存死志。顾氏拉开的衣服,白皙的肌肤上紫青一片接一片。 蔡琰与蔡珏哭成一团,蔡琰道:“求你不要打母亲啦!要打就打女吧!” 梁伯宁冷哼一声:“某乃太平道梁伯宁,刚才非吾道中人。” 梁伯宁归刀入鞘转身离去,此时他有些后悔为何带卜敌来此,东郡卜氏从来没有真心要为大贤良师的太平盛世出力,真不明白大贤良师为何收卜氏入麾下。 梁伯宁在路过关押文聘及五十白毦兵的地方信步走了进去,文聘正满眼不甘的怒瞪着梁伯宁,五十白毦兵已有一个没了头颅,卜敌果然去要挟刘玄德去啦! 梁伯宁突感疲惫,一直而来的坚持是错的,大贤良师二十余年兢兢业业恪守本心与谆谆教诲转眼就弃之脑后,太平盛世岂不是个笑话? 梁伯宁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孙夏大步而来身边还跟着伏牛山诸贼,孙夏看到梁伯宁也是一惊,这位梁师兄格外死板若是让他知晓自己跟卜敌一起拿女眷要挟刘备定不高兴,孙夏微微一笑道:“师兄,您这是做什么呢?” 梁伯宁看向孙夏眼中尽是痛苦、迷惘,不答反问:“师弟,吾等该何往?” 孙夏并未听清梁伯宁的话,就做贼心虚的道:“何往?哦!儿郎们闷得慌啦!想去山里打猎,咱们的粮食不是不多了吗?” 梁伯宁无力的挥手:“去吧!去吧!” 孙夏大喜的离去,络绎不绝的伏牛山诸贼下山,梁伯宁终于醒悟过来,孙夏已经抛弃心中的道义与卜敌无二,跟着两个心中无道义的人在一起,梁伯宁是无论如何也建立不了太平盛世,大贤良师说过:真正的太平盛世唯有心存道义的人才能建立。 梁伯宁深吸一口气,返身回到关押文聘等人的房间,拔刀在手在文聘惊骇的眼神中将文聘身上的绳索斩断,不等文聘回过神就道:“告诉刘玄德,某已不欠他,他日战场相见非他死既吾亡。” 梁伯宁长吁一口气,突然感到前方一片光明,大贤良师在上看弟子代您创太平盛世。 梁伯宁走后,文聘才反应过来忙将身边的白毦兵身上的绳索解开,文聘焦急问:“尔等有人见过夫人吗?” 众人皆摇头,出城不足三十里诸人吃过晚饭就陷入昏迷,无人知晓生过什么事? “出去找。” 文聘想了一会就道,刘备信任他才让他进入白毦兵,让他初来乍到就成为白毦兵仅有的十个队率之一,还让他护送蔡夫人回陈留,可他却连对手是谁都没见到就把蔡夫人丢啦!自己也被人俘虏,真是丢人丢大啦! 文聘等人出去就看到空荡荡的大寨几乎无人在此,悄悄朝四周的房间内搜寻而去,并小声的呼唤:“蔡夫人,蔡小姐。” 蔡琰听到文聘等人的声音,大喜:“文队率……呜呜!” 蔡琰刚出口就被顾氏捂严嘴巴,顾氏道:“琰儿莫出声,可能是贼匪的诡计。” 蔡琰使劲摇头,不可能,文队率的声音我认得,顾氏却没这本事只能紧紧捂住蔡琰的嘴巴。 文聘突然听到蔡琰声音随即就被人掐断,还以为蔡琰身边有危险人物呢?忙给身边的白毦兵们打手势,五十白毦兵几乎同时将周围的房间打开,文聘率先进入一个房间,里面有一股微微的馨香,女人的香气,文聘大喜道:“蔡夫人、蔡小姐在吗?某乃文聘。” 顾氏这次才听清文聘的声音,颤声道:“文队率吗?吾等在这里。” 文聘一见到顾氏的样子就大吃一惊,忙跪下告罪:“都怪聘保护不力,让夫人、小姐受此惊吓,委屈。” 顾氏强打精神:“文队率莫要多说,此时不是责怪的时候,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是,夫人。” 当下文聘带着五十白毦兵拥簇着蔡氏与两小蔡一起朝寨外逃去。 “站住,什么人?” 孙夏虽然已率大部离去,可依然留有悍贼守护山寨。 文聘心里一紧,面上轻松的道:“是某。” 那悍贼看着文聘道:“这么面生,是梁渠帅麾下吗?” 文聘机灵的回道:“正是。” 文聘趁机走到那悍匪身边,趁其一个不注意猛力掐住那悍贼的脖颈,其余的白毦兵纷纷上前,须臾边将那悍贼弄死。 文聘凭着自己的机灵快的混出山寨,混入茫茫的伏牛山山脉中。 太子山下云阳聚前,官军大营就坐落在这个不大的村聚上,刘备的三千精骑被安排在最外围。 刘备坐在帐中手捧书简,纵然有苇席能清神明智、有核桃清脑,黄蝶舞在一旁红袖添香,可刘备依然浑浑噩噩不知所谓。 “主公,有故人来访?” 陈到小心走进大帐,最近主公的情绪既不稳定,诸将有些小错就被骂的狗血淋头,蔡夫人的确让人头疼,陈到不得不小心行事。 “故人?” 刘备放下倒拿的书简咀嚼道,我在南阳有故人吗?那是谁,蔡邕、孔融、边让还是龚景? 第一百一十八章卜敌的条件 “故人?” 刘备将自己从重生以来所有故人回忆一遍也猜不到是谁,忙道:“请。” 卜敌只身捧一木匣来到刘备大营前,对营外的人道自己是刘备的故人前来拜访,就有人前去通报,这让卜敌之前绞尽脑汁想出的诸多方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不一会,陈到就出来上下打量卜敌一番,道:“尔就是主公的故人吧!主公有请?” 卜敌轻笑,跟着陈到大步走进刘备帐中。 刘备双手拢在袖中,双目神采奕奕的盯着卜敌,二人尚是初次见面,刘备打量许久也没认出这人是自己哪个故人? “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卜敌亦是细细打量刘备,数次都按耐不住想要刺杀刘备,此时帐中只有陈到一个人,刘备端坐在席前看样子也不是神将,此时斩杀刘备卜敌有十成把握。可想到自己的计划,卜敌放弃这个念头。 “东郡卜敌!” 卜敌!东郡卜氏、卜己。刘备几乎是瞬间把卜敌跟卜己联系在一起,刘备几乎下意识伸出手握在刀柄上,不过看到卜敌那不屑的冷笑刘备又恢复理智:“卜己的族弟,说吧!什么事?总不会来送死吧!” 卜敌听到刘备的话仰天大笑:“不愧是刘玄德果然聪明,某正是东郡卜己的族弟卜敌,当初在仓亭外被张翼德亦枪没扎死的人。” 陈到听到卜敌承认自己的身份下意识拔出腰中神兵——龙雀大环,卜敌轻笑,刘备却挥手让陈到勿妄动。 卜敌得意的将手中的木匣摔在刘备席前,一颗头颅从中滚落出来,熟悉的面容让刘备一惊。 一旁的陈到却大叫:“刘子虚,某要杀了你!” 白毦兵大多是刘备的族人及同乡,陈到接手第一天就将每一个人的音容都记在脑海里,毕竟他一个外人接手白毦兵这支主公最精锐的部队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刘备听到陈到大喝才认出这颗级是白毦兵中五十个什长之一,心中猛然一痛。人都是这样,砍杀别人的头颅最多觉得血腥,轮到自己的人被人砍下级就特别受不了。 刘备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灿烂一笑一字一句的道:“卜敌是吗?你最好有个保命的后手。” 卜敌轻哼,手里一方古玉垂下来:“这后手能保命吗?” 卜敌说完便将古玉朝刘备丢去,刘备一把接住,古玉样式将就,镶边上有个小小的卫字,卫字旁该描刻着一个蔡字。卫氏、蔡氏,蔡琰的玉,还是卫氏送的,蔡琰的定情物。 “人在你手里,要什么,说吧!” 得知蔡琰在卜敌手里刘备的心却安定下来,卜敌既然只身前来必有所求,有所求蔡琰就不会有危险,至于意外,蔡大家被掳去草原生下三个子女,不依旧跟董昭过得好好的。 “爽快!某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三千件兵器,万石粮食。” “不可能!” 听完卜敌的话陈到猛然断喝,卜敌毫不为意直视刘备。 刘备亦直视卜敌,心里盘算着是杀掉卜敌还是解救蔡琰。最终天平还是压向蔡琰,或许是刘备骨子里更喜欢刺激吧! 刘备开口:“兵器不成问题,可吾没那么多粮草!” 卜敌道:“官军大营有。” “你是想让吾造反,那不可能!” “吾只有这一个要求。” 二人对视许久,刘备闭目:“什么时候要?” “最好现在,送到太子山脚下。” 刘备自嘲:“这样更像造反啦!” “你可以选择杀了某,以绝后患。” “让诸将来见我。” 卜敌得意至极:“某在太子山脚下等你,一手交兵器、粮草一手交人。” 刘备看着卜敌反问:“不怕某使诈吗?” “随便。” 卜敌潇洒而去,张飞在进帐时看着卜敌出去的身影,拉了下吕布:“这人怎么瞅着那么眼熟?” 吕布轻哼:“或许是玄德新收的吧!” 诸将听到卜敌的条件纷纷大怒,张飞:“大哥,你怎能答应他?你给某一支兵马某这就去杀了他!” 刘备轻笑:“好啊!率本部去吧!” “呃!” 张飞一愣却不知刘备说的是真是假,关羽轻轻一扯张飞,大哥心情不好,你还说的如此轻巧。 张飞欲默默退下,刘备看着张飞:“去吧!别杀他,也别让他太猖狂。” “啊!好!” 张飞闻言大喜,大步掀帐而去。 关羽道:“大哥,这样不会触怒卜敌吗?” 刘备冷哼:“既然敢来谈条件,就不会轻易放弃底牌,子鱼先生,去见一下朱中郎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另外准备接应我们。” “诺!” “其余诸将集合兵马随吾前去劫粮。” 邓济刚刚将一批新押运的粮草检点好正准备入仓,突然听到诸多纷乱的马蹄声传来,邓济大惊忙道:“快去看看什么人来此?” 一个家将应声而去,不一会就一脸难看的跑来,邓济喊道:“什么人前来?” 那家将捂着脸道:“司马,还是您自己亲自去看看吧!” 邓济被孙夏打的全军覆没至今仍心有余悸,如果今天再失了粮食,别说朱儁、秦颉饶不了他,族长及耆老邓子龙都不会轻饶他。 邓济大步走出正好看到吕布率一队人马而来,邓济忙陪笑:“吕司马,您怎么有空来此?刘骑都尉的粮草吾即刻派人送去。” 吕布微微一笑:“朱中郎的钧旨下来啦?” “朱中郎?什么钧旨?” 邓济有些迷惑的问道。 吕布一下扒拉开邓济:“奉刘骑都尉令:此处军粮有吾接管,尔等自行离去吧!” “啊?吕司马,这恐怕不行吧!秦南阳与朱中郎明明让某掌管粮仓的,没有秦南阳的手令恐怕不合适吧!” 吕布冷冷一笑:“那你就去找秦南阳与朱中郎讨个说法去吧!” “你?” 邓济指着吕布正想呵斥,吕布一瞪眼一下抽出腰中宝剑,邓济一阵胆寒:“某,某这就去找秦南阳讨个说法。” 邓济气呼呼的来到朱儁的大帐,秦颉、张、华歆坐在帐中默默无言,邓济气苦的说道:“太守,朱中郎要为某做主啊?” 秦颉叹息一声:“朱中郎,刘骑都尉虽然事出有因,可这样太冒险了吧!毕竟万石粮食不是小数目。” 朱儁微微一笑:“不过万石粮食尔!若是一举攻杀孙夏及伏牛山诸贼,十万石粮食也可舍弃。” 秦颉不死心的道:“可万一……” 朱儁不容置疑的道:“那秦南阳不会让那万一不出现吗?” “呃!” 第一百一十九章将计就计 诸将将万石粮食全部装上车朝太子山方向而去,太子山下张飞一路紧跟卜敌,卜敌身边的随从道:“护使,咱们就让他们一直跟着吗?” 卜敌冷笑:“想跟就跟着吧!只要蔡氏母女在某等手里,想那刘玄德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早就该在大帐内斩杀某啦!” 张飞看着卜敌进入太子山中则勒马,一边将树林砍伐出一条道一边等候刘备到来。 ﹤ 刘备率三千精骑押着上万石粮食来时张飞已沿着上山小道开出一条大道来,就当张飞再向往上伐时山上陡然出现无数悍贼,卜敌当先喊道:“若不想让蔡氏母女死,还是让刘玄德把某要的军械、粮草送来,否则就别怪某心狠手辣啦?” 卜敌一挥手,一大二小三妇孺被悍贼押出,张飞看不清被押着妇人的容貌亦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悻悻退下。 “大哥,卜敌就在上面,蔡夫人与蔡小姐也在。” 张飞看到刘备带着大队逶迤而来,忙到刘备马下道。 刘备远远看到卜敌身旁的妇人冷笑:“你若是卜敌,会轻易把蔡夫人还给我吗?” 张飞瞪着大眼道:“应该会吧!” 吕布道:“某不会,如此地形非常有利于卜敌设伏,玄德又将军械、粮草送来,他没必要再把人还回来。” 关羽亦道:“正是,大哥三思啊!” 刘备反问:“难道这样不好吗?” 这样不好吗?吕关张三人扪心自问,卜敌不守道义即收军械粮草又杀死蔡夫人,大哥大怒之下挥军攻之,遂大破卜敌贼军。 “好!” 张飞率先咋呼道,关羽白了张飞一眼,张飞才按下激动。 刘备上前吼道:“卜敌,吾已将军械、粮草运来,快将蔡夫人送还下来。” 卜敌大笑:“刘玄德,且先将尔手下的兵器全扔在前方的空地上,否则吾就将蔡氏母女斩杀在此,看尔如何跟蔡伯喈交待。” 张飞在一旁大声喝道:“大哥,万万不可因三妇人而作此蠢事啊!” 吕布等将纷纷附和,卜敌得意大笑:“刘玄德休要迟疑,某得忍心可不是那么好,不如让某先杀一个小的让尔等开开眼。” 卜敌说着举起手中的缳刀就欲朝身边的小人砍去,刘备忙大喊:“刀下留人,吾让人把兵器扔到前方的空地即可。” “主公三思。” 诸将纷纷劝阻,卜敌更无怀疑。 刘备大怒:“还不执行命令。”说完,率先将自己的刀丢在身前不远的空地上。 卜敌大喊:“还有你身上的盔甲。” 刘备咬咬牙,将身上的盔甲亦脱下。其余诸将及士卒纷纷将所有兵器、盔甲丢在一起。 直到所有士卒都把兵器扔下,卜敌才大笑着跟孙夏一起在无数悍贼拥簇下冲来,有了这些军械跟粮草,孙夏跟卜敌就有了大破朱儁的实力。 刘备看着卜敌大步冲进百步,大喊:“卜敌,蔡氏母女呢?” 卜敌道:“慌什么?等某收了兵器再说。” “你?” 卜敌见刘备气恼更加神气:“怎么想反悔吗?” 刘备强忍下一口气,道:“好!” 卜敌跟孙夏对视一眼,身后的悍贼纷纷将地上的兵器、盔甲套在身上,卜敌见诸贼皆已穿戴齐整仰天狂笑:“刘备你不是想要蔡氏母女吗?那就下地府去寻吧!” 孙夏会意一挥手,三个蒙面女子被伏牛山诸贼砍下头颅,卜敌大叫:“刘玄德拿命来!”手中的长矛拼命朝刘备掷去。 锋利的长矛携着无匹的气势朝刘备头颅扎来,刘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吓傻了一般,身后的张飞一扯刘备大吼:“大哥,快闪开。” 快要扎到刘备头顶的长矛突然消失,刘备身后的士卒却纷纷掂标枪在手在吕布一声大喝声中,无数标枪随着吕布手中的标枪扎向卜敌而呼啸的扎向伏牛山诸贼。 怎么会这样?完全跟卜敌想的不一样,他想象中刘备纵有兵器也不该有这么多,刘备躲过自己掷去的长矛也得狼狈一番,自己再趁势杀过去,刘备三千精骑必大败啊! 噗嗤!一支标枪再次扎透卜敌的身躯,剧烈的疼痛打断卜敌的遐想,卜敌一个翻滚倒在地上,将一个死尸顶在自己身前大步朝后退去。 孙夏更是冤枉,手中的兵器跟盔甲纷纷消失,立时被密集的标枪雨扎成血葫芦。 “冲!” 几轮标枪雨将因手中的兵器突然消失而呆愣的伏牛山诸贼杀得大败。 刘备趁机将收进农场内的兵器、军械再次扔出,后面的士卒纷纷穿上盔甲捡起兵器朝山顶冲去。 毫无防备的黄巾悍贼被标枪雨杀得溃散开来,刘备军趁势尾随而上。 卜敌原本还想开出神将的黄巾气势抵挡一阵,斩杀刘备几员大将力挽狂澜,可吕布、关羽、张飞的气势一开,黄巾贼更是玩命的朝深山老林的乱窜。 山寨处数百黄巾贼众狼狈蹿回还没来得及关上寨门,吕布就带着数百士卒冲杀上来,堵在门口的黄巾贼被吕布一冲即散,吕布率麾下不足一刻并占领整座山寨。 刘备到达山寨时吕布已将数百黄巾降贼聚拢在一起,吕布对刘备道:“玄德兄,寨内的人都在此处啦!” 刘备看着惊慌失措的数百黄巾贼喝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被卜敌抓来的人关在哪里?又去了哪里?说完后,某保证不杀尔等。” 乱哄哄的数百黄巾贼嗡嗡乱叫却无人应答,刘备痛苦仰天一叹,手中的缳刀猛然拔出一刀将跟前的黄巾降贼枭,斗大的头颅混着迸溅的鲜血在地上翻滚着,才让数百黄巾降贼安静下来。 刘备手中缳刀戟指众贼:“吾再问一遍,卜敌抓来的人被关在哪?现在又哪里去啦?知道的重重有赏,若执意不说皆入此。” 数百黄巾贼一片寂静,刘备失望的举起手里的缳刀作势欲劈,一个黄巾悍匪高声道:“慢着,某若实情相告,真的放了某吗?” “说吧!” 刘备点头。 第一百二十章蔡琰得救 “夫人,原先在那个房间内。 ” 一个悍贼头目指着一个房间道,刘备眼前一亮:“前面带路。” 那悍贼头目双腿抖的来到曾关押蔡氏的房间,房间的大门上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房间里除了散乱看不出一丝痕迹。刘备失望的摇头:“你还知道其他的吗?” 那悍贼头目摇头,又道:“某还知道那些士兵的关押地。” 陈到一脚将房门跺开就看到刘子虚的无头身体好好的躺在地上,陈到大步走到刘子虚身旁,细心的现脖颈处的伤口已被人简单处理过。 陈到对跟进来的刘备道:“主公,子虚的伤口是咱们的人处理的,文聘等人也一定在这附近。” “哦!”刘备一喜,吩咐道:“立刻派人去找,顺便问问这些黄巾俘虏有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诺!” 陈到大喜,忙去审问黄巾俘虏。 三千精骑在茫茫伏牛山中地毯式搜索,不久朱儁与秦颉已率大军赶到,山中的黄巾悍贼被驱赶着往大山深处而去。 陈到根据文聘留下白毦兵特殊记号追踪而去,等刘备、陈到沿着记号来到一个山洞前时,山洞前已被百余黄巾悍贼团团围住正欲放火。 柳三刀本一猎户,常年在伏牛山里厮混,黄巾起义后便加入太平道,凭着做猎户时精悍的手艺已算孙夏手下一悍将。孙夏被标枪扎死后,柳三刀被黄巾乱贼裹协逃窜,一连跑出十数里才停下脚步,身边只有十数个悍贼跟随。诸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柳三刀,接下来去哪啊?柳三刀绞尽脑汁才想起以前现的一个山洞,便带着手下悍贼加上沿路收拢的溃贼,柳三刀手下很快云集上百黄巾贼。 可当柳三刀带着手下来到自己以前的老巢时现自己的老巢被人占领,情急之下便挥军攻打,大呼小叫进去的几个手下被黑暗中突然袭来的利物扎死,一连数次都有进无出,一个身插木尖棍的黄巾贼被同伴拉出来后 柳三刀身边的黄巾乱贼纷纷大叫:“官军,里面的是官军。” 柳三刀心里也是一慌,刚刚经历的标枪雨直接杀散上万黄巾悍贼啊!柳三刀突然想起官军在后面啊!里面的可能是小股官军,当下一咬牙,道:“放火,熏死他们。” 陈到正对消失的记号犯愁,主公就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个白毦兵的领突然找不到白毦兵做的记号,那才是大糗。 “文至看,那里有烟。” 刘备突然指着上空的青烟道,陈到抬头就看到那青烟,道:“主公,某这就上去看看,可能是文聘他们。” 陈到带着百余白毦兵杀到山洞前,山洞前的百余悍贼被杀得措手不及,柳三刀大吼:“不要慌,挡住,挡住。” 柳三刀嘴里大吼,身体却飞快的朝后退,在白毦兵没杀透黄巾乱贼前逃入树林中。 陈到看着逃入深林的柳三刀很十几个悍贼,大喝:“降者免杀!” 山洞前的火被扑灭,不少火烟不可避免的窜进山洞内,陈到用刀指着一个乱贼道:“洞内什么人?” 那乱贼颤道:“是一小股官军。” “哦!”陈到一喜:“你怎么知晓?” “他们跟官军一样都会用木枪。” “木枪。” 陈到将削尖的木棍拿在手,用刀极为娴熟可能真是文聘他们,陈到顾不得火烟,走进几步大喊:“蔡夫人可在洞里,某乃刘骑都尉麾下陈到陈文至,敢问夫人文聘可在?” 洞内的顾氏听到陈到的大喊却默不作声,文聘在一旁道:“夫人,不若让某出去看看,可能真是主公他们。” 顾氏机警道:“万一是贼寇呢?咳咳!奴等还要赖,咳咳!赖队率之勇。” 蔡琰道:“母亲,这声音真的很像陈文至的声音。” 文聘讶道:“小姐怎么知晓?” 蔡琰道:“吾从小便能分辨不同的声音、人和物。” 文聘一阵无语,陈到声音不断响起,文聘终于下定决心:“夫人,还是出去看看的好。” “夫人可在,涿郡刘备来晚矣!望恕罪。” 刘备的声音让几人大喜,文聘大喊:“主公,夫人与小姐皆在洞中。” 文聘继而对顾氏道:“夫人,主公来啦!快出去吧!火烟滋味很不好受。” 顾氏点头:“文队率先带琰儿与珏儿离开,奴稍晚一会再出。” “夫人,为什么?” 文聘话一出口就后悔,夫人跟着自己这帮人大半天一直没如厕,可能有些尿急吧!文聘急忙道:“诺!” 当下一手扯一小蔡出洞,十几个白毦兵纷纷跟上。 文聘一看到刘备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虎目泛红哽咽道:“主公,某有负主公所托,以至于让蔡夫人与小姐受此劫难,还请主公惩罚。” 蔡琰忙急着替文聘辩解:“这事不怪文队率,实在是黄巾乱贼太狡诈啦!竟然扮作吾蔡氏族人。” 蔡珏看到刘备却放声大哭,小女孩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突遭此劫难,心情开始在母亲与姐姐安抚下还压抑的住,一安全见到熟人就忍不住大哭。蔡琰也被带着一阵抽泣。 刘备好一阵哄,面相憨厚的刘备做起鬼脸,虽然面带僵硬更别有笑点,陈到与文聘自动强忍着笑意转过身。 小女孩的恐惧心里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破涕为笑。 刘备这才有空问:“夫人呢?” 脸上还有泪珠的蔡珏指着山洞道:“母亲还在洞里。” 怎么还在洞里?刘备一瞅文聘,文聘附耳道:“夫人可能有些内急!” 人有三急,那就等着吧!好一会,也不见顾氏出来,刘备对蔡琰道:“琰儿,你母亲为何还不出来,进去看看可好?” 蔡琰看着山洞有些目光闪烁,看来对刚才的遭遇还心有余悸,可怜巴巴的道:“你陪吾进去好不好?” 我?我进去怎么说的清呢?刘备咬牙,陈到、文聘故意朝外走去,大喝:“快,将这些黄巾乱贼的尸体收拢起来,准备火化。” 刘备扯着蔡琰进洞,蔡珏也非要跟着,三人缓缓的走进山洞,刘备轻声道:“夫人,夫人在吗?” 夫人在吗?人在吗?在吗?在吗?吗?刘备的声音不断在山洞内回荡,可蔡夫人就是无应答。 第一百二十一章顾氏新生 “母亲,母亲!” 黑暗中视野极差,刘备只能顾氏侧躺地上,两小蔡喜悦的大喊,顾氏却无回应。 刘备感到不妙,大步上前去扶顾氏入手处却粘糊糊的,放在鼻下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刘备大呼:“夫人,夫人。” 顾氏声音极低且断断续续:“琰儿,珏儿,就拜托你啦!” 刘备急忙将一颗酸枣捏成汁液滴进顾氏的嘴里,此时再也顾不得失礼一把抱起顾氏大步朝外走去,不忘叮嘱蔡琰:“拉紧珏儿,别磕着碰着!” 顾氏腰部插着一根削尖的木棍,鲜血流了一地脸色铁青,刘备见状心头一惊,难道顾氏受辱啦? 刘备瞅向文聘,文聘却被顾氏小腹上插着的木棍惊呆,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怎么让顾氏有机会碰到这凶器,这下主公该怎么跟伯喈公交代啊? 两小蔡看到顾氏的模样扑到顾氏身上哭成一团,刘备见文聘一副迷惘的模样就知其也不知,伸手探了探顾氏的气息极其微弱,忙让陈到去熬红枣粟米粥,又派人去请张机。 张机跟华歆一起赶来,张机一看到顾氏身上的伤就立刻进入医生角色。华歆却目光一沉,悄悄把刘备拉到一旁,轻声道:“主公,你确定要把蔡夫人救醒?” 华歆看到刘备别样的目光,又道:“文聘明明已将三人救出,蔡夫人为何要自戕?主公没想过吗?” 刘备收回目光,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顾氏去死?刘备看着哭成泪人的两小蔡,意识又有些左右摇摆。 “吴郡顾氏跟陈留蔡氏都是大族,传出去蔡夫人有理亦说不清,还不如让蔡夫人就此离世。蔡伯喈那里也怪罪不到主公头上,毕竟是陈留蔡氏把人接去后出的事。” 华歆的话让刘备瞬间醒悟,汉朝女子的名节虽然不如明清时代那般看紧,可烈女传一出世名门士族就把其奉为名典。 “也好!” 张机虽然对刘备打断自己的医治不满,可华歆三言两语就将其说服。 刘备将顾氏的尸体安放在山洞内,又令人将山洞口堵死,才一手拉着一小蔡下山。 近千余黄巾乱贼被驱赶至山洞前,三千精骑砍到许多柴木围在山洞前,刘备手持一个火把将眼前的柴木点燃,火光渐渐连成一片将整个山洞环绕。 “住手。” 一人大喝,待其走进刘备才现那人竟是梁伯宁,刘备讶然:“你不在兖州待着,来南阳做什么?” 梁伯宁不答反道:“还请刘骑都尉放山洞前的俘虏一命。” 用生灵殉葬,古而有之,刘备如此做法完全是要给蔡邕一个交代,梁伯宁的出现刘备不杀他已是仁慈。 梁伯宁又道:“劫掠蔡氏女眷都是某得提议,刘骑都尉若怪就拿某得命来抵吧!” 刘备突然笑啦!难道我真表现的如此软弱可欺?刘备冷声道:“梁伯宁,真想死的话吾就成全你,来人把他丢进火里。” “刘骑都尉,他们又不是阴谋造反,只是被生活所逼而已,某死不足惜,还望刘骑都尉饶这些无辜农夫一命,刘骑都尉要报复尽可冲着吾太平道来。” 梁伯宁依然面无惧色,大声疾呼。 刘备摆手不愿再看他,文聘却一下跪在地上:“主公开恩,就是此人救某出寨,无他不仅蔡夫人罹难,两位蔡小姐与某也无生还之机,主公文聘愿以命抵命。” 华歆亦道:“主公,放他离去吧!张角虽然已死,太平道败落,可瘦死骆驼比马大,没必要赶尽杀绝。” 刘备轻舒一口气:“看在文聘的份上饶尔一命,至于火中的乱贼救不救得就看你自己啦!” 十二月,己巳,灵帝下令大赦天下,改元中平元年。 灵帝特意派天使至南阳,朱儁接到圣旨时脸色极为难看,当日下令各部入伏牛山扫荡,数万官军及青壮沿太子山起一点一点地毯式搜索,伏牛山诸贼纷纷被荡平,南阳境内盗匪为之一空。 十二月底,朱儁搬师回朝。 陈留蔡谷得知顾氏死亡的消息亲自来接两小蔡,刘备为防万一亲自相送,未出南阳境内蔡邕派人来特取蔡琰与蔡珏入京师雒阳。 宛城的某一处宅院内,一个酷似顾氏的女子在张机的调理下开始慢慢的恢复,只要她一闭眼就能听到那人的声音:“蔡顾氏已死,活下来的是顾芸,人生很长亦很精彩,苦难只是一时而已,何况自己的女儿还未成年,难道不是你留在这个世上的牵挂吗?如果觉得无聊的话,不妨跟仲景先生学学医,以后也能治病救人,让跟你一样遭受苦难的人可以存活下去。” 刘备最终还是没有按照华歆说的那样让蔡顾氏就那样的死去,毕竟是蔡邕的夫人,还可能会是自己的岳母,而且蔡顾氏也是受害者,不应该因名节而死去,如果蔡邕真的不介意,自己也可以让蔡顾氏活过来,想来蔡邕会很感激自己吧!说不定还能趁机让一代大儒为自己效命,女婿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太不保险啦! 蔡顾氏被刘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也开始慢慢接受张机的治疗调理,毕竟没人愿意去死,不是吗? 第二卷写的支离破碎,夜色自己都很不满意,唯一感到欣慰就是磕磕叭叭的写完啦!第三卷开启,希望自己对大局的掌控力有所增加,再次感谢一直支持的大大吗?第三卷,雒阳风云,搅动天下动乱的党人组织,关系错综复杂的士族矛盾,黄巾起义的真相,以及大汉王朝的危机和主要野心家都会一一登场。 第一章雒阳 雒阳城北据邙山,南望伊阙,洛水贯其中,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有八关都邑之称,雄踞天下之中,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 中平二年一月中,朱儁大军刚到雒阳城外十里,司空张温就奉灵帝旨意出迎,朱儁及刘备等功臣大将携南军五校一部入城,其余人马则在北军中侯驺靖的带领下进入城外大营。 朱儁、刘备、张、周昂等将在张温的带领下先去大将军府报备,报备过后诸人各自散去。 刘备一出大将军府,朱儁就道:“玄德可有去处?” 刘备正欲开口,一儒生就高声道:“刘骑都尉可识得故人否?” 刘备闻言望去见是顾雍大喜,转身对朱儁道:“多谢朱中郎相询,有故人来,想来去处已定。” 朱儁微微有些失落,随即道:“既然如此,吾就先去啦!” “朱中郎好!” 朱儁身为平贼三大中郎将,如今功成依然名就,对于顾雍的问好朱儁微微颔示意,如果他不是刘备的故人朱儁还懒得搭理他。 顾雍微微一愣,随即道:“这朱公伟未免太踞傲了吧!三平宛城也不知羞也!” 看着此时激愤的顾雍,刘备突然想起自己初入公司时也是这么评价自己的上司,一个函授生凭什么因犯一小错就臭骂自己。 刘备拍拍顾雍的肩膀,道:“元叹兄不必怒,朱中郎一路奔波应是疲惫的很啦!才如此这般,平时很和蔼可亲的。” “是吗?” 顾雍的目光明显像是看叛徒的目光,顾雍看到刘备点头,才道:“伯喈公知道玄德兄出来京城,特来让吾迎玄德兄入蔡府。” 蔡氏在蔡质还是卫尉的时候就有一座府邸,后来蔡质与蔡邕被人陷害入狱,蔡氏府邸已被中常侍王甫霸占,王甫去世后蔡氏府邸就被五原太守王智送给王甫的下属赵忠以求政治庇护。黄巾起义后,十常侍变卖家产充公赎命,蔡氏府邸几经碾转又被送回到蔡邕手里。 蔡氏府邸在稍稍靠西城区,顾雍与刘备来到蔡氏府邸门前,顾雍上前敲门。 不一会府门大开,蔡谷一身深袍正冠出迎:“家兄正在府内接待贵客,故让谷待其出迎,失礼之处还望玄德勿怪。” 刘备大惊,他对汉朝的礼还是有些了解,客人递上名贴后,主人会提前沐浴更衣在客人来后开正门相迎,主人居门右,客人居左。 蔡谷身上的皂香依旧清新可闻想来刚沐浴不久,这可是贵客的待遇,刘备忙回礼:“叔彦公折煞备也!备不过涿郡一小子,何敢劳叔彦公如此大礼?” 蔡谷道:“使得,使得,玄德救了琰儿与珏儿方不使吾兄绝后,当得此礼。” 刘备尴尬至极:“叔彦公羞煞备也!夫人经南阳,吾保护不力方使夫人惨遭杀害,备之过也!” 顾雍在一旁道:“玄德兄,姑母之死全因黄巾贼狡诈耳!与玄德兄何关?如无玄德兄,二妹皆遭杀害也!” “正是,玄德无需自责,且快快入府,吾已在府中备下酒宴,玄德且先洗漱一番。” 三人寒暄着进府,正好碰到蔡邕陪着两个三十几许儒生走来,其中一个儒雅至极的俊郎儒生看到刘备快走几步,上下打量几眼赞道:“面带良善、长臂大耳,浑身杀死萦绕,想必这位就是火烧泰山的涿郡刘玄德吧!” “正是。” 能让蔡邕亲自接待的贵客想必身份斐然,刘备不敢失礼:“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南阳何颙!” “南阳何伯求。” “玄德也曾闻吾之名!” “如雷贯耳,不敢或忘!” 何颙:南阳襄乡人,字伯求,少入太学,郭泰郭林宗、贾彪贾伟节从之游,太傅陈蕃、窦武与其善,党锢之祸中匿名逃亡,袁绍闻其名接纳之,为袁绍四处结交天下当人。如果说李膺为党锢之祸之前的党人领袖,袁绍为党锢解禁后的党人新领袖,何颙就是他二人权力过渡交接人。 “如雷贯耳?”何颙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饶有兴趣的问道:“南阳尚还有人记得吾乎?” 如雷贯耳:最早出自于东汉末,貂蝉语吕布:“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小妾情愿跟随将军。” 刘备在南阳确实没听过何颙的名字,不过好在手下有个张机可以当挡箭牌:“南阳处士张伯祖曾与备提过先生的名字。” “哦!医家处士亦知吾名吗?吾还以为是许子远那小子多舌呢?” 许子远,那不是许攸,亦是南阳人,曾与冀州刺史王芬密谋废灵帝,袁绍早期最得力的谋主,一朝作反袁绍数年基业毁于一旦。 蔡邕身边那位稍显年轻些的儒生道:“伯求兄,子远好心为你扬名,你又何必编排子远?让人误以为你跟子远不睦。” “公业兄,吾哪里说吾与子远不睦啦!” 公业兄不理何颙耍宝,独对刘备道:“吾乃河南郑泰郑公业,玄德面带仁善,日后当大行仁道方能赎前罪。” 郑泰说完,方对蔡邕道:“伯喈公有贵客来临莫要再送,泰自去即可,泰之前所言还望伯喈公细细思虑,大将军还在等伯喈公的回复。” “那吾就不送啦!伯求、公业慢走,叔彦代吾送送二位贤士。” 蔡邕点头,袍袖一甩道。 “伯喈公,留步。” 二人跟蔡邕告别,何颙临走前笑着对刘备一挤眼,又道:“玄德能荡外患,必也能平内忧,是吗?” 刘备下意识的想点头,随即硬生生的止住微笑不语。 何颙见刘备如此机警,笑眯着眼离开蔡府。 蔡邕满意看着刘备,老怀大慰的笑道:“经此一战,玄德果然成熟许多,连何伯求也坑不了你拉!哈哈哈!” 顾雍见刘备迷惑,解释道:“大将军何进与党人合谋欲携大胜之势一举荡平宦官势力,老师这里他们都来好几趟啦!” 刘备听闻不仅一头大汗,虽然黄巾之乱让宦官势力削弱到历史最低,可灵帝依然唤张让阿父,赵忠为阿母,小黄门蹇硕掌兵权。自己点头不要紧,何颙与郑泰随口一说就是6城亭侯涿郡刘备深恨宦官,欲率军涤荡君侧妖孽。自己转眼就会成为反宦官的先锋,刘备可不想被十常侍处处惦记。 第二章 刘备沐浴稍事休息后,蔡邕便设宴款待刘备,酒过三巡后,蔡邕语重心长的说道:“此次陛下必会召见你,不论陛下许诺你何等职位,你都要力辞不受。≥ ≦” 有些微醺的刘备一愣,手中微微一晃,惊诧道:“为何?” 蔡邕抚须道:“玄德不知朝廷近来形势,吾且为尔解说一二,吾大汉自光武中兴后一直都是外戚政治与宦官政治交替掌权,自党人兴起后,尤其是三君窦武与陈蕃掌权后,党人的势力迅涨大,两次党锢之祸非但没能扫清党人势力,反而使得党人这个松散组织更加严密更加团结,黄巾起义后党人纷纷出仕,如新一代党人领袖袁绍、何颙、郑泰、羊续、等人,党人为了清除宦官政治便团结在大将军何进旗下准备一举将宦官清除政治版图。杨赐领衔的关西士族亦冷眼旁观,尔不见皇甫义真驱兵太行山下围而不攻,就是怕做段颖第二。” 段颖,字纪明,西凉三明之一,战功彪著,因功入京受封,不明朝廷形势而被王甫利用诛杀窦武,为天下党人唾骂,后因王甫被诛而牵连致死。有说此事乃张奂所为,张奂传并无此事,因与段颖相恶,在段颖得势后不得不朝段颖低头而致仕保命,故选段颖版本。 “嗯!” 这段故事刘备已知晓,可这跟我做官什么关系? 蔡邕看到刘备迷惘的眼神,你自己在幽州留下名声如何自己不知道吗?但还是道:“玄德,你还年轻又有知兵之名,此时正是收取天下名望之时,何况尔又是中山靖王之后?” 蔡邕言外之意就是此时应故作姿态让天下人都知晓刘备不是热衷名利之人,当初接受涿郡司马一职是为了勘乱,骑都尉亦是为勘乱,今日刘备力辞高官不做就是表明一个态度,我不慕名利自不会投入阉党怀抱,那些望我头上扣阉党帽子的人注意啦!这么响亮的耳光扇上去,肆意传播刘备为阉党的幽州士族铁定颜面大失。 蔡邕最后一句话着着实实是在安慰刘备,你乃宗室又有天下名望,三公九卿易尔,何必急于一时? 刘备当晚大醉而回,第二日起来却百思不得其解忙派人将华歆请来,华歆细细琢磨许久才将蔡邕意思领悟七七八八。 刘备对蔡邕高见深以为然,袁绍为何能振臂一呼山东士族景从,不就是袁家是天下望族,袁绍又是党人领袖吗?攫取天下之望才能在不久到来的三国争霸战中招揽更多的人才。 蔡邕几乎天天忙的脚不沾地,不是有名士拜访就是接受三公九卿及诸大儒的宴请,虽然蔡邕没特意替刘备宣扬名声,京师雒阳都已知晓烧泰山、擒卜己、定幽州的涿郡刘备住在蔡邕家里。 刘备却待在蔡邕家里跟两个小蔡玩耍,至于朝廷封赏的事却没任何消息,刘备已决定学袁绍隐居在京师雒阳背靠蔡邕以结交天下名士,为以后霸业收拢人才做准备。 “主公,天使来啦!” 关羽、张飞、吕布等诸将被刘备勒令在军营等候封赏,其实刘备再等候朝廷下令解散,到时刘备就可以将三千精骑送回涿郡训练,于禁、文聘、纪灵、吕布等人就自动成了刘备的家将、食客。 至于吕蒙早就被刘备送回涿郡,陈到被调来蔡府服侍,黄蝶舞只能委屈她待在城内一处私宅内,刘备还想抱一小蔡回幽州自然不愿在蔡邕面前留下一名声。 刘备看到满头大汗的陈到,又看看恋恋不舍的两只小萝莉对陈到道:“天使来啦!让元叹兄或叔彦公去应付就是啦!” 刘备还以为天使是找蔡邕的,很有风度的拒绝去巴结天使的机会。 果然,刘备的话刚说完蔡琰就目光奕奕看着刘备,蔡珏更是拍着小手道:“好啊!好啊!阿兄,你快接着讲嘛?女娲最后跟伏羲结成夫妻了吗?” 刘备讲了不少故事才升级到阿兄这一地位,西方童话故事别说不合时宜,刘备真的不记得多少啦!东方的神话故事,野史传说却拈手即来。 “这个嘛?” 刘备欲再讲,陈到却打断刘备:“主公,天使言是找您的。” “我?” 刘备一惊,灵帝找自己做什么?蔡琰见状道:“阿兄,还是先去见天使吧!说不定陛下相召呢!” 蔡珏却不舍得道:“阿兄,不去可以吗?” “珏儿!” 蔡琰闻言娇叱一声,拉起满脸不满的蔡珏离去。 刘备起身沐浴后才去见天使,天使一脸笑容跪坐在大堂内,顾雍与蔡谷正陪着说话,天使一眼看到刘备就起身道:“这位就是6城亭侯爷吧!” 刘备一愣,才想起灵帝给自己恢复祖上名誉,自己也继承了6城亭侯的爵位,忙道:“正是备,不知天使如何称呼,所为何来?” 天使笑容灿烂的道:“某乃中黄门高望,奉陛下口谕请侯爷进宫,侯爷别让陛下久等,咱们这就走吧!” “好!” 高望跟刘备并马而行,至宫门前才步行入宫,刘备塞给高望一玉饰,轻声问道:“高黄门可知陛下见召所为何事?” 高望瞅了一眼那玉饰,眼皮一跳却推了回来:“侯爷休要害某,若被吕掖庭知道某小命不保矣!” 吕掖庭令,吕强字汉盛,少为小黄门,迁中常侍,灵帝继位例封中常侍为都乡侯,吕强数辞不做,为人正派,乃张让、赵忠等十常侍的眼中钉,黄巾起义处建议开党禁,被灵帝委任检查各郡县长官是否称职,十常侍大骇纷纷召回各自亲族,党人由此开始窃居天下各地郡县实权,故此十常侍深恨之。 刘备道:“高黄门何必多心,你不说我不说何人知之。” 高望细细瞅了那玉饰一眼,在刘备多番恳求下才收起来,四处张望的对刘备道:“陛下召见,某也不太清楚何事,不过陛下让吕掖庭传侯爷必不是坏事!” 宫内十常侍与吕强争斗已白刃化,十常侍抱团人多势众,吕强有何进支持亦丝毫不惧,灵帝令十常侍传见的官员必是阉党一脉,令吕强传见的必是何进一派。 第四章刘备买官记 “陛下,臣真的无力购买此官。≧ ” 刘备听到灵帝提到价钱可以商量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钱? 灵帝贼贼一笑:“吾弟休要瞒吾,宋常侍从你手中的苇席卖到十万钱一张,两千万钱也不过区区两百张,吾弟既然无钱不如用苇席来换,朕只收你一百五十张即可。” “呃!陛下有所不知,臣得苇席都是自家中的苇草所编织,去年黄巾乱起臣家中积蓄皆被黄巾乱贼付之一炬,再说就算有些许苇席也抵不了陛下的两千万钱,臣在涿郡只卖千钱一张。” 刘备见灵帝开口闭口要自己买下此官,刘备只能用苇席的价钱来分散灵帝的注意力。 千钱一张,灵帝眼珠一瞪,他此时想的不是宋典用五万钱一张的高价,而是如果此时自己有一百五十张苇席能从中赚多少,忙道:“那今年的苇草收割没有?” “呃?” 刘备此时明白引火烧身的含义:“陛下,自黄巾乱起臣还未回涿郡,不过家中族人曾捎信来,今年苇席没什么特别之处,在涿郡卖不出去就喂了牲畜。” “可惜,可惜啊!如果运到京师,朕运作一下至少能卖千万钱,皇甫义真旬月军费就有着落啦!” 灵帝突然忧国忧民的感叹让刘备极为不适,灵帝叹息完突然对那四十许的商贾道:“阿母,记得让宋典把朕买苇席的钱送还回来,连朕的钱都敢狠赚,真是岂有此理!” “诺!” 阿母!在刘备脑海飘过不啻于一道雷霆在耳边炸响,灵帝的母亲是慎园贵人董太后,乳母是赵娆,眼前这商贾明显是男子——只有大长秋赵忠。 大长秋:皇后的卿,替皇后宣旨之人,两千石。 灵帝又将目光投到刘备身上,道:“吾弟休要狡辩,东郡卜己集兖州财富与东郡濮阳,吾弟破濮阳焉能曰无钱。” 赵忠见刘备还欲反驳,将虎贲虎符拿起道:“天下乃陛下一人所有,侯爷岂能一再拒之!” 赵忠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轻柔让刘备神情一慌,神使鬼差的接下赵忠手里的虎贲虎符。 灵帝这才满意的笑道:“吾弟,这就对了嘛?” 刘备走出西园还有些茫然,高望在前领路神情显得有几分落寞,刘备出宫前又塞给高望一块金饼,高望却死活不收还将之前的玉饰送还给刘备:“侯爷既得赵长秋看重,自然用不上某啦!” 赵长秋,果然是赵忠,刘备有心解释一二,可高望却拂袖大步离去,刘备把玩着手里的虎贲虎符却泛起愁来,回到蔡府该如何跟蔡邕解释,难道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灵帝在刘备走后,声音极低的说道:“阿母,要尽快把此事落实。” “陛下放心,老奴一定要陛下满意。” 灵帝刚走,天下商铺出现一个宦者,那宦者看到赵忠陪笑:“大长秋果然好手段,略施小计就能盛贼白忙活一场。” 赵忠眼微眯,笑意蔓延:“陛下心意已变,盛贼快活不了多久啦!对啦!刚刚陛下的话你也听到啦!早日把钱送来,吾也好早日跟陛下交差。” 灵帝让赵忠从宋典手中收回买苇喜的钱,这宦者就是宋典。宋典有些委屈的道:“这个,大长秋你也知道,涿郡离雒阳何其远,又有盗匪阻碍,某着实没有要陛下多少钱啊?” 赵忠目光一凝:“什么时候啦!还舍不得一点小钱,目前吾等要让重新对吾等信任,盛贼与何进步步紧逼,张让又欲朝何进低头,再不舍些钱财,你我项上人头不保也!” 宋典一咬牙道:“某出就是。” 赵忠满意的道:“这就对啦!如果那刘玄德手下真无钱,这虎贲中郎将的买官钱恐怕就要落到吾头上啦!” 宋典冷笑:“这个刘玄德在装傻,吾已知其得到了先贤遗泽,数千万钱不在话下,更何况陈留蔡氏、涿郡简氏、五原严氏、中山苏式皆豪商大族,数千万钱换一虎贲中郎将,忒值啦!” “哦!” 赵忠的眼神突然变得炯亮无比。 刘备回到蔡府,在门前踱来踱去就是不愿上前敲门。 “玄德兄,实在特意等某吗?” 一人突然出现在刘备身前,正在凝神思虑的刘备差点撞到其身上,听着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简雍笑眯眯站在身前。 刘备大喜,一把抱住简雍:“宪和,何其也!” 简雍一笑:“玄德兄相召必有要事,雍岂敢不?再说还有两位比雍更急呢?雍如此迅她们还嫌慢呢?” 简雍一闪身,身后有两个娇小的士卒一身合身盔甲,腰里悬着三尺长的小剑,两人泪眼朦胧的看着刘备,娇声道:“主公。” 简淽、严若儿,她们怎么来雒阳啦?刘备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好不容易将黄蝶舞安置在雒阳一处偏宅中,这下好啦!这两位来啦! 刘备苦笑:“来啦!宪和远来辛苦,先入府休息片刻再续旧。” “阿兄,你回来啦!” 刘备引着简雍与二女还未入后宅,蔡珏就小跑着扑到刘备怀里娇声大呼。 简淽的脸色还算好看,严若儿却娇哼一声极为不悦,她就知道不跟夫君早晚有狐狸精趁其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 蔡珏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听到娇声才从刘备怀里挣开,看着简淽与严若儿的样子怪道:“阿兄,为何这位壮士出声如此娇柔呢?” “那是因为她跟珏儿一样是女孩子。” 蔡琰从后面缓缓走出,虽然姿态颇有大家风范,可她从后宅走出已暴露她跟蔡珏一样在期盼着刘备归来,蔡珏是等刘备将神话故事,至于蔡琰恐怕连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啦!蔡琰看着简淽与严若儿,道:“这二位姐姐就是阿兄的妾室吗?” 简淽微微点头,当初刘备想娶她为妻,简氏与她为了平息涿城风波才执意为妾,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严若儿却没那么好脾气,本来自己也有可能做妻的,都怪蔡老头横插一杠子,她也只能做妾啦!眼前这个小女孩恐怕就是夫君的妻吧! 妻与夫同为主人,妾跟奴仆的地位差不多,严若儿怎能有好心情? 第五章蔡邕借钱 “玄德兄,伯喈公有请。 ” 顾雍的到来让刘备从三女交锋的眼神中脱离出来,刘备匆匆对顾雍道:“元叹兄,这位吾好友涿郡简雍简宪和,你且帮吾照顾一下。” “宪和兄,吾去见伯喈公,回来再叙。” “玄德兄,自去。” 顾雍与简雍几乎同时说道。 刘备抽身出来却想到自己接受买官之事,不知蔡邕会有如何反应? “伯喈公!” 刘备走进蔡邕的书房,蔡邕正盯着条案的布帛呆,蔡邕听到刘备声音抬起头,道:“陛下寄于你身的希望很大,这次恐怕很难脱身事外啦!” 刘备已有被臭骂一顿的心里准备,可听到蔡邕如此说心里一送,拿出虎贲虎符道:“正是,陛下让吾买下虎贲中郎将一职。” 蔡邕并未太过惊讶,拿起条案上黄色布帛道:“看看吧!陛下让尚书台初拟的圣旨。” 刘备双手恭敬的接过,圣旨上的小篆看起来依旧那么费力,不过大意刘备已看懂,这是封赏。 刘备为虎贲中郎将,吕布、关羽、张飞三人为虎贲中郎,韩当、高顺、于禁等为虎贲侍郎,陈到、邓当为虎贲郎中,亦有近百人为节从虎贲,其余将士每人赏钱万钱、绢一匹。 虎贲中郎,比六百石,虎贲侍郎,比四百石,虎贲郎中,比三百石,节从虎贲,比二百石。这些官职都需要刘备用钱去买,总体下来被遣散的士卒所得赏赐皆有刘备出钱却以朝廷的名义放,灵帝做生意的天分令人叹为观止! 蔡邕道:“吾等欲作壁上观的意愿已破灭,陛下的政治嗅觉果然依旧灵敏,初登基时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灵帝刚坐稳皇帝位,窦武联合党人欲清君侧,灵帝即下旨让段颖擒杀窦武,如今党人联合何进又欲清君侧,灵帝却欲借玄德之手除之。 政治斗争经验一点也无的刘备对蔡邕感慨极为惊恐,忙问道:“伯喈公,接下来吾等该怎么做?” 蔡邕道:“既然不能作壁上观,那就顶风而上,亲自搅动这漩涡。吾本意后半生做一处士,如今看来也不得不出仕啦!” 刘备知道蔡邕是为自己出仕,史书上曾记载:蔡邕是在董卓以灭族的威胁下才重新出仕,如今提前出仕刘备亦不知是祸是福? “伯喈公,这虎贲中郎将的官要买吗?” 蔡邕脸上重新洋溢出笑容,道:“怎么不买呀?做了虎贲中郎将,你就会跟十常侍站在一起吗?” 刘备摇头,如今虎贲中郎将一职看似显贵,其实刘备更想外放,就算一县令、国相也是好的!为了此职就与十常侍合流才是最大的愚蠢。 “这就是啦!陛下认命你为虎贲中郎将,就是为遏制何遂高急剧增加的野心,防止窦武之乱再现。原本袁本初为虎贲中郎将,何遂高掌雒阳八关精锐,北军五校由北军中侯驺靖压制,这些天朱公伟也频频与党人联络,朝廷之军十有握在何遂高之手,如今令你为虎贲中郎将,麾下又多为虎贲要职,虎贲军就会脱离大将军的掌控,朱公伟自然就不会轻举妄动。故你接受虎贲中郎将一职,何遂高就不得不重新部署清君侧一事,有这些一时间陛下就能将八关精锐遣散一部,河北的三河骑兵亦能赶到,陛下还能再拉拢一批墙头草,何遂高也就蹦哒不起来啦!” 何进,字遂高,何后之兄,现任大将军。 蔡邕的语气中透露几丝惋惜,如果刘备不接虎贲中郎将一职,何遂高的清君侧必能成事,可惜!可惜呀!被灵帝抢先一步,遣散八关精锐之后,灵帝就该再次利用十常侍对付党人了吧! 听蔡邕的意思:自己竟成了党人清除宦官的拦路虎,不,这是灵帝不欲何进成事,就算没有刘备,也有张备、马备人物出现吧!历史上十常侍不也没死,反而很快崛起将一个个立功的功臣贬为黎庶或逃亡天下吗? 蔡邕又道:“买官的钱财够吗?” 刘备农场里的金银足以够啦!可已一口咬死没钱,当今之际只有令某财路,刘备轻轻摇头。 蔡邕叹息:“吾在京师尚有百万家财,再舍下脸皮借借说不定也能借到千万,如今朝廷正是用钱之际不太好借,若在平常亿钱亦不是难事?” 让蔡邕去给自己借买官的钱,刘备真的很过意不去,忙道:“伯喈公无需如此,吾有足够的金银,可吾在陛下面前一口咬死家无余财,故吾决定卖神兵来筹钱。” “神兵?”蔡邕吃了一惊,神兵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整个大汉不过百把,一把神兵足以买数千万钱,蔡邕思虑一二道:“玄德,可要想好,不然还是让吾去借吧!” “伯喈公安心,吾手中神兵尚有数把,卖一把不碍事!” 蔡邕道:“此事你想清楚即可,最近几天吾让元叹陪你见见各方英杰,也为以后积攒些人脉。” “多谢伯喈公栽培。” 刘备从蔡邕书房出来就朝后宅走去,希望三女别打起来。 顾雍与简雍正在刘备住处说话,简淽、严若儿、蔡琰、蔡珏却不见踪迹,刘备进来就问简雍:“怎么样啦!” 简雍一愣:“什么怎么样?” 顾雍道:“吾跟宪和兄谈的很好。” 刘备忍不住翻白眼,对简雍道:“吾是问淽儿、若儿、琰儿、珏儿相处的怎么样?” “还好。” 二人异口同声道。 还好?没打起来?简雍看到刘备的疑惑,朝里宅指了指,刘备会意的朝里宅走去,简淽与蔡琰正聊的开心,严若儿正跟蔡珏鼓着腮帮子相互对视。 或许是对视的累了,二人同时怒哼一声,各自别过头去,蔡珏一别头就看到朝房内偷看的刘备,惊喜的跑来:“阿兄,父亲跟你谈完话啦!” 严若儿看到蔡珏小跑的扑进刘备怀里撒娇,亦不甘示弱的跑来:“夫君,你谈完事了吗?若儿好饿啊!” “饿就吃东西啊!不然就长不漂亮啦!” 蔡珏用刘备以前拿来哄自己的话插嘴。 刘备干咳一声,道:“是啊!吾还有事跟宪和兄、元叹兄商议,你们先吃吧!” 第六章英雄楼 英雄楼,位于雒阳西城主道旁,乃是辽东游侠王越所建,其人18岁匹马入贺兰山斩羌人领级而名动北疆,三十岁前游侠各州几乎从无败绩,四十岁时屡拒大贤良师之邀入京师入仕,当时阉党势大无人征之,王越便在京师开创这座英雄楼。 黄巾乱起,四方游侠入京师慕名而至,让英雄楼短短一年间就成为京师雒阳的销金窟,王越也由此一跃成为大将军何进的座上宾,何皇后听到王越的名声特让王越教习史侯刘辩剑术。 “英雄楼乃四方游侠云集之处,正适合玄德兄卖神兵。” 顾雍听到刘备欲卖神兵以作买官之用,沉吟一会就道。 刘备听到顾雍所说,有些忧虑的问道:“游侠?游侠儿能有如此多的钱财买神兵吗?” 顾雍诡异一笑:“玄德兄有所不知,这些游侠看似散乱,实则背后都有大士族圈养,否则英雄楼内日费万钱消费何来?” 简雍亦道:“玄德兄,元叹兄所言极是,自玄德勘平幽州后,幽并游侠多往投之,这也是某闻信而来的缘故。” “这样吗?元叹兄不妨放出风声去,吾要在三日后于英雄楼拍卖神兵一把。” 顾雍听到刘备的话眼前突然一亮,抚掌道:“玄德兄所言极妙,三天的时间足以让士族们打探清楚,一把神兵足以引诱数员大将来投,士族们一定会为之争得头破血流,这事包在雍身上,三天之内雍一定让整个京师雒阳都知晓玄德欲在英雄楼卖神兵。” 英雄楼,一个山东口音的游侠大步踏进,看到相熟的朋友便寒暄一番,故作神秘的道:“嗳!听说完有人要在三日后卖神兵。” 其好友声音不自主一高:“卖神兵?” 神兵?听到神兵,整个英雄楼的杂音顿时少了几分,周围听到神兵字眼的游侠都竖起耳朵偷听。 那游侠狠狠点头:“正是,烧泰山的刘玄德要把卜己遗留的神兵卖掉。” “他为何要卖神兵,不自己留着用?” “听说是为买官的事!” “嘁!说来也好笑,自己立的军功还要自己拿钱买,这世道真他酿的诡异。” “噤声!在英雄楼非议朝廷,你不要命啦!咱还是说说神兵的事吧!” “有什么好说的?卖神兵也是卖给世家大族。” “某听说刘玄德要摆在英雄楼大厅卖,价高者得之。” “价高者得之,那不是人人都有机会?” “嗯!就是这个理。” 这消息一传开,当下就有不少游侠借尿遁开溜,回去禀报自己的主子去啦! “什么?刘玄德要卖神兵?” 何进瞪着大眼看着鲍忠,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身为大将军,父为舞阳侯,母为宣阳君,妹贵为皇后,为何背后依旧有人称其为何屠夫,不就是因为他何家没有儒家典籍传世亦没有神兵在手吗?如果有一把神兵,看谁还敢再称自己为何屠夫。 何进毫不犹豫的道:“拿下神兵,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卖下神兵。” 何进一旁的主薄陈琳道:“明公,琳闻那刘玄德住在伯喈公家兄,明公欲得神兵何不从伯喈公身上下手。” 何进闻言慢慢安抚下内心的激动,道:“孔璋所言甚是,这件事就交给孔璋去办。” 鲍忠看着陈琳离去,满脸笑意的道:“某先提前恭喜主公得神兵。” 何进冷哼一声:“陈孔璋未必会替吾行事,尔要准备好在英雄楼竞价的准备。” 鲍忠一愣,随即道:“诺!” 袁家,袁隗听到朱灵的讲述脸无表情,袁术却大喜,忙道:“刘玄德织席贩履之辈,如今已只能卖神兵来买官。” 袁绍依旧雍容自度,嘴里却道:“叔父,这神兵一定要归袁家,才能近一步凝聚天下士族之心。” 袁隗知道二人都想得到这把神兵,袁氏四世三公也只有一把神兵传世,这一代却有两个杰出子弟,若在盛世亦非难事,偏偏遇上乱世这把神兵就能解决袁氏潜在的内讧危机啦! “善。” 袁术乃袁家嫡子,袁隗无所出,大兄袁基一代大儒,这把神兵非自己莫属啊! 袁绍忖道:用一把神兵安抚住公路,袁家传承神兵就该是自己的吧!公路毕竟年轻不知传承二字的威力。 司空府,杨赐正陪着两个儒士,二者皆关西大儒马日磾与赵歧,三人坐席而谈。 “司空,吾关西自段公失却神兵,张公隐退,唯有皇甫义真一人为将,关东为相关西为将,若无神兵现世吾关西恐再无良将。” 杨赐一脸病态见赵歧语重心长,劝道:“关东士族势大,吾等又能奈何?” 赵歧又道:“若关东士族与何遂高联手,吾等确实无机会,可袁家与何遂高貌合神离,吾等机会就来啦!” 马日磾见杨赐病态的脸上有几分动容,与赵歧对视一眼,道:“伯献公,袁氏只有一把神兵却有二子争锋,袁叔洁早就焦头烂额啦!何遂高世为南阳屠夫,若无邓子龙在幕后推波助澜岂能窃据高位?现今何遂高大权在握,岂能再向士族垂附耳?故吾等关西士族齐心,神兵未必不能夺得?” 袁叔洁,袁隗字,因查不到袁隗的字,只能现编啦! 杨赐点头,又蹙眉:“神兵到手,何人看管?” “伯献公德高望重,自然由伯献公看管,待选一合适之人便将神兵赠与其,让其带领吾等关西士族辉煌再起。” 赵歧与马日磾异口同声道。 张让得到灵帝把虎贲中郎将的虎符卖给刘备,心中稍安,便出宫回到自己的府邸内,屁股还没坐稳侄子张喜就慌慌张张的跑来。张让微微不悦:“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若被何河南看到,某苦心为你求的婚事还有希望吗?” “叔父,某知道错啦!” 张喜是张让的侄子,张让自从迹后就把他带在身边,可他这个侄子天生实心眼,做事不是丢三落四就是被人设计,张让为他操碎了心,好不容易给他说了门亲事他却如此表现。 “什么事?” “侄儿接到风声,三日后有人要在英雄楼卖神兵。” “哦!” 有人卖神兵,张让眼前一亮,宦官们之所以不能长势就是无神兵在手,只要陛下一道圣旨虎贲中郎将就能将其斩杀殆尽,若有神兵在手自己就能像曹节那样活到老吧!可是陛下已令十常侍倾尽家财赎命,如今自己再买神兵不是不打自招吗?再有何屠夫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拥有神兵吗? 不会,那倒不如把神兵买下做聘礼送给何家,这样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命吧! 第七章灵帝做托 “朕最近听说有人在英雄楼卖神兵,阿母可有此事?” 灵帝在天下商铺内把玩着各色印绶,对一旁面色恭敬与惶恐的宋典道。 赵忠道:“回陛下,老奴已有数日未曾出宫,故不知晓是否有此事?” 狡猾的老狐狸!跟赵娆一个德行!宋典暗骂一声,心里却祈祷灵帝不要把目光看向自己。 怕什么来什么,灵帝对宋典问道:“宋常侍,你从宫外运来这数百万钱,总该知道吧?” “回陛下,确有此事,据传虎贲中郎将刘备欲卖神兵以作升迁之资。” 灵帝闻言大喜,跃跃欲试的道:“哦!神兵百年难出,想必英雄楼内热闹非凡,朕一定要出宫看看。” “不可。” 赵忠与宋典异口同声拒绝道,十常侍的外宅建造的一个比一个逾制的很,灵帝出宫时见少不得要大出血。 赵忠道:“陛下,虽然黄巾乱贼大部被荡平,可太平余孽依旧此起彼伏不断,庐江黄巾、益州张修、马相、青州徐和、冀州张牛角、徐州阙宣、泰山昌烯、河东郭泰、白波贼军依旧猖狂。陛下不可轻出内宫,以防不测啊!” 灵帝一惊:“天下竟还有如此多黄巾贼?皇甫义真与朱公伟不是荡平大部了吗?为何还有如此多的贼军?朕还要出多少军饷他们才能荡平乱贼?” 赵忠与宋典见灵帝怒才松了口气,二人唯唯诺诺一阵,灵帝泄一通心情才有些好转:“既然朕不能出宫,那就让刘玄德把神兵带到皇宫开卖!” “陛下不可。” 刘备怎么说都跟宋典有几分交情,宋典还指望刘备用卖神兵的钱买官后,再敲刘备一笔,没有刘备送来的苇席他也不会被灵帝再敲诈一笔啊!数百万钱,宋典那个心疼呐! “哦!为何?” 灵帝见宋典反对机敏的嗅出猫腻来。 “这,这,回陛下,买神兵多为豪门大族,若陛下将神兵拿到皇宫来买,老奴心想他们出价必定不高。” 只一会宋典就急出一身大汗,赵忠却瞄了宋典一眼,拙劣的借口,不过平时宋典都以自己马是瞻,赵忠道:“陛下,忘了之前让他们出钱买官一事?” 天下财富尽在豪门士族手里,可黄巾乱起却无人出手相助,灵帝只能从自己的小金库内拨款,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卖各种郎官、侯爵,最后两千石大员都往外卖,豪门士族们才捏着鼻子认购!一把神兵价值不菲,那么大一块肥肉灵帝若不啃上一口实在心痒难耐。 赵忠看出灵帝的心思,微微一顿计上心来,道:“陛下,老奴觉得不妨让人去找刘玄德,陛下与其暗合哄抬神兵价格,事成之后陛下可与刘备平分。” 灵帝满意大喜,随即蹙眉道:“万一无人有朕出的价格高呢?” 赵忠道:“陛下勿忧,那就让刘玄德以神兵来抵买官钱,陛下转手将神兵卖与豪门大族即可。” “妙!” 灵帝抚掌大笑:“可谁替朕前去呢?” 赵忠给宋典使了个眼色,宋典会意的道:“回陛下,老奴愿替陛下分忧。” “你?”灵帝看了宋典一眼,心里有几分不满意,苇席一事灵帝就被宋典坑了一把,此时有了些许心里阴影,总以为宋典会再坑自己一次。 宋典亦知灵帝顾忌忙给赵忠使眼色,赵忠道:“陛下,老奴觉得宋常侍是最合适的人选,经此一事想必他也不愿再出血一次。” 灵帝眼前一亮,着啊!从刘玄德手里分润一笔,还能再让宋典出一部分,皇甫义真下月军费有着落啦!灵帝顿感一身轻松,道:“阿母所言极是!宋常侍,这次一定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否则朕必有严惩!” 灵帝虽然说不能再出差错,可眼里全是宋典你一定要出岔子啊!一定要出。 宋典大喜叩拜却没看到灵帝眼里的戏谑,一旁的赵忠看的一清二楚,可灵帝敲诈的是宋典又不是自己,赵忠才懒得去多嘴。 最近两日整个雒阳城都被刘备卖神兵消息震动,蔡府门前打听消息的人络绎不绝,来蔡府做客的各地名士更如过江之鲫,刘备见了一拨又一拨名士,大多都是没听过的,在京师任职的荀攸、卢植、郑泰、何颙、曹操、袁绍等大人物一个没见,唯一一个名士陈琳还是要找蔡邕的。 “主公,有故人来访。” 见名士见疲惫的刘备听到陈到张口下意识的要不见,可想了想道:“什么人啊?” “来人没说,只说是主公的故人,主公见了即知。” “故人?” 刘备一惊,猛地从床上爬起,卜己那个故人劫走了蔡氏母女,最终还导致顾氏被杀,不知这个故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厄运?在京师除了黄蝶舞,恐怕也没什么人能威胁到自己了! “宋,宋涿郡?” 刘备思虑着走出蔡府大门就看到宋成大剌剌站在门前,一脸笑意的看着走出大门的刘备作揖道:“玄德,涿郡一别别来无恙乎?” “涿郡怎么在此,快,快入府。” 刘备回礼,左张右望不见有人跟踪监视才失礼拉着宋成进蔡府,回到自己的书房又让陈到加强戒备,无事不得打扰才对一脸悠然的宋成道:“明公怎么来京师?不怕被人认出擒杀吗?” 宋成轻笑:“玄德勿忧,某既然敢来蔡府,某得身份就是清白的。某还要还玄德在涿郡的救命之恩,岂能恩将仇报的给玄德带来灾患?” 你从了贼,本身就是一个大灾源,刘备此时倒觉得自己拿起了一个烫手山芋,丢了不是,不丢也不是。 宋成见刘备不说话,道:“玄德恐不知,某乃中常侍粟嵩的侄子粟成,如今又成中常侍宋典的义子。” 粟成?不是宋成吗?刘备眼睛瞪得圆大。 粟成道:“粟嵩的侄子被太平信徒斩杀,吾有从贼,宋典为了不引火烧身,就拿数百万钱跟粟嵩买了他侄子的名号,某也就成了粟成。” 哦!原来是这样,乱世之中有无身份证,变换身份而活再简单不过啦! “那明公找某何事?” “不是某找玄德,是宋典找你,或者说是陛下找你!” 第八章袁术 中平二月一日,在雒阳求官的各地游侠天未明就匆匆赶到英雄楼,英雄楼外一个四十许的男子站在楼前,孤身一人却如一柄散着幽光的宝剑锋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王楼主好!” 匆匆而来的游侠纷纷朝其打招呼,又不认识的拉住身边的好友问道:“这是谁啊?” 好友一脸鄙夷的道:“辽东王越。” “天下第一剑客。” “正是。” 无数人纷纷耸然。 突然几个游侠拥簇着一白衣公子而来,楼前的王越忽然身形一动,快步至那白衣公子马前一把抓住那马儿的马缰陪笑道:“袁公子能来,鄙楼蓬荜生辉,二公子请。” 本来还笑意盈盈的袁二公子听到王越的最后一句话脸上忽然冰霜一片,冷哼一声:“某要最好的位置!” 王越微微一顿,道:“二公子不好意思,最好的位置被鲍家兄弟包啦!” “什么?鲍家那俩废物也能坐最好的位置?看来某袁家在王楼主心中没甚地位吧!” 袁二公子下马拂袖入楼,王越正欲上前解释突然有人喊自己,回到就看到鲍家兄弟,只能弃了袁二公子朝鲍家兄弟而去。 “鲍校尉,来啦!最好位置某亦为二位备下。” 王越笑容让鲍信极满意,鲍信道:“王楼主,此次若能买下神兵,大将军当前某定替王楼主美言。” 王越大喜:“多谢鲍校尉,某亦在英雄楼中备下百万钱以备不患。” 鲍忠点头:“王楼主费心啦!” “这是越应该做的。” 袁二公子见王越在鲍家兄弟面前卑躬屈膝怒气更涨:“这个王越真以为投在何屠夫麾下就能入仕吗?可笑!” “公路兄噤声!” 袁术身边一儒雅游侠打扮的男子听到袁术的话忙扯着袁术的衣角道:“公路兄,何遂高自黄巾勘平后地位水涨船高,王越投入其麾下不是什么怪事?公路兄无需动怒!神兵在手才能笑到最后。” 袁术闻言一笑:“汉瑜兄所言甚是,某等且看鲍家兄弟落败是何等沮丧样!” 陈珪笑道:“那珪就提前祝贺公路兄得一神兵。” 一大早起来,吕布、关羽、张飞、韩当、徐晃等五十白毦兵就穿戴整齐,准备护送神兵去英雄楼。 蔡府大门一打开,门外就有百余甲士守在门外,当先一校尉见蔡府大门大开拍马上前道:“执金吾麾下司马丁异奉建阳公钧旨,特来听刘骑都尉指挥。” 丁建阳?丁原,他不是何进的人吗?怎会来帮自己护送神兵,看来这就是灵帝特意吩咐的结果吧!让灵帝给自己作托,不仅可以确保不会砸手里还能确保神兵的安全。真是赚大啦!灵帝索要一半利润的事瞬间被刘备拋之脑后。 数百甲士大摇大摆的朝英雄楼而去,又有吕布、关羽、张飞等猛将在侧,刘备心想这下总不会再有人来劫神兵了吧! “看,当先骑马的那人就是刘玄德,他好大的面子见持金吾的缇骑都亲自护送。” “废话,神兵多贵重的东西,若是在雒阳城内被人劫走,丁建阳的持金吾也就坐到头啦!” “……” 议论纷纷中,突然数十道弩箭朝刘备兜头射去。 “大哥(主公)小心。” 弩箭陡然出现在刘备瞳孔中,刘备一惊气势一开,极飞来的弩箭突然一滞,刘备身后的吕布三人各自挥舞兵器将数十支弩箭斩落。 “刘玄德,还某神上使神兵来。” 数十蒙面手持利刃的游侠朝刘备几人冲来,人群中一些胆大游侠儿悄悄离开,蒙上面亦大呼小叫的冲上来。 “保护刘骑都尉。” 丁异大呼,指挥着执金吾缇骑冲上去。 领头的吕布、关羽、张飞三人齐齐爆喝一声,朝冲来的百余游侠杀去,方天画戟挥舞十余人一下被拦腰斩成两半,青龙偃月刀更是一扫一片,丈八蛇矛如一把锋利的锥子将身边所有阻碍快的洞穿。 丁异麾下的缇骑还未展开,冲来的百余游侠就被吕布三人杀散,近百人身体横在英雄楼前,其余的游侠儿见势不妙纷纷撤退。 吕布赶着最后一个逃窜的游侠儿至英雄楼前,眼看那游侠儿就要躲进英雄楼,吕布手中方天画戟一掷朝那游侠儿的后心掷去。 “住手!” 就在方天画戟将要扎进那游侠儿后心时一声爆喝响起,方天画戟在爆喝声中依旧去势不减的扎向游侠儿的后心。 “咦!” 刚才爆喝声主人一声惊异纵身而出,一团光亮随即迸击在方天画戟上,方天画戟戟身一震落在地上。 “好身手!” 吕布见自己的方天画戟被来人轻易击落,眼中战意大盛,此时又有初见黄忠时的感觉,猛地跳下马缓缓将腰中缳刀一点点的拔出,贪狼的气势一涨再涨,压的周围的游侠儿几乎被压平胸腔。 贪狼愈凶残,而那人依旧如青锋般光芒四射,将贪狼的气势一点点的磨掉,就在贪狼气势将尽关张二人欲加入时那人开口道:“让刘骑都尉在鄙楼前遇刺是某看顾不周,如今各方豪杰云集刘骑都尉是否先拍卖神兵?这件事某一定给刘骑都尉一个交代。” “也好!” 刘备看着眼前人的气势将吕布压的毫无脾气,心里暗暗猜测:“此人就是王越吧!” 英雄楼一个暗间内,丁原看着楼下的吕布对身边的随从道:“与王越对峙者何人?” 他身边的随从道:“一杆方天画戟所向披靡,应该九原吕布。” “哦!可以拉拢一下。” “明公高见。” 另一旁的袁术指着吕布、关羽、张飞道:“刘玄德手下有如此多猛将,怪不得能定幽州平兖州下宛城?若三人齐上,王越必败也!” “公路兄,好眼力。刘玄德出身幽地,名声亦不好,公路兄若倾心交之必能收服其心,袁本初纵然能收天下党人,还能挡天下兵锋吗?公路兄以军威上位三公,袁氏家主之位岂不是囊中之物?” 袁术连连点头:“汉瑜兄真吾之子房也!” 陈珪笑着摇头,这个袁公路又开始胡说八道啦! 第十章密谋 “两亿一百万钱?这么多,那,那不相当于朕卖两十个太守的官职。 ≥ ” 灵帝看着宋典带进宫的铜钱满脸惊喜的道。 宋典笑容灿烂的道:“是的,陛下!这次您不费一官一职就得到一亿钱,真是可喜可贺呀!” 灵帝点头:“朕恨不得把宫内的几件神兵全部卖出去,这样不论皇甫义真还是西凉的军费都有着落啦!” “陛下,不可啦!” 宋典与赵忠闻言大惊,朝廷没了神兵震慑天下,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灵帝叹气:“朕当然知道不可,只是过过嘴瘾罢啦!朕这个皇帝做得竟然还不如刘玄德,想卖神兵就卖神兵。” 宋典在一旁一边偷偷瞧着灵帝的脸色,一边道:“此神兵乃是刘玄德剿灭卜己所得,理应上交朝廷。” 灵帝摆手:“算啦!”把神兵上交朝廷,还有这一亿钱吗?灵帝看着眼前的一亿钱道:“拟旨,告诉皇甫义真,他奏请免除冀州税赋的事朕准啦!另外让他尽快破黑山之贼,朕悬左车骑将军、冀州刺史、槐里侯之位待之。” “诺!” 灵帝身旁时候的黄门侍郎荀攸大声应道,转身离去。 “对啦!刘玄德6城亭侯的侯爵是不是还没交钱?” 赵忠道:“回陛下是,骑都尉一职亦没交钱。” “增邑百户,让其再交一千万来,宋常侍能做的吗?” “陛下安心,那刘虎贲特别忠心皇室,一千万钱绝无问题。” 灵帝满意的点头,这才有心看着眼前的五株钱道:“谁这么有钱买了神兵?让朕猜猜,何遂高吗?皇后这几日没少接见何遂高吧?” 赵忠点头,何后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当中,何进为了买神兵没少在何后面前卖弄得到神兵后的优势。 宋典摇头又点头,灵帝纳闷:“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陛下,神兵不是何遂高所买却何遂高的手里。” “哦!那是何人所买?” “张常侍!” “阿父?” 灵帝一惊,道:“为何?” “说是为其侄羽林中郎将张喜求娶何河南之女。” “何苗吗?” “正是。” 何进联合张让、党人、持金吾丁原、北军中侯驺靖和执掌城外大军的朱儁,他难道要做梁冀吗?灵帝许久才静下心来,从袖中取出一奏章道:“看看吧!今早王子师的奏章。” 赵忠接过灵帝的奏章不仅脸色大变,里面夹杂着张让写给张角的信,还说什么大家都姓张几百年前是一家的反话。 赵忠将奏章递给宋典,老泪纵横的说道:“陛下,这事乃贼乱前事,朝中不少官员皆与张角有勾连,臣等不是尽献家财已避祸了吗?” 宋典快阅完,亦是一脸泪水的道:“是啊!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饶老奴一回吧!” 灵帝不为所动,反问道:“如今董仲颖在陇西怎么样?” 赵忠与宋典闻言对视一眼,大喜:“董仲颖回老家后闭门思过,羌人北宫伯玉、李文侯拥王国反后,董仲颖亦率家兵击之。” “那就让他官复原职,升破虏将军,尽快勘平羌人之乱。” “诺!” 宋典与赵忠大喜,董卓接连败于张角之手,百官皆言该杀,是十常侍苦苦哀求灵帝才得以保命,如今灵帝重新启复董仲颖那不就意味着灵帝不想借此打压十常侍吗! 灵帝走后,赵忠对宋典道:“某去陛下跟前侍候以防万一,尔立刻将其余常侍召集起来,共商大计。” “嗯!” 荀攸拟完旨,将圣旨拿到尚书台,尚书郑泰正在伏案写着什么,荀攸不动声色的将圣旨递到郑泰跟前。 郑泰看到圣旨脸色一变,有此厚利皇甫义真破黑山贼矣! 夜,郑泰一离开尚书台就直奔大将军府,大将军府的门卫自然认得这位大将军府的常客。 “公业兄,等等吾!” 何颙随即赶到,看到郑泰急促的脚步大声道。 “伯求兄来得正好,快随吾去见大将军,有大事生。” “何事令公业兄如此慌张?” “大事。” 郑泰见灵帝给皇甫义真的诏书一字不差的告诉何颙,何颙脸色微微一变,拉着郑泰的手:“快去见大将军。” “公业,伯求来啦!快坐,吾有要事与诸位说!” 何进看到何颙、郑泰携手而来大喜,郑泰不等何进说完就将圣旨的说于何进,何进脸上的笑容一僵,道:“此必是刘玄德卖神兵之钱,如此陛下才有足够的钱财赏赐皇甫义真,都怪某一时贪心竟让坏了大事!” 何颙与郑泰都知道刘备卖神兵一事,可这跟陛下有钱赏赐皇甫义真有何关系?一旁的曹操道:“二位先生不知,陛下派丁建阳护送神兵,而后宋典回宫的时候押十几辆财货入宫,陛下有了余钱必会令三河骑兵回援京师!” 何颙听完不由多看曹操一眼,这曹阿瞒蛮机灵的,他听到郑泰的话就担心皇甫义真提前回京,如此一来关西士族在朝内的话语权就大大增加,这也是关东士族不愿意看到的,故皇甫义真及朱公伟等诸军赏赐一直被压着未。如今灵帝手中有钱,一定会招三河骑兵回援京师,同时遣散大将军何进及朱公伟自行招募的将士,这样一来何进及党人欲携大胜之势一举铲除宦官的计划就要破产啦! “大将军,此事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先制人,后制于人,不能再拖延啦!不若明日就率百官弹劾十常侍,一举将其清除。” “大将军不可!” 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袁绍突然道:“刘玄德手下皆虎贲之士,蔡伯喈又犹犹豫豫,不弄清他俩的用意不可轻。” 曹操道:“大将军,某曾与刘玄德有过一面之缘,其人面相忠厚又是宗室,必不会投靠十常侍。” 主薄陈琳道:“不然,只要刘玄德坐观其势,我们就落了下风,毕竟陛下心中偏向于十常侍。” 郑泰道:“越是危机时刻越不能轻易动,大将军不妨与司空杨赐、后将军袁隗、议郎蔡邕、尚书卢植商议一番再行定夺。” “也好!” 何进见大部分人都不赞同何颙的提议,只好按多数人意愿行事,何颙见此不由叹息一声。 诸人散去,郑泰赶上何颙:“伯求可知吾为何临时反悔吗?” 何颙一愣摇头,郑泰道:“吾本与伯求一样想法,可袁本初的话让吾改变主意,就算皇甫义真回京又能如何?靠一击击杀十常侍,改日又有十常侍出来乱政,根源就在陛下身上,因此若想改变朝廷风气,只有……” “公业兄,慎言。” 何颙闻言脸色大变。 第十一章密谋二 蹇硕刚刚从军营回来,一入宫就有一宦官拦住他,说赵长秋有请,赵忠与赵娆与蹇硕一样都是灵帝在河间的老人,赵忠有请蹇硕不敢拂其面。≧ 在小宦官的带领下往北宫而去,蹇硕感到有些不对劲,北宫是以前宋皇后的居所,二皇子刘协生母王美人也曾躲在北宫生下刘协,那里可是不祥之地。 “赵长秋在北宫做什么?” 小宦官听到蹇硕问道:“回黄门,奴婢也不知晓,黄门到了自知。” 这么神秘?最近宫内又有大事生吗?不过应该跟自己没关系!自从叔父被曹操杖毙后,蹇硕再无亲人,其本身亦不贪腐、结党,总有风波也波及不到自己身上。 蹇硕来到北宫的主宫长秋殿,殿外看着破败,殿内却灯火通明装饰浮华,这里是赵忠的住所,宋皇后被王甫等人诬陷下狱后,赵娆就像灵帝求来此殿,这长秋殿自此就是赵氏姐弟的老巢。 蹇硕顺着灯光望去,殿内已坐着数人,待看清殿内的人蹇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张恭、韩悝、宋典,这十人每一个都是皇宫内威名赫赫的人物,怎么今日都聚集在此啦? 众常侍听到厚重的脚步停止说笑,这声音必是灵帝第一心腹蹇硕来啦!众常侍齐目望去果然是蹇硕,宋典指着身旁的席位道:“蹇黄门来啦!快快入席吧!” “某见过诸位常侍,硕匆匆而来失礼之处还勿见怪。” “无妨!无妨!” 蹇硕在寒暄中自宋典身旁坐下,看着上两个齐平的席位一愣,难道赵忠与张让会一起来? “宋常侍,最近某不在宫中,宫中可是生什么大事了吗?” 宋典点头正想说什么,赵忠与张让并肩而来,宋典等人纷纷站起道:“张常侍、赵长秋。” “诸位常侍且安坐。” 张让与赵忠跟诸常侍寒暄完,赵忠就从袖中取出一奏章,道:“诸位一定在狐疑,为何某将诸位一一请来至此吧?等诸位看过这份奏章就知道啦!” 赵忠将奏章递给张让,张让接过奏章久久无语,默不作声的将奏章递给身旁的郭胜,郭胜看完大怒:“王子师欲作死乎!” 夏恽、孙璋、毕岚、栗嵩、段珪、张恭、韩悝等人看过后亦一脸愤懑,段珪更是拍案阴沉着脸道:“这个王子师,之前陛下不也极为推崇大贤良师吗?袁隗、王芬、许相、何苗等人更把其奉为神灵,如今怎么不告他们,偏偏与某等过不去呢?” “是啊!” 赵忠抬手道:“诸位就不要再抱怨啦!如今某召集诸位来就是想个解决的办法,让吾等彻底从黄巾贼乱的漩涡中彻底脱离出来。” 张让从心惊中镇静下来,道:“王子师是郭泰的学生,郭泰乃党人早期领袖,王子师背后一定是党人在谋划,何进、袁隗等人就是幕后推手。” 栗嵩道:“最近城内党人活动频繁,有传言道何进、袁绍等人欲行陈蕃、窦武旧事。” 毕岚阴森森的笑道:“行陈蕃、窦武旧事,凭他何屠夫也配!不过既然王子师不给某等活路,那某等就将满朝官员都牵扯进来,太平道势大时有几个官员不涉身其中啊?” “对,就跟何屠夫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众常侍纷纷大叫,赵忠压下诸人喧哗道:“诸位勿慌,事情还没展到那般恶劣的局面,再说陛下也不会允许有人再行窦武、陈蕃旧事,这奏章就是陛下所赐。再说陈蕃、窦武不也被前辈们镇压下去了吗?” 张让听到奏章是灵帝所赐,心思活泛起来,灵帝不欲杀自己,那一切就不是大问题啦!张让端起酒樽道:“正是,王、曹二位侯爷老谋深算,吾等虽不及也!可何屠夫可没窦大将军英明神武有决断啊!” “嗯嗯!” 众常侍纷纷点头应是,赵忠道:“虽然如此说,可今日党人与何进的势力比十几年前的窦陈二人更大,又掌京城内大部兵力,吾等绝不可掉以轻心,为大局某吾等应学曹王二位侯爷歃血为盟一致对外,张常侍以为如何?” 十常侍一个名字却有多股势力组成,东汉内一般有四位中常侍,桓帝时有曹节、王甫、侯览、吕强等四位常侍,灵帝继位后又增赵忠、张让、夏恽、郭胜、毕岚、栗嵩、段珪、封谞等人为中常侍,曹节、王甫、侯览三人或死或杀后,又增张恭、宋典、孙璋为中常侍,吕强不屑与诸常侍为伍、封谞因黄巾之乱被杀后又增韩悝为中常侍,如今何后又想将高望提为中常侍,而灵帝属意吕强。 张让、夏恽、郭胜、毕岚等人是桓帝老人,赵忠、栗嵩、宋典属于河间系,段珪、韩悝乃侯览一系,王甫一系皆被阳球、陈球等人诛杀,仅余封谞、徐奉亦在黄巾之乱时当做替罪羔羊被诛杀。 十常侍中张让势力最大最根深蒂固,赵忠有其姐赵娆为灵帝乳母最得灵帝欢心,平时诸派系亦争斗的不可开交,可张让花两亿钱买神兵为侄子求娶何苗庶女已有朝何进低头的态势,可如今何进依然把攻击箭头对准自己,这让张让极为愤怒,既然尔等不让某活,那大家就鱼死网破吧! 张让咬牙道:“好,那就歃血为盟,再掀党锢,某就不信曹王二位侯爷能做成的事,咱们十几个人会做不成。” “好!” 当下十三人歃血为盟,又嘀嘀咕咕密谋许久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歃血为盟、一致对外、先除盛贼、再掀党锢、重掌朝堂。” 高望一直都在后悔将刘备的玉饰还给刘备,丫的都敢售卖神兵,一个玉饰岂会放在心上,也怪常侍管教太严,如果自己一进宫跟的就是赵忠、张让多好,那现在自己也该是中常侍侯爷了吧!不过何后已答应自己,迟早让自己作中常侍。 “高黄门去哪啊?” 高望一回头就看到蹇硕:“蹇黄门,何时回的宫?” “不久,刚刚。高黄门这是要去哪?” “某要去皇后娘娘处。” 蹇硕点头:“高黄门以为陛下身体如何?” 高望一愣,道:“陛下春秋鼎盛,身体健硕。” 蹇硕满意的一笑:“皇子登位后,高黄门高寿?” 高望今年已三十多啦!而灵帝不过二十七八,皇子辫成年后他又能侍候几年,高望一时觉得何后的许诺太遥远了些? 蹇硕冷冷一笑:“赵长秋让某告诉高黄门一声,陛下更属意吕掖庭令。” 蹇硕说完大步离去,如果蹇硕要策反高望,高望一定啐他一脸,可吕强挡住自己上升之路确实事实,高望有些迷惘啦! 第十二章碰撞 中平二年二月望日,刘备第一次参加汉朝的大朝会,三公九卿在京六百石以上官员全部参加,刘备混在百官中在德政殿前解下剑履入殿,刘备左看右看都不认识微微颔示意朝闭目养神。 “陛下驾到。” 灵帝在十常侍的拥簇下从后殿转出,百官纷纷起身下拜:“臣等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政殿内浩然正气连成一片,一条金光璀璨的神龙在浩瀚的浩然正气中舒畅遨游,灵帝坐正一抬手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灵帝俯视百官坐正,抬眼不动声色的望了张让一眼,张让微微点头,上前道:“朝会开始,百官启奏。” 张让话音一落,侍御史郭延出奏:“陛下,臣延有章奏,中常侍张让宾客于歌私通张角,黄巾之乱天下板荡皆有十常侍祸乱朝纲始,还请陛下诛除十常侍以安天下。” 袁隗见郭延出列心里咯噔一下,今日朝会第一件事不应该是颁布军功吗?袁隗瞥眼看向袁绍,袁绍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有此事。袁绍不知,恐何遂高亦不知,十常侍欲已何为? 灵帝从赵忠手里接过郭延的奏章粗略一看道:“此事去年不已过去了吗?” 张让适机道:“回陛下正是,去年臣等尽献家财以充军费,三大中郎将才得已顺利出兵啊!” 袁隗听到这里那里还算不到这是十常侍与郭延演的双簧,势在让何进在仓皇中动攻势,只是张让怎知自己一定会赢呢?袁隗微微一顿便下定决心,提前动攻势就算诛杀不得十常侍也要震他们一震,出党人的声音出来。袁隗微微一抬手,袁绍会意的目视郑泰,郑泰会意从席位走出:“陛下,豫州刺史王允搜到张让写给张角的亲笔信,还请陛下御览。” 灵帝早已看过奏章,郑泰的奏章刚一到手便甩在张让身上:“阿父,怎么解释?” 张让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外地,老泪纵横的道:“陛下,臣冤枉啊!” 何进也被郭延的奏章惊着,不是暂缓弹劾十常侍先拉拢蔡邕及刘备吗?何进瞄了瞄袁绍、郑泰几人,几人纷纷摇头。不一会郑泰又径自拿出王允的书信,何进不仅微怒,不是说不知吗?为何又弹劾?难道本将军就是你们手中的玩偶吗? 何进看着痛哭求灵帝饶恕的张让,不知该加一把火还是任由事态展下去?茫然无措让何进怒火更胜,罢了,罢了!看尔等到底要那般行事!何进闭目,丝毫不顾袁绍投来的目光。 袁隗对何进此时不作为失望到极点,此时奋力一搏就算不能尽除十常侍也能除掉张让一脉。 袁绍见何进不为所动,只得亲自出列:“陛下,十常侍卖官鬻爵,接着陛下的名义横征暴敛才弄得民怨四起,以致太平道起事,为天下计还请陛下诛杀十常侍!” 袁绍一出列,党人们纷纷景从:“请陛下为天下计诛杀十常侍。” 漫天的浩然正气在德政殿内横冲直撞,灵帝却把目光投向杨赐:“司空怎么看?” 虽然今日之事有些蹊跷,不过杨赐还是愿意试一试:“陛下,十常侍当诛!” 灵帝冷冷看向何进:“大将军以为呢?” 何进道:“当诛!” “当诛!好一个当诛啊!” 灵帝有些痛苦闭上眼,赵忠等人相互对视,怎么跟之前商量不一样呢?难道灵帝真的要杀自己等人? 赵忠急忙从席位滚下来,跪在张让一侧:“陛下饶命啊?奴婢等自知罪孽深重,不该结交太平道贼,请陛下看在奴婢等变卖家产以充军资的份上饶奴婢们一命,老奴愿回河间为先帝守灵。” 赵忠说完急忙散开自己的气势将灵帝身前的浩然正气逼开一些,其余常侍纷纷有样学样在灵帝跟前大哭:“奴婢等愿归家养老,还望陛下饶奴婢们一命。” 黑色的云气逐渐将浩然正气隔开,灵帝猛然睁开眼道:“诸卿都言十常侍该杀,而他们不过朕的家奴,难道朕身边就没有一个良奴吗?” 少府樊陵突然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十常侍不应尽杀,黄巾乱前朝中何人不曾结交那张角?不瞒陛下臣也曾宴请过张角,也曾收过马元义的财物,若单单以结交张角而论罪的话,朝中主公皆该诛杀,就连陛下也该问罪。” 司徒许耽这才从席位站起怒斥道:“樊少府放肆啦!陛下何曾结交过妖道。” 樊陵硬着脖子道:“陛下大婚之时就是请妖道张角算的吉时。” 当时张角代表着道教,南华老仙的传人,还有比其更能代表道教的吗? 被许耽与樊陵一搅闹,德政殿内的浩然正气散涣一片,袁绍不甘心大势就此散去,喝道:“与太平道结交自然不为过,可与太平道阴谋造反还不足杀吗?” 樊陵冷笑:“与太平道阴谋造反自然足杀,张角去逝近半载,当日之事未可尽信,吾却知有人时至今日依旧藏匿太平道贼。” 灵帝闻言勃然大怒:“是何人?” “掖庭令吕强!” 樊陵一字一句的说道,灵帝:“此话当真?” 樊陵道:“陛下,太平道贼褚飞燕现今就在吕掖庭令的外宅当中。” 外宅?灵帝眼睛一瞪,吕强一向洁身自好,以清廉为名,哪来的外宅?灵帝闻言大怒道:“廷尉郭喜何在!” “臣在!” “令尔去捉拿吕强来此。” “诺!” “持金吾丁原、虎贲中郎将刘备命尔二人去吕强外宅捉拿太平道贼不得有误。” 刘备微微一愣,方大步走出。 赵忠与张让看到丁原与刘备离去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喜意,灵帝毕竟还是心向自己等人。 袁隗到此才知晓十常侍的目的竟是吕强,吕强是党人的内援,吕强一倒内宫就彻底是十常侍的天下啦! 何进亦大急,他指望吕强助他把高望推上中常侍之位呢?何进道:“陛下,吕掖庭令一向清廉奉法,怎会结交太平道贼,还请陛下三思!” “哼!朕就是三思,才令丁建阳、刘玄德去。” 第十三章褚飞燕 西城一处大宅前,一队金吾卫与虎贲军策马赶来,为一人手持方天画戟全身盔甲,坐下斑斓宝马停在院门前大喝:“虎贲中郎吕布奉陛下御旨捉拿吕氏族人入宫,院内识相的出来受擒。≥ ” “放肆!你可知这是谁家宅院吗?我家主人乃吕掖庭令的侄子骑都尉吕伯奢。” 几个被战马奔腾引出来的几个奴仆听到吕布大喝,颐指气使的喝道。 吕布闻言冷哼:“不知死活,给某杀进去,某只要吕伯奢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竖子找死!” 那吕氏家奴怒骂未停,吕布猿臂一挥,方天画戟扬起,一颗人头带着鲜血洒上天空。 “杀人啦!吕管家被杀啦!快去禀告主人。” 剩余的几个吕氏家奴乱成一团,有的朝吕布冲去有的反身朝吕宅跑去。 吕布方天画戟轻挥身前冲来的几个吕氏家奴就被斩成数段,吕宅的大门也在咯吱咯吱声中关上。 “做贼心虚吗?” 吕布低吟,一拍坐下斑斓宝马,大喝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一只贪狼骤然而起伴随着斑斓宝马的马,贪狼的气势越来越足,随着方天画戟狠狠的砸在吕氏宅门上! 轰一声巨响,吕氏宅门被方天画戟砸的粉碎,门后的几个吕氏家奴亦被砸飞数丈远,吕布当先策马踏进吕宅:“杀,休要逃了逆贼吕伯奢。” “杀啊!休要逃了逆贼吕伯奢。” 吕布身后的百余虎贲虎骑随着吕布大吼的冲进吕宅。 大队中的丁原感叹道:“奉先真猛将也!” 一旁的刘备眼皮一跳,难不成丁原就是在这时候跟吕布对上眼的?口里却道:“那是,奉先中常年与匈奴人厮杀,自然勇武异常。建阳公,我们也进去吧!” 丁原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明显的在刘备面前挖其墙角,讪笑:“玄德说的是。” “尔等是何人?为何闯某府邸?” 一个全副盔甲的大将带着数十吕氏家奴跟吕布对峙在宅院内大喝。 丁原见状上前:“吕骑都尉,本官奉陛下之命请吕骑都尉入宫一趟,吕骑都尉这番举动莫非要造反吗?” 吕伯奢看到丁原大惊,吕强跟何进联合后,党人名士吕伯奢结交不少,吕伯奢跟丁原也算不错,道:“建阳公,即是陛下召见为何又带兵破门而入?” 吕布有些不耐:“丁持金吾何必跟他啰嗦,看某将其生擒。” 丁原道:“奉先不可,吕骑都尉难道要害死吕掖庭令吗?” 吕伯奢听到丁原说的严重问道:“陛下召见,跟某叔父何关?” 吕伯奢之所以敢跟吕布对峙,靠得无非是吕强的势力而已。 “要救吕掖庭令,还不束手就擒?” 丁原一瞪眼大喝,吕伯奢犹豫再三终于把手里的兵器丢下,道:“都放下兵器。” 吕伯奢一声令下,身后数十家奴纷纷丢下兵器,吕布大手一挥:“全部拿下,给某搜,一定要搜出太平道贼来。” 吕伯奢一惊,这不是要栽赃陷害吗?大喝:“慢!” 数十吕氏家奴纷纷又捡起兵器,丁原脸上有些挂不住:“吕骑都尉莫非真通贼啦?” 吕伯奢下意识回道:“怎么可能?” 丁原怒喝中,一只青兽猛然蹦出:“那还不退下!” 吕伯奢一愣,连连后退道:“诺!” 就在数十家奴再次把兵器丢下时一人高呼:“兄弟们给某挡住官军,给渠帅留下逃走的时间。” 数十吕氏家奴精神一震纷纷朝吕布等人杀去,吕伯奢满目惊骇大吼:“不要啊!” 吕布一提方天画戟道:“逆贼拿命来。” 数十家奴不一刻就被吕布跟身后的百余虎贲军斩杀殆尽,一个身影突然从后院跃上房顶快出的朝远方逃去。 吕布摘弓搭箭大喝:“逆贼休逃,看箭!” 那人身形飘忽不定,吕布眼光四飘手中的箭矢一松,箭矢朝那人射去,就在箭矢要射中那人时,那人身形猛然一拔高,身形稳稳踏在箭矢上,轻飘的身子随着箭矢飞出老远,那人猛然回头:“太平褚飞燕多谢刘骑都尉相送,他日相遇必有厚报。” “褚飞燕!吕骑都尉怎么解释?” 听到褚飞燕的名头刘备再也不能置身余外,拍马上前朝吕伯奢问道。 吕伯奢一愣:“什么褚飞燕?某不知道啊?” 刘备冷冷看了吕伯奢一眼,道:“这话你还是留着跟陛下解释吧!建阳公您说呢?” 丁原无奈的点头,心中暗恨褚飞燕没事你扯刘备名头做什么?你不喊逃也就逃啦!这一喊刘备再不出头岂不被人嘲笑? 丁原有些怨恨看向吕伯奢:“搜,不能放走一个太平道贼!” “建阳公,不可啊?某跟您去见陛下即可,宅内可有女眷啊?” 丁原毫不留情的挥挥手,数百虎贲军、金吾卫四散搜索开来,后宅的女眷一一被驱赶出来,家中浮财也被搜罗出来。 刘备看着被围在一起的女眷大声问道:“你们中间一定有新来的,某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逆贼之后?所以聪明不想受罪的话就自己站出来,否则某得手段多的是,连累吕骑都尉的家眷就不好啦!” 哭成一片的女眷闻声哭声更大,丁原上前道:“刘骑都尉,这些女眷懂得什么?得过且过啊!” 刘备冷哼,就是这种得过且过的心思才让一些大鱼轻易逃走,反问:“若褚飞燕将重要人物混在这些女眷中,吾等该如何跟陛下交代?” 丁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面黄肌瘦的小女孩站起来:“刘骑都尉不要为难夫人们,奴是新来。” “哦!”还有如此烈性的女子,刘备感兴趣的问道:“尔是什么人?” “奴姓任,家父任確。” 任確?丁原大吃一惊,在刘备耳边道:“玄德给某一个面子,某敢以性命担保,此女不是太平道贼?” 哦!丁原为此女担保,任確很有名吗?刘备疑惑不解,这时吕布握着一方玉饰而来:“玄德兄,建阳公搜出一块皇室玉饰。” 皇室玉饰,丁原与刘备对视一眼,着,这次吕掖庭令完啦! 刘备与丁原离去,女眷中一面带灰尘的未及笈轻舒一口气。 第十五章袁术有请 “伯喈公,宋皇后真的因为诅咒陛下而被废吗?” 蔡邕听到刘备的反问轻轻摇头:“巫蛊尽装神弄鬼之小道,武帝时江充以巫蛊术构陷卫皇后及太子,其实是武帝恐太子夺位。≥ 至于宋皇后就说来话长,当年桓帝薨后,陛下与北海王刘悝都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陛下因早年丧父而被窦大将军及太后选中,窦大将军本想借机铲除宦官却未想被宦官假借陛下之手清除之,段颖以为窦大将军妨碍陛下亲政一心做从龙大臣才被宦官利用。” 蔡邕说起当年的事唏嘘不已,好一会才心情平复下来,道:“扯得有些远啦!陛下登位后,王甫等人欲建功勋便诬陷北海王刘悝反,陛下年少不察便下令诛杀北海王一脉。北海王妃宋氏乃皇后之妹,王甫恐皇后生下太子事后算账,才与程阿构陷皇后。” “原来如此。” 刘备没有得到巫蛊术的信息有些失落,蔡邕却谈性渐浓:“如今吕掖庭令被困十常侍将更肆无忌惮,何大将军及袁叔彦绝对不会轻易服输,朝纲又要混乱啦!玄德又是此次事件的参与者,不论十常侍还是何大将军都会极力拉拢与你。” 权利斗争的残酷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刘备只看过几本官场小说,用这些经验跟大汉老狐狸斗,恐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幸好还有蔡邕可以请教:“那某该怎么办?” 蔡邕对刘备的态度很满意:“不骄不躁,不惹不争,做好自己,积累经验静待新帝登基。” 蔡邕的用意很明显让刘备做个旁观者,静等新帝登基后才大展宏图,等刘辩登基董卓就来京师雒阳了,那自己岂不是白白浪费几年的时光?可现在自己想走恐怕灵帝也不让吧! 蔡邕又教刘备许多自己对官场的理解、斗争经验跟礼数。 翌日一早,刘备刚刚睡着袁术就来拜访,刘备只能黑着眼圈去见袁术:“公路兄怎么有空来?” 袁术微微一笑:“无事,早就听说玄德兄的大名,某早就想来拜访,一则无人引荐二则玄德兄刚至京师必有许多应酬,某也就不便前来打扰,今日闻听玄德兄有空,某特意在英雄楼设宴,玄德兄一定要给某这个面子啊!” 刘备笑意嫣然的道:“公路名扬江淮间又出自袁氏,能得公路兄设宴相待是某得荣幸。” 袁术闻言满脸笑容:“玄德兄谬赞啦!把你手下的猛将也都带上,某一并请啦!” 刘备心中一跳,戏肉来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刘备最怕人挖自己墙角故让诸将皆住在军营内,没承想袁术还是闻着腥味赶来啦! 刘备不动声色拒绝:“诸将皆在城外军营中,恐一时半刻回不来啦!” 袁术好似听不懂般道:“无妨,能与当世英雄人物结交等些时候又有什么妨碍?” 袁术一副无赖相,刘备只能让陈到去军营里去请吕布等人前来,自己却跟袁术径直去英雄楼,袁术挖自己的墙角,自己也要看看跟着他袁术的是那些人,有没有值得自己挖的? 袁术大步走进英雄楼的一个里间内,里间内已坐着几人,几人看到袁术纷纷起身,一个五职短小面目微黑的汉子笑着站起:“公路兄来啦!玄德兄呢?” 刘备跟着进去就看到声之人乃故人曹操:“孟德兄,某在这里。” 曹操不做假的上前一把握住刘备的手臂道:“如今这京师内最难请的莫过玄德兄,今日玄德兄能来全靠公路兄的面子啊!” 袁术虽然没说什么可脸上的得意之色尽人皆知,曹操借自己而抬袁术,这让刘备有些不满,道:“孟德兄此言差矣!非某难请,实在是初入京师,无人相请啊!” 不是我刘备矫情,而是除了袁术你们无人看得起我刘备。 曹操被刘备刺了一下,笑容一僵随即又复灿烂笑容:“玄德兄所言甚是,是吾等怠慢玄德兄,来,让操为玄德兄介绍几位大贤,这为姿容丰伟的美男子就是鼎鼎大名的侍御史袁绍袁本初。” 袁绍坐在主位上,气度雍容不凡五绺长须飘飘,一双星目散着无穷的璀璨,让人一看就拥有无尽的好感。 “备见过本初兄。” “玄德兄请坐。” 曹操接着介绍:“本初中左手依次是淳于琼淳于仲简、鲍信鲍仲宣、周慎周文敏,驺靖驺文怀,这位驺中侯应该是玄德兄的旧相识吧!” 驺靖,没想到还能见到他,此时刘备看着驺靖已无当初的愤懑,对其颔微笑示意。驺靖却一副受宠若惊的站起身:“刘虎贲好。” 曹操见二人有些古怪,接着道:“公路兄认识啦!接下来这位可是大人物颍川荀氏荀彧荀文若,唐周之所以叛变就是文若的功劳。” 荀彧亦是美男子,听到曹操的介绍道:“孟德兄过谦啦!谁不知道唐伯希是吾妻弟,吾只不过给其指一条明路罢啦!” 荀彧!刘备彻底震啦!曹操的大部分谋臣都是被其举荐的,一生荐人无数只有三人走眼,其中还包括被刘关张斩杀的徐州刺史车胄,他本人还是个战略大师。刘备极其眼热,他现在身边缺少的就是荀彧这样的人才:“文若的一条明路就让张角不得不提前叛乱,以至于打乱太平道整个部署,真国士也!” 荀彧微微一笑却不在言语,曹操亦接过话茬继续介绍:“陈珪陈汉瑜、陈琳陈孔璋、陈震陈孝起,这可是大将军麾下有名的三陈才子。” 陈珪父子耍得吕布团团转,陈琳一道檄文惊得曹操头风散去,陈震有名的策士官至蜀汉太尉,用三陈才子来形容这三位真屈才啦! “备见过汉瑜先生、孔璋先生、孝起先生。” 陈震道:“世人都说刘玄德杀星转世,今日一见谦谦君子也!” “孝起先生谬赞。” 刘备听到陈震对自己的赞赏大喜,不愧是蜀汉的太尉,自己对其有天生的吸引力,只是不知能不能提前收了这个蜀汉太尉。刘备抬起头看到陈震捉弄般的笑容惊傻啦! “三,三叔,您怎么在这?” 那是陈震分明是简震啊!与太平道勾结的简震,涿县渠帅简震。 陈震笑而不语,袁绍却一本正经的道:“玄德可不要乱叫,陈孝起可再也找不出一个侄女嫁你啦!” 诸人皆茫然唯袁绍知道,刘备嗅到一丝阴谋的韵味,再加上狸猫换太子宋成变粟成的宋成,太平道的起义恐怕真是这帮年轻党人的疯狂举措。 就在刘备被自己结论惊骇时又走进一人,其人头颅高昂,短须目光阴鸷而精悍,见到诸人大大咧咧施了一礼:“诸位勿怪,攸来晚啦!” 攸?荀攸吗?刘备听到来人自称攸,下意识的想到荀攸,恐怕唯有荀攸才能跟这些人结交吧! 曹操的开口打断刘备的猜测:“子远,何故来迟,这可不是你许子远的风格呀!” 许攸啊!也对!何颙的跟班,袁绍早期谋主,一直为其奔走天下。 许攸听到曹操的挤兑,指着曹操的鼻子道:“好你个曹阿瞒竟敢挤兑某,某也不怕告诉你,某去见伯求兄与公业兄商议要事。” 陈珪笑道:“子远休要转移话题,来迟就要罚酒,何况还让贵客相等。” “贵客?” 许攸一愣就看到刘备,道:“让某猜猜,长臂大耳涿郡刘玄德也!” 刘备一笑:“不想子远先生也知备之特貌。” 许攸哈哈大笑:“玄德平幽州、杀卜己,烧泰山,天下何人不知焉?” 几人都是聪明至极之人,初次相见自然不会交浅言深,吕布等人来到后酒宴又达到另一番搞朝。 吕布昨日在吕宅大开杀戒,回到军营就被关张等人一通猛灌还没睡醒就被陈到揪来,来到之后诸人又是一番劝酒,没过多久自诩人中豪杰酒海英雄的吕布就绷不住出去小解。一通释放,吕布精神复振想到刚才张飞鄙视的目光暗下决心回去后一定要把张飞喝倒。 大步朝自己的里间走去,突然听到有人道:“朝中大将不出才使刘备、吕布这等竖子成名。” 第十六章王越,哄好孩子没? “朝中大将未出遂使刘备、吕布等竖子成名,若当初某亦随皇甫义真出征,天下黄巾早已勘平!” 吕布听到里间人有人如此夸口,酒意上涌一把将里间们推开:“好大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 里间内一个稚童高坐主位,左手是个九尺大汉正口喷唾液大声吹嘘自己的勇武,身旁还有四五个大汉极力逢迎着,吕布猛然推门进来让其一皱眉,在看到吕布那俊帅的面目更加不悦:“尔乃何人?竟敢乱闯此地,若惊着史……史公子该如何是好?还不快给史公子告罪。” 吕布怒极而笑,他已认出那大汉乃鲍忠,鲍家兄弟来英雄楼卖神兵有人介绍过,吕布记得他兄弟不是因为他们的本事而是因为他兄弟亦无名之辈未出京师就做了校尉,吕布跟刘备几经厮杀也不过小小的虎贲中郎,此刻看到鲍忠大肆吹嘘让吕布怒火攻心冷笑道:“让某赔罪也无不可,就看尔有没有这本事啦!” 鲍忠虽然看吕布面熟却印象不深,想来也不是什么名动四方的豪侠,再加上史公子在此,正好显示一下自己的武勇:“兀那汉子,某再问一次道不道歉?” 吕布轻笑:“打败某即可。” “找死!” 鲍忠猛地站起,不忘朝史公子施礼:“公子且安坐,看某如何擒下这小子博公子一笑。” “好,好,鲍卿快快擒来,不过不要弄花他的脸哦!” 史公子听完立刻拍手大叫,还特意叮嘱鲍忠不要弄花吕布的俊脸。 鲍忠会意的道:“公子放心,某保证不伤他一分一毫,否则显不出某得本事来,拿着。”鲍忠说完将腰中的刀解下扔到一旁随从手中,对吕布道:“小子尽管放手施为,有公子一言某是不会弄破你吃饭的家伙事的。” 吕布闻言脸涨得通红,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说他是小白脸的,弄破吃饭的家伙事实在说自己是吃软饭的吗?吕布咬牙道:“真真找死。” 吕布话音未落上前一步,钵大的拳头带着一股恶风朝着鲍忠击去。 鲍忠见吕布说打就打,更不把吕布放在心上,一点礼数都不讲能是豪侠吗?声势如此大不会是外强中干吧!鲍忠念到此亦大喝一声,只用五分力拳头亦带着恶风朝着吕布的拳头击去。 噗嗤!咔嚓!啊! 史公子只听到这三声响动,就看到鲍忠一下朝自己飞了过来,史公子忖道:鲍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可鲍忠的身体马上就砸到自己还没移开,史公子终于感到一丝不对劲,想逃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鲍忠的身体砸向自己。 “公子(侯爷)小心,快逃。” 里间内其余的几个大汉亦被惊呆纷纷大呼,想上前营救可时间上却来不及啦! 史公子见鲍忠的身体带着恶风就要砸中自己,身体一软瘫在地上,害怕闭上眼等死。史公子许久也感不到疼痛,身体一飘耳边传来一声慈祥的问候:“公子无事啦!” 史公子睁开眼却看到一个中年大汉,记得鲍忠曾跟自己介绍过这是英雄楼的楼主王什么来着?好像也是舅舅的门客。史公子看着王越那关切的目光心中突然一软:“谢谢楼主,对啦!你叫什么?” 王越听到史公子问自己的名字,一点被冒犯的意思也无反而大喜恭敬的道:“回公子,小人辽东王越。” “王越,孤,某记住啦!” 史公子努力记住王越的模样,其余的几个大汉见史公子平安脱险才大步跑来:“公子,您没事吧!” 看到自己的奴才赶来,史公子心里安稳许多颐指气使的气质爆,而裆中湿湿的感觉更让史公子羞恼,怒哼:“还没事呢?若没王师吾得小命都没啦!还不快把这刺客擒下。” “诺!” 四五个大汉顾不得在地上因痛苦而蜷成一团的鲍忠,转而朝吕布冲去:“小子,聪明的话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咱们就真不客气啦!” 吕布收回拳头,把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冷嘲:“不过几个废物,自以为手持利刃就能让某束手就擒吗?可笑。” 吕布说完大步上前,拳头挥舞间那几个大汉纷纷被击飞。 里间内顿时哀呼声一片,王越上前道:“吕中郎,某本敬你是豪侠人物才没有阻止你动手,可如今你一再在公子面前动武,某也说不得要阻止你啦!” 吕布自来到京师还从没真正动过手,那天与王越气势对峙让吕布记忆有新,吕布道:“正要讨教。” 王越细小的眼睛一眯气势大涨,史公子见吕布三拳两脚就将自己的手下打倒,俊逸异常的吕布此刻在其眼中亦是恶魔般的人物,又见王越又要跟吕布下意识的拉住王越:“王师不要。” 王越散去气势对史公子道:“公子莫怕,在英雄楼中没人能伤害公子,公子尽可放心,就当看一出剑戏吧!” “啊?” 鲍忠也说看戏,结果被吕布一拳击飞,现在还躺在地上哀呼不止动弹不得呢?王越又说让自己看戏,史公子真不敢想象是什么后果?这恶魔击飞王师会不会杀自己啊?史公子此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偷偷从舅舅家逃出来啦! “公子放心。” 王越见史公子紧扯着自己,眼光一敛无穷的光芒闪烁,史公子突然感到一阵安心,道:“王师小心啊!” 王越笑容越柔和:“有劳公子挂心,且在一旁看某舞剑即可。” 吕布今日怒气高涨不消,虽然心里对王越很看重可他却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这让一向目高于顶,自恃甚高的吕布如何受得了?冷道:“王越,哄好孩子没?” 王越闻言上前气势猛涨,一柄锋芒尽漏的长剑陡然出鞘将吕布全身气机都锁定,吕布大惊忙开气势,平时凶恶残暴的贪狼今日却乖乖躲在体内,怎么呼唤都不肯出来? 吕布看着王越一点点将腰中的宝剑拔出,那柄锋芒尽漏的长剑亦缓缓散出阵阵寒意,如剑加颈。吕布很后悔没把方天画戟拿在手里,此时就算拿把高顺铸造的缳刀也可以啊!可惜没有,吕布只能看着王越气势越来越盛,手中的长剑一点点的朝自己的咽喉刺来,难道今日我吕布要丧身于此? 零点前还有一更,从今天起夜色会努力每天两更,然后慢慢恢复三更,因为受伤的手快好啦! 第十七章刘皇叔 刘备正跟曹操等人讨论风月,后世网络熏陶过的刘备只是微微透露一些东西就让曹操、袁术等人奉为经典,曹操更是坏笑:“玄德兄真吾道中人也!熟妇玩起来才尽兴,未及笈的女孩太青涩啦!” 突然关羽、张飞齐齐放下酒樽站起,刘备、曹操、袁术、袁绍等人亦感到王越那滔天的气势,能让王越全力以赴必是高手,二人必是绝世一战:“走,去看看是谁能让王剑师如此大开气势。≥ ” 刘备站起身却看不到吕布的身形,坏啦!王越对手别是吕布,虽说刘备也很好奇吕布这个战神打不打的过王越这个天下第一,可吕布跟自己关系紧密,实不想吕布受伤,刘备潜意识已认定此时吕布还稚嫩不是正当年的王越对手。 几人顺着气势而去,已有不少豪侠赶来,不过看到刘备、袁术、曹操几人纷纷闪开一个缝隙:“袁中郎、曹骑都尉、袁御史、刘虎贲里面请!” 刘备挤进去就看到吕布被王越压制的死死的,一点还手之力也无,这让刘备极为受不了,吕布再稚嫩也不该无还手之力吧! 张飞见到王越将吕布死死压制住就欲上前相助,关羽却一把将其拉住轻轻摇头,他知道吕布如果能自己从中突出来修为必能突飞猛进,而且关羽也不信王越敢在这英雄楼在这无数人眼前杀死吕布,只要吕布不死,这种压力都会让吕布受益匪浅。 王越的剑缓慢而无懈,吕布怎么都找不到任何破绽,门口聚集着越来越多的豪侠观看点头评足,今日一战必会名扬天下,吕布绝不能就此成为王越剑下的失败者。 王越的气势越来越盛,压的吕布脖颈生疼,头颅不可自制的朝下垂,不,不,我吕布乃天地间一孤狼,无人能使我低头。体内的贪狼再次活跃起来,每次刚刚破体而出就被锋利的长剑击散。 吕布不信邪的一次又一次引出体内的贪狼但都无例外的被王越一一击散,怎么这样?怎会这样? 吕布双目赤红,王越的长剑离自己只有三寸,他想杀我,他想杀我!我不能死,我还没有会尽天下豪侠,还没有见到天下第一美女,所以我不能死,一定不会死。 吕布猛然抬头长啸一声,一只凶猛的狼头自其脸上凝出,狼头凶残无比的嚎叫一声,锋利的狼爪一下拍在王越击来的长剑上。 金铁交鸣声激昂,王越的长剑偏了三分划着吕布的脖子过去,狼头却被震飞,连带着吕布也被抛飞出去。 噼噼啪啪一阵乱响,吕布砸烂不少门窗随即从中爬起,狼头亦重新回到吕布头顶,龇牙咧嘴的看向王越,如临大敌! “奉先接刀。” 关羽见吕布从王越压制下突破,心中虽有几分羡慕,可他知道吕布现在的情况需要巩固,急忙将腰中的龙雀大环丢给吕布。 刘备为增加身边诸将的实力,不仅每人一把自己的神兵,还特意给每人配了一把龙雀大环,别人要神兵没有他却一人两把,这才是诸将愿意跟随他的主要原因。 吕布接到关羽掷来的龙雀大环,大吼一声朝王越砍去,贪狼有了神兵相助,锋利的狼爪就敢跟王越头顶长剑硬抗。 吕布攻势凶猛,招招都要王越的小命,王越却风淡云轻一一接下只守不攻,百合一过王越瞅准一个破绽一剑顶在吕布的咽喉上。 吕布大汉淋漓呼吸急促而王越的剑始终顶在吕布的咽喉前不伤分毫,吕布很光棍丢下手中的刀大呼:“痛快,某输啦!” 王越皱眉,他着实没想到吕布会再此时突破,只想在史公子面前表现一把而已,如今过了百合才把吕布拿下让王越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看史公子没叫好吗? 王越道:“你以为仅仅认输就行啦!” 吕布光棍耸肩的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王越收剑,闪身一指身后的史公子道:“给史公子道歉。” “道歉?” 吕布这辈子还真没跟人道过谦,从小受尽欺凌杀人无算,一向只凭手中的刀说话何曾论及道不道歉? 而史公子正躲在一个席位下,嘴里呐呐有词不知说些什么,可刘备几人不是神将就是大儒将史公子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袁本初看不见吾,袁公路亦看不见吾,陈孔璋看不见吾……” 袁术等人一一被点名,几人闻言望去却现席位躲着的竟是史侯,袁绍忙转身道:“误会一场,热闹诸位也该看完啦!都散去吧!” “散啦!散啦!” 袁绍的名头不是盖的,轻轻一语游侠们纷纷散去。 袁绍看了吕布一眼,又望向在地上打滚的大汉及鲍忠,冷道:“关门。” 许攸会意,亲自关上门。 袁绍拱手:“臣绍见过史侯。” “臣等见过史侯。” 袁术等人纷纷正色下拜。 史侯?本来王越喊史公子刘备还在想是谁,等袁绍下拜口称史侯,熟读三国的他那还不知席位下的稚童是大皇子刘辩。初灵帝多子皆夭折,灵帝以为是禁锢党人惹得祸,便将刘辩寄养在史姓道人家,故人称:“史侯!” 刘辩见混不过去讪讪从席位站起,脸色极为难看的道:“诸卿请起,现今不在宫中无需多礼。” “谢史侯!” 袁绍道过谢就上前一步道:“殿下不在宫中待着,缘何至此?” 刘辩畏畏缩缩,双手不知该放何处,拘谨的说道:“孤,孤是奉母后之命去看舅父,在舅父家无聊就想去看看仙长,路遇此地就进来坐坐。” 袁绍皱眉:“殿下,此地龙蛇混杂不可久留,还请殿下回大将军府。” “哦!” 刘辩一脸委屈的点头,王越道:“本初公,鲍司马受伤颇重,恐不能送殿下回府。” 袁绍看向鲍忠,鲍忠咬牙忍痛可怎么都爬不起来,袁绍自然知道王越的意思,王越想自己送刘辩回大将军府。可袁绍怎能安心让王越送刘辩回去呢? “正好,某已与大将军约好,就送殿下回去吧!玄德兄失陪啦!” “本初兄自便。” 王越虽然早知这个下场可被袁绍亲口说出心里依然不是滋味,转看向吕布道:“吕奉先三番四次惊吓着殿下,不知殿下如何落?” 好个王越?本来袁绍已含糊过去,他提起这不是成心找事吗?刘备见刘辩亦蹙眉正想说什么,忙上前道:“殿下,吕中郎乃臣部下,刚刚多喝几杯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治臣之罪。” 刘备一句话把吕布惊着刘辩的事定性为失礼,吕布多喝几杯也跟袁术等人有关,要治刘备的罪,那请客的袁术等人跑的了吗? 刘辩看向刘备,只觉得此人面目和蔼,道:“卿乃何人?” “臣虎贲中郎将刘备。” 刘辩闻言吓了一跳,急忙还礼:“啊?6城亭侯吗?哎呀!父皇说过吾弟刘玄德天下武勇第一,既然是王叔部下必是勇士,此事就此作罢。” 第十八章墙角被挖 “大皇帝制诰:虎贲中郎将刘备志虑忠纯,特命之率虎贲虎骑协助右车骑将军朱儁遣散诸军,中平二年二月十 ” 蔡府,大院内摆着一条香案,香案前跪着一帮人,宋典的公鸭嗓宣读着圣旨,读完后对刘备道:“刘虎贲接旨。” 刘备谢恩从宋典手里接过圣旨,然后递给关羽,笑着对宋典道:“有劳宋常侍亲自前来,备不胜惶恐。” 宋典笑道:“每次跟玄德见面都有好事,吾岂能不亲来?玄德可谓与某得贵人啊?” 宋典这是裸的索贿,刘备虽然心底暗骂奸贼,可脸上依旧笑容灿烂的把宋典送出,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金银。 宋典看着金银大喜,悄声对刘备道:“刘侯爷,陛下有口谕让三天内遣散所有的新招士卒。” 如果自己不送金银,宋典就会把这口谕忘记吧!那说不得就要被灵帝训斥一通吧!刘备叹气正欲回府,却听有人高声道:“主公,且留步。” 刘备回,华歆阔步赶来,最近华歆每日早出晚归,刘备虽然不知他在干些什么,不过料想是在为他的前程奔波,不过这也没什么可耻的,本来刘备是想给其买个京官,自己也能随时请教一二,既然他自己去跑,刘备但也省下不少心。 “子鱼先生,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华歆看着刘备温和的笑容却有几分不自在,不过刘备做了虎贲中郎将,关羽、张飞、吕布等人也做了虎贲中郎,唯他的事还没着落,由不得热衷功名的他不心急。 “某去见见几个故交,对啦!主公,歆恐怕日后不能再在主公跟前做事啦!” “哦!子鱼先生去哪里任职?” 华歆脸上得意之色一现:“上蔡令。” 刘备道:“好位置,买官钱某替先生出啦!此去新蔡道路不宁,先生不妨从军中挑选百余壮士随行。” 本来华歆还怕刘备不喜,不想刘备竟如此大方,不仅出买官钱还让自己挑随从,心中一暖:“主公,某并不是一定要做新蔡令,只是朋友力荐。主公若是不同意,某就不去。” 华歆话一说完涌动激情就散去,新蔡令那可是中千石大员就这么不做他真心疼,可五百万钱可不是小数目啊?华歆变得无比纠结。 刘备哈哈一笑,道:“主公,主公,何为主公,那就是带着手下一起升官财,否则还是主公吗?子鱼先生能做新蔡令那也是我这个主公的荣耀不是?先生里面请,今日让吾等不醉不休。” 华歆热泪盈眶,大声道:“主公大恩,歆没齿难忘。” 刘备要的就是华歆这句话,大汉要进入平稳的几年光景,华歆在自己身边只能做个闲士,还不如放出去锻炼锻炼,说不定日后会有惊喜? 翌日,刘备还未出门,袁术与曹操已堵上门来:“公路兄与孟德兄怎有空来?” 袁术大咧咧的道:“某听闻玄德兄奉旨遣散南军各部。” “正是。” 党人遍布,袁家又是党人的旗杆,袁术得到风声刘备并不惊讶:“某正要去找朱车骑商量遣散各部事宜。” 袁术与曹操对视一眼,袁术道:“不知玄德兄能否高抬贵手一下?” “高抬贵手?” 他们是想让我多留下一些人吗?可这事应该先跟朱儁说吧! 曹操见刘备面漏疑色:“吾等不会让玄德兄难做,只是希望玄德兄把赏钱给士卒们后对他们的去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样士卒的主意,这么一批装备精良又经过一年厮杀的士卒,稍加训练就是一只强军,袁术他们收拢这些士卒做什么?刘备亦有心收拢这些士卒,看来袁术他们早就算计好啦!刘备只能忍痛割爱,只挑一些战将拉拢。 “好!” 袁术脸上紧张神色一扫而空,拍着刘备的肩膀道:“玄德兄不愧是豪侠,做事干净利索某就喜欢玄德兄这样的人物,我还有需要玄德兄帮忙。” 还有事?刘备道:“公路兄且说说看。” 袁术贼笑一阵并不说话,曹操在一旁道:“公路兄看上玄德兄的一员大将,如今公路兄要离开京师不知玄德兄肯割爱吗?” 看中一员大将,刘备下意识联想到吕布,袁术对吕布并不太上心啊?前几日到是对纪灵很上心,想想纪灵本就是袁术麾下大将,没想到纪灵投在吕布麾下袁术还能看上他。 袁术见刘备沉默不语,着急的直搓手:“玄德兄,某看上纪灵,行不行给个话呗!” 自从吕布在英雄楼跟王越大战一百回合后声名大作,每日都有宴请他的人,其中不乏高官名士,昨夜竟彻夜未归,吕布这头喂不饱的饿狼迟早会离自己而去,把纪灵从其麾下调出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起码袁术会感激自己,纪灵也有更好的展空间,吕布独立的威胁也就少了几分:“这个,纪灵是奉先的麾下,这个事某要跟奉先与纪灵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袁术焦急道:“玄德兄,后日某就要出京师,那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去商议,那吕奉先不是你的麾下吗?还商议什么?” 刘备摇头:“公路兄弄错啦!奉先并不是某麾下,他是吾的好友,仅此而已!” “玄德兄……” 袁术还想说什么,曹操却拉出袁术,对刘备道:“今日玄德兄还要跟朱车骑商议遣散各部事宜,这是要事,公路兄的事是私事不妨等玄德决断遣散各部事宜再说。” 袁术张嘴:“某后日就要出京师,怎不急……” 袁术被曹操强行拉走,袁术出了蔡府一把甩开曹操:“曹阿瞒,你到底是何用意?” 曹操朗声一笑:“公路兄勿怒,其实玄德兄也应下,只是其性格谨慎才没有给你一个准话,你再啰嗦下去,小心玄德兄恼你!” 袁术大喜:“真的吗?某怎么看他一脸不情愿。” 曹操一向诡计多端,看人极准,袁术看他点头也就信了七八分。 第十九章挖墙角 南军校场处,朱儁站在点校场上慷慨振词,旁边的刘备目光迷惘盘算着怎样从吕布手里要出纪灵来。 “……自司马一下每人钱万钱,绢布一匹,什长加绢一匹,队长加钱万钱,军侯加绢十匹。……” 朱儁话还没说完,整个校场就乱哄哄一片,不过大部分军官跟士卒都已被士卒提前收拢,少数无主伤残士卒根本就闹不起来。 刘备见大队士卒开始领取赏赐悄悄来到吕布身旁:“奉先兄。” “玄德兄,你来的正好,某正要跟你请会假,某要出去一下。” “呃!去哪?” “有人在英雄楼宴请某,玄德兄要不跟某一起去吧!这里看样子也闹不起来啦!” “不啦!奉先兄自去,早些回来吾还有事跟你商量。” “好!好!” 吕布忙不迭的答应,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大哥,奉先最近常常独自一人出营,某以为再这么放纵下去,奉先早晚必被他人拉拢了去。” 关羽见刘备看着吕布消影愣,走将过来劝道。 刘备语重心长的道:“该留的别人拉拢不去,不该留你不觉得是个祸害吗?所以让他们自己去选择吧!” 关羽被刘备的话惊得一愣,随即明白刘备的话。 英雄楼,吕布匆匆赶到别人约定好的里间,抱拳道:“建阳公不好意思,布来晚啦!” 丁原哈哈一笑:“奉先今日有公务要忙,来晚些又算的了什么,说起来还是某宴请的不是时候啊?” “啊?哪里的话,能得建阳公的宴请是布的荣幸。” 几人寒暄一阵,吕布成为宴席中的主角,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吕布极为享受,丁原眯着眼看着吕布飘飘然的模样,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奉先兄有没有想过从虎贲军中出来,要知道虎贲中郎将一职素来有贵胄名士担任。” 吕布虽然喝的颇有醉意,不过大脑还算清醒,丁原的意思他明白,那就是虎贲中郎将不会落到他的头上,若无奇功他吕布一辈子就是个虎贲中郎啦!吕布自然不甘心如此,可他在朝中一点根基也无不得不依靠刘备、蔡邕立足,不过丁原身为持金吾下步很可能外放为太守,吕布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吕布忙打哈哈:“如今一个虎贲中郎某已很满足。” 刘备一直等到宵禁,吕布才被几个射穿金吾盔甲大汉扶着送来。刘备看着吕布醉的不省人事,只好让人把他送回客房。 第二日,吕布一醒来就看到刘备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晃晃头清醒几分才道:“玄德兄,这是哪?” 刘备看着吕布的模样,觉得自己也应该在京师有座属于自己的府邸,老住在蔡府不方便且不说,对自己的名声也有些不利。刘备一指旁边的粥道:“先喝碗红枣粟米粥醒醒神,这里是伯喈公府上。” 吕布皱眉:“某怎么在这里?是谁送某回来的。” “几个身穿金吾盔甲的大汉。” 吕布端碗的手一抖,暗骂这个丁原意欲何为?难道深恐别人不知道他在拉拢某吗?吕布忙解释道:“昨日丁建阳宴请某。” “奉先兄无需解释,你我之间有必要如此吗?某来是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袁术袁公路要外放,所以想借纪灵送他前去上任,奉先兄以为如何?” 借纪灵,那还有借人的,这一借还能收的回吗?不过借不借纪灵,吕布倒是无所谓,毕竟他此刻也属于刘备麾下还没做一方雄主的野心,于是道:“玄德兄以为该不该借?” 吕布竟然学会踢皮球啦!看来这些天的锻炼还不错,刘备道:“袁术乃袁家嫡子,以后三公九卿不在话下,结好与他对奉先也有很大好处。” “玄德如此说,那就借。” 纪灵听到吕布把自己借给袁术心里蛮不是滋味,不过吕布毕竟从卜己手中救下过自己,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纪灵有些不舍的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送还给一旁的刘备:“多谢明公厚爱,灵以后恐怕不能再为明公出力,神兵奉还明公。” 刘备却道:“子玉,这神兵本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随我征战多时,我给不起你高官厚禄,这神兵就算作报酬吧!” “玄德公,这恐怕不好吧!” 世上神兵稀少,拿它做人情资助别人的神将,这样的事情纪灵不仅没遇到过,简直闻所未闻。 吕布在一旁道:“子玉,既然玄德兄给你,你也就别再推辞啦!” “多谢明公。” 纪灵跟袁术去了汝南,吕布也天天在外结交豪侠,关羽、张飞等人天天在军营练军,高顺、徐晃在刘备的指示下带着被遣散的士卒回涿郡安顿。简雍满京师挑选住处,刘备有空就练习自己那手不堪入目的书法,随着官职越来越高也就越来越需要一手好书法。 “主公,有人来访。” 刘备正看着自己依旧不堪入目的字体叹息,陈到闯进来道,刘备叹息:“又是曹孟德那些人吗?” 这些时日曹操、袁绍、陈琳等人纷纷请客,这让刘备准备在党人与宦官两方左右逢源的想法告破,不过好在宋典他们只认钱此时尚没作,不过迟早自己得有个抉择出来。 陈到道:“回主公不是,是一个叫郑浑的人。” 郑浑?三国大匠,曾任魏国将作大匠,名士郑泰的之弟,刘备大喜,值此乱世一个将作大匠堪比一个绝世谋主:“快请,不,某亲自出迎。” 郑浑与郑泰颇有几分相似,不过郑浑身上儒生气很淡,相反有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气质,郑浑看到刘备亲自出迎抬手:“开封郑浑郑文公见过刘虎贲。” “文公兄来访,备不胜荣幸,快快入府。” 郑浑入府后,刚与刘备坐定就开口问道:“某曾闻刘虎贲曾卖一神兵得两亿钱,为何时至今日依然接住在别人府上。” 刘备讪讪一笑:“备初至京师又无故人,只好暂时借居在伯喈公府上,不过备已着人购买新居。” “原来如此,某以为玄德兄不欲在京师久居呢?话说回来,某手里有一处大宅,不知玄德兄有心购买吗?” 第二十章任确之女 郑浑介绍的宅子离蔡府不远,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内有假山、小溪、荷塘和花园,刘备只看了一眼就很满意的点头:“文公兄,这宅子某很满意,不知作价几何?” 郑浑有些不舍看了看这宅子道:“如果不是大兄出仕,郑家绝不会卖此宅,一口价一千万剪轮五株钱。 ﹤” 中平元年黄巾乱了整整一年,整个大汉很多地方都颗粒无收,冀州、青州、徐州、豫州更是重灾区,粮食欠收使得物价飞涨,大量劣质的五铢钱横行于世。故郑浑要的一千万剪轮五株钱有些贵,可刘备为结交这位将作大匠闷头认下。 “好!某这就派人去取,不知文公兄如何取走?” 郑浑道:“送去大将军府上即可。” 大将军府上,刘备忖道:看来收留朝廷遣散各部的军费被何进摊派到各士族头上。 郑浑亲送刘备出府,看着刘备离去的身影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郑浑自幼不喜儒术而喜墨家机关术,他早就听闻刘备有天外陨铁但二人素无交情如何张口相询?中山张世平突破大匠成为神匠不就是铸造一把神兵吗? 接下来的几天刘备就在忙碌的搬家中度过,郑浑有事没事都来府上,开始刘备还以为其留恋故居就没当一回事,他巴不得郑浑就此住在府上呢? 严若儿对搬家很热心,蔡琰过目不忘的本事让每个人都心有戚戚,面对这般强敌严若儿跟简淽不得不结成同盟,好在蔡琰还未及笈。蔡珏听到刘备瞪着大眼问为什么?难道住在蔡家不好吗?蔡琰当时就冷着小脸拉着蔡珏跑啦! “主公,子鱼先生的信。” 突然接到华歆的信刘备有些愣怔,华歆已离开京城赴新蔡上任去了,怎么还会送来信件?难道是要荐人? 刘备急忙扯开信件:“主公,郑文公乃吾挚友,料想已买其宅院,郑文公必对主公已有好感,其人甚嗜墨术,主公以星辰之铁诱之,其必为主公所用,望主公思之。华歆再次拜上。” 我说郑浑来的这么突兀,原来是华歆所荐,刘备细想自己买宅的过程无甚失礼处,只等郑浑再来时自己询问其京城何人能铸造神兵,接着把星辰之铁甚多的消息透露给他,他就不会再跑啦吧! 一直到天黑郑浑也没来,刘备紧迫的心也随着放松下来,该来总会来急不得。 翌日,陈到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气还没喘匀,刘备开口问道:“可是文公先生来啦!” 陈到道:“主公,您已经问许多遍啦!到只有一句话,不是。” “那你为何如此慌张,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啦!你是我的影子,万事不要慌张,否则丢的是我的面子,你知道吗?” 陈到闻言连连点头,一道公鸭嗓声音传来:“丢玄德的面子,难道某就这么令玄德厌吗?” 宋典大步走来,刘备白了陈到一眼:“宋典来啦!怎么不早说?” 陈到很无辜的白眼,主公你哪里让某说话啦! 刘备笑道:“哈哈!宋常侍说哪里话?宋常侍能来那是备的荣幸啊!” 宋典脸上笑容不减,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啧啧有声,刘备还以为他要夸赞自己买的宅子好,没想到宋典道:“玄德呀!玄德你让某家说你什么好?你想买宅子给某说,某保证你用买这宅子的价钱买座比这大一倍的宅子,跟某说实话郑宅不便宜吧!” “还好,还好。宋常侍怎么有空来某府上?” 宋典道:“一则恭贺玄德乔迁之喜,二则陛下有请。” 空手来贺乔迁之喜,刘备真是服了宋典,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怪不得十常侍把灵帝哄得团团转呢?看样子是灵帝要召见自己。刘备从袖中摸出一块古玉,道:“宋常侍,陛下因何事召见于某?” 宋典接过古玉,摇头:“某也不知。” 刘备咬牙,暗骂该死的老阉奴东西收的利索却不办人事。又道:“宋常侍,最近天气回暖,有人送给某绢百匹,某愿尽数送给常侍做几件夏天的衣服穿。” 宋典这才满意的点头:“某确实不知,不过是喜事。” 喜事,刘备一路放心大胆望德阳殿而去。 “愣什么,还不快走,若误了陛下饮茶的最佳时间,你有几个脑袋担当的起?” 不远处一个宫女突然站出,其身后的小宦官突然一推她,她手里的托盘一下滑落,托盘上的汤盏一下摔的粉碎。 她身后的小宦官顿时炸了毛,指着宫女的鼻子大骂,尖锐的嗓音让刘备为之瞩目,低头不语的宫女让刘备有几分熟悉感,于是走了过去。 “宋常侍。” 那小宦官看到宋典忙行礼,宋典微微示意对刘备道:“玄德,不过是一个刚入宫不懂事的小丫头罢啦!快走吧!别让陛下等急啦!” 刘备看着那宫女越来越低的臻,突然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熟悉的脸容让刘备一惊,这不是吕强府上那个叫任什么的女孩吗? “哎呀!玄德,这可使不得,被人看到你我都要吃不得兜着走,如果你真喜欢美女,某给你选几个就是,可不敢在宫中胡来,快,快随某去见陛下。” 宋典被刘备举动吓得不轻,急忙将刘备手打开,拉着刘备就欲走开,临走前还不忘威胁似得看了那小宦官一眼。 小宦官很懂事低下头颅,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刘备不死心的问道:“你叫什么?我记得你父亲叫任確来着!” 那宫女沉默不说,看向刘备的眼中却射出一道仇恨的光芒,要不是他吕家女眷也不会被没入宫内为奴? “玄德,走吧!” 宋典拉着刘备走远,那宫女的身影消失在刘备的瞳孔中。刘备跟宋典进入德阳殿,灵帝难得在看奏章,刘备施礼下拜。 灵帝许久未曾说话,就在刘备跪的膝盖疼痛难忍时灵帝突然将手中的奏章砸到刘备头上,怒喝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朕让你做虎贲中郎将,是让你结交党人,放纵游侠胡闹的吗?” 第二十一章夏牟 “臣知罪。 ” 京师内党人、游侠横行不是陛下您解党禁惹得祸吗?而且禁止党人、游侠横行应该是持金吾份内事吧!刘备满腹牢骚。 灵帝怒哼:“知罪?此时才知罪早干什么去啦!朕看你这个虎贲中郎将是不想做了。” “陛下息怒啊!” 我的一把神兵卖了两亿一百万,你独得一亿四千万,我才得一个虎贲中郎将一职,您怎能说罢就罢呢? 宋典与赵忠齐齐上前劝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刘侯爷毕竟年少贪玩哪里知晓党人的心思,陛下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 灵帝怒哼,赵忠与宋典轮流劝阻灵帝才平息怒气,一直跪着的刘备终于明白灵帝这是敲打自己呢? “哼!朕一向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念你年少暂罢虎贲中郎将一职以观后效。” “陛下……” 刘备一惊猛地抬头,只见灵帝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皇帝威势大涨金龙夺夺耀目:“怎么可是心有不服吗?朕听说你麾下吕奉先与游侠在英雄楼私斗惊吓住辩儿,可有此事?” 刘备猛地低头:“回陛下,是有此事,可……” “可什么,只要有英雄楼与游侠在,京师的治安就永远好不了,朕命你立刻带兵封了英雄楼,三日内驱逐所有游侠。” “诺!” 刘备走出德阳殿依旧深深陷在灵帝的威势中,脚步踉跄间撞到一个金甲大将,身上金色甲片闪耀让刘备眼瞳一痛,下意识的说:“对不起。” 那金甲大将冷哼一声想要怒,宋典快步跟出来,那金甲大将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上去:“侄子夏牟见过宋叔父。” 宋典看到金甲大将道:“原来是阿牟,度蛮快的,来给你介绍一下,虎贲中郎将刘备刘玄德,这位可是你的前辈啊!” “啊!原来是玄德兄,刚才某失礼啦!还望玄德兄勿怪。” 宋典饶有兴趣的八卦:“刚刚怎么回事?” “某不小心撞在这位……” “哈哈!”宋典轻笑,拉着夏牟道:“玄德,你呀!别太为失官一事担心,陛下对你另有安排,来,给你介绍一下你的继任者,刚从冀州星夜赶回来的夏常侍的侄子护匈奴中郎将夏牟夏德正。” 夏牟,西园八校尉之一。从冀州星夜而来,看来三河骑兵也到啦!怪不得灵帝要罢免自己呢?原来有更亲信的人到啦!刘备被灵帝帝王之气震慑才撞到夏牟,如今被宋典认为是失官而失魂落魄正好给他们一个错觉,当下问道:“宋常侍,不知陛下怎么安排某?” 宋典冷笑,再勇猛也是官迷一个,还是得为吾所用:“玄德看你急的,某也不掉你胃口啦!你上任持金吾的御旨亦拟好,如今就等你关停英雄楼,驱逐满城游侠啦!” 宋典说完又对夏牟道:“阿牟啊!陛下圣旨拿来了吗?” 夏牟将握着圣旨的手抬起道:“在此。” “这次关停英雄楼以玄德为主你协助,知道吗?” “侄儿知晓,玄德兄请。” 刘备与夏牟刚走几步就遇到高望,夏牟微微抬手:“高黄门好!” 高望亦是十常侍候补,还将是刘辩的亲随,刘备自不会像夏牟那样踞傲:“高黄门,这是在等备吗?” 高望点头:“正是。” 夏牟识趣的道:“那某回避一下。” “无妨。”高望道:“玄德应该已经知晓吕公死啦!吕伯奢亦被关进天牢,吕家女眷全部入宫为奴。” 吕强死啦!十常侍下手够快的,吕强刚被灵帝囚禁几天呐!不过如今政治风云变幻,党人都保不了吕强,自己又能做什么? “黄门为何找备?” 高望叹息一声:“以前吕公在时吕氏自然无人去惹,如今吕公已殁,吕氏女眷的日子不堪设想啊!某希望玄德能通过宋常侍照料一下吕氏女眷。” “黄门为何不自己照顾呢?” 刘备几乎脱口而出,高望苦笑一阵转身离开,不算高大的身影在日光照耀下显得特别落寞。 夏牟看着高望离去的身影却冷笑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刘备不满瞟了夏牟一眼,不管怎么说高望也是关心故人,你有什么资格嘲笑高望呢? 夏牟见刘备投来的眼神古怪,便惊异道:“玄德兄不知吗?吕公就是高黄门高的,何后提议升起为中常侍的奏章陛下已通过,圣旨这几日就下。” 刘备又望了高望落寞身影一眼,突然觉得高望尚良心未泯,高望告吕强那是吕强挡住他的路,再说就算他不告十常侍也不会放过吕强,谁让他是何进的内援呢?吕强被杀自己也有一些愧疚,十常侍再无内忧崛起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刘备依然决定帮吕氏女眷一把。 “德正兄,能否帮某在夏常侍面前美言几句,让其照顾一下吕氏女眷,夏常侍所花费的钱财我愿十倍偿之。” 夏牟一愣,当初擒拿吕伯奢是你,如今又要做好人,不过刘备是个大金主的事夏牟一入京师就有所耳闻,十倍偿之叔父不放在心上,但对夏牟来说却是一笔不小外财,当下笑着道:“没问题。” 刘备一出宫就召集吕布、张飞、关羽等人率虎贲虎骑直奔英雄楼,夏牟亦率百余三河骑兵跟随。 吕布听到要关停英雄楼神情激愤,关羽与张飞也跃跃欲试,王越一剑压迫的吕布突破至还虚让关张二人极为眼红,吕布未突破只能一打一,突破后压着所有一起打。 朱灵如往常一样步入热闹的英雄楼跟交好的豪侠吹牛打屁,突然一阵恶风刮来朱灵灵巧的躲闪开来,一个九尺大汉将朱灵身前的席位砸的粉碎,席上的汤汁溅得朱灵满身就是,朱灵大怒正要喝骂。 一人手持一杆方天画戟闯进来大喝:“王越何在?来接旨。” “何人竟敢直呼吾师名讳?” 王越没出来,一个弱冠少年报剑从楼上一步步走将下来。 吕布一瞪眼道:“尔不是吾对手,唤王越出来。” “打过某手中的剑,再见吾师不迟。” 第二十三章执金吾 “玄德兄,真要做阉党吗?” 曹操久违一脸正色的呵斥道。 刘备微微一怒,老子正儿八经的刘汉皇室,干嘛随随便便就给某扣个阉党帽子。 曹操见刘备脸有怒色,才道:“玄德兄,虽然无心做阉党,可你封停英雄楼,驱逐满城游侠的行为会被天下人认作阉党的。” “那是陛下的御旨。” “某当然知道那是陛下的御旨,可天下士族却认为这是玄德兄欲在陛下面前邀功请赏。” 曹操的话让刘备深思起来,秦桧不过是按照赵构的指示杀了岳飞却被天下人唾骂千年,杨广不过开科举欲打破门阀势力却被骂做旷古昏君,可李世民又比杨广好到哪里却被成为千古一帝,无非一个心急些一个温和些而已。 曹操亦叹息:“玄德兄勿怪某直言,吾祖父乃宦者,某就被人看不起,初入仕途屡屡被人排挤,在中央杀蹇硕之叔,在地方打压阉党才堪堪挤进大将军府,至今仍人卑言微。哎!实在不愿见玄德再走某得老路。言尽于此,操告退。” 天下士族之口已是天下舆论风潮,得罪党人就等于站在天下舆论的对立面,一不小心自己这个满口仁义的蜀昭帝可能就要成为人人唾骂的乱臣贼子,可得罪十常侍不听灵帝招呼自己就要被罢官,罢官后刘备在朝中可没有后台再启复自己,恐怕又要步蜀昭帝数十年颠沛流离的生涯啦!我该何去何从! 有些迷惘的刘备不知不觉走到蔡府,蔡府大门紧闭,陈到前去拍门,许久也不见有人开门。 “主公,天色已黑,咱们回吧!” 陈到见刘备站在蔡府大门前足足等了一天,忍不住劝道:“可能伯喈公不在府上?二位小姐不便见客,主公咱们明日再来请教伯喈公吧!” 蔡邕也不见吗?陈到的话看似有理实则毫无道理,即是蔡邕、蔡谷、顾雍三人都不在府内,蔡琰与蔡珏也会把刘备请进府内,毕竟刘备与蔡氏有姻约。 此时蔡府大门不开必定是蔡邕的意见,蔡邕也不待见自己,卢植更是从不提及自己这个徒弟,他刘备在京师就真成孤家寡人啦! 刘备一向自认对党人、士族极为恭敬,可自从自己崛起以来处处遭受党人与士族的排挤,更是被这帮人扣上阉党的帽子,为什么自己会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无非自己在黄巾之乱中攫取太多战功而已。难道除了辞官等待乱世,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刘备有些迷惘看着蔡府的门匾,匾上龙飞凤舞的飞白体让人看的极为痛快淋漓,刘备的满腔郁闷亦随之一泄而出,士族们自私自利才有之后的五胡乱华、蒙元南下、满清入关,既然胡人能把士族的脊梁打弯,我拥有莫测的农场,为何不能打弯士族的脊梁? 今日士族为我关上这扇门,他日我必马踏此府。 刘备深吸一口气,留恋的看了蔡府门匾上的飞白体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蔡府书房,蔡邕正在练习飞白体,顾雍在一旁研墨观赏,蔡谷大步走来,看着惬意的蔡邕不仅问道:“大兄,为何对玄德拒而不见?您不是很看重他吗?” 蔡邕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才对顾雍道:“怎么样?元叹今日观字可有所悟。” 顾雍看着纸上的四个大字“明心见志”,细细揣摩一会道:“学生以为恩师这是在试探玄德的心性,若其心正必然是国家栋梁,若心不正则为祸患,不若趁其未长成就除去。” 蔡邕即点头又摇头:“吾本意是想将其收在身边好好,日后必是栋梁之才,可惜陛下不给某时间,也不给玄德时间,某也只能借此事看看他到底心性如何?希望他不要让某失望。” 执金吾秩为中二千石﹐有两丞及候﹑司马﹑千人。属官有中垒﹑寺互﹑武库﹑都船四令﹑丞。又式道﹑左右中候及京辅都尉﹐也与执金吾有相属关系,武库为制造和贮存兵器的机构。中垒﹑寺互﹑都船之下皆有监狱。武器及典司刑狱也是执金吾的一项职责。东汉时执金吾属官只保留一武库﹐其余悉被减省﹐其职务主要是典司禁军和保卫京城﹑宫城的安全。执金吾每月要绕宫巡察三次﹐以预防和制止宫外水火之灾和其它非常事故。 另外﹐有时皇帝出行﹐执金吾率领缇骑﹑步卒组成仪仗和警卫。 刘备出任执金吾,前执金吾丁原并将自己任命的两丞、候皆带走,执金吾司马、千人皆有大汉勋贵担任,他们祖祖辈辈都典司禁军、保卫都城。武库令虽说是执金吾的属官,可自从何进为大将军,卢植、皇甫义真、朱公伟三中郎将出京勘乱始,武库令就是党人担任。 好在灵帝让刘备将虎贲军中的嫡系调来,为了压制何进的军权又恢复至西汉执金吾的规模,增中垒、寺互、都船三令、丞,又将式道、左右中候划归执金吾麾下,至于京辅都尉却没曾言及。 中垒令掌北军营垒事宜,寺互令掌京城地区的门禁事宜,都船令治水官,武库令掌朝廷军械,式道、左右中候在皇帝出游时持节护佑。 灵帝这是要让刘备彻底跟党人对立啊!不过刘备亦下定决心抱住自己的官位,以改变自己以后数十年的颠沛流离生涯。以关羽为中垒令、韩当为寺互丞监视北军行动,以吕布为寺互令,张飞为寺互丞专门驱逐京城游侠、以简雍为都船令、陈到为都船丞加强雒阳水系的畅通,武库令本来是想留给高顺,然高顺返回涿郡,刘备只能把目光投向郑浑,式道及左右中候刘备准备交给金吾勋贵们,至于两丞及候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本来顾雍与华歆极为合适,可是华歆已离去,顾雍又是蔡邕的弟子只能作罢。 刘备看着盔甲鲜明的金吾缇骑及武卒、军侯、千人、司马等人大声喝道:“大家可能听过某得名声,某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以前尔等怎样某不想知道,可从今往后谁敢违背某得钧旨,某就让他滚出金吾卫去。” 第二十五章吕布欲北奔(为中间之前大大贺) 谢谢大大一直以来的支持让夜色动力大增,这几日一定会老老实实多更新的。 ﹤ 夜幕降临戏志才稍稍休憩一会,刘备就亲自来请他去赴宴,二人把手入席,席间关羽、张飞、韩当、简雍与简雍用星辰之铁吸引来的郑浑作陪,几人接连灌酒戏志才很快就醉倒过去。 京城另一处大宅内,刘备派人怎么也找不到的吕布正跟人喝的尽兴,自从刘备下令驱逐满城游侠、逮捕名士起,吕布再也接不到别人的宴请,一下从大明星变作一路人甲吕布极不适应这种变化,故丁原一宴请他就来啦!吕布只是喜欢风光并不傻,自然知道丁原宴请自己的原因不就是执金吾暗狱关押的名士与豪侠吗? 酒过三巡后,吕布开门见山的问道:“建阳公,不会无事宴请某吧!毕竟某如今可谓声名狼藉啊!” 丁原见吕布问笑眯眯的端起酒樽道:“奉先心知肚明,何必多问?不过老夫今日宴请奉先,是想请奉先一起回并州,近日匈奴蠢蠢欲动老夫被度辽将军,奉先与吾一同前往并州痛击匈奴,既能立功又能照顾乡梓,岂不快哉!” “这个……” 吕布刚从并州苦寒之地出来真的有些不愿意再回去,京城这花花世界他还没逛够呢? 丁原身旁的文士道:“据某所知奉先乃五原人,此番匈奴进击五原亦在其肆虐范围内,奉先就不为乡梓考虑下吗?古人云: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奉先随建阳公大破匈奴后未必不能再返京师,彼时非两千石大员不足酬奉先之功,岂不胜似在京得罪诸名士?” “这……” 吕布已有几分意动,在并州时吕布只爱三物:神兵、宝马、美人,如今神兵、宝马在手,吕布又爱三物:美人、名声、权利。 丁原以名声、权利诱之,吕布极为心动,不过还不至于利令智昏,刘备赠他神兵、宝马,他又属刘备麾下,很难绕过刘备直接投在丁原麾下,打哈哈道:“这个,让某考虑考虑。” 丁原与身旁文士对视一眼会意一笑,丁原道:“这事是老夫唐突啦!不过老夫也是为了奉先前途着想。哎!看老夫真是有些老糊涂啦!说好不谈大事的,来,来,诸君咱们再敬奉先一杯。” 吕布醉醺醺的返回自己在京城的小宅,严瓷看到烂醉的吕布不免多唠叨几句,待送吕布回来的豪侠离去后,吕布猛然端坐起来。 严瓷说归说,不过吕布平时待她百依百顺,吕布喝的烂醉她还是很心疼的,亲自端来一碗醒酒汤正要喂吕布服食,不想吕布猛然端坐起来吓了严瓷一大跳,手中一个不稳手里的盏碗掉落在地上,严瓷不仅嗔道:“死鬼,吓死奴来。” 吕布一把将严瓷拉进怀里上下其手,严瓷佯作推辞一二便享受的闭上眼,一番过后,严瓷全身慵懒的躺在吕布怀里,道:“死鬼,今日怎么对人家这么好?” 吕布蹙眉,叹气道:“丁建阳今日宴请某。” 严瓷闭着眼睛享受着吕布轻柔的撩拨,娇道:“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丁原三番四次宴请吕布,致使吕布每次回来都醉醺醺的,严瓷早有不满。吕布将现在形势跟严瓷说了一番,严瓷细长的眼睛寒光闪闪,雒阳这座城市太大高官贵族颇多,刘备身为宗室自然能熬出头,何况刘备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住着豪宅坐着高官,可吕布呢?只能租一个小院安置自己,做着六百石的小官,要不是刘备接济可能就得饿肚子?严瓷这几次去刘府又有在五原严家的感觉,她严若儿就该是主子自己就该是奴才吗? 严瓷风情万种的道:“相公,奴以为丁建阳说的极是,在京师他刘玄德尚难以自保?相公跟着他何时能出头?再说啦!咱们回了并州,就算他丁建阳食言,不是还有叔父跟舅父在吗?凭相公的武勇积功两年未必不能跟刘玄德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吕布眼前一亮,他一向认为刘玄德文韬武略都不如自己,只是运气好得了先贤遗泽才崛起,如今能有跟刘备平起平坐的机会自然不愿放弃。可高兴没多久就阴沉下来:“刘玄德聪明的很,他会轻易放某出京吗?” 吕布扪心自问自己不会,严瓷不屑道:“相公可是去五原,五原严氏可是大族,严若儿也不想自己家被匈奴踏平吧!” 床头风,吕布点头,自己尚且抵挡不住,何况刘备这个嗜色如命的人呢? 严瓷又道:“当初那个纪灵跟袁公路走的时候他不就没拦吗?还把自己的一个家奴叫晏明送去,华先生迁为新蔡令也未拦,凭什么单单拦相公呢?” “夫人,高智。” 第二天吕布神清气爽的携夫人来拜会刘备,严瓷是常客径直被引进后宅找严若儿去,吕布却被陈到拦下:“主公在会客,奉先兄不妨跟翼德、云长、义公聊聊。” 吕布被拦下,心中微怒:呵!刚刚做到执金吾就开始有架子啦!做了三公九卿,那自己还能见得到刘备吗?吕布更坚定要回并州的意念。 刘备并不是在会贵客而是在戏志才房中,戏志才一夜醒来,拥着身香体柔的美婢,盖着华美的锦裘,很难想象昨日他还是个衣不蔽体的落魄儒生,不管刘备是不是在故意为之,戏志才心中都是满满的温暖,士为知己者死,自己这条命就交给刘备吧! 戏志才恋恋不舍的从美婢身边起来,刚刚吃过早餐,刘备就来啦! “见过主公。” 戏志才一看到刘备就深施一礼,刘备大喜,急忙将其拉起来:“先生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二人寒暄一阵,戏志才直奔主题:“主公可知自己走在悬崖边上吗?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啊!” 刘备自然知道自己亦得罪大部分士族,不过他自恃有农场在手,早晚必打折士族的脊梁。当然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戏志才来投,有这个堪比鬼才郭嘉的一流谋主,刘备信心大增:“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第二十六章黄叙 “春秋时百家绽放,经秦汉两代法、儒两家的打击,百家渐渐没落于历史的长河中,尤其是董仲舒提出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百家不得不入儒以避祸,王莽时百家合力反扑助王莽推行各种新法,因王莽心急而失败,百家经此一役彻底败亡,光武帝即位后多隐居山林不出。 故儒分三种,一古儒,每一个古儒都要历经数代锤炼,曲阜孔氏、琅琊扶氏,二为豪门儒,如汝南袁氏、关西杨氏为代表,三为寒门儒,又名杂儒,杂儒多为百家残余,如鸿门都学诸生。” 戏志才将儒家展史侃侃谈来,不时瞅着刘备的神色见其无异色,心中对这个主公更加满意,微啜一口水道:“主公虽然得罪大部分豪门儒,可那些古儒及寒门儒却未必会仇视主公。大汉已没落,主公受古儒及杂儒为己用必能称雄于河北。” “嗯!” 寒门中亦多名士及战将,曹操就是尽收寒门学子才得以掌控朝廷大权。此乃长久之计,可眼下该如何在党人与宦官的交锋中存活下去。 戏志才又道:“主公不知听过这么一句话没,富贵险中求,主公虽然在悬崖边上行走,可若走得好必能名震天下,虽说是恶名可对陛下确实忠诚,有志之士必能看破。” “你的意思是让某继续戒严下去。” “而且还要更甚,最好多抓些名望之士让天下都知道主公的威名,这样才有利于主公在天下大乱时收拢势力。” 恶名?刘备觉得自己在伪善路上快走不下去啦!刘备以仁德闻名后世,难道自己要以奸佞立世。 戏志才见刘备不语,以为其放不下名声又道:“主公,西域佛门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主公以忠城示陛下,乱世中恶名已能做善名。” 西域佛门,戏志才涉猎够广的,永平七年汉明帝梦金人遂遣汉使入西域,八年汉使及西域高僧迦叶摩腾、竺法兰以白马驮佛经至,明帝下令在宣门外建僧院以酬白马驮经之功。公元七十一年即永平十一年建起,至今不过百余年,戏志才竟然知道佛门偈语。 刘备又与戏志才研究些细致性问题才跟戏志才一同出来吃午餐,陈到看到刘备出来,急忙跑来:“主公,奉先兄来啦!已经等了您一上午了。” “哦!奉先来此何事?” 陈到摇头:“他没说。” 戏志才会意,道:“吕中郎武勇盖世,主公还是先去见吕中郎吧!” “好,叔至招呼好先生,某去去就来。” 吕布正端坐在大厅内,就连刘备走进来已没察觉到,刘备不仅好奇道:“奉先兄在想什么呢?竟然如此入神。” 吕布一惊猛然站起,之前想好的说辞突然忘得干干净净,口中唯唯诺诺竟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昨日,日,丁建阳宴请某,想让某回并州以御匈奴。” 吕布最终还是叛啦!这个在刘备预料之内的事突然生,刘备虽然有心里准备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奉先兄答应啦!” 吕布见刘备脸上有些不乐意,心中更不是滋味,你为了一个落魄儒生晾了某一上午,如今还想阻某得前程吗?皱眉凝目冷声道:“这个倒还没有,不过某双亲祭日将到,某也想回并州一趟。” 刘备早已打探清楚,吕布自幼无父无母哪里会记得双亲祭日,这种说辞可见吕布真心要走啦!喂不熟的白眼狼,刘备叹息一声:“奉先兄没答应就好。” 吕布闻言怒哼欲甩袖离去,刘备见状心中一寒,道:“某会为奉先兄买下五原骑都尉一职,这样奉先兄也不用看别人眼色行事啦!” 吕布脸上尴尬之色难掩,有些愧疚的道:“玄德兄如此待某,某感激不尽,虽万死不能报也!这,这……,日后若有吩咐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吕布本想说这并州不去也罢,可几次张口都舍不得骑都尉这两千石大员的,只好说些官面话。 刘备打走满脸兴奋的吕布便朝戏志才宅院而去,失之东隅得之桑榆,来了一个戏志才走了吕布,刘备也不知道自己是赚啦还是亏啦!只好去戏志才处寻求些安慰,希望这个一流谋主不要太水。 刘备来到的时候戏志才正跟一清秀小厮聊的热火朝天,戏志才看到刘备走来忙站起身,指着那小厮道:“主公府上真卧虎藏龙,一小厮就有不凡的见识,某真是服也!” 戏志才另类的举荐人才,一拍刘备马屁,一个小厮都学识不凡,那比他高的岂不是更高,二则如果不是,这小厮是个不错的人才。 刘备点头,道:“先生是在说子武啊!” 那小厮听到戏志才的话俊脸泛红,有些扭捏的道:“姐夫,你吃过饭了吗?要不我让人加一副碗筷。” “也好。” 戏志才有些傻眼,感情半天人家俩是姐夫与小舅子的关系,不过戏志才毕竟见多识广又道:“不知子武现据何职?” 子武脸上红润更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刘备为其解困:“子武久窝病床,身体刚刚有些气色,拙荆不想让他外出做事,某就让他在府内接待一下各方人士,也算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子武便是黄叙字,黄叙在南阳已能下床行走,为了彻底康复便随张机来了京城,至于黄忠舍不得秦颉许诺的都尉并未跟来,不过黄蝶舞在刘备身边,黄忠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原来是这样,倒是某多此一举啦!” 几人陪着戏志才侃到天黑,刘备便引着戏志才到后宅一处偏僻处,戏志才虽然心有疑惑,不过他知刘备必有深意。 “先生,小心些。此处虽然没有侍卫却密布机关,某麾下大将高子穆的杰作,不过此时他已经回涿郡去啦!” 高子穆,戏志才记下这个名字,能在此时回涿郡替主公看守老宅必是主公心腹之人。 刘备推开房门,黝黑的空间内阴风阵阵让人不仅鸡皮疙瘩陡升,突然一道明火升起一副白骨出现在戏志才眼中,戏志才不仅惊恐的低呼一声。 第二十七章许攸再入狱 “妖孽!” 戏志才猛然看到一具白骨在灯光出现大惊随之浩然正气迸,反手拔出腰中剑就欲朝那白骨刺去。 ≥ “先生勿慌。” 刘备急忙扯住戏志才,灯光渐明一个艳丽的深袍女子出现在白骨旁,戏志才脑海里划过一个词红粉骷髅。 刘备指着那艳丽女子道:“此女乃顾清萱,帮某收集各方讯息。” “小女子见过先生。” 顾清萱在白骨盈盈一拜更显得其人艳丽绝伦,不过戏志才却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个女子暗中收集各方讯息亦是匪夷所思,还在自己呆的地方摆一具白骨不是有病吗? 顾清萱就是顾氏,刘备把顾氏救活后就让顾氏在张机身旁学医,本意是让顾氏成为中国的弗洛伦斯·南丁格尔,不想张机随遣散大军去涿郡教学,顾清萱就留在刘备身边,由于她尚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刘备就让其替自己整理暗探收集来的讯息,不过经吕布叛变一事刘备觉得必须让一谋主接管情报组织,而戏志才这位一流谋主就成要人选。 “从今天起收集京城讯息的事就由先生来做,清萱你协助先生。” “诺!” 顾清萱清脆的声音响起,戏志才却有种受宠若惊的样子,他刚刚投靠刘备,刘备就把这么隐秘的事交给他做,刘备这是孤注一掷还是知道自己的跟脚。戏志才深吸口气道:“多谢主公信任,某一定不让主公失望。” 戏志才跟顾清萱交接,刘备也就轻轻推出回到后宅休息,严若儿看到刘备回来满脸欢喜的走上来:“夫君你回来啦!累不累?若儿前些时候刚跟学了些按摩手法,若儿替夫君按摩一下穴位好不好?” 今日不该是黄蝶舞来侍寝吗?严若儿对黄蝶舞很不感冒,为何今日跟她换班?刘备突然想到中午吕布来辞别的事,必定是严瓷搞得鬼:“好啊!” 刘备闭着眼享受着美人细心的服侍,脑子里想着戏志才的建议,多抓几个名士,恶名一旦传扬天下还能扭转过来吗?还是说戏志才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戏志才跟荀彧是好友为何不拿荀彧推荐信来,自己把情报组织交给戏志才是不是有些唐突? “夫君,若儿按的还舒服吗?” “嗯!” “夫君,你睡著了吗?” “没有,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吞吞吐吐不是你的个性。” 严若儿轻轻一打刘备,娇嗔道:“夫君,人家哪有什么话要说嘛?只是看你累,所以才让你放松放松吗?” “哦!” 刘备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每个上位都有两套情报组织,这样才能知道有没有骗自己?可如今让他再去哪里找一个军师来令组一套情报机构?头疼啊! 严若儿见刘备又陷入沉默,忍不住道:“夫君,你真的睡著啦!” 刘备的思路又被严若儿打断,没好气的道:“你再不说的话,我这回就真睡著啦!” 严若儿不敢再抻着,忙道:“夫君,奴听说奉先要回并州,夫君想不想他回啊?” 果然如此,刘备道:“你觉得呢?” “奴觉得应该让他回去,夫君都放子鱼先生与纪灵走啦!何况奉先要回并州,奴家就在五原,舅父也多番来信让夫君派一员大将回去抵御匈奴,此番放奉先回去不是一举两得吗?” 五原太守王智,严若儿不说刘备真把他忘啦!王智是提拔吕布上位的人,严瓷又是严家人,要是王智替自己从丁原身边把吕布再拉回来,吕布可能就要在并州呆一辈子,那样的话吕布还会在自己麾下? 三日后,丁原携吕布及一些豪侠去并州上任,刘备亲自前往送别,来送丁原的名士及豪侠对刘备纷纷怒目而视。 远处,许攸看着刘备跟吕布作别的身影冷笑:“丁建阳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某也算小出一口气。” 曹操皱眉:“吕布不过一介匹夫,他走了刘玄德身边还有关羽、张飞、韩当个个勇武异常,某担忧的还是伯喈公的立场,若他依然支持刘玄德,刘玄德就不会倒。” 袁绍亦点头:“大将军如今对诛除十常侍又不那么热心啦!长此一久,第三次党锢之祸不远矣!” 许攸阴鸷的道:“某有一主意,不仅能让刘玄德落马又能让何遂高重拾决心。” 袁绍道:“说来听听,如何一石二鸟?” 许攸道:“何遂高的弱点就在史侯身上,如果史侯被人送进牢狱,你说何遂高会不会狗急跳墙?” 曹操一惊:“这恐怕不妥吧!若史侯日后登基知晓此事,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许攸毫不在意的道:“史侯若登基先要对付的是何遂高,再说他能不能登基还是一回事呢?某听闻陛下更喜欢董侯。” 袁绍看了许攸一眼,别有深意的道:“子远既有把握不妨一试,出口气也好。” 许攸大喜,曹操渐渐有些回味过来,看看许攸与袁绍心里暗惊:恐怕他二人意都不在此,何遂高经此一吓,绝不会认为刘备为主谋一定会联想到十常侍身上,就算联想不到许攸袁绍也会让他联想到,为了铲除异己连未来皇帝也要利用。曹操想到几年前被自己棒杀的蹇叔,好像就是那一次祖父跟王甫闹翻,随后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及步兵校尉刘纳共诛王甫党羽,曹节及张让虽及时反扑,可宦官势力为之一滞。京师太凶猛,自己还是先外出为官吧! 刘备送走吕布遂令韩当补其缺,又令简雍、戏志才为执金吾丞,同时征辟顾雍为执金吾侯,数日后顾雍才姗姗到任。 戏志才从一介白身一跃成为六百石朝廷官员压力陡增,执金吾内的事他并未过多插手,简雍是刘备的大舅子,顾雍是蔡邕的门生,戏志才自然不敢与之相争,何况手里有更隐秘的事要做。 整整三日未出房,终于将京城内重要讯息记在脑中,戏志才坐在房内喝着顾清萱送来的红枣粟米粥,脑海过滤着所有讯息看那些更可疑。 戏志才突然一惊:咦!许攸怎会二进诏狱呢? 第二十八章神兵换命(为不糊涂神大大贺) 戏志才带着疑惑来到都船诏狱,许攸跟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关押在一起,许攸对其处处卑躬屈膝细声温语的安慰着小男孩。 ≧ 戏志才佯做无事从许攸监房走过,只听许攸道:“史公子莫慌,此时想必尔舅父已知晓,料他刘玄德不至于对公子有什么不恭?” 史公子焦急的道:“孤,吾此时尚未归府,若母后知晓该如何是好?” “史公子勿忧,此事自有某来解说,公子只推不知即可。” 戏志才脚步只一滞便离开,对身边的执金吾千人道:“抓那小孩子的地方有什么姓史的大族吗?” 那千人摇头道:“没有。” 戏志才皱眉:“有没有姓史的名士?” 千人亦摇头,不过随即道:“不过史渺上仙住在附近。” 戏志才闻言一惊,忙问:“史渺上仙,抚养大皇子的史渺上仙?” 千人点头:“回大人正是。” 戏志才暗忖:史渺后人绝对不会让性情高傲的许攸卑躬屈膝,能让他如此的十岁孩童恐怕只有史侯。史侯背后站着大将军跟何后,戏志才顿时满头大汗,吩咐千人道:“好好侍候着,某这就去找持金吾大人。” 刘备听到戏志才的话愣数秒才敢相信自己手下抓了刘辩,刘辩那可是要做皇帝的人,这下自己彻底名扬天下啦! 戏志才见刘备久久不语,道:“主公无需头疼,这次操作的好未必不是益事。” 刘备道:“怎么讲?” 戏志才面带微笑,胸有成竹的道:“主公不妨细思之,如果许攸只是为了对付主公,敢拿史侯做人质吗?此必是党人借此逼大将军再下决心诛除十常侍。主公不妨替大将军试想之,主公虽是宗室但名望不盛怎敢轻易捉拿史侯?此事必有十常侍乃至陛下为主公后盾,陛下近来对史侯及何后颇多不满,董太后多番在陛下跟前劝说立董侯为太子。如此一来就是皇位之争,朝廷上不希望史侯上位的人多的是,毕竟大将军得势,三公手里的权势就要消减。” 刘备道:“先生如此胸有成竹,不知有何策教某。” 戏志才道:“主公,天下士族分为关东士族与关西士族,二者乃天然之敌,何进得势太尉杨赐等人必头疼无比,主公可用神兵拉拢之。关东士族又分为河北士族、河南士族、荆襄士族、江东士族与益州士族,河北士族郭氏、王氏、田氏、公孙氏就与党人瓜葛甚深,而河南士族袁氏、孔氏更是党人领袖,荆襄黄氏、蒯氏亦都为党人摇旗,但司空张温与蔡氏联姻,陈留蔡有与荆襄蔡密不可分,蔡伯喈又在江东广收门徒,只要主公说服伯喈公,江东士族与荆襄士族大半都会支持主公,再说司徒许相乃平舆许氏,其父许训、其族叔许诩皆已阿附宦官闻名,党人剑指主公意在宦官,其与少府樊陵定不会作壁上观。虽然大将军身后有党人支持,可主公亦有十常侍及三公、宗室维护,胜负未可知也!” 刘备听了连连点头,突然间觉得抓了刘辩也没什么大不了? 宵禁早已开始,整个京师雒阳都一片寂静唯有偶尔响起的马蹄声及甲叶撞击声,而太尉杨赐府上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一个小厮悄悄打开大门,趴在门缝朝往外看,只见一群身穿金吾盔甲的大汉矗立在门前,道:“不知几位郎君何事?” 为一人穿一件黄金锁子甲,抱拳道:“执金吾刘备特来拜见杨太尉。” 刘备说着,陈到便将刘备的拜帖地上去。 那小厮看着刘备拜帖,迟疑道:“已过宵禁,我家主人已休息恐不便见客。” 刘备道:“无妨,某再次等候。” 小厮无奈的关上门,杨赐的书房内,杨赐接到刘备的拜帖便命人将自己的儿子杨彪找来,杨彪看着刘备的拜帖疑惑道:“父亲,我杨家向来都是在宵禁前关闭府门,又不圈养豪侠,他刘玄德为何而来?” 杨赐一脸病容,喘气稍微快些就咳嗽个不停,摸着胡须道:“刘玄德最近做事太张狂,想必有人看他不顺眼,要整治他吧!” 杨彪蹙眉:“既然有麻烦事,还是不见吧?” 杨赐微微摇头:“不妥,刘玄德如今深得帝心,陛下不会让他轻易被打倒,故不妨看看他的底牌如何?” 杨彪道:“那我让人把请进来。” “不,你亲自去,态度好一些,说不定别有收获。” 杨赐刚说完,额头上就布满了斗大的汗珠。 杨彪答应一声亲自迎出门。 太尉府正门大开,杨彪大步走出:“家父有病在身,让刘执金吾久等啦!里面请。” “不敢,是备来的唐突。” 杨赐侧躺在坐席上闭目小憩,杨彪小心的走上前道:“父亲,刘执金吾到啦!” “唔!” 杨赐听到杨彪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球散乱的眼神仿佛命不久矣!但刘备却不敢大意,忙施礼:“后辈刘备见过太尉,因事急而来的仓促,唐突之处还望太尉莫怪。” “刘执金吾,坐,老朽,有病在身,照顾不周,还望海涵。” “晚辈不敢。” 杨赐说完便不在言语,杨彪在一旁解释道:“刘执金吾莫怪,搁平时这时辰家父已休息,故精神不振。” 杨彪话外之意就是有话快说,刘备亦不喜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将自己的来意说出。 “一把神兵?” 杨赐听到刘备欲用一把神兵换他一命,杨赐那浑浊散乱的眼球突然精光爆闪:“玄德,所言不虚。” 刘备立刻将身上的缳刀取下,道:“中山大匠张世平亲手铸造之神兵,还望太尉品鉴一二。” 杨彪见父亲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忙上前将神兵取来呈到杨赐身前,杨赐摸着刀身浩然正气勃然而,许久才道:“好,好刀。” 杨赐说完便闭目不言,枯瘦皱皮的手在缳刀上摩挲不停,杨彪却做了个外出的姿势,杨彪一直把刘备送出府外。 第二十九章逼宫(不糊涂神大大威武) “陛下,臣有罪。 ” 德政殿内,何进嘶哑的声音不断的回荡。 灵帝微微蹙眉,今日又是处理朝政的日子灵帝本就心情不好,何进又上来就请罪让灵帝心情更差:“可是羌人攻进三辅啦!” 何进:“那倒不是。” 何进明显还有话要说,灵帝却打断他:“这个董仲颖也是,刚刚晋升也不尽力破贼。皇甫义真还没破黑山贼吗?” 马日磾出列道:“回陛下,皇甫车骑围黑山数月得数十万贼众,只要再有月余便可尽全功。” 灵帝看不出满意还是厌恶,摆手道:“既然已得大部就撤回大军,残余匪部交由魏郡太守处理。” “诺!” “另外告诉董仲颖再无捷报,就回家好好读读兵法。” “诺!” 马日磾退回席位,灵帝见何进依旧站在远处方道:“大将军还有何事?” 何进甩袍跪倒在地:“臣有罪。” “何罪?” “陛下将史侯交给臣抚养,但昨日史侯不见啦!” 灵帝早年数子皆丧故将刘辩寄养于道家,刘辩才得以活到现在,如今刘辩又不见踪迹,灵帝不仅想起前些时候做的梦,难道真是宋皇后的诅咒吗?桓帝无子自己继位,窦武被杀窦太后被幽禁之死,那自己舅舅董重与母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灵帝一个激灵:“怎么不去找?” 何进额头紧贴地席,紧按地席的双手青筋毕露,一字一句的道:“已至宵禁,臣的家兵出不了府,臣无能还望陛下治罪。” 灵帝双目凌厉的看向何苗:“你呢?河南尹,你的人呢?” 何苗一个激灵忙连滚带爬的出列:“陛下恕罪,恕罪,臣,臣不知。” 灵帝怒极而笑,随手将席上的奏章朝何苗砸去:“好!好一个臣不知,那朕要你这个河南尹做什么用?” 何苗被砸亦不敢躲,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口里直讨饶。 灵帝听着何苗的讨饶声跟磕头声,怒火竟一点点消散,还嗅出一点不对劲来,如果辩儿真的失踪,何进还管宵禁,何苗这个河南尹还能毫不知情?有阴谋!灵帝细细咀嚼着何进的话,宵禁,原来是要找刘备的麻烦,或许还有十常侍。 吕强一案刚刚结束,党人就再次对十常侍动攻势,还要用朕的儿子为饵真是可恶,是时候打压一下党人啦! 灵帝决定先制人:“执金吾刘备何在?” “臣在。” “大将军说大皇子在宵禁时丢失,那你们金吾卫有没有见到过大皇子。” “臣昨夜不在金吾府。” “那还不去查。” “诺!” “慢着,虎贲中郎将跟着一起去。” 何进还没抬起刘备已走出德政殿,何进本意要等灵帝怒意澎湃一下,谁道灵帝竟然如此敏感。 袁绍有些痛苦的闭眼,这个愚蠢的屠夫,可怜许子远的好计。 杨赐半眯着的眼突然挣得大了些,刘备的事不用帮忙少不得要多出些钱给灵帝啦! 刘备跟夏牟很快将刘辩带到德政殿,殿内郑植正奏道:“陛下,近来京城表面治安良好,可暗地里汹涌澎湃,臣建议选一得力大臣接任司隶校尉,与执金吾一起共抓京城治安。” 灵帝点头,司隶校尉责任重大的确得考虑一个更好的人选,灵帝看向卢植:“卢卿,你有什么好的人选?” 卢植出列:“臣建议由袁绍接任。” 卢植一出声,郑植、伍琼等一干党人纷纷出言支持。 灵帝看向杨赐:“太尉以为如何?” 杨赐清咳一声:“袁本初志虑忠纯乃不二人选,然司隶校尉一职责任重大,负责监管朝廷百官,非老成持重者不可。” 总而言之一句话,袁绍资格还不够。灵帝满意点头:“太尉有何人选?” “老臣没有。” 灵帝有些失望看向司徒许相,张让忙不迭的给许相使眼色,一定要推选自己人,许相不负张让的厚望:“臣鉴少府樊陵兼之。” 灵帝听完直摇头,开玩笑司隶校尉虽为两千石但却是天下刺史之,灵帝还想卖个好价钱呢? “司空以为呢?” 张温出列:“不知陛下还记得蔡伯喈吗?” 蔡伯喈?灵帝突然想起十几年前的激昂蔡议郎,这个人很憎恨十常侍,让他做司隶校尉岂不是增长党人势力? 赵忠在一旁小声道:“陛下,蔡伯喈与刘玄德关系密切,据说有还有姻亲。” 张让见赵忠亦赞成大急,当年诬陷卫尉蔡质下狱他可是主谋,赵忠微微摇头。 灵帝有些满意,刘备手里还有数千万钱灵帝早眼热:“此事就这么定啦!刘玄德还没来吗?” 蹇硕道:“早已在殿外等候。” “快请。” 灵帝看着刘备跟夏牟一起带着刘辩进来,刘辩看着满朝官员齐齐望向自己浑身颤抖低头缩脖,一副害怕的样子。 灵帝看着有些心疼,这个儿子从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就连见面也是有数的,如今还被人关进大牢:“人在哪找到的?” 刘备道:“在都船诏狱。” “都船诏狱!” 太常刘焉见灵帝满脸狰狞,出列道:“回陛下,刘玄德胆大包天竟然私自关押皇子,明显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之前火烧泰山封禅地,昨夜关押皇子,谁能保证他明日想做什么?” “陛下,臣知罪,但臣真不知晓大皇子宵禁夜行。” 刘备咬死宵禁时间已过,刘焉道:“大皇子气质不俗,身边又有名士及军士相随,你敢说自己知道,分明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正是,陛下,臣以为刘执金吾为了邀功什么都敢做?就算他知晓大皇子的身份,也其未必不敢抓大皇子,毕竟太子未立。” 袁绍直接将矛头指向皇储之争。 皇储一直是灵帝心头的梦靥,桓帝无后,他自己也数子早夭,他真怕立皇储后,太子会无力承担自己早年所造的错事。刘辩一副胆怯的模样,实在让灵帝无法放心。 何进出列:“陛下,刘备借宵禁之名囚禁皇子,罪不可赦,还请陛下下令治其罪。” 何苗更是急道:“陛下,刘备不声不响抓了辩儿,日后难免会做忤逆之事,还是杀之已绝后患。” “臣附议。” “臣附议。” 大半朝臣纷纷附和,浩然正气在德政殿内猛地朝金龙压去,逼宫之势一触即。 第三十章蔡珏追更 德政殿内几乎成一边倒的趋势,张让、赵忠忙给许相使眼色,许相不得不出列道:“陛下,大将军之言臣以为不然,文帝时周亚夫曾将文帝拒之营外,其兵曾言营中只奉将军令不奉天子诏,即便请文帝入营亦不得疾驰马车。 文帝在周亚夫营中尚守细柳营规,史侯岂不能守陛下规,犯规又岂不能入都船诏狱乎?” 文帝尚且守周亚夫制定的营规,刘辩难道比文帝还要放肆可以不守灵帝制定的宵禁吗?违反宵禁时间被抓也活该。 卫尉董重亦出列道:“陛下,司徒所言有理。” 董太后向来看何后不顺眼,连带着对刘辩也不亲近,一心想要刘协做太子,董重也希望刘协为太子,因为刘协舅家王氏并没有太出众的人物,那他董重就有可能做大将军,因此打压刘辩的机会他绝不能放过。 杨赐干枯的手微微一抬,马日磾出列道:“陛下,臣附议司徒之言。” “臣附议。” 司空张温、少府樊陵等纷纷出列。 灵帝缓过气来,道:“史侯刘辩为人轻佻顽劣不堪,责令皇后好生管教,自今日起无令不得出宫。另金吾卫当加强宵禁,再有敢犯宵禁者皆重处。” 朝会解散,何进看向刘备眼神已不是那么和善,灵帝一句轻佻、顽劣就让刘辩离太子远了数分,不论谁挑起的事头,可归根结底事由刘备而起。何进跟身边的鲍信道:“刘玄德太猖狂啦!是该打压一下。” “诺!” 刘备小跑到杨赐身旁轻声道:“多谢太尉救命之恩。” 杨赐微微摇头:“老夫也要谢执金吾的神兵,数日后是老夫的生辰,执金吾不妨前来做客。” 刘备大喜:“备一定准时前去。” 夜,蔡府本不复蔡邕刚来是热闹,自朝议过后蔡府又开始热闹起来,代表何进的陈琳,郑植、何颙,尚书卢植、黄琬,好友韩说、马日磾、杨彪皆来道贺,当然也是来游说蔡邕接任司隶校尉一职。 刘备来的时候,蔡府依旧置酒高歌,顾雍出迎:“有劳玄德兄久候,先生脱不开身特命某来迎玄德兄。两位师妹也念叨玄德兄多日啦!” “顾家哥哥在说珏儿的坏话吗?” 顾雍刚说完,蔡珏清脆的声音就在其身后响起,顾雍吓了一跳,忙将其拉回府内:“珏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啦?万一出事怎么办?” 蔡珏嘟着嘴道:“珏儿来迎阿兄会有什么危险,再说珏儿可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呢?咦!姐姐呢?” 蔡珏四处张望也看不到蔡琰的身影,刘备却看到一个苗条的黑影一闪即逝,过目不忘的才女也得被后世通话故事吸引。刘备上前不客气拉住蔡珏的小手,道:“珏儿想阿兄了没?” 蔡珏连连点头:“想啦!想啦!可想啦!” “有多想?” 蔡珏瞪着明亮的眼睛仰着头,煞有其事的道:“像张生想崔莺莺那样。” 咳!刘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像张生想崔莺莺那样,刘备看着刚六七岁的蔡珏真有种看到后世小女孩的模样,只有后世六七岁的小女孩才会谈恋爱吧!此时的蔡珏懂什么是爱吗? 蔡珏配合的道:“阿兄,你还没讲张生跟崔莺莺最后怎么样啦?姐姐连做梦都想着呢?” “珏儿!” 蔡才女一脸凶巴巴娇声出现,蔡珏立刻捂着小嘴躲到刘备身后,大叫:“姐姐,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蔡琰那张因生气而变得极度可爱的俏脸冷的几乎可以结冰:“还敢说谎,看我不断掉你的零食。” 蔡珏闻言,一脸苦相的从刘备身后出来:“姐姐不要,珏儿错啦!再也不敢啦!” 刘备看着两只小蔡斗嘴心情极为愉快,虽然不是萝莉控,可爱又聪明的萝莉着实让人赏心悦目。 宵禁即将开始,蔡府才冷清下来,后宅内两只小蔡萝莉却聚精会神的听刘备讲已经面目全非的童话故事。 蔡琰本想听西厢记,可刘备真的没读过西厢记只记得大概,便满足蔡珏的愿望讲上古神话故事,为了照顾蔡琰只好加了不少爱卿色彩的情节。 刘备正讲的兴致勃勃,蔡邕大步进来:“伏羲大神跟女娲圣母娘娘结成父亲,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两只小蔡萝莉听到蔡邕声音下意识的站起身,就像做错事被抓住的模样:“啊!父亲。” 刘备闻言亦有些尴尬:“伯喈公。” 蔡邕对两只小蔡萝莉道:“琰儿领珏儿去睡吧!父亲有事要跟你阿兄说。” “是父亲。” 蔡琰乖巧的拉着满脸不情愿的蔡珏离开,蔡珏被拉出门还一脸可怜巴巴看向刘备。 蔡邕见刘备不语就知道他在胡编乱造,有些不悦:“你啊!真是太胆大妄为啦!吾本来想晾晾你,可你却差点把天捅个窟窿,害得吾也不得不再次出仕。” 蔡邕早就表示过不想出仕,就算出仕也只准备做议郎或侍御史,如今骤然出任司隶校尉,那党人与宦官争锋而引起的漩涡蔡邕也就逃不脱啦! 刘备前几日被拒在门外还有几分抱怨,可想想蔡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口头姻亲而已,可他为自己付出的已不少啦!顿时有些愧疚的道:“伯喈公,某,某也不想,不过……,伯喈公放心,这买官的钱某来出。” 蔡邕苦笑:“某岂会在乎这些凡俗之物,如今你也彻底得罪大将军及党人一派,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刘备早已跟戏志才商量好对策,道:“经此一事,大将军必然知晓某虽然初至京师,也可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要大将军不对付某,某也不会故意挑事。最主要是要听从陛下的指示,某才能继续把执金吾当下去。” 蔡邕道:“自古忠孝难两全,忠于陛下也好!但一定不要与十常侍同流合污。” “这个自然不会。” 蔡邕见刘备说的坚决才点头:“这样一来,再有吾在大将军处为你周旋一二,过个两年你再找个机会外放出去,大将军就不会把你放在心上啦!” 第三十一章刺客王越 三月三日,太尉府结灯张彩,无数高官名士纷纷登门,刘备得到蔡邕的指示只身前来,当然厚礼是少不了的。 “执金吾来啦!” 门前待客的杨彪看到刘备大步上前迎来,其身旁还跟着一个粉妆玉琢的男孩,气度不凡的施礼道:“修见过刘执金吾。” 史书记载杨彪只有一子就是聪明过头的杨修杨德祖,此子自称修莫非就是杨修。 “文先公折煞备也!这位就是令郎吧!果然一表人才,借用孔文举的一句名言:小时了了,大必甚佳。” 杨彪还未接话,杨修却道:“明公大必甚佳,老则益壮。” 刘备道:“果然人中龙凤。” 杨彪接话:“玄德言重,小儿不甚懂事让玄德见笑啦!” 刘备还想再夸几句,有人大笑而来,杨彪只能不好意思的道:“修儿且带执金吾入府,彪少陪。” “文先公自便。” “玄德公,这边请。” 杨修把刘备引到后院一处凉亭内,一位风度翩翩的儒生正跟一个中年儒生谈笑风生,旁边还站着一位粗豪大汉满脸不情愿的站在一侧,双目朝天不知看些什么。 那中年儒生看到杨修引着刘备前来,站起身招呼杨修:“德祖,这位是?” 那风度翩翩的儒生不待杨修说话就插言:“德祖且别说让某猜猜,长臂大耳,面相醇厚必是执金吾刘玄德也!” “正是备,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儒生风度不凡,说话却很直接:“安定皇甫坚寿。” “皇甫车骑之子。” 刘备看着这位跟董卓交情很好的皇甫坚寿,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儒生,那儒生见刘备望来满脸灿烂笑容:“陇西董旻董叔颖见过刘执金吾。” 董卓的弟弟,董旻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不过此时董卓正处于低谷,由不得董旻不夹着尾巴做人。 一旁站立的粗豪大汉却不屑冷哼:“外面盛传穷凶极恶的执金吾刘玄德竟是个小白脸,甚失某望。” 董旻闻言大急,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刘备是灵帝跟前的大红人,与十常侍关系亦匪浅,董卓若想再等高位少不了十常侍的支持,此时与刘备闹僵得不偿失。董旻怒喝道:“华文秀胡说些什么?还快跟刘执金吾道歉。” 华雄冷哼一声却并不听董旻的话,西凉军中向来以武力称雄,他华雄这个军侯的位置是自己一刀一枪砍杀出来,当然看不起刘备用钱买来的执金吾,董旻这个董卓的弟弟华雄也不把他放心上。 “你,你放肆,看某回去如何跟兄长报告?” 董旻见华雄不为所动,只好把自己兄长抬出来,华雄这才微微变色,抬起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刘执金吾,某错啦!” 华雄身高九尺,声音却细的连蚊子都听不清,董旻还想给其施压,刘备却不想跟其有太多瓜葛,忙对董旻道:“叔颖兄不必如此,备非心胸狭窄之人,不会跟其一般见识的。” 刘备口里如此说,心里却道: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再咬狗一口,疯狗再疯也有消停的时候。 董旻忙道:“执金吾心胸宽广,某回去一定让吾兄好好其一番。” 华雄闻言冷笑不已。 皇甫坚寿亦适时插话,这里毕竟是杨赐府上,又是杨赐生辰,在这里大闹一场不就让关东士族看了一场笑话吗? 虽然蔡邕不愿跟刘备待在一起吸引眼球,可晚宴时刘备依旧被安排到蔡邕身边,现在蔡刘明显被捆绑在一起。 杨赐生辰,三公九卿百官皆至,就连灵帝也下了一道御旨,赏了绢十匹、白马一匹、金十斤,特意解了宵禁。 高官遍地、名士如云,刘备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人群中许攸见刘备被人连连灌酒嘴角一扯,对身边鲍忠微微颔,鲍忠会意的消失在人群中。 宴席解散,刘备跟着人流离开,蔡邕在门口跟刘备分开故作冷淡样,不论别人怎么说,蔡邕都认为二人关系不宜太亲近,这样蔡邕的作用才能挥到极致。 今日无宵禁,刘备特意放了关羽、张飞、韩当三人的假,只让陈到带十余白毦兵跟随。 踏踏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夜色如泼墨,按武侠小说里话说就是夜黑风高宜杀人。 “奸贼,拿命来。” 一声断喝陡然将刘备遐思打断,陈到立刻拔出腰中龙雀大环大喝:“保护主公。” 十余白毦兵纷纷拔刀,一只长耳白鼠出现几人头顶。 噗!尚未见到刺客,长耳白鼠便被一只长剑刺破,陈到及众白毦兵纷纷吐血,陈到更是大吼:“主公快走,某来断后。” 长剑来势不减直朝刘备刺来,刘备全身毛孔炸开浑身冰凉,如此一剑京城中恐只有王越一人吧! 大汉第一剑客王越,此时再逃,来得及吗?来不及啦!既然来不及只能奋死一搏啦!刘备散开气势,金龙呼啸朝长剑撞去。 金龙被长剑锋芒刺得纷纷消融,刘备手握龙雀大环奋力朝长剑砸去。金铁交鸣声刺耳的响起,刘备只感到一股巨力传来,龙雀大环再也握不住朝空中飞去。 那长剑亦被磕飞,落在屋顶一个黑衣手里,那黑衣人看着下面受伤颇重的刘备等人,冷声道:“第一剑而已,且接第二剑。” 刘备看着直刺而来的第二剑,心里直怵,双手颤不止,又无陈到等人护佑,难道今日就是我的死期,可是我的霸业还没开始呢?杂念纷纷而出,到最后只留下一个,若吾不死日后一定出入都要带着关张二人。 刘备只能闭目等死,陈到不甘心的站起:“主公逃啊!” 第一剑客王越亲来,刘备能逃到哪里去,马儿哪里跑的过他手中剑。 陈到浑身爆响不停,头顶陡然出现一只长耳白鼠,浑身雪白双目赤红,他身边的十余白毦兵纷纷爆体而亡,长耳白鼠更显精神。 陈到道:“主公,快逃。” 说完,御使这长耳白鼠朝长剑挡去。 长耳白鼠一下又被长剑刺破,陈到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长剑朝刘备再次刺来。 第三十四章整顿金吾卫 “吾弟有什么新的敛财之道说来听听!” 灵帝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再无刚刚的不满。 刘备道:“回陛下,昨夜臣抓数百违禁人士,如今金吾四狱人员已满。” 灵帝意识到敛财跟金吾诏狱有关,道:“然后呢?” “陛下如果不想扩建金吾诏狱只能放人啦!” “一口气说完。” “金吾诏狱内关押者皆因违反宵禁被杀,陛下若因此全杀之恐杀之不尽,备以为不妨放他们出去,当然为了保证他们不再犯宵禁必须缴纳一笔保证金,不需太多,万钱即可,而臣的诏狱内已羁押千余人。” 灵帝听到刘备的想法双眼冒光,接道:“那就是千万钱,足够皇甫义真支撑到下月中啦!好!玄德不愧是吾刘氏千里马,就按你的意思办。” “陛下,臣得意思是第一批是不是先免费放,等第二回被抓再实行。” 千万钱就这么白白放走,灵帝着实有些心疼,道:“那就意思意思,每人千钱吧!不能再少了,朕会派少府樊陵去收钱。” “诺!” 灵帝见刘备还不走,道:“吾弟还有别的事吗?” “回陛下,金吾卫内关系错综复杂,臣恐有人会提前通风报信。” 灵帝瞟了刘备一眼,刘备直视地面不为所动,灵帝知道刘备想在金吾卫内排除异己,不论刘备对自己多忠心灵帝依旧不放心让其在金吾卫内一手遮天,含糊道:“这事让朕好好考虑一下。” 雒阳城各城门口都出现一张诏示:“今因金吾诏狱已满,凡因违反宵禁而入金吾诏狱者皆可以千钱为保证金赎出亲朋,如有再犯十倍罚之,执金吾刘备谕。” “千钱就能从金吾诏狱内赎出来,真的假的?” “谁知道,不过上面盖着执金吾官印,应该是真的。” “也对,刘玄德就算再狠毒,也不敢拿官印胡作非为。” “好!那某就去试试,不就是千钱吗?某还不放在心上。” 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从金吾诏狱内带出自己的好友,其余的人纷纷带钱来金吾诏狱赎人,不足半天金吾诏狱内的犯人就被赎空。 当夜金吾卫又逮捕近百人入狱,翌日他们的亲朋好友带钱来赎时现竟然要万钱,本想不赎可他们也是被指使的,只能回去请示,最后还是咬牙将他们赎出。 灵帝一连两日收到百万钱心情极为愉悦对刘备大加赞赏,可第三日只有二十万钱,第四日竟然只有万钱入账,第五日三万钱,第六日两万三千钱,第七日一个违禁之人也未抓到。 灵帝忙将刘备召进宫呵斥道:“新的敛财之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新敛财之道吗?不过短短七日尽然断绝啦!” 刘备不卑不亢的道:“陛下,臣之前说过金吾卫内关系错综复杂,难免有人徇私枉法?给人通风报信。” “什么人敢破坏朕的财路,通通给朕罢免。” 灵帝恼羞成怒,刘备却并不说话,灵帝泄一通,心情舒缓些才恢复理智,金吾卫在雒阳存在两百余年,金吾卫内几乎就是一个小型的朝廷到处都是关系网。灵帝叹息一声:“朕不管你怎么做?朕要得是每日百万,不,十万钱。” 灵帝已知晓前两日的百万钱只是侥幸,正常情况下每日能有十万钱进账已属不错。 刘备摘下印绶,跪下道:“陛下请恕臣才浅徳薄,无法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灵帝有些头疼道:“好吧!好吧!只要你每日交给朕十万钱,金吾卫随你怎么折腾都行?另外朕不希望有人在朕面前弹劾你,知道吗?” “诺!” 刘备大喜,终于逼得灵帝让自己在金吾卫内大刀阔斧的改革。 执金吾位同九卿,执金吾麾下官吏本有两丞一侯、武库、寺互、都船、中垒四令、四丞,司马、千人、军侯不等,缇骑二百、持戟五百二十人,仆从无数。黄巾乱起,灵帝下令扩建金吾卫,缇骑至四百,持戟千人,又增司马千人、军侯若干。 “某等见过执金吾。” 执金吾麾下诸官吏见刘备一身官袍进来忙施礼,刘备上任以来第一次召集全部官吏见面。 “诸位不必多礼,请入座。” “谢玄德公。” 刘备看着坐的板正的金吾卫各司马、千人,道:“今日某召诸位来,一是想结交一下诸位,毕竟诸位世代任职于金吾卫,对如何治理京城治安比某这个外来户强多了。” “那是。” 金吾卫各司马、千人纷纷点头称是。 刘备话音一转:“然,为何这几日宵禁抓来的人越来越少呢?某想诸位心里都有数。” 一个金吾司马站起身吼道:“刘执金吾这是何意?实在指责某等徇私枉法吗?某自幼在金吾卫长大,可真没有那位执金吾说某徇私枉法的。” 那金吾司马说话间,花白须飞扬唾沫横飞。 刘备看的不由皱眉,张飞当即拍案而起:“老匹夫聒噪什么?某大哥说你徇私枉法了吗?你如此心虚,可是真的有徇私枉法吗?” 张飞气势大开,黑蛟在厅内耀武扬威,逼得那花白须金吾司马一屁股坐在席位上,嘴里呐呐道:“某,某当然没徇私枉法。” “既然没徇私枉法,那你聒噪什么?” 花白金吾司马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刘备摆摆手:“翼德不得无礼,诸位有没有徇私枉法某不愿管也不想知道,可就在昨日陛下召某进宫,要某每日交十万钱到少府。这十万钱如何来?某出,还是诸位出?” “每日十万钱,那不就是每日要抓十个人吗?” “这怎么能抓的到?” “他不会假传圣旨吧!” “假传圣旨那可是掉脑袋的,再说谁不知陛下爱钱如命。”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刘备静等声音慢慢归于平静,才道:“某得执金吾是买来的,如果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某迟早会被罢免,不过在某被罢免前,某也不会忘记砸烂某些人的饭碗,所以为了保住大家的饭碗,我们一人一天当值,谁当值交不上十万钱某就砸谁的饭碗。” “这,这……” 诸司马、千人被刘备雷得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六章吃好睡好,等死吗? “公达兄救我!” 荀攸不懂唇语,可在刘备被拖下去前一刻荀攸突然明白刘备对自己无声说出的话,救还是不救? “召三公入宫。 ” 灵帝突然转身过来,荀攸那张木讷的脸什么也看不出来,沉声道:“诺!” 宵禁前,荀攸站在刘备府前,救不救的疑惑只在脑海里存了一刻荀攸便做出决定,天下骚乱不止灵帝依旧无力掌控朝政,乱世即将开启今日结下刘备这个善缘日后说不定少些战乱。 “什么?大哥被关进廷尉府?为什么?” 戏志才亲自接见荀攸,戏志才与荀攸有过几面之缘,不过木讷寡言的荀攸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从无废话,戏志才忙道:“翼德兄不得无礼。” “可……” “三弟。” 关羽的声音响起,张飞才将怒气压下,荀攸不紧不慢的起身:“祸乱。” “公达慢走。” 戏志才送荀攸出府,后来后就见简雍、关羽、张飞等人都一脸愁色的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戏志才看着本属于刘备的席位暗道:“主公稍待,某一定救你出来。” 沉闷压抑的气氛让张飞怒火暴涨四溢猛地拍案站起,关羽丹凤眼一张:“三弟,你这是要去哪?” “去救大哥。” “胡闹!”关羽蹙眉,丹凤眼眯成一条缝枣红脸不怒自威:“大哥被关在廷尉府,你怎么去救?” “那就杀进廷尉府。” 简雍有些头疼:“那不就是造反,玄德就是不死陛下也会杀了他。” 张飞悄脸越煞白:“难道就这么干坐着,什么也不做,看着大哥被关在廷尉府无动于衷吗?” 简雍气极:“谁说什么都不做啦?现在大家聚在一起不就是在想办法吗?杀杀,就知道杀,杀人能救出玄德吗?” 简雍身为刘备的大舅子,又是涿城名士,性情向来孤傲,一旦怒张飞亦有些胆寒,愤懑的坐下。 简雍深吸几口气,转头对戏志才道:“志才兄,玄德一向对你极为推崇且信任有加,如此危机关头你应该不会让他失望吧!” 说实话,戏志才真怕张飞一怒杀到廷尉府,那样的话,刘备欲造反的罪名就再也摘不掉,那才是真正的作死。真没想到简雍这个看似孤傲清冷的人竟有如此大的威信,生生将张飞镇住,看来自己真的有些小看他啦! 戏志才整理一下思路道:“其实诸位不必担心,只要某等操作得当,主公并无生命之忧。” “哦!” 关羽紧蹙的眉头猛地一紧便松开看向张飞,张飞松了口气恭敬的道:“志才先生,此话怎讲?” 简雍依旧一脸愁容,祸乱历除死没别的下场,这几乎亦是一个死结。戏志才究竟有几分可信,他真的猜不透? 戏志才道:“按照以往祸乱者皆是当场斩,而主公却被关押在廷尉府,看来陛下并不想杀主公,只是被形势所迫。” 张飞点头,关羽丹凤眼微开,一捋长髯:戏志才乍听有些道理!简雍道:“志才兄继续说。” 戏志才端起酒樽,滚烫的心随着一口凉酒下腹而清凉不少,道:“那某等就来分析一下,陛下为何不舍得杀主公?为拉拢主公,不是。执金吾一职陛下完全可以交给另一个听话的宗室,甚至可以让卫尉董重兼任,这样董重就有资本跟何进对峙。不是权那就钱,主公什么让陛下动心,无非就是钱财。皇甫义真因无钱贿赂来核实军功的宦官被罢职及削侯,陛下不杀主公定是为钱。” 关羽边点头边道:“陛下杀了大哥,再抄家不一样能得到大哥的钱财吗?” 戏志才不答反问:“云长兄如果搜到一把神兵会怎么处理?” 关羽尚未说话,张飞就道:“当然是交给大哥处理。” 戏志才不经意瞄了关羽一眼,沉默就是有心私藏,笑道:“翼德的做法是大部分人的想法,抄家陛下不一定能得到主公的全部家财,而放了主公却能得到大半。” 简雍愁容慢慢消解:“黄巾乱了一年国库早已空虚,皇甫义真围黑山,雍凉之地羌乱军费全靠陛下买官来凑,益州马相之乱更是只能靠益州士族自身平之。钱财我们不缺,实在不行可以拿神兵去卖。” 戏志才一直认为刘备得了先贤遗泽,神兵及钱财绝对不缺,听了简雍摇头:“何必拿出去卖,直接送不就成了?” 戏志才与简雍细细商量该跟何人送钱或送神兵。 廷尉府名下的诏狱内,刘备被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内,自感死到临头的刘备惶恐不安,当一个人真的自感临死不远时什么自信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天一夜过去,刘备依旧毫无困意,大脑什么也想不起来,送来的牢饭全部倒进农场,自己只吃农场出产的瓜果,大脑慢慢开始冷静下来,要杀自己的圣旨早该下啦!可如今自己依然待在牢狱内,看来灵帝还没下杀自己的决心,越往后拖灵帝越不会杀自己,不过灵帝不杀不代表别人不杀自己,牢饭一定不能吃。 可怎么能让灵帝放了自己呢?今年是中平四年,中平四年有什么大事生呢?汉阳王国被韩遂等人拥簇反,皇甫嵩平贼不力被罢,张温领兵出京,董卓的势力要开始暴涨啦!还有呢?葛陂黄巾反破中牟,何苗平之。张举、张纯勾连乌恒轲比能反,青冀幽并四州皆被其劫掠。匈奴单于杀并州刺史张懿。零陵人观鹄反,长沙太守孙坚斩之,休屠各胡亦反。如果自己能逃出这个廷尉诏狱,天下大乱在即灵帝就再也奈何不了自己啦!可是这些跟自己能活命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我就不记得一个能让自己活命的机会呢?难道告诉灵帝你还有两年可活,你死了董卓就会废帝,接下来就是诸侯争霸,三国鼎立,三国归晋五胡乱华吗?那样灵帝还不把自己这个蜀昭帝给杀啦! “吃得好,睡得好,你是在等死吗?” 灵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诏狱内,看着躺在牢房内苦思救命之方的刘备冷道。 第三十七章无题 “别说朕没给你机会,给朕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 灵帝看着刘备冷冷的道。刘备入了廷尉诏狱,金吾卫竟然没有上交一钱保释金,虽然一日仅有十万钱可胜在长久,五日内灵帝罢了四五个金吾司马亦无法解决问题,可见刘备执掌金吾卫两年已把金吾经营的水泼不进,逼得灵帝不得不来见刘备,看到刘备后灵帝又忍不住生气,朕还没死丫竟敢在朕的祸害宫女,真是色胆包天不可饶恕。 刘备道:“陛下,臣冤枉。” “朕知道,所以你才有一次说服真的机会。” 所有的理由都从刘备大脑中过滤一遍,好像哪一个都不足以抱住刘备的命。灵帝有些失望的转身,刘备忙道:“陛下留步,臣想起来了,那个宫女是吕强的女眷,她必是想给吕强复仇故意诬陷臣的。” 灵帝未回头,迈开脚步欲走:“冤不冤枉亦不重要,重要的是朕无法说服自己因此不杀你。” 吕强的女眷,刘备突然想起那个任確的女儿,任姓犯官之女入宫为奴那不就是任红昌吗?任红昌就是貂蝉,貂蝉的义父是王允,中平四年的王允刚刚从大牢内放出,现在正在流亡。中平四年王姓,王芬? 刘备突然想起一件事足以救自己的命,便走远的灵帝大喊:“陛下,臣想起一件事足以救臣命。” 灵帝走回来:“希望你这次别让朕失望。” 刘备任执金吾两年,两年内给灵帝贡献的七千万钱起了不小的作用,刘备深呼吸几下,道:“陛下,臣收到风声,党人勾连在一起欲趁陛下回河间祭祖时废陛下改立合肥侯。” 灵帝闻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一会才怒吼道:“朕登大位二十余年,党人岂能废朕,朕看你是死到临头,胡说八道。” 刘备噗通一声跪下,放声大哭:“陛下,臣岂敢拿此事胡说八道,陛下可派人去查,臣若有妄言甘愿请死。” 灵帝在刘备说出自己回河间祭祖时亦信了几分,最近一段时间灵帝老做噩梦,不是桓帝指责他为何废宋皇后及北海王,就是生父刘苌要他好自为之,灵帝认为应该是刘苌想念自己,自己自河间至雒阳,二十年间从未回河间祭祖,于是便想回河间祭祖遂修玉堂殿。玉堂殿乃灵帝初至京师至住所,党人不难由此推出自己欲返乡祭祖,那刘备之言并不假。 “希望老天保佑你吧!” 灵帝扔下这话转身离开廷尉诏狱,灵帝回到德阳殿后,对赵忠道:“阿母以为刘玄德之言有几分可信?” 党人欲阴谋废帝,天赐良机赵忠听到刘备的话第一念头就是这,当年王甫曹节就是以此名义展开第二次党锢之祸,宦官顿时权倾天下。不过此时不比往昔,大将军何进手中握着的兵权比窦武大,如今党人充盈在朝野,不过慢慢削弱党人的势力还是可以做到的:“老奴以为刘玄德之言有七八分可信,曾子曰:鸟之将死,其音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刘玄德自知将死,以其性格来说应该不会胡说八道。何况废立之事无小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灵帝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由阿母去查,一定要快。对啦!执金吾一职就由令弟接任,何苗不是平了葛陂黄巾吗?让其升任车骑将军。河南尹一职就由,就由冯述担任吧!” “诺!” 车骑将军看似尊贵,其实手中并无实权,河南尹却掌管着河南郡政事,如此一来宦官在京师的势力将再次大涨。陛下又要对付党人,再次权倾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赵忠刚出德阳殿就碰到宋典,看他急匆匆的模样心知刘备的手下又给他送重礼了,赵忠不冷不热的道:“宋常侍何事如此慌张?” 宋典顾不得失仪,附到赵忠耳旁道:“刘玄德的义弟言:若大长秋能救出刘备,他们愿奉送一杆神兵。” 神兵,有了神兵就有了千年世家的可能,赵忠虽然是个阉人,可他对家族观念极强还过继侄子作儿子:“此言当真。” 宋典道:“刘玄德不就握在咱们手中吗?还怕他们不就范。” 马日磾刚刚回府就被在门前等候已久的简雍拦住,刘玄德被关进廷尉府的事他听说,祸乱罪名可不轻,他真的不想掺和其中,哪怕蔡邕相请亦不见。如今被简雍拦在门前说不得要见见,两年前杨赐去世,赵歧回了长安,马日磾就成关西士族的领,同时关西士族在京势力大幅度缩水。马日磾道:“元叹,此来何事?” 简雍笑道:“为神兵而来。” 神兵?上一把神兵被杨赐给了董仲颖,他马家乃马援后人,若有神兵在手亦能恢复祖上基业:“府内谈。” 三日后,灵帝再次来到廷尉诏狱,这次身边只跟着蹇硕一人,灵帝破天荒的走进刘备牢房内,看着牢房内的环境连连摇头:“朕很失望,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臣绝无妄言。” “说谎!” 灵帝转身猛然瞪眼大喝,金龙陡然出现在肮脏的牢房内,刘备被强烈的紫薇帝气压的透不过气来,胸口一闷跪在地上。 “那为何阿母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随着灵帝声音响起,蹇硕一点点的拔出腰中缳刀,刀身与刀鞘出的摩擦声让刘备毛骨悚然,他知道是死是活就在此一举,大声道:“回陛下,臣得到具体消息是冀州刺史王芬与故太尉陈蕃之子陈逸听从平原相士襄楷的蛊惑,勾连沛人周旌、平原陶丘红及各方人士阴谋作乱,陛下臣绝无妄言啊!” 灵帝只是紧紧盯着不停磕头的刘备,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大手微微一抬而后猛地落下。 蹇硕的刀立马全拔出举起狠狠的落下,伴随着破空声响起,刘备只感到脖颈上凉气袭来,死亡从没有如此近降临,此番我若活着离开京师,在天下未大乱时绝不再返。 第三十八章脱身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可朕还是想杀你?" 蹇硕的刀猛落在刘备脖颈时灵帝才幽幽开口,从没被人把刀架在脖颈上过,也从没如此近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刘备真的担心自己就这么死掉。 蹇硕收回手中的刀,衣袖一抖一枚五株钱从中掉落,刘备看到那枚五株钱一愣随即醒过神来,蹇硕这是在告诉自己要用钱买命。 刘备道:"陛下,臣自知有罪愿用钱财赎罪,另外臣愿假死前往冀州为陛下查访王芬造反一事。" 灵帝盯着刘备许久,方道:"说说你的计划。" "臣想此时整个京师都已知晓臣祸乱之事,陛下可以趁机将臣处死将臣之部下罢官驱逐出京,如果王芬有反心就一定会拉拢他们。陛下再赐臣一道密旨,那臣在关键时刻就能擒杀王芬及其党人。" 灵帝思虑一二,问道:"有几成把握?" "十成把握不敢说,不过怎么也有九成,除非王芬无心造反,彼时臣愿提项上级来见陛下。" "一亿钱或一万金,自己选择。" 灵帝说完转身走出诏狱,蹇硕拱手道:"恭喜刘执金吾脱身,不过还要委屈刘执金吾待到天黑,天黑才好行事。" 天黑后,一个跟刘备有几分相似的宦官被带来,蹇硕朝刘备道:"刘执金吾换衣服吧!" 这样的桥段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吗?不得不说什么时候都有聪明人,刘备边换边想:"他的怎么办?" 蹇硕冷冷一笑,这个刘玄德真是貌如其人,心善得紧怪不得被何后弄得如此地步。蹇硕做了个抹喉的姿势,轻声道:"反正是个死囚。" "我说的是他的尸体怎么处理?" 蹇硕被刘备憨厚笑容一震,尸体当然有廷尉府处置,某怎么知道? 刘备见蹇硕沉默不语,就知道他不会对尸体做任何处理,多少小说中都是因为对尸体处理不好而被对手设计,刘备拍着蹇硕的肩膀道:"杀他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的手下收尸,他们会把我的尸运回涿郡。" 滴水不漏!蹇硕脑中出现这么个词,蹇硕对刘备有了新的认识,只是他为什么会被何后设计呢? 一队虎贲卫在黑夜里穿行径直来到刘备府上,啪啪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一个白毦兵推开门问道:"诸位是?" 蹇硕冷哼:"找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不在…" 那白毦兵还没说完就被两个虎贲卫推到一旁,蹇硕跟身后的虎贲卫趁机进入刘府,那白毦兵大力挣扎着大喊:"你们想做什么?来人啊!" 咣当一声,府门被重新关上,最后一个虎贲卫转过身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蹇黄门见笑啦!都是某管教不力。" 那白毦兵看到一身虎贲打扮的刘备忍不住双眼一红,热泪盈眶道:"主公?"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还有尔等是何人?竟敢擅闯执金吾府,找死吗?" 刘备跟蹇硕寒暄着朝府内走,张飞那标志性的声音就响起来,刘备还没来得及说话,蹇硕就道:"某是来通知尔等后日莫要忘记带钱去收刘备的尸。" "竖子敢诅咒某大哥,拿命来。" 张飞一手拔出缳刀就朝蹇硕砍去,蹇硕一向自恃武勇自然不把张飞放在眼里举刀便去挡。 嗑啪一声,蹇硕手里的百炼缳刀一下被张飞手里的龙雀大环砍断,刀尖朝着蹇硕头顶砍落。 "三弟不得无礼。" 关羽与刘备几乎同时开口喊道,张飞闻言极力控制着刀偏向,刘备趁机拔出自己腰中的龙雀大环将张飞砍来的刀挑飞。 "大哥,你出狱啦!" 张飞一脸喜色,蹇硕却没好气的道:"别高兴太早,陛下还没决定要彻底放了你们。" 张飞满不在乎的道:"哼!大哥你在廷尉府时某没辙,如今出了廷尉府,大不了咱们杀将出去,某看谁不长眼来送死。" 张飞说着目光不善的朝蹇硕砍去,蹇硕的手还有颤抖,冷哼不看张飞。 "三弟不得无礼,蹇黄门,某三弟是个粗人,失礼处还望海涵,某三弟斩断蹇黄门的刀,某这把龙雀大环就赠与蹇黄门吧!" 蹇硕眼中精光大盛,能抵挡斩断百炼缳刀的刀也不是凡品,他一向自恃武勇怎会不喜欢,接过来:"记得,别忘了陛下的礼物,后日见。" "大哥,你没事了,怎么这身打扮?" 张飞见蹇硕带人回宫忙道。 刘备叹息一声,戏志才见刘备一身虎贲打扮就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主公,还是先进屋在说吧!" 关羽、张飞如期收回刘备的尸,另外也给灵帝送去约定好的万金,下午就将刘府的东西收拾好出京城投涿郡而去。 "元叹兄,慢走。" 郑浑拍马而来。 简雍看到郑浑以为他来送行,问道:"多谢文公兄抽空前来。" 郑浑道:"应该的,玄德公怎么说也是某的雇主,某亦想护送玄德公的棺木回涿郡。" "这个。"刘备还混在人群中,此去冀州还有灵帝交代的任务,贸然让郑浑加入势必会节外生枝。简雍有心拒绝却不知该找什么借口,戏志才道:"文公兄高义,主公若知道文公兄如此高义,想必一定很高兴,可是吾等具是白身,主公也落了个祸乱的名声,主公若在世一定不愿意让文公兄因此而污了名声。" 郑浑笑着摇头:"玄德公的事情自有后人评说,可某若不送玄德公最后一程,某的后人就会说某的不是。" 简雍还想说什么,戏志才微微摇头。 不远的一处凉亭内,何颙看着远去的队伍对身边的郑泰道:"公业兄,如果刘玄德没死你不怕文公兄回不来啊?" 郑泰道:"文公回来,刘备必死,刘备不死其必不回来。" 夜色降临,大队在邙山脚下扎营,刘备的棺木被十几个白毦兵护卫在一起,郑浑看着精神抖擞的白毦兵只能悻悻作罢。 大队过黄河进入冀州境内时突遭大雨,整个大队乱成一团,郑浑趁机摸到刘备棺木前,轻轻推开棺木里面的尸已模糊不清,不过那死者的手臂却没刘备的长,此人不是刘备。 "文公兄在找我吗?" 第三十九章张合 邺城,一支数百人的车队压着数十辆马车而来,邺城守门的卫兵一阵慌乱,有人惊呼:“如此大的车队别是黑山贼的来偷城来啦!” 一个眉目威严的小将闻言蹙眉大喝:“胡说什么?没看到车队上插着的旗号吗?这是涿郡刘大善人的商队。 ” 刘大善人,自从涿郡6城出现十石仙粮种,只一年几乎这个河北之地都有士族讨来仙粮种种植,涿郡6城亭侯刘备又在四州收拢孤儿给予饭食,因此被河北之人成为刘大善人,其的商队在各地也都畅通无堵,各地山贼土匪也被其商队护卫铲平击散,河北大地开始难得休养之期,如果,如果没有黑山贼与杂胡入侵,河北之地将重现太平盛世。 刘备看着眼前这个长不过十里的小城,很难想像未来数百年这里就是河北的政治、经济中心。 “停下,例行检查。” 那威严小将摆手喝道,张达熟练的上前道:“张军侯大家都是熟人啦!不用这样吧!” 张达说着将手里的金饼递过去,那张军侯不动声色接过金饼掂掂分量道:“张护卫,某也知道你是刘执金吾的家人,可是王冀州有令凡事都要例行检查,某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张达陪笑:“张军侯说的是,您随便查,都是些粮草铁矿而已!” 张军侯有些蹙眉:“不是某多嘴,6城亭粮食堆积如山,刘执金吾为何还要从京师运粮食来。” “这,这个,就不是某能知道了啦!” 张军侯没有问铁矿的事,买生铁当然是为了铸造兵器,天下盗匪四起私铸兵器亦不是什么大事。 简雍对身旁的一个蒙面白毦兵道:“主公,这人是河间鄚人张郃张儁乂,为人机巧善变,手里拿的那把大戟应该就是张世平为之亲手打造的。” “哦!张儁乂?” 河北四庭柱,五子良将,张郃张儁乂不应该是个嫉恶如仇的小将,但眼前的这一幕好像有违他的名声吧! 刘备欲拍马上前,简雍忙扯住刘备:“主公,张达能应付的了。” 刘备下马推上面罩,大步走到张郃跟前正好听到张郃问张达刘备买这么多粮食作甚?张达支吾其词,刘备微微一笑:“我家主公以为幽并之地将再起战火,所以提前做下准备。” 张郃看刘备面相憨厚气质不俗,收起怀疑迟疑道:“这位是?” 刘备抢在张达前道:“某乃南阳黄叙黄子武。” 张达只一愣并机灵的朝张郃介绍道:“我家主公的爱妾之弟。” 张郃脸色一整,有些讨好的道:“原来是子武兄,某河间张郃张儁乂见过足下。” “儁乂兄的武勇某亦有耳闻,改日切磋切磋。” 张郃一喜,他本因功升司马,后因没给十常侍行贿而被降为军侯,此时能结交刘备的小舅子,说不定能调进京城去:“那是某荣幸。” “黄叙,黄子武怎么没听说过呀!” 刚刚大呼黑山偷城的士卒见张郃望着刘大善人的商队消失在城门口还留恋不舍撇嘴道。 张郃哼道:“人家是执金吾爱妾的弟弟,你有个漂亮姐妹吗?” 刘备等人在刘氏商队在邺城商铺内歇下,郑浑跟简雍有说有笑,丝毫没注意到一个儒生朝自己这边瞟了一眼,就笑着从这里走过,而后径直走进刺史府,一个从事官在一旁路过看着其潇洒的身影问门房:“这人是谁啊?” 门房躬身道:“回沮从事,是陈鲁相得友人,好像叫许子远。” 邺城的沮从事就是沮授,沮授听到陈鲁相一愣:“可是陈太傅之子陈逸陈鲁相。” 门房点头,沮授想起不久前平原相士襄楷之言:“天文不利宦者,常侍、黄门真族灭也!”那襄楷就是陈逸引荐给王冀州的吗?而如今许子远亲至,难道邺城又有什么大事生吗?沮授下意识的问出口,那门房搔头:“回沮从事,这个小人就不知道啦!” 一个弱冠儒生从门外走进道:“某倒可能知道。” “正南兄。” 沮授闻言望去见是本地望族审氏才子审配作揖道。 审配还礼:“配在城中曾见刘氏商队从京师方向来,许子远必是为此而来。” “哦!” 沮授一惊,执金吾刘备祸乱被斩杀于廷尉府,其麾下诸将皆被罢免驱逐出京城,其义弟收拢其尸体后便投冀州来,算算时间应该刚到河内,何其也! 沮授心存疑惑道:“正南兄,授还有要事处理,失陪。” “公与兄自去。” 审配待沮授离开才直起身朝刺史府内走去,王芬并不在府内处理政事而是在后宅书房内接见许攸,审配嘴角一撇:“王冀州太着急了些,早晚必败。” 王芬书房内,许攸正高谈阔论:“明公想要收服刘氏诸将以增添成事几率之心某知之,然京师内伯求兄、公业兄乃至本初兄皆以为刘玄德不会如此俯,何况灵帝之心又诡异莫测,虽大将军及本初兄将声势造的颇足,陛下也未必会真的斩杀刘玄德,何况某刚才看到郑文公与简宪和有说有笑,丝毫不像护送友人棺木回乡的情景。” 许攸虽然亦赞同王芬擒下灵帝,可王芬却想另立合肥侯,这是羊续与荆襄士族妥协的结果,何大将军却不一定同意,因此许攸的话王芬也有不太信:“刘玄德麾下皆猛士也!如果就这么放过,实在可惜。” 许攸瞟了王芬一眼,王芬的计划他早已知晓,就连袁绍、何颙都已知晓,那二位却是可有可无的心里,如王芬成功合肥侯上位,对袁绍及党人来说更好,没了大将军分权,党人士族政治更容易实现。 许攸笑道:“明公,不妨试他一试,若刘玄德已死他们必不会掺和此间事,若刘玄德不死就会跟明公合流,那时明公可埋伏一群刀斧手趁机铲除这帮猛士。” 王芬真的忍不住要翻白眼,说来说去你都不想让某收服这帮刘氏猛将啊! 第四十章沮授哭丧 “这位从事大人,您要买什么吗?” 沮授略一打听就得知刘备下榻之地,就在沮授在商铺前逗留时一个小二上前问道。 ≥ ≤ “某乃沮授,前来吊谒刘执金吾。” 那小二脸色一变:“原来是沮从事,不过这个哪?且容小人通报一下。” 沮授在邺城名声不小,小二自然听过,可自家人刚从京师回来,小二自然不知道刘备已死,沮授的话不是在咒主公吗?不过沮授是邺城最有名的名士之一他也不敢放肆。 “沮从事,里面请吧!” 不一会,简雍亲自迎出来,沮授看到后宅内的棺木吊祭一番,哭道:“可怜玄德公生前功勋卓著,死后却遭戮尸之辱。” 张飞听到有人前来吊祭刘备就像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老远就听到沮授的哭声,顿时火冒三丈大吼:“你这酸儒胡说八道些什么?若不是看你是第一个前来吊祭某大哥的人,某一定把你扔出府去。” “翼德。” 简雍是说客自然听出沮授的言外之意,拱手道:“公与兄乃广平名士,今日前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 沮授闻言起身,拍了拍棺木道:“既然如此,某也就开门见山啦!里面躺着的恐怕不是刘执金吾吧!” 郑浑脸色一变:“公与兄休要胡说。” 沮授冷笑:“许子远与王冀州都已尽知,二位仁兄又何必瞒吾。” 郑浑与简雍还想狡辩,刘备却拍着手带着戏志才、陈到等人进来:“沮公与不愧是冀州高士,某只是奇怪公与兄不在京城,又没见过某,怎么知道某没死呢?” 沮授朝刘备看向,只见其长臂大耳面若冠玉唇若涂朱,拱手道:“足下想必就是刘执金吾吧!” “正是备。” 沮授道:“刘执金吾一向以胆大著名,又极热名利怎会做出祸乱之蠢事,智者微微用脑就知刘执金吾是被人陷害的,而陛下当日未杀刘执金吾却在三日后在廷尉府杀之,还让执金吾麾下收尸返乡岂不怪哉!” 呃!刘备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有如此多的破绽,沮授又道:“执金吾平贼无数麾下又岂会五一死士,然却无一人为执金吾复仇,合乎常理吗?” 沮授越说刘备越心惊,看来自己来冀州查王芬造反根本就是自投死路,亏自己还以为王芬会傻乎乎的等着自己去抓呢? 沮授见刘备有些出汗,道:“玄德公无需如此惊慌,许攸虽然亦不信玄德公已死,可王冀州并不十分相信其言,毕竟他们目标不一致,玄德公未必不能将其拿下。” “哦!那公与兄认为某该怎么做?” 戏志才一直河南游学,对河北之事并无太多了解故此一副洗耳恭聆的模样。 沮授毫不客气的道:“前些时日陈鲁相带平原襄楷在王冀州面前夸言:天文不利宦者,常侍、黄门真族灭也!王冀州当即便豪言:若果然,吾愿为前驱也!最近又听说王冀州跟合肥侯来往密切,刘执金吾假死前来就是为这件事吧!” 刘备点头,沮授虽然不是汉室的死忠分子,可在河北阵营中也是心向汉室的一员,没理由放着现成皇帝不效忠而去篡逆。刘备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合盘托出,沮授边听边点头:“玄德公的计划若无许子远倒也能施行,可惜许子远已猜到玄德公未死,再施行先前的计划无疑是飞蛾扑火。” 刘备诚恳道:“不知公与兄何以教我?” 沮授在棺木转了三圈,突然停步道:“玄德公,有圣旨在手。” 刘备摇头道:“圣旨没有,只有陛下的密旨,不过上面盖着传国玉玺的大印。” 沮授拍手:“这就好说啦!冀州都尉鞠义驻扎在黑山脚下,快马只需一昼夜即至,城门卫军侯张郃颇有声望,其可以稳住城门卫。城内审家、耿家、闵家、田家、阴氏、蒋氏等士族都心向朝廷,如果玄德公信某,某可以为玄德公串联之,只需一二日这邺城就在执金吾掌控中。” 刘备明白沮授的意思,沮授需要朝廷的名义,也就是刘备手里的密旨,如果沮授心有歹意将密旨藏起或者交给王芬,那他刘备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啦!而且灵帝也绝不会承认自己派刘备来过,追究廷尉府放走刘备之责及刘备麾下诸将瞒天过海的罪名。可不给沮授密旨,许攸就会放过自己吗?答案是否定的,这就是说刘备没得选,只能选择相信沮授。 刘备看了看戏志才,戏志才喂喂点头,此时也只能寄希望于沮授心向汉室了,刘备从贴身衣服内取出一黄色布帛,递给沮授深情的道:“陛下虽然早年荒唐可毕竟年少无知,如今虽有心重振朝纲,怎奈战乱不断?陛下实有心无力,吾等做臣子真是该死。可王芬等人不仅不为陛下尽忠反而欲阴谋叛乱,如不除之恐大汉又将陷入大乱之中,彼时羌乱、米贼之乱、南越蛮及北疆蛮夷连成一团,则大汉危矣!大汉亿兆子民危矣!还望公与兄以大汉数百年基业为重,以大汉亿兆子民为重。” 沮授微微有些激动:“玄德公放心,吾一定不让玄德公失望,不让陛下失望。” 沮授又跟刘备、戏志才细细商量一些细节问题,沮授才有些热血的走出刘氏商铺,外面的风有些大让沮授大脑很快清净下来,本来只是给刘备报信的,怎么成了跟他一同密谋算计党人了呢?算了,就当为大汉尽忠吧! 沮授刚走,审配就奉王芬的诏令来请简雍、郑浑、关羽等人晚间至刺史府赴宴,这是王芬的试探,正好刘备也想谈谈王芬的虚实也就答应啦!丝毫没感觉到危险的降临。 刘备跟戏志才等人商量过后决定自己依旧扮作黄叙前去,虽然许攸认识刘备,可拖延王芬的计划好让沮授有足够的时间去联系盟友、布置行动,这些因争取条件而不得不答应的事非得刘备拍板不行。 第四十一章先下手为强 “正南兄,这几位就是自京城而来的贵客吗?” 刺史府门前站着一英俊儒生,看到审配领着几个气质不俗的大汉前来笑容可掬的大声道。 “配见过豹公子。” 审配见状上前先见礼,方对关羽几人道:“诸位,这位就是王冀州兄子,假司马豹公子。” 审配知道王豹特爱面子,因此架势做的很足,一本正经给王豹介绍关羽等人,王豹鼻眼朝天,嘴里说着久仰,心里却不以为然不就是几个游侠吗?自叔父履任冀州刺史以来,不知多少有名的游侠来投奔、巴结他豹公子,叔父至于让自己接这几个游侠儿吗? “某家叔父已备好酒宴,等候多时也!尔等随某来。” 说完,大袖一甩,大步朝刺史府内走去。 张飞见状双眼一瞪就要大骂出口,乖儿子,是你叔老子请吾等吃饭,你在这装什么大爷?不过出口前还是下意识的看向刘备,刘备微微蹙眉,张飞醒悟过来,现在大哥还在扮他小舅子呢?张飞不得不把怒气咽回肚子里。 张飞的小动作审配尽收眼底,看来自己猜测没错,刘备的借尸还魂,沮公与欲盖弥彰,哼!王冀州还尚不自知,离死不远矣! 审配瞬间收拾好心情,笑着对关羽等人道:“诸位义士莫要生气,豹公子性情桀骜了些,但毕竟是冀州一份心意不是?几位里面请。” 简雍大声应道:“恃才方能傲物,由此可见豹公子乃非凡人也!” 简雍的高喝让王豹极为受用,脚步不仅慢了些对身边的仆从道:“看来这个刘大耳身边还是有有智之士的嘛!可惜死的冤了点。” 审配与简雍谈笑风生的进府,关二爷丹凤眼微眯不知看向何方,张三爷无所畏惧,陈到一脸死板眼中精光不时在闪,唯有黄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到处乱瞅。 物极则反,刘执金吾过了。审配心里暗忖,眼光暗瞟,无意间看到蒋家庶子蒋义渠的身形,咦!这厮不在鞠义手下听令,跑刺史府来做什么?有古怪。 说话间,王芬带着几个从事大步而来,看到王豹独自走在前头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王豹撇撇嘴却不放在心上。王芬无奈叹口气,随即大笑朝简雍走去:“足下可是刘执金吾的席智囊简宪和否?” 简雍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戴罪之人当不得明公如此礼遇。” 王芬亲自上前将其扶起,把住简雍之臂道:“宪和乃平贼功臣,此次被罢只是手奸人污蔑,待某上奏疏为宪和辩解一二如何?” 王芬目光灼灼的看向简雍,让我替你辩解不难,只要你率众投靠我即可。 简雍却没想到王芬如此直接,脑子迅运转开来,就在简雍欲分辨拒绝时猛听一人大喝:“竖子无知,误入歧途,焉有脸为冀州坐上客乎?” 这一番呵斥让关张莫不大忿,无知、误入歧途,岂不是字字在羞辱大哥吗?刘备亦有些不忿,呵!哥的争霸路怎么是歧途了? 众人纷纷侧目而往,只见王芬身后的诸从事中有一年轻儒士怒目勃颜,王芬见有人打断自己正想怒,却现那人是郑玄郑康成的学生,还是一个很能干的人。王芬的怒火消散不少,他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护犊子,说白了就是烂好人一个。 王芬正在想该怎么安抚简雍,只见简雍上前大礼参拜:“小子雍见过叔父。” 叔父?众人顿惊随即释然,一个简雍一个简琦,都出自涿县简家,岂会不是叔侄吗? 王芬看向简雍叔侄的眸光不仅柔和几分,自己对简鹄也算有提拔之恩,郑康成更是自己好友,这帮刘氏诸将必将归在自己麾下。 “叔德,宪和,尔等叔侄久别重逢,理应让尔叔侄先叙旧一番,然今日明公宴请宪和,尔叔侄叙旧亦不急在一时。” 一四旬儒士捻须道。王芬忙道:“沮长史所言甚是,今日宪和不妨住在吾府上,夜间正好让尔叔侄好好叙叙旧。” 王芬说着,把着二人的手臂就往堂内走去,简雍只能苦笑的跟着。 席间王芬亲自介绍席上众人,长史沮峋、别驾关丰、治中耿修、主薄阴跬等人,简雍等人备受吹捧,后殿的许攸见王芬迟迟不肯进入正题,胡须都拽断数根,最后一咬牙转身溜出后殿。 第四十二章蒋义渠 蒋义渠,邺城人,本大族蒋氏婢生子,后过继给其叔父兵贼曹蒋虢,改名蒋宇字义渠,成年后游侠冀州,颇有名声,黄巾乱起投卢植,后随皇甫嵩,颇有战功,封长子县尉。 后因蒋氏出钱替蒋奇买官而无力替其出钱续功被罢免,蒋义渠以字为名奋而脱离蒋家,投在鞠义麾下。 鞠义,河北名将,麾下先登营更重纪律,兼黄巾余孽龟缩黑山不出这让蒋义渠颇感怀才不遇,于是再次恢复游侠身,后听到冀州刺史王芬招募游侠儿便投在麾下。 由于蒋义渠颇有盛名被王芬任命为军侯,独领一曲人马,由于其颇为圆滑更得王豹的信任。 今晨陪王豹喝酒,王豹对叔父让自己出迎颇为不满,蒋义渠为讨其欢心豪言道:“某定为公子出这口气。” 蒋义渠刚送走王豹转身就碰到许攸:“子远先生好。” “义渠兄,有没有想过去雒阳?” 呃!蒋义渠暴喜,他对许攸如此恭敬不就是为了让许攸提携一下自己吗? “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许攸满意的一笑:“无甚吩咐,只是想让义渠玩的大些。” “玩的大些?” “正是。” 许攸抚须道:“早年在京师雒阳,某曾数次入金吾,刘氏乃吾之恨也!” “此事某亦知之,数年来入金吾诏狱者不计其数,尤名士豪侠为甚。先生,某定为先生出此恶气,不知先生想如何出气?” 许攸冷笑:“杀之。” “呃!这……” 蒋义渠本以为许攸只是要他们的一只胳膊或一条腿来着,这本是顺手的事而已,可要他们的命,还在王芬面前,这就有些划不来了吧! 许攸又道:“当年大皇子亦被锁拿,大将军及何后深恨之。” 聪明人总喜欢多想,一多想就容易飘忽不定,蒋义渠数番跳槽也是绝顶的聪明人,一下就理解了许攸的隐意,这是自己入京师的投名状啊! “好。” 蒋义渠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亲信布置在宴席堂不远处,有王豹提前打过招呼自然无人有异议。 蒋义渠刚布置好,审配就找来了。 “正南兄找某有事。” 审配少年有名,且为邺城豪族审氏族长之子,蒋义渠不敢怠慢。 “义渠兄,6城刘侯行善天下,美名传四方,尔可要好自为之啊!” 审配说完,扬长而去,只留下暗自揣摩的蒋义渠,审配自视甚高自然看不上自己这样的庶出子,今日有头无尾的一句话定有深意。6城刘侯,的确在河北之地广有盛誉。在未见许攸之前,蒋义渠也绝不敢下死手,可如今自己要去京师雒阳了,何惧死去的刘侯,说不定还能给那对父子带来些麻烦。 蒋义渠想到蒋奇父子心中的杀意更盛,一定要杀了刘氏余孽,他们找不到自己,就得拿蒋氏撒气,呵呵!让狂风骤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王芬与简雍等人聊的甚是开心,却苦了王豹与蒋义渠,王豹只能独自喝闷酒,蒋义渠见王豹不说话他也只能老实呆着。 “义渠,你还在等什么呢?” 蒋义渠正死死盯着王豹的一举一动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轻喝,蒋义渠一扭头就看到许攸,许攸凌厉的看着自己。 “先生,你怎么来了?” “哼!”许攸轻哼:“关张数人已被灌得七八分醉,此时正是义渠显威之时,义渠,你还等什么呢?别忘了,大将军正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蒋义渠闻言一激灵,猛提一口气走进宴席厅:“席间无以乐,某请击剑以搏诸君一乐。” “善。” 张飞听到有人要击剑不等王芬呵斥蒋义渠就拍席叫好:“来,三爷与你对击。” “翼德,不可。” 简雍忙阻止,张飞早已站起,关羽比他更快一步,大手按在张飞肩上硬生生的把他压了下去。 王豹见状大喜:“好,某亦听闻关张勇冠天下,不知道今日可感与吾冀州第一豪侠对剑否?” “胡闹?” 王芬见自己的侄儿起哄,蹙眉呵斥。 几乎已经醉了的王豹根本不怕王芬的色厉内荏,继续挑衅:“嘿嘿!没想到刘备死后,关张二猛虎成了病猫,哈哈!” “某来。” 关二爷的丹凤眼一眯,浑身筋骨爆响,从席后走出。 王芬无奈的对简雍道:“吾这个侄儿从小丧父,跟着吾一起长大,都是老夫对他太娇惯了,才如此放肆,改日他酒醒后老夫必让他亲自向刘执金吾登门谢罪。” “酒后之事,岂能坐真?” 王芬、简雍二人寒暄,关羽已走到蒋义渠面前,蒋义渠:“拔刀吧!” “不必。” 关二爷淡淡一句话,那踞傲的神情和微眯的双眼皆昭示着蒋义渠不值得让他拔刀。 “狂妄。” 蒋义渠大小数十战从未言败,自身也达到了炼体巅峰,半步神将,今日竟被关羽如此蔑视,心中大愤:“死。” 腰中的百炼缳刀如一道匹练携带着无穷的力量朝关羽砸去。 “哼!一招。” 关羽身形一闪,巨大的刀气从关羽身侧劈过,只将关羽身后的席案劈得粉碎。 蒋义渠势在必得一招落了空,知道关羽比自己之前遇到的所有对手都厉害,当下奋起十二分力量朝关羽劈去。 关羽再躲,蒋义渠在半空中的缳刀猛然一横,朝关羽腰间扫去。 咦!有点意思。经常跟张飞、吕布、纪灵等人切磋的关羽自然不把蒋义渠放在眼里,不过见其变招才提起一点精神来,轻轻一甩腰间的龙雀大环,一下将蒋义渠的百炼缳刀磕飞。 “可恶,竟然如此耍我。” 蒋义渠眼中凶光一露,一点寒芒乍现飞快的朝关羽射来。 弩箭,两石大黄弩的弩箭,两石大黄弩已成为白毦兵的制式武器,关羽自然熟悉这寒芒。这厮想杀我,找死。 蒋义渠见关羽愣住,嘴里泛笑:“受死吧!” 手中的百炼缳刀毫不留情的朝关羽劈去。 关羽不慌不忙的缓慢抽出腰中的龙雀大环,当弩箭到达面门时龙雀大环刚刚被抽出,一条青龙凸起一下将弩箭磕飞,随着龙雀大环一挥一下击向蒋义渠。 嘭!蒋义渠一下被击出堂外,蒋义渠身上的盔甲破裂,全身血迹迸溅,口吐血沫:“神将。” 第四十三章锁拿许攸 “杀了他,为军侯报仇!” 许攸见蒋义渠被关羽一刀劈飞出来,虽然他早有心里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当下拔剑大呼。≧ “为大哥报仇。” 蒋义渠的不少死党闻声朝关羽杀去。 王豹初时也被关羽的勇猛吓得一愣,随即看到冲杀过来的游侠儿下意识的大呼:“对,对。杀了这厮给义渠报仇。” 王豹一话,不少士兵加入进来。 “哼!乌合之众。” 关羽毫不在乎挥刀朝众士卒杀去,张飞暴叫的飞起冲向前,虽是二人却如砍瓜切菜般将冲杀来的游侠、士卒砍杀。 刘备身旁的陈到却紧握刀柄贴在刘备身侧,简雍亦有几分紧张,戏志才却毫不在意抿酒而笑。 “住手。” 腋变骤起,王芬脸上的笑容僵住,大脑闪过许攸的身影,目光搜罗果然看到许攸那熟悉的脸庞,好一个许子远,吾真是小瞧他了。 王芬的爆喝被王豹惊慌的疾呼掩盖:“恶魔,恶魔,杀了这俩恶魔,杀了他俩。” 王豹气急败坏的呼喝让更多的士卒加入进来,许攸趁机退出,对堂外有些茫然的士卒喝道:“关张二人欲谋刺明公,尔等还不去救援。” 门外的士卒不明所以,听到堂内的喊杀声还有王豹疾呼慌张冲进去,只见关张二人大开杀戒,不由分说的朝二人杀去。 冀州刺史府的士卒如此敬业,还要多亏皇甫嵩的调教,若皇甫嵩知道自己调教的精锐这么死在官军手里,想必能气的暴跳如雷。 “住手!” 王芬见越来越多的士卒加入进来,关张二人也越战越勇,不得不大呼住手。头顶的浩然正气勃,冀州刺史众属官一起威,硬生生的将关张二人的气势压制住,众士卒也停下手来。 一司马上前道:“主公,您没事吧!” “无事,全部退下。” “主公……” 那司马听到王芬的话一愣,不相信的看向王芬,不是拿下吗? “退下吧!这是个误会。” 王芬头疼的摆手,狠狠地剜了自己侄子王豹一眼,要不是他捣乱,哪会闹到这般地步? “诺!” 那司马有些警惕的看了关张一眼才率人退去。 王芬转头对简雍道:“宪和,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是个意外,老夫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芬说完还特意看了被陈到亲密保护的刘备,刘备全身笼罩在盔甲内,开始王芬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卒,如今看来身份不低啊! 简雍柔和的一笑:“雍一切听明公的,今日明公有要事处理,雍就先回去了。” “也好,改日老夫让豹儿亲自登门拜访。” 王芬看着简雍等人离去,对长史沮峋道:“把许子远找出来。” 耿修在王芬走后,凑到沮峋身旁轻声道:“文忠兄,王冀州何意?” 咱们是不是真的要全力锁拿许攸吗?他身后可站着何颙、袁绍二人,一不小心就要得罪河南士族,为一个王芬值得吗? “明公有人的。” 沮峋轻轻一语,耿修就明白他的中心要义,王芬最近大肆收拢游侠,想找一个许攸出来哪里需要他们动手,这是做表面文章呢? 真是放下容易捡起来难,卡文卡的欲仙欲死,写不出来东西。 第四十四章张宁 刘备几人还未回到自己的府邸就看到大批的郡府兵出动,到处排查可疑人员,原本清净的街道立刻喧闹起来, “这王冀州倒也挺雷厉风行的。 ” 张飞骨子里还是很敬重这些党人大儒的,看到郡府兵搜查许攸的下落忍不住说。 简雍微微一笑:“翼德,此言差矣!你看这些府兵有什么不同吗?” 张飞仔细观察郡府兵的动作,好久才道:“这些郡府兵训练有素,虽然接受贿赂可却不打砸东西,而且排查的很快,看起来他们对这一带很熟。” 简雍点头:“故他们是邺城本地人,听说卢尚书曾在冀州各士族中招收大批私兵,后来皇甫车骑用之破黄巾主力,张牛角缩进黑山后,那支军队就成为冀州各郡郡府兵,看来就是这支了。” 关二丹凤眼一眯,什么云里雾里的?啰嗦! 郑浑插言:“宪和兄的意思是,王冀州用郡府兵而不用州府兵,他是在做表面功夫吗?” 刘备看向戏志才:“先生以为呢?” 戏志才道:“某窃以为,王冀州虽是做表面功夫,可也对外昭示了他的态度,至于别人能不能把握住机会,那就跟王冀州没关系了?” 机会?什么机会?斩杀许攸的机会?可他跟许攸并无大仇,而且许攸的潜力还没完全挥出来呢?他日后能投曹操,未必不能投自己。 刘备佯作不知,戏志才见刘备不言语也闭口不谈。 刘备一进内堂,就有一白毦兵送来一纸条,刘备粗粗看了眼便搓成一团,转身朝一处隐蔽的场所走去。 阴潮的厢房虽然充满香气可仍然夹杂着些许霉气,刘备有些厌恶的挥手掩鼻,对白骨骷髅旁的顾清萱轻语:“又有什么现?” “回主公,是一枚黄玉玉牌。” 顾清萱盈盈起身,婀娜的身形在烛光下显得特别的诱惑,尤其是胸前的一对双峰在走动间显得波澜壮阔。 刘备霎时间觉得这气息也不是那么难闻了,在接过那枚黄玉玉牌时不小心碰触到一团滑腻,滑腻中带着些许冰凉,夹杂着淡淡的幽香。 半月未沾女人的刘备下意识多看了顾清萱一眼,这一眼让刘备呆呆愣住,二十多岁的顾清萱正是女人最好的时候,脸庞丰润多姿,丰胸肥臀,而其多年读书养成的知性气质对刘备这个伪文艺青年有着致命的诱惑。 刘备大脑一片炽热,炽热中有淡淡的冰凉传来,苇草编织成的手链让刘备清醒过来,刘备不仅有些惭愧,眼前这女人可是蔡邕的后妻,还可能是自己的岳母呢? 刘备佯装咳嗽一声,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顾清萱见刘备退出去,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幸亏挨着桌席才不至于出丑。她十三嫁给蔡邕,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家相夫教子,二人也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样的生活在顾清萱的意识里是要过一辈子的,如果没有那一件惨事生的话。 刘备给了她新生,也给了她不一样的人生,虽然每日都在这阴暗的陋室内,可却能掌握天下的大势所向。在这里顾清萱不再是什么人的附庸,而是掌握许多人生杀大权的人。如果说刘备刚刚要扑过来,顾清萱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抵抗? 这可真是个羞耻的想法!顾清萱的脑海里突然飘过蔡邕的音容,心里愧疚大起,可另外一个念头泛出:自己以身救了他的女儿,以命抵了清白,还不够吗?现在的自己是顾清萱,是个活在阴暗里的女人,还有必要给他守节吗? 刘备出了那暗室,强烈的阳光让他不适的遮眼,手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不仅让他放在鼻下深嗅,脑海里又飘过顾清萱那曼妙的身姿。她可是蔡珏的亲生母亲,而蔡珏很可能许配给自己。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邪恶了?刘备扶额皱眉,邪恶的念头又起:那可是母女花啊?心头一片火热,刘备急忙将杂念全部抛出,全神贯注的研究起手上的黄玉牌来。 黄玉牌正面刻着太平二字,周边雕刻着朵朵荷花,反面一个道人手持一根藜节仗,细数来那藜节竟有九节。 这是太平教的东西,自己麾下谁会有太平教的东西呢?刘备突然想起灵帝送给自己的宫女,他美其名让刘备与其团聚,实际上又敲了刘备一笔。 刘备也不知道为何要把陷害自己的女人买下来,或许是想煎熬报复她吧!如今看来她跟太平教交情匪浅。才十万钱,这回赚大了。 陷害自己的宫女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厢房内,虽然刘备没有特意折磨她,可看她那憔悴的小脸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刘备将黄玉牌特意拿在手上把玩,那宫女猛然看到刘备手上的黄玉牌先是一阵激动,接着委顿在地:“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请便。” “你叫什么名字?跟太平教什么关系?” 那宫女道:“张宁。” 张宁说出名字便不再言语,一副任杀任刮的表情。 张宁?刘备吓了一跳,大贤良师的女儿不就是张角吗?刘备突然想起两年前抄吕强府宅时有一个轻身似燕的少年逃脱去。那人莫不是褚飞燕,难道张宁就是那时被自己擒下的?呵!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来人。” 刘备突然大喝,张宁无动于衷,两个白毦兵大步前来:“见过主公。” “给她打点热水来,另外派几个丫头服侍她沐浴,她怎么说也是陛下赏赐给某得妾室,怎可怠慢呢?” “诺!” 两个白毦兵应声退下,张宁那死灰般的眼珠恢复些许:“你为什么不杀我?” 刘备轻佻上前勾住张宁的下巴,缓缓地抬起她的下巴,道:“如此娇媚的小美人,杀了多可惜啊!” 刘备说完,大笑着扬长而去。 张宁僵硬的脑袋渐渐活泛过来,他不杀自己,他想图谋什么?还是说传言有错,他不是杀人狂魔。不,黄巾与官军势不两立的,为了一个女人跟天下士族为敌值得吗?不值得,那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吗?没有啊!想不通。 第四十六章臧霸救人 “卜敌是吗?天下那么大,不好好做你的山贼,处处与某作对,为何呢?” 刘备看着被捆绑的严实的卜敌问道。≥ 卜敌呜呜乱叫、挣扎,凶狠的目光几欲噬人。陈到默不作声的上前,一剑鞘抽在卜敌的脸上,一条血痕顿时显现出来。卜敌扭过头,眼中的恨意更浓,陈到还欲上前,刘备拉住陈到,示意陈到给他松开。 陈到上前,卜敌凶狠怒唔一声,陈到一脚将卜敌的脸踏在地上,淡淡道:“老实点,主公问你什么你就回什么?否则某抽掉你所有的牙齿。” 陈到说完,慢慢抽出龙雀大环,冷厉的刀锋在卜敌眼前一点点的划过。卜敌双眼暴突,身上玄色氤氲渐生,陈到抬起脚狠狠地踏下,灵动的白毦鼠将残破的乌龟壳踏得稀碎。 数次轮回,卜敌七窍都开始流血才放弃挣扎,陈到的刀尖当一下扎中布团,一下抽了出来。 卜敌恶狠狠剜了刘备一眼,泛着寒光的龙雀大环在其眼前虚晃让其心中一虚,张嘴将口中的血和牙吐在一旁。 “说说吧!” 刘备双手拢在袖中,一脸和煦的看向卜敌,仿佛陈到刚才的动作似无形一般。 “你杀了某大哥,还灭了卜家一门,刘玄德,某誓杀你。” “嘴臭。” 眼见卜敌越说越激动,陈到一脚将其复踏在地上,卜敌正欲张嘴大骂,一下啃了不少和血的泥土。 “主公。” 陈到跟随刘备已有数年的时间,二人的默契度渐生。陈到望向刘备询问该怎么处置卜敌。 刘备叹息一声,破门之仇不共戴天,何况有个受害者顾清萱?刘备指了指东院:“交给她处理吧!” “恐怕不能。” 阴暗的角落里传出一道憨厚的声音,众人纷纷看去,只见严若儿穿着一身女式盔甲走了出来。 “若儿……” 刘备只叫了一声,就看到严若儿脖颈处横着的仪刀,这是高顺按照刘备的吩咐仿龙雀大环造就的,本来是刘备用来结交大臣用的礼仪佩刀,可严若儿爱玩还把它开了锋,它的锋利、韧度可不比龙雀大环差。 严若儿逐渐走到明处,一个身高九尺,满脸胡须双目略小的大汉显现出来。 刘备看到这大汉忍不住问:“是你?两年前我都没想到你跟某有何仇,两年后你能告诉我吗?” 那大汉怒喝:“刘玄德,泰山臧破奴你还记得吗?” 臧破奴?刘备真的不记得了,泰山倒是记得那场大火,就是那场大火让自己成了党人眼中钉。泰山臧氏,好像只有一个臧霸。 臧破奴见刘备疑惑的面容,更是激愤道:“吾父臧戒就是被尔活生生的烧死的。” 臧戒,刘备真的记得,臧霸为了他而流亡东海,成了山贼。 “臧霸,臧宣高。” 刘备脱口而出,臧霸一惊,自从劫狱救父他就改名,数年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本名和字,没想到却被刘备一口叫破。不过惊归惊,臧霸没忘正事:“没错,某正是泰山臧霸,没想到你查的够细,聪明点就放了卜敌,否则你的小美人就要香消玉殒了。” 卜敌闻言猛地将脸从陈到脚下别出,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臧破奴做的好,做得好,刘玄德,还不快放了老子。” “闭嘴!” 陈到又是一剑鞘抽过去。卜敌满是愤恨的瞪向陈到,张嘴朝陈到吐出一口血水,随即大吼:“丫有种杀了某,臧破奴记得让那小美人给某陪丧,来啊!有种就一刀劈过来。” 卜敌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头颅朝陈到的刀撞去。 陈到收刀入鞘,一脚将卜敌踹倒在地,眼睛看向刘备。 臧霸道:“够了吧!” 刘备微微一笑,眼睛里流露着冰冷的气息:“呵呵!臧霸,臧宣高,臧破奴,你这是在赌我舍不得她呀?从泰山特意跑来赌一把,你就不怕我六亲不认吗?还是这个蠢货值得你一搏。” 臧霸冷哼:“某行事向来以忠义为先,还有他并不是蠢货,是个为兄为家族不怕死的汉子。某不信你舍得这小美人,还能不怕你刘玄德还活着的消息传进王芬的耳中去,倒时恐怕所有人都别想活着逃出去。一个敌人跟一群自己的命,某想你能算的清。” 刘备突然拍了下脑袋:“哎呀!你倒提醒我了,放你们走,那王芬岂能放过我?灵帝还能饶了我吗?我们这些人不仅会死,恐怕连三族保不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陈到的龙雀大环再次抽出架在卜敌的脖颈上,卜敌才老实一些。臧霸并不气馁:“主母暴毙恐怕更惹人怀疑。” “殉情就不会了。”刘备轻松至极的说道:“夫人忧伤过度,当场晕死过去,无可挑剔,若儿你愿意为我死吗?” “嗯!郎君,奴愿意。” 严若儿答应的干脆利落。 刘备缓缓地抽出腰间的龙雀大环,对臧霸道:“你看,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这,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会赌赢。” 臧霸额头开始冒汗,但握刀的手一点都没颤抖。卜敌不管不顾的大喊:“破奴杀了那女的,嘿嘿让他刘玄德心疼去吧!不要在乎某,某这条烂命不值钱的。” “闭嘴!” 周围的白毦兵纷纷掏出大黄弩指向臧霸,只待刘备一声令下就把臧霸二人射成血葫芦。 刀身摩擦刀鞘的声音在此刻显得特别刺耳,整个小院内静的连众人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刘备将刀身完全抽出猛地一指臧霸,大喝:“放人。” 臧霸眼都不曾眨一下,在听到放人的那一刻还有模糊,不过握刀的手始终不曾颤抖一下,如果自己杀了严若儿,恐怕此刻等待自己的就是万箭穿心吧! 簌簌!众白毦兵将大黄弩收起,陈到的刀也收起,一把将卜敌掷到臧霸脚下:“放人。” 臧霸左手一刀将卜敌身上的绳索斩断,卜敌一跃而起,伸手接过一刀就朝陈到掷去。 陈到冷哼一声,抬手将卜敌劈来的刀斩断。 卜敌双眼冒光:“再给某两把他手中的刀,不然老子就杀了她?” 卜敌说着,一手抓在严若儿的头顶,严若儿脸上立刻呈现一片痛苦之色。 “给他。” 两把龙雀大环立刻从白毦兵身上丢出,卜敌接过刀抽出一看不禁大笑起来,臧霸怕他在惹事,一下将严若儿掷向刘备,一手抓住卜敌就跃上房顶。 “休走。” 袖中暗藏多时的大黄弩立刻拨动,闪着寒光的弩箭迅朝卜敌身上扎去。卜敌大叫一声,消失在黑夜里 第四十七章黄蝶舞的前程 “追,不能让他们逃了。 ” 关羽、张飞、典韦闻言爆吼一声,朝着臧霸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褚飞燕、臧霸、卜敌竟然在一起行动,看来能把他们串联在一起的必然是许攸,看来许攸还没出邺城啊!邺城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了,必须尽快拿下王芬,不然自己真的就走不了了。 刘备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眉头紧皱,想着后汉书上记载:灵帝感有疑,罢了去河间祭祖的旨意,之后召王芬入京,王芬畏罪自杀。如此简单的事,怎么到了自己这里怎么这么复杂? 院内烟雾缭绕,死去的白毦兵被聚到一起,地上的血迹被清洗,假刘备的棺椁被重新安置停当,门外就有了来客。 “主公,沮公与来了。” 戏志才悄然出现,带来让刘备惊讶的信息。 沮授来了,他来做什么?他现在不应该在串联各方势力吗?难道出问题了?刘备突然意识到自己寄托在沮授身上的希望太大了,万一沮授不能成事,那自己就会死无丧身之地。目前,刘备迫切的希望知道沮授的立场,道:“让他来书房见我。” “诺!” 戏志才应声离去。 刘备瞅了眼如受惊兔子般的严若儿,轻轻把她拥在怀里安抚道:“没事啦!过去了。” “嗯!” 严若儿语若蚊蚋般呢喃。 “你先去休息,我先去见见那沮公与。” “嗯!” 严若儿被赶来的侍女接去。 刘备大步走向书房,沮授正捧着一本左传读的津津有味。刘备的藏书全是从蔡邕处抄来的,数量种类丰富的惊人,堪称除了东观馆以外最丰富的。 “公与兄,喜欢读书,不巧,某这里藏书不下于东观,公与可以看个够。” 刘备本不想打扰沮授,可眼见沮授看的入神,心里又着实想知道他的成果,不得不打断他。 “刘执金吾,授失礼了。” 沮授看到刘备方回过神,把书合上放回原位,方朝刘备施礼。 “公与,深夜造访,莫非有甚变故吗?” 刘备开门见山,沮授亦不绕圈子:“不错,家父及诸位族长皆以为王冀州并无谋逆之心,是属受许攸、陈文友蒙蔽而已。” “那圣旨呢?” 刘备将大杀器拿出来。 沮授摇头:“陛下重新重用十常侍之流,此或许是十常侍重掀党锢之祸的由头。” “那到底怎样?诸族长才肯相助。” “除非王冀州真反!” 沮授说的斩钉截铁,冀州自黄巾乱起,历经卢植、董卓、皇甫嵩三人平叛,昔日富饶的冀州大地十室九空,各大士族皆损失惨重。皇甫嵩虽然上奏免冀州三年赋税,可那毕竟只能治一时之痒,而王芬上任以来,招募流亡劝课农桑,虽然没有让冀州各士族恢复元气,可毕竟有了勃勃生机,冀州士族无不称其为名臣,这也是王芬敢重立合肥侯的原因。有河北士族与荆襄士族的支持,他王芬就能再建一个朝堂。 “授,告辞了。” 沮授见刘备沉默不语,脸色也不太好,想到自己之前夸下的海口,脸上微微有些烫,放下之前拿走的圣旨转身便走。 “公与兄且慢,此间事不成乃天意尔,与足下无关,这左传且拿去,以后若想看书可派人去6城,备一定不会令公与兄失望。” 沮授猛然一惊:“听玄德的意思,这是要回6城,那此间事?” 刘备轻松一笑,天下即将大乱,只要自己不举反旗,灵帝哪有空再派兵追剿自己,至于王芬随他去吧! “明日便启程回6城,至于其他各安天命吧!” 沮授若有思,接过刘备递来的左传,心有不舍的离去。 沮授离去后,来客6续不断就没停止过,这更加坚定了刘备离去的心思,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当中,只要臧霸二人面见了王芬,谁知道王芬什么心思? 天一亮,整个府宅都处于一片忙碌当中,打包行李收拾兵甲。 “王冀州派豹公子前来探望主公。” 简琦陪着王豹大步而来,简雍忙上前应付:“雍见过豹公子,蔽宅偶失小火,竟惊动明公,还劳累豹公子亲临,死罪,死罪。” 王豹冷哼一声,正要傲娇几句,可看到一旁抱臂而站的张飞不仅打了个寒颤,昨天张飞关羽二人可杀了不少成名游侠和精锐士卒,场面之血腥让王豹至今心有余悸,不过此刻看到张飞凶猛的一瞪有怒火中烧,丫的,昨天如此残暴竟然让老子在新娶的小美人面前石更不起来,真是可恶。王豹无意间瞅到刘备,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念头,听说刘备的小妾,黄叙的姐姐是个大美人,如今还是新寡,若是能一亲芳泽,说不定能恢复如初的勇猛。 想到此,王豹淫淫一笑:“应该的,诸位皆当世英雄,所居之所竟然有贼前来侵扰,此乃豹之过也!豹前来慰问一下苦主也是应该的。” 王豹虽如此说,简雍却不会当真,忙把二人迎进堂内,开席设宴,几杯酒下肚王豹的浴火胆气暴涨,大剌剌的道:“某看诸位这般行色,莫不是要走?” “正是,我家主公的尸体已开始腐烂,不得不加快回去的度。” “原来如此,某还以为诸位是嫌弃某叔父招待不周呢?实话不瞒诸位,某叔父实在太忙了,最近又在筹谋大事,诸位如果有心想干一番事业的不防留下,事成之后,校尉、中郎将不在话下,有生之年说不定还能一窥四(前后左右)将军之位。” 王豹说完,还特意看向刘备:“黄叙黄子武是吗?你还可能高升一些,投在某家麾下,三公不敢言,九卿必有你一席。” 王豹踞傲的态度,仿佛再说丫一辈子也没想过这么高的职位吧!他刘备也不过是九卿的命,还得碰运气。 “江夏黄香,天下无双,说的是在下祖上。” “哦!江夏黄氏!”王豹吃了一惊,不过心里对黄叙的姐姐有了更大的期待:“呵呵!黄祖,我到听说过,怎么没听过黄叙呢?不过没关系投靠某,某一定让你做黄氏族长。” 王豹深知在士族眼中,族长比高官更有吸引力。 “不知某要付出什么代价?” “刘执金吾已死,子武就没想过令姐的前途吗?” 第四十八章去或留 “找死。 ” 王豹的一句话让张飞等人暴跳如雷,张飞更是抽出腰中刀来,闪着寒光的刀尖直指王豹的鼻尖。 王豹想到昨天张飞的杀伤力有点后悔了,今天的行为是不是有点鲁莽了? “三弟,回去。” 刘备轻轻摆手,张飞极为不甘的退回。王豹没听到刘备喊什么,见张飞退下不由胆气又是一壮:“这就对了吗?还是子武你明白事理,刘玄德已死,跟着才能升官财,不怕告诉你,某叔父正密谋废立之事,若事成必不会亏待诸位。” 王豹虽然有些怕关张二人,可想到关张爆表的战斗力,如果二人跟着自己何愁大事不成呢?心中一得意便把刺史府最机密的事情说了出来。 “豹公子?” 简琦不仅大吃一惊,这个王豹怎能如此大意?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当众说出来,简琦真有些后悔带他来了。 “无妨,子武跟诸位壮士不是外人。” 王豹最见不得简琦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臭神情。 “废立?欲立合肥侯吗?” 刘备端起酒樽轻轻一抿问道。 “咦!你怎么猜到的?” 听刘备突然提到合肥侯,王豹不仅一惊,随即道:“哦!你是江夏黄氏,看来羊南阳做事也不算太缜密啊?” 王豹的脑补让一旁的简琦恨不得撕了他,就算这个黄叙真的是江夏黄氏,那也只是一个小辈,如此机密的事他怎会知晓?这事必有蹊跷。 “羊南阳?羊续吗?”刘备猛一听羊南阳,就想起蔡珏的未婚夫,那个娶了孔融之女的羊衢。 王豹极为不屑的道:“那当然,如果不是羊南阳力争,这好事怎会落到合肥侯头上!” “羊衢。” 刘备想到蔡珏,就想到其母顾清萱,如果自己不拿下王芬,恐怕灵帝真会拿下自己,到那时恐怕不止一个王豹垂涎自己的嫔妾,还有许多人在眼红自己的家产吧!一己之力对抗天下,刘备想到张角的五千黄巾力士突然胆气全消。 “羊什么?难道子武你看上羊南阳的族人,哈哈!没关系,包在为兄身上,为兄一定要你满意,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让为兄满意才行啊!” 王豹听到刘备的低语,自顾自的端盏自饮,眼中满是淫邪之笑。 “来人。” 刘备突然放下酒樽,王豹见刘备似乎下定决心眼中笑意更盛,谁不愿意以后前程似锦、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呢? “把他拿下,去请沮公与来。” “诺!” 刘备话音一落,一旁一手握刀柄的陈到腾地抽出龙雀大环,刀光如一刀闪电架在王豹的脖颈上,王豹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两个白毦兵奔来将其熟练的捆绑起来。 两个白毦兵粗鲁的手法疼的王豹从惊愕中清醒过来:“黄子武,你想做什么?造反吗?要知道这里是冀州,某叔父乃冀州刺史,尔不要昏了头,快快放了本公子,再把你姐姐献上本公子说不定还能既往不咎。” “聒噪!” 陈到飞起一脚踢向王豹的嘴巴,王豹那小巧的嘴巴被陈到的皮靴塞的满满,一股难名的味道窜入鼻孔,加上咽喉被堵双眼暴突,王豹胃里一阵翻腾。 陈到的一脚即快又准,王豹还没呕吐出来就被嘴里的剧痛痛的满头大汗,嗷嗷大叫,嘴一张满口牙齿掉了一多半:“迩……偶、屎。” “还不闭嘴。” 陈到又是一脚抬起,王豹急忙侧过头去,闭嘴忍痛不言。 转瞬之间生的事,关张简都不以为意,简琦却看的目瞪口呆,待王豹匍匐在一旁不敢高声语才反应过来,指着刘备道:“你,你放肆,还不放了豹公子,快跟豹公子道歉。” “道歉,他也配。” 张飞不等刘备说话就爆喝,顺便将一口浓痰吐到王豹脸上,王豹连闪都不敢闪,这帮人太凶残了。关张是杀星不说,这个小白脸竟然也说翻脸就翻脸,还有那陈到出脚如此重,难道自己这个邺城司马,冀州刺史的亲侄子真那么不值钱吗? “你,莽夫。”简琦被张飞举动气的说不出话来,转对简雍说:“宪和,难道你也要跟着这帮人胡闹吗?我们简家能有今日之富贵乃是祖父冒着生命之险换来的。当初刘玄德在京师大索党人,他还是执金吾吾等还能忍,如今他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我简家给他陪丧吗?如今郑师已跟王冀州、陈鲁相、羊南阳等大儒约好废立之事,为叔此刻代表郑师,吾简家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你此刻的选择了。” 简琦见事已至此,索性和盘托出,放了王豹,跟他一起谋废立,日后少不了荣华富贵,不然……,这里是冀州呢! 简雍有些痛苦的闭上眼,没想到自己的叔父竟然牵扯进来了。 “备见过叔父大人。” 刘备不顾简琦惊骇的表情,故自挑拨离间道:“说来真是失礼,叔父没见过备,备见到叔父却一直隐瞒,还望叔父不要生气,实在是备有密旨在身,不便相认。咦!叔父如此吃惊,难道王冀州没告诉您,备没死,还奉陛下的密旨前来冀州查探他密谋废立之事吗?嘶!这王冀州真是老狐狸啊?” “这不可能!” 简琦满脸不信。 “拿圣旨给他看。” 戏志才从一旁掏出圣旨摆在简琦席上,简琦只看了一眼就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席上,陛下知道了,知道了,那他们这不是在找死吗? 王豹见简琦如此失神,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待戏志才将密旨转来,他看着上面的印玺章不是传国玉玺章有大喜:“这是假的,假的。” “切,都说了这是密旨,这是陛下的私玺。” 原本简琦巨震的心神在王豹大呼中清醒些许,可听到是陛下的私玺又垂头丧气下来,也是,密旨吗?怎可能轻易用传国玉玺啊? “请叔父大人下去歇息,另外请沮公与来。” 第四十九章张合:我该怎么办? “公与先生,刘执金吾有请。 ” 沮授刚刚进刺史府就遇到一个书吏,书吏凑近丢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去,好像只是凑巧跟沮授遇上。 那好像是阴家子弟吧!沮授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想到,阴氏亦是河北大族,阴夔在河北之地亦有薄名,如今阴氏却为刘备传音,刘备的声名由此可见一斑。 去,不去?沮授本不想再掺和,可想到刘备那满的书籍的房屋心里一软,那么多书籍毁于战火就可惜了。 沮授走到刘氏商铺前,看着商铺前热涌的人潮和和蔼的小二,心里又是一暖:无论如何刘备都是个善人。 “公与先生。” 一个布衣大汉手捧缳刀出现在沮授面前,沮授微微一抬眼,道:“隽乂啊!你怎么也来了?” “先生知道某的名讳?”张郃听沮授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古铜色的脸蛋上洋溢着激动:“某,郃是受邀而来,切磋一下武艺。” “嗯!那我们一同进去吧!” 沮授一瞬间想到,恐怕不止那么简单吧!不过还是脸色平静的道。 “诺!先生先请。” 张郃如小厮一般引路,快到门前时立刻快步去敲门,看到门房道:“公与先生来访。” “请进。” 那门房打开门就邀请道。 “怎能这样?太失礼了?” 张郃见那门房草率的迎沮授进门不仅大怒,公与先生,冀州名士,假以时日名扬四海不在话下,你怎能如此轻待?刘备死了,简宪和也该出迎吧! “隽乂,算啦!” 沮授知道刘备不便出迎,立刻制止张郃。 那门房微微一笑:“某乃颍川戏志才。” “哦!原来是颍川高士,授失礼也!” 戏志才出自颍川学院,与郭嘉、荀攸、荀彧、陈群等人为善,沮授亦有耳闻,不是说他游学荆徐了吗?怎么又到刘备麾下呢? “公与兄请。” “志才兄请。” 张郃见沮授神色一整,知道遇到名士了,脸蛋不自觉的有点烫。 刘备在二堂相侯,一看到沮授前来就迎上前:“公与兄,备有一事还得麻烦你。” 张郃如犯错的小孩一般提心吊胆走在后面,看到那个自称刘备小舅子的黄叙上前跟沮授寒暄不仅有些纳闷,简雍是刘备的大舅哥,而且简氏是妻,为何他小舅子当主出面相迎,怪哉!张郃却不敢再质疑,万一这黄叙大有来头呢? “不知玄德兄何事?” “先里面请。” 玄德兄,张郃觉得有点耳熟,又觉得是种错觉,有些自卑的张郃只能谨小慎微的跟着。 “豹公子。” 张郃看到被五花大绑的王豹不仅惊呼出声,下意识的要出去替其松绑。 “嗯!” 典韦与张飞瞪着大眼一起瞪他,恶虎与恶蛟那凶狠的气势让张郃一阵冷颤,随即不服输的挺身对视,被全面压制还是第一次,有种初见皇甫嵩与黄巾力士对决的感觉,个人的武勇根本挥不出来,几次欲拔刀都有被压制住。 张郃的小动作没能引起沮授的注意,沮授看着王豹身上的血迹,不满的对刘备道:“执金吾,这是何意?” “文至。” 刘备不答,反而叫了陈到一声。陈到上前把王豹嘴里的破布取下,轻语:“老实点。” “公与救我。” 王豹的嘴一被松开就大喝,陈到不耐烦的又将破布塞了进去,王豹只剩下呜呜声,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执金吾,过分了吧!” 沮授声音僵硬冰冷,甚至有了几分怒气。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好吗?” 刘备盯着王豹的眼真诚的道。 “嗯嗯!” 王豹连连点头。 陈到再次把破布取下,还示威的抬了抬脚,王豹身体缩了缩又咂了咂嘴,道:“我说,我说,我都说,我叔父跟陈鲁相,就是陈逸,陈蕃太尉的独子……” “说重点。” “是,是。”陈逸的身份,沮授比王豹理解的透彻,那是颍川士族。王豹听刘备说话忙不迭的道:“还有南阳太守羊续、许攸、平原襄楷、陶丘洪、沛国曹操、北海郑玄等人密谋欲废灵帝改立合肥侯。” “胡说。” “许子远就带着袁本初的信件而来,郑康成的门生就在那。” 沮授的质疑王豹快的反驳,并将战火延伸到简琦身上。 “真的吗?” 沮授看向简琦,简琦一脸死灰的点头:“郑师正在稷下学宫游说各大儒。” “这许多证据能说服诸族长吗?” 刘备见沮授沉默不语道。 沮授好一会才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某尽力而为,不过王冀州施政颇得人心,吾也没多大的把握。” “只要他们中立即可。” 沮授深深点了点头,指着王豹道:“我需要带他去。” “嗯?” 刘备看着王豹有些犹豫,张飞看到毫不犹豫的道:“怎么可以,万一有人把他劫走了呢?” “玄德兄可派一员大将相随,我觉得隽乂也可以相助。” 沮授看向张郃,张郃有些茫然,明公如王芬竟然想做叛贼。王芬上任近两年,让士族的土地得到大部分开,无数流民因此活了下来,如此名臣竟然要造反。 “隽乂以为如何?” “某,某……” 沮授、刘备、简雍、关羽、张飞、典韦、戏志才等人齐齐看向自己,让张郃压力骤增,我该怎么办? “诺!” 张郃皮毛炸开,头皮麻,一咬牙说出一个字。 刘备满意的点头,此刻他更希望王豹被人劫走,那样张郃说不定会因愧疚留下来。这念头一闪即逝:“二弟,你陪公与兄走一趟吧!” “诺!” 关羽应声。 刘备等人将沮授几人送出府,别离时刘备特意嘱咐关羽:“二弟,我们需要支持,但也不用顾忌什么,必要时……” 刘备隐晦的做了个割喉动作,关羽微微点头,策马而去。 “把鸽子都撒出去,我要知道外面的一切信息。” 刘备对戏志才道,戏志才深深的点头。 戏志才接手情报组织后,刘备与其一起改组了情报组织,打探、收集消息的被称为鸽子,属鸽组,在别人身边做密探的叫影子,属影组,影组定期到鸽组交情报,还有四处活动的叫猴子,属猴组,当鸽组无法将信息传出去时猴组就要冒险出城,猴组一般由各地游侠组成。 第五十章冀州人的冀州 关羽策马在前,一什白毦兵跟在一辆密封马车旁,朝南城而去。 邺城,东城乃校场、军营,西城乃城内居民所住,北城乃县廨、刺史府,商铺聚集地,南城就是士族的聚集地。 南城最大的一处宅院不是河北豪族——耿氏,而是十常侍赵忠的祖宅,马车在路过赵忠的祖宅时关羽特意看了两眼,昨夜那两个刺客就是逃进这里,他三人被一阵强弩射退,赵忠,他到底是敌是友?关羽摸了摸绿袍内的玉牌,马微微一顿,将玉牌丢给一白毦兵道:“去敲门,让他们去见主公。” “诺!” 白毦兵利索的去敲门,关羽马不停蹄的跑过赵府。 沮氏,广平大族,黄巾乱起广平城破,沮氏由于名声好尽献家财才免于一劫。后卢植率三河骑兵入冀,沮氏举族投之,后随皇甫嵩破贼入邺城,也就在邺城安居下来。沮宅乃耿氏别院。 马车在耿府停下,沮授当先下车,四处张望一番上前敲门,门房见是沮授忙将门打开,沮授拍拍手,张郃就押着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王豹下来,十几个人快的入府,沮授看着马车离去才让门房关上府门。 不一会,沮府去买菜的小厮出门,在北城跟不少熟人打招呼,有时还隐晦的做个奇怪的手势。 正午时分,一辆马车接一辆马车在沮府门前停下又离去。自刘备将四厢马车推出立刻引起士族们的疯抢,一时间成了士族彰显身份的名牌。 足足一刻钟,沮宅门前才没了马车的痕迹,不远处的一个乞丐站起身伸伸懒腰不动声色的离开,拐到一个暗处脱下身上的脏衣服,快朝赵府方向而去。 赵府后面一处暗门,乞丐极有节奏的敲门,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看见他,又探出头小心的张望一下,道:“没人跟来吧!” 那乞丐轻哼:“放心吧!” “进来吧!” 二人左转右转,转到一间厢房内,厢房里有五个人席地而坐,如果刘备在就认得其中的三人,许攸、臧霸、卜敌,两个不认识的一个是少年,一个是青年大汉。 许攸看到那乞丐开口问道:“祝道,有什么情况?” 被人直呼姓名是极侮辱的事,可祝道却并不在意,反而一屁股在臧霸身边坐下,一下端起臧霸的酒樽一口饮下,一抹嘴巴道:“确实有情况,今早沮授被刘备邀请了去,接着关二押了辆四厢马车出来,马车里是什么不知道。他们在沮府下车,一个司马押着黑袍人下车,至于是谁不清楚,怕他们警觉所以没敢靠近,午饭后,66续续十余辆马车在沮府门前停下。” 嗯!许攸边听边摩挲着自己的短须:“王豹呢?还没出来吗?” 祝道轻轻的摇头:“不仅他,就连简琦也不见出来。” 许攸自顾自的说道:“王豹好色如命,听说刘备有妾甚美岂能不动心?刘备亦是好色之徒,二人必起冲突,恐怕此时王豹亦是阶下囚。至于沮授恐怕是要跟刘玄德联手了,至于沮府的马车恐怕是沮授假借其父之名邀来的,如此河北士族尚在犹豫间。只要我们抓紧时间,胜负尚未可知啊?嗯!不能犹豫了,我们走。” “走?去哪?” 臧霸听到许攸说走忙道:“卜兄身受重伤如何走得了?” 许攸道:“卜敌兄必须跟某去见王冀州,这样才有说服力。王冀州才会兵剿灭刘玄德,奴寇,尔的杀父之仇才能报。” 想到父亲被活生生烧死,臧霸眼圈一红,咬紧牙根道:“好。” 许攸又看向祝道:“你去刘府门前守候,如果王豹活着出来就杀了他。” “嗯!” 祝道又是一杯酒下肚。 青年大汉瓮声道:“先生,某呢?” “文博,你且待在赵府,等候某的召唤。” “诺!” 沮府,沮授正如许攸猜想那般面临着河北士族的诘问,还有父亲严厉的目光。沮授感受到的压力越大,心里就越平静,看着诸人的目光道:“诸位叔父,父亲大人,且听某一言:“刘执金吾奉帝命而来,陛下自然已知晓王冀州的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啊?” 一个大族子弟道。 “密旨,哼!那跟矫诏什么区别,成功了是功臣,失败就是叛贼,咱们可赌不起啊?” “是啊!不能赌。不管怎么说王冀州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我们可不能做不仁不义的事,对不起王冀州。” “嗯!嗯!” 王芬劝课农桑两年,冀州又不上税,可谓极得士族之心。 沮授叹息一声:“把他带进来。” 王豹狼狈至极的被张郃压进来,关羽毕竟是外来客,沮授没让他进来,让别人挑毛病。 “豹公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说出来,说什么哪?说你联合刘备余孽欲杀某吗?沮长史救我,救我啊!看在我叔父的份上救救我吧!” 王豹见关羽没进来立刻改口叫屈。 “咳!” 关羽一声轻咳,王豹浑身一哆嗦,忙从张郃身边爬开:“长史,主簿救我啊!” 一士族长道:“公与,别说豹公子什么都没说,就算真说了什么,像他这样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是吗?” 关羽的声音响起,一道光亮大撒进来,一团黑影砸在王豹身侧,王豹大叫一声:“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我叔父欲行废立之事,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我有简琦作证。” 简琦,涿郡士族简氏子,北海郑玄的得意弟子。 简琦走上前道:“王豹所言非虚,郑师收到了何伯求的亲笔信,才决定的。” 现场一阵遭杂,好一会一人道:“公与贤侄,密旨呢?拿出来看看。” “诺!” 沮峋突然开口道:“冀州终究是冀州人的冀州呐!” 沮授将密旨拿给诸人看,闻言道:“父亲说的是,别人看中的都是我们冀州的赋税跟政绩,唯有我们冀州人才真心想把这片大地治理好呀!” “嗯!终究陛下才是天下共主。” 耿修叹气将密旨递给下一人,其余诸人纷纷迎合,这天下终究是姓刘的,谁爱当皇帝谁当,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不想有关系。 第五十一章许攸再进刺史府 冀州刺史府,许攸大摇大摆的走进王芬的书房,当然身后还有臧霸跟伤势严重的卜敌,审配看得到王冀州的脸色并不好,可依旧欢颜相迎。 ≧ ≦ 许子远怎么来了? 审配嘀咕着离开,走着走着脸色突然一变大步走出刺史府。 “正南兄,何事匆匆?” 忽然有人高声语,审配脚步一缓,口中道:“原来是子惠兄,配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被称为子惠兄的儒士看着审配匆匆离去的身影,眉头一锁朝王芬书房行去。 “刘玄德未死?” 王芬满脸不信的看向许攸,许攸眼微眯,愤恨的说道:“河南郑公业传来的信息,昨日我等夜闯刘氏商铺,此二位亲眼所见刘玄德活生生站在那。” 王芬低眼瞅了臧霸跟卜敌两眼,满脸的质疑,虽然王芬在冀州大肆拉拢游侠,那是因为形势所逼,其内心还是对游侠极为痛恨,他父、叔父皆是死于游侠之手。 “泰山臧霸、濮阳卜敌,王公应该听过他俩的名号吧!” 许攸指着二人说道:“两年前刘玄德在京城差点就死于他二人之手。” 两年前的事王芬倒还真记得,那时他还在京城任侍御史一职,如此说来他二人的说辞就极有分量了。 刘玄德既然没死,那京城传出来的消息就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他有什么图谋? 难道我所谋之事真的已败露? 王芬惊骇看向许攸,许攸见王芬神色便知他心里所想,遂劝道:“使君莫急,若事情败露就不是刘玄德一人前来了。” 王芬:“事到如今,如何是好?想必子远已胸有腹案了吧!不知何以教我!” 许攸脸上闪过一丝阴恨:“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使君让他入墓就是了。” “不妥。” 王芬伸手指了指天,臧霸不明所以,许攸冷笑:“如果是黑山贼围城呢?时日迁延不得不入墓,使君还可借此再兴义兵。” “麹宣义呢?” 麹义字宣义,西平人,常年与羌人征战,屡立战功,随皇甫义真平黄巾,因功封骑都尉,率一校人马坐镇黑山,张牛角所部惧而不敢轻出。 王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许攸冷哼:“麹宣义,此刻他恐怕已离营而去。” “离营而去?” 王芬一惊,麹义乃平原麹氏分支,襄楷数次登营不得入,难道许攸能劝动他? “使君,黑山猖獗,陛下会更加坚定祭祖之心。” “也好。” 王芬颔。 “谬也!” 一人突然在房外大喝,接着房门被推开,子惠大步正色走进来,指着许攸道:“主公莫要听这贼子胡言乱语,当擒杀之以报朝廷。” 刘惠只身进来着实吓王芬一跳,许攸大喝:“拿下他。” 臧霸的刀比许攸的话更快,刘惠匆忙举刀来挡却被臧霸新的龙雀大环斩断,眼看刘惠就要死在臧霸刀下。 王芬断喝:“刀下留人。” 王芬虽然不知道刘惠听去多少,可刘惠却是在为自己着想。 许攸劝道:“使君,妇人之仁可要不得。” 王芬哼道:“刘子惠名声极大,杀了他我可不好跟魏郡士族们交代。” “就说死于匪乱。” “主公,不可呀!” 刘惠大喝,王芬想了想道:“先把他押下去,待处理了刘玄德再说。” 许攸不想节外生枝,见王芬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刘惠被押下去,犹大声道:“主公三思,且不可做糊涂事啊!” 第五十二章文丑 入夜,邺城宵禁。≥ 一队披甲锐士在几员重甲大将带领下疾风般穿过街道,轰轰的马蹄声跟整齐的脚步声让街道旁的居民暗自嘀咕不已。 骑在纯黑色骏马为的大汉猛然一挥手,整个队伍骤然而止。 懂行的看到,一定会有“如此令行禁止,强军也”的感受。 为的大汉抬眼看了看身前铺子,用人听不到声音道:刘氏商铺吗? “来人去敲门。” “敲门?”大汉身旁一人惊呼:“校尉,不应该杀进去吗?” 大汉侧目,如看白痴一般看了那人一眼,刘氏商铺在河北名声极大,今日他杀进去,明日他就会被千夫所指。 “使君有令:捉拿黑山贼,顺便接回豹公子。” “呃?” 那人被噎的无语,火光闪耀中依然看得清是许攸身边那个叫文博的游侠。 “能使黑山褚飞燕亲自来救的人必定不凡,校尉不可大意啊!” 火光中臧霸的身影若隐若现,其身旁一个脸黄面丑的九尺大汉不屑的道:“哼!这次某倒要试试桃园三兄弟的本事。” 刘备位至持金吾,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灭黄巾的故事自然传遍天下。 文博闻言面上浮出诡异的笑容,笑道:“关云长这河北第一豪侠的名头全靠刘玄德撒钱撒出来的啊!” 果然,文博注重点出的河北第一豪侠让丑汉目光一凝,冷冽凶狠的气息充斥全场:“河北第一豪侠?凭他一个小小的游侠也配。” 校尉被丑汉突然爆的气势压有点胸闷,碎念:人如其名,丑的可怜却一点也不文雅,文丑,这名字真配他。 刘氏商铺后堂,数百白毦兵整装待面露肃杀之气,刘备被两个身材娇小的小将拦住,刘备无奈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二位大小姐你们别闹了好吗?” 眼前这两位娇小的小将赫然就是穿着女式盔甲的严若儿与黄蝶舞,她二人不知道从哪得知刘备要杀进刺史府捉拿王芬,非要缠着刘备一起去。 “夫君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黄蝶舞皱着光洁的眉头,满脸不乐意的道:“哼哼!别忘了某人还打不过我们呢?” 黄蝶舞从小被黄忠带大,虎父焉有犬女?一身武艺依然踏入半步神将,后来在农场里生产的粟米、红枣、人参等大补之物的滋养下外加日夜勤练,竟然让她踏入神将之列。 严若儿自小也是不爱红装爱戎装,如今也是半步神将的境界,至于能挥多少威力就不好说了,就像前次被同样是半步神将的臧霸轻易活捉一般,她就是个花架子。 黄蝶舞踏入神将后经常找刘备切磋,刘备哪里舍得伤了美人儿,结果就是被美人儿连连击败。 “胡闹,这是战场厮杀,岂是平时切磋可比,一不小心就会要人命的。” 被黄蝶舞揭了老底的刘备老脸一红呵斥道。 黄蝶舞却毫不在意反驳道:“谁没上过战场呀?死在本小姐手中的悍匪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黄蝶舞这话却不是吹牛,黄巾之乱时黄忠为秦颉所聘,黄蝶舞一个人照顾卧病在床的黄叙,要说她没杀过人怎么可能? 严瓷自并州就跟着刘备,一路也杀过半个大汉,战场厮杀还真吓不住这两个女汉子。 刘备看着目光坚定的二女,知道用硬的不行遂软语道:“这刘氏商铺乃吾在冀州之根基,二位夫人留在这边老家,比随某去刺史府更有意义。” 第五十三文丑战张飞 “主公,我们被包围了。 ” 陈到大步流星走来:“他们要主公交出黑山为与王豹。” “黑山贼?哼!这是说主公跟黑山贼勾连吗?” 黄蝶舞极度不忿,陈到又道:“看装束像是皇甫车骑裁留下来的郡府兵。” 黄蝶舞冷哼:“郡府兵又如何?主公,我们杀出去就是了。” 陈到的意思是门外的士卒有些实力,黄蝶舞此言一出却显示陈到有点怕的意思,不过经过这些年的历练陈到已经有大将之风了,闻言退在一旁不在言语。 刘备亦知黄蝶舞不是针对陈到,相反是在刺激自己。 自穿越以来,刘备就有这么一种潜意识的想法,只要自己与人处处为善,又有农场在手势必能建立更强大的蜀汉帝国,甚至能一统天下。 然而刘备一再退让,先是被人污蔑为阉党,又为党人所不容,最近更是被何后陷害差点死在雒阳,如今连一个阿猫阿狗般的王豹也想让自己当王八,难道真的以为我软弱可欺吗? 既然仁德是软弱,那就让我制造满天杀戮吧! 刘备猛然站起来,脸色阴沉的吼道:“既然王冀州这么迫切的想见某,那某怎能不如其愿,不过这邀请人的方式得变一变。” “刘玄德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怕了吧!”刘氏商铺门口那叫文博的游侠蹙眉道:“如果刘玄德趁机逃跑了,校尉恐怕不好跟冀州交代吧!” “朱文博,某怎么做事还用尔教吗?” 校尉脸色一冷,满是不悦的哼道。 朱灵讪讪一笑心中颇不以为意,口中却连连道:“校尉说的是,说的是。” 刘氏商铺的大门突然打开,全副武装的刘备在张飞、典韦、陈到等人的拥簇下出来。 校尉立刻拍马上前道:“某乃王冀州麾下校尉冯程,特奉使君令捉拿黑山贼寇,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刘备冷哼:“诸将士听令,冀州刺史深受皇室厚恩,不仅不思报答皇恩,反而勾结黑山贼图谋不轨,陛下特谕令故执金吾臣备捉拿之。” 刘备话音一落,诸军议论纷纷不绝,就连文丑、冯程也有些迟疑,王冀州真的图谋不轨吗? 朱灵冷笑,他来时许攸已猜到刘备会狗急跳墙挑出事实,上前在冯程耳边低语数句,冯程脸色一凝,拔刀指着刘备大喝:“贼子好胆,不仅杀害豹公子,还想污蔑使君而脱身否!来人给某拿下这帮私通黑山贼寇的贼人。” “诺!” 冯程身后的郡府兵纷纷应诺。 文丑更是一马当先喝道:“走卒贩夫的关云长何在?让你文丑爷爷看看你有何本事竟然敢号称河北第一豪侠?” 文丑那张丑脸在黑夜中依然那么明显,火光照耀下更显得骇人。 张飞听了文丑的话顿时气的暴跳如雷:“好一个丑八怪,不仅人丑嘴更臭,想挑战某二哥,先从某矛下活命再说吧!” 张飞说着就挺矛朝文丑刺去。 文丑有两忌,一忌小白脸,二忌被别人称为丑八怪。 如今张飞两样占全,文丑满脸煞气的吼道:“小白脸拿命来。” 第五十四章卑劣的张飞 “小白脸拿命来。 ” “丑八怪找死。” 张飞与文丑相互被对方言语刺激到,文丑哇哇大叫的从马上一跃挺枪刺向张飞。 饱含愤怒的一击,带着浓厚獬豸气息扑向张飞。 张飞嘴角一抿,冷笑着抬起右手,一支锋利的弩箭自袖中射出。 卑鄙,下作。文丑看到箭尖寒光心中大为不屑,刘关张如此大的名声恐怕就是凭这种下作的手段得来的吧! 文丑想至此手中不禁收回几分力道,长枪微微一抖就将弩箭剥开,虎头枪该刺为劈兜头朝张飞砸去。 哼!张飞看到文丑眼中不屑,窃喜挺矛去格挡。 矛、枪相交,擦出一溜的火花,张飞脸上有点潮红,文丑被迫连退数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小白脸(丑八怪)好大的力气呀? 张飞与文丑交手的同时浮出这个念头,亦异口同声的说道:“好,再来。” 张飞很少碰到力气跟文丑一般大的人,顿时喜形于色亦不用神将特殊力量,单纯纯力气与文丑对拼。 纯力量的对抗,豪无花招可言更无技巧,但却看的人热血沸腾。 张飞天生神力,踏入神将后几乎力无竭尽,越战越勇。 文丑渐渐有些力怯,隐隐有一丝败像展露。 臧霸见状道:“文兄弟,某来助你。” “嘿!你的对手是某。” 臧霸不止一次袭击刘备,这对励志做一个好保镖的陈到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陈到此时看到臧霸二话不说,提刀朝臧霸砍去。 “某来也!” 朱灵瞅着刘备身旁的典韦,膀大腰粗,黑面大眼,毛浓密一看就不是善茬,柿子要捡软的捏,朱灵朝韩当杀去。 刘备看着几员大将啥在一起,拔剑一指冯程:“给某拿下王芬叛贼逆党。” “诺!” 白毦兵在黄叙带领下纷纷取出大黄弩朝冯程身边的白毦兵射去。 冯程一惊,爆喝一声:“诸军听令,给某冲进去捉拿黑山贼寇。” 冯程身上突然爆出一股凛然的气息,一只悍牛在黑夜中若隐若现,似要破空而出。 刘备恐黄叙有失,忙对身边的典韦道:“子满,与我杀掉此贼酋。” “诺!” 典韦看到张飞与文丑力拼,早就看的眼热不已,谁叫张飞这小白脸手快呢?此刻听到刘备的命令哪里还忍得住,抽出两把短戟爆喝:“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典韦憨厚的声音去炸雷一般在空中响起,还没成型的悍牛晃了几晃,可终究没能消散。 典韦冷冷一笑,长吸一口气,一只有些消瘦的恶虎出现在空中,刘备在后长剑一指,数百白毦兵的气息与典韦融合在一起,消瘦的恶虎瞬间变得庞大无比。 凶神恶煞的气息瞬间充斥在空中,恶虎猛然朝前一扑,若隐若现的悍牛一下被扑的支离破碎。 典韦猛地跃起,手中的短戟朝冯程头顶劈落,冯程手中的百炼缳刀连带其身体及坐下马一同被典韦劈成两半。 冯程一死,悍牛不在,典韦及白毦兵杀进郡府兵内,一阵砍瓜切菜般的杀戮,众郡府兵一哄而散。 朱灵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脱身离去,臧霸连攻数招打的陈到无还手之力,趁机一刀劈向张飞,大喝道:“文壮士走。” 文丑见大势已去本就有脱身想法,奈何张飞攻的太急根本脱不开身,此时见臧霸解围顿时上马而逃。 张飞没了对手,将余愤在臧霸身上,仅仅十招就将臧霸的长刀挑飞,一矛挑飞在地,白毦兵瞬间将其捆绑起来。 第五十六章于毒进城 “于毒,你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 冯礼身中数枪被自己的心腹架出城门,眼见于毒的长戟横扫数个郡府兵不由破口大骂。 于毒冷冷一笑:“小冯呀!你忘了?老子就是贼呀!” 于毒嘴上冷笑,手中的动作却不慢,一戟将一个勇猛的郡府兵军侯劈死,顺势朝冯礼杀去。 冯礼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郡府兵更没斗志,于毒手下的贼兵杀透郡府兵朝城内杀去。 城门上一处跺口,许攸在文丑、朱灵的拥簇下冷冷看着冯礼落败,于毒杀进城。 一旁的文丑冷声道:“这帮不讲信用的黑山贼都该被屠戮。” 许攸笑道:“跟贼讲信用,子弓兄,你不觉得好笑吗?某也没指望于毒听话,不是利用他去对付刘玄德罢了。” 文丑不屑道:“乌合之众?岂是刘玄德对手?” 许攸:“自然不是,不过黑山贼入城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朱灵插口:“就怕于毒不会乖乖听话呀?” 许攸莫名的道:“难道文博就没办法让他乖乖听话吗?比如于毒的部下大量死在刘氏商铺前,再或者有重要将领死在那,于毒会不会亲自去呢?” 朱灵眼前一亮:“先生妙计。” 文丑不可置否,亦没有反对。 许攸恍若突然想起什么,朝文丑问道:“子弓兄,文戬兄哪里如何?能不能保证王冀州无恙?” “子远先生,大可放心。”文丑虽然说的理直气壮,可想到自己被张飞压制,还有那一戟挑杀冯程的黑脸大汉,一时又有点迟疑:“要不,某去支援文戬兄一下。” “也好。” 许攸看出文丑的犹豫,想到王芬的身份及重要性不由点头。 许攸惦记的王芬此刻却如热锅上蚂蚁,许攸及文丑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拿下刘备,可如今却是刘备率部下围住了刺史府,还限时让王芬出去受降。 刘备麾下不过数百人,本来王芬并不惧怕,可当一个司马率数百人出府,不过一刻种的时间司马被杀,数百郡府兵被俘。 刺史府此刻只不过还有千把人,哪里还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刘备军呢?怎么办?降不降? 王芬急得火急火燎,他身侧的一位九尺大汉手提一把加长型的龙雀大环有点不耐烦的道:“使君莫急,且让良率府兵出击,定能将刘备等叛贼一一拿下。” 王芬无奈苦笑:“颜壮士不可,不是吾不相信壮士,只是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呀?且稍等片刻,子远必来向援。” 王芬的意思是坐等许攸来援,可他不知晓许攸一心要灭了刘备,而且刘备会给他时间等许攸前来吗? 不会。 刘备看着依旧紧闭的刺史府大门,对身旁的审配道:“先生以为王芬会出降吗?” 审配摇头:“不会,王冀州苦心经营数年颇得人心,何况当年党锢之祸时也没见这位使君低头呀!” “是啊!” 刘备点头:“既然王使君一意孤行,说不得某得杀进府去请了。” “杀!” 刘备轻喝一声,数百白毦兵立刻动作起来,一架床弩被白毦兵们推将出来,墙头的府兵看着那巨大的弩箭不由胆颤脚软。 终于赶上了。 第五十七章于毒 “放!” 弩弦在咯吱咯吱声中被拉开,一支手臂粗的弩箭被放进卡槽中,陈到手臂高高举起猛地朝下一滑,大喝道。 “嘭!” 一声巨响,弩箭飞快朝府门射去,一层光晕陡然而生,数尺长手臂粗的弩箭在肉眼可见度下消成齑粉。 “王芬祭起了刺史印。” 审配低语,眼中有些迷惘,刺史印一般有治中掌管,难道王芬杀了子惠兄吗? 刘备亦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结界,当下吩咐张飞、典韦等人全力攻击结界,时间拖的越久冀州士族们就会越举棋不定,万一有人被王芬蛊惑来援,刘备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邺城东乃居民区,东北乃市集,东南乃贵族区域,官署在城中心,西城则是居民区。 于毒好不容易入的城来,自然不愿意搜刮没油水的居民区,贵族区及市集才是他的目标,冯程已死,不如分兵来取如何对的起冯程的死呢? 许攸在东城们迎于毒进城,未免没有借黑山贼来教训冀州士族以及团结冀州士族的心思。 于毒径直率人攻略贵族区,令自己的副手陶升去北市。 刘氏商铺大名鼎鼎,钱财粮秣无数,虽然名声很好,可他商铺内的粮草却是黑山贼紧需之物,正符合于毒“反抗官兵,打富济贫,保护农民”的宗旨。 “砰砰!识相的快开门,否则某等杀将进去鸡犬不留。” 于毒麾下黑山贼极为条理敲开一个个商铺,敲不开的就直接冲进去,手中的兵器轻而易举的将商铺门砸开,商铺内的东西被掳劫一空却并不伤人。 黑山贼的动静立刻惊动刘氏商铺的人,黄蝶舞与严若儿跟简雍闻讯而来。 刘备本是为了保护简雍才把简雍就在府内,可谁能想得到黑山贼突然杀将而来。 简雍脸色焦急:“黑山贼怎么突然杀进来?难道王芬还勾结了黑山贼?” 黄蝶舞秀眉一皱,道:“先生现在不是探究黑山贼怎么进来的,而是要通知主公,还要商议如何能保住这满府的人?” 简雍闻言点头:“夫人所言甚是,行军布阵雍不知也!还请义公与夫人一同决定吧!” “诺!” 简雍口中喊着夫人,可口气却不免带着几分冷漠,韩当顾不得这些立刻应诺。 黄蝶舞问道:“府内此时有多少人可投入战斗,有兵器几何?弓箭几何?” “主公留下一队白毦兵,商铺内尚有两百青壮,不过他们并为上过战场,恐怕杀不了人?” 韩当苦恼无比,刘备留下一队白毦兵是为了防冀州士族的私兵,怎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黑山贼呢? 韩当经历过黄巾之乱,黑山贼脱身于黄巾贼,黄巾贼视死如归以命相搏的场景依旧深刻。 黄蝶舞不以为然:“只是坚守而已,没上过战场亦无妨,会搭弓射箭即可。先生,府内弓箭几许?” “弓有五百,箭矢十万。” 刘备为了防备意外,特意从农场中取出大量弓箭来,为的就是王芬不顾一切的来攻击自己,没想到没等着王芬的郡府兵,倒用在黑山贼身上。 “太好了,立刻把弓箭到每个人手中。” 黄蝶舞毫不迟疑的道。 韩当一愣:“每个人?包括妇人吗?” 黄蝶舞点头,刘氏商铺的人大部分都是吃农场粟米,就算普通妇人也能开三石弓。 第五十八章陶升来袭 “限时一刻,如不打开府门,格杀勿论!” 于毒治军严厉,又以“反抗官军、劫富济贫、爱护百姓”为口号,近两年来声威大震,许多活不下去的农民纷纷加入于毒所率领的黑山军。 知晓这般好处的于毒处处开始维护自己的名声,刻意而为就连士族、豪商也成为其拉拢的对象。 黄蝶舞、严若儿跟韩当一起开到府门前时,陶升正在黑山贼的拥簇下看着自己的儿郎在门前大喊。 黄蝶舞闻言不由冷笑:“当贼的还想人无条件投降,若儿你说是他的脑袋秀逗了,还是我们是傻子。” 在京城时严若儿宛若大妇,自然跟黄蝶舞这个外宅不对付,如今要回涿郡,那里可是有刘备明媒正娶的简氏,二人不自觉的就结成了联盟,毕竟不知大妇脾性如何? 严若儿摇头:“奇之怪哉!我看他的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严若儿跟在刘备身边时间最久,说话半文半白极其怪异。 “那某就送他一程。” 黄蝶舞穿着高顺为其贴身打造的女式鱼鳞甲,不仅曼妙的身材被衬托恰到好处,连气质也变得更加英姿飒爽,仿若一白面小将,嫣红嘴唇一张道:“来人,取我弓来。” 黄忠善使刀法,箭法更是当世一绝,黄蝶舞自幼被黄忠当做男孩子教授武艺,箭法更是不凡。 一个女兵将随身带着的画雀弓敬重的递给黄蝶舞,黄蝶舞单手持弓,从另外一女兵手中接过一枚狼牙重箭,瞄准人群中的陶升喝道:“逆贼,看箭!” 整个黑山贼军中只有陶升全副盔甲,手持百炼缳刀、钩镶盾,还骑着品相不俗的战马,在衣甲不全的黑山贼中极为显眼。 黄蝶舞的大喝让陶升一惊,多少次的生死厮杀让陶升危机感大盛,下意识别头侧身,狼牙重箭从脸庞划过,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传来,侧身中可以看到空中的血迹跟狼牙重箭上带着的一大块皮肉。 陶升附在马上大吼:“杀进府内,鸡犬不留。” 黑山贼也被突然射来的箭矢惊怒,渠帅不想杀你们,你们竟然要杀渠帅,真是可恶,此刻又听到陶升下令打破府门鸡犬不留,斗志大增,齐齐大吼:“杀!” 黑山贼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根巨木,几十个人抬起就朝府门撞去。 黄蝶舞的大喝就像一道信号,刘氏商铺的院墙上突然出现无数人头,一时间箭如雨下。毫无提防的黑山贼一下射翻在地,尤其是抬着巨木撞门的黑山贼。 “小心,上盾,快撤。” 陶升旁边的黑山贼酋虽然大喝,可是猝不及防的黑山贼依旧损伤严重,两轮箭雨过后黑山贼方脱离箭矢攻击范围。 刘氏商铺前遗留下近百具黑山贼的尸体,其中大部分受伤严重,哀呼不停。 陶升在身旁心腹掩护下安然逃了出来,脸上血糊糊的一片,还有一道骇人的伤疤,身旁的心腹见脱离了危险边帮陶升处理伤口,陶升边吸气边阴沉的看着刘氏商铺。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美差,哪里想得到刘氏商铺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弓箭,有如此准头,看来府门有一支精锐的私军啊? 这是个硬骨头,要不要啃呢? 玉米终于剥完了,明天开始每天至少两千字,待夜色适应后,每天至少两更,不定期家更。 第五十九章颜良 “上盾。 ” 陶升的犹豫只维持一念,便下令黑山贼重新组织进攻。 黑山贼并非普通的反贼,打家劫舍乃老本行,攻城略寨才是基本功,黑山贼得到陶升的命令纷纷将四周住宅的门板拆下来,挡着自己那弓着的身体朝刘氏商铺慢慢推进。 “放箭!” 黄蝶舞再次娇喝,手中的箭矢穿过包铁木盾与门板射中一个露头的黑山贼的咽喉,其余的黑山贼纷纷缩在门板后面。 黄蝶舞一箭毙一贼,其余的女兵却没有这么好的箭法,锋利的箭矢射在包铁木盾与门板上出夺夺的声音,门板上插满箭矢却没几个黑山贼死于箭下。 陶升看到此番情形,阴沉的目光透着几分冷笑,阴森中带着几分狰狞狠戾道:“给某杀,杀进府内不收刀。” 杀进府内不收刀,那就是要把阖府上下杀绝。黑山贼自从于毒提出“反抗官军,劫富济贫、爱护百姓”的口号后,很少再有这种不收刀的行动。 此刻听到陶升的话纷纷嘶吼的朝刘氏商铺涌去:“杀!杀!” 撞木重新被抬起,在木盾的掩护再次朝刘氏商铺府门撞去。 黄蝶舞止住了女弓手,并非箭矢不足,相反刘氏商铺内的箭矢足以淹没数千大军,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对着有门板掩护的黑山贼作用却不大。 “夫人。” 韩当亦久经沙场,当下道:“要不某出去冲杀一阵,务必能把贼之撞木抢来。” 韩当手下只有不足五十白毦兵,面对外面近千黑山贼难免生出些英雄气短。 黄蝶舞道:“某先率女兵杀开一条道,义公可率白毦兵骑马冲出,贼军必大乱,彼时弓箭齐必能大破贼军。” 韩当闻言一愣,遂道:“不如让某打头阵。” 让刘备的夫人,一个女将打头阵,纵然这女将武艺不在自己之下,韩当脸上还是你有点挂不住。 黄蝶舞一挥手道:“吾意已决,义公不必再言,为阖府老幼计勿要再争。” 黄蝶舞神将气势磅礴让韩当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深深点头。 “嘿!” 数十黑山贼齐力抬着撞木撞向府门,府门一阵摇晃,尘土簌簌而下,府门后十数白毦兵奋力挡着府门,以免其坍塌。 黄蝶舞跟韩当一齐出现,韩当当先喝道:“都闪开,去后院牵马出来。” “诺!” 十数白毦兵虽然不明所以,依然坚决的听令执行。 咚!每一次撞木撞击府门都出一声巨响,府门的摇晃也就更猛烈些,所有的目光都被摇摇欲坠府门吸引,丝毫没注意到箭雨稀疏不少。 “咚!嘭!” 摇晃府门再也坚持不住,在又一次的撞击下轰然倒塌,黑山贼欢呼一声,丢下撞木朝府内冲来。 烟尘尚未散去,第一波冲进府门的黑山贼没跑几步就看到三队手持弓箭的女兵,为的正是黄蝶舞。 黄蝶舞冷冷看着张牙舞爪的黑山贼,喝道:“放箭。” 手中的箭率先射中一个黑山贼,其余的女兵纷纷将手中的箭矢射出,当先的黑山贼瞬间被射穿躯体,每人中箭三到五支不止。 “冲,冲进去,冲进府内不收刀,冲啊!” 黑山贼前赴后涌的涌进刘氏商铺,第一波黑山贼被后面的黑山贼推到在地,后面的黑山贼还没反应过来,黄蝶舞的第二支箭矢领着第二队女兵箭矢射来。 “不!” 黑山贼大吼,话已到嗓门口却怎么也嘶吼不出来,接着就被后面的黑山贼推翻在地。 黄蝶舞学自刘备随口说的三段射,在此刻得到淋漓尽致的挥,仿佛连绵不绝的黑山贼此刻被同样不绝的箭雨阻挡住。 黑山贼保持的进攻队形使得队伍有点混乱,木盾与门板不能完善保护黑山贼,墙头的女兵抓准时机纷纷将手中的箭矢射出去。 内外夹击让黑山贼一时间损失惨重,可外面的黑山贼不知门内情况,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冲进府门却被黄蝶舞射杀。 陶升看着刘氏商铺府门大开不仅大笑:“小小一商铺也敢阻某大军,真是不知好歹,杀!杀无赦!” 好一会,只听到门外的厮杀声却听不到门内的声音,这一会时间也进去上百人了,怎么这墙头箭雨不见少呀! 陶升正疑惑间,门口的黑山贼拼命往后撤,外面的黑山贼奋力往门内冲,门口拥堵起来,这种拥堵不过半刻就被门内的箭雨清理干净。 陶升大恨:“一个小小的商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箭矢!” 仿佛应证陶升的话,黄蝶舞在一群女弓手的拥簇下杀将出来,门口的黑山贼在箭雨的攻击下纷纷溃散。 黄蝶舞等人迅出府,接着就听到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府门传出,韩当领着五十白毦兵从府内冲出。 韩当挥舞手中的缳刀吼道:“儿郎们与某一同杀敌,保卫夫人,保卫家人。” “保卫女人,保卫家人,杀!” 五十白毦兵纵马突进黑山贼中,原本就有些退意的黑山贼立刻成了溃退。 陶升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叹气道:“给渠帅求救信号吧!” 一支鸣镝箭响起,紧接着一支接一支的响起。 刘氏商铺不远处的一处房顶上,朱灵跟文丑正在观战,朱灵冷笑:“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俩了?陶升一败,于毒焉能不来?” 文丑点头:“可惜,某不能亲手斩杀刘氏叛逆。” 朱灵轻轻一笑:“时间尚早,子弓兄还怕没对手吗?不过目前我们还是先去助王冀州一把吧!” “嗯?” 文丑刚刚被张飞击败,朱灵此刻露出对颜良的不信任,这让文丑如何能忍受? 朱灵知道自己失语,忙道:“子弓兄不要误会,某没有怀疑文戬兄的意思,不过我们现在把宝都押在王冀州身上,不得不小心一些。” “哼!” 文丑不悦的冷哼一声,明显对朱灵的话不置可否,不过想起张飞的武勇,他心中的底气突然不是那么足了? “去看看师兄哪里怎么样了?也好。如果……” 文丑被自己心里突然升起的如果下了一跳,原来自己也不看好师兄呀?这怎么可以呢?师兄必胜。 第六十章于毒之败 “鸣镝!那是什么地方的鸣镝?” 刺史府外黑蛟、恶虎、毦鼠争相相映,刺史府上的结界堪堪欲破,可每一次攻击后又都恢复如初。≥≧ 刘备脸上带着浓浓的愁容,黑山贼入城的喊杀声就让他心中焦急不已,不过一直在安慰自己——黑山贼不是对着自己来的,此刻看到鸣镝出现的地方不自觉的开口问道。 审配抬眼一望,那不是刘氏商铺的位置吗?审配瞅了眼刘备的脸色,凝重而又忧愁。 审配暗自揣摩:刘备已然知晓鸣镝响起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老巢,老巢出事自然忧心不已,这本该是守口如瓶的事刘备却问出口,看来刘备是想找个不去营救老巢的借口。 审配主意一定,道:“某粗观之乃北市,北市多豪商,贼必不能束众,某料贼不能破使君府邸,与其忧心不如齐心破府,再挥师破贼。” “现如今只好如此。” 刘备坚决的说道,事至如此他只好相信黄蝶舞跟韩当能应付,也不知道攻进城的是什么人? “喝!” 刘备拔出双股剑,一股滔天的气势陡然而起,一条幼小的金龙咆哮的撞向刺史府上的结界上,一股剧烈的波纹在结界上震荡开来。 “好,再来。” 张飞、典韦等人见状士气大震,恶蛟、恶虎、毦鼠融合进金龙中,使得金龙的身躯蓦然壮大数圈,疯狂的再次撞向刺史府上的结界。 刺史府上那本就薄弱的结界瞬间被破,金龙在刺史府内肆意狂啸。 典韦大吼朝府门杀去,府墙上突然出现无数人影,箭矢密集朝典韦射去。 典韦再次暴吼,恶虎猛然将所有箭矢击落在地,典韦身侧的白毦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钩镶盾护住要害,一手持龙雀大环拨打箭雨。 刘备见状控制着金龙冲击刺史府门,包铁大门在此刻显得脆弱不堪,被金龙一击击得粉碎。 “冲进去,捉拿反贼王芬者赏百金,绢十匹。” 张飞大呼着驱马顶着箭雨率先过典韦直奔府门。 “翼德小心。” 眼尖的陈到突然看到黑洞洞的府门口突然出现几点寒光闪耀,害怕张飞有失的陈到忙喊道。 张飞顿时感到一股令人炸毛的危机感,手中的丈八蛇矛越舞的密不透风,黑蛟在其头顶盘旋不停。 “放!” 只听一声清喝,数十道拇指粗的弩箭破空而至。 待张飞看清时弩箭已近在咫尺,盘旋着的黑蛟咆哮的扑下,一大半弩箭被黑蛟扑散,黑蛟也变得千疮百孔。 依然有两支弩箭朝张飞胸前射来,张飞本有心硬接,突然一支短戟飞来,将两道弩箭击飞。 “一起。” 典韦那雄壮的身体出现在张飞身侧,张飞点头,两人一马一步,一前一后带着白毦兵朝府门冲去。 又是一波弩箭,被二人轻巧的击散,二人大步迈进府门,近百郡府兵舍弃八石大黄弩齐齐朝二人扑来。 丈八蛇矛奋力一划拉,四五个郡府兵被开膛破肚,又一横扫将数人推搡在地,典韦两支大铁戟上下翻飞,血迹四散碎肉满天飞,一个又一个勇猛的郡府兵被其斩杀。 “恶虎,敢不敢跟某比一比谁杀得敌人更多。” 张飞看着弄出偌大动静的典韦不仅有几分火气,挑衅道。 典韦嘿嘿一笑,洁白的牙齿更显得他脸黑:“比就比,谁怕谁呀!” 刺史府府门失守,凭着二人的勇猛,他们不觉得王芬还能跑的掉。 沮府,冀州士族们依旧在争论不休,关羽几次都欲转身离去,可想到刘备的嘱托又生生忍下。 黑山贼入城,这让僵持不下的冀州士族有了新的态势,一部分依旧坚持先攻下刺史府在回攻黑山贼,如沮授等人明眼人;一部分依旧坚持王冀州不会反,他们应当派兵讨伐刘备;还有一部分赞同先剿灭黑山贼,再坐山观虎斗。 一波接一波小厮狼狈赶来,这让静观其变的冀州士族势力大增,毕竟为皇帝效力还是为王冀州效力都没为自己效力更能得到拥护。 不久鸣镝声传来,关羽眉头锁得更紧,这不是刘氏商铺的位置吗?黑山贼吃亏了?这边的黑山贼会不会去支援?某有必要还待在这里吗? 关羽犹豫不决,冀州士族却有点兴奋,黑山贼分兵了,而且被人打惨了。他们会从这东城撤出去吧! “看,那是刺史府的方向吧!” 正在冀州士族议论纷纷时突然一人高喝,冀州士族纷纷侧目去望,正好看到刺史府上的结界被金龙击破。 王冀州危险了?冀州士族们心里不约而同想到——黑山贼被击溃一部、王芬大势所去,这不正是他们下注的时候吗? 一帮人又是一番争论,最后决定兵分三路,一路追击黑山贼,一路去解救被黑山贼围困的冀州士族,一路去刺史府协助刘备。 这三路一说出来,关羽就道:“某愿率一军追击黑山贼。” 冀州士族闻言纷纷大喜,有关羽这个河北第一豪侠领队定能成功。 张郃亦自请去解救冀州士族的重任,蒋奇也就被赋予协助刘备的重则。 关羽跟张郃各领一军去追击于毒的黑山贼,蒋奇却被几个冀州士族暗示了几句悄悄话,蒋奇脸阴晴不定,不知如何决断? 关羽身边不过一什亲兵,大多数是冀州士族组织起的私兵,但不可小觑这帮私兵,卢植用之大败张牛角、围困张角,皇甫嵩用之大破数十万黄巾军。冀州此时的郡府兵就是他们的一个分支。 “贼哪里去?” 于毒得到陶升的求救信号便召集黑山贼,但黑山贼围困多家府邸过于分散,关羽率众来时于毒还没整合成功。 关羽的大喝让于毒眉头一皱,于毒是见过关羽的,此时看到关羽身后的千余人还以为是刘备的白毦兵,暗道晦气。 于毒吩咐手下一个渠帅去阻挡关羽,自己却顾不得等所有手下汇合,打着救援陶升的名义朝来路撤去。 “呔!来将通名,你家李大耳爷爷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那渠帅拍马上前对着关羽喝道,关羽也不答话,抬手一刀将其斩落马下,黑山贼纷纷大骇。 冀州士族私兵见关羽如此英勇纷纷大喝进攻黑山贼,有勇力者皆被关羽一刀劈之。 不多时黑山贼大溃,于毒听到糟乱的声音顾不得陶升,径直朝东城门赶去。 第六十一章张宁离去 “跪地缴械者不杀!” 韩当率五十白毦兵在箭雨掩护下杀得黑山贼纷纷逃窜,半边脸包着绢条的陶升看着无人可敌的韩当牙龈一咬,那被血迹沾染成红色的黄绢布又渗出鲜艳的血滴来。 “渠帅,大势已去,我们还是快跟大渠帅汇合吧!” 太平道有三十六方,有大方渠帅,小方渠帅,大方渠帅与小方渠帅互不统属,大小方渠帅的领导者乃神上使,神上使往上就是三公将军。 张角起义失败后,张牛角退据太行山,依然尊奉张角为天公将军,自己为神上使,为了拉拢人心允许大方渠帅吞并小方渠帅,小方渠帅成了大方渠帅的下属。 陶升原本就是一方渠帅,只因在黄巾之乱中损失太多才被于毒吞并,此刻眼看自己手下的儿郎被屠戮,心中一痛,他知道如果自己的实力在这里消耗大半,于毒不介意彻底吞了自己,道:“撤。” 陶升一逃,黑山贼再无战心纷纷逃散,被韩当骑兵追上的黑山贼索性跟韩当以命搏命,这是黄巾贼跟官军拉锯数年的结果,黄巾贼被俘虏只有死路一条,时间一长无人再降。 黑山贼死命阻挡的结果,韩当只能眼睁睁看着陶升率残军在自己眼前消失,韩当暗自可惜,也只能注目于眼前——这帮黑山贼拼命了,真难缠。 “蟊贼,拿命来。” 韩当失望之际耳边炸响一声大吼余音,接着就看到一条青龙在黑夜中嘶吼,接着就听人道:“渠帅死啦!渠帅死啦!” 黑山贼又一窝蜂的被关羽给赶了回来,韩当也不忙杀,只是驱赶两伙黑山贼聚在一起。 黄蝶舞率领的女弓手也梯次而来,三人汇合在一起使得黑山贼被团团围困起来。 “跪地缴械者不杀!” 数百人齐声大喝震耳欲聋,黑山贼虽然面带恐惧,然更多是一丝决然,一个头目模样的黑山贼一咬牙道:“降也是个死,不如拼死一杀,杀一个够本。” 头目说完就朝黄蝶舞杀来,在他脑海里女人总比男人好对付。 在黑山头目带领下,一波尚有热血的黑山贼纷纷嘶吼着朝黄蝶舞杀来。 黄蝶舞冷哼一声,看来自己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放箭。” 数十步的距离,桑木弓与竹箭威力得到最大的挥,那黑山头目被重点照顾,身被数十箭,活像一个血刺猬,还是一个处于攻击状态的血刺猬。 少了一半的黑山贼,其余的黑山贼左右看看不敢再莽撞,再攻击妥妥的送死啊! “某再说一遍:‘跪地缴械者不杀!” 黄蝶舞接着刚刚的余威娇喝。 “啪啦!” 不知谁的兵器掉在地上,其余的黑山贼纷纷丢掉兵器乖乖跪在地上,他们不求生但求不要跟头目一样死的太惨。 “押起来!” 刘氏商铺府门前的骚乱被平定,府内一片寂静,一个黑影如花蝴蝶一般在府内来回穿梭,最终进入一个房间内。 “什么人?” 一个穿着女式盔甲的少女提着缳刀冷喝。 “师妹,是某。” 黑影显出身影,正是之前夜闯刘府的褚飞燕。 少女惊喜道:“飞燕哥哥,你终于来了?” 褚飞燕点头:“师妹,与某回黑山吧!” 少女慎重点头,二人出了房门,窜上房顶迅消失在黑夜中。 阴暗处一男一女低声语:“先生,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 “呵呵!夫人能留下一个半神将,但能留下黑山之主吗?”先生似笑非笑道:“张牛角中了流矢便卧病不起,如果不是伤重,于毒怎会轻出黑山?” “那先生为何看好他?” “无他,只因张宁,有大贤良师之女相助,纵然不是黑山主,也能使得黑山分崩离析。” 不得不说此人眼光独特,不久后、于毒与白绕、眭固等众略东郡,往兖州方向展。 “唔!” 女人不置可否,先生又道:“还有那人,希望夫人送他离去。” 女人大惊:“臧宣高可是几次三番刺杀主公,怎能放虎归山呢?” 先生道:“此人重义,如知主公放他必不肯走,如果是夫人送他,必然使其为主公所用。” 女人瞬间醒悟,杀了就没利用价值,放了臧霸,虽然刘备指挥不动,可自己却能呀!难道自己还会害刘备不成吗? 女人自阴暗处走出,乃是顾清萱,能跟顾清萱在一起商讨大事的只有戏志才了。 戏志才看着顾清萱身影暗道:希望自己这两步暗棋能对主公有利吧! 臧霸虽然被缚,却被关在一间干净的屋子内,嘴巴被堵,说不出话,可看到偷偷摸摸进来的顾清萱,眼中尽是疑惑。 顾清萱来到臧霸身边道:“奴家替足下解开束缚,足下不可大呼大叫。” 臧霸连连点头,顾清萱替其解开绳索,臧霸一恢复自由,便作揖道:“多谢夫人相救,不过……” 顾清萱凄苦一笑:“足下顾虑奴家知晓,奴家是被掳来的,自然不愿足下丧身于此,足下当去。” “如果被刘贼查到,岂不连累夫人,某不能害了夫人,不如夫人随某一起走。” 臧霸皱眉不肯离去,臧霸的姿态被顾清萱尽收眼底,顾清萱不仅暗暗咋舌:这个戏志才倒有几分看人之能。 “奴家一弱女子如何能从重围中杀出。” 顾清萱乃吴中顾氏出身,自然一副大家闺秀模样,臧霸对其毫无怀疑:“那某不能走了。” 顾清萱道:“足下不必担心,奴家刚刚看到一男一女离去,足下若离去必不会牵扯到奴家身上。” 一男一女?上次夜袭,褚飞燕现了卜敌,臧霸也现了褚飞燕,顾清萱说的一男一女顿时让臧霸联想起褚飞燕,当下也不迟疑道:“既然如此,某就先去了,夫人若有差遣,可持此玉佩来泰山寻臧奴寇,某必以死来报。” “足下保重。” “夫人保重。” 顾清萱拿着臧霸的玉佩若有思,戏志才看着臧霸远遁方现身:“恭喜夫人,得一大将也!” 顾清萱苦笑不得:“不知道主公会不会怪罪?” 恐怕没哪个主公喜欢属下自作主张吧!戏志才如是想,不过他并不后悔。张宁离去拦不住,臧霸离去,好处多多。再来一次,戏志才依然如此选择。 第六十二章王芬 “某去支援主公,尔等留下守卫府邸。≧ ” 关羽见黑山贼亦被控制住便如此对黄蝶舞、韩当二人道。 “诺!” 黄蝶舞与韩当脸上明显带有失望之色,不过关羽不仅是刘备义弟,更是刘备麾下第一大将,由不得二人讨价还价。 关羽率冀州士族私兵赶到刺史府时,张飞与典韦已经杀进后宅,蒋奇也在刘备的要求下将整个刺史府团团围住,本人跟在刘备身旁一起朝刺史府后院走去。 “主公当走。” 一个浑身是血的军侯跑到王芬身旁大喝。 王芬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与通明的火光叹息:“事已至此,何处是归处?不如去见先贤。” 王芬一脸落寞,陡然精神一震,抽出腰中宝刀就朝脖颈处抹去。 “主公不要!” “使君不可。” 那浑身是血的军侯跟王芬身后的大汉异口同声,其身后的大汉更是一把将王芬手中的缳刀夺下,劝道:“使君,兵法云:胜败乃兵家常事。岂能以一时挫败而自绝也!” “一时挫败?” 王芬神情极其低落,想到陈逸、襄楷、羊续等大儒、名士,如果自己一死,他们早晚会被牵连出来,不如先逃出去再说吧! 那人见王芬不语,上前一掌将王芬敲晕。 “文戬兄,你这是作甚?” 浑身是血军侯见大汉敲晕王芬忍不住责备。 文戬兄,颜良之字,颜良道:“某先护送使君离去,这里交给阁下了。” “诺!” 原来颜良是怕主公心存死志不肯离去啊!军侯为自己的怀疑感到羞愧,当下道:“文戬兄自去,这里有某挡着,必不会让刘贼轻易攻进来。” 军侯话音未落,张飞与典韦纷纷杀将进来,张飞更是大吼:“王芬小儿哪里走,把命留下。” “文戬兄,走。” 军侯恼羞成怒,返身朝张飞杀去,身旁的心腹亦视死如归的跟上。 张飞被军侯以死相搏的打法缠住,典韦却瞬间劈飞几个士卒大步朝颜良奔去:“哪里走?” 颜良背着王芬,身边仅剩的几个游侠一咬牙又朝典韦杀去,几个煅骨期的游侠根本挡不住典韦的脚步,徒让颜良见识典韦的武勇。 “文戬兄不必顾虑,卜敌来也!” 卜敌突然推开房门,身旁的纱布被鲜血沁湿,手里提着一把龙雀大环,大吼着朝典韦杀去:“狗贼,去死吧!” 一只龟壳带着血红色的光影朝典韦杀去,典韦脚步一滞,神将,来的好。 恶虎煞气陡然升起,一把铁戟凶猛击向龟壳,卜敌不躲不避,相反拎着龙雀大环朝典韦下盘扫去。 卜敌身受重创,逃也逃不掉,经过数次刺杀不仅没杀掉刘备,反而看着刘备的势力一点点做大,报仇没了半点希望,与其失望到老不如杀刘备一大将让其后悔去吧! 卜敌不惧死,典韦却犯不上跟其以命搏命,一时间被卜敌拼死的攻击弄得手忙脚乱。 张飞收拾掉那军侯,看着狼狈的典韦讽道:“老黑,怎么被一个重伤号弄得如此狼狈,看来你的武艺退步了呀!既然如此某就先去摘了王芬的头颅,再帮你收拾这伤号。” 英雄相惜又相互排斥,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典韦猛然大喝,任由卜敌的龙雀大环在自己的盔甲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两杆大铁戟被其飞旋转切割起来,卜敌手中的龙雀大环当先被磕飞出去,接着一道又一道血迹混合着碎肉在空中飞舞,如同在夜空里作泼墨画一般。 张飞咋舌:“啧啧!老黑,没想到你也有作画的天赋呀!某还以为只有某会画仕女图呢?” 典韦蓦然收回双戟,卜敌胸前已无一丝血肉,只剩惨白白的白骨,赶来的蒋奇与审配讶然:“庖丁解牛吗!” 张飞亦被典韦那嗜血眼神吓了一跳,杀人不过头点地,干嘛把人好好的剥成白骨呀!张飞想到自己最近对典韦的挑衅,背后一阵阵凉:“某先去追王芬去了。” 张飞前脚走,典韦后脚跟上。 颜良背着王芬从后门窜出,没跑几步就被蒋奇布下的私兵拦住:“放下反贼王芬,尚有活路。” 颜良冷哼,手中的大刀大开大合,一刀将身前的几个私兵拦腰劈成两半,接着又有十几人手持长戟朝颜良刺来,颜良再次挥刀,长戟一下被斩做两段,复一刀将身前的私兵砍死。 “杀!” 冀州私兵身后的士族子弟纷纷大喝,冀州私兵们却迟疑不敢过分相逼,毕竟颜良太勇猛了。不过几个回合竟然被其斩杀数十人,别忘了他还背着王芬。 “哈哈!后门处有阻兵,大哥真算无遗策也!” 老远都能听到张飞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不过他那给刘备贴金的话让冀州士族子弟一阵无语,他们何时又见着刘备了?不过有张飞在,颜良应该就没这么嚣张了吧! 颜良也是大急,并不是怕了张飞,相反他很想跟张飞做过一场,可是他背上的王芬却不能落在官军手里,颜良不仅大急,不管不顾杀进冀州私兵中去。 “大哥勿慌,小弟来也!” 就在颜良在冀州私兵中大开杀戒时,冀州私兵身后出现一彪军,为的正是文丑、朱灵。 “二弟,来的正好,使君在某背上。” 有颜良、文丑、朱灵三员大将威,冀州私兵纵然悍不畏死,也不能阻挡三人汇合,三人一接头便朝外杀去。 张飞、典韦只能看着文丑、颜良背着王芬离去,朱灵带来的数十郡府兵跟乱糟糟的冀州私兵战在一起拦着了他们的去路。 东城门,张郃率领的冀州私兵将于毒率领的黑山贼刚刚赶出城,还没来得及关城门就碰到文丑、颜良几人。 张郃被文丑打的抬不起头,颜良、朱灵趁隙杀出城,文丑断后。 张郃看着几人逃走,忙令人关闭城门,他尚不知混在乱兵中的王芬也逃出城去。 冀州刺史府,审配跟蒋奇将狼狈的刘惠救出,刘惠一脸的落寞:“王使君怎会做此傻事?” 闻风赶来的冀州士族皆不言语。 第六十三章麴义 “骑都尉,离城只有十里了,您看我们要不要加快度?” 邺城外十里处的一处高岗上,一个浑身笼罩在铁甲内的甲士无比仰慕的看着一个身穿黑袍作儒士打扮的丈余大汉。 那丈余大汉的一双眸子在黑夜中依然奕奕亮,泛黑的脸庞在黑夜中让人看不清楚任何表情。 站在此处,十里外邺城内的战火如同一点火星,丈余大汉冷冷道:“不必,区区一个于毒,尚不至于让王冀州失了分寸。” “诺!” 铁甲甲士退下。 丈余大汉想起几天前那人的承诺,眼中亮色更足:“此战虽有些冒险,不过也值得,护乌桓校尉。” 护乌桓校尉,掌管北地五郡数十万乌桓人的生死,丈余大汉想想都心热的很,这下自己的先登营一定能扩充数倍吧! 乱世中有兵就是草头王,这道理,大汉懂。 “禀骑都尉,有故人来访。” 一个甲士疾步而来。 “故人?何人?” 丈余大汉从遐思中回神,盯着那甲士轻声道。 虽是轻声细语,落在甲士耳中不啻于炸雷,那甲士在巨大的威压下,豆大的汗珠瞬间爬满额头。 “宣义兄,莫非不见故人乎?” 不远处一道浩然正气出,解此甲士之危机。 丈余大汉看到那熟悉的浩然正气哈哈一笑:“义道何方故人,原来是子远兄,请恕义不曾远迎。” 丈余大汉不理正跪着的甲士,大步走向那出浩然正气的儒士。 在大汉奕奕亮的眼眸中,那儒士不正是从邺城出来的许攸许子远。 许攸看到大汉亦爽朗一笑:“宣义兄过谦啦!只要还识得故人便好。” 许攸话里有话,大汉不傻开口便问道:“子远兄,此言何意?” 许攸看了眼依然跪在地上的甲士,笑着对大汉道:“麴骑都尉,此义士可是因某而受罚。” “非也!” 麴姓骑都尉,冀州只有一人,平凉麴义。 麴义虽然生在西凉,可一心想要重归平原麴氏,因为儒家经过两汉数百年的展触角遍及大汉每一角落。 而关东士族这个庞大的士族联盟几乎淹没关西士族,河北士族由于赵忠的缘故,并不像河南士族、荆襄士族那般被大肆打压。 平原麴氏亦属河北士族,麴义重回平原麴氏,就能在河北士族中如鱼得水,也能更进一步,将军并非遥不可及。 如果能生个好女儿,说不定还能做做大将军,一手掌控朝堂。 自从何进这个屠夫家庭出身的莽汉做了大将军,这让天下有野心的人有了更大进取心。 “退下吧!” 麴义一挥手,那甲士迅站起退下。 麴义转身对身后的铁甲甲士道:“无某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百步之内。” “诺!” 铁甲甲士大喝,须臾数十铁甲甲士遍布以鞠义百步外为中心的位置上。 许攸感叹道:“宣义兄,果名将风范也!” 麴义傲然接受许攸的称赞。 没了外人,许攸亦不再拐弯抹角,当下把邺城内的形势给麴义说了一通。 麴义蔑视的看了许攸一眼,仁兄谋略他甚为佩服,怎么手下没有一二猛将?如此完美的计划竟被屠夫、游侠大败,哼! 刘备借平黄巾而起,关张二人亦风传天下,就连二人的祖上亦被查出来,关羽,游侠儿,张飞,屠狗辈也! 这让同等身份的麴义甚为嫉妒,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有遇到刘备这等贵人,可自从麴义搭上许攸,又自傲不已,关张靠刘备这个宗室名扬天下,自己却能靠自己的本事爬的更高,关张不如自己多矣! 许攸不知麴义所想,见麴义久而不言心中有点焦急,此刻他手中只有麴义一张王牌了,如果麴义反水,他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京城,恐为天下人笑矣! 许攸心中焦急,脸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道:“宣义兄,王冀州乃朝廷所命,只要救出王冀州,朝廷上衮衮诸公皆会为宣义兄撑腰。” 麴义从来不怕什么,见许攸如此承诺,知道自己手中的筹码又多了些:“子远兄所言,义岂能不知?义身为冀州骑都尉,自然要为王冀州保驾护航,一切宵小都将被某的先登营镇压。” “宣义兄,真名士也!” 许攸深知麴义之心,果然麴义那傲然的脸上谦虚不少,低头道:“子远兄,过奖了,义远不及仁兄。” “宣义兄,不如此刻便进军,趁夜杀入邺城中。夜色渐浓,一切皆可掩盖。” 许攸看着夜色中渐渐暗淡的邺城,语气怪异的说道。 麴义被许攸阴冷的声音弄得心中一寒,想起许攸先是挑动王冀州与刘玄德的厮杀,接着引黑山贼于毒入城,随后再召自己入城平叛。 一环连着一环,如此心机听着都让人胆寒。 如今失败计划失败,又让自己趁夜杀入城中,夜色中谁是黑山贼谁是官军,还不是王冀州跟他说了算。 名士之名不虚也!看来自己要学的还很多。 麴义脸上傲色尽去,彻底低头道:“子远兄所言极是。” 于毒仓皇逃出城,看着身边仅剩数百狼狈带伤悍匪,想到来时数千精锐的威武跟许攸的承诺:“来去自由,劫掠之物皆归于毒所有。” 此刻呢? 手下精锐十去七八,个个带伤,财货更是一无所得。 于毒见状不由大骂:“儒士不可信,踏马,老子为他出力,踏马的,连出城的接应都被他们给杀了。” 于毒大骂许攸的时候,忘了许攸赠给他的数千金外加近百套铁甲。 “渠帅,我们快走吧!不然等冀州士族反应过来,某等就危险了。” 此刻陶升脸上亦不再流血,暗红的血痂显得格外狰狞。 陶升趁乱而逃,正好碰到张郃,二人血拼一场,于毒拥大队而来,二人合力冲出城来。 “嗯!也好。这账老子迟早要算。” 于毒率队闷头疾走,正好撞上全赶来的麴义。 麴义二话不说,展开气势就是一顿猛冲。 于毒看到麴义便吓破了胆,他跟麴义可是老相识了,这番能出黑山便是麴义网开一面。 此刻看到麴义杀来岂能不胆寒,当下大骂许子远不仁义,命陶升断后,自己却溜了。 第六十四章麴宣义,欲反乎 “子惠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王冀州有他的理念,不可强求。 ” 刘备见刘惠一脸愤恨劝道。 “这位使君是?” 刘惠听到刘备说话,不由面带异色看向刘备。 审配在一旁道:“子惠兄,此乃玄德公。玄德公奉天子令密探王冀州之事,此番若非玄德公拨乱反正,吾冀州士族危矣!” 冀州乃河北中心,刘秀得河北士族起家,云台二十八将虽然名声昌隆,可河北士族却悄然成为大汉第一势力,然而自王芬秘密叛乱后,河南士族与荆襄士族真正崛起。 “原来是刘使君。” 刘惠不冷不热,不管怎么说刘备都顶着乱宫闱的名头,如此品德怎能入他之眼? 刘备冷冷吃了个软钉子,好在冀州士族6续而来,纷纷问候刘惠。 耿修、蒋欣、沮峋等冀州士族长与刘惠寒暄,刘备仿佛成了一外人。 张飞看到这幅模样不由大怒,我们辛辛苦苦打下冀州,赶走了黑山贼,哦!如今没事了,你们就把我大哥晾起来了。 “不可无礼。” 张飞怒气值未满就被刘备打断,冀州士族的事他不想管,如果不是王芬想杀他,他此刻已出城回涿郡去了。 天下即将大乱,灵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哪有心思管自己的事?何况张纯、张举叛乱一起,他还不得不用自己?哼! “刘使君即奉天子令来,王文祖已叛逃,还请刘使君暂摄冀州牧之位。” 沮峋感受得到张飞怒气,朝刘备作揖道。 “哼!一个声名狼藉之辈,如何做得冀州牧之位?” 人群中一个世家子弟开口,顿时有不少人呼应。 刘备看着此起彼伏的反对声,高声道:“沮公好意备心领,只是备才浅德薄,实不能胜任。” 刘备的话让世家子弟对他有了些许好感,还算丫识相。 “诸君听吾一言。” 刘惠突然高声:“刘使君持天子诏,不可轻慢,暂摄冀州牧之位,可也!” 刘惠一声,诸人无人再敢反驳。 刘备一意推辞,冀州牧,如果他敢做,灵帝一定教他什么叫老实本分。 正推辞间,耿武一间焦急的跑进来:“诸位大人,麴宣义率大军临城,说要率军平叛,让吾等开城门。” “什么?” 诸人纷纷大惊。 “麴宣义不是在镇守黑山吗?怎么来邺城了?” “还用说嘛?肯定是王文祖招来的。” “好个王文祖,亏吾等信他不会反,不想他竟然想把吾等拖进阴谋中。” 诸人在众口怒骂间,一人道:“万一他真是来平叛的呢?” “愚蠢,黑山贼入城不过两个时辰,他麴宣义纵然不用整军,一人双马疾驰而来,此刻也到不了邺城,何况谁去通知他啦?” 冀州高士甚多,麴义此举用意不难猜出,黑山贼已出城,他还要率军入城平叛,平的什么叛?肯定是刘备。 他们如果开城,就如同跟王芬等人同流合污,准备阴谋废立灵帝。 纵然麴义杀了刘备,可城内还有赵忠祖宅,麴义能杀尽赵忠心腹吗? 跑了一个,他们就只能跟着王芬造反了? 一个张角已经被冀州弄得破败不堪,再来个王芬作反,恐怕冀州大地就要换一批人了。 “诸公莫慌,麴宣义乃朝廷所封,岂敢攻吾州城?” 刘惠高声喝道。 “不错,他麴宣义吃我们的,喝我们的,难道还敢杀我们?反了他不成?” “嘿嘿!别忘了他麴宣义麾下不少都是我冀州人。” “斯言是哉!” 众人纷纷应和。 刘惠瞥了眼刘备,道:“惠不才,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麴宣义退军。” “治中大才。” “邺城老幼全靠子惠兄了。” “子惠兄舍身之举定能彪炳史册。” “……” 刘惠瞬间被诸人说成圣贤。 刘惠团团作揖,末了,对刘备道:“惠,此去若不幸身死,邺城父老就托付给刘使君了。” 好一个刘子惠,自己扬了名却给自己留下一难题,他成功,扬名天下,中山刘子惠单身说麴义;失败了,名垂青史,为阻叛军攻城身死,恐怕还会有几句大义凛然的话留下。 刘备最多也就是一背景人物,儒生,为名,真是不惜一切啊!刘备还不能阻止他,先不同意的就是冀州士族,因为这就是儒家所谓的舍生取义。 刘备赶忙还礼:“子惠先生安心,某纵然身死,亦不让麴宣义进城一步。” “惠,代全城父老谢过刘使君。” 刘惠一脸慎重的说道,说完便孑然离去。 刘惠的身影在烛火中映出无数,无数身影尽是自己,显得无比孤独又悲怆。 单刀赴会,说来轻巧,其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君不见荆轲的同伴秦舞阳吗?侠名远播,以身赴死却恐惧异常。 不说别的,单是为了刘惠的勇气,刘备也决定做个好背景。 为何说做个好背景? 邺城乃魏郡治所,魏郡乃冀州大郡,邺城亦城高且厚。 黄巾乱起,皇甫义真迁冀州治所于邺城,流离失所的冀州士族纷纷落户于此城,他们聚集的私兵不下万人,何况还有郡府兵数千人? 麴义要攻破邺城,除非有内应? 王芬已叛逃,谁还想为他身死族灭? 故,麴义能攻破邺城,就是个笑话! 城外,星光稀落,夜空已进入最黑暗的时刻。 邺城东门大开,十数骑甲士手持火把拥着一儒士出来,那儒士赫然正是刘惠。 过了护城河,就能看到麴义及他身边不足千人的先登营士卒,刘惠看到这幅场景心中大定,麴宣义若全营而来他还尚惧几分,如今不过千人,必能成吾名。 “麴宣义,欲反乎?” 麴义部下经过与于毒的厮杀人人带血,此刻见邺城城门紧闭,不由杀气大增。 刘惠却丝毫不惧,不等麴义开口便呵斥道。 麴义闻言,双眼一眯,杀气磅礴而出,汇合部下血气形成一支巨箭朝刘惠压去。 刘惠身旁的甲士坐下马匹受不住巨箭的威压,战马双腿一软将背上的甲士摔落下来。 第六十五章刘惠匹马走麴义 “呔!” 巨大的箭矢在黑夜显得格外亮眼,刘惠眼见自己身边的十数骑士接连跌落在地,猛然大喝一声。 ≥ ≤ 一股强大的浩然正气喷薄而出,瞬间将箭矢阻住。 “麴宣义,果反邪?” 刘惠胆气不减反增,双目怒瞪:“杀吾易,杀治中难。” 刘惠的意思是杀我刘惠容易,想要使邺城内的士族们投降难。 麴义真是想耍耍威风,顺便迫使刘惠低头,以前他前来讨要钱粮时那是有求必应,冀州士族柔弱惯了。 他却忘了那是以前,如今一不小心就是敌我双方。 “刘治中说笑了,某家此来乃是应使君钧令,前来平叛。” 刘惠的强硬让麴义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他也不能亦不敢真杀刘惠,杀了刘惠就等于跟冀州士族翻脸,到时候麴义等不来京城的调令就饿死了,除非他纵兵劫掠。 麴义不愿低头,不得不搬出王芬来。 “哼!王文祖欲行王莽之举,宣义欲与之同流合污吗?” 刘惠听麴义说到王芬斥道。 如此机密之事他麴义怎么知晓,行废立之事,密则易,泄则亡。 君不见十几年前的大将军窦武吗? 因事不密,被王甫、曹节先下手为强,满门尽灭,连盟友大名鼎鼎的三君之一的陈蕃也做了牺牲品。 王芬如今的名声、势力与二人相比差远了。 麴义的脸色一连数变,刘惠冷嘲:“骑都尉三思啊!可莫要从逆。” 刘惠直呼麴义的官职,提醒他不攻城仍然是朝廷之官,反之则是乱臣贼子。 “义,不敢。” 麴义的确不敢,凭他部下心腹千人怎可能行废立之事? “麴宣义,反复无常乎?” 麴义一低头,隐在其军中的许攸、王芬二人就在文丑、颜良、朱灵等人拥簇下逃离去。 麴义部下虽然是精锐,然文丑、颜良、朱灵三人勇武无比,又突下死手,数个呼吸间便被几人杀出,然后纵马入黑夜中。 “这,这……” 麴义眼睁睁看着几人杀出,竟有无颜面对刘惠凌厉的目光。 “这什么,还不把反贼捉回来。” 麴义的脾性,刘惠深知,故大声疾喝。 “诺!” 麴义也觉得此刻离开更好,毕竟他跟王芬搅和在一起了,其余去追王芬等人,这泼墨夜色下去哪追啊? 他也觉得刘惠这是在支开自己,这正合他意。 “给某追上去。” “诺!” 近千余健儿齐声大呼,震得城头上等消息的冀州士族们耳朵直嗡嗡响。 好一个麴宣义,练的一支强军啊! 如果不是被刘惠说走,这邺城没了刺史、治中,说不定真的要陷落。 麴义拍马离去,余部纷纷跟上。 进退有序,丝毫不见混乱,名将之风也! 刘惠看着麴义部消失在黑夜里,忍不住感叹。 泼墨的夜渐渐明亮,刘惠入了城直接上城墙见冀州士族众人,说不得一番好吹捧。 “虚伪!” 靠边站的刘备众人有人低声,这次不是张飞,刘备怕张飞再出言不逊,故将其遣回刘氏商铺。 刘备没想到出此声的是关二哥,史书上不是说过:‘关羽重士卒轻大夫,张飞重大夫轻士卒’,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 “二弟慎言。” 刘备不愿得罪冀州士族,故低声嘱咐关羽。 今夜是忙碌的一夜,诸人几乎都一夜未眠,因此吹捧并没经历太长时间。 在天光大亮,第一缕阳光照上城头时,刘惠团团作揖道:“诸君一夜辛苦,邺城骚乱终平定,麴宣义亦回黑山,邺城安稳矣!诸君且回去休息吧!” “子惠公辛苦,非子惠公吾邺城大乱矣!” “斯言是哉!” 儒士们相互吹捧。 张郃等人却紧挨刘备,说到底士卒们才不理会儒士们的吹捧,他们只相信武勇。 士族们俩仨俩仨的离去,刘惠脸上温煦的笑容一直未变,真不知道他这笑容是怎么练出来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越来越强劲的马踏声让刘惠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是经历过黄巾之乱的,自然对这蹄敲击大地的声音熟悉。 有兵马来袭,难道许攸还有后手? 刘惠转身就看到地平线上传来一股烟尘,原本欲离开的冀州士族亦纷纷翻身,看到烟尘不由大呼:“这是何处兵马?” 惊呼声未消,一个铁甲甲士从烟尘中穿出,直驱邺城城门下大呼:“大股黑山贼来袭,我家骑都尉与之交锋数次皆胜,我家都尉恐邺城有失欲退入城御黑山贼,特命某前来叫门,还请刘治中打开城门。” 似印证铁甲甲士所言,这股烟尘不远处有更大的烟尘荡起。 “看来此人所言非虚,看装束亦是麴宣义部下,依某看不如开城门放其进来,如果有诈,不是还有刘使君的吗?” 耿修捏着胡须在刘惠耳旁轻声道,说着还瞥了神色凝重的刘备一眼。 刘惠点头,正欲同意,身边一儒士忙道:“不可,不可。麴宣义西凉出身,其人恃才傲物,其众皆狼子野心,若进城后四处撒野,如之奈何?” “是啊!是啊!我邺城城高墙厚,区区黑山贼如何能破?倒是麴宣义不可不防。子惠兄,莫忘了他麴宣义在黄巾之乱中是如何自筹粮饷的?” 麴义初至冀州确实军纪不好,西凉军卒都这德行,不过自从皇甫嵩将麴义教训后,麴义有了新志向,这一年几乎秋毫无犯。 麴义虽然秋毫无犯,冀州士族却怕他再次纵兵四略,这时可没有皇甫义真在。 刘惠眉头一皱,又有人进言:“刘玄德亦名将也!其部众更精锐,黄巾贼死于其手的数不胜数,这黑山贼难道还比得过黄巾贼。” 这话有点嘚瑟了,黄巾之乱时大量裹挟民众,青壮、老幼、妇孺皆有,连战连胜只凭一口气。 此时的黑山贼确实黄巾中能战之士组成且身经百战,比之黄巾之乱时战力翻了不止一番。不过邺城从没被黑山贼攻破过,冀州士族怎知他们的战力如何? 麴义的大旗出现在城头下,麴义看着紧紧关闭的城门,不仅在城头大呼:“刘治中,某乃平凉麴义,黑山张牛角亲至,开城门呐!” 第六十六章乱 冀州士族商量过后,决定不开城门。 麴义见越来越近的黑山贼,指着城头大骂不止。 “都尉,咱们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麴义心腹劝道。 麴义狠狠道:“让老子走易,再让老子回来,哼!” 麴义率部绕城而走。 远处的烟尘逐渐变大,丝丝缕缕汇成一团乌云,乌云里缓缓出现一丝线,线变成一团黑影。 近至眼前,无数黑衫军蜂蛹而至。 “黑山铁骑,所向披靡。” 一杆大纛先出现刘备等人的眼中,杏黄旗帜迎风招展,斗大的张字刻在一双牛角中间,牛角下有一行小字“黄天当立,天下大吉;太平教义,黑山重立。” “神上使,太平将军张牛角的旗号!” 冀州士族中有见识过这旗子的人忍不住惊呼。 “张牛角?这贼子不是被流矢所伤,命不久矣了吗?” 一月前这消息传遍冀州时,冀州士族弹冠相庆:黄巾余孽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 在冀州士族议论纷纷中,一披着黄袍额抹黄巾的大汉被一群悍匪拥簇着出来。 大汉低语数声,一骑白马的匪将跟着独臂于毒飞骑至城下。 此刻于毒一甩凌晨的狼狈,换了一套新的黄袍,内衬铁甲,单臂拽着马缰朝城头大吼:“神上使、太平将军令:限尔等半个时辰内放出吾黑山众,收敛好吾众尸,另献出三十万石粮草做补偿,否则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于毒一连高喝三遍,拍马转身而走。 “好大的口气,不过是手下败将也!大哥,给某一千精骑,某定大破黑山贼。” 关羽傲然的捋着长须,眯着丹凤眼道。 “不可,万万不可。” 一儒者疾呼:“贼众我寡,壮士虽然勇猛,然双拳难敌四手,一旦陷入阵中,贼军攻城,吾等岂不是更难守住城池?” “尔敢小觑某家?” 关羽那狭长的丹凤眼猛然迸出无穷的杀气。 那儒者被杀气一摄,顿时说不出话来,噔噔连退数步。 “小心。” 审配伸手将其扶住,浩然正气一闪即逝。 “哼!” 冀州士族听到动静,转来望纷纷出不满的冷哼,如果不是还得用刘备守城,说不得就要呵斥出口。 刘惠瞥了眼刘备,道:“刘使君,一旦兴起兵戈定然死伤无数,若黑山贼真有诚意,这钱粮吾等不是不能出,还望刘使君约束部众,以大局为众。” 以大局为众?刘备听到这几字腻歪的紧,尤其是跟贼寇妥协,哎!儒家思想或许从一开始就以妥协为主,经朱程严格后更是软了膝盖没了骨头,这才是满清以数十万众欺压我四万万同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冀州此时的实力每弱一分,袁绍的实力就变相弱一分。 刘备自然乐得如此:“先生所言极是。” “大哥。” 关羽不满的道。 刘备轻轻挥手:“客随主便。” “嘿!” 典韦嘿然,关羽却长吁一口气。 刘惠环视众人道:“诸君,谁愿与黑山贼接触?” “授(配)愿往。” 审配与沮授同时挺身而出。 刘惠欣慰的抚须道:“公与、正南勇气可嘉。吾辈后继有人也!” 冀州士族纷纷称赞,刘惠微一思虑道:“不过小小黑山贼怎配陷吾两志士,公与机巧多智,临危不乱,尔去一趟吧!” “诺!” 沮授并无得色,审配低下的头颅却闪过一丝失望。 数百黑山俘虏加着伤员,架着运粮车66续续的从城门走出,谁也没注意黑山俘虏中有一瘦弱矮小的汉子随着人流走出。 大纛下,骑白马的匪将朝张牛角道:“上使,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攻入邺城,到时要多少钱粮还不任由某等去取!” 张牛角咧嘴一笑,声若游丝:“白骑啊!恐怕不易取之,别忘了麴宣义还没走远?” “上使,您的伤?” 张白骑感受得到张牛角此时的虚弱。 “时日无多了,太平道以后的路就要靠你与飞燕相互扶持的走下去了。” 张牛角眺望着邺城城门,满满的眷恋与不舍。 一旁暗暗得意的于毒,瞅见虚弱无比的张牛角,眼睛里寒光闪烁。 “渠帅,我回来了。” 褚飞燕带着一名瘦弱矮小的汉子直接来到张牛角身侧。 张牛角瞥了他眼,道:“回来就好,撤军吧!” 随着张牛角话音落,随之大纛转动,黑山贼缓缓移动,直到黑影再次消失在大地中。 “呼!呼!呼!” 冀州守军看到黑山贼离去不仅连声高呼。 黄巾之乱,冀州受创最深,纵然经过两年的休生养息,可战乱却从未平息过。 第一章大将突破 大汉,中平三年,公元186年冬。 冀州牧王芬密谋政变,事泄,弃城而逃,不知所踪。 同日,黑山贼略魏郡,诸县皆被攻破,仅邺城免。 灵帝闻之大怒,废冀州牧为冀州刺史,由侍御史韩馥迁,另诏前执金吾、6城亭侯刘备入京。 天下士族方知灵帝与刘备演了一场双簧。 韩馥尚未上任,小黄门左丰便带着圣旨出现在邺城。 然此时,刘备早已率军开往幽州。 历经鲜卑入侵、黄巾之乱、山匪肆虐,人口本就稀疏的幽州提前出现千里无人烟的情景。 幸好刘备本身就带着粮草,刘氏商铺又遍及整个河北大地,一路平静的回到涿郡。 “报主公,前方现大股骑兵逼近。” 斥候,刘备从白毦兵中挑选精锐组成,每一个都踏入煅骨期,可以说每一个斥候都是刘备静心培养出来的古代特种兵。 “有没有看清是何处兵马?” 韩当开口问道。 张飞不等斥候开口,便吼道:“管他何处人马,先杀他个人仰马翻再说,这一路上可憋坏某家了,驾。” 张飞吼完便拍马而出。 “三弟不可鲁莽。” 刘备的话只说给一股烟尘,一旁的典韦见状,牛眼乱转,急中生智:“主公,三将军单枪匹马而去恐有危险,某去给他助阵。” 典韦撂下这句话亦拍马而走。 “子满。” 刘备的话还没出口就淹没在一阵烟尘中。 自己这个主公究竟做的得多失败啊? 竟然连憨厚至孝的典韦也借口不听话了。 这画面太美,美得刘备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穿越者? 关羽看着愣的刘备,抚须道:“大哥,三弟跟子满太放肆啦!不过为谨慎计,我等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也好,义公留下,文至点起一队白毦兵跟我等去看看。” 刘备回神吩咐道。 “诺!” 刘备拍马赶上,远远就看到四员大将厮杀在一起,跟张飞厮杀在一起的是一个使长柄缳刀的大汉。 只见那大汉头戴狻猊盔,身穿鱼鳞甲,座下一匹卷毛乌骓马,一柄长柄缳刀,或者叫横刀更贴切点,四五十斤的横刀在其手中耍的虎虎生威,丝毫不逊张飞的蛮力。 好一员大将风范?刘备眼前一亮,继而现这员大将的装束怎么像自家将领? 然跟典韦厮杀的那汉子相对比就弱了不止一筹,典韦一只手对敌,那将亦是一般装束只是马匹差不止一筹,典韦一边对敌一边刺激张飞。 “咦!三将军,没吃饱吗?” “嘿!三将军,你的神矛被人换了?” “哎!三将军,你出汗了,要不要俺帮你一把?” “……” 很难想象典韦一脸憨厚,真挚的刺激着张飞。 对面的骑兵突然飞出一将直趋刘备这边来。 关羽冷哼:“小儿胆大!” 关羽正欲拍马,刘备突然挥手止住:“好像是自己人。” 果不其然,那人刀不出鞘,弓亦挂在马上,箭矢安稳的插在箭壶中,身上装束跟那二人无甚差别。 那人越来越近,二爷手握青龙偃月刀刀柄握得越紧,刘备身后的陈到亦握紧大黄弩,只要对面那人有异动便将其射翻。 刘备这边的异动让那人压力剧增,马骤减,遂高声道:“弟刘中奉族长令特来相迎主公。” “特来相迎主公。” 近千人齐声断喝,震得张飞几人的马匹嘶鸣不已。 与典韦对手的那人座下马匹一惊,猛然双蹄扬起,暴躁的乱动几欲将马上那人跌落下来。 典韦冷笑看着那人安抚座下马匹,不过却也典韦佩服不已,虽然那人无力不行,不过驭马术不错,虽然单马镫,那战马左颠右晃,那人的屁股却如粘在马上。 “好骑术!” 典韦不会骑马,最羡慕会骑马的人,尤其是张飞缕缕邀自己骑战,想起以往丢人的表现,典韦都恨的牙龈只痒,丫只会欺负自己从没骑过马呀! 典韦再次看向张飞,二人座下同为乌骓马,一个是卷毛乌骓马,一个正宗纯黑乌骓马,受外界影响很小,此刻仍然在酣斗着。 典韦嘴里一扯:“啧啧!三将军,天快黑了,我们还要再停留一天再到家吗?” “啊呀呀!” 能接受典韦如此长时间的嘲讽,张飞怒气早已达到满值,只是记得大哥的话一直在压制、压制、又压制。 何况对方乃自家人装束?又是好武力才一忍再忍? 此刻典韦明显的看不起让他暴怒,断喝一声:“着!” 白皙的脸上瞬间变黑,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的形象出现人前,手中的丈八蛇矛缠绕着黑气朝那人击去。 本想自己展开气势就能轻易将对方扫落马下,因此张飞眼中有股轻视的感觉。 陡然增加的气势让那将压力大增,眼看着作势扑来的长矛如黑蛟张着血盆大口咬来,忙将自身气势涨到最强,紧握着的横刀奋力朝黑蛟劈去。 张飞冷笑,人只能跟人对抗,岂能跟神对抗? 那人朝着蛇头劈去,蛇头被撕碎,转眼却又出现一个蛇头在左。 这,这是神将之威?某败了?只能死在这蛇头下吗? 那人眼中现出颓废之色,脑海里突然现出一副凄惨的画面——村庄青烟缈缈,血腥味混着尸臭味弥漫在空中,到处都是断肢残骸,匈奴人的狞笑不停的在其脑海浮现。 不,不,某还没报完仇,某还不能死。 那人脑海浮出强大的斗志,眼前的一切仿佛静止,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心脏出弥漫出,顺着血液、经脉涌向自己的手臂,手中的横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股青色气息弥漫出来,一张青色的狼虎张口将蛇头吞入腹中。 张飞只是想扫落那人,长矛虽然在递进,力量却在减弱。 冷不防那人突然爆,丈八蛇矛被巨力磕开,如果不是张飞力大,几乎被磕飞出去,不过纵然力大,虎口依然被震的疼,吃了一个暗亏。 临场突破神将,这让数日不曾真正厮杀的张飞兴趣大增,大喝:“好!来的好!” 那人双眼凝视张飞,横刀直劈,一只似虎非虎似狼非狼的怪兽出现在张飞眼前。 黑蛟蹦出,瞬间与狼虎纠缠在一起。 第二章张辽 黑蛟与狼虎纠缠在一起,黑蛟游刃有余,狼虎逐渐成形。 识货的人一看,便知张飞是在帮助那人稳定刚突破的境界。 “好一员大将啊!” 刘备大赞,刘中在一侧答道:“主公,这人就是当初盗主公双股剑的张辽。” “什么?” 听到刘中的回答,刘备不由惊讶出声,刘备在雒阳接触的名人数不胜数,可听到张辽投靠自己心中依然惊喜不已。 吕布麾下八健将、五子良将、八百破十万等等,世人赋予张辽名头太多了,张辽虽然武力不是一流,可他却是一流的将才。 刘中见刘备对张辽很感兴趣,便将张辽来投的经过一一说来。 刘备早就吩咐过:如果张辽来还刀一定要把他留下。 一开始刘氏族人,包括高顺、吕布等人都不信,不想过了两年多张辽果然来还刀,诸人不仅佩服刘备的睿智,亦佩服张辽的信义。 一把被借走两年多的神兵,谁还会还?不说当初过期的尴尬,单说这神兵的诱惑,诸人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 何况听说张辽带着自己兄长族人在匈奴境内厮杀两年才回到并州,身处千军万马间逾期之事依然容易被人原谅。 张辽虽然一语带过,可其中的艰险非诸人能体会到,诸人深感佩服。 高顺更是亲自为其打造了一把刘备曾说过的横刀,这鱼鳞甲亦是刘备送来的武库内密藏的绝技。 “文远真信人也!” 刘备听完不由赞道。 再看向正在酣斗的张飞与张辽,狼虎已再无大的变化,刘备就知张辽的境界已稳定,往后需要的就是水磨功夫了。 “三弟,文远且住手吧!” 张飞闻言一躲,手中的长矛奋力将张辽手中的横刀劈开,狼虎猛然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张辽感恩的对张飞拱手:“谢谢!” 张飞嘿然一笑:“这是你资质够好,某只是举手之劳,何况也过了一把瘾。走,跟某去见兄长。” 张飞、张辽下马把臂而来,刘备亦下马相迎,笑脸迎人这亦是刘备的基本功。 张辽见刘备迎来,忙挣脱张飞的手,快走几步,屈膝下跪道:“雁门张辽见过使君,两年前不告而取使君神兵,之后又逾期未还,请使君责罚,辽绝无怨言!” “文远,真悍将也!” 刘备见状忙亲手将其扶起,上下打量一番道:“之前匈奴大举来犯,诸人惶恐,文远举族抗之,勇也;千军万马中归来,亲还神兵,信也!此大勇大信之人,某若怪之,恐为天下人笑矣!” “使君过誉,辽愧不敢当。” 张辽此时还有些青涩,听到刘备的话不由有点脸红。 “文远,没想到你武力绝,怎么学儒生那般说话酸溜溜的,好不令人厌恶。” 张飞大步赶来,听到二人说话不由龇牙。 张辽听完尴尬摸着头,诸人见状不由纷纷大笑不已。 刘备亲自与张辽介绍自己麾下诸将,张辽亦把刚刚跟典韦对战的那人介绍给刘备,乃其亲兄张汛。 能跟典韦对战十数回合,也算一员不错的战将,何况他驭马术不错?可以让他管理自己的马匹,或者教人骑术? 张辽还没开口相投,刘备便想着怎么安排他兄长了? 诸人寒暄一番,待韩当大队赶来,便一同朝涿县方向赶去。 越进入涿郡内部,人烟越稠密,此处仿佛不是幽州,而是中原腹地一般,商队亦随处可见,县城亦显得生机勃勃。 相比之下,并州虽然亦是边疆,比之一下,此地仿若世外桃源,很难想象幽州亦是黄巾重灾区。 张辽一路赶来,对比两州的人口、繁荣程度,无不深深震撼,这一切都身边的这位刘大善人的功劳啊!可惜,朝廷却不能用之。 涿县,6城亭,一座堪比小城的坞堡拔地而起,周围村庄稠密,沿着涞水河蔓延开来。 相比平时热闹的县城此时却平静的多,然却家家张灯结彩,城门口站满老老少少。 一位巍巍然的老汉站在最前,旁边是一位精明的青年跟一位富态的中年,三人一侧是一位雍容的妇人,再侧是一位黝黑的大汉。 是6城亭中人都认得这几人的身份,耆老刘浑、族长刘乐、耆老涿郡第一富商刘元起,侯爷夫人简氏,侯爷心腹高顺。 这几位每一位都是涿县鼎鼎大名的人物,平日里别说见到,就连去找也找不到,此刻站在城门口等人,大家都知道在等谁? 6城亭侯、前执金吾、刘氏商铺的主人刘大善人——刘备。 刘氏坞堡早就做好接刘备回家的准备,这几天斥候更是来往勤快,连刘备几时该到哪都汇报清楚了。 一骑快马出现,快奔到诸人跟前,报道:“侯爷已进入涿县境。” “侯爷已至十里处。” “侯爷马上就到。” 人心随着斥候的汇报逐渐激动起来,人人巴望着远处,都想看看被赞成神的刘备到底长何般模样? 到底是不是耳大垂肩,是不是双臂过膝?是不是仁厚无比? 真不知道人心中的仁厚无比是如何看出来的,不过人就是这样。 “来啦!来啦!” 随着一眼尖的人激动的大吼,人随着躁动,拥挤推搡起来:“在哪?在哪?” “某怎么看不到?” “你挡住某了?” “……” 刘氏族人都曾在刘备语录中学到拥挤的威力,因此两边已经被刘氏私兵站满,可依然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简氏看到这种情况心知不妙,恐出事,跟小婢低语几句。 小婢点头,跑到耆老刘浑身侧低语。 耆老刘浑看了看现场,又看了眼简氏,简氏微微点头。 耆老刘浑亦点头,他知道本来该简氏站中间,可简氏力辞,才让他这张老脸沾光。 当下走出朝人前团团作揖,好一会人声渐渐平息,刘浑那老而弥坚的声音响起:“某家侯爷归来,多谢乡老百忙中相迎,此即乃喜事,还请诸乡老不要拥挤推搡,让喜事成为悲事,就是吾家侯爷所不愿了,还请诸位乡老给某家侯爷一个面,给老朽一个面。” “耆老放心,某等不挤啦!” “对,不挤啦!耆老放心,也请侯爷放心。” “……” 耆老刘浑看着此坞堡建起,曾在分粮食的前线,亦曾帮助不少人建立勘察村庄,因此刘氏坞堡外的村庄错落有致。 “多谢诸位乡老承情,老朽多谢了。” 第三章拍马屁的徐晃 刘备一身亮银鱼鳞甲,跨坐纯白照夜玉狮子马,身后拥簇着几员大将,再后则是一溜白甲的白毦兵,最后是盔甲鲜明的一千精骑。 不说诸将身经百战,白毦兵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连一千精骑也是血战过数场,如今经过于禁训练,更显几分铁血精锐。 杀气腾腾、枪甲鲜明、马蹄如一,无一不昭显精锐二字气息。 直看的长老直叹:“真强军也!有此强军,鲜卑无惧也!” “怪不得侯爷杀得黄巾贼闻风而逃?” 黄巾之乱后,大贤良师跟太平道二十年积攒的名声毁于一旦。 明眼人一看:“短短数年刘备便拉起如此强军,不简单呐!” 心存汉室者暗自嘀咕:“黄巾已平,他刘玄德还保留如此强军,用意何在?狼子野心啊!” 大多数人还是心中欢喜:“呀!你看,侯爷果然大耳,就是没垂肩,不过也不算小了。双臂妥妥过膝呀!” “且,那是骑着马呢?怎么不过膝?我骑马也能过膝。” 一少年听不下去,不由撇嘴。 身后老者一巴掌甩在他头上:“臭小子胡咧咧什么?” “谁打某?” 少年不服至极。 老者怒哼:“是你老子。” 少年回头,见果然是自己老子,忙出溜者跑了。 “侯爷,果然仁厚之辈呀!” 称赞者甚众,刘浑等人亦面带满意笑容。 刘备远远看到便下马,身后诸人亦落马,齐刷刷的行动如一。 诸人马匹自有亲兵牵着。 路人见刘备下马忙打招呼:“侯爷好!” “使君好!” “阿狐少爷好。” 喊侯爷的都是刘氏坞堡中人,喊使君的都是外来客,喊阿狐少爷的都是原本6城亭中人。 刘备亦连连作揖答谢。 刘浑亦领着刘氏族众朝刘备走来。 “老朽率族人恭迎侯爷率部归来。” “恭迎侯爷归来。” 刘浑一下跪,刘氏族人皆旁边的乡民纷纷下跪。 他们跪的并不是6城亭刘备,而是刘大善人。 “诸位乡老请起。” 刘备上前将刘浑扶起,又朝四周团团作揖一圈,然后在人声鼎沸中进入刘氏坞堡。 一条四马车并驱的直道出现在刘备眼中,刘备脑海里展现出刘氏坞堡的规划图,一纵一横两条直道,两条直道又各自分叉出不少小道。 正中央乃是6城亭侯府,直道东南方向乃刘氏族人居住地外加祖祠,东北乃士兵家属居住地,西北小型校场一座,武库、粮库等战略要地。 直道西南坐落着参差不齐的商铺,从酒铺、粮店、客栈、茶楼、家具店、打铁店等凡类种种一应俱全。 刘备骑马当先,身后关羽、张飞、典韦、韩当、陈到、张辽、简雍、高顺八人一字排开,身后数百白毦兵紧跟。 踏踏的马蹄声在直道上显得特别清脆,路人嗡嗡的低语声丝毫听不到星点,刘备强挤着笑容对人群挥手示意。 6城亭侯府在即,近百笼罩在铁甲中八尺大汉列在两旁,挺直的身躯,握枪的手纹丝不动,鼻翼两侧汗珠晶莹,犀利的目光直视前方,板正的军姿显得特别有气势。 于禁练的兵不错,起码自己将记忆中步兵操典被他运用到了实处,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练特种兵。 或许该让陈到也去于禁手下混一段时间,刘备看着两侧甲士,对比自己身边的白毦兵,他不得不承认于禁练的兵才像兵。 “属下代于教官恭迎主公回府。” 徐晃一个屈膝礼跪在府门前,两列的铁甲甲士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喝道:“恭迎主公回府。” “起来吧!” 刘备翻身下马,双手虚扶。 “谢主公。” 徐晃闻声站起,其余方依次道谢站起。 动作简单如一,看在眼中枯燥且平静,可落在张辽眼中却惊骇至极,自古以来练兵都是极难之事。 古之名将亦不过练到令行禁止,若做到如臂般驱使,闻所未闻。 此番这个未听说过的于教官竟然把诸人练到动作如一的地步,真名将也!可惜不得一见,不然一定像其请教练兵之法。不,或许可以做他身边一小兵。 张辽如此想到。 刘备满意的点头,伸手拍了拍徐晃微蹲的肩膀:“公明辛苦啦!文则练兵练得不错。” 徐晃闻言脸上笑开了花,他之所以提到于教官,就是怕主公生于教官未来迎接之罪,如今听主公夸赞教官兵练得不错,就是没有怪罪之意。 “主公说哪里话,为主公护驾是某的荣幸。” “公明,多时不见学会拍马屁了哈?哈哈!” 徐晃未曾说完,张飞便大大咧咧的道,徐晃亦不尴尬,反道:“三将军莫要说笑,某只是实话实说。主公,快快入府吧!” “也好,各位也各自回府,哦!对了,记得让公明带路,否则有人会摸不到新府门啊!” 刘备点头,忽恍然大悟般拍着头额说道。 诸将闻言大笑,数年不回涿郡,这坞堡又是新建,他们还真可能摸不到家门呢? “主公,那吾等便先告辞。” 诸将纷纷抱拳离去,好不容易回到家,怎么不热心。 张飞、关羽、韩当、简雍、刘中等将,在加所有白毦兵都各自散去。 刘备看着张辽兄弟道:“文远兄不如就住在某府上。” 张辽拱手:“使君,子穆兄已经给某安排了住处。” “也好,文远兄,不要忘了参加晚上的宴会。”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张辽衷心说道。 刘备麾下猛将如云,何况他还想见见那位练兵大能于教官呢?自从从匈奴回来,他便知道刺杀只能解决一二胡酋,若想永远解决边患非用大军不可。 张辽兄弟走后,刘备对典韦道:“子满,跟某住一府,如何?” “嗯!” 自从典韦老娘死去就孤身一人,再加上雒阳夜的刺杀让刘备心有余悸,这让他对刘备跟关张二人食同案寝同席有了新理解,无他,唯惧死也! 至于陈到,刘备更是走到哪就带到哪?哪怕如厕也得带着他守门?他就像刘备的尾巴。 第四章徐晃洗臭袜子 “奴见过侯爷。≥ ” 简淽在府门内恭候,她自别门入,故比刘备先回到府内。 “夫人且请起。” 刘备握住简淽的手将其扶起,两年不见,以前有些青涩的小姑凉变得成熟许多,宽松的直裾袍让人看不出她的身材,不过只看她的面目亦让人赏心悦目。 或许是数年不见,亦或许是她太害羞,霞生双颊,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小手,低声道:“两位壮士好,奴已派人给两位收拾好了房间,二位不妨先去洗漱一下。” “多谢夫人。” 典韦憨厚的面目下掩盖着一颗腐男的心,这些日子生生被张飞带坏。 陈到张口欲言,足下却纹丝不动,典韦拉着他便走:“文至,不要妨碍主公啦!” 陈到被典韦拉的踉跄几步,刘备白了典韦一眼,道:“文至,去吧!” “诺!” 刘备看着离去的二人,总觉得这画面好像反了,不应该是陈到拉着憨厚的典韦离开吗? 刘备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不过随即便忘了,然后被便面目姣好的简淽吸引,扯起她的手,眼角一挑,语气轻佻的说道:“夫人,接下来什么行程?” 简淽显然对刘备突然改变的画风有些不太适应,好一会才低头道:“奴给主公准备了洗澡水。” “夫人陪我一起。” 刘备扯着简淽的手不撒手,简淽抽了几回抽不出来,见没有外人便作罢,闺房之乐不容细述,自行脑补。 刘备动动口,徐晃累成狗,他带来的一百士卒负责守卫侯府,几员大将跟数百白毦兵全由他带回家。 好在主公英明,将军属府邸连在一起,饶是如此,他忙完也是一个时辰后的事,别人都在沐浴,他却像是沐浴。 不过他还是兴致勃勃的直趋兵营,守卫的双卫长枪交叉,机械的说道:“出行请出示令牌。” 徐晃不恼亦没了嬉皮笑脸,拿出自己的腰牌,正儿八经的报道:“甲营一百零八号,百人将徐晃。” “嗯!” 大门里一座哨亭内出现一颗人头,瞅了瞅徐晃点头:“是他。” 门卫将交叉长枪收起,又恢复到木雕状态。 门内却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场景,军列走起,匍匐前进训练,小型的雁形阵、箭矢阵演练。 校场中间一处站台上一身形偏瘦的大汉,大汉矗立着四名手持四色旗帜的士卒,那大汉眼神不时四处转动,每次看到不满便会皱眉。 身侧的士卒看其眉头皱的程度,一道便挥青旗,两道便挥蓝旗,三道便是紫旗,挥完紫旗眉依然皱起便挥赤旗。 好在最近教官没太皱眉,突然教官眉头一皱,士卒忙举眼望去,只见一个士卒在演练雁形阵时太靠外了。 “嘟嘟嘟!” 士卒口里含的口号吹响,手中的旗帜指向那队,手中的青旗挥动三下。 于禁的目光移开,士卒才长舒一口气,心中暗喜:又有倒霉蛋给全营洗臭袜子了。 “报告教官,徐晃特来交令。” 徐晃疾步赶来,来到大汉跟前左右脚跟猛地一磕,右手握住腰间缳刀刀柄,左手紧贴甲胄边,喝道。 于禁不紧不慢扫视一圈,方看向徐晃:“怎么样?” “报告教官,无异常。” 徐晃目视前方,于禁点头:“嗯!入列吧!” “是。” 徐晃转身离开,没注意道于禁神色士卒脸上别有深意的笑容。 太阳渐渐落西,一天辛苦的训练就此结束,徐晃长舒一口气,正想去找于禁准备一同去主公府上赴宴。 于禁的亲卒便大步走来,徐晃贼笑:“狗剩哥来啦!” 如果刘备在一定认识,这就是以前跟自己结过仇的狗剩,虽然被刘备暴揍过几回,在官兵屠庄后,他又融入刘氏族人中,于禁招兵他是第一个报名,再加上有几分狠劲,迅崛起被于禁看上,当上了执法宪兵。 狗剩,哦!当然有了大名,叫刘缑笙,据说有种缑笙氅是仙人道袍式的大氅,他亦有些信道,希望能有一天乌鸦变凤凰,做一位闲云悠鹤般的仙师。 但熟悉他的人,还是叫他狗剩。 被人叫了老底,刘缑笙亦不怒,不止因为徐晃是刘备看中的人,还有连续一旬不用自己洗的臭袜子:“徐百将,辛苦啦!” 刘缑笙说完,抽出一根青色竹签递给徐晃。 徐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帮蠢货,我就离开一小会啊!他们就给我挣来一旬洗臭袜子的机会。 蠢货,蠢货!徐晃真想再狠狠加练这般家伙一回,可于教官有规定,无故不得加练。 徐晃结果竹签,狠狠地剜了自己手下那屯士卒。 两个队率羞愧的低下了头,从第一个月开始他们就没再洗过别人的臭袜子,倒是别人经常给他们洗。想想平时自己怎么羞辱别人的,今天肯定是加倍捞回来了。 徐晃再怎么剜,也改变不了给别人洗一旬的臭袜子,全营一千多人的臭袜子堆在一起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几欲让人窒息过去。 徐晃以最快的度洗完,便快走进于禁营帐内,正在完善步兵操典的于禁抬头看了徐晃一眼,随即又埋在竹签中。 至于空中弥漫的淡淡臭味,于禁恍若未闻,下笔又提笔,下笔又提笔,臭味渐浓,于禁眉头一皱,啪地一声把笔放下。 于禁瞪着徐晃:“怎么?抱怨不公来了?” “属下不敢。” 徐晃忙道,别人不清楚这主意怎么来的?他岂能不清楚这是主公的主意? 于禁一副谅你也不敢的神色:“那你有何事?来晒晒你的奖励吗?” 徐晃一脸委屈,晒奖励,又晒洗臭袜子这种奖励的吗? “不用装委屈,你小子肚中的鬼主意,某还猜不透吗?” 于禁蔑视徐晃此刻的表情。 二人虽然一般大,但于禁自从得了刘备传授步兵操典,便一心埋头于此,著书立传,这可是名载青史的机会。 于禁虽然激动却没忘乎所以,他不会忘记刘备送徐晃来自己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试探神将是不是可以批量生产? 这伙计比自己承担的责任更重啊! 徐晃讪笑:“主公吩咐:今晚大宴诸将,请教官去赴宴。” 于禁点头:“这就去。” 二人除了兵营,徐晃却磨蹭不愿同行,于禁不解:“怎么了?” 徐晃腆着脸:“我总不能这般模样去吧!” 于禁哂笑,也对,忙了半天又训练半天,又洗臭袜子,臭汗味、臭袜子味混合,也真够为难他的。 “去吧!” 第五章大宴 张辽洗漱后稍事休息,便来到刘备府上,他想早来会,看能不能碰到那姓于的教官? 门前迎客的是陈到,陈到看到张辽便迎上去,想请张辽进去休息,张辽却死活不想走。 “文至,某在等一会,等等人。” 张辽没说等谁,陈到也没问,心想愿意等就等吧! 不一会,韩当、高顺、邓当、黄叙、关羽、张飞、简雍、刘贺、刘中、刘稚然、戏志才、郑浑等人一一而来。 每个人都宴请张辽一同进去,张辽都拒绝了。 好一会徐晃才姗姗来迟,不见于姓教官其人,陈到亦有进府趋势,张辽再也绷不住朝徐晃问道:“公明兄,怎么不见于教官前来?” 徐晃性情跳脱,当然在军营里待不下去,因此张辽来还刀之事传出,他亦曾前来拜会。 “呃?于教官没来吗?不该呀!” 徐晃这话却是问的陈到,陈到看着张辽道:“早来了呀!咦!文远怎么不早说是等于教官,看某,也忘记问了。于教官来的最早了。” “啊?” 张辽见弄这么大一乌龙,稍显有点尴尬。 陈到虽然不木讷,可自从跟随刘备后越不喜说话,除非非说不可,否则能不说则不说,今日却因此搞出这么大一乌龙,换做别人,张辽起码不会白等这么长时间。 徐晃见尴尬气氛弥漫,忙道:“咦!文至啊!你也改口叫于教官了,有亮点哦!说来听听!” 陈到一板一眼的道:“主公,好像有让某去于教官麾下当兵的心思。” 不得不说陈到虽不爱说话却深懂刘备心思。 陈到的好像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徐晃嬉笑一声:“哈?文至啊!以后咱俩就是难兄难弟了。” 张辽听到陈到要去于教官麾下心思活泛,旁敲侧击问道:“于教官挑兵的资格很严吗?” “不严,不严?” 徐晃看着张辽忽然明悟,这厮亦想进于教官麾下,张辽武艺不凡,有神将的潜质,按照主公礼贤下士的性格,巴不得张辽留下。 徐晃拍着胸脯道:“文远兄资格远远够啦!不如由某给主公说。” “这,不妨碍吗?” 张辽跃跃欲试,徐晃立马拍着胸脯保证,连一旁的陈到也被徐晃拉来做保证。 刘备甚中意张辽,陈到怎会唱反调? 三人步入大堂的时候,堂内亦是一边喧闹,大家各自坐定,只留左边末席,右手边席跟左手边席。 陈到跟徐晃进入左手边末席,张辽还没跟过去便被简雍喊住,让进右手边席。 张辽神侧陪着的是关羽、张飞、典韦、高顺、韩当、刘中等人,对面却是简雍、郑浑、戏志才、刘贺、徐晃、陈到几人。 诸人坐定,刘备跟着于禁携手走来,众人纷纷站起:“见过主公,于教官。” 在座的武将谁没被于禁教训过,就连关张想起南阳时的那段日子也是不堪回,因此看到于禁也有些不自然。 张辽看着这个跟刘备一起走来的汉子,七尺多些,偏瘦,肤色黝黑,双目却炯炯有神,腰中右边挂着一柄稍细的单手缳刀,左边挂着稍大一号的钩镶盾。 这幅大汉铁骑标配,已经很少有人再穿戴了,就连张辽也只是听父辈们讲述先辈故事时听到过他们的模样,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 张辽目光灼灼的神色让于禁感受到,一双神目瞟了张辽几眼便收回,在刘备礼让下坐在左席座上目不转睛。 一改在刘备书房内的滔滔不绝,于禁痴于完善步兵操典,却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因此在人外老表现出一副孤傲的模样。 刘备看着自己的这帮保底,蜀汉五虎得其二,曹魏五虎得其三,还有个江东虎臣,曹操两大保镖之一,天下第一重装步兵的高顺,文就差点,只有戏志才跟将作大匠的郑浑,简雍这只算二流文士吧!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两年时光只有这点家底,真是愧对穿越者,愧对金手指农场的存在。 刘备端起酒樽:“乱世将起,你我兄弟能聚在一起也是缘分,今日一聚不知来日之景,话亦不多说,尽在酒中,干啦!” “干啦!” 刘备时而不时的文艺范亦被诸将接受,见刘备尽饮杯中酒,亦纷纷干掉。 此酒乃农场出产的高粱所酿,又几经蒸馏,酒香浓郁,入喉甘甜,顺着食道留下却犹如一道火焰翻滚而下,这刘氏商铺名酒烧刀子正适合北地男儿豪爽的脾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再也没有主公与属下,都成兄弟。 徐晃腾地站起:“主公,某有一事要说。” “讲,公明所求之事,吾岂能不应。” 刘备脸色通红,酒意上涌,明显不胜酒力。 徐晃暗自得意,道:“文远兄想到于教官麾下锻炼一番,不知可否?” 徐晃一语惊四座,诸人除了刘备酒量都大的很,虽然这酒酒劲大,可意志却很清醒。 张飞拍案叫好,而且不怀好意的看着张辽,丫想去受苦岂能不满足他? 简雍暗暗叫苦,于禁练的兵是刘氏坞堡最大的秘密,也是刘备安身立命之本,岂能让一个还没投靠自己,没经过信任的人学了去。 他真怕刘备头脑一热便同意喽!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刘备亦拍案而起,道:“好!文远愿意学,真是太好了,明天便去文则营中报到。” “诺!” 一诺千金,君子之道。 于禁依旧恪守本分,未曾多喝,亦没人敢灌他,谁知道哪天自己是不是还要再回炉? 张辽满心欢喜,不过刘备此时醉意朦胧,他却不满意占此便宜,他心中倒是跟简雍想一块了。 “使君,要不等明日再说。” “明日?等什么明日?” 刘备却不满的说道:“公明所求亦某本愿,就,就这么定了?” 刘备尚未说完,就感到胃里一阵翻涌。 简雍听到此再也顾不得不好意思,正要起身劝阻却被戏志才拉住,只见戏志才轻轻摇头。 戏志才虽然话不多亦没多大举动,但简雍却很佩服他的见解,见他阻止便不再言语。 第六章张辽入伍记一 梦否?醉邪? 张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一片混沌,心中焦虑不安。≧ 张辽好不容易捱到月色隐去便翻身起来,趁着夜色耍起大刀。 “哎呀!某的文远兄,练刀抵什么用,快随某去见主公。” 徐晃同样睡的不安稳,很早便起来找张辽,刚入府就听到呼呼刀风,心中有数:这位也怕主公吃醉失言啊! 徐晃忙上前拉起张辽就走。 侯府易进,刘备却不易见,陈到将二人拦下。 “文至啊!某有急事要见主公,你给通报下呗!” 陈到摇头:“主公有令:除非天塌下来了,否则不见客。” 徐晃大急,兵营乃主公最大的秘密,无令,他岂敢真带张辽入营?如果去的晚了,恐怕那臭袜子就不是洗一旬了? 陈到见徐晃脸色有异,宽慰道:“公明兄,主公好多时日未曾睡懒觉了,你就让主公睡一天吧!” 徐晃哀叹一声蹲在地上,张辽这时反而没了焦虑,是死是活就在这一遭了,急不得。张辽反而劝解起徐晃不要急。 徐晃为张辽之事来,张辽反劝徐晃不要急,这俩人真有趣。 陈到有心想笑却不敢笑,道:“二位还没吃饭吧!某让人给二位端来。” 张辽沉稳的道:“多谢文至,某真有点饿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这种感觉刘备未曾感到,不过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身边还拥着温香软玉的美人却是实实在在的。 在淡淡的幽香中刘备睁开眼,简淽支手撑头正审视着自己,猛然间看到刘备睁眼却慌乱的躺下。 刘备微笑着一把将其拥过来,轻语:“你看出什么花了?” “没?没?” 简淽紧闭着双眼,脸儿红,声音低的可怜。 刘备跟简淽说了会话,才在简淽不断地催促下起床。 “几时啦?” 刘备梳洗完随口道。 “还差一刻便午时啦!” 身边一个婢女答道。 “午时?” 刘备听到不由吃了一惊,平时他都是闻鸡而起,没想到一松懈就睡到快十一点,古人诚不欺我:“温柔乡,英雄冢。” 刘备一出门就看到愁眉苦脸的徐晃,跟郑浑有说有笑的张辽,刘备一愣:“呵!公明,文远,文公兄,你们仨怎么凑一块了?” 徐晃看到刘备,脸上愁色一扫而空,赶忙见礼,张辽跟郑浑亦施礼。 几人一番寒暄,刘备邀请道:“三位吃饭没?要不一起?” 搁平时徐晃肯定死皮赖脸留下,此刻却着急忙慌的道:“主公,某等吃过了,昨夜您曾答应过让文远兄入军中训练,您可曾还记得?” 刘备点头:“当然,就是,不是今日就去文则哪里报到吗?不过晚些时候也可以。” 刘备当然想张辽能在自己麾下训练,就算不能投入自己麾下也能打下自己的烙印,以后更易收服。 “不,辽早迫不及待矣!” 张辽听刘备亲口所说便道。 徐晃贼笑道:“主公,您看,文远兄时刻准备着呢?” “既然如此,文远就让公明带你去吧!” 刘备点头,每个青史留名的人年轻的时候都是好学之人。 “诺!” 张辽转身欲走,徐晃却还陪笑着。 刘备:“公明还有何事?” 徐晃道:“主公,您看某今日缺勤实因为文远兄,于教官哪里的惩罚?您看?” 刘备闻言便知徐晃的鬼主意,于禁治军向来深严,刘备虽远在千里之外亦有所耳闻,徐晃此刻还未点卯,想必惩罚不轻。 治军就该严禁,军法应该大于君权,刘备才能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 不过,刘备也想看看徐晃的机智,便道:“不是不可,然吾将治军权交与文则,不成军则不易插手,当然啦!如果你有本事,这惩罚当然可免。” “多谢主公。” 徐晃闻言满脸笑容拉着张辽离去。 “主公,这是在栽培他啊!” 郑浑抚须而笑,都说刘玄德是个死板之人,今日一看灵活的紧吗? “呵呵!文公兄,我愿跟你打赌,文则一定不会让他逃了惩罚。” 刘备边说边邀请郑浑一起用餐。 郑浑待刘备用完餐,边道:“主公,公明直来直去,某亦不愿拐来拐去,某此来是向主公讨要差事来了。” “哦!哈哈!文公真乃性情中人也!” 刘备一见到郑浑就猜到几分:“文公兄千里迢迢随备来这幽州苦寒之地,备亦心里过意不去,本来想让文公兄多休息些时日,没承想文公兄却如此性急?” 郑浑笑道:“这涿郡如果算苦寒之地,这大汉十三州恐怕就没富裕之地啦!” 陈到忍不住插嘴:“这全都是主公的功劳,两年前这幽州苦寒着呢?” “尔懂什么,休要胡说。” 刘备卑谦道:“既然文公兄不辞劳苦,吾又有什么可说的,子穆早就吵吵着要备给他找个上官,文公兄可否愿意屈就?” 郑浑激动站起:“可是五原高子穆,浑早就听过他的名声,能与他共事,浑愿作一小匠也!” “哈哈!文公兄如此大才,备岂敢用为小匠?备这就领文公兄去见子穆。” “吾已迫不及待矣!” 兵营,徐晃跟张辽站在门口静等,刘缑笙快步走来,远远看到二人便掏出令牌朝门口的小亭里一晃:“奉教官令:特接他二人入营。” “嗯!令牌无误,放人。” 小亭传来声音,门卫方放二人进来。 徐晃窜到刘缑笙身侧,带几分讨好意味问道:“狗剩哥,教官今天心情怎么样?” 刘缑笙瞟了张辽一眼,低声道:“还不错,祝你好运!” “谢谢狗剩哥。” 徐晃心情一整,快步正神跟刘缑笙一起过去,于禁依然在站台上挑毛病。 “报告教官,属下奉命带张辽入营。” 徐晃大声道。 于禁目光不变,嘴里却道:“哦!进了个营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徐晃尾椎骨一冷,道:“主公说可以破例一次。” 于禁嘴角一撇,冷晒:“主公还说过,这里的事某说了算。” “呃?” 徐晃额头冷汗迭出,都知道于教官铁面无私,没想到真的连主公命令也不听。 于禁看了张辽一眼:“既然破例,那就惩罚减半,洗臭袜子一旬改为一月。” “不,不要。” 徐晃脸色瞬间大变。 于禁闻言目光一凝,如一把刀锋割过:“怎么?嫌少?” “没?没有?不少,不少。教官能不能换换?” 徐晃脸铁青,几乎哀求道。 于禁冷哼一声:“还不如入队,别忘带着他。” “啊?” 徐晃哀求瞬间变惊诧:“不应该先进新兵屯吗?” “你有意见,那你来调配好不好?” 于禁阴冷的声音响起,徐晃赶紧拉着张辽归队。 于禁看着二人的身影,不明白主公为啥要把张辽塞进徐晃屯里,要知道除了特种屯,徐晃屯是最精锐的兵。 第七章张辽从军记二 “向左转。≥ ≦” 徐晃从没想今天这样难以喊出口,脑子一乱思想慢了半拍,眼的余光去瞅队伍里的张辽,现他的动作这回倒挺标准的。 “嘟嘟!” 号子声如期而来,刘缑笙手中的青旗直指自己,徐晃瞬间明白一旬的臭袜子又到手了。 从张辽加入到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攒下多少天的臭袜子要洗,早知道如此,当初自己就不该那么热心? 演练多日的雁形阵练不成了,就连基本的军姿、行进方式都成问题,这苦日子要捱到什么? 此刻受煎熬的不止徐晃,张辽也一样,一屯人被自己拖累,不就是洗臭袜子吗?张辽不怕,他怕的是自己出丑,本以为自己也算并州豪侠,没想到连一小卒都比不上。 这半天彻底颠覆他的三观,他满脸羞愧,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想起来自己还没学到练兵法,想起家乡那些枉死的冤魂,张辽生生忍下。 “铛铛铛!” 清脆的击金声响起,伴随着鸣金声还有伙头兵的大嗓门:“开饭啦!开饭喽!” 徐晃听到开饭声心中一松,这半天终于熬过去了。 “立正,稍息,一个时辰后集合,解散。” 徐晃亦不啰嗦,快吩咐完,诸军快离去,操练一晌肚子里早空空如也,早餐虽然有羊奶、鸡蛋、大饼、胡萝卜咸菜,还有猪肉馅大包子,油水很足但禁不住一晌的操练。 士卒三俩三俩的离开,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风言风语,本来昨天被罚洗一旬臭袜子就够冤的,今天因一个新兵加罚那么多真冤?如果不是百将威望高,他们早不乐意了。 徐晃下意识瞅了张辽一眼,见张辽呆立原处并未去吃饭的意念,上前道:“文远兄,走,吃饭去。” 张辽来涿郡这么多时日,已经习惯6城亭人一日三餐,不过此刻他却没吃午餐的心情,他一心想要练好左右转,跟上别人的脚步。 “某在练会。” 张辽的心里徐晃能猜透几分,不过这时候不是打击张辽的时候,徐晃上前搂住张辽的脖子,道:“文远兄,训练这事急不得,你知道某练这屯兵要了多长时间吗?一年啦!整整一年啦!才做到百人如一,你才半天,已经做的很好了。” 张辽轻轻一笑:“某知道,所以某才更要加紧练习,一刻也耽误不得,要加紧跟上训练。” “呃?文远兄有这心甚好,可是你不吃饭,身上没劲,就跟不上训练啦!正所谓砍柴不误磨刀功,欲则不达呀!” 徐晃硬拉着张辽进伙房。 “嘿!下月,不,甚至这一年的袜子都不愁没人洗了。” 伙房里乱糟糟的,一人高声喝,众人纷纷应合。 张辽的脸色不甚好,徐晃更是怒哼:“怎么?你们没洗过呀?嘲笑别人,想想你们以前那不经常给咱爷们洗。” 徐晃这话一出,哄闹的人低下头快吃其饭来,徐晃屯里的人则把低垂的头颅昂扬起来。 徐晃拉着张辽来到餐口,看着面前几大桶的菜,一个是红烧肉,一个是烧鱼块,一个是黄瓜下水,一个是烧青菜,然后是满满一大碗白米饭。 俩人端着木质饭盘走到一个没人坐的凳子上,张辽便狼吞虎咽起来。 “土包子。” 一人低声道。 “啪!谁?谁说的,给某站起来。” 徐晃听到猛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双眼怒瞪盯着这一桌子人,好像一只要噬人的野兽。 张辽抬起头,扯了扯徐晃的衣袖,示意让他别生气。 徐晃却不理,踏马的,最近老子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呢?这是谁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咳!” 刘缑笙见状轻咳一声,站起来道:“想想某等刚来时候的情况,比这位仁兄更不如,大家有什么资格笑这位仁兄呢?说那话的人自动站出来给人家道歉。” 一个魁梧大汉扭扭捏捏的站起,走到张辽身侧道:“对不起。” 张辽慌忙站起来:“没事,没事。” 长这么大,张辽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别人给自己道歉呢,这个杀人无数,自匈奴杀回中原的汉子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徐晃见状不忿坐下,刘缑笙道:“公明你也不必如此,教官说了你们屯情况特殊,每一支青旗只算一天。” 徐晃瞬间开心起来:“教官英明。” 徐晃屯里的人纷纷大声欢呼。 徐晃趁隙凑到刘缑笙身侧,小声道:“狗剩哥您看,昨天的是不是也算上。” 刘缑笙撇嘴:“想得美。” “哎!” 徐晃还想说什么,刘缑笙却端起饭盘走了。 徐晃叹气声落,张辽已将餐盘里的饭吃完了。 “哎!文远兄,等等某呀!” 徐晃看着张辽离去的身影大急,说不得也学张辽狼吞虎咽起来,吃得太急,整个鱼块望嘴里塞,咀嚼下鱼刺卡在喉咙里。 “呃?” 徐晃忙将嘴里的饭吐出,又朝伙头兵要醋喝,弄了好半天才把鱼刺弄掉。 徐晃看着一盘子菜,又想想早已离去的张辽,赶紧将米饭扫进嘴里,赶紧跑到校场上。 张辽那挺拔孤立的身影正在校场上不停的转动着,还伴随着微弱的喊号声:“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齐步走。” 徐晃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想当初自己刚刚来到6城亭时也是这幅拼命的状态,可现在呢?想着法的偷懒,连洗臭袜子也觉得不可忍受了。 想当初可是吃不饱、穿不暖,就连命也悬在别人手上。懈怠了,懈怠了你,徐晃徐公明,懈怠的人如何对得起主公对你的信任呢? 徐晃加入张辽,两个人一起在校场练习,不一会与徐晃要好的士卒走过时亦加入进来,渐渐一屯人都在练。 听到响动的于禁看着这边,心中突然有点明白主公的意思,有张辽进来,徐晃的前进动力更强了。 下午这晌,徐晃觉得没想象中的那样难过,或许跟教官恩情有关,一只青旗才一天,再多几天又怎样?何况张辽进步神,现在已经能初步跟上大家的节奏。 第八章军备 6城亭现在繁荣的情景有三驾马车支撑,仙粮良种、织席贩履、各种药材,而为6城亭保驾护航的三驾马车是兵营、马场、兵器监。 兵营有于禁掌管,马场有刘元起、刘贺父子运营,兵器监则有高顺监管。 兵器监位于兵营跟粮库中间的武库内,武库有重兵把守,每天都有一屯兵营的精兵守护。 “此乃粮库重地,来者止步。” 武库名义上仍是粮库,门口有四名士卒,门里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简直比侯府还要森严。 “尔等不长眼吗?这是主公。” 陈到上前喝道。 那卫士头也不抬,严厉喝道:“抱歉,某等不认识主公,只知军令,无令不得入粮库重地。” “你……” 陈到还想跟他争执,刘备拉住陈到,从怀里取出一面纯金的令牌。 卫士从陈到手里接过令牌,令牌由纯金打造,正面是一条横空飞舞的五爪金龙,金龙绕城一圈,圈内刻着一个刘字,背面刻着形似华盖的桑树。 跟军令上写的一样,卫士立刻跪下高呼:“见过主公。” “嗯!” 进入门内,一队站列的士卒指示着武库所在地,两座小型的粮库挡在真正的武器坊外。 “主公。” 高顺正在打铁,看到刘备忙将手中的打铁锤交给旁边的学徒。 “子穆,这位是文公兄,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直属领导。” 刘备指着郑浑对高顺介绍。 高顺满脸喜色的抓住郑浑的手,道:“文公先生,某可是把你给盼来了。” 郑浑被高顺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子穆兄,折煞吾了,浑更愿做您的一小徒。” “不敢,不敢。” 高顺连连挥手。 “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寒暄,子穆,先带我们看看你的成果。” 刘备打断二人的寒暄,高顺闻言激动道:“主公,眼前的这是锻造,那边是淬火,再那边是渗碳,某已经按主公的吩咐,把工艺分解为数段,这样的效率果然提高不少,现在一天能锻造三把三十炼的缳刀。” 刘备拿着三十炼的缳刀劈砍几下,道:“现在这刀内掺没掺星辰之铁?” 高顺点头:“掺过了,不过不像神兵那样由纯星辰之铁打造,威力会下降许多,直能劈折十把普通的缳刀就会卷刃。” “嗯!” 刘备点头:“用几把做实验的?” 高顺一愣,这武器虽然不是神兵,也是三十炼缳刀,砍坏一把都让高顺心疼的不行:“只有一把。” “多实验几把!” “啊?” 高顺肉疼的看着刘备,见刘备坚决的点头才肉疼的点头。 出了缳刀作坊,还有长枪作坊,缳刀比枪工艺要复杂,而且长枪只需作枪头,枪身全有百年白蜡杆组成,因此一天能打造出十把枪头。 往下就是长戟作坊,戟比缳刀更难锻造,一天未必能锻造出一把,造一杆戟还不如造一柄神兵。 弓的材料有木、角、胶、筋、漆、丝六种。 木最好的是柘木,柘木难寻,不过刘备有农场,柘木可以大量种植。 角,要注意杀牛的季节,选角应选“青白而丰末”,“角长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其理,为之牛戴牛。” 三色是指角的根部白,中部青,端部丰满。 牛戴牛是指一副好的牛角相当于一头牛的价格。 刘备的牧场内盛产的牛,每头牛的牛角都适合做弓。 对于胶要求颜色越深且越干燥越好,筋越细越长越好,漆要清澈到底,丝要光泽鲜明。 虽然农场尽可生产,依然有专人来检验这物料的成色。 弓一月可出一百张,至于弩则麻烦的多,刘备虽然把大汉武库内资料全部弄了出来,然却没有一把弩做出来。 箭矢作坊,人员最多,箭头、箭杆、羽翎具备,大家进行组装就好了。 “下一步的工作的重点就是制弩,还有就是加紧研制多种箭矢。” 八夭箭类的总称。中国古代的八种箭。〈周礼夏官司弓夭〉"常六弓四弩八夭之法。"八夭为枉夭、挈夭、杀夭、候夭、恒夭、痹夭、枉夭和挈夭:可以带火射,用于守城及车战;杀夭与候夭,用于近射和田猎;恒夭和痹夭用于散射;夭枉和挈夭用于远射。 然而这八种古老的箭矢并不能让刘备满足,什么倒钩箭,双羽轻钩箭才是刘备中意的,何况还有弩箭的研制。 “诺!” 刘备出了武库,心里高兴又忧虑,高兴的是自己的武器比别人都高级,忧虑的是产量一直提升不上去。 眼看张纯、张举造反在即,产量跟不上就等于扩军跟不上,就像二战时德国的豹式坦克再好,产量跟不上不也淹没在苏联的坦克海中。 “主公,有天使到。” 刘备正想去商铺街看看,就碰到刘中驱马而来。 “天使?” 刘备早有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叫什么名字?” “孙蒙。” “谁?” 刘备问道,孙蒙,怎么没听说? 刘备回到侯府,老远就听到简雍跟简雍之父简瑗的声音。 “明公说笑啦!小婿哪有那么厉害,他只是运气好,罢了。” “哈哈!伯旭兄才是说笑,运气好。” 一个声音洪亮的人说道:“偌大个河北怎么只出了一个刘侯爷啊?” “嗯!廖涿郡言之有理,简主记太过谦了。” 一个公鸭嗓响起。 刘备一进入堂内,就看到简瑗跟一个太守印绶的人、中黄门在陪笑。 “侯爷(见过侯爷)!” 一帮人连忙见礼。 “诸位免礼。请恕孤眼拙,这两位是。” 刘备指着那佩戴太守印绶的人跟小黄门道。 “下官乃新任涿郡太守廖珲字平远,这位是中黄门孙蒙,是前来宣旨的。” “哦!原来是廖涿郡跟孙黄门,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来孤这所谓何事?” 刘备睁眼说瞎话,早在刘备返回涿郡的路上就有天使下旨召刘备回京,不过被刘备拒绝了。 这年头就征而不就,意思就是说你让我当官,我可以不当。 孙蒙呵呵一笑:“咱家奉圣旨而来,陛下欲征侯爷为卫尉。” 刘备拱手:“请恕孤才浅德薄,不堪重任。” 孙蒙显然有心里准备也不恼怒,从袖里逃出一绢,道:“侯爷,这是赵长秋的手书。” “知道了。” 第九章张辽离去 中平四年初春,大雪如期而至,草原各族在白灾中受创甚重,牛羊死伤无数,不得不再次举兵入侵中原。 ≧ ≦ 涿郡,6城亭,大雪皑皑,仿佛进入冰雪世界。 刘氏坞堡在偌大的世界中就像一座雪城,城门被缓缓打开,堡内直道上的雪被清扫一空。 不久一队捂在皮袄中,头带皮帽,脚穿厚皮靴,手带皮手套的士卒手持扫帚走出,开始清扫通堡道路上的雪。 一只飞鸟被惊起,展翅飞向天空,透过它那明亮的眼睛,一块块的道路被清扫出来,渐渐被连接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未连接完的道路上亦有不少商队从涿郡各县蜿蜒而来,不少商队老板在碰到清扫人员时留下一二串五铢钱。 此五铢钱非大汉五铢,亦非剪轮五铢,而是6城亭出的混元五铢,钱内包括铜、银合金,这混元五铢乃是随刘氏商铺慢慢兴起之货币。 刘氏坞堡内的直道上突然想起一阵马蹄声,一屯骑兵拥着几员大将飞出,直直跑到之前士兵扫雪的地方。 众士卒看到为的人忙跪下道:“小的们见过侯爷。” “嗯!起来吧!” 刘备下马一手拿着马鞭一手虚扶诸人。 刘备一下马,身后一屯人纷纷下马,其中一人拱手作揖道:“侯爷,就送到这里吧!侯爷于某有再造之恩,然大雪一下,匈奴必反边,某父老亦必再遭胡虏屠戮。若某有命存活,必报侯爷再造之恩。” “文远此话差矣!世人皆道英雄,何为英雄?非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吾以为英雄当提三尺剑护一方平安。” 刘备说完一伸手,陈到取出两封信递到刘备手上,刘备递给张辽:“文远此去,吾无以相赠,唯此两封信,一封给并州刺史丁原,丁并州与吾有同僚之谊,一封写给并州都尉吕布,此君与吾有袍泽之亲,文远有难处可至二人处求援。” “侯爷。” 张辽双眼泛红,语词凝噎:“某在并州不告而取侯爷神兵,侯爷不仅不怪还好生相待,又将练兵之法传下,不啻于授业恩师,某学成非但未曾为侯爷效力,反而要走,侯爷又不怪,还替某想好前程、难处,辽虽万死不足报也!” 徐晃突然插言,打破悲愤的气氛:“既然文远兄万死不足报,何不就此留下,某等一起为侯爷效力。” “胡说些什么?” 徐晃之言虽然深得刘备之心,刘备亦不得不呵斥他,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这只是儒家说给皇家的豪言壮语而已。 刘备一向不认同,建功立业可也!但如果不能保境安民,纵然流芳百世,亦不过名利之徒也! “文远不必听公明胡说八道,若马邑不可守,不妨退入内地,要记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匈奴人不过是流窜民族,所得不过是粮草、牲畜,若群众躲进大山,匈奴人自会去别处。 “某晓得了。如某有命苟活,必来为侯爷效力。” 张辽含着热泪道。 “好。时辰不早了,喝完这杯送行酒,文远就上路吧!” 刘备从陈到手中接过酒碗双手奉给张辽,张辽虎目中的泪再也含不住,顺着脸颊留下。刘备再去端另一碗,徐晃却抢了先:“主公,某愿随文远兄同去,兵不见血再练也是孬兵,某愿带他们见见血去。” 徐晃突兀的话让诸人一惊,张辽更是拒绝:“不可,不可。某一人离去亦是罪孽深重,怎敢劳烦公明兄同去?” “也好。” 刘备眼角一跳,生死之交才更值得人去信服,何况刘备本来就有了开春练兵的计划,在涿郡练是练,跟匈奴人练效果更明显。 “再倒碗酒来。” “主公。” 陈到有点不情愿,低声道:“那咱们回去的时候就剩三四人了。” 陈到的话虽低,诸人耳目皆聪都听得清楚,刘备更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徐晃为何提出让他屯人马来护卫呢?原来早有阴谋。 徐晃此刻讪笑,他的确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主公安危,如果真让自己带兵,指不定出什么篓子呢?这也更坚定徐晃随张辽去并州的心思。 张辽亦想再劝阻,刘备大手一挥眼中寒光一闪,霸气十足的说道:“某不信在这6城亭,还有人敢劫杀某嘛!” “是极,是极。” 徐晃忙拍马屁。 关张几人又被刘备送进于禁营中回炉,故未曾跟随。 “喝完这碗送行酒,文远、公明一路好走。” “主公保重。” 张辽跟徐晃一同高喊。 张辽这声主公让刘备的心情瞬间拉到高处,一切都是值得的。 徐晃、张辽二人在百人拥簇下离去,刘备望着他二人的身影渐渐没入冰雪世界中亦不愿回身。 陈到在旁劝道:“主公,他二人已走远,咱们回吧!” “好。” 刘备虽说好却不愿意离开。 刘备恋恋不舍却急坏陈到,此刻主公身边只有自己,虽说离坞堡只有几里地,可他依然怕出意外。 “主公,回吧!” “好。” 不知几次问答,刘备才在陈到催促下离开。 “二位小兄弟且留步。” 二人走没多长时间,突然有人高喝,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 陈到脸色都变白了,这这是不下二十骑的马蹄声啊? “主公,你且先走。” “不慌。” 刘备止住陈到,雒阳那夜自己弃陈到而逃亦够别人,这种事绝对不会再生第二次,何况敢高声相询,定不是歹人? 果然,一连二十骑骑兵快赶来,为一人紫色脸庞,浓眉大眼,一看就是豪侠模样,那人远远拱手作揖:“二位小兄弟,可知6城亭的刘氏坞堡在哪?” 刘备见那人知礼,心生好感,马鞭一直刘氏坞堡的方向:“顺着这直道一直走便是。” “多谢小兄弟啦!” 那人甚是知礼,刘备亦还礼:“看诸位乃第一次来刘氏坞堡,不如某带诸位一起去。” “这如何使得?” “反正某也要回堡,正好一起,路上有伴也好说些话。” 徐晃急得如猴子光想搔头抓耳,可刘备却不管不顾的邀请,那人亦不小气:“那某再推辞就是小人之举了。” 那人派一骑去带路,不一会十几辆大车赶至,每辆大车都装的满满的,一车套两马,车辙甚深,然拉车马匹毫不费力。 好马,正跟那人寒暄的刘备双眼一眯。 第十章复仇之火 徐晃跟张辽率部入中山直趋飞狐径,一路过中山,来往商队各个垂头丧气,几乎人人带伤。≥ “这是怎么回事?” 徐晃对张辽说道。 张辽亦摇头,看样子像是大战一场。 徐晃对身边的一人使眼色,那人去了一会便回来禀报:“最近中山郡内贼寇频出,不仅劫财还掠人上山。” 徐晃跟张辽对视一眼,看来这四十里黑风洞不好过呀? 飞狐峪,黑石岭,早在十年前便是太平道练兵藏粮之地,后来黄巾之乱时被废弃,黄巾被平定后,黄巾败军又重聚黑石岭。 为的有二人,一是刘石,二是左髭丈八。二人仗着武力聚拢千余人,又遥尊张牛角,被封为黑石小渠帅。 二人屡出飞狐径劫掠中山,又在飞狐径打劫过往商队,使二人的势力极膨胀,由千余人暴涨到数千人。 这日,刘石又在岭上喝闷酒,左髭丈八气愤愤的走将进来,看到刘石便不满的说道:“大力啊!你还有心情喝酒?你可知再过几天,某等连过冬的粮草都没了?” 刘石醉眼朦胧:“呵!开玩笑,中山有三大豪商,贩马苏、铁匠张、粮草甄,咱们随便打劫一家,都够吃好几年的。” 左髭丈八从刘石手里夺过酒碗一饮而尽:“大力啊!你究竟有多少天没醒酒了?自上个月起不断有黑山贼逃到我们的地盘上打家劫舍,裹挟青壮。这几日更是变本加厉,都有人喊出要吞并我们了。” “好,好啊!吞并的好。” 刘石不仅不担心反而拍案大叫好。 左髭丈八一愣,自从刘石被赶出6城亭便性情大变,黄巾被平定后更是每日借酒消愁,如果不是他还有几分勇力,左髭丈八真想弃他而去。 左髭丈八不说话,刘石却双眼通红的说道:“吞的好,索性一股脑都吞掉,然后一起杀向涿郡,为某父报仇。” 这两年刘石一直没忘报仇之事,只是刘备不在6城亭,纵然刘石破了刘氏坞堡,也捉不住刘备。 故刘石一直躲在黑石岭练兵,以期等刘备回来时好报仇。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刘备三拒皇帝征召,名声传遍河北大地,当然也传进刘石的耳中。 刘石听到消息的第一刻就想起兵给父亲报仇,可刘氏坞堡城坚兵强马壮,才让他又打消了立刻出兵的念头。 前不久,张牛角还是没熬过这个冬天,褚飞燕,哦!现在的张燕虽然继承张牛角神上使之位,可下面诸多大小渠帅都不服他。 张燕乃张角关门弟子,张白骑、于毒、杨凤、眭固等渠帅都比张燕资格更老,更有威信。 故此张燕一上位,许多渠帅便趁机出山四处劫掠,幽冀大地再次陷入一片狼烟中。 刘石一直在想该怎么借大家之力为自己所用,千里迢迢跑到涿郡去报仇,那是不可能的。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刘石每日饮酒作乐,终于被他想出一条妙计,贩马苏是刘备舅家,如果自己派兵围了中山毋极县城,刘备岂能不来相救。 刘石将自己所想告诉左髭丈八,左髭丈八看着刘石猛然大叫:“妙计啊!这样既然收集过冬粮草,还能为你报仇,一举两得呀!” 二人沟通完毕,便打出旗号下山,路上碰到商队、青壮通通被二人强行收编,稍有反抗便是人死车消。 二人数千精锐如滚雪球般壮大,四十里黑风洞走完,人马便扩张到一万人。 徐晃跟张辽正好碰到来势汹汹的刘石二人,徐晃本想与刘石二人血拼一场,张辽却将其拦下。 近百倍的差距,纵然徐晃侥幸得胜,这屯人能剩下多少呢?与其硬拼还不如将计就计,趁隙过飞狐径呢? 徐晃冷静下来便认同张辽的做法。 二人所率百人皆是精锐骑兵,又兵甲鲜明。 刘石二人亦不敢过分相逼,反而许下一大顿好处,比如扩充人马,比如粮草、军械优先供应。 徐晃开始手下只有百人,到了天黑手下瞬间扩充到一千人,张辽手中亦有一千人青壮。 当然他们只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只有悍匪早被刘石二人瓜分干净。 既然走不脱,那不如尽量扩大自己的实力,当实力大到刘石二人不敢小觑时就是二人出飞狐径之日。 徐晃与张辽分兵而击,一股又一股黑山贼匪被二人击溃俘虏,二人的队伍如吹气球壮大起来。 “二位贤弟,快快请坐。” 此刻刘石二人亦是中山郡境内最大的一股贼匪,然这仅仅是两天的时间,假以时日不难跟大贤良师一般,拉起百万众横扫河北之地。 从复仇到横扫河北,逐鹿天下,刘石二人只用两天时间,他们的理想就澎湃至此。 “多谢二位渠帅。” 徐晃跟张辽谦虚道。 “今日多亏有二位贤弟相助,某等才坐拥八万众,某相信只要某等兄弟齐心协力,毋极城必破!” 刘石端着酒樽,大声道。 徐晃趁机套话:“渠帅,小的问句,为何一定要破毋极县城啊?破卢奴不好吗?离怎么那么近!” “哈哈!” 刘石跟左髭丈八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一阵,刘石苦口婆心的道:“贤弟,恐有所不知,这毋极县城有三大豪商,这三大豪商在整个冀州都数的着,何况毋极城内还有为兄的一家仇人?” “仇人?” 徐晃佯做激动:“不知何人竟敢得罪渠帅,渠帅试言之,某必为渠帅报此仇不可。” “贤弟有心啦!” 刘石先感谢一声,然后咬牙切齿的道:“城内有苏姓大户,其外甥与某有杀父之仇,也不瞒两位贤弟,苏姓大户的外甥就是刘氏商铺的主人刘备,如果某等捉了苏某人,那刘玄德不任由某等捏圆搓扁吗?” 左髭丈八亦在旁道:“世人皆说刘氏坞堡内粮草、兵器、金银堆积如山,那刘玄德随便拿出点,就够某等准备数万大军的,某等若有数万大军,这河北之地岂不任由某等来去。” 徐晃跟张辽听到二人的仇人竟然是刘备,心中大惊,不过仍是不动声色的恭维:“二位渠帅所言极是。” 四人又喝一阵,徐晃闹着尿急,出营帐后便派心腹连夜去刘氏坞堡报信。 第十一章贩卖武器大全 6城亭,王政忙了一天,终于把带来的兽皮、兽筋、三韩老山参等卖掉,躺在客栈的房间,想着该怎么打通刘备的关系。 “王货东可在?” 烦躁的王政听到敲门声赶忙爬起,利索的打开门便看到买自己高丽参的李掌柜。 “李掌柜,此来可是喜讯。” 李掌柜满眼喜色一愣:“王货东果然是好眼色,您的百年老山参一出手,刘总商愿意见您一见。” 刘总商,乃刘氏坞堡商会总管刘元起,明面上他全权处理刘氏坞堡所产各类物品,暗地里却为刘备倒卖兵器。 “哦!那多谢李掌柜,不知刘总商什么时候愿意见某。” 王政虽然已猜到李掌柜的来意,可听李掌柜亲口所说依然喜形于色,此番自己在主公面前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购买武器回去,在主公跟前无立锥之地矣! 关系到自己的前程问题,王政如何能抻得住? 李掌柜微微一笑:“今夜刘总商在府内设宴,到时侯爷会亲临。” “哦!那容某准备一下。” 王政眼前一亮,若能见到刘备,恐怕买的兵器更好。 “好,王货东好好准备,某先下去等王货东。” “李掌柜慢走,胡三,给李掌柜拿支百年火候的老山参。” 王政高喊,一个游侠不情愿的取出一支高丽参,李掌柜欢天喜地的接过下去。 6城亭侯府不远有座占地数亩的府邸,门前两头石狮子威严目视前方,台阶上方站着数个身穿新衣的小厮,门口却站满抬着各色礼物的小厮跟商铺伙计。 王政来的时候,刘元起府邸门前已站满了人,李掌柜拉着王政往里挤:“王货东,等会把礼单交给门口管事,礼品有伙计看着被点检后再抬进去便可。” “多谢李掌柜指点。” 王政暗忖:自己那支山参没白送。 二人顺利进入刘府,接着被引进会客厅,数百平的会客厅被各色人等站满。 李掌柜一进去就有交好的掌柜与之寒暄,李掌柜亦问好,还不敢怠慢身侧的土豪。 王政虽然强忍着见刘元起的心与众掌柜寒暄,他晓得日后这些不知名的掌柜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大客户。 渔阳郡跟乌桓各族接界,又是辽东各部族入涿郡的必经之路,凭自家主公的人脉跟能力,必能将大量的皮毛、角筋、山参、牛羊运进中原,将中原的生铁、兵器卖进草原各族。 王政笑的脸都木了,刘元起方姗姗来迟。 “多谢诸位百忙之中前来参加鄙人纳妾之喜,鄙人再次多谢啦!” 胖乎乎的刘元起,此刻显得更像笑面虎,很难想象这人经手卖出的兵器、箭矢不计其数。 “辽西属国长史麾下王校尉,特奉上乌桓宝马一匹,金十斤,银百斤,上好玉饰十块,绢百匹。” 一个身穿铁甲的大汉在高声唱喝中现身,双目锐利无比,浑身杀气腾腾。 好一员悍将,且是身经百战的大将,王政暗竖大指,悄悄问身侧的李掌柜:“这位英雄何人?” “刘总商的小舅子王门,现在公孙伯珪麾下任校尉,早先跟我们侯爷不睦,今天来恐怕是给他姐姐撑腰的。” 李掌柜极其不屑的说道。 王政恍然大悟般点头,接着就听到自己的礼单:“渔阳张泰山闻总商之喜,特送金百斤,玉璧一队,百年三韩山参十支,渔水旁庄园一座。” 众人目光纷纷看向王政,王政自傲的看着诸人,包括侧目皱眉看过来的王门。 王门本想在自家姐夫露脸一把,没想到被一无名之辈压住。 渔阳张举,幽州名士,因入鸿都门学而官至泰山太守,因黄巾之乱而被罢官。 刘元起亦作揖道谢:“多谢张泰山。” 王政在刘元起的示意下进前,刘元起跟其寒暄几句,便听到有人喊道:“6城亭侯爷到。” 刘备在众星捧月中出现,刘元起忙上前相迎,二人寒暄一阵,刘备进入后堂。 王政跟王门眼巴巴的看着刘备消失在眼眸中,二人下意识的相望,竟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警惕。 宴会进行一半时,王政被一刘府小厮找到:“老爷有请王货东后堂一叙。” “好。” 王政下意识去找王门,会客厅中哪有王门的身影,心中一喜,暗道:终于来了。 王政在小厮的引导下,穿过一串长廊,迈上一座小桥,一阵悦耳的丝竹声传来,不远处小亭内,刘元起正嬉皮笑脸的陪笑着,王门侍立在一侧笑的特别勉强。 王政想起李掌柜的话瞬间想到亭中之人是谁。 王政念及此,心中一片火热,疾步走向小亭。 “仲虢兄,别来无恙乎。” 王政一进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去望现竟是今晨领自己入堡的少年公子,脸上遍布疑色:“刘,刘公子?” “什么刘公子?这是侯爷当面。” 王门斥道。 “啊!” 王政纵有心里准备,亦惊骇骤起:“某不知侯爷当面,多有得罪,还望侯爷责罚。” “不知者不罪,何况是孤未曾言明?仲虢兄且坐。” 刘备安稳的坐着,虚手一扶道。 “多谢侯爷隆恩。” 几人寒暄一场,王政欲言又止的表情刘备旁眼冷观,最终王政憋不住道:“侯爷,白灾骤降,乌桓人损失惨重,必会南下劫掠,某家主公为保境安民特招募一批游侠,游侠儿虽武勇彪悍然手无寸铁,某家闻侯爷处有兵器库存,不知可否借于某家主公一批。” 王政措辞严谨,他不说刘备公然贩卖武器,也不说买,直说有库存跟借一批,真是有意思的人。 刘备眨着眼问道:“你家主公不是跟丘力居关系甚好,乌桓人岂能劫掠到你家主公头上?” 张举跟丘力居关系确实挺好,这只是在张举庄内人所共知而已,刘玄德怎会知晓?看来此人耳目不一般啊? 王政脸色一正:“侯爷有所不知,乌桓部族繁多,某家主公只是跟丘力居较好而已,其余乌桓部族并不会都看丘力居大人的面子。” “哼!不过是乌合之众,也配来借侯爷的兵器。” 王门冷哼,特意加重借字,示意:丫想空手套白狼,怎成?公孙大哥与刘玄德同出一门,还得用真金白银买呢? “侯爷,公孙长史愿用鲜卑战马来换侯爷的百炼缳刀跟钩镶盾。” “呵呵!” 王政不等刘备说话便轻笑:“公孙长史好大手笔,某家主公亦不是吃醋的,牛羊、皮毛、角筋,亦或者三韩老参都可以跟侯爷换。” “好说。” 刘备眯着眼看两人,其实他什么都不缺,可是能用过时的兵器来挤压对手的爆兵空间,这买卖刘备还是愿意做的。 “主公,出大事啦!” 刘中大步流星走来,边走边大声喝道。 刘备听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般人物怎能助自己治理天下?难道学的保密原则都喂狗了吗? “什么事值得大呼小叫的?” 刘中见刘备怒气冲天有点怯懦,小声道:“黑山贼聚众十万,兵围毋极县已数日矣!” “什么?” 刘中的声音小的被丝竹声盖住,刘备不得不挥退乐师,再次问。 刘中提了提气道:“回侯爷,黑山贼聚众十万欲兵围毋极已数日。” “什么?” 刘备大惊,中山毋极住着三大豪商苏氏、张氏、甄氏,不说苏氏、张氏跟自己业务往来颇勤,但说甄氏有个甄宓,就值得刘备出兵一趟。 “回侯爷,黑山贼聚众十万欲兵围毋极已数日。” 刘中几乎喊出来。 “废物。” 刘备双眼怒瞪,金龙气息弥漫出来,刘中身子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刘备看他不成器的样子,转身出了小亭。 刘元起看了刘中一眼,对二王拱手:“二位且稍等。” 刘元起紧跟刘备后头,待刘备出府方小声问道:“主公,他两家的兵器卖不卖?” “为何不卖?以后不管卖给谁,都给另一方透透对方的信息。” 刘备突然冷笑,张举举兵,公孙瓒镇压,这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最好早点打起来,这样灵帝才不会把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想起一连三次的征召,刘备真的感觉压力山大。 现在用如履薄冰来形容刘备最贴切,一不小心被逼反就要失去争霸天下的先机,还要硬扛大汉王朝这个庞然大物,如果安然度过,那么他就能在涿郡继续积攒王霸之基:“广积粮、深筑墙、缓称王”。 “诺!” 刘元起虽然不知道刘备为何这样做,不过想必刘备有更深的意思,远看刘备身影走远,方进府。 一路寒暄着进入后院,王门一副要杀了王政的模样,王政却风淡云轻的喝茶。 自己这个妻弟比不上人家啊! 刘元起见状感叹道,感叹完走进亭中道:“二位久等了,下面就让二位看看兵器目录,看二位都需要些什么?” 刘元起从袖中摸出一卷绢书,绢书上书“兵器大全”,里面每一页都有一样武器,有像有简介。 第一次看到如此卖武器的王门跟王政都看傻了眼。 弓类:桑木弓、画雀弓、一石大黄弓、两石大黄弓,四石铁胎弓, 箭矢类:狼牙重箭、一枪三剑箭、三叉箭、飞凫、飞虹…… 缳刀、三十练缳刀、长戈、铁戟、短戟等,凡是大汉朝有的兵器全能找到。 “这些全都有?” 王门惊道。 刘元起笑而不语直点头。 王政却对着价格表道:“铁戟来十柄,缳刀百把,三十炼的来三把,还有桑木弓两百把,箭矢十万。” “别挑完了喽,给我留点。” 王门大急。 第十二章兵营难入 刘氏坞堡,大汉王朝最像世外桃源的地方,这里的人民生活富足、品德高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尤其今夜是商会总商刘元起纳妾之日,几乎半个商街都披红挂彩,人们自的庆祝,因为刘氏坞堡乃至6城亭,大到涿郡所有的造福工程都是刘总商带领大家做的。 商街上却出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恼怒的道:“这谁呀?这么胆大,竟然当街纵马,要知道主公也来给刘总商贺喜呢?” “就是。” 不少店伙计附喝,突然有人脸色一变:“呀!那不是白毦兵吗?某有朋友就是白毦兵。” “白毦兵,领头的不就是主公?” 有人接口。 “哗!主公当街纵马,难道有大事生吗?” “快听,这马蹄是向哪去的?” “好像是兵营的方向?” 商街与兵营方向相对,因此只听马蹄声的转向就知晓刘备的目的地。 “兵营?难道有贼寇攻城?” “最近黑山贼肆虐,好几家商队受了灾,主公早该出兵剿灭这般贼寇。” 受过贼匪劫掠的商家纷纷赞成。 有老成者摇头:“未必,每年大雪至,胡人必入侵,说不定是乌桓人犯边。” “雪刚停,乌桓就算想犯边,也没聚集起部众吧!” “……” 兵营。 马蹄声远远传来,摇曳的火光的照不到黑夜处,守门的卫士门突然精神抖擞,一声呼哨起。 兵营旁的箭塔上,突然射出几道利箭。 夺夺! 突然出现的利箭带着破空声插在马前几步远,饶是白毦兵乃精锐骑兵,闻到破空声便止住战马,依然被突来冷箭吓得一身冷汗。 陈到更是有骂娘的赶脚,这是主公的兵营,还是准备造反的兵营。 “前方来人止步,请下马而行。” 兵营门前一人断喝。 陈到扬鞭怒喝:“放肆,尔等知道这是何人吗?这是侯爷,还不请于文则来见。” “某不知主公是何人?只认军令,尔若要再敢向前,必是弓箭侍候。” 那人见陈到还欲策马前行又高声警告,警告声落,一支利箭擦着陈到的头盔划过。 夜间还有如此高的准头,好箭法! 陈到暗叹,继而心中涌起无边怒火,好你个于文则竟然如此练兵,练的连主公也不认,白毦兵也不认。 “某倒要看看他于文则是不是真要反?” 陈到虽然不足二十,可经历生死之战何止二十次,马鞭落下便欲前行。 “文至,把令牌给他们。” 刘备的声音僵住陈到的动作,陈到极不情愿的道:“主公,这不能妥协啊!不然他于文则还以为是他自己练兵呢?” 刘备摇头,只有严苛的军法才能练就强军,冒顿牺牲爱马、美妾才统一草原,周亚夫敢挡文帝于营外方平定七国之乱,今日于禁练得兵不惧自己,他日成就无限。 “练兵前,吾就曾与文则约法三章,认令不认人。把令牌给他们,叫于文则来。” “诺!” 刘备如此说,陈到只能从令,从怀里掏出令牌扔给那人。 那人接下令牌,脸上却涌起一阵红晕,显然受创非轻,那人强忍着拿起令牌,果然与只见过图案的令牌一模一样。 那人立刻跪下:“不知主公驾到,请主公责罚。” “责罚已了,去请于文则来。” 刘备话轻飘飘提陈到的莽撞举措解围,又让那人放下提着的心,还不让那人记恨陈到,刘备说话越来越有水准了。 “诺!” 不足一刻,于禁就穿戴整齐,甲亮盔齐的出现在刘备面前,如果不是于禁头上还有水珠,刘备还以为他没睡呢? “某不知主公驾临,未曾远迎还请主公恕罪。” 一阵甲叶声,于禁单膝跪在地上,语气中甚至有几分颤音。 不管于禁在营中如何严厉,说到底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虽然刘备跟约法三章过,可谁知道刘备会不会改变主意? “哼!你于文则还知道有主公吗?还知道是在为主公练兵吗?兵不识主公,你这兵是连给自己的吧!” 陈到跟随刘备三年,从无三观到三观确立,他的世界都是以刘备为主的,毕竟刘备给他吃、给他穿、让他练武、让他成为别人口中羡慕的对象、让他有官职(虽然已失),他早已把自己视为刘备的一部分。 没想到于禁竟然敢拿着刘备的物资练自己的兵,还是一群精兵。 “某不敢。” 于禁头伏在地上,最担心终于出现了,是生是死?于禁不自觉的给自己选了个死。 “文则,快快请起。” 刘备赶忙扶起于禁,于禁有些懵怔的看着刘备,刘备对他一笑。 这个笑容让于禁安定下来,接着听刘备道:“文至,不要胡说八道,兵为将有,古之有之,何况文则的兵不是不认某,只是不认识而已,他们还是认将令的。最主要的是某相信文则。” “多谢主公信任,某万死难报。” 于禁再次噗通跪下。 “时间紧迫,文则就不要跪来跪去,你也不要怪文至疑神疑鬼,他呀!还小,就这样嫉妒如仇,对事不对人。” 刘备扯着于禁的手将其拉起,陈到看到气哼一声,转过头去。 于禁忙对陈到拱手:“不敢,某亦曾闻文至舍生护主之事。” 刘备想起那节就头疼,当初怎么那么不仗义,竟然独身逃了。 陈到却傲娇的抬起头,丝毫没怪责刘备撇下他逃走,这让刘备更觉得愧对他,我一定要让陈到长命百岁,娶一个绝世美女,子孙满堂,而不是像后世那般籍籍无名。 “文则,某若让你立刻整兵出战,尔需要多长时间?” 刘备压下各种思绪,直视于禁。 于禁一听到这种事亦脸色一正,斩钉截铁的道:“两刻钟足以。” 刘备点头:“能夜战否?” 于禁眉头一皱:“走夜路不成问题,夜战训练已进行过,不过没实战过。” 刘备听完道:“这样亦足,某给你三刻钟整兵。” “两刻钟足以,兵不齐,请主公治某治军不严之罪。” 于禁打断刘备,坚决的说道。 “好吧!” 刘备见于禁如此坚持只得答应下来。 第十三章于禁的演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陡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睡的正香的张飞正抱着关羽的胳膊,最近不知嘀咕着什么。 鼓声让张飞迷糊的睁开眼,嘟囔道:“我也是醉了,做梦也梦见打仗,于文则练兵果然有一套。” 张飞话刚说完,关羽便豁然起身,一把把张飞摔到床下,冷声道:“别睡了,真是战鼓声,要打仗了。” “啊?” 张飞茫然站起,关羽亦在穿甲,他这才确信自己不是做梦,周围的士卒亦在睡梦中醒来,迷糊着双眼嘟囔着什么? “都别他娘的迷糊了,马上要打仗了,都给老子醒醒,穿戴整齐出营去。” 张飞的大嗓门直盖过鼓声,站在点将台旁边的刘备有些不太习惯,听惯了娇妻美妾的软语和文士下人的小声,乍一听张飞的大嗓门耳朵嗡嗡的,刘备掏掏耳朵,笑道:“三弟的大嗓门还是这般大。” 陈到跟于禁陪笑。 刘备又道:“咦!他们回来的到真巧,什么时候回来的?” 于禁答道:“昨天踏雪归来,因为训练不足三月,故没想主公禀报。” “嗯!以后兵营的事都得按军法来,这点文则你做的很到位,某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有一支强军才能活到天下一统,亦或者独霸一方。 比如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袁绍的大戟士、麴义的先登营、董卓的西凉铁骑、吕布的并州狼骑跟陷阵营,袁术的丹阳兵,孙坚的老虎营。 “诺!” 于禁的腰杆不自觉的比刚才又挺直几分。 刘备满意点头,这才是军人,军人的腰杆子什么时候都不能弯,也无需弯。 “大,大哥。” 张飞穿戴整齐,路过点将台猛然看到刘备脚下一慢。 关羽比他更早看到刘备,其实关羽也猜到了,刘备不来,这怎会半夜出兵? “快走啦!” 张飞一失神,慢了几拍。 两刻钟已到,张飞才恍恍惚惚的站好位,关羽出列:“报告教官,兵营三校除特种屯、徐晃屯亦全部到齐,请教官训话。” “嗯!入列。” 于禁回身跪在刘备身前:“某在主公面前立下军令状,两刻钟整军完毕,如今费时两刻钟多,请主公责罚。” “呃?于教官且起,两刻钟便整军完毕足显练兵之功,虽略有时,那也只因个人,就罚那个人吧!” 于禁乃刘备心腹爱将,再加上大战在即,怎能责罚爱将。 “军法分明,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岂能混合?军法兵何在?” 于禁却不满意刘备的说法,大声疾喝。 军法兵应声而出,刘备举目望去,有几分眼熟,这不是当初的狗剩吗? 刘缑笙在刘备目光扫视下头皮麻,不过职责所在不得不朝前。 于禁又道:“一校兵未按时整齐,该罚多少?” “三十军棍。” 刘缑笙应声道。 “某身为主官,一校不齐就是三校未齐,三校就是九十军棍,军法兵执行吧!” “且慢。” 刘备不等于禁说完便打断,开玩笑,九十军棍打下去,纵然于禁不死,这场战役也赶不上了?这是新兵初战,刘备不想于禁有遗憾。 “主公,兵营里军法不可违。” 于禁看着刘备,把刘备刚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 刘备一怔。 张飞出列:“报告主公、教官,此事因某而起,某愿替教官受此军棍。” “某亦愿替教官受此军棍。” 有张飞领头,韩当、刘稚然、邓当等军侯纷纷请命。 刘备趁机道:“文则,你看诸军皆愿替你受此军棍,大战在即,某看这军棍就免了。” 于禁瞪着眼道:“军法即立,自有其用处,岂可因众人反对而废之?何况诸军一致求情?足见某练兵尚不到位,还请主公加罚。” “某等知罪,亦请主公加罚。” 张飞等人继续道。 这番军棍要打都得打,这一通打,还用去剿匪吗? 刘备愤然将手中缳刀抽出,遥指诸将:“怎么?尔等要造反吗?大战在即,人人求军棍加身,怕死话都给老子滚,不用求军棍,好借以逃离战场。” “某等不敢。” 诸将纷纷道。 开玩笑,练这么久终于要打仗了,怎么会不想上战场呢?诸将不敢再言。 刘备怒哼一声:“若不是大战在即,吾一定赏尔等一顿板子,既然是大战在即,就权宜从事,每人领一军棍,张飞领十军棍。” 刘备说完将于禁拉起:“文则呀!军法虽然无情,军法之外还有人情,何况大战在即,当权宜从之,九十军棍就算啦!领九军棍吧!不然,某就得单枪匹马去中山火并十万匪军。” 刘备着重十万匪军,十万匪军,此去讨伐,死者不知凡几。 于禁并非迂腐之人,此番求军棍,只是想告诉诸军,他只负责练兵,大家另有主公。 于禁见刘备已知自己之心亦不再坚持。 安抚好于禁,刘备对刘缑笙道:“军法兵去执行吧!至于文则着,文至你来。” “诺!” 刘缑笙松口气,看来主公心胸广大,并不为当年小事记仇啊! 陈到一愣,随即收到刘备的眼色,顿时明白刘备的意思:手下留情。 呸!乱臣贼子,挟众逼宫,某恨不得打杀了他,主公怎么还偏偏要某手下留情。 陈到极不情愿接过军棍,咬牙切齿的朝于禁打去。 于禁已经做好重伤的准备,没想到落在身上却轻飘飘的,于禁不解的看了刘备一眼,刘备却给自己使眼色。 主公,这是何必呢? 于禁苦涩的一笑,心中却暖暖的,有此主公,于禁,你这一生还求什么。 于禁配合陈到演完戏,张飞却疼的龇牙咧嘴,他可是真挨了十军棍,这军棍都是从农场出产的上好枣木棍。 刘备看着张飞道:“三弟,要不要留在家里养伤?” 张飞脸瞬间红了:“谁说某受伤了?某好好的呢?还能为主公厮杀三日。” “好。” 张三儿不愧是自己的铁杆,被自己无缘无故打了还力挺之。 刘备环视诸将:“尔等呢?” “还能为主公厮杀三日。” 近三千人齐声大喝,震得整个刘氏坞堡都在无尽的回声当中。 无数村民惊起:“打仗了?打仗了?哪打仗了?” 第十四章废物点心刘中 刘中耳边依然回荡着刘备的话:“守好坞堡,孤不想两年前的惨事再现。≥ ” 刘中能迫切的感受到刘备对自己的不满,漆黑的夜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挤压着自己的喉咙,再没了初接手坞堡防务的兴奋。 尤其是看到刘备率三千精锐出城后,这空荡荡的城能挡得住大军进攻吗? 自己领着些歪瓜裂枣跟一帮杂兵如何能守住偌大的刘氏坞堡? 如此重责压在自己肩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扛不起了? 巨大的压力让刘中睡不着,也不敢跟人诉说?他怕,被贼匪听去,然后贼匪前来攻城。 现在他看每个人都是叛徒,都很可疑? 凡人之多疑也,皆生于不足智不足,则疑人之己诳;力不足,则疑人之己凌先自疑而旁皇无据,四顾不知可信之人于是谀者起而乘之,谅其所易为,测其所易知;浅为尝而轻为辩则不足者优为之揜其所短(王夫之语)这说的就是刘中这种性格的人 踏踏!踏!踏踏踏!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刘中如神经般跳起:“哪来的马蹄声?哪来的马蹄声?是不是有强贼来袭?是不是有强贼?有多少?” 刘中惊慌失措的模样让被刘备留下协助他的张达冷晒,周围的士卒亦是一副慌乱模样。 张达忍不住道:“咳咳!休要慌乱,这马蹄声来自堡内。” “呃?堡内?” 刘中手忙脚乱为之一顿:“真的是堡内?” “是的,大人您看,有一商队过来啦!” 刘中的亲卒指着黑夜中的黑影大呼。 刘中这才长舒一口气,继而大愤:“大半夜不睡觉,来城门处做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张达见刘中神不守舍,怕他再出什么洋相,忙道:“大人,不如让某前去问问。” “问什么?打他们回去,最近堡门不开。” 刘中挥手大呼。 张达撇嘴:“大人,这人恐怕更容易让人探去咱们堡内虚实。” 刘中见张达敢违逆自己的意见,正想火忽然想起张达是张飞的族人,讪讪道:“反正今夜不准有人出城。” “诺!” 张达无奈说道。 张达下去一看,竟然是王政。 王政买完兵器准备连夜回渔阳,不是王政大胆,而是涿郡境内被刘备治得根本无盗匪存在。 “今夜不开门回去吧!” 张达自然不认识王政,故一脸高冷。 王政不解:“难道贵堡出什么事了?” “这是你们该问的吗?再多嘴,把你们全抓起来。” 刘中怕张达太仁慈,故专门下来,没想到真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尔找死。” 王政带来的游侠亦是好勇斗狠,杀人无常之辈,岂容刘中这等人吓唬? 王政忙拦住自己手下,连连陪笑道:“大人说的是,某等这就回去。” “晚啦!全给某抓起来。” 王政手下豪侠的话让刘中听见,这小子看着就像探子,大手一挥,堡上士卒纷纷张弓以待。 “不可。” 张达大叫,主公好不容易把刘氏坞堡打造成商业帝国,刘中这一抓主公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啦! 王政忙道:“大人息怒,某是来做生意的,请大人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王政一抬手一枚金饼出现手中。 刘中冷哼:“尔竟敢行贿,尔等必是宵小之辈,全部拿下。” “不可。” 张达大叫,突然看到车上寒光一闪,顿时计上心来附在刘中耳侧说道:“大人,这人车上的是兵器,主公私贩的兵器。” 刘中一惊,喝问:“尔等是作何生意?” 王政道:“皮毛,角筋,山参。” 刘中倒也听过这位渔阳来的土豪:“渔阳来的?” “正是。” 王政点头。 刘中扫兴的道:“回去吧!” 王政等人悻悻而归。 刘中跟张达回到城内,二人相对而坐,刘中是酒不敢喝,饭吃不下,觉睡不着,难受的要命。 踏踏! 有一阵马蹄声,刘中猛地跳起,扒着城头朝外看,夜色下什么也没看到啊?马蹄声依旧清脆,难道又是堡内传来的? 刘中再次下墙来,王门率一队幽州骑兵而来。 当年王门在刘贺家蹭饭时,刘中亦跟王门打过交道。 “今夜堡门不开,尔等回去吧!” 刘中亦看王门不顺眼,此刻心情不好更不待见,大声道。 “你……” 王门被刘中的架子弄得气愤不已,不过想起之前刘中的话,看来刘备真的率军出堡了。 折腾好一阵,刘中静坐许久,双眼皮才缓缓打架,就在刘中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怎么啦?堡内又有人要出城吗?” 刘中眼也不睁张嘴便问。 刘中的亲兵立刻出去去看,天边刚刚亮,堡内一个人影也没有,耳边隐隐还有呼喊声,心底一个声音泛起:在城外,人在城外。 那亲兵慌张跑进房门大叫:“不是堡内,是堡外。” “堡外?” 刘中的睡意瞬间消失,赶紧跑到墙上朝外看,只有一个6城新军装束的甲士伏在堡门外。 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而已,吓死我了。 刘中惊魂未定,张达看着那人,惊呼一声:“大人,这是我们6城亭的人呐!” 刘中翻白眼:某当然知道,就怕他是骗子,刘备的军师常识中,有扮成自己人赚城。 “他一个人,难道还能赚城不成?” 张达自然猜得到刘中所想,刘中艰难点头。 堡门被打开,那人一身血迹,盔甲上刀痕、枪洞无数,还有箭矢插在身上。 张达抓着那人的盔甲将其提起,熟悉的脸庞,这人是徐晃屯的士卒:“你不是跟徐百将去并州了?” 那人艰难的说道:“徐百将被黑山贼裹挟,如今朝毋极县去了,快去通报主公。” 那人说完便晕了过去。 张达强忍着心痛,对身边的人道:“快把他送去仲景先生的医馆。” “诺!” 那人被抬走。 张达疾步上墙:“大人,徐百将被黑山贼裹挟,这事要尽快告诉主公啊!” 徐晃乃刘备心腹爱将,张辽亦是刘备想要招纳之人,这在6城亭不是秘密。刘中听到他俩被裹挟,忙问道:“确定吗?” 张达恨铁不成钢的道:“那人是徐晃屯的士卒,某以前天天见。” “快,派快马去见主公。” 第十五章破贼 远在数百里之外,刘备率三千骑兵马不停蹄的赶路,换人不换马,才堪堪在天亮之际赶到卢奴城外。 不远处巨大的营盘让刘备等人隐隐感到一股兴奋,张飞挥着蛇矛吼道:“大哥,让某人带人去踏碎了它。” 刘备回一望诸将道:“你们说呢?” “天色刚亮,大多数人刚醒,饿了一夜必定衣不带甲,手不持戈,吾等三千铁骑一冲,贼军必定大乱。” 关羽捋着长须道。 韩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最关键的是他们也给某等造好了早饭。” “哈哈!” 诸将听了纷纷大笑。 刘备亦笑道:“既然如此,我不打他心里都不舒服啊!啊?哈哈!” 诸人一阵大笑。 刘备亦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休息一刻钟,略整整军,诸军喝点水吃点干粮,二弟、三弟、文则各领一校骑兵,从北、西、东三个方向一同进攻大营,务必要一波将敌营冲垮,如不能冲垮且不可恋战。” “诺!” 几人纷纷率军离去。 韩当跟陈到拥护着刘备登上一处高岗,站在高岗上正好将整个营盘看的清清楚楚,大营中央刘字大纛飘扬,大营稍左飘着张、徐两杆大旗。 刘备指着大营道:“敌主将必在大纛处的营帐内,待会翼德、云长、文则三人冲营后,二人紧盯徐、张二人的营帐,如果他派人去救,你俩就负责冲垮他们,然后看我大旗往哪指就往哪冲!” “诺!” 韩当跟邓当跃跃欲试的答道。 “主公,三校骑兵都已到位。” 刘缑笙此刻成了刘备的军法兵,斥候营仍由文聘接手,至于黄叙仍然在黄蝶舞的监管下,连练武都要限制时间。 可惜典韦带特种屯在太行山内打转,不然这场战役更无意外。 “进攻。” 刘备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对陈到道。 陈到点头,身旁九尺高的白毦兵使劲舞动手中的大纛。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地震山摇的动静将大营的内贼匪震醒,地动了吗?又地动了吗? 每次地动都要死伤无数,关键这是老天对民众或是对朝廷的惩罚?难道老天知道自己等人做了山匪,特意降下地动惩罚咱。 随着越来越大的地动,营帐内的贼匪哪有空穿甲拿兵器,纷纷连滚带爬的出了营帐,看到外面地面无事才晓得不是地动。 徐晃跟张辽自然知道这不是地动,二人对视一眼:“这至少是数千骑兵才能造成的动静,三个方向恐怕不下过万骑兵,在这幽州与中山地界除了刘备,就剩下三河骑兵了,没听说三河骑兵出雒阳啊?算算时间,主公此刻就算是飞的,也来不到卢奴啊?” 二人带着疑惑出了营帐,徐晃带来的一屯人都是衣不脱甲、手不离枪,马不解鞍,加上之前二人收拢的悍匪,此刻二人身边竟然聚集不下千人。 不管是不该赶到的主公,还是三河骑兵,或者其他的官军,只要他们杀进来,他们就四处捣乱、造谣、放火,制造混乱。 跟张辽二人想的一样的还有喝的大醉的刘石跟左髭丈八,一天手握十万大军,他俩怎能不高兴,身处十万大军中又怎能不松懈? 又高兴又松懈的二人怎能不喝醉? 喝的酩酊大醉的二人被亲卒拉起来时关张、于禁三人已率领三校骑兵冲进大营。 说三校也不对,而是三支兽军,混合三支骑兵。 饶是诸将习惯刘备突然弄出来许多战马、牲畜,可临大战前,他们刚到原位,那里就出现数千温顺的大型动物,战马、野牛、骡马之类的牲畜,他们依然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田单的火牛战术都知道,数千点着尾巴的大型牲畜疯般的撞向贼匪大营,的确给三人开好了大路。 疯狂的牲畜群将木栅栏撞翻,将人撵得乱窜、或撞飞、或践踏为肉泥,将营帐撞翻点着,将里面的士卒践踏。 牲畜拼命的四处乱撞,贼匪拼命躲避疯狂的牲畜,人流拥挤着朝大纛处撞去。 而人流密集的地方就会迎来一阵阵箭雨,人流瞬间减少、哄散。 刘石一醒来就是这幅场面,这,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觉醒来,就换了副命格,从猪脚沦为路人甲了。 “渠帅,快走吧!官军杀来啦!” 刘石原本的心腹领着一队人赶来。 刘石一把将其抓住:“你怎么知道是官军杀来了?” 那人道:“这是徐晃亲口告诉某得,而且左营已经被官军打破啦!” 刘石闻言朝左营望去,果然黑烟滚滚,喊杀声大作。 刘石不知道这黑烟是徐晃、张辽二人下令放的,为了阻挡骑兵的脚步。 朝刘石这边杀来,是来保护渠帅来了。 至于为啥你俩看到不逃跑的人就杀,呵呵!这人想要投官军啊? 总之,昨夜还是两万人的大营,被张辽、徐晃二人秘密遣散数千老弱,吓跑数千人胆小之众,二人收服数千人,剩下心向刘石二人的千把人瞬间被二人击溃。 理由吗? 营啸! 刘备现在高岗,看着没被攻击的左营不攻自破,营内混乱一片,再联想徐、张二大旗,不禁道:“难道这左营是徐晃,张辽二人所立?” 刘备不知自己一语成箴,韩当摸着头道:“主公,某还用冲左营吗?” 刘备摇头:“不用啦!看住他们,如有机会便逼降之。” 近万疯的牲畜将刘石二人数万大军的大营冲的七零八落,随着关张于三人率领的三千骑兵杀入,贼匪死伤人数急剧上升。 有信心阻挡牲畜的悍匪被箭雨砸的七零八落,然后被牲畜们撞死或践踏而死。 一处又一处的营帐被攻破,老弱妇孺相拥而亡,血水跟肉泥混合在一起,大火将残破的营帐烧的精光。 兵器、铁甲随处可见,侥幸活下来的人看到关张于三人率领的骑兵纷纷跪地投降。 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他们看到的并不是官军的旗号,而是涿郡刘大善人的旗号,投靠刘大善人最起码也有口饭吃不是? 第十六章三千破十万 “大力,走。≥ ” 左髭丈八穿着里衣手提长戟朝跑将出来,远远看到刘石便大声疾呼。 刘石看着狂奔而至的野兽群,诸军哄乱成一团,任怎么呼喊亦不听,连杀数人亦控制不住形势。 左髭丈八上马见刘石还不走,忙拍马赶来一戟将其敲晕,令人将其驮上马,拥护而走。 漫山遍野的败兵随着万余狂躁的野兽群行成一副美丽画卷,三千骑兵入营几乎未受任何阻挡,杀戮之后还是杀戮。 左营的张辽跟徐晃见果真是刘备率军而来,二人对视一眼,率千余精锐弃营而走。 刘备将跑远的牲畜一一收回农场,收到农场内气息的渲染渐渐安生下来,继续吃着农场内的草过着悠闲的生活。 近万牲畜因脱力,被贼匪斩杀百余,相互践踏而死、伤残不足一千。 是役,经一个时辰,三千骑兵除十余骑兵因陷坑摔落马下被马群践踏而死,只有数百人带轻伤。 俘虏贼匪一万余,斩数千,踏为肉泥者不计其数。 “主公,左营大部投降,此人自号徐百将麾下,奉徐百将之命前来见主公。” 韩当率骑兵而下,混乱的左营在徐晃屯中人打开营门,韩当骑兵突入,胆气壮着皆被屠戮。 徐晃留在营内人趁机丢下兵器跪地大姑:“某等愿降。” 混乱的左营见状有样学样,一些不甘心者尚未有举动就被骑兵乱箭射杀。 鲜血刺激的这帮悍匪血勇,同时吓得大部分跪在地上高呼愿降。 韩当剿灭这残勇,就有一人手持令牌来见韩当,其人自称是受徐晃指派接应大军入营。 韩当这才晓得为何自己会如此顺利攻下这万余人的大营? 韩当令邓当看守降卒,自己带着那人去见刘备。 刘备摩挲着令牌,递给一旁的刘缑笙道:“认识他吗?” “狗剩哥,某是徐百将麾下的徐攀啊!” 那人见刘备问刘缑笙忙大声道。 刘缑笙点头:“回主公,这人确实是徐百将麾下什长徐攀。” “哦!记得那么清楚。” 刘备饶有趣味的看着刘缑笙问道。 刘缑笙被刘备弄得有点不自在,勉强道:“营内什长及以上人脸都在某的脑海中。” 刘备闻言点头,没想到这个刘缑笙还是个过目不忘的人才,想想当初他就卖消息度日,倒是个作情报的人。 刘备外有戏志才为自己搜集情报,他一直想在军中展情报组织,这年头兵为将有,纵然他再信任别人,不过难免会有人心生不满而叛乱。 刘缑笙这人值得培养一番。 刘备一念至此,看向徐攀:“公明有什么话留下?” “徐百将说,他与张军侯去追刘石等人了,烦请主公稍待,他二人必斩刘石二人头颅。” 徐攀神情昂扬的说道。 刘备本想一口气飚到毋极,不过既然再次偶然碰到刘石,刘备说不得等一等张辽、徐晃,说不定他二人真能为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埋锅造饭,稍事休息。” 刘备一边下达命令,一边令俘虏们打扫战场,尸体堆在一起,铁甲、兵器堆放一起。 十里外,左髭丈八驮着刘石跑进一处树林才停下,刘石早已悠悠醒来,脖颈后隐隐作痛,他却双目无神的看着地上的枯叶。 低垂的脑袋因为长久充血而当机,双眼通红,眼神麻木。 左髭丈八把他抗下马的时候他就这表情,左髭丈八心里也不好受,昨夜还坐拥十万兵意气风,今日几乎就成光杆司令了,这落差他也有点受不了。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纵然败了,只要还活着还怕不能卷土重来吗?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投奔张牛角去。” 左髭丈八不知道实在安慰刘石,还是在安慰自己。 好在,散落的人马渐渐找到刘石二人,从百余骑很快恢复到千余人,不多时徐晃、张辽亦率数百人赶到。 二人带千余精锐出营,四处寻找刘石二人,被牲畜群一冲,身边只余两三百人,如果不是路上有收留些许人,此刻恐怕也只剩百余人了。 刘石看到徐晃、张辽二人精神复振:“二位贤弟逃出来就好,逃出来就好啊?” 徐晃跟张辽对视一眼,如今这种情况若跟刘石二人硬拼必定死伤惨重,为了这几个悍匪不值当。 徐晃遂问道:“渠帅,如今某等前有大河相阻、后有追兵、身无余粮,怎生是好?” 刘石自然不会认为徐晃二人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当初是因为自己二人势大,如今也是如此,要想留住这两员大将就得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刘石朝南一拱手道:“不瞒两位,其实早在几天前,吾太平道幽州方大渠帅张白骑就下令让某前往毋极汇合。如今虽然兵败,不过某等也掌握来袭官军的底细,正好前往毋极汇合大渠帅。” 徐晃跟张辽对视,张白骑不是在黑山吗?他来了冀州,还兵围毋极,怪不得主公来的这般快?原来是出兵救毋极县城。 该怎么办?杀了刘石,血拼一场。 这是徐晃问张辽,张辽微微摇头,既然如此就不急在一时,毋极有主公舅家在彼,不若先跟刘石去毋极。 可你家乡怎么办? 鲜卑部族繁多,若想聚齐需要一段时间,不差这一两天。 那好。 徐晃跟张辽很快在默契目光中打成一致。 徐晃脸上带着笑容道:“哎呀呀!某早就听闻张大渠帅的威名,还望渠帅到时给小弟引荐一二。” “自然。” 刘石大大方方的道:“既然大家都愿随某前往毋极县城,那事不宜迟马上起身,省得被官军围堵上就麻烦了。” 徐晃自告奋勇道:“渠帅先行,小弟愿断后。” 刘石大喜:“贤弟真义士也!” 刘石跟徐晃各怀鬼胎的离开。 徐晃断后,自然可以跟刘备沟通联系。 有人断后,刘石才走的放心,何况他从没把徐晃当做过自己人。 左髭丈八见身边都是自己人,方才不满的问道:“大力,大渠帅的命令,为何某不知道?” 虽然某不问事,你也不能什么都瞒着某吧! 左髭丈八一肚子不满。 刘石微微一笑:“鬼知道围毋极县城的是何方渠帅?” 左髭丈八一惊:“那你,怎么跟徐晃交代?” “需要吗?” 刘石反问。 左髭丈八一愣,是啊!到时候周围全是黄巾军,还需要跟徐晃解释吗?不需要。 第十七章毋极 毋极,西汉初置,属巨鹿郡,东汉归属中山国。 毋极本是中山国一小城,却因三大豪商而闻名河北,苏氏贩马、贩席,张氏贩卖生铁、兵器,甄氏贩卖粮食。 和平时期这样的小城不为人注意,黄巾匪乱以来,逐渐成为河北名城,三氏有私兵万人,皆戴甲持戈,又屯粮数十万石。 黑山贼匪早有心攻之,然张牛角约束甚严,二则兵力不足。 去年隆冬,张牛角自邺城返旧伤复,一日不如一日,终在年关咽下最后一口气。 褚飞燕改名张燕,继承神上使之位,黑山贼中不服者甚众,张牛角在时的严苛约束得到彻底反弹。 以李大目、雷公、孙神腿等为的渠帅聚众私下黑山,一路烧杀掠夺,裹挟民众,至中山境内时已拥兵十万。 几人遂胆气暴涨,围住毋极团团功打。 张牛角坐困黑山不是没有成就,黑山贼行军打仗、攻城更有章法,而不是像黄巾之乱时一窝蜂的涌上。 云梯,这等攻城利器也被他研究出来,而且黑山贼多有戴甲持盾之徒。 黑山贼围城攻打数日,虽然没能破城,可城池已摇摇可坠。 毋极县廨,县长栗成脸现焦急之色,看着在座的几位道:“三位族长,如今这毋极县城遥遥可破?你们可要拿出一个主意来啊?” 栗成口中的三位族长乃是甄氏甄逸、苏氏苏双、张氏张世平,还有县尉刘当。 三位皆三旬左右,面对黑山贼攻城自然不愿投降,就是因为三位族长出钱出力出人,栗成才不至于弃城而逃。 甄逸,少有名,曾举孝廉,亦曾得郡国征辟,先丁忧在家,三人中属他年纪最大,阅历最广。 甄逸道:“吾亦向国相求援,国相必郡兵来救。” 郡兵?还不如三氏养的私兵善战。栗成嗤之以鼻,看向苏双,其实他更看重苏双能请来他外甥——6城亭侯刘备,刘备身经百战,且麾下精兵悍将甚多,他一来,黑山贼不足为虑也! 苏双明白栗成的意思,道:“某已派了三拨人马去涿郡,算算时间某那外甥也该出兵了。” 栗成神情一松,张世平亦道:“某亦给河间府去求援信,想必河间府郡兵不日亦到。” 毋极城外,刘石一路仓皇而来,进入毋极县境内,黑山贼军多如羊毛,刘石跟左髭丈八或吓或杀,竟然又让二人聚拢上万人。 不久徐晃率数千人过河,如此多的人马让刘石一惊,早知道就晚走会了,竟白白让徐晃捡个现成,不过这人的运道真好。 李大目、雷公、孙神腿等渠帅听到刘石、左髭丈八二人拥兵过万而来忙出迎。 几人寒暄一番,便入营吃酒。 雷公见刘石二人狼狈样,有点嘲讽:“咦!昨日还听闻二位拥兵十万,欲破国都,今日怎么这番仓促?” “嘿嘿!” 不少渠帅嘿然冷笑,裹挟老弱,这都是以前他们惯作的,既没太大威势,还要多分出不少粮食,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可以夜夜作新郎。 刘石当然知道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就得被这几人给吞掉,他还想挥兵涿郡报仇,怎能被这几个不入流的人物吞掉。 只见刘石一口将碗中酒吞掉,厉声道:“嘿!今晨一战别说是某,就是各位遇到那人也只能落得仓皇而逃。” “哦!不知是何人?让刘渠帅如此推崇。” 孙神腿满脸得意忘形的说道。 “涿郡刘玄德。” 刘石一字一句的说道。 刘石话一出口,账内几人纷纷变了几分颜色,他们刚刚从黑山而来,自然知道于毒被刘备揍得元气大伤,原先还拉拢他们欲做神上使呢?现在跟白绕、眭固抱成一团,唯恐张燕吞了他。 “真是那人。” 李大目脸色阴沉的可怕。 刘石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昂道:“诸位也莫怕,那刘玄德也不过只带了三千人,经过今晨一战,某虽大败他刘玄德也不好受,不然某岂有命来?” 刘石并未看到袭击自己官军的旗帜,他只是拿刘备吓唬账内之人,吓唬用意达到就该给他们提气了。 “说的是。” 李大目虽然觉得刘石的话有水分,不过刘备鏖战一日,必定会损兵折将,他们这十万人可不是之前的十万民夫,而是有万余征战两年的悍贼外加数万青壮,这也是他们胆气甚足的原因。 “诸位渠帅,某觉得刘备军此刻最为虚弱,与其让坐等他休养完来进攻某等,不如某等先去进攻他们。” 徐晃猛然站起说道。 刘备不来打他们就不错,还想让他们去打刘备,做梦吧! 诸渠帅纷纷嗤之以鼻,雷公更是拍着案席道:“哪来的小毛孩?懂不懂规矩?来人,给某乱棍打出去。” 诸渠帅闻言纷纷附和。 左髭丈八正要起来为他分说,刘石轻轻摇头。 账外几名悍匪闻言进来,徐晃冷哼一声,先难。 身体灵活,身形甚,拳头力道迅猛,当先那悍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晃一拳击在脸上,脸颊瞬间变形,牙齿随着鲜血飚出。 反手由拳变掌狠狠劈在身侧那悍匪的脖颈上,只见那悍匪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徐晃长腿侧击,一脚正踢在一悍匪的肩膀,悍匪下意识护头的手臂还在半空中,他的身体就飞将起来,砸向一侧渠帅的席上。 最后一名悍匪,徐晃抬脚欲踹,他自己就跪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徐晃身手利索的徒手干掉李大目的几名亲卒,这让李大目大吃一惊:“好汉子。” 孙神腿拍案而起:“好功夫,让某来领教领教。” 孙神腿的功夫都在一双腿上,不仅跑的快,而且死在这双腿上的游侠儿也不知有多少了。 孙神腿话一说完,踢腿朝徐晃攻去。 徐晃也不跟他来虚的,拳拳到肉。 孙神腿腿腿跟徐晃的拳头相交,徐晃脸色不变,孙神腿的腿踢出十数次后大吼一声,躺在地上,一双腿竟然爬将不起来了。 闻名黑山的孙神腿就这么被一个无名之辈把腿给废了,对方还是用的一双肉拳。 好一员勇将啊! 第十八章人心复杂 “主公,徐百将的信使。≥ ” 刘备站在泒河北岸,望着被冰封的泒河,一个单衣矮小汉子渡河而来,被文聘抓住一番询问后,文聘特来汇报。 陈到接过信使递来贴身绢,上面零零散散的写着几个阿拉伯数字,看到这陈到不仅看了主公一眼,真不知道主公从来想出来的这种数字? 陈到随手递给于禁,于禁看过递给刘缑笙,这种信息传递方式他能看得懂大概,若让他完完全全的说出来就咋舌了。 刘缑笙掏出一本书,正儿八经的对着翻译。 刘备看着刘缑笙问于禁:“文则,说说大概即可。” 于禁斟酌一二,道:“黑山贼众头目闻听主公亲至已吓破了胆,如今正在商议是否要退兵还是破城?” 刘备点头,朝诸将道:“我方该如何应对才能取得最大成果,大家都说来听听。” 张飞道:“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杀过去便是了。” 张飞的话直接被无视,韩当与邓当皱眉不语,关羽捋着长须不说话,于禁一言不,文聘军姿板正,好像刘备没有说他一般。 刘备突然后悔为何没带戏志才来,如此好的策画士如今却埋头梳理涿郡形势中。 死气沉沉的场景,刘备却怀念起活宝一般的徐晃,这小子恐怕没什么他不敢说的。 刘备望着泒河道:“仲业派人沿泒河上下去寻渡桥,元忠带人去卢奴见国相请其派兵前来相助,义公带人渡河联系常山、真定方向援兵。” 元忠,邓当字,邓当为人圆滑,虽武艺稀松,在刘备多加照顾下也是凝皮期大将。 “诺!” 三人闻言纷纷离去。 张飞不满的嘀咕道:“主公,我们呢?” “暂且按兵不动,一旦黑山贼欲退或显露疲态,就给其致命一击。” 刘备冷冷道。 现在的刘备已不是黄巾之乱时猛打猛冲之辈了,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在打胜仗的同时在政治上取得更大成果。 故他要派人联系中山国相,因为这是在中山国境内,联系毋极附近的常山、真定两处援军。 毋极城下,黑山贼的大营,徐晃用自己的武力赢得了话语权:“要某说就算不去进攻刘玄德,也该全力攻城,总不能大家辛苦一场,然后听到他刘备的名字就溜之大吉吧!” 徐晃的话瞬间赢得大部分渠帅的心,他们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损兵折将不说,连刘备的面也没见就撤,说出去他们还怎么混? 雷公更是嚷嚷着:“破了毋极城,三天不收刀,某就不信孩儿们不拼命。” “对头。” “……” 李大目当场拍案道:“好,大军立刻造反,一个时辰后攻城,昼夜不停,一定要赶在刘备到来前破城。” 刘石看着徐晃风光无限的被一众渠帅拥簇着离去,眼中嫉妒的神色几乎要杀死人。 左髭丈八暗叹一口气,扯着刘石的衣角道:“大力,我们也走吧!” 刘石跟左髭丈八的动作尽落在李大目眼中,看来这徐晃来路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清白,这次要小心行事呐! 张辽终于在吃饭的时候逮住徐晃,二人身边俱是6城亭新兵,张辽道:“公明,如果黑山贼真的齐心协力,在三日不收刀的情况下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破城?” 徐晃一愣:“应该不可能吧!主公就在附近,刘石的数万大军不堪一击,某看李大目跟雷公的十万大军也强不到哪里去?” 张辽沉静的看着徐晃:“万一主公别有安排呢?” 徐晃眼一眨:“毋极三氏上万私兵不会那么不堪一击吧!” 张辽反驳:“你也说了是私兵。” 徐晃不在说话,张辽亦默默咀嚼着嘴里的粟米饭团。 真是想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徐晃派去的信使回来了,刘备下令让徐晃至少再拖住李大目两天时间。 徐晃瞬间傻了眼:“这,这该怎么办?” 徐晃看着张辽,张辽继续嚼着毫无感觉的粟米,许久方道:“也不是没办法,主公就在泒河,从泒河到毋极城下快马不过一个时辰,我们先这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主公,然后我俩拖着,能拖多久算多久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徐晃有点落寞的说道,本来他想玩个前后夹击、中心开花战术呢?结果却差点酿成大祸,此刻他终于领悟主公所说的情报战的重要性。 张辽看到有点失魂落魄的徐晃,暗道:公明还是小,没经过大事打击啊! 张辽给他鼓气道:“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李大目等人都如此怕主公,可见主公威名之盛。你觉得黑山贼贼众会不会更害怕?如果他们知道主公的大军就在身侧,随时可能来袭,他们还会不会努力作战?” 徐晃闻言眼睛骤亮:“恐怕他们一心只想跑吧!” 张辽点头,果然聪慧一点就通,张辽又道:“这只是基本,最重要的是给城内守军信心,不然就算贼军再想跑也不排除想最后拼一把的。” 徐晃点头,本来这些他也都想得到,只是被理论跟现实误差打击到了。 “今天攻城战,某一定会是先登。” 徐晃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辽道:“不如让某来。” “不可,文远兄且为某掠阵,万一出事,也好全身而退。” 徐晃又恢复神采飞扬的神色。 “嗯!” 张辽虽然痴长几岁,若论军事修养真的比不上被于禁操练两年的徐晃。 徐晃把自己的手下召集起来,然后故意让几个意志不牢靠的小头目听到。 那几个小头目听到刘备就在泒河旁,第一念头就是逃,碍着徐晃在不敢乱动。 出了营帐就收拾金银召唤几个要好的就逃。 徐晃的部下既有在中山卢奴碰到的黑山贼,也有收拢自毋极境内的。 话说谁没几个要好的,刘备就在泒河旁虎视眈眈的消息如风一般散开,快的几乎都没让黑山贼渠帅知道的地步,咚咚咚的战鼓声就响起了。 李大目坐在营帐内,听着自己心腹刚刚得到的消息,心中更不安,咬牙道:“把咱们的人偷偷聚拢起来,只要有刘备来袭的踪迹,立刻就撤。” 心腹道:“那攻城呢?” 李大目眼中历光一闪:“某自有计较。” 第十九章先登 毋极,平静将近三天的毋极城在冰雪融化的时刻又再次热闹起来。≥≧ 咚咚咚的战鼓声让三氏私兵重新打起精神,县长栗成惊慌失措的从小妾的被窝里爬起,三氏族长及成员再也顾不上点检损失,一窝蜂来到县廨,汇合栗成一同上了城头。 城外贼军依然分为李大目、雷公、孙神腿各攻一城,其余小渠帅合攻一城。 城墙上,栗成看着李大目的大纛,对身后的三氏族长色厉内荏的道:“还是老规矩,各守一门,谁若失了城墙,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诺!” 三氏族长倒不担心自己那方面,反而担心栗成守不住,骨头一软在刘当保护下弃城而逃。 城外,大纛下的李大目显得威风凛凛,身穿黄金甲,手持长戟,头戴金狮盔,长戟遥指毋极城头:“先登者晋渠帅,破城后可先挑选女子十名,令破城后不收刀。” “哦!哦!哦!” 李大目的承诺立刻让黑山贼激动不已,顿时忘了刘备还在身侧虎视眈眈的威胁,举着木盾,抬着云梯就朝毋极城下猛冲。 毋极城离泒河不远,引滋水作护城河,然而护城河早被黑山贼填平。 黑山贼离城百步远,栗成便下令放箭。 张氏以打造武器著称,作为消耗品的箭矢张氏作的并不多,在黑山贼上一次攻城时就用的差不多了。 不过张氏却为刘氏商铺打造一大片箭簇头,经过张氏人员的粗加工终于赶上这场大战。 黑山贼盯着木盾,听着夺夺声跟身边偶尔想起的哀嚎声前进。 忽来一支箭矢射在持盾的脚踝处,持盾黑山贼痛呼的被人推到在地上,接着无数箭矢顺着缝隙进来,地上顿时躺了一片哀嚎黑山贼。 周围的黑山贼赶忙合拢住,一名悍匪茫然捡起木盾,上身要害紧缩在木盾后,艰难的前行。 百余步的距离足足留下数百具黑山贼的尸体,如此多的尸体没有吓走黑山贼,反而因距离的拉进刺激着更多的黑山贼有攻城的动力。 杀进毋极城,三日不收刀。 黑山贼内心深处随着这句话澎湃出更汹涌的力量。 一架架云梯被架在城头,无数悍勇的黑山贼拼命的顺着云梯往上爬。 城头上的三氏私兵再也不需要瞄准目标,张弓搭箭朝城下射,必能射中目标。 檑木纷纷而下,正在攀登的黑山贼在惊呼中被砸落。 滚烫的荤油每次泼下,都有几个黑山贼嘶吼着摔下云梯,或者躺在地上痛的直打滚。 从午时到太阳快落山,黑山贼一批一批的往上爬,又一批一批的死在城墙下或被人踩在脚下。 城头上的私兵亦到了尽头,机械麻木的朝城下射箭,檑木变得稀疏,荤油亦不再往下泼,城头上也多了些青壮帮忙。 徐晃跟张辽看着刘石大声呵斥手下奋力攻城,徐晃冷笑:“兵法云:围三阙一。这帮黑山贼若围着东西北面死命攻打,城内多有人弃城而逃。彼时在侧伏一支骑兵,弃城者不降则尽死也!” “噤声!” 张辽被徐晃的话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徐晃的嘴,此计若被贼人听到,毋极城危矣! 徐晃浑不在意的道:“既然彼等士气低迷,就让某给他们提提士气,文远兄,某得安危尽付汝手啊!” “公明且去,不必忧心身后事。” 张辽持横刀在手,意气风。 徐晃厉喝一声,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刀盾相击出清脆的金铁声,徐晃身后有百余大汉皆穿甲戴盔,一手刀一手包铁大木盾,学着徐晃的样子交击着前进。 “杀!杀!杀!” 百人士气如虹,一团氤氲似生非生笼罩在诸人头顶。 此人迟早必成神将,刘石、左髭丈八都是经过黄巾之乱的太平道精英,自然知道这种神将异像。 众黑山贼看到此景纷纷士气大阵,攻势如潮的朝毋极城攻去。 徐晃等人顶着包铁木盾快朝前推进。 苏由在城头看到快推进的徐晃部大惊,忙大呼道:“弓箭手,弓手给某瞄准那支快前进的部队,射,加大密度。” 苏由旁边一位年老长者皱眉道:“其他的黑山贼呢?” “先消灭这股黑山贼。” 苏由斩钉截铁的说道。 “诺!” 箭雨突然密集起来,锋利的箭矢穿过铁皮插进木盾中。 徐晃听着夺夺声不停,他能想象得到此刻包铁木盾已成刺猬,身边的悍卒因为不习惯这等大盾而被密集箭雨射中倒在地上。 这百余人可不是跟自己久经训练的士卒,而是这些时日徐晃在黑山贼大力寻觅的悍匪,不仅让他们好吃好喝,还将自己得到的甲胄、缳刀、自己手下的包铁木盾全部装备他们。 时值乱世,这帮悍匪久经沙场,自然知晓一件装备的好孬是自己能否活下来的关键,因此心中甚是感激徐晃,亦愿为之效死。 徐晃亦想把他们慢慢调教成自己部下,因此看着一个个悍匪倒下,猛然大吼一声,顶着包铁木盾走起之字形。 能百战不死的悍匪都是心眼灵活之徒,看到自己老大走之字形,他们瞬间明悟这般好处,亦纷纷跟从。 哪里黑山贼多,他们就往哪里去,城头上苏氏私兵的箭雨落下,直留下一地普通的黑山贼。 徐晃很快冲到城墙下,一口持刀,双手扶着云梯,蒙头直往城头上冲,头顶一有破空声出现便侧翻身躲避。 徐晃连躲四支箭矢,硬顶着三支箭矢敲击在盔甲,眼看城头在望,大呼一声,纵身一跃,跃上城头,缳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弯弧瞬间将两个私兵杀死。 身子一矮,贴着城墙打了滚,手中的缳刀趁机劈出,将一个没反应过来的弓手劈死,迅猛的站起身,一招横扫千军,砍死数人。 徐晃瞬间被清出一片空白,周围的士卒纷纷侧目,徐晃趁机再杀数人,身后的云梯上又有一悍匪冲上来。 二人合力,一前一后逐步扩大着生存空间。 “先登啦!先登啦!” 城下的黑山贼大呼,战鼓声更加紧急,鼓声顺着南城墙一直蔓延到整个毋极城,整个黑山贼的士气陡然高升,毋极城上私兵的士气下跌。 甄逸见状大呼:“诸军休要为贼匪诳语所扰,想想吾等身后的父老亲人,尔等忍心抛弃他们,任他们由黑山贼欺凌吗?” “不愿意,不愿意!” 三氏私兵口耳相传,黑山贼只是刚上城头而已。 第二十章赵云 徐晃仗着武勇和手下人装备精良、悍不畏死,在东城打下一大片空间,期间黑山贼源源不断上来。 毋极城破,好似只是时间问题。 苏由带着自家亲卒亲临,私兵一用而上,大黄弩暗,也只是暂时阻挡了徐晃的脚步,一悍匪死去就有一悍匪从城下窜上。 刘石在城下看着城头徐晃左突右杀无人能挡,眼中焦急几乎爆射出来,如果让徐晃破了城,他的威望将直线上升,到时候自己别说收编他,恐怕得被他收编了。 杀父之仇,何时得报? 左髭丈八不愧是刘石的好基友,从好基友阴沉的脸色上就看出他的意图,当下一拍马道:“某去助公明一臂之力,小的们跟某冲啊!破了毋极城,三日不收刀。” “吼吼!” 早就跃跃欲试的刘石亲卒纷纷大吼的随左髭丈八朝城下冲去。 苏由虽然派亲卒亲自围堵徐晃,可东城墙的防务却从没懈怠,箭矢虽然不再那么密集,城上弓手的准头却在实练中极增加。 左髭丈八冒着箭雨来到城下,身后却传来一阵鼓噪声,左髭丈八回去看,只见一阵烟尘闯进自己后队中。 后队顿时出现一片混乱,一个小渠帅上前阻挡那支骑兵,尚未搭话身体就被高高抛起。 一员银甲白袍小将,手持一杆长枪,坐下一匹白马在后阵左突右冲,勇猛无匹,枪下竟无一合之将。 “渠帅,小心。” 左髭丈八一时看傻了眼,听到身边亲卒提醒时下意识躲闪,可为时已晚一支箭矢插在手大臂上。 左髭丈八暗道大意,赶紧下马。 左髭丈八身边的亲卒立刻将左髭丈八围成一团,缓缓后退。 城墙上,徐晃久久不能突破苏由的围堵,城墙下,矢石甚急,死伤无数,后面被一勇猛小将堵住后路,战场上,有名的渠帅左髭丈八生死不知。 黑山贼的士气陡然下降,心中想起刘备就在泒河的谣言,心中一咯噔:那小将不会是刘备的前锋吧! 一人掉头就窜,其余黑山贼纷纷跟随,战场上大好形势为之一变。 徐晃眼看就要成为一支孤军,就算他长一百张口,他杀了那么多三氏私兵,别人岂能留他活口。 一切根源都在那小将身上。 张辽瞬间把目光投向那人:“来将休要猖狂,看某张大刀的厉害。” 黑山贼中,人人皆是化名,徐晃跟张辽自然也不会用真名。 张辽拍马上前,身边的一百6城新军纷纷跟上,很快为张辽杀出一条通道。 张辽看着那将,蜂腰猿臂,身长如玉,亮银甲,白盔罩头,面如冠玉,一杆亮银枪平平无奇,然每一枪都解决一悍匪或头目。 好一员骁将,好一块良材璞玉。 张辽暗赞,手中的缳刀却不懈怠,用尽十分力气大喝着朝那将劈去。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张辽不留手,那骁将亦目光一凝,长枪猛然一拨,竟是来了个硬碰硬。 张辽手中的缳刀,乃是由星辰之铁为主料,掺杂上好镔铁,经高顺百炼后而成。 就怕那杆好枪被自己这么给废了。 张辽有点可惜,手中的力道稍稍一弱。 铛!一声响,张辽感到一股巨力自刀身传来,若不是有缳,几乎就要握不住这神兵。 好一杆神兵,好一身神力,竟还如此年轻,非名师不可有今日成就,中原之地英雄何其多也! 张辽手颤,眼睛紧盯着那骁将,他自认也算一员猛将,没想到来到涿郡后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勇猛,就连徐晃这厮成就也不可限量,如今竟然又碰到一个比徐晃还小,神力不下张飞、典韦之人。 张辽目视那骁将:“足下武艺,可否通报姓名?” 那骁将亦不敢小觑张辽,长枪一竖,双腿一夹马身,头颅高昂:“某乃常山赵云赵子龙是也!” “好个常山赵子龙,接刀。” 张辽当下气势大开,借狼虎凝聚之气直直朝赵云劈去。 赵云目光一凝,半神将,这黑山草莽中竟然有籍籍无名的半神将,看来师傅说的对,天下英雄无数,神将数不胜数,自己还要多加练习。 张辽得狼虎气势所助与赵云战得平手。赵云带来的骑兵皆陷在阵中,又一员骁将杀得黑山贼众不敢近前。 张汛欲上前所阻,刘石提前拍马上前,一个徐晃亦让刘石焦头烂额,如果这个张大刀也声名鹊起,他刘石还怎么混?当下拍马朝那骁将杀去。 那骁将亦使一杆长枪,比之赵云却逊色许多,然便是如此,也杀得刘石毫无还手之力。 城下的形势,徐晃窥在眼中,当时大呼:“撤!” “渠帅,您先走,某留下。” 一悍匪大声喊道。 徐晃怒哼一声:“快撤,某断后。” “诺!” 城上的悍匪顺着云梯快下城,徐晃身边只剩下寥寥几员悍匪死活不退,几人瞬间被密集的苏氏私兵拥堵上。 徐晃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掷向苏由:“刘使君的大军就在泒河调兵遣将,尔等只需坚守,便可将黑山贼一网打尽。” 苏由一愣,忙止住欲射暗箭的弓弩手,刘备就在泒河调兵遣将,这信息太大了,到底是真是假? 苏由一愣,徐晃身边的悍匪亦懵了,自家渠帅干嘛把消息告诉官军,这不是坚定他们守城的信念吗?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徐晃缳刀一扫,几人皆死在徐晃刀下,徐晃趁机跃下城头。 只见徐晃的身子快要落在云梯上,徐晃手中的缳刀用力一拍云梯,云梯立刻碎裂,徐晃借力弹起。 如此反复数次,徐晃亦落入城下黑山贼中。 “不要放箭。” 苏由忙趴到城头往下看,哪里还有徐晃的影子? 这人是谁?他是不是在骗自己?就算是骗,这也是好消息,起码能稳定军心,军心越稳越能坚持到援兵到来。 “刘执金吾亦至泒河,官兵不日便到。” 苏由轻松的说道,周边的苏氏私兵纷纷喜悦拥抱在一起。 苏氏是刘备的舅家,何况这两年交易频繁,刘备的事迹早就被说成几个神话版本了,何况还有人在茶楼里专门讲刘备的事。 士族中刘备是个阉党、敢烧泰山的狂徒、灵帝的忠实走狗。 在河北人民当中,他是个勇于阻挡异族,剿灭黄巾贼的大英雄。 第二十一章真假张合 徐晃在存活下来的悍贼搀扶下,一只脚蹦着前行,最后一下蹦的太早,踩着一具尸体上竟然崴了脚。 ≥ “好厉害的骁将啊!冀州还有这等人才,怎么没听说过?” 徐晃见赵云跟张辽打的不可开交,暗自嘀咕。 张辽身边的6城新军看到徐晃,赶紧跑过来给他看伤势,看过后又涂抹一种药膏,清凉凉的感觉瞬间将徐晃强压下的火辣疼痛感消除。 看来张仲景那老头挺有本事的,这个什么白药药膏不错。 徐晃嘀咕着,眼睛却斜视着左髭丈八,这家伙正捂着胳膊不知该拔箭,还是该做什么? 徐晃瘸着腿走到左髭丈八面前:“渠帅,这是怎么啦?” 左髭丈八不好意思说自己走神了,道:“被城头小人冷箭伤着了。” 徐晃嘿嘿一笑,突然出手将左髭丈八手臂的箭矢拔出,左髭丈八猛然爆喝一声,双目怒瞪,竟生生疼晕过去。 “徐大脑袋,你这是做什么?” 左髭丈八的亲卒纷纷拔出兵器,对准徐晃大喝,徐晃麾下亦拔刀相视,眼看一场火并在即。 徐晃怒瞪左髭丈八手下,喝道:“干嘛?想火并?看看你们的处境,我们还在战场上呢?” 左髭丈八的亲卒被徐晃一瞪,顿时想起徐晃的凶猛来,虽然腿脚不便那也是猛将啊!可就算是猛将也不能随意杀了某家渠帅啊! 再说,你还记得这是在战场上啊!更不能自相残杀啊! 徐晃道:“还不让开,等着渠帅流血过多而死吗?” 左髭丈八的亲卒一愣,怎么成了我们的不是啦! “给渠帅上药。” 左髭丈八的亲卒这才不情不愿的让开,毕竟渠帅生死不知,他们总不能白白送命吧! 徐晃话落,一个士卒上前,逃出一瓶药膏在左髭丈八手臂上涂抹起来,然后逃出一段白绢给左髭丈八包扎好,血迹渐渐渗出却没有再流。 左髭丈八的亲卒这才知道,徐晃这是在救人,只是他这样救人的方式也太残暴些了吧! “多谢徐渠帅替某家渠帅疗伤,待某家渠帅醒来必有厚报。” 左髭丈八手下一个亲信头目如此说道。 徐晃冷哼一声,朝战场看去。 张辽跟赵云打的难解难分,刘石却被一骁将打的抬不起头,自从听了左髭丈八一声爆喝跟他亲卒的乱言,心中大乱,左髭丈八是自己的铁杆,若是他被徐晃斩杀,自己就真成光杆司令,说不定还得死在此处。 刘石心中越乱,手上越是不成章法,被那骁将瞅到一处破绽,一枪将其挑翻落马。 “休伤某家渠帅。” 刘石的亲卒一拥而上,瞬间将那骁将包围。 刘石虽然被那骁将挑伤,可却牵扯住了那骁将,赵云带来的骑兵渐渐陷入苦战,一个接一个被暗杀或被乱刃分尸。 “这下完啦!两个骁将因此陨落,都是自己思虑不周啊!” 徐晃看的心急,这么好苗子,死在这真是屈才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跟张辽,他们本来可以来去自由呢? 徐晃的眼睛随着一个骑兵被杀而通红,正当他快忍不住的时候,一彪军闯入,一杆大旗迎风飘扬:河间张郃。 张郃来了?徐晃大喜,他也听关张说过,河间张郃武力非凡,带兵有方,他来了,这两员骁将有救了。 张郃果然不负徐晃所托,左冲右杀很快将陷入苦战的骑兵解救,那骁将也跟他们汇合一处。 张郃朝着杀来时,徐晃才看清这哪是什么河间张郃,分明是南阳文聘啊! 只见文聘大喊:“壮士,不可恋战,贼军已退下城头,当走。” 赵云闻言一震,刚刚被张辽狼虎气势所罩,赵云只觉得体内有股气想出又无从出起,他知道这是师傅所说的,突破契机要来了。 被文聘一叫,那种契机却消失无踪,赵云亦不再恋战,长枪虚刺一枪,拍马便回。 张辽亦不追,好汉子有缘再见,希望到时我们不再敌对。 “放箭!” 刘石被亲卒救起,亲眼看到张辽轻易放走赵云,心中不忿至极,暗朝手下吩咐:对赵云放支冷箭。 张辽看到时已晚,只得提醒道:“赵云小心。” 赵云头也不回,长枪往后一拨,那暗箭便被拨落在地,赵云回头看了张辽一眼:“足下如此英雄,奈何做贼?” 赵云说完,与文聘合军一处,杀将出去。 足下如此英雄,奈何做贼? 赵云相劝的话让张辽一阵愣神,本来是要回家抵御匈奴,奈何做贼?只为报主公之恩呐! 徐晃上前,摸了摸张辽坐下马匹的毛,低声道:“相信某,这种日子不会长。” 徐晃怎不知张辽此刻的心态,因为不仅是他还有身后百余6城新军都是这般心态,大家为了能让其他兄弟少死一些,才潜伏于此。 “公明不必安慰某,某没那么脆弱。” 张辽与徐晃对视一笑。 “好个张大刀,尔欲投靠官军吗?” 刘石见冷箭没起作用,顿时把目光对准张辽。刘石部下缓缓朝张辽徐晃部包围起来。 徐晃冷哼:“怎么?想打,你们是对手吗?有种单挑,不要殃及弟兄们。” 徐晃一句话立刻让刘石部下停滞脚步,徐晃跟张辽都是万人敌,别说杀不杀得了,就算杀了几人能活下来? “大家消消火气,消消火气。” 关键时刻左髭丈八醒来,顾不得疼痛跟痛斥徐晃,赶紧劝和:“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哼!” 刘石见左髭丈八跟部下都不情愿的目光,顿时冷哼一声,捂着伤口离去。 左髭丈八朝二人陪笑:“大力是气糊涂啦!某去劝劝他,劝劝他。” 徐晃跟张辽冷笑连连,如今二人盛名在外,又有心腹在内,收拾一个刘石轻而易举。只不过主公还没攻来,才让他苟活一段时日,如果刘石求死,他们不介意送他一程。 赵云跟文聘杀出重围,几人稍至停留相互介绍一番。 赵云听闻文聘乃刘备麾下大喜:“玄德公在否?” 文聘大奇:“足下也知某家主公威名。” 赵云一看就是被名师调教出来的,这身功夫没有十几年苦练练不出来,他在深山也听过主公名头吗? “就在泒河边,子龙不如与某同去。” “甚好。” 二人上马朝泒河而去,忽见一股烟尘自东方来,接着听人大喝:“何方鼠辈胆敢冒充某的名号?” 第二十二章张合 “主公,文百将在与常山赵云归来同时遇到一将,两军打起来了。 ” 刘备在泒河边的临时大帐内看着诸人新建的沙盘上推演,突然有斥候来报。 又打起来了? 张飞、关羽、韩当几人再也没心情推演沙盘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徐晃来了场攻城战,张辽又跟常山来的赵子龙鏖战一场,接着文聘也过了场瘾,现在又跟人打起来了?而我们就在这里玩沙子! “大哥,某请命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飞主动请命,关羽跟韩当亦跃跃欲试,刘备知道挡是挡不住,何况他也想早点见到赵云,顺便看看谁挡着文聘与赵云的归路了? 要知道他苦心孤诣的让文聘打着张郃的名头,就是让黑山贼以为自己还在舔伤或者等援。 万一文聘的身份暴露,黑山贼逃窜回了太行山,他就是想剿也剿不动,黑山此时有精兵数万,骑军数千,加上张牛角刚死,其军必是哀军,兵法云:哀军必胜! 刘备没必要拿自己的根基跟黑山贼拼,与其成就张燕威名,不若将黑山贼全歼在毋极城下,成就自己的威名。 “也好,文则留下守营,其余诸将随吾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百多骑拥簇刘备等人出了泒河大营,直奔文聘跟那将交手之地。 刘备赶到,两边纷纷让路大呼:“见过主公(刘使君)。” 刘备一看,哈!都认识我。 刘备再举目望场中望去,文聘双手垂在身侧,一个不认识的白面白袍白盔白甲小将跟张郃打的不可开交。 张飞见状大吼一声:“某涿郡张翼德来也!” 张飞卷着一道黑风进入战场,以一敌二,硬生生砸进二人中间,一杆丈八蛇矛抵住长戟跟长枪。 张郃一看是张飞,赶忙抽戟而回,在邺城他可是被张飞好一通揍,直到现在他都不乐意跟张飞交手,这厮太狠了,打起来根本六亲不认。 “翼德兄,刘使君呢?” “懏乂,吾在这,好久不见最近可好呐!” 刘备的声音在后响起,张郃赶忙下马,作揖道:“有劳使君挂念,全靠使君福荫,某以功升邺城军司马。” “恭喜懏乂啦!” 刘备将其扶起,张郃连道不敢,没有使君就没有某今天。 “使君缘何在此?” 张郃问完便笑:“某说何人挂某旗帜,原来是使君替某扬名。” 刘备见张郃已明了便不多言,文聘走来施礼,刘备又将其引荐在张郃,张郃赞道:“某道是哪里的少年英雄,原来是使君麾下,怪不得武艺不凡呐!” 场中,张飞压着赵云打,赵云苦闷无比,遇到张辽本就有了突破契机,跟着遇到张郃契机又生,偏偏这人前来捣乱,硬生生地把赵云的契机压的粉粹,不知道下次在遇到突破契机是什么时候呢? “翼德,快快住手,不要伤了某的贵客。” 刘备见赵云渐渐只剩还手之力,赶忙喊停张飞,开玩笑,赵云正处在高成长的时期,万一被张飞打出阴影来,他岂不是亏大了? “子龙,舍弟乃粗人一个,看到武艺好的便忍不住出手,没有惊吓到足下吧!” 刘备和煦的笑容让赵云看到心中一暖,刘使君果然是仁厚君子,忙见礼:“云见过刘使君。” “子龙,不必多礼。” 刘备忙上前,那股热情劲让张郃看了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道刘使君好男风?张郃瞅瞅赵云,又瞅瞅张飞、文聘,好像都是小白脸。 幸亏自己长得黑点。 张郃第一次感到长得黑有好处,张郃傻乐。 张飞不解的问道:“懏乂,笑什么?难道有什么好事?” 张郃看着张飞那嫩白的脸,什么也没敢说,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张郃跟赵云随刘备回到泒河大营,刘备将目前的形势跟他二人说完。 跟着赵云的骁将是赵云小夏侯兰,夏侯兰回去领大队人马跟刘备汇合,邓当亦在夜色前赶回。 中山国相亦派兵前来,明天天亮定然能赶到,到时便能一鼓作气剿灭黑山贼。 毋极县廨,栗成拿着苏由递上的令牌道:“这就能让代表刘执金吾。” 苏由点头:“回明公,这是刘使君跟某家生意来往的信物。” 栗成点头:“既然就执金吾已到泒河,为何不尽快击破黑山贼好解吾毋极之围呢?” 甄逸道:“或许,刘使君有更大的战略图谋吧!” 栗成不满的道:“纵然有再大的图谋亦不能拿吾毋极近万户百姓的安危作赌注吧!” 毋极原本只有四五千户,县内最高长官只能称令,现在马上就能破万户,他就能称毋极长,到时候他就直接能做国相、太守之类的官员。 这也是栗成一定在前线的缘故,包括在徐晃先登时三氏族长劝他下城,他都没下。 甄逸三人对视一眼,鄙夷无比,徐晃先登时栗成之所以不走,就是破黑山贼破城他不知道而已,在城头自己能第一时间掌握信息,实在不行他就能让刘当拥兵保护自己先撤走。 栗成能拍屁股走人,他们三氏族长却不能,他们的基业跟宗祠在这,能去哪? 苏双道:“此地毕竟是中山,刘使君再怎么用兵,也得请示国相不是?私自拥兵入境,这可是造反呐!” 毋极乃至中山一郡都摇摇欲坠时国相能容忍刘备前来救援,可现在卢奴之贼被刘备所破,刘备不入城见国相请示恐怕不妥。 栗成冷哼:“希望如此吧!” 咚咚咚! 城外的战鼓声又起,栗成一屁股站起:“黑山贼又来攻城吗?快,快随吾上城墙抵御贼寇。” 甄逸道:“明公乃千金之躯,岂可常坐镇城头,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危墙之下。” 栗成猛然抽出腰中宝剑,劈掉席案一角道:“吾意已决,谁在妄言,皆已乱吾军心处理。” “诺!” 甄逸、苏双等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 私兵夜里并不善战,万一有所闪失该如何处之?若县令率先逃走,更是一不可收拾。 苏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低声道:“事有不谐,杀之。” “不可。” 甄逸跟苏双二人忙阻止,虽然口中阻止,眼中却闪过相同的寒光,不可杀可囚也! 下午,徐晃给人的压力太大了,城几欲破,刘备在等黑山贼疲惫,借毋极人之手消耗之,万一事不对,满城皆遭殃。 第二十三章城破了吗 “城破了吗?” 栗成一直待在城头,每次睁眼醒来就朝身侧的刘当问道。 今夜月光明亮,无数黑山贼趁着月光攻城,开始打了三氏私兵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苏由之前借鉴徐晃攻上来的教训,组织一支随时待命的弓弩手,冲上城头的黑山贼又被弓弩手乱箭射下去。 栗成见战事平稳,数日不曾睡安稳的栗成困意一阵阵涌来,栗成已近四旬,又有四房娇妻美妾,精力大不如前。 每次假寐都梦到城破,自己被黑山贼俘虏后几尽羞辱之能,自己百般妥协却换来斩示众。 自己不是怕死,只是怕黑山贼屠城而已。可谁能理解自己呢? 栗成自感孤独的看着甄逸三人,哼!还看着吾,真以为吾不知尔等心思嘛?弃官不做与守城而死,栗成当然选择弃官。 “使君安心,四城皆牢牢控制在吾等手中。” 甄逸笑着抚须劝道:“使君一夜疲惫,不如回府且稍事休息。” “无妨,廉颇七十尚能饭否!何况吾才四旬?” 栗成笑着回应。 甄逸、苏双三人无奈的苦笑,这位使君真是惜命的紧呐! 一夜鼓噪,毋极县城、城外大营以及泒河北的刘备大营皆在忙碌当中。 中山国相组织的郡府兵在泒河大张旗鼓的修桥凿冰,刘备率三千骑兵绕路至河间府方向。 一夜无眠,天逐渐亮,黑山贼的攻势聊胜于无,甄逸组织三氏妇孺熬好了粟米粥、温烫的胡饼送到城头鏖战一宿的私兵手上。 “大人,吃些东西吧!黑山贼一时半会不会再攻城了。” 甄逸亲自带着族人给栗成及苏双、张世平及三氏耆老送来饭食。 “嗯!也好。” 栗成接过一碗粥,肚子里咕咕直响,好浓郁的粟米香气,栗成瞬间觉得饥饿无比,轻轻啜了几口,宛若一道热流在腹中流淌。 栗成不由在心中暗叹一声,不愧是累世粮商,熬出来的粥都不一般。 “咚咚咚!” 陡然而至的战鼓声让栗成傻了眼,手中的粟米粥再也端不住,温烫的粥洒了一身也顾不得擦,只是一个劲的问:“贼还敢攻城乎?” 城门下,刚刚败退的黑山贼又被驱赶着朝城下聚集,人员攻击之密度远胜之前的任何一次。 苏由明白这恐怕是黑山贼的最后一击,如果自己能挡住,毋极安矣!如果挡不住,苏由看着自己刚刚迎娶的张氏娇妻,说不得要做一对苦命鸳鸯。 “都别吃了,黑山贼已是回光返照之相,刘使君已在数里之外了。” 苏由一口将手中大半碗吞下肚,对张氏微微一笑,站起来大吼道:“生死在次一搏,为了我们的家园、妻儿,拼死一战。” “为了家园、妻儿,拼死一战。” “拼死一战。” “……” 无数私兵在亲人或邻里面前胆气猛然为之一壮,黑山贼劫掠成性,军纪极其败坏,如果城破,后果不堪设想啊! 栗成在滚滚士气中才回神,身上的粥粒亦被身边的心腹擦净,栗成勉强一笑:“如此士气,军心可用呐!” “明公所言甚是,刘使君将至,贼必拼死一战,此战必惨烈无比,为明公计,明公不若且还府更衣一番。” 甄逸佯作不见栗成狼狈样。 “也好。” 栗成感到身体上的不适点头,甄逸等人大喜,只要栗成不跑,就算城墙丢失,靠着三氏私兵不畏死之心也能阻挡半天。 栗成转身对身后的族子栗奇道:“玉淳啊!你且留下来为吾督战,只有还有一人尚在奋战,吾之大纛不可动。” “诺!” 栗奇大声称诺。 甄逸等人顿时心安,只要大纛在,栗成何往他们便不放在心上。 东城,徐晃跟张辽并马看着无数黑山贼朝东城蚁附而上,徐晃不无担心:“主公不知能不能在破城之前赶到?” 张辽自信的一笑:“公明无需担心,斥候不是说主公昨夜都已离营,一夜行军,就算路上埋锅造饭,也能在子时前赶到,某等只要让黑山贼在子时不能破城便好。” 徐晃点头:“嗯!刘石也正替某等着想,岂不知不让某等攻城,帮了某等大忙。” 徐晃跟张辽在城下谈笑自如。 苦径县,刘备率三千骑兵在此进食,他们并没有张辽想的那么苦逼,有了中山国相的支持,苦径令早在凌晨未明时就准备好了饭食。 张飞吃的满嘴流油,炙烤的羊肉金黄,满满一碗粟米饭随口扒拉几下就全入腹中, 抬头看到文聘那风尘仆仆的模样随手端起苦径父老递来的粟米粥,喊道“文小子,先喝碗粥。” “多谢骑督。” 文聘赶忙接过粟米粥一饮而尽。 黑山贼的确比黄巾时期精锐许多,竟然懂得派出斥候查探四周有无援兵,故刘备命国相在泒河旁大张旗鼓,自己率骑兵绕远长途奔袭。 刘备远眺天边,这时的黑山贼都已如此,以后的袁绍、曹操手下的精兵岂不是更加强大?也对,如果都跟黄巾贼那般废物,这还有什么挑战性。 看来战场自古以来都是一样,只是现代化战场更加精密,每一步都尽在掌握之中,看来是时候组建参谋系统了,草原的雄鹰、信鸽也该培养些许了。 “怎么样?前方的道路探好没有?毋极城的情况如何?” 刘备回神就看到一脸准备报告的文聘。 文聘道:“黑山贼的斥候每个时辰从泒河大营到毋极城一趟且线路专一,没有备用斥候和其他路线。” 刘备率军长途奔袭,文聘早就偷渡过河,将黑山贼的斥候摸了个底朝天,他们还尚不知有人在暗中窥探。 “黑山贼不知是不是听到风声,从昨晚一直鏖战至天明,不久前有动全军攻城。” 刘备点头,看来黑山贼中也有懂军略之人。 “吃过饭,休息一刻便全军突击,一定要在午时前赶到毋极城下,将黑山贼一网打尽。伯业,你的任务,一是一定不能让黑山贼知道我们的消息,二是联系上公明、文远二人,让他们配合好大军的突袭。 “诺!” 文聘闻言忙站起身欲走,刘备又将其喊住:“吃过饭再去也不晚。” “多谢主公。” 第二十四章破 刘备率军在侧虎视眈眈,毋极城摇摇欲坠,向左向右的问题悬在黑山贼诸渠帅的心头,想放弃又不舍得。 “奋死一击,谁也不能再留后手,成则称霸一方,败则逃回黑山任由褚氏小儿摆布。” 李大目身为老资格渠帅,在众人中颇有威信,诸人见他怒纷纷应诺。 大量被裹挟的青壮被当做炮灰驱赶至城下,城内仅剩不多的箭矢被消耗大半,隐藏在青壮内的精锐趁机冲出。 顺着云梯,顶着徐晃残留的木盾冲上城头,杀进私兵中。 从东城到南城、北城、西城,每段城墙都被奋死的黑山贼突破,三氏私兵仅剩的箭矢只是略微阻挡了黑山悍匪的脚步,两方人马便混战在一起。 每一寸城墙都被双方来回争夺,血迹染满城墙,三氏私兵却死战不退。 一是三氏待私兵甚厚,二则亲族家眷俱在城内,黑山贼因三日不收刀亡命而战,三氏私兵因这句话玩命防守;三栗成的大纛牢牢立在西城门上,三氏族众奋战在第一线,每一刻都有族人死在战场上。 西城门,栗奇被堵在城门最安全的地方,此刻站满了三氏最精锐的私兵,最后的弓弩手亦被派至此处,领头乃甄逸长子甄豫。 往日里甄豫见到栗奇亦百般奉承,此刻竟然被此人率军堵在此处,栗奇心中极为不忿,何况栗成留在在城上的目的他早就知晓,不就是在此危机时刻报告他,保护他撤离吗? “好个甄伯道!尔不去与贼兵厮杀,反而与某对峙,想造反吗?” 甄豫面对栗奇的大喝不闻不顾,只是道:“某只是为了栗司马的安全着想。” 栗奇在城头束手无策只顾大骂,栗成却在县廨内心急如麻,城头上厮杀不断,他派去见栗奇的人一一被打回来。 很明显甄逸等人把持了城中兵权,栗成有心上城重新夺回主动权,却现门口多了一队私兵,问其缘由,对方答:“奉命保护自己。” 奉命,奉谁的命?自己才是毋极令,看来三氏族长这是要监管自己喽! 栗成此刻真后悔为何下得城来?不然三氏族长怎敢如此威胁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栗成在书房内急得只踱步,栗成突然想起换衣而行,换了衣服谁会认得自己是毋极令。 太阳逐渐高照,毋极城头上厮杀的正激烈,苏由身被十数创,三氏族长皆在城头督战,甄逸更是手刃数贼。 然,这一切都不能组织黑山贼一点点的扩大在城墙的优势,三氏装备在精锐也不过一群农夫,黑山贼却是经过数年鏖战又粗经训练的精锐。 黑山诸渠帅拿出老底,不少更是亲自先登,三氏私兵训练不足、人心不齐的缺点暴露出来。 一段又一段的黑山贼汇合在一起,顺着城下源源不断的青壮,破城就在今日。 咚!咚!咚! 突然一阵阵重物敲击大地的声音压过城墙上的厮杀声,不少悍匪攻势为之一滞,有骑兵,三河骑兵? 经过黄巾之乱的老悍匪脑子里第一念头就是皇甫嵩率领的三河骑兵,那场几乎尽灭黄巾力士的大战是三河骑兵留在黄巾贼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 不对,三河骑兵拱卫京师雒阳轻易不得出,又怎会为一个小小郡国出动,是涿郡刘备吗? 城头上还在鏖战的悍匪心思转动极快,不过他们的猜测很快被东城墙的悍匪证实。 刘备的大纛随风招展,一面面评书中的大将旗随之出现。涿郡刘,涿郡张、河东关、河间张、常山赵。 三千骑兵鼓噪而至,正在攻城的刘石刚刚转身,双眼的仇恨还没来得及凝聚。 只见徐晃一举大刀,大呼道:“涿郡刘备来找刘石报仇啦!不想死的随某斩杀刘石,以求活命之机。” 徐晃一吼,身边的百人纷纷吼道。 徐晃一马当先朝刘石杀去,他收拢的千余黑山悍匪纷纷朝刘石杀去,昨日刘石跟徐晃闹掰他们亲眼所见,他们还以为徐晃要趁机杀死刘石呢? 战场就是如此,只要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敌人就得杀死才能让自己安心。 刘石跟徐晃内讧,其余的黑山小渠帅趁机逃窜,本来刘备的名声就够吓人,如今最强大的两股战力内讧,他们不跑不是等死吗? 至于城头上的精锐悍匪,嘿!自己能活下来,再去伤心思考吧! 刘备的三千骑兵一个冲锋便将东城门的黑山贼冲跨,城头上的悍匪看到刘备的旗号那还顾得厮杀,纷纷从城墙一跃而下,命好的栽折双腿,命不好的直接命丧当场。 黑山贼诸渠帅逃跑,被裹挟而来的民众纷纷跪地投降。 混乱中左髭丈八拖着欲朝刘备大军报仇的刘石离开,徐晃趁机追杀过去。 刘备分兵两支,关羽跟于禁领一军绕北城,刘备亲率张飞、韩当等将绕南城,最后在西城汇合。 西城的李大目听到异响便留下一心腹守在大纛下等待城头上的精锐悍匪,自己率心腹悍匪随着黑山贼众逃窜,李大目逃前还不忘通知自己的两位好基友孙神腿跟雷公。 听到西城的李大目一逃,孙神腿顾不得城头的精锐,当下率军便逃。 关羽赤兔马飞快,被人抬着的孙神腿被其追上一刀斩杀,于禁趁机率军大呼:“降者不杀!” 这一路上,于禁算是明白主公为何那么热衷于在涿郡修路,道路畅通行军更快呀! 雷公接到消息却不信邪的道:“某部两万余人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刘备刘玄德,看某怎杀的闻名天下的刘玄德抱头鼠窜的。” 雷公舍不得城头自己的百战心腹,当下将身边的黑山贼众组织起来去收拢战场的大部队,刘石被左髭丈八拉着跑来,后面徐晃率部紧追,混乱的队形掺和进来,队形更加混乱。 “刘渠帅,二位这是闹哪般?” 雷公看着自己好好的队形被冲散,不仅大急。 刘石阴毒的看着徐晃道:“这徐大脑袋是刘备的麾下。” “什么?” 雷公一怔,这徐大脑袋不是你带来的人吗? 徐晃大笑一声:“雷渠帅休要听他胡说,这刘石分明就是刘备的族弟。” 雷公本想朝扰乱自己队形的二人火,哪想二人竟相互指摘起来,雷公一时不知该相信谁。 雷公迷糊中,刘备大军赶到,黑山贼众如波浪被一股骑兵杀出一条血路来。 “刘备!” 雷公看到这股骑兵脑海里生出这个念头,他正想提起兵刃上前厮杀,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寒光,一道锋利箭矢穿过自己的咽喉。 好快的箭,好准的箭术,可刘备的人能射这么远吗?雷公带着疑惑倒下马,瞳孔散去的余光看到张辽又搭上一支重箭,徐大脑袋、张大刀果然是刘备麾下。 雷公一死,雷公所部顿时溃散,城头上的悍匪纷纷跳下逃散,三氏私兵趁机打开城门杀出。 这一战只杀得滋水泛红,遗尸无数,毋极城外冰雪融化殆尽。 第二十五章甄氏诸女 张飞见张辽射杀了雷公大吼一声,长矛远掷化作一只黑蛟将刘石扑落下马,左髭丈八不愿弃友而走,率部反身死战,徐晃上前不到十合将其扫落下马。≥ ≦ 左髭丈八被擒,刘石生死不知,余部皆降。 赵云直趋张辽,惜才劝道:“那义士,某见你二人也不是真心从贼,何不趁机归顺朝廷?” 张辽与徐晃闻言忙下马:“见过主公。” 赵云有些傻眼,难道自己的口才那么好了,竟然只用一句话就说降两员猛将。 赵云侧目而视,现刘备在陈到、文聘的拥簇下而来,文聘疾走两步将赵云拉到一旁,小声将徐晃、张辽卧底黑山贼一事说出。 赵云看着刘备三人寒暄脸微烫,不过他亲眼所见徐晃在城头杀人如麻,自己被张辽拖住,带来郡府兵被刘石围攻,死伤数十人。 纵然文聘在耳旁说这是间谍战,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是英雄就该光明磊落的正面厮杀,干嘛来这么虚的。 刘备一停下,张飞、韩当、邓当就像脱缰的野马,率军疯狂将眼前敢于抵抗的黑山贼屠尽。 三氏族长将城墙上的悍匪清理干净,便命人率敢战私兵出战城外的黑山贼,二军汇合,黑山贼见逃脱不掉便纷纷投降。 毋极城外一片狼藉,刘备却在毋极百姓夹道欢迎中进入毋极县城,毋极令栗成亲自出迎。 甄府,占地数十亩,身为故太保甄邯的后人,本身又是中山豪商,甄氏在毋极老家的府邸极为宽阔。 黑山贼被全歼,刘备入城的消息传来,整个甄府都轰动,甄氏数女在二姐甄脱的带领下纷纷盛装打扮起来,准备去看看人口 众传的英雄刘玄德模样,是不是跟传说的那般异样? 几女打扮停当却不见小妹甄宓,活泼的老三左顾右盼道:“五妹,又没来吗?” 老四黑着脸道:“你还想被数落一回吗?别自找没趣了,人家可是贵不可言的人物,哪能像咱们这般随意。” 老二甄脱见老四甄荣越说越离谱,不由呵斥道:“四妹,你胡说些什么?” 老四不服的嘀咕道:“本来就是嘛!” 甄脱脸一沉:“你若再敢胡说,我定告知母亲大人。” 甄荣顿时撇撇嘴不再言语。 甄荣跟五妹甄宓相差一年,甄宓少年时入睡天空中常有玉衣盖落,家人皆暗自称奇,后相人刘良见到他大惊,直言:“此女贵不可言。” 至此甄宓成为全家人希望,尤其其长大后每每出惊人语,更令家人把其捧在手心里。 这让只比甄宓大一岁的甄荣极为吃错,自己长得不比甄宓差,为人又乖巧伶俐会说话,而且一双大眼更让她显得跟布娃娃一般。 甄宓不爱说话,性情又孤傲,但偏偏受到家族人宠爱,难道就因为她比自己晚出生一年吗? 为此甄道不时说些疯话来刺激大家的注意力,为此张夫人不止一次警告,惩罚过她,可她却更变本加厉了,倒是甄宓对她很宽容,并在私下里常劝诫母亲不要再惩罚四姐。 “好啦!好啦!我们自己去,不要管她了。” 几女登上阁楼,只见府外人头攒动,一队队身穿明亮甲胄手持长枪,胯下高大战马的骑士走过去。 “哪个是刘备?哪个是刘备?” 甄荣上了阁楼就把与甄宓的恩怨抛到一边,在阁楼上四处眺望着大喊。 老三甄道眼一眯,抬手打了甄荣一巴掌:“什么刘备的?要叫刘使君。” 甄荣哎呀一声,眯着眼睛刮着自己鼻梁道:“羞羞羞,三姐不知羞。” 甄道已十三,马上就该及笈,正是少女爱幻想的年纪,值此乱世,自然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个万人敌的英雄,同时又不要五大三粗的莽汉,刘备这类儒将就是她的最爱。 甄道听到四妹笑话自己,赶忙举手去打甄荣,甄荣早有准备见甄道抬手便跑了出去,甄道立刻追上去。 姐妹两人打成一团,忽然听到甄脱道:“刘使君来啦!” 甄脱刚十六,黄巾之乱那年她夫婿全家被杀,因此她一直留在家中,甄脱不止一次梦想过自己未婚夫婿的模样,可每一次醒来都忘得一干二净。 甄脱看着骑在高头大马的刘备,突然脸红起来,他就该这幅模样吧! 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靓丽盔甲,指挥着千军万马来迎娶自己。 甄脱如此想着,只见刘备侧头朝自己看来,脸儿瞬间通红。 甄道跟甄荣却大呼小叫:“姐姐,他看过来了。” “嗯!在看我呢?” “看我。” “……” 苏双见刘备侧头朝一旁的阁楼上望去,戏谑道:“是不是很漂亮?” 刘备下意识的点头,随即晒然。 苏双道:“既然喜欢,舅父给你做主。” “舅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某已有妻室。” 刘备无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刘备的目标是甄宓,洛神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看这家也是城中富豪,没必要为一女子而弃甄宓。 苏双道:“玄德可纳之为滕妾,这件事包在舅父身上,你等着就行了。” 当夜,中山国相、常山都尉韩莒子皆率部抵达毋极,栗成在县廨设宴,毋极城三氏豪族并刘备手下诸将纷纷参加。 酒宴过后,中山国相韩说、栗成一同邀请刘备及三氏族长进后堂。 “如今这中山国内有黑山贼俘虏十余万,诸位说说该怎么办吧?” 韩说跟诸人寒暄一二便开门见山说道。 韩莒子拍案道:“有什么好商量,全部坑之便好。” “杀俘不降吧!” 栗成犹豫道,这十余万人杀掉,他毋极什么时候才能再聚集万户,这毋极令什么时候能成毋极长? 韩莒子不满的道:“不杀,黑山贼复燃怎么办?” 韩莒子是想杀俘冒功,毕竟他来的时候战事已结束,刘备虽然分润他一些战功,可怎么比得了这十余万的斩。 韩说闻言不由皱眉,这韩莒子太粗鲁了些,不过他是常山援军,韩说亦不好说什么,只是道:“国内并无太多余粮。” 第二十六章解救大兵赵云 “粮食,吾涿郡多的是。≥ ” 简援撇了韩说一眼,如今的涿郡百业兴盛,正需要大量的青壮,尤其是疏通河渠、开拓直道。 疏通河渠可以让幽州土地再次大丰收,开拓直道可以让涿郡的商业度再次增加,如今涿郡四周商路被堵已经严重制约涿郡的商业展。 栗成闻言大喜,目视甄逸三人,道:“简治中真仁厚君子也!吾毋极亦不敢推卸责任,这批俘虏在毋极境内的消耗皆有吾毋极一力承担。” 中山国紧靠涿郡,毋极城三商是最早跟刘备通商的,已经形成泛涿郡商业中心,故县廨内存粮颇多。 简援看着韩说,韩说只能点头:“都是吾大汉百姓,涿郡能出粮赈济,吾自当上表朝廷为简治中表功。” 简援摇头:“不是赈济,是以工代赈,刘氏商铺管饭,每日三文钱请他们去做工。” 赈济?这事简援不会做,而且刘备正处于敏感期,更不会做这种令皇帝敏感之事。 “好,好。” 只要管饱就没人愿意造反,只要这群俘虏不造反,活过这个冬天,等刘氏商铺工程做完,他们还不会回家吗?到时毋极很可能会突破万户。凭此政绩,他栗成做一任太守还不是轻而易举。 俘虏的事定好,接下来就是商讨战功的事,涿郡刘氏私兵入中山是受中国国相邀请,经涿郡太守同意,后派郡府兵来援,与常山府兵一同剿灭十万黑山贼。 韩莒子虽然不满几人保下俘虏,不过黑山贼都是刘备打败的,何况简援、栗成、韩说俱是河北名士,他一个小小的寒门子弟有什么言权? 第二日一早,韩莒子便不悦的领军离去,赵云亦跟随韩莒子回常山,刘备当夜睡的太死并未去送,醒来方悔之不及。 “不行,我得去追。” 刘备大脑清醒过来,便让陈到带百余白毦兵随自己去追赵云。 刘备一直追到滋水旁,赵云等人亦乘坐甄氏收集的船只过河。 甄氏老二甄俨看到刘备策马而来,赶忙上前见礼:“刘使君,您怎么来啦?” “来送送子龙。” 刘备眼看着赵云等人渡河离去,人头攒动一点点下船,近千人在数十只船一趟运送过去,一队队常山郡兵缓缓下船。 陈到见状不无遗憾的劝道:“主公,咱们回去吧!” “也好。” 与自己的五虎上将交之错臂,虽然赵云身侧有自己的人,可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去投公孙瓒?如果这一别就是十数年,刘备后悔也不及啊! 刘备恋恋不舍掉头,突然甄俨一声惊呼:“使君,您看那是什么?” 刘备闻言猛回头,对岸乱做一团,喊杀声隐隐透过河这边,刘备对甄俨:“还有备用船只吗?” 甄俨一愣,连连点头:“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说。” 甄俨见刘备不耐烦的打断自己,忙道:“只有三只小船,只能容百余人。” 刘备道:“足矣,下马上船。” 百余人检查好兵器,然后按照顺序飞快上船。 韩莒子郁闷的看着乱成一团的郡府兵,虽然他一直大声疾呼,但是郡府兵刚下船还未整队,甲械不整,根本无力抵挡突然杀来的黑山贼。 赵云虽然勇猛,可双手难敌四拳,身边虽有夏侯兰及族人相助,可依然被重重黑山贼围住。 李大目看着乱成一团的常山郡府兵,大喝:“给某杀,杀光这帮官军,常山郡任某等来去自如也!” 李大目麾下诸贼闻言纷纷大震,拼命的朝刚下船的郡府兵杀去。 昨日李大目逃走,逃过滋水,半日沥沥啦啦又千余人泅河而来,却不见雷公、孙神腿,后来才听说二人被官军斩杀,刘石、左髭丈八又没了下落。 这突然的变乱打乱了李大目想回黑山认输的计划,他一个人带数千残军回去,张燕不杀他立威都对不起张牛角。 既然左右都得一死,李大目也想开了,命人在附近村庄纳粮,顺便看看常山郡的形势如何? 谁知李大目清早一醒来,就听手下人说对岸有一队官兵过河。 兵半渡而击之的道理,李大目纵然没听过,经过那么多次大战,李大目也能悟出来。 李大目当下命手下悍匪饱餐一顿,躲在河岸一侧的高岗后,待常山郡府兵从船上下到一半时突然杀出,果不其然郡府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大目见赵云手下无一合之将,不由想起徐晃来,虽然他已知晓徐晃投靠刘备,但有一员猛将的好处他自知,不由道:“哈哈!兀那小将某看你武勇不凡,与其跟着腐朽的大汉王朝覆灭,何不跟某一同创立黄天世界?” 不得不说大贤良师的黄天世界蛊惑很多人,尤其是在于毒提出新的口号:‘反抗官军,打富济贫’后,黄天世界的市场又在黑山贼中流行起来。 “贼子受死。” 赵云断然拒绝,手中的虎胆亮银枪更加快,直杀得李大目望而畏之。 李大目心腹道:“渠帅,要不要派弓箭手射杀了他。” “不要,待常山郡府兵被杀尽,某看他降是不降!” 李大目虽恨得咬牙切齿,但依然不舍的射杀赵云,恨的越深爱的越深,这要是自己的部下,区区张燕何足道哉? “杀!” 刘备乘三艘小船而至,李大目不以为意,命自己手下率数百悍匪阻之。 刘备手下的白毦兵虽然弃马,装备却武装到了牙齿,大黄弩各一支、两石大黄弓,两壶箭矢(百支),缳刀、钩镶盾、白蜡枪。 数百悍匪提前抢占高处,陈到冷晒,大手一举,百余白毦兵分成三排,人人持弓搭箭在手。 “放!” 三十几支箭矢射在密集的悍匪群中立刻射杀一片,接着连绵不断的箭矢雨射来。 本来悍匪头目还想组织人员上前,可密集的箭雨让他的打算打消。 陈到瞅到那人,取下自己特制的四石铁胎弓,从箭壶内抽出一杆狼牙重箭,瞄准躲在悍贼群中的头目一箭射去,那头目闻声而倒。 众悍匪见状纷纷溃散。 第二十七章拯救大兵赵云二 黑山悍匪在密集箭雨下大溃,刘备趁机率一队白毦兵上岸,一百白毦兵交替箭上岸前进,将黑山贼杀得溃不成军。 “给某拦住他们。” 李大目见溃散的黑山贼朝本阵冲来,脸色一沉对自己的心腹李左车吼道。 李左车深深点头,将为数不多的弓手调集起来,站在溃散黑山贼前冷冷的道:“放。” 第一波箭雨一下射翻十数人,黑山贼溃散的度为之一滞。 李左车指着身后的李大目道:“诸位,渠帅待人如何?各位心中自知,如今剿灭常山郡府兵就在眼前,某等能否纵横常山郡就在此时,岂能因一百官军二退乎!谁若坏渠帅大事,休怪某剑下不留情。” 一个悍匪小头目见进退皆死,暗自一咬牙道:“塔奈奈得,某等进退皆死,与其被渠帅杀死,不如奋命一搏,说不定还能搏出个生机,不怕死的跟某杀回去。” “杀!杀回去。” 能跟随李大目到今天的黑山贼没几个惜命的,何况家眷什么的都在李大目老巢中,由不得他们不听指挥。 数百悍匪调转头,不惜死的冒着箭雨朝刚刚上岸的百余白毦兵杀去。 几经黄巾之乱、黑山劫掠战,黑山贼虽然没有太多盾、甲装备,他们也自力更生学了不少防守手段,比如扛着死去袍泽的身体前行。 刘备见箭雨亦无功,大吼:“摆阵,箭矢阵。” 数百悍匪转身拼死来攻,刘备谨慎的摆出箭矢阵,箭矢阵以陈到为箭头,自己率白毦兵中神箭手局中。 “杀!杀!杀!” 百余白毦兵面对数倍于已的二人并不气怯,每个白毦兵都经历过千军万马,这小小的数百悍贼还不在他们眼中。 对于主公刘备让他们摆出防守型的箭矢阵心中微微不满,不过还是迅的执行下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因此他们把心中的不满通过大喊泄出来。 整齐的脚步,锋利的枪尖架在钩镶盾上,蔑视的看着大步冲来的黑山贼,以自己特有的节奏前行。 黑山贼见白毦兵不再射箭大喜,悍贼头目张臂大呼:“狗官军没了箭矢,兄弟们给某杀啊!” 前排的黑山贼闻言纷纷放开手中的尸体,大吼着朝官军冲去。 被白毦兵包围在中间的神箭手分散着瞄准自己的目标,数十支箭矢将数十人射翻在地,不过更多的黑山贼冲将上来。 “举枪。” 白毦兵的白蜡枪是为了组建马其顿方阵,平时他们主要公里手段还是缳刀跟钩镶盾组合。 “投。” 陈到见眼前的黑山贼不足五十步,忙将手中的白蜡枪当标枪投掷出去,随即抽出手中的缳刀大喝:“取弩。” 外围的白毦兵纷纷照做,整齐的标枪将数十人扎透,力大的白毦兵投掷的白蜡枪更是将两三个黑山贼串起来,陈到掷出的标枪更是串了四五个黑山悍匪。 黑山贼得脚步为之一滞,一黑山贼头目大吼:“兄弟们不要怕,狗官军……” 那黑山贼头目话没说完就被一支重箭射穿咽喉。其余的黑山贼头目见状纷纷缩在贼群中呼喊:“官军手段尽矣!” 不惧死的悍匪复哇哇叫着朝白毦兵杀去。 “放!” 两石大黄弩虽然威力略小且射程短,但经过望山刻度,尤其刘备将刻度标准化后,更利于瞄准且后坐力小、装填方便快捷。数十弩箭将黑山贼中间的缺口撕裂的更大。 陈到抽出缳刀大喝:“前进。” 白毦兵纷纷大吼前行,中间的白毦兵不利于放箭,纷纷将弓箭收起,举起白蜡枪,看到悍勇无匹的悍贼便朝其投掷。 说时迟那时快,白毦兵几个呼吸间跟黑山贼接战,陈到的长刀对准一穿甲悍贼劈去,双手柄略长的缳刀快若闪电,在那悍贼惊讶的眼神中将其劈为两半。 连人带甲,从左肩一直到腰部,内脏与鲜血瞬间喷了一地,周围的悍贼被陈到杀法震慑住,这也太皇太暴力了吧! 陈到复起一刀,又将一人劈作两半。 如此血腥如此残忍,一个刚经过数场战争的黑山新兵瞬间吐了,其一弯腰就看到自己在鞠躬,接着就看到身体怎么飞了,不是还在地上吗?头颅落地才晓得,原来是自己被斩了。 白毦兵身为刘备亲军,也是新装备最齐全的军队,虽然没有人人一把如陈到那样由高顺亲手打造的神兵,但人人都有一把高顺新研制出来掺着星辰之铁的百炼缳刀。 此刀是真的削铁如泥,起码削大汉王朝现在的铁如云泥一般,身上的盔甲亦掺着星辰之铁,大汉制式百炼缳刀只能在其上留下一道微弱白痕。 妖怪? 不知是谁喊出来的,但黑山贼心中皆出现这种心里,全身笼罩在盔甲内连脸部都有覆面的重装步兵,这帮连兵器都刚刚人手一把的悍匪无法理解。 一个悍匪不信的大吼着朝一白毦兵砍去,他乃李大目部曲中有名的悍匪,因此被李大目授予一把官军制式缳刀,他就是凭着这把缳刀才活到现在。 嗑啪! 那名士卒不避不躲冷冷的看着那悍匪朝自己劈砍过来,缳刀直直劈在他的肩膀上,只听嗑啪一声响。 那悍匪嘴角亦泛出微笑,某就说没有什么盔甲是百炼缳刀劈不开的,不过他的笑容尚未绽开便冷凝,因为他没看到血液涌出反而自己赖以生存的缳刀断为两截。 “不,不可能。” 那悍匪不信的惊呼,不过也容不得他去相信了,那白毦兵盔甲虽然没被劈开却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这让那白毦兵极为心疼,这可是主公亲自授予的,几经大战都没损伤过一点啊!今日竟留下这么长的刀痕,大意啊! 可恶,那白毦兵愤怒的将其袅,甩了甩涨的左臂,这丫力气真大。 白毦兵不仅赞叹,不过瞅了眼肩膀上的刀痕又将其咒骂一番。 白毦兵杀法惊世骇俗,装备精良。 黑山贼前仆后继死了上百人,这可不是死在黑山贼箭矢、投枪下,而是面对面的厮杀啊! 李左车看的心中翻腾不已,他也亲自放过冷箭,一开始不知道从那下手,后来箭矢只在白毦兵盔甲上留下一点白痕,接着就遭到白毦兵神箭手的问候,死了十几个心腹他才逃脱。 第二十八章刘备杀人啦 “渠帅,某无能,未能歼灭官军。≧ ” 李左车垂头丧气的出现在李大目身侧,李大目此刻的注意力早不在赵云身上,反而全部投到白毦兵身上。 “好精良的装备,如果能得到,天下何人能挡住自己的脚步。” 李大目似呓语般道,想到自己收服张燕,娶了大贤良师之女,一统黑山贼众,大败官军,建立真正的黄天世界。 李大目禁不住流出口水,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干裂的嘴角。 “渠帅。” 李左车又低声喊道。 李大目露出残忍的笑容:“这事不怪你,给某调兵,一定要拿下这帮白甲兵,杀一个本渠帅将美女十名、甲胄一套、百炼缳刀一把。” 几经战乱的黑山贼已经不是能被土地、金银提气,美女可以用来享受,精良装备可以让自己活得更久,这才是提气的东西。 不得不说李大目深知自己手下人的脾性,他的话一出口,身边的黑山贼纷纷大吼着朝白毦兵杀去。 李左车望了眼尚作困兽之斗的常山郡府兵,道:“渠帅,那他们呢?” 李大目嘴角一咧:“不过百余残兵,不足为虑,想逃就逃吧!不过把那个骁将给某留下,派人去跟他们谈。一个人换一百多人,这买卖怎么都不亏。” “渠帅英明。” 李左车见自己不用再去面对那帮杀神忙道。 李大目看了眼:“那你就去吧!” 李大目将一批又一批黑山贼朝刘备等人围堵起来,他就算杀不死这帮人也要累死他们。 “嘿!那骁将听着,某家渠帅有令:‘尔若留下,其余人皆可平安离去’。” 李左车这话高声喊出,被围的赵云、韩莒子等人军心大动,本来是九死一生如今有了活路怎能不期待?众士卒纷纷看向赵云。 韩莒子浑身是创伤,大义凛然的看着赵云道:“子龙,休要听贼匪胡说,某等皆深受重伤,走又能走多远,最后还不是得被他们斩杀,尤其脱力后被屠戮,不如趁此杀一个赚一个的好。” “司马所言甚是。” 赵云的好基友夏侯兰向来看不起韩莒子,不过此时却很赞同他说的话。 韩莒子知道自己这个司马是花钱买来的向来不得人心,不过他懂得怎么保住自己位置,因此对赵云等人一向礼让有加。 诸人皆目露死志,为赵云而死他们也没话说,赵云武艺出众不说,而且每次得了赏赐都不会忘记他们,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赵云看身边的众乡党,又望着被困在黑山贼中心的白毦兵,虽然师傅教自己要以忠义为先,可当朋友之义跟袍泽之情掺和在一起时他迷茫了。 不若…… 赵云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随即对李左车道:“某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尔也得答应某得条件。” 李左车本来就没想到赵云会同意,此刻闻言不由大喜:“足下请说。” “在某这批袍泽没回到常山前,某不会替尔等杀一人。” 赵云的条件要简单则简单,要复杂则复杂,你不交投名状,你让大家伙怎么相信你? 不过这时虽然没有投名状,不过已经有了这个思想觉悟,当然在大汉这个讲究一诺千金的时代,口说无凭也会认。 “这个某做不了主,得去请示渠帅。” 李左车还是下不了决心,万一赵云趁乱跑了,这责任谁担。 “好,给某等一些水,某的袍泽又渴又饿。” 赵云又提出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李左车瞬间同意。 有人说这不是资敌吗?万一赵云的袍泽吃饱喝足再奋力厮杀怎么办? 其实李左车不怕赵云提条件就怕他不提,提的条件越多,赵云欠下的也就越多,除非赵云不准备出仕,否则毁诺的事情一经传出,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君不见,季布一诺千金而名传天下,纵然死不投降刘邦,刘邦迫于舆论压力,还不得不把他请出来做官。 大汉朝的舆论有两种,一是儒家代表的官方,另一种就是游侠儿口口相传的绿林。 毋极城,甄俨看到刘备借船过河,一边命令心腹继续搜罗船只,一边骑马朝毋极城狂奔。 毋极城守军死伤惨重,守城重任就落在三氏私兵手里,甄俨进城时正好碰到苏由守城。 苏由听到甄俨的话,一边派人通知父亲一边调兵朝滋水旁赶去。 刘备麾下的三千骑兵并未进城,而是在城外扎营,故此刘备出城诸将并不知晓。 苏由早听说于禁治军甚严,故自己亲自前往刘备大营,果不其然被挡在营外。 苏由在大营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大营守军还一本正经的给苏由做着笔录,苏由哪有心情做着琐碎事。 苏由抬眼往军营里乱瞅,真被他瞅到一个认识的——文聘,文聘身为刘备的斥候屯百将,他在斥候屯的时候替情报处来毋极做过侦探培训,因此苏由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小兄弟,嗨!小兄弟。” 苏由并不记得文聘是谁,只能大声疾呼。 “军营重地,不得喧哗,否则以扰乱军心处理。” 领苏由登记的卫兵对苏由冷声道。 自己的大财主加表弟就要被人围杀了,苏由哪里还顾得上扰乱不扰乱军心呐! 苏由大声疾呼,文聘却似没听到。 苏由不由急得朝军营里闯去。 “乱闯军营,某有权将你射杀,请退到警戒线外去。” 卫兵见苏由还想闯军营,不紧有点恼怒,伸手一推苏由,苏由猝不及防被推到在地。 苏由眼见文聘越走越远,卫兵还不通情理,不仅大急,急中生智在地上打滚,大喊道:“刘备的部下乱杀人啦!刘备的手下乱杀人啦!” “尔若再无理取闹,某就只有将尔抓起来啦!” 卫兵被苏由弄得大怒,见苏由依然不管不顾,忙招呼同伴把苏由抓了起来。 苏由依然撕破嗓子大喊:“刘备的部下杀人啦!刘备杀人啦!” “找死。” 卫兵听到苏由污蔑自家主公,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不仅将苏由推到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第二十九章下一个刘邦 文聘,南阳宛人,自幼与兄嫂一起长大,黄巾之乱时兄长被黄巾贼所杀,嫂子被黄巾贼凌辱,文聘誓一定杀尽黄巾贼为兄嫂报仇。 愤而投军,遇到刘备,自从被刘备收在麾下,先是跟吕布学骑术,后跟关羽学刀法,后一直跟在于禁身侧,因其头脑灵活被选为斥候屯百将。 文聘知道自己这身本领都是刘备所授,不然他还是宛城外的一游手好闲的混混。他当然不晓得自己在平行历史中是刘表的大将,后成为防吴曹魏重臣。 因为是斥候屯百将,文聘没事的时候就在军营里乱转,以防出现不应该出现的意外。 今日照旧,苏由的喊声他听到了。不过刘备麾下年轻的将领比比皆是,张飞二十出头,徐晃不足二十,自己亦是,包括不在营中的陈到,因此苏由的喊声他没放在心上。 后来听到那人喊:“刘备杀人啦!” 文聘才愤懑的转身,接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文聘走到营外扒开卫兵,就看到鼻青脸肿的苏由。 苏由不记得文聘的名字,文聘记得他,当初来毋极给刘氏商铺包括苏氏伙计上课时就是苏由接待的自己,不过当时这位主公的表弟有点傲娇。 “苏司马,怎么是您?” 苏由经此一役,被栗成任命为毋极假司马。 苏由顾不得解释、喊痛,抓住文聘道:“吾兄去滋水送常山赵子龙,现被黑山贼围在滋水南岸,快,快兵去救。” 文聘闻言大吃一惊,他跟陈到一起被诸将称为刘备的亲卒,原因是他的斥候屯时时得汇报情报,跟刘备混脸熟的机会最多。 文聘自然知晓主公特喜爱猛将,昨日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赵云的欣赏,以自家主公的性格真的说不好会去送。 文聘当下道:“事急从权,这位苏司马是主公的表弟,某带他入营,尔等自作纪录。” “诺!” 卫兵见自己打了主公表弟,虽说在执行公务不过依然心有戚戚,此刻文聘说话他们立刻服从。 文聘带苏由入营,在苏由不注意的时刻悄悄朝一个亲卒打了个手势。 中军大帐,刘备虽然不在,于禁、关羽、张飞、韩当、邓当等人都围着沙盘讨论怎么剿灭周围残余的黑山贼,一是为了保境安民,二是为了刘氏商铺商路的畅通,尤其是黑风岭这个前往并州的交通要道。 “报告,文聘有重要事求见。” 一个亲卒进营道。 于禁几人一转身,就有亲卒将沙盘盖上。 文聘带着苏由进来,张飞看到苏由的脸不由嗤笑出声:“苏司马,您这是怎么啦?要不要飞去给你出头?” 苏由无心说笑,板着脸道:“休要说笑,玄德兄现在被困在滋水南岸,危在旦夕啊!” 张飞一脸不信的神色,大哥不是在城里头跟逍遥吗? 关羽看着苏由冷冷的脸,侧目看向文聘,文聘点头:“某亦派人去滋水旁观察,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飞这才相信,大叫:“谁有如此狗胆竟然攻击某家大哥,教官给某百骑,某定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韩当、邓当纷纷请令,关羽亦点头。 于禁目视众人一圈:“令,集合部下,待文聘确定消息便拔营而去。” 不多时,一只信鸽飞转回来,文聘接过信鸽上绑着的纸筒,展开后看了一眼便道:“主公出了城,往滋水而去。” “滋水南岸的确有喊杀声,而且持续时间不短啦!” 文聘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点青,滋水南岸出了那么大事他的斥候屯竟然没任何动静? “某得斥候屯亦整队完毕,某请求先出。” 文聘知耻后勇,站出来请令道。 于禁看了文聘一眼,文聘的斥候屯、秘密训练中的特种屯、陈到的白毦兵,这是主公麾下装备最精良的军队。 于禁点头:“好,尔立刻出,一定要坚守到某大队到来,最主要的要保证主公的安全。” “诺!” 文聘领命,转身出了大帐,自己的一屯斥候亦整装待,文聘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 文聘翻身上马,斥候们纷纷跟随,一屯人在军营里策马前行,门口的卫兵早早地将拒马、鹿角搬开。 文聘到达滋水北岸时南岸厮杀声渐渐微弱,甄俨亦搜罗十数支大船,文聘亦弃马上船,一艘大船满登登将百余斥候塞下飞快的朝南岸行去。 喊杀声越来越近,文聘心中越来越安定,只有还有厮杀,主公就不会出事,主公不会出事,就是这帮黑山贼的死期。 刘备在白毦兵得保护下自然没事,不过情况也没文聘想的那么乐观,一百多白毦兵也损伤一半,大多是力竭被黑山贼践踏而亡。 刘备亦亲身厮杀,双股剑用的不爽利,刘备换了跟陈到一样的缳刀,横刀太滑,刘备不太喜欢。 刘备不记得自己斩杀多少人,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双手每一次抬起都费力无比,然每举起一次就有一名黑山贼被斩杀。 “主公,某护送您突围吧!” 陈到紧挨着刘备,本来以为这是群乌合之众,没想到是李大目的精锐悍匪。 刘备轻轻摇头,要死一起死,他不会再丢下陈到独自逃跑,何况面前的是黑山贼而已?如果是曹操、袁绍、公孙瓒,刘备转身就逃了。 要突围,刘备真的没压力,神将气势一开绝对能轻易突围出去,关键是他不知道赵云怎么样了? 赵云喝点水,看着身侧的袍泽脸色好了许多,心中对救援自己白毦兵的罪恶感减少许多,某也是逼不得已。 “好,尔等可以走啦!” 李大目见刘备已是强弩之末,才下决心让韩莒子等人离开,而且他还要带赵云去高处让刘备看到。 赵云虽然不杀人,但是他的用处却能让这帮精锐的官军死心,说不定自己还能收降他们呢? 得陇望蜀,李大目在此刻得意至极,老天助我,送来猛将又送来甲械精良的精锐,难道某会是天命之人,下一个刘邦? 第三十章卿本佳人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赵云为了自己袍泽出现在李大目身侧,刘备望着赵云矫健的身影心头浮出这么个念头。≥ 刘备一分神,一个黑山悍匪抽空一戟杀来。 “小心。” 陈到明明知道黑山贼的大戟伤不了刘备分毫,依然硬着三种朝自己刺杀来的兵器,一刀将刺向刘备的悍匪斩杀。 “突围吧!” 陈到明显也看到赵云的身影,赵云都已投贼,他们再厮杀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主公休慌,文聘来也!” 刘备亦一般心思,转朝河岸望去,一艘大船快的驶来,文聘站在船头,手持一杆六十斤的偃月刀,显得威风凛凛。 文聘的大喝让刘备大喜:文聘一来,城外的三千铁骑必不远矣! 李左车有点慌张的对李大目说:“渠帅,官军又有援军来,不如咱们先撤吧!” 一百人亦让黑山贼费劲周折,再来一船人他们岂不是要拼了老命? 李大目看着战斗力又大增的白毦兵道:“强弩之末,派人拦下那船人,咱们把这些残卒全部拿下,有这样盔甲一百套足以驰骋常山啦!” 赵云听了李大目的话,嘴撇了撇却没说出话来。 “诺!” 李左车极其不情愿的应诺。 也不怪李大目不愿见好就收,白毦兵虽然减员半数,然他们的尸体都被活着的白毦兵抢了回去,一是他们身上装备精良不易外泄,二则刘备在逐步淬炼军魂跟军人的荣誉感,每一个死去的刘氏兵都要把他们埋进刘氏祖坟。 李左车汲取之前的教训,将自己的人立在一处高岗上,尽有的弓手尽被抽掉过来,只要援军一上岸,先来一波弓箭压制,然后大军一拥而上,将他们拖在水中。 斥候屯的装备跟白毦兵又不尽一样,斥候多时暗杀或数十人的拼杀,因此多装备大黄弩、小标枪,大号钩镶盾跟纯铁长枪,额外也会有人装备铁胎弓。 大船在众人期待下搁浅,斥候屯的斥候作战方式又跟白毦兵大不同,斥候大多单打独斗,或者成三人小组。 文聘尚未下令,斥候们便分成无数小组朝岸上奔去。 站在高处的李大目看着斥候屯这般攻击队形,笑着对左右及赵云道:“此乃乌合之众也!” 李大目话音刚落,一个以度见称的小组趟着河水绕到攻击白毦兵黑山贼的背后,三支弩箭结束三个黑山贼的性命。 黑山贼大惊,一个黑山贼头目率十几个悍匪翻身来攻,一个接一个斥候小组赶到,这头目包括部下皆被屠杀殆尽。 李左车看着不按套路走的斥候们有点傻眼,不过随即命手下悍匪朝文聘余部杀去。 斥候屯的斥候们讲究准头,因此每一支标枪都会带走一条悍匪的性命,或者让其彻底失去战斗力。 李左车看着前仆后继栽倒在地上的悍匪心中肉疼的紧,这可是跟自己征战数年的悍匪呀! 其实刘备比他更心疼,每一个白毦兵都是用大量资源培养出来又身经百战,不过再心疼也得受着,这就是战争! 滋水旁,大船小船云集,一队队的刘氏私兵有秩序的上船,一旁还有士卒牵着战马上船,还有一些运送战马的船只已在河中央。 “撤吗?” 李大目看着河边远远驶来的大船跟在河里一点点消磨黑山悍匪的斥候屯、抱成一团成防守状的白毦兵,李大目心中一直在挣扎,没了雷公跟孙神腿在李大目耳边絮叨,他突然现自己好像不知该怎么抉择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黑山贼被慢慢的消耗着,斥候屯带来的弩箭跟标枪终于用完,他们身侧的滋水已染的血红,黑山悍匪的尸既挡住黑山贼的进攻,又阻住了斥候屯的脚步。 “杀过去。” 文聘大吼,身边的悍匪被划拉看,或者踩着那人的尸朝黑山贼杀去,纯铁的长枪轻轻一转就将一人挑杀。 斥候屯纷纷跟上,组成一个简易的马其顿方阵,斥候屯注重灵巧、分散,因此雁形阵跟箭矢阵都不适合突遭大军时的阵型,反而马其顿方阵能更大杀伤敌军,因为他们的甲虽然稍轻薄却不亚于大汉重甲步兵的防御。 当然这说的是马下,马上则是游骑兵的战术。 长枪架在钩镶盾上,猛地往前一刺一抽或者一挑,悍匪的尸体便被挑飞,动作机械却飞快的清除着场上的黑山悍匪。 “渠帅,撤吧!” 李左车再次弃部出现在李大目身侧,这帮刘氏私兵比白毦兵还棘手,他恐怕死在斥候屯的标枪、弩箭,故托词来请渠帅撤退。 这回李左车手下头目没在说他贪生怕死,纷纷点头应是,在这么拼下去,大家都得去见大贤良师了。 “再等等。” 李大目见大船朝远处开去,心中出现一点侥幸,毕竟斥候屯远程攻击力已无,至于近程攻击力,他相信自己的悍匪会教他们怎么做人! 李大目的一句再等等,黑山贼却如割麦子一般倒下,不是教做人,而是被教做人。 李大目脸色大变,几乎咬牙切齿的道:“撤。” 李大目一句令下,拨马欲走,眼中突然出现一道亮光,李大目下意识的去躲,枪尖依然穿透自己的肩膀,只见赵云把其高高挑在半空中喝道:“贼李大目已伏诛,降者免死。” 本就因撤退混乱的黑山贼瞬间大乱起来,李左车盯着赵云嘶吼道:“杀,给某杀了他,为渠帅报仇。” 李大目的亲卒纷纷上前朝赵云杀来,赵云将李大目高高望天空一挑,枪尖灵活转动,几个呼吸将十数人刺杀死。 李左车趁机将抢出来的缳刀拿在手中,然后悄然隐在人群。 斥候屯的斥候们大吼着杀上前,将刘备等人团团守护住,静等后续刘氏私兵前来,眼看着赵云在人群中单枪匹马的杀来杀去。 “还不去救人。” 刘备看着赵云的矫健身姿心中更为欢喜,不禁对身侧的文聘道。 文聘无奈的瞪眼:“主公,您的安危更重要。” “救人去。” 刘备厉喝。 文聘这才不情不愿的带人去救赵云 第三十一章魑魅魍魉俱现 李大目的余部或被斩杀,或被刘氏私兵围堵上而投降,逃散着不足百分之一。 “使君。” 赵云看到大势已定,有些拘束的走来,堂堂准神将的赵云扭捏成大姑娘,临阵投贼,虽说是为乡亲、上司的性命,不过他还是羞愧的紧。 “子龙,受苦啦!” 刘备的声音如温风一般吹透赵云的心,使君是懂我的,还是有人懂我的。 刘备执着赵云的手对身边的诸将道:“日后,若遇到子龙这般囧状,我允许尔等投降,因为让尔等陷入绝境而等不到援兵是某的错误,再者只有活着才能复仇,儿郎们活着才能坚定我们的基业,你们投降,我会想尽办法迎尔等回家。” “主公,慎言。” 陈到扯着刘备的衣角劝解道。 哪有劝麾下主动投降的主公,如果麾下都投降,还怎么攻伐天下?还怎么打仗? 刘备轻笑,摆手道:“以死殉国又济何事?不过是让吾失一良将尔!” “使君。” 赵云的眼睛红润渐湿,几乎说不出话来。 刘备执手请赵云再返毋极城,大宴诸将。 刘备晓得如果此时邀请赵云加入自己麾下,赵云绝对会点头答应,可如此这般不免有几分趁人之危。 赵云最终还是跟随韩莒子带来的援兵回去。 翌日,鼎鼎大名的刘良出现在苏府当中,刘备不知他从何而来?但他的目的很简单,为刘备推荐有贵不可言之相的甄宓。 刘备已准备把正室留给蔡琰,何况甄宓不足十岁,刘备只好以来日方长推辞。 “仙师,何不在府上多留几日?” 刘备站在苏氏府邸门前对刘良道。 刘良一甩白色拂尘,作揖道:“贫道还要去峨眉山会友,就不再叨扰使君了,他日有缘自当相见,还望使君不要视而不见。” “仙师说笑啦!备恨不得将仙师留在身侧,早晚请益。” 刘备连连作揖,挽留之色甚浓。 整个中国封建社会道教都是极有影响力,尤其是在两汉,黄老学说达到巅峰,虽然被汉武帝极力打压,但黄老学说深入人心。 “使君勿要再送,贫道告辞。” 刘良哈哈大笑着离去,甄豫亦连连作揖而去。 刘备瞟了眼身侧的苏双,悄然对陈到道:“查查他出自何地?要去何方?影响何处?” 陈到微微点头,他会派人通知毋极城的情报站跟文聘,文聘派人跟上刘良,情报站则会挑选关于刘良的情报信息。 “刘侯慢走。” 刘备跟苏双说笑着要进府,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高声喊,刘备一回头就看到栗成跟一位深袍高冠的大儒大步而来。 “栗毋极,劳烦您又来了,只是可惜剿匪一事还没结束。” 栗成一直纠结无比,刘氏私兵一走他怕黑山贼卷土重来,可刘氏私兵不走,他又怕皇帝派人来毋极找自己劝刘备入京。 据说涿郡太守廖珲被逼得都不敢在涿县呆,整天在良乡、遒县、方城等诸县打转,美其名“巡视周边郡县吏治”。 堂堂一两千石大员作起督邮的工作来,也不怕朝廷上下的笑话。 栗成听刘备如此一说浑不在意的道:“有侯爷在此坐镇,黑山贼必不敢再下黑山。” 花花轿子人人抬,栗成一说完身边的人纷纷恭维。 栗成一指身侧的大儒道:“侯爷,吾跟您介绍一下故中山相张纯张大人。” “纯见过侯爷。” “原来是张中山,久仰!久仰!” 刘备听到栗成介绍就是一愣,这张纯不就是马上跟张举动叛乱了吗?怎么又出现在毋极城,自己可指望他叛乱,好借机养寇自重呢? 张纯听了刘备的话脸皮一抖,呵呵!久仰,哪来的话?难道是久仰自己遇到黑山贼不战而逃?他刘备这是讽刺自己呢? 张纯去看刘备的脸,却见刘备一脸正色,丫不是城府极深就是糊弄人?张纯想想刘备仁厚君子的名头,看来丫是没听过自己的名声。 “不敢当侯爷一礼,纯罪人也!” 苏双自然知道张纯的底细,恐怕自己的外甥不知深浅惹恼对方,要知道张纯可是有很深的阉党背景。 “侯爷,二位使君且入府一叙,如何?” “妙。” 栗成抚掌大赞。 四人一入府,栗成就拉扯着苏双去苏府后花园赏花去了,此刻正值桃花盛开之际。 刘备见栗成拖走苏双就知道张纯找自己有事,能是什么事呢?还有小半年就该造反了,莫非来买兵器?如此可正合吾之心意。 刘备再次端起茶碗一点喝茶的也没有,张纯却品得有滋有味的,一点也不像来求见刘备的,倒想来蹭茶喝的。 最终还是刘备忍不住道:“张中山若是爱茶,吾定送给张中山一些。” 张纯满意放下茶碗:“那吾就要多谢侯爷啦!可惜吾不能畅饮此茶啊?” 刘备听出一些弦外音,道:“张中山意欲何往?” “呵呵!侯爷尚不知某乃右北平人士,吾无疑间听闻朝廷欲皆乌桓骑兵压制西凉羌胡,故此欲返乡募兵前往西凉。” 张纯一捋胡须,丫这么快就憋不住啦!看来不是城府极深之辈。 丫不是要造反? 刘备一下懵啦!中平末年肆虐青冀幽并四州的大造反头子竟然不造反还要募兵为朝廷建功立业,老天啊!你到底要弄哪般? 刘备瞬间感到脑子不够用。 张纯见刘备傻傻的模样以为他被朝廷准备在乌桓募兵的消息给镇住了呢?也对,刘备以军功扬名,说不定还想借西凉叛乱再次出仕呢?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吾倒是不愁,只是这甲械一事,难!难!难啊!” 张纯连说三个难字,眼睛却直直看向刘备,不用猜也知道他想从刘备手中买入一大批甲械。 刘备看着张纯,脑子里还是有点不敢接受,难道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该造反的不造反而来要从军啦! 刘备苦涩的想到,这般也好,虽然没了张纯,想起自己卖给张举的甲械,刘备咧嘴一笑张举也够公孙瓒头疼的。 张纯见刘备笑了,道:“不知侯爷能否为吾解决此难。” “这有何难?” 想通后的刘备猛然道,军火生意是6城最赚钱的生意,没谁怕钱多,尤其是一个立志做皇帝的人。 “侯爷,真爽快人。” 张纯话音一转,又将话题转移到茶叶上来。 第三十二章甄府般美人心计 当晚刘备收到乌桓人异动的消息,当下令人收拾行装,准备回6城。 苏双、甄豫、栗成、张世平等毋极豪族官员听到消息纷纷来见,刘备好生一番安抚,又告诫他们:自己明日必须启程回6城。 苏双等人连忙劝阻,就是有刘备在他们才能睡的安稳啊! 栗成勉强找到借口:“侯爷,何不多住些日子?毕竟这俘虏不好管教。” “不必啦!吾会留义公率一曲人马留驻毋极,还望栗毋极多多关照。” 刘备自然不会放任毋极城被黑山贼侵扰,这里可是自己把势力伸往冀州的跳板。 “这是自然。” 栗成大喜,既不用面对刘备又有强军进驻,他巴不得如此。 甄府,甄豫回到家,母亲张夫人已等候多时,看到甄豫便问道:“怎么样?刘侯什么时候走?” “明日。” 甄豫明白母亲的意思,刘备年纪轻轻就做到两千石大员,何况值此乱世有兵才能保住祖业,母亲没想过让妹妹做刘备的妻室,况且二妹望门寡的名声在外,嫁出去也不好做正妻,倒不如嫁给刘备做妾。 一来不会委屈二妹,二来他们甄家又结交了一个兵势强横之人。 张夫人道:“看来事不宜迟啊!儿啊!去请你岳父来。” 中山三大豪强之间盘根错节,又各自联姻,甄豫的后妻就是苏双的女儿,甄豫前妻生子难产而死,后又娶苏双之女。 “是。” 苏府,死去的6城新军的尸骨都被收敛在棺椁中,受伤的6城新军也都得到妥善处理。 刘备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乌桓跟即将造反的张举毫无疑问是自己的垫脚石,也是自己赖在幽州不走的主要借口。 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在顺天应命了,应该主动出击,关羽、张飞都该拥有自己的侍从军了,文聘、韩当等人也该迈入神将行列,就算一时迈不进去,也得跟自己的侍从军提前培养默契。 此次回到6城,一是招兵,二是把关羽等人都送上战场,让他们去战场上去突破,三则让高顺、郑浑加快新装备的研制,全身盔甲得普及全军。 “文至,尔且去通报一声,吾有要事要见侯爷。” 刘备不知不觉走到门口,就听到苏双正苦口婆心的劝陈到,接着就听陈到回道:“大人,主公正在处理要务,实在没空见您,要不您看这样,等主公一出来,某就派人去找您。” 苏双不乐意的道:“文至,吾是真有事。” “舅父,有什么要事?” 刘备下定决心反而一扫颓废黯然推门而出。 陈到本来还想再说,听到刘备的声音赶忙给苏双让开道,苏双上前作揖:“见过侯爷。” “舅父,咱舅甥就不必来这虚礼了,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不去休息,找某什么事?” 刘备哪能真让苏双给自己见礼,赶紧扶住苏双。 苏双满脸笑意的道:“侯爷,可还记得入城时见到的那个美人吗?” 苏双不提,刘备还真有点忘记了,那个倚楼而望又有些害羞的女子,颇有邻家女孩之感,不知道她是甄宓的几姐。不过刘备既然决定要等甄宓几年,她姐姐就算了。 刘备摆手道:“舅父,算啦吧!” 苏双道:“怎能算啦!吾已经问过张夫人,张夫人亦无意见,愿意让其女给侯爷做妾,侯爷,不能算啊!” “做妾?” 刘备有些瞪眼,那天看上去那女孩好像没出嫁吧!就算出嫁了,也能找个好人家,毕竟甄氏财大势雄,甄宓不就是这样吗?袁熙之妻,之后又为曹丕之妻。 “对啊!甄氏一向都极为自负,如果不是甄脱命不好,还没出嫁夫家便被黄巾贼攻灭,甄氏又怎会让她给玄德做妾呢?” 苏双说着有些羡慕,甄氏五姝,个个绝色,可惜甄脱有点克夫,不过刘备百战沙场,应该能震得住她。 “好啦!快走吧!张夫人已在府中设宴专等侯爷您了。” 苏双不等刘备再说话,拉着刘备就走。 其实苏双少年时亦是游侠,不过这两年做了家主,以前的武艺都落下了,以他的力量怎能拉的动凝皮期的刘备?不过是刘备心底想收甄脱又有点不好意思说罢了。 刘备一到甄宓,甄宓中门大开,甄豫亲自出迎。 甄逸此刻早已去上蔡上任,因此甄府此时有长子甄豫持家。 甄宓比苏府更大,毕竟甄府亦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处处都有世家大族的风范,长廊、亭阁、假山、花园、小湖一样也不少。 这次甄豫宴请刘备是在甄氏会客厅,三人坐定,苏双跟甄豫对视一眼,甄豫便道:“侯爷,某家养有一队歌姬,舞姿不凡,还请侯爷鉴赏一二。” 其实刘备欣赏不了古代舞,总觉得太简单,其实他也明白这也算相亲,万一自己看不上甄脱,或者甄脱看不上自己都可以有个缓解的余地。 甄豫拍拍手,丝竹声起,一队歌姬出场,一名十七八的少女显得格外靓丽,哪怕刘备不懂舞蹈,但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刘备的目光。 一曲终了,歌姬退出。 苏双见刘备留恋不已,道:“侯爷,您对此女印象如何?” “人美,舞也美。” 刘备诚实说道。 甄豫见状大喜:“不如让舍妹敬侯爷一樽酒,如何?” 苏双亦连连给刘备使眼色,这一同意就算跟甄脱订下了吧!刘备离开6城已有两月,心中的确有些心火,微微点头。 甄豫给身边的人低语一声,那人退下,不一会甄脱换了一身衣服走来,脸上不施脂粉却透着红晕,朱唇丹齿,一双纤细的小手极为好看,舀了一勺倒进刘备酒樽中,便退下。 苏双与甄豫大喜:有门,看来大家都没白忙活,但最好今晚就能成其好事。 毋极,甄府后宅。 张夫人看着自己的二女儿甄脱眼中尽是疼惜,原本她几年前就该出嫁,该有自己的生活,都怪该死的黄巾贼,耽误了婚期,灭杀了秦家,蹉跎了豆蔻年华。 张夫人想起来这几年甄脱帮自己处理家务,默默承受别人的风言风语亦不反驳,如今只能给人做妾,当娘的心中岂会好受? “吾儿,你觉得刘侯爷如何?如果真的不喜欢,为娘不勉强你。” 甄脱的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刚才跳舞运动量太大所致,臻低垂,朱唇轻启:“儿无意见,一切全凭阿母做主。” 张夫人张了张嘴想说:“吾儿绝不能与人为妾。” 可想想这几年战乱不断,甄氏家业越来越不稳,甄逸又外出做官,甄家真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势力支撑。 “傻孩子!” 张夫人酝酿许久,方将甄脱拥入怀中,眼含泪花的道:“只是苦了你,娘的好孩子。” “阿母,儿不苦的。” 甄脱想起那天跟刘备第一次相见,隔着万千人,你我却对眼相顾,还有那调皮的眨眼,甄脱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应该不会那么苦。 甄逸有一妻三妾,甄豫、甄俨跟五姝都是张夫人所处,幼弟甄尧乃妾出,因此张夫人在府中威严甚重,甄逸的几个小妾过得极为憋屈,甄尧亲母更是难产而死。 原本甄脱还以为其母真是难产而死,可随着她年龄日益长大,渐渐管理府中事务才知晓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希望侯爷的正妻不是这样狠毒吧!甄脱只能这般为自己祈祷。 张夫人跟甄脱抱头痛哭,房门外两个小女孩却气愤难平,甄道红着眼珠逃跑,甄荣却嘟着小嘴,一把推开房门,对张夫人喊道:“阿母,为什么侯爷娶得是二姐不是奴?” 甄荣的一声喊叫让甄脱跟张夫人停止哭泣,张夫人擦了擦眼泪,看着一脸委屈又双手作握拳状的甄荣,顿时怒从心生:“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回去睡觉?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或许是被吵的多了,甄荣一点也不怕张夫人,继续喊道:“哼!奴哪有胡说?奴说的都是心里话,你干嘛把好的都给别人,只要奴要剩下的,这次奴一定要嫁给刘使君。” “反了你!” 张夫人被甄荣的话气得拍席大叫,站起身就想去打甄荣,甄脱赶忙将其拉住:“阿母且消气,四妹还小,您跟她治气做什么?” 甄脱一边安抚着张夫人,一边给甄荣打眼色:“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搁平时甄荣早就跳脚跑了,可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对甄脱怒哼一声,慢死条理的道:“奴一定要嫁给刘使君。” 甄荣说完,如一只斗胜的傲娇小鸡般离去。 “孽障,我打死你算啦!” 张夫人却暴跳如雷,甄脱赶忙将其拉住,细细宽慰张夫人。 甄荣出了母亲房中,便直奔甄道闺房,甄脱毫不客气的推开甄道的房门,走进里间就看到甄道正伏在床上无声痛哭。 “三姐,哭有什么用?阿母那么偏心,最疼的是五妹,好东西都是尽着二姐挑,就我们俩不受人待见,哼!” 甄道不过十一岁,绝对的是早熟女,心智开化极为成熟,三言两语挑拨的甄道哭声更大。 “既然别人不给,那么我们只能自己争取。” 甄荣如此说,甄道却只知道一个劲的痛哭,甄荣见自己这个姐姐这般没用顿觉无趣,一个人出了甄道闺房,路过五妹的闺房时看到甄府正好好坐着看书。 “哼!又在装,怎么不累死你?” 甄荣怒哼,转身朝花园里走去。 不行,我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应该主动出击。 甄荣甚为叛逆,甄宓看的书她都不看,反之她都喜欢看,两个人就像电池正负极,不仅性格相反就连爱好也相反,因此甄荣知道如果把生米煮成熟饭,阿母不认也得认。 甄荣想到便朝会客厅走去,心里想着怎么跟刘备搭讪。 虽然这些年刘备没少跟关张、典韦等人喝酒,可他还是闻到酒气就像吐,何况甄豫 为了表示自家重视,给刘备上的还是高度酒。 刘备虽然没酿过酒,可是他看过那么多小说,后世信息有那么达,他只是把高度酒的理念跟蒸馏方法告诉苏双,苏双就跟甄氏合作,开出了高度酒。 甄脱走后,刘备又熬了一阵便借口尿遁出来。 上了个厕所,吹着四月的春风,刘备隐隐有了点醉意,看着这春意盎然的花园,兴趣顿时好了起来。 成片的莲叶,鲜艳怒放的花朵,幽人的清香,安静的氛围,这一切都让刘备的文艺气质大开,如果此时再,再搂着一个美女就好了,最好是个小萝莉。 “奴奴见过刘使君。” 一阵清甜蠢萌的萝莉音在刘备耳边响起,乍开始刘备还以为是幻觉,可萝莉音连响三遍,接着萝莉就炸毛了,蹭到刘备跟前吼道:“给你说话呢?没听到木!” 这萝莉不是别人,正是准备来勾刘备的甄荣,甄荣本想溜进会客厅,没想到在花园里就碰到刘备,心中窃喜,佯装偶遇一番淑女的模样问候刘备。 谁知刘备竟然没反应,一连说了三次也不见对方搭理自己,甄荣顿时怒了,跑到刘备跟前怒吼。 萝莉瞪着本就很大的眼睛怒视着刘备,这让刘备刚有种得罪后世萝莉的感觉,越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不仅捏了捏萝莉的婴儿肥的小脸,笑道:“你是谁家的萝莉啊?” “要你管?”萝莉不忿的拨开刘备的大手,怒道:“不要捏我的脸,都捏大了,嫁不出去你娶我啊!” “也好啊!” 刘备眯着眼道。其实谁也不知道刘备这个仁厚君子是个严重的萝莉控,最好是自己养大的萝莉,想什么时候跳脚就什么时候跳脚。 甄荣见心愿如此轻易实现,心里高兴极了,脸上的寒霜也一下子消解,三步并作两步,一下跳到刘备身上,狠狠地盖了个章,接着就跑的不见踪影。 “这萝莉真不错。” 刘备摸着脸颊回味,耳边传来脚步声,刘备回头见是陈到,陈到走到跟前眼突然瞪大。 刘备不解的问道:“怎么啦?有要事。” 陈到忙摇头,想开口又怕刘备怪罪,毕竟他若问刘备脸上的吻印怎么来的?就有点管的太多了,陈到只能示意不断擦自己的脸。 刘备纳闷:“你脸上没东西,再擦也那样。” 刘备说完转身回去,陈到急得跳脚,但也只能跟上。 苏双跟甄豫看到刘备回来,脸上的神色都诡异的很,刘备还以为甄脱不乐意给自己做妾呢? 刘备心中有点不乐意,既然人家不乐意,干嘛还要请我来,刘备不悦的跟甄豫告辞,甄豫陪笑的送苏双二人离去。 直到回到苏府,苏双才忍不住道:“侯爷,如果您急得话,不如明天就把人带回6城,反正娶妾而已,没必要在乎那么多礼仪。” 急?刘备瞪眼,我哪里急啦?你们说不乐意就不乐意,呵!我就算急又有什么用? 刘备看着苏双高深莫测的背影,返回自己的房间,一路上苏氏奴仆跟6城新军看到刘备都有点怪异。 刘备纳闷不已,转头对陈到道:“这是怎么了?派人去查探一下。” 陈到一副愕然的表情就如便秘一般:“诺!” 刘备不悦走进房间,躺在床上想着今晚见到的萝莉便进入梦乡。 第二天,刘备一早起来,正准备洗脸的时候才现自己脸上有块红印,用手一擦那红印就消失不少,是染料吗?昨天没碰染料啊! 刘备突然想到昨天那萝莉的离别一吻,难道那场景是真的,再联想到陈到、苏双、甄豫几人的怪异表情,刘备刹那间明白了,原来他们以为自己在花园跟甄脱约会啊! 这误会大了去了! 甄豫昨晚接到苏双连夜消息,也觉得应当快刀斩乱麻,今天就把妹妹送过去,不是甄脱嫁不出去,而且趁着甄脱这几年的好时候给刘备生个一男半女好稳固自己的地位。 母凭子贵的道理自古有之,何况他甄家基因强大,不说五个姐妹,单说他兄弟俩也是帅气逼人,这孩子一生下来那不得尽得宠爱。 听说刘备还没正妻,也还没有子嗣,二妹真生个男孩,说不定就能扶正了? 不得不说甄豫想法不错,一大早就来母亲房里请安,开门的是甄脱,甄豫看见自家妹子眼睛有点黑眼圈,更觉得昨晚是他俩在私会。 “二妹勿急,大兄给你解决喽!” 甄脱一愣,不太明白自己哥哥的意思,不过还是闪身让他进来。 张夫人一看到甄豫,便道:“今天不去县廨吗?” “去,不过昨晚苏公派人前来传信,他希望妹妹今天就能跟侯爷回6城。” 甄豫笑着道。 张夫人闻言额头一皱:“非得这么急吗?” 本来张夫人想了,虽然不是娶妻,但也要给自己女儿一个婚礼,当然还有乐观的嫁妆,以免到了6城受别人的气。 甄豫此刻说今天就要送过去,那岂不是在贬低自己女儿的身价?何况这一时半会也不好凑嫁妆啊? “嗯!苏公跟儿都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毕竟侯爷此刻离开毋极,再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再说西凉告急、幽州边境战事正酣,弄不好侯爷还会出征,这要是一拖,拖个两三年恐怕就不好了。” 甄脱听到刘备可能去打仗脸色瞬间有点不好,张夫人也是一般,转头对甄脱道:“苦命的儿,这样好吗?” 甄脱点头:“全凭母亲做主。” “哎!如今也只能如此啦?” 张夫人无奈妥协。 “二妹,时间不早了,你且回去收拾一下,大兄尽可能的为你筹备嫁妆。” 甄豫看着甄脱笑着说道。 甄脱盈盈一礼,便悄然退去。 甄豫突然看到甄脱朱唇上毫无脂粉,瞬间想起自己这个妹子是不爱施粉的,甄豫随口问道:“二妹,你昨夜一直在阿母这里吗?” 甄脱闻言一滞,转回头:“是的,大兄您有什么事吗?” 甄豫顿时吃了一惊,那刘备脸上的唇印何来?难道是哪个下人的?不可能。三妹嘛? “大兄,大兄。” 甄脱连唤两声,甄豫才回过神:“呵!大兄突然想到一点别的事,二妹且去收拾东西吧!” 这件事一定得弄清楚,如果真是三妹,那就麻烦了。甄豫看着甄脱的身影如此想到:三妹还未及笈,阿母一定不会舍得她给人做妾,何况昨夜相亲是二妹?真是头疼。 甄豫不知不觉间来到三妹甄道的闺房,甄道刚刚起床,一双眼通红、眼袋虚肿的厉害。 甄豫暗道:“坏了,别真是三妹。” “三妹,你这是怎么了?” 甄道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刘备哭了一晚上,嗓子沙哑的道:“没事,就是眼睛不太舒服。” “三妹,你的嗓子,” 甄豫被甄道的嗓音吓了一跳,这明显是哭了一夜,难道是刘备昨夜用强了?不过刘备脸上的唇印不像用强造成的啊?难道三妹见跟刘备无缘才痛哭来着? 如此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哭一哭也好。 甄豫极其无奈的想到。 甄道委屈着小脸,臻低垂,眼泪瞬间溢出,强忍着哭腔道:“没事。” 甄道说完,一转身跑到闺房里又痛哭起来。 甄豫听着甄道的哭腔心中也很难过,假如,假如刘备只是一名普通世家子,那嫁给他的肯定是三妹。 当然不是做妾,而是正妻。至于刘备是否结婚,那就不是甄家操心的事了。 甄豫叹息一声,三妹的命也不是太好啊! “奴见过大兄。” 甄宓衣装整齐跟甄豫施计,甄豫见状赶忙道:“五妹啊!用完早膳没有?” “回大兄,用过了。” 甄豫对甄道是疼爱,对甄荣无奈,对这五妹却是尊重。仙师刘良说过,五妹贵不可言,这可是他们甄氏崛起的重要人物,怠慢不得。 “大兄,三姐昨日跟四姐一起回来后就一直再哭。” 就在甄豫转身要走时甄宓突然说道,甄豫一愣,三妹、四妹一起回来的,看来不是三妹啊! 甄豫看着离去的甄宓心中一颤,难道是四妹? 甄豫有种瞬间不好的感觉,赶紧大步走向甄荣的闺房,闺房里甄荣正睡得香甜,怀里紧紧抱着枕头,两条细长的腿紧紧夹着被子,头蓬松,一脸笑容,樱桃小嘴微张,不时嗤笑出声,嘴角念叨着什么? 四妹还是个孩子,甄豫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甄豫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上前准备帮甄荣掖好被子,突然脸色一僵,继而变得通红。 无他,离甄荣近了,才听到甄荣念叨什么。 “刘使君,奴要跟你私奔,” “侯爷,我们生孩子吧!” “……” 甄豫脸色铁青的离开:“果然是四妹,为什么是四妹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甄豫左右为难,最终下定决心去找张夫人。 张夫人听完愤怒至极:“这个死丫头真是气煞我也!来人,把她给我看好,不允许她出闺阁半步,这要传出去,我们甄家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此时甄宓正在张夫人身边,劝道:“阿母,四姐年纪尚小,难免思虑不周,如果强行为之,恐怕适得其反。” 张夫人怒哼:“就算真的适得其反,也不能让她现在就出去丢人现眼。” 甄宓不急不躁的又劝:“阿母,切不可鲁莽为之,不如缓而行之,迁延日久,四姐自然不会再闹。” 哼! 张夫人依旧怒不可遏,甄豫怕四妹真被禁足,或者说真弄出不可收拾的丑闻来,忙插话:“五妹,如何缓而行之?” 甄宓道:“三姐尚未及笈,四姐还有些时日,不若许诺四姐待其及笈后再商讨此事,以四姐爱玩之心,三年后之事尚不可知也!” 好一个拖字诀! 甄豫心里暗暗给不足十岁的五妹一个大赞,拖她三年,别说四妹,恐怕就连刘备也不记得有这号人了。 “阿母,五妹之言甚妥。” “嗯!那就按宓儿说的做吧!让苏氏去劝,她不是跟那孽障合得来吗?以后让她多教导那孽障一点妇德,切不可再出这般丑事。” 东汉末年,三纲五常之说以深入人心,甄豫这个长子的话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解决了捣乱的四妹甄荣,甄豫反而不那么着急送甄脱去苏府,无名无分的跟刘备去6城,他决定给甄脱备下一份丰厚的嫁妆用来巩固甄脱的地位。 苏府,苏双见甄豫独自前来,抚须的手一紧,面带笑容的道:“贤侄为何独自前来?” 甄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苏双道:“苏公,这是礼单。” 苏双接过礼单,偷偷瞄了眼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 只见礼单上写着金百斤、银千斤、玉璧六对、玉饰八十、丝绸千匹、甲胄八百套…… 这下甄氏可真是大出血了,苏双道:“贤侄,可嫁妆可真丰厚啊!不知有何求?” 甄豫道:“苏公,家母想让舍妹在6城再入侯府。” 苏双看了甄豫一眼,怪不得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原来是想要给名分,不过这事他可做不了主。 甄豫见苏双面露犹豫之色,又道:“苏公不必为难,舍妹不求名分,只希望能正大光明的进入侯爷便可。” 说到底还是想要个名分,苏双有些为难,踟蹰一会道:“嗯!这件事吾应下了,正好吾家有批货要往渔阳,吾亲去一趟。” “多谢苏公。” 甄豫闻言大喜。 苏双却有些苦笑,谁让自己这个外甥名动海内,不然纳个妾的事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一家人,说什么感谢,幼娘最近还好吗?” 苏双头疼完就问起自己女儿的近状。 “一切安好。” 第三十三章慕容鲜卑的复仇 6城亭,不,叫做6城坞才对。 雪已融化,6城坞周围的直道上充满来来往往的商队,直道两侧依稀有沥沥拉拉的人员栽植着树木。 一骑自北方来,边走边喊:“鲜卑人南下,鲜卑人南下了。” 自黄巾之乱起,鲜卑年年寇边,来往商旅的安全再也无法得到保证,整个北疆很少再有人出塞行商,进而使得鲜卑人不得不深入幽州内部掠夺所需。 “某要求见刘使君。” 那骑一路穿过众商旅纷纷避开的道路,来到6城坞第一件事就是对守卫说。 守卫隔着老远就听到这人的呼喊,正想以扰乱人心拿下他,不想他主动要见主公,正合守卫心意。 “拿下!” 6城亭侯府,刘备刚刚回到6城,还没来得及纳甄脱为妾,戏志才就来报:“鲜卑人南下了。” 刘备一边整合新兵入麾下,一边暗令刘贺、于禁重新招募新兵。 这日,刘备正招戏志才、简雍、郑浑、关羽等议事,忽然见守卫绑着一人来见。 那人看到刘备便伏地大呼:“使君,且救吾家主公一命。” 刘备举目望去,现竟然是一陌生面孔。 刘元起起身道:“王子豪,你不在渔阳,跑到6城来做什么?” “刘总商,刘侯爷,求你们救救我家主公!鲜卑大举入侵渔阳,郡城如果不是某家主公相助,此时已破。某家主公与公孙伯珪有隙,刘侯若不救,某家主公只能与渔阳城俱亡矣!” 刘备正想一口答应,戏志才道:“齿亡唇寒的道理,某家主公还是知晓的,不过某家主公无名无分贸然出兵,恐怕朝廷他日怪罪下来。” 王政道:“刘渔阳已有给廖涿郡的求援诏令。” “嗯!不过事关重大,某家主公还得商量一二。” 戏志才道。 王政点头:“这是自然,不过某家主公恐怕撑不了太长时间,还望刘侯尽快做出决断。” “然也!” 王政被打走。 刘备看着戏志才道:“先生,这是何意?要施展拖字诀吗?” 戏志才点头:“不错,鲜卑骑兵初来必定锐气极盛,主公若与之交锋,纵然胜之亦难免损失过大,不若缓几日,待鲜卑掠得大批物资时必然行动缓慢、军无战心,彼时主公亲率一军击之,必然大破之。” “善。” 刘元起、简雍等纷纷称赞。 “哼!” 关羽等诸将纷纷不满,坐拥大军看着鲜卑人肆虐乡亲,哪还要他们这些人作甚? 张飞暴叫:“大哥,你若是怕有损失,那某一个人去也能杀鲜卑贼一个人仰马翻。” “对啊!主公,某跟三将军一起去。” 典韦没赶上毋极剿匪战,又在训练时被教官弄得一肚子气正没处撒呢?此刻听到刘备有避战的心里,又有张飞打头他立刻出言支持张飞。 关羽亦道:“大哥以仁义行天下,如果坐看幽州士族被斩杀,恐怕于大哥名声有碍?” “什么?救那帮士族?不救,还是坐守6城吧!” 张飞听到关羽的话口风立刻就变了,黄巾之乱时那帮士族的嘴脸他记得可还很清晰,如果不是他们大家都不至于差点连家都没了。 “主公,某觉得二将军的话有理。” 戏志才默默支持关羽。 众人纷纷看向戏志才,说作壁上观的是你,这番说救援的还是你? 戏志才见众人望过来,道:“某只是说不得与鲜卑交战,可没说不出兵,这不,二将军已经把某要说的说完了。” “不行,要打就打鲜卑主力,要么就坐看鲜卑主力疲惫再大破之。” 张飞嚷嚷道,典韦、韩当等刘备在涿郡收的老人纷纷吼道。 “都别嚷嚷了,听先生把话说完。” 刘备断喝一声,脸色阴沉的看向张飞等人,几人纷纷闭上嘴不再言语。 戏志才道:“既然某等出兵可以选择时机与鲜卑作战,也可以选择哪家士族可救,哪家士族该丧于鲜卑之手?” 戏志才阴测测的声音让张飞等人打了个冷颤,此计果然够毒,不过却是符合张飞的心里。 他们既不是朝廷官军,人马亦不足,自然不能人人都救得了,既然有人得死,那为啥不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去死? 张飞嘿嘿笑着恭维:“先生,这计划某喜欢。” 渔阳城下,鲜卑主力将渔阳城团团围住,渔阳城虽然不是大城,但地处边境又年年受鲜卑劫掠,因此城墙每年都会加固,这不高的城墙就成为鲜卑难以逾越的阻碍。 “与其在这里浪费兵力,某等还不如引兵直下涿郡,要知道涿郡此时可比渔阳这破地方繁华多了,尤其是6城亭,那里可是富可敌国。” 一个鲜卑小帅流着哈喇子描述道。 “慕容登,谁不知道自从你儿子死在6城亭,你就对6城亭恨之入骨,谁知道6城亭有没有你说得那般繁华,以某说还是想法攻破眼前的坚城是正事。” 一个不服慕容登的小帅出言嘲讽道。 本来慕容鲜卑只有不足千余,可自从上次被刘备打败,慕容登逃得性命后竟然一路顺风,在出大汉边境时又被他大肆劫掠一批。 慕容登凭借这些物资收拢不少没了小帅的部落,渐渐混的水生风起,到今年已经成了拥有近千余精锐战士的大部落,跟中部鲜卑有名的部落——段氏鲜卑、拓拔鲜卑平起平坐,刚刚说话的就是拓拔鲜卑的小帅。 “拓拔莫,你有办法破城吗?” 慕容登冷笑诘问,如果有,他们也不会围城三日连城头也挨不到,反而留下近百具鲜卑战士的尸体。 拓拔莫冷哼一声不说话。 拓拔鲜卑跟段氏鲜卑毕竟是自己拉拢来的盟友,慕容登也不好太落他的面子,道:“河北人人都知刘大善人的名头,二位可能也知道吧!刘大善人就是6城亭候刘备,6城亭的坞堡可只有不到这渔阳城的一半呀!” 慕容登故意把6城亭坞堡的情况说得大声,攻城战本来就是鲜卑人的弱点,加上刘大善人的商品布满河北大地,那他积累的财富让人想想都觉得心热。 段氏鲜卑的小帅龇牙道:“不如去6城亭碰碰运气。” 听到段氏鲜卑小帅的话慕容登笑了,这里最有权势的两人说话了,那拓拔莫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第三十四章鲜卑人来了 6城坞,关羽、张飞、韩当、于禁各率一支骑兵出城,分别驰援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属国。 此举纵然是为了练兵,也是为了增加神将与部队的契合度,当然最重要的是扩大刘氏商铺的影响力,铲除一部分对刘氏商铺心怀不满的士族。 渔阳方向,一支近万的人鲜卑骑兵如蝗虫一般朝涿郡开进,越是进入涿郡他们的收获越多,对6城亭的财富越是垂涎三尺。 仅仅是周边小村庄的收获就让这帮鲜卑骑兵吃得满嘴流油,对于小型的坞堡稍时攻击,一旦攻击受挫便迅南下。 越来越多的财货跟俘虏迫使鲜卑人不得不攻下几个坞堡,将财货安置好方绕过城池一路直下。 刘氏商铺最近一直在收拢向北去的商队,之前跟着四支骑兵去了一批,剩下的这批将会跟随刘备的大军北上。 当然这只是限制鲜卑泛滥成灾的地方,像涿郡境内的商队都不受限制,也有一二胆大的商队货主执意要走。 开始刘元起还一个劲的安抚,那货主怒而离去,不久以战争时期货物奇缺可以赚取高额利润的噱头笼络不少商队前来闹事。 刘元起见对方人多势大亦不好阻挡,否则就显得刘氏商铺店大欺客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招募大量的游侠儿一同离去。 浩浩荡荡的商队离去回来的时候只有四五骑。 “呵!遇到鲜卑贼了吧!让他们不听刘总商的话,嘿!活该倾家荡产。” “就是。” 之前没被对方高额利润诱惑的商货主冷嘲热讽:“看他们那副惨样,这下恐怕连裤衩都得输光。” “可不是,不过他们回来的度是不是太快?” “对啊!昨天早晨出的城,今早就回来了,纵然他们度再快,可出涿郡了吗?” “别是鲜卑骑兵杀到涿郡境内了吧!” “……” 众商铺货主议论纷纷。 一货东道:“不如,咱们去找刘总商问问去?” “对,找刘总商去。” “……” 众货东来到刘元起府上,却被告知刘元起去了侯府,众人又起哄的来到侯府,侯府却戒备森严,任何人不得靠近。 侯府内,刘备听逃回来的货东说鲜卑骑兵将至涿城脸色变得阴沉不定,刘备的精锐骑兵都已调遣出去,坞内仅剩精锐步兵跟新补充的骑兵。 不论步兵还是新骑兵蛋子遇到精锐鲜卑骑兵那都是有去无回的下场,这该怎么办? “主公,这都是某考虑不周,请主公责罚!” 戏志才率先出来认错。 刘备一挥手道:“这不是认错的时候,现在关键的是该怎么办?” 简雍接话:“还用考虑吗?先派人出去联系云长等人回援,然后吾等准备守城事宜,城内物资堆积如山,又有两千精锐,吾就不信鲜卑贼能攻破坞堡。” “主公,给某一千精锐,某便能将鲜卑贼杀得落花流水。” 几人正商讨如何调配资源守城,突然听一人如此道。 几人看去见是典韦,咦!这厮怎么从军营跑出来了? “子满有此志气,吾心甚悦,只是吾不是让尔在军营训练吗?” 关羽、张飞、韩当、于禁都率军出征,就连徐晃也跟张辽去了并州,可他呢还要训练? 刘备怕他惹事,便让他6续在军营完成训练项目。 典韦骑术不佳,因此这几日在军营苦练骑术,准备下一次一定不能因为骑术不佳而不能出征。 忽听人说鲜卑贼朝6城坞而来,典韦大喜,真是坐在家里也老得上战打啊? 故典韦匆匆来侯府请令,来了以后现刘备几人讨论的都是怎么防守? 典韦有些怒了,忍不住说出上面的话来。 “呃?呃?这个,这个嘛?” 典韦被刘备问起蹩脚处,顿时搔弄姿来。 “好啦!仗有你打的。” 刘备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是私自出营,安抚道:“不过目前要紧的是把鲜卑骑兵吸引在6城坞,而不是打散后让溃兵祸害周边百姓,子满,吾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典韦一脸佩服的说道:“主公仁义,那某知道了,某且先去整兵。” 典韦说着拔腿就走,一副宝宝怕你算后账的模样。 屋里的诸人见状纷纷大笑。 笑完,刘备道:“让子穆别打铁了,赶紧组织人手去守城,铸造厂暂时由文公兄掌管。” “诺!” 郑浑当先领命而去。 刘备又看向简雍、刘元起、刘贺三人:“宪和兄组织人手搬运物资,叔父准备好守城物资,德然去征募青壮协助守城,尔等务必要保证物资充足,不能因物资短缺而使鲜卑贼攻上城头。” “诺!” 刘备最后看向戏志才:“先生与我在一起,一定要想尽办法联系在外的云长等人。” “诺!” 整个6城坞随着刘备的下令,开始有序不乱的运转,坞墙上一队队士卒走上城墙,一堆堆的物资被堆放在原先规划好的地点,妇孺老幼开始做些简单的守城事。 万事俱备,只等鲜卑贼前来。 在6城人忙碌的身影中,夕阳西下,晕红的霞光照耀着这边大地,疲惫的6城人迎着阳光看了眼美丽的云霞。 云霞中一胡骑踏散一切突然闯出,高扬的马蹄重重的敲击在地上,出一声沉重的响声。 “鲜,鲜卑,鲜卑贼,来了。” 随着第一声蹄响,无数杂乱的马蹄声响起,一个又一个鲜卑贼的身影出现在那人的眼中,那人下意识的呐喊! “鲜卑贼,来了。” “鲜卑贼来了。” 越来越多的6城人开始呐喊,无数士卒、青壮开始放下手中的活计,趴在城墙处看着传说中无恶不作的鲜卑贼。 跟传说中的一样,个个杀气腾腾,凶神恶煞,如野蛮人一般打扮。 “看什么?看什么?” 一些老兵纷纷抽打着身边的新兵跟青壮,爆喝:“鲜卑贼在凶狠也是一个头两只眼,两条腿两条胳膊的人,等会都按照之前教的射他们,快把弓箭拿起来,瞄准了,听击鼓声响起再放箭。” 6城新兵跟青壮在一片混乱中拿起弓箭,瞄准如决堤洪水一般冲来的鲜卑贼。 第三十五章这不可能 万马齐奔,烟尘四起,仿佛一巨大的沙尘暴朝6城坞卷来。≧ 沙尘暴越近,里面索的鲜卑贼越来清晰,浓厚的沙尘暴逐渐凝成一个暗黄的狼头,嘶吼着朝6城坞扑来。 “放,放箭!” 一个新兵什长惊恐之下慌乱的下达命令,其人眼睛一闭便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有没有射中,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样或许能阻挡远来的沙尘暴一下。 他麾下的士卒纷纷应令,耳边早就忘了击鼓为令的事,这一什引不少新兵纷纷将手中的箭矢胡乱的射入沙尘暴中。 “都停下射箭,以击鼓为号再射。” 老兵们响亮的马鞭声响起,新兵们才从慌张中醒悟过来,对啊!应该以击鼓为号。 那年轻的什长身上狠狠挨了一鞭,接着就听到自己的队长失望至极的声音:“从现在起,你什长职位被罢,由你的副手代替。” 完啦!完啦!什长痛苦的闭上眼。 如什长这般躁动的人在不大的6城坞墙上有不少,很多新兵大都都在训练场上训练很少杀人,这也造成了新兵在初次碰到有神将或准神将带队的战争中陷入恐慌。 “找死。” 6城坞上空弥漫出一股别样的气息,在晕红的霞光照耀下,一条金灿灿的金龙破空而出,径直钻入沙尘暴中。 金龙幼小的爪子一下将凶狠的狼头拍散,并搅得沙尘暴七零八落,才心有不甘的返回6城坞。 “龙?龙啊!” 许多人纷纷大喝,士气顿时高扬起来。 沙尘暴中,慕容登、拓拔莫、段细则三位鲜卑小帅一脸灰头土脸的出现在6城坞下。 拓拔莫阴沉着脸看向慕容登,嘶吼道:“慕容登,这就是你口中的小坞堡?看那龙的气息,这坞堡内必然有一员神将。那可是神将,大鲜卑除了檀石槐大人外,再也找不到一个神将,你个老小子把我们害惨了。” 段细则的脸也变得很难看,慕容登知道自己再不解释,三部鲜卑就要一哄而散了。 “哼!迂腐之见,如果6城坞真有神将,早杀出城了,还用等到现在。何况汉人奸诈,他为何不等我们冲到城下,或者退却的时候杀将出来,你我有逃命的机会。如此轻易的暴露自己的实力,分明就是虚张声势。” 慕容登自从6城坞败退后,这两年大肆收拢汉人士族,学习汉族文化,虽然还不懂兵法三十六计,不过凭借他几十年的用兵经验,一下就猜透刘备等人的把戏。 “你若怕了,自行离去便可,无需在此蛊惑人心。” 段细则听了慕容登的话心中渐安,不过他也明白拓拔莫的心思,拓拔部乃鲜卑族内的大部族,他拓拔莫虽然只是一支,不过也向来得到鲜卑族的尊重,这次慕容登成为诸人的领袖让他极为不满便是了。 “拓拔大人,如今兵临城下,总不能一箭不就被汉人吓退回去吧!” 段细则的激将法让拓拔莫老脸一红,整个东部谁不知道他拓拔莫爱面子啊! “哼!汉人不过两脚羊,如果不是躲在城池内,我早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了。” 听着拓拔莫外强中干的话,慕容登跟段细则都笑了。 既然三部鲜卑小帅做了决定,高行进的鲜卑骑兵疯狂的朝6城坞下撞去,好像要用身躯撞出个洞来。 “咚咚咚!” 鲜卑骑兵离城两百步的时候击鼓声响起,众老兵纷纷大喝:“放箭!放箭!” 密集的箭雨如一层乌云一般从6城坞上空飞来。 拓拔莫冷笑:“这么远的距离,大鲜卑最善射的勇士都射不到人,这帮汉人真是败家,如果是我麾下勇士,这些箭矢足以射杀上百人了。” 拓拔莫说起自己麾下战士,满脸自豪。 乌云大部分如拓拔莫所说落在空地上,不过稀疏飞过的狼牙重箭却直直穿进高奔驰的鲜卑骑兵中,一名鲜卑骑兵被箭矢射中落马,继而被后来的鲜卑骑兵踏为肉糜。 鲜卑骑兵前部出现一丝混乱,拓拔莫满脸不可思议:“不可能,这不可能,汉人什么时候箭术这般好了。” 骑射一直是鲜卑族赖于纵横北疆的看家本事,如果汉人的骑射过鲜卑人,鲜卑人还能继续在北疆生存吗?恐怕只能学北匈奴远遁漠北。 相比拓拔莫的惊慌,慕容登显得冷静许多,这么远的距离除了力气,恐怕最主要的是汉人的制弓技巧又得到很大提升吧!这次南下一定得多搜陇匠人跟儒士。 两百步,对装备铁胎弓跟狼牙重箭的老兵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新兵来说,完全就是浪费力气。 不过随着这一箭,耳边响起老兵的断喝:“抽箭、拉弦、放!” 密密麻麻的鲜卑骑兵根本不需要瞄准,就算射不到伏在马背上的鲜卑骑兵,但射中马,躁乱的马匹乱撞向别的鲜卑骑兵,二骑士一同落马后被践踏。 鲜卑骑兵离城越近箭雨越密集,身上只穿单薄皮甲或者只穿胡服的鲜卑骑兵根本挡不住掺杂星辰之铁的新箭矢。 大批大批的鲜卑骑兵连人带马被射杀,或被后来的鲜卑骑兵践踏而死。 血肉汇成一团,流入护城河中,染红了护城河的河水。 “大人,汉人箭矢锋利,这般冲锋只能白白浪费儿郎们的性命,我们撤吧!” 慕容登三人坐的稳,其他小部族的小帅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打击,死去的那些鲜卑骑兵可是他们部族的主力,有的部族只有百余骑。 现在死在6城坞下的鲜卑骑兵不下数百骑,这足以让鲜卑小帅们肉疼。 “不忙,再攻攻看。” 拓拔莫大手一挥威严说道。 反正不是你家的骑兵你不在意,有种派你的人去攻攻看啊! 诸鲜卑小帅心中怒火高炽却不敢直言,诸小帅只能求慕容登跟段细则。 段细则听着诸人的哀求捋须不言,为了他们得罪拓拔莫不值得。 慕容登见状大喜,不怕你们作,就怕你们不作,你们不作,我慕容部如何拉拢其他部族,如何做大? “天色已晚,二位大人儿郎们征伐一天了,不若且稍时休息一晚。” “要攻城的是你,如今收兵的还是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慕容登看着暴怒的拓拔莫真想狠狠亲他一口,老兄真是很配合啊! 慕容登道:“拓拔大人,谁也不曾想到6城坞这个小小的坞堡有那么多箭矢不是?先前是我的错,不过不能拿儿郎们的命来弥补我的错啊!” 慕容登的话,诸鲜卑小帅纷纷点头附和。 拓拔莫向来独断惯了,喝道:“要撤你撤,反正某不撤。” 慕容登对拓拔莫暗赞一声,神配合。 “既然如此,拓拔大人,我就先走了。” 有慕容登领头,诸鲜卑小帅纷纷招呼自己的心腹把部队撤下来。 “好个慕容登,好心计,让我们作恶人,他倒作好人,真不愧奸诈之名。” 段细则一脸平静的给慕容登上眼药,一边对拓拔莫道:“老弟,你还年轻,老哥也先走了。” 拓拔莫不过刚三十出头,在四十岁的慕容登跟近五十的段细则面前的确嫩了点。 拓拔莫看着大部离去的鲜卑骑兵傻眼,默默的率部跟上,心中对慕容登的恨意达到顶峰。 第三十六章关羽 残阳、鲜血、断骸与烟火中的村庄组成一副凄美的画面。 不远处的一座村坞被鲜卑骑兵团团围住,密集的箭矢被消耗殆尽,鲜卑骑兵凭着血肉之躯爬上坞墙。 锋利的弯刀顿时切断村民手里的竹枪,持刀的鲜卑骑兵左劈右砍,村民被切菜砍瓜般被斩杀。 坞墙上很快被清出一片空地,越来越多的鲜卑骑兵从战马上跃上城墙,坞墙上的村民节节败退。 鲜卑骑兵从坞墙上一跃而下,早有准备的村民立刻将其射杀,却挡不住越来越多的鲜卑骑兵从坞墙上跃下。 如狼似虎的鲜卑骑兵杀进村民弓手中,村民弓手立刻生一片混乱,鲜卑骑兵顺势占领堡门。 门外的鲜卑骑兵一拥而入,一个小帅大喝:“杀进堡中,鸡犬不留。” 冲锋中的鲜卑骑兵嗷嗷怪叫,手中的刀逢人便杀,整座坞堡很快变作一座人间地狱。 堡主府邸,一个三十多岁的儒士跟家眷被鲜卑骑兵押到鲜卑小帅跟前,堡主破口大骂:“鲜卑贼不得好死,待朝廷大军到来必将尔等碎尸万段。” 鲜卑小帅冷笑一声,抽出腰中刀一刀将其劈到在地,鲜卑小帅坏笑的将手中带血的刀抬起一个妙女下巴抬起,看着少女瑟瑟抖的身躯怪笑一声,一把将其抗在肩上走进里间,不时就传来少女凄惨的叫声。 坞堡外,一队盔甲鲜明的骑兵照着地图蜿蜒而来,为的一人身高九尺,赤面长髯,银甲绿袍、坐下一匹枣红色的赤兔马,马上插着一柄丈余宽刃大刀,刀光凛凛照的人胆寒。 这人一双丹凤眼,眼中看着远处的烽烟,一捋长须道:“前方可是顾氏坞堡。” “回校尉,正是。不过看样子已被鲜卑骑兵攻破。” “斥候还没回来吗?” “没有。” “传令极前进,做好战斗准备。” 那人一甩长须道。 “校尉,不等斥候了。” “路上再说。” 一行数百骑兵如旋风一般冲向坞堡,斥候在中途归队,那校尉听完斥候的汇报,脸一沉提刀一举:“杀无赦!” “杀!” 坞堡门半开半闭,绿袍大汉一刀将门劈碎,数百骑两人一列飞快的穿过堡门。 闻声冲出来的鲜卑骑兵还没来得及呐喊就被马上骑士射杀,懵懂过来的鲜卑骑兵欲逃,腿再快也比不得箭快。 “以伍为中心,迅散开,绞杀散落的鲜卑骑兵,其余人等随某杀向堡主府。” 绿袍大汉看也不看衣甲不整的鲜卑骑兵,高声喊道。 长刀如匹练,随着马带走一个又一个头颅,身后跟着近百人飞快的朝堡主府逼近。 “校尉,小心冷箭。” 绿袍大汉大刀一横,一支冷箭被碰飞,随即身后一亲卒一弩箭反射回去,射冷箭那人捂着咽喉栽倒。 鲜卑骑兵从小与马为生,对马蹄声极为敏感,因此骑兵一进城纷纷冲出来阻挡,但大多都被汉人骑兵给绞杀。 堡主府,鲜卑小帅从少女身侧惊醒,瞥了眼少女,少女嘴里含血半截舌头漏在外面,赫然已咬舌自尽。 鲜卑小帅冷哼一声,抓起自己的弯刀就朝外冲去,用鲜卑语大喊:“集合,有敌袭。” 鲜卑小帅收拢百十人便冲将出去,正好碰到绿袍大汉率部而来,鲜卑小帅顿时被绿袍大汉拉风的装甲惊呆,用蹩脚的汉语问道:“来将何人?” “河东关羽。” 绿袍大汉马极快,鲜卑小帅刚刚问完就见绿袍大汉手中的长刀劈来,正想躲避却看到自己往右倒去,到了地上才现自己的左半身依然端坐在马上。 “杀!” 关羽断喝一声,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凝出一道匹练撞进鲜卑小帅后面的鲜卑骑兵中,鲜卑骑兵中顿时死伤一片。 关羽长刀挥洒间,无数条鲜卑骑兵的性命被掠夺去,以至于他身后的骑兵只能释放弩箭,根本没动刀的机会。 关羽杀进堡主府,府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少妇女赤着身体横死在地上,府内个个房门大开,里面隐约的有哭泣声传来。 忽然哭泣声停止,一个鲜卑骑兵提着裤子拎着刀跑出来,赫然被院内敌我忽变的形式惊呆,还没举起手中刀就被射杀。 “杀光这帮畜生。” 纵然关羽见惯生死,也被这帮鲜卑人的残忍惹怒,冷着脸下命令。 “诺!” 种族之间的仇杀根本不需要找任何理由,杀起来也没有任何心里障碍。 堡主府内的鲜卑骑兵很快被杀光,堡内几无活口,只在地窖中搜出十几个四五岁孩子,财货倒是搜罗不少。 关羽看着渐暗的天色跟稀落的喊杀声,道:“一定要杀尽鲜卑贼。” “嗯!” “信鸽放出去没?” “放出去了。” 四支大军放出去并不是无头苍蝇,每到一地都会跟当地的情报人员接头,情报人员会将信鸽把信息传到6城,6城有急事就能用最快的度联系到在外面的军队。 “嗯!造饭后休息一晚,一定要做好防范措施。” “诺!” 关羽部在顾氏坞堡休息,其余的几支军队也适时找到落脚地,放出信鸽,信鸽返回时都收到6城被鲜卑骑兵围住的消息。 “把财货就地掩埋,把孩童带上,我们连夜回6城。” 关羽正吃着饭,听到6城危机的消息,手中的碗重重望桌上一砸。 6城坞旁边,鲜卑骑兵四处出击,不少村庄虽然提前撤入附近的村坞,不过更多的人在路上就被鲜卑骑兵追上。 青壮被屠杀,老幼被践踏,财货被掠夺,妇女被圈起来,赶到附近的村坞。 村坞的村民在妇女为前驱的情况下缩手缩脚,结果眼睁睁看着鲜卑骑兵从中一跃而上,丢了坞墙,不久就被鲜卑骑兵打开坞门,杀进坞内。 袅袅青烟代表着一座又一座村坞被攻陷,6城坞上,刘备从鲜卑骑兵退去的喜悦中散去,虽然6城坞周围的村坞都有刘氏士兵训练过的民兵,也有6城坞大力支持的武器,可比起凶狠的鲜卑骑兵还是差太多。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百姓死在鲜卑蹄下啊! 第三十七章拓拔莫的残暴 “慕容老贼,我迟早杀了你,灭了你慕容部族。 ” 拓拔莫想到这几日慕容登像耍猴一样玩自己越想越怒,怒火冲天,狠狠灌下一坛酒,非但没能浇灭怒火,反而被身边哭哭啼啼的女子惹得暴怒。 “哭,哭,就知道哭,老子踏马杀了你。” 拓拔莫狠狠将手中的酒坛子砸在那女子的头顶,女子哀呼一声,鲜血顺着头流下。 拓拔莫看到血眼神变得如野兽一般,几下把女子身上的衣物撕扯开,翻身上马,一边征伐一边大力抽打着女子。 “慕容老贼,迟早有天我要玩斤你慕容部族的女人。” “禀小帅,段小帅要见您。” 拓拔莫的亲信径直从外面进来禀报。 拓拔莫冲击十足,冷哼:“这老家伙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拓拔老弟,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当年没有你父亲大力支持,这小帅的位置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段细则不等人传就径直走进来,身边还跟着慕容登跟一个汉人。 拓拔莫看到慕容登不由气势又涨,都说你慕容登能揶揄十女,看老子比还要足。 “吼!” 拓拔莫好一会才消停下来,那女子已有哭啼变得迷离,身体亦不由自主的配合拓拔莫的动作。 段细则五十有余也不禁听得心热,慕容登那渐变得阴鸷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拓拔莫,从前他比拓拔莫更猛,可自从被慕容魁被杀的消息惊住,每次都力不从心。 他身边的汉人更是一脸垂涎,没想到原本端庄娇弱的夫人竟然如此可人。 “哼!” 拓拔莫满意的哼了声:“二位小帅今日前来不会是看我战斗的吧!” “呵呵呵!拓拔老弟真会说笑,我亦五十多,如今有心无力,不过慕容老弟倒是可以跟拓拔老弟较量下,早知道几年前慕容老弟可是咱们东部鲜卑第一勇士。” 段细则摸着胡须笑道。 段细则话刚说完,拓拔莫果然一脸挑衅的看着慕容登,跃跃欲试的表情毫不掩饰。 老狐狸。慕容登不由暗骂一句,忙道:“拓拔老弟,我来为的是正事,女人的事不妨回鲜卑再说。” “哼!” 慕容登怯阵,拓拔莫踞傲神色浮现:“说吧!慕容小帅装作段老哥的侍卫来见我,所谓何事?” 拓拔莫故意贬低慕容登的身份,把他说成段细则的侍卫,他又称段老哥,分明再说你慕容登不过一下人,奴隶。 慕容登亦不动怒,对身边的汉人道:“你说吧!” “诺!” 那汉人先朝慕容登作揖,又向段细则跟拓拔莫作揖,后道:“其实在几天前刘备已遣麾下大将关羽、张飞、韩当、于禁率军救援周围郡县。” 拓拔莫虽然傲气但却不傻,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6城坞是座空坞?空坞?空坞还能射杀我数百儿郎,还能吓得我近万鲜卑骑兵落荒而逃?你当我鲜卑人都是傻子?” 拓拔莫说着拍案而起,腰中的弯刀亦作势拔出,随时准备一刀劈了那汉人。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那汉人被拓拔莫的凶狠姿态吓得裤子一热,一个劲只知道嚷:“小人不敢。” “贤弟,且勿怒,且听听他怎么说?如果他真的是骗我等再杀不迟。” 段细则也有点怀疑他的话,只是慕容登一力力保他才答应,带这人来见拓拔莫。 “还不着实说。” 拓拔莫看了眼平静的慕容登,爆喝道。 “诺!诺!” 那汉人连声应诺,只是说不出话来。 慕容登见状,替他取来一碗酒递给他:“喝点酒压压惊,不要怕有我在没人能杀你,你慢慢说。” “哼!” 拓拔莫看慕容登在自己军营里跟在自家一样不由怒哼。 “谢小帅,谢小帅。” 那汉人喝完酒,又道:“6城坞,当然不是空坞,而是刘候,刘备又新招募的士兵。” “新兵?那不就是一般农民?” 段细则道,那汉人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只不过6城坞内弓箭甚多。” “所以显得强大,如今的6城坞就是一层薄纸,只要耗尽他们的箭矢,刘备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慕容登替那汉人补充道。 6城坞财富有多少,无人可知,可是拓拔莫破了这个村坞,得到的财货竟然是其余村坞的数倍之多,这个其余村坞还是涿郡境内的村坞,涿郡境内的村坞比渔阳郡城附近的村坞还要富裕两倍,可见6城坞的财富绝对是个惊人之数。 “他不会是刘备的奸细吧!汉人岂会跟我鲜卑一心,还是让某杀了他。” 拓拔莫虽然被财迷心窍还没失去理智,说着从座位站起,拔起刀突然一跃朝那汉人劈来。 “不要啊!” 那汉人看着拓拔莫的刀直直朝自己劈去,亮堂的长刀在自己眼眸中不断的变大,连哀嚎也不出,身体一软委顿在地,眼睛直,口里一个劲的说:“不,不,不……” 嗤!锋利的长刀劈在地上,离那汉人还有几尺远,拓拔莫看到那汉人的怂样跟突兀而来的臭气,怪笑道:“他被吓得失禁了,哈哈!哈哈哈!” “呸!汉人真是孬种。来人拉下去。” 拓拔莫笑完,突然大吼。 “拓拔小帅,他是我的人。” 慕容登突然插言,拓拔莫吓唬那人不管,可若要杀他可不信,能主动投靠鲜卑的汉人杀不得,要留着他做千金买马骨的典范。 “你敢阻我?” 拓拔莫杀气大盛,慕容登不甘示弱相对。 良久,段细则才道:“二位贤弟,为了一个汉人就自相残杀,岂不让其他人笑了去?” 慕容登丝毫没退却的意思,拓拔莫冷笑:“慕容小帅误会啦!我只是不想这人脏了我们会面的场地,让人带他去处理一下。” “如此最好。” 段细则拉二人入席:“这不就好了,既然6城坞空虚,正该我三人合力破之,你们说呢?” “段大哥所言甚是。” 拓拔莫跟慕容登一同入座,拓拔莫突然道:“破坞后,我要五成进献给和连大汗。” “合该如此?” 段细则跟慕容登眼中皆飘过一丝冷芒。 拓拔莫出自西部鲜卑拓拔部,后成为和连的侍卫,和连继承汗卫,便让他来到东部鲜卑,短短几年就成为拥有数千精锐的大部族小帅。 因此他说要孝敬和连大汗,他们自然不敢有所反抗,檀石槐大汗威名未尽,和连大汗喜怒无常,听说不少檀石槐大汗时期的旧臣被无辜斩杀,部族被和连大汗的亲信平分,其中就有拓拔部。 他们可不想被和连大汗惦记上。 第三十八章典韦初领军 “此去一定遵守骚乱的目的,且不可深入敌后,陷入敌人重围。≥ ” 6城坞的坞门大开,一队身穿玄甲的甲士走出,一员黑脸大将给人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 黑脸大将道:“主公,放心吧!俺老典不会让你失望的,何况不是还有先生在吗?” 这黑脸大将正是憋了许久的典韦,他口中的先生不是戏志才,戏志才早年夭折,王玢怎么舍得他上战场,先生乃是大舅子先生——简雍。 “宪和兄,保重。” “玄德,安心吧!此去定能鲜卑贼不敢轻举妄动。” 6城坞周围的村庄大部分被附近村坞收拢,因此典韦这一路上除了死尸寂静一片,当然也要归功于6城坞附近达的直道系统。 典韦一直摸到拓拔部的营地还没被现,之所以选择拓拔部,是因为拓拔部周围的附庸部族很少,而且拓拔部的防范最松懈。 简雍看着骚乱的破败村坞,对身后的典韦道:“看来戏先生的情报很正确,子满放开你的恶虎气势直接杀进去,一口气杀到村坞中心大宅,杀了鲜卑领然后再杀出来。” “诺!” 简雍手里的地图典韦看不懂,不过他身边的副将刘稚然却熟背于心。 刘稚然原本6城刘氏第一勇力者,几年征伐一身修为早已至凝体期,可他的神将气势一直凝聚不出来。 因此刘备将其放在特种屯,典韦没来之前屯长一直是他,典韦来后他自动愿意降为副职,无他,典韦的武力真的不得不让人叹为观止,神将的身份也让人敬服。 典韦智商不足,刘稚然虽然天赋不行,好在勤恳,二人在一起也算一完美组合。 典韦点头,率先带队大摇大摆的走进村坞内。 “什么人?” 终于鲜卑骑兵现大摇大摆的典韦一行人,典韦咧嘴一笑,正要说什么? 一支弩箭自其身后射出,直接将等候问询的鲜卑骑士射杀。 典韦满意撇撇嘴:“问俺老典是谁,是你祖宗,都给某杀。” “诺!” 一行人飞快朝村坞中心杀去,路上遇到的几个零星的鲜卑骑兵小队都被射杀。 “站住,来者何人?” 叽里咕噜的鲜卑语典韦听不懂,不过看这府邸的大小跟门口的侍卫,里面必定是鲜卑领暂住地。 “杀!” 典韦也不废话,神将气息直接打开,一只猛虎凶猛的扑向守卫,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杀死。 一行杀进府邸,见人就杀,马下的鲜卑骑兵在典韦手上如草芥一般被斩杀。 “汉人来袭,汉人来袭。” 鲜卑骑兵见典韦如此勇猛,又盯着神将气息纷纷大喊,越来越多的鲜卑骑兵从享乐中跑出,不过还没看到对手就被弩箭或弓箭射杀。 “二位大人放心,破了6城坞,贡献如此多的财货,和连大汗定不会亏待二位。” 拓拔莫看到慕容登跟段细则同意自己拿五成战利品喜的合不拢嘴,贡献这么多战利品,和连大汗肯定对自己青眼有加,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把东部鲜卑大人的位置给自己了。 拓拔莫越想越开心,比刻看向慕容登的目光也不是那么厌恶了,都是你慕容登我才能有坐到东部鲜卑大人的位置。 拓拔莫越看慕容登,越觉得慕容登可爱,酒也喝的越多,他觉得不能亏待这么善良的慕容登,虽然喝酒喝的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依然拍着胸脯许诺。 “日后还要拓拔老弟多多关照,在大汗面前多美言几句。” 慕容登跟段细则不得不应承,谁叫人家有个好爹,也有个好时运呢? “小帅,小帅不好了,汉人杀进府了,有,有神将。” 拓拔部一员百夫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什?什么?” 拓拔莫刚刚还坐着马上要成为东部鲜卑大人的美梦,现在他的部下却告诉他汉人杀进他的府邸,而且还是个神将。 狼神大人,到底现在是做梦?还是刚才在做梦? “拓拔老弟,这时候可不是迷糊的时候,要当机立断,快点调兵去挡住汉人将领,不然你我必死无疑。” 段细则那老脸在拓拔莫眼前晃悠,拓拔莫听着他的声音仿佛在梦中,只是嗤嗤笑并不话。 一旁的慕容登上来一耳光打在拓拔莫脸上,拓拔莫依然一脸茫然,慕容登抽刀在拓拔莫身上一划,鲜血顿时迸溅出来。 “慕容登,你在做什么?” 段细则大急。 拓拔莫被剧痛痛醒,意识有几分清醒,耳朵边传来的厮杀声越来越近,拓拔莫忍痛狠狠剜了慕容登一眼:“来人披甲,应敌。” 拓拔莫站起身,身体依然有些摇晃,一刀结果身边女子的性命毅然决然的朝外冲去。 慕容登看着段细则道:“老哥,现在可不是惊诧的时候,咱们不齐心恐怕就得被汉人神将斩杀于此了。” “对,对,得齐心杀出去。” 段细则这个老狐狸反应也挺快。 慕容登跟段细则冲出去,就看到一只恶虎在半空中特别明显。 “走后门。” 慕容登见来人还在前院,顿时吩咐身边的族人道。 慕容登毫不犹豫走后宅,段细则亦紧紧跟随慕容登身后,至于拓拔莫,能不能活命就看他的运气了? 拓拔莫来到前院,现自己麾下的精锐骑兵被汉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怒喝一声:“汉贼休要猖狂,你家拓拔爷爷来了。” 拓拔莫大步朝典韦杀去,刚走几步就被典韦盯住。 身穿亮甲,身边簇拥着许多强壮的鲜卑骑兵,你不是鲜卑小帅,谁是? “杀!” 典韦一声爆喝,手中的一支短戟脱手而出,就像一只娇小的恶虎从本体脱离,直直扑向拓拔莫。 “保护小帅。” 拓拔部勇士纷纷放在拓拔莫身前。 短戟穿过一个又一个鲜卑骑兵的身躯,上空娇小的恶虎渐渐消散,最后穿透最后一人的身躯,戟尖刺破拓拔莫的皮甲。 半空的恶虎轰然耳散,顿时将拓拔莫震到在地,也就是这一震让拓拔莫保住一条命。 拓拔莫看着那雪亮的戟尖跟自己胸口皮甲的切口,一阵冷汗猛出,酒意顿时消散干净。 “撤,撤!” 拓拔莫看着一戟挑杀四五个鲜卑精锐骑兵的典韦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心中终于明白自己跟神将的差距。 第三十九章典韦的狡黠 “把那个短戟给我拿上。 ” 拓拔莫临走,还不忘典韦掷来的短戟。 “是。” 拓拔莫带上短戟走了。 典韦却像一头暴怒的恶虎,那可是高顺纯星辰之铁打造的神兵,新型的神兵,怎可以被鲜卑人拿了去? “杀!” 暴怒的典韦气势再次暴涨,半空中的恶虎猛然朝下一扑,身前的数百鲜卑骑兵纷纷立足不稳跌倒在地。 典韦趁机突出重围朝拓拔莫的逃走的方向追去。 典韦没来得及看的现场,被跌倒的鲜卑骑兵个个双目暴突,赫然死的不能再死,大多都是惊骇过度而死。 典韦带领众人出了后门,正看到拓拔莫上马欲逃,典韦大急:“给某射下来。” 簌簌! 箭矢如长了眼一般将拓拔莫身边的骑士一一射落,拓拔莫仗着武勇用典韦的短戟拨开箭矢夺路便走。 “追!” “拦下他们。” 典韦跟拓拔莫同时下达命令。 拓拔部的鲜卑骑兵跟典韦部拼命撞在一起,手持半神兵百炼缳刀,身穿半神兵材质的玄甲套装的特种屯,几乎算是重装步兵。 近距离跟没跑起来的骑兵相遇,后果不言而喻,顿时间血雨、断肢纷飞,十几个呼吸,数十精锐骑兵被斩杀殆尽。 “上马追。” 十几个呼吸足以让拓拔莫趁着夜色逃跑,典韦怒喝道。 百人特种屯纷纷上马,两人一马不顾狼狈窜出的鲜卑骑兵,飞快朝拓拔莫追去。 马上的骑士趁隙射杀骑马的鲜卑骑兵,然后夺其马匹,再跟上大队。 出了村坞,特种屯几乎人手一马还有富裕。 “拓拔莫朝哪个方向谈了?” 典韦对隐藏在暗处的简雍喊道。 黑夜中一根火把朝东摇晃,几下后便熄灭。 典韦过去率部下换了马便朝东方杀去。 东边那是段细则的老窝,同样也是离拓拔莫最近的鲜卑部族,至于慕容部族更远,因为拓拔莫跟慕容登不对付,老狐狸段细则就做了老好人,在他俩中间扎营。 拓拔莫赶到段氏部族外围时,段细则跟慕容登也刚刚赶到,正招呼外围小部族御敌。 慌乱的营地让拓拔莫看到段细则二人,还没来得及怒,一只恶虎凶猛追来。 拓拔莫当下二话不说,上马便逃。 慕容登的动作亦不慢,段细则笑着对部族小帅许诺道:“拦住汉人,破6城坞后,你部先入坞。” “好。” 鲜卑小帅顿时被段细则许诺迷惑心智,上马率亲信朝典韦杀来:“汉贼拿命来。” “找死。 典韦爆喝,手中的短戟一划,一下将其连人带马斩杀成两半。 他身后补充完箭矢的特种屯亦纷纷射箭。 部族小帅被杀,汉人箭术精准,又是高冲来,鲜卑骑兵自然知道抵抗的后果,大呼一声四散而逃。 典韦率部穿营而过,拓拔莫、慕容登紧跟段细则逃向一个又一个鲜卑部族,不过大多都被典韦一个冲锋冲跨。 眼看就要道自家营地,段细则一咬牙过了不入,直接朝慕容部族的营地奔去。 慕容登当时脸色就绿了,不过典韦在后紧追,他不得不咽下这个苦果,好个老狐狸,果然奸诈。 慕容登回到自己营地时,慕容部族的骑兵已整装完毕,就连周围的小部族也列队完毕,手持火把静待汉人的突袭。 慕容登大喜,三人惊魂未定回望来时的路,那半空中的恶虎如影随形的赶来,不过看着列队完毕的鲜卑骑兵大军度变慢。 “屯长,回去吧!” 刘稚然扯着典韦的马缰绳劝阻道。 特种屯虽然都是由沙场老兵组成,可是他入营第一天就被告知,他们是用来啃硬骨头的,而不是打普通战的炮灰。 刘稚然看着严阵以待的鲜卑骑兵,由于夜幕遮盖并不知道鲜卑骑兵有多少,出于谨慎跟教条下意识的劝阻典韦。 “退回去?那某得神兵呢?不能退。” 典韦正杀得兴起,怎么肯退?不过,他也有他的狡黠之处,回头看向特种屯的士兵们道:“兄弟们,你们想不想退?” “不想,不想。” 出来当兵的哪个没有热血,特种屯练兵三年,除了三月剿匪就是训练,好不容易遇到战争怎能退缩。 典韦得了支持,对欲言又止的刘稚然道:“稚然,要退你退,反正今天某不退,不仅不退,还要杀得鲜卑人胆寒心惊。” “杀得鲜卑人胆寒心惊。” 典韦听到兄弟们的呐喊,大吼:“杀!” “杀!” 百人如一心,半空中虚晃的恶虎再次缩小,而形态更加凝连,巨大虎体随着战马跑动竟然真的如在6地奔跑一般。 “杀!” 慕容登见典韦不退反进,眼中飘过一丝赞赏随即下令。 两三千骑鲜卑骑兵一起跑动,声势比典韦大的多,虽然声势大但却杂而无章。 两百步的距离,特种屯的骑兵就开始射箭。 上百支箭矢攒射,数十骑鲜卑骑兵倒在冲锋的路上。 “快,加快度,七十步内放箭。” 一个鲜卑小帅伏在马上大喊。 簌簌! 又是一轮箭雨射来,又有数十骑鲜卑骑兵倒下。 等到第三轮箭雨过后,鲜卑骑兵才开始拉弓射箭,密集的箭雨将典韦的特种屯覆盖。 拓拔莫冷笑:“这下这厮不死,也得失去大半人马。” 叮叮当当!密集的箭雨被恶虎弹开一部分,接着落在特种屯士兵的盔甲上纷纷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整个特种屯几乎零伤亡。 “投枪!” 五十步的距离,对方都能看到对方的身影,特种屯的另一手段使出,投标枪。 眼前本就被三轮箭雨洗刷过得阵形更加单薄。 “架枪!” 骑枪才能将轻骑兵的威力挥到极致,防御几乎达到重步兵到重量极轻的马上步兵,姑且称之为轻骑兵吧! 两对刚一接触,特种屯的长竹枪一下就将鲜卑骑兵捅下马,挑起一扔又是一枪。 实在仍不掉的,只好用缳刀将竹枪劈断,用百炼缳刀杀敌,大号的钩镶盾更加轻便且盾边有着锋利的短刃,轻轻一挥就能收割人的性命。 典韦的恶虎气势让整个特种屯形成一个整体飞快的杀透重围,又复从后面杀回。 夜战,是特种屯几乎天天都要拉练的项目。 “固守到天明,谁也不准轻出。” 慕容登退回自己的坞堡,慢慢召回自己的嫡系。 天渐渐明亮,典韦只能率部退却。 第四十章杀妻儿为活命乎 “新兵?如果6城亭的新兵都有如此实力?我看……” 天明以后,拓拔莫看着尸横遍野的鲜卑骑兵心里苦涩的道,虽然这是慕容部族的人,可他们毕竟是有备而战,他呢?是被偷袭,如今他还剩下多少精锐呢? 拓拔莫越想脸色越阴沉,看向慕容登的目光几欲杀人。 慕容登故作不视,鲜卑将就的是弱肉强食,拓拔莫经过昨天一夜不知道损失多少,起码短时间内他没了威胁自己的实力。 战场看似死伤很多,可慕容部族嫡系死伤不足二百,大部分死伤的人都是其他小部落的族众,慕容部虽可谓伤筋动骨,不过实力犹存。 不久拓拔莫派去收拢自己部族的骁将回来,还带来拓拔部四五百残兵,虽然损失大了点,可是拓拔莫胆气走渐渐回壮。 “慕容小帅,你不该给我,跟大家一个交代吗?” 拓拔莫持刀率众逼宫。 慕容登早料到拓拔莫有这手:“好,来人,带李敏。” 李敏就是昨夜那个汉人,他本是这村坞的主人,因慕容登答应不杀他的妻儿,不滥杀村民而投降鲜卑。 “小人见过三位大人。” 李敏被两个鲜卑骑兵拖着过来,不是受了虐待,而是自从他得知鲜卑骑兵被6城坞大将偷袭后酒一直是这幅模样。 “你这汉狗竟敢诱骗我们,着实该死!” 拓拔莫大怒,举刀就看砍死李敏,这会是真的砍杀他。 慕容登给自己部下使了个眼色,两个慕容部族骁将一下将拓拔莫的刀架住。 “慕容登,你要做什么?” 拓拔部族的人见状纷纷拔刀,慕容部族的人亦纷纷拔刀,眼看一场火并就要开启。 段细则断喝:“为了一个欺骗我等的汉狗,你竟然要跟我等火并吗?” 段细则想离间慕容部族跟其他小部族的心,毕竟昨夜大家都死伤惨重,心里难免有些怨言。 可他不知道的是,慕容登比他下手快,早就把昨夜本该段氏部族受得灾祸硬生生被段细则引到慕容部族来。 而且慕容部族死伤亦重,这是有目共睹。 这些小部族还是心向慕容部族,不过汉狗杀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一定要讨个公道。 慕容登看着众多鲜卑小帅齐聚来的目光,知道不给个说法今天混不过去了。慕容登一摆手,慕容部族的人都收刀回鞘,拓拔莫亦收刀,看着慕容登接下来怎么做? 慕容登走到李敏年前,道:“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只能杀了你。” “不,不要,小帅,我真的没说谎,6城坞的确精锐尽出,这附近村坞人所周知的事。” 李敏听出慕容登言外之意,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扑倒在慕容登跟前,抱着慕容登的大腿哭诉道。 “人所周知,那昨天的那支精锐从何而来?别说大汉新兵都这般精锐?” 慕容登冷冷的说道。 “不,不,那不是新兵,那是刘备那狗贼的亲卫,只有一百骑,真的只有一百骑。” 李敏为了活命对刘备那是破口大骂。 “一百骑!” 想到昨夜那支精锐的确人数不多,可什么时候汉人一百骑可以毫无畏惧的冲向鲜卑万骑,而且还大破之。 三部鲜卑麾下,死伤足足有一千余骑,一千多鲜卑精骑。 这让慕容登想起大贤良师麾下的黄巾力士,不,刘备崛起不足三四年,如何比得上大贤良师二十多年的积累。 “哼!带人上来。” 慕容登祛除大贤良师带来的恐惧,转身大喝。 一个妇女跟几个孩童被鲜卑骑兵推搡而来,鲜卑骑兵眼中杀气腾腾,仿佛在推几个死人。 “小帅,小帅,我的真的没有撒谎,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妻儿吧!求你,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了。” 李敏看到自己的妻儿被带来,知道不能善了,忙不迭的给慕容登磕头。 “儿郎们死伤那么多,我必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你动手,你可以选择留下一人的性命,我动手,一个不留。” 投名状,向来是收服异族人的不二法门,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只留一个?李敏仿佛被雷劈了,颓然坐在地上,不知所觉。 “你要让我动手吗?” 慕容登看着李敏的模样,慢慢拔出眼中的刀,刀与刀鞘轻微摩擦的声音在李敏耳中扩大,汇成一股声音:“我的妻儿要全被杀了,还是留一个,留一个,留一个。” “我来,我来。” 李敏疯的吼道。 慕容登将刀插在李敏跟前:“别想玩花样,不然你的妻儿跟族人都得被乱刃分尸。” “好,好,我来,我来!” 李敏如野兽般嘶吼,猛然拔出长刀疯狂跑到自己妻子面前,在他妻子惊骇的眼神中将其砍死。 杀了妻子,女儿亦被砍杀,大儿与小儿之间,李敏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站在小儿面前:“儿啊!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李敏砍死自己的幼儿,抱着长子痛哭。 他长子却紧紧咬向他的脖子,要把他咬死。 辛亏鲜卑骑兵现的早,硬把李敏从他儿子口中救下来。 其子被痛打亦不撒口,李敏脖子上被咬下一大块皮肉,李敏丝毫不觉痛,看着被鲜卑骑兵痛打的儿子却心如刀绞:“不要打他,不要打他,要打打我。” “拉下去给他包扎,他儿子关起来。” 慕容登一挥手,李敏跟其长子一起被带下去。 “这个交代可以吗?” 慕容登看着拓拔莫问道。 拓拔莫冷哼,老狐狸。 “段老哥,如今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李敏的话能信吗?” 慕容登见拓拔莫不说话,遂扭头去问段细则。 “大军出动是瞒不过周围的村民的,李敏的话倒有几分可信,按老弟的话说刘备这是在虚张声势,想吓走我们?” 段细则目光深邃的分析道。 “不错,我也有同感。” 慕容登点头。 “纵然那刘备只有一支这般精锐,他多夜袭几次,我们不用攻城就被斩杀殆尽了。” 拓拔莫说得是气话,不过这也是众小帅的心里。 慕容登大声道:“昨夜他那是突袭,又加上夜幕太暗看不清的缘故,如果是在白天拓拔大人还会害怕那区区一百骑吗?” 慕容登故意混淆视听,把汉人数量缩在一百骑上,而不说这一百骑多精良。 慕容登见众小帅纷纷点头,又高声道:“不过,这一百骑也不送小觑,以我的意见不妨把周围的鲜卑骑兵都收拢过来,6城坞那么长的坞墙,大家一起卖命攻城,我不信他刘备的一百骑能守那么长的坞墙。” “不错。” 这回赞成慕容登的不是段细则而是拓拔莫,拓拔部身为和连大汗的宠臣,又是西部鲜卑大族,号召力无以伦比,周围收拢来的鲜卑部族一定会聚在拓拔部旗下。 第四十一章变聪明的典韦 “主公,鲜卑人在城外搦战。 ” 一大早鲜卑骑兵就出现在6城坞下,原本刘备以为鲜卑人会立刻攻城,没想到只是搦战。 6城坞内大部分都是新兵,典韦特种屯、陈到麾下的白毦屯、还有文聘只剩一半的斥候屯。 刘备跟陈到在一起守北墙,文聘在刘元起、刘贺督领下守南墙,高顺与郑浑搭档守东墙,简雍督典韦守西墙。 西墙紧靠涞水河,因此西墙受到得攻击应该是最少的,待鲜卑骑兵兵疲师老之时典韦便可以特种屯为先锋击垮当面之敌,继而6城坞大军将鲜卑骑兵打的大败亏输。 “不必管他,只要不攻城就任他叫骂。” “诺!” 四月的天时冷时热,早晨出来时还得穿皮袄,中午的时候就可以穿单衣。 随着时间的流逝,城下的鲜卑骑兵渐渐开始疲惫,有的甚至下马脱掉甲胄,只持单刀在墙下叫骂。 “主公,这帮鲜卑贼太放肆了,不如让俺老典去杀他个人仰马翻。” 西墙根本没有鲜卑骑兵出没,因此典韦就溜到北墙来,看到鲜卑骑兵如此肆无忌惮便嚷嚷道。 “也好。” 刘备举目望去,6城坞周围都是农田,根本藏不住人,于是点头答应。 “诺!” 典韦喜匆匆的下墙。 坞门大开,典韦率特种屯快马奔出,直杀得的鲜卑骑兵人仰马翻。 典韦杀透鲜卑骑兵却看到对面出现乌压压的鲜卑骑兵快冲过来,此刻再翻身必定会被两面夹击,当下绕墙而走。 “咦!子满,这是改性了。” 刘备初看到典韦不是杀回来而是绕路心中惊诧不已,不过很快刘备亦看到鲜卑骑兵潮水般涌来。 快奔驰的骑兵比步兵的度快了何止一倍,如果典韦不绕墙必定会被前后夹击。 “主公,东、南两面亦现鲜卑骑兵。” 三面皆出现鲜卑骑兵,看来这一切都是鲜卑的计策,中了鲜卑的计策。 “主公,快让子满顺河逃出去。” 戏志才劝谏道。 “好,好,挥令旗。” 刘备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帅,对戏志才的话不打折的传下。 刘备这会再往战场上去看,被典韦杀得人仰马翻的鲜卑骑兵又汇合成一团,紧紧咬着特种屯的尾巴往西墙去。 如果典韦此刻回城必定会被鲜卑骑兵咬住,身后大队鲜卑骑兵攻来,破城几率大大增加。 典韦率部顺河而下,鲜卑骑兵小帅一犹豫,马降了下来,与典韦部距离越来越远,典韦顺着河逐渐消失在诸人眼眸中。 “主公,西墙需要加强一员大将。” 戏志才的话让刘备一懵,典韦率部出城,西墙的确需要一员大将镇守,可自己麾下谁还能承担这种重任。 关羽、张飞、韩当、于禁、徐晃、邓当、徐商都领兵在外,典韦、陈到、文聘、高顺都在,谁还能担当此重任? 刘氏族人吗?呵呵!有刘中这个废物,刘备已经对刘氏族人彻底失望,为啥曹操有八个牛哄哄的族兄弟相助,而他一个没有。 “先生,有人选吗?” “主公觉得子武怎么样?” 戏志才笑道。 “子武?” 黄叙?刘备想到黄叙,先想到的是黄蝶舞,黄叙此时身体刚刚调养好正在锻炼,黄蝶舞会舍得让他此时领兵吗?毕竟黄叙差点死掉过。 刘备去望戏志才,戏志才笑而不语,刘备突然恍然大悟:“哦!让黄叙领兵是个幌子,让黄蝶舞出山才是戏志才的目的。” “好,让子武去守西墙。” 慕容登三人眼睁睁的看着典韦顺河而走,谁也没提要去阻击典韦,毕竟典韦昨夜的勇猛让他们记忆犹新。反正典韦顺河而走,也符合他们的战略目标。 “杀!” 鲜卑骑兵这次不要命的朝6城坞墙下冲,丝毫不顾箭矢带来的伤害,肩上抗的土填到护城河里。 一个时辰,单薄的护城河被填出来,鲜卑骑兵扛着简陋的云梯开始爬墙。 这些云梯都是慕容登招募纳士三年的成果,虽然简陋可对付6城坞这样坞堡足够。 鲜卑骑兵刚过护城河城头上的箭矢雨变成标枪雨,几乎两三支标枪都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熬过投标雨的鲜卑骑兵扛着简单的木盾攀爬上云梯,木盾被城墙上的大黄弩对准,只一箭就将木盾射的零散,盾后的人也被钉在地上。 滚烫的火油从墙上泼下,当场就有四五个鲜卑骑兵被烫的四处打滚,哀嚎不止。 整整一个下午,鲜卑骑兵在6城新兵密集箭雨、标枪雨、擂木、火油的火力网下连城头都没爬上。 慕容部族连夜打造的云梯全部被6城新兵毁坏。 “撤吧!” 夜幕降临,鲜卑骑兵攻城的动力越来越小,慕容登暗道:这是个硬骨头。 当夜,鲜卑部族聚集在一起,每个部族都安排游哨,这让想要再次夜袭的典韦无功而返。 “怎么办?回城吗?” 偷袭不成的典韦跟刘稚然大眼瞪小眼,许久刘稚然摸着脑袋道:“夜袭不成,我们可以袭扰他们?” “哦!怎么袭扰?” 刘稚然跟典韦低头耳语。 经过一下午的大战,6城新兵成熟许多,从机械的状态中醒来,随便塞点东西吃便靠墙就睡。 附近打杂的青壮跟妇孺替他们盖上厚重的披风,四月的夜寒露重,经过沉重的劳动如果不盖上东西很容易得风寒。 因此士兵的饭中就掺杂着驱寒的药物,这是张机明的初级药膳,只能驱寒,他正在带人研究能提升体质的药膳。 刘备也在城头防守,因此亦饿的很,吃过饭又在城头查看何处损失跟物资情况,还不忘替没盖好的士卒盖好披风。 “杀啊!” 隐隐约约的喊杀声随风而来,刘备赶紧爬到城头往外看,只见远处鲜卑营地乱成一片。 难道鲜卑骑兵还要夜战不成? 刘备看着鲜卑营地许久,有开始的骚乱渐渐变寂静,看来是子满夜袭鲜卑,不知能不能建功? 刘备再次安抚士兵们休息,不久又听到喊杀声,鲜卑骑兵营又是一片混乱? 袭扰?子满,什么时候这么聪明呢? 第四十二章先登了 一夜袭扰,鲜卑营内骚乱不止,临天明被典韦瞅到机会,一连踏破数个鲜卑小部族的营地,又远遁而去。≧ “不绞杀此人,我们是不能安心攻城了?” 拓拔莫看着狼藉一片的外围营地愤怒的道。 “要不拓拔小帅挂帅?” 慕容登一句话噎死拓拔莫,慕容登不理臭脚的拓拔莫,双眼看着不远处的狠狠道:“今天一定得登上坞墙!” 鲜卑人忙了一夜,刘备自然也派人盯守了一夜,典韦袭扰鲜卑人,但他不能让鲜卑人袭扰。 昨夜塞着耳朵睡了一夜的6城新兵,早晨喝一碗掺杂驱寒药物的热粥,又啃着几个热乎乎的胡饼卷牛肉大葱。 神情饱满的6城新兵消除昨天的紧张跟胆怯,开始检查自己的弓弩、标枪跟长枪、刀具。 乌压压的鲜卑骑兵再次狂冲而来,密集的箭雨、标枪、火油交织成死亡光网,无数鲜卑骑兵倒在路上,可依然有更多的鲜卑骑兵顶上来。 “这样送死,不是办法啊?” 人心渐渐被慕容登笼络,段细则感到自己的地位遭到严重威胁,故作善心劝道。 “没有付出,那能得那泼天一般的财货。” 诸小帅被段细则挑起来的骚乱之心,又随着慕容登一句话被平息,天下哪有白吃午餐? 从日升到日落,鲜卑骑兵的尸体在坞墙在堆了一层又一层,坞墙的高度在逐渐降低。 鲜卑骑兵又一次被6城新兵射了回来,诸小帅脸色都阴沉的难看,损失惨重可连坞墙都没登上?真的还有必要在此浪费兵力吗? 如果不是还有源源不断的小部鲜卑赶来,恐怕大家伙早就弃6城坞离去了。 “趁着日落,大家齐心再攻一次,这次我们都调集亲卒去攻。” 慕容登的话让诸小帅几乎翻脸,不过随即又听他道:“不论成败,此击不中便远遁而去。” 全力一击! 慕容登把自己当做赌上所有赌注的赌徒,鲜卑人的特性被他演绎的活灵活现,这也激起所有小帅的赌性。 鲜卑骑兵在稍事休整后,在鲜卑小帅的驱赶下再次起冲锋,跟以往不同的是许多鲜卑骑兵都身披铁甲或手持大盾。 鲜卑诸小帅,这回可谓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拼死一击,不成功便成仁。 坞墙上的6城新兵防守一天,几乎是机械的拉弓射箭、投枪,丝毫没注意到西墙边聚集的大量鲜卑精锐骑兵。 背水一战,鲜卑或许没这个理论,可用兵老道的慕容登一针见血选择西墙,就是为了不给鲜卑骑兵留后路。 鲜卑大纛未动,冲锋比每一次都要凶猛。 刘备却松口气:“这必定是鲜卑最后一次攻城了。” 戏志才点头,之后又摇摇头:“主公,可某依然觉得有哪里不对?鲜卑人孤注一掷可以理解,可是他们不怕今夜子满再去袭扰吗?长久以往,恐怕他们攻不下坞墙都被子满袭扰之计拖垮了。” “嗯!凡事小心无大错,通知子穆,让他紧密观察战场,他的陷阵营要随时保持支援各坞墙的准备。” “诺!” 虽然刘备心里不以为然,可是从善如流是个好习惯,多谨慎些总无大错。 “先登,先登啦!” 鲜卑骑兵突然神情疯狂的冲向坞墙,坞墙上密集的箭雨跟标枪竟然一时无法压制住鲜卑人攻击。 一个矫健的鲜卑踩着墙下的尸体,一跃蹬在一个鲜卑骑兵的背上拔上城头。 “杀!” 鲜卑骑兵满脸凶残的目光骇住6城新兵,那鲜卑骑兵一刀将身前木然的6城新兵斩杀,复一刀又杀死一个6城新兵。 那鲜卑骑兵骁勇无比,一连斩杀十数人,骇得6城新兵不敢近前。 “射杀他。” 一个老兵拉弓放冷箭,被鲜卑骑兵轻易躲过去,冷箭射伤一个6城新兵,其余新兵不敢再盲目的放冷箭。 在老兵的招呼下举起长枪朝那鲜卑骑兵刺去。 每一声断喝,诸人都大步向前,手中的长枪就往前刺一下。 鲜卑骑兵本想凭着手中的刀劈断6城新兵手里的长枪,结果长枪被磕飞,他手中的刀亦被磕出一个刀豁。 鲜卑骑兵一愣神,身后被6城新兵一枪刺中,赖以生存的宝甲当下被刺透,直接穿过鲜卑骑兵的胸部。 “喝!” 那鲜卑骑兵只听一声大喝,自己的身体就飞了起来,跌落在墙下,砸落一个鲜卑骑兵,又被无数疯狂的鲜卑骑兵践踏过去,最终一口气没上来吐血而死。 北墙的6城新兵手忙脚乱的将这一波鲜卑骑兵的攻势压制住,刘备亲自率斥候屯出击才将跃上城墙的鲜卑骑兵斩杀殆尽。 “西墙被鲜卑攻上去了,不过子穆已率陷阵营去救援了,其他两城的情况还算安稳。” 西墙被先登了,怪不得鲜卑骑兵会如此疯狂,原来看到破城的希望了。 “先生,你在此坐镇,吾率一队白毦屯去西墙看看。” 刘备始终不放心黄氏兄妹,见北墙的攻势已平稳,便对戏志才道。 “主公,小心。” 战场之上容不得婆婆妈妈,何况西墙真的需要支援? 刘备率白毦屯赶到的时候,鲜卑骑兵跟6城新兵僵持在一起,高顺跟黄蝶舞长刀纷飞,碰到的鲜卑骑兵不是伤就是亡? 但二人的优势却挡不住鲜卑骑兵整体杀得6城新兵连连后退。 “给某杀!” 斥候屯、白毦屯、特种屯是刘备手里的三把尖刀,可谓装备到了牙齿,有什么新武器都优先装备正三屯,同时这三屯的士卒经历过的杀戮也最多。 白毦屯的士卒不用刘备吩咐,纷纷取出大黄弩对准一部分矫健的鲜卑骑兵就射去。 一波箭雨后,鲜卑骑兵的攻势为之一滞。 白毦屯弃弩持标枪在手,锋利的标枪尖细小且锋利,一条细细的血槽更是放血利器。 两波攻势,坞墙上的攻守形势互换。 陷阵营趁隙抽出身后的大铁锤,一手持盾一手持锤,铁盾轻易地将鲜卑骑兵的兵器挡住,铁锤趁机砸出,顿时砸的鲜卑骑兵头破血流。 第四十二章乌丸人 战锤,有四尺长柄,一头平一头尖锐,可重砸也可击破盔甲,柄出锤头之地有机括,内藏三尺青锋,可刺可砍。≥≧ 这锤平时用来打铁,战时可用来杀人,乃陷阵营独门兵器,锤盾结合又可拒骑兵冲锋。 陷阵营铁盾在前,战锤在后,一点点将鲜卑骑兵的生存空间挤压出去。 白毦屯弃刀换枪,一刺一抽,干净利索的枪杀外围的鲜卑骑兵。 人群中一白面小将,手持铁胎弓,专朝骁勇的鲜卑骑兵下手,每一箭出都带走一名鲜卑骑兵的命,箭箭中咽喉。 “玄德,你来就好了。” 刘备找到简雍时,这位小舅子先生也在奋力戮敌,他身边还有一位黑脸瘦小的汉子护卫在。 那黑瘦的汉子刀法精湛,每一刀都会伤一人,但却又都不杀他们。 刘备突然瞅到黑瘦汉子持刀的手白皙细腻,莫非是她? “带宪和兄去休息。” “不用,鲜卑贼尚未退却,吾不走。” 简雍的语气很坚定,刘备让他守西墙,结果西墙最先被突破,简雍有些羞愧,想他是多么高傲的人呐! 被解放出来的高顺逐渐收拢陷阵营,陷阵营合拢,以盾缩小空间,以手中战锤刺杀鲜卑骑兵。 鲜卑骑兵身上的铁甲及皮甲如纸片一般被刺破,陷阵营手中的战锤一抽,身体往后一退,鲜卑骑兵的身体就被身后鲜卑骑兵给挤倒。 陷阵营趁隙上盾,再次刺杀眼前的鲜卑骑兵。 这一段短短的坞墙成了鲜卑骑兵磨肉机,鲜卑骑兵源源不断,可陷阵营的铁盾阵牢不可破。 “子穆,真悍将也!” 高顺很少上战场,多数的时候都在研新式武器,改良缳刀,造神兵,给各将领造专属神兵、盔甲,研可以大批量生产的半神兵。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这是位打铁匠,如果不是郑浑到来,刘备真准备让高顺再打几年铁,不过陷阵营却不能埋没,因此刘备在工匠中挑出八百孔武有力的幽州大汉交给高顺。 夜幕暗淡,其余三面坞墙的喊杀退却,久违的鸣金声响起,鲜卑骑兵潮水般褪去。 坞墙又恢复平静。 刘备召集各将领总结今日的教训。 简雍先做了个自我检讨,随后道:“一整天鲜卑骑兵的进攻都很平淡,某大意了,不过最后这一批鲜卑骑兵打的很疯狂,而且带甲之士甚众,一下打了某个措手不及,看来这是鲜卑人的精锐之师。” “不错,某在东墙亦未曾见如此多带甲之士。” 高顺并不是为简雍解脱,他这个人向来沉默寡言有一说一,他的话众将甚服。 “鲜卑人这是要孤注一掷,如果这样的话要警惕鲜卑人夜里退军。” 戏志才道。 “退军?那我们要不要追袭一下?” “穷寇勿追,小心有诈。” “夜里有诈,可趁白天追击,鲜卑人苦战两天,昨夜又被子满袭扰成功,今夜又拔营而走,其必定困乏,某等尾随击之,必能大破之。” 说这话的是文聘,文聘虽小,自从跟在刘备身边后多读兵书,且脑袋灵活,思维散极快,渐渐有了日后名将之风。 鲜卑营内,拓拔莫三人不是在商议退兵,而是迎接援军。 北疆鲜卑人势盛,然而乌丸人不可小觑,这位援兵就是乌丸大人骨进,骨进从小骁勇善战,在檀石槐大人在的时候就名扬鲜卑。 “大人。” 拓拔莫三人不过有精锐千余,这位骨进大人拥精兵万人,可想他的势力有多大,就连和连也不敢轻易动他。 “嗯!这次我奉和连大汗的命令,要择日攻打下6城坞,运起财富回鲜卑,你等要全力配合我。” 骨进以命令的口吻说,拓拔莫三人连反抗也不敢。 慕容登跟段细则出了骨进大帐,拓拔莫依旧在里面跟骨进寒暄。 “没想到拓拔莫竟然暗地里跟和连大汗要援兵,这次我们恐怕要捉鸡不成蚀把米了。” 段细则道。 慕容登知道段细则这是给自己挖坑,道:“只要能给我儿报仇,拼了我的老命我也愿意。” 慕容登说完就朝自己营帐走去,段细则一愣,赶紧追上:“慕容老弟,话不是这样说,儿子没了再生一个就是。” 再生一个,如今他连做那事力不从心,如何再生? 慕容登的脸突然变得极为阴沉,段细则以为他想起爱子亦没在意,问道:“今夜可还得防汉人袭营。” “不劳老哥操心,我已安排停当。” “哦!如何安排?” “无他,轮番休息。” “妙,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骨进大人?” 慕容登冷笑:“拓拔大人应该会说吧!” 老狐狸段细则附和道:“必须会呀!” 二人贼笑一阵,各自回营。 “杀啊!” 不出二人所料,典韦果然前来袭营。 骨进的族人连夜奔袭而来,困乏至极且不谙夜战,故此被典韦偷了大着。 骨进披甲上阵欲斩杀典韦,却被典韦散的神将气息骇住,只得四下组织人手前去御敌。 典韦退去,骨进收拾好营盘,又命人收敛尸体,安排游哨这才去睡。 骨进刚睡醒,典韦又杀来,骨进不得不再次披甲起来。 这次典韦退去的度甚快,几乎没靠近营盘,只放了一轮火箭便退却,而这轮火箭点燃不少营帐。 骨进又忙了好一阵,这次他命人衣不解甲。 这次好一会不曾谁,就等着典韦来袭,可典韦一直没来,骨进好不容易睡着,阵阵喊杀声又起。 一直折腾到天亮,典韦才彻底消停,骨进黑着大大的眼圈召见拓拔莫三人,看到三人精神焕,又想到昨夜三人并未曾来救援。 骨进脸色一沉:“三位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还好,还好!” 拓拔莫应承道。 “还好!” 骨进咬牙切齿的道:“昨夜本大人被汉人偷袭一夜,三位竟然睡得安好。” “怎么?汉人又来了?” 拓拔莫昨夜喝得烂醉,他的营帐又没被偷袭,因此手下人不曾叫醒他。 拓拔莫此刻还有点迷糊,看到骨进那血红的双眼他顿时感到不妙,回瞄慕容登二人,慕容登一脸木然:“怎么?拓拔大人没告诉大人,汉人会袭扰一夜吗?” “我,我……” 拓拔莫想说我太高兴,给忘了。 不过看慕容登二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怒气一升问道:“我喝醉,你们怎么不来提醒大人一下。” 三人正狗咬狗,突然听到一阵呐喊声。 “不好,汉人来踹营了。” 几人赶紧出营,只见一彪军在营寨内左突右冲,无人可挡。 这点不论乌丸人还是鲜卑人都在开饭,根本无暇应对典韦的突袭,乌丸人还好些,昨夜一夜未解甲,鲜卑人就要惨些,尤其是拓拔部差点被典韦踏平。 第四十三章乌丸 “坞破不收刀,不破坞不收兵。 ﹤” 骨进被典韦袭扰弄得火气大增,看着血迹斑斑的坞堡下出如此命令。 拓拔莫三人各自攻一墙,乌丸人攻一墙。 慕容登知道骨进这是在表达他的不满,不过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就让他骨进先撞个头破血流再说吧! 刘备都已准备好追击的兵马,然而鲜卑人并没有如他们所料那般夜奔,反而被典韦再次偷袭得手。 一向睿智的戏志才也有些不自信了,看着再次蜂拥而来的鲜卑骑兵纳闷不已。 不过关羽几部离6城坞越来越近,他们到来的时候就是刘备等人反攻的时候。 “先生,你看那是鲜卑人吗?” 刘备突然指着攻到墙下穿着跟头饰都不一样的鲜卑骑兵道。 “髡头?” 戏志才一愣,最近他都在整理北方情报,自然认识这乌丸人的型,乌丸人跟鲜卑都是东胡分支,然也有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鲜卑乃索头,乌丸人乃髡头。 索头,是把头盘于头顶双边剃光,髡头恰恰相反,中间的剃掉只有两边。 “乌丸人?” 刘备讶道。 戏志才点头:“恐怕是的。” 乌丸人初来乍到,完全凭着一股血气之勇朝城头冲来,几乎瞬间被6城坞的远程火力打击的进攻势头一滞。 第一次攻击连城墙都没看到,乌丸人都退了回来。 骨进明白拓拔莫三人又坑了自己一把。 不过他骨进纵横草原可不止这一把刷子,他对自己身边的骁将对视一眼,那骁将抱手而出。 一支汉人服饰,髡头的大汉嗷嗷叫的冲向城墙,这是一支汉人组成的部队。 这批汉人大都拿着防御器材,行动虽然缓慢,不过却卓有成效,迅拉进与城头的距离。 “标枪!” 城头上的6城新兵弃弓持标枪在手,犀利的标枪快收割快推进的汉人部队,使得他们的攻势为之一缓。 各种型号的床弩也开始威,手臂粗的弩箭一下就能串死数人,伴随着六石、八石、十石大黄弩的射,汉人部队纷纷后撤。 “不能撤,给我杀回去。” 乌丸汉服骁将挥臂大呼,手中的马鞭连连抽打着欲逃散的汉人部队,可挡不住汉人部队的退却。 士气如虹的乌丸人在坞墙下撞得头破血流,鲜卑人却开始有条不紊的进攻,投入的人不多,可经过这几日的攻城亦摸到一点规律伤亡大大减少,各氏木盾出现在军中。 6城坞攻防战进行的如火如荼,6城坞外围典韦休息足了,从海棠峪四面出击,遇到大队鲜卑骑兵就放过,遇到小股鲜卑骑兵就剿灭,顺便收拢一些游侠儿跟失散的村兵,打了数日竟然被他收拢四五百人。 乌丸人的防御最松懈而且地域宽阔有利于偷袭,典韦召集手下人几经商量,决定偷袭乌丸人一把。 四五百人除却不会骑马,没有马匹的,典韦手里可用之兵达到二百五十人,典韦可觉得这是个傻数,反而满心欢喜。 数百骑马跑动引起的动静非小,自然引得骨进瞩目,何况烟尘那么大? “何人去拦住援兵?” “我去。” 汉人不善骑战,这是北疆有目共睹的事,最善骑的部队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可他的白马义从如今被素利大人围困在辽西,因此乌丸人没甚可怕的! 乌丸小帅率本部五百骑出迎典韦,典韦气势如恶虎且人人带甲,对胡人又有杀亲之仇。 “杀!” 老一套,箭矢、弩箭、标枪三波远程攻击过后,就是长枪开道。 一个冲锋杀过去,五百乌丸人竟然损失一半有余,而典韦部下不过只有十数人坠马而死。 “杀!” 这次是乌丸人率先反身杀来,典韦亦大吼着迎击。 “吼!” 数番以少胜多的战役让典韦神将气息更加凝练,直直杀进乌丸人中,一戟将乌丸骁将挑杀,双铁戟所过之处人死马伤。 五百骑只经过两次冲锋,只剩百余骑逃归乌丸本部。 典韦得势不饶人,趁机尾随乌丸人杀进乌丸本部中。 骨进本以为自己的爱将出击就算不能斩杀典韦,也能将其逐走,没想到只两个冲锋差点全军覆没回来,再想调兵为时已晚,只好亲自带领本部儿郎去挡典韦。 “汉狗休要猖狂。” 骨进率本部来迎,骨进仗着自己勇力非凡,持刀直取典韦。 典韦见状大喜,高呼:“来得好!” 典韦坐下马乃其养的白虎在牧场强,上马王所产,乃独一无二的虎马,虎马非常具有灵性,感觉到典韦的兴奋,亦出一声虎吼。 虎乃百兽之王,虎吼一响,骨进坐下的马立刻变得惊慌未定,骨进全力控马。 典韦坐着的虎马却全力奔驰,骨进来不及迎敌就被典韦一戟挑杀。 “杀啊!” 随后典韦率两百余骑杀入骨进本部中,骨进余部抢到骨进尸体便逃。 “大人被杀了,大人被杀了!” 不少人都看到骨进被典韦一招挑杀,这对盲目信任骨进武勇的乌丸人来说不啻于天塌地陷。 典韦杀出骨进本部,其余的乌丸人看到典韦纷纷躲避,乌丸人的部队被典韦两百骑搅得天翻地覆,不少乌丸小将吓得逃散而去。 “杀出去。” 如此时机,刘备命早已准备好的一千精骑由高顺率领趁机杀出。 乌丸人顿时溃散。 “杀到西墙去。” 典韦不知怎么打探到拓拔莫就在西墙,想到自己的一支铁戟还在拓拔莫处,与高顺初以碰头便高声喊道。 “你我一人一向,分别杀向东西两墙,最后在南墙汇合。” 高顺命刘缑笙率一半人马随典韦杀去西墙,自己也驱赶着乌丸人朝东墙杀去。 拓拔莫本部损失惨重,因此对不是本部的鲜卑诸部施以高压手段,命鲜卑诸部拼死攻城,这使得鲜卑诸小帅极为不满,可是身后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让他们不得不压制怒气。 乌丸人被典韦驱赶着进入战场,战场瞬间变得混乱,诸小帅纷纷收拢部队准备逃离。 典韦看到拓拔莫就像打鸡血,率部直奔拓拔莫,边追边喊:“拓拔小贼,留下命来。” 诸小帅听到典韦的呐喊纷纷避开典韦,率先朝南墙的慕容部去。 拓拔莫看到典韦杀来,想到那夜的事不仅大怒,那天是自己喝醉了,不然你以为我怕你吗? “汉狗,拿命来!” 拓拔莫直取典韦。 拓拔莫尚不是骨进的对手,骨进被典韦一戟挑杀,拓拔莫亦不例外。 拓拔莫被杀,西墙鲜卑骑兵再无战心纷纷溃散。 墙上的黄叙亦领人杀出,跟典韦一起驱赶着鲜卑骑兵朝南墙奔去。 慕容登跟文聘正上演着攻防战的典型案例,突然被大量的鲜卑乱兵被搅乱阵形,慕容登虽连杀数人亦控制不住阵形。 城内的文聘亦率人杀出。 慕容登只能叹息一声,率嫡系逃走。 第四十四章关羽初调教 典韦、黄叙从西墙杀来,高顺从东墙杀来,文聘从南坞口杀出,原本陷入混乱的鲜卑骑兵彻底没了队形,慕容登的大纛消失在坞墙下,鲜卑骑兵亦纷纷奔散。 慕容登在十里外刚聚拢千骑,典韦、高顺便率轻骑追来。 慕容登见状拍马就走。 千骑行不到数里,迎头撞上一彪军,为的一将黑面燕颔虎须,手持一杆丈八蛇矛,一往无前的撞向鲜卑骑兵。 都是高行进的骑兵,对方气势大开如一条大蛇凶猛的扑来,一下就将慕容登好不容易聚拢的千骑咬去三分之一。 又一神将? 慕容登奋力杀出,心里惊恐至极的朝外逃去,也不再管身后的骑兵跟不跟得上? 行不过数里,慕容登再次遇到一大将,这员大将手持一把横刀,立马站在路中央,身后的骑士纷纷下马持弓在手。 “儿郎们,杀过去就能回家了。” 慕容登的话让鲜卑骑兵士气大震,纷纷不畏死的朝那员大将杀去。 “放箭!” 密集的箭雨给鲜卑骑兵带来偌大的杀伤,鲜卑骑兵冲到离那将百步时纷纷被陷马坑给摔下马,然后被后面的骑兵践踏。 鲜卑骑兵冲过陷马坑,那员大将长刀一挥,鲜卑人以为汉人要冲锋,谁想弓手们纷纷逃向两侧的树林里? 鲜卑人没空去追树林里的汉人,只是一个劲的拍打马儿逃过这边树林,甚至连树林射出来的箭矢也不顾。 看着身边的同胞时不时的被射成刺猬,鲜卑骑兵逃窜更加凌乱。 慕容登一直都在后面,看到鲜卑骑兵的惨状,弃马逃入树林,然后顺着涞水河而逃。 段细则逃出这片树林才现慕容登不见了踪影,初还以为慕容登殁于阵中,在众鲜卑骑兵面前大哭一阵,弄得鲜卑骑兵成一群哀兵。 “尔等蛮夷哪里去?还不下马受死?” 一员身穿绿袍的大将持刀立马,身后八百精骑亦个个持刀立于马上。 “儿郎们,前有强敌,后有追兵,我等只有拼死一战才有活路,杀啊!” 段细则这个老狐狸在鼓动鲜卑骑兵拼命的时候,突然了悟慕容登这奸贼可能没死,而是趁乱逃了,让自己来做替死鬼。 “杀死汉人,回家去。” 段细则的儿子率先响应,拍马视死如归的冲向那员大将。 “记住,吾乃河东关羽关云长。” 关二一捋长须,手中长刀猛然一指,一条青龙凭空而出,段细则的儿子跟前方数骑竟被骇死。 鲜卑骑兵见状悲情更甚,一股死气弥漫开来,青龙绕死气而走。 “杀!” 关羽丹凤眼一眯,麾下数百骑潮水般涌向鲜卑骑兵,鲜卑骑兵亦死命朝关羽麾下骑兵厮杀。 关羽杀透鲜卑骑兵,回却现一队鲜卑骑兵护着一个鲜卑老者杀出一层又一层重围。 “校尉,要不要掉头追杀?” 关羽身侧的文士问道。 “不必啦!” 关羽对麾下极为自信,然而现实时那老者竟然真的杀出重围,只率十余骑逃窜出去,关羽再想调兵未时已晚。 “二哥,可将鲜卑人全部留下,这次咱们可是大获全胜。” 张飞驰马而来,远远看到关羽就大吼。 关羽枣红色的脸几欲滴血,他身边的文士道:“鲜卑骑兵已成哀兵,虽然逃出十余骑,不过料时日不长。” “哦!” 张飞对这人的话很信服,隧道:“那咱们回吧!别让大哥等太久。” 这一战,虽然结束的很离奇,也让刘备知道教条主义要不得,战场时机瞬息万变,参谋只得只能是参谋,战场还得将领灵活掌握。 诸将纷纷归来,典韦成为众人打趣的对象,本来的计划是关羽几人归来后,与坞内的新兵里应外合围杀鲜卑骑兵。 哪想典韦误打误撞的,竟然杀得鲜卑骑兵望风而逃,最后落得几乎全军覆没,典韦可谓福将一员呐! “今日子满可谓头功,来坐我身侧。” 关羽因大意放跑鲜卑小帅的消息刘备业已知晓,张飞轻士卒重文士的脾性已被刘备磨得差不多了,军中有军法官,如果张飞敢鞭挞士卒,军法官就会介入,到时不仅会反打张飞,还会断张飞的酒。 是时候磨磨关二爷了,起码其还没到成熟期时,应该好磨的多。 典韦大笑的朝周围团团作揖,并对关羽道:“二哥不好意思,您这位置某今日且坐一坐,明日就还你。” “哈哈!” 诸人纷纷被典韦的话惹笑,张飞这货更是道:“子满呀!原来你早就窥视二哥的席位呀!” 面对这帮元老典韦是新加入的,可他一来就被刘备任命为特种屯的屯长,这让很多人心中暗暗不满,凭啥他典韦能一来就执掌刘备三大精锐之一?仅仅因为他神勇无匹吗? 如果爱他武勇,为啥不让他去白毦屯? 白毦屯乃刘备亲卫,没人愿像陈到那样默默无闻,而斥候屯一向被分散使用,文聘这个斥候屯屯长并不能全权使用斥候屯。 比如这次一分成五,各军皆有一什斥候随行。 这种情况下,典韦执掌特种屯特别显眼。 不过经此一战,大家都觉得典韦名副其实,主公眼光不俗。 典韦亦把腰杆挺的绷直,开玩笑道:“呵呵!俺就是看看跟俺的有何不同?咦!都一样吗?” 诸将乱成一团,恢复本性的典韦成为诸将嬉闹的中心。 被冷落的关羽强撑着僵硬的笑容,一言不。 “云长,要以大局为重,不论怎么说你都是主公的义弟,我们要能容人才能中兴汉室?有时候必须得让出些荣誉?” 简雍凑到关羽跟前开解道。 磨磨关羽的傲气是要讲究方法的,不能一味打压,那只会让关羽变得缩手缩脚,最后郁郁而终。 关羽闻言点头,如今天下糜烂,又如西汉末年那般景象,前有光武中兴,如今也需要一个新的光武帝。 关羽凝目去看刘备,只见刘备正微笑的看自己并举樽邀饮。 关羽心中一边暖流划过,大哥还是很看重自己的,那自己也不能对不起大哥的看重,也许今日该听简琦的话,这样才更对得起大哥。 关羽的笑容终于不那么假,虽然不言语可诸将亦放下心,毕竟论武艺、论统兵能力、论跟刘备的亲疏关系,他称第二没人称第一。 第四十五章残暴的和连 沮阳,鲜卑大军遍地都是。 慕容登跟拓拔莫相遇于涿郡内,谁也没指摘谁,反而一路相互搀扶着来到沮阳城下。 鲜卑大汗的汗旗迎风摇摆,鲜卑骑兵耀武扬威的带着各种财货跟女人回营,放肆的笑声在空中飘荡。 “哎!” 老哥俩叹气一声,段细则道:“慕容老弟,沮阳到了,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慕容登道:“不怕老哥笑话,弟几无容身之地也!” “即如此就跟老哥去拓拔部吧!” 段细则好心的邀请,拓拔莫自然知晓段细则想用自己来分担拓拔莫老爹的怒火,不过他确实无处可去。 拓拔部小帅营帐,拓拔莫老爹慵懒的躺在6城苇席上,怀搂着一纱衣女子,缓缓听完段细则跟慕容登的话。 拓拔漛轻轻抚了抚女子滑腻的脸蛋,温柔的说道:“美人莫怕,我会轻轻的,等我回来哦!” 美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拓拔漛,只见拓拔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抚摸女子脸蛋的手突然滑至女子脖颈,拓拔漛的笑容戛然而止:“你先给我儿子陪丧吧!” 拓拔漛的大手一紧,如钳子死死攥紧女子的咽喉,女子大力挣扎着却纹丝不动,拓拔漛看着女子逐渐变缓的动作,笑声越来越大。 段细则跟慕容登闻声遍体寒。 拓拔漛的笑声突然消失,慕容登忍不住偷偷去看,那女子已双目翻白一动不动躺在那,显然已死了。 慕容登下意识的去看拓拔漛,拓拔漛正盯着他,慕容登吓得赶紧低头,却听拓拔漛冷冷的道:“你就是慕容登,莫儿经常提起你的名字,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拓拔漛披甲完,便带着慕容登跟段细则一起去和连的汗帐。 远远都能听到汗帐里的嬉闹声,拓拔漛被挡在汗帐外,不久汗帐内传来沉重的喘息声,喘息声消失才听到一沙哑的声音道:“拓拔嘛!进来吧!” 拓拔漛大步走进,慕容登跟段细则垂头躬身,恭敬而卑微谨慎的进帐,慕容登余光去扫。 汗帐内点着上百粗蜡烛,照的汗帐如白昼,汗帐里金碧辉煌,穿着薄纱的美妙女子比比皆是,而他们敬仰的和连大汗正光着肥胖的身子,搂着半果的女子嬉戏。 和连慵懒的声音响起:“拓拔呀!深夜来访所谓何事?莫非汉军要投降吗?哈哈哈!” “不是。” 拓拔漛一改之前的高冷,一脸献媚的道:“臣下前来献神兵。” “哦!” 鲜卑的神兵一直有檀石槐大汗佩戴,自从檀石槐被张角斩杀,鲜卑的神兵就不知所踪,这导致他这个大汗也遭人非议。 “在哪?” 拓拔漛将拓拔莫送来的大戟交给和连的侍者,本来他是想留在拓拔部,为拓拔部称霸鲜卑做基础。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就是神兵气息,比父汗的圆月弯刀还要好,这是上天垂怜我大鲜卑,神兵失而复得,合该我大鲜卑成就冒顿伟业,我要一统大草原,我要成为越冒顿的存在。” 和连摩挲着手里的大戟,那种神兵气息独特至极,和连越想越兴奋,一兴奋他就想杀人。 大戟翻飞,身边依偎的两名美貌女子被其杀死,可大戟却滴血不染。 “好戟,好戟。我又忍不住要杀人了。” 和连欢笑着将身边的侍者跟女人杀完,才道:“拓拔呀!拓拔莫这次做的不错,我要让他做东部大人,素利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这次回鲜卑山前先收拾了他。” “大汗威武,可惜莫儿不能为大汗效命了?” 拓拔漛哽咽道。 “出什么事啦?莫非此戟不是拓拔莫破6城坞后取得的。” 和连那果着的肥胖身躯里突然爆出鹰隼一般的目光,扫光跪在地上的慕容登跟段细则道:“这二人又是何人?” “他们是跟莫儿一同攻略6城坞的小帅,莫儿已经为大汗捐躯了,不过莫儿死前传来消息:6城坞不止一把神兵!” “哦!” 和连听说6城坞乃北方军火走私的源头,那里有诸多神兵也合理。 “去请步度根跟轲比能那小子来。” “诺!” 和连吩咐一指慕容登二人:“你们说说攻略6城坞的事情。” 慕容登自然懂拓拔漛的意思,顿时把6城坞说成遍地黄金,美女如云,神兵凡几可见。 只说得和连心花怒放,连连道:“6城坞,6城坞,我明日就率军南下6城坞。” 步度根跟轲比能被和连的想法弄得一愣,眼下沮阳城指日可破,如今挥军南下,不是功亏一篑吗? “怎么你俩有意见?” 和连一怒,手上的大戟颤个不停。 步度根跟轲比能都知道这是和连要杀人的前奏,一般的时候还听得进去人言,一旦他想杀人的时候有人反对,反对之人就会被他砍杀,这也是鲜卑山在短短三年里就尽失军心,和连不得不亲自挥军南下的主要原因,他要借机重整鲜卑山的威望。 “不敢。” 步度根跟轲比能连忙道。 和连满意挥手:“下去准备吧!明日吃过饭就拔营南下。” 步度根跟轲比能一身冷汗的出了汗帐,轲比能道:“大汗真是越来越独断了,这沮阳城说下就下,如今却为了不知真假的神兵消息去攻一个小小的6城坞。” 步度根双拳紧握,并不言语。 “步度根大人,照大汗这般胡闹下去,檀石槐大汗的基业迟早毁在他手里,你可不能再熟视无睹了,您应该站出来阻止他,毕竟你也是檀石槐大汗的嫡子。” 轲比能见步度根有些意动,又劝道。 “尔勿需多说,我还不想死。” 步度根想起许多无缘无故被和连杀死的父汗老臣一身冷汗,什么想法都消散。 “大人,就是为了不被莫名其妙的杀死,您才更应该站出来,您好好想想吧!不管你怎样决定,我跟中部大人都支持您。” 轲比能一把握住步度根的手,用力传出自己的诚意,步度根看着轲比能的诚挚的眼神,心中突然一动,也许,也许我真的可以取代和连。 第四十六章龙虎台 “主公,鲜卑大部南下了。 ” 鲜卑一动,身在6亭的刘备就知道了。 “沮阳破了?” “没有。” 刘备听到戏志才的话一愣,沮阳被围近十日,已是岌岌可危,鲜卑人为何会弃之南下? “先生,以为鲜卑人这是何意?” 刘备实在想不透,只能问戏志才。 戏志才道:“恐怕是子满的那支铁戟到了沮阳,和连没接手檀石槐的圆月弯刀,加上他在鲜卑山滥杀,汗位已经极度不稳,如今南下可能是冲我等而来。” 6城亭是北方军火走私中心,和连不为神兵,单为更新鲜卑装备也会挥军南下。 近十万鲜卑骑兵挥军南下,刘备想想就觉得害怕,四年前大贤良师张角也是聚五千锻骨期的黄巾力士才打败檀石槐。 如今他只不过三屯锻骨期的士卒,其他不过三千强筋期轻骑,数千还在洗髓期的新兵,如何挡得住十万鲜卑骑兵? “守?还是攻?” 刘备拿不定主意。 “主公,恐怕只能攻?” 戏志才道:“张车骑已过中山,他可是带着征辟令来的。” 张温一出京师雒阳,京师的情报处就传来他的目的,张温一路而来都没逃脱情报处的眼,张温营中有何人都被清查的一清二楚。 “那有如何?” 刘备不懂,攻守与张温有何关系? 张车骑持节而来,有权调动任何军队,主公困守6城坞,不说坞小难守,就算守住了,这涿郡必定被打的千里无人烟,主公数年积累功亏一篑,何况这功劳还不是主公的? 戏志才道:“如果攻则不然,不论张车骑支不支援,周围郡县援兵必至,还可御敌于涿郡外,主公亦能得四郡士族好感。” “既然利大于弊,那就主公去攻。” 昌平位于蓟县西北,即北京北大门,素有“京师之枕”、“甲视诸洲”之称,地处温榆河冲积平原和燕山、太行山支脉的结合地带,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北倚燕山西段军都山支脉,南俯北京小平原,山区、半山区占全县总面积的2/3。 且昌平县前有居庸关,这正是刘备阻挡鲜卑脚步的好地方,而广阳就是刘备与鲜卑决战之敌,广阳士族向来跟刘备不对付,哪怕刘备给了他们太多优惠,而他们一直不买刘备的帐,既然这样不妨让鲜卑骑兵教他们怎么做人? 鲜卑大军至居庸关,广阳太守跟幽州刺史大骇,急招护乌桓校尉公綦稠跟护鲜卑校尉邢举,并令渔阳、涿郡太守派兵来救。 涿郡太守廖珲来见刘备,刘备刚刚大破鲜卑万骑,使得涿郡免于战祸,这次鲜卑大军南下,他自然来请刘备。 “刘候安心去,粮草、甲械、赏银,吾都包办了,这次请功的奏章,刘候且先过目。” 廖珲为了请刘备出兵做足了功课,6城歼灭鲜卑万骑的奏章已拟好,就等刘备过目后送往京师雒阳。 “使君不必如此,备信也!明日便出兵。” 刘备说明日就出兵,其实第一批援兵早已出,不为别的,就为能在居庸关破后,在昌平西北小路上阻挡鲜卑的人脚步,为刘备整军备战做准备。 居庸关,万里长城第一关,关上本有守卒近千人,后因度辽将军被废,度辽营形同虚设,外加鲜卑、匈奴连年进犯,居庸关内的守卒有死无补,逐年减少。 鲜卑骑兵兵临城下时,关内有军五百,一半是伤残老弱。 鲜卑骑兵挥军攻城,仅仅半日边破关,鲜卑骑兵大举入关,进入军都山小道,直奔昌平。 昌平境内的军都山山脉有天寿山、银山、龙泉山、叠翠山、驻跸山、虎峪山等,层叠交错,高山、峡谷、悬崖、陡壁连绵不断。 和连不得不弃车上马而行,边走边骂:“哪个混蛋选的路,真该死。” “大汗,从上谷去幽州,就这一条最近,您忍受些。” 拓拔漛不得不解释道。 轲比能没和连骂娘的心情,反而被军都山脉的陡峭所吸引,若我是汉人在此设一伏军,我等恐怕将死无丧身之地。 轲比能的话吓了步度根一跳,不过这艰难的道路让鲜卑骑兵的度放缓,真有伏军那可是灾难。 “啊!啊!碰!碰!” 突然有落石跟惨叫的声音传来,轲比能与步度根吓了一跳,真有伏军啊! 二人赶过去一看,原来只是有几个游兵溃勇,被鲜卑骑兵一阵弓箭又吓退回去。 不过经此一吓,二人进军更加小心,每过一个山头都率先派人占据山顶才缓缓进军。 如今缓慢的度令和连大为不满,连连派兵催促二人进军,如若不尊号令就要军法从事,二人才加快行军度。 虎峪山,此山如同一只巨虎蹲坐,然后慵懒的张开大口大哈欠一般。 关羽紧赶慢赶终于达到此地,一人三马连夜奔驰,终于在鲜卑骑兵赶来之前到达刘备口中所说的龙虎台。 虎峪山本就是一处险地,可龙虎台就在虎峪山的出口的高地上,而旁边就是一条深沟,沟深不可见底如在这栽下去必死无疑。 “焦触,你带人去两侧山上埋伏,尽量阻止鲜卑进军的度。” “诺!” 关羽来的匆忙,又没有刘备这个移动式的武库,他们带来的物资,除了另外两匹马驮的箭矢、标枪跟粮草,就剩一些火油了。 因此在山上除了射箭伏击,焦触只能自己想别的办法。 焦触刚刚翻过虎峪山就看到鲜卑骑兵蜿蜒而来,长长的队伍如一条大蟒蛇一般,根本看不到尽头。 “军侯,怎么办?” “原地据守,去找点石头、巨木之类的东西来。” 时间有限,纵然焦触在军营里学得不错,可鲜卑骑兵根本不给他挥得余地。 焦触眼看着鲜卑骑兵朝山头乱放箭而纹丝不动,一队鲜卑骑兵被放过,又一队被放过去,焦触一直沉着的观察着有无鲜卑将领? “放!” 终于被焦触逮到一条鲜卑大鱼,焦触手中的弓箭应声而,身边的士卒亦把刚准备好的落石、巨木推下去。 鲜卑将领落马,其余的鲜卑骑兵被落石、巨木砸的七倒八歪,刚刚过去的几百鲜卑骑兵被截断成十几股。 他眼看着同袍被砸死,或砸伤哀呼不止,赶紧躲在山壁。 可好大一会都不见山上有动静,这才出来悄悄出来,山上却一点反应也无,先出来的鲜卑骑兵招呼活着的鲜卑骑兵替同伴收尸跟清理道路。 “放箭!” 又是一阵箭雨落下,鲜卑骑兵纷纷被射倒在地。 “在山上,在山上,给我杀上去。” 轲比能看到山上箭矢如雨下,指挥自己的部下大吼道。 鲜卑骑兵立刻朝山顶攻去,山底的鲜卑骑兵都躲了起来,再射下去只是浪费箭矢,正好来应对爬上来的鲜卑骑兵。 密集的箭雨射的鲜卑骑兵几乎抬不起头来,如果不是轲比能在后率队压阵,鲜卑骑兵几乎落荒而逃。 鲜卑骑兵每上一步都艰难万分,快要到达山头时,焦触突然率领大军杀将下来,雪亮的大刀片,鲜明的甲胄就像天兵下凡。 风一般杀进鲜卑人中,切瓜砍菜般将鲜卑骑兵仅剩的一点勇气杀散,鲜卑骑兵掉头就往回跑。 上山下山拥在一起,又有如狼似虎的焦触率军驱赶,鲜卑骑兵一个个推搡着,把后面的鲜卑骑兵推的如滚葫芦一般跌落下山。 推搡的威力,刘备在军营里讲过,山上一人轻轻推一下前面的人,后面的人就得摔一跤。 如今焦触追杀着,鲜卑骑兵岂不卖命往山下逃命去,上山的人根本无处使力只能被山上的人推的如滚葫芦摔下山。 轲比能看着自己的部下,还没走到半山腰就被山上的鲜卑骑兵相互推搡而摔死,顿时心痛要死。 第四十七章赵云来了 虎峪山下。 轲比能又一次组织人员杀上去,想象中的箭雨并没出现,然而这让轲比能更加小心。“散开点,再散开点。” 面对密集的箭雨,竟然让轲比能这厮悟出散兵线的好处来。 鲜卑骑兵在轲比能的指挥下慢慢的爬上山头,却现山头上除了汉人的遗留物,其他一无所有。 “难道汉人一人未死?” 轲比能有点不能接受,他大鲜卑勇士死伤近千人,汉人竟然一人未死,这莫非是天兵? “既然汉人能从山梁上回去,那我大鲜卑的骑士就能追上去。” 轲比能派亲信锁奴率数百鲜卑骑兵沿汉人离去的轨迹追去,十万鲜卑骑兵继续开始蜿蜒行进。 龙虎台,关羽根本来不及在此立营,只是在此挖掘陷马坑跟壕沟陷进。 焦触回来的时候,陷进已布置的差不多,关羽命人吃些干粮,静候鲜卑大军到来。“军侯,鲜卑骑兵来了。” 关羽还在听焦触的报告,斥候来报。 “这么快?” 关羽跟焦触大惊。 锁奴率数百鲜卑骑兵从山上冲下来,这一路跟随,还没跟汉人接触就损失十余鲜卑骑兵,全是失足摔死的。 “给我杀。” 看到汉人的踪迹,锁奴觉得自己胸中憋的一股气终于有出的地方,率先持刀朝龙虎台冲来。 “取某弓来。” 关羽大喝,辛辛苦苦弄好的陷进不能让小股鲜卑骑兵破坏。 “着。” 关羽只一箭便将锁奴射倒在地,关羽身侧的士卒亦纷纷放箭,两波箭雨就射的鲜卑骑兵败退回去。 这不过是开胃菜,正餐还在后面。 那可是十万鲜卑骑兵,关羽站在龙虎台望着远处逐渐荡起的烟尘毫无畏惧,这一战得让众人知晓某不是凭关系才做到第一大将的位置。 龙虎台前正好有一片空地,正适合鲜卑人整军,不过地势低洼不利于攻击。 锁奴被射杀的消息传到轲比能耳中,轲比能亲自率部赶到前头,看着高地上汉人的大纛跟被吊起来的锁奴尸体,拔刀大喊:“为了大汗杀上去。” 被整合起来的数百骑鲜卑骑兵大吼着仰攻上去。 “放箭!” 密集的箭雨撒在鲜卑骑兵中顿时杀得人仰马翻,鲜卑骑兵被摔倒在地,马群却掉头冲向下方。 后面的鲜卑骑兵加快度朝上冲,却被陷马坑被摔到在地上,然后被后来的鲜卑骑兵践踏而死。 鲜卑骑兵跟马匹都被践踏,陷马坑地被踏平,一条长而宽的壕沟将鲜卑骑兵连人带马都陷进去,长长的竹枪连人带马都扎投。 稍后的鲜卑骑兵赶紧拽马缰却被后面的鲜卑骑兵硬生生撞进壕沟内。 簌簌! 箭雨不停,鲜卑骑兵被射杀,马儿狂暴的四处飞奔,数百骑鲜卑人顿时溃散开来。 狂乱的马群差点将轲比能被撞伤,轲比能无奈,只能让鲜卑骑兵徒步去攻。 鲜卑骑兵在强势箭雨下根本冲不上去。 轲比能一脸苦皱,和连在后方大雷霆,派来的使者一波接一波,就差让轲比能提头去见了。 轲比能无奈,只好用人海战术去浪费汉人的箭雨,他就不信汉人的箭矢用不完。 轲比能笨办法还是有用的,天黑之前关羽的箭矢便已用完。 轲比能大喜,赶紧指挥大军一拥而上。 “河东关羽在此,鲜卑贼休得猖狂。” 关羽一身绿袍特别显眼,比别人都长都宽的青龙偃月刀更是瞩目,大刀片一挥便是数人被斩杀,复一刀又是数人被斩。 他身后的校刀手更是人人一把大刀片,随着关羽一同杀下来,从高处往下杀有着无数好处。 仰攻的鲜卑骑兵很快被关羽的大刀部队给杀得落花流水。 关羽也不追击,身侧的校刀手收拢一些箭矢便退回台上。 龙虎台上厮杀正烈,6城坞大军开拔,顺着6城直道奔广阳,一路上都有士族提前做好饭食跟向导,就连过河的桥都被重新加固过。 有的地方离桥远,当地士族收拢大量船只,在6城斥候的指挥下弄成浮桥供6城新军使用。 “刘使君,慢走。” 数千军队在直道上有序行军,突然后面有一道烟尘荡起。 押后的韩当随即命后队就地防御,不久就看到一人高呼刘备的名字,然后纵马而来。只是一骑,韩当心便放下,手中的弓箭却从未放松。 “来者何人?” “常山赵子龙是也!听闻刘使君出战鲜卑,特带人来投。” “子龙呀!快随某去见主公。” 韩当自然知道刘备对赵云的喜爱很独特,让人很怀疑主公也有龙阳之好。 “子龙,你不是回常山了吗?” 刘备看到赵云心中惊喜毫不加掩饰,抓着赵云的手一阵寒暄后方问。 赵云有些拘谨,其实他是听说6城坞被鲜卑骑兵围住,才从常山带人连夜赶来,没想到还在半路上就听到6城坞围已解,只好回常山,幸好回去的度不快,不久又听到鲜卑大股骑兵来袭,这才急匆匆只身一人来追。 “好,子龙真豪杰也!” 刘备大军一进入广阳就碰到幽州刺史长史齐周,说来二人也算认识,不过那时候齐周把刘备阉党看。 此时刘备已是正经宗室,还做到执金吾的位置,就容不得齐周再蔑视刘备,因此礼仪很足。 当夜,大军驻扎在城外,刘备被齐周迎入城内,幽州刺史以降全都来陪,是夜刘备成为广阳城最耀眼的人物。 “沐猴而冠,迟早不得好死。” 人群中一独臂老者低声语。 “仲鸿公慎言,毕竟我等还要靠他阻挡鲜卑骑兵。” 仲鸿公身边一儒者赶紧劝道。 刘备当年斩杀广阳三万士卒,又逼得刘焉不得不低头认错,广阳士族虽然不说可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包括刘备也记得清楚。 一夜狂欢,就连城外的6城新军也得到妥善对待,6城的商品不仅肥了涿郡,更是带着广阳也大一笔,现在的广阳城已经分裂为两派——拥刘派跟杀刘派。 不过鲜卑骑兵大举南下,双方一切还都在克制中。 第四十八章大战将起 关羽在龙虎台奋战至深夜,然后趁着夜色进入军都山区内部。 翌日,轲比能看到龙虎台上无人,便率军过龙虎台而直取昌平。 尚在山道内的和连大部却数次遭到汉人袭击,损兵折将不说,关键根本找不到袭击的人。 暴怒的和连下达报复的命令,顿时整个昌平县都在鲜卑的铁蹄下颤抖,然而依然找不到袭击他们的人,反而山道内的鲜卑骑兵遭到更严重的落石袭击。 小股搜山部队被杀,大股鲜卑骑兵却根本跟不上对方转移的脚步,和连索性径自出谷,把断后的任务交给拓拔漛,自己随本部至昌平。 慕容登献计在每个山头都进驻鲜卑人,鲜卑大队才得以顺利通过,最后山头上鲜卑骑兵大多没回来。 昌平县城紧闭不出,救援使者派出数波,大多被鲜卑骑兵杀死,昌平长组织青壮死守。 昌平被围消息传至广阳,幽州刺史伙同广阳太守忙掉本郡兵两万五千人,涿郡援兵五千人,渔阳援兵八千人进援昌平。 双方前锋相遇于蓟县,广阳前锋被鲜卑骑兵一冲击垮,前锋大将齐晟败进蓟县,与蓟县令共守蓟县,鲜卑骑兵遂围蓟县。 滦水北,败退的广阳援兵被鲜卑骑兵全部赶进河中,滦水南的广阳援军看的目眦欲裂却无计可施。 广阳士族征集而来的船只赶来,援军装运完毕却无人敢去南岸。 兵法云:兵半渡可击之。 这帮广阳士族可记得清晰。 “备愿为先锋。” 刘备心中冷笑,他甘为先锋不是因为担忧关羽,他在关羽去前就已经把游击战的精髓告诉他,凭关羽的武力,鲜卑骑兵没理由能拦住他。 刘备为先锋,是怕已至涿郡的张温快马而来,把自己当靶子练,十数万大军交战,弄死一人简单的很。 滦水北岸,鲜卑骑兵看到有船运兵来,纷纷汇聚在一起,准备随时给汉人致命一击。 “放箭!” 刘备命船工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开,船上士卒以强弓劲弩开道,射的鲜卑骑兵连连后退,船上的6城军趁机下船。 高顺的陷阵营最先下船,组织防御阵形,其余各部缓慢而出。 “杀!” 鲜卑骑兵果然杀来,高顺以强弓击之,然后以铁盾阻挡骑兵脚步,锤枪刺之。 鲜卑骑兵在重装步兵面前撞得头破血流,最后转身逃走。 刘备部下船列阵完毕,其余援军方一一渡河而来。 数万大军朝蓟县进,鲜卑骑兵连连撤退。 齐周率广阳援军进驻蓟县,以粮草不继为名闭门不出。 三日后,广阳太守亲督粮草至,齐周无奈率大军进昌平。 和连闻听消息后,命步度根围昌平,亲率大军来战齐周。 双方十数万大军在蓟县这狭小的平原上交战,齐周进军缓慢,导致蓟县周围的坞堡纷纷被鲜卑大军踏平。 蓟县令的县廨几乎被蓟县士族踏平,蓟县令不得不亲至前线督军。 五月三日,两军对阵,齐周以广阳本部人马为左翼,以刘备及渔阳援军为右翼,成雁形阵朝鲜卑骑兵进攻。 鲜卑骑兵亦分两队分攻两翼。 广阳军多为士族私兵,军中多有长竹枪、强弓劲弩,何况他还曾6城请来从6城逃出来的逃兵为练兵官训练? 广阳军在鲜卑来袭时尽弓弩,鲜卑骑兵势头为之一滞,齐周对左右言:“鲜卑贼不过如此,一旦鲜卑主力陷入苦战,吾之骑兵尽出定能大破鲜卑的,早知不该请刘玄德等人来,此一战说不定能洗夏育、臧旻之耻,诸君当奋勇杀敌,明君不会忘记诸位的。” “诺!” 两百步的距离很快,鲜卑骑兵不畏箭矢,一波一波的冲击而来。 广阳援兵被鲜卑人不怕死的精神骇的一愣手下一慢,鲜卑骑兵的度又快几分,又盲目去射。 相比左翼慌乱,右翼井然有序的多,一段又一段的箭矢接连赶上,只见鲜卑骑兵被一茬又一茬的被收割,不见位置前移多少。 这让刘备身边的鲜于银看的叹为观止,刘备不愧是平定黄巾的名将,用兵果然不一般。 鲜于银收却心中的轻视,同时决定购买一批6城的强弓劲弩,有了这等利器渔阳就不怕鲜卑、乌桓人作乱。 左翼的慌乱给了鲜卑骑兵机会,很快冲到五十步的距离,谁都知道一旦让鲜卑骑兵近身,步兵肯定不是骑兵的对手。 “架盾、准备投标枪。” 齐周不慌不忙的下命令,6城坞的新式兵器早就堆满了广阳的府库,因此6城新兵的防御骑兵的手段也不是秘密。 “嘿!” 标枪这等战略物资紧缺的很,根本就容不得广阳援军去训练,因此投的远近高矮不一,不过鲜卑骑兵密密麻麻也不用标准。 纵然这样,在6城新兵手中是杀人利器的标枪在广阳援军中成了废物,许多人被近距离的马蹄声下的四肢无力。 “快,快架长枪,一定要挡住鲜卑骑兵,一定要挡住。” 齐周看到此景大惊,赶紧道:“通知邢、公綦校尉随时准备出击鲜卑。” 齐周担心的事最终还是生了,鲜卑骑兵凶神恶煞的撞进步兵中,前排的步兵盾根本挡不住骑兵的冲撞,后面的步兵见状纷纷后撤。 鲜卑骑兵风一般卷进广阳援军中,步兵们纷纷丢掉一切物资开始亡命逃奔。 “完啦!完啦!怎么会这样?” 齐周傻眼了,周围的人赶紧劝道:“长史,快,快催促邢、公綦二校尉进军啊!” “对,对。快令他二人进军。” 邢举、公綦稠各率数百骑朝鲜卑骑兵杀来,不过不是救援大部队,而是来救援齐周。 自从夏育、臧旻率三万军出击鲜卑,被鲜卑吞灭后,北军已经没有胆子跟鲜卑骑兵硬碰硬了。 “快救人呐!” 齐周被二人裹挟着逃出。 数万大军一朝沦丧,齐周心如刀绞,这可是广阳士族全部的家底,如今毁于他手,可想而知等待他的命运是如何? 齐周只是大骂邢举、公綦稠不救人,却被想过派人通知一下刘备左翼被冲跨的事。 第四十九章援军来了 刘备以张飞为前部、韩当部在右、于禁部在左、高顺部被后面,他之所以这么布置就猜到广阳援军必被鲜卑骑兵所破。 ≧ 渔阳援军在刘备的建议下组成马其顿方阵,援军手中的长枪全有刘备提供,这是刘备一见鲜于银就赠与他的见面礼,当然鲜于银已承诺回渔阳后定有厚报。 鲜卑骑兵一步一个脚印的冲进五十步内,不过他们都没有左翼鲜卑那么好的命运了,一支一支标枪仿佛是死神之手将鲜卑骑兵的性命夺走。 远处督战的拓拔漛脸色铁青,这是他主动要来战刘备的,一来为儿子报仇,二来刘备部都是援军,援军肯定不会太卖命。 此举也有削弱中部鲜卑大人势力的想法。 可谁想轲比能指挥鲜卑骑兵在左翼打了个开门红,他在右翼却连连吃瘪,甚至连和连也派来使者催促他加快进军度,不要让轲比能一枝独秀。 “你们都跟刘备交过手,有什么好的意见尽管说。” 拓拔漛无计可施,只能询问慕容登跟段细则。 段细则明哲保身,死的又不是他段部鲜卑的人,他才不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慕容登道:“大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有拿命冲了,我不相信他刘备敢把所有人马都埋葬于此。” “哦,此话怎讲?” 拓拔漛感兴趣的道。 慕容登道:“我曾掠6城一儒士,他告诉我,刘备在涿郡根本不得人心,就连大汉皇帝也想杀了他,如果不是他拥兵甚众,恐怕早就被皇帝杀了。” 拥兵自重,这在鲜卑屡见不鲜。 拓拔漛冷道:“那就看他赌不赌得起?来人下令,加快进军度,无令后退者斩。” 鲜卑骑兵的迅更快,在6城军一轮接一轮的标枪攻势下,率先撞进渔阳援军的马其顿枪阵中。 渔阳郡与鲜卑、乌桓杂处,民风彪悍,且鲜于银渔阳名将,极善用兵。 刘备只是点拨他一二,他便把握住了马其顿方阵的要点,一层又一层的长枪兵让撞进来的鲜卑骑兵被长枪刺杀,后面的鲜卑骑兵有杀不进来。 “中间的长枪手换弓弩。” 鲜卑被阻挡在方阵外,鲜于银忙令自己的亲卫跟里面的长枪上弓弩,射杀近前的鲜卑骑兵。 鲜卑骑兵在右翼碰得头破血流,左翼鲜卑骑兵却追杀得广阳援军几无立身之所。 数万大军溃逃,满山遍野都是,轲比能不知为何却越追越远? 轲比能的举动拓拔漛猜不着,那是和连的事,不过这给拓拔漛创造了战机。 “你二人的机会来了,各率千骑精锐去攻刘备军的左右两翼。” 鲜卑骑兵的调动亦在刘备眼中,因为他身侧有一高车,车身全部由纯铁蒙上,高处只有一对小孔容人观看战场情况。 鲜卑人的异动跟广阳援军的溃败可谓尽在刘备眼中,刘备着实没想到广阳援军竟然这般不堪一击,希望鲜于银不是这般货色。 “派人通知鲜于校尉,提防鲜卑骑兵攻其右翼跟身后,左翼有吾在,让他不必担心。稳定后,边战边退,争取脱离鲜卑骑兵的侵扰。” “诺!” 鲜于银接到刘备的旗帜信息不敢大意,赶紧命所有将士继续保持马其顿方阵的队形,只有自己本部手持弓弩射箭,并命本部跟刘备部合拢在一起。 蓟县战场,张温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可惜战争已触,广阳援军一败涂地,刘备大军被困于鲜卑大军中。 “明公,好机会啊!” 许攸在张温一侧劝道。 张温能一路疾驰而来,已经是为了士族大局,如今再派人去袭杀刘备有违他的三观。 “刘玄德已被大军围困,不如让老天决定他的命运吧!” 张温说完拨马而走,根本不给许攸再言的机会。 许攸脸色一冷,暗啐:迂腐,刘备若真借道家崛起,吾等岂不是又失去掌控朝廷的机会? “宣义兄,你立功的机会到了。” 麴义握刀的手有几分犹豫,杀良冒功他是做过,可是刘备跟鲜卑交战正酣,他从背后击之,如果刘备军大溃,这广阳岂不是鲜卑的天下。 许攸见麴义皱眉,冷道:“宣义,可不要忘了你为何来此,冀州还能容下你吗?” 麴义自从有攻邺城的意思,冀州士族给他的给养日益减少,这不遇到许攸陪张温来幽州募兵,他才随军而来。 “你再看某,谋逆又能如何?还不是大将军的坐上宾,三公九卿不还得热情相待,宣义兄,你想重振平原麴氏,靠的不是官职多高,而是你对士族付出多少?谁能代表士族,无非就是被称为天下楷模的袁绍袁本初呀!而不是何进那个屠夫!” 麴义被许攸说得甚为意动。 许攸又轻飘飘得道:“你看,张车骑为何一人独走,眼不见心不烦尔。” 许攸这句话给麴义极大的力量,连张温都视而不见,那就怪不得自己了,要怪就怪刘玄德得罪人太多了。 刘备与鲜于银相互依靠缓缓而退,鲜卑骑兵将其围住团团攻打,现在靠的就是意志,不是鲜卑骑兵退走,就是刘备与鲜于银被灭杀在此。 当然突围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两条腿很难跑过四条腿,因此双方都在寻找更加的时机。 “援军来啦!援军来呀!” 麴义亲率本部八百人驰马而来,荡起的烟尘老高,不仅高车的士卒就连拓拔漛也看的一清二楚。 “拦住他,绝不能让他救走刘备。” 眼看刘备就是瓮中之鳖,拓拔漛怎可放他走?不说拓拔莫之死,单是今天死在刘备手中的鲜卑骑兵都让拓拔漛不能放过刘备。 “是。” 拓拔部一员骁将立刻率一千精骑朝麴义杀去。 鲜卑骁将用蹩脚的汉语吼道:“汉将通知,爷爷不杀无名之将。” “死了去问阎王爷吧!” 麴义冷笑,手中的铁矛如一把利箭刺穿鲜卑骁将的咽喉,就连麴义身后沉默的八百飞骑也如一支利箭凿穿鲜卑精骑。 “神将,汉人的神将杀来了。” 鲜卑骑兵立刻引一团混乱。 第五十章先登对陷阵 箭,头锋利嵌入,随后箭杆补查。 箭矢阵最锋利的也是箭头,麴义久经沙场,历百死而生,骁锐无比,其部深悉羌胡战法。 一支锐利的箭矢部队穿过鲜卑千余骑兵,其余的鲜卑骑兵纷纷大骇,神将,神将带队。 鲜卑骑兵纷纷散开一个缺口,刘备部之围瞬间解除。 然而那锋锐的箭矢竟然不偏不倚继续朝刘备部刺来。 这是怎么回事? 鲜卑人不明白,断后的高顺亦是一愣,不是援军吗?杀鲜卑骑兵的军队莫非不是汉军? 刘备即让他督后队,高顺可不管对方是何人?只要对自己不利,他就会坚持自己的意志,不容任何人偷袭刘备后队。 “架盾,上刀。” 高顺机械的加起大铁盾,锋利的锤枪轻轻划过铁盾,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这对陷阵营来说却是无上妙音。 越来越多的金铁摩擦声出现,沾染血迹、碎肉的锤枪再次被磨的明亮。 “陷阵陷阵,有生无死,破锋破锋,有死无生。” 高顺的声音响亮,八百陷阵营个个中气十足。 箭矢的锋锐之芒隔着数百步都已经让高顺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压力。 神将之威可见一般。 人经洗髓而身体强壮,经强筋而再次突变,经锻骨而强大,凝体后移形换貌,凝体后,人的精气到极致可强行开启神识,体悟天地规则凝聚而出的就是神威。 儒家修身养性孕气,此气乃浩然正气,故魏晋之前的儒生迂腐、信诺,气可连通天地,与万民一心则可引出官印内的封印,从而与地脉相连,保一城之安。 故神将可以以少敌多,名臣可以以弱守城数月乃至半载。 箭本就是利器,神将箭威隔着很远就让高顺头皮炸,全身气机仿佛被锁定一般,怎么移动那箭矢都锁定自己的咽喉。 “锋锐锋锐,有死无生。” 高顺手中的锤枪给自己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仿佛天地间若一柄大锤挤压的自己没有一点动弹之力。 不,我要拿起他。 高顺想起父亲死前交给自己的大锤,那锤重五十斤,根本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可以拿起来的,为了不让父亲失望他必须得奋力举起。 “必须得举起。” 高顺脑海里只剩这句话,手中的锤枪轻轻敲在铁盾上,引得八百陷阵营将士纷纷持锤枪敲盾。 “陷阵陷阵,有生无死,破锋破锋,有死无生。破锋!” “破锋!” 高顺与八百陷阵营将士意志连在一起,天地间的大锤被撬动。 高顺大喝一声,手滑脱而去,那大锤极缩小,朝高处抛去。 “杀啊!” 高顺锤枪一指高驰来的麴义大吼。 左手提盾在手,右手锤枪顶着铁盾,大步迎着麴义杀去。 八百陷阵营纷纷相随,随着两方气息交织,陷阵营将士渐渐沉不住气,脚步越来越快,慢慢变成奔跑的冲向麴义。 步兵朝骑兵冲杀,取死之道。 然而重装步兵却是骑兵的克星,可重装步兵却跑不起来。 跑起来的重装步兵对上骑兵,是什么概念? “停!” 高顺最终还是选择防守,一声令下。 八百陷阵营大喝一声,铁盾往地上一插,锤枪一架竟然生生止住脚步。 这,这不可能? 近在咫尺的麴义被陷阵营表现吓得一跳,可不到十步的距离已容不得他去思考,只记得这样的军队不能留,大吼一声:“破!” “合!” 铁盾相互勾连形成一面大盾,锤枪驻地架起一面斜墙来。 “不。” 麴义的马率先踏上铁盾,一声沉重的踏声响起,然而下面的铁盾形成一体,丝毫没有变化,手中的铁矛砸在铁盾上,铁盾一晃,留下一个小坑。 “怎么这样?” 麴义思考不及,一支冷箭射来,麴义扭头一躲,箭矢刮着脸颊飞过。 麴义坐下宝马飞踏着铁盾一跃而过。 其余的先登营的将士就没有这么幸运,纷纷被铁盾里的陷阵营将士射杀,或坐下马匹被射死,滑落下去后被后继先登营士卒践踏。 数百先登骑士冲过去后只剩一半。 高顺大喝:“开。” 八百陷阵营将士各自拆开各自铁盾,站起身的尚有七百多。 “转身。” 陷阵营以后队为前队,前队为后队,瞬间转身完毕,而麴义一头撞进渔阳援军中。 陷阵对先登,以守待攻,自身死伤一百,先登营死伤数百,第一回合,陷阵胜。 “杀!” 虽然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的,可追击陷在阵中的骑兵却没关系。 “不是援军。” 先登直接朝自己后队杀来,刘备就知晓这不是援军,必是左翼大败,广阳士族容不得自己全身而退,至少自己损兵折将才能保住他们,或者干脆让自己背失利的黑锅。 后已无路,与其退回去被广阳士族陷害,不如转身杀出个光明大道来。 “兄弟们,后路已堵,退也是死,进也是死,与其死在后退的路上,不如死在进攻的路上,这样方不堕我6城军的威名。” “给某杀!杀掉和连,把胡虏赶出中原。” 刘备麾下数千精骑皆是自黄巾起义时募来,家中老小皆有6城养,因此格外忠诚。 “杀掉和连,把胡虏赶出中原。” 诸军士纷纷大吼。 刘备立志死战,神将气息蔓延,蛟龙遇张飞恶蛟及数千将士雄浑的气息瞬间变大,几欲化龙而去。 外围的军士纷纷抽出一根小标枪,形似军刺而又比军刺细长,猛然朝一个方向的鲜卑骑兵掷去。 鲜卑骑兵纷纷落马。 外围的将士起盾而出,后面的军士一跃而上马,手中的大号钩镶盾早已拧开暗扣,盾上突出不少利刺,猛地朝眼前的鲜卑骑兵掷去。 鲜卑骑兵来不及反应就被钩镶盾扎透胸腔,6城军士用力一扯,钩镶盾就飞回来。 越来越多的6城军士上马,在张飞、韩当的冲击下,鲜卑重重包围被6城军士轻而易举的撕开一个口子。 “杀出去,杀掉和连,把胡虏赶出中原。” 混乱中谁也没现许多马匹突兀出现在战场上,刘备上马随军冲出重围,一指在高岗上的和连吼道。 第五十一章重骑兵的威力 对不起大大们,手一抖好像成上一章的内容,。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拓拔漛原本还沉浸在刘备被自己人偷袭的喜悦当中,当刘备军突围而出的时候脸色大变,气急败坏的吼道。 一队又一队鲜卑骑兵在拓拔漛怒吼下纷纷朝刘备杀去,大批鲜卑骑兵被调离,鲜于银的压力大减。 率先突围出去的6城军缓缓散开,里面骑乘双马蹬、高桥马鞍高大战马的6城论冲出,马匹上已挂着数壶小标枪还有数根长竹枪。 “投枪。” 标枪被投掷出去,鲜卑骑兵应声而倒,6城军身侧的鲜卑骑兵慢慢被远离开来。 军中的刘备戟指和连汗旗吼道:“杀向和连。” 拓拔漛看刘备这么快就摆脱鲜卑骑兵的阻挡,忙调兵:“追上去,一定玩拦住汉军。” 一个要杀,一个要守,谁能率先控制住和连谁就能控制住整个战场的局势。 刘备突围时,瞭望高车就被点燃,高车上浓烟滚滚。 不远处一高岗上,数百笼罩在盔甲内的骑士严阵以待,个个穿重甲戴覆面、手持长枪,马上挂着弓箭,插着标枪壶,腰上别着缳刀,最亮眼的还是坐下披着薄甲的高头大马。 为的一骑士身材厚重,骑在一头比虎高大比马凶狠的怪兽上如同一座小山,他的准备除了标枪、弓箭,就是一对大铁戟,一双厚重的眼睛显得特别凌厉。 远处缓缓升起的狼烟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升到最高点,一头恶虎喷薄欲出。 “兄弟们,俺们身为6城最精锐的四屯精兵,今日一定要杀掉和连,不负主公信任。” “杀掉和连,不负主公信任。” “杀!” “杀!” 四百骑兵却爆出数千乃至上万人的气势。 如果你认识这些人就不觉得奇怪了,领头的胖子是典韦,身侧的俩白面小生分别是赵云跟陈到,二人旁边的精壮汉子是文聘跟夏侯兰,当然还有刘稚然。 这四百骑兵由特种屯、白毦屯、斥候屯还有于禁的宪兵屯组成,可以这才是刘备的杀手锏,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 四百重骑兵武装到牙齿,双马蹬、高桥马鞍、马蹄铁、马上披甲让他们有了所向披靡的资本。 这四百重骑兵的出现在和连眼中比刘备还要有威胁,手一指道:“给本汗拿下他们。” “是。” 当下就有鲜卑健将秃部小帅率众迎敌。 “放箭!” 还有近三百步的时候,四百重骑兵就架起六石大黄弩,强大的后坐力让重骑兵如波浪般在马匹上开回波动。 不过强大的后坐力引强大的威力。 四百支拇指粗细的弩箭直直射进鲜卑骑兵身上,立刻破开一个大洞,然后穿进身后鲜卑骑兵的身上。 弩箭射进鲜卑骑兵的马匹中,马儿身上裂开一个大洞,箭矢从另一侧飞出扎进地上,箭羽依然在乱颤。 马儿吃痛,马上的鲜卑骑兵被抛下马然后被后面的鲜卑骑兵践踏成肉泥。 一轮弩箭竟然造成百余人的死伤,秃部小帅浑身一颤,幸亏他没冲在最前头,不过他的儿子却一口气被射死两个,那可是他最心爱的两个儿子啊! “杀,冲上去,冲上去。”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秃部小帅大声疾呼。 “放!” 两百外重骑兵纷纷持弓在手,一轮新的箭雨降落在鲜卑骑兵中,虽然没有弩箭的杀伤力大,可依然带给没有甲胄的鲜卑骑兵莫大的伤害。 短短几轮箭雨,秃部损失上千骑,他们的箭矢攻击落在重骑兵身上就听了听响动,一点白印也没留下。 “投枪!” 细小且锋利的三棱标枪成为6城军的挚爱,它没有弩箭那般麻烦,且杀伤力不下于弩箭,只是射杀距离短点,不过对于力大者五十步不是问题。 近距离、杀伤力大、操作方便,三棱标枪就是鲜卑骑兵的梦靥。 秃小帅就被这三棱标枪射杀,临死前还不敢相信自己会连对方的面都没碰到就被射杀。 秃小帅小帅一死,秃部的骑兵在重骑兵的冲击下竟然不战而溃,上千骑鲜卑骑兵纷纷拨马而走,结果死在混乱中的鲜卑骑兵更多。 “恶魔,恶魔。” 和连看着自己的爱将被典韦的重骑兵一个冲锋冲跨,甚至连真正的接触都没有,这不禁让他响起父汗檀石槐被大贤良师张角斩杀的场景。 四年前张角就是凭五千黄巾力士组成的大磨盘,直接冲向檀石槐的贪狼骑,结果不言而喻贪狼骑在磨盘上撞得头破血流,檀石槐被就地斩杀。 “拦住他,拦住他。” 和连暴跳如雷,自内心的恐惧让他无所适从,提起拓拔漛进献的大铁戟,连杀数人才稍稍安静。 “大汗,您的安危更重要,不如……” 和连的爱将有些惶恐,当下劝阻道。 “废物!” 和连大吼一声,一戟将其劈死:“还不给本汗去杀那恶魔。” “是。” 和连身边环伺的诸健将见和连又疯的杀人,纷纷拍马率部去围堵典韦,虽然他们不会跟典韦硬拼,不过引开他应该没问题。 典韦率数百精锐如恶虎一般朝和连杀来,诸鲜卑健将想躲都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指挥麾下鲜卑骑兵顶着箭矢跟典韦部硬拼。 鲜卑骑兵手中的弯刀劈6城军的盔甲上,运气好的被反震的虎口麻,用力过猛的手中弯刀都被磕断。 对方一枪便将自己捅飞,手臂轻轻一抖,身体就被抛飞。 还有的鲜卑骑兵被长刀一下劈坐两半,坐下马匹被捅伤后抛下马的。 总之重骑兵的度不减,鲜卑骑兵撞在重骑兵跟前如齑粉一般,一层又一层的被磨掉。 从典韦到和连这段直线距离的路上成了鲜卑骑兵的绞肉机,鲜卑骑兵用鲜血和命逐步减缓着重骑兵的脚步。 典韦、赵云、陈到各神威,鲜卑骑兵连连躲避,重骑兵箭矢阵形锋利依旧,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鲜卑健将们纷纷躲避,这一刻他们突然觉得和连并非那么可怕。 眼前这三位才可怕的死神,举目去望和连,希望这位残暴的大汗善心,赶紧撤吧! 第五十二章杀和连者王越是也 杀掉和连!杀掉和连! 赵云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这也是刘备对他唯一的要求,如果说典韦率领的重骑兵是刘备的杀手锏,赵云就是这把杀手锏内藏的一支暗箭。 典韦的重骑兵被鲜卑骑兵团团围住,赵云毫不犹豫的挺枪直接杀出重围,朝着汗旗冲杀而去。 “拦住他!” 和连紧盯着杀戮机器一般的重骑兵,看到赵云从万军中单枪匹马杀出来大恐,呵斥自己的亲卫去拦阻赵云,自己却拍马朝拓拔漛而去。 和连这一走却苦了刘备,刘备本来就尽量避开鲜卑骑兵去突袭和连,和连一向拓拔漛靠拢,刘备就不得不跟拓拔漛派来的鲜卑骑兵相撞。 “杀过去。” 既然左右逃不过,刘备也不再讨巧,直令张飞朝追赶的鲜卑骑兵冲杀过去。 一阵标枪雨让鲜卑骑兵进攻的度一滞,接着6城军的长枪就告诉他们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继而大刀开路让鲜卑骑兵纷纷落马。 轻骑兵一旦放缓度,威力就加倍减弱。 6城军只是轻轻错过鲜卑骑兵的边缘便调转马头。 6城军的马匹都是马场出品,各种装备齐全,射箭、标枪等远程攻击手段才是最有利的。 只是一旦变成游骑兵攻略模式,追杀和连的战略布局就落空。 “和连休走,留下命来。” 赵云终于从阻挡的侍卫中杀出来,张手一根标枪就朝和连掷去。 和连的侍卫见状慌忙拍马相阻。 赵云一人杀得和连的护卫薄了一层又一层。 可刘备却只能眼看着和连跟拓拔漛汇合,而自己只能率军在外围袭扰鲜卑骑兵。 “走。” 麴义从广阳援军中杀出,又杀散鲜卑骑兵,驻足于一高岗,眼盯着高顺及陷阵营将士严阵以待。 麴义无奈的叹息一声,率领不足一半的先登骑士消失在高岗。 高顺轻轻松口气,麴义的先登营虽然比他损失大,可是他的装备比先登营不知好多少倍,如果同等装备下、攻防易手,谁生谁死尚未可知? “五原吕布来也!和连小儿还不前来受死。” 高顺收拾好心情就听到吕布骚包的话,奉先还是这等傲娇。 吕布率军如一头贪狼一般杀入鲜卑骑兵后方,鲜卑骑兵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拓拔漛甚至顾不上跟和连汇合,赶紧派人去拦阻吕布,在西部鲜卑吕布就是上天眷顾的宠儿。 “拓拔,救我!” 战场中心,和连突然大呼。 拓拔漛忙回就看到自己的大汗被人袅了,杀人得那人正骑在和连的赤电马上,一手持剑一手提溜着和连的脑袋。 “杀和连者,辽东王越是也!” 那人突然将和连的级掷在地上断喝。 辽东王越? 拓拔漛听到这个名字吓得浑身一颤,十年前王越只身杀入西部鲜卑中,在万骑中杀西部鲜卑大人,随后杀数百追杀他的鲜卑骁骑。 拓拔漛的父亲、兄弟皆死在王越手下,如果不是他命大,恐怕也死在王越之手了。 “撤!快撤!” 拓拔漛没有给和连报仇的念头,听到王越名头转身就走。 反而是和连的侍卫跟王越绞杀在一起,只见王越一剑结果一个,数百鲜卑骁骑被他一人杀得溃散。 王越转而把目光投向刘备。 刘备虽然不知道王越为何出现在这里,不过敢在万军中只身杀对方统帅,这种胆气不得不让人佩服。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王越王大侠,你不愧有大汉第一剑客的名头,备深为佩服。” 游侠儿素来不被士族看重,多少游侠儿只是士族手里的一把剑,王越自己亦是如此,在雒阳处处碰壁,报国无门呐!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王越突然一笑:“刘使君,再见。” 再见时,就是某杀你时! 王越突兀留下这句话,飘然而去。 刘备被王越忽来忽去的行事方式弄得一愣。 “使君,某无用,被别人抢了先。” 王越刚刚消失,赵云就单骑冲杀过来。 “子龙不必气馁,和连已死,今日一战足以让北疆的鲜卑胆寒,十数年不敢再犯边境。” 和连一死,拓拔漛弃军而逃,鲜卑骑兵乱成一团,刘备趁机挥军掩杀。 围拢典韦的鲜卑骑兵亦如潮水般退去。 吕布奋力杀出重围,碰到刘备正好看到枪挑着和连级的赵云,当下大喝:“就是你个小白脸杀得和连吗?” 吕布亦是美男子,不过他的美是那种阳刚美,赵云的帅气就有点娘娘腔了。 “不是。” 赵云能感受到吕布身上那逼人的气势,一双不服输的眸子毫不示弱的回应吕布。 “王越杀得。” 刘备恐吕布在这时技痒,忙道:“奉先兄,且随某朝北杀。” “往北杀?” 吕布一愣,不过他跟刘备的默契还是有些的,当下一挺方天画戟对赵云道:“敢不敢跟某比一比谁杀得胡虏更多?” 赵云一愣下意识的道:“有何不敢?” “那一起。” 赵云转头看向刘备,刘备不仅不责怪还点头示意。 赵云将和连的级交给别人,自己跟吕布一起朝逃散的鲜卑骑兵杀去。 二人如同两条蛟龙出海,哪里有鲜卑聚团二人就朝哪里杀,只杀得鲜卑骑兵纷纷溃散。 “大人,不能再往北走了。” 拓拔漛眼看就要逃出战场,慕容登突然扯住他的马匹,拓拔漛一脸杀气的盯着慕容登。 不往北走,难道留下来被汉军杀死? 慕容登知道自己犯了拓拔漛忌讳,不过他还是道:“大人且看,往南逃的鲜卑骑兵根本没人追?我们汇合轲比能大人尚有一战之力,往北走?军都小径何其难走?何况这么多人一起走,岂能走的脱?” 拓拔漛一愣,战场果然如慕容登说得那般,当下对慕容登许诺:“慕容,如果我能活着回到鲜卑,一定助你恢复慕容部落。” “多谢大人。” 慕容登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某愿先锋,替拓拔大人杀出一条路来。” “善。” 拓拔漛满意点头。 拓拔漛与慕容登一起往南杀,果然很轻易的杀过刘备军的阻拦,或者说根本没有阻拦才对。 第五十三章运气不好的关羽 拓拔漛跟慕容登一路狂奔,终于看到轲比能的大军,相比轲比能惬意的追杀广阳援军,他俩的命运真是多桀。≧ 同人不同命呐! 拓拔漛出类似的感叹,大步奔向轲比能。 其实轲比能早已开始收拢部队,典韦开始冲向和连时他已知晓,不过他心中还是向往和连被杀的,这样步度根大人就能坐上大汗汗位,他这个从龙之臣就能坐上中部鲜卑大人的宝座。 “大人,大事不好,大汗被汉人刺杀,大军溃败了。” 拓拔漛是和连的宠臣不假,而轲比能一直是和连的爱将,中部鲜卑大人的位置一直悬而未至,就是留给轲比能的。 如今拓拔漛的大部被杀散,轲比能实力犹存,没了大汗的情况下,轲比能成了鲜卑最有实力的人。 “大汗死了。” 轲比能一皱眉,随即问道:“汉人说:“鸟不可无头,人不可无”,拓拔大人觉得谁可以继承汗位。” 拓拔漛听轲比能不是立刻突围或是询问战场形势伺机反杀,而是问谁可继立汗位,心中一咯噔。 慕容登轻轻拉了拉他,拓拔漛脑子一清醒就看到轲比能的手握在刀柄上,轲比能周围的亲卫也严阵以待。 拓拔漛忙道:“我拓拔部一切为大人马是瞻。” “我觉得步度根大人可继汗位,我想到时步度根大人一定不会吝啬西部鲜卑大人之位。” 轲比能手不离刀,一本正经的说道。 自檀石槐被张角斩杀,和连对鲜卑掌控一直在减弱,唯恐鲜卑再出现一个枭雄,于是一边令胆小懦弱的兄弟步度根任西部大人,一边令年少的侄儿素利为东部鲜卑大人,自己兼任中部鲜卑大人,为的就是不给其他部族壮大的机会。 轲比能因此对和连甚为不满,如果步度根上位,轲比能要成为中部大人也有些难度,所以他想拉拢自己一起。 西部鲜卑大人? 拓拔漛的心瞬间火烧火燎,他之前想昧下神兵不就是想一统鲜卑吗?做了西部鲜卑大人,离梦想又近一步。 “大人所言甚是,步度根大人甚为大汗亲兄弟,是汗位最有力的继承人。” 拓拔漛的回答让轲比能甚为满意,遂道:“汉人凶猛,既然大军已败,我等当绕路回鲜卑,拓拔大人与我同归吗?” 轲比能的邀请拓拔漛自然不敢响应,道:“我鲜卑大军遂败,不过溃兵极多,我愿为大人,为步度根大汗收拢溃兵。” “哼!那就有劳拓拔大人了。” 轲比能点头,率部朝渔阳郡杀去。 “大人,接下来我们将何去何从。” 慕容登见轲比能率部走远问道。 拓拔漛道:“你觉得刘备为何让我等向南溃散,瓮中捉鳖吗?” 拓拔漛一直很怀疑刘备的用意,南边是幽州刺史部,还有他的大本营涿郡,为何要想南杀。 “这个?” 这个问题慕容登也没想通,广阳被鲜卑大破,对刘备有何好处? “这个,小人可能知道。” 李敏在一侧说道。 他跟慕容登回沮阳后,慕容登就把他儿子安排去了鲜卑草原,李敏无奈只能跟慕容登随军,既然做了汉奸,为何不一做到底呢? “哦!你是?” 拓拔漛没想到自己身边还是汉人,下意识以为是潜伏在军中的奸细,手握弯刀喝道。 “大人,这是我在6城收降的汉人李敏,李敏还不来见过拓拔大人。” “敏见过拓拔大人。” 李敏一脸恭敬的作揖。 汉人,投降鲜卑的汉人。 拓拔漛有点迟疑,汉人有投降鲜卑人的吗?好像没有,不过好像有投降匈奴的。 “原来是李先生,先生以为刘备为何让我等南下。” 老上、军臣两代单于的威名在草原还是很盛的,拓拔漛想到他二人就是在汉人的教导下才称霸一方,对李敏的态度顿时来了大转折。 前倨后恭,不怀好意。 李敏暗自嘀咕,口中却道:“刘备素来与广阳士族不合,广阳士族还怂恿人杀了刘备一族,某想这肯定是刘备的借刀杀人之计。” “借刀杀人?” 拓拔漛闻言眼中一亮,既然要借自己这把刀,那肯定不会这么早杀自己,拓拔漛胆气瞬间一壮,也不再逃窜反而立起大旗收拢起溃兵。 不足一个时辰拓拔漛就收拢上千精骑,于是便于慕容登兵分两路到处收拢溃兵,天黑之时才南下滦水,杀进毫无戒备的广阳县。 刘备率军一直追杀鲜卑骑兵至昌平,昌平之围顿时告破,步度根被乱军裹挟而逃。 军都小径狭窄在上万鲜卑骑兵慌乱拥堵下,无数鲜卑骑兵被践踏而死,成为一条用血肉铺就的道路。 鲜卑骑兵来到居庸关前,却现关上遍布汉人旗帜,前有关阻后有追兵,鲜卑骑兵没命的攻打居庸关。 居庸关上箭石如雨,可这等攻击一直持续到夜晚,箭矢用尽,鲜卑骑兵拼命杀进关内,然后夺路而走。 刘备率军在后一路猛追,一直追到鲜卑草原,在草原大杀数日才收军返回。 返回的路上遇到灰头土脸的关羽。 说实话关二爷的运气不怎么样,在敌后多次袭击鲜卑骑兵,和连一怒用健将率万骑围捕关羽,关羽为了减少损伤进入太行山脉。 结果在山里转迷了向,好不容易出来就碰到鲜卑溃军,好一番杀戮,结果鲜卑骑兵越杀越多,关羽不得不再次进山,等他再出山的时候,刘备大军已从鲜卑杀回来。 与和连大战,还有却鲜卑数百里他都没赶上。 “没事就好。” 刘备一句话没有,只是紧紧握着关羽的手凝噎道。 “大哥。” 关羽有些羞于见人。 吕布却道:“云长啊!说实话,率百骑杀入十万人阵中一日一夜,某自不怯,可让某阻十万骑兵一日一夜,某自知不能,某不如你也!” 吕布的话让关羽心里好受许多,再说二人许久不见,又都是傲娇的性格,站在一起一眼对视,许多话尽在不言中。 不得不说吕布这厮运气好,到并州转了圈,虽然没了张辽、高顺,但麾下把八健将被其收拢齐全不说,连并州狼骑也练出来了。 这让刘备更有种紧迫感,看来是时候放关羽、张飞出去练兵了。 居庸关前,张辽跟徐晃裸背负荆相迎,跟鲜卑第一战就放跑了大队鲜卑,这让二人有些羞愧。 “以少敌多,勇气可嘉,何罪之有?” 刘备拉起来二人,亲自为他俩解去荆条。 第五十四章刘备是个好人 鲜卑大败,和连被斩,广阳城陷入一片欢乐中。 广阳郡廨内,幽州刺史、广阳太守与广阳士族给车骑将军张温接风,当夜欢呼中的广阳士族喝得酩酊大醉。 然而,一夜之间,鲜卑骑兵再次肆虐,得到老家传来信息的广阳士族顿时傻了眼,纷纷涌到郡廨府。 “诸君这么早来见吾,所为何事?” 广阳太守耿集还沉浸在昨夜的宿醉中,对打扰自己睡觉的这帮广阳士族心有不满,不过也不敢有太多的抱怨。 分润军功是大事,不过至少也要等刘备回来吧! “明君,某请明君严令刘备回军,不可再追袭鲜卑。” 齐周出列道。 “这是为何?” 若刘备能却敌数百里那将是绝无仅有的大胜,连带他耿集都能在朝堂大大漏把脸。 “他刘备哪里是大破鲜卑,分明是逃窜去了,昨夜广阳境内数百座坞堡被鲜卑贼踏破,鲜卑贼不日就要围拢广阳城了。” 数百座坞堡被破?耿集被吓了一大跳,那不是说广阳所有士族的老家都被鲜卑骑兵给光顾了。 “那快派兵去召刘候来,然后加紧备战,以防鲜卑大军攻城。” 拓拔漛这会领悟刘备的意思很明确,再加上李敏极力劝说广阳士族如何有钱,拓拔漛破了一个坞堡后现果如其言,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滦水河以南的坞堡全被拓拔漛光顾,拓拔漛由此重新恢复之前的军势。 “大人,我看咱们不妨攻一攻广阳城,小小坞堡就有这么多财货,广阳城内毕定财货更多。” 一个鲜卑小帅被昨夜收获迷了心智,忍不住对拓拔漛道。 哼!傻了吧!你想死还要拖累本大人吗? 拓拔漛被这小帅愚蠢的行为气的怒火高炽,正想呵斥于他。 慕容登摇摇头,道:“大人,我也如此认为,广阳城的郡兵被我鲜卑骑兵杀得十步存一,城内必定空虚至极,我大军前往说不定能一鼓而下。” 拓拔漛差点被慕容登说动,不过他看到慕容登轻轻眨眼,顿时了悟这是慕容登的计谋,也对没人在广阳牵制汉军,他如何安心离去? “也好,段大人你率鲜卑骑兵为先锋,各部依次进,希望尔等能一击而下广阳。” “是。” 段细则这老狐狸嗅出一丝阴谋,不过拓拔漛的命令他不敢不听,临行前瞅了慕容登一眼,慕容登报以温和的笑容,让段细则这狐狸都迷惘了,难道广阳城真能一鼓而下? 段细则率鲜卑大部离去。 拓拔漛这才问道:“慕容,说说为何这样做?” 慕容登道:“所谓兵不厌诈,刘备既然让我等劫掠广阳,必然留有后手,若我等还带着这等笨重之物必然被其斩杀,不若将财物掩埋,再用一军引诱之,我等才能安稳返回草原。” “哈哈!慕容所言甚是。” 拓拔漛大笑,当下命人掩埋财货,率轻骑朝渔阳连夜行军。 广阳城下,侦骑四出,四门紧闭,鲜卑大军来袭时就看到这么一副模样。 被财货迷红眼的鲜卑小帅率领鲜卑骑兵攻城,离鲜卑骑兵还有三百步城上便箭如雨下。 “哈哈哈!” 鲜卑诸小帅纷纷大笑,看来果然如拓拔大人所料,城内空虚至极,恐怕连会拉弓的人都强征来守城了吧! 昨夜鲜卑最大的收获是金银、粮草,最主要的是甲胄与箭矢还有竹枪。 因此鲜卑骑兵人人持弓在手,跟城上的广阳郡兵展开对射。 以下攻上,鲜卑骑兵占尽劣势,可城上被射死的广阳郡兵竟然比城下的鲜卑骑兵还多。 昨日出城一战,广阳精锐尽丧,不是死在鲜卑铁骑下,就是散入大山中,弄得偌大的广阳城只能征召士族护卫跟青壮守城,而这帮临时征召的青壮之前连枪都没摸过,如何懂射箭? 不过还是得感谢刘备,没有刘备恐怕耿集连让这帮青壮直接在战场上练习的机会都没有。 “张车骑,现下该怎么办?” 张温身为车骑将军,又曾在西凉击溃来势汹汹的羌胡,素有名将之称,也是自卢植、朱儁、皇甫嵩之后的又一大汉名将。 耿集自然不会忘了他,赶紧将其请来。 鲜于银率骑兵追随刘备追击和连,而渔阳郡援军却在张浑(张举之弟)带领下紧紧跟在张温身侧。 张温瞅了城下的鲜卑一眼,道:“无需惊慌,广阳城高沟深,鲜卑骑兵破不了城,足以等到刘玄德追军返回。彼时,贼军可不攻而破。” 广阳士族要的可不是不攻而破,他们想的是怎么灭杀这帮踏破他们家族坞堡的胡虏? “车骑就没一计能灭杀这帮胡虏吗?刘备既已放其南下,恐怕其就会放任鲜卑攻破广阳城。” 齐周等人在许攸的示意下疯狂往刘备身上泼脏水,反正他们与刘备早已撕破脸皮,没必要再抻着。 “这话不可妄言。” 刘备与蔡邕关系非一般,何况又是卢植的门生,张温乃南阳蔡的女婿,南阳蔡跟陈留蔡,就跟汝南袁与陈郡袁的关系一样,同祖不同支,但怎样说都是一脉相承。 张温脸色不虞得离开。 广阳士族亦不欢而散。 刘备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下午,不过他正在跟张纯、鲜于银、吕布在沮阳县城内寒暄。 “玄德兄。” 广阳城被围,刘备的目的已达到自然不会再拖延,他下令整军朝广阳行进,鲜于银跟吕布连应诺告退。 张纯稳坐在席上。 “张中山还有何事?” 刘备见张纯不动,就联想到之前在毋极县张纯的举动,莫非他想在张温面前露一手? 刘备猜的不错,张纯上下关系都打点好了,只要自己表现稍微好些,就能跟张温去西凉浑军功去了? “好。” 说实话刘备不希望张纯去西凉,这样单靠张举一人,造反的事说不定就要等到明年,那样自己就得承受灵帝的怒火了。 既然张纯想在张温面前露脸,不妨让他露个大的。 张纯没想到刘备如此配合,感激到:“刘使君真仁厚君子也!他日,纯必有重礼送上。” 刘备送张纯出营,同时命张辽、徐晃、关羽、典韦等人率大部在沮阳城内休整。 自己仅率陈到所部跟于禁及数百轻骑南下。 张纯见状大喜,鲜于银也喜形于色,刘备这是把解救广阳的战功拱手让给自己二人呐! “刘使君,君子也!” 第五十五章广阳城 “先登,鲜卑骑兵先登啦!” 广阳城头在天黑的时候一阵翻腾,耿集及广阳士族纷纷被惊动,广阳城有护城河,城墙亦有一丈高,鲜卑骑兵怎会轻易先登? “杀!” 守城的青壮从没杀过人,被登上城墙的鲜卑骑兵一阵猛冲猛杀,城墙顿时空出一大片空地。≧ 如果不是各士族子弟监督作战,广阳城破就在此刻。 “鲜卑人只有数十骑,上,都给某上,杀死鲜卑骑兵一人赏粟米十石,良田一亩。” 广阳士族为了保住广阳城不得不悬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士,被良田、粟米激励的青壮纷纷不要命的朝鲜卑人杀去。 “死。” 广阳城头陷入战火,眼看鲜卑骑兵的优势越来越大,一黑脸大将率数百人杀来,所过之处鲜卑骑兵纷纷被斩杀。 广阳青壮在他的带领下,硬生生将鲜卑骑兵全部赶下城头。 城墙重新回到广阳青壮手里,耿集才松了一口气,然而望城下一看却气得耿集三尸神暴怒:“云梯?鲜卑人哪来的云梯?” 广阳士族在耿集爆喝下无人应答。 耿集狠狠骂了几句,齐周才出面道:“使君,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大家应该一致守城。” “哼!” 耿集冷哼摔袖离去:“广阳城破,大不了某以身殉国。” 耿集身死,他的家人却能得到朝廷的抚恤,家族势力扩张。 然而广阳士族呢?身死族灭矣! 齐周亦怒:“大家说说为何会有云梯出现贼军中?” “还不是为了防备黄巾贼再起,若郡城再破,咱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不是?” 一儒者低声道。 “不会束手无策?呵!如今但是便宜了鲜卑贼。” 齐周阴测测的话让诸人都有些不舒服,一人道:“都是该死的刘玄德,如果不是他故意放鲜卑贼南下,某等坞堡岂会被破,坞堡不破云梯岂会落入鲜卑贼手中?” 齐周听他之言,就晓得家藏云梯的不止一人,又听众人不断埋怨刘备,断喝道:“够啦!尔等最好保佑刘备不要中了鲜卑人的埋伏,不然,不然吾等就得给他陪葬。” 齐周一阵话语说完,广阳齐齐无语。 “广阳城听来无事,不妨休息一夜,明日再行渡河。” 刘备在滦水北,听到斥候报告广阳城的最新消息,转头对鲜于银与张纯道。 “好。” 张纯眼前一亮,刘备真是老好好人,连怎样对自己有利都想好了。 刘备跟张纯决定,鲜于银自然没有意见,最好广阳城破后自己再杀过去跟城内的渔阳援军里应外合大破鲜卑贼,那样战功才最大。 刘备等人在滦水休整一夜,广阳城却被鲜卑连夜攻打下岌岌可危。 次日,官军三更造饭,五更出军,强渡滦水,数千轻骑兵直趋广阳城下。 “汉军,莫不是那刘备杀来了吧?” 一场大战,鲜卑骑兵稀里糊涂的败了,不过汉军的强大还是给了鲜卑骑兵很深的印象。 “看样子不像,像是其他地方的援军。” “其他地方?” 既然不是刘备军,广阳城破在即,诸鲜卑小帅胆子猛然一壮:“杀散他们再破广阳城。” 一千鲜卑骑兵顿时脱了大队直奔援军而来。 张纯为了在张温面前表现一把,特意命手下大将飞去迎战鲜卑骑兵,他有6城的甲械,还有鲜卑宝马,更有数百不怕死的游侠儿,这次定能大破鲜卑骑兵。 张纯想法很好,可是现实很残酷。 鲜卑骑兵劫掠广阳坞堡得到大批弓弩跟甲械,尤其是临时调集的这一千精锐人人披甲持戟。 同样的装备跟鲜卑人比骑射,张纯这个哑巴亏吃得不冤。 “废,废物!” 张纯眼看着自己的精骑被鲜卑骑兵杀得溃散心痛的了不得。 “杀!” 刘备亲自上阵,身后的一千轻骑跟鲜卑骑兵撞在一起,有张纯的精骑替刘备抵挡了鲜卑的骑射跟冲撞力,刘备军以标枪开道,瞬间将鲜卑骑兵冲跨。 随后的鲜卑骑兵看到刘备的大纛纷纷躁动不安,那毕竟是从鲜卑数万大军中杀出来的主,又看到自己这方一千精骑被一冲即垮。 心思活络的鲜卑小帅四处乱瞅见没了段细则的身影,亦悄不做声的率部离去。 一部动,鲜卑全军乱动,被随后追赶来的汉军冲杀一阵,逃得慢的纷纷被斩杀。 鲜卑骑兵一逃,城头上的汉军亦杀出城。 麴义大旗一亮,先登骑士杀得鲜卑贼四处乱逃。 一股鲜卑骑兵突然出现在刘备跟前,也不做声老远就是一阵乱箭射来。 “保护主公。” 事起突然,陈到以身挡在刘备马前,叮叮当当的箭矢不是被陈到拨开就是敲击在陈到的盔甲上。 赵云更是第一时间一枪将刘备压伏在马鞍上,漏网的箭矢与刘备擦身而过。 流矢果然是最要命的。 于禁带人冲杀过去,刘备还心有余悸的感叹。 刘备在赵云、陈到的保护下跟张纯一起进城,幽州刺史跟耿集、张温一起来迎刘备。 中午时分大战落幕,鲜卑骑兵大部溃散,被斩者多达千余。 广阳危机解除,广阳城又陷入一片狂欢,耿集在郡廨设宴,广阳士族逮着张纯与鲜于银一阵猛唱赞歌 张纯明显很享受这种恭维,不知不觉喝得酩酊大醉。 刘备备受冷清,唯有张温跟耿集跟刘备闲聊几句。 宴席散后,张温紧随刘备脚步出来:“玄德,吾这里有伯喈兄的一封书信。” “哦!多谢张车骑。” 温润有礼,其实张温很喜欢跟刘备这样的人打交道,而不是董卓那等粗人,可惜衮衮诸公偏偏喜欢董卓那种人。 “玄德,一起走。” 张温另住一士族别院,刘备在广阳有自己的房产,刘氏商铺名下。 “好。” “玄德可知,陛下为何命吾亲自前来涿郡募兵?” 张温开门见山问道。 刘备:“莫非让张公挑选精壮骑士?” 张温明知刘备装糊涂,还是晒然:“如此,有一校尉足矣!无他,奉诏特请玄德入京尔。” 张温到底还是说了。 不过刘备真心不想去雒阳,凭他这政治白痴,去了京师雒阳那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刘备还没说话,张温就道:“不比急着回答吾,吾还在幽州停留些日子,到时候再回答吾。” 张温说完,策马而去。 第五十六章为了大义只能杀你 “他看起来好像没受伤。≧ ” 刘氏商铺一处暗影里,许攸目光凝重的看着刘备毫无阻碍的下马进府。 “这,这可能是某失手了。” 麴义有点难堪的道。 许攸见麴义难得认错,安抚道:“宣义兄乃沙场宿将,刺杀这等小事也算难为你了,他没受伤只能说他运气好。以后机会多的是,不必在意。” 刘备在书房内不停地踱步,张温今日的话仿佛带着几分威胁,等他募兵完,会不会以兵要挟自己进京? 刘备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一旦入京脱不了被灵帝逼得跟十常侍同流合污,阉党的帽子一旦带上就很难摘下来。 曹操棒杀蹇硕之叔,大肆惩罚十常侍的同党,与十常侍明着干,亡命刺杀董卓,随后又誓死追击董卓,才渐渐被士族们接受。 曹操仅仅是祖上是曹腾而已,曹节还是个开明的十常侍,有拥立桓帝之功,举荐陈留虞放、边韶,南阳延固、张温,弘农张奂,颍川堂溪、赵典等俱是名士大儒。 饶是如此,曹操依然被士族排挤的厉害。 我可不能走曹操的老路,不然别说做蜀汉昭烈帝,恐怕会落个尸异处。 “主公。” 戏志才拿着一根箭杆进来。 “嗯!” 刘备点头,皱着的眉头一直未松开。 戏志才将手中的箭杆递到刘备跟前,道:“主公且看,这箭杆出自西凉军中。” “哦!” 刘备被戏志才吸引,西凉军的箭矢? “那波突然出现鲜卑骑兵所用的箭矢出自西凉军中?” 刘备看着戏志才点头,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在这广阳城中有西凉制式箭矢的恐怕只有张温麾下,可张温杀自己做什么? 不对,还有麴义,麴义本身就是西凉军出身,有西凉军中箭矢不足为奇。 前有麴义突袭,后有王越剑刺和连,再加上今日城下鲜卑骑兵的反常,刘备总觉得有一只暗手串联着这一切。 “主公小心,这箭矢上有毒。” 戏志才眼见刘备越来越用力。 “有毒?” 刘备彻底吓了一跳,手中的箭矢无声滑落。 官越大越怕死,刘备真正明白这句话的真谛,站在的他还没开始争霸天下,已经怕死的要命了。 “是谁要杀我?” 戏志才掌管情报不多久,何况这是在广阳城?刘备没奢望他有答案。 戏志才沉吟一二,道:“有人看到许攸的身影。” “许攸?” 刘备一惊,这可不是后世,弄张照许攸的样子便可人人皆知。 戏志才点头:“凭某得直觉,还有目睹他人的细作描述,某有八成确定那人就是许攸。” 八成就够了,对,要是许攸随张温一同而来,这一切都说得通,麴义跟王越都是杀自己的。 看来党人极度不希望自己进京啊! 既然这样不如随他们的愿。 “先生,传消息出去,就说某毒箭作,已卧床不起了。” “主公英明。” 如党人的愿可以,不过刺杀自己的仇不得不报,刘备当下跟戏志才密谋良久。 次日,刘氏商铺在广阳遍请名医,大半个广阳城都知道刘备毒箭作危在旦夕。 张温、耿集纷纷前来探视,刘备已昏迷不醒,诸名医束手无策,戏志才出面说要送刘备回6城治伤。 下午,张温与耿集亲自送刘备出城,耿集还特意调了数百骑兵相送,不过被戏志才婉言拒绝了。 “他是死了,还是没死?” 送行的广阳士族中许攸不显眼,不过他身侧都是广阳名士,一人道:“恐怕是真的中了毒箭。” 许攸听着他幸灾乐祸的语气坚定的道:“某看他没有中毒箭。” “为何?” 广阳名士问道。 许攸阴沉的道:“金蝉脱壳之计。” “那他就不怕吾等瓜分他的军功?” “总没有性命重要,你说呢?齐长史。” 许攸笑眯眯的看着齐周。 齐周点头:“不错,刘阿狐奸诈的很,恐怕这真的是金蝉脱壳之计。” “对喽!为保险起见,还是再杀他一次的好。” 许攸眼中飘过一丝阴毒,不再杀刘备一次,他真的不放心。 别说这些军功可贵,哪怕刘备一颗级不要?他只要献身雒阳,灵帝就会一日三易其职。 党人经受不住再来一次的党锢之祸,当然也再承受不住一次黄巾之乱,为了党人政治,为了天下士族,必须得再杀刘备一次。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刘备不死,诸位恐怕就得承受这战败的罪责,只有死人才会争辩谁败谁胜?” 许攸平静的道。 齐周却脸色大变,这场战争他齐周是要负主要责任的,是功臣还是罪臣? 齐周好像没得选择,其实广阳士族也没选择。 “杀,必须得再杀刘备一次,实在不行就踏平6城坞。” 一位广阳士族低吼道。 “哼!” 这位广阳士族虽然大言不惭,不过现实结果就是这样,刘备不死,他们就得承受战败的罪责。 圣水北岸,刘备躺在特质的马车上,走了一路不见有追兵,他有点动摇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跟戏志才想太多。 岸边的船只已停好,部队已将马匹装上船只,正6续上船时刘备听到细微的震动感。 一个斥候的身影出现在岸边,身体伏在马上不动,待其奔到岸边诸人才看清他已死的不能再死。 “来了。” 刘备跟戏志才对视一眼,果然还是来了。 “迎敌!” 于禁一声大呼,还没上船的士卒立刻组成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形,刀盾手在前,长枪在其后,弓箭手在后。 “保护主公上船。” 戏志才一声大呼,白毦屯迅抬着刘备上船。 沉重的马蹄声传来,一支箭矢阵形从岸上疾驰而来。 “挡住。” 于禁大呼,没想到一上来就是神将出手,虽然仅仅是神威作祟,弓箭手们的准头大失水准。 对方一阵抛箭射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做一片,还有几声惨叫,第一轮箭矢就射伤人,对方果然是精锐。 “刀盾手顶住。” 于禁缩在盾牌下大呼,疾驰而来的骑兵撞在盾牌上,立刻撞飞数人,盾牌阵瞬间被撞开。 后面单薄的长枪手更是挡不住骑兵冲锋,至于弓箭手只有被屠戮的份。 第五十七章刘备已死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 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麴义杀进防御圈中,对准他的却是八石大黄弩,每艘船上都架着数架。 “快撤!” 麴义拨马向外冲,可为时已晚,吱吱呀呀的机括声想起,手臂粗的弩箭一下飞来。 麴义用尽全身力气去拨,双手震得颤,弩箭偏离少许,从自己大腿前擦过,腿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马儿哀鸣一声,把麴义跌翻在地。 麴义站起来就看到马匹身上那巨大的血洞,巨大的弩箭穿过几匹马依然射穿一个6城新军盔甲,将其钉在地上。 偶有6城新兵遭到弩箭射杀,麴义的先登营却被弩箭射的七零八落,死伤近百。 随后杀进来的广阳郡兵麴义毫不关心,顿时振臂一呼:“快撤!” 战场搅成一锅乱粥,船上等候多时的典韦、陈到、高顺、韩当、邓当等诸将纷纷大声疾呼的从船上冲下来。 这场景看样子是非杀麴义不可,麴义一而再再而三的响找刘备的麻烦,刘备只能忍痛将这员汉末名将斩杀。 “杀啊!” 几员大将杀进战场内,战场的形势瞬间一变,广阳援军被杀得支离破碎,唯有麴义的先登营还能稍作抵挡。 “还不出手。” 麴义见战场形势逆转,忍不住爆喝。 随着麴义一声大喝,刘备船旁的水中突然跃出一条身影,那矫健的身影轻轻一踏船板便飞进船舱,如一柄利剑破入。 刘备躺在船中央,身边还侍立着几员护卫。 那身影依然不惧,手中长剑一抖,几名白毦屯的士卒来不及反应就被那长剑刺杀。 那人脚尖一点船舱,身体如风一般飘飞,从几名侍卫的身侧飘入,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在刘备身上刺了几个洞。 能阻挡强弓劲弩的伪神兵在那长剑刺杀下如破革败絮一般被刺穿,血花瞬间翻涌上来。 那人临走不忘看被刺杀那人脸部一眼,嗯!果然是刘备,刺客转身便逃。 “刺客哪去?” 一杆长枪突然横里出现,直取刺客胸腔要害杀来。 “哼!” 那刺客冷哼一声,手中长剑猛然一撩。 沉厚的巨力忙袭来,竟然生生逼得那刺客身形一滞,好大的力道。 “再看这枪,盘蛇九探头。” 赵云手持童渊赐下的铁胆亮银枪,还使出童渊的绝活。 那刺客哼道:“童老头的徒弟吗?力道不错,可惜枪法略显稚嫩。” 赵云声势不小的盘蛇九探头在那刺客轻飘飘一剑的刺杀下,赵云不得不退后撤招,因为再刺杀下去,他觉得那人的剑只会杀了自己,而自己的枪根本就击不中飘飞的刺客。 “辽东王越?” 师傅跟自己介绍过他遇到的强者,辽东王越剑势飘忽,冀州颜宇刀法沉厚,并州一老者戟法灵性。 王越对赵云的问理也不理,脚尖一点船舱就往后飘飞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王越从出现到在刘备身上刺出几个大洞不过两三个呼吸间的事,白毦屯纵然是精兵也才反应过来,早就提在手里的大黄弩纷纷朝王越射去。 锐利的破空声在别人看来是要命的,王越手中长剑一一将其拨落一支,身形就快上几分,王越快逃出船舱而后没入混乱的战场上。 “杀刺客,杀刺客!” 赵云长枪一挺,大声疾呼的率一队白毦屯冲杀出来。 船舱另一端,刘备跟戏志才在白毦兵的护卫下正惬意的看着王越离去的身影指点:“希望这次的金蝉脱壳能瞒过三个月,彼时我等就可高枕无忧了。” “哦!主公,还有后招。” 戏志才不明白刘备为何如此费事,天下大乱之相已呈,目前最重要的是攫取名声而后收拢天下精锐,坐困涿郡只能逞一时之雄,这也是戏志才一直以来的心结。 刘备信誓旦旦的道:“不出三月,渔阳张举必然造反。” “哦!” 戏志才眼前一亮,如果幽州骚乱起,那主公就能跟董卓一样趁势崛起,大肆收拢精兵、名士,然后只等灵帝一死振臂一呼便可席卷河北。 麴义看到王越从船舱内飞出就知道事情成了,当下爆喝:“先登。” 麴义身后的先登骑士跟他凝出成一支利箭,趁势杀了出去。 其余的广阳援军见麴义一逃,广阳援军的士族领纷纷被斩,广阳援军纷纷投降。 广阳城,齐周在自家院里不停踱步,这是他接掌广阳齐家以来做得最大的一个决定,成了,广阳齐家就能更进一步,如果失败恐怕就得身死族灭了。 “悟周兄,不必焦急,胜败乃兵家常事。” 许攸倒沉得住气。 失败了,你许子远可以回京师,他齐周能逃亡天下,可广阳齐家能逃吗? 齐周冷笑不语。 “主人,麴校尉回来了。” 一个下人来禀,齐周忙道:“快请,快请麴校尉进来。” 许攸捻须笑道:“唔!像是大胜归来。” 最好如此。 齐周心里暗忖,不过许攸背后站着袁绍、何颙二人,他也不好得罪。 “麴校尉,刘备死否?” 齐周一看到麴义便赶紧上前问道。 麴义朝其看了一眼,随即对许攸作揖道:“先生,义幸不辱命。” 齐周本来被麴义无礼弄得心火渐生,不过随着麴义一句幸不辱命,满腔怒火消散于无形。 “好。好,麴校尉辛苦啦?” 齐周笑颜如花。 许攸:“悟周兄,这下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吧!不过我觉得耿广阳的奏章可以适当改一改,一个死人呐!不该得那么多战功,你觉得呢?” “嗯!子远兄所言极是。” 齐周挣扎一会便道,齐周又恭维许攸、麴义一阵,突然大叫:“不好。” “怎么了?悟周兄!” “明公不会把奏章给张车骑看吧!周得先去看一看。” “悟周兄自去便可。” 许攸忙道,如果给张温看了,张温说不定会抄录一份,到时若其得到刘备已死的消息,说不定会另具奏章为其平反,不过这损害的广阳士族的利益,跟他无关。 “先生。” 许攸走出房就碰到王越。 “哦!王剑师有事吗?” 虽然许攸笑的很灿烂,可王越被他一句王剑师喊得心中落寞,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一个教剑术的,上不了台面。 王越突然想起刘备说得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王大侠! “王剑师。” 许攸脸上的笑容减少,王越忙道:“哦,刘备可能没死?” “没死?” 许攸的笑容瞬间凝住:“怎么回事?” 王越道:“某得剑只进三寸就再刺不进,可能是他穿着宝甲。” “你没弄错?” 王越身为天下第一剑客,对自己的剑术极为自信,被许攸质疑他觉得被羞辱,以前也尝尝被质疑可都忍下来,然自从刘备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王大侠震着后,王越就有点忍不住了。 “这只是某得推测。” 王越说完便退下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五十八章善于坏事的许攸 “战没?好一个战没,来,来,你们这么多毫儒给朕解释一下什么叫战没?” 嘉德殿,灵帝手里拿着奏章暴跳如雷的指着满朝文武大臣吼道。≧ ≧ 六月初,鲜卑大举溃退出汉境,幽州刺史郭文、广阳太瘦耿集一同上奏广阳战事,在广阳士族与渔阳援兵、涿郡援兵的通力合作下,鲜卑骑兵大败。 刘备率援兵来却于战场上不知所踪,所有战功被轻飘飘一笔带过。 广阳的战事,袁绍与何颙是最清楚的,许攸早就有来信,再说打压刘备,及其身后很可能再次冒头的黄老学说,这是整个党人的政治意图。 “回陛下,殁者,终也!刘侯即殁于战场,想必是为国捐躯了。” 关西大儒、光禄大夫马日磾奏言。 “战殁,为国捐躯?哈哈!咳咳!” 灵帝听到马日磾的话气的浑身抖且咳嗽连连。 一旁的赵忠忙上前:“陛下息怒,陛下且息雷霆之怒,休要为了腐儒气坏龙体。” “哼!” 马日磾听赵忠称呼自己为腐儒,顿时冷哼一声回席位上去。 灵帝咳嗽好一会,才冷冷看着袁隗道:“后将军,你以为刘备会在战场上走丢吗?” 诸文武这才明白,是战没而不是战殁? 袁隗抬头出列道:“刘侯亦是一代名将,不过其成名于黄巾,鲜卑战法却不同于黄巾,如夏育、臧旻素有名将之称,与鲜卑一战却丧师辱国者比比皆是。” “然也!别的不说,就说那董卓,在西凉做的挺好,在广宗不也碰得一鼻子灰!” 大将军何进甩着肥胖的身体接过袁隗的话。 “哼!陛下,此等人物分明是嫉妒刘侯战功,想四年前张角可是凭五千骑兵便大破鲜卑二十万雄兵,岂能说黄巾不如鲜卑?” 张让冷笑,一句话就让袁隗的水土不服丢进坑里,你说刘备是镇压黄巾的好手,对鲜卑不灵,可事实是黄巾曾大破鲜卑二十万。 “陛下……” 袁隗还想再说什么。 灵帝突然挥袖道:“够了,都不要再说了,张伯慎不是在幽州募兵吗?让查清事实奏报上来。” 张温出身南阳,与荆州蔡氏联姻,又与十常侍关系不错,故此灵帝还是比较相信他的。 广阳城,刘备被刺杀的消息让广阳士族弹冠相庆,然而6续回来的刘备军却在广阳城附近大家杀戮报复。 这一行动让广阳士族本就受重创的管理体系跟家族成员再次大幅度减少。 刘备的名字再次被广阳士族骂臭,每次广阳士族见面不骂刘备几句,都不能平息广阳士族心中的激愤。 被黄巾屠杀,被鲜卑杀戮,被刘备乱军再袭杀,广阳士族所剩许多,很多广阳士族只剩一支,甚至有的被彻底灭族。 “刘玄德这贼子真是狼狗之辈,竟然纵使手下屠戮广阳军民,张车骑你可要为我广阳士族做主啊!您一定要率军灭掉刘备乱军。” 广阳太守耿集在张温面前大肆痛骂刘备。 张温自然知晓这事,刘备的战功被一笔带过,而且在回去的路上被刺杀,他的部下自然激愤的很,不过此举让张温极度不满,你刘备再怎么不满也不能拿百姓下手啊! 不过也正是此举让张温确信,刘备就算不死恐怕也剩半条命了。 念及此,张温又冷冷盯着耿集。 耿集浑身毛,冷汗不知不觉爬满后背,耿集道:“车骑,您这怎么了?” “怎么了?哼!” 张温冷哼:“耿广阳不是一清二楚吗?滦河一战,具体如何你不是清楚的很?刘备乱军为何屠杀广阳军民你不清楚?” “呃?车骑” 耿集还想狡辩,张温突然拿出灵帝给他的圣旨掷在耿集身上:“看看吧!陛下的圣旨,要吾查清广阳战事,对刘备战没的事做个交代,你说吾该怎么回复陛下?” 张温是知道滦水战事的,耿集拿着圣旨突然傻了,本来他也不同意,不然也不会用战没这等字眼,战没就是生死不知啊!陛下,难道您看不懂吗? 东窗事?该如何是好?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三族的。 耿集的丑态,张温闭眼不看,许攸道:“车骑。事已出,总能拿广阳一城的性命去换他刘备一个清白吧!再说他不是死了吗?死人为大,到时请大将军跟袁公给他一个谥号足以。” 刘备死没死?张温真的把握不准,不过许攸说得很对,或许他做的很对,把广阳士族绑上他的战车,再用广阳士族绑上自己。 也罢,张温只能偏向于广阳满城百姓。 “还不退下。” 张温不想看耿集的丑态,赶紧挥手。 耿集哦哦哦连声,好一会才在许攸的搀扶下起身,快出张温府邸时又问许攸:“子远先生,车骑这是何意?” 许攸心底暗忖:这废物怎么做成一郡太守的? 许攸笑道:“耿广阳安心吧!车骑已站在你们这边,袁公与大将军也会站在你们这边。” “啊!好,真是好,多谢子远先生救我,救我广阳满城士族,真的功德无量。” 耿集连连朝许攸这个白身作揖。 许攸面色如常坦然受之,一手将耿集扶起:“使君不必谢某,要谢就谢袁公跟大将军吧!” “这个自然。” 耿集唯唯诺诺的离去。 许攸看着他的身影冷笑,这等废物不如某多矣!最多十年,某就能坐上一方郡守。 “子远先生,今日车骑可有空?” 许攸被一人打断遐想,许攸低头一看却是张纯,忙笑道:“原来张中山,车骑正好有空,不如随某进去。” “哈!好,如此多谢子远先生。” 张纯不是第一次来面见张温,可每一次都碰壁而回,没想到这次却能进府,心中对许攸充满感激。 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到张温处事厅外,许攸道:“张中山且稍待,某就去通告车骑一声。” “先生自去。” 张纯恭敬的送走许攸,耳朵却支棱着听里面的动静。 “车骑,上谷张中山求见。” 许攸见张温怒气未消,嘴角一挑道。 “那个张中山?” 张温不由自主的大声喊道。 “就是黄巾之乱时那个弃中山相而逃的张纯,他想在车骑麾下自荐为将。” 许攸低声将张纯的光辉历史添油加醋的告诉张温。 张温听完许攸的话,勃然大怒:“先是弃城而逃,昨日又在城下被鲜卑大败,此等废物也有脸自荐为将?给吾赶将出去。” 张温的怒吼,张纯听的一清二楚,他花大批财货才疏通好关系,没想到今日竟然被张温一语否决,这,这是为何? 许攸出来就看到张纯一脸呆傻,不好意思的道:“张中山,对不起啦?某尽力了,不过以后有机会某会给张中山说情的。” 张纯强笑:“多谢子远先生。” 许攸冷笑:“阉党还想出头?做梦!” 许攸一语让张纯掀起四州长达三年之乱。 涿郡,6城坞,自从刘备被马车载着回来,随军将士一脸灰败,6城坞人纷纷为其担忧不已。 6城坞气氛压抑,可私底下里的商业活动却疯狂的火热,甲械、粮草、皮毛、盐巴等等各种战略物资在6城坞一车一车的运到它该去的地方。 王越刺杀自己,那就代表着党人忍不住要朝自己下手了,张温视而不见,可想而知灵帝也有心要弄死自己,刘备为了活命,只能让张举、张纯大肆扩大势力,早日造反。 另一方面,刘备加大募兵计划,张辽与徐晃带着三千骑兵的甲械回雁门募兵,张辽凭抗击匈奴有功被提拔为郡兵曹。 其余等人则开始在涿郡招募游侠、豪勇,然后送进于禁的新兵营。 一切都在暗中顺利的进行着,刘备的势力在一日继一日的飞扩张,大汉河北最后一丝平静之机也是刘备最后韬光养晦之日。 第五十九章关羽去西凉 6城坞车马如龙,行人如流水,拥挤而又有一丝规则。 这是走在特殊直道上的张温观望6城坞的第一想法。 “他们为何分开行走,难道三条直道一起投用不更好吗?” 张温的侄子张喜把张温疑惑问出。 一旁前来迎接的简雍道:“张中郎,你可不要小看这分道而驰,你看进有进道,出有出道,还有这紧急通道,这样一看是不是规整许多,而且提高效率不会被拥堵。” “嗯!那到是。” 张喜看着排着两条长龙依次进入坞堡内,排队的虽然有些不耐,不过长龙却快的进出着。 坞堡内,商铺比比皆是,逛街的男男女女竟然不下于一座郡城的商市,而越靠近刘备的府邸商铺越多。 6城亭侯府前,刘元起以族长的身份代迎张温一行。 “玄德的伤势如何?” 张温沐浴休憩之后,便直接问简雍。 简雍一脸悲色:“剑伤都是已痊愈,可先前所中之箭有奇毒,诸医士束手无策,只能用山参吊着命。” “哦!鲜卑贼竟如此卑劣?” 张温眉头一皱,满脸不悦,不过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许攸之所以来幽州就是为了打压、甚至杀了刘备,杜绝一切黄老学说的复起,你杀可杀,但卑劣到用毒,这让张温深以为耻。 “可不是,该死的鲜卑胡虏,真该把他们斩尽杀绝。” 简雍说得气愤添膺,可大家都明白这鲜卑贼乃是许攸一行。 “吾此番前来6城,乃是奉陛下令谕前来探视玄德伤情,不知玄德此时可见客否?” 张温不想跟简雍探讨诛杀许攸之事,毕竟这件事他也是幕后推手,转移话题道。 “可以,不过车骑,时间不可太长,医士让他多多休息。”简雍道。 张温点头:“那是自然。” 张温再见刘备,刘备已无当日之神韵风采,满脸蜡黄、头枯燥、呼吸一轻一重,胳膊也变得干瘪,整个一奄奄一息的垂危病人。 “玄德,玄德,张车骑来看你来了。” 简雍的声音带着几分凝噎。 张温的情绪也被渲染几分,心中对许攸一行人的不满更甚,多好一名将,就因为他有黄老学说的背景就被他们这样玩死。 “玄德,吾来看你了。” 简雍连番呼唤,刘备才费力的睁开眼,眼白大大增加,眼珠浑浊无神,眼一睁便又闭上,嘴唇蠕动,好一会才听到微弱的声音:“是,是张车骑,车骑吗?” “是,玄德。” 简雍在其身侧大声道。 “叫,叫,二,弟来。” 刘备只说几个字喘气就如风箱一般。 张温一步向前,抓住刘备的手腕道:“玄德,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车骑,前来,募兵,备将死之人,不能再出力,可让,可让二弟,前去,前去,随军。” 刘备每吐出一个字,脉搏便跳一下,其余时候几乎是静默的。 张温也曾在医家处士张伯祖门下听过课,对医学虽不算精通,不过也能运用一二。 刘备恐怕时日无多了。 张温摸着刘备的脉搏暗忖,然道:“玄德有此心,吾心甚慰,陛下已甚慰。” 张温站起身对简雍道:“吾即奉陛下令谕前来,该走的形势还是要走的。” “那是自然,车骑自便。” 简雍道。 张温一挥手,一个医士便开始替刘备查看,良久方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张温感慨万千,摔袖出了房间正好碰到大步而来的关羽。 枣红脸、数尺长须、丹凤眼炯炯有神、卧蚕眉、一身绿战袍,行走间龙行虎步,一看就有大将风范。 “这,就是名满河北的关羽,关云长。” 张温的愤慨在看到关羽后顿时云消雾散,一脸被其折服的模样。 “正是。” 简雍答完,对关羽一招手道:“云长,来见过车骑将军。” “唔!” 关羽大步而来,一举一动都有现代军人的严整、规矩,外加其独特的气质让张温满心欢喜。 张温麾下有江东猛虎孙坚、徐州之狐陶谦、西凉勇将董卓,还见过一代名将皇甫嵩,可他们身上都没有关羽这身严整跟规矩。 不是桀骜不驯,就是目空一切,再要不就是面上谦卑傲骨于内。 “河东关羽见过车骑将军。” “云长,快快请起。” 张温欢喜的将其拉起来,张温不认为关羽这都投入自己的怀抱,不过刘备将死,能让他做将军的人只有自己,他相信迟早,关羽将会是自己的人。 “车骑,大哥唤某,车骑如无事,某先去大哥处。” 张温的热情让关羽有些不耐,一个糟老头子怎么看某,难道这老头有龙阳之好? 简雍见张温目不转睛的看着关羽,就知道刘备的谋划成功了,当下又加把火:“车骑勿怪,云长就这幅臭脾性,晚上吾让他在宴上给车骑赔罪。” “嗳!云长重情义,这是好事啊!吾喜欢。” 张温连连摆手道。 关羽进屋后,刘备正满身抓痒:“仲景先生药物挺好,就是某得皮肤对它有点过敏。” “大哥,要不要洗洗?” 关羽在一旁问道。 “张温走了?” “还没。” 刘备点头:“他没走,我就得忍。云长啊!此去西凉一定要打出名声来,你在西凉打的越漂亮我们越安全,还有西凉多骁骑,你带八百轻骑去,我希望你带三千骑回。” 关羽拍着胸脯道:“某定不让大哥失望。” “董卓在西凉根深蒂固,小心他,韩遂人称九曲黄河,不可小觑,马腾乃伏波将军之后,你不妨派人多跟他联系,还有到了西凉去找一个叫贾诩的人,要礼仪齐全的把他请来,如果请不来,” 刘备本来想说请不来就绑来,可是贾诩智谋群,再看看傲骨天生的关羽,刘备觉得还是算了:“请不来,就留下名帖、金银跟粮食,留个好印象吧!” “诺!” 关羽见刘备一脸落寞的神色,知晓这个贾诩非同一般,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请来,不能让大哥觉得自己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大不了就低声下气些。 第六十章张纯与张举 张温无奈前来,满心欢喜离去。 不仅刘备病危,广阳危机自解,而且得了一员大将,张温越看关羽越喜爱,尤其是他麾下的八百轻骑,甲械齐全,而且深谙骑射战法。 比之麴义,他觉得关羽更胜一筹。 还有就是6城坞白白替张温解决了所有甲械问题,当然这些都需要广阳士族拿金银、粮草来换。 张温在6城坞满载而归。 广阳,两个张姓兄弟真单独对饮。 “二弟,你这是怎么了?” 张举见张纯有把自己灌醉的节奏,不禁问道。 张纯叹息一声:“大哥,你我兄弟歃血为盟已近二十载,我们兄弟由郡中小吏一路升迁为太守、国相何其不易?黄巾之乱多少弃城而逃,可他们现在不照样起复,可你我兄弟呢?连年给张让那狗贼送厚礼,好不容易疏通好关系,只等凉州一行便可重新起复,可那张伯慎不仅收礼不办事,反而辱骂我等无能,终生起复无望,我不甘心呐!我不甘心!” 张纯的话直接戳痛张举的心窝,他们丢了祖宗,与张让结为同族兄弟才跻身二千石,结果一朝成空,再起复难以登天。 张纯起码还接到张温的会见,可他连张温府邸都进不去。 “塔奈奈的,大不了老子不为汉朝出力,老子们在渔阳另立朝廷,自己给自己封官,给手下人封官。” 张纯被张举的豪言壮语弄得一懵,随即大声叫好。 当夜,二人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日,张纯被门外的吵闹声乱醒,迷迷糊糊的的醒转,走出房门就听到有人议论纷纷:“可惜啦?可惜6城亭侯这么一个名将啊!” “谁说不是呢?刘大善人活人无数,没想到竟然被小人暗害的生命垂危。” “嘘!噤声,听说这是广阳士族下的手。” 这人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压低声音,士族是个很庞大的集体,他们的爪牙无处不在,如果这两年不是刘备的货物遍布河北,现在行商大部分都得被广阳士族控制,哪敢说他们的闲话? 可以说士族掌控天下舆论,如今这河北大地,商人已经可以跟他们相提并论了。 张纯听到6城亭侯、刘大善人、垂危等字眼突然精神一震,装作无意靠近这帮商人。 刘备要死了,手下大将关羽率主力要随张温去西凉,如此一来,这幽州大地不就只剩一个公孙瓒了。 张纯顿时呼吸加促,想到昨夜跟张举的醉话,心底涌出一个声音:好机会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张纯猛地跑出去,立刻朝城门处大步奔去。 关羽陪张温入城,身后那八百精骑跟刘备前时所带的精骑甲械一模一样。 “哈哈!天助我也!” 张纯大笑的奔回住处,张举还在酣睡,张纯几次摇晃都晃不醒他,张纯一狠,端了盆冷汤浇在张举头顶。 “谁,谁?” 张举猛然被浇醒,凶神恶煞的大呼。 待看到一脸严肃的张纯才摸了摸脸上的汤汁,有些不满的道:“二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大哥,可否还记得昨夜的话?” “话?什么话?” “自己给自己封官!” 张纯的话让张举一个激灵:“二弟,这话不可乱说。” 张纯神情严肃的道:“大哥反悔了。” 张举揉了揉大涨的脑袋,昨夜好像的确说过,不过那可是醉话,这个二弟怎么当真了? 张举觉得头疼无比,张纯道:“如果大哥不反悔,眼下到有个天赐良机。” “哦!” 张举一震,昨夜虽是醉话,可也是张举心中隐藏多年的真话,朝廷昏聩不堪,十常侍跟党人、外戚相互倾轧,导致他们这些寒族子弟根本无出头之日。 张举听到有天赐良机,忙道:“良机何在?” “刘备病危?” “刘备病危。” 张举看张纯神神秘秘的如此说,可还没想到这是何天赐良机,早知道他张举最大的对头是渔阳的鲜于兄弟跟辽西公孙瓒。 张纯见张举一脸迷茫,道:“大哥,可曾见识过刘备军之威猛?” 张举不曾见过,不过听说过。 “刘备之军当属天下精锐,非三河骑兵不可抵挡!” “如此威猛?” 张举不可思议问道。 要知道三河骑兵乃是大汉朝廷最精锐的部队,镇压黄巾起义三河骑兵出力最大,而且几百年来,三河骑兵从无败绩。 “嗯!” 张举听张纯点头,心中一咯噔,有刘备在他造反几乎变成不可能。 张纯见张举一蹙眉,道:“真因为如此,某才说天赐良机,刘备病危,关羽随张温前去西凉,刘备军便不可再遏制某等,只剩一个公孙瓒,你我兄弟还怕他不成?” “嗯!那倒也是,可鲜于兄弟也不可小觑。” 张举道。 “不可小觑,就让他们跟张温一起去西凉。” 张纯阴狠的道。 二人又一通谋划,起兵就要有兵员、甲械跟将才。 兵员,幽州多的是,实在不行还有乌桓人相助。 不得不说这张氏兄弟跟乌桓人的关系那是没的说,辽西郡乌桓大人丘力居、上谷郡乌桓大人难楼、辽东属国乌桓大人苏仆延、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都是他俩坐上宾。 甲械,原本是最困难,如今也是最容易的,6城军火走私最大的两个集团就是公孙瓒跟张举。 至于将才,他俩手中的人才不少,可能为将的少之又少。 “要不,咱们也去拉拢一下刘备的手下。” 刘备既然能纵横河北,那他手底下能人绝对不说,光有名的就有张飞、韩当、邓当、于禁、徐晃、文聘等等。 张举听到刘备病危,不禁打起刘备手下人的主意。 “不可。” 张纯连连摆手:“刘备麾下多是对朝廷忠心之辈,别拉拢不成反而暴露自己,刘备在广阳被刺杀,我等可以大肆宣扬刘备是被广阳士族刺杀,有为刘备报仇者必来投吾等,再说河北大地有多少不为朝廷所用之英才,难道他们就不想出人头地吗?某觉得只要大哥大旗一竖,响应者必定比比皆是。” “还是二弟想的周到,不过二弟曾任中山相,在河北比为兄好使,这大旗还是竖你的。” “大哥,兄为大。” “……” 二人争执好久才各退一步,商量定各自回故里招兵买马,待秋收之后便起兵攻打上谷、广阳、渔阳三郡,然后再定辽西、右北平,南下涿郡、冀州。 第六十一章刘备一语吓退贾诩 公元187年夏,幽州遭鲜卑兵灾,幽州百姓流离失所,麦田荒芜。 ≥ 七月,车骑将军张温募兵八千出幽州。 十月秋收季节,幽州百姓饿殍遍野。 渔阳大豪、前泰山太守张举在渔阳举兵,响应者多达数万,遂围渔阳城半月有余。 鲜于兄弟率援兵至,与张举三战皆胜。 张举弃渔阳而入广阳,三千败兵几日壮大到十万大军,军围广阳郡城。 幽州刺史再招护乌桓校尉公綦稠。 前中山太守张纯与之合兵,二人行至广阳城下,公綦稠与广阳士族相约里应外合。 不料张纯临阵反水,公綦稠被张纯斩杀马下,张举趁势杀入广阳城中,广阳城破。幽州刺史郭文、广阳太守耿集被杀,广阳士族十不存一。 十一月,张举自号天子,张纯自号弥天将军、安定王,二人在广阳大肆招募流民,并召乌丸各部大人前来,并军十数万攻打渔阳。 鲜于兄弟死守渔阳不出,张举二人围城十数日,粮尽后东进右北平,杀右北平太守刘政、辽西太守阳终,并与乌桓诸部大人汇合于肥如。 大半月时间,二张之乱席卷整个幽州。 幽州告急,各太守紧守郡城,告急文书如雪片一般往京师雒阳。 “先有鲜卑之乱,又有二张作乱?幽州刺史是做什么吃的?” 灵帝收到幽州的告急文书雷霆大怒,整个嘉德殿都在他愤怒的咳嗽中颤抖。 “回陛下,幽州刺史郭文已为国尽忠!” 大将军何进硬着头皮道。 “哼!” 灵帝赤红着双眼,道:“新的幽州刺史呢?” “回陛下,还在筛选中。” 赵忠的走狗少府樊陵道。 “还筛选个屁呀!谁能平息幽州之乱,谁就是大汉的功臣。咳咳咳!” 幽州一旦有失,河北膏萸之地跟灵帝祖庙就保不住了。 赵忠跟张让对视一眼,张让道:“陛下,老奴保举一人可安幽州。” 灵帝道:“阿父且说。” “前执金吾,涿郡刘备。” “陛下,臣反对。” 袁绍不等张让说完便硬顶道:“不说刘玄德此人道德败坏,单说他此时依然在病中,恐怕担不起这番重任。” “那你说谁可担此重任?” 想起刘备,灵帝还是很信任他的,不然也不会一再征召他入朝,张让的话让他又想出一招可以调刘备回京。 那就是大胜归来,这想法一出来就被袁绍打断,灵帝不满的看向袁绍。 袁绍本想说一人,后将军袁隗道:“陛下,光武祖朝议以州郡相党,人情比周,乃制婚姻之家及两州人士不得对相监临,刘侯虽大才不可强任之。” 蔡邕道:“陛下,据三互法,幽并二州长官十一州的人都不得担当,以致幽并二州久缺不补,三府选举,逾月不定,最终导致战局糜烂,还请陛下废除三互法。”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废,三互法一废,州郡相党,君权将不出宫殿矣!” 何颙、郑植等大臣纷纷相阻。 “够啦!今天讨论的是该派何人平叛,而不是废除三互法。” 三互法的确禁止了乡党之乱,可导致朝廷选人臃肿,许多地方的大权都被郡中大豪掌握。 “臣举荐越骑校尉孟益。” 后将军袁隗一语中的,大将军何进等附议。 面对满朝文武的决定,灵帝只能妥协。 “幽州刺史,三府当报来。” 公元188年二月,越骑校尉孟益被任命为中郎将护送新任幽州刺史一同前往幽州平叛。 幽州,6城坞,侯府内。 刘备正在后花园里舞剑,简淽、严若儿、黄蝶舞、甄脱几人凑成一桌麻将,正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搓麻,时而不时讨论几句正在舞剑的刘备,跟6城的稀罕事。 “蝶舞妹妹,你弟弟的病好了吗?” “嗯!已经痊愈了。” 正闷头看牌的黄蝶舞随口应道,这丫头打仗头脑够用,打麻将有些不够看,每次到最后都是她输,每个月刘备都得给他补烂账。 “好了就好,对了叙弟应该没有婚约在身吧!” “额?好像没有。” “没有,那太好了,涿郡卢家,就是卢尚书家有一妙龄女子,我看就挺配叙弟的。” “对呀!我也听说过,小姑凉很会持家,叙弟娶了她绝对不会错。” 其余三人边打边说,黄蝶舞只听得头大,最后稀里糊涂点炮成功,还不知道他们说得对象究竟是谁? 不远处戏志才大步奔来,看到几位夫人正在搓麻也不打扰,径直站在一旁观看刘备舞剑。 少年时戏志才体弱多病也曾舞剑健身,一手剑法十几个大汉进不得身,然而跟刘备待的时间长了,各种药膳、调理滋补粥不断,再加上梳理情报工作的繁琐,剑法已逐渐生疏。 “好剑法。” 戏志才见刘备舞剑舞到妙处,忍不住拍手叫好。 刘备转身看到戏志才,将手里的剑递给陈到,接过他手里的手绢边擦汗边走向戏志才:“先生,来多久。” “刚到。” “可是京城有消息了。” “不错,伯喈公传来的消息,新任刺史果然是宗正刘虞刘伯安。” 戏志才之所以用果然,是之前刘备曾让他密切关注刘虞,说他最可能成为下一任幽州刺史。 戏志才本来猜的是刘焉,虽然刘焉与刘备不合,不过刘焉毕竟在幽州任上平息黄巾之乱,况且刘备病危的消息早传出去了。 “嗯!公孙瓒哪里呢?” “翼德、子满已跟公孙伯珪汇合,跟叛军打了几仗,连战皆胜。” “告诉公孙瓒,别追太深入,小心被乌桓重兵包围。” “诺!” 戏志才不明白刘备为何如此谨慎,凭公孙瓒、张飞、典韦三人的武力,别说十万农民军,就算二十万也是如履平地。 刘备没解释,反而问道:“云长呢?在西凉可好?” “嗯!云长甚得张车骑欢心,麾下已有三千西凉精骑,而且甲械齐全,还有云长已找到武威贾诩。” 戏志才说起贾诩的时候心里有些吃味,他甚得刘备信任,可是想到这个被刘备着重提醒的人会不会得到刘备更多的信任? “强请的?还是?” 刘备精神一绷问道。 戏志才一犹豫道:“云长说他亲自前去请的,礼仪备得很足。” “哦!这就好。” 长安,被关羽礼请来的贾诩连打好几个喷嚏,心中一禁,不会这个关云长现自己的逃跑计划了吧!看来这个计划还不够完善,不如等下一次吧! 第六十二章河北一柱韩猛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备见明公。 ” 刘备早就猜到刘虞会来见自己,没想到他来的那么快,一进幽州就直奔6城坞而来。 刘虞一袭深袍一顶高冠,直挺挺往那一站,如果你不细看,这就是腐儒老朽的代表。 “玄德快起,是吾来的唐突,玄德勿怪。” 刘虞就连笑也笑得很标准化,说是如沐春风可又太假。 “不敢,不敢。” 二人寒暄一阵,刘虞又将孟益介绍给刘备,孟益眼皮高挑,对刘备不冷不热,傲娇姿态十足,看得刘氏诸将愤懑不已。 “玄德,你我都属宗室一脉,吾也就直说了,吾曾保举尔为护乌桓中郎将,怎奈朝中诸公以尔病体未愈辞之,今日吾观尔身体健朗,不知可否出任骑都尉一职,护送吾回广阳?” 刘虞刚坐定便开门见山道。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刘虞不来请,刘备也不会放过大汉帝国崩塌前的最后一场农民起义。 刘虞笑着抚须:“玄德有此心,吾心甚慰,尔有何要求尽管提,吾尽力满足尔。” “要求嘛?” 6城坞乃河北最大的商铺中心,甲械、粮草都不缺,唯一缺得就是大义,大肆招募河北游侠儿的大义。 “甲械、粮草,备倒是不缺,唯独麾下精锐一随张车骑去西凉,二则支援公孙长史(瓒),麾下是无可用之兵。” “这个易尔,吾立刻写募兵檄文广传河北大地。” 刘虞一口答应,说完立刻命人摆上笔墨,一口气将檄文写好递给刘备:“玄德,看看如何?” “伯安公,好文采。” 公式化的檄文能有什么好文采?京师广传刘备与阉党来往,看来此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刘备的圆滑让刘虞心中渐疑,不过不管他是阉党也好,还是乱贼只要跟他平定胡虏就是好人。 刘虞曾任幽州刺史,因连坐而被罢官,此番再回幽州,他名臣的声望立刻达到顶点,外加刘氏商铺的网络通道,几乎在几日之内,无人不知刘虞要招募兵马,夺回广阳。 一时间,名士、游侠纷纷来投。 藏匿在涿郡的齐周兄弟、右北平程绪、程咨兄弟,魏攸、田畴,渔阳田豫、辽西公孙纪、广阳徐邈、代郡郝温、郭端、韩珩纷纷来投。 刘虞将其等一一招入麾下,武将如霍奴、赵犊、廉昭等游侠儿纷纷让其投入刘备麾下。 赵云再次率乡人来援,赵云在刘备的操作下已是郡兵曹,赵云的上司韩莒子则成为常山国校尉。 “子龙,来的正好,刚刚吾还在跟义公等人打赌,你一定会来。” 文聘跟韩当一起被派来迎接赵云。 “哦!义公兄那么不相信云的人品?” 赵云瞪大眼,严肃至极的喝问。 “哎!子龙,你可不要上文聘这小子的当,刚刚我俩明明实在赌你又长高了没有?” 韩当赶紧撇清自己,赵云也跟他切磋过,不过很可惜的是被揍得很惨。 赵云听完一脸黑线,他看起来就那么不成熟吗? 文聘见赵云黑脸忙跟夏侯兰打招呼:“子虚兄,久违啦!这位小帅哥是?” 刘备麾下一群小白脸,这让长相普通的文聘对小白脸特别敏感,因此指着夏侯兰身侧的银甲小将问道。 “某乃常山韩猛。” 那小将一脸傲娇的答道。 文聘一脸戏谑道:“呦呵!挺傲娇的哈!” “怎么?不服么!” 韩猛一脸不屑的道。 韩猛如此高姿态,这让文聘有些迟疑,跟在刘备身边时间长了,他都有些不自信了,看看关羽、张飞、吕布、典韦这几位都不用说,就张辽、于禁、陈到、韩当、徐晃都让虐文聘好几遍了。 文聘看了眼夏侯兰:“你师弟。” 夏侯兰摇头:“我家韩校尉的族弟。” 原来是韩莒子的族弟,文聘心中顿时一松,韩莒子虽然武艺不错,可惜照他还差的远。 “好小子,有股子狠劲,今天你文聘哥哥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文聘抽刀邀战,韩猛亦不怯战,当下挺枪跟文聘战在一起。 “仲业。” 韩当见文聘跟一小将斗在一起,当下便要去拦文聘,谁知赵云一把把他拉住:“义公兄不必担心。” 韩当一脸茫然,文聘怎么说也在主公排列的一流大将水准里,难道这赵云麾下随便一员小将都在一流水准以上。 韩当抱着怀疑的目光去观战,开始文聘尚能以狠辣招式占尽上风,可几十回合后韩猛越战越猛,渐渐将文聘压得只有还手之力。 文聘大汗淋漓,拼命去格挡韩猛的攻势,颓势尽显。 韩当正想去帮忙,赵云率先一枪将二人撇开,道:“荀大、仲业,天色已晚,玄德公还在等候某等,不如今日权作平手如何?” “哼!” 韩猛虽然占尽优势,不过毕竟年少气力还未长全,顿时怒哼一声别过头去。 文聘喘允气息,朝韩猛一抱拳道:“子龙兄不必为某遮掩,这会是某输了,某不及这位荀大兄。” 听到文聘如此爽朗的认输,韩猛那傲娇的小心脏有点的受不了,脸颊微烫:“其实某也知如果是战场厮杀,恐怕某撑不了三十回合,之前是壮士让着某。” “哈哈!你俩还矫情上了,这恐怕就是主公所说的英雄惺惺相惜吧!客气的话留待酒桌上说,咱们先入城吧!” 韩当毕竟年轻大些,哈哈大笑着将所有的尴尬打破,大家一路欢笑得朝6城坞走去。 韩猛,河北庭柱之一。 荀攸曰:“韩猛锐而轻敌。” 三国演义说河北四庭柱其实是错误的,应该是四庭一柱,四庭就是颜良、文丑、张郃、高览,而那一柱就是韩猛,这是河北五员大将,有人说韩猛武艺不下其余四人,甚至高过四人。 自古以来押运粮草的将领都是大将,如许褚、张飞、张郃、马等都督运过粮草。 韩猛在官渡之战中为袁绍督运粮草,可见韩猛在河北的地位。 淳于琼那是袁绍的死党,而且是汉末宿将,并非三国演义里的草包,如果不是许攸出卖,三国要劫袁绍的粮道几乎很难。 曹操最喜欢的就是断人粮道,为何之前没去,那是没机会,并非他不想。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十三章收复广阳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刘幽州令谕:先登者赏万钱,官升三级,斩贼者赏封侯。 ≥ ” 广阳城外,各路名士带来的数万大军严阵以待,刘虞的亲卒跨马大喝刘虞的赏赐令。 “杀啊!升官财就在今朝,儿郎们随某杀!” 各郡骁将耀武扬威的带着自家私兵,乱哄哄的抬着6城新式云梯冲向广阳城墙。 “哼!一帮乌合之众。” 文聘冷哼,各郡名士带来的私兵或者称农夫,在甲械齐全的6城军面前的确称得上是乌合之众。 “再精良的甲械也要配上果敢的武勇才能战无不胜。” 韩猛这两天被韩当、陈到、于禁连番教做人,彻底打消了天下赵云第一、他第二的傲娇姿态,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听到文聘冷嘲别人不仅开口低声反驳道。 于禁、韩当笑而不语,武勇,6城军缺么? “击鼓!” 刘备的令旗一挥,战鼓有节奏的响起。 “风,风,风。” 安静的6城军猛然动起来,身边的半人高的包铁大盾被抬起,雪亮的缳刀藏在盾内,纷纷大喝着拥在一座座巢车周围朝城墙行去。 一辆由星辰之铁打造的攻城槌尾随巢车之后快跟进。 黄叙大手一挥,道:“目标城头,全力压制城头的弓箭,为攻城的兄弟争取登城的机会。” 黄叙身后纵横数排摆出数百张蹶张弩,随着黄叙令旗一挥,数百只大脚一起踏上机括,数百支粗壮的弩箭飞蝗一般飞向城头。 多数弩箭越过城头飞进城中,少数弩箭在城头串死几名农民兵钉在城墙上,还有几支弩箭在墙头崩开个大豁口。 “妈呀!” 城头上的贼军哪里见过这等攻城利器,一时间吓懵,更有甚者掉头乱窜,城墙上一片混乱。 “拦住他们,想逃者格杀勿论!” 紧紧靠在城墙后大骂刘备坑爹的王政,看到有趁乱而逃的贼军大声叫骂道。 王政亲手砍杀一个逃窜的贼军,其余的贼军精锐纷纷上前砍杀,才止住欲逃窜的贼军。 王政刚刚稳住阵脚,新一轮的弩箭飞来,吓得赶紧一下匍匐在城墙上,快滚爬到城跺后面,此刻唯有厚重的城跺才能稍减他心中的恐惧。 城下,6城军在洗漱的箭雨下已迅行进到护城河旁,一段段长长的木板从巢车上取出,在刀盾手熟练的操作下迅结合起来。 前头是尖锐的铁锥,长板在刀盾手大力的推力下深深扎进城墙上。 一段又一段的木板被链接起来,巢车被推上包铁木板上方。 巢车一靠上城墙,藏在巢车内的刀盾手瞬间将巢车内的铁钩勾住城跺,刀盾手一跃而上城墙。 矫健的身姿、齐整的薄铁甲、锋利的缳刀、护住大半身的包铁盾让6城军迅在城墙站稳脚跟,三个6城军背背相靠,手中的缳刀将还在躲避强弩弩箭的贼军斩杀,铁盾让他们无惧任何冷箭。 “杀,把他们赶下去。” 王政大吼着挥刀朝6城军杀去。 城上的贼军被王越武勇一激,纷纷朝6城军围堵而来。 然而有巢车在,越来越多的6城军从巢车上冲出,一片又一片的6城军连成一片。 半个时辰不到,大半个城墙都被6城军占领,王政力竭被手下人抢下城池,整个西城墙的贼军一哄而散。 西城的吊桥落下,城门被打开,6城军6续攻入。 西城失守的消息让整个广阳陷入危机中,其余三面城墙的贼军纷纷一哄而散。 正午前,整个广阳城已落入官军跟各郡私兵手中,大多贼军投降,少数贼军被斩杀。 刘虞跟刘备还有各郡名士一起入城时,城内一片狼藉,各家商铺都被打砸烧抢,民居内更是一片死气沉沉。 以齐周为的广阳士族的脸阴沉的可怕,一个广阳士族看到被押着的贼军降卒拔刀朝其劈砍,连砍数人还不停止,直到被6城军军士拉住才放声大哭:“逆贼!逆贼?” 齐周哽咽的朝刘虞解释:“明公,刚刚路过的胡家大院,胡家一百八十口都死于乱军中,也怪不得胡勇失态。” “能理解,能理解。” 刘虞微微点头,贼军之残暴完全出他的想象。 广阳城,刘虞十年前任幽州刺史时尚有近万户,不知道此战过后能不能剩一半? 任重而道远啊! 刘虞瞬间觉得压力山大,不过再怎么艰难,也得先平定二张之乱。 郡廨府被军士打扫干净,刘虞坐在厅上看着跟随自己而来的各郡名士问道:“如今广阳已被收复,接下来诸君以为该东进渔阳,还是西出军都。” “明公,代郡、上谷,乃幽州西大门,何况张纯老家便是上谷?温觉得应该先定代郡上谷方能避免两线作战,还能震慑两郡乌桓不敢轻动。” 代郡郝温率先上前道。 渔阳魏攸当下反驳道:“明公,攸以为不然,张纯大军已东进渔阳、辽西,上谷、代郡之内不过小股贼军,只要吾等据守军都,待平定二张之乱,二郡可不战而定。” “斯言大善。” 渔阳王松、右北平程绪兄弟、辽西公孙纪纷纷出言力挺魏攸。 郝温、郭端、韩珩等代郡士族纷纷要求刘虞西出军都,收复上谷、代郡二郡。 刘虞看着争吵不断的众士族,转头朝刘备问道:“玄德,你以为呢?” 刘备看着争吵的两派,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刘备,希望刘备能支持自己,毕竟一战让他们了解到6城军强悍的实力。 其实刘备也有点为难,东进就能迅平定二张,这样根本不符合刘备的现阶段的利益,西出军都就要看着幽州本来就不多的百姓在战火下直线下降。 “明公,备觉得还是先易后难。” 刘备想起戏志才的话:西出军都,招揽代郡、上谷二郡游侠,才能与辽西公孙瓒对峙,东进,战功再大也比不上公孙瓒这个同乡人让辽西诸郡士族眼里的自己人。 “怎么个先易后难?” 刘虞饶有兴趣的道。 “贼军势大,官军士气低落,急需几场大胜来提高士气,何况广阳几经战事,兵员、粮草皆不足,唯有拿下代郡、上谷,收拢一部分失散的乌桓营将士才好挥军南下,而且备相信伯珪兄定能与二张相持到明公挥军南下。” “侯爷所言甚是。” 代郡郝温等纷纷赞成刘备所言。 “明公。” 魏攸等还想据理力争。 “不要再言,吾意已决。” 刘虞突然起身道:“主力西出军都,孟中郎将率本部出援公孙伯珪。” “诺!” 魏攸等只能应诺,毕竟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心中却给刘备划了一个大叉。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十四章大战难楼一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居庸关,刘备再次率军经过居庸关,这次他有权插手居庸关的人事,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邓当被任命为居庸关守将。 邓当一直是韩当的副将,虽然才能平庸,不过一直勤恳有加,再加上其家属都在6城,吕蒙又被刘备荐在蔡邕麾下学习,邓当对刘备忠心毋庸置疑。 居庸关在手,刘备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在代郡、上谷大显身手。 沮阳,刘备大军一至,沮阳大军不攻自溃,不少贼军闻刘大善人之名投降无数,刘备择其青壮入军,将老少送回6城。 涿鹿、下落、潘县等上谷郡县,刘备大军所过之处贼军纷纷投降,各县士族纷纷率族兵来援。 刘备杀罪大恶极者,又择其青壮,将老幼送归6城,再将破贼收获分与众士族,一时间刘大善人的声望在上谷郡达到顶点。 代郡诸县士族亦纷纷驱逐张纯贼兵,与刘备合兵于下落。 广宁县,上谷乌桓大人难楼正在饮酒,看到突然败退回来的张纯部下大怒,命左右将溃兵尽数杀死。 后聚众万骑南下,欲与刘备一决高下。 刘备率万余精锐顺滦水北上,一日行三十里,郝温、郭端、韩珩等每日都来催促刘备早日进军,时间拖得越久难楼收拢的张纯溃兵跟部众越多。 刘备笑而不语,每日依旧慢吞吞的进军。 这日,韩珩跟郝温堵在刘备帐中死活不走,非要刘备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然就各自退军。 刘备与戏志才对视而笑,戏志才道:“诸位不知,非是某家主公不知兵,而是某家主公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这是为何?还有嫌对手兵多。” 郝温怒气冲冲的哼道。 刘虞派的监军徐邈跟程咨相对而视,不约而同的说道:“刘侯,这样做真的好吗?” 郝温、郭端依然摸不着头脑,嚷道:“感情你们都知道,都说出来呗!” 韩珩道:“刘侯这是故意为之。” 戏志才道:“自然,难楼拥众九千余落,敢战之士不下两万,只杀难楼一人,不出数年上谷就会出现另一个难楼,某家主公让难楼尽可能的收拢部众,一战败之就能让上谷乌桓数十年恢复不了元气。” “啧!” 诸人纷纷被刘备大气惊着。 郝温低声道:“别打雁不成反被雁啄瞎眼。” 郝温声虽低,账内之人无不是耳目聪颖之人听得一清二楚,纷纷撇向郝温,郝温脸红别过头。 郭端忙为他解围:“玩笑,玩笑,呵呵!” 诸人出营后,刘备跟戏志才出了口气,其实刘备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不愿太早结束上谷战事。 辽西战事已进入白热化,面对即将到来的孟益,公孙瓒在张飞、典韦6城军的帮助下加大对二张的攻势,二张已显颓势。 接下来就是公孙瓒深入敌后被困二百多日的剧情,刘备虽然不会坐看公孙瓒被困那么久,但也要让孟益死于战乱,这样幽州就是公孙瓒跟自己了,在公孙瓒被困的情况下,刘虞只能倚仗自己,那他就只能力保自己。 难楼在广宁聚众过三万,广宁城的粮食逐渐见磬,难楼不得不主动出击。 两军在广宁城百里的地方相遇,或者说来到刘备早已计划好的战斗地点更好。 开战前的相遇,乌桓人的前锋被刘备尽数灭杀,韩当率一千轻骑径直杀入乌桓骑兵中,立刻让乌桓骑兵引一阵混乱。 难楼整顿好后备军,韩当早已扬长而去。 “汉军怎么出现的?前锋哪里去了?” 难楼暴跳如雷。 “小帅,前锋是汉人,恐怕已被刘备尽数灭杀,要不就已投降,某听闻那刘备在汉人中威信甚高。” 一乌桓骁将道。 “哼!吾早就知道汉人靠不住,乌龙,你率本部人马为前锋,你部所获皆为你部所有。” 难楼大呼。 “多谢小帅。” 乌龙欢天喜地的率部做前锋。 路遇一高地时上空突然出现一层乌云,嗡嗡声刺耳。 乌龙看着那飞快行动的乌云一愣:“那是什么?飞蝗吗?” 蹶张弩,多少年不曾出现在汉军中,乌龙不过三十岁自然没见过数百架蹶张弩一起射的景象。 越来越近的乌云慢慢散成一支支弩箭,乌龙才大张着嘴疾呼:“弩箭!快撤……” 乌龙的话未说完就被数支弩箭连人带马射穿。 乌龙本部一千精锐被乌云一下丧失百余人,连乌龙自己也死在箭下。 “法术,这是汉人的仙法。” 大贤良师不过死去数年,他会仙法的事在乌桓、鲜卑中还很流行,因此眼前这从没见过的一幕被他们神化。 一千乌桓骑兵被仙法吓住,顿时一哄而散。 “呸!这帮胡虏也太怂了吧!” 黄叙本来还想亲手射杀俩的,可惜乌桓骑兵太怂,只被一轮箭雨就给射退。 黄叙摸着脑袋愁,姐夫让做的诱敌深入该怎么做下去? 难楼看到近千骑乌桓骑兵溃散逃来,怒火大涨:“乌龙怎么回事?把他给我抓回来?” 乌龙自然抓不回来,乌龙的亲信被抓回来一个。 难楼看着不认识的这货喝道:“乌龙呢?” “回大人,小帅,小帅被仙法,仙法射死了。” “仙法?” 难楼想到仙法,第一念头就是大贤良师,可他已死,难道是刘备得了他的衣钵? 难楼把杂乱念头驱除脑袋,喝道:“仙法?哪有什么仙法?你给我细细说来。” 难楼听这人说完,拔出弯刀一刀将其斩杀,道:“不过是汉人的弩箭,你竟然妄言什么仙法?乱我军心,真是该死,来人传军中,告诉诸军谁再敢妖言惑众,就是这番下场。” “诺!” 难楼以血腥手段慑服麾下部众,亲率大军朝乌龙身陨的地方杀去。 乌龙的马还矗立原地,乌龙没了脑袋的身体也坐在马上。 难楼大怒:“汉人欺人太甚,给我抢回乌龙的尸。” 难楼一声令下,乌桓骑兵纷纷冲向乌龙。 不远处的高地上再次出现乌云,乌云落下百余乌桓骑兵被强弩射杀。 “仙法?仙法?” 又有乌桓骑兵胡言乱语,难楼一箭将其射杀:“都给我冲上去,这不过是汉人的强弩?” 乌桓骑兵在难楼铁血下硬着头皮往上冲,果然乌云不再,再次出现时乌桓骑兵已冲进去数十步。 “汉人强弩虽厉害,但安装程序繁琐,都给我杀上去啊!” 难楼在下面大声喝呼。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十五章大战难楼二 “弩全部砸坏了没有?” 黄叙看着乌桓骑兵已攻进五十步的距离,对身边的亲卒说道。 “嗯!” 亲卒无比沉重的回应。 整整三百架蹶张弩,整个大汉仅有的远程攻击武器啊! 所有人都心痛无比,他们积弩屯成立大半年,这蹶张弩就陪了他们大半年,每天都与他们作伴,怎能无感情? 黄叙转头看了眼碎了一地的蹶张弩,道:“没关系的,回到6城就有新的蹶张弩了。” 黄叙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手下人。 反正这话是刘备说给他的。 其实弩制作工艺并不复杂,只所以弩的数量稀少是因为原料少,制弩又对原料特别苛刻。 然而有了农场的刘备,这苛刻的原料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在流水线的工序上,别说几百架蹶张弩,就算几千架也只是几个月的事情。 “撤!” 黄叙看着越来越近的乌桓骑兵大呼一声,撒腿朝坡下跑去。 近千材官(弩手)纷纷射完最后一箭依次而退。 等乌桓骑兵攻上高地,黄叙大部已骑在马上。 “放箭!” 对于材官来说,百步穿杨只是基本功。 数百支箭矢让刚刚冲上高地的乌桓骑兵倒了一地。 难楼在扈从的保护下上了高地,就看到一地的强弩碎片跟扬长而去的黄叙部。 仅仅千骑,仅仅千骑就让自己损失数千人,虽然有一半都是汉人,可难楼心中依然怒火高炽,吼道:“给吾追,一定要杀光这股汉骑。” 两万乌压压的乌桓骑兵越过高地,追着烟尘的屁股紧追黄叙部。 黄叙千骑骏马全部是农场出品的优良战马,而且配备了双马镫跟高桥马鞍,马上的材官就是弓骑兵的前奏。 乌桓骑兵除了吃灰就是被弓骑兵们调息的怒火中烧。 “杀!杀,杀死这群可恶的汉骑。” 这几乎成了全体乌桓骑兵唯一的念头。 滦水旁,近万汉人严阵以待,最前头就是高顺的八百陷阵营,随后就是密集的马其顿方阵,锋利的枪尖林立让人看的胆寒,厚重的大盾让人安全感十足。 方阵中央,刘字大旗飘扬,刘备强行将各士族领捆绑在身边,只有这样他们子弟才会拼命杀敌。 “刘侯,这马什么阵真能挡住乌桓人的骑兵吗?” 有胆小的士族领双腿颤颤的问道。 “切,怕个球,你在近万人的中央,还怕鲜卑人杀进来啊!怂货。” 郝温面色不渝的喝道。 那人被郝温一呛,脸色微红,不过惧意不减。 戏志才道:“丁家主莫怕,郝司马虽然话不好听,不过在理,你看某等在阵中央,如有不慎,吾等可随大军撤退,要知道某等坐下皆有良马,还怕跑不过乌桓人吗?” 丁墨想到坐下宝马的爆力心中稍安,这可是6城培育的新式战马,比乌桓人的战马能跑多了。 刘备为了在上谷、代郡倾销自家产品,前些天特意在下落举行了一场赛马大会,6城培育的战马瞬间风靡两郡。 戏志才虽然这样说,可韩珩却不会信,他可是读过史书,韩信的背水一战可鼎鼎大名,他不信刘备真有如此好心,不然干嘛选择滦水河侧决战,还不是怕这帮人不奋力决战嘛! 程咨与徐邈暗笑:刘玄德真是好算计,不过尽快大破上谷乌桓对幽州跟刘虞都有利,他们才不会说破! “别乱了,看乌桓人来了。” 郝温突然开口说道。 大股烟尘弥漫而来,先出现的是黄叙手下的积弩营,稍后就是两万多乌桓骑兵。 “呃!好多乌桓人。” 两郡士族领齐齐咽唾沫,下意识想逃却现四周都是士卒,而且还是6城军,就算杀出去后面也是滦水,上当啦! 危险来袭,诸人才恍然大悟般明白刘备的用途,纷纷骂他阴险小人,这大军不被乌桓人杀散他们就别想逃。 相比骑在马上的士族领,下面的士族私兵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看到高高的烟尘,不知贼军有多少? 不过有6城军在外面,他们的恐慌并不算大。 黄叙在离方阵还有数十步的时候,刘备身侧的军令官刘缑笙手中令旗一挥,积弩屯骑兵纷纷朝两边散开,露出陷阵营那锋利的锤枪跟大铁盾。 “陷阵陷阵,有死无生,破锋破锋,有生无死。” 陷阵营的大呼让无数心生恐慌的士族附和,陷阵的声音大增,一股铁幕般的结界弥漫。 “投枪!” 军令官手中的令旗大挥,中间几层的6城军纷纷将标枪投出去。 一根根标枪越过方阵直直插入乌桓骑兵中,高行进的乌桓骑兵被标枪一穿而过,纷纷落马被后续骑兵践踏,无主的马匹盲目乱窜。 嘭!嘭!嘭! 乌桓骑兵经过标枪雨终于撞在铁幕般的铁盾上。 锤枪顶着的铁盾猛然往后一缩,陷阵营将士纷纷靠在铁盾后猛然一颤,五脏六腑都被震得一痛。 他们身前的6城军快的递出手中的长枪将乌桓骑兵刺杀,给陷阵营将士提供懵圈的时间。 陷阵营的将士反应过来,拆开锤枪跟铁盾,一步一停,手中的锤枪开路,铁盾将乌桓骑兵卡开。 乌桓骑兵度一滞,前面的骑兵纷纷勒马躲避铁盾锤枪,后面的骑兵撞在前面的骑兵身上,又有标枪作乱,乌桓骑兵立刻引一片混乱。 “陷阵,陷阵!” 陷阵营带着6城军跟各族私兵与乌桓骑兵绞杀在一起,没了度的乌桓骑兵在混乱中被长枪兵刺杀。 “恢复阵形,恢复阵形!” 难楼骑在马上大呼,可是却没人听他的,乌桓本就是部落联盟,这两万多骑兵来自上谷、代郡九千余部落,难楼的命令在混乱的战场上根本无人去听。 “杀啊!” 黄叙率弓骑兵饶了一圈又重新杀回来。 乌桓后面早就跟了一路的韩当亦杀出,左右两侧赵云跟文聘各率一支骑兵杀来。 “大人,我们中计了,快逃吧!” 乌桓小帅见四周都有汉人杀来心中大乱,对傻眼的难楼劝道。 “逃?” 难楼一愣,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这两万骑兵陷落于此,他难楼又怎么驰骋于草原之上? 难楼只是一愣,赵云便率军感到,人未至其手中的箭却先到,一箭将难楼的大旗射倒。 难楼吓得浑身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拍马而逃。 “难楼哪里走?留下命来。” 韩猛见赵云一箭射倒乌桓大旗率先冲出,直取逃亡的难楼。 韩猛一声大喝,让乌桓人纷纷侧目,看到难楼大旗不在,难楼不知去向纷纷升起落跑之心。 第六十六章难楼之死 “难楼,哪里逃?” 难楼跟诸乌桓小帅奋力杀出汉人的合围,朝自己老巢策马奔去,其余的乌桓骑兵纷纷尾随。 刘备留下徐邈、程咨跟韩珩等人打扫战场,自己率6城军跟一心立功的郝温、郭端追杀乌桓骑兵。 一路上,乌桓骑兵溃散于野,被斩杀者无数,投降者被围困在一起由后面赶上来的士族领接手。 难楼奔到广宁城,城池上已有士族领占领,难楼来不及攻城就被随后赶到的汉骑吓跑。 汉骑过广宁不入,紧追难楼身后。 难楼逃入一个乌桓部落,刚刚喝了口水汉骑就杀到,难楼之好继续逃。 好不容易逃出汉人的追杀,难楼看着歠仇水却不知何去何从? 广宁被汉人士族领拿下,那宁县城恐怕也已失陷,前面就是长城,他该怎么办? 好像除死,无他法啊! 难楼万念俱灰,抽刀欲自杀,却被手下小帅夺下:“大人不可啊!” 难楼道:“前有长城相阻,后有汉人追兵,左有歠仇水,右有军都山,不死还等着被汉人羞辱吗?” 那小帅道:“大人,既然左右没有活路,不如去投鲜卑人。” “鲜卑?” 难楼冷笑:“那和连贪婪无度,如今吾等乃丧家之犬,投靠他还不如被汉人杀掉。” “大人,某听说和连已死,和连兄子魁头立,魁头素来与我乌桓交好,我等去投,魁头新立必定大喜。” 难楼大喜:“能臣氐,尔言甚是,吾等就去投鲜卑。” 当夜难楼在歠仇水侧召集部众,本意天明渡河去投鲜卑,不妨当夜韩猛率百骑杀入,难楼慌忙逃过歠仇水,身边仅有百余骑。 刘备一边在歠仇水东岸收降乌桓部落,一边派追兵杀过歠仇水在代郡士族郝温、郭端的带领下一路猛追。 难楼过高柳而出长城投弹汗山,郝温、郭端以道路不熟为名,追军截止在长城处。 刘备只好传书护鲜卑校尉邢举。 邢举本驻节本部,得到刘备分功的承诺大喜,率本部进击弹汗山。 鲜卑骑兵自被刘备在广阳大败后,闻汉军之名便丧胆,邢举踏破数十部落皆以乌桓报功。 魁头性弱,外加新立不敢于邢举决战,日在山上惶惶不可终日。 “大汗,邢举不过数百骑,只要大汗一声令下,比能半日便可将其灭杀。” 轲比能回到弹汗山因其损失甚微,又有拥立魁头之功,被魁头封为中部大人,他一开口许多鲜卑小帅纷纷附议。 “不可,大汗不可呀!” 拓拔漛大叫,拓拔部的精锐几乎尽丧,拓拔漛只能依靠魁头来保住拓拔部,因此只要是轲比能赞同的事他一定得持反对意见。 “汉军强大,邢举不难杀,唯恐汉人借此出军弹汗山,我鲜卑可挡不住汉人大军进击。” “拓拔所言甚是。” 魁头连连点头。 轲比能见魁头赞同拓拔漛的意见放弃劝说只能冷哼处置。 “既然大人不愿与汉人决战,某愿去见邢校尉。” 魁头的汗帐里一个髡头,汉人模样的年轻汉子出列道。 “阿柔,你去最好,如果邢举的要求不高,你尽可答应他。” 魁头看到是自己的奴隶阎柔话大喜,阎柔虽然是奴隶出身,不过他头脑灵活,武艺不凡,为魁头夺得汗位立下大功,魁头特此他鲜卑贵族的身份。 “某定不负大汗的信任。” 阎柔大声道。 轲比能怒气冲冲的出了汗帐,不久慕容登便追上来。 “轲比能大人留步。” 轲比能见拦住自己的是拓拔漛的狗腿子,顿时拔刀大怒:“怎么?你的主子派你来杀本大人吗?” “不敢,某怎敢有这心?何况某是只身而来?大人以为某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能杀得了大人吗?” 慕容登说着将自己腰刀丢在地上。 “那你来做什么?别说是慕本大人威名而来相投。” 轲比能冷嘲道。 慕容登道:“大人,为何不能呢?魁头大人性软,步度根大人又无雄心大志,檀石槐大人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大人难道就没有一统鲜卑的雄心吗?” 不得不说慕容登说中轲比能的要害,经过和连时代的不得人心,檀石槐的威信渐渐破灭魁头的软弱恐怕会让更多鲜卑小帅心生异心,这不正是自己崛起的好时机吗? “呵!诡言狡辩,纵然本大人有此心,你对本大人又有何用?” 慕容登心中大定:不怕你不问,就怕你无此心。 “某乃拓拔漛的心腹,拓拔漛的一切对大人来说将不再是秘密。” 轲比能眼前一亮,东部鲜卑离的远他插不进手,西部鲜卑近在咫尺,如果能吞并西部鲜卑,他轲比能就能一统鲜卑。 “你要什么?” 轲比能看着慕容登问道。 慕容登道:“某希望能成为大人在东部鲜卑的眼睛跟刀子。” 原来他想要东部鲜卑大人的位置,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却想要东部鲜卑大人的位置,你说他痴心妄想也不为过。 不过如此野心勃勃的人,轲比能很欣赏,大手一挥:“好。” 一个十年后的野心家跟百年后野心勃勃的家族就此在弹汗山十里外的小土坡上结盟。 “阎柔?罪人?还是鲜卑人?” 弹汗山外,邢举的营帐,邢举轻蔑的看着阎柔的型道。 阎柔不以为意道:“某是被鲜卑掳去,并非罪人!” “嗤!本校尉没心情跟你理论这,罪人,你去告诉魁头小儿,把难楼的级送来,再献上一千匹战马跟一万头牛羊跟一千颗乌桓人级,本校尉就率军离去,否则本校尉就杀上弹汗山。” 弹汗山,魁头汗帐。 账内的鲜卑小帅听完阎柔带回来的消息寂静一片,就连好战的轲比能也被邢举的大口吻被吓住。 一千匹战马跟一万头牛羊都不算什么,可一千颗乌桓人的级,这让鲜卑人短时间哪里去找? 难楼带来的乌桓人不过两三百骑而已。 “大汗,不能答应他。” 轲比能强硬的道。 “轲比能大人,难道想要我鲜卑灭种吗?” 拓拔漛阴测测的说道。 轲比能喊道:“一千颗级哪里去寻?” 拓拔漛冷笑:“我大鲜卑那么多奴隶,难道还凑不足一千颗脑袋吗?” 轲比能哑而无言,一千奴隶的确比鲜卑再跟汉人大战一场划算。 第六十七章刘虞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四月十五日,公孙瓒在孟益率军前来前与张举等决战于江东属国石门。≧ 两军大战一日一夜,天明张飞与典韦各率千骑击张举左右两翼,张举部大溃。 公孙瓒趁势追击,一直追到管子城境地,被张纯率领的辽西乌桓丘力局、右北平乌延、辽东苏仆延乌桓骑兵包围。 公孙瓒兵疲马乏被乌桓人大破,公孙瓒与张飞、典韦奋力杀出重围,退入管子城内据守。 孟益闻讯赶来相援,却被张纯围杀。 一时间辽西、江东属国又成乌桓人的天下。 右北平、渔阳岌岌可危,身在广阳的刘虞如芒在背,忙召刘备回军。 五月十日,鲜卑大汗魁头手捧难楼级及鲜卑贵族牵牛羊、乌桓级劳邢举军。 邢举极尽羞辱魁头,令魁头为已牵马,当日睡弹汗山汗帐,酒饱饭足乃去。 五月十五日,邢举与刘备会于高柳城,席间大肆宣扬自己的武功,刘备看着索头的级默不作语,只是把邢举的战功交给刘虞使者查验。 “刘侯,鲜卑、乌桓都已不成威胁,这下是否可回军广阳?” 田畴无心戳破邢举的冒功,反而一心催促刘备回军。 公孙瓒被围,田畴的老家又处在张纯的兵锋下,由不得田畴不心急。 “这个自然。” 刘备自然也晓得,再拖延下去恐怕会让觉得自己挟兵自重,这对刘备名声可不太好,要知道徐邈、田豫、田畴、鲜于辅、鲜于银这等名将都出自渔阳、广阳、右北平三郡。 五月十六日,刘备留下霍奴驻高柳监视鲜卑人,率大军回广阳。 五月二十四日,刘虞在广阳城外迎接刘备,同样还有刘备被晋升为护乌桓校尉的旨意。 “玄德,辽西危急,吾也就不跟弯弯绕绕了,说吧,何时可出军救公孙伯珪出来?” 刘虞跟刘备并马而入广阳,虽然广阳城已不复之前的繁荣,可刘虞这番举动传出的信号依然能震动整个幽州。 刘备阉党的名声消散,转而成为刘虞看重的宗室子弟,起码宗室已接受刘备这个6城亭侯。 刘虞在大堂内与刘备坦言。 “明公,公孙伯珪向来善战,又有吾麾下两员大将相助,何需去救?” 刘备一言出,公孙纪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公孙瓒可是他们公孙氏的中流砥柱,若损失在管子城,公孙家将损失惨重。 “刘侯,伯珪与你可是师出同门呐!” 公孙纪苦口婆心劝说刘备,诸士族纷纷出言。 刘备笑而不语,刘虞挥手:“休要再吵,且听玄德说完。玄德,你也晓得,吾不通兵事,尔不妨说得通透些。” “诺!” 刘虞目光切切的看着刘备,刘备道:“明公,伯珪兄在北方素有威望,乌桓人又不善攻城,只要伯珪兄坚守管子城,乌桓人就奈何不得他?相反,伯珪兄在管子城牵制大量乌桓主力,反而有利于吾等逐一清除乌桓人在三郡的羽翼,待三郡厘清乌桓羽翼,吾便可与伯珪兄里应外合大破乌桓人。” 刘虞听得连连点头,公孙纪却大急:“说得好听,管子城城小墙薄,里面又无多余粮草,如何撑得了那么长时间?” 徐邈等连连点头,是啊!公孙瓒守不了那么长时间,只有死路一条,彼时乌桓人更难收拾,就算厘清三郡乌桓还不是想来就来。 “诸君不知,其实管子城有粮,而且还有大量守城器械。” 刘备笑着道。 王松明显不信:“刘侯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 “非也!” 刘备摇头,管子城乃公孙瓒屯粮练兵之所,别人不知,他还不知吗? “刘氏商队正好避兵乱而误入管子城。” 刘氏商队的信誉,诸人还是相信的。 刘虞见众人不再质疑,道:“那就依玄德之言,尽快厘清三郡乌桓残兵,一定要快,吾持节来幽州平定战事,如今将此节授予玄德,幽州一切军政都听尔调遣,一切有碍平定二张之乱的人,玄德都可凭持节杀之,不必告吾。” 刘虞不愧是宽厚老者,他此举无疑把他的权利全部交给刘备,这让刘备心有揣揣。 刘备出了刘虞府还心乱如麻、魂不守舍,刘虞这个外郡人为平定幽州之乱竭尽所能,他明明有能力快平定幽州之乱却因别的心思拖延。 “主公,可是心有不忍,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主公要想成就大业,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戏志才如此劝解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刘备自然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将近六月了,灵帝去世不足一年,这一年的时光拖过去就是天下大乱,除非兵败身死,否则谁也不能再威胁自己的性命? 现在自己死了,日后被五胡乱华又会重现,比其以后上千万人的死难,这数十万的人死好像有意义。 难道这就是为了大义而舍弃小我吗? 可我这个三无宅男真的能一统三国,灭尽五胡吗? 纵然有农场在手,刘备依然无时无刻不在质问自己,每一次答案都是不能。 所以为了保命,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从来都不敢孤掷一注,任凭别人夺取属于自己的荣光。 “主公,不必如此悲痛,若心有不忍,待主公施政时多体恤体恤他们便是。” 戏志才明白心存仁慈的刘备很难在这样的乱世出头,不过刘备的信任让他很难离去。 希望天下会大乱,希望主公活的长久,那时或许会有一番功业。 戏志才看得不错,刘备的仁义害了他一生,如果不是运气好,不可能开创蜀汉基业。 是啊!多体恤他们。 自己在6城就做得不错,如果跟刘虞结合,推刘虞为帝,刘虞在初平年间就能拥有河北大地,曹操还不成气候,以刘虞的名声平定天下是迟早的事,而且以刘虞的仁厚,自己也不用担心被杀。 刘备的心情瞬间变好。 戏志才却对刘备天真不报希望,天下即将大乱,刘虞难道会没有野心吗?纵然刘虞容得下刘备,他的继承人能容得了吗? 不过这道理还得刘备自己去悟。 第五十八章田畴出使鲜卑 弹汗山,牙帐。 “大汗,幽州刺史刘虞的使者来了。” 魁头正喝着闷酒,阎柔大步进来禀告。 “哦!刘虞,他派使者来干嘛!又想压榨我们鲜卑吗?” 魁头愤怒的说道。 阎柔道:“大汗莫要动怒,乌桓在辽西所向披靡,刘伯安不想代郡也糜烂的话,定不会恶意欺压我鲜卑。” “不错,我觉得刘虞前来也是安抚大汗,毕竟刘虞之前就是以抚慰鲜卑、乌桓出名,他此次任幽州刺史,恐怕朝廷就是不想幽州之乱再扩大。” 拓拔漛想起十年前曾见到过的刘虞,觉得他此次派使者来必是安抚。 “既然拓拔也这样说,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魁头略微一思便道。 “诺!” 不久,阎柔带着一个持节汉人进账。 那汉人道:“右北平田畴奉幽州刺史刘公令持节前来抚慰鲜卑诸部。” 一番繁琐的礼节寒暄后,魁头忍不住道:“贵使,不知刘幽州此番对我鲜卑有何要求?” “大汗,刘幽州并无任何要求,只是希望鲜卑不要掺和乌桓之乱,最好能将流窜到鲜卑的乌桓人交到汉军手中。” 田畴边说边瞅着魁头的脸色,见魁头凝重的脸色渐渐变得轻松,又道:“刘公不会让大汗白出力,大汗俘获的乌桓人都可在高柳城领赏。” “哦!” 魁头跟拓拔漛的眼睛一亮,这些年由于汉军的封锁,盐、铁、茶这些必需品直线上升,前一时间鲜卑作乱就是因此。 拓拔漛道:“尊使,我们领完赏钱可否在高柳购买些货物?” “这个自然可以,不过进城的人要遵守汉律,不可寻衅闹事。” 田畴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个是自然,这个是自然。” 拓拔漛连连点头,接着给魁头打眼色,魁头道:“尊使远来辛苦,不如先下去休息,晚上本汗设宴为尊使接风。” “如此也好。” “阿柔,你且待贵使下去休息。” 魁头对阎柔道。 阎柔一带田畴出牙帐,魁头就对拓拔漛道:“拓拔,你说刘虞这是作甚?他真有那么好心?让我们轻易得到紧缺的盐、茶,会不会有阴谋?” “大汗,我也是这样觉得。” 拓拔漛跟汉人打过很多交道,这不防是汉人一个计划,然后将鲜卑诱至城下,聚而歼之,永除后患。 慕容登一直被拓拔漛带在身边做幕僚,说是心腹,其实是害怕慕容登出去做大后,对拓拔部产生威胁。 慕容登看着皱眉的魁头,心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慕容登大着胆子道:“大汗,某不这样认为。” “大胆。” 拓拔漛见慕容登突然出声就知不妙,赶紧呵斥道:“大汗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左右还不给我赶出帐去。” 拓拔漛既然提防着慕容登,又岂会让他轻易出头,当下对牙帐护卫喝道。 “且慢。” 魁头虽然性子弱,可他能坐上汗位靠的就是善于听取不同人的意见,也正因为他主见少所以才显得性格弱。 “你叫慕容登?” 魁头对慕容登还是有几分印象的,何况他还是拓拔漛的心腹幕僚?魁头怎会不识得? “大汗,他只是我的一个奴隶,怎配与大汗交谈?” 拓拔漛忙道。 慕容登听拓拔漛说自己是个奴隶,心中怒火翻腾,早晚有天他慕容部要吞掉拓拔部! 魁头对充满火药味的二人不作理会,道:“无妨,奴隶怎样?阿柔不也是吗?只要有才能,本汗就能重用他。慕容登,你且说说你的想法。” 拓拔漛不甘的瞪了慕容登一眼。 慕容登道:“大汗,某听说张纯、张举都是边境大豪,他们的作乱已经让幽州千疮百孔,不仅刘虞焦头烂额,就连幽州士族都深受打击,就连冀州都有乌桓人流窜过去,刘虞如果不是被逼的急处,怎会拿互市的条件安抚大汗?” “互市?” 魁头在王座上一跃而起。 汉人与匈奴互市,匈奴人横行草原,汉人与西域三十六国互市,西域羌胡由此而盛,刘虞先前允许胡人入镜,鲜卑由此而起。 “那刘虞真有互市的意思?” 魁头急切的问道。 慕容登点头,拓拔漛恨不得杀了慕容登,田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当然互市不是一下子开展的,如果拓拔部能拨的头筹,拓拔部就能快从精锐尽丧的颓败中恢复元气。 “不错,大汗。” 阎柔从账外大步走进,正好听到魁头的喝问,笑着给魁头这个消息:“那田子泰正是此意,现在就看大汗的决断了。” “当然得互市。” 魁头毫不犹豫的说,有互市,鲜卑就可以大批量从汉人手中购买茶盐等紧缺品,鲜卑稳定,鲜卑诸部才能认同他这个大汗。 “大汗如此想甚好,某觉得大汗不仅该赞同,还应该遣使主动去谈互市。” 拓拔漛见阎柔亦如此说眼中恨色更浓,拓拔漛不舒服,慕容登就很开心,又道:“大汗,某以为阿柔大人说得是,刘幽州不是想用散落乌桓游骑换盐铁吗?那我们索性主动去抓,甚至派兵去辽西帮刘幽州攻打乌桓人,前些年乌桓人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慕容登的脑袋活泛的很,当下说得魁头极为意动。 魁头点头:“好,就按你们说得做,阿柔招待好贵使,拓拔去抓些乌桓骑兵来,让贵使带回去,表达一下我们的诚意。” “诺!” 汉人想与鲜卑互市的消息,不到天黑轲比能便已知晓,他比魁头更直接,直接将原有的乌桓奴隶抓来送给田畴。 田畴来时十数骑,走的时候却近千骑。 有乌桓俘虏,还有看押的鲜卑骑兵,跟自募鲜卑骑兵前往投靠刘虞的阎柔。 “子秀兄,有句话某一直没问,你既然是广阳人,为何出现在鲜卑?” 田畴一直想问阎柔为何做鲜卑人打扮都没得问,接近高柳城实在憋不住,直接问道。 阎柔哂笑,想想他生在广阳,长在6城,最后却被鲜卑人掳去做奴隶,命运不可谓不多桀,然而他却不后悔。 只是不是老父的坟是否长满青草?有没有人给他扫墓除草呢? 刘备会不会因生气而迁怒他父亲的尸骨呢? 此刻想起刘备,阎柔觉得自己当时太善良了,别说二者有仇,就算无仇无恨杀之又有什么? 阎柔道:“黄巾之乱时,鲜卑大举入侵,某被掳为奴隶,后来碰到魁头大汗,才得以脱奴隶身。” 好汉子。 虽然阎柔只是短短几句话,田畴能从中领悟到其中的残酷跟艰难。 第六十九章张纯的激进 歠仇水河畔,清晨一队鲜卑骑兵冲杀进一个乌桓人的部落,乌桓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鲜卑人杀得落花流水。 许多的乌桓还在睡梦中就被乌桓人斩杀,小孩、妇孺被掠夺,各种财物被劫走,车小的乌桓人都被斩杀,头颅被砍掉。 刚刚平静下来的歠仇水两岸再次被马蹄声搅乱,狼烟遍地都是,一直蔓延到代郡、上谷。 高柳这座小城,因为互市而名噪草原。 渔阳境内,两股汉军顺着直道不断扫荡前进,联合直道两侧的坞堡,或将乌桓骑兵诱杀,或将乌桓人围杀。 一个月,整个渔阳郡的乌桓骑兵被清剿一空,汉军再次挺进右北平。 辽西,管子城。 乌桓骑兵将小小的管子城围的水泄不通,最里面的竟然是汉人抬着6城新式云梯开始不间断的攻城,日夜为继。 整整两个月,管子城这座不足千户的小城,整整坚守两个月实属不易,甚至可以称之为奇迹。 援军依然杳无音信,公孙瓒甚至没有思考援军为何不来的原因,只是刘备经过信鸽告诉他,坚守,他的任务就是坚守,直到城池被攻破他才可以突围。 如果不是信得过刘备,如果不是张飞、典韦还在,他公孙瓒岂会再次傻乎乎的坚守下去? 六十日的厮杀让公孙瓒的杀气越来越浓,脾气越来越爆烈,每次都杀到城上再无一个敢反抗的人才住手。 公孙瓒又一次将一个人挑杀,城头所有的士卒都一脸敬重的看着他,大家的主心骨白马英雄公孙瓒。 公孙瓒安抚一下士气,接过心腹关靖递来的肉饼,问道:“粮草还剩多少?” 关靖想也不想答道:“粟米十一万九千五十六石,羊两千头,猪九百头,盐八百石,辣子四百袋。” 公孙瓒点头,其实这些数字他根本没意识,他只需知道粮草还能坚持很长时间就可。 关靖见公孙瓒闷头吃饼,沉重的道:“主公,您有没有想过?为何管子城有如此多的粮食,如此齐全?” “够啦!” 公孙瓒充满戾气低吼,他不是傻子,只是不愿去想,不愿因此松了心中憋着的那口气。 “说说箭矢、甲械的情况。” 关靖叹了口气,道:“箭矢不足三万,兵器每天可修复三百把,不得不说刘玄德明的流水线作业大大提高了产量。” 公孙瓒点头:“如此就好,能撑下去就好。” 公孙瓒吃着,突然道:“张翼德、典子满,哪里状况如何?” 关靖道:“没了再出城的激情,只是一心防守。” 张纯刚开始围城,公孙瓒、张飞、典韦仗着自己武力群,天天出城杀得乌桓人人仰马翻,不少物资被强运入城。 后来张纯用优势兵力将管子城团团围住,哪怕三人能杀出城,城外的物资也运不进来,反而白白便宜张纯。 再后来张纯派游骑将方圆几十里都控制住,许多物资被乌桓骑兵抢夺。 三人见出城没有意义,也就没再杀出城玩。 “某的意思是他们有没有收到信鸽?” 公孙瓒抬起头看着关靖道。 关靖神色一整道:“有,每天都有,不过信鸽变成鹰隼了。” “鹰隼?” 公孙瓒眼前一亮,刘备这个人就好这些物事,只是没想到鹰隼也能用来传信。 “去,把他俩请来,今夜也该让张纯知道知道我们深厚的底蕴。” 公孙瓒与张飞、典韦商量夜袭之事。 张纯却率一队精骑从管子城大营离去,直奔张举的老巢肥如。 张纯围公孙瓒于管子,张举率乌延、苏仆延纵兵掠辽西、渔阳,经渔阳而下渤海、河间诸郡。 肥如就成了乌桓运送财物的中转地,此地乌桓骑兵遍地,到处都是破落的村庄跟毁坏的坞堡。 张纯一行人径直入了肥如城,直奔城中县廨府,张纯进入府中,老远都能听到府内的嬉闹声,眉头不仅一皱。 大步迈进堂内,一队舞姬正在起舞,张举跟几员将领正放浪形骸的大笑的对舞姬的身姿指指点点,他们的手也没闲着正在身侧的妇女身上游动。 “滚,都给某滚!” 张纯的马鞭当空炸响,管乐顿时消失,舞姬停下舞步低头停在原地,诸将看到一脸寒意的张纯纷纷将准备骂出口的话咽下去。 张纯、张举认识十数年,各自心腹自然都认识,也都知道张纯性清高。 张举正跟身侧的女子亲热被张纯马鞭一炸满脸怒意的抬起头,待看到张纯怒意顿消:“二弟呀!你怎么来了?来,来,这对舞姬可是为兄从河间专门为你请来的。快,坐下来跟为兄一起观看。” “大哥。” 张纯怒其不争的喊了一声,张举却一点动作没有。 张纯怒瞪其余将领一眼:“都给某滚。” 其余将领纷纷离去,连带舞姬、乐队一起退下。 张举一愣,道:“二弟,你这是作甚?” “大哥,生死关头到了。” 张纯恨恨的说道。 张举呵呵一笑:“二弟,从我们起兵的那日起不就已经是生死关头了吗?活一日算一日吧!” “大哥,不能坐以待毙,再说我们不是没有机会?” “机会?” 张举冷嘲:“刚围了一个公孙瓒,起来一个刘备,杀了一个耿集、郭文,来了刘虞、孟益,汉朝的官多了去,杀得完吗?还不如及早行乐,过一天算一天呢!” 张举的颓废自难楼被杀的那一日日益增加,难楼拥九千余落,一个人占了乌桓几乎一半的兵力。 刘备只用一个月就收拾了难楼,那收拾他们用几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大哥的顾忌某自然知道,官员多的是,可跟刘备这样的大将可不多,只要杀了刘备,这幽州我们还能再横行数年,说不定还能被朝廷安抚。” 杀官造反受招安,这历来是绿林升官的捷径,张纯虽然不知晓这句话,不过这个思路没错。 马腾、韩遂,最后不是被招安了吗? 张举眼神一凝,随即自嘲道:“哪有这么简单?刘备麾下猛将众多,又岂是能轻易斩杀的?” “哼!刘备麾下猛将是多,可他刘备不能走到哪都带着他的大军吧!落单了,一个人再厉害也挡不住数千精骑。” 张纯满脸笑容的说道。 第七十章东莱史慈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先生,你说刘幽州急招吾回广阳所为何事?” 右北平郡的直道上,一队甲械齐全的骑兵缓慢奔驰着,刘备对身侧的戏志才道。 戏志才道:“主公,以某推测不在乎两种,一则催促主公加快剿灭二张,二则恐与冀州有关,据最新情报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已攻入河间国,陛下祖陵在彼,刘幽州很可能令主公派一军去救河间。” 刘备听得连连点头:“先生与我想的一般,不过会不会跟京城有关呢?” 刘备性敦厚而又多疑,说实话如果能杀伐果断又兼雄心抱负定能中兴大汉。 当然这些话只是戏志才的奢望,谁都看得出来主公胸无大志。 “主公不必多虑,京城的情报显示:陛下很希望主公回京掌管西园军,然而京中大儒及刘幽州都不赞同,而京师争夺西园八校尉的斗争已至白炽化,一旦主公从幽州启程,西园八校尉的名额就会尘埃落定,一旦名额落定就无主公立足之地,主公回京师就失去本来的作用,因此主公根本不需要陛下会召主公回京。” 戏志才将雒阳城内的政治斗争简略说了一遍,刘备才渐渐心安,只要不是回雒阳,刘备根本就不怕刘虞耍任何花招。 “到前面树林休息一下吧!” 刘备看着硕大的太阳,汗珠透湿甲衣,马匹也都渗出汗水来,刘备对陈到道。 文武之道,各管本职,互不相侵,才能让基业永固。 “诺!” 陈到领命,当先派出几名斥候搜索树林的状况,又派人给刘备腾出一片阴凉之地,铺上苇席、摆上瓜果先令跟饭食。 刘备一边乘凉一边跟戏志才分析着现在的战况,韩当北上控制了卢龙塞、赵云南下攻取泉州,文聘、黄叙与鲜于银、田豫等人扫荡右北平游骑,只待刘备从广阳回来,大军就攻向肥如,先把二张赶出长城。 正是形势一片大好,刘备接到刘虞的诏令,便率陈到的白毦屯直下广阳。 “他们怎么不走了?难道现我们了?” “不可能,我们伪装的很好啊!” 树林里两个身穿破旧农服的农夫拿着砍柴刀瞅着在树林里休息的刘备军嘀咕道。 “要不要去禀告栾校尉?” “还是看看再说吧!” “……” 两个人正在嘀咕着,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不好,难道被现了? 二人对视一眼,拔腿就往回走。 “什么人?站住。” 白毦兵响亮的声音让二人心中一紧,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几分。 “站住,再走就放箭了。” 白毦兵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且听脚步声对方不下三人,二人不管不顾继续闷头前进,以期摆脱白毦兵的追袭。 “放箭!” 白毦兵看二人越走越快,手持弓箭一箭射在二人跟前的树上:“再不站住,下次就射在尔等身上。” 二人乖乖站住,三名白毦兵疾步走过来,看着二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回军爷,我俩是附近的农夫,来树林里砍柴,没想到迷路了。” 其中一个人垂陪笑道。 另一人右臂青筋毕现,右手紧紧握着手中的砍柴刀。 “农夫?某看你们是二张的细作吧?” 白毦兵突然出言,三人个个端出大黄弩对准二人,右手握着砍柴刀的农夫利索的抽出砍柴刀劈向三人。 铮!弩箭飞快的插进那人的胸膛。 另外一人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小的真是附近的农夫,小人是被他胁迫的,还望几位军爷饶小的一命。” 那人砰砰的磕头,三人不由心中一软,手中端着的大黄弩微微朝下。 那人余光瞅到三人的动作嘴角一撇,右手偷偷摸出三把短匕猛然朝三人掷去。 “小心。” 那人身后出现一游侠儿,那游侠儿手中的长剑随即脱手而出,直直的把那人钉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掷出的三把短匕直奔三人胸口,那游侠儿一脸可惜,可惜三人就要命丧那人卑鄙的偷袭下。 铮铮铮!三声轻响,三把短匕都被三人明晃晃的盔甲挡在外面,看得那游侠儿目瞪口呆,好甲! “多谢义士出手相救,某等感激不尽。” 那游侠儿的模样三人尽收眼底,如果不是主公的盔甲三人定然丧命于此,想到主公三人就一脸傲色。 “举手之劳,不可客气,三位这是要去哪?” 那游侠儿知道自己失态,忙道。 三人见那游侠儿问起脸色一正,面漏怀疑之色盯着那游侠儿。 那游侠儿知道三人误会,解释道:“三位不要误会,树林前方隐藏着大量山贼,三位贸然前往恐怕性命不保。” “哦!有多少贼军?” 那游侠儿一愣道:“大概得有上千人。” 三人脸色大变:“不知义士可否跟某等走一趟?” 那游侠儿面现难色:“可某还有要紧事?” “不会耽搁义士太长时间,只是请义士跟某等去见某家主上,将义士所看到的说一遍即可。” 那游侠儿沉吟一二,点头:“也好。” “丙七你带义士去见主公,丙九你跟某往前面查勘一下形势。” “诺!” 剩余两个白毦兵立正应诺。 那游侠儿脸色有些不渝,这是不信任某吗? 那白毦兵道:“义士不要误会,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军令如此,查探敌情是某等的责任,确认敌人的数量及装备状况更是重中之重。” 那游侠儿听得肃而起敬,虽然没见到他们主上,光听这人的话语就知道他们主将不一般,看来应该是6城军将领,只是不知那刘大善人又是何等人物? 那游侠儿抱着如此心态跟着丙七来到一处阴凉地,周围做了一地跟丙七一般装束的甲士,他们看似坐的很散可等那游侠儿进去却现自己朝那个方向都有人挡着。 强军也! 那游侠儿感叹道。 “军侯,这位义士看到前方有上千贼军。” 丙七来到陈到跟前禀报,陈到闻言一惊,目光如剑一般盯向那游侠儿。 那游侠儿有种被狼盯住的感觉,自己的气势不由自主的被引。 “半神将吗?” 陈到与那游侠儿异口同声的问道。 在这荒林中随便就遇到一个半神将,这的确让人很难接受。 刘备站起身对那游侠儿道:“不知义士如何称呼?” 那游侠儿看到刘备一愣,丙七忙对那游侠儿道:“义士,这是我家主公。” 那游侠儿恍然:“某乃东莱,史慈,字子义。”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七十一章东莱太史慈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谢谢无痕a1ove大大的赏。 “东莱史慈?” 刘备看着眼前瘦高的汉子脑海里一道灵光划过却怎么也想不起三国中有这号人物,难道是史涣的兄弟? “防备,有敌来袭。” 响亮的鸣镝声打乱刘备的遐想,白毦兵在陈到的呼喊下迅以马匹相连组成半月圆阵,弓箭、标枪被迅从马匹上取下。 陈到更是一脸谨慎的盯着史慈,史慈默不动声,只是单纯的看着鸣镝响起的地方。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子义兄既然告诉我等反贼的消息,必然不会居心不良。” 刘备一手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陈到,一脸和煦的看着史慈。 “多谢刘使君信任,不过某还是自行离去的好。” 史慈见周围白毦兵个个防备自己不仅出声道。 刘备还想挽留,戏志才扯了刘备一下,上前道:“义士既然认出某家主公的身份,也该猜到这些甲士便是白毦兵,义士如无事不妨在一侧观战。” 闻名天下的白毦兵,据说能与三河骑兵相抗不败,与董卓的西凉铁骑、吕布的并州狼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合称:“边军四校”。 吕布、公孙瓒、刘备又被称为北疆三雄。 “好。” 他史慈离家来幽州就是为了见识一下北疆三雄与边军四校。 “射!”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白毦兵丝毫不惧阵形严整,箭上弦、弓拉满月,眼睛盯着树林里依稀的身影。 反贼距马阵尚有百步之遥时陈到一声大喝,手中的狼牙重箭闪电一般射出。 史慈远远看到一人中箭倒地,当下叫道:“好箭法。” 而真正的好箭法却是白毦兵几乎人人箭不虚,凭史慈那锐利的眼神,竟然没看到一支箭矢射在树木上,大步冲来的反贼纷纷中箭。 或一箭毙命,或身中数箭倒地。 “好箭法!” 史慈再次感叹,看了眼搭弓瞄准的刘备道:“使君,不知可否让某射一箭?” 刘备的眼神不错,可箭法真的有些拿不出手,他看着史慈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也想知道他这个半神将箭法如何?当下把自己的画雀弓递给史慈。 史慈接过画雀弓拉个满月,道:“好弓。” 史慈接过刘备递来的狼牙重箭又道:“好箭!” “好弓、好箭,才能配得上好箭法。” 史慈虽然明知道这是戏志才的激将法,依然拉弓如满月,对准一个大呼小叫的反贼头目模样的人物,喝道:“着。” 那头目身体顿时一僵,远远看到他的身体倒在地上。 史慈箭矢连连射出,每一箭都带走一条反贼的性命,那人不是头目模样就是戴甲的骁勇之辈。 “好箭法,这才是好箭法!” 史慈的箭法如行云流水般惬意,如此好的箭法,在三国里应该大大有名,吕布、黄忠、曹性等都有一手好箭术。 东莱,难道是那人? 刘备看着史慈的英姿,脑海里出现一个人的名字,地名、字、事迹都对的上,没错,就是他了。 “投标枪。” 密密麻麻的反贼借着树木冲上来,一百人的箭雨根本压制不住他们的攻势,眼看他们冲进五十步的距离,陈到弃弓掂标枪在手,喝道。 “主公,贼军势大,您不如先行撤退。” 戏志才看着反贼视死如归的模样,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山贼,反而更像二张的死士。 “不可。” 刘备还没说话,史慈便道。 “嗯!” 刘备身边的白毦兵顿时持弩对准史慈,刘备挥手止住身边人的举动,道:“我想大名鼎鼎的东莱太史子义不会害我。” 史慈,哦,不,太史慈听到刘备叫破自己的本名一愣,道:“使君怎么知道某得名字?” 太史慈不等刘备解释又道:“使君,待此战结束,某愿任凭处置,不过某只打探到这只是贼军的一支,如果贸然突围,恐怕会一头撞进贼军的包围圈中。” “嗯!” 刘备点头,陈到劝道:“主公,此人来历不明不可轻信啊!” 戏志才道:“主公,这人既然敢深入敌穴打探情报,必是重情重义之人,某觉得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够啦!” 刘备止住还欲辩论的几人道:“我相信太史子义的人品,既然他说还有几股贼军,那一定有,突围的事不必再言,我就不信凭他一千贼军就打败我的白毦兵。” “主公放心,一千贼军而已。” 陈到轻笑,平日里典韦率特种屯各种刷功劳,文聘带斥候屯各种穿插各战役,唯有他的白毦屯声名不显。 陈到早就有心一彰白毦屯的威名,可惜没机会而已。 陈到将一支标枪投出顾不上看战果,盯着越来越近的反贼持刀在手,擎盾在前,喝道:“上盾,出刀,留下一什人保护主公,其他人随某杀!” “杀!” 白毦屯的甲士纷纷擎盾持刀在手,大喝一声随陈到朝反贼冲杀过去。 几支稀疏的箭矢被大号钩镶盾挡住,手中的缳刀狠狠劈出,一下将眼前的反贼劈死。 刀劈、枪刺、戟挑都无法突破白毦兵的甲胄,反而反贼们被白毦兵纷纷斩杀。 “好汉子。” 太史慈赞道,同时手中的弓箭攻击更加犀利,一个个反贼头目被射杀,刘备成了他的递箭手。 “那将休要猖狂,上谷胡鑫在此。” 一员贼将看到自己的人迟迟不能突破,而手下心腹被一人连连射杀,再持续下去不用打,他的大军就不攻自破了。 “哼!” 陈到盯着那九尺汉子如同盯一具死尸,连劈数人,在手下人的保护下杀向胡鑫。 胡鑫亦直奔陈到,一杆长枪如毒龙一般刺向陈到。 陈到不躲不闪,钩镶盾轻轻一格边将胡鑫的长枪格挡,钩镶盾内的暗扣一按,盾上出现数个利刃,陈到一转钩镶盾,胡鑫长枪的枪杆便被削断。 胡鑫一愣,陈到趁机上前,一刀将其枭:“贼已死,儿郎们随某杀啊!” 胡鑫一死,陈到率白毦兵趁势掩杀,太史慈更是直射贼,反贼头目纷纷退走,贼军大溃。 陈到率白毦兵追杀一阵便退回来,陈到看着太史慈道:“义士,刚刚是某误会您了。” 太史慈看着一身是血的陈到,亦道:“其实某也没把你想的太好。”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七十二章为太史慈吹吹牛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 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主公,贼军既然在此埋伏,前方定然艰难重重,为安全计不如往回走。” 陈到与太史慈的惺惺相惜只是一刻,陈到便劝道。 戏志才抚须道:“文至想的不错,可是你想过没有,对方既然能猜到主公走这条道,那他们就没想过失败的情况吗?” “先生,您的意思是?” 太史慈看着戏志才道:“往回走也会落入贼军的包围中。” 戏志才点头:“恐怕是如此。” 陈到一脸迫切的问道:“先生,那我们该怎么办?” 戏志才一直前路道:“为安全计,朝前方杀过去。贼军既然在此动攻势,周围的贼军定然会来相援,贼军一定想不到我等还敢顺着原有的路朝前走,贼军猝不及防,我等定能杀出去。” 陈到大喜:“那还等什么?主公上马吧!” 刘备摆手,道:“先生,莫非还有更好的想法?” 戏志才道:“某就知瞒不过主公,右北平已被主公扫平,常山赵子龙已去取泉州,那么这股贼军怎么进来的?” “莫非从卢龙寨杀过来的?” 卢龙寨,是右北平乃至幽州出关的重要隘口,由于常年失修,右北平又经年战乱,卢龙寨已被废弃。 戏志才点头:“恐怕就是如此,不过他们从哪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一股贼军在渔阳、右北平流窜,主公恐怕就不能再专心去攻肥如。” 攻下肥如,是刘备下一阶段最重要的战略目标,肥如一下,二张的叛乱就被赶出长城以外,也为刘氏商铺打通前往辽东的商路。 “先生的意思是要以我为饵,引出这帮贼军聚而歼之。” 刘备的反应向来很快,举一反三。 “不错,不过凡事都有风险。” 戏志才还想说什么,陈到已大声驳斥道:“不行,某不同意,先生你怎能出这馊主意,让主公为饵呢?” “文至,不必多言,为了下一阶段的胜利,一点小小的牺牲还是可以忍受的。” 刘备毫不在意的说道。 最近这一年,刘备不是讨伐黑山贼就是鲜卑、乌桓骑兵,因此对这些伏击自己的乌桓骑兵并不放在眼里。 “先生,就依你的想法实施。” 刘备果断的压制住陈到的不满,求救的信息早在遇到那股贼军的时候便已出,此刻陈到又放出一只求救雏鹰,同时放出一只查勘敌情的雄鹰。 刘备等人上马朝来路返回。 行不到三里,迎面碰到一支疾驰而来的骑兵。 “杀!” 有雄鹰的帮助,刘备军提前占据制高点,白毦气势大开,从高地猛地冲下,一下朝将乌桓骑兵截成两截,刘备率白毦兵在乌桓骑兵中大杀一阵,便朝土垠县退去。 “追,不能放刘备平安离去。” 乌桓骑兵中一个健硕的乌桓小帅大吼道。 右北平郡郡治,土垠县廨,于禁率部进驻此城,韩当正疾奔向卢龙寨。 于禁得到刘备的求救,当下调兵遣将飞快朝刘备离去的方向杀去。 龙鲜水畔,两支骑兵相互追逐,前面那队骑兵人数少,但快脱离后面的大队骑兵。 不久那小队骑兵脱离大队骑兵的视线,就在大队骑兵想要离去时那小队骑兵又杀将回来。 密集的箭雨射杀一部分乌桓骑兵,又冲杀一阵掉头就跑。 “可恶的汉人,真是狡猾。” 乌桓小帅大声喊道。 “小帅,不能再追了,前面就是右北平郡治,刘备的大军就驻扎在那里,再追下去恐怕就中汉人之计了。” 乌桓小帅一个老者拽着他的马缰绳大声道。 乌桓小帅一愣,道:“阿故扎,你说的是,我差点中了汉人的计策,回去,快回去。” “小帅,怎么不追杀刘备了?回去怎么跟元帅大人交代。” 一名乌桓健将听到小帅的话质疑道。 乌桓小帅道:“嗯!你说的不错,那我命你为前锋去追刘备,只要你追上刘备就算你大功一件。” “多谢小帅。” 那乌桓健将大喜,忙率本部去追逃走的小股汉军。 乌桓小帅冷笑的看着那健将:“哼!没脑子的货,怪不得不得叔父重用,阿故扎,咱们走。” 乌桓小帅这时走却晚了,行不到三里一头撞上于禁的大军,一番恶战被于禁杀得落花流水。 乌桓小帅在阿故扎的护佑下好不容易逃过去,收拢部众后身边只余两百多骑。 紧接着陈到率部杀到,乌桓小帅飞快朝徐无县奔去,在徐无县外被驻扎在此的鲜于银掩杀一阵。 乌桓小帅只率数十骑奔向卢龙寨,乌桓小帅赶到卢龙寨才现卢龙寨被汉军战领。 乌桓小帅还没来得及搦战,就被韩当一箭射落马下,卢龙寨寨门大开,汉骑一拥而出,乌桓骑兵一个不少全被活捉。 韩当稍加审问,才知道那乌桓小帅是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的侄子蹋顿,同时也是辽西乌桓有名的勇将,韩当当下不敢怠慢,忙将蹋顿押送去土垠县。 刘备命于禁率大军扫荡附近乌桓溃兵,自己率白毦兵继续朝广阳奔去。 “使君,某要离开了。” 太史慈突然提出辞呈。 好不容易碰到太史慈,刘备怎会让他就此离去:“子义,要去哪?” 太史慈一愣,道:“某想去辽东看看。” 史书上说:太史慈因杀人流亡北方,在辽东数年方回东莱,接着就是关羽刀劈管亥的情景。 “子义,可是去辽东避祸?” 刘备最终还是决定跟他直说:“如果仅仅是避祸,没必要去辽东,在某麾下一样可以避祸,而且还能将功赎罪。你看某二弟关羽关云长,在老家解良杀人后流亡江湖,如今在西凉为朝廷效力,典韦典子满,被陈留太守缉拿,如今在管子城与乌桓人血战,别的某不敢说,此战过后谁还敢说他是丧家之犬?” 刘备一边拿关羽跟典韦做案例,一边给戏志才使眼色,做说客,还是这帮谋士更适合。 戏志才道:“子义,某主公乃宗室之后,又甚得刘幽州喜爱,他日陛下大赦天下时就是子义兄重见天日时,尤其在辽东活的戚戚不安,何不与某家主公做些大事。” “对啊!子义兄,难道你就不想成就一番事业吗?” 陈到、戏志才、刘备三人连番劝说,太史慈终于下定决心:“某并非不想留下,只是怕拖累使君。”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史慈就是太史慈,何况我刘备又怕谁来?” 为了太史慈,刘备第一次吹牛。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七十三章刘备见阎柔 “备见过明公,不知明公特召备回来有何要事?” 刘备回到广阳,朝直奔刘虞的州牧府,府内厅堂内,刘虞正跟田畴还有一髡头男子谈话。 “玄德来的很快,来吾与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鲜卑魁头汗的使者——阎柔。” 刘虞指着那髡头男子道:“子秀,这位就是吾幽州名将6城亭侯刘备。” 阎柔立刻站起身作揖道:“罪人广阳阎柔见过刘侯。” “哦!” 刘备看到阎柔正脸的时候总觉得这面孔很熟悉,但一刻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道:“子义是广阳人?” “正是,公子不记得小六了吗?” 阎柔眼眶微红,其实来的路上阎柔想得很多,待见到刘备又忍不住激动,没有刘备授艺,他阎小六说不定早死在鲜卑铁蹄下。 “小六?” 刘备突然想起自己刚来到此地,第一个离自己而去的家臣,他就是阎柔? 刘备瞅着阎柔的脸越看越像阎小六的脸廓,而且跟阎小七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没死?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改天去6城给你爹扫扫墓吧!” 刘备略带凝噎的话让阎柔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阎柔一下跪在地上,砰砰砰连着给刘备磕了几个响头:“小六不孝,小六不忠,辜负了先父的遗愿,无颜见公子,更无颜去见在九泉下的老父。” “小六,不必这样,我也曾派人去老家找你,可惜并没找到你,只找到你的弟弟,这些年你去哪了?” 刘备赶紧扶起阎柔,阎柔的额头已通红,再磕下去准能把额头磕出血来。 “咳咳!刘侯,子秀,这叙旧的话要不等到以后再说。” 田畴也很意外阎柔竟然跟刘备是旧交,不过刘虞自从来了幽州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凡事必亲力亲为,他不愿刘虞在这闲话上浪费时间于是开口做恶人。 刘虞却摆手道:“无妨,吾也想听听子秀的往事,一个人在异族生存下来恐怕大不易。” 阎柔含着汗水把自己从6城离开后的事一一说出,他在回乡的路上就遇到鲜卑骑兵屠忖,一怒之下就趁夜刺杀鲜卑骑兵小帅。 开始是顺利的,到后来他摸进一个近千人守护的小帅帐内,没想到那小帅伸手敏捷,拿身下的汉女为其挡了一命。 阎柔一击不中,又连连刺杀,那小帅身负数创才坚持到账外鲜卑的到来,阎柔负伤离去,半路上被鲜卑骑兵所困,几经杀戮失血而晕,醒来就躺在一个女鲜卑的账内。 回到草原后成为那个小部落的奴隶,阎柔凭着武勇成为那个部落的悍将。 不料临近部落小帅看上那女鲜卑的美貌,几番被拒绝后,对方连夜偷袭女鲜卑的部落。 阎柔再次流落草原,那女鲜卑含屈而死。 阎柔本想回大汉,结果被巡游的魁头给俘虏,从此成为魁头的奴隶,他却仗着武勇一点点成为魁头的左膀右臂。 阎柔说得轻松,可听着无不震动,这血腥的经历完全可以写一本回忆录了。 “子秀,受苦啦!” 刘虞脸色有些暗淡:“若不是我大汉日益衰弱,又岂容鲜卑人如此放肆?现在连乌桓人也造起反来,吾之罪也!” “明公不必自责,这不是明公的错,都是宦官擅权才弄得天下民不聊生。” 田畴劝道,阎柔连声附和。 刘备亦道:“子泰所言极是。” 刘虞脸上哀伤之色这才稍减,对刘备问道:“玄德,右北平战事如何了?” 刘备回道:“右北平战事已平,某已派大将夺取卢龙寨,南下夺取泉州,几日后便可挥军直下肥如,肥如一下,二张在长城将再无立足之地。” “好。” 刘虞赞道:“不过肥如的战事恐怕得暂停一下,河间出了大事,乌桓人围了河间国城,陛下的祖庙在城内,一旦河间城破,我大汉颜面尽失,所以肥如战事先停一下。” 刘备在来的路上已经跟戏志才商量过了,因此道:“明公,某以为停不得,不仅不能停而且还应该大张旗鼓的动肥如战事。” 刘虞眉头一皱,没听明白内里的含义,田畴道:“刘侯莫非有妙计在心?” 刘备点头:“无非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已,明公在这里率大军去援肥如,某亲率一军前往救援河间。” “哦!有把握吗?” 刘虞担心的问道。 刘备道:“以有心算无心怎么都能大败他一阵,乌桓人全是骑兵,来去如风,如果不用计,他一心要跑,明公的大军根本找不到乌桓主力决战,因此此战只能以少胜多。” “明公,公子,某愿为先锋。” 阎柔站起来道。 刘虞听完一脸赞赏之色,不愧是从鲜卑胡中杀出来的好汉。 刘备摇头:“不可,子秀所部皆是鲜卑人,一旦出动动静太大,不好遮人耳目,所以得大张旗鼓的去救,但是每日只能行四五十里。” 刘虞不懂:“这又是为何?” 刘备道:“为了迷惑二张在广阳的耳目。” 刘虞道:“城内莫非有细作?” 刘备点头:“某回来的路上被乌桓人埋伏,由此可见城内必定有二张的耳目,因此子秀需要大张旗鼓的出援。” “那玄德欲调何处兵马去援河间?” 刘虞急迫的问道。 刘备道:“回明公,某在居庸关有焦触部数百骑,在广宁有霍奴部数百骑,有这近千骑足以破乌桓骑兵。” 刘虞见刘备说得信誓旦旦,心中想到冀州刺史的来信不免有几分疑虑:“玄德啊!冀州传来的消息,围城乌桓人多达数万,你确定仅用千人便可大破之吗?” 刘备道:“明公,兵贵精不贵多,再说上谷乌桓被某大破,辽西公孙伯珪处又牵制大量乌桓骑兵,那围困河间的乌桓骑兵又能有多少?最多不过数千骑,某以有心算无心,必能将其大破,何况又不是某这一处援军?您说呢?” “军事吾不懂,你自己斟酌便可。” 刘虞最终点头道。 “多谢明公信任,某定不会让明公失望,因此某决定今夜就兵前往冀州,还请明公在广阳多多给予配合。” 刘备道。 刘虞点头:“那你小心。” 第七十五章太史慈的初战 中平五年八月十日,刘虞在广阳誓师,召集三万大军混合鲜卑铁骑两千兵肥如,欲以二张做最后的决战。 同时一支鲜卑骑兵秘密南下,说是秘密其实很多人都看的出那是鲜卑骑兵,一时间各种风言风语再次流毒幽州。 什么鲜卑人卷土重来? 鲜卑骑兵受刘虞调遣前往河间,解河间之围。 …… 肥如,张纯得到的消息已是两天后,开始张纯还懊恼于围杀刘备失败,又不敢告诉张举,唯恐张举听到消息从此一蹶不振。 然而刘虞的誓师、鲜卑的南下让他不敢再瞒张举。 张举听到消息后,晒然一笑:“二弟,某就说尽人事听天命,既然老天不垂怜我们,我们哥俩还是有一天过一天吧!” 张纯看到张举颓废的模样心中哀痛不已,我怎么跟这么一个废物结盟? 张纯出了张举的府邸,便派人前往通知乌延让他迅破城,然后挥军直下涿郡,攻击广阳,来一招围魏救赵。 张纯的心腹过雍奴时现雍奴已被6城军占领,只能贴着海边走,待其进入渤海郡已是几天后,而后马不停蹄赶往河间郡。 河间郡城已被乌延跟王政数万大军围住,河间国各郡县纷纷朝周边郡县求援,渤海郡自身难保。 安平国跟常山国的援兵被乌桓骑兵吓住,各郡只派出千余援兵前往,冀州刺史派以蒋奇、张郃为,沮授为监军的援军,然而路途遥远。 冀州是大汉最富裕的一州,经过6城仙粮跟几年的休养生息,虽然人口爆减但富裕程度却比黄巾之乱以前还要好。 乌延等人并不缺粮,因此他们倒有些迷恋这般生活,每日监督汉人攻城,然后吃酒杀人搞各种破坏。 这日,乌延从外面劫杀一遍回来,怀里抱着一妙龄美妇人进入大帐,当场看到王政就有些扫兴。 广阳失守后,王政被刘备军所俘,刘备什么也没说就放他离去。 王政回到张举处吹嘘自己从万军中杀出,广阳在张举眼中本就是弃城,再加上王政是自己第一心腹,张举非但没怀疑王政,反而命其率军随乌延南下冀州。 王政经广阳一战知晓郡国兵都是渣,而刘备的6城军却不能惹,王政对张纯的围攻河间的意见下意识的反对,然而他却违抗不了张举的军令,故而从围城那日起就开始疯狂攻城。 河间离涿郡不远,他怕刘备惫夜来攻。 “你来做什么?” 王政像乌延不喜欢自己那样,他也不喜欢乌延,这个乌桓大人眼睛里除了杀戮就一无是处。 王政听到乌延喝问,道:“回大王,安定王传来消息:刘虞已兵肥如,安定王希望我等能尽快破城。” 乌延冷哼:“破城那是你们汉人的事,本大王只管拦截援军。” 王政无奈的道:“大王还说:有一支鲜卑骑兵来救援河间。” 乌延一听说鲜卑骑兵立刻炸了毛,檀石槐的鲜卑纵横草原无敌手,和连更是残暴无比,虽然大家都知道鲜卑已是江河日下,但鲜卑骑兵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乌延不愿被王政看到自己的虚弱跟畏怯,怒吼道:“鲜卑连番被刘备打败,你以为某会怕鲜卑小儿吗?” 王政被乌延暴骂一痛而退,乌延待王政回去才下令聚集乌桓骑兵,无令不得轻易出击河间坞堡,以免兵力分散被鲜卑骑兵各个击破。 张纯的特使见到王政时,刘备已率大军来到中山,焦触的数百6城骑兵,霍奴在广宁招募的乌桓、汉人、鲜卑相杂的骑兵近千骑,包括刘备在6城重新调集一千骑兵。 三千骑兵到中山,吓得栗成几乎要弃城而逃,辛亏苏双来得早,不然栗毋极已出城池。 “什么?是刘侯。” 栗成听到城外的是刘备心中大安,用后脑勺想也知道刘备是来救援河间国的,栗成大喜:“刘侯在哪?吾亲自去见他。” “就驻扎在城外。” 栗成得到的消息,立刻跟自己的从子栗奇一起前往城外去见刘备。 一番寒暄后,刘备直言:“某奉刘幽州之令前往河间府救援,不知栗毋极可愿一起随行。” “这个,这个,嘿嘿!吾骑艺不佳,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不过吾从子栗奇弓马娴熟可听候刘侯调遣。” 栗成明显害怕上战场,不过却推出自己的侄子来分薄战功。 不过刘备亦不说破。 刘备在中山募集三氏豪商私兵数千,精骑两千,步兵三千,分别由甄豫、苏由、张南率领。 中山援军浩浩荡荡的开往河间,这根本瞒不住有心人,刚出河间国就碰到张郃的斥候,两股援军合作一支直奔河间郡城。 “什么?有近万援军?” 王政被哨探的回答吓了一跳,王政赶紧去找乌延。 乌延此刻正在账内吃酒,听到王政一惊一乍的消息,丝毫不以为意挥手道:“怕他作甚,看某这就率大军将这股援军击破。” “大王,一切小心为上。” “小心,小心,天天小心也没见什么鲜卑骑兵,哨探都撒出百里外,不也只现这么一支援军吗?待本王击破援军,再找你算账,现在你去好好攻城便是。” 乌延满脸不在乎,马上就要出征,乌延的双手在身边美妇身上来回逗弄,忍不住后翻身上马,丝毫不顾王政还在帐中。 王政无奈退出大帐,如今河间郡城依然稳若磐石,一旦城墙有失就有结界出现让王政功亏一篑。 “看来失败是早晚的事,自己要早做打算,可不能再成为汉军的俘虏,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刘玄德的胸襟,肯放自己走。” 王政在乌延账内下了随时准备败走的心,乌延却在舒服后召集乌桓骑兵直奔中山援军而去。 “回军侯,前面现大股烟尘,乌桓骑兵大举来袭。” 张郃跟6城军打的交道不少,虽然还没投入6城军的怀抱,不过这斥候跟练兵心得他学了不少,不过大多是照猫画虎。 “嗯!去告诉沮从事跟蒋校尉严阵以待,某给他们争取时间。” 就是那点皮毛也让张郃有了横刀立马胆子。 “诺!” 冀州马少,可刘备这两年没少跟鲜卑,乌桓决战,缴获的马匹不少卖给冀州,因此张郃手下也有三四百骑。 以三四百正面面对乌桓数千骑,张郃的胆子也足够大的。 然而在乌延眼中,张郃不是傻大胆就是被自己给吓傻了。 “儿郎们给本王杀啊!” 数千骑一起涌将上来,纵然张郃手段不凡,弓箭、标枪一起上,也只不过在数千骑兵的大浪中泛起一朵浪花。 张郃奋力杀出乌桓骑兵冲击波外,身边的数百骑只剩十数骑,一地的尸体都被践踏成肉酱,分不清到底是汉人还是乌桓人。 “走。” 张郃咬着牙把血跟泪往肚里吞,下次我再也不跟胡人比骑兵了,太他吗伤人心了! 乌桓人冲到援军跟前时,援军已经将辎重车围成一圈来阻挡乌桓骑兵的冲击力。 乌桓人跟援军放箭相持。 乌延见粮草车碍事,大怒:“把他们给烧了。” 乌桓骑兵再次去而复返时手中已多了火把。 蒋奇对沮授道:“从事,刘备怎么还不来。” 沮授道:“时机还不到,打开一个缺口我们杀出去。” “杀出去?” 蒋奇一愣,不过看到沮授坚定的眼神,只能命人打开一个缺口带人杀出去。 蒋奇刚出去不久就被乌桓骑兵围上,乌桓骑兵顺着缺口杀进辎重圈内。 近万援军跟数千乌桓骑兵绞杀在一起。 咚咚! 突然响起的马蹄声让乌延一惊,这是数千骑兵的动静,可哪里来的骑兵啊?难道是鲜卑骑兵?可鲜卑骑兵不是在百里以外吗? 乌延来不及多想,大呼:“中计了,快撤?” 乌延说完掉头就跑,正好看到大股汉人骑兵冲来。 “原来是汉人。” 乌延看着不断聚集而来的乌桓骑兵已有数百骑,顿时腰刀一指汉骑道:“杀过去。” 乌延一马当先冲向汉骑。 “找死。” 为的太史慈手持长枪直奔乌延,长枪挥动,只一枪便将挑落马下,继而杀入乌桓骑兵当中。 6城军的标枪比张郃半吊子精准的多,数十步的距离,乌桓骑兵就落马一大半,一个冲锋过后,乌桓骑兵冲出去的所剩无几。 汉骑掉头回来,与中山两郡援兵一起围杀乌桓骑兵。 乌延已死,乌桓骑兵斗志瓦解纷纷被斩杀,其余的乌桓骑兵纷纷落逃。 第七十六章高览 “追上去。 ” 乌延一死,乌桓骑兵纷纷遁逃,太史慈看了眼乱糟糟的战场率本部骑兵便最大的一股骑兵追去。 “这位义士如何称呼?” 张郃见乌桓骑兵被6城军大败亦率本部残军杀出,直奔太史慈的方向,张郃看着太史慈那陌生的脸庞问道。 “某乃东莱史慈字子义。” 太史慈不想给刘备惹祸,因此见人就说假名。 “原来是子义兄,某乃河间张郃张隽乂,不知玄德兄何在?” 太史慈已过张郃,张郃却对这个无名小卒没印象,太史慈自然看得出刘备对张郃的推崇,遂道:“主公在河间郡城外,隽乂兄可否跟某一同前去。” 张郃看了眼战场,乌桓骑兵纷纷溃逃,逃不走的乌桓骑兵不是被杀就是被围,战场大局已定,对身边心腹道:“你去跟沮从事说一声,某在河间郡城等他。” “诺!” 张郃与太史慈合兵一处,一路追杀乌桓骑兵到河间郡城。 河间郡城外的王政自乌延大军离去后便忐忑不安,他心中越是忐忑不安越下死命令:让麾下诸军疯狂攻城。 王政杀了数员进攻不力的骁将,河间郡城的城头依然牢牢在官军手中,好几次贼军已攻上城头,但都被一员骁将带人给赶了下来。 “王都尉不好了。” 一个王政塞在乌延身边的心腹浑身是血的跑来。 张举自称天子,王政身为的他的心腹被封为奉车都尉,如果不是王政失了广阳城,可能还能做到九卿或将军。 “怎么不好了?慢慢说。” 王政看到心腹的模样心中就咯噔一下,听到他说不好了,心中的阴霾更盛。 “乌延大王被汉军挑杀,乌桓骑兵被全歼。” 王政心腹一字一句的哭诉。 王政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到在地,王政的护卫赶紧将其扶住。 王政恢复过来,抓住心腹的衣领吼道:“怎么被全歼的?难道是6城军杀来了?” 6城军在河北大地已经有了长胜军的称号,王政的心腹大多都被6城军教训过,听到6城军的名号心中退意大增,纷纷劝王政道:“主公,乌延大王已死,我军孤军难鸣,还是退军吧!” “是啊!都尉,汉军援兵已到,郡城牢牢不破,某等再不走,等汉军来个里应外合恐怕就走不了。” “……” 王政耳边充斥着各种退军的劝阻,他心底想起刘备那温煦的笑容浑身寒,刘备可以放自己一次,难道还会放第二次吗? “撤,鸣金收兵。” 王政别无选择的吼道。 不远处的一处高岗上,刘字大纛飘扬,刘备矗立在旗下,看着缓缓而动的贼军心中大定。 陈到在一侧请示道:“主公,要不要派军杀过去?” “再等等。” 任何农民起义军都是进攻还尚有模有样,一旦退军必定乱糟糟的。 刘备看着混乱成一团的贼军,道:“击鼓,率骑兵出击。” “诺!” 陈到率千骑分散冲杀下去,每匹马屁股后面都绑着树枝,千骑一冲锋立刻荡起大片得烟尘。 王政看着后面荡起的烟尘心中一片哀呼:“这是6城军大举杀到啊?逃,快逃!” 王政顿时扔下部队率心腹骑士朝烟尘的反方向离去。 城头上的官军先是看到贼军突然退军,又有大股烟尘荡起,接着无数骑兵冲杀进贼军中,哪里不知援军已到。 城门大开,一彪军杀出。 贼军在里应外合的攻势下撤军顿时成了溃散。 两条腿怎么跑的过四条腿,贼军不是被杀便是跪地投降,谁都知道刘大善人不杀俘虏,而且还会管饭找工干。 要是刘大善人早来,谁会造反啊? 刘字大旗一到,乌压压的跪满一地俘虏。 “某乃河间王府校尉高览,不知来将何人?” 高览跟陈到会合,高览手持镔铁长枪看着英姿勃勃的陈到吼道。 “某乃汝南陈到陈文至,6城亭侯麾下一军侯,见过高校尉。” 高览一听6城亭侯的名头耸然起敬,这两年6城亭侯府的名头如日中天,几乎成为河北游侠儿人人敬仰的人物。 最近流传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平生不见6城侯,纵称大侠也无颜。” 刘备的一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让无数游侠儿有了奋斗的目标。 “原来是6城亭侯麾下,不知刘侯可在?” 高览一脸敬仰的表情问道。 陈到一指不远处的高岗道:“侯爷就在彼处,不过高校尉,您看我们是不是先将这帮贼军俘虏处理好,再去见侯爷。” “文至兄所言甚是。” 高览与陈到将贼军俘虏处理好,太史慈与张郃正好率骑兵赶到,将没跑多远的贼军又赶鸭子般赶回来。 战场恢复平静,几人才一起来见刘备,只见刘备身边还侧立着一员白面小将,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五官精致,怎么看怎么像女人? 又是没见过的?刘侯麾下猛将何其多也! 张郃感慨万分:“玄德公,不知这位义士又如何称呼?” 刘备被张郃的不仅老脸一红,因为身边这位不是别人,乃是黄叙的姐姐黄蝶舞,自从刘备被乌桓伏击后,简淽等人不放心刘备的安全,便委托黄蝶舞前来保护刘备。 至于严若儿身体不适,呕吐连连且饮食不好就留在6城。 “这位是子武的兄长,子蝶。” “哦!原来是子蝶兄。” 张郃一本正经的拱手作揖,高览、跟太史慈不明所以,亦一同作揖。 唯独陈到憋的满脸通红,张郃又问道:“子蝶兄,子武的身体好些没?” 当初刘备借黄叙之名与张郃结交,因此张郃对黄叙格外关心。 黄蝶舞倒是落落大方,她自幼随黄忠走南闯北为黄叙寻医,女扮男装也是常有之事,道:“多谢隽乂兄关心,叙弟伤已大好。” 张郃听其音绵柔,总觉得有点怪异不仅多看了两眼,高览却拉了他一把。 张郃不解的回头:“云惠兄,怎么啦?” 高览经常见王府翁主女扮男装,因此一眼看出黄蝶舞的身份,又不好守着众人面跟张郃解释,道:“侯爷,某家王爷已在城头等候,你看吾等是不是先进城?” “嗯!” 高览的提议瞬间让刘备从尴尬中脱离出来。 太史慈有些不解,扯着陈到道:“文至,这里面有古怪吗?” 陈到憋笑憋的难受,又不敢笑出声,强忍着对太史慈道:“子武没有兄长,只有姐姐?” “只有姐姐?” 太史慈一愣,许久才看着黄蝶舞的身影回味过来,子蝶是女的?那主公带女人上战场,这好像是兵家大忌吧! 陈到见太史慈愣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把拉住他道:“你可别小看这位主母,子义有空了不妨跟主母切磋下。” 陈到的提醒让太史慈明白,黄蝶舞是刘备的女人而且武艺不凡。 可一个女人再怎么武艺不凡也比不过男人吧! 太史慈有些轻蔑的想到,可他没想到这想法仅仅持续一个晚上就有了大幅度改变。 第七十七章好奇的翁主 “王兄,孤代河间父老感谢王叔不远千里来援,援手之恩河间父老永不相忘,还请王兄满饮此杯。 ” 河间王刘吉感激涕零的说道。 河间王刘吉原本是北海王的嫡支,原北海王刘悝因争夺皇位失利被灵帝诛杀,就连宋皇后一块也被株连。 灵帝借口巫蛊案将北海王一脉杀得干净,让自己一族叔继承北海王位。 中平年间黄巾之乱中河间王一脉下落不明,灵帝不得不将北海王的嫡子调回继承河间王位。 刘备与之同辈,刘吉这声王兄喊得并不冤枉。 刘吉经过黄巾之乱,自然知道乱民攻进城的危害,因此死命守城,对于解救自己出来的刘备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 当夜北海王刘吉喝得大醉,张郃、太史慈等大将亦喝的大醉。 刘备喝的有些昏沉在黄蝶舞的搀扶下回到北海王准备的厢房中,酒疯状的抱着黄蝶舞不让她动弹。 厢房外,一对年轻公子的主仆被白毦兵拦住。 “喂!本,吾可是来拜见6城亭侯的,都说6城亭侯思贤若渴,你们挡住吾,不怕坏了6城亭侯的名声吗?” 那年轻公子哥大喊道。 他面前的两个白毦兵却纹丝不动,开玩笑,这点了,还是在北海王府?有地位的早被北海王请去赴宴,没地位有见识的也不会选择现在来求见主公,这肯定是北海王的那个亲戚来捣乱。 主公日理万机,哪有空见这等捣乱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在门前大喊大嚷好一阵,她的侍从扯住她,轻声道:“翁主,翁主。” 那公子哥闻言凶恶的瞪了侍从一眼,那侍从吓得一缩脖子,道:“公子。” “什么事?说!” 公子哥这才满意的大声道。 对那公子哥的表演,二白毦兵视而不见。 那侍从道:“公子,这时辰了,恐怕刘侯已然休息了,您看王爷不就喝醉了吗?” 那公子哥想起喝的醉醺醺的刘吉恍然点头,眼珠子一转道:“你说的不错,咱们回吧!” 说完,拍手便走,那侍从紧跟,二白毦兵释然的笑了。 “翁……主,”那侍从刚开口就想起翁主的交代,声音变得陡然一小,改口道:“公子,咱们不是回去吗?这是去哪啊?” 那公子哥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去膳食房。” “膳食房?公子,您饿了吗?饿了的话,奴婢替您去传膳。” 那公子哥闻言不耐烦的打断那侍从的好心,道:“本宫不饿,本宫是给刘玄德弄吃的。” “呃?公子,这不合规矩吧!” “合规矩的话,本宫还能见到他。” “翁主,您没必要非得今晚见到他吧!明天见也是好的啊!” “你懂什么?本宫一介女流突然召见大臣,这传出去还可得了,再说,说不定明天刘玄德就跑了,你不知道幽州战事吃紧啊?” 那公子哥道:“你去,找俩件婢女的衣服来。” “哦!”那侍从下意识问道:“翁主,为什么要找两套婢女的衣服?” “你哪那么多为什么,本宫自然有本宫的用途,快去。” “诺!” 一刻钟后,两个明眸皓齿的娇俏婢女,一个端着托盘一个在前引路再次来到刘备住的小院外,毫无例外的被拦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王爷,命婢子给侯爷送醒酒汤。” “嗯!进去吧!” 两个白毦兵盯着两人一阵便放行。 两个婢子一进院内,端着托盘的婢子大呼:“耶!本宫就知道自己聪明绝顶,怎么样?进来了吧!” “翁主,这要是让王爷知道,非得杀了小婢不可。” “啰嗦。” 翁主将托盘上递给小婢,还顺手赏了那小婢一个爆栗:“这小院你来过吧!快点把刘备的卧房给找出来?” 二人在小院内一阵乱走,终于找到刘备住的地方,其实也很明显,因为刘备厢房十步之外有白毦兵守卫。 二人谨言慎行的来到刘备房外,翁主正在组织语言跟刘备怎么说,突然听到房内有若隐若现的哭啼声。 翁主一愣,开口问道:“有人在哭?” 那小婢连连点头,她之前也没少哭。 翁主看到自己小婢点头顿时火冒三丈,没想到刘备这个名声在外的大善人竟然专门欺负女孩子,真是人面兽心。 翁主顿时火冒三丈,一下推开房门就朝里面冲将进去。 “你们做什么?” 翁主主仆俩的莽撞动作惊动房外的白毦兵,那小婢还没来得及跟翁主进去,听到白毦兵的呼喊赶紧拦在门口:“你们,你们不需进去。” 白毦兵一言不,直接上手,一下将那婢子擒拿住,而后站在门口大喊:“主公,有事吗?” 有事吗? 刘备被突然闯进来的翁主吓得一跳,黄蝶舞下意识的扯过锦被,同时随手将一件深袍丢向翁主。 “还不快穿衣服。” 黄蝶舞那幽怨的眼神让刘备一惊,赶紧找了件深袍披在身上,原本就淡薄的酒意瞬间挥干净。 刘备紧盯着还在乱扯着头上深袍的翁主,良久不见她把深袍扯下来,心中一松:不是刺客就好。 刘备上手帮其将深袍取下,那翁主一看到刘备抬腿就是一脚,毫无防备的刘备下意识的夹腿。 “啊!你个死刘备,臭刘备,你夹,死我了。” 那翁主破口大骂,刘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她的腿放开。 那翁主抱着腿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大骂刘备。 门外婢子听到翁主的声音,大喊:“你们放开翁主,如果翁主除了问题,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一定会诛你们三族。” “聒噪!” 门外的白毦兵一手刀将那婢子砍晕。 “翁主?陛下?” 刘备隐约听到门外的喊声,心中一惊,没那么狗血吧!王爷家的翁主拌作婢女来看英雄? “把那婢子弄进来。” “诺!” 白毦兵把已昏迷的婢子抬进来。 刘备头痛的捂头,看着还在大哭大嚷的翁主,吼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哭了。” 翁主的哭声立刻停了,只是抽泣声不绝于耳。 刘备问道:“你是北海王的翁主?” 翁主摇头,只是哭却并不说话。 刘备正头痛,突然一白毦兵进来道:“主公,北海王的家丞前来询问,翁主有没有前来?北海翁主失踪了。” 刘备闻言看着翁主道:“翁主,您还不承认吗?” 翁主继续摇头。 第七十八章万年公主刘滢 “翁主,你没事吧!” 河间王刘吉披着深袍、披散着头赶到刘备住的小院,不顾刘备无奈的笑容,径直走到那翁主身前问道。 原本不哭的翁主看到刘吉立刻嚎啕大哭起来:“王爷救我,救我,刘备想杀我。” 刘吉闻言脸色大变,赶紧命人将翁主架走,翁主一边走一路大呼:“王爷救我,刘备想杀我。” 刘吉的脸色一片铁青,又看了看刘备一脸为难样。 刘备见刘吉不停踱步,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仅跟戏志才对视一眼。 刘备得知翁主是河间王的女儿哪还敢轻易处置,一边让人去通知刘吉一边请来戏志才商量对策。 以二人之见,无论如何刘吉都不会怪罪刘备,最多刘备认个错便好,如今看刘吉的模样竟然没这么简单,难道刘吉真的是爱女心切,还是有难以启齿的隐晦? “王爷。” 刘备轻声唤刘吉,刘吉闻言转身,看了眼戏志才及屋内的黄蝶舞跟侍女道:“王兄且屏退左右。” 皇家秘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刘备点头,戏志才等人纷纷退下。 “王爷,今夜之事是备鲁莽,出手没轻重,误伤了翁主。” 刘备一出口就把过错全推给翁主,什么叫鲁莽?什么叫误伤?那是有误会啊!这误会谁造成的?翁主啊!所以与他刘备何关? 刘吉没心情跟刘备猜心思,直接道:“王兄不必解释,事情原委孤纵然不知,亦能猜个七七八八。这一切都是翁主的错,可关键是这翁主……” 刘备见刘吉一脸踌躇状心知不妙,忙问道:“翁主怎么了?” “翁主非翁主?” 刘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刘备一懵,翁主非翁主?怎么说?不是翁主不更好吗? 刘备看刘吉的脸色瞬间明悟:比翁主更更高一级的是公主。 公主! 刘备的脑袋里宛若一道神雷劈过,难道说那翁主是公主? 刘吉看起来二十六七岁,而翁主十三四岁的模样,纵然刘吉十四五岁生下翁主,翁主也没这么大吧! 而且翁主跟刘吉根本一点也不像,看来真的是公主。 灵帝刘宏正愁没借口收拾自己,这下完啦! 刘吉见刘备已然了悟,道:“想必王兄听说过史侯和董侯的事迹吧!翁主也是这样,陛下怕她出意外,就将她养在北海。翁主与孤关系甚好,孤调任河间王,翁主也一同来到河间国。” “陛下哪里?” 刘备想到刘宏死期将至,大不了就反了,刘宏一死,何进忙于跟十常侍争权肯定顾不上自己,而且董卓野心勃勃一定会上雒,董卓一旦上雒,自己就洗白了。 刘吉道:“王兄放心,翁主只是一时神伤,过些时候就好了,再说陛下哪里孤也会替王兄分辨一二的。” 刘吉越是这样说刘备越觉得灵帝会对自己下手,看来要尽快平定二张之乱,拖得久了,二张被招安,那就有刘备哭的了。 “多谢王兄。” 刘备满脸愁心事,敷衍道。 刘吉见刘备如此慎重,遂安慰道:“王兄不必担忧,董太后哪里有孤说项,定然不会有事。” “董太后?” 怎么又牵扯到董太后了?刘备满脸黑线。 刘吉解释道:“翁主之母乃太后侄女,其母被太后一直视如己出,因此对翁主特别关照,光和三年就奏请陛下封翁主为万年公主。然当年翁主大病一场,太后深恐翁主因承受不住公主的福德也早夭,又奏请陛下撤去封号,从此为翁主延请剑师让翁主学剑。” “学剑?翁主会武,那刚才翁主的哀呼?” 刘备惊诧的问。 刘吉点头:“装的。” 原来是虚惊一场,刘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差点他就想起兵造反来着,这时候起兵无疑会让自己前几年所有的名声毁于一旦。 刘吉又道:“虽然是装的,但翁主一定会再给太后的家信中提及此事,以太后对翁主的疼爱,太后定会给陛下施加压力,不过王兄放心,孤定在太后面前为王兄开脱。” 家信?又有太后撑着,灵帝岂不还会找自己的麻烦? 刘备不知不觉陷入死漩涡中,好像自己除了起兵作反,没其他的活路了。 刘备不知何时把刘吉送走,黄蝶舞跟戏志才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亦不知道,他只是心有不甘,自己真的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为何生活处处不给自己活路呢? “主公,某看王爷脸色不好,是不是事情很棘手?” 戏志才见刘备一个劲的呆不说话,主动开口问道。 “嗯!翁主乃陛下之女,太后的掌上明珠,看来这跟君上动手的罪名吾是摆不脱了?” 刘备感叹道。 戏志才摇着纸扇问:“王爷怎么说?” 刘备将刘吉的话重复一遍。 戏志才突然笑了:“其实主公想的严重了。” “哦!此意何解?” “说与不说全在翁主,只要主公跟翁主打好关系,何愁翁主会告主公的御状呢?再看翁主,佯装很痛,既然她痛,主公作为长辈不应该去看看翁主吗?就看这一去,主公能否打动翁主的心?” 戏志才捻须道。 “投其所好?” 如何打动别人的心,无非就是投其所好。 被戏志才一说,刘备瞬间豁然开朗,翁主这是给自己用的连环计。 至于如何投小姑凉的所好?刘备岂没心得?有黄蝶舞、严若儿、甄道这几人打底,糊弄一下翁主还不成问题。 翁主刘滢回到自己的闺房,顿时觉得自己这次丢人丢大了,原本是去见刘备,没想到竟然撞破刘备的好事,还被刘备夹痛了腿。 纵然刘滢学过舞,要知道刘备常年骑马,腿功何其了得,又岂是刘滢一个娇滴滴的翁主受得了的? 刘滢褪了衣裙,就看到自己红彤彤的:“好一个刘备,竟然对本翁主下这么狠的手,看本翁主不在父皇面前告你一状。死星儿,还不快给本宫滚过来。” “翁主,星儿姐昏过去了?” 一个婢女小声道。 “好个刘备竟然下死手,本翁主记住你了。” 刘滢又给刘备记了一笔,看样子不整死刘备不算完。刘滢咬牙切齿一阵,道:“快给本宫拿那治淤青虚肿的药来。” 刘滢忘了,这消肿药膏就是刘备的6城亭所产。 第七十九章刘滢的出价 “翁主。≧ ” 万年公主刘滢正躺在床上一边接受婢女涂抹消肿药膏,一边碎碎念的咒骂刘备:“死刘备,臭刘备,本翁主迟早要找你算账。哼!” 刘滢的碎碎念被打断,不满的哼道:“是星儿醒过来吗?” “不是。” 婢女微弱的回道:“是刘侯在外求见。” “刘侯?刘备?” 刘滢突然诈尸般挺起身正欲做噬人状,忽然看到婢女手里捧着的花束,眼中大喜:“咦!这是什么花?是高校尉送来的吗?” 少年慕艾,少女喜色,都是人之常情。 高览武艺出众,对只爱武装不爱红妆的刘滢来说,高览自然是她理所当然的爱慕对象。 刘滢纵然出现皇家也没见过那么一大捧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周围还有些许点缀的满天星。 “不是,是刘侯送来的。” 婢女弱弱的回答。 刘滢跳下床,伸手就去接婢女手中的玫瑰。 婢女道:“翁主,小心有刺。” 然而婢女的声音已晚,刘滢正好被玫瑰花刺刺着,刘滢脸色一臭:“这个刘备果然没安好心,竟然用花来暗害本翁主。” 婢女心里暗忖:明明是你太心急了,刘侯嘱告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 “哼!臭刘备,你的罪状又多了一条。哼!” 刘滢围着玫瑰花乱看,想伸手去碰又害怕被扎,因此恨得牙龈直痒痒。 “翁主,刘侯送来一些水果。” 又一个婢女端着一果篮跑来,如今这时节正是瓜果成熟的季节,虽然河间王府不缺时令鲜果,今年因匪乱许多水果都耽搁在路上,已不是那么新鲜。 刘滢看到水灵灵的酸枣、鸭梨、红彤彤的苹果、黄橙橙的杏、蜜橙等数类水果不见口腹之欲大增。 刘滢捻起一个酸枣便放入口中,微酸的汁液迅在口中弥漫,继而变得酸甜酸甜的,最后流入喉中已是蜜甜,接着如一道暖流划入腹中。 好一会刘滢还在回味中,待其清醒过来不紧咽了口唾沫,道:“太好吃了,真是太好吃了。” 刘滢开心的蹦起来,蹦了几蹦突然现自己的痛经好像不太痛了,难道是这酸枣的功效? 刘滢又吃了几颗,看着篮中不多的酸枣粒才忍住,同时心中对刘备恨意又增:好个臭刘备,送那么好的东西来,竟然送那么一丢丢,真是可恶。 “翁主,翁主,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星儿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痛哭流涕的大步奔来:“翁主,您看他把星儿的脖子都砍红了。” 刘滢看到星儿将脸上贪吃相收起,继而看到星儿脖子的红印转换成恨意:“哼!星儿,你放心吧!本翁主是你不会放过臭刘备的,一定要把的恶疾告诉父皇。” 星儿在一侧连连点头。 “翁主。” 又一个婢女进来,手里捧着一套甲胄。 “是不是又是那刘备送来的?” 刘滢不等那婢女说完便道。 婢女点头,刘滢急切的道:“快呈上来,让本翁主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刘滢疾步走到婢女跟前,看到明晃晃的甲胄哈喇子都快留下来,赶紧将那甲胄提起。 入手轻盈、绵软就跟丝绸一样,这样的甲胄能有用吗? 刘滢突然想起之前偷瞄到刘备身边的那员小将(黄蝶舞)身上的好像就是这种甲胄。 刘滢一指那婢女道:“来,你俩把它扯起来。” 刘滢说完就去扯自己的宝剑,对准那甲胄狠狠刺去,甲胄被刺的往后一飘。 刘滢不信邪的连刺几剑,那甲胄并不像想像中那般薄易破。 刘滢剑指星儿跟另外的婢女,道:“快,你们四个把住这甲胄的四个角。” 刘滢再次对准甲胄狠狠刺去。 甲胄被刺的往里一缩,刘滢再次用力,四个婢女把握不住,甲胄被刺飞,刘滢也因用力过猛差点摔到。 “好甲,好甲!” 刘滢站稳就摸着那毫无伤损的甲胄喜形于色的道:“快,快给本翁主,不,本公子穿戴起来。” 精致的头盔,绚丽的甲身、甲群、护膝、护臂、金丝虎皮靴,让刘滢瞬间变得英姿勃。 刘滢正在铜镜前不停的大量自己,还花痴不已的摸着盔甲道:“不错,很帅,很帅。” 许久,刘滢才想起刘备来,道:“哎!那个臭刘备还在吗?” 星儿见刘滢转眼把自己的仇忘在脑后,嘟着嘴道:“奴婢去院外看看。” “哎!若他还在,就让他直接进来吧!” 刘滢对刘备的怨念被整套靓丽的甲胄给淹没,当然她觉得刘备或许不会等那么长时间。 一来男女有别,二来刘备毕竟是灵帝亲口承认的王弟,还是朝廷重臣,怎会一直有脸皮等在院外。 星儿一脸不愤的来到院外,刘备跟黄蝶舞正一脸恭敬的等在院外。 “骑都尉臣备求见翁主。” 刘备看到星儿赶紧道。 星儿虽然知道刘备敬的是皇家,不过看到刘备朝自己作揖心情还是压制不住的得意:你再厉害,不还得在本姑凉身前弯身。 “翁主请侯爷进去。” 星儿得意的说完,转身在前带路。 黄蝶舞鼻孔怒哼一声,狐假虎威。 刘备恐其怒,轻声道:“正事要紧。” 好不容易,用鲜花、水果、甲胄安抚住刘滢,刘备可不想功亏一篑,如果不是男女有别,他就不带黄蝶舞来了。 “怎么样?本翁主穿这身甲胄是不是很好看?” 刘滢看到刘备,耀武扬威的走到刘备跟前,鼻孔朝天的问道。 “嗯!岂止好看,简直帅呆了。” 刘备风趣的恭维一把。 刘滢一愣,脸色臭臭的道:“帅呆了?什么意思,你觉得本翁主很呆吗?” “嘴贱。” 刘备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解释道:“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翁主穿这一身乃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节奏,恨臣不是女儿身,不然一定非翁主不嫁?” “且,谁稀罕你?” 刘滢虽然这样说,不过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是,那是,翁主必能成为万千美少女的梦中情人,臣这等姿色翁主自然看不上。” 刘备陪笑道。 刘滢傲娇的小头抬的更加高昂:“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上,关于你弄伤本翁主的事,本翁主可以晚些天再跟父皇汇报,不过你不要以为本翁主就此揭过了,再说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翁主,还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终于说到正题,刘备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 “嗯!那种酸枣,本翁主要你每月都弄来百颗,还有那花每一旬一束,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甲胄给本翁主弄来三套,不四,还是十套吧!” 刘滢小脑壳一拍就说道。 “翁主,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别的不说。单这甲胄乃天外陨铁所造,您也知道天外陨铁可遇不可求?” 刘备一脸难色的哀求,其实他现在空间里就有上百套。 “那就五套,最低三套,不能再少了。” 刘滢严肃的跟刘备讨价还价。 第八十章河北庭柱的对抗 刘备只在河间休整一天便率大军赶往肥如战场,来时两千骑,走的时候四五千骑。 刘备借走了张郃跟苏由、张南,本来刘备还想借走高览,高览已有意,刘吉亦未阻拦。 高览觉得河间国内溃散的贼兵甚多,深恐河间国都城再次被围,自愿留下守城。 默默无闻的把别人不愿做的事做了,这样的将才才更领人心动吧!毕竟谁的老巢不得放一稳重的大将。 刘备既觉得可惜又很赞赏,可惜不能跟这位河北四庭之一的人物多联络感情,又赞赏他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 泉州,此泉州并非后世的泉州,而是渔阳郡的泉州县,现今天津武清地域。 泉州城并不大,这里自张举在肥如称帝后便被乌桓人占领,后来乌桓骑兵南下冀州,这里就交给张举的一个部将镇守,因地理位置成为乌桓人往草原运送战利品的枢纽之一。 七月底来了一股汉军,泉州守将见汉军只有千余人还都是浑身破烂,因此率精锐出城,准备一举将这股汉军拿下。 不料其一出城就被一白面小将枪杀,接着他带的精锐被这股破烂不堪的败军给杀败,那小将趁势杀入城内。 从此这城被汉军占领,这股汉军并未更改旗号,反而冒名劫杀来往的张举部使者跟小股部队。 王政好不容易从河间国都城下杀出重围,之后便直奔泉州,欲从泉州赶回肥如。 王政率残骑数百骑赶至城下,城门已被关闭。 王政的心腹对着城头大吼:“我家都尉在此,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你家都尉是谁?” 城头一陌生的小将一脸傲气的反问。 “放肆,尔不认得我家的都尉乃陛下的头号智谋吗?去叫刘二森来。” “哦!原来是王都尉,我家校尉最近感染风寒起不来床了,既然是王都尉,那某开城。” 王政没有看到刘二森心中一咯噔,好像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看着缓缓开启得城门一切怀疑都被突然到来的疲惫给淹没。 王政当下一拍马道:“入城。” 数百骑逶迤入城,却现城内一片寂静,还有些许早已干涸的血迹。 王政皱眉:这刘二森也太懒惰了吧!多少天了还没打扫干净。 突然一阵战鼓声响起,一彪军杀来,为一人手持一杆长戟直扑王政而来。 王政看着这陌生的面孔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计了,手一挥道:“上,杀了他。” 王政的心腹大吼一声,猛地朝那人杀去,结果却被那小将一戟挑杀,小将连杀数人。 王政的数百溃兵再次溃散,小将杀出来时王政已不见了踪影。 那小将赶紧去追。 城门处,一小将单枪匹马矗立在城门口。 王政看到那小将,道:“杀,杀过去就能活命。” 那小将看着冲过来的百余骑丝毫不乱,待他们接近百步的距离时长枪猛然一挥,城头一声梆子响,箭矢顿时如雨下。 王政的百余骑瞬间折损过半,王政二话不说拍马就往城内跑,正迎头撞上之前的那持戟小将。 持戟小将冷笑:“这回看你往里逃?” 持戟小将说着,戟尖对准王政的咽喉递去。 “不要杀他,留活口。” 后面的持枪小将杀上来,一枪结果一个贼军,只见数十人被他几个呼吸杀死大半,持枪小将看到持戟小将准备挑杀王政急忙吼道。 持戟小将连忙将挑变作拍,一戟将闭目等死的王政拍下马。 紧赶而来的士卒将王政拿下,其余的溃骑见主将被擒纷纷下马。 那持戟小将不满的问持枪小将:“子龙兄,为何不让某杀了这厮?” 赵云道:“荀大啊!活捉敌将岂不比杀死敌将功劳更大,何况还可以让他们为某等所用?” 王政冷晒:“要杀便杀,何必用那般下作手段,某至死也不会背叛主公。” “那可说不定?” 赵云冷笑。 赵云抓住王政的第三天,刘备率大军赶到。 赵云跟韩猛、夏侯兰出城迎接,赵云没少给刘备夸赞韩猛的勇武,韩猛也是一脸嘚瑟。 刘二森是他杀得,泉州城是他拿下的,王政也是他捉的,他自然有嘚瑟的本钱。 张郃扯着陈到问道:“文至,这谁啊?这么嘚瑟?” “韩猛字荀大,韩莒子的族弟。” 张郃闻言冷晒:“某当是谁?原来是韩莒子,武艺不怎么样啊?怎么他族弟这般傲娇?” 陈到腼腆一笑,这个武艺不怎么样?陈到还真不敢苟同,不然文聘、韩当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其实还很不错了。” 陈到委婉的说法让张郃以为陈到是给韩莒子面子,当下道:“改天领教一番,看他学了他族兄几分本事。” “呃!” 陈到闻而不言。 刘备跟赵云并马而行,张郃凑到韩猛身侧道:“你就是韩莒子的族弟?” 韩猛瞅了张郃一眼,不在意的道:“嗯!” 张郃本来是存着调教一番小弟的心而来,这下被韩猛无视的姿态令他勃然大怒:“小子,很狂啊!不教训你,你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韩猛也被刘备眼中只有赵云弄得有点火气被张郃一点,顿时炸了:“哼!凭你恐怕还不成?” 刘备麾下大将如张飞、关羽、典韦都不在,韩猛在文聘、韩当、陈到、于禁的调教下武艺日长,又几经杀戮又恢复到赵云第一他第二的心态中,如今被张郃小瞧自然不认。 “呀嘿!” 张郃被韩猛傲娇的姿态彻底惹怒:“那就比比。” “比就比,谁怕谁?”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就现在,正好还没入城。” 刘备已跟赵云入城,张郃更是肆无忌惮,当下扯着韩猛在城外开练。 苏由、张南、太史慈都想看看高手对战,因此已在一侧添油加火。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张郃跟韩猛一交手就知道对方是劲敌,当下各自鼓舞精神跟对方战作一团。 张郃开始靠着杀招逼的韩猛手忙脚乱,三十合以后韩猛渐渐有了章法越战越勇。 而张郃长途跋涉,腹中饥饿,越打心里越没底,何况周边那么多人看着,败了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张郃当下大喝一声,神将气息弥漫顿时将韩猛压制住。 二十合以后,韩猛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张郃才停手,道:“不错,比你族兄勇猛多了,某若不开启神将气息,恐怕还压制不住你。” 张郃的场面话让韩猛羞愧至极,原本觉得自己跟赵云差不了多少,没想到人家没认真跟自己玩,亏自己还一副自得样,真是丢人。这下现原形了吧! 第八十一章夜袭 “荀大,怎么啦?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的。 ” 刘备在泉州休息一晚,第二天留下夏侯兰镇守泉州,自己带赵云、韩猛直扑肥如战场。 一路上刘备就看到傲娇的韩猛如斗败的公鸡一般懒羊羊的,转身对身侧的赵云问道。 刘备对赵云的喜爱高于任何人,这让张郃跟韩猛都有些吃味,正是如此二人才会在城外大战。 赵云有些汗颜:“荀大,昨日跟隽乂兄大战一场,结果……” 结果不言而喻,肯定是韩猛败了。 张郃久经沙场,武艺娴熟、杀伐狠决,远不是刚上战场的毛头小子韩猛能比得上的。 刘备道:“荀大武艺出众,就是性情孤傲了点,年轻时候吃点苦头,对他以后的展有好处的。” “明公,所言甚是。”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赵云跟刘备已擦出火花,只要刘备开口赵云一定会投入其麾下。 不过现在刘备还只不过是一亭侯,职不过骑都尉,自然不会招揽那么多猛将来惹灵帝不开心。 与其限制他们的展,还不如送他们去更好的平台展,待他们知晓外面的险恶、官场的黑暗,就该怀念刘备的恩情来,到时只需振臂一呼,他们必定景从。 肥如,小小的肥如城被惊恐的张举日夜加固,周长没长,高到是高了一半以上。 于禁、韩当、鲜于兄弟、田畴、王松、郭端、公孙纪等士族领都驻兵在肥如城外,将小小的肥如城围得水泄不通。 肥如,这是张举的大本营,一年多的劫掠积蓄可都在这城内,金银、五铢钱、布匹、粮草堆积如山,再加上张举决定死守肥如。 官军开始几次的试探性攻击都被士气高涨的贼军给压制下去,后来诸士族领亦不再费力,每天装模作样的攻城,一边专等刘虞亲临肥如。 刘虞过渔阳、右北平,各地士族无不抽出青壮、自备粮草,自的跟随刘虞的大军赶往肥如城。 数万大军每日消耗甚巨,如果不是刘备推出的十石仙粮种,幽州这苦寒之地根本养不起如此多的私兵。 数万大军在直道上行动缓慢,各士族领又互不统属,拖累的刘虞赶往肥如的日期一拖再拖。 肥如城下,6城军大帐内,韩当跟于禁在账内密议。 “文则兄,恕某直言,他刘虞率数万大军前来作甚,无非就是来分润军功,这辽西三郡都是主公平定的,如今只剩肥如一城,他来捡现成的了,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刘虞虽然已进入右北平郡,可刘备数千骑都是骑兵,度肯定比刘虞快,但等刘备来了再攻城,刘虞必定能赶到,到时候这功劳就得刘虞来分配。 跟上次的广阳之战一样,明明是6城军打垮了鲜卑骑兵、保住了广阳城,结果呢?军功没有6城军的一丝一毫。 于禁捏着短訾道:“可刘幽州毕竟是主公的上司,而且主公根本不在乎这些。” “我的文则兄,主公不在乎,那跟在他身边的人还能不在乎吗?像子龙、隽乂,还有那新来的史慈,这些人如果不是因为跟着主公有战功分润,干嘛要跟主公一起呢?” 韩当苦口婆心的道。 于禁是教官,也是这次的主帅,没他的下令韩当根本调不动一兵一卒,这也是韩当丢下卢龙寨亲自跑到肥如的原因。 “那倒也是。” 上次广阳之战,虽然刘备跟6城军没得到好处,关羽却成了校尉,随张温去了西凉,据说在西凉战场上所向披靡,张温、董卓、皇甫嵩都对他赞不绝口,待西凉战役平定后定能再进一步。 出来当兵的没人不想做将军,于禁也不例外,他从泰山一直跟随刘备来到幽州不就是想搏个封妻荫子吗? 于禁跟韩当一合计,决定今夜便命大军攻城。 九月末的幽州已变得微凉,肥如被围大半月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攻城,再加上肥如城高近两丈,肥如守军的防范之心一到晚上就变成了无。 肥如外,6城军的大营在星光点缀下的黑夜里默默集合,数千甲士穿戴整齐,为了不惊动敌军,攻城器械只有长长的云梯。 于禁跟韩当面对6城军的将士,道:“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夜就是诸位报效主公的时候了,多余的废话某不想说,各种奖罚措施想必诸位都了然以胸,死在进攻的路上,侯爷有为大家养妻儿老小,谁若死在宪兵屯刀下,哼!想必你们的妻儿老小都看不起你们。” “宁愿死在进攻路上,也不死在宪兵刀下,杀啊!” 韩当振臂轻呼。 6城军一旦被宪兵屯斩杀,不仅会剥夺各种荣誉和权力,就连妻儿老小都受到别人的歧视。而走出6城,看看广阳,千里无人烟,看看右北平,遍地都是胡虏肆虐,孤儿寡母怎能活的下来? “出!” 于禁手臂一挥,6城军有序的开出军营。 “6城军,这是要干嘛去?” 6城军营外自然少不了哨探而且还不止一拨,时间久了,外面的哨探都熟悉了,大家轮流值班,不当值的便喝酒吹牛。 6城军突然在夜里行动,立刻将正在喝酒的哨探吓醒,赶紧去禀告自家主子。 各士族领又聚在一起:“6城军想干嘛?” “想干嘛?无非就是争功。” 公孙纪对刘备不及时救公孙瓒念念不忘,虽然公孙瓒果然如刘备所说,在管子城守得稳如泰山,但不妨碍公孙纪认为刘备这是在变相削弱公孙家的实力。 “不错。” 王松点头:“要不我们也动夜袭?” 鲜于银道:“怎么?你的私兵能在夜里如履平地。” 王松被鲜于银问的哑口无言,他在黑夜里都看不太清何况是他那帮营养不良的手下。 鲜于辅毕竟老成持重,道:“刘侯善袭扰,说不定这是他的袭扰之计。” “对呀!他刘备可用袭扰之计,某等自然也可。” 王松抚掌大笑。 鲜于兄弟对王松的天真颇感无奈,田畴道:“王司马,今夜既然6城军用了袭扰计,那司马明日养足精神再用,岂不事半功倍?” “对极,对极。” 王松笑着点头。 公孙纪见王松被三人忽悠的晕头转向,不仅暗暗忖道:既然你刘备要削弱吾公孙氏的实力,也别怪吾消耗你的实力。 第八十二章争功 “杀啊!杀!” 张举被人从醉梦中摇醒,张举迷蒙着双眼,耳边依然回荡着喊杀声跟敲鼓打锣声,茫然的看着亲随问道:“这不是做梦吗?” “主公,汉军真的攻城了。 ” 亲随一脸急切的道。 张举好一会才从昏醉中醒来,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猛然起身,双目一黑几乎摔倒。 张举扶着亲随道:“快,快给朕披甲,朕要亲自督阵,朕要跟汉军决一死战。” “诺!” 张举最近脾气越来越暴,稍有不慎就棒杀部下且一点谏言也听不进去,张纯就是被张举呵斥走的。 张举胡乱披上盔甲,提着百炼缳刀就冲上城头。 城外黑漆漆一片,喊杀声完全被黑夜给掩盖,时间一长各种喊杀声都散去。 张举摇晃着疲惫的身体宛若在梦中,自言自语道:“梦耶?非梦乎?” “主公,不是梦,这定是汉军的袭扰之计,某想汉军择日就会攻城,不然不会出此袭扰之计。” 张举身边还是有能人的,轻易的看破公孙纪的袭扰计。 “哦!那朕该怎么应对?” 张举自从当了皇帝,每日都是醉生梦死,早就没了以前的睿智,那谋士轻叹一声,道:“陛下不若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才能跟汉军决一死战。” 张举举目四望,脑袋一片混沌,良久方道:“尔等自去,朕要在这里休息片刻。” 张举不退,他手下的人自然不敢退去。 张举在北城,自然不知晓东城外埋伏着数千精锐准备随时攻城。 黑夜中,韩当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头,拳头紧握:“这帮杂碎竟然坏某好事?真是该死!” 韩当骂了一阵,看向于禁:“司马,还要不要攻城?” 刘备乃骑都尉,于禁自然就成了行军司马,位在韩当等军侯之上。 于禁转头问身侧的戏志才道:“先生,您觉得呢?” 刘备平时对儒生多恭敬,导致手下人亦对儒生很恭敬。 一根筋的韩当自然想不出争功,这背后自然出自戏志才的指导,于禁心中明了,所以才轻易同意。不然,凭他跟韩当怎敢轻易改变主公的战略。 戏志才看着城头道:“看来眼红主公的人不少啊?这都在某得掌握中,接下来义公可率大部回营?” “回营?” 韩当眼睛暴突,这么点小挫折就回营,凭6城军的实力,别说突袭破城就是白天凭实力破城也只是早晚的事。 韩当不甘的道:“先生,要不让某率军攻一下,万一攻破了呢?” “韩军侯,听先生的话,回营。” 于禁脸一黑,韩当冷着脸称诺,转身回去。 于禁带韩当离去才道:“先生的用意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戏志才点头:“争功,也是要有技巧的,不可蛮干。” “先生的意思是?” 于禁有点明悟又有点模糊。 戏志才点拨道:“我们出营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于禁点头,他还纳闷为何戏志才没提前扫平哨探呢?原来他是故意为之。 故意?那所有人都知道,而且有人做了出头鸟,这样6城军再攻城就不是出头鸟了。 戏志才道:“而且他们还替我们做了袭扰,何乐而不为呢?” 于禁还没回营就又听到一阵喊杀声,看来这袭扰计会一直持续到天明。 出头鸟不是那么好做的,因此当然要把这袭扰之功均摊,再加上众士族领都不愿意看6城军率先破城争得头功,自然可得轮流动袭扰战。 天色渐渐放亮,淡淡的薄雾降落,天气骤降的很,折腾一夜才刚刚进入梦乡的张举又被冻醒。 身边的谋士见状道:“主公,天明了,汉军定然不会再来,您要不先回去休息。” 张举昨夜喝的酩酊大醉,被汉军攻城惊醒又做了一夜冷板凳,自然又困又乏,闻言点头:“嗯!朕先回去休息,城头就交给你了。” “诺!” 张举的心腹谋士见张举回去,自己打了哈欠,对守将道:“某也累了一夜,这里交给你了。” 张举部将一个个离去,将士们没了将领督战裹着薄雾进入梦乡。 东城外,6城军顶着薄雾静悄悄地快移动到城下,云梯跟攻城槌随着大军移动到城下。 几十人抬着的云梯率先搭上城头,骁勇的6城军顺着云梯就朝上攀登而去。 一个贼军被薄雾冻醒,一股尿意怎么都憋不回去,站起身朝旁边走几步,对着城跺就开始释放压力,迷糊的双眼看到城下人影攒动,开始还以为是雾在动,可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睛才现有敌军。 “敌……” 那贼军的大喊还在喉咙里就被云梯上的6城军用弩箭射杀。 那贼军的喊声还是惊动睡意朦胧的临近贼军,那贼军不满的睁眼,接着就看到跃上城头的6城军。 不好。 那贼军看到全身盔甲提溜着明晃晃缳刀的6城军,下意识的摇动身边的贼军,正要呼喊就被6城军一刀斩杀。 他身边的贼军被摇醒,同伴的血就洒在自己脸上,吓得他大叫一声,接着就感到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贼军的喊叫惊醒更多的贼军,接下来贼军才现身边出现不少盔甲鲜明的6城军,各自持着缳刀跟大黄弩出现在跟前。 许多贼军在迷糊中被缳刀跟大黄弩收割去性命,甚至很多人都睡梦中就被砍杀。 张举部将虽然不在,可城头上贼军甚众,越来越多的贼军涌上来,挤压着6城军的生存空间。 城门洞里的贼军将领已冲杀出来,这让6城军因突袭占据的优势开始被慢慢削减。 肥如城的喊杀声自然惊动了城外的士卒领,大批士族领赶到6城军军营,除了被困在一起的哨探,6城军军营空无一人。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一个士族领懊恼的说道。 其余的士族领纷纷叫嚷:“要不咱们也挥军攻城,免得大功被6城军全占。” “哼!他6城军有能耐就自己攻下肥如,反正某得儿郎还没起又没吃早餐,不能攻城。” 一个士族领说中大家的心里话,既然6城军那么能打,就让他们自己攻城吧!咱们吃好饭,6城军攻下肥如城就去抢功,攻不下来,嘿嘿!那不更好。 第八十三章忠义的苌奴 “杀啊!” 韩当亲率部众杀上城头,6城军跟张举叛军绞杀在一起,6城军养精蓄锐数日,直杀得饥肠辘辘的张举叛军连连后退。≧ 张举再次被惊醒,拿起佩刀充上马就赶上城头,张举叛军在张举亲自督战前渐渐稳住阵脚。 城外,旭日升起,薄雾散去,诸士族领出现在东城外,眼睁睁看着6城军攻城。 巨大巢车的出现让诸士族领心有余悸,如果这等攻城利器出现在自家坞堡外,自家坞堡那矮小的城墙可不就是个笑话。 随着巢车勾住城墙,6城军开始大批量的占据城头,更多的物资被运上城头,6城军在弓箭、标枪的攻势下,占据的空间越来越大。 “放箭,给某放箭。” 张举看着越来越坏的局面气急败坏的大吼。 部将好心提醒张举:“陛下,咱们的人还在里面呢?” 张举双眼赤红,手中的缳刀毫不犹豫的将其斩杀,对弓手喝道:“给某放箭,放箭!” 诸将在张举的积威下纷纷下令,让弓弩手朝6城军占据的城墙射去。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叛军的弓箭在6城军鲜明的盔甲上只留下一道道暗劲,除了几个倒霉鬼被射中关节处,6城军损伤有限,相反叛军在自己人的弓箭下被射杀不少。 叛军的士气一泻千里,由于张举亲自在后督战,又有源源不断的叛军赶来,城头的形式才没有更一步恶劣。 6城军吸引了大部分叛军,此刻只要诸士族领率部攻城,定能一举将肥如城攻下。 然而6城军优异的表现让诸士族领望而却步,他们深恐被6城军抢了先,只能暗暗祈祷6城军能跟叛军僵持到夜晚,彼时6城军力乏之下必然退军。 城头久攻不下,诸士族领又远远看笑话,这种局面戏志才早已料到,因此前日戏志才便派人去通知数十里外的刘备,算算时间主公也该快到了。 刘备接到戏志才的情报便率轻骑连夜赶来,幽州之地直道不多且多弯绕、河流密集。 刘备到达肥如城时,东城的战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刘备命手下人稍事休息,一边将诸士族领请来。 刘备乃刘虞亲点总督幽州战事的主将,又持节在手,诸士族领不敢不来,就连老资格得鲜于兄弟也不得不前来听命。 刘备目眺肥如城的战事良久不说话,诸士族领看着身边目光不善的白毦兵心有颤颤,深怕刘备一句推出去斩了而人头落地。 刘备回遍视诸士族领一圈,诸士族领无不垂,刘备一指城头道:“既然6城军已打开局面,吸引了足够多的叛军,诸位不妨从南北两城攻入,想必定能大破叛军。” “诺!” 鲜于兄弟率渔阳士族攻北城,田畴等右北平士族及公孙纪辽西士族攻南城,近万主力军的加入让精锐被抽调光的两城连连溃退。 张举接到一次又一次的警报,将身边的士卒添油加醋的派往两城,原本充足的兵力在6城军强力的攻势下竟然捉襟见肘,使得张举不得不强征老弱守城。 东城外,休息充足的6城军在吃饱喝足后,顺着巢车在赵云、张郃、太史慈、韩猛、陈到等猛将的带领下冲上城头,这股生力军的加入成了彻底压垮张举心房的最后一根稻草。 “挡住,给某挡住,否则杀无赦?” 张举连杀数人,依然挡不住叛军在几员猛将猛攻下溃败。 张举心腹抱着张举哭诉道:“主公撤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举死不言退,诸心腹苦苦相劝皆无功效。 突然有人高喝:“身穿金甲的便是张举。” 赵云闻言,搭手一箭朝张举射去。 “主公小心。” 张举身边一胡将一扯张举,另外一手将身边一将甩向飞来的箭矢。 嗖!噗嗤! 锋利的狼牙重箭穿透那将的盔甲直棱棱的从张举脖颈处擦过,如果不是那胡将反应快?如果箭矢不是已穿透一甲胄在身的将领?张举绝无生还的可能。 死神擦着自己而过,这让张举彻底傻了眼。 那胡将见状一把将张举抱住,转身就往城里逃。 张举一逃,他手下的将领默契的逃窜,贼兵没了领顿时溃散开去。 韩猛被张郃刺激的几天没缓过来,此番攻城信心又极爆棚,看到赵云一箭没射死张举大喜,奋起神勇杀开一条血路便朝张举逃走的方向追去。 东城墙大部分落入6城军手中,6城军用飞爪攀岩而下,从天而降的6城军让张举贼军目瞪口呆。 6城军可没给他们回神的机会,手中的大黄弩瞬间给他们致命一击,背后的标枪更是轻易掷杀贼军。 张举已逃的消息让贼军毫无战心,又被6城军从天而降的举动镇住,很快不是溃散就是跪地投降。 城门很快落到6城军手里,包铁大门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被打开,6城军一涌而入。 大批6城军入城,贼军根本毫无战心,不是投降就是逃的不见踪影,连带其余两城的贼军也纷纷弃城而逃。 肥如的战事大局已定,张举率数百骑从西门逃窜,韩猛等6城军将领紧追不舍。 追到一处山丘内,一彪军严阵以待。 张举仰天长叹:“某就知道不会轻易逃出生天,看来是天要亡我啊?” 张举感叹完,拔剑就要自刎。 身边的胡将一把将张举佩剑夺下:“主公,我们在管子还有数万大军,怎能轻易求死,不如某掩护主公从来路杀回去,主公别寻他路。” 一死不成,再死亦不成,张举心情颓废至极,实在没有勇气再自刎,只能点头赞同胡将的话。 胡将对另一将领道:“尔带人去拦住来敌,某带主公从来路杀回去。” 胡将看了看张举又道:“主公,你这身行头太显眼了。” 有了活的期望,张举利索的跟身边的亲卒换了衣甲,双眼含泪的望着胡将道:“苌奴啊!没想到最后能为吾拼命的竟然是你,如果某还能活着杀出去,吾的江山有你的一半。” 苌奴道:“主公收留之恩,苌奴永世不忘,没有主公就没有苌奴,苌奴自然要为主公效死。” 第八十四章问罪而来的鲜于辅 “来将休要猖狂,看渔阳苌奴敌你。≧ ” 苌奴自小从胡人中长大,后被张举所救,性情自然掺杂着一些胡性,被张举的许诺一激狼性大增。 一人拼命万夫莫敌。 苌奴招招都是拼命的招数,韩猛还想光大门楣自然不肯与之拼命,一时间被苌奴拼命的杀法压住。 张举那渔阳大豪,勇力自然是不缺的,看到对方主将被苌奴牵扯住,返身朝韩猛带来的河间郡兵杀去。 河间郡兵或许可以成为老兵,但却不能跟张举身边身经百战的精锐相比,张举在精锐的护佑下杀过河间郡兵的重围往北而去。 苌奴大吼一声摆脱韩猛,拍马而去。 看着逐渐苌奴消失的身影,韩猛还有些心有余悸,好厉害的杀法。 “人都跑了吗?” 于禁杀散张举留下阻挡自己的叛军,赶到韩猛身边问道。 “嗯!” 韩猛神情落寞,原来天外真的有天,韩猛、韩荀大你什么都不是呢? 韩猛虽然还不是刘备的属下,不过刘氏诸将都很喜欢这个武艺不凡、侵略性极强的小弟。 于禁看到神情落寞不知所措的韩猛,厉喝:“知道张举跑了,还不追!” 韩猛一懵,看着于禁严肃的脸庞不由想起军中的传信,这位冷面教官真有可能当场斩杀不听军令的自己。 “诺!” 韩猛高喝一声,顾不得再想别的,拍马朝苌奴消失的地方追去。 于禁看着又复活力四射的韩猛嘴角一扯,兄弟,某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快从阴影中走出来那就要看你的了? 于禁跟韩猛愉快的追敌,肥如城内诸士族领的私兵乱成一团,杀俘冒功的有之,抢夺财货的亦有之,至于骚扰百姓,呵呵!不好意思,肥如城的百姓大多被胡人掳去,只剩青壮跟叛军。 刘备看到数起都派兵制止,在乱世仁义的大旗还是要高举的,刘备又不缺粮草,杀俘的事绝对不允许有,与其杀掉还不如让他们将功赎罪,给刘备挖矿、修路呢? 肥如城在6城军的大举开进中,严整的军纪一直由东城朝南北两城蔓延。 鲜于兄弟跟公孙纪、田畴等人在亲卒的护佑下来到郡廨府。 张举逃跑的很突然,根本没空回郡廨府,因此郡廨府内还有一部分精锐守府,里面就是张举这一年多来的收藏,诸士族领怎能不心热? 不过守郡廨府的精锐都是张举麾下的百战精兵,加之没有张举的通知,他们只能死守郡廨府,后来就被诸士族领围住。 开始诸士族领还想劝降他们,可他们都不相信这帮子士族领,他们大多是游侠儿或农民出身,怎会选择相信地主老财? 诸士族领唯恐刘备杀过来,拼命的进攻。 “想想张举叛军的行为,尔等有没有亲人死在叛军手上?有没有亲人受到财货损失,这一年多来的财货可都在郡廨府内,攻破郡廨府,里面的财货任由尔等拿取。” “吼!吼!” 仇恨加丰厚的赏赐让这帮经历过战乱之痛的农民彻底化身饿狼,不顾死伤的朝郡廨府攻去。 “十四叔,不好了。” 公孙纪心中火急火燎的,如此刻这攻墙战一般,只要能攻进去,财货不说,单单军功就能让公孙纪在仕途上进一大步。 突然听到自家族侄的喊声脸色一沉,什么叫十四叔不好了?我不是好好的,还是说你不想让我得此大功? “慢慢说,怎么啦?” 公孙纪的族侄明显没注意公孙纪的脸色,道:“十四叔,6城军反啦?见人就杀,不仅抢财货连军功也抢。” 刘备在农民中名声极好,在这帮士族中的信誉可不那么好?什么阉党?独裁、献媚、屠夫等等不好的代名词。 此刻听到6城军抢财货、抢军功,诸士族领心中一紧,这不是真的吧? 接着就接受到自家子侄的报告,无一例外都收到6城军的限制,甚至许多人被6城军扣押。 公孙纪心情豁然开朗,郡廨府的事不在心上,转而对鲜于辅道:“鲜于校尉,这刘备也太放肆了吧!虽说这肥如是他先登城的,咱们也不是走着进来的,凭啥他要独揽军功?还杀伤有功之士,难道他想造反吗?” 公孙纪的叫嚣立刻引起大部分士族领的同仇敌忾,虽然他们的子侄没像公孙纪的侄子一般被打伤,可他们也有损失不是。 此刻鲜于辅也觉得刘备有些跋扈,头功你争就争了,难道你吃肉还不允许我们喝口汤吗? “鲜于校尉,咱们这里就您德高望重,你可得给咱们做主呐!” 公孙纪一句话把鲜于辅推到风口浪尖上。 鲜于辅能做到校尉,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知道这是公孙纪的挑拨。 可如今大势逼得他不得不去质问刘备,不然就对不起德高望重这四个字,以后别人提起鲜于家,就是:“哦!那个怕刘备怕的厉害的鲜于啊!” “诸位且安心,此事某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跟前先攻破郡廨府要紧。” 鲜于辅团团作揖,诸士族领才想起来还在攻府呢? 鲜于辅正头疼怎么去找刘备,刘备已率大军赶至郡廨府。 鲜于辅看着6城军那甲械鲜明的军威心中一颤,不管怎么说6城军还算救过渔阳一次,鲜于辅不能不感恩,可你刘玄德也太跋扈了,你吃肉怎能不让吾等喝汤呢? 鲜于辅硬着头皮跟上,诸士族领纷纷吩咐停止攻城全力戒备6城军,一旦谈不拢就算打不过6城军,也要让6城军戴上造反的帽子。 有张举的前例在先,量他刘备也不敢造反,因此气势不能丢。 如果这帮士族领知道,几天前刘备还曾考虑造反的事,不知他们还敢不敢跟6城军对峙。 “刘骑都尉。” “备见过鲜于校尉及诸位先生。” 刘备对亲自来迎的鲜于辅不敢怠慢,不说之前鲜于辅如何,单说以后鲜于辅都是幽州的中流砥柱,阎柔、田畴之前的北疆重臣。 第八十五章人心的复杂 “刘骑都尉,你不觉得该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吗?” 鲜于辅见刘备颇有礼亦不好直接作,随手召过来公孙纪的族侄,让其说一遍当时的场景。≥≧ 公孙纪的族侄见到刘备自然加油添醋的夸张说一遍,以他的理念就算刘备不斩杀打伤自己的军校,也得重责数十军棍,到时候自己要不要做个高姿态来彰显一下自己的名声呢?可那样自己会不开心的。 是彰显自己大度的名声,还是要开心? 苦恼啊!苦恼,真心是苦恼。 公孙纪的族侄心里乐开花,脸皮却痛苦的皱成一团。 公孙纪族侄的夸张鲜于辅有些看不下去,不过他也明白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自然不好揭穿公孙纪的族侄。 公孙纪待他族侄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呵斥刘备:“刘玄德,你的部下抢头功也就算了,如今还要从我们手里抢功跟缴获,尔这番姿态欲以何为?造反乎?” 刘备就烦动不动就给人扣大帽子的人,目光冷冷的盯着公孙纪。 公孙纪浑身一颤如同被一只恶狼盯上,这种感觉他只在暴怒的公孙瓒身上感受过,越是如此他越要把刘备搞臭。 “怎么?抢功不算,还要杀人么?辽西公孙家可没有怕死的孬种!” 公孙纪的话让公孙家的私兵纷纷举起兵器对准刘备,其余士族领的私兵亦下意识的挺起兵器对准6城军。 6城军自然不会束手待毙,纷纷持弓、抽刀、举枪,数个呼吸间组成一个防御阵形将刘备护住。 公孙纪的举动让诸士族领叫苦不迭,他们只是想保护自己到手的利益,可不想跟6城军死磕,6城军的彪悍虽然没领教过,可看了也看得腻了,怎敢跟6城军动手? 何况单看这个几个呼吸的动作,就知道自己的私兵不是6城军的对手,可若要让他们罢兵又丢不下面子。 比他们更为难的是鲜于辅,此刻他终于明白这一切或许都是公孙纪的阴谋,为的就是把自己绑上他的战车,自己的目光还是有些浅薄啊! 鲜于辅深吸一口气,他比任何都需要面子来维护鲜于家的名声,可今天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让幽州处于万劫不复之地,一边是面子一边是幽州百姓。 “都放下兵器,且听听刘骑都尉的说法。” 鲜于辅的话一落,鲜于银松了口气,其实他很看好刘备,刘备不是那种会抢人功劳的人,可他不能说,他一说鲜于家就成了诸士族领的靶子,他跟刘备还没有替刘备抗靶子的感情。 其余不想闹大,或者怕刘备飙,真跟6城军对战起来的士族领纷纷喝令手下人放下手中的兵器。 公孙纪跟公孙家附庸家族见状只能不甘的放下兵器,今日别说真的打起来,就算只伤了一个人,公孙纪就敢把官司打到朝廷上,刘备被朝廷诸公不喜的事,天下皆知。 就算不治刘备造反之罪,那这番平定幽州的战功就不用想了,自然也就阻挡不了公孙瓒崛起的脚步。 可如今这一切好像都改变不了。 公孙纪眉头皱在一起,真是可惜。 鲜于辅一话,刘备亦令6城军收起兵器。 刘备冷笑的看了看公孙纪跟他族侄,张口道:“某三复广阳,破黄巾、却鲜卑、逐乌桓,可至今依然是假骑都尉,诸位说某稀得肥如这小城的军功吗?” 刘备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让诸士族领的心落下,对啊!刘备这些年武功赫赫,这肥如小城主要还是他攻下的,他看得上自己这点微薄之功。 开玩笑吗? 诸士族领纷纷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利用了。 “可你的人打伤、扣押我们的人总该是真的吧!” 公孙纪的族侄不甘失败再次嚷道。 对啊! 诸士族领又看向刘备,你是不贪功,可手下人呢?他们若不贪功,何不等刘幽州来了再攻城,反正也就剩几天的功夫刘幽州就到肥如了,幽州虽然苦寒,还不差这点粮草吧! 争功的事,刘备不作辩解,让自己的手下受罪让别人开心的事刘备从来不做。 刘备看着公孙纪的族侄道:“他只说了过程跟结果,可曾说起因?” “起因?” 诸士族领看向自家族侄,看他们有点羞愧的脸色心知不妙,联想到进城时看到的景象,诸士族领沉默不再言语。 “杀俘,哄抢财货,这还是官军所为吗?” 刘备冷冷的话让诸士族领垂头,暗道:我们本来也不是官军,千里迢迢来到肥如弄点财货还有错吗? 当然这样的潜规则只能做不能说,大家不都在做吗?不信你的6城军不做。 诸士族领不知,6城军真的不错,因为这事有专门的辎重部队管理,每个人按战役次数、功劳多少、官职大小、军衔高地来分配。 “难道尔等想让刘幽州看到一个残破的肥如城?让刘幽州觉得吾等是残暴之师?” 刘备一个吾等把诸士族领拉近,6城军如何?不用说一看就知道,可他们不是。 想想刘幽州那可是真正的仁义君子,为那么点财货让刘虞记挂住不值得?但法不责众也是可以的。 诸士族领一边心痛的纠结,一边又暗恨刘备不给机会。 “为了给刘幽州一个好印象,某觉得应该成立一支执法队,专门惩处这等败类,鲜于校尉你觉得呢?” 鲜于家不缺财货,何况为了名声,这点财货算什么? 制止士族领的恶行,鲜于辅一入城就有这心,可想是一回事,能说出来是另一回事,真正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刘侯所言甚是。” 鲜于辅对刘备的感官不知不觉变好,爱惜名声的人总比肆无忌惮的人要好。 “既然鲜于校尉同意了,那诸位呢?” 鲜于辅的名声,是鲜于家历代对抗乌桓、鲜卑突袭得来的,那滚滚人头可不是他们受点财货能比拟的。 鲜于辅都低头了,他们只能同意,他们心里想的恐怕也是说归说,做归做。 刘备点头:“大家都无异议,那就有某与鲜于校尉各出一屯人马纠察城内不法之徒,老实的就地看押,择其罪行轻重处理,如有反抗就地斩杀,如何?” 刘备轻飘飘的一句如何,诸士族领仿佛感到一阵刺骨寒风划过,眼前的形势由不得他们不同意。 “这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然而死罪可逃,活罪难恕,不如就从这位公孙开始。” 刘备看向公孙纪的族侄。 这是赤果果的打击报复,公孙纪的族侄脸色一变:“某可是公孙家的人,刘备你不能动某,十四叔。” 公孙纪双眼一垂装作没看见,不是十四叔不帮你,而是这件事失败得有承担责任,何况你挨打了?对公孙家也有利。 同仇敌忾最能拉拢人。 公孙纪心里不免又有几分得意,刘备,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人心复杂,一不下心就能得罪他们。 “咝!啊!真打啊!” …… “十四叔,救我啊!” “……” “刘侯,饶命啊!看在某族兄的份上,放某一马吧!” 公孙纪族侄的喊叫让公孙纪的脸色越来越沉,连这点痛也承受不住,也配说自己是公孙家的人,真给公孙家丢人。 刘备能打公孙纪的族侄,却不能动公孙纪,不说他没错,单说他还是刘虞的从事刘备就不能轻易动他。 第八十六章白马公孙成名战 “投降?” 刘备在郡廨府调校完诸不法的士族分子,正要联合诸士族领攻破郡廨府,不料郡廨府内竟派出使者想要投降。 “不可。” 公孙纪坚定的道:“吾等战前劝降不听,明知不敌再降必是无奈之举,降而复叛,可预料也!” 既然得罪刘备,公孙纪不怕往死里得罪他。 诸士族领纷纷应和,如果同意投降,他们本就稀薄的战功又要降低不少。 “都是幽州子弟,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这话由一个外州人说出来,诸士族领脸色大变,怒视出言的戏志才。 公孙纪冷哼:“赶尽杀绝?先生对叛军仁慈,可知这叛军对吾等何其残忍?” 诸士族领谁没受损失,仇恨加功劳让他们怎肯放过这帮瓮中之鳖? “贼张举已逃,余者虽然不过茫然景从,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田氏幽州大姓,跟公孙氏一般豪杰辈出,渔阳田豫、右北平田畴、辽东田韶、辽西田楷俱幽州名士。 田畴的话一出诸人皆缄口不言。 田畴又道:“某愿亲自入府与叛军谈判,若叛军复叛唯畴是问。” 田畴的话说得大义凛然,诸人更没了拒绝的借口。 田畴一人入郡廨府,一刻钟后郡廨府门打开,张举叛军弃械投降。 刘备当即命人看管张举叛军,封锁府库等待刘虞前来查勘。 辽西令支,刘虞驻营在此,数万大军将令支小城挤得满当当的,刘虞此刻却闹心的很,不知是否该将身边的士族私兵解散些许,毕竟这数万大军每日耗费巨万,而肥如战场的形势日益转好,说不定用不着这么多兵士。 “明公,肥如有消息了。” 程绪大步走来,脸色并不是很喜悦。 他跟魏攸、齐周已经把这次肥如之战的功劳看做囊中之物,有了齐周上次贪墨刘备之功,这次他们还想再玩一次,反正刘备不受朝廷诸公待见。 可突然接受到肥如城已破的消息,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怎么样?” 肥如突然有消息,必然是肥如战场出现大的变故,刘虞心里一咯噔,这时候他心中有个念头,如果刘备在肥如必定是好消息! “肥如城已下,张举独率百骑逃走,大军被刘侯收降。” 不管怎样刘备都是6城亭侯,宗室,程绪就算给刘备上眼药,也得恭敬的上。 程绪本意是刘备自作主张收降了叛军,抢了你的权,第二您马上就要等肥如他却这时破城,分明没把您放在眼里呀! 没想到刘虞抚掌大笑:“哈哈!吾就知晓玄德不负吾愿,今夜吾能睡个好觉了,来,文职陪吾喝一杯。” 刘虞生活简朴,平日莫说喝酒就连吃肉也很少,今日竟然要喝酒看来的确是高兴。 难道自己的眼药上反了? 程绪从没遇到这样的主公,能容忍手下使用自己的权力,呵! 程绪闹心苦闷,还不得不陪着刘虞喝酒,毕竟夺刘备之功还需要刘虞点头。 第二日刘备的传令兵就到令支,刘虞大喜厚赏传令兵,同时下令解散士族私兵,只带阎柔的数百骑跟齐周等州牧府人员前往肥如。 刘虞到达肥如城时,肥如城虽然显得残破,不过城内一切井然有序,降俘在6城军的看管下处理城内的尸体跟杂物,一队队巡逻的士卒精神抖擞。 刘虞看得连连点头,忍不住赞道:“玄德真名将也!虽古之名将不可比之。” 刘虞来的很突然,他要的就是突袭检查,而州牧府的诸人无不想看刘备的笑话,甚至找出错来剥夺刘备之功劳。 不过6城军斥候不是盖的,刘备通知诸士族领在郡廨府等候,既然刘虞想突袭检查那就让他查去吧! “备(辅)等见过明公。” 刘备与鲜于辅并列在前,见到刘虞一同拜见。 刘虞下马,疾步上前扶起诸人:“诸军辛苦啦!平定幽州之乱,诸君是大功臣,虞一定如实禀报朝廷,朝廷的每一分赏赐都会落实在诸君身上。” “多谢明公。” 诸军感恩般大吼。 刘备又将登录府库的账册呈给刘虞:“明公,这里是缴获的财物、受降的叛军名册,还请明公查勘。” 刘虞接过,递给齐周,对刘备道:“玄德,你做的很好,吾等入府再说。” 刘虞拉着刘备的手一同入府,他对刘备的看重再次印进诸人的脑海。 程绪、齐周等人苦笑,看来这回夺刘备之功是不可能了。 张举的败亡的消息迅扩散开来,长城以内无不欢庆,长城以外叛军无不骇然,纷纷逃奔在管子张纯。 张纯接到消息后,立刻封锁消息,然后将一些贵重物品偷偷运走。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丘力居、苏仆延前来质问张纯的时候,张纯信誓旦旦的保证张举至少能支撑半年。 然而不足三天,张举率数百残骑赶到管子,这数百残骑多数都是在半路上被张举收拢的,其中就包括被刘备偷偷放出来的王政。 “二弟,为兄悔不听尔之言,若当初吾肯率军退出肥如还大有可为,如今,如今为兄是无路可走了呀!” 张举的哭痛让张纯心中一软:“大哥,如今你我兄弟尚有兵万余,依然可在草原存活。” 张纯的万余兵都是自己的心腹,跟张举无关,所以张举才来了一手示弱。 “那事不宜迟,我们尽早退出辽西,进入草原。” 张举被赵云一箭骇破了胆。 张纯看着吓破胆的张举感到好笑,同时心中一安,吓破胆的张举举止失措,根本无法再跟自己争权。 “这个是自然,不过退军前先吓吓公孙伯珪,这样吾等才能安心退走。” “这个是自然,一切都听二弟安排。” 张举讪笑。 张举怯懦的表现让苌奴、王政等心腹不由心生死灰,他们不怕张举失败,就怕他一蹶不振,而现在的张举正朝一蹶不振的路上狂奔。 翌日,张纯指挥投靠自己的士族率军猛攻管子城,下午张纯便率本部以搜罗粮草之名逃走。 “奇怪,好端端的张纯这厮攻什么城?” 自从公孙瓒联合张飞、典韦趁张纯南下时来了个大夜袭,杀得乌桓人丧胆后,乌桓人就一直没在攻城,今日突然攻城必有蹊跷。 公孙瓒在城墙上奋力厮杀,关靖却在暗处推测张纯的深意,整整一个上午关靖都没琢磨出什么,下午的攻城战明显减弱许多,阵形稀薄,人都去哪了?难道跑了? 关靖突然明悟,张纯跑了。 关靖赶紧找到公孙瓒,公孙瓒听完呆呆看着关靖,好一会道:“好端端的他跑什么?” “必是肥如有了变数。” 关靖一口断定,公孙瓒道:“去找张翼德。” 二人见了张飞把事情一说,张飞才拍着脑袋道:“不错,前几日大哥在肥如大破张举,为此某还请伯珪兄吃酒了。” 关靖与公孙瓒闻言一愣,如此重要的消息你竟然不告诉我,请我吃酒都不告诉我。 张飞又问:“怎么这消息重要吗?” 关靖想吐血的心都有了,问道:“如果某早知道,昨夜派军夜袭一下,张纯必定大溃,而现在张纯跑了。” “呀!” 张飞大悔。 公孙瓒目光坚定的道:“现在也不迟,翼德可敢与某杀进草原。” 张飞深恐事不大,顿时道:“有何不敢?叫上子满一起。” 关靖有心相劝,不过看看一脸坚毅的公孙瓒,又想想典韦、张飞二人的勇猛,心道有他俩在,主公不会出事。 公孙瓒率两千骑出击草原,追敌数百里,斩数千级,只杀得乌桓人见汉人便逃。 公孙瓒一直杀到鲜卑境内,连踏数十鲜卑部落,至大鲜卑山方回。 白马公孙之名,经此一战响彻草原。 第八十七章朝议 中平五年九月末,公孙瓒在万众瞩目中耀武扬威回到肥如,历时一年多的二张之乱就此结束。 刘虞一封报捷文书让刚刚平息西园八校尉之争的京师雒阳再次波涛暗涌,一时间儒士们四处串联,以期能再次将刘备压制。 刘备任持金吾时遭殃的儒生、游侠儿不知凡几,好不容易盼到刘备遭贬,他们可不想刘备再回来。 嘉温殿内,刘宏看到刘虞的奏章苍白的脸上出现一团妖冶的红润,刘宏正想说什么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结束后,刘宏用来捂嘴的丝帛上出现一抹妖艳的红花。 刘宏知晓自己已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想想无能的刘辩跟尚弱小的刘协,刘宏心中更坚定把刘备召回京师的心思,不过这次是托孤。 刘备乃宗室,就这一个名头,宦官、外戚都容不下他,刘备只能依靠皇帝才能保住性命,况且刘备手中有兵,正好与蹇硕、何进三足鼎立,彼时不论谁都无法轻易掌控朝政。 “传朕口谕,明日百官在嘉德殿朝见。” 刘宏自登基一来,每月只有塑、望日开朝会,三日跟三公九卿开一次小朝会,其余时候都是有要事才会召见百官。 如这般召集百官议事,除了黄巾之乱跟第二次党锢之祸,这是第三次,可见刘宏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诺!” 黄门令荀攸记下,随即召一人将这令旨传到尚书台,尚书令郑泰随即找到侍御史何颙。 是夜,整个京师都知道灵帝将要召刘备回京师。 “一定要阻止刘备回来。” 不管是何进还是党人亦或者诸大儒信誓旦旦的说道。 党人们好不容易按下去一个张角,可不想另一个张角变幻一种模式卷土重来。 翌日,嘉德殿,百官难得俱都出现在殿中,各自按照各自席位坐好,静待灵帝出现。 “陛下驾到。” 刘宏昨夜啃了一根6城上供的百年老山参,脸色看起来何在的红润,尤其是看到恭敬的文武百官精神格外的好。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卿免礼。” 刘宏待百官坐定便开口直言:“今日召诸卿前来,只为一事,幽州刺史刘虞上奏:幽州之乱已平,诸卿且商议一下如何赏赐有功之臣。” 尚书令郑泰奏道:“臣以为幽州刺史刘虞可封为太尉,容丘侯,辽西长史公孙瓒为降虏校尉都亭侯,6城亭侯刘备增三百户、骑都尉……” 郑泰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刘宏冷哼打断,他的意思已经透过荀攸,本以为何进不会太阻隔,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不给灵帝面子。 赵忠与张让对视一眼,宋典出列道:“陛下,老奴以为不妥,刘幽州的奏章已说得很明白,刘侯先定代郡、上谷,大破难楼,又复广阳、渔阳、右北平、辽西,期间更出援河间,理应记头功,老奴觉得非将军不可酬刘侯之功。” 士族跟外戚不舒服的事,就是十常侍大力支持的事,何况刘备平时孝敬又不少,他们自然愿意刘备带兵回京。 张让更是道:“陛下,老奴听说幽州一战,刘侯俘虏甚众,何不让他来个京师献俘,以壮吾大汉军威,也好震慑西凉羌人。” 刘宏闻言神色大动,正要开口允之。 后将军袁隗出列道:“陛下,献俘一事虽好,然国库空虚,张车骑已连派数人前来催粮,如果再不粮饷,凉州战事只能拖到下年了。”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可灵帝却没丝毫办法,西凉羌人之乱持续数十年的时间,羌人之乱彻底拖垮了大汉帝国,几乎每年都要砸进几十亿五株钱。 “此事休要再议,不过可令刘备押解二张入京。” 灵帝退而求其次,只要让刘备进京,早晚有机会让刘备做到他该做的位置。 灵帝要求并不高,可纵然这样党人依然不能满足。 侍御史何颙道:“陛下,刘备是该入京,不过不是他押解别人,而是别人押解他,刘备身为诸侯竟拥兵数千,又在6城广召游侠,其意欲反乎?” 其实到了中平年间,别说刘备这等诸侯,就连豪商家里就有带甲之士数千,僮仆高达数万。 然而刘备身为宗室,他拥兵这么多就居心叵测了,难道他想当下一个光武帝? 何颙直接给刘备扣了造反的大帽子,虽然何颙对刘备感官不错,但不妨碍他对刘备下死手。 司隶校尉蔡邕忍不住出列道:“陛下,何侍御史完全是污蔑,刘侯拥兵数千,都是在刘幽州授意下招募的,何况其中还有郡府兵?” 不错,刘备手中的常备兵都是郡府兵,或者别家的私兵,如简家、张家、邹家等,因此不怕朝廷查。 何颙冷笑:“化整为零而已,这等小计岂能瞒过有智之士。” 何颙说的不错,关键是灵帝不想追究。 “朕要尔等探讨的是如何封赏功臣?而不是追究别人?” 太仆马日磾道:“陛下,有功不赏如何彰显陛下之英明,臣认为刘侯可调任度辽将军一职。” 度辽将军治所在并州,并州刺史是丁原,丁原乃何进一系,而且丁原同样以武勇著称,麾下还有吕布、张扬、张辽这等猛将,正好可以辖制刘备。 当然这是党人的想法,灵帝的想法又不一样,度辽营已废弃,正好可以安置刘备的麾下。 刘备做了度辽将军,就可以掌控北疆边军,一旦京城有失,刘备就可以快拱卫京师? 最主要的是这样可以转移士族的注意力,接着灵帝就以太后想念刘滢的由头,召刘滢回京,然后再调度辽营护送刘滢。 这样的计划自然不是灵帝这等油尽灯枯的人想出来的,这是赵忠跟赵娆的妙计。 党人们只要刘备不回京任职,别的都可以接受,哪怕刘备在京师住半年,一旦灵帝薨后,新帝一道令喻就能让刘备回并州。 当然刘备在京师会有些影响,不过何进手握北军五校,西园八校尉又半数被党人掌控,因此刘备翻不起浪花来。 第八十八章何去何从 “我该何去何从?” 十月末,刘虞在肥如接见乌桓、东部鲜卑、扶余、丁零等胡族领,王政送来张举的级,张纯逃亡高句丽,自从幽州之乱彻底平息。 ≧ 朝廷赏赐的圣旨跟灵帝的密旨、包括蔡邕的私信一同被送到刘备手中。 度辽将军治所在并州,护送刘滢回京,还是坚辞不受? 一年,还有不到一年,董卓就会上雒,天下大乱,到时刘备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招兵买马另立旗帜。 然而困居幽州一地,人才疲敝,怎能跟占据中原的曹操跟河北的袁绍相媲美?迟早被斩杀。 去并州,只不过让刘备隐藏的兵力浮出水面而已,等一年后,谁又会管这等事? 去雒阳吗? 灵帝曾想征召董卓为少府,罢其兵权,那会不会这样对待自己呢? 刘备坐在大桑树下思绪纷飞,纵然再怎么数吸调心都无法平静? “主公因何而烦?” 陈到看刘备如此心焦,便自作主张的请来戏志才。 刘备看到戏志才心中一定,对啊!心中犹豫不定正是用谋士的时候。 刘备将三封信都交给戏志才,其实戏志才除了灵帝的密旨,其他都看过了。 “唔!” 戏志才看着灵帝的密旨久久不语,合上信看着刘备道:“主公因何而烦?” 又是这句,刘备不仅翻了个白眼,看着戏志才笑眯眯的模样道:“吾实不知该何去何从?还请先生为吾解惑?” 戏志才收敛笑容:“主公心中已有决定,何必烦恼?” “先生何出此言?” 刘备大惊,如果我真有决断,何必在此苦恼? 戏志才道:“主公,如果想去并州或坚辞不受又怎会苦恼?主公分明是想去雒阳,又恐此去有危险,可某实不知主公担心什么?” 刘备了然,的确,戏志才说得有理,原来自己真的想去雒阳,天下即将大乱,以后的枭雄,如袁绍、袁术、曹操、刘焉、刘表、刘岱等都在雒阳,他又怎会不想去凑凑热闹? “前些日子朝廷征召董卓为少府,如此明升暗降,朝廷之心昭然若揭,无非是为了收拢边军将领军权,何况灵帝命不久矣!一旦灵帝薨,吾在京师恐怕就是何进案上鱼肉也!” 其实刘备还是怕死,做大事而惜身?说得就是刘备此刻的心情。 戏志才笑了:“主公多虑了?董卓,何人也!豺狼心性,张温、皇甫嵩对其不满久矣,故陛下对其感官不佳。主公乃宗室之后,又有仁德之名,天子深为信任,陛下若真有不测,主公将是托孤之臣,毕竟外戚、宦官都有欺主的前例,当今陛下可深受其苦?某不信陛下不会考虑此点,因此主公不必担心陛下会对主公不利。” 托孤之臣,刘备眼前一亮,不错啊!历史上灵帝将刘协托给蹇硕这个小黄门,足以说明十常侍不可信。 小黄门,高级宦官,以上还有十常侍,以下是中黄门。 灵帝这个选择不可谓没有深意。 刘备想通这点,心中舒畅许多,继而又道:“那陛下不怕某成为权臣,欺压新帝吗?” 刘备说完就笑了,野心第一次暴露。 戏志才亦笑:“主公虽是宗室,然宗室中有刘虞、刘焉这等重臣在外,内有侍中刘艾、御史刘岱在内,又有党人、宦官、外戚为敌,主公最多就是三公之一,如何能权倾天下?” 戏志才的话让刘备彻底打消顾虑,此去京师百利无一害,既能张扬名声又能结交各路名士,为之后争霸积蓄人才,一举三得。 戏志才看着兴奋的刘备有点纳闷,到底是什么让刘备这么大的变化,从之前的谨小慎微变得如此野心勃勃? 其实不难想象,如果你知道天下即将大乱,手中还有一帮精兵悍将,你会没有想法? 跟刘备一般心情的恐怕还有董卓,可惜董卓不知道灵帝将死,只是一味拖延。 刘备长吁一口气,问道:“如果新帝即位,吾又该如何自处?” 戏志才一愣,主公好像认定灵帝最近会薨。 不过现在不是愣的时候,戏志才深吸一口气,大脑极开动,道:“主公,如果新帝即立,主公更不需要担心,因为主公忠心的是皇帝,大将军总揽朝政后就会现自己身边都是党人,为免自己被架空,为免兵权旁落,大将军更需要主公为他吸引党人的火力。” 是啊!灵帝一死,自己必定还要再次选择站队,再站队肯定不是小皇帝,而是何后或者大将军,或者大将军一系就将分裂。 不论是何后、党人还是士族都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起冲突,想刘备这样单纯的宗室大将就该是各方拉拢的对象。 “好,那就去雒阳。” 刘备坚定的道。 “对啦!云长怎么样了?” 刘备突然问起在西凉的状况,虽然刘备不担心关羽的忠心,可他这个二弟可是有不听话的前科,万一他想自立,刘备就该哭了。 “张车骑保举他为下军校尉司马,可他坚辞不受,董卓欲招揽他亦被他拒绝,皇甫嵩以上奏章,让其为征虏校尉,而咱们这位征虏校尉亦不受,说要回6城。” 戏志才有些哭笑不得,关羽就是太忠义,这三个职位,哪一个都是别人想渴求的,可他却一点都不留恋。 “云长,真忠义也!” 刘备为自己的怀疑而感到羞耻,道:“让他在这征虏校尉跟下军司马中选择一个吧!咱们在6城的兵力太多了,他再回来就该惹有心人的眼球了。” “诺!” 西凉,关羽正吩咐手下儿郎收拾行装,6城系的士兵脸露喜色,在西凉厮杀一年多,终于可以回家了。 关羽巡营回来就看到贾诩等在帐外,关羽有些不喜,他早说过不要让贾诩客气,贾诩无时无刻不客气,这让他有点愤怒,不过想起刘备的话只能忍着。 “文和先生为何不进帐?” “在等关校尉回来。” 贾诩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关羽想生气都无从生起。 “先生,来这有事吗?” 进帐后,关羽撇了贾诩一眼问道。 “某特来请辞,凉州战事已平,某也该回武威去看看。” 关羽一阵冷哼:“先生莫非觉得某招待不周?” 贾诩感到关羽的杀气一阵冷颤,道:“自然不是,离家一年,心中甚是想念妻儿。” “这就不劳先生费心,某已将他们接过来了,6城甚是繁华,比武威那地方好多了,先生跟某回6城就是了。” 这算威胁吗? 贾诩那淡然的表情一僵,随即恢复:“那就有劳校尉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就是贾诩此刻的心情。 第一章张宁 “死刘备,臭刘备竟敢囚禁本翁主,待本翁主见到父皇一定狠狠奏你一本。 ” 能如此咒骂刘备的翁主只有刘滢。 自从刘备决定上雒,跟刘虞告别后,便令张飞为主、赵云为辅去并州组建度辽营事宜。 自己带典韦、陈到以及数百精锐骑兵去河间接刘滢上雒,当然刘备不会放掉高览。 刘备在路过邺城时又征召了张郃,当然不是以度辽营的名义,而是以卫尉蔡邕的名义。 前段时间蔡邕由司隶校尉胜任卫尉,卫尉调任太仆,太仆刘艾升任宗正,原宗正刘焉外任幽州牧,司隶校尉一职有袁绍兼任,继而袁术被征调为河南尹。 灵帝仿佛感觉自己性命将尽,把宗室重臣外调,把京师大权准备交接给何进一系。 而催促上雒的天使也来了三波,刘备只好在十二月中出6城亭,一路上一再拖延,接到刘滢后更是每日只行三十里,借口匪乱未平,道路艰阻。 可事实是自张燕接受朝廷赦封的平难中郎将一职就乖乖呆在黑山,再加上跟刘氏商铺的合作,黑山又不缺粮,黑山附近成了大汉唯一宁静的地方。 四年前荒无人烟的荡阴城竟然诡异的繁华起来,刘备一行也在年底的时候开进荡阴县。 封闭宽大的马车厢内,刘滢掀开车窗的一角看着外面的繁华,满脸喜悦的道:“没想到这小小的荡阴城竟如此繁华,比河间国都城还要繁华,不行,不行,本翁主一定得溜出去逛逛。” “翁主,不好吧!这里可不是河间国,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星儿在一侧劝阻道。 刘滢不悦的道:“你不去就算了,本翁主自己去。” “翁主?” 星儿委屈至极的嚷道。 荡阴县廨,荡阴令接到度辽将军刘备跟河间翁主驾临的消息赶紧迎出县廨,又把县廨府收拾出来给刘备暂住。 不过却被刘备拒绝,刘氏商铺在荡阴有自己的住处,在荡阴最繁华的地方,整整一条街都属于刘氏商铺所有,或明或暗。 “这里的刘氏商铺比河间还要多,还要大,死刘备到底有多少钱呐!” 一路上,刘滢基本上都住在刘氏商铺,只要有县城的地方就有刘氏商铺,或刘氏商铺的合作伙伴,刘滢生在帝王家就算再没政治细胞,也感觉到一点点不妥,又不知道不妥在哪? 刘滢随即被华丽的住处吸引,玩闹一阵便跟星儿换好男装,悄悄溜出刘氏商铺。 “主公,翁主出去了。” 戏志才笑着走到刘备的房间。 “随她去吧!堵不如疏,记得安排好护卫,别让不长眼的东西伤害翁主。” 刘备对青春期的翁主极不感冒,只能无奈的道。 “主公放心,这荡阴有一半都在刘氏商铺的控制下,另一半是黑山军控制,不然荡阴县怎能在短短两年突破万户。” 黑山军跟刘氏商铺是盟友,那就是说荡阴县都在刘备的掌控下。 “怎么样约到张燕没?我们若想平安过黑山少不了他们的支持。” 戏志才点头:“嗯!张燕跟主公约在悦来楼,不过主公有必要亲自见他吗?” 刘备跟张燕见过不少面,但从没坐下来好好谈谈,以后河北能否休养生息就看张燕了? “嗯!” “他可顶着反贼的名声?” “现在不也是平难中郎将了!” 天色渐晚,悦来客栈跟附近的商铺都提前关门,附近都被刘氏商铺的伙计给戒严。 一辆封闭严实的马车出现在悦来客栈门前,刘备一身深袍出现在马车口,下了马车看到悦来客栈上的名匾嘴角一扯,悦来客栈一定能成为大汉最大最多的客栈。 至于什么有间客栈,同福客栈都弱爆了。 “怎么?张燕还没来。” 刘备的恶趣味只是那么一瞬,走进客栈内便道。 客栈的掌柜是荡阴情报站的站长:“回主公,还没有呢?” “是谁说没有的?” 客栈二层的一个包厢内的门突然被打开,张燕一身黑色道袍从门内走出。 “你怎么进来的?又什么时候出现的?” 客栈的掌柜跟伙计神情大为紧张。 “这荡阴还有某不能去的地方吗?” 张燕嘴角一挑,手一伸邀请道:“刘使君上来吧!” “好。” 刘备上楼,陈到如影随形。 张燕随手把陈到拦下:“刘使君一个人进去便好,至于你不如留下。” 陈到冷冷看着张燕:“某是主公的影子,主公去哪某就得去哪?” 张燕冷笑:“刘使君是怕死?还是没胆?” 刘备见张燕没进去的意思,心中一动:难道里面还有人?难道是她? 刘备突然想起何后用来陷害自己的婢女,张宁吗? “文至,你留下陪陪平难中郎将。” 刘备大手一挥,然后径直进入包厢内,一个身形单薄的道人面对窗户而站,待刘备走进来时那道人肩膀微微一颤。 “你……” 刘备不知该怎么打破这种尴尬? 张宁转过身,脸蛋依旧靓丽,只是清减不少。 张宁冷嘲:“刘使君名满天下,自然不会记得小女?” “你瘦了许多?” 刘备盯着张宁道。 张宁一愣,其实她想过许多跟刘备见面的场景,也曾挣扎过许多遍要不要见他?可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软,忍不住想要他的关怀。 张宁自幼丧母,张角不是游医就是接待名士,她自小缺乏关爱,然而唯一的父亲也战死,她小伙伴只剩下大哥哥一般的张燕。 刘备夺走她的第一次,而且她还为刘备生下一子,虽然刘备不知道,不过她还是希望刘备心里有她,毕竟少女都是爱慕英雄,何况刘备又不丑? 刘备一句你瘦了不少让张宁热泪盈眶,仿佛之前所受的委屈都消散了,嘟囔道:“你知道就好。” 其实汉代女子要求的不多,刘备这宅男偶尔的真情流露已让她感动不已,何况刘备也不是初哥? 那还不知道张宁已对自己情根深种,上前将其拥在怀里,开始张宁还有些挣扎,之后就知道伏在刘备肩膀痛哭。 就在二人情浓的就要成就好事时,门外一阵噪杂声,接着就见一个男子破门而入:“本公子倒要看看有哪是本公子不能进的?” 刘滢说完就看到刘备跟张宁衣冠不整的相拥在一起,随即捂眼:“死刘备,臭刘备,你能不能干点正事,除了勾搭女人就是勾搭女人?哼!” 刘滢说完转身就走,门外的张燕跟陈到相视而笑,张燕伸手道:“既然房门无事,不如去喝酒。” “好啊!” 陈到也不是没眼色的人,何况跟黑山军结亲有利于主公扩大势力。 第二章再破于毒 “你要小心于毒,奴接到消息:有人不想让你到达京师。 ” 张宁临走时叮咛道。 刘备邀张宁一起去雒阳,张宁想到还在黑山的儿子便没答应,只是嘱咐刘备小心于毒。 自张牛角战死,黑山分为好几股,于毒、张白骑、张燕、杨凤、郭太等,虽然张宁打出小贤良师的旗号,依然无法控制其余人的野心。 其中于毒、郭太更是另立旗号,郭太在白波谷拥众十万称白波军,于毒在鹿肠山与白绕、眭固、陶升亦称黑山军。 鹿肠山,于毒跟白绕、眭固、陶升吃酒。 张燕不知怎样跟朝廷搭上线被封为平难中郎将,统领黑山诸军,这让于毒很眼热。 因此这次雒阳有人以阻挡刘备为交换条件,于毒便不想放过。 “这次成功,兄弟们都能做官,白绕、眭固都可以做校尉,当然也可以选择做某一地的县尉。” 于毒大撒官帽子,无他,于毒之前在邺城被刘备打的落花流水,已经有心里阴影了,他想杀不了你,难道老子在老窝防守也挡不住你吗? “哼!一个小小的刘备而已,别人怕他某可不怕他?” 白绕一脸不屑的道。 于毒不愿打击他的信心,一个劲的恭维。 宴席散后,陶升回到自己的营寨内坐立不安,自从上次折兵损将后,于毒没吞了自己是因为于毒同样实力大损,这次再跟刘备交战说不定还得损兵折将,这次恐怕逃不脱于毒的毒手了。 不行,某不能坐以待毙。 陶升本是内黄小吏,因信仰大贤良师的黄天世界而反,几年下来黄天世界没看到,反而弄得冀州大地残破不已,他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 陶升本想投靠张燕,又无寸功,实力又不济只能蹉跎着。 听说刘备善待俘虏,许多黄巾俘虏在6城活的很好,陶升心中不仅有几分意动。 刘备经过几天小心翼翼的行军,在刘滢不断的催促下,终于来到鹿肠山地界。 刘备已收到确切的消息,于毒接到朝廷方面的命令要阻挡刘备进京的脚步,离灵帝死亡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刘备自然乐得配合于毒,自己最好在三月底入京,那样灵帝一死自己就能投靠何进,如果实在不行就退回6城,高举反董大旗招兵买马,开启三国历史行程。 刘备在牧野休息一晚,便朝鹿肠山行去。 不服气的白绕率军下山,扬言:要单挑刘备。 蔡邕乃海内名士,特征召自己北宫卫士令,这可是仅次于卫尉的官职,有这履历,下一步张郃想做校尉就容易多了。 张郃自然知道这机会是刘备给的,因此心中感激涕零,看到白绕拦路当先拍马上前:“白绕,尔不过一村夫也配挑战刘使君,看某河间张郃擒尔。” 刘备军中韩猛看到张郃领先自己一步,不由暗恨:自己这是怎么了?连山贼也怕了? 韩猛被张郃跟苌奴打击后,斗志一直不高连战功也不要,准备回到常山苦练武艺,被族兄韩莒子大骂一阵后也没说什么。 后来韩莒子听闻刘备被封为度辽将军,顿时又让韩猛去投靠刘备,韩猛拉不下脸面去。 再后来听说刘备要护送刘滢回京师,韩猛这才前来投靠。 韩猛这位未来的河北庭柱投靠,刘备自然开心,有高览、张郃、典韦这等猛将,韩猛武艺日益猛增,自信却一天比一天少。 如今只能看着张郃耀武扬威,真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还能不能征战沙场? 白绕亦听过张郃的威名,心中有些胆怯又不愿承认,更不能拍马而退,强撑道:“张隽乂,某亦知尔之威名,没想到连你也成了刘备的走狗,真是可叹!” “找死。” 任谁被别人骂成走狗都很愤怒,何况是一个不出名的反贼,张郃拍马持戟来战白绕。 开始白绕还能撑几个回合,十个回合后只有招架之力,白绕赶紧虚晃一刀,拍马便退。 “哪里走?看箭!” 张郃正要彰显自己的武勇,又怎会轻易放白绕逃走。 张郃一箭将白绕射落马下,张郃正要取其级,于毒率部从山上冲下。 刘备唯恐张郃有失,二军混战在一起。 最终刘备兵少,两军各自收兵。 第二天,韩猛前去搦战,于毒军不出,只是放箭射退韩猛。 刘备欲退,于毒就率军前来骚扰。 一时,两军僵持在鹿肠山。 刘备一边向各县求援,一边每日前往鹿肠山搦战。 这夜,刘备安抚了好战的刘滢,正在帐内看书,突然文聘进来禀报:“主公,抓到一个细作,那人自称乃黑山陶升的心腹。” 陶升?刘备熟读三国,还真记得这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刘备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袁绍在跟公孙瓒对峙的时候,邺城被于毒攻破了,然而就是这位陶升保护住了袁绍的家眷,被袁绍封为建义中郎将。 “哦!让他进来。” 刘备亦想知道这个能归顺袁绍的黑山贼求见自己作甚。 “内黄陶欣见过刘使君。” 来人虽然被五花大绑,不过身高八尺、英姿勃勃,竟然卖相极好,而且面对刘备的时候还有几分不卑不亢。 刘备突然对这个自称陶欣的人有了几分兴趣,放下兵书道:“陶渠帅吧!真人何必报假名?” 陶欣一愣,道:“明公何以认为某就是陶升?” “之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一个小小的陶欣有必要在吾面前表现的如此不卑不亢吗?” 刘备笑道。 “明公火眼如炬。” “拍马屁的话以后再说,吾想知道堂堂黑山渠帅为何来见吾?” 拍马屁的话刘备最近听到腻,再说他也没跟陶升这等小人物费口舌。 陶升一咬牙道:“某来跟明公做一番交易!” “哦!说来听听。” “某可以告诉明公登上鹿肠山的小路,还可以跟明公里应外合大破于毒诸部。” 于毒的存在对刘备有益,何况卖主求荣的人素来为刘备不喜,当下道:“你想要什么?” “某愿作明公麾下一小卒。” 陶升这样的人刘备不敢收,虽然于毒不好,但你主动投靠我也不仁义吧!如此人物刘备不敢收,不过破了于毒就能震慑其他黑山贼渠帅,有利于张宁整合黑山军,就算给张宁的礼物吧! “那不委屈陶渠帅了,这样吧!吾跟张燕有些交情,待破了于毒,尔拿吾的书信去见张燕吧!” “多谢明公。” 陶升大喜,在刘备麾下做事是迫不得已,如果能投靠张燕他当然开心。 “回去等消息,另外不要让于毒看出破绽。” 刘备叮嘱陶升几句,便把他配给戏志才。 戏志才每日整理情报已够累的,还要帮刘备处理杂物,这让刘备迫切的想招纳几个谋主,可惜他的地位太低,几乎没有成名的谋主来投,日后若真的争霸天下,去哪找内政人才。 刘备想到自己在6城的学堂,规模太小,而且没有名师,更没有大儒,看来用到华歆的时候到了。 稷下学宫动迁的时候,一定要把他们引到幽州,不过现在吗?可先挖几个人才。 “来人,笔墨伺候。” 刘备在给华歆写信的时候,陶升偷偷回到山上,见没有异常才放心。 中平六年一月中,朝歌几县兵马到来,刘备没有借口再次停留,当下进攻鹿肠山上于毒大营。 于毒防御措施得当,刘备损兵折将一番却丝毫未动。 翌日,刘备率军过鹿肠山,于毒在山上阻碍。 刘备只能再次回大营,两军再次成对峙状态。 “哈哈!进,进不得,退,又退不得,某完全能想到刘备此刻郁闷的表情。” 于毒的庆功宴上,伤势稍微有点好的白绕大笑,不过他由于笑的激烈竟牵动伤口。 于毒亦冷笑:“不瞒诸位,雒阳的那位很满意咱们的动作,据说封官的圣旨已在路上,诸位啊!为了升官加爵,努力吧!” 白绕、眭固等黑山渠帅大喜,当夜都喝的大醉。 夜里,陶升醉醺醺的回到营寨内就看到刘备的使者,顿时酒意消散的一干二净:“足下怎么上来的?可有人现?” “陶渠帅放心,主公只是让某来问一句,陶渠帅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自然。” 这些日子刘备好像没了声讯,这让陶升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中。 “那么今夜凌晨便反正可好?” “凌晨?” 陶升可没什么准备,使者道:“陶渠帅只要指引部队攻击其余人的营寨便可。” “好,好。” 由不得陶升不答应。 当夜天将明时,刘备亲督大军上山,有斥候屯的斥候开路,黑山贼的暗哨早被抹除,刘备军几乎一路顺利的开上山。 在陶升的接引下,迅杀进于毒的营寨。 夜色尚暗,整座山上都是喊杀声,于毒在黑夜中被心腹摇醒,听到刘备军破营傻眼,最终在心腹搀扶下逃命。 白绕跟眭固的大营虽然没遭受袭击,可于毒的大营被攻破,漫山遍野都是火把、喊杀声,顿时骇得二人落荒而逃。 天明后,投降的黑山贼不计其数,于毒等人不见踪影。 于毒收拢部卒后,才现数万大军逃出来的只有不足千人,好在这千人都是心腹精锐,不然于毒哭都哭不出来。 “不对,逃出这么多人,刘备到底有多少人?” 待于毒回过神,再次回到鹿肠山,营寨被烧,部众不知踪影,刘备亦过了鹿肠山。 “刘备呀!刘备,难道你真是某得克星不成?” 于毒仰天长叹。 第三章雒阳,我回来了 “雒阳,我又回来了。 ” 刘备看着宽宏的雒阳城墙心中没了初来时激荡,心中有的只是戚戚然。 三月初的天气夹杂着北风依然让人感到寒冷,刘备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大氅。 张郃虽然是初次来雒阳,心情不免有激荡却不像韩猛那样情不能自禁,故看到刘备的动作,关心的问道:“刘侯,您没事吧!” 马车里的刘滢把头投向刘备跟刘备身侧的黄蝶舞不由怒哼:“让你嘚瑟,哪里都带着女人,这下身体虚了吧!冻死也活该。” 刘滢的话听得星儿小脸通红,暗忖:不能再让翁主跟刘侯接触了,不然早晚得学坏。 “刘侯,许久不见可好?” 宋典隔着老远就对刘备挥手,接着对马车里的刘滢道:“翁主进来可安好,想死老奴了?” 宋典乃灵帝在河间时的老人,近些年又因跟刘备合作,经常往来于河北,跟刘滢见面的机会也多。 刘滢看着要抹眼泪的宋典一脸嫌弃的说道:“好啦!好啦!别装了,快送本翁主进宫,本翁主是一点也不想再见到刘备。” 宋典闻言一愣:“翁主,怎么了?” 刘滢历数刘备罪状,不过都是些鸡皮蒜毛的事,宋典听得一脸尴尬,心中暗道:哎呀!我的刘侯,你没事招惹这小祖宗干嘛。 “尔就是刘备?” 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趾高气扬的拍马到刘备马前,高傲的道。 “正是备,不知足下是?” 朝廷上百官刘备那里都有精细的画册,自然认得说的话人是董太后的侄子,灵帝的表弟,骠骑将军董重。 都说董重豪侠之气甚重,今日一见更胜闻名,故此刘备想压压他的气焰。 “嘿!说你是村野匹夫不亏,这位是当今太后的侄子,陛下的表弟,骠骑将军是也!” 不用董重说话,董重的心腹便上前喝道。 “放肆。” 刘备军闻对方称呼刘备为村野匹夫纷纷大怒,各持兵器在手对准董重等人。 6城军久经沙场,杀人无数,一旦怒杀气随即弥漫开来,顿时骇得董重跟坐下宝马一阵惊恐。 惊恐的马匹一阵躁动,竟然将惊骇的董重从马匹上摔将下来。 “将军,将军。” 自从灵帝自称“无上将军”以来,董重亦让人称呼他将军而非董侯。 看来朱厚照童鞋不是第一个给自己封官的人,刘宏童鞋不仅卖官是好手,封官同样是,真是朱厚照童鞋的前辈。 “刘备,好的很。” 董重被摔的鼻青脸肿,被众人扶起来后狠狠瞪了刘备一眼,指着摔自己下来的马匹道:“这孽畜不知好歹,给某家拖下去宰了,今晚某家就要吃它的肉。” “董将军息怒,息怒啊!” 宋典被董重威胁的话惊得胆战心惊,他奉灵帝之命前来撮合董重跟刘备,毕竟灵帝气息微弱,虽然用百年山参吊着元气,可十常侍都知道一旦百年山参断了,或者灵帝这口气断了就离死不远了。 “想想陛下的喻令,不可任性而为啊!” 董太后跟何皇后不合的事天下皆知,董太后更是支持董侯即立皇帝位的主要支持者。 董重怒哼一声,冷冷看着刘备。 寓意很明白,道歉吧!你若垂认输,本将军还能原谅你。 宋典亦拉着刘备衣角,轻声哀呼:“刘侯,大丈夫当能屈能伸。” 宋典的意思自然希望刘备低头,而刘备一旦低头,二人的联盟就能达成。 这还没进雒阳,逼着自己站队的人都来,进了雒阳指不定怎样呢? 站不站队?怎么站队?是个严肃的问题,尤其是不能选猪队友。 董重先期靠着董太后、十常侍和董卓,还能跟何进相提并论,可灵帝一死,他竟然被何进逼死,董太后也被鸠杀,猪队友称呼他不亏。 刘备自然不会在雒阳城公然投靠董太后一系,不然党人、何进会先除他而后快,更别提以后得改变阵营了。 因此刘备表现出只效忠皇帝才能左右逢源,获取更大的利益。 董重见刘备迟迟不愿低头,双拳紧握道:“刘备,你好,好的很呐!” 董重负气而去。 宋典连拉都拉不住,宋典一脸灰败的责备刘备:“刘侯,您这是干嘛?董侯这个人最是心眼小,你这般得罪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您的。” 刘备眯着眼朗声道:“吾为陛下做事,为何要向他低头?” 刘备的声音让周围围观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宋典目瞪口呆,刘侯,您这么大声,是要让整个京师都知道吗? 宋典说得没错,刘备正是要借此告诉京师所有人,我刘备回来了,不仅回来了,我还只忠心于灵帝一人。 “本翁主累了,进城吧!” 刘滢也有点不喜欢董重的姿态,虽说他是自己表舅,可也不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吧!因此对刘备的不畏强权满眼红心。 刘滢不傻,她这么着急回宫,就是怕董重在董太后面前告刘备一状。 刘滢猜的没错,她赶到长乐宫的时候,董重正在添油加醋的给刘备上眼药。 “太后啊!这个刘备根本靠不住,现在他都不把臣侄放在眼里,日后陛下薨了,又岂会把新帝跟您放在眼里?” “放肆!” 灵帝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灵帝本来身体都不好,自然不乐意听到诅咒刘备的话出现,哪怕是自己的亲侄子无言之失也不行! “咦!是谁惹太后生这么大的气?” 刘滢适时进来。 董太后一看到刘滢脸上怒气便消散许多,一是祖孙长期不见的缘故,二是这个孙女跟她侄女还有董太后年轻的时候很肖像。 “哀家说是谁这么大胆私闯长乐宫,原来是你这个死丫头啊!快,快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董太后看到娇俏可爱的刘滢立刻把愤怒抛到一旁。 许久,董重开口道:“太后。” “行啦!你先下去吧!这件事哀家自有计较。” 董太后厌烦的挥手,自己这个侄子一点也不争气,如果他有何进、董卓几分才能,她也不用这么烦心。 “太后,什么事呐?让您这么操心,您不如跟滢儿说说,说不定呐,滢儿还能为您解忧呢?” 董太后摸着刘滢的头,一脸慈爱的道:“还能有什么事?就朝廷那点事,不要因为这点俗事,耽误咱祖孙俩叙旧来给哀家说说你在路上看到的趣事。” 刘滢绘声绘色的给董太后讲刘备如何解河间之围,又如何破于毒,最后说到刘备跟董重的冲突。 当董太后听到董重竟然被士卒恐吓的落马,不由骂出口:“真是废物。” 董太后伤心的捂头,刘滢乖巧的起身给董太后捏头,轻声道:“太后,依滢儿之见收服刘备不难?” “哦!滢儿有何高见?” 董太后正享受着刘滢的按摩,随口问道,随即觉得好笑,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 “刘备好,色啊!只要太后多赏赐他几个美女,他自然就归顺太后了。” 刘滢的话让董太后脑洞大开,对啊!名利财色,不怕他一样不爱。 第四章第三只小蔡 “刘侯保重,陛下命不久矣!” 宋典跟刘备分开的时候突然低声说了句。 灵帝命不久矣! 刘备当然知道,按照史书记载:灵帝还有一个多月的命。 宋典既然告诉自己,那么十常侍就能告诉别人,本就波涛暗涌的京城此刻恐怕更加骇人,所有人都在重新站队,然后等待灵帝去世,重新划分朝廷势力。 刘备回到刘宅,重新沐浴一番就去拜见蔡邕,蔡邕新任卫尉,正在抓紧整顿卫尉部众,能否将卫尉抓在手里,关系到蔡邕能否在新的朝廷里分一杯羹,这也是蔡邕向刘备求人才的主因。 刘备带着张郃登门,蔡谷亲自来迎:“刘侯,许久不见了,快请。” 蔡谷比之前热情许多,热情的让刘备怀疑他是否有阴谋? “家兄还在卫尉府,要不刘侯先去见琰儿跟珏儿。” 刘备跟两只小蔡关系很好,何况刘备还可能成为蔡氏的女婿,刘备手中的兵权就是蔡氏崛起最好、最大的助力。 “也好。” 刘备亦许久未见两只小蔡心里尚有些想念,何况还有顾清萱的嘱托? 蔡府后宅,幽幽的琴声让人陷入思念当中,不自觉的产生些许伤感。 “阿妹,你的琴声怎么越来越伤悲?难道是想你的卫家哥哥了?” 琴声的源头有三个少女,一个在弹琴,另外两个在品茶,突然其中一个年级稍大些的女孩子打趣弹琴的女孩子。 “阿姐,休要胡说!” 弹琴的女子脸突然一红,手中的琴弦便拨乱了些许,就是这些许又被那年纪大些的女子听到,又是一番打趣。 说道卫家哥哥,在她脑海里的形象越来越模糊,反而另外一人的形象随着日子消逝跟传闻逐渐占据她的脑海。 只是不知他还好吗?是否会如自己这般想起自己?如果能想起自己,那该多美妙。 弹琴少女痴痴的想,突然眼前出现那人的身影,难道是幻觉吗? 少女的手机械弹琴,目光却盯着那人的身影不动。 “啊!阿狐哥哥,你怎么有空来了?” 坐着品茶的年纪最小的少女突然蹦起来惊呼,接着又蹦又跳的扑向那人,八爪鱼的拥抱让那人苦笑不已。 弹琴少女不知不觉停下,看着那人和煦的跟自己妹妹取笑,自己堂姐也起身见礼,她才明白这不是梦境? “奴见明公。” 即将及笈的她,何况还有婚约在身,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称呼他为阿狐哥哥。 “昭姬,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两年不见,不认识某了吗?” 刘备的笑容在蔡琰眼里依旧那种温柔,蔡琰还没来得及反应,刘备已将树濑般的蔡珏吧拉下来,牵着蔡珏的手朝自己走来,蔡琰瞬间感到自己的脸滚烫无比,臻低垂不敢看人,暗啐:怎么有种第一次知道跟卫哥哥有婚约时的感触。 刘备对另外的少女道:“这位是?” “这是我大伯家的姐姐蔡瑜,尚待字闺中哦!” 小蔡珏不等蔡瑜说话便将她的老底和盘托出。 哪怕蔡瑜心里有准备,依然被堂妹的举动弄得心里揣揣不安:“奴见过刘侯。” “蔡菇凉不必多礼,吾只是来看看琰儿跟珏儿,顺便送些幽州特产。” 刘备从没短缺过两只小蔡的水果,不过间隔上千里难免有些不新鲜。 蔡珏听到刘备的话刚刚朝陈到看去,陈到手里正好提着一篮子,蔡珏惊呼一声,就朝陈到扑去。 蔡珏嘴里啃着一只鸭梨,手里还各握一个苹果跟一个鲜橙,嫣红的小嘴蠕动个不停,还不忘催促刘备道:“阿狐哥哥,你讲的神话故事还没完了,你讲讲接下来的故事呗!” “珏儿!” 蔡琰对蔡珏的不客气流露出些许不满。 “好啊!正好伯父不在,某也没事。” 蔡珏闻言得胜般欢呼一声,靠在刘备身边坐定:“阿狐哥哥,你讲呀!快点将。” 蔡琰跟蔡瑜一同把目光投向刘备,蔡琰时常把整理好的故事寄给蔡瑜,因此蔡瑜也是刘备的读者。 蔡邕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而且身边跟着一众仆从,听闻刘备已到便召人来叫。 刘备进客厅的时候,蔡邕正大赞张郃的武勇。 无他,很狗血的剧情,蔡邕的从事蔡瑁的表弟张允不服张郃能做北守宫令,提出跟张郃切磋下。 蔡邕也想看看被刘备成为有古之名将之风的张郃如何?张郃也想在东家面前漏把脸,结果就是张允被张郃虐成狗。 “玄德,来的好,隽乂果然是员猛将。” 蔡邕乃文士出身,张允亦出身豪族而且年轻的很,根本压不住卫尉麾下的将校,张郃久经沙场又从底层做起,正是蔡邕急缺的人才:“隽乂,今日便在府内住下,三弟去收拾个小院给隽乂,隽乂明日就随某上任如何?” 张郃能来京师,自然是要进步,上司给面子他自然没意见。 蔡邕一直身边的几人道:“来,玄德给你介绍下,元叹,不必说,这位襄阳蔡瑁蔡德珪,其表弟张允,襄阳剻良字子柔,他们都是荆襄英才,你们多多接触。” “诺!” 刘表麾下主要人物,也是历史上刘备的主要对头,刘备怎能不好好对待? 一番寒暄过后,蔡邕便直奔主题:“今日城外的事吾听说了,玄德处理的不错,陛下病重,董侯年少,朝政必定被外戚或宦官把持,而史侯不然,史侯再过几年就要及冠,况且大将军麾下多士族,宦官之患可去也!” 蔡邕只说了宦官却没说外戚,可见他根本没把何进放在眼里,也对,何进祖上乃屠夫出身,家学不深,自然斗不过士族们。 “伯喈公所言甚是。” 刘备对蔡邕的话不以为意,不过有蔡邕在,起码能遮挡一部分来自士族的火力,起码江东跟荆襄跟陈留士族能对自己手下留情。 “大乱将至,靠的是兵力的多少。” 刘备心底默默道。 同时听蔡瑁跟顾雍、剻良商议如何掌控卫尉部,如何在新帝即立的时候出一把力,然后攫取属于自己的利益。 第五章明显的嫁祸 “玄德,你觉得吾家瑜儿怎么样?” 刘备从蔡府离开的时候蔡谷突然问。 蔡瑜?虽然接触很短,但刘备对其感觉就是贤妻良母的模子。 “可入列女传也!” 刘备不轻不重的拍了蔡谷一个马屁,能入列女传的女子都是德才兼备,比如马融的女儿袁隗的老婆才配入列女传。 刘备明显的恭维让蔡谷很满意。 刘备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蔡谷想把蔡瑜嫁给自己身边的人,谁呢? 刘备想想,用排除法一一排除,韩当、张飞、文聘、戏志才等都没希望,难道是声名鹊起的关羽? 刘备越想越觉得可能,用蔡氏拉拢关羽,就如同孙策用小乔把周瑜绑住一般。 刘备丝毫没意识到,蔡谷的意思(包括蔡邕)是把蔡瑜许配给自己。 由于刘备的干扰,蔡邕已知晓卫仲道是个病秧子,虽然蔡邕送了不少6城药材,他的肺痨病依旧不见大好,再加上刘备有意劝导,蔡邕已有心跟河东卫氏解除婚约。 蔡琰跟卫仲道掰了,那他不就跟蔡琰的可能性大了? 刘备正想着自己娶了蔡琰,又霸占甄宓,收了大小乔的美梦,突然一阵破空声出现。 “主公小心,保护主公。” 陈到反应灵敏,白毦兵亦心有灵犀,飞快的组成防御阵形。 一支手指粗的弩箭出现在诸人瞳孔中,陈到一声断喝:“举盾。” 一层结实的铁盾挡在刘备身前。 铛!铛铛铛铛! 一声响,接着响起许多声箭矢敲击铁盾的声音。 “杀,杀了刘备,荣华富贵用之不尽。” 一名壮汉手持长戟大喝着杀来,接着无数黑影接踵而至。 “撤盾,投枪。” 陈到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大喊,严密的盾阵立刻分散开来,白毦兵们纷纷手持标枪朝冲杀来的人掷去。 旁边的屋顶上,一个头目般的人看到陈到的盾阵撤开冷笑:“这下你还躲得过去吗?放箭。” 投枪投出去的那刻,无数箭矢如雨落下,白毦兵再想举盾已是阻挡不及,然而白毦兵武装到牙齿,普通箭矢根本对他们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 陈到道:“保护住,甲一带你们什的人杀上左边的屋顶,乙一带你们什的人杀上右边的屋顶,一定要将这帮弓手灭掉,其余人防御。” “诺!” 甲一跟乙一大呼一声,各自带着手下白毦兵跃上屋顶,盯着箭雨杀向两侧的弓手。 那头目看到无效的箭矢攻击一阵木楞,待白毦兵杀向屋顶才道:“给某杀过去,某就不信杀不死他们。” 弓箭,向来是战场上的攻击利器,弩箭更是国家重器,可今天好像都失了效,真是一帮怪物,不过就算再怪,某也要杀了你们。 那头目挺刀杀向甲一,甲一任由他的刀劈在自己的甲胄上,甲一随即一刀捅在那人肚子上。 以命搏命,不愧是6城军。 那头目在死前最后一个念头,可他没看到甲一揉了揉被砍的地方,盔甲只有一道白印别的什么都没有。 甲一暗道一声劲不小,随即杀向下一个人。 屋顶的弓手被解决,陈到随即杀向那持戟大汉。 陈到那略带偷袭的一刀让持戟大汉躲闪不及,持戟大汉赶紧收戟回来,戟杆正好磕住陈到的龙雀大环。 持戟大汉暗道侥幸,这人出刀真快,辛亏自己也不慢。 他收戟不慢,可刀戟相交,他的戟杆如豆腐般被削掉,他的眼孔一阵急缩,道:“不可能。” 他的不可能就是他的盔甲亦被陈到的刀劈开,整个身体亦被劈成两半。 “不……” 他的呐喊随着意识消散。 持戟大汉一死,其余的黑衣人纷纷被斩杀一空,其余的黑衣人对视一眼溃散开来。 “穷寇莫追。” 黑夜中不稳定的因素太多,陈到不敢大意,几年前的教训让他差点送了命,目前保住刘备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快回府。” 陈到不敢耽搁,刘备亦怕死,在百余白毦兵的护送下快赶往刘宅,幸好两处府邸离得不远。 骠骑将军府,董重正在书房里焦急的踱步,突然一个儒士般的人进来,董重焦急的问:“怎么样?怎么样?可曾杀了刘备?” 那文士轻轻摇头:“不曾。” “什么?亏这帮家伙平时吹嘘的很,没想到竟然这般不顶用。” 董重听到刘备没事勃然大怒,连死在刘备手中的心腹都大骂不止。 那儒士眼角一阵抽搐,如果不是这家伙投了好胎,怎会有今天的权势? 董重虽然不珍惜属下的命,他也犯不着为别人的命惹怒董重,自己得尽早让董重满意,然后寻找机会外放出去。 “将军,何必动怒?这只不过是吸引刘备的注意,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何况就算失败了?又怎样?” 儒士苦口婆心的道:“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敢杀刘备,有实力杀刘备的人不多,将军算一个、何进算一个、十常侍算一个,别的恐怕还真没这实力?” 董重听到儒士说自己的名字,忙道:“今天下午某跟刘备刚起冲突,这下完了,岂不是不打自招吗?某也是被刘备气糊涂了真是。” 董重懊悔的紧,儒士道:“将军不必担忧,真因为将军跟刘备有冲突,所以所有人都会怀疑将军。” “你这是要害某吗?” 董重突然想起就是此人让自己去刺杀刘备的,顿时怒拔出腰刀对准儒士道:“说,某对你有那点不薄,你竟然背叛吾。” “将军且听某说完。” 儒士道。 董重冷哼一声却不收刀,意思很明白:你不解释清楚,某就杀了你。 儒士无奈道:“正因为所有人都怀疑将军,聪明才会想到这是嫁祸于人,将军跟刘备起纷争谁得益最大?” “当然是何屠夫了。” 董重有时候也不傻,恍然大悟般道:“这明显是何屠夫的嫁祸之计!” “嗯!将军还能跟刘备拉近关系,一举两得呀!” 儒士说得董重连连点头,不错呦!哈哈!何屠夫你就跟刘贩子好好玩吧!你们两败俱伤,本将军再出来收拾残局。 第六章王越再现 “拙劣的嫁祸计?董重也太没脑子了吧!” 大将军府,何进正在后花园里散步,身边跟着袁绍何顒、郑泰等名士,何进听到刘备再次被刺杀的消息冷晒。 许攸道:“大将军,事情可不是这么看的?计谋的使用不在于拙不拙劣,而在于能否用来打击对手?” 何进脚步一缓,看着许攸道:“子远不妨仔细说来?” “世人皆知大将军与刘备不睦,他一旦遭遇刺杀,世人想到的必然是大将军,尤其是陛下,陛下必定会认为大将军是想铲除异己,为自保必会加重刘备的权位,何况某觉得董骠骑的行动不会止步于此。” 许攸撇嘴道。 何进听闻灵帝会加重刘备的权位不由皱眉,目前京城与他作对就很多了,宫内有董太后跟十常侍,皇储有刘协,权位有骠骑将军董重,军权有西园八校尉,名士里有关西士族。 如果再加重刘备的兵权,还让不让他这个大将军稳妥的将刘辩扶上帝位。 “绝不能再让刘备重掌兵权!” 何进想起刘备把满城名士抓进牢中的事便满脸忧愁。 “大将军所言极是,不过目前我们还得派人去保护刘备,不然他真有个万一,陛下哪里就真的说不清了。” 许攸道。 “嗯!目前也只能如此了,那个王越呢?派他去吧!” 何进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随即想起久不曾见的王越。 许攸跟袁绍对视一眼,袁绍道:“大将军有所不知,那王越跟刘备好似有瓜葛?” “什么?” 何进一愣,王越的英雄楼就是被刘备亲手关停的,王越还是刘辩的剑师,他怎么又跟刘备牵扯上了? “回大将军,在幽州时如果不是王越相救,刘备早已死在战场上。” 何进的眼中钉里,刘备绝对算比较有分量的一个。 “好一个王越,竟然敢吃里扒外,亏本将军还想给他一个官职,真是狼子野心。” 何进愤而不平的道:“除了王越,你们还有什么好的人选?” “其实吧!某觉得玄德麾下猛将如云,根本不需要护卫?” 袁术一身甲胄的大步奔来。 许攸跟袁术不对付,或许跟许攸选袁绍为主有关,也许是看不起袁术身上的纨绔之气。 许攸不搭理袁术,何顒跟郑泰对袁术颇为热情,毕竟二袁都是袁氏门阀的顶梁柱,袁术的岳父刘芬还是前司空,能做三公的,门生故吏必定不少。 “公路呀,刘备需不需要是他的?我们派不派是我们的态度,只要我们的态度做足了,才能打消陛下的疑虑。” “那好吧!” 袁术对何顒这种说辞很不感冒,不过何顒在南阳很有话语权,袁术纵升任河南尹依然不敢小觑他:“那派某麾下大将纪灵去吧!” “好。” 纪灵的事诸人都知晓,派刘备原先的部将去保护刘备,这下就没人说他不尽心了吧! 刘宅前,一个醉鬼晃晃悠悠的出现,手里依然提着一壶酒,边喝边醉倒在路侧。 踏踏的马蹄声响起,百余白毦兵拥簇着刘备缓缓而来,当先的白毦兵率先下马,在刘宅门外戒严。 一个白毦兵站在那醉汉面前喝道:“度辽将军回府,闲杂人等退却。” 那醉汉却恍若未闻,继续躺在地上喝酒,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 白毦兵一怒,抬脚朝其踢去。 结果白毦兵一脚踢在墙上,青砖墙被踢得一阵颤动,同时那白毦兵也痛苦的弯下身躯。 另外一个白毦兵上前,紧盯着那醉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俩白毦兵的举动立刻引起大部分白毦兵的注意,尤其是刘备的注意力。 刘备走上前,扒拉开白毦兵蹲在那醉汉身前问道:“不知义士如何称呼?” 礼贤下士,不仅要对名士用礼,值此乱世游侠儿更值得去用礼。 徐庶,游侠儿出身,袁术、孙坚都做过游侠儿,徐晃、于禁、关羽、乐进、韩当、朱灵等等名将可都出身于游侠儿。 那醉汉被刘备的礼仪弄得一愣,随即道:“某,某乃史阿!” 史阿说完就后悔了,师父说过不要让自己暴露身份,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史阿,王越最出名的弟子,魏文帝曹丕的用剑师傅。 难道史阿还没拜王越为师? 刘备这念头随即被否决,因为几年前史阿就跟随王越习剑了。 史阿在,看来王越离得不远了。 刘备的警惕心刚升起,就听到有人喊:“刘备,拿命来。” 刘备猛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冷不防史阿猛然从地上朝刘备攻击,一点寒光爆射而来。 “主公,小心。” 陈到的安保工作比之之前要好很多,刘备身边随时都有挡暗箭的士兵,一名白毦兵蓦然出现在寒光前。 寒光点在白毦兵三层厚百炼星辰铁甲上,铁甲上出现一个小洞,史阿手中的寒光停滞,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出现在众人眼中。 “找死。” 陈到爆喝一声,腰中宝刀飞快的劈向史阿。 陈到含怒一击,力大且沉。 史阿飞快挥剑格挡,史阿只觉得一阵大力传来,手上的短剑差点脱手而去。 “好剑!” 陈到手中的百炼缳刀乃高顺亲手炼制的神兵,一无名的史阿拿出的短剑竟然能轻易挡住,难道神兵真的泛滥了? “保护主公。” 陈到跟史阿战在一起,白毦兵迅结成防御阵型,有人去敲府门,有人四处查探暗处隐患。 王越本以为史阿爆起会让白毦兵混乱一阵,自己再趁机杀出,没想到白毦兵竟然如此训练有素。 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撤,可再撤他王越在京师还有容身之地吗? “杀!” 王越自暗处杀出,夜幕卷着寒光瞬间点破一人的咽喉。 白毦兵全身笼罩在盔甲内,唯有咽喉是致命弱点,王越身为剑术大师,自然看的出来,并且一出手就是杀招。 王越每一剑都掠走一人的性命,且剑剑击在白毦兵的咽喉上。 纵然白毦兵合击很有心得,也挡不住王越的猛烈出击,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已有十几名白毦兵丧身在王越剑下。 整个幽州之乱,白毦兵的伤亡都没过两位数,如今短短一刻钟就损失十数人,刘备心疼的要死,正欲拔刀跟王越拼命却被身边的人死死拉住。 “刺客休要伤某家主公,陈留典韦来也!” 典韦率先从府内奔出,手持双戟直取王越。 有典韦在前阻挡王越,白毦兵的伤亡瞬间止住,虽然典韦被王越杀得左支右绌,身上几招内被开出几条伤口,不过总体来说王越这次突击已失败。 源源不断的士卒从府内杀出,韩猛已穿戴整齐的杀出来助阵,王越彻底被压制住。 “撤。” 王越不甘心的说道。 王越四五剑击退韩猛、典韦,消失在黑夜里。 史阿却被陈到缠住,随着韩猛跟典韦抽出手被三人合力拿下。 第七章谨小慎微贾文和 “你跟王越奉谁的令来杀我?” 刘备明知道史阿不会说,可看着史阿阴冷的眼神心里有些宽慰,摆摆手道:“把他带下去。 ” “诺!” 白毦兵将手无寸铁的史阿押进刘宅内部的地牢里。 戏志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盯着史阿的背影道:“主公,史阿如此顽固,恐怕王越还会再来。您看要不要布个局拿住王越?” 刘备摇摇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戏志才看着刘备离去一愣,陈到纳闷道:“先生,这王越五次三番刺杀主公,主公为何还对他如此忍耐?要某说不如今天咱们暗中布个局,争取一下击杀他。” 戏志才看了陈到一眼,又看了看典韦、韩猛都是一般神色道:“文至啊!谈何容易?那王越既然敢来劫人,必然计划周全,何况……” 戏志才突然想到王越是何进的人,原本之前的刺杀已把矛头指向何进,何进怎还会傻得把王越派出来坐实这个罪名呢? 或许这才是真正嫁祸之计的杀招? 谁都知道王越是史侯刘辩的剑师,他一出手就代表着何进。 高,这手玩的真高,看来董重身边也有高人,怪不得能跟党人支持的何进分庭抗礼? “先生,先生。” 陈到的轻呼把戏志才唤醒,戏志才道:“文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先把史阿关押起来便可。” “先生,某明白了。” 戏志才正想去找刘备,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噪杂声,今夜看起来很热闹啊! “走,出去看看。” 戏志才跟陈到、典韦一起出去,就见一员大将手持三尖两刃刀背对着大门,指挥数十甲士将刘府大门围拢起来。 韩猛率先大喝:“何方鼠辈竟然敢围某家主公府邸?” “荀大,慎言。” 陈到看着那三尖两刃刀有些眼熟,赶紧将冲动期的韩猛拦住。 “怎么?文至,不认识故人了?” 那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大汉转过身,熟悉的面孔出现陈到眼中。 “子玉,子玉兄,你什么时候到雒阳的?” 陈到亲切的喊道。 纪灵微微一笑:“我家主公升任河南尹,某边随主公到了雒阳,这不某家主公听说刘使君被刺杀,特命某前来保护刘使君。” 纪灵一口一个我家主公一个刘使君,这让陈到的热情劲凭空消失殆尽,现在大家可是各有其主了。 “哦!那某先去禀告主公。” 陈到讪讪进府。 刘备出来的时候,纪灵正跟关羽闲聊,河南尹府役跟下军校尉部的甲士泾渭分明。 “大哥(明公),安好吧!” 关羽跟纪灵看到刘备忙见礼。 “小小游侠儿能奈我何?” 刘备说的极为自信,陈到却在一旁小声道:“王越可不是小游侠儿?” “王越?” 在雒阳混很少没人不知道王越的,当年王越初至雒阳打得无数游侠儿闻风而退,后来开了英雄楼,更是游侠儿聚堆的地方。 “在哪?” 关羽跟纪灵气势猛然大涨,沙场征战他们不怕,然而对于刺杀还是游侠儿更精通,关羽跟纪灵都是游侠儿出身,然而征战这些年游侠业务早已生疏。 “走了。” 典韦瓮声瓮气的瞪眼。 关羽跟纪灵不由松了口气。 “咱们进去吧!” 刘备对关羽跟纪灵邀请道。 “使君,您先进去,某安排一下就进去。” 纪灵有些扭捏。 “这么多人,你还怕出事啊?” 典韦对纪灵明显看不起自己的话挑衅道。 自从成年以来,都是典韦打得别人毫无还手之力,哪有遇到过被人打得的情况?心中憋着的一股火根本无从泄,现在听的纪灵的话不由挑刺。 纪灵没想到典韦如此火大,沉吟一二道:“我家主公派某前来保护使君,使君再三遇刺,某觉得有必要告诉某家主公,让主公再调派些人手来。” 陈到呵呵一笑,道:“子玉兄莫要误会,子满兄这是被王越刺激到了。” 纪灵看到典韦身上刚包扎的伤口不由肃然起敬,面对有天下第一剑客之称的王越,典韦不仅没死反而只是受了些轻伤,其勇武足以让人敬佩。 “子玉,自去便是。” 汉末多忠义之士,既然纪灵现在认袁术为主,自然要对袁术负责,就跟赵云在公孙瓒活的时候没跟随刘备而去一般。 关羽不是自己而来,还跟着一位四旬儒生,如果不特别注意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安安静静站在一侧如木桩一般。 “这位是?” 刘备直接走到那人面前,不等关羽说话便道:“如果某没猜错,先生就应该是武威姑臧贾诩贾文和。” “正是诩,诩见过刘使君。” 关羽强请他出山,又禁锢他的人身自由,又将他的家眷强行送往6城,本来是个儒生都会愤怒,而贾诩依然给刘备一种春风和煦的模样。 “先生想必很恨某吧!如果不是某,先生还该在武威隐居呢?” 刘备笑着问道。 “使君缪也!武威乃苦寒之地,又遭羌乱,诩一儒生如何自保?诩还未感谢使君征召之恩。” 这话如果说是贾诩第一次进京时说的刘备深信不疑,当一个对朝廷失望至极,甚至为了自己的性命不惜毁掉一个王朝的毒士来说太假了,假的刘备很怀疑他的作为有何阴谋? 其实贾诩是被吓住了,贾诩经过求官失败,被羌人裹挟后才明白,其实一切都没活着重要。 刚才刘备三言两语就将王越这个大汉第一剑客逼的一点活路也无,真是厉害。 何况6城系兵精将勇,而且幽州涿郡进来粮食丰收,家人去6城未免不是一条好出路,暂时避居在刘备麾下也算好事。 “先生,其实可以随时取家眷回武威。” 刘备保证自己这句话绝对每一丝威胁之意,毕竟贾诩是压倒大汉王朝这栋大厦的最后一道稻草,真没必要跟这样一位顶级谋士相杀。 如果说为何不杀了他呢?其实刘备说他相信主角光环,你信吗? 关羽听完刘备的话,丹凤眼一眯,无形的杀意让贾诩一惊,赶紧变态道:“明公,说的哪里话?6城比武威好了何止一倍,诩岂会不知好歹?” 贾诩用意很明白,只要你强大,我就不会有异心。 刘备明白贾诩误会自己的话了,不过这事越描越黑,倒不如顺其自然,时间长了他自会明白。 第八章王越之死 “好个王越,竟然敢背叛吾,好呐!好的很,鲍忠何在?” 何进连夜接到袁术传来“王越刺杀刘备”的消息,气愤难平。 袁术看着气急败坏的何进嘴角一挑,不屑之意爬满脸庞——烂泥扶不上墙。 “大将军,某在。” 鲍忠在门外听到何进的吼声大步走进来。 “尔去,立刻把王越的级取来。” 何进面目狰狞的怒吼道。 取王越级来! 鲍忠听完脑袋一片空白,大将军这不是开玩笑吗?鲍忠想起几年前被王越痛扁的经历不由胆寒。 鲍忠下意识去看何进,只见何进眼里充满怒意直直盯着自己,冷声道:“怎么?尔做不到吗?” 何进自幼爱养士,然而又对办事不力的士下手狠辣,鲍氏兄弟跟随何进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何进的脾性。 鲍忠当下道:“诺!” 袁术冷晒:“大将军,要不要某派人协助鲍司马一下。” 何进闻言一愣,袁术几年前游侠淮南,名声大噪,何进见袁术对王越如此看重心中一阵犹豫:“呃?那个王越如此难搞?” 何进只是知晓王越剑术好,可并不知道他的剑术好的何种程度? 袁术轻轻点头:“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杀得,某劝大将军不妨让袁本初去解决他。” 袁术素来跟袁绍不对付,既然袁术举荐袁绍而不是亲自动手,看来事情比自己想想的要严重。 何进脸色一正:“去请本初跟孟德来。” 不提,何进如何跟袁绍三人商议怎么解决王越? 刘备府内,一道黑影闪入,飞快隐身黑夜里,黑影在府内转了大半圈,抓住一个巡逻的白毦兵问道:“说,今夜抓来的人关在哪里?” 那人盯着黑影不说话,黑影一怒,锋利的剑刃在那人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那人悄然指了个方向。 黑影一下将其敲晕,换上对方的衣服而后朝那人指的方向赶去,果然找个一个暗门,打开暗门上的锁里面露出一道光亮。 黑影顺着光亮进去就看到摇曳的烛光,顺着烛光道行走蓦然看到带着镣铐的史阿,黑影赶紧上前:“史阿,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史阿看到黑影一阵激动:“师傅,您怎么来了?快,快走,这是个陷阱。” “陷阱?” 黑影闻声一回头,就看到旁边的牢房里出现许多寒光,黑影凭多年的厮杀经验知道这寒光是大黄弩的弩箭闪烁的光芒。 一道弩箭他不怕,可这么多弩箭,任凭他对自己的剑术再怎么自信,也无法抵挡上百支近距离的弩箭。 “好,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王大侠果然重情重义。” 一阵鼓掌声伴随着脚步而来,刘备先映入王越的眼中,关羽、纪灵,还有之前跟他大战的典韦、韩猛、陈到等猛将。 狭小的空间不适合牢房,本来是最适合王越这等剑客的挥,可锋利的弩箭让他任何一举动都可能造成史阿的死亡。 “刘备,今日某师徒落在你手里,某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过史阿年纪还小,你能不能放他一条活路?算某求你。” 王越说到最后,眼中泪花闪烁,没有史阿,或许他王越仅仅就是一路过雒阳的游侠儿,终生别想做皇子的老师,未来的帝师,这一名号足以让王越自豪了。 “王大侠” 刘备还没说完,王越就打断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某是做不到了,不过为人当忠义孝悌某自认还能做到,刘使君不必废话,要杀就杀吧!” “师傅,不要,刘使君求求你放过某师傅吧!我们师徒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做事。” 史阿见王越俯等死不由大急,哭着向刘备求情。 “史阿,某平时怎么教你的?人纵有一死,岂能因惧死而背信弃义?” 王越大义凛然的道。 刘备突然笑了:“好一副师徒情深的模样,王大侠,你是大皇子辩的剑师,史阿,你族叔史缈道人抚养大皇子长大,你们俩就代表着大皇子,这么说是大皇子让你们来刺杀某了?不知陛下知道后,大皇子还有没有继承帝位的权利?” 想起大皇子,王越脸色一阵黯然,大皇子对不起了,人都是欲壑难填,做了帝师,某还想做将军。 史阿却大吼:“这是某自己的主张,跟大皇子没关系。” “恐怕陛下不会信吧!” 刘备调侃道。 “刘备,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史阿怒吼。 刘备无辜一笑,我当然是想收你们入麾下了。 “主公,小心。” 刘备还没说话,王越就飞快的朝刘备刺出一剑。 “师傅,不要。” “放箭!” “不要。” 陈到眼疾手快的推开刘备,以身去挡王越的剑,同时嘴里下达射杀王越的命令。 史阿看到王越疯狂的举动大吼。 说时迟那时快,王越的剑再次刺进陈到的左胸,王越就被上百支弩箭射中。 关羽跟纪灵迅猛上前,两柄长刀各自架在王越脖颈上。 随着高顺的百炼星辰链甲出现,弩箭已经不能顺利的射穿链甲将人射杀,6城诸将已有点习惯径直抹脖子。 刘备被韩猛扶起来,刘备看了看陈到胸口的伤,伤口并不深,何况陈到的心偏右? “先去包扎一下。” “诺!” 刘备走到王越身边,上百支弩箭让其躲避去大半,可王越身上依然插着十数支,最重的一支直接穿透王越的右大臂。 刘备拔出王越身上的一支弩箭,箭尖微微带血,看来王越身上亦穿着内甲。 “王大侠,先下去养伤吧!” 翌日,天不亮,刘宅外就有一道人求见。 刘备不敢怠慢,赶紧起床相迎。 汉时,道人地位甚高,如襄楷,他一句箴言,冀州刺史王芬、鲁国相等人就敢谋废立事,左慈更是敢让曹操让位给刘备,于吉的传道让孙策坐卧难安,刘良一句汝有贵不可言之相,曹操便让曹丕娶甄宓为正妻。 刘备现在被党人排斥,自然不敢再得罪道家之人,边走边问:“有没有问那人怎么称呼?” “呃!没有。” 陈到受伤没来服侍,刘备有些不满的看了新任侍卫官一人。 刘备出门就看到那道人,仙风道骨的卖相让人一看就为之心折:“不知仙长如何称呼?” “贫道史缈见过使君。” 第九章文和,你觉得呢 谈玄论道不是刘备专长。≥ 刘备看着史缈不说话,史缈嘴角上扬,笑而不语。 故弄玄虚,刘备暗自嘀咕。 “不知道长前来找吾所谓何事?如果是为史阿的事,道长只需派人便可。” 史缈闻言一笑:“贫道替史阿谢谢使君,不过贫道这次前来为的是别人的事,贫道听说使君藏有道德经,不知可否一观?” 刘备一愣,难道他竟是为道德经而来? “文至,取道德经。” 道德经乃道家至典,自刘备感到儒家对自己的排斥后便默写出道德经五千言,并打着道德经的旗号在6城广收学徒。 “好,好啊!” 史缈拿着道德经的手抄本连声叫好,翻看书页看到里面的内容更是喜形于色,叫好声不断。 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把道德经合上,史阿已被带来侍立在一侧。 “道长喜欢的话,尽可以拿回去揣摩。” 道德经的内容刘备可谓是滚瓜烂熟,可他一点也领悟不了道德经的真谛,无非就是些治国道理而已。 “啊?” 史缈的惊喜溢于言表,好久才压下内心的激动:“如此,贫道也就不推辞了。” 史缈细心的将道德经放入怀中,不经意瞟了史阿一眼,又道:“差点忘了,有人让贫道给使君捎句话,使君很适合做执金吾,使君如果没别的事,贫道就先行告退了。” 史缈站起身要走,史阿突然跪下痛哭恳求道:“使君,某师傅已深受重伤,已不能对使君造成伤害,请使君高抬贵手把师傅也放了吧!” “哼!孽障,还不快随贫道回去。” 史缈喝道。 “见不到师傅,某不走。” 史阿耍赖,史缈一手刀将其劈晕,提溜着史阿便走出刘宅。 “道长慢走。” 刘备亲自送史缈离开。 刘备回到宴客厅,戏志才与贾诩已在等候,刘备落座后直接问道:“他什么意思?” 贾诩静默不语,戏志才道:“主公,这恐怕是大将军开出的条件,只要主公不把大将军牵扯出来,待新帝继立,主公还可以做执金吾。” 刘备觉得也是,遂看向贾诩:“文和先生,你觉得呢?” 贾诩一抬眼,道:“志才兄所言甚是,诩觉得使君可能很快就能再任执金吾,大将军或许希望使君别跟之前一样铁面无私,不然就不是合适的执金吾。” “此话怎讲?” 刘备没想过一句话竟有那么多意思。 贾诩道:“使君昨夜两次被刺杀,嫌疑都指向大将军,大将军怎能不安抚使君?最主要的是陛下哪里?陛下病重,人在病重的时候最是多疑,连使君这等宗室悍将都有人敢刺杀,那会不会有人想要趁陛下病重时造反呢?毕竟王芬之事不远。” 提起王芬之事,刘备就想起何后,如果真等刘辩继位,自己会有好果子吃吗? “那二位觉得我该怎么做?” “主公,不妨静观其变,一旦新帝继立,党人之势大涨,大将军亦有心借主公之力压制党人,不然也不会说主公合适做执金吾了,毕竟主公做执金吾时最大的政绩就是抓了大批名士,驱赶走了大量游侠儿。” “文和先生,你觉得呢?” 刘备又把目光投向贾诩。 这等事情,贾诩本不想掺和,可刘备却不放过他,沉吟道:“志才兄所言甚是。” 刘备知道贾诩心未归自己,但不妨碍刘备借用贾诩的智慧,至于被贾诩坑了,呵呵!戏志才难道是吃干饭的吗?这也是刘备让他俩多在一起的原因,都是智者,都不会当面做愚蠢的事。 不到中午就有小黄门来宣旨,诏刘备入宫。 灵帝的脸色极度苍白,虽然还勉力摆出君主的姿态,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已经油尽灯枯,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咳咳!听说尔昨夜遇刺了。” “回陛下,一些宵小之辈的骚扰而已,这点小事竟惊动陛下,臣惶恐。” “宵小之辈的骚扰,咳咳!正是这些宵小之辈的骚扰,咳咳!让朕的江山千疮百孔,咳咳!一定不能再放任他们,咳咳!执金吾一职空缺,咳咳!尔即刻上任吧!咳咳!记得,数日内,咳咳!朕要看结果。” 灵帝说完就是一阵剧烈咳嗽,咳嗽完眼睛里的闪现的嫣红格外刺眼,灵帝将手中的丝绢用力攥紧藏于身后,对刘备道:“尔有个义弟叫关羽是不?” “正是。” “下军校尉有缺,让他补上吧!” 刘备彻底愣了,西园八校尉,关羽这就做了西园八校尉之一。 “怎么?你有异议?” 灵帝见刘备傻愣着喝道。 “臣不敢。” 刘备虽然口说不敢,心中却涌起惊天骇浪,我终于还是改变了历史,关羽竟然做了下军校尉,这可是西园八校尉排名第三的人物,仅比蹇硕、袁绍低,比曹操还要高一些。 “既然无异议,尔自去找阿母把钱交了吧!记得下军校尉要两千万钱。” “诺!” 灵帝快死了,还忘不了卖官钱,如果灵帝不做皇帝,去做个商人一定是个巨富。 “嘿!你撞到本翁主了。” 刘备出了嘉德殿就是迷迷糊糊的,我改变历史了,关羽做了下军校尉,蔡邕做了卫尉,京城一小半的兵力握在自己手里。 刘备突然被熟悉的声音惊醒,接着就看到刘滢,道:“臣见过翁主。” 刘滢见状满意的道:“嗯!免礼,你怎么到皇宫来了?” “蒙翁主洪恩,得陛下诏见。” 刘滢点头:“这是要去哪?” “陛下诏命臣为执金吾,特去大长秋处交钱。” “哦!赵忠吗?那好吧,正好本翁主要去跟太后见礼,尔随本翁主一起去。” “这恐怕不好吧!外臣怎能随意朝见太后,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你不是去找大长秋吗?正好见见太后。” 刘滢不管别的,拉着刘备的手就往太后宫中去。 刘备刚出嘉德殿就碰到刘滢,赵忠又恰在太后宫中,看来灵帝这是要自己去见太后,见太后无非就是跟董重和解。 如果不是刘备想到这点,凭刘滢怎能拉的动刘备。 “翁主,别拉了,许多人看着呢?” 刘备经不住打趣刘滢,刘滢闻言瞬间放开刘备的手随即又拉住,小眼睛一转:“放开可以但你不能跑。” “不跑。” 第十章董重的道歉 “刘侯,那天是某失礼了。≥ ≦” 董太后宫中,董重满脸不乐意的向刘备道歉。 董重虽任骠骑将军,手中除了府内的私兵跟游侠再无多余兵权。 反观刘备,带来护送刘滢的卫队不说,执金吾手中有缇骑二百人,持戟五百二十人。 刘备义弟关羽调任下军校尉,西园八校尉各率一校人马,蹇硕只是名义上总督八校,然而袁绍、曹操、鲍鸿、淳于琼早已将自己校的人马私有化,何况关羽在西江展露胸肌后,在下军校尉部已深得人心,若有圣旨或太后懿旨在手,调之不难。 再观蔡邕,蔡邕任卫尉,掌两宫禁卫跟北城城门。 可以说在这京城,谁若想谋反都绕不过刘备去,前提是刘备能在灵帝死前掌控金吾卫跟卫尉卫。 刘协想上位更离不开刘备的支持,尤其是在灵帝快不行的时候。 灵帝还没死,董太后在灵帝心里的位置无限被拔高,刘备还不想作死的得罪董太后一系,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 董太后跟刘备第一次正面试探,在大家都没深入的情况完美结束。 “其实我母亲是被何后害死的。” 刘滢在送刘备出宫后,突然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刘备看着刘滢消失的背影默默不语,何后杀过的人何其多,单单这方面刘备是可以跟董太后联盟,可问题是何进掌握着天下舆论跟京城的大部分兵权,这个仇恐怕只有董卓才能给大家报吧! 刘滢跑进宫才回头,看着刘备远去的身影脸一阵滚烫,其实刚才她的举动未免没有几分色诱,要知道她可是给董太后献了美人计来拉拢刘备。 难道我真的希望他给自己报仇吗?刘滢你要记得小时候的诺言,谁若能报母亲的大仇你就嫁给谁? 可他也是宗室啊!就算他给你报了仇,你也不能嫁给他的。 刘备拿了执金吾的印信前往执金吾府。 执金吾两丞、侯、司马、千人等属官俱等在执金吾府门前,看到逶迤而来的刘备便施礼。 刘备一下马却现好几个熟人面孔,打过几个交道的许攸,死里逃生的蒋义渠,见过一面的朱灵,还有两个陌生的大汉。 如此大的规格,看来何进早就给自己选好了位置。 刘备离京已两年,纵然斥退许攸等人,可谁保证执金吾的甲士会听他刘备的,不知道蔡邕的卫尉卫情况如何? 刘备在执金吾府内稍作一二便回府,有许攸坐镇,想必许攸不会给自己整合执金吾卫的机会,与其跟许攸斗智,不若回府明哲保身。 刘备回府后,关羽正等在府内,亦有小黄门前往西园宣旨,关羽骤登高位,自然前来刘备府上表忠心。 刘备看着关羽突然想起那日去蔡邕府上见到的蔡瑜,再好的兄弟关系也得维持,而联姻就是最常见的一种。 “随我去见伯喈公。” 关羽不明白刘备为何领他去见蔡邕,但这时候正是他打消刘备戒心的好时候,自然不会拒绝。 蔡邕依然不再府内,蔡谷开的门,蔡谷一看到关羽一愣:“关校尉,稀客,快请进。” 蔡谷迎刘备进去,仆从上茶后。 刘备端了端茶碗,开口道:“谷叔,觉得我家二弟怎样?” 蔡谷彻底愣了,刘备这是何意? “忠义两全,武艺群,战功赫赫。” 蔡谷敷衍了事,主要想引出刘备的意思。 “昨日我见到令侄女便惊为天人,正好我二弟已未有妻妾,不知可配的上令侄女?” 刘备以商议口吻说,但语气却有几分不容置疑。 蔡谷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什么?这什么跟什么呀?那蔡瑜是二哥准备许配给你的好吗? 蔡谷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刘备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关羽的各种好。 关羽浪荡江湖数年,当年为一女子而杀人,若说不想娶妻生子那是瞎话,自他成名后,还托人回解良去打听那人的消息,可惜音讯全无。 从此关羽一心练武学兵法,没人说反而每曾想过,如今刘备一提心中火热的紧,就是不知蔡家小姐如何? 关羽随即又释然,蔡邕名满天下,他的侄女又怎会差了?配他一个游侠儿还不绰绰有余。 关羽面对豪门大族有天然的自卑,而过度的自卑就会产生傲骨。 敏感的关羽见蔡谷久久不语,本来带着喜色的眼神渐渐冷淡下来,蔡家这是看不上某吗? “这事还得二兄做决定。” 蔡谷这一出口,现场气氛尴尬到极点。 刘备不满的看向蔡谷,你昨日不是想要给你侄女挑个满意的夫婿吗?之前关羽还只是一司马,或许有辱蔡家,如今他已是下军校尉,虽然有水分,可关羽还不到三十岁,日后做一将军绰绰有余,怎么还配不上蔡家吗? 刘备知道关羽日后威名赫赫,在后世更是被神话的无以复加,可在汉末蔡家眼中,他不过是刘备收拢的一个游侠儿而已。 “老爷回府了。” 蔡邕的归来打破三人的尴尬,蔡瑁、顾雍跟蔡邕一起回来,张允跟张郃在整合卫尉部众。 “怎么了这是?” 蔡邕见气氛不对主动开口。 蔡谷赶紧把刘备给关羽求婚的事说了一遍,蔡邕看到冷脸的关羽跟脸色不渝的刘备,知道如果这事处理不善,脆弱的刘蔡联盟就会土崩瓦解。 蔡瑜本来就是给刘备准备的妻室,如今怎么说,说了岂不是挑拨刘备跟关羽的关系? 蔡邕头疼一阵,心一狠,道:“吾当什么事?此事自无不可,不过吾兄不在,吾得问问瑜儿的意见。” 蔡邕松了口,刘备也觉得自己此行冒失了点,道:“既然这样,不如让令侄女跟我二弟见上一面,如果二人都看得上眼再说其他,如果有一人不乐意此事便作废,如何?” 刘备的让步让蔡邕很开心,看来今天这事真是个误会。 然而一个误会就让刘蔡联盟差点破裂,看来是时候加固一下联盟的基础,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大女儿与河东卫氏有了婚约,就只剩小女儿了,幸亏拖了拖南阳羊氏的请求,不然蔡邕真没能力再去弄个女儿出来。 可想到小女儿跟刘备的年纪差距,蔡邕又觉得头大,大女儿年纪合适可许给了河东卫氏,虽然卫老二是病殃子,蔡邕也不想自毁诺言。 至于二女儿又得等好几年,刘蔡联盟不知又要起多少波澜?看来只能寄期望于蔡瑜。 不论蔡瑜跟关羽成与不成,都不能再跟刘备联姻了,不然就会造成关羽的离心离德。 第十一章怕相亲的关羽 雒阳,蔡府后花园, 嗵!噗通!噗通嗵!嗵嗵嗵! 关羽的心跳乱的一塌糊涂,就算当年第一次杀人时都没有这样紧张,脚步如灌铅一般,几次想转身而逃,然而想起身后的刘备跟蔡邕等人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望前走。 不过是见蔡家小姐,又不是去受死,关羽你怕个什么? 关羽不断的给自己打气,顺着若有若无的琴声走到一座凉亭内。 凉亭里一明眸皓齿的少女正在弹琴,模样极为俏丽,比之当年的邻家少女要好上多少倍,就连地主家的小姐也无法比之。 这不就是你做梦也想娶得的吗? 关羽扪心自问,好像这样的梦做过不少,曾奢望过却不曾渴求。 “某乃河东解良关羽关云长见过蔡小姐。” 关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紧张,不过说话的口气依然不由自主的颤。 那少女正是蔡瑜,本来蔡瑜已对刘备印象不错,不过看到蔡邕两个女儿对刘备如此亲昵心中微微吃醋,如今又临时让自己去相刘备的义弟。 蔡瑜心中是有怒气的,不过看到关羽她的怒气减少很多,关羽的紧张竟然让她怒气全消。 “关校尉如此紧张,以前不曾娶过妻妾吗?” “呃!着实不曾。” 不是不想,只是没人愿意跟某去流落江湖。 关羽心中无比苦涩的暗道。 “看来他们谈的不错。” 凉亭外,刘备跟蔡邕看着交谈甚欢的关羽不由松了口气,刘蔡联盟经此联姻又能牢固许多。 “是啊!是短好姻缘。” 蔡邕抚着胡须道。 “京城目前的局势,你怎么看?” 蔡邕跟刘备折身回去,路上只有二人,蔡邕开口问道。 “今日我也去金吾卫上任,显然大将军已做好防范,短期之内别想把金吾卫攥在手里,我想还是在卫尉卫跟下军校尉部里做手脚,只要掌握住这两支人马,我们方可在灵帝薨后抱住自己的官位。” 蔡邕点头:“是啊!卫尉卫只有一个张隽乂还是有些薄弱。” “我让韩猛、典韦前去帮忙,一定得把卫尉卫把持住。” “嗯!目前只能如此。” 关羽跟蔡瑜的事被订下,刘备坐镇金吾卫吸引何进等人的注意,关羽跟蔡邕却加快掌控卫尉卫跟下军校尉部的人马,两部人事调动极为迅。 卫尉是蔡邕的自留地,而西园兵马归蹇硕总管,关羽在蹇硕的放纵下彻底掌控下军校尉部。 六年三月初,灵帝征董卓为少府,董卓挟兵自重扬言要进驻河东郡,灵帝得知后,当场吐血。 后又征董卓为并州牧,令皇甫嵩统帅其部,皇甫嵩不奉令,董卓大军得以开拔。 四月丙午朔,日有食之,太尉马日磾罢,幽州牧刘虞为太尉。 丙辰日,灵帝陡然诏见刘备。 “宋常侍,陛下突然诏见我所为何事?” 刘备穿戴整齐跟宋典一起前往南宫嘉德殿的路上,刘备忍不住问神色异常的宋典。 宋典一脸灰败的看着刘备:“刘侯,你要有心里准备,陛下时不久矣!” 刘宏命不久矣!世人皆知,可宋典这时候说的不久矣!恐怕就是这一两天了吧! 灵帝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随波逐流,还是抢立刘协为帝? 立刘协就等于跟袁绍、曹操、袁术等一甘枭雄为敌,一人与天下为敌,刘备自认没这勇气。 “刘侯不必担心,不论是谁继立帝位都不会威胁到咱们的地位。” 宋典明显太乐观了,如果他知道他这颗脑袋还能寄存在他的头颅一个月,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刘备再见到灵帝的时候,灵帝处于昏迷状态,刘备等了大半个时辰刘宏才醒。 刘宏在经历日食之后,总觉得自己这一生很荒唐,经常梦到他父王刘苌跟桓帝,二人常常质问他为何无缘无故杀北海王刘悝跟宋皇后? 刘宏自知命不久矣!越放浪形骸,经常在嘉德殿内组织果游活动,终于在昨夜晕倒在一宫女身上,如果不是有6城老参续命,估计灵帝会直接死去。 “吾弟,玄德,来了吗?” 刘宏一清醒就唤刘备的名字,看来到最后他最信任的人还是刘备。 “陛下,臣在。” 灵帝眼已睁不开,挥着手乱晃要抓刘备的手。 刘备将手递过去,便被灵帝紧紧抓住,灵帝道:“吾弟,朕命不久矣!然朕却放不下滢儿,若日后有人欺辱滢儿,吾弟定要护她周全。” 灵帝虽然说的是刘滢,可谁都知道刘滢的母亲是被何后害死,有人恐怕指的就是何后? 跟何后作对,就只能跟董太后联盟,这样自然而然就保护了刘协,不得不说灵帝临死脑袋也不糊涂。 “诺!” 灵帝听到刘备应诺,轻声:“阿母。” “陛下,老奴在这呢?” 灵帝毕竟是赵氏姐弟看大的,赵氏姐弟有无亲生骨肉,对灵帝的感情不一般,赵忠凝噎的道。 “遗诏拟好没有?” “好了。” 赵忠哭声大增,灵帝临死还想着他们,由不得赵忠不动情。 “给吾弟看看。” 赵忠将遗诏递给刘备,刘备粗略一看却吓了一大跳,董卓为何成为众之矢的?不就是无命而谋废立之事吗? 如今这遗诏就是让刘协继皇帝位的诏书,有此诏书在,何进等人就成了乱臣贼子,当然前提是刘备能控制住京城的局势。 “吾弟有意见吗?” 灵帝忽然开口。 刘备瞬间感到一阵杀意,赶紧摇头:“臣无异议。” “好,阿父,上玺。” 张让小心的取出传国玉玺,在遗诏上狠狠压下去,这份遗诏就成了大义的所在。 “遗诏交由吾弟保管。” 灵帝自幼入宫,自然知晓宫内生活的残酷,尤其是阉人不可信。 “陛下,这……恐怕不妥吧!” 刘备一万个想要,但姿态还是要做的。 “这京城唯有吾弟能担此重任了,刘辩若能辅则辅,不能辅弟可自换之。” 刘宏的话让刘备心中一紧,这不是刘备试探诸葛亮的话吗?刘备赶紧表忠心,深怕灵帝一个不爽把自己给咔嚓喽! 第十二章灵帝薨 “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刘备赶紧伏地。 “吾弟的心朕知,来人,把协儿带来。” 刘宏声音很轻,刘滢带着十岁的刘协缓缓而来。 刘滢明显哭过,刘协小眼通红,小手不停的摸着眼泪,不管刘协有没有被人教过,此刻的苦情戏更能打动刘宏。 “协儿,” 刘宏看着刘协不由眼睛湿润,看着刘协的眉目刘宏不由想起被何后毒害的王美人。 “可恶的何婕,朕一定不会让你再害协儿。” 刘宏说着激动的咳嗽起来,鲜血不停的往外溢。 刘协看到刘宏涌血哭声更大。 “协儿不怕,咳!不怕,朕不会让你有事的,吾弟,咳!吾弟近前来。” 刘宏安慰着刘协,一边朝刘备招手。 刘备上前,刘宏将刘协的手放到刘备手里:“吾弟,协儿就托付给你了,实在不行就带他回河间。” 一踏帝王路,生死未卜。 刘宏这一刻倒希望刘协能安稳的做个王爷,然而刘协在董太后的支持下不知不觉走上帝王路。 刘协越想越揪心,看了看蹇硕道:“阿硕,尔今后当以吾弟为主,一定要保住协儿。” “诺!” 刘宏交代完后事,精神萎靡又睡了过去。 刘协被刘滢带走,张让跟赵忠、宋典、蹇硕跟刘备一起在偏殿内密议。 “陛下这样子某想大家心里都有数,是时候决定迎立何人为帝的时候了?” 张让自小在宫内长大,耳暄目染各种手段玩的顺溜,不然也做不了十常侍的老大。 蹇硕乃灵帝第一心腹,手握西园兵权,就连何进在名义也得受其辖制,年轻权重自然心气高:“有什么好决定的,京城兵权一半在某手,另一半归刘侯监察,我们要迎立谁为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呃?” 张让跟赵忠对视一眼默不做声,二人虽然不懂兵事,可也知道西园八校尉,十常侍掌控的不过是蹇硕、夏牟、冯芳三支,加上关羽不过才一半,然而夏牟跟冯芳根本不懂练兵,如何是袁绍、曹操、淳于琼等人对手。 刘备咽唾沫道:“蹇黄门,你的长史还在吗?” “哼!潘隐不在营中,还能去哪?” 潘隐乃蹇硕千挑万选的长史,自然是信得过的人。 张让与赵忠亦看向刘备,好端端的你问什么潘隐,现在是在密谋矫诏杀何进跟册立新帝的事好不好? “某听闻潘隐乃何进总角之交。” 刘备说完,张让跟赵忠腾地站起,怒目看向蹇硕。 蹇硕脸色一变,大叫:“这不可能。” “回营一看便知。” 刘备不理蹇硕的叫嚣道。 “你……” 蹇硕指着刘备还想说什么,可当张让跟赵忠一起看来,心里也不免犯疑,沉吟一二转身而去。 刘备、张让等人静坐等待。 良久,蹇硕脸色阴沉的赶回来,宋典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哼!” 蹇硕一脸铁青不再言语。 宋典追问的紧:“你倒是说话呀!” 张让跟赵忠二人虽然已猜到,可真的听到不由精神一震,如果真的这样灵帝病危之事已被何进知晓,还谈什么矫诏? “那,那这该怎么办?” 宋典精气神一松,委顿于地:“怎么办呢?” 蹇硕看着刘备:“刘侯既知,何不早说?” “够啦!” 赵忠阴柔的清冷声打断蹇硕,继而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商议一下怎么办吧!” 张让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办?不过是迎立新帝,这是咱家看的多了。” “还是张常侍看的明白。” “那咱们现在去何后宫中,请何后来处置此事。” 张让目光凌厉的说道。 “不可,” 蹇硕叫道:“陛下尚未咽气,尔等便把陛下遗言抛之脑后吗?” 宋典见张让、赵忠等人计议已定,心中惊吓已去,听到蹇硕还要跟何进拼命,便大叫:“尔倒是忠心,为何做事不密,不然何有今日之困局。” “尔说什么?以某剑不利吗?” 蹇硕拍案而起大叫。 “尔,尔欲作反耶!” 宋典吓得赶紧退到刘备身后。 “都不要闹了,何进在外已准备杀戮某等,某等再起内讧,如何是何进那厮的对手?” 张让阴鸷的眼神让蹇硕嚣张的气焰败消许多。 赵忠亦道:“不错,十常侍,十常侍,外人已将我们看做一体,我们自己可不能起内讧,去请其他常侍来,大家一起去何后宫哭求。玄德,宫中禁卫都由你与蹇硕一起掌管,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诺!” 刘备趁机跟蹇硕出宫。 蹇硕道:“刘侯,你我二人掌京城半数兵权,完全可以自行册立新帝,再铲除何进一党,到时内廷以某为主,外廷当以刘侯为主,你我二人掌控朝廷岂不更好?” 蹇硕让刘备陡然心动,可想到天下士族尽在何进身边,尽诛何进一党,天下由何人治理? 想那董重身为骠骑将军,不然也被何进摧枯拉朽的斩杀,连董太后搭进去。 现在的士族可不像经历五胡乱华之后的儒家没了骨气,儒家刚刚经历两次党锢之祸,风骨正劲,杀了袁绍、袁术,还有袁基、袁遗,杀了曹操还有曹德等人,党人杀之不尽也! “蹇黄门,保重。” 蹇硕是十常侍的替罪羊,刘备可不想跟他一样被怨杀。 “刘侯,你……” “蹇黄门,吾二弟跟蔡卫尉那里还不知陛下这里的情况,吾需要去安排一下。” 蹇硕看出刘备不愿之意,道:“此事用一小吏足以。” 刘备道:“蹇黄门,此事不可不密,心腹焉能信之。” 蹇硕哑而无言,继而想到潘隐之事,道:“刘侯自去。” 刘备道:“宫门严禁,还望蹇黄门一道令旨。” 蹇硕从身上取下一玉牌递于刘备:“刘侯可持此玉牌出宫。” “多谢蹇黄门。” 刘备得了玉牌,赶紧离去。 他一人在宫内,性命完全交由别人掌管,,别说册立新帝,性命都难以保全。 刘备刚走,就有十常侍派来的小黄门来请刘备。 “刘侯已走。” 那小黄门一惊:“蹇黄门怎能轻易放他离开,其在,关羽、蔡邕必不敢轻举妄动,其一出宫,必投何进而去。” 蹇硕一惊,道:“快马去追刘备,一定要把留下,如不能留下,杀之。” 第十三章蹇黄门,你长史何在 不是为了骗点击,真的是一时手残,把第十二章复制过来了,多谢大大的提醒。 “主公。” 刘备一出宫就碰到等候在外的陈到。 刘备绷紧神经一松:“快,去西园。” 刘备清醒的知道,有兵权在握才能在新帝继立保住性命。 “什么人?” 一队巡逻的金吾卫正好碰到刘备一行,顿时上前拦住刘备等人。 “放肆!这是执金吾大人。” 陈到断喝。 刘备拍马现身:“怎么,见吾也不认得了。” “小的们见过大人。” “嗯!今夜要格外严禁,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无令乱走者全部抓进金吾卫的大牢里。” “诺!” 刘备一行人离开。 那队金吾卫的队长道:“顺着这条路回不到刘宅啊?难道是西园?快,派人去通知许左丞(许攸)。” 刘备一行遇到几波金吾卫都顺利过去,然却让刘备心中警醒,他并没有下令让金吾卫戒严,看来金吾卫已经不听自己的指挥,这让刘备更加迫切的想赶往西园,没有西园兵权,他刘备就是一可有可无之人,何进杀了自己也没人替他申冤。 有蹇硕的令牌,刘备轻易的进入西园,刘备闯进关羽营帐时,关羽正在读书。 关羽看到突然出现的刘备一愣:“大哥。你怎么到西园来了?” “长话短说,陛下已薨,现在我们只有掌握了西园兵权才能活下来。” 刘备的话让关羽有些蒙圈,灵帝死了,这消息的确惊骇,最惊骇的是灵帝的死会对自己造成冲击,这一轮的权利游戏参与进去非富即亡。 “大哥,某这就调兵。” 关羽持蹇硕令牌换了守卫寨门之兵,同时包围了其他校尉部主事的营帐,武库、粮库跟制高点都被关羽占据,士兵营帐外布满弓箭手,稍有异动就被乱箭射杀。 其他各营将校6续而来,除冯芳、夏牟、淳于琼外,其余校尉皆不在西园内。 “刘备是你?你这是要做什么?造反吗?” 刘备冷晒:“夏校尉先不用动怒,某奉蹇黄门之命前来坐镇西园,今夜任何人都不得擅动,否则死!” “你……放肆!” 夏牟本来说些激动的话,可看到白毦兵们端起的大黄弩,只能愤愤的坐下。 “刘侯,你说你奉蹇黄门之命而来,不知可有凭信?” 淳于琼站将出来问道。 “这是蹇黄门的贴身玉佩,怎么样?” 刘备将蹇硕的随身玉佩拿出,让诸人传视。 淳于琼身后一人轻声道:“淳于校尉,今夜刘备来此,想必定有大事生,你看我们要不要趁机夺权?以免误了本初的大事。” 淳于琼道:“不可轻举妄动,关羽骁勇,刘备手下俱有甲械、强弩,硬拼与吾等不利,且静观事变。” 雒阳,大将军府。 “陛下已薨,十常侍欲矫诏阴谋害某?尔等都议议,现今该怎么办?” 何进一脸激愤的说道。 “大将军如今之计,当现正君位,再除奸贼。” 何顒与郑泰道。 袁绍起身道:“大将军,某愿领精兵五千,为大将军扫除一切障碍。” “一切有劳本初了,伯求、公业随某去见百官迎立新君。” “诺!” 袁绍出了大将军府就遇到许攸:“子远,你不坐镇执金吾府,来此作甚?” “特来寻本初兄。” 许攸一脸慌张,袁绍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轻声问道:“莫非刘备强行夺取了金吾卫的兵权。” 许攸:“非也!” “既然不是,子远为何惊慌?”袁绍道。 “刘备夺取的非是金吾卫,而是西园兵权。” “什么?” 许攸的话让以喜怒不形于色的著称的袁绍脸色大变:“怎么如此?淳于琼是干什么吃的?吾不是让颜良、文丑、郭图等人前去相助吗?为何还让一小小关羽得手?” “本初兄,不是关羽,是刘备,刘备手持蹇硕贴身玉佩,以轻兵夺取了西园兵权。我们都大意了啊!” 许攸悔恨道,谁都没想到刘备来这一手,在他们占上风的西园搞事,本来他们以划好交手区域——金吾卫跟卫尉卫,刘备在金吾卫搞事,他们就在卫尉卫弄事,谁想刘备竟然直接夺了西园兵权? 没了西园兵权,袁绍仅凭虎贲、金吾、河南尹的府兵根本攻不破重兵在手的卫尉卫,甚至攻不进南宫,进不了南宫,刘辩根本就无法继立帝位。 “这该如何是好?” 袁绍急得脑门直冒汗,许攸道:“实在不行只能去见大将军了。” 袁绍看了许攸一眼:“去见大将军有什么用?” 许攸:“蔡伯喈怎么说都是陈留士族长者,立长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希望如此吧!” 袁绍叹息一声,转身进了何府。 何进正兴致勃勃的听何顒、郑泰说皇帝继位的礼仪跟过程,忽然看到袁绍跟许攸进来,道:“本初,何其也!” 袁绍眼皮一搭,许攸便将刘备控制住西园兵权的事说出。 “刘备小儿,安敢坏某大事?” 何进勃然大怒。 “大将军息怒。” 何顒跟郑泰、卢植等纷纷劝说何进。 许攸眼珠一转道:“卢尚书,某曾听闻那刘备乃卢尚书之门生,卢尚书何不亲去说刘备来投。” “这?” 卢植素来不喜刘备,这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尤其这两年刘备跟十常侍搅和在一起,卢植更是多次在众人面前抨击他,他俩哪里还有师徒情分呐! 何进亦道:“子干,为了汉室,还请你委曲求全走一趟。” “好吧!” 卢植道。 “大将军,卫尉蔡邕求见。” 卢植正要动身,何进小厮前来禀报。 “蔡伯喈,他来做什么?” 何进听得一愣。 何顒与郑泰、卢植三人对视一眼,道:“恭喜大将军,蔡伯喈此来必是为解此困局而来。” “哦!快请。” 何进大喜:“不,某亲自去请。” 何进将蔡邕亲自请入府中,一番寒暄,蔡邕不等何进问便直言道:“可情形大将军已知陛下已薨。” 何进道:“伯喈兄如何得知?” 蔡邕:“刘执金吾被陛下诏见,亲眼见陛下晏驾,刘执金吾被十常侍裹挟,好不容易脱身便去西园掌控大局,随即通知邕戒严两宫,邕之后便赶来请示大将军,当如何行事?” “好,好,伯喈兄此举真是雪中送炭呐!” 何进闻言大喜。 蔡邕道:“不敢,这都是刘执金吾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 “玄德那里,某亦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第十四章再见貂蝉 中平六年四月戊午。 何进在控制西园及两宫禁卫后率百官入朝拜祭灵帝,并强行立皇子辩为帝,年十七。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大赦天下,改元为光熹。封皇弟协为渤海王。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参录尚书事。 卫尉蔡邕迁光禄勋,袁绍兼任上军校尉总管西园兵马,同时将许攸、朱灵等人尽数调走,刘备重掌执金吾府。 何进看似掌控朝廷实则波涛暗涌,关西士族不甘失三公之位,党人对朝政权利有更大的斥求,十常侍不甘心就此落幕。 蹇硕最终还是成为十常侍的替罪羊,十常侍在何后面前一阵痛哭流涕成为打消何后的疑虑。 “那本宫就问尔等一句话,尔等可要实话实说。” “太后请说,奴婢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那刘备可曾与蹇硕一起同谋?” “这……?” 丢卒保车乃是常态,十常侍已丢了蹇硕,再丢刘备无疑是把所有兵权都推让给何进,可若要保住刘备,谁知道何后是不是要成心惹事。 “在宫中时奴婢不曾见刘备与蹇硕密谋,二人离去则不知。” 郭胜出言,刘备跟他无亲无故,他自然犯不上为刘备说话。 这厮在挑事,张让跟赵忠心中颇不舒服:“是也!” 何后轻笑一声道:“既然没有便好。” 刘备在新帝继位后一直蹲在执金吾府整顿金吾卫,借口还京师一个稳定的局面,实则不愿入宫,免得碰到刘滢。 “执金吾,太后有请。” 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刘备不想入宫,太后却请他入宫,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黄门,容我换身衣服。” 刘备跟黄门入宫,一边想着该怎么跟董太后说,刘备虽未入宫,可宫内传来消息:十常侍死灰复燃,董太后与何后已有别苗头的意思。 二人各自垂帘听政,大肆拉拢朝臣,闹得京师乌烟瘴气一片,宦官一党又气焰高涨。 想想历史上董太后的结局,刘备觉得应该提醒董太后收敛一些,何必成为十常侍的棋子跟何进斗呢?应该反过来,指示十常侍这帮墙头草去对付何进才是。 刘备想着对策,入宫后却觉得越走越不对劲,忙问道:“黄门,这是去哪?” “去见太后啊!” 那小黄门收了刘备的玉饰,理所应然的说道。 太后,董太后住的宫殿不在这边吧! 刘备突然惊醒,不会又是一阴谋吧!脑子里现出许多小说里的情节,陌生的宦官、陌生的道路,这分明是走在阴谋的路上吗? “哎呀!哎呀!” 刘备突然抱肚大叫。 那小黄门忙道:“刘侯,刘侯,您怎么啦?” “肚子突然疼痛难忍,啊呀!痛煞我也!” 刘备一个劲的喊痛,你要陷害我,我装病不跳坑就是。 “啊?” 那小黄门一脸惊呆的模样:“刘侯,太后还在等您呐!您看看您还能走吗?” “腹痛难忍,走不成路也!” 刘备一边说着,一边满头大汗,看情形真的是肚痛难忍,而且臭屁连连。 刘备道:“黄门呐!你看吾腹痛难忍又恶气难止,去见太后岂不是玷污了太后的宫殿?” “那这该怎么办?” 那小黄门急得直转圈。 “要不,黄门替某向太后告个假,代某病情好转些再去觐见太后。” 刘备说着将手慢慢挪向刀柄,以防那小黄门狗急跳墙刺杀自己。 “这,要不,刘执金吾在此稍待,某去禀告太后再作处置。” “也好,不过某腹痛的紧,黄门与太后细说,想必太后能理解。” “那刘侯稍待。” 那小黄门说着,便大步朝外奔去。 刘备看着那小黄门走远才装着站起,好一会才舒口气往外走。 刚转身就碰到一宫装侍女,刘备还没来得及道歉,便听那侍女冷嘲道:“刘侯的病好的真快。” 刘备顿时明白这宫女看到了刚才的一切,正像解释一二,忽然瞅到那侍女的容貌顿时惊呆。 刘备自认见过不少美女,大家闺秀如蔡琰、甄宓、甄脱,小家碧玉如简淽,英姿飒爽如严若儿跟黄蝶舞,雍容华贵如何后。 从没见过仙气如此女这般的人物,一时看的惊呆。 那侍女被刘备看的脸红,薄嗔道:“刘侯,请自重。” “呃!” 刘备一阵尴尬,从转生以来自己还没失态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姑凉如何称呼?” “哼!奴婢乃太后女官貂蝉,刘侯既然无事就跟奴婢去见太后吧!” 那侍女怒道。 刘备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怒也怒的这般好看,顿时点头:“好,貂蝉,貂蝉!” 刘备突然一惊,貂蝉,美人计里的貂蝉,离间董卓与吕布的三国第一美人儿貂蝉。 貂蝉,皇后身前的女官名,专司官员帽子上的貂尾。 貂蝉并非人名。 刘备闻听貂蝉之名,心中警惕之心大增,这可是位祸国殃民的主。 “刘侯,请吧!” 貂蝉轻轻一指,在前引路。 “好吧!” 刘备看着貂蝉曼妙的身躯遐思纷飞。 “刘侯,请自重。” 刘备的注目礼让貂蝉极为不自在,都说刘备乃仁义君子,没想到却是道貌岸然之辈。 第一次见他伙同宦官灭了吕公(吕强)一家。 第二次见他,喝点大醉跟张宁生关系。 第三次见他,竟然装病,而且还这般色眯眯的模样。 貂蝉心中对刘备的恨意直线上升。 刘备顿然察觉自己的失态,视线移开不久又被貂蝉曼妙的身姿给吸引过来。 貂蝉几次嗔怒不见效果,随即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臣备参见太后。” 刘备随貂蝉走,到地点后才现是何后诏见,虚惊一场。 刘备想到刘辩继位,何后自然就是皇太后,董太后就成了太皇太后。 汉朝的太皇太后历来有弄权的先例,远如汉武帝时窦太黄太后,近如灵帝时窦太皇太后,与窦武一起把持朝政。 “刘执金吾不是腹痛难忍吗?” 何后明显得到刘备不能来的消息,冷着脸道。 刘备道:“臣乃旧疾,来的快去的快。” 第十五章刘备,你真该死 “刘卿,这几日京城风平浪静,这都是刘卿之功啊!” 何后看着刘备笑莹莹的说道。 “臣身为执金吾,自然要为陛下分忧,稳定京城局面乃臣本分,臣不敢居功。” 刘备义正言辞的说道。 何后道:“好啊!刘卿不愧是宗室,居功而不自傲,实乃百官之楷模,不像某些人薄立微功就对朝政指手画脚的。” 刘备自然明白何后说的某些人是什么人,无非就是袁绍那帮党人,天天怂恿何进诛杀十常侍,何进见天在何后面前表达对十常侍的不满,弄得何后满腹埋怨。 “先帝去的早,可怜吾孤儿寡母竟被弄臣欺辱。” 何后说着竟大哭起来。 刘备明知何后在演戏,不得不道:“臣虽为执金吾,但太后有诏,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有刘卿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 何后说的刘备跟中流砥柱一般的忠臣一样,可事实时京城兵权在何进之手,朝政尽在太傅袁隗、司空刘弘(袁术岳父)等一甘党人为代表的士族手里。 西园兵权由上军校尉袁绍总览,袁术兼任虎贲中郎将典禁卫,卫尉由何进心腹吴匡任,尚书令乃郑泰,北军中侯由何顒担任。 整个大汉都掌控在党人手里,不由得何后心中没有底,以前大汉朝廷不是在宦官手里就是在外戚手里,然而这两者争权却都离不开何后。 现在朝政大权落入党人之手,这从没有过的局面让何后慌了神,自己那个胞兄什么货色他在清楚不过,不过是党人打起的幌子罢了。 故何后拉拢十常侍,提拔关西士族,如马日磾、杨彪等人为九卿,拉拢宗室人员,如太仆刘艾、刘表、刘岱等人,当然身为九卿之一又握有兵权的刘备亦成为何后的拉拢对象。 “臣不敢,只知为陛下、太后排忧解难耳!” “刘卿真忠臣耳,怪不得先帝常在陛下跟本宫面前赞赏刘卿,来人去请陛下来见过刘皇叔。” 何后这话说的真违心,上前刘备之所以狼狈逃出京城可不就是她的手笔,不过政治吗?此一时彼一时也! 刘皇叔,这名称让刘备心中一跳,呵!历史中刘备就是有了皇叔的称号才一路达。 重回徐州、投靠袁绍、任豫州牧、逃向荆州、败归江夏,虽然一直在走下坡路,然而却收了不少英雄豪杰,如孙乾、陈震、陈到,最重要就是荆州众豪,为以后奠定帝位打下基础,难道这一世的霸业要提前开始? 何后自然不知刘备所想,几次说话不见刘备搭话,顺着刘备的眼神望去,现刘备正看着貂蝉呆,心中冷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用貂蝉拉拢他,也不失一条妙计。 少年慕艾嘛!何况刘备少年时极为贫苦,成年后又一直征战哪里见过貂蝉这等美人儿? 不知不觉,何后对美人计加大的心思。 “陛下到。” 刘辩大步走来:“见过太后。” “吾儿且起,来,见过你皇叔,这可是你父皇极为推崇的一位王弟,你可要好好跟他亲近亲近。” 何后自觉有了搞定刘备之计,满脸笑容的说道。 “哦!” 刘辩比前几年长高许多,然而动作更加轻佻,围着刘备转了几圈道:“你就是几年前在宫内害了章敏姐姐的刘备吧!” “吾儿不得胡说,分明是那妖女设局陷害刘卿。” 何后大声呵斥。 刘辩遭何后呵斥后,冷哼一声,又道:“刘备,吾王师呢?你若不把他交出来,朕就要尔人头落地。” 章敏,王师? 刘辩给刘备的惊喜太多,章敏或许是张宁,王师,难道是王越? “陛下之王师,臣未曾见过,如何交出?” 刘辩大叫:“尔胡说八道,整个京师谁人不知王师刺杀你不成,被你所擒。” “够啦!” 何后怒拍席案,刘辩被何后暴怒的样子吓住,不再言语。 何后随即看向刘备道:“刘卿,那王越虽说教过辩儿几天剑术,不过他早就被赶出宫去。” 何后极力撇清王越跟刘辩的关系,任谁也不愿意有个想杀自己的主公。 “太后安心,臣已查出那王越乃受别人指使前来刺杀于某,而且王越双臂已废,既然陛下割舍不下师徒情分,臣愿将王越交还给陛下。” 王越,大汉第一剑客,刘备最想做一游侠儿,因此格外喜欢王越,然而王越三番五次的刺杀自己,不杀他又不足以服众,刘辩想要正好把这烫手山芋给他。 既不用自责,又能让腹心人痛恨皇帝,他何乐而不为呢? “什么?” 刘辩听到王越双臂已废,心中难忍之急,双眼怒火中烧的爆喝。 “退下。” 何后比刘辩更高大喝,刘辩欲再言,最终在何后严厉的眼神下败退,临走前恶狠狠的瞪了刘备一眼: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何后见刘辩走后,才扶着脑门道:“哎!陛下年少不懂事,刘卿不要怨恨陛下才好。”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岂敢埋怨陛下!” “呃!” 何后复抹泪道:“先帝说去就去,只留下我孤儿寡母,以至于弄臣弄权,如果不是刘卿深明大义,哀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后今天一天都做软弱样,可刘备却不敢小觑她。 “此乃臣之本分。” “刘卿,你看陛下如此顽劣,如果不请名师教导,这大汉江山哀家也不放心交到他的手上,哀家听闻刘卿跟蔡伯喈关系甚好,不知可否说伯喈公来教导陛下呢?” 戏肉来了。 刘备暗道:原来今日诏我来,目的在此。 “太后放心,臣定当全力促成此事。” “那就有劳刘卿了。” 刘备出了何后宫,才觉竟出了一身冷汗,何后真是吃人的母老虎啊! 何后待刘备走后一改柔弱,对身边的貂蝉道:“汝以为刘备这人怎样?” 貂蝉想起刘备,一脸厌恶的道:“不过是好色之徒尔!” 何后点头,道:“听闻他还没有正室,那本宫把汝许配给他如何?” 貂蝉一脸惊诧:“太后,奴婢……” “嗯!汝不乐意为本宫做事吗?” “奴婢不敢。” 何后一冷脸,貂蝉纵然心中百个不愿,只能忍着委屈回道。 貂蝉想起几年前因权利陷进去的章敏,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而且还是刘备,刘备,你真该去死。 貂蝉对刘备的恨意上升到一个制高点。 第十六章何后的一石三鸟之计 “是不是本公主不特意截你,你就一直不会来找本翁主。 ” 刘备刚出何后宫,就在一条小路上碰到万年公主刘滢。 灵帝临死前封其为万年公主,这也算是对刘滢的一种保护。 “公主,说哪里话?臣乃外臣,怎好无事拜见公主?” “诡辩,分明是你忘恩负义,把父皇的遗言作耳旁风,父皇薨后,何进势大你不愿扶保协弟登基也就罢了,如今还看着何氏作威作福,欺凌太皇太后,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愿报效先皇的恩典吗?” 刘滢疾声厉色的喝道。 “公主,难道作一太平王爷不好?渤海虽然地处偏僻,然而最近几年物产富饶,过不了几年就是一大国,足够渤海王(刘协)富贵一生的。” 刘备左顾右盼见无人便道。 “呵!说的好听,你只看何氏封协弟的王位,渤海,多么偏僻的地域,可见何氏有多不待见协弟,协弟不过九岁,如本宫一出嫁,太皇太后死去,协弟还能逃出何氏的毒手吗?” 刘滢边说边抹泪,她与刘协之母都是死于何后之手,说起来自然仇大恨深。 “公主,那你想我怎么办?动政变尽诛何氏一党吗?” 刘备反问。 刘滢闻言点头,刘备扶额:“我的公主能不能不要这样天真,现在何进权倾天下,我们如何能斗的过他,又凭什么?” 刘滢道:“他何进权倾天下,故定然大意无防备,吾等正好从中取事,只需一支精兵就能尽诛何进一党,彼时刘侯可以成为大将军,难道这不好吗?” “呵!公主,这说辞是十常侍教给你的吧!如果我真的贪恋权位,就该跟蹇硕合作了,而跟蹇硕合作的结果就是被十常侍被杀了,讨好何进。”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就算我动政变成功,做了大将军,岂不是又成十常侍的眼中钉?接着步何进的后路?” 刘备一连串的问让刘滢说不出话来。 刘备又劝道:“公主,汉朝以来,长公主弄权的都没有好下场,馆陶长公主就是先例,您还是安安稳稳嫁人算了。” “你……” 刘滢见刘备不仅不帮自己,反而开始教训自己不由大怒,从小到大还从没人教训过自己,顿时怒道:“你不愿意帮就算了。” 刘滢怒而甩袖离去,刘备在后道:“公主,备还有一言,汉朝的太皇太后有几个能善终的,窦太皇太后(桓帝之母)的前车之鉴不远,何况董太皇太后只是藩王妃?” “哼!” 刘滢听完更是怒气冲冲。 刘备知道刘滢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能摇头离去,何进大权在握,为人又不什么睿智,刘辩更是为人轻佻、胆薄,这正是党人最希望的幌子,党人又岂会允许十常侍轻易废立刘辩? 刘备自行回府,回府后便将王越送到史缈府上,有史阿照顾,想必刘辩早晚知晓。 刘滢回到董太后宫内,将跟刘备的谈话告知董太后,董太后勃然大怒:“哀家想抬举他,他竟然不知好歹,哀家没了他还有董骠骑呢?” 郭胜趁机谏言道:“太后,既然刘备不能成为助力,亦不能让他成为阻力。” “哦!细说来听。” 郭胜道:“刘备不是忠心何氏吗?如果何氏知道刘备跟长公主密会,何氏岂不会心疑?何氏若心疑,二者必然生隙,二者一旦生隙,我们机会就来了,他刘备想投太皇太后,还得看太皇太后乐不乐意呢?” “嗯!不错。” 董太后点头。 刘滢听到郭胜谏言有些不舒服,可仅仅有些不舒服而已,想想最终结果还是跟刘备联合,大不了到时候在太皇太后面前多替说几句话便是。 长乐宫,何后心中有了收服刘备的计谋心中格外开心,正在宫中赏花,突然看到十常侍之一段珪小心翼翼的进来。 何后佯作不见,待其近身方道:“段常侍怎么有空来本宫这边?” “太后说笑啦!奴婢身为太后的奴才,自然要来太后跟前服侍。” “哼!” 何后笑哼一声:“好啦!这些废话就别说了,直说来意吧!大将军那里,本宫已吩咐下了,只要尔等对大将军忠诚,大将军就不会要了尔等的小命,最多就是薄惩一二。” 段珪大喜:“多谢太后救命之恩,奴婢等岂敢不为太后效死。” “嗯,起来吧!” 何后很满意段珪的姿态。 段珪拍了会马屁道:“太后,听说您今天诏见了刘执金吾。” “嗯!怎么?不行吗?” 何后自然知晓十常侍在宫中耳目众多,自己的行为瞒不过十常侍,这也是何后不乐意何进铲除十常侍的原因,十常侍在宫中树大根深、杀之不尽啊! “奴婢哪敢管太后的行动,奴婢只是有个消息不知该不该告诉太后?” “直言。” 何后转身看着段珪道。 “有人看到刘备从长乐宫出去后,跟万年长公主密谋许久。” 何后看着段珪道:“他们在密谋些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嗯!你下去吧!本宫知道了。” 何后看着段珪溜走的身影不断思虑着什么,良久转身问貂蝉:“你说段珪说的是真是假?” 貂蝉道:“刘玄德那人看似道貌岸然,实则好色如命,他肯定是看长公主好看,故意纠缠长公主。” “本宫看不像,花儿虽迷人,可有时候也会主动沾人!” 何后看着眼前娇媚的花儿,悠然道。 “既然沾人,把它挪开不就行了。” 貂蝉在一侧道。 “说的极是。” 何后抚掌道,貂蝉自然不知晓自己的一席话让何后下定决心把貂蝉赐给刘备,用来隔离刘备跟董太后那帮人的联系。 翌日,刘备刚坐到执金吾府就看到昨日那小黄门又出现在执金吾府,这次那小黄门脸色极差,好像死了爹妈一样。 刘备再送礼,那小黄门却不再收了。 何后请刘备在宫内赏花,许久装作无意问道:“本宫听闻你昨日遇到长公主了。” “不错,长公主让某投靠董太后。” 刘备实话实说。 何后一愣,明显没想到刘备会实话实说,眼睛一亮道:“世人皆说刘侯是实诚君子,今日果不其然。” “多谢太后夸奖,臣既忠心于陛下,自然没有什么不能对太后说的。” 何后满意道:“既然刘侯忠诚,那本宫也就直言了,你看本宫身边这位女官如何?” 刘备看着貂蝉突然愣了,又是这套。 貂蝉本来还有恼怒,可看到刘备此刻木然的模样变成了羞怒。 “太后,这恐怕不妥吧!” 刘备拒绝道。 貂蝉听到刘备拒绝心中一松,却听何后道:“刘侯对陛下有拥立之功,陛下一直未有赏赐,正好把前功赏赐补上。” 何后虽说是赏赐,可口气却毋庸置疑,刘备亦知这是何后想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睛。 “朕不同意。” 刘辩不知从哪冒出来大喝道。 “放肆!” 何后对刘辩突然打断自己的话十分不满。 “孤就是不同意,不同意,孤不同意貂蝉姐姐出宫。” 刘辩大声嚷道:“母后,孤不喜欢唐妃,孤喜欢貂蝉姐姐,孤要貂蝉姐姐给孤做皇后。” “放肆!” 何后大怒,一巴掌扇在刘辩脸上:“给我滚。” “母后,你,你……” 刘辩哭着转身离去。 刘备突然明晓或许何后把貂蝉许给自己,也怕刘辩真的立貂蝉未后吧! 把貂蝉许给自己,既能断了刘辩的色心,还能打消董太后等人的拉拢之心,又能看住自己,真是一石三鸟啊! 第十七章纳妾貂蝉 熹平元年五月中,何后选了一黄道吉日将貂蝉送往刘宅,刘备在府宅内大宴宾客。≥ 自何后露出拉拢刘备的消息,宗室以刘艾为主、党人以袁绍为主、关西士族连番邀请刘备赴宴。 灵帝活着时人人喊打的阉党臣子仿若一夜之间成了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 刘府门前,刘备脸上笑容都已麻木,可各种有名的名士6续而来,袁氏兄弟、曹操、刘表、荀彧、张、陈珪、蔡瑁、剻良、韩瑜、崔琰、孔融等,总之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刘宅一片喜气洋洋,在车骑将军何苗到来时达到顶点,大厅内祝酒声遍地。 花园内的黄蝶舞一脸冷清的在踱步,刘备纳妾不止一人,她也非善妒之人,只是刘备不止一次说过这貂蝉就是一红颜祸水,还是何后的眼睛,这让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貂蝉相处?难道不见面吗? 黄蝶舞一人在花园里乱转,刘宅后院内一黑衣人在快的游走着,顺着红灯笼的方向快前进。 刘宅的仆人忙成狗,丝毫没注意一个黑影潜进刘府,直奔新妇房而去。 黄蝶舞不知不觉亦走到新妇院内,刘备很少赞女人长得好看,而这个貂蝉刘备不止一次说过她就是红颜祸水,这无疑让黄蝶舞心中好奇心大增。 黑影潜进新妇房内,黑影脚步放的极轻,手中的利剑寒光耀眼。 黑影看着美艳绝伦闭着眼披着霞冠穿着大红袍服的貂蝉一阵傻楞,如此美人儿就要死在自己手中吗? 黑影有刹那的犹豫,随即脑海便被皇帝刘辩的咆哮声充满:“朕富有四海,朕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史阿既然你杀不了刘备,你那去,你去把她杀了。” 如此美人儿怪不得陛下也如得了失心疯一般。 史阿忍不住出一声感叹! 就是这一声轻轻的感叹让貂蝉问道:“你来了呀!” 史阿一惊,迅一剑刺向貂蝉。 貂蝉本罪臣之女,在成为何后的女官后亦曾学了一些剑舞,听到破空声猛然睁眼却被一阵寒光闪着。 貂蝉下意识地举手去挡,身体尽可能的往后偏,然而刺痛的感觉迅而炽烈,甚至有一刹那貂蝉觉得自己可能会死。 红粉骷髅最动人的地方,莫过于鲜血映人白。 史阿失神了,我心怜爱至极。 “贼子敢尔!” 黄蝶舞走到新妇房外正好听到貂蝉的惨叫声,大步奔来正好看到史阿剑穿貂蝉,顿时抽刀劈向史阿。 史阿听到风声赶紧抽剑来挡,黄蝶舞刀法承自黄忠,大开大合之间又有着女子的缜密细柔,正好跟史阿凌厉的刺杀相克。 史阿跟黄蝶舞交手数招见占不了上风,侧头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貂蝉,撇开黄蝶舞撞开窗户逃窜出去。 “贼子休走。” 黄蝶舞有心想追,可貂蝉场景太吓人,毕竟这貂蝉是何后的人,不能不理会。 黄蝶舞疾步到貂蝉身侧问道:“你怎么样?” 貂蝉忍痛道:“无事,止住血就好了。” “嗯!” 黄蝶舞看着貂蝉我见犹怜的绝美脸孔心中也不免触动几分柔软,声音柔和的说道:“你且稍等一会。” 刘宅大堂内,刘备正在招呼诸人饮宴,陈到突然闯入附在刘备耳中低语几声,刘备便借故离去,大堂的场面留给郑浑、戏志才、贾诩几人。 刘备来到后宅时,史阿已被白毦兵擒住,刘备看着史阿道:“你说你师徒连番刺杀于某,好玩吗?” 史阿冷着脸不言语,身上中数弩矢,尤其是双腿跟双臂上。 “够硬气,好好想想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刘备说完,甩袖进入新房。 黄蝶舞正在给貂蝉处理伤口,貂蝉乍一看到刘备进来,下意识想躲避却不料牵动伤口,呼痛不已。 “伤的怎么样?” 貂蝉雪白的臂膀露在外面,就连胸脯也漏出些许,刘备不由担心问道。 “没什么大碍,都是些严重的皮外伤,抹了上好的金疮药,多休息些时日就会痊愈。” 黄蝶舞头也不回的继续包扎道。 “那就好,你们忙,我先出去处理些事情。” 刘备说完,走到史阿身侧,轻轻踢了史阿一下:“怎么样?想好没有。” “要杀便杀,某不会多说什么的?” 史阿道。 刘备冷笑:“杀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你应该知道自己杀得什么人吧!那可是太后身边红人貂蝉女官,如果我把你送给何后,我想何后不介意对主子严加教训一番,至于你叔父也会遭到呵斥吧!” “刘备,尔若是英雄就冲某来,别牵连陛下跟某叔父。” 史阿目眦欲裂的吼道。 “晚啦!你就不该被某抓住,现在就算你想死也晚啦!” 刘备一挥手,白毦兵便将一布团塞进史阿嘴里。 刘备道:“把他送给何车骑(苗)去。” 何苗带史阿走的时候一脸气愤满膺,嚷着:“刘侯放心,这事苗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刘备笑而不语,史缈把刘辩养大,他唯一的侄子,何后又怎么会杀了他? 刘备看过貂蝉的伤势安抚几句,便携黄蝶舞一同离开。 “今夜是你们的新婚夜,你就这样跟我离开有所不妥吧?要不你留下来陪陪她吧!她也挺可怜的。” 黄蝶舞劝道。 可怜?貂蝉可怜吗? 其实不然,她既然选择要名那就得舍去幸福。 英雄美人配不历来都是绝美配对吗?何况吕布那么爱她? 至于她被送到自己身边,刘备只能感叹蝴蝶效应,何况这只是一时的,待何后一死,少帝被废,没了主子的貂蝉还不是自己的。 现在还是磨磨她的心性吧! 何后得知貂蝉被史阿刺伤,叫来何进跟刘辩一阵训斥,又将史阿交到廷尉手里。 史缈见势不妙,前来几次求情,史阿才被判监禁。 何进大怒,随即下对王越必杀令,史缈为了保住史阿只能牺牲王越。 堂堂帝师,大汉第一剑客成了四处躲避追杀的残废人,不由得不让人唏嘘。 董重趁机又跟刘备接触,虽然刘备拒绝,可挡不住董重、刘滢接二连三的制造偶遇,这让何后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最终跟董太后对峙后宫。 第十八章我为天下进兵雒阳 “孝仁皇后使故中常侍夏恽等交通州郡,辜较财利,悉入西省。 故事,蕃后不得留京师;请迁宫本国。” 五月,董太后跟何后闹掰,何后连夜召何进进宫,何进遂于党人密谋奏请三公将董太后放逐回河间。 太傅同录参政事袁隗,司徒丁宫,司空刘弘,太尉刘虞形同虚设,太傅跟司空一致同意,司徒丁宫弃权后,董太后被敦请即日迁返回河间。 次日,何进命心腹鲍信兄弟率部众围骠骑将军董重府,董重自知不妙,自刎于后堂。 六月初七,董太后被何进鸩杀在回河间的路上。 六月中旬,司徒丁宫被罢,十常侍在朝堂最重要的臂助被除去。 七月七,何进徙渤海王为陈留王。 何进数次请杀十常侍,何后皆不允。 何后欲让许相出任司徒,何进、袁隗、刘弘等力拒之。 袁隗举荐故车骑将军张温,何后指示刘辩拒绝之,司徒之位由此空置下来。 何进以为这是十常侍怂恿何后的结果,心中暗恨十常侍,并在袁绍等人的怂恿下密诏董卓、丁原等人率军入京。 驻军河东的董卓连夜上书:“请兵上京诛杀十常侍。” 何进允许后,董卓率五千精兵直趋京城。 十常侍闻言赶紧朝何后求请,一边有大肆贿赂何苗跟何后之母,宋典更是连夜出宫请求刘备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救他们一把。 刘备连夜跟戏志才、贾诩、郑浑等人密议。 戏志才道:“主公,这正是主公扬名海内之时。” “试言之。” “董卓豺狼也!此番进京必定要吃人,而丁原勇夫也,必被董卓所杀,这京师的局面就需要主公来挽救了,主公当从6城调兵前来。” 戏志才好不容易等到刘备有此雄心,当然一个劲得给刘备打气。 刘备看着贾诩道:“先生以为呢?” 刘备成,自己或许真能实现抱负,如不成也能逃归乡里,贾诩那颗对求官已死的心忽然跳动一下:“明公当决断,董卓的西凉军不容小觑。” “文公,你觉着呢?” 郑浑是刘备特意从6城取来掌控武库,甚至可以说是想党人卖好的一个信号,有郑浑、戏志才在,刘备跟荀彧、荀攸、辛评等人的关系日益密切。 “主公,何进此人优柔寡断,此番诏董卓进京必生祸乱,吾兄已跟子干公等人商议停当,若何进执意诏董卓来,他们就会辞官隐退。值此之际,主公当挺身而出,救大汉于危亡之时。” “好。” 三人都同意进军,刘备心中也跟着一阵热火,如果这番打跑董卓,这京师雒阳就是自己的天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就是自己。 “可名不正言不顺,贸然进兵会不会惹人非议?” 刘备想起董卓任司空时,手下几无可用之人不由犹豫道。 瞻前顾后,主公老毛病又犯了。 戏志才道:“主公,一时非议怎能比得上救朝廷之功。” “好吧!” 刘备点头,心中暗道:大不了到时候把朝政交给党人,自己掌握兵权,再伺机控制朝政。 刘备命人连夜朝6城信鸽,让于禁等人分散幽州兵力进京。 次日,何后再次见召。 自貂蝉下嫁刘宅,何后便以刘备为心腹,几乎三日一召,五日一请,好像他比何进还像何后的娘家人。 “臣参见太后。” 刘备进长乐宫的时候,何后正一脸愤怒的在宫中踱步,看到刘备道:“好啦!起来吧!所有人退下。” “诺!” 刘备看着宫女们一一退下,心中一颤:这是密议的节奏,我跟何后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了。 说到深厚的感情,刘备偷偷朝何后看去,三十一二的年纪,由于保养的好,看起来像二十五六,宽大的袍服看不清身材,不过走路时一扭一扭的臀部十分丰满,看样子身材不错,怪不得曹操这么喜欢人妻。 “你可听说大将军召外兵进京的事了?” 何后突然回头喝道。 “听到一些风声。” 刘备听到何后问,赶紧肃正心情道。 “你怎么看?” 刘备沉吟一二道:“臣与董卓只见过一面,只觉得此人为人跋扈至极,他来京城恐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嗯!你可有对策。” 对策。刘备当然有,但是不能告诉何后。 “臣听闻亦召丁原入宫,丁原这人向来忠心朝廷,并州亦是强军,必能遏制董卓。” 何后冷晒:“他丁原是对朝廷忠心,还是对陛下忠心上位得知。” “朝廷乃陛下的。” “可陛下尚未亲政?” 何后厉声道:“你说你到底有多少兵马?可否遏制董卓?” 刘备心中一抖,难道昨天的密议被貂蝉知道了?不可能,戏志才已把刘宅强制布控,只有自己想让貂蝉知道,貂蝉才能知道什么。 “实话实说,本宫恕你无罪。” 此时天下大乱,豪强实力大增,大豪强谁家没有几千兵马。 “有私兵三千。” 刘备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实情。 “那么少?如何挡得住董卓虎狼之师?” 刘备听出何后是想调自己的人马进京,又试探的说道:“与臣交好的士族还有数千人马。” 刘备说完赶紧跪下伏地。 何后不仅不问罪,反而问道:“可俱是精锐?” “都由臣下属训练,可算精兵。” “好,好,好!” 何后抚掌大笑:“尔可将他们秘密召进京来,以遏制董卓虎狼之师。” “诺!” 刘备出了长乐宫还感到有些晕晕乎乎,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刘备走出不远就碰到显然是早已等候的刘滢,刘滢清瘦不少,深情也有萎靡。 刘备心中突然升起不少歉疚,本以为自己缩在府里不见人,世界自然会以他应有的规则行事,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可殊不知还有些人注定会为你停住脚步。 “臣见过公主。” 刘滢冷笑:“刘执金吾大权在握,美人在怀,难得还记得本公主。” “呃?” 刘滢看刘备的样子,恨其不争的道:“你把大权交给何进,你看到了何进有能力治理天下吗?只知道对陛下旧人下手,太后死了,协弟又被改为陈留王,何进这分明是怕协弟有自己的心腹,此时天下大乱,协弟迟早死在乱匪手里,那时你就满意了,你就能对得起先帝了。” 刘滢一通指责让刘备极为不好受,不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结果,从开始也可能有机会改变历史,可是他怕改变历史啊! 可如今,由不得他不改变历史,不然雒阳数百万百姓都将被西凉军残杀光。 初平元年,董卓携数百万雒阳百姓入长安,待李傕、郭汜交兵时,长安百姓十不存一,是时候奋争一下了,不然五胡乱华不可避免矣! “公主且安心,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 刘备安抚道。 刘滢没听出刘备话外音,道:“眼下又有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刘备突然惊醒,现在刘滢并无权,一个小女孩不可能有此眼力,十常侍,十常侍又掺和进来了,怪不得何后会让自己调兵,这一切都是十常侍在幕后操纵,不过他们可能不知道在大军面前,权势就等于纸张,轻轻一戳就破。 第十九章史阿,你太小了 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 一个衣衫褴褛流民模样的少年敲响城西贫民窟的一处房屋。 白波、黑山黄巾并起,京师雒阳内的流民骤增,不少游侠儿也慕灵帝招兵信息而来,是以雒阳城内的贫民窟骤然活跃起来,每日都有人曝尸街上。 刘备虽然严令金吾卫拿出激烈措施,游侠儿不敢跟金吾卫对抗,反而把事情做的更加隐秘。 而像少年这样一看就有规律的敲门声更是进门必备,只是每个人的暗号不一样而已。 敲门声不久,一个孩童开门看了眼乞丐大喜:“史大哥,你来了呀!快进。” 那乞丐微微一笑,快闪身进去,那孩童对着门外左右瞅了几眼见没异常便迅关门。 殊不知不远处,一障碍物后站起一游侠儿,冷哼一声,拍掌叫来一人,低语几句,那人便迅离去,那游侠儿复蹲在障碍物后。 “师父,最近几日您感觉怎么样?某又弄了些6城金疮药。” 那乞丐一进里屋,看到一白老者便跪下道。 白看到乞丐起身,道:“这几日好多了,右手虽然还无知觉,左手已起色不少,相信再有几日就能恢复如初。史阿,你怎么样?” 那乞丐原来是史阿,他的师父不就是王越。 “师父,你放心吧!有某叔父在,何进那屠夫还不敢怎么样?” 王越点头:“这个吾知道,你的伤如何了?” 史阿眼睛突然湿润道:“多谢师父关心,快好了?” 王越一皱头:“怎么可能还不好,来,为师看看。” “已无大碍了。” 史阿见王越来抓自己的手赶紧躲开,他的武功都是王越教的,怎么能躲开王越的手。 王越握住史阿的手,掀开他的胳膊,胳膊上的伤口微微红,炎了这是? “你没用6城金疮药?” 王越问完,就想到如果史阿用了,他怎么还可能有得用。 “史阿?师父对不起你。” “师父,你不要这样说,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史阿,只有京城一混混。” 史阿想到年少的逆反,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怎么样也要救师父。 “史阿,” 王越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神情一绷:“史阿,快走。” 史阿身为王越的传人自然知晓为什么:“师父你走,某断后。” 史阿说完,转身就朝门外奔去。 “史阿,站住。” 王越大急,欲追上去。 史阿头也不回的说道:“师父,走啊!别让某白死,为某报仇好吗?” 史阿说到报仇,王越突然停住脚步,是啊!如果自己死了,他跟史阿都得死在这,谁为他们报仇呢? 史阿冲出门,就看到朱灵引着十数个游侠儿包抄过来,大吼道:“史阿在此,不要命的前来受死。” 朱灵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一摆手:“上,杀了他,本初公有重赏。” “杀啊!” 游侠儿,游侠儿,又有几个是侠义之辈,多数都是为了名和利,而杀了大名鼎鼎的王越的徒弟,好像都有了。 史阿看着冲上来的十几个游侠儿,怒哼中一柄细剑从袖中探出,大吼一声:“杀啊!” 史阿身形极快的杀进游侠儿当中,一柄细剑快如闪电,当先几名游侠儿还没来得及躲闪就死在史阿剑下。 其余的游侠儿一惊,随即散开呈扇形将史阿包围住。 游侠儿本身就将就身体灵活,而王越出自辽东,身体更加矫健,连带史阿也被调教的更加灵活。 虽在众游侠儿包围中,史阿每出一剑就有一人身受重伤。 眼见带来的游侠儿或死或重伤,朱灵再也看不下去,道:“散开,让某来。” 朱灵身经百战,杀得人没有一千也有数百,自然看不上史阿这等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本不想出手,他认为只有王越才足以让自己出手,没想到史阿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难缠。 朱灵手握缳刀一步步走向史阿。 这无形的压力蹭蹭上升,压的史阿有种心慌的感觉,而且手臂及身上的旧疮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动作过大引得旧伤复,此战当战决,否则不用朱灵动手,自己也得流血而亡。 史阿紧握细剑,全身贯注的盯着朱灵一举一动,看何时是最佳出手契机。 朱灵则一步缓似一步的上前,手握着缳刀随时准备给史阿全力一刀,真正的高手从来不轻视自己的对手,朱灵能成为仅此徐晃的曹魏名将,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史阿找不到出手契机,额头的汗越来越多,握着细剑的手越来越紧,恨不得把剑握紧手掌里,可朱灵却不给他机会。 突然朱灵有刹那的失神,史阿奋力一剑朝朱灵刺去,这是怎么样的一剑,这是史阿毕生一来最出彩的一剑,也是史阿亡命的一剑。 这一剑刺出,史阿根本没想过回力,不能杀死对手,自己就得死在对手刀下。 史阿亡命一剑能杀死朱灵吗? 显然不能,朱灵杀人无数,多少人都想在临死前拉朱灵一起上路,可都被朱灵躲避过去。 这一次虽然朱灵失却先机,虽然史阿亡命一剑比朱灵之前遇到的剑招更出色,可朱灵已不是单纯的游侠儿,他已进化成一个将领。 朱灵不闪不避,挺身用自己的左臂肩膀撞向史阿的细剑。 金丝连接的甲片在史阿细剑上脆如薄纸,然而就是这一丝时机,朱灵毫不犹豫的一刀劈出,一下将史阿劈翻在地。 朱灵看了看肩膀的伤口,对地上抽搐的史阿道:“小子,剑法不错,剑也不错,可惜你太小了。” 朱灵将史阿的剑握在手里,同时撕下一布条绑在肩膀上,同时看了看史阿出来的房屋道:“杀进去,王越已是双臂残废,杀了他,大将军亲封校尉,赏千金。” “吼!” 朱灵身边的游侠儿大吼着踹开房门,一支犀利的箭矢率先夺取那人的性命。 接着有游侠儿进入,一个壮汉手持大刀杀出,一刀将一游侠儿劈死,复一刀将一游侠儿格挡。 这壮汉虽然面相普通,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力,这让朱灵带来的游侠儿束手无策。 第二十章颜良文丑杀王越 游侠儿的技艺,最适于刺杀、偷袭,以及有限空间内的单打独斗。 而那持刀大汉虽然刀法大开大合,然而在那狭小的房屋内却所向披靡,游侠儿的人数优势被极大缩小,只见游侠儿不断的进入,然后并未见人出来。 朱灵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游侠儿进入,随后没了动静,这是比史阿还要厉害的高手呐! 朱灵单手持刀,小心谨慎的进入房内,眼睛微微一撇,地上摆满了游侠儿的尸体,每一个人身上都只有一个巨大的刀痕,一击毙命,高手,用刀的高手。 朱灵缓慢走着,突然眼睛里反射出一道亮光,下意识的挺刀朝那亮光的方向劈去。 噗嗤!阻挡视线的木板被劈碎,一个九尺大汉冷笑的看着朱灵,脸上还有些不屑。 看不起我,他看不起我,朱灵脑海里最后一个意识便是如此,脑袋下垂的同时看到胸前出现一段剑尖,接着意识陷入黑暗。 一名不亚于徐晃的三国名将,就这么死在一个贫民窟的小屋子里,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被人用剑杀死。 刘备看着朱灵的尸体感慨万分,自己这只小蝴蝶扇起的翅膀带来的效应终于来了,曹魏一员大将提前战殁了。 刘备看着朱灵身上细小的伤口,呐呐道:“王越,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这么快就替我解决了一个对手。” “主公看样子,王越是朝东方去了,我们要不要追过去?” 陈到查看过现场后问道。 “自然要去。” 刘备此番前来,就是因为贫民窟内流民青壮跟游侠儿极多,三教九流无一不在此有落脚点。 刘备若想控制京城局面,这贫民窟一定得拿下,所以刘备在贫民窟施粥,奏请何后把流民青壮组织起来修整弛道,同时加大对贫民窟的管控力度。 这不,戏志才嗅到贫民窟将有大举动,刘备便亲自来看,正好碰到这精彩的一幕。 史阿,王越最得意的弟子,魏文帝曹丕的剑术老师,三国有名的剑术大师。 朱灵:曹魏名将,初属袁绍,后投曹操,官至后将军,高唐侯,亚于徐晃、于禁。 两个重要的人物死去,或许还会引来更重要的角色,刘备没理由不去看看。 “走,追上去。” 贫民窟里,一个九尺大汉扛着一个三尺孩童,身边还掺着一位白老者,三人走的极快,明眼人都知道这三人不是善茬。 三人刚刚走过不久,几个大汉手提刀枪在数十游侠儿的拥簇快步而来,四处询问一老者的行踪。 两波人在不久的时间里终于碰到,一人大喝道:“大将军府办事,不想死的都给某滚。” 如今何大将军再也不是几年前的何屠夫了,现在连董太后、骠骑将军说杀就杀了,谁还在乎几个无名游侠儿跟流民。 听到大将军府办事,周围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人纷纷四散退去。 “王剑师,您还想去哪?大将军府都容不下您,这雒阳还能有您的立足之地吗?” 其中一位面目丑陋的汉子手提大刀说道。 王越哼哼两声:“老夫已是残废人一个,大将军为何迟迟不肯放过某。” 另外一个雄壮的大汉大笑:“忠臣不事二主,莫非王剑师没听过吗?朝秦暮楚,可要承担后果。” “尔竟敢败坏大将军的名声,你的徒弟敢刺杀太后的宠臣,你说你该不该死?” 雄壮大汉跟丑陋大汉极为默契。 王越仰天长叹:“官场果然不是游侠儿能玩的转的,某对大将军情尽义至,自认没有辜负大将军,是大将军辜负了某,某才另投明主,没想到这竟然给某引来杀身之祸。” 王越神色颓然,良久道:“既然走不脱,某也不想再走了,谁来赐教?” 王越手中剑一出,三国第一剑客的气势又复展开。 “不如你先走,某断后。” 王越身边的九尺大汉劝道。 王越轻轻摇头:“雒阳虽大,无容身之处也!不能容身如何报仇?不如拼死一战,或有生机。” “河北颜良(文丑)请王剑师赐教。” 雄壮大汉跟丑陋大汉对视一眼,面对王越如日中天的名声二人决定一起上。 “颜良、文丑,袁绍两张底牌这么早就打出来了。” 不远处的一处高阁内,刘备坐在窗边,身边的案几上摆着瓜果跟酒水,身边还站着一身戎装黄蝶舞,这看戏的场景妥妥的。 高手间的对决没有太多花哨,而且也没有武侠场景的酝酿。 文丑在前,颜良在后,双柄长刀一左一右,不论王越的剑刺向谁,他都要承受颜良或文丑的必杀一刀。 “你右,某左。” 王越身边的大汉将脖颈上的孩童放下,对王越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 王越没有拒绝,现在的他不比以前,他右手已废,左手半残,这一战也不知能否拉个垫背的,又何必矫情? “杀!” 文丑大喝,手中的刀不变,脚下步伐又快几分,几十步的距离在文丑跟前飞快过去。 嗖! 一支弩箭从王越、九尺大汉身后飞出,直扑文丑。 文丑脚步不慢,手中刀微微一动,那支弩箭被文丑的刀劈成两半。 这时王越动了,双腿依然飞快,左手递出的剑甚至比右手还快,王越这左手还受伤了,如果没受伤以前会怎样呢? 文丑跟颜良没空去想,文丑的刀已跟王越的剑碰到,刀身微微一顿,文丑心中有底:力气并不算太大,或许是他受伤的缘故。 然而一剑、一剑又一剑,接连十多剑都刺在文丑刀身的一点上,百炼钢铸就的上好兵刃就这样被王越的细剑点透,剑尖直扑文丑的上半身。 文丑不愧河北四庭柱之名,虽然被王越剑术惊着,不过还是利用自己的优势——力气大将王越的细剑挥到一边。 等王越再次抽剑刺来,文丑已用反手刀劈向王越,王越只能阻挡。 文丑回过手,王越双臂残疾的状况出现,只能被动回应,很快额头爬满汗珠。 好厉害的刀法,这是河北颜氏刀法。 没想到年轻的时候他败了河北刀王,现在却要死在河北刀王的传人手里。 “以多胜少,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算什么英雄。”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挺着一根大铁戟出来,怪异的是这铁戟比他还高,真担心他能拿多久。 呵呵!有没有人猜得到这少年是谁,码出来了就更夜色一贯的习惯,让存稿去见鬼吧! 第二十一章江东孙某 “以多欺少,恃强凌弱,算什么英雄?” 文丑眼看就要拿下王越,突然一持长戟少年施施然走出。 ≥ 颜良、文丑身后的游侠儿中一大汉出来道:“谁家黄毛小儿?不回家在这起什么哄,快滚,否则休怪某替你家大人管教密?” 那持戟少年闻言怒哼:“有本事,尔就来。” “找打。” 那大汉正愁没功立,听到持戟少年的话一乐,道:“黄口小儿记得,教训你的是平原朱汉。” “哼!” 持戟少年道:“某乃江东孙某,来送死。” “放肆!” 朱汉见孙某大言不惭,当即挺刀来战。 刀戟一交手,朱汉就知道自己大意了,然而一步错,步步错,朱汉完全被孙某被压制住,一时间危机四伏。 后面游侠儿中两兄弟模样的人见状,大步上前道:“河南吕旷、吕翔来也!” 兄弟二人大手一挥,数十游侠儿立刻一拥而上。 “休要伤某家少主。” 那持戟少年孙某亦不是单身而来,眼见孙某有陷入重围之势,一员大将带领十数劲卒杀出。 那员大将力敌吕旷、吕翔,大将身后的十数劲卒却将数十游侠儿杀得大败,这就是游侠儿跟精兵的差别。 孙某见自己人出来越战越勇,那朱汉却再没了之前的勇气,一心只想撤走,心中如意大增手中力道更减,一不留神被孙某一戟挑杀。 吕翔见状,赶忙弃了那大将直奔孙某而来,孙某亦不力怯,挺戟来战孙某。 突然听颜良一声大吼,一刀将那九尺持刀大汉斩杀,颜良一解脱出来,立刻杀向王越。 颜良、文丑两人夹击,王越岌岌可危,每一剑都靠拼命来换取下一次出剑的机会,额头大汗直冒,死已是不可避免之事。 袁绍又死了一员大将,刘备心中有喜,他看着几乎要一面倒的局势,有心想帮王越一把,这样王越才能多杀几个袁氏大将,可惜一旦金吾卫出手,袁绍必会向何进告状,趁机拿下自己,连王越恐怕也保不住。 刘备此刻好像能感受到电影里警察叔叔为何总是姗姗来迟的原因呢?无他,一个是背景深厚,一个是滚刀肉,如果不让他们相爱相杀高兴了,他们事后又岂会善甘罢休? “休要伤某师傅。” 一直观战的三尺孩童见持刀大汉已死,王越又岌岌可危,怒吼道。 两支弩箭分别射向颜良跟文丑,正全力备战的颜良、文丑一分神,王越瞅到机会趁机脱离二人合围。 王越当先逃走,不忘提醒那持戟少年:“多谢英雄援手,他日王越定有厚报。” 王越一亮名号,那持戟少年一愣,王越,可不是京城雒阳的风云人物?自己好像帮错人了。 颜良、文丑看了一地的游侠儿跟朱汉,大手一挥道:“我们追上去。” 至于江东孙某眼看着吕旷兄弟跟颜良文丑一起追杀上去。 “少主,王越可是大将军要除掉的人。” 孙某身边的大将有些不乐意的道。 “那又有如何?” “咱们来京师可是奉主公之命前来拜见大将军的,如果被人知晓今日之事,主公那里恐怕有麻烦。” 大将一脸苦皱的说道。 “哼!某还怕他不成?” 孙某强硬说道。 大将叹气一声,道:“少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 金吾卫待他们一走便出现,将游侠儿尸体聚在一起,同时昭告贫民窟的游侠儿跟贫民:再有斗殴现象,一概杀无赦。 戏志才的密探跟随江东孙某回去,结果现江东孙某居无定所,而且第二日竟找不到江东孙某的行踪。 至于王越,不知他使得什么术,反正颜良文丑等人无功而返,为此袁绍狠狠砸了几个酒樽,损兵折将结果连王越这个废人都拿不下,让他如何在何进面前抬头? “再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王越。” “主公,天色已晚,执金吾下的宵禁即将开始,这时候恐怕找寻不得。” 颜良道。 袁绍一愣,随即道:“刘备焉敢如此放肆!” 袁绍只是这么一说,已不再催促颜良二人去找王越,二人心中放松不少。 刘备如何不敢,以前有灵帝撑腰,现在有何后在后,他有什么不敢的?何况何后早就不满党人一手把持朝政了。 翌日,袁绍到何进府上,何进看到袁绍大喜:“本初,怎么有空到某府上来?可是朝堂上有何要事?难道十常侍又在煽风点火了?” 现在何进无事几乎不上朝,他新纳一侧室,正沉浸在新妇的温柔乡内,突然看到袁绍疾步而来,还以为十常侍要动政变呢? 现在三公九卿不是宗室就是党人,宦官一党如少府樊陵、司隶校尉许相等人都被罢官,何进有什么事可做,唯一担心的就是十常侍再起波澜。 “朝中无事,就是昨天差点杀掉王越。” 袁绍将昨天的事说于何进听,何进点头:“唔!没想到王越如此难缠,算啦!饶他去吧!” 袁绍听完差点吐血,我死了数员大将,你挥挥手就算啦!那我接下来如何说更换执金吾的事? 何进又道:“本初啊?江东孙坚派其子前来拜见吾,你说吾见是不见?” 袁绍道:“江东孙文台,猛虎是也!大将军若想平定天下,少不了这等猛将。” 何进点头:“那就见见。” 袁绍说完就有些后悔,昨天那个江东孙某会不会就是孙坚的人?哎!干嘛说那么快,都是刘备的事闹得。 袁绍试探道:“大将军可知最近京城宵禁又严了?” “好事啊!正好断绝十常侍相互串联的机会。” “大将军,十常侍在宫内不出,宵禁于他们有何好处,反倒是大将军,一旦京城有事生,您没能得到消息,岂不就误了大事?” 何进眼睛一眯,道:“刘玄德不会如此木讷吧!” 袁绍又道:“大将军想想先帝在时,陛下如何进的牢狱?如今可是太后做主。” 何进心中一凛:“可是总不能因为他宵禁就拿掉他吧!” “刘备乃外臣,大将军不如把他调往外地,这样诸臣就没得说了。” “何地?” “并州牧,让丁原回来做执金吾。” “好。” 第二十二章十常侍谋杀何进 “胡闹!” 长乐宫中,何后一脸薄怒的呵斥何进。 何进脸现尴尬之色,道:“太后,这怎能是胡闹呢?刘玄德之前如何对辩儿的,难道您都忘记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没有刘备在外,尔岂能坐稳大将军之位,刘备虽然只是一小小执金吾却是宗室重臣。太尉刘虞、宗正刘艾都极看好他,罢黜他,尔不怕失却宗室人望?” 何后叹息道,其实何后有心里话没说,没有刘备握着兵权,你这个屠夫会不会是下一个梁冀、王莽? “怎么能说罢黜?刘备年纪轻轻就位登九卿,若想再进一步就必须得有一任牧守的资历。” 何进说的都是为刘备好,其实呢?还是想把刘备弄走。 “哼!你想把他弄到哪里去?” “刘玄德骁勇善战,并州久经匈奴、鲜卑作乱,某觉得可让其出为并州牧。” 何进以为何后动心大喜。 “哼!并州?好地方啊?” 何后听完咬牙切齿的道,并州被三河阻挡,又有黄河天险,关键时刻只要依河据守,刘备大军只能望河而叹,如果这样,她何必把貂蝉许给刘备。 “够啦!下去,这事不要再议,本宫不同意。” 何后彻底对何进这个猪头脑袋失望,心中算计着是不是要把何进的兵权分给何苗些,最近这个同母弟可是跟十常侍打得火热。 皇帝年少,她一妇道人家不好出头,没有十常侍如何掌控朝廷? “诺!” 何进见何后不乐意,无奈只能退去。 何进刚出门就碰到宋典,大怒:“汝眼瞎吗?” “大将军恕罪!大将军恕罪!” 宋典被何进一吓,赶紧跪在地上给何进磕头。 何进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宋典待何进走远,磕头动作才停止,缓缓抬起的眼中露出一丝阴冷的狠毒。 宋典待何进走后便去找了赵忠,十常侍很快被聚拢起来。 “何屠夫又去那贱人宫中,他究竟想做什么?” “是啊!难道他真想把某等逼死才成吗?” “屠夫果然都是无情之辈,他难道忘了,没有某等,他何家哪有今日之荣华富贵?” “嗯!先帝还允许某等破财免灾,可他呢?某等把万贯家财都给了他何家,他倒好,翻脸不认人呐!” “……” 人多心不齐,十常侍七口八舌的乱说一通。 “好啦!” 张让一拍席案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说这些有用吗?他何进那次轻饶过我们,这次他想把刘玄德支走,恐怕就是要对咱们下手了。” “哼!刘玄德现在还跟咱们有关系吗?” “当然有,有他在,何后就有话语权,彼时就能保住咱们,不过刘玄德一走,何后就只是太后了,大将军压倒太后的例子数不胜数,到时候咱们依靠谁?” 张让的一番话让十常侍纷纷缄默不言。 “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自从灵帝一死,赵娆被太后勒令殉葬,赵忠一系的权利直线下降,张让、段珪彻底掌握了十常侍的领导权。 张让阴鸷着道:“靠山山倒,靠人人亡,凡事还得靠我们自己。” “怎么靠自己?” 张让道:“必须先除掉何进,再矫诏铲除何进余党,然后掌握太后跟小皇帝中的一人,这朝廷大权将再次落到咱们手中。” “怎么能杀了何进?” “这就要落到何后身上了。” 十常侍在宫内密谋何进,何进出了宫回到府内,袁绍便找上来:“大将军,怎么样了?” “太后不乐意。” 袁绍道:“不如先诏三公,三公同意会请陛下加玺,造成既定之事实,看太后还能如何?” 何进一想,嗯!也对,留刘备在京城,太后对他信任日减,目前连何苗又有崛起的苗头,尤其是在郑泰等人辞官隐退后,何进对自己的地位危机感大增。 “好,这事就交由本初你去办。” “诺!” 袁绍运作刘备出京师的事。 天不暗,刘备已知消息,接着十常侍又听到风声。 张让道:“看来这何屠夫下定决心要谋杀吾等,诛杀何进之事宜早不宜迟。” “那刘备那边,能听咱们的吗?” “哼!不听?他又不傻,董太后被赶出京命运如何?他刘备出了京还想再回来吗?不回来如何登顶三公?” “只要他有需要,我们就能拉拢住他。” “那不如今夜就动手。” 十常侍连夜到何后面前求情,何后碍不住情面,同时何后也对何进颇为不满,正想再敲打他一番便点头应是。 何进正在府内跟袁绍等人密议三公用诏后,如何保证刘备温顺的撤出京城? 何后突然见召,何进立刻便要去换衣服。 潘隐、曹操劝道:“大将军,此时太后见召,必定是大将军召外兵驱刘备之事泄露,值此危机之时,大将军不宜进宫,不如等董卓、丁原外兵一到再入宫,一举铲除十常侍。” 何进冷哼:“这必是太后不愿某驱除刘备是也,十常侍又何敢害某。” 诸人见劝说不了何进,袁绍道:“既如此,某等愿率精兵护送大将军入宫。” 何进点头,反正小心无大错,正好可以让何苗等人看看自己的底蕴。 何进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入宫,自然瞒不过有心人,刘备一早得到消息,他听说何进进宫,身边还陪着兵马? 难道是十常侍谋杀何进那出戏提前开始了吗? 戏志才跟贾诩、郑浑被叫来。 刘备第一句话就是:“假如此次何进入宫被十常侍所杀,吾等该如何行事?” 戏志才道:“主公为何这样说?之前不是说董卓与丁原离京师不远,何进才会动手吗?” 贾诩道:“恐怕十常侍不肯就此罢手。” 贾诩难得主动开口,现在的局面对刘备不利,但同时也对刘备最有利,十常侍跟何进火并,刘备正好从中取利。 “文和,有何指教?” 贾诩捋须道:“将军可秘密联络十常侍,十常侍杀何进,袁绍等人必不会等死,他等手握兵权或许会杀进宫为何进报仇,十常侍为了保命只能挟持皇帝、太后出宫去投董卓,当然说不定会召明公护驾,当时候明公反手斩杀十常侍,稳定朝局,定能掌握朝廷大权。” “好。” 刘备听到贾诩将未来将要生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拍手叫好。 戏志才道:“某看不用联络十常侍,十常侍就会联络主公,主公也无需护驾,直接劫架更有说服力。” 戏志才跟贾诩三言两语将此事谋定,然后刘备派人去联络关羽、张郃、蔡瑁等人,一边将金吾卫跟刘氏商铺私兵整合好,坐等雒阳皇宫火起,好从中取事。 第二十三章日后都听皇叔的 “太后只召大将军觐见,余者止步。 ” 小黄门高望止住欲跟随何进进宫袁绍等人。 有袁绍等人率精兵在宫外等候,何进相信十常侍一定不敢动他,道:“太后召某必无大事,尔等稍待。” 何进大步奔往长乐宫,丝毫没看到宫门关闭后,高望等人阴毒的眼神。 高望乃少帝刘辩的心腹,本来该是何进的同党,可何进要尽诛宦官,纵然高望总终上位也只是一傀儡。 当初为了上位,他可以出卖吕强,如今为了权利他亦可出卖何进,毕竟控制住皇帝,赵忠就是他的模板。 何进走着走着,突然现身边的宦官增多,不仅瞥了高望一眼:“这人怎么突然多了?” “多了,嘿嘿!多了好要你命啊!” 何进被高望狰狞的脸色弄得一懵,高望可是他在宫中最信任的人,他丝毫没有想到高望会背叛他。 高望极快的将手中的断匕刺向何进,何进在心腹的劝说下穿了内甲,高望见一刺无效,反手扎向何进的手臂。 何进大吼一声,一脚将高望踹开。 他何进年轻的时候也好任侠,虽然现在功夫都瞎了,勇力还在。 何进踹开高望,忍痛抽出腰中宝刀便朝杀来的宦官们砍去。 怎奈数十宦官一拥而上,砍手的砍手,扎腿的扎腿,何进很快被众宦官杀死。 段珪闻声而来:“怎么在这动手了?” 高望擦了擦脸上的血道:“被这厮察觉了。” 段珪点头:“死了便好。” 袁绍、吴匡、曹操等人久等何进不出,不由嘀咕:“大将军怎么去了那么久?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不如请大将军出来。” “不错。” 几人对视一眼,一起大喊:“请大将军上车。” “请大将军上车。” “……” 数千甲士一起喊。 “何进谋反已被斩杀,尔等当退去,否则皆以谋反论!” 袁绍等人听到城头这般说已议论纷纷,又看到何进人头被掷下军心大震,袁绍趁机振臂高呼道:“宦官肆意杀害大将军,诸君随吾杀进宫去,尽诛阉宦!” “杀!” 宫城上的士兵趁机箭,十常侍平时没少拉拢兵士,又守卫宫城保卫皇帝,忠心还是有的。 宫城久攻不下,惹得袁术火起:“给某点火,烧死这帮阉宦。” 袁术有河南尹升任虎贲中郎将,麾下亦多禁军勇士,闻言纷纷找到宫城的易燃的地方放起火来。 一处火起,宫城禁军心中大乱,袁绍等人趁机杀进宫城,入宫后见无须者便杀,枉死者极众。 十常侍看到火起便知不妙,张让、段珪等赶紧赶到长乐宫中。 何后已卸妆,准备见了何进就入睡,忽然看到郭胜进来,问道:“大将军怎么还不来?既然不来,那就等明日吧!” “太后,恐怕等不了明日,大将军要造反,派兵火烧宫城啦!” “啊?” 何后一惊,大步走到长乐宫外,就看到外面红光映天,喊杀声此起彼伏,大惊失色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大将军已谋反,太后随某一起出宫避难。” 郭胜大喝道,顺着强拉何后上车,何后的贴身侍女欲阻拦,纷纷被郭胜带来的心腹砍杀。 郭胜拥着哭泣的何后往嘉德殿方向去,半路上正好碰到曹操,曹操提剑率甲士杀来,一剑将郭胜斩杀,又杀散诸阉宦。 这才看到里衣半解的何后,暴虐的杀戮过后一般人都雨望大增,曹操本就好人,妻,看着这番可怜兮兮的何后,心中保护欲大增。 曹操的眼睛不自觉的朝何后露出的胸脯多看了几眼,如果不是人多,曹操真恨不得就地正法了何后。 曹操强压心头之火,道:“大将军已死,请太后权摄大事。” 曹操说着,小眼睛还不自觉的在何后身上漂,太后的身子那可都这一次机会能看了。 何后听到曹操雄壮的声音胆气稍提,双目乱看却看不到刘辩,大哭道:“辩儿呢?辩儿呢?” 何后的哭声让曹操心火猛然一消:“什么陛下不见了?” 曹操瞬间做出决断:“来人保护太后回宫,其他人跟某去寻陛下。” 曹操半路上碰到袁绍,道:“本初兄,大事不好,陛下不见啦!” “什么,快去找呐!” 宫内喊杀声一片,袁绍身边仅有数百人根本止不住禁军们的杀戮,袁绍只能派亲信随曹操去追。 张让劫了刘辩、刘协兄弟径直出宫逃奔刘宅,妄想让刘备护送刘辩兄弟去投董卓。 刘备看到宫中火起,便命金吾卫严禁巡逻,制止乱兵的杀戮从北宫蔓延出来,同时令张郃严守南宫,密调关羽率下军校尉部进城。 张让对段珪道:“尔带陈留王跟长公主去见刘备,看他是何居心?” “诺!” 段珪乃张让心腹,再加上他手里有陈留王跟长公主,不怕刘备杀他。 段珪带着车架赶到刘府,在门前大喊:“刘侯,大将军何进造反火烧宫城,陛下无处可去,特来投奔刘侯,还望刘侯兵去救天子。” 刘府大门瞬时大开,刘备的数百白毦兵一涌而出,紧绷绷的盯着段珪及其手下。 刘备的身影渐渐出现,长公主刘滢突然道:“高校尉快杀了段珪,救吾跟陈留王。” “诺!” 刘滢身侧的高览闻言,突然拍马上前,一枪将段珪挑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段珪的心腹来不及反应,高览连杀数人,才听白毦兵大喊:“住手。” 高览看着刘备道:“奉王命斩杀段珪。” 张让看到段珪被杀,抱起刘辩上马朝城门狂奔。 刘备上前见礼,才现车架上只有刘滢跟刘协,刘备一愣:“陛下呢?” 刘滢怀抱着刘协道:“跟张让在一起,现在恐怕被张让劫着往回走了。” “快追。” 刘备大臂一挥。 “刘侯稍待。” 刘滢突然言,刘备看向刘滢,刘滢道:“刘侯可要想好,一旦陛下殡天,陈留王就能继位,而刘侯就是从龙之功。” 刘协亦道:“皇叔,可还记得父皇临终之言吗?日后不论怎样?协儿都听皇叔的。” 都听皇叔的,这是把自己当成傀儡了。 未来的汉献帝年纪不大,城府不浅,有头脑,比刘辩强多了。也许刘协真能中兴大汉呢? 刘备只是想一想,他知道刘辩不会轻易死去,如果不出意外他已经能碰到董卓。 想到董卓,刘备心中一凛,一定不能让董卓进京,更不能让董卓碰到刘辩。 第二十四章别被西凉军抢先 何苗刚睡着就被外面动静弄醒,看到是皇宫起火,赶紧整合数百府兵朝皇宫杀去。 他可没忘何家的富贵来自于太后跟刘辩。 “快点,都给某打起精神,快点跑!率先到达皇宫者赏绢十匹。” 能让何苗这个见钱眼开的守财奴破费实在难得,何苗的数百府兵喝吼着朝皇宫跑去。 何苗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车骑将军的大纛飘扬,一些碍眼的游侠纷纷被何苗斩杀。 何苗率部与袁绍等人相遇于朱雀阙,何苗大喝道:“尔等作反乎?救驾耶?” 何苗做河南尹时曾击破过葛坡黄巾,手下亦有几员悍将。 最主要的是何苗跟十常侍、关西士族、刘备一党关系很好,为人又八面玲珑。 何进一死,何苗势必会成为何后的主要助力,接任大将军之位。 袁绍可不想送走一个糊涂的何进,迎来精明些何苗,遂对吴匡道:“何苗素来与十常侍交好,今番率兵前来必定是援救十常侍,一旦他与十常侍联手,你我无立身之地也!” 吴匡想起跟何苗的以往的嫌隙,心一狠道:“何苗与十常侍勾结谋害大将军,兄弟们跟某杀了何苗这奸贼。” 吴匡的大喝让何苗一愣,与十常侍勾结不假,可谋害何进这话何曾说起? 何苗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到一个极为丑陋的大汉手持长枪杀来,身边的护卫纷纷被杀,就连心腹爱将已被挑杀,这情景骇得何苗拨马就逃。 “何苗哪里走?拿命来。” 人群中淳于琼张弓搭箭一箭射杀何苗的马匹,何苗被躁动的马儿摔下马,颜良趁机杀出,一刀将其枭。 颜良将何苗级高举,喝道:“何苗已死,降者不杀。” 何苗余部当即溃散。 袁绍收拢本部人马,正欲打听皇帝的去向,突然见许攸纵马而来:“本初,本初兄。” “子远,吾在这里。” 袁绍在诸将簇拥下朝许攸挥手,颇有吾尚威武否的气势。 “本初,快,快,车架朝刘备府邸去了。” 许攸无视袁绍的装13姿态,大喝道。 “哦!” 袁绍点头,大手一挥:“走,去刘府,迎回陛下。” 近前人马浩浩荡荡的朝刘备府邸杀去。 刘备府前寂静一片,袁绍道:“谁去叫门?” “某去。” 文丑一马当先拍马而去,:“刘玄德,袁廷尉率百官来迎陛下,尔等将陛下送将出来。” 文丑话音一落,刘府院墙上冒出无数人头,各持弓箭对准文丑。 文丑骇出一头冷汗,纵然他武艺凡,面对如此多的箭矢也不能保证不受伤。 “陛下不在此处,已被张让劫持出了城,刘执金吾已追去,本初公若有心迎回陛下,不如出城去追。” 城头上一白面小将喝道。 “哼!” 许攸出马冷哼:“有人明明亲眼看到皇架进了刘府,尔等休要狡辩。” 郑浑从城头探出头喝道:“子远兄,陛下真不在此处,陈留王跟长公主倒是在,不如某请陈留王跟长公主来见可好?” 许攸回头去看袁绍,袁绍看了看刘府城头的箭矢阵,道:“也好。” 刘协跟刘滢出现在墙头,袁绍才率部离去,离去前不忘留下一支偏军监督刘府动静。 刘辩的运气的确很好,张让劫持着他不久就遇到卢植,张让等人数骑带着刘辩夺路而走。 刚出城门不久,河南中部掾闵贡夜里赶来,并在黄河边追上张让等人,张让等人知道必死无疑,投河而亡。 刘备刚出城就碰到曹操,二人合兵一处四处找寻刘辩的下落,刘备倒是知道刘协在黄河边被救,可黄河那么长,几个人怎么找? 刘备只能先望黄河边追去,然后与曹操分兵,分别朝上下游搜寻去。 刘备顺上游而去,一路走都没遇到刘辩,溃兵游勇倒是收编不少,已跟出城搜寻刘辩的关羽部汇合。 “大哥,都走这么久了,陛下若真在黄河边也应被我等追上,难道陛下在下游?” 越往上走越看不到人影,刘备心中越没底,心中犹豫不定又不愿放手,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刘辩一般,关羽看此情景遂道。 刘备闻言看着涛涛的黄河水,叹气道:“可能命不在我呀!回去吧!” 刘备令下,两千余骑朝来路回去。 “来者是何方兵马?” 刘备前锋突然被一人拦下。 刘备拍马上前,看到那人猛地滚鞍下马,作揖道:“备见过卢师。” 能被刘备唤作老师的只有涿郡卢植,虽然卢植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刘备的老师,不过能教出北疆三雄中的两雄是卢植平生最得意的事之一。 “唔!玄德呀!陛下在此,快随吾去见架。” 纵然卢植不喜欢刘备,可刘备忠君之名已人尽皆知,而且刘备跟何后关系匪浅,自然值得信任。 “哦!”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刘备大喜:“陛下安在,卢师可否为某引路。” 城府不深,好权利之名。无怪乎卢植不喜欢刘备。 卢植臭着一张脸道:“这边来。” 有卢植引路,刘备大军整齐的跟在后面,卢植看着整齐如划的6城军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如此精良的军队哪怕是北军五校、三河骑兵也比不上。 如果刘备心有不轨,谁能抵挡他手里精良的6城军? 卢植苦恼中来到刘辩落脚地,可惜原地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地生火的痕迹跟羊肉味。 “陛下呢?” 卢植一愣,说好在原地等,难道陛下出事了?还是被人救走了? 卢植还没来得及做完判断,陈到已下马,快查探地势后道:“温度尚热,应该离开不久,地面无打斗痕迹,又无大批人马行走的迹象,看来陛下是自己走的。” 人才! 卢植上下打量陈到一番,脑海里浮出这么两个字。有精兵有良将,刘备势必要为祸大汉啊! 正说间,突然前方烟尘大起。 不久有斥候来报:“前方乃西凉军人马。” “快,不能让董卓抢了先。” 卢植失色道。 第二十五章董卓来了 “快,再快点,都把马给某飙上来。≧ ” 西凉军装束的兵士在一粗豪大汉的呼喝下,双腿紧夹马腹,努力控制着坐下良马的方向狂奔。 “主公说了,找到陛下者赏中原美女十人,司马职位,钱财无数。” 那粗豪大汉又道。 他身边半胡半汉的士兵们听完嗷嗷怪叫。 “华司马,前面有烟尘荡起,恐怕是汉军?” 一眼见的士兵指着前方的烟尘到。 “哼!给某杀过去,关东之辈皆土狗瓦鸡,杀散他们省得他们碍事。” “诺!” 华司马马鞭一指,数百西凉骑兵朝那处烟尘冲去。 刘备看到远处烟尘,唯恐被西凉军抢了先,把两千余骑以屯为单位散开去寻刘辩,遇到西凉军就地狙击以防被董卓抢了先。 一屯6城军远远看到华司马部亦精神亢奋,为的屯长手挺长枪喝道:“准备放箭,找好标枪位置。” 6城军熟练的动作迅将西凉军笼罩在一片箭雨中。 西凉军多胡骑,胡骑马术精湛,董卓又以精良盔甲武装胡骑,致使西凉军战斗力大幅度增加。 6城军无往而不利的箭雨、标枪在西凉军铁甲面前吃了鳖,除了少数胡骑运气不好被射杀,其余人均是马匹被杀跌落后被践踏而亡。 华司马见两军尚未接触就折上百人不由气的哇哇大叫,同时快拍马杀去6城军中。 同样是精良的甲械,多年的训练,几年的厮杀,武器装备的差距决定了胜负的关键。 西凉军手中的刀劈不开6城军身上的盔甲,6城军手中的斩马刀跟长枪却轻易杀死西凉军卒。 前排的西凉军被杀,后面的西凉军纷纷将兵器朝6城军坐下马匹招呼,6城军一时不察折损二三十人,就连屯长也被华司马一刀斩杀。 不过西凉军死伤更多,华司马数百人一回之内损失三分之一。 西凉战事历经数十上百年,西凉军卒人人彪悍至极,对自身的伤亡早已熟视无睹,迅调整坐骑掉头杀过来。 在这方面6城军就显得业余点,也不怪他们,6城军弓箭雨厉害,往往骑兵冲一圈敌军已溃不成军,从没遇到过如西凉军这般精锐对手。 等6城军调转过头,西凉军已在几十步外,别说高冲锋就连整合队形都来不及了,只能看着西凉军冲散自己的队伍。 “投枪。” 屯长一死,军衔稍高队长立刻接过战场指挥权。 6城军娴熟的动作给他们争取了点时间,加上大多数人经过之前的失手,纷纷把标枪投向西凉军的坐骑。 当先的数十西凉军的坐骑在二十步远的地方被6城军射杀,西凉军卒纷纷被摔下来,然后被身后的西凉骑兵践踏而亡。 那队长利用这点时间吼道:“举枪!” 6城骑兵必备的长枪被举起,然后以伍为基本靠拢在一起,相熟的伍又前后并列,组成一个小型的马其顿枪阵。 西凉军此刻快的马撞在6城军的长枪上,毫无疑问被长枪捅透后被挑杀。 大批无主的西凉军马将6城军冲成一个又一个小阵,然而这些小阵在保全自己的同时尽量的杀伤身边的西凉军。 华司马冲过去现自己的人马已不足三分之一,而对方6城军也已减员一半,自己还有一百五十骑以上,对方不足五十骑还人人带伤。 6城军大多因马匹被杀而被乱军践踏而死,身上的伤也多是无足轻重的小伤。 华司马挥手正要一口气解决眼前的6城军残兵,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华司马且住手。” 华司马回头就看到是李肃,道:“李校尉,你唤住某所为何事?” 李肃道:“主公已找到陛下,华司马随某去见主公。” “可这边……” 华司马还是有心想将这帮残兵解决掉,如此精锐的人马如果他日成长起来,绝对是主公的大敌。 李肃不瞎,自然看到现场的场景,不是他心有慈悲,而是再打下去谁生谁死?那可就不一定了? 6城军心怀死志,西凉军却被6城军杀得胆寒,不是西凉军害怕伤亡,而是死亡根本不成比例,何况6城军的盔甲实在是太精良了。 华司马还想再说什么,李肃指了指周围,华司马亦看出西凉军卒的胆怯,冷哼一声:“尔等记住了,今日之仇,他日华雄必有所报。” 华雄说完当场扬鞭离去。 不得不说刘备这厮运气不太好,可能是穿越又带着农场把刘备运道都提前败光了。 两千精骑分散开来去寻刘辩,竟然没有董卓这厮大军直入找的准,看来历史惯性还是蛮大的。 第一支找到刘辩的6城军跟西凉军对峙起来,怎奈西凉军众多? 6城军在一声鸣镝后6续赶来,两千6城军与五千西凉军对峙,接着越来越多的禁军赶来,如曹操、袁绍、吴匡、袁术等人纷纷赶到。 刘辩已在董卓手里,诸将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在卢植的调和下诸将一同护佑刘辩回还宫中。 董卓一入城,就派人接掌南宫控制权。 南宫大部被火烧坏,何后也暂避北宫,董卓还想接掌北宫控制权,被张郃以无上令给拒绝。 西凉军还想趁乱攻城,被北宫禁军一通乱箭射走。 董卓控制完宫城,随即将离宫门最近的城门控制住。 西园军主力尚在,还有武力彪悍的6城军,北军体系的余孽,以及虎贲、羽林、金吾等诸卫存在,董卓尚不敢放肆。 诸军士累了一夜,各自回营休息。 傍晚时分,一队西凉军入城,在城内横冲直撞,还冲散了一队金吾卫。 所有人都知道西凉军援军到了。 当夜,袁隗、刘弘、蔡邕等人商议,空缺已久的司徒大位由蔡邕接任,三公齐全才能压制住董卓的狼子野心。 同时,刘备、曹操、袁绍、袁术、吴匡等人抓紧兵权以跟董卓对抗,同时掌握住何后跟刘辩,不能让董卓有挟天下以令猪侯的机会。 就当袁隗等人连夜跟何后进言时却现传国玉玺不见了,最后只能用天子行玺加印。 第二十六章荀彧献计 “崇义兄,故何大将军在时您为第一大将,如今大将军故去,您当该如何取舍?向袁氏兄弟低头,不是某说,袁氏兄弟身边心腹甚多?岂有崇义兄立足之地?再者崇义兄杀何苗在前,谁不惧崇义兄再反?日后崇义兄只能苟且偷生喽!” 李肃在袁隗、蔡邕等人谋立三公时,暗中潜入吴匡府上。≧ 吴匡字崇义,陈留人,蜀汉大将吴班之父,吴懿之叔父,刘备吴皇后之父。 吴匡闻言道:“何苗小人,与十常侍勾结谋害大将军,某乃大将军部下,自然要为大将军报仇。” 李肃笑道:“不可否认他说大将军之弟,就这一点谁敢收留你,何况崇义兄你可是攻打皇宫的执行者,今日你能杀进刘氏皇宫,谁敢保证下一次你不会杀进某人的府邸,想想段太尉(段颖),您觉得您有他的名声大?” 段颖因误听从宦官之言杀了窦武,不得不辞官隐退,最终郁郁而终。 吴匡火烧皇宫,可比段颖做的过火多了,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关键吴匡才三十多,他还不想隐退。 “难道董将军不怕?” 董卓时任前将军、河东太守。 李肃微微一笑:“董河东天下英雄也!如果怕崇义兄作乱,还派某来作甚?” 李肃的反问让吴匡心中一热,这倒也是。 “此事且容某考虑一番。” “这是自然。” 李肃此番前来自是拉拢吴匡,可他也没想过凭着空口白话说动吴匡,毕竟现在还有袁绍、袁术、刘备等人握有兵权,外有丁原、王匡驻军,吴匡自然得多考虑一番。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崇义兄,当三思而后行呐!” 李肃语重心长的叮嘱。 吴匡送走李肃后,思虑良久便让人请来生死兄弟张璋,二人又密议良久迟迟不能决,最后二人决定先静观其变。 李肃密会吴匡时,刘备正接待仓皇拜访的夏牟、冯芳二人。 二人都跟十常侍关系密切,十常侍被诛杀殆尽,阉党头目樊陵、许相也被乱军诛杀,如果不是他二人是武将,说不定也难逃一死。 京城事态平息后,二人思虑良久才决定前来刘备处抱大腿。 袁绍府,袁绍密招何顒、郑泰、陈琳、卢植、刘表、王允、荀攸等人在府内密议。 曹操突然闯将进来,看到如此规模的人群心中突然一冷,没想到自己为大汉付出那么多,还是被党人看作阉党一派。 曹操毕竟是枭雄,这种心态只是一瞬间毕竟习惯了。 “本初兄,诸公,诸位可知晓董卓跟刘备已在大肆拉拢禁军将领。” 曹操一脸急切的说道。 袁绍平静的看着曹操,一副那又如何的模样? 曹操深知袁绍城府极深,道:“本初兄,一旦二人掌控京城兵权,吾等将再无说话余地。” 袁绍轻轻一笑:“孟德,那你想怎么办?助刘?亦或助董?” 曹操一愣:“本初兄,某是为大汉基业着急,怎么说助刘?助董?” 袁绍被曹操一噎,许攸站起道:“孟德兄,你不要误会本初兄的意思,说说你想怎么办?” 曹操道:“当然是联合刘备,把董卓这只豺狼赶回西凉去。” “然后呢?” 许攸反问。 曹操一愣,随即醒悟许攸的意思,道:“当然是三公主政。” “谁掌兵权呢?” “当然是太尉。” 曹操说完后,许攸冷笑:“孟德兄,你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刘备会把兵权交还给太尉吗?” 卢植道:“刘备,猛虎也!不可轻易把兵权交于他手。” 卢植乃刘备之师,他的话无疑很有说服力,曹操一时无言。 袁绍出言道:“唯今只好用驱虎吞狼之计。” 曹操冷嘲:“何人为虎?何人是狼?” 王允道:“刘备乃猛虎,董卓属豺狼,二者相争必有一败,吾等才可从中渔利。” “此计甚妙!” 诸人纷纷附和,曹操叹道:“大汉气数将终结于诸君之手。” 刘府,刘备刚刚送走夏牟、冯芳,陈到便道:“主公,戏先生带来一友人特来拜见主公。” 戏志才的友人? 刘备突然想到郭嘉,这位就是在戏志才死后成为曹操谋主的,难道是他? 刘备到戏志才房间时老远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刘备进房后便看到一儒雅的帅男子正跟戏志才谈笑。 戏志才长得并不好看,不过双颧骨过高,鹰眼钩鼻,用古代话说就是相貌奇伟。 而那人标准的一美男子,大眼、宽眉、高鼻阔口,五绺长须飘洒。 “先生,这位先生是?” 刘备只觉得此人在脑海里极为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他是何人? 戏志才道:“主公,此乃荀氏若。” 荀彧,曹操的子房,何顒口中的王佐之才。 曹氏江山是曹操打下来的,却是荀彧守住的。 几人一番寒暄,戏志才道:“文若兄,今日你前来拜见某家主公不会是来问好的吧?” 荀彧道:“呵!志才兄何必明知故问,如今京城这般危急,不知刘使君如何应对?” “自然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效忠陛下跟太后。” 刘备冠冕堂皇的话让戏志才翻了翻白眼。 荀彧站起身作揖,之后转身离开。 “文若兄,且留步,留步。” 刘备还没反应过来,戏志才一把拉住荀彧。 荀彧道:“志才兄,某诚心来见刘公,刘公与尔却欺某,某还有何脸面留在这里。” “文若兄,这事是某得错,不过某家主公也没说错,他一向的志愿就是做一个忠臣呐!这举世皆知啊!” 戏志才夸赞的话让刘备有些脸烫,我真的有这么忠心。 “文若兄有何指教不妨直言。” 刘备亦向荀彧赔礼,荀彧才停下脚步,道:“刘使君是忠臣某自然知之,不然也不会来见刘使君。” “嗯!多谢文若兄的信任。” 荀彧道:“如今董卓带西凉军进京,别的不说,单西凉军进城就或杀或伤数十百姓,时日已久,雒阳百姓岂有活路?” 刘备脸色一正,作揖道:“正是,然备面对此危局却束手无策,不知文若兄何以教我?” “无他,连党人外援,收阉党余孽,拢禁军分支,与董卓相抗,继而驱逐之。” 第二十七章董刘联盟 “连党人、收宦官、拢禁军以抗董卓,妙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敌当前,吾等是该统一战线,先把董卓弄下去再说。 ” 荀彧的话让刘备豁然开朗,虽然这样的事刘备一直在做,比如让蔡邕跟袁隗等人联合,自己跟夏牟、冯芳私会,就连关羽也在西园结交西园诸将。 荀彧的话无疑让刘备下意识的做的事透明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统一战线?” 刘备前的话让荀彧眼前一亮:“玄德公果然英明神武,彧献丑了。” “哪里?没有文若先生点头,备还稀里糊涂呢?” 刘备可不敢在荀彧面前托大,荀彧可是举荐了曹魏政权的大部分重臣。 刘备的谦虚让荀彧颇有好感,点头:“玄德公过谦。” 戏志才哈哈一笑道:“主公,文若兄,您二位就不要相互恭维了,接下来我们还是商议一下怎么实施文若兄的意图?” “对,对。” 刘备连连点头,原本只是单纯的自保,如今荀彧的一番话让感受到自己原来可以主动进攻。 荀彧脸色一正道:“玄德公跟何后关系默契,在平时这是玄德公的短处,现在就是玄德公的长处,玄德公可矫诏收拢大批禁军,毕竟何大将军威名未减。” 刘备听了连连点头,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玄德公跟十常侍也有交情,这点比董卓、袁氏兄弟更有利,至于拉拢党人吗?伯喈公的大名足以。” 刘备是夜,召集郑浑、贾诩、戏志才、荀攸连夜密议,决定以拉拢吴匡、张璋等禁军将领,收拢夏牟、冯芳、许靖等宦官后裔子弟,中立关西士族的立场,加强与党人的联系,控制住手中的兵权跟何后。 京城内,董卓与刘备的对立形式越明显,董卓控制了南宫跟少帝,刘备占据北宫供养太后,西凉军卒跟金吾卫时而就有大的碰撞,而刘备跟董卓却一点接触也没有。 京城大街上,一处金吾卫跟西凉军卒火并的现场,金吾卫久居京师自然不是彪悍的西凉军卒的对手,何况金吾卫对刘备的认同度并不高,死伤数人后便退去。 西凉军卒趾高气昂的离去,一二儒生叹气道:“本以为可以施展驱虎吞狼计,没想到刘玄德这厮如此能忍?” “董卓也克制的很。” “这般下去,如何能除去这虎狼势?” “快了,并州的丁原很快就到了,还有王匡、桥瑁等人,一旦他们率兵到来,京师形式立刻逆转。” “真的!” “轻声!” 泰山王匡率郡兵强弩手,东郡太守桥瑁自城皋,丁原自孟津渡黄河直趋雒阳而来。 这三路人马,尤其是丁原部皆并州狼骑,麾下吕布、张扬、张辽皆猛将。 随着丁原大军离京城越来越近,董卓急躁的心性越来越露:“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6城军的武力让董卓忌惮不已,他的大部都在陕县,禁军吴匡本已有心投靠董卓,可当刘备派使者手持何后诏令拜访后,他又开始摇摆不定,袁绍等人更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关西士族亦观望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真是骑虎难下啊! 董卓焦虑不已,李儒便苦思良策,道:“主公,勿急!” “文忧,有何良策?” 李儒笑道:“主公如今值忧虑的只不过刘备一人耳!” “哦!怎么说?” “刘备麾下6城军军力强劲,又控制着北宫跟京城禁军,还握有西园一部。” “不错,袁本初小儿,某视之如匹夫也!唯有这刘玄德,数年间在北疆打下好大的名声,就连他的义弟关羽也令人爱慕不已。” 董卓想到关羽是刘备结义兄弟就恨得牙龈痒,在长安他百般拉拢关羽,可惜关羽都不为之所动,而且还挖走不少西凉精锐骑兵。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汉阳阎行跟北地杨会跟傅干,傅干虽年少但有大才,回京后拜在蔡邕门下。 李儒道:“其实主公把刘备当做对手,如果主公试着把刘备当做盟友呢?” “盟友?” 董卓一懵:“能成?” 李儒又道:“主公,当然能成,且有三利,其一:刘备这人在党人中可不好,当初他火烧泰山,勾连宦官,又在后宫乱搞,党人早就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主公亦是,正好合力对抗党人。” 董卓点头。 李儒又道:“其二主公手中有少帝,他手中有太后,然而这二人对刘备印象都不好,刘备岂能跟他们一心?某素听闻长公主刘滢跟刘备交好,且长公主颇喜陈留王。主公初来京师,正好废少帝改立陈留王以立威。” 董卓闻言大喜。 李儒又道:“其三:刘备好色如命,蔡邕许诺嫁女刘备便为其所用,何后出貂蝉,刘备转投何后,如果主公能将一女嫁于刘备,刘备亦能为主公所用。” 董卓听到这,眉头皱成一团。 李儒劝道:“主公,为天下何惜一女?” 董卓心疼道:“吾女尚未及笄?” 李儒道:“正好拖他一二年。” “好。” 董卓狠心,他哪里是舍不得幼女,分明是舍不得把手中权分给刘备。 李儒见董卓点头,又道:“主公,麾下无子,正好可借刘备之力巩固董氏家族。” “嗯!可谁可为说客?” 董卓心疼完又问。 李儒道:“某亲去,不愿不能表示主公的诚意。” 董卓摇头:“不可,吾身边一刻少不得文忧,可让李肃去。” 当日,李肃大张旗鼓的前往刘备府。 少府等职位被党人把持,南宫被焚毁,董卓部下的粮草跟财货皆来源于劫掠,这也越使得董卓不得人心。 “虎贲中郎将李肃奉陛下命前来拜见陈留王及长公主。” 袁隗、蔡邕等以三公封官职,董卓大怒,遂以少帝令罢免袁术以李肃代之。 虎贲中郎将之职数年来累次更替,刘备、夏牟、袁绍、何顒、袁术、何苗等人都曾做过此职,这也使得虎贲卫只知忠心天子,董卓以天子令让李肃轻易掌控虎贲卫。 刘备本意不愿跟董卓接触,可李肃打得名义让他不得不开门迎接。 第二十八章董卓开的条件 “联董?” 刘备听了李肃提议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你这不是开玩笑嘛!董卓什么人?历史上有名的奸贼。 ≥ ≤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伊霍之才则是良臣,无伊霍之才则是卓莽之徒。 卓指董卓,莽指王莽。 这句话的意思是废立帝王,有伊尹、霍光的才能是忠臣,反之则是董卓、王莽这样心存谋逆的乱臣。 何况董卓还有夜宿皇宫,逼死少帝、太后,挖掘汉室陵寝的恶名,军士杀戮无算。 跟董卓联盟,无疑是给自己脑门子上扣了一屎盆子,还是特大号的,自带刷新系统的屎盆子。 刘备如果轻易被说服,李肃还不乐意呢? “我家主公有一女贤良淑德且貌美……” 刘备直接打断李肃的话:“就算她是九天玄女下凡,某也享受不起啊!来人,送客。” “玄德公,且慢。” 李肃赶紧道:“玄德公,难道就没想过陛下成年后会如何?” “陛下成年后,自然是亲政。” “玄德公,莫要忘了,您可是把陛下关进牢狱过,而且某曾听闻陛下深为喜欢玄德公爱妾貂蝉,嗯!也对,玄德公也可以把貂蝉送给陛下以保全性命,反正女人多的是吗?” “小小的激将法,就不要拿出现眼了。” 刘备虽这样说,可心中却泛起汹涌波涛来,对呀!如果刘辩成年了,怎么办呢? 忠君,好像只有死路一条呀! 李肃又道:“玄德公,某还听闻玄德公跟陈留王交好,玄德公何不考虑扶立陈留王为帝,陈留王舅家王家势弱,玄德公完全可以把持朝政。” “废立大事,岂是尔能言的?再不退下,休怪某剑不利。” 李肃的话如药一般,在刘备脑海里晃荡,如果立了刘协顺了天下大势,而且还对得起灵帝托付,又能讨好刘滢,更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想法一出,刘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只能将李肃喝退。 李肃离开,戏志才从屏风后出来:“主公在忧虑什么?” “李肃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不过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刘备对戏志才还是很信任的,不然也不会把情报组织交于他手。 戏志才道:“主公无忧,陛下尚年少,成年尚有有些时日,如今主公还忧虑的是如何打消党人的疑虑,如果某猜的不错,蔡司徒(蔡邕刚升任司徒)的属吏已在来的路上。” “主公,顾元叹来了。” 陈到径直入房内。 刘备跟戏志才对视一眼,齐齐道:“来的真快。” 戏志才道:“主公,此时一定要坚定立场,博取党人的信任才能有以后,不然……” 不然怎样? 戏志才虽然没说,刘备也知道,只要党人与董卓妥协,京城两雄对立的局势立解,董卓再想解决自己绝非难事。 “玄德兄,伯喈公有请。” 刘备跟顾雍径直往司徒府而去。 司徒府内,蔡邕在诸多司徒属官的帮助下已理顺司徒府的事物,但只是表面的理顺,蔡邕依然忙的手脚不沾地。 “备见过司徒公。” 蔡邕从诸属吏的汇报声中抬起头,看了刘备一眼对诸属吏道:“尔等都退下吧!” 蔡邕看着刘备叹息一声:“人人都想做三公,可真做了三公才知道三公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蔡邕的抱怨让顾雍一愣,刘备窃笑:“备看伯喈公应付这司徒高位游刃有余,看来伯喈公非一般人也!” 蔡邕被刘备另类马屁逗笑,笑了一阵脸色冷下来道:“这是危机时刻,吾才不得不就任司徒高位,一旦朝廷安定下来,吾是要辞去司徒之位的。” “莫非伯喈公也想学郑公业一般挂印而去?” 郑泰因反对何进召外兵入京而挂印辞官,这在党人中引起极大的轰动,许多有志之士纷纷有样学样,弄得何进的势力日减衰弱,当然也更坚定何进要铲除十常侍来弥补损失声望的心,铲除十常侍得过何后这关,想让何后妥协就得召外兵入京。 何进几乎是被党人们一手逼进死胡同里。 蔡邕摆手:“不说笑了,吾听说李肃去了你府上。” “不错,董卓想要废陛下而立陈留王。” 蔡邕猛然一惊:“废帝,他董仲颖好大的胆子。” 顾雍轻咳一声,看着蔡邕,蔡邕似忽然想起般问道:“你同意啦!” “自然没有,陛下乃大皇子,其母何后乃皇后,不管从立长还是立嫡,陛下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陛下继承大统没有问题,又无过错,如何能轻易废之!” 刘备一路上琢磨的词慷慨激昂的说出来。 立长立嫡,刘备的话让蔡邕暗暗点头,蔡邕又问刘备些细节,便把刘备打走。 刘备走后,蔡邕道:“都出来吧!玄德的话诸位已听到,可有什么说的?” 许攸、周毖、伍琼从内里走出来,道:“玄德果然是忠臣,而且他说的消息很有价值,某等得早点去告诉太师去。” 许攸等人快离去。 蔡邕一脸疲态,司徒高位真不是人做的? “恩师,你真有心要辞退吗?” 顾雍一脸心优的说道,如今的他真是开阔眼界的时候,能跟在蔡邕身边学习处理国家要务,他顾雍绝对能走的更远,如果蔡邕辞官,那他得走不少弯路。 蔡邕道:“你以为袁次阳(袁隗)会容忍吾久居司徒大位吗?不会的,袁次阳这人喜欢揽权,且喜欢隐居于幕后,只要吾不甘心做傀儡,他不介意换一个听话的司徒,比如司空刘弘。” 顾雍听完,心沉到谷底,原本以为到了顶峰,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山坡。 刘备出了司徒府,现陈到正跟一人争吵,言道:“文至,怎么啦?” “主公,这人非吵要见你。” 陈到快步走来,轻声道:“主公,别是刺客。” “当他过来吧!” “主公……” 刘备轻松的话却让陈到精神紧绷,刘备拍拍陈到的肩膀道:“怎么对自己不放心?担心自己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刺客。” “诺!” “玄德可还记得安平牵招乎!” 那人一脱开白毦兵的手便大步奔到刘备身前作揖道。 第二十九章牵招 牵招,字子经,冀州安平国观津人,少与刘备同长于河北,后受学于同县乐隐,与史路、史郃兄弟交好,官至护鲜卑校尉、雁门太守,北疆名将中仅次于田豫。 史郃,官至蜀南郡太守,后随黄权降魏。 “子经吗?你怎么在这里?” 刘备自然知道牵招的大名,北疆多名将,如田豫、田畴、阎柔、鲜于兄弟,牵招能跻身其中自然知道关注,何况牵招还是刘备的小兄弟。 牵招见刘备还记得自己,眼眶不由一红:“某随乐师来京师奔何车骑,不像何车骑被杀,乐师也被乱兵杀死,史路等人都被关在车骑将军府,还望玄德公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救一救他们。” 乐师,乐隐,刘备游学至安平时的好友,他的学生牵招、史路、史郃都是刘备的小跟班。 “好。” 乐隐能被何苗征召,足以证明他的才学跟名气,早知道陈登老爹陈珪此时也是何苗的一个属官。 刘备当下令牵招带路,一帮人直奔何苗府上。 何苗满门都被吴匡、张璋等乱兵所杀,府内的妇孺、属官也被看押起来,当然也有区别对待,如乐隐就被杀,陈珪因为跟袁术交好,只是被看管起来,一旦袁术派人来,或者京城事态平稳就会被放出来。 “什么人?这里已经被羽林卫看管,无关人等离开。” 刘备部刚到何进门前,就有一队长模样军官大声呵斥道。 何进在时,吴匡是何进最倚重的大将,再加上他们禁卫军的身份,这让羽林卫军官向来自视甚高,看到一支不明身份的部队开来自然不客气的宣示主权。 陈到拍马上前,道:“奉太后懿旨:特来接管何车骑府邸,尔等退去。” “奉太后懿旨?尔等有太后的诏书吗?” 那队长一愣,随即问道。 他自然知道何苗是何后的弟弟,可他的主子是何进,何进与何后是同母生,何苗是何母跟别的男人生的,相比之下何进自然跟何后更近。 可他忘了何进跟何苗都死了,相比何苗,吴匡离太后更远。 “放肆,某家主公执金吾大人亲自到来,难道还有假吗?” 陈到大喝。 刘备这几日在京城的声望直线上升,无他,太后的宠爱,还有敢于跟董卓的对抗,这都让禁军们心存畏惧。 “刘执金吾?” 刘备的现身让那队长一挥手,灰溜溜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去。 这对刘备来说只是个小插曲,然而却让牵招跟史路兄弟心中感慨万千,当初就觉得刘备有范,没想到混的这么好。 “不如,咱们留下来跟玄德公混吧!” 史路提议道。 牵招有几分意动,不过看着乐隐的尸体道:“乐师已死,某觉得还是先把乐师送回安平去吧!” 汉代最讲究忠孝节义,师尊死了,不送尸体回故里而去求官,一定被人认为人品不好,人品被确定后,日后官路定然不会顺畅。 刘备部下清理何苗府时,竟意外看到陈珪:“汉瑜先生,你怎么也被囚在府内?” 陈珪叹息道:“一言难尽,珪一身晦气,请恕珪失礼先走了。” “汉瑜先生请自便。” “珪告辞,此恩容日后再报。” 陈珪灰溜溜的离去。 陈到道:“这陈汉瑜连句谢谢都不说就走了,主公,你可是救了他的命耶!” 刘备摇头,陈珪乃徐州名门望族之后,祖父乃广宁太守,族叔陈球乃故太尉,族兄陈瑀官至吴郡太守,族兄陈琮官汝阴太守,与袁家大本营汝阳只有一河之隔。 故陈珪跟袁术是小,他俩关系就如袁绍、曹操一般,陈珪如今就是车骑将军长史,接下来就有资历出任一地主政官员。 吴匡除非傻了,才会杀这样一位名门之后。 陈珪不可求,还是把牵招拢在身边现实点。 “子经,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刘备找到牵招、史路问道。 牵招道:“某想送乐师灵柩回安平,安葬好乐师再说别的。” “也好。” 尊师重道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刘备点头:“安葬完乐师,我希望你能来京师帮我,我身边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好。” 牵招考虑一会慎重点头,同时他身边的史路等人也如释重负,能跟着一个有前途的官员做事,这对他们也很有益处。 刘府,李肃拜见刘滢、刘协的时候全程有刘备心腹陪同,李肃虽然只是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可他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塞给刘滢一个布帛。 刘滢看完布帛大喜,抱着刘协低声哭泣:“协弟,好了,好了,终于有人愿意帮助你继承帝位了。” 二人抱头痛哭一阵,刘滢就招来高览。 “高校尉,如今京城已平稳,我们老实住在刘府传出去对吾名声不好,何况对刘使君也不好,所以吾想离开刘府了,你觉得呢?” 高览现在成了刘滢最后的依靠,何况高览手里握着一支数百人河间郡兵?他的意思自然很重要。 高览道:“既然公主想离开刘府,某这就去通知刘执金吾。” “甚好。” 刘滢见高览毫不犹豫的答应,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高览去了不久,回来道:“公主,刘执金吾不在府中。” 刘滢大喜,要的就是你不在府中,在的话还有些尴尬,不在刚好。 “既然刘执金吾不在,那我们也就别辞行了,径直离去吧!” 刘滢执意要离去的做法让高览微微觉得有些不妥,怎么说刘备也在危难中救了咱们,怎好不告而别呢? 不过谁让人家是公主呢?高览只能直行。 刘滢这边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黄蝶舞听到消息赶紧前来劝阻,刘备不在,公主你走了这算什么事呢? 开始刘滢还好声好气,后来直接脾气:“怎么?这刘府能进不能出吗?他刘玄德想囚禁本公主跟陈留王吗?今日尔等要不杀了吾姐弟,要不就放吾姐弟走?” 黄蝶舞无奈,只能离开去找贾诩,戏志才跟刘备去见蔡邕,府内只有贾诩能掌控全局。 贾诩微微一笑,道:“走了,未必不好。” 黄蝶舞一愣,公主跟陈留王走了,万一董卓杀了少帝,岂不是把未来皇帝拱手让人了? 黄蝶舞弄不明白,不过刘备交代的话她还记得,外事不决问先生,贾诩的话莫名其妙,黄蝶舞也只能遵从。 第三十章袁术的失意 “何苗死于你我之手,看来太后迟早要跟你我算这笔账了。 ” 吴匡听到刘备率部将驻守何苗府的兵士赶走后赶紧将张璋请来,这几日吴匡一直在观望,观望着何后能否既往不咎,观望着袁绍能亲自前来抚慰自己,可最终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何后报复跟刘备的虚情假意。 张璋心情也一般压抑,狠狠灌了口酒,将酒樽大力摔在席案上,低吼道:“既然太后不肯放过某等,不如咱哥俩就真投了那董卓,某看董卓把控陛下显然居心不良,既然在这旧朝里受排挤,那咱们索性去新朝谋个出身。” “好,就去新朝谋出身。” 吴匡、张璋二人下定决心,便派人去请李肃,又暗请心腹过来,准备控制北军五校投靠董卓以作进身之礼。 董卓得知刘备不乐意的消息大怒,李肃顶着骂声出来,出来就碰到吴匡、张璋派来的人,当下大喜。 “主公,暂息雷霆之怒。” 李儒见董卓怒火散的差不多出言。 董卓怒瞪着李儒道:“刘备如此不识抬举,某如何息怒?” “主公,刘备素来以仁义著称,您让他贸然同意废帝,他一下答应了,您放心嘛?” 董卓一想,的确不放心。忠臣突然变乱臣,这节奏好像不太对。 “嗯!” 董卓点头,李儒又道:“主公,只要刘备默认,这局您就胜了,少帝被废就是个死,先帝只有二子,他刘备岂能不做主公的臣子?除非他想做个乱臣贼子。” “啊哈哈哈!文忧,此计妙哉!” 董卓想通后大笑,笑着笑着却现李儒一脸忧色:“文忧又怎么了?” 李儒道:“现在关键的是如何将陈留王从刘府中弄出来。” “哼!直接拿着圣旨去请便是,他刘备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恐怕一般人镇不住刘备。” “某亲去。” 董卓亲自出动,数百铁甲军开道,身边华雄贴身护卫。 董卓一出动,袁隗那里就得到了消息,加上之前吴匡、张璋的举动,好像一日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向极为败坏的方向开去。 “丁建阳到哪了?” 袁隗闭着眼,眉头紧皱的问道。 侍立一旁的袁绍道:“一天前已到邙山。” “让他加快度,实在不行先派一将带并州狼骑赶来。” “诺!” 袁隗睁了睁眼,适应了下明艳的阳光,又问道:“董卓有心废帝的消息准确吗?” “刘玄德说此乃董卓拉拢他的条件之一。” “看来不假了。” “可他董卓不怕世人反对吗?” 袁隗瞥了他一眼:“是你,你也得这样做才能掌控朝廷。” 废帝,既能立威,又能清除一批反对者。 “主公,淳于仲简来了。” 袁隗的书童已是白苍苍的老者,历史上亦有名袁春卿之父袁元长,袁氏家生子之一。 “让他进来吧!” 淳于琼满脸恭敬,身体微趋的小步走进来,还没看到袁隗的身影便作揖下拜:“小子琼见过老叔。” “你我叔侄不必如此,本初啊!快把仲简扶起来。” “诺!” 淳于家在大汉也算一名门,淳于琼之祖流落颍川,淳于琼之父为颍川小吏,如没有袁隗提携,颍川淳于氏便要就此败落,因此淳于琼面对袁隗如同亲生父亲一般。 淳于琼沙场宿将,绝非三国演义里嗜酒的糊涂将军,他能跟曹操、袁绍同列西园八校尉,可见他才能不一般。 “仲简呐!最近西园里有什么事生吗?” 淳于琼恭敬回道:“下军校尉关羽连日宴请西园诸将,尤其是潘隐的上军校尉部、夏牟部、冯芳部。” 袁隗闻言点头:“都在意料之中,仲简,你在西园中能控几部。” “本部不成问题,本初兄旧部,潘隐部已能掌握大半,赵融素来与本初兄交好想来不成问题,夏牟、冯芳两部亦有小半可控,唯有曹操、关羽两部难以渗透。” 淳于琼对西园的形式烂熟于心。 袁绍道:“阿瞒素有除贼之心,何况他亦是不同意召董卓入京之人,想来可为吾等所用。” “嗯!” 袁隗点头:“仲简,尔一定要控制住手中兵权,能否中兴汉室就在你了。” “诺!某纵死不放权。” “去吧!” “诺!” 淳于琼刚出袁府,看到袁春卿大步奔来,淳于琼还没跟他打招呼,袁春卿点了点头便如风般略过,淳于琼一愣:有大事生了,要快回西园去。 淳于琼猜的不错,袁隗听到袁春卿的消息,手中的茶碗落在地上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叔父,叔父。” 袁绍在一旁急声喊道。 袁隗回过神,破口骂道:“刘备小儿误我大事矣!蠢货啊!蠢货。” 袁隗痛骂几句后,道:“本初,快派人去通知丁建阳,明天早上吾要见他。另外派人去解决掉吴匡跟张璋,他们不是想投董卓吗?哼哼!去地府投何进吧!” “诺!” 袁绍转身就要出门,袁隗复又喊住袁绍道:“去通知许子远,派金吾卫去绞杀董卓,看能不能除掉董贼?” “诺!” 袁绍看着袁隗阴狠的眼神,知道自己叔父终于做了决定。 刘备丝毫不知京城的天已阴云密布,就等一阵北风狂卷引暴风雨了,刘备带着牵招等人回府,路上却碰到纪灵。 “玄德公,某家主公有请。” 袁术比之前少了些浮躁,整个人立在窗前有一种孤独的意味,同时也有种难以言明的气质折人心扉。 “公路兄,今日怎么想起宴请备来了。” 刘备打趣道,袁术转身:“玄德兄,你看这天要变了。” 刘备明白袁术的话,道:“不过是场暴风雨,只要有避雨之所,明天吾等照样可以策马奔腾。” 袁术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刘备的意思,在董卓引的这场风暴中,只要自己背靠袁氏就不会有任何事,说不定还能平白无故升官,可这不是他袁公路的追求。 袁术道:“玄德兄有了避雨所,某却成了浪子,某已下定决心回汝南去。” 袁术要走? 刘备一愣:“风雨之中正是英雄大现身手之时,公路兄为何如此仓促归家?” “一个避雨所终究只能有一个话事人,某即已无立身之地,何必让人看笑话?” 袁术冷笑。 刘备突然明悟,看来袁隗已确定袁氏继承人,袁术大败亏输了。 袁术正是失意时,也是自己拉拢他的好时候。 刘备道:“公路兄,天下避雨所多的是,不止老家。” 袁术一愣,随即大怒:“玄德欲羞辱某吗?” 刘备木了,这是怎么了?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不久见袁术怒气冲天,恍然明白袁术的意思,原来他以为自己要招揽他吗?真是可笑,招揽一个做梦都想当皇帝的人,等他挖墙脚呀! “公路兄休怒!” 刘备道:“公路兄误解某啦!某的意思是:董卓动政变就在这几日,公路兄何不再多等几日?” 袁术闻听刘备的意思不是招揽自己,才讪讪坐下:“玄德何以如此断定。” “丁建阳已在邙山。” “什么?吾怎么不知?” 袁术一脸惊愕,随即一脸狰狞:“好啊!好个袁老三,看来他真是把那庶子当成袁家未来家主了。” 第三十一章董卓的得意 “主公,公主跟陈留王离府啦!” 刘备跟袁术刚从酒肆出来,就有一白毦兵纵马而来,大呼道。 刘滢跟刘协走了?他们能去哪? 刘协尚未成年,刘滢刚到京城,他二人在京城可都没有住处,况且谁指使他们走的? 刘备突然想到李肃,他觉得李肃走的太顺当了,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玄德兄,你还楞什么?快把陈留王追回来啊!” 袁术显然也知道董卓欲废帝的消息。 “陈留王为君,吾为臣,他一心要走,吾怎能拦得住?那也得追啊!起码要给某些人一个姿态看。” 不得不说袁术的话在理。 袁术见刘备还在愣怔,拉着刘备上马:“我们一起追。哈哈!” 董卓向来自认运气不错,他拿着暂新的圣旨去刘备府,远远还没到刘备府就碰到陈留王一行人。 董卓大喜,探出头喝问道:“陈留王何在?且出来一见。” 刘滢从马车偷偷看到董卓那雄壮的身躯跟硕大的脑袋不由一惊,都说董卓的西凉军残暴凶悍,董卓本人亦是如此,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刘滢突然有些后悔从刘府出来,当然这念头一闪即逝,只是下意识的抱住怀里的刘协。 刘协轻轻挣了挣,道:“孤就是,尔可是护佑陛下回宫的董卿吗?” 董卓想到在自己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的刘辩,虽然都是皇子,这一对比果然天差地别呀! 董卓心中更坚定废帝的念头,当即下车拜道:“正是臣,臣见过陈留王、长公主。” “董卿且起,陛下必不会辜负尔之忠心,尔可要好好效忠王事啊!” 刘协稚嫩的话音里董卓却听出些别的意味来,效忠王事,效忠的是刘辩还是他刘协。 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董卓嘴一撇,笑的很灿烂:“自然,来人护送陈留王与长公主回宫,陛下想二位亲眷了。” 董卓志得意满时不知此刻正有数支弩箭对准他的脑袋,其中一人道:“要不要放箭杀了董贼?” 那人轻轻摇头:“再等等。” “再等,就没机会了。” “让尔等,尔就等。” 西凉军很快将高览与大部推搡开来,如果不是高览满脸煞气,恐怕连高览本身就会被挤开。 董卓看着高览道:“好汉子,现居何职!” “长公主府一马夫尔。” 董卓听到高览的话突然大笑起来,笑完:“据传当年卫青也是长公主府一马夫,尔不是想做下一个卫青吧!哈哈哈!” 卫青是汉武帝姐姐府上的一马夫,后来因其姐被汉武帝宠幸做到大将军之位,而后又娶了长公主。高览没有姐妹,自然不可能做到大将军,那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自想娶长公主了。 “尔……” 这其中的缘故刘滢亦清楚不由薄怒,可想到协弟登基离不开董卓的支持,只能把这口恶气咽下。 刘滢生的貌美,对下人们又好,最难能可贵的是没有公主架子,如果说高览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是扯淡,可若说他想抱得美人归又是扯淡,现实点可以吗? “大王、长公主,且留步。” 刘备的声音突然响起,刘滢心中一紧,催促道:“快,快走。” 董卓不由瞥了刘滢一眼,尔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指使某,再说吾还怕他刘玄德吗? 董卓看着刘备来的方向,喝道:“玄德,何其晚也!” 董卓一脸戏谑的问,刘备呀!你怎么来的晚了,可惜就晚这么一点点,陈留王跟长公主就落到某手里,有了这二人,某就不需要拉拢你了。 刘备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处楼阁上刚刚那人道:“就是现在,快一举射向董卓的四肢。” “四肢?” “对,四肢,虎伤而不死必有反扑。” 那人一声令下,数支寒芒射向董卓。 “主公,小心。” 华雄听到风声,想了不想抓起身边的两个西凉军卒朝董卓身前掷去。 董卓久经沙场,少年时好任侠,这身手自然没得说,而且董卓还没开始堕落呢? 董卓情急之下,直接来了个驴打滚,还没滚完就感到手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那个不怕死敢刺杀某家。 “给某杀,给某杀了刘备。” 董卓根本无需思考,当自身被西凉军卒围住时董卓便大吼。 “杀啊!” 华雄一声大吼,直接朝刘备杀去。 “杀啊!杀了董卓老贼,夺回陈留王跟长公主。” 大街上突然杀出许多金吾卫装束的甲士杀向西凉军卒,董卓心有惶恐又极为恼怒,感情自己掉刘备坑里了,他在算计自己,怪不得这么顺利就接到陈留王呢? “杀,给某杀,杀个鸡犬不留,所得财物皆归己有。” 董卓不愧是沙场老将,一句话就将西凉军卒的杀气撩拨开。 西凉苦寒之地,数百年来羌乱不停,西凉百姓能活下来全靠朝廷救济,穷得一无所有的西凉军卒早被京城花花世界迷住了眼,此刻得了董老二的命令,脑袋顿时充血充到满,眼前的金吾卫甲士、普通百姓都变成财货。 西凉军卒手中大刀每挥舞一下就带走一人性命,很快西凉军卒身边就血流成河。 金吾卫纷纷被西凉军卒的悍勇骇住纷纷溃退,在有心人的指挥下慢慢朝刘备等人退去。 西凉军卒杀退金吾卫,又朝普通百姓杀去,周围的店铺跟百姓纷纷遭殃。 董老二一脸煞气看着驻马不动的刘备,突然醒悟这场刺杀不是刘备设计的,董老二正想收拢西凉军卒,可想到自己恼怒下下的命令又住口不言。 “玄德兄,西凉军卒连普通百姓都杀,未免太过分了吧!” 袁术亦被突然生事情惊住,对于刘备静观其变得心态不满,可也知道此时跟董卓打起来只能增加混乱的局势跟成为有心人棋子。 可眼见西凉军卒杀散金吾卫,又杀向周围普通百姓袁术心里有些不乐意了,袁术亦任侠,而且深受刘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影响,他觉得真正的大侠就是保护百姓的。 “杀!” 西凉军卒亦被金吾卫引到刘备跟前,西凉军卒杀红眼,看到眼前的6城军亦不作分别杀开。 6城军可不是金吾卫那等样子货,或许没有西凉军卒悍勇,但装备却是西凉军卒拍马也不及的。 随着刘备一声令下,前排的6城军立刻组成两层枪阵挡住西凉军卒的攻势,连同败退的金吾卫一起阻挡住,后排的6城军弓弩齐、标枪如雨。 西凉军卒虽然着铁甲,可刘备的6城军已找到技巧,专门朝西凉军卒身上没有着甲的部位刺、射。 西凉军卒在犀利的6城军面前纷纷停滞不前,或死在6城军前进的脚步下。 第三十二章神经的何后 “停!” 西凉铁甲军卒在6城军面前显得不堪一击,挡不住6城军的长枪、箭雨、标枪组合的西凉军卒连连后退。 ≦ 急得华雄在后面大吼:“大耳贼,有种派将与某单打独斗。” 如今6城军形势大好,鬼才会同意跟你单挑,袁术冷笑。 谁想刘备突然叫停,不说在这里能不能杀了董卓,就算了杀了董卓,谁能保证刘协的安全?而且在南宫中的李儒一定会选择杀了刘辩,那这样他刘备就得被袁隗安上谋害皇帝的罪名,然后被天下群雄群殴。 刘备没那么傻,把自己搞成天下公敌,而后成全袁隗叔侄。 董卓脸铁青一片,这数百铁甲军可是他董老二的精锐部队,没想到就这么被刘备被打败,这也太丢人了。 “董河东,既然大王跟公主愿意跟你走,还希望你能稍待他们,不然吾不为他们讨公道,恐怕天下人也不愿意。” 刘备的话充满威胁,恰巧董老二最不喜欢别人威胁他,真想大手一挥,大吼一声杀,可惜自己最精锐的部队都不是刘备的对手,其余兵马吗?他敢调动吗? 袁绍可不是吃素的。 刘辩当皇帝,可最适合党人政治的。 刘备率6城军扬长而去,董老二一脸吃翔的回南宫。 董卓刚进南宫就了一大通脾气,顺便抓了两个女官消了消火。 董卓火气刚消,就看到李肃鬼鬼祟祟的样子,道:“探头探脑作甚,还不进来。” “诺!” 李肃神色一振,大步进来。 “何事?” 李肃满脸喜色的道:“主公大喜。” 董卓阴沉着脸道:“何喜之有?” 吾刚被刘备威胁一顿,数百精锐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你说何喜之有?董卓恨不得吃了李肃。 李肃不知,自顾自喜的说道:“回主公,经过某百般劝说,吴匡、张璋二人终于愿意弃暗投明,效忠主公啦!” “好,好!” 董卓抚掌道。 李肃道:“自然是好,说明主公此番进京乃是顺应天下大势。” 董卓冷笑:“尔且上前来。” 李肃笑着上前几步。 “再近前来,到某跟前。” “诺!” 李肃闻言大喜,疾步到董卓跟前,哈头点腰正准备接受董卓的赞美。 只见董卓脸色一沉,一巴掌拍向李肃,一下把李肃给拍蒙圈了,这是怎么啦? 李肃没反应过来,董卓却因为用力过猛扯动伤口,一阵龇牙,又对李肃暴打起来。 李儒听到动静进来后,赶紧拦住董卓:“主公,这是作甚?为何要打李虎贲?” 董卓喝骂道:“这个废物,吾让他去劝降吴匡、张璋,几日没有消息,让他去劝降刘备,结果呢?刘备今日就给某这么个教训,他不是废物是什么?” 李肃这才知道董卓被刘备教训了,这自己才被教训。 李儒劝道:“主公息怒,小心气坏了身体。” 李儒说着就给李肃打眼色,李肃赶紧退下。 李儒见无人,方道:“主公,经此一战,未必是坏事!” “怎么说?” 任谁被人暴打,还被说成不是坏事,心中恐怕也不会舒服。董卓亦然。 李儒道:“刘备不想与主公对决,同时呢!他对董卓废帝并不反对,不然陈留王怎会轻易走出来?” “嗯!不错,文忧真不愧某之智囊也!那某明日就召集百官商议废立之事。” 董卓突然忘了痛,说道。 “不急。” 李儒道:“如今刘备已不是最大的阻碍,某得到消息丁建阳离雒阳不过一日路程了,或许明日丁建阳就要到京师了。” 董卓道:“那某今夜就行废立事,明日就下诏让丁原回并州去。” 李儒摇头:“丁原来易去难,此时行废立事只能说明主公心虚,既然刘备不是阻碍,不如等丁建阳来后再行商议。” “嗯!一切就听文忧的。” 皇宫被两分,以三公府为线,南北宫互不干涉。 刘备跟袁术分别后,正准备回府却接到张郃的线报:“何后哭闹着眼见刘备,不然她就去投奔董卓。” 刘备只能来北宫。 “玄德公。” 张郃看到刘备不由松了口气,张郃来雒阳时间不长,可却经历了三场宫变,虽然都是看着对面火起,不过也极大的锻炼了张郃的心里素质,同时他也明白自己的权利来源于谁。 “怎么样?董卓没有派兵来攻吧!” 刘备问道。 张郃道:“没有,不过玄德公放心,某在宫在,宫门不在,除非某死。” 刘备闻言突然停下脚步,慎重的道:“隽乂,你我也算相识不短了,某说句贴心话给你,南宫已毁,北宫也不是那么重要,实在不行保护太后及早撤离北宫,记得保存兵力才能东山再起,保住太后才是出师有名。” 张郃身为河北四庭柱之一,又能成为五子良将,足以证明他悟性不凡。 刘备的话张郃听懂了,不仅听懂还理解透了。 刘备的意思是能保住北宫就保住北宫,保不住就保太后走,保不了太后就保住兵力撤走。 北宫的禁军都被刘备悄悄换成6城军或刘氏商铺暗存的私兵,这也是刘备为何一再谨慎的原因,兵力不足腰杆子不挺啊! 永乐宫前,刘备隔着老远就听到何后的哭闹声,门前的女官看到刘备正要进去禀报,却被刘备挥手打断。 隔平时刘备不敢如此,那女官也不会如此听话,可经袁绍带兵杀进宫,这些宫女跟宦官才知道平时这些带兵将领多么可怕。 尤其自董卓入南宫,对宫女、宦官打杀由心,南北宫虽然被分为两派,可宫女、宦官自由自己的渠道传消息。 因此那女官听话退下。 刘备不由一愣,看来袁绍带兵入宫吓坏了这些宫女。 “哀家不是说了吗?都给哀家滚去找刘玄德,刘玄德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来,都别来打扰哀家。” 何后披头散,身只着里衣,衣衫半解,脸容憔悴,又没有装扮,显得格外惹人怜。 刘备看着何后疯的模样,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不仅想到如果此时自己那啥了何后,也没什么关系了吧!毕竟董卓马上要废帝,等待何后的只有死而已。 刘备如此想着,大胆上前道:“太后急着找某,所谓何事?” 何后一惊,猛然转身,看到刘备大喜,不顾地上碎片疾步跑到刘备跟前,抓着刘备的手臂道:“刘卿,你来了,哀家听说董卓动辄就在宫内打杀宫女,可是真的?” 刘备点头。 何后脸色顿时无血色,急道:“那辩儿呢?辩儿呢?可还好,刘卿,你一定要救救辩儿啊!哀家命令你,不恳求你救救辩儿,好不好?” 刘备看着何后道:“太后,怎么救?” 何后道:“你有兵啊!调兵打败董卓的西凉军,自然能救出辩儿了。” 刘备闻言一脸慎重的道:“太后真要这么做。” 何后大喜:“真的,真的,哀家就知道刘卿是忠臣。” 刘备冷笑:“董卓想废帝,吾若兵攻董卓,太后你说是何结果?” 废帝?废帝! 刘备的话仿佛在何后脑海劈过一道雷,她怎么也没想到董卓如此大胆? “不可能?董卓不可能如此大胆?” 何后失心疯的道。 “不废帝,董卓何以令天下。太后还要攻董卓吗?攻董卓,陛下性命堪忧,董卓豺狼是也!要吃人的。” “不,不要。刘卿千万不要兵,你容哀家想想,想想。” 何后被刘备的话吓住。 刘备看着如精神病般的何后,心里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可怜? 径直出了永乐宫,回头看看自言自语的何后,突然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何后如果不处心积虑的让刘辩登基,哪怕迷了心窍同意何进诛杀宦官,董卓还会进京吗?董卓没进京的借口,何氏起码还能苟延残喘好几年。 可惜世上没卖后悔药的,因此自己也一步不能走错,三国争霸到结束还有九十年的时间,我才三十出头,至少还有三十几年可活,争霸天下才刚刚开始而已,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事。 城头变幻大王旗,粉墨登场的舞台让别人去演吧! 第三十三章刘备的发展方向 刘备回到府内的时候,荀彧已在等候。≥ “使君,为何放陈留王离去?” 荀彧的话很直接,这也符合荀彧此时的心态。 “文若兄,这不是某家主公的意思?” 戏志才主动替刘备解释道。 刘备拦住戏志才继续往下说的话,道:“文若先生,陈留王跟长公主是君,吾是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要离开呢?” 荀彧深吸一口气,道:“使君真仁义君子也!” 然而仁义君子却不适合京城,荀彧心中突然放松许多,看着沉默的刘备:“玄德公,彧有言,不知当不当说?” 荀彧乃战略战术双方面大师,他的一句话,哪怕是不成熟的一句话也值得人去思考。 “先生,请说。” 荀彧道:“使君不适合京师的这种尔虞我诈,还是早日出京的好。” 仁义是把双刃剑,替刘备扬名的同时又能禁锢刘备的一些行为。 想想历史上,刘备因仁义之名在京师时只能每天种菜来打消当权的戒心,而出了京师却如龙游大海,逐步拥有天下。 “先生之言,备铭记于心。” 刘备的折节下士让荀攸很明白,可挑选主公不仅仅是主公能做到折节下士就可以的,如果刚接触刘备时荀彧还有点投靠的意味,现在么,还是再等等吧! 刘备送走荀彧,特意把贾诩叫到一处密室内,贾诩,三国一流的谋士,一个能活到八十多岁安度晚年的老狐狸,怎会不知道放走刘协的意义? 贾诩今年四十三岁了,一个谋士最成熟最机智的年纪,怎能说年轻跟见识不足呢? “文和先生,吾有没有说过你可以随时离开,带着你的家人?” 贾诩怎么想都没想到刘备会这样问,他想过刘备暴怒,平静或佯作无事等等各种状态,唯独没这样想过? “明公说过。” 贾诩老狐狸的道行绝对不是刘备几句出乎意料的话可以摸清的。 刘备接着道:“千金买马骨的道理,先生比我明了,如今天下即将大乱,只要我有点雄心,不想早死的话就不会为难先生这个马骨。想想楚霸王何等威风,不就是不会用人才被高祖这个无赖打败吗?吾自认没有霸王之勇,自然也不敢赴霸王的前车之鉴。故先生想走,随时都可无顾及的离去。” “明公想说什么?” 贾诩这个老狐狸也有点糊涂了。 “我们是该好好谈的。” “谈什么?” “谈谈先生的归处,董卓祸乱京师,某看天下大乱即将开始,先生是不是也该择主而事了。” 刘备看着贾诩道。 贾诩当即下拜道:“诩见过主公。” “呃?” 刘备一噎:“先生不在慎重考虑考虑?” 贾诩道:“主公麾下将勇兵精粮足,只要得一二谋主就能称雄一地数十载,古人道人到七十古来稀,吾今年四十有三,几十年足够吾活到安乐死,至于儿孙的活路自有儿孙们去争取。” 贾诩的豁达让刘备突然觉得自己很小人。 “先生,可否告诉某为何放陈留王离去?” 贾诩道:“主公在荀彧面前说的很好,君要走臣岂有不让之理?” 贾诩这是借刘备的话堵刘备的嘴吗? 贾诩又道:“值此一点就让主公免受道德指摘,主公不放陈留王,董卓岂会放心主公?一旦主公与董卓火并,那就中了党人的驱虎吞狼之计,拿自己的基业去便宜袁氏,主公乐意吗?” 当然不乐意,刘备的根基在幽州,袁绍迟早是要占据河北之地的,刘备怎能容忍老家被袁绍占据? 贾诩道:“主公不放陈留王,如何让董卓心无旁骛的祸乱朝纲,朝纲不乱,主公如何割据一方?” “善。” 刘备点头,有谋士指点迷津,刘备觉得自己的前景突然变得大好。 “那先生觉得某该占据何地?” 贾诩抚须道:“主公根基在河北,自然割据河北为好,根据三互法,主公无法在幽州任长官,冀州看似繁华,其实乃多事之地,待主公在冀州站稳脚跟,中原以被有心人占据,到时非有数年拉锯之战不可一统,彼时巴蜀、荆扬、西凉都已成气候,非有大变,主公可能有生之年不能荡平。” 贾诩寥寥几句几乎将整个三国的形势说透,袁绍不就是这样,可惜败给了曹操,不论袁曹谁胜,荆扬跟巴蜀的情况都是一般,如果没有刘备这个游龙,曹操有生之年真可能一统天下。 “青州被大河一分为二,主公想在青州成事必遭河北、中原两面夹击,可谓难上加难。” 刘备道:“难道就剩并州了吗?” 贾诩点头:“并州虽然贫瘠,然而主公有十石仙粮,又有刘氏商铺输血,完全可以在并州拉出十万大军,到时北击诸胡、南并三河,西进河套、西凉,东出幽冀,大半个北方尽归主公所有,倘若中原有变可出兵中原,进居关东,中原不乱可击三辅,下巴蜀、荆扬,而后逐步蚕食中原,天下可定也!” 贾诩的话说的刘备一惊一惊的,这不就是李唐占据天下的战略吗?如果说后世说出来没什么?可从贾诩口中说出,刘备震惊异常。 “先生真吾之子房也!吾遇先生如鱼遇水也!” 当夜刘备跟贾诩秉烛夜谈,从战略大势到地势,再到中原诸侯人物。 “外面什么声音?” 刘备跟贾诩不知不觉聊到天微亮,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噪杂声,刘备伸了个懒腰问道。 陈到亦一夜未睡,听到刘备的声音后回道:“主公,某去看看。” 陈到脚步还未消失,就听到戏志才脚步凌乱的奔来,看到陈到还问道:“文至,主公可醒了。” “主公还没睡呢?” 陈到的话未完,刘备便道:“志才先生吗?快进来。” 戏志才看到贾诩毫不在意,直接道:“主公,丁原率近千并州狼骑入城了。” 刘备精神一震,董卓与吕布要碰撞了吗? 第三十四章谢谢昨夜风依旧大大的打赏 丁原来了。 一夜之间丁原如同一股暴风雨一般席卷整个京城,凡是有点能耐的人都知道丁原带并州狼骑入京了。 大汉边军最精锐的三支有度辽营、护乌桓营、护羌营。 度辽营与乌桓营被夏育、臧旻丧送在鲜卑境内,唯有护羌营精锐尚在,自董卓任护羌校尉后,护羌营精锐被其拢在麾下,又将张温带去的三河骑兵吞并,军力由此大盛。 党人们一直避而不争,就是手里没有能跟这两支精锐对峙的强军,如今丁原带着吞并度辽营的并州狼骑到来,使得党人胆气大增。 他们再也不用指望刘备对抗董卓,他们完全可以以丁原为主,外加手中的禁军靠人数堆死董卓。 党人们高兴了,董卓却焦虑的睡不着觉,李儒被从床上抓起来。 自从董卓进京,李儒每天都睡不好,不敢睡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耶! 何况有猛虎在侧窥视? 李儒今夜好不容易睡着,又被董卓抓起来。 李儒听到丁原已到的消息懵了懵,难道自己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吗? “主公,丁原并不可惧,可惧者乃并州狼骑也!某曾闻并州狼骑的领乃吕布吕奉先,吕布乃见利忘义之徒也!其曾属刘备,后因丁原出任并州刺史,以骑都尉之职诱惑,吕布便投丁原而去。如今丁原已不过虎猛都尉,吕布非但没做了骑都尉,反而被丁原忽悠做了刺史府主薄,其心焉能舒服?” 董卓点头:“如果吕布能来,某定不会吝啬官职,可派谁去说吕布呢?还是李肃那个废物吗?” 李儒点头:“李肃乃并州五原人,而且少年时跟吕布关系不错。” 董卓一惊:“哦!某家怎么不知?” 李儒暗道:李肃自然不敢在您面前吹嘘吕布多牛掰,他跟吕布关系多好。 董卓拍着硕大的脑袋道:“说降吕布需要时间,眼下该怎么办呢?” “当然要打他个措手不及,丁原来的如此早,定然有许多机密来不及跟袁隗等人沟通,主公可天明就宴请百官商议废帝之事。” 李儒道。 董卓道:“文忧,不是不急吗?” 李儒道:“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丁原跟袁隗还不是一条心,何不一一击破之。” “好,那就于温明园摆酒宴请百官。” 刘备在府内来不及休息,袁术就找上门来,无他,董卓在温明园摆酒,袁老三不愿意跟袁老头、袁老大(太仆袁基)、袁老二袁绍一起去,就来找自己的好基友刘备一起。 刘备跟袁术一起出现温明园,给百官造成的震动不下于丁原的到来,丁原来,当然是给党人撑腰来了。 刘备跟袁术一起来,这是刘备也投靠袁氏吗? 如此一来,董卓别说作威作福了,能活着出京城就不错了。 不过看黑着脸的袁绍,百官突然恍悟:原来不是刘备投靠袁氏,而是袁术朝刘备靠拢,如果这样一来。 袁氏大好局面就此瓦解,司空刘弘之所以听袁隗的,不就是因为他是袁术的女婿,如果他跟着袁术调转风向。 刘备身边就站着司徒蔡邕、司空刘弘二位大佬,就算董卓手中有皇帝在,他也能跟董卓掰掰手腕子了。 百官议论纷纷,袁隗突然站起身道:“公路,玄德,汝二人怎么来的这样晚?快,来见过丁刺史。” 袁隗一句话将诸人议论终结,刘备跟袁术一起和丁原叙旧,当然刘备没忘了丁原身后的吕布。 董卓姗姗来迟,身后跟着一脸笑容的李儒:“刚才陛下见召,故此来晚了,还望诸公多多包涵。” 董卓轻军直进,在京中又无盟友,为了筹措粮饷没少祸害雒阳城内的富贵人家,西凉军的残暴大名因此远传。 酒过三巡后,董卓突然举樽道:“刘执金吾,某有一事不明,不知刘执金吾可否告知于某?” 董卓上来就直接对上刘备,这不仅让人想到昨日西凉军跟6城军的火并一事,难道董卓今日意在除去刘备? 诸官员看向刘备,只见刘备面不改色亦举樽道:“董将军请问,某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诸官员不知该说刘备城府极深,还是说刘备真是个傻大胆,就算你再猛,他董卓有数万大军呢?累也累死你。 董卓道:“某听闻先帝临死前曾留有密诏在尔手中,可有此事?” 董卓此话一出,百官突然看向刘备,先帝有密诏,那密诏是什么? 袁隗更是目光凌厉的看向刘备,先帝有密诏,恐怕也是改立刘协的密诏?如果真有,这对自己可大为不利。 刘备道:“密诏?某不曾见,亦不曾闻,先帝临终前只是托付某照顾好长公主跟陈留王,密诏之事从何说起!” 刘备一口否决,开玩笑,一旦他承认有密诏,按密诏上的圣旨行事,刘备就是董卓的同伙了。 董卓突然拍手,一个白面宦官出现在百官眼中,董卓指着那宦官冷笑道:“刘执金吾可认识这人?” 刘备看也不看,道:“某乃外臣,岂会认识内廷之人。” “刘执金吾最好看清楚,先帝死时他可随侍在侧。” 李儒提醒道。 “先帝死时,某只认得蹇硕而已。” 刘备一口把蹇硕摘出来,反正蹇硕已死,他还能找蹇硕来跟自己对质吗? “你……” 董卓听刘备近乎赖皮的话,再联想昨日的惨败不由暴怒。 李儒赶紧给董卓使眼色,主公正事要紧。 董卓几番努力才压下怒火:“诸公,吾有一言,诸公且听之。” 董卓说着环视百官,百官皆不敢言,遂道:“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欲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以为何如?” 诸官听罢,不敢出声。 突然一人推案直出,立于筵前,大呼:“不可!不可!汝是何人,敢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汝欲为篡逆耶?” 诸官员抬头望去见是并州刺史丁原。 董卓怒而拔剑道:“丁建阳,尔欲死乎?” 丁原亦道:“叛逆之臣,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孰生孰死尚未可知也!” 丁原话罢,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神将气息压制百官几乎窒息,董卓坐在席上久久无语。 李儒见状,赶紧道:“今日酒宴只谈风月,不谈国事。” 丁原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董卓久怒不消问百官:“吾所言,合公道否?” 尚书卢植道:“明公差矣!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今上虽幼,聪明仁智,并无分毫过失。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参与国政,又无伊、霍之大才,何可强主废立之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董卓大怒,拔剑向前欲杀植。 蔡邕蔡邕、议郎彭伯谏曰:“卢尚书海内人望,今先害之,恐天下震怖。” 百官亦连连劝阻,董卓才作罢。 司徒王允曰:“废立之事,不可酒后相商,另日再议。” 于是百官皆散。 后面这段乃抄自三国演义,因为夜色自认写不出蔡东藩老先生的文笔,只能抄袭之,其实我觉得挺符合我的想法。 第三十五章王越 “玄德兄,你怎么看董仲颖今日的举动?” 袁术来跟刘备一起来,走亦跟刘备一起走,仿佛二人真好的穿一条裤子了,不过经董卓这么一闹,百官再也没心思去猜二人为何这么好了? 刘备冷笑:“演戏,为激怒丁建阳尔,丁建阳此番回去必定整军备战,好与董卓决一死战。≧ ≧ ” 袁术一愣:“丁建阳真有这胆子?” 刘备道:“他没有的话,也有人会让他有。” 如今丁原、刘备、董卓三人军力相差不大,无论谁跟谁火并,另外一方都别想袖手旁观,以一敌二更是别想。 刘备没说吕布可能随时反水,不过这一次他不会给吕布反水的机会,有也是自己策反他。 刘备准备在董卓跟丁原火并的时候给董卓一下子,至于能不能灭掉董卓?就看董卓敢不敢豁出命跟少帝一起死了? “公路兄,某也要回去准备准备,咱们就此告辞吧!” 袁术摇头:“如今这袁府某是回不去了,不如跟玄德兄做一番大事。” 刘备一愣,袁术又道:“还是玄德兄嫌弃某孤家寡人一个?” “这个自然不是。” 袁术笑道:“玩笑话,不瞒玄德兄,某虽然丢了虎贲中郎将、河南尹的职位,但某振臂一呼也有数百游侠儿跟随。” “这个某信。” 当年袁术离家游侠江淮,凭借他袁氏的名头,别说数百游侠儿,就是数千游侠儿也是时间问题,这也是日后袁术能在短时间内最快成为关东第一诸侯的原因。 刘备跟袁术正走着,突然看到路中间站着一人,那人虽然跛脚站着却如一把锋利至极的宝剑。 “保护主公。” 陈到大喝,白毦兵瞬间将刘备跟袁术围起来,典韦跟纪灵迅上前,准备随时应付那剑客的突击。 那剑客突然摘下头顶的帷帽,朝刘备道:“刘使君,久违了。” “王越。” 刘备大吃一惊,下意识附在马背上。 陈到反应更过敏:“弩箭,铁盾阵。” 白毦兵训练有素的动作,在几个呼吸间将刘备、袁术跟外界隔离开来。 看的袁术一愣一愣的,怪不得刘备最近的名头越来越大,有这般精锐的部队,还怕不能称雄于世吗? 袁术心中升起一个声音,某也要拥有这等精锐,一定得拥有这等精锐才能出头,才能压制袁老二,成为袁家家主。 铁盾阵形成,外面久久没动作。 陈到悄悄透过一道小孔朝外看,只见王越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有心下令放弩箭,下意识看向刘备,等待刘备的命令。 刘备缓缓抬起身子,见王越没有动作,问道:“王大侠,今日还要杀某吗?” “非也!某特来拜谢刘使君不杀之恩,同时有个请求。” 王越说着朝刘备作揖道。 王越左脚跛,右手垂而无力,反而是左手握剑。 刘备不由脸红,王越的双臂几乎报废,一个残废有什么可怕的,何况自己还有数百白毦兵保护着? “退下。” 刘备想到此胆气一壮,朝陈到挥手道。 陈到一脸不乐意:“主公,不可小觑王越啊!” 刘备当然不会小觑王越,真因为自己告诉自己多了,才一次次放过王越,一次次听到王越的名声就惊恐未定。 三国第一剑客的名声绝非浪得虚名,可现在他已经残废了呀!残废的剑客恐怕连握剑的勇气都不再了吧! 刘备明显是看多了。 “王剑师有何请求不防直说,如果无处可去的话不若留在某身边作护卫,反正一定不让王剑师受委屈就是了。” 刘备非常大度的说道。 经过这几次的刺杀,刘备才知道人家王越才是高手,他的情报组织的杀手真是业余,把王越请到暗杀组当教官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又是受的影响,不然王越早被刘备砍杀了,小说里说王越老师就是为情报组织而生的。 王越没想到刘备邀请自己留在他身边,心中一热,他王越前半生肆意天下,后半生为求官放弃一切,除了史阿都是在利用自己,自己残废了更是处处受到人的追杀。 刘备的邀请如果提前,说不定他就真投靠刘备,可现在他还能做什么?能做的恐怕也只有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了。 “多谢使君好意,某希望使君给某个机会,好让某接近董卓,能为国除去这奸贼。” 王越说的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的萧瑟。 袁术忍不住笑:“王越啊!若是年前的你,某也得赞一句好义士,可现在吗?你要死也不必去送死啊!” 王越最近受到嘲讽比以前几十年的还要多,他都已经有些麻木了,正因为他不在受外界影响,他的左手剑才练成。 王越没说话,只是用左手轻轻拔出剑,遥指袁术。 袁术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袁术游侠儿出身,自然对死亡很敏锐。 王越跛足每向前一步,他都感觉死亡离自己近一分,这是怎么一种剑术? 王越用手中剑告诉袁术,他王越虽然少了一只手一只脚,但他仍然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剑客,一样可以谈笑间杀人于剑下。 王越的举动让典韦跟纪灵严阵以待,典韦一直想一雪刘府门前的耻辱,可一直没机会,本以为王越废了,再也没机会,没想到王越剑术不减呐! “某自己来。” 典韦一挥戟便将纪灵拦下。 自己亦下马,一步步谨慎的朝王越走去,典韦双戟交叉成防御形。 二人越来越近,王越脚步依旧平稳,典韦的脚步却越来越慢,好像每一步都如负万斤。 典韦突然爆喝一声,双戟亡命的朝王越绞去。 只见满天戟影飞舞,王越整个人都笼罩在戟影内,看样子王越就要死在典韦戟下。 突然王越的左手动了,一声声金铁交鸣声响起。 典韦的戟影散去,王越脸色潮红,咳嗽声不断,看样子受创不小,只要典韦再来一戟恐怕王越就得死在典韦戟下。 只听王越道:“比起上次,这次你太克制了,进攻之后就不该有防守的心思。” 刘备听完才知道原来是典韦败了,典韦双臂上方各有一个小点,只要王越剑再递进一分,典韦的双臂就废了。 单打独斗,狭路相逢,勇将永远不是游侠儿的对手。 “王剑师留下吧!这几日京城有大变故,变故过后再说刺杀董卓事宜,不如且跟某回府如何?” 王越还想拒绝,可一开口就有吐血的感觉。只能生生咽下。 今天考科三,对于心理素质极差的夜色来说竟然不紧张了,这可不是好事,希冀老天开眼不要出意外啊!满天诸神保佑我一次过吧! 第三十六章袁术是猪队友 毋丘毅:何进部将,武威太守毋丘兴之父,幽州刺史、镇东将军毋丘俭之祖。≧ 历史上,刘备毒打督邮后,投在奉何进命去丹阳募兵的毋丘毅麾下,因多次立功封高密丞。 而刘备此刻再看到毋丘毅,毋丘毅却是跟关羽一起来的。 毋丘毅乃河东闻喜人,关羽初至京师时,毋丘毅曾被何进派去拉拢关羽,何进一死,去毋丘毅这等募兵刚回来的人无所适从,看到刘备势大,加上关羽的邀请便准备投靠刘备。 “毋丘校尉,敢直面董卓的残暴,真义士也!” 毋丘毅赶紧道:“使君过谦啦!使君才是大汉的忠臣。” “嗯!诸位,董卓由一边疆小吏到今日的前将军、河东太守,朝廷对他不谓不薄。然先帝时曾多次召他入京,他却挟兵自重。先帝一薨,他却自请入京,入京后纵兵劫掠、滥杀百姓,又擅自废立陛下,其之狼子野心人尽皆知,吾意与丁并州一同夹击董卓,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刘备看着麾下诸将,关羽、韩猛、典韦、陈到、毋丘毅、夏牟、冯芳道。 “吾等愿追随使君诛杀董卓,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好,子满、荀大,你二人率部增援北宫张郃,一定要保住何后。” “诺!” 典韦与韩猛依令。 刘备看向关羽:“二弟你率本部人马及毋丘部随某一起夹击董卓。” “诺!” 刘府外一片寂静,府内却有序不紊的运转起来,暂居在刘府内的袁术嗅到不同的意味奔来。 袁术远远看到刘备,便道:“玄德兄,这是去哪?” 刘备道:“公路兄怎么不去休息?” 袁术笑道:“府内这般大动作,某在睡得着,心也未免太大了。” “原来是吵到公路兄,某让他们轻声些。” 刘备话未说完,袁术上前一把将刘备拉住:“玄德兄,你老实跟某说,你是不是想跟丁原一起灭了董卓?” 刘备听完摇头,跟丁原一起联手是真的,可灭了董卓,纯属开玩笑,刘备手中不过数百白毦兵,关羽的两千五百西园精锐有不少不听指挥,至于毋丘毅的丹阳兵不过是一帮兵痞。 凭这些乌合之众如何能打败董卓?再说北宫那里也需要精兵支援,刘备之所以偷袭董卓,是为了攫取对抗董卓的名望。 历史上曹操宦官之后的名头让他迟迟未能融进党人圈子里,而自从董卓献刀刺董后才被天下士族认同。 刚举起反董大旗就有人来投,亦有人资助于他。 丁原敢于跟董卓掰腕子,如果丁原不死,回到并州,定然又是一路诸侯,既然丁原必死,这声望刘备何不自取之? “公路兄,想多了,是太后见召。” 有人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袁术好像就是三国里最好的猪队友。 孙坚马上要攻破虎牢关,他给孙坚断了粮,直接导致江东猛虎死了一员大将。 公孙瓒派公孙越带兵去支援袁术夺回豫州,结果公孙越被杀,袁术为给公孙瓒站台,结果被曹操打得一败涂地,后退几百里,彻底丢了豫州。 后来又撩拨刘备跟吕布,结果被二人联手打得大败,就这样了还妄自称帝,结果把自己弄得众叛亲离,饿死了。 袁术可谓三国最窝囊的猪侯。 “玄德兄,既然不信某,那某离开便是。” 袁术面露怒气。 “公路兄。” 刘备忙拉住袁术,再怎么说袁术一年之后就会成为关东第一诸侯,刘备还想跟他结盟以抗曹操、袁绍、刘表联盟。 “那你就留在府内,待某见过太后,我们一起灭了董卓。” “这就对了。” 袁术这人好大喜功,如果他知道刘备只是想做个攻击董卓的姿态,不知道袁术会不会摔袖离去。 北军营内,吴匡跟张璋此时已经不敢住在府内,唯有在军营里才有安全感。 此刻,二人身边全是心腹也觉得不安全,因为眼前站立的人要他们去杀了太后。 “李虎贲,杀后可是诛三族的罪呀!” 张璋有些心怯的说道。 李肃冷笑:“现在知道,尔等杀进南宫,诛杀何苗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呢?杀了太后会诛灭三族,尔等有没有想过等太后诛杀尔等的三族?” 何苗乃何后之弟,怎么说两人都是一母所生?而且何后之母尚在,母爱幼子啊! “好。” 吴匡最终还是下了狠心,怎么都是诛灭三族?不如某先灭了何氏的三族,反正董仲颖也要废帝了。 “还是崇义兄明白事理,主公说了,事成之后一定不会亏待二位,关东二位待不下去了,完全可以去关西嘛!” 李肃的话吴匡却嗤之以鼻,关东军去了关西,那还不是任董卓揉捏,实在不成,只有去益州了。 张璋待李肃走后,不仅埋怨道:“崇义兄,弑后这等事怎能沾手?” 吴匡道:“怕什么?” “怕什么?怕难堵世人之口?怕青史留名呐!我的崇义兄。” 吴匡看着张璋道:“怕了?后悔了?” “呃?” 张璋一愣,如果不是他俩走投无路又怎会投靠董卓? 吴匡见张璋缩了,又道:“你我想放过她,她会放过我们吗?一母同胞,且母爱幼子。” 吴匡特别加重母爱幼子的话音,张璋明悟了,有何家老太太在,他俩早晚被何后诛杀。 张璋恨恨说道:“早知道,就该把老太太一起杀了。” 吴匡轻轻摇头:“那又如何?” 老太太死了,何后不更恨他俩。 “既然左右是个死,只能拼死拉个垫背的了。” 张璋咬牙道:“可用什么名义呢?” 吴匡拿出一封圣旨:“诺!李肃准备好了,陛下想念太后,某等特去请太后返宫。” “然后太后死于乱军中,以后董仲颖再推出一个替罪羊,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董仲颖好谋划啊!” 张璋说到最后,突然惊醒道:“董卓不会拿咱俩当替罪羊吧!” 吴匡摇头:“杀了咱俩,谁替他掌管北军五校?” 张璋点头:“也是。” 吴匡眼中阴霾一闪即过,当然不是咱俩,而是你啊!老兄,你放心去吧!你的妻儿,吾会照顾好的。 第三十七章何后的美人计 “太后急召臣来见,不知所为何事?” 九月初的雒阳出现一片萧瑟,道路两侧的商铺纷纷关门,路上的行人更是屈指可数,一些豪门大宅还残留着暂新的破败。≥ 刘备一路纠结的来到北宫,看着庄严的宫殿,一路小心翼翼的宫女,挺胸昂肃杀气息十足的侍卫,刘备明白乱世就要来了,可自己说到底也就是中人之资,不然这里面会有董卓什么事? 一步落后,满盘皆输啊! 刘备看着盛装打扮的何后尚有些恍惚,或许此刻的大汉就像何后一般,只剩下表面上的华美,其实内里早已不堪一击。 何后盈然一笑:“刘卿且入席。” “诺!” 刘备虽然不知道何后打得什么主意,不过如今北宫全在自己的掌控中,刘备也不怕何后玩什么花招。 刘备下意识攥了攥腰中缳刀,冰冷的刀柄给自己无穷的力量,当即大步入席。 刘备没注意到何后看到刘备握刀的举动后脸色一变,什么时候起武将成为大汉的主宰。 何后勉强一笑,道:“这些日子刘卿辛苦啦!哀家特备些歌舞犒劳刘卿。” 何后说完,拍拍手一队宫女、乐师盛装出现,然后徐徐开展舞蹈。 刘备至大汉数年,一直以来都没有看懂过古代舞美在何处,因此亦不养舞姬,以至于许多人说刘备暴户。 别人看歌舞看的是美人儿,刘备却在揣测何后这是要刺杀自己吗?古人宴会舞蹈节目里总有意外。 细观之,其内并无比貂蝉更美者,看来何后刺杀自己的面更大。 难道她傻吗? 我死了,谁还能给他们母子撑腰? 董卓鸠杀她俩一句话而已。 刘备不自觉把眼神放在何后身上,阴鸷的目光让何后极为不自在,多久何时再也没有这么放肆的目光打量自己,这让何后不仅想起自己年少时遇到的南阳纨绔子弟邓子琪,当初就是用这等淫邪目光看自己,而自己差点失了清白给他。 结果让自己有了入宫的机会,后来是年少的灵帝,结果让自己平步青云,生了皇子做了皇后。 难道如今还要委身于刘备吗? 何后这念头一起,心中一片火热,她不记得多久不曾得灵帝宠爱,或许自灵帝知晓自己毒杀王美人以后吧! 这许些年,她几乎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寂寞夜里也会想灵帝的宠幸,自己也会独自安抚自己。 难道我真的还能吸引男人?尤其是像刘备这样的好色之徒? 其实我才二十七岁,而且比许多女人都还要显得年轻呢? 何后的目光不觉便有些爱美,也许他只是觉得太后的身份吸引他,可这不就是自己最大的资本吗? 可我乃太后,一国之母,岂能委身于他人?如果被人知晓,辩儿如何有面目面对满朝文武。 可辩儿? 现在恐怕正在董卓手里受苦,这不正是自己向刘备施展美人计的原因吗? 何后想起可能还在受苦的刘辩,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份不是最大的阻碍,反而是最大的助力。 “刘卿,刘卿?” 何后突然大着胆子喊醒沉思中的刘备。 “呃?太后唤我何事?” 刘备这才觉自己一直盯着太后看乃大逆不道之举,正要收回目光却见何后一脸迎合笑意举樽道:“刘卿,且满饮此杯。” “谢太后。” 或许是何后的退让,这让刘备觉得肆无忌惮,想想自己正视奸着太后,刘备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都说酒乃色之媒,果然不假,酒过三巡,何后跟刘备都喝的差不多,何后突然挥退舞姬、乐师,亲自给刘备沽酒,刘备亦没觉得有什不妥,眼神直盯着太后的或是故意露出来的雪白胸脯。 “刘卿请。” “谢太后。” “不如哀家为刘卿舞一曲?” “呃?可以吗?” “哀家许久不曾起舞,已有些生疏,刘卿不要见怪。” “自然不会。” 何后说着翩翩起舞,刘备的目光彻底被吸引,此刻他才知道古代舞的优美,问题不在舞蹈,而在起舞的人。 刘备不知不觉喝到微醺,何后舞的尽兴,在舞到刘备身前时忽然跌倒。 刘备赶紧上前将其搀扶住:“太后,你没没事吧!” 何后一笑:“刘卿,奴美吗?” 刘备点头:“太后在臣心中自然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何后有些娇羞的道:“刘卿,你真坏。” 二人甜言蜜语良久,刘备的手也一点点变得不规矩起来,何后亦不拒绝。 一个是色中猛虎,一个是久旱旷妇,郎情妾意下自然是干柴遇烈火。 “主公,主公。” 陈到的声音突然惊醒殿内的野鸳鸯,何后刷一下脸红脖子粗,心跳极快,抱起衣服快进内殿。 刘备在陈到急促拍门声中整理好衣服开殿门,有些不满的看着陈到,差点,差点老子就把太后征服了,不满的道:“何事?” 刘备的不满只是瞬间,接着就脸色大变问道:“怎么回事?哪来的喊杀声?” 陈到在刘备身上嗅到一股不同的香气,陈到突然想到宫里好像只剩太后一人了,主公也太大胆了吧! 陈到的思虑只是一时,随即回道:“主公,吴匡跟张璋率北军五校堵住宫门,拿着陛下的圣旨要求迎回太后。” “他想的美。” 刘备冷哼:“走,去看看,看看吴匡凭什么这样说?” “辩儿?有辩儿的消息吗?” 何后不知何时整理好的衣服,反正以陈到鹰隼般的目光依然看出些不妥来,比如脸太红,哦!可能是太后不胜酒力。 脚下没穿鞋袜,怎么解释? 衣服上的不明污渍,哦!我承认我没看见。 陈到跟刘备那么长时间,三观早已被刘备影响,刘备从来都不是君子,当然这种事情他一人知道就行了,不过主公待人向来真诚这是不假的,只是有时候也喜欢走下道途径。 哦!不要想歪哦! 我说的是歪门邪道。 嘿!真不要想歪,其实啦!就是不介意走后门。 这也能想歪,大家都是老司机啊! 其实我想说,刘备是个披着仁义君子外衣的小人,真小人,有时候他不介意用卑鄙的手段行事。 第三十八章张郃归心 “辩儿,我的辩儿。 ﹤” 吴匡送来圣旨,同时还有刘辩的一件贴身衣物。 何后看着有些破的衣物不由大哭,所谓读物思人,刘辩的衣物破了都没人管,可见董卓对他本人亦不好。 何后越哭越伤心,不由道:“不,不,我要去见辩儿,去见辩儿。” 何后说着就往城下走。 刘备突然一把拉住何后:“太后冷静。” 何后神经质的吼道:“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了,我要去见辩儿,我不能让辩儿一个人在董贼手中受苦。” “那太后就去吧!” 刘备突然松手,极力挣脱刘备的何后一下摔在地上,头上顿时磕了一个大包。 何后突然哭泣声一止,有些茫然的看着刘备,不知怎么懵圈了。 “太后要去见陛下,天经地义,但是某要告诉太后,一旦太后去见陛下,董贼将再无顾虑,臣亦再无为陛下效忠之理。” 刘备的话掷地有声,他身边站满了目光远眺的白毦兵,没一个人看向何后。 何后突然感到头一阵剧痛,神智因剧痛而有一丝理智,回味着刘备刚刚说出的话,不仅生出一阵恐惧来。 如果刘备不在护佑自己跟辩儿,谁来保证辩儿的皇位,在皇家没了皇位就等于没了性命。 “不,不要,刘卿不要不管我们母子。” 何后之前曾想诱惑刘备,此刻更不会顾及自己的脸面,脸面、清白都没有自己儿子的皇位重要。 何后几下匍匐在刘备脚下,抱着刘备的大腿哭诉道:“刘卿,皇位我们不要了,求你救救辩儿的性命吧!” 皇位可以不要,但人不能不要。 然而就这刘备也不能满足何后,董卓怎会把前皇帝交到自己手里,他握在手里能让自己投鼠忌器不说,给了自己,就相当于给他跟刘协按个了叛贼的名头,顺便把大义给了刘备。 “太后,且起来吧!” 刘备无奈的说道。 “不,刘卿不答应,哀家就不起来。” 何后可谓连一点皇家威仪都不要了。 “太后,只有你活的更好,某手中兵权更盛,董卓那厮才不会为难陛下,您说呢?” 刘备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泪痕的何后轻声道。 何后愣了愣,道:“刘卿说的是,我听刘卿的,都听刘卿的,只要能换回辩儿的命,就算拿哀家这条命去换都可以。” 刘备听完,不由翻白眼:你的命那抵得上皇帝的命。 “来人,送太后回宫。” 刘备招呼陈到将何后送回永乐宫。 宫门下,火光照耀,吴匡跟张璋全副武装的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对着城头大呼:“城上的人听着,半个时辰的时间已过,快把太后乖乖送出来,否则本将只能尊奉圣旨将太后救出来了。” “吴崇义,你说这话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大将军,如无大将军提携,尔今日之富贵,而大将军之权来自于太后,今日尔却从董贼前来逼迫太后,尔尚知礼义廉耻否?” 刘备在张郃、陈到的拥簇下指着吴匡大骂。 “刘备,是刘备。他怎么在宫内?” 张璋看到刘备大惊,6城军的威力已有西凉军验证,连西凉军都不是6城军对手,他们这些数年不经战事的禁军能打得过6城军吗?而且还是攻城战。 “哼!刘备又怎样?” 吴匡壮着胆子道:“他的对手是董将军,咱们只要困住刘备就是大功一件。” 吴匡对着城头骂道:“刘备,尔也算先帝托孤之臣,尔与十常侍勾结不说,如今还禁锢太后,尔究竟是何居心?” “贼,到喊起捉贼来,不过自有天下智者为你我分辨,史书上自会分别乱贼与忠臣,吴崇义,你吴家世代忠良,恐怕家道就要败落于尔手了。” 东汉时期,家族门阀大于天的概念刚刚萌芽,甚至只是一小部分的思想,主流还是忠大于孝,为国可以破家,可以丟妻弃子。 “哼!乱臣贼子自有陛下论断,某这就派人去面见陛下,请旨诛杀尔等乱贼。” 吴匡只能借皇帝大旗来镇住人心。 北军五校数年来深受何氏厚恩,再让刘备说下去弄不巧,北军五校有人会造他吴匡的反。 “张璋去见主公,另外把驺靖……嗯!” 吴匡说起驺靖的时候做了个抹喉礼。 驺靖久任北军中侯一职,北军五校中他的心腹不少,如果有人被刘备的话鼓动,请出驺靖主事,他二人恐怕就得狼狈离开北军五校了。 “嗯!某明白了。” 张璋点头。 张璋去北军营地解决驺靖且不说。 刘备露过面后,跟张郃一起离开:“隽乂,这北宫可有隐秘的出处。” 张郃虽然年轻,不过经历战事不少,对守城战亦颇有心得,因此他待在北宫这些天,把北宫每个角落都走遍,每个隐秘的出处都被他派兵重点守护。 “自然有,主公要出城吗?且随某来。” 张郃来京师数月,经历三次政变,一次比一次嗨!也正是如此让她明白汉室已衰落,又到天下群雄崛起的时刻了,也正是他这等武将出头的时候,因此选个好主公很重要。 运气不错,他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不错的主公人选,相比天下都不太出名的诸侯,张郃更容易接受刘备。 “隽乂,记住我的话,有兵才最重要,北宫我就交给你了。” 刘备离开前慎重的握着张郃的手嘱咐道:“我留下一个跟我很像的人,关键时刻来迷惑吴匡等人,记住保命最重要,天下这个舞台还需要你去演绎。” “主公,放心,某定不负主公所托。” 刘备的白毦兵中,跟刘备身材相似着十数,脸孔差不多的也有三四人,这都是刘备为了保命提前做的准备。 即是死士,又跟刘备朝夕相处,如果不是跟刘备曾经近距离接触过,想要清楚分辩出哪个是刘备在这没有手机、没有相片的年代真的很难。 张郃看到面目跟刘备差不多的死士亦吃了一惊,同时心中对刘备认同度更高,有诸多分身,刘备在乱世活下来的几率才更高。 而只要刘备能活到最后,以6城的根基,刘备想东山再起不难。 刘邦这个痞子不就是靠命大,最后才坐了皇帝。 第三十九章吕布之叛 “刘备在北宫,你可看清楚了。 ” 董卓听到张璋的报告心中大喜,一把抓住张璋的衣领,毫不费力的将张璋拉到自己面前问道。 “回主公,某跟吴校尉亲眼所见绝错不了。” 张璋不敢抗拒董卓的拉扯,一口咬定。 李儒道:“你之前可曾见过刘备。” 张璋道:“刘备巡街时北军中不少人都曾见过他的模样,绝对认不错。” “值此关键时刻,刘备不在府内待着应变,跑到北宫去作甚?这其中莫非有诈?” 董卓听到张璋的话大喜,喜不自禁的看向李儒,如果刘备真的被困在北宫,那只对付丁原,董卓的压力无疑要小很多。 “文忧,说话呀!” 董卓眼巴巴的看着李儒,久不见李儒说话急得望眼欲穿,直想扒开李儒的脑袋,看看李儒到底在想些什么? 李儒踌躇良久,道:“既然他愿意待在宫里,那就不要让他从宫内出来。” “诺!” 董卓看着李儒道:“文忧,真妙计也!” 李儒摇头:“虽然某不知道刘备为何去北宫,不过某总觉得不对头。” 李儒的感觉不错,刘备此刻已出了北宫,正悄默的往刘府赶,刘备之所以前往北宫还不隐藏踪迹,这就是贾诩的一计。 瞒天过海,偷梁换柱。 就算吴匡跟张璋不进攻北宫,贾诩也准备让董卓的探子知道这件事,这样董卓才能全心全意对付丁原,刘备的突袭才能给董卓最大伤害。 李儒又道:“且不管他为何去北宫,只要他不捣乱,主公就能收拾丁原,收拾完丁原,主公必定威望大增,到时主公再议废立之事何人敢反对?” 董卓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再说李傕、郭汜四人已率本部赶来,待他们到来,小小刘备又何足道哉!” 董卓想到即将到来的李傕等人,心中雄心一壮:“如果吕布不识抬举亦不必管他,某派兵堆也能堆死他。” 李儒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一旦西凉军受损过多,不说刘备,袁绍又岂会老实本分? 丁原大营,自从丁原回来,整个大营都处在一片混乱中,因为丁原下令:明日搦战西凉军,所有人枕戈待旦。 入夜不久,许攸便潜入丁原大营。 丁原看着许攸一愣:“子远为何而来?” 许攸道:“建阳公,袁太傅希望你能慎重一二,此刻跟董卓火并非明智之举!” 丁原叹息一声道:“子远有所不知,不是某不听太傅差遣,而是董卓大部已近在咫尺矣!” 许攸不在乎的道:“这不过是董卓的疑兵之计也!刚入京师时就用这手骇住了吴匡等人,此时再用是为了逼迫建阳公主公动手。” 许攸只说吓住了吴匡,他没说连袁隗等人也心存疑虑,待探清底细,董卓已拉拢不少禁军。 丁原摇头:“此乃某心腹探马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许攸见丁原如此慎重,心中一惊:“难道是真的?如果是那如今才是对付董卓的最佳时机。” 许攸道:“既然这样,某要去禀告太傅,最后还有一言要告知建阳公。” 丁原道:“子远请讲,某定当洗耳恭听。” “吕布,此人见利忘义,建阳公想想当初他是怎样背叛刘备的?焉知他不会背叛建阳公?” 许攸还没说完,丁原便将其打断:“子远休要再言,吾与之有父子之情,他岂敢叛我?” 许攸见丁原一脸严肃,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当即作揖:“建阳公保重。” 许攸一走,丁原越想心里越膈应,当初他把吕布拉走,的确做的不地道,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 如果不是吕布心存不满,他又何至于离开刘备? 那吕布有对自己不满吗? 丁原仔细想想,没有啊!自己一到并州就让他收编度辽营,让他的兵力大增,又收他为义子,带他见并州士族,又几次三番表他为骑都尉,可是朝廷不允呐! 自己只能让他先做主薄,然后再做一任县令,然后再升迁太守,最后便可转任校尉、中郎将等实职。 丁原忽然召心腹来见,问道:“今日可有人拜访奉先?” 心腹道:“并不曾见。” 丁原这才放心。 然而丁原不知,这心腹已被吕布收买。 此刻吕布大营内,李肃正光明正大的坐在吕布对面,只见吕布满脸红光,显然已喝的不少。 吕布道:“兄赠某宝马,某无以为报啊!” 李肃道:“某为情义而来,岂敢望报?某与兄少见,却与令尊常常来往。” 吕布一愣:“兄说笑啦!家父已死二十多年,兄岂能相见?” 李肃道:“某说乃丁并州是也!” 吕布一脸尴尬,当初离开刘备去丁原,原以为能平步青云,没想到还是蹉跎岁月,丁原并不想自己想的那样有本事,到不像刘备次第为执金吾,又深受先帝跟太后恩宠,连不如自己的关羽都做了下军校尉,如果他在,恐怕不会低于关羽。 若此时再让吕布主动投靠刘备,他又拉不下脸去。 “某在丁原处,亦事出无奈啊!” 李肃道:“兄有擎天架柱之能,何言事出无奈?” “哎!不说这了,不知兄现居何职?” 李肃笑道:“某不才,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 吕布惊道:“兄高就啊!” 李肃道:“良臣择主而侍,良禽择木而栖,奉先不遇明主,自然有蹉跎岁月之感。” 吕布眼前一亮:“谁为明主?” “某觉得董将军乃是。” “董卓老贼。” 吕布听到董卓的名字,眉目一挑极为不屑,虽然最近董卓名望大增,可在黄巾时董卓还不如刘备,吕布跟刘备又有兄弟之称,同娶严家女,他何必舍近求远? 吕布的反应亦在李肃意料之内,又道:“奉先兄,可知先帝密诏之事?” 吕布想起早晨董卓的问话,反道:“真有密诏?” 李肃点头:“此乃长公主亲口所言。” 吕布听完一脸犹豫,李肃又道:“兄可是想说刘执金吾为何不自己行废立之事吗?” 吕布点头。 李肃道:“奉先兄想想刘执金吾以前的名声,如果他行废立之事,必然天下人群起而攻之,而董将军则不然。” 李肃把董卓说的如伊尹、霍光般,吕布有些嗤之以鼻。 李肃又道:“奉先想想,如果刘执金吾不同意,又岂会把陈留王跟长公主,完好无缺的送还董公处。” 吕布点头,这倒也是,谁会把自己最大的底牌资助敌人? “恨无门路。” 吕布终于松口,李肃大喜,然后跟吕布一路谈条件,二人各取所需,各自离开。 第四十章贾诩之谋 “奉先兄,你……” 丁原的心腹离开丁原后,立即赶到吕布的营帐来报信,虽然吕布收买了他,不过他也不希望丁原被杀,那样他在吕布面前也没了用处不是吗? 丁原心腹一进帐就看到李肃,愣了半天才恍然:“咦!你不是,不是那谁,那谁?李,李肃吗?你不是去西凉从军了吗?怎么到了此处?” 李肃年轻时也是并州一豪侠,因得罪了五原太守王智才亡命西凉,因此他在并州亦有不少熟识,恰巧这人亦认识李肃。 李肃一笑,道:“不错,某正是李肃,如今随董河东来的雒阳。” “哦!原来投在董河东麾下。” 那人乃八面玲珑之人,下意识的想逢迎几句,突然大脑一阵空白,董河东,董河东,河东太守董卓吗?董卓啊! 那人双眼一阵惊骇,董卓的手下来吕布营中做什么?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李肃已抽出腰中剑,一剑将其斩杀。 “你,你,……” 那人死不瞑目的眼神看着吕布,吕布有些不太舒服,抱怨道:“你杀了他作甚,他怎么说也是我的人。” 李肃将剑抽出插回剑鞘,冷笑道:“某不杀他,他就要喊出来,若惊动了外人,岂不坏了你我的大事。” “罢罢罢!既然杀了那就杀了吧!不过丁原特别信任他,随时都有可能召唤他,看样子事情得提前动手了。” 吕布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没觉得太难做。 李肃笑道:“对,这才是天下无双的吕奉先吗?这样吧!奉先你先秘密动手,某去禀告董河东,待明日董河东包围并州大营,某看还有几人敢乱动。” “嗯!也好。” 吕布点头。 自许攸走后,丁原老觉得心绪不宁,吕布这厮什么性格,他岂会不知?如果董卓真派人来诱惑他,他说不定真的背叛自己。 人一旦对身边的人起疑,就会对他越来越不满,并非丁原自己,所有人都是一般,尤其是对自己寄希望的那人。 “来人,来人。” 丁原越来越不放心,终于心中的怀疑压倒对吕布的信任,丁原对帐外喊道。 “主公,您有何吩咐?” 丁原一看不是自己心腹,便随口问了一句:“四任人呢?” “回主公,属下不知。” “嗯!我知道了,你,你去把奉先找来。” 丁原也没放在心上,随口道。 “诺!” 那亲卒还没出帐就碰到一人,亲卒一抬眼看到吕布一惊:“吕主薄。” “下去吧!” 吕布随手挥退那亲卒,直勾勾的看着丁原。 丁原突然感到一阵不对劲,看着吕布道:“吾儿所谓何事?” 吕布冷笑:“使君刚才不是还要召见某吗?” 丁原心中的不安突然陡消,他已经确定吕布确实变心了,有些事情一旦知道结果反而心静,问道:“为什么?奉先到底是什么让尔叛我?” “叛?” 吕布听到这个字眼不由冷笑连连:“使君,似乎忘了,当初是你说要某保卫家乡,某才随你去的并州,既然使君不愿再回并州,某自然不在是你的麾下,毕竟良臣择主而侍。” “哈哈哈!” 丁原突然大笑不止。 丁原的笑让吕布羞愧不已,吕布突然大吼一声,一剑将丁原枭。 丁原临死化作一声惊吼,一代枭雄尚未登上舞台便陨落。 “主公,有事吗?” 丁原的惊吼,惊动帐外的亲卒。 “没事,都给某滚。” 吕布一声断喝,帐外亲卒皆不敢再出声。 吕布就这么悄默不声的坐在丁原身前,看着丁原的一半身躯跟头颅久久不语,回想起以前跟丁原的快乐跟不快乐不由感慨万分。 “从今天起,你我各奔前程。” 吕布一直做到天色微亮才选择离开,离开时对帐外的亲卒道:“使君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违令者皆斩。” “诺!” 众亲卒纷纷应诺,有人想进去看又恐于吕布的恐吓,一直等在帐外。 刘备的动作老是比别人慢半拍,有时候他还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主角?有没有主角光环? 李肃在进吕布大营前,在营外埋伏许多西凉军卒,刘备派来联系使者作被西凉军卒突击包围,好不容易有几个人突围出来,又被丁原的亲信给误抓。 待刘备再派出使者去联系吕布时,并州大营内已被吕布控制,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直到董卓大军出营刘备才意识到事情得严重性,刘备赶紧招来贾诩跟戏志才,刘备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二人听。 戏志才道:“吕布不至于如此急就动手吧!” 贾诩翻了个白眼,主公,你的反应也太慢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早跟吕布沟通过了呢?原来一切都还没呢? “恐怕就是如此。” 贾诩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刘备懊悔不已。 如果自己早就跟吕布沟通,哪怕吕布只是犹豫一下,今日丁原就会出兵搦战,这样自己就能夹击董卓,就算拼不完董卓的大军,也能让董卓元气大伤。 这下因为自己的拖延症全给泡汤了。 延误战机,的确该叛死罪。 有时候提前一秒你就能改变历史,有时候你明知道结果,犹豫一秒,历史就会回到他应有的轨道上去。 “董卓既然已占了先机,主公,咱们的计划就该改改了。” 戏志才道,刘备点头。 贾诩道:“主公,想怎么办?” “嗯!我的意思还是跟董卓并一场,纵然兵败也让董卓晓得大汉并非没有敢违逆他的人存在。” 说到底,刘备还是不愿意放弃攫取个对抗董卓这个乱贼的声望,能学会拿士兵的性命来提高自己的声望,刘备也并非无可救药。 贾诩心底如此想,口中道:“既然主公想跟董卓并一场,先机也不算全失,反而因祸得福。” “怎么说?” 刘备本来因为自己的拖延症而自责不已,突然听到贾诩说自己因祸得福,不由极感兴趣。 “其一,主公此刻有分身在北宫,不得不说主公这一手玩的漂亮,这下会让董卓戒心去了大半;其二就是主公跟陛下的恩怨,会让董卓觉得主公心向陈留王;其三丁原一死,董卓便会觉得自己再无对手,而主公也会被吕布牵扯不足为虑。故某料,董卓尽收并州军时就是他最无防备之心,彼时主公伏军尽出,定能大败董卓。” 不知道这周的会点会不会过三百,如果能过,夜色会有加更,且下周每天三更,还有今晚十二点还有一更 第四十一章吴匡的难处 九月初九,这一日对董卓来说,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其重要意义完全大于他成年、破处、结婚、得女,甚至于做官。≥ 因为这一日,刘备被困在北宫,丁原被吕布斩杀于城外,而他将接受北疆三雄之吕布及其麾下并州狼骑的投诚。 这一日以后,京城将唯他独大,一直以来的梦想将成真,他董卓将成为大汉王朝的掌控者,顺者生、逆之亡。 董卓留下李儒跟华雄守卫南宫,保护皇帝跟陈留王,之所以留下李儒,是因为他相信一旦自己有失,李儒一定有救自己的良策。 董卓出南宫之时,为防备刘备的兵马偷袭,他特严命吴匡、张璋连夜进攻北宫守军,同时派出自己的亲弟弟董旻率羽林卫增援,当然大义的名头还要扯一扯:“迎回太后,陛下召见刘备等等。” 吴匡、张璋皆禁卫宿将,对北宫的熟悉程度绝对高于张郃这个新手,在经过数次试探后,张郃的守卫可谓密不透风,在密集的箭雨下损兵折将。 董旻急得满头大汗,来的时候他可是在董卓面前拍过胸脯,说一定能拿下北宫跟夺回太后、俘虏刘备,可没想到被一个无名小卒给困在宫门前寸步不得进。 这不得不让董旻感叹:刘备麾下真多猛将,随便挑一个出来,竟然都是将才。 董旻感叹完,又看看吴匡、张璋,还自称禁卫宿将,连个无名小卒都不如,这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混过来的? “二位校尉,某可是在主公面前给二位许下好大的前程,如果二位连一个小小的张郃也拿不下,主公凭什么重用尔等?” 董旻的激将法,吴匡二人颇感无奈,谁能想到张郃这么年轻,经验却丰富的像沙场老将。 这就是战场杀出来的猛将跟熬资历熬出来的差别了。 这不是二人不尽力,而是张郃准备的太充足了,要擂木有擂木,要弓箭,弓箭无数,他的人只需要闭着眼放箭,就能让吴匡二人损失严重。 吴匡二人的根基就是北军五校,而拼老命攻城的却是非他二人嫡系人马,虽然死伤甚众二人也不心疼。 然而董旻的催促让他二人觉得再不派主力,恐怕也说不过去了,可派主力过去又怕损失惨重。 二人这才绞尽脑汁回想北宫还有那些隐秘出口。 翻来覆去都是刚刚试探那几条,可那几条都被张郃派弓箭手严阵以待,别说打张郃一个措手不及,反而被张郃打得措手不及,白白损失数百精锐。 “三将军,且容吾二人商议一下。” 董旻也知道逼迫二人不能甚急,毕竟董卓还没吞并并州军,眼前还有刘备,万一二人投靠刘备,只会增加董卓的烦恼,那还不如保持现状,老老实实等董卓回来呢? “好吧!给尔等半个时辰的时间。如果想不出好主意,那就拿人命堆,给某堆出一个通道来。” 董旻的话一出,吴匡二人就如死了爹妈一般,那人命堆,岂不是要把自己的本钱都堆在这里。 可如今再掉头去投袁绍,袁绍不直接把自己二人杀了,吴匡想起昨天的刺杀还历历在目。 投奔刘备,刘备会舍弃太后而向着自己二人吗?明显不可能,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董老二吧! 吴匡二人愁眉苦脸回到本部,吴匡身边的一心腹大着胆子道:“校尉,莫非那董叔颖又为难二位校尉了?” 张璋默默点头:“半个时辰若想不出通往北宫的密道,你我都得死在进攻北宫墙的路上。” 张璋说着,看向城头。 无数北军五校士卒前仆后继的朝城头进攻,简单的云梯被6城军轻易的用扰钩推开。 城头上密集的箭雨让士卒们抬不起头,每一刻都有十数条士卒性命被带走,这可都是大汉精锐啊! 张璋心疼的要命,假以时日,这些精锐未必不能成为他张璋的部下,他张璋如果拥有如此多的精锐,做一个将军绰绰有余。 张璋心疼,吴匡却有些迷惘,投靠董卓,真的是招臭棋吗? “二位校尉,某倒是知道一条密道,或许那张郃并不知晓。” 那心腹有些犹豫的道。 “哦!胡华快说。” 张璋急道。 胡华张嘴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吴匡,吴匡回神道:“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禁忌可隐瞒的,说吧!恕你无罪,如果能破北宫,你还有大功。” “哎!” 胡华这才欢天喜地的道:“以前宫女、内侍们经常从宫内倒腾物事出宫,尤其人数众多又怕皇帝现,宦官、宫女们合力在一处宫墙处挖了一条通道,好便宜他们出入,不巧某有个兄弟就是销赃环节中的一员。” 什么兄弟?分明就是胡华自己。 吴匡、张璋二人都明白,其实他俩每月收的孝敬恐怕就有这里面的分润。 “快,带某去。” 张璋道。 吴匡点头:“二弟你带本部人马前去,为兄在这里为你吸引张郃的注意力。” 张璋点头:“崇义兄保重。” “二弟保重。” 二人双手握在一起,吴匡道:“二弟,某等一定不会死在此处。” “不错,荣华富贵,等着咱们呢?” 张璋说完,毫不犹豫的带着胡华离开。 吴匡看着张璋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难道张璋此去有危险吗? 可不去,他跟张璋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也只能祝福、祈祷张璋没事。 “进攻,给某进攻,谁若敢后退一步,皆斩!” 吴匡为了张璋加大进攻力度。 城墙上的士卒一时被疯的禁军骇住,城头出现一丝混乱。 张郃见状大呼:“不要乱,大家都不要乱,加紧放箭,闭着眼睛把箭射出去就可以。” “然后听某指挥,从身后抽箭,搭在弓弦上,用力拉,对准城下就射,不要瞄准。” 城下密集的人群,根本不需要去瞄准,射下去就能射中人或者敌人手中的大盾,既然有盾那就更不需要瞄准,只需要让敌人放慢脚步就是了。 张郃连喊数遍,城头上的弓手才回复正常。 张郃不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如果刚才弓手乱了套,被对方抽了空隙,他可能就得回老家了。 不对呀!吴匡怎么这么拼命了?他不怕耗光兵力,然后被董卓抛弃吗? 有问题。 “来人,告诉守卫几处密道的军侯,给某睁大眼睛,同时命人保护好太后的安全,一定不能有失。” 不得不说张郃能成为河北四庭柱,五子良将,战机抓得挺好,起码比刘备要敏锐的多。 有书友打赏,还有推荐过了19oo这章也别等到零点,提前了,别说夜色零点不更了呀!因为提前了,下周争取每天三更。 第四十二章流香渠里的香气 “张校尉,此乃流香渠,顺着这渠水就能抵达北宫。 ” 流香渠,灵帝在宫中置裸游馆,引渠水将千间裸游馆串联起来,又将西域进献的茵犀香做成汤给宫女洗澡,宫女将洗澡水跟脂粉倒入渠水中,此渠整日散香气,是为流香渠。 正是此处流香味过大,灵帝从来不到这地方来,因此宫女、内侍们在此处跟宫外的人联合起来倒卖宫中之物。 “好,都给某听说,杀进北宫后所有的战利品都是你们自己的,拿不走的就放火烧,遇到抵抗者皆杀?” 张璋狠毒的说道。 如今皇权旁落,张璋也只能用财利来拉拢部下效命。 自古以来财帛便是最动人心的物事,众将士听完张璋话嗷嗷大叫:“杀进北宫去。” “噤声,切莫惊动守军,谁愿为先锋。” 张璋止住手下人的怪叫,问道。 “既然是某提议的,某愿在前引路。” 胡华顿时站出来道,其余军侯亦道:“某亦愿为先锋。” 上次火烧南宫,这等北军将士已捞到不少好处,这次杀进北宫,好处定然不会少,要知道灵帝的财富大多堆积在北宫里。 “那就胡华带路,其余各军依次进。” 张璋大手一挥,颇有引千军万马上沙场的意味。 流香渠,无数北军将士曾幻想如果自己能在这渠里洗澡该多好,必定有无数美女相陪,纵然没有也能幻想出来。 实际上进入流香渠,众北军将士从腻人的香气中竟然闻到一丝丝恶臭,这里面怎会有恶臭呢? 突然一个北军将士走路不稳摔倒在渠中,身边的赶紧将其搀扶起来,那人起来时手上还因胡乱抓摸,抓住一根白骨。 怎么看怎么像白骨,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果然不假,这白骨怎么回事?北军将士大家都清楚,肯定是被人谋害后被丢入流香渠中,至于是何人所杀? 此地离宫墙不远,自然是自宫中扔出的。 北军将士被这一闹心中不仅有些沉重,然而进宫的脚步更加坚定,皇家不把人命当回事,他们自然也不把皇家再做为效忠对象。 北军将士静悄悄的依次潜入水中,缓缓偷过宫墙,而后在胡华带领下朝最近的一处岸边行去。 天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微亮,这对眼尖的北军将士来说根本不是事,很快的朝岸边奔去。 率先奔到岸边的将士突然看到一目瞪口呆的内侍,那内侍手里还拿着一物事,那将士毫不犹豫的一弩箭将其射杀。 内侍普通一声落入水中,手中的物事亦落在水里砸出不少水花。 那将士赶紧大步走到内侍身侧查看他死了没有,然而老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眼睛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黄白之物。 我的天啊! 这流香渠竟然还有如此腌臜之物流出,刚刚,刚刚我可是喝了好几口渠里的水,呕! 那将士想到这里不仅大吐特吐。 那将士交好的人赶紧上前搀扶住他:“怎么啦?” 那将士好一会指着那物事道:“刚刚那人是在倒马桶。” 北方人多数不谙水,因此不少人都曾喝了几口这流香渠内之水,此刻听到那将士的话纷纷大吐。 就连张璋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胃,只想往外吐,他水中更是喝了许多口流香渠的水,要不是亲卒拉扯,他可能还过不来。 “不过是阉人跟女人的尿水,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华大声喝道,一开始他知道后也曾吐过,不过习惯就好了。 胡华不说还好,一说众将士吐的更厉害,就连张璋亦是。 一帮人吐了良久才上岸。 张璋瞅着烛火中的宫殿,恨声道:“给某杀,一个不留。” “杀!” 诸将士知道内幕后,纷纷带着无穷恨意杀向周围的宫殿,见人便杀,看到易燃之物便放火,很快北宫便陷入火光之中。 吴匡见张璋离去许久宫内不见动静,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不会又功亏一篑吧!而张璋不应该打头阵才对啊!所以张璋不会有事。 吴匡正安慰着自己,突然听身边的心腹道:“校尉看,北宫起火啦!” 吴匡抬头,果然北宫火光映天,大喜道:“哈哈!张校尉已杀进北宫,儿郎们加把劲给某杀进北宫呐!” 北军将士顿时战意大增。 吴匡看到北宫火光,董旻亦看到,董旻笑着对身边的董越道:“你去告诉李文忧,就说这北宫已在某手,刘备跟何后跑不了。” “诺!” 董越当即领命离去。 张郃亦看到北宫的大火,宫内出现如此大火,不是宫内出现叛徒就是北军从密道杀进北宫。 “尔留下守卫宫门,某率人去保护太后,某不信号,尔绝不能离开此地。” 张郃对张达如此道。 “诺!” 张郃亲率亲军进入后宫,直奔永乐宫。 张璋亦率部从流香渠往永乐宫杀去,由于北军将士杀人杀红眼,又因财货四处分兵,因此张璋的度极慢。 最后张璋一怒,连杀数人才收拢数百人朝永乐宫杀去。 何后在永乐宫被内侍叫醒,何后看着满天红光突然想起上次南宫的事,南宫乱起,她失了刘辩,这次北宫兵变她又会失去什么? “太后,火势大增,咱们走吧!” 宫女、内侍几经劝阻,何后皆木然不动。不久,张郃带军赶来,看到木然的何后劝道:“太后贼军已杀将进来,咱们撤吧!” 何后傻笑:“撤,有什么好撤的,没了辩儿,再没了皇宫,哀家,哀家还能撤到哪里去,不,哀家那里都不去,哀家就在这里跟皇宫一起死于火中。” “太后你一死,陛下怎么办?” 张郃的话让何后惊醒一下,随即何后道:“还能怎样?地府相见呗!刘宏啊!刘宏,奴为你生下皇子,你为何如此对待吾母子?你真是狠心,狠心呐!” 何后到了最后哭的撕心裂肺。 张郃见何后情绪无法控制,又想到刘备的嘱咐,上去一手刀将何后砍晕。 诸内侍瑟瑟看向张郃,这是明目张胆的弑后啊! 张郃大喝:“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抬太后离开这里。” “诺!” 第四十三章汝子,吾兄不养吾养之 “贼将休走,留下太后。≧ ” 张璋赶到时张郃正好护佑着抬着太后的宫女离开。 张郃瞅了眼越来越大的火势跟急赶来的张璋,对身边的心腹道:“你带太后先走,某先解决了这厮。” 那心腹点头,立刻护送太后朝早就准备好的出宫之路而去。 “河间张郃在此,谁敢前来受死?” 张郃挺戟站在原地,对着赶来的张璋大喊。 张璋还未说话,一军侯道:“张郃小儿,来受死。” 那人说着,挺刀来战张郃。 不三合被张郃一戟挑杀。 “看某胡华来战汝!” 胡华见状大怒上前却被张璋拦下,张郃能三合斩杀自己麾下的骁将,看来张郃勇力非凡呐! 胡华恐非是其对手。 张璋既能做到北军校尉,其本身武力就不凡,又跟随皇甫嵩战过黄巾,跟荡寇将军周慎出击过西凉,也可谓身经百战。 “吾乃犍为张璋,前来讨教。” 张璋决定亲自出战张郃,宫内火起,张郃必定军无战心,只要他杀了张郃,张郃军必定大溃,到时太后自然会死于乱军之中。 张璋的想法很好,可现实很残酷。 张璋跟张郃一交手,脸色大变,好大的劲道,这人的武力恐怕比吴匡还要高。 张璋全力以赴,然而刚刚呕吐不少,到现在体力都未恢复正常时的八成,因此在跟张郃交手十个回合后,被张郃一戟撂倒在地。 张郃复奋起神勇,又一戟将张璋一分为二。 “不,抢回张校尉。” 胡华大吼的朝张郃杀来。 张郃一时被胡华亡命般的杀法弄得手忙脚乱,待其调整过来,张璋的尸体亦被北军将士抢去。 张郃怒哼一声,一戟将胡华击飞,然后快杀进北军将士中。 吴匡、张璋二人在北军中还是挺有威信,张璋虽然身死,可他的心腹依旧拼命将他的尸体抢回。 张郃杀散眼前的北军将士,张璋尸体已不知去向,就连胡华也被人抢走。 张郃看着逐渐蔓延过来的火势,道:“来人信号,各部依次撤出北宫,撤出北宫后各自化妆突围,在河北集合。” “诺!” 张郃身边的士卒闻言,赶紧朝夜空射出几支火箭,每支火箭间隔都有各自的规律。 北宫宫门前,随着宫内火起,宫墙上的禁军军心大乱再也不能保持整齐划一的弓箭攻势,只有刘氏商铺秘密训练的私兵还能保持持续射箭。 宫门下的北军将士趁机攻上墙头,宫墙上的禁军不是跪地投降就是对刘氏私兵进行反戈一击,以求北军将士的原谅。 原本形势大好的6城军在张郃带领精锐离开后瞬间变得恶劣起来,好在刘氏商铺训练的私兵战斗意志不弱,凭借手中的长枪、刀盾阵跟北军将士对攻。 一时间北宫宫墙全面陷落,然而宫墙上处处都有战火,不少刘氏商铺私兵回合在一起,一点点凝聚起来。 最大的一支乃是张达率领的数百人的队伍,在数十丈的宫墙上将北军将士杀得连连溃退,连一部分有血性的北宫禁军也加入6城军的行列中来。 “张军侯,咱们撤吧!” 张达身边的一军侯道:“主公说过以保存实力为上,如今宫墙全面失陷,宫内大火映天,在困兽犹斗下去只会白白浪费儿郎的性命。” “对啊!” 张达身边的刘氏商铺私兵军侯大都都在6城接受过三个月或者半年的军官培训,身为一个合格的军侯必须对当下形势有清晰的判断,什么时候可以择机撤退,什么时候得死战不退。 如今这情况就适合择机而退。 外有大兵围攻,内有敌军放火偷袭,又无援军,再不突围,白白送死吗? 张达看了看寂静的天空,又甩了甩有点胀的手臂道:“再等一等,等一等。张校尉让某坚守必定有他的原因。” 6城军军官虽然思想活泛,可在主官下达命令后,贯彻主官的思想也是一绝。 因为每个人入伍前都会把这句话铭记在心:“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张达的决定让诸军侯不再言语奋力杀敌,同时朝被包围的其他刘氏商铺私兵杀去,争取大家合成一股,到时候说突围也方便。 随着越来越多的刘氏商铺私兵倒在地上,宫内火势越来越大,张达心里也越来越没底,难道张郃把自己忘了? 如果忘了,那他就该执行主公的命令突围,可万一只是耽误了呢? 张达在失神间,手臂上跟脸颊上多受好几道伤。 “军侯,快看,撤退的信号。” 就在张达心里着火般沸腾时一军士大喊。 张达抬头看了一眼,心中顿时解脱了,手中大刀一挥劈死一人道:“撤,撤!” 数百刘氏商铺私兵在张达大呼下,以投枪、弩箭开路,很快从包围他们的北军将士中杀出一条血路,而后趁机杀了出去。 吴匡看着扬长离去的刘氏商铺私兵心中松了口气,他身边的心腹道:“校尉,要不要追上去全歼他们。” 吴匡白了那人一眼,道:“没听过:穷寇勿追吗?还有救会太后要紧。” 董旻虽然看到吴匡的举动,但因破了北宫他心情大好亦没跟吴匡计较,不就是害怕狡兔死走狗烹吗? 吴匡一边率军攻入宫内,一边派人搜寻张璋等人的下落,不知怎么回事?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吴匡待看到被人众人抬过来的胡华跟张璋时才知道自己的不安来于何处? “二弟,我们说好一起享受荣华富贵来着。你怎么这么早就离为兄而去了?” 吴匡伏在张璋尸体上大哭。 董旻闻声而来,看到张璋一分为二的尸体一阵反胃,下意识的掩上口鼻道:“张校尉为国捐躯,吾兄定然不会亏待他,崇义放心吧!他的儿子叫什么?张翼是吗?放心,吾兄替其养大。吾兄不养,吾养之。” 吾兄不养,吾养之。 董旻的话让吴匡一阵羞怒,我兄弟二人为你董家事生死以赴,吾弟身死,难道你们还不放过他的儿子吗?真是太过分了。 “不劳董郎操心,吾还是能管的起一二人的饭食的。” 吴匡赌气的话让董旻一笑:“崇义不要误会,吾只是想给张校尉的儿子提供一个好的生长环境,别无他意。” “某与张璋乃生死兄弟,他子乃谋子是也!故董郎不必费神。” 第四十四章并州军一分为二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都是心思缜密且喜欢豪赌之人,他们纵然心有揣揣,面上依旧若无其事,让人以为尽在他们掌握之中。 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东晋谢安。 谢安在肥水与苻坚百万大军决战,谢安却山上安然的下棋,而且还下得很好。 如果不是得到大胜消息后在下山时摔断牙齿而不自知,世人或许真以为他就是神人。 不巧,李儒也正是这类人,自从董卓出兵他就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推演各种后果,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刘备。 如果刘备不在北宫,他会不会攻击董卓?他又会不会成功呢? 李儒扪心自问却不得其答案,论军力6城军绝对比西凉军强悍,可西凉军人数众多,又有新接收的北军五校跟即将收服的并州军,6城军绝对不是西凉军的对手。 然而就是因为如此,刘备才更应该孤注一掷,不然他一点胜算也无,只能选择投靠董卓。 那刘备在不在北宫呢? 李儒实难下这个判断,一旦判断有误,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先生,三将军已攻下北宫,三将军让某告诉先生,太后跟刘备尽在毂中。” 董越大步走进李儒所在的偏殿,满脸喜色的说道。 这隔平时,李儒不要想也知道董旻又在夸功,可现在李儒精神一震,问道:“主公,现在在哪?” “一刻钟前,主公已率部到达并州军营外。” 李儒闻言点头,侧头又问董越:“从宫内火起到破宫而入一共用了多少时间。” 董越一愣,犹豫道:“大概,不足一个时辰,哦!不,半个时辰吧!” 董越不敢确认,然而这些消息对李儒却有大用。 不到一个时辰,看来北宫内没有刘备的精锐主力,既然刘备的精锐主力不在北宫,那会在哪? 李儒突然想到刘备跟吕布的关系一惊,忙道:“文秀快去报告主公,要小心刘备大军的突袭。” 李儒从没想过吕布会跟刘备同流合污,因为一山不容二虎,吕布这头豺狼岂会跟刘备这头猛虎相容?虎狼不能相容就只能相食。 董越字文秀,董卓的族弟。 “诺!” 董越领命大步离去。 李儒心中不安,又道:“派人去通知吴崇义,待北宫战事平定,立刻加强对京师的宵禁,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违令者皆斩。” “诺!” 李儒在南宫内代替董卓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南北宫,乃至整个京城的西凉系兵马都在调动中。 如此大的动作自然瞒不住袁隗,然而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又让袁隗心中忧虑甚多,不敢轻举妄动。 城外,并州军大营,大营外西凉军大纛随风飘扬,西凉军卒将并州大营围得水泄不通。 西凉军的突然出现,并州军诸将不是没有警觉的,然而这些将领到达丁原帐外都被亲卒拦下:“主公在休息。” 董卓都杀来了,主公还在休息,这是不要命了吗? 诸将疑惑不已,直到雁门兵曹张辽出现,诸将才议论纷纷,七口八舌的说着自己的猜测。 张辽脸一冷道:“主公何时休息?可有吩咐不得打扰?有没有人进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主公这么晚不起?” 张辽一口气问出好几个问题,丁原亲卒口不能答,只能实说:“昨夜主公召见吕主薄,不久主公传来一阵怪叫,接着吕主薄就道:‘主公休息了,无事不得打扰’。” 张辽听到吕布的消息一愣,又问道:“然后你们就没进去过。” 丁原亲卒点头,吕布乃丁原义子,又是并州第一大将,他的话谁人敢不听? 张辽闻言怒哼一声,一把推开丁原的亲卒,掀开大帐便走了进去。 丁原的亲卒还想阻拦,接着被跟来的并州诸将给推开,接着并州诸将就看到身异处的丁原,尤其是看到丁原那死不瞑目的眼神,纷纷觉得不寒而栗。 “昨夜真的只有吕布一人来过?” 吕布跟刘备交情颇好,张辽有今日可以说都是刘备的栽培,因此有意替吕布开脱。 丁原亲卒点头:“嗯!除了吕主薄再也无其他人。” “嗯!不错,丁建阳就是某杀得。” 张辽的话还没出口,吕布就一手掀开大帐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李肃跟吕布亲信侯成、魏续、魏越等人。 吕布亲口承认斩杀丁原,帐内立刻引一阵混乱,丁原可谓是他们的主公,如今主公被杀,他们自然应该为丁原报仇。可他们久在并州,自然知道吕布的勇力,杀吕布不如说去吕布戟下送死。 帐内一片寂静,张辽出列道:“奉先兄,尔既与建阳公有父子之名,为何要突然斩杀建阳公?” 张辽话一出,吕布脸色大变,嚷道:“某自有姓,如何肯与丁建阳做螟蛉之子?如果不是丁建阳相逼,某岂能投他?” 丁原从刘备手中挖走吕布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并州诸将没少在丁原面前念叨,丁原一是要借用吕布的武勇,二来是真的对吕布很信任,便一直没亏待过吕布,可没想到吕布还是叛变了? 张辽还想呵斥吕布,吕布率先道:“张文远,某敬你是个汉子,今日若你随某投靠董将军,日后定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张辽冷笑:“看来你一心要给董卓做狗了,兄弟们你们愿意依附董贼吗?你们说我们能不为建阳公报仇吗?” “不能,不能。” 并州诸将在张辽带领下群汹愤涌。 吕布方天画戟一指:“董将军大军已在营外,顺某者昌,逆某者亡。” 张辽亦挺剑道:“大丈夫立世,当知恩义二字,忘恩负义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张文远,尔找死。” 吕布被张辽戳痛伤口,挺起方天画戟就朝张辽刺去。 张辽亦不惧,挺刀与吕布战在一起。 虽然大帐虽然不小,可被并州诸将一挤也不显得有多大,吕布方天画戟的威力根本施展不开来。 有张辽顶着吕布,其余并州诸将顿时杀将出去,很快各自调集人马跟吕布麾下人马战在一起。 第四十五章吕布终成三姓家奴 董卓大军已将并州军大营围住,而吕布迟迟不按约定时间来降,董卓在营外不免有些心焦。≧ “吕布不会出尔反尔吧!” 董卓这才晓得李儒对自己的重要性,他董卓可是西凉名将,没了李儒还不会打仗了吗? 董卓冷嘲一阵,对身边的诸将道:“谁敢前去搦战?” “某愿去。” 华雄不在,这是谁这么有勇气,董卓侧头一看原来是胡轸的侄子胡封,当下点头道:“如有斩获,吾定有重赏。” “多谢主公。” 胡封大喜,率本部到并州军大营前搦战。 然而任凭他如何叫骂,并州军大营都没有反应。 董卓在远处看的清晰,如果吕布不想投降,此刻哪里会容得下无名小辈的挑衅,大事定矣! 董卓心中大喜,忽然看到并州军营中大纛倒了,这是李肃跟董卓提前约定好的信号,看来并州军彻底大乱了。 “给某杀进去。” 西凉军在董卓大吼下,飞快的朝并州军大营冲去。 并州军内,吕布本部人马跟张辽等丁原旧部混战在一起,纵然吕布勇猛无比,但张辽亦不是吃素的。 并州军的混乱从丁原主营一直持续到大部分营寨中,当然这全靠张辽到处大喊:“吕布造反,奉主公令诛杀吕布反贼。” 吕布威信甚高,然而吕布毕竟是主公,在张辽大喊下越来越多的并州军朝吕布起攻击。 吕布丝毫不惧,手中的方天画戟在人群中惬意的挥舞,每挥舞一次都带走好几条人命。 吕布瞅着张辽的身影道:“张文远,有种你我单挑解决并州军的事宜,休要让儿郎们前来送死。” 张辽好不容易从吕布戟下逃生,又怎会傻乎乎的去吕布跟前受死,只是一个劲的道:“吕奉先,主公待你不薄,尔为何背叛主公?” 吕布懒得再去解释,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就是最好的解释,杀也能杀并州军心无战意。 并州军火并被西凉军捡了个大便宜,董卓大军轻易杀进并州军营里,一些不愿互相残杀的并州军开始微弱的抵抗,大部分并州军都没有做任何抵抗。 吕布看到西凉军的影子,不由心中一阵放松,继而一声怒吼:“某奉天子令诛杀丁原,现丁原已死,愿随某投靠朝廷者某既往不咎,如不愿者放下武器今日尽可离去。” 并州军看看吕布,再看看包围自己的西凉军,不少人在吕布的怒吼下放弃手中的兵器。 张辽大呼:“兄弟们,别忘了咱们来京城的初衷,别忘了主公之仇,有血性的跟某杀出去。” 张辽趁机带着自己的麾下跟不愿投靠吕布的并州军朝西凉军杀去,当然张辽没忘记一把点着营帐,熊熊大火让西凉军卒望而生畏,并州军却凭着一股狠劲在张辽指挥下冲过去。 俗话说哀兵必胜,并州军抱着必死之心,真被张辽杀了出去,数百并州军紧随张辽身后杀出。 并州军大营火起,吕布也没想再留在这里,命令军士赶紧撤出大营,吕布本人却提着丁原的人头去见董卓。 董越率近百骑自京师冲出,纵然刘备已留下斥候游骑拦截京城出来的探马,可遇到上百西凉精骑,纵然斥候们悍不畏死,依然被董越率部冲杀过去。 一路上,董越杀散五六拨游骑,如果不是带的人马稍多,董越就真死在这里了。 董越赶紧去禀报董卓,董卓看着董越不动声色的问:“你说刘备不在北宫?” 董越点头:“三将军已破北宫,文忧先生揣测刘备应该不在北宫,先生让某提醒主公要提防刘备突袭。” 董越说的一本正经,董卓却突然大笑起来:“吾如今手握西凉大军,即将又有吕布的并州军相助,他刘备不来则已,来了,某就要把他也留在这里。哼!” 天下边军三分,西凉、并州、幽州,如今董卓手握西凉、并州两军,还怕刘备手中的幽州军吗?开玩笑。 “主公,吕布来了。” 李肃突然进帐道。 董卓大喜:“快,快请奉先进来。” “诺!” 吕布走到董卓临时大帐前,只见西凉军卒各持兵器散着汹汹的杀意,心中不由一凛:西凉军能威震天下不是吹的,如果董卓要诱杀自己,方天画戟不在身侧,吕布真不知晓自己能不能从西凉军中杀将出来。 我可是天下第一,岂能被董卓小小的恐吓给吓住! 吕布给自己打气,手却下意识的握紧腰中百炼缳刀的刀柄,这刀还是刘备所赠。 吕布进前后,一把手里丁原的人头掷在地上,喝道:“此乃丁建阳级,吕布送上。” 吕布威风凛凛毫不畏惧的模样让董卓欣喜,董卓麾下诸将无不惧他,唯有李儒还算正常,如今吕布倨傲至极,董卓更是喜欢。 这让董卓有种初出茅庐,次在西凉纵马驰骋的感觉。 “奉先真猛士也!吾得奉先,如高祖得樊哙尔,奉先,吾麾下尚无子,尔可愿做某的假子。” 董卓越看越觉得欢喜,吕布长得仪表堂堂,配上这套盔甲又显得英姿勃勃,这让董卓有种生儿当如此的感觉,不仅脱口而出。 假子?要知道,董卓这绝对是在抬举吕布,因为假子也有继承权,哪怕董卓有了儿子,吕布依然会成为西凉政权的有力竞争者。 熟读三国的人都知道,孟达为何劝刘封不救关羽,为了就是继承皇位权。而关羽死后,刘备才有借口斩杀刘封,可见假子不能乱收,尤其是像吕布这种野心勃勃、见利忘义之辈。 “容蒙将军不弃,布愿拜将军为义父。” “好。好!好!” 董卓一连叫了三声好,道:“明日早朝某就表奉先为骑都尉、都亭侯。” 有继承权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能到手的利益董卓亦不会吝啬,当即把吕布渴望已久的两千石的官职封下,同时还有一个侯位。 吕布大喜,正要谢恩,脸色突然一僵。 董卓亦在等候吕布的谢恩,忽然吕布没了动静不由一愣,看着僵脸的吕布问道:“奉先怎么啦?” 吕布抬头,眼似要吃人的模样:“将军要尽诛并州军吗?” 乱世,兵马才是为将立身根本,没了并州军他吕布就是没爪牙的老虎,还不是任人宰割? 吕布杀气一露,西凉军诸将立刻拨刀在手,只要董卓一声令下,立刻将吕布斩为肉酱。 第四十六章董卓的无奈 “奉先,休要误会。 ” 董卓眼看吕布就要跟自己部下反目,董卓当即断喝:“这必是乱军来袭。” 吕布一愣:“不是将军下令。” 董卓摇头:“来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董卓猜的没错,正是刘备率军来袭。 刘备跟关羽还有袁术率两千人马早就埋伏西凉军后,并州大营火起,刘备亦曾想就此率军杀出。 不过贾诩未曾话,他心焦亦动弹不得。 后来贾诩见吕布出营,贾诩才下令进军。 以袁术游侠营抹除西凉暗哨,白毦兵开道,关羽西园精锐跟进。 西凉军被6城军打得措手不及,西凉各部依次溃退。 董卓还没等到打探消息的部将回来,就碰到溃退的西凉军卒,董卓拉住一个溃退的军卒问道:“是谁?是谁敢偷袭某家?” 那军卒被董卓凶恶的脸孔吓的胆汁破裂,脸色突然变得蜡黄,竟然被董卓生生骇死。 董卓晦气将那人丢在地上,随手朝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招手:“你,过来。” “主公。” 那队长脸有戚戚然的道:“主公,某这就杀,杀回去。” “回来。” 董卓大喝,董卓家长式的作风在西凉军中深入人心。 “主,主公,有何吩咐?” 董卓瞪了眼那队长:“没用的废物,到底是哪个敢偷袭某。” “主公,某亦不知,只是看到刘字大旗,好像,好像还有袁字大旗。” “某道是谁?原来是刘备这厮,怪不得有这么大的胆子。哈哈!” 董卓听到刘字大旗,下意识想起刘备来,不由哈哈大笑。 西凉诸将听到刘备的名字大骇,西凉第一悍将华雄率领精锐正面都被刘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今被刘备偷袭怎能心中不慌? “主公,撤吧!” 西凉诸将纷纷劝道,却没人敢拉董卓离开。 吕布看着越来越多的溃兵退来,一把拉住董卓,又将其推上马:“义父,走。” 西凉诸将见董卓上马纷纷上马,拥簇着董卓仓皇离去。 董卓一边撤一边调集西凉军卒进行抵抗,6续身边的兵马越来越多,董卓胆气一壮:“给某杀回去,某就不信了,某纵横天下数十载,还怕他一个小小刘备,给某杀回去。” “诺!” 董卓亲率数千西凉军杀回,跟西凉军残部战在一起,董卓一来,袁术部率先溃退,冲的关羽部亦连连后撤。 刘备无奈只能率白毦兵突围。 张辽突出重围就碰到6城军的斥候,他得知刘备大军已埋伏在董卓军后大喜,遂又回军并州营外。 张辽看着西凉军卒一批又一批的退出并州大军,心知刘备军已给董卓重重一击。 张辽看着身后的部下道:“兄弟们,建阳公已死,吕布叛变,数千兄弟被董贼扣押,董贼的残暴想必诸位都知道,这数千兄弟的下场不言而喻,你们说我们能丢下他们不管吗?” “不能,不能。” 大家都是并州人,自然不能看着乡党受死。 “那就随某杀回去,把兄弟们救出来。” 张辽杀进并州大营,营内的西凉军已所剩无几,大量的并州军被组织起来救火。 “兄弟们,主公已死,不想被董卓杀死的,都跟某回并州去。” 张辽在并州军中也算名将,他振臂一呼,早就不想做俘虏的并州军顿时加入张辽的队伍,跟随张辽杀出并州军大营,然后四散而逃。 董卓杀散刘备大军后,点验身边的队伍,短短一个多时辰就损失上千人,还不带原本是自己囊中之物的并州军。 “回城。” 大局终于重新回到自己手中,董卓虽然心疼不过这也算比较能让他接受的结果。 董卓当日回到南宫,北宫大火已经熄灭,京城各部都在他的掌握当中,只是刘备、袁术不见踪迹,何后也不见了。 “主公,废帝之事宜早不宜迟,某听说刘备的6城军在依次朝京城进,如果不快点废帝,刘备拥着太后来清君侧那可就麻烦了。” 李儒看到董卓后立即道。 董卓点头:“好,正好借今日破刘备、杀丁原之威震慑百官,某看还有谁敢忤逆于某。” 董卓乃于省中召集公卿,令吕布将甲士千余,侍卫左右。 太傅袁隗与百官皆到。 董卓剑履上殿,怒视公卿道:“今上暗弱,不可以奉宗庙;吾将依伊尹、霍光故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 袁绍闻言推席而出道:“今上即位未几,并无失德;汝欲废嫡立庶,非反而何?”董卓大怒,拔剑在手道:“天下事在吾!吾今为之,谁敢不从!汝视吾之剑不利否?” 袁绍亦拔剑道:“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二人在对视良久,百官皆劝二人息怒。 董卓几欲唤吕布杀袁绍,皆被李儒以目光制止。 袁隗趁机出列道:“竖子焉知国家大事,当退。” 袁绍闻声收剑,辞别百官离去。 董卓怒而视袁隗道:“汝侄公然反抗大臣,吾看汝面放过汝侄,汝以为吾可行废立之事吗?” “可也!” 袁术跟刘备不知所踪,袁隗当然得尽可能的保护未来的袁家家主。 “哼!” 董卓怒哼,当下便请陈留王出与百官相见。 百官散去,董卓独留侍中周毖、校尉伍琼二人。 二人惊恐未定。 只听董卓道:“袁绍此去若何?” 侍中周毖乃关西士族,且与董卓交好,道:“袁绍忿忿而去,若钩之急,势必为变。且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倘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山东非公有也。不如赦之,拜为一郡守,则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 周毖的意思是,把袁绍逼急了,袁绍必然会造反,您若想省事,不若让他做一偏僻小郡太守。 伍琼想了想道:“袁绍好谋无断,不足为虑;诚不若加之一郡守,以收民心。” 董卓点头:“那刘备呢?” 伍琼道:“刘备不过一商贾,全赖先帝提拔,不然焉有今日之势,明公圣旨一下,一亭长可杀也!” 周毖摇头:“某以为不然,刘备猛将是也!如遇明主定是大患,幽州刘虞,宗室重臣,又久镇幽州,若其起兵,以刘备、公孙瓒为前锋,明公能挡乎?” 董卓轻轻摇头,北疆三雄,他只得其一,刘虞得其二,以一敌二,恐怕前景不妙。 “如何解此困局?” 董卓问道。 “不如像袁绍一般赐他一郡太守,让在边疆挥余热,既能把他跟刘虞分开,又能将其陷在政务中。” 董卓点头:“分而治之,不错,你觉得让刘备去何郡?” 周毖:“最好是云中、定襄,总之越远越好。” 伍琼道:“某不同意。” “让吾想想。” 董卓犹豫道。 伍琼跟周毖见机离去。 李儒从屏风出来,董卓看着李儒:“你觉得他们说的怎么样?” 李儒道:“某觉得他们说的不错,尤其是周毖乃关西人,他应该不会害主公。” 李儒搞军事、阴谋很好,政治对他来说有些不是那么擅长。 董卓嘲笑道:“好不容易把袁绍、刘备等人弄下去,现在又给他们封官,还是一地诸侯?真是可笑。” 李儒道:“只要主公控制朝廷,边郡就让他们去玩吧!” “也只能如此。” 李儒道:“关于刘备,某觉得一郡太守那是在资助他,不如让他做并州刺史。” “刺史?” 董卓瞪大眼,这是让刘备平步青云啊! “明公,应该知道刺史权重还是太守权重,他一个刺史若想指挥各郡太守何其难?只要他刘备有一丝野心,就得陷在并州那个大漩涡里。” 李儒冷笑道。 第一章并州刺史刘备 并州古属冀州之域,虞舜以冀州南北太远,分置并州。 ≧ 应邵曰:“地在两谷之间,故曰并州。” 自董卓在京城在收了并州军,大败刘备后,并未派兵四处追击,又无画影图形,因此刘备可谓一帆风顺回到河北。 刘备一过河北,6城诸部依次而至。 张飞为先锋,赵云、韩当、高顺、于禁接替而至。 短短几日,刘备麾下重聚数千6城精锐,刘备遂在河北聚兵,张郃、关羽、张辽、毋丘毅闻声而至。 刘备正犹豫要不要兵京城,圣旨比他决定更快。 “要某做并州刺史,这是董卓的脑袋秀逗了,还是李儒的脑袋秀逗了?” 刘备看过圣旨后不由感到好笑至极,他董卓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接受圣旨?还有刘备在读三国读到董卓给袁绍等人封官的时候总不明白,为什么董卓给袁绍等人掌权聚兵的大义? 如果董卓不给袁绍、袁术等人封官,他几人想要聚义兵就得各自去找门路,各自去争抢地盘,这样做无疑会加剧关东士族的分裂。 袁绍等人需要找财源扩军,可他刘备不需要,他6城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兵员有预备乡兵补充,董卓这圣旨他完全可以嗤之以鼻? 秀逗了? 刘备又一次明了新名词,不过戏志才跟贾诩早已习惯。 戏志才道:“主公,其实董卓这么做并非没有道理,他将党人散于地方,朝廷大权就能归于他手。” 贾诩眼半闭,手里摇着刘备赠与的纸扇,道:“关东起义兵是需要时间的,有这些时间他董卓完全可以拉拢新的盟友,有他这些盟友在地方扯党人的后腿,党人们能不能成事还是一说呢?” 刘备已知历史,对董卓的做法不看好:“恐怕会弄巧成拙,白白让党人崛起。” “这是自然,但如果是主公施政,定然不会如此。” 一直不说话的郑浑突然道。 “呃!” 刘备一阵尴尬,如果自己再大胆些,老早把6城军开到京城,董卓的西凉军岂敢猖狂,此刻掌控朝堂的就是自己了。 戏志才轻咳几声:“往事已矣!如今要考虑的是这圣旨该不该接?并州要不要去?” “去,干嘛不去呢?咱们到了并州才能光明正大的招兵买马。” 简雍自外面大步而来,简雍坐镇6城,可自从刘备与董卓大战的消息传出后,简雍便轻骑而来,这不!刚刚赶到刘备大营。 “宪和兄,你怎么来了?” 刘备突然听到简雍的声音倍感亲切,急忙从席位站起大步走向简雍。 简雍亦大步而来,二人把臂相望,简雍良久道:“玄德兄,你瘦了。” “有吗?宪和兄,你福了。” “哈哈哈!” 刘备将简雍拉到自己对席相坐,又隆重给简雍介绍了贾诩。 简雍道:“文和兄,玄德可没少在某跟前念叨你啊!” 贾诩心一跳,他跟随刘备时简雍不在,看来刘备盯上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早有预谋,早有防备啊! 贾诩想离开刘备的心思又减少一分。 对十分没有安全感的贾诩来说,不离开一个人才是最难的事情。 纵观贾诩一生,离开京城雒阳毫不犹豫,离开老家、妻儿毫不犹豫,离开牛辅亦毫不犹豫,让大汉朝廷重新被乱兵占领毫不犹豫,抛弃李傕、郭汜毫不犹豫,离开二人亦毫不犹豫,离开段煨这个老乡毫不犹豫,离开张绣好像才有了那么一丝牵挂。他身为曹丕的老师,在曹丕争位的时候,也是在曹操问起时才说了一句,虽然那一句话决定了曹丕的前程,可不说依然是威险的。 对这样几乎有危险就想逃离的人来说,让他停留在一地才是最难的。 “不敢,都是主公太抬爱了。” 贾诩的谨言慎行让倨傲的简雍有点不太满意,刘备性子弱,因此刘备身边的人都性格鲜明,像贾诩这等性格收敛的人简雍不喜欢。 简雍看了贾诩一眼,道:“并州多勇士,玄德前往并州,一来可招募勇士,二来可坐拥并州以观天下大势,总比在幽州看人脸色,受人牵绊的好。” “不错。” 郑浑点头,太原多煤铁,去了太原他的兵工作坊才能再次扩大。 戏志才亦点头。 刘备看向贾诩,贾诩道:“并州不是主公梦寐以求之地吗?” “好,兵并州,观望天下形势。” 刘备决定好前程,才去看望何后。 何后自从北宫兵败后,精神一度萎靡,张郃几乎是用担架硬生生把何后抬过黄河的,刘备心中对前路迷茫,自然不会去见何后。 何后脸色蜡黄,头乱糟糟的,衣服也好像几日未换,想必几日前,何后至少老了十岁。 刘备悄悄走进,几乎听到何后轻声呼唤刘辩的名字,看着何后这幅模样刘备心中愧疚的很。 如果自己稍微强势一点,何后也许不会落到这番下场,可自己强势一点,会不会落到董卓的下场? “臣见过太后。” 刘备的声音让何后微微侧头,何后看了刘备一眼后又侧回去,嘴里道:“辩儿,辩儿,你在哪呢?过得好不好呢?” “太后,臣要去并州了。” 刘备继续道,本以为何后不会回答,刘备等候一会便准备离开。 突然听何后大笑,何后笑完,转身阴冷的看着刘备道:“刘卿既然不准备忠君,又何必救哀家出宫?难道仅仅是想在清君侧时打打旗号吗?” “臣不敢,太后有难,臣岂敢不救?何况愧对先帝,亦愧对少帝。” 刘备还想辩解,突然听何后一阵傻笑,刘备抬头去看何后又是刚才那副傻乎乎的模样,难道刚才是幻觉?还是说何后在装疯卖傻? “太后,事已至此,再说其他无用,臣决定先去并州上任,在并州招兵买马以待时机,只要太后活的好,臣手中兵马强盛,想那董卓不会,亦不敢谋害陛下。反之,恐怕陛下命不久矣!” 刘备的话不知不觉从劝解变得有几分威胁在内,此去并州,人生地不熟,何后想搞风搞雨容易的很,刘备不得不提前告诫她。 第二章刘备,啥时候见你儿子 “刘使君,可否出面一谈?” 刘备率大军望并州进,还未进并州就被一队土匪拦住。 6城军还没攻击,一贼将出马喊道。 “贼将,尔好大的胆,竟敢直呼某家兄长的名头,前来受死。” 张飞最近一直练兵,没能赶上雒阳之乱心中窝火的很,今天他刚论上做先锋就遇到这帮蟊贼拦路,心中的火顿时沸腾起来。 张飞还没出马就听到对方要找大哥,再也按耐不住拍马直取那贼将。 那贼将见张飞杀来一愣,道:“来将休要误会,某乃有事求见刘使君,并无恶意。” 张飞并不答言,只是闷头杀向那贼将。 那贼将无奈,只能应战。 二人交手数合,贼将被张飞一矛扫下马。 张飞长矛一挥,6城军前锋大军顿时冲上,贼军大溃。 张飞命副将前行,自己提溜着那贼将去见刘备。 “大哥,这家伙想要劫咱们的道,真是活腻歪了。” 张飞一见刘备就如此说道。 “哦!” 刘备一惊,转身对简雍、戏志才等人道:“怎么翼德还转了性,学会生擒敌将啊!” 刘备此言一出,诸人纷纷大笑。 典韦更是调侃道:“三将军,你不会是现人才了吧!说说这人挡了你几十回合。” 张飞老脸一红却并不言语。 “拉出去问问,没用鸠杀了吧!” 刘备摆手道。 “刘使君,误会,误会啊!” 那贼将听到刘备的话大喊道。 “刘使君,真的是误会,某乃小贤良师麾下孙轻啊!” “刘使君……” 孙轻被白毦兵拉着出去的时候喊的声更大。 刘备从取笑声听到孙轻的喊声,刘使君,看来不是找茬的啊? “慢着,拉回来。” 刘备喝道。 孙轻急得满头大汗,道:“刘使君,真是误会?” “你说你叫什么?来此所为何事?” “某乃黑山渠帅张燕麾下孙轻,奉渠帅之令特请刘使君上山一叙。” 孙轻忙道。 6城跟黑山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很密切,尤其是近来半年,6城的粮草、耕牛、农具、军械等战略物资,一车一车的往黑山上运。 “原来是张渠帅有请,看来真是误会啦!来,某为你解绑。” 刘备听完不仅白了张飞一眼,本以为他转性啦!没想到原来是惹祸了。 刘备亲自替孙轻解绑,又安抚一阵孙轻,又问了问黑山上的情况。 “主公,前方现有大股贼军从山上杀下来。” 先锋斥候快马来报。 张飞闻言立刻道:“我这就去杀退这帮贼军。” “回来。” 刘备断喝,随即对孙轻道:“孙渠帅,不如你去看看,是不是你们黑山的人马?” “诺!” 孙轻接过白毦兵送来的马匹疾驰而去。 刘备看着张飞,张飞被看的极不自在:“大哥,我错了,真的错了。” “知错就好,两年之内不可再为先锋。” “大哥,不要啊?” 张飞哀求道,引得诸将纷纷爆笑。 刘备待诸将笑完,道:“此后再有人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终身不得为先锋。” “诺!” “二弟,你且接掌先锋营。” 刘备转身对关羽道。 张飞听完一脸苦瓜相,刘备却佯作不知。 刘备留于禁督中军,韩当为后合,自己率诸将上前。 先锋营已组成防御阵型,对面的大股贼军已勒住阵势,不久就看到一骑飞出。 孙轻飞骑而来,滚鞍下马道:“刘使君,是我家渠帅来迎。” “嗯!某这就随你去。” 刘备道。 “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简雍反对道。 与黑山军交往他不反对,可没必要去贼军总部犯险吧! 刘备心里有苦自己知,他也很爱惜生命的,可是谁让自己先招惹了张宁。如果张燕要见自己,何必跑到这并州境内来?完全可以派人请自己去黑山。 此必是张宁要见自己。 刘备断定,挥手打断简雍的嘱咐,对孙轻道:“吾可带多少人去?” 孙轻一愣:“渠帅有吩咐,全凭使君之意。” “那就文至跟子满与吾一同去吧!” 刘备点将道。 “主公,不可呀!” 这回连戏志才都反对,刘备道:“如果张渠帅想害某,纵然带千军万马也挡不住百万黑山军呐!你说是吗?孙渠帅。” “不管,我家渠帅绝无此意。” 孙轻赶紧撇清关系。 刘备微微一笑:“大军在此驻营,明日再开拔。” 刘备跟孙轻去对面,张燕寒着一张脸,不过看到刘备身边只有两三骑才好看些,一挥手道:“刘使君,请上山吧!” “有劳张渠帅来迎了。” 张燕一路上没话说,刘备自然亦没心情说话,反倒给陈到、典韦紧张的不行。 走到山半坡,一处山寨被重新规整过,张燕拦住陈到跟典韦:“二位就送到这里吧!” “主公。” “嗯!客随主便吧!” 刘备止住二人,走进寨门就看到一人站在院内,孤零零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目光远眺不知在看些什么? 刘备脚步放轻,那人虽未回身不过肩膀有些微颤,道:“你来了。” “嗯!” 刘备低声回道。 “是不是我不来?不去派人请,你就不会想起来见我,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毕竟你是官我是匪,我们怎能有联系,怎可以有联系?” 那人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不知什么时候他转过身,姣好的面容显得疲惫不堪,眼袋很大,看样子很久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 “宁儿,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从今往后都没有了,你跟我走吧!” 说不心疼张宁,那是骗人,说有感情又是胡扯,毕竟二人接触时间并不长,刘备甚至不知道张宁为什么会爱自己,难道不应该是恨自己恨得得吃自己的肉才解恨吗? 不过张宁毕竟是美女,又是张角的女儿,对百万黑山军有莫大的影响,甚至对整个大汉的黄巾贼都有威慑力。 不管她那个身份都对刘备有莫大的吸引力,哪怕不爱也得安抚着她,毕竟封建社会有几多爱情,大部分婚姻不都是依附跟攀附吗? “你说的是真的。” 张宁猛然看向刘备,刘备毫不怯懦的与之对视,大汉威信已轰然倒塌,什么面子、名声都比不上百万黑山军来的重要。 “有你这句话,妾就知足了。” 张宁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仿佛以前受得一切委屈都值得了,同时她决定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刘备:“使君,你什么时候见见旭儿?” 第三章陈到 “旭儿?” 刘备被张宁说的一愣。 张宁神色坚定的点头:“嗯!我们的孩子旭儿,不过……” “不过什么?” 刘备还没从喜当爹的懵圈中恢复过来,我怎么就有了一个儿子? 刘备下意识看张宁的肚子,如果是上次种的种,现在应该能看出才对,可张宁肚子平平啊!再说真怀孕了,她也不敢长途跋涉啊? 难道是皇宫那次?可那次刘备一定印象也无,那是不是自己的呢? 刘备想起这几年自己的女人不少,虽不能说夜夜笙歌,可也没缺过女人,简芷、严若儿、黄蝶舞、甄道也没一个怀孕的啊? 刘备甚至怀疑自己是是因穿越导致的不能生育,如今张宁的话不由给了他一个霹雳。 可古代女子对贞洁还是比较看重的,男子如果不是太穷,对养假子的事也不是那么抗拒,张宁没必要骗自己,毕竟一个百万黑山军就能让自己不得不去养那孩子。 刘备想到百万黑山军突然冷静下来,不管旭儿是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都得把他当儿子看,毕竟那是未来的百万黑山军之主,控制住了他,就控制住了百万黑山军的大义。 “妾,擅自做主让旭儿姓了张,对外称是家父的孙子。” 张宁瞅到刘备的脸色不好,因此说的很谨慎小心。 刘备闻言差点喷出一口血来:“大贤良师不是无后吗?” 张宁道:“可我二叔、三叔都有妻子,只是不为人知罢了,妾就谎称是他们的后裔。” 刘备一惊,如果张梁、张宝真有后代,那黑山军就不是轻易能控制的啦! 张宁见刘备脸色突变,道:“使君莫要动怒,如果不是妾二叔、三叔的妻子死于乱兵中,妾又是女儿身,妾实不会出此下策。” 张宁的解释让刘备松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死的好啊? “好啦!吾又不是小气之人,让旭儿继承大贤良师的香火也好,不过以后你可要为某多生几个刘姓孩儿。” 刘备念头通达,又怀抱着美人儿心思不由一转。 “嗯!” 张宁见刘备没有生气自己的自作主张大喜,一夜尽是奉承着。 “主公,该下山了。” 翌日天明,陈到老早的就催促刘备下山。 刘备的风情债不少,没人比陈到更清楚,因此陈到早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更无情,时辰还早就把刘备从温柔窝里拉出来。 刘备自知是中人之资,因此凡事都要看勤恳来弥补,他为人自制力不足,因此就赋予陈到监督自己的权利。 典韦看着刘备迷糊着双眼从房内走出,身后还跟着张宁精神焕的替刘备拾掇衣袍,典韦不由给陈到竖了竖大拇指:还是你牛,说让主公起,主公就得起。 其实平时陈到亦不轻易用这权利,这不是在土匪窝吗?纵然刘备睡了女土匪头,可安全性也不能完全得到保证呐! “宁儿,你回去再休息会吧!某要走了。” 刘备依依惜别张宁,张宁一脸不舍。 刘备道:“宁儿,待某在并州安顿下来,就接你跟旭儿去,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来看某吗?” 陈到跟典韦被刘备一句旭儿镇住,这哪又冒出来个旭儿。 典韦随之将其抛出脑后,陈到却憋了一路,想问刘备又觉得不妥,可烂在肚里更不妥,主公膝下无子,不少将领都私下议论主公有病,长此以往可得了。 可万一主公日后有子,此子乃长子,又有百万黑山军撑腰,那他极可能入主6城军,让一个土匪之子入主6城军,陈到觉得自己有点接受不了。 刘备下山后,大军已整装完毕,当即便下令开往并州境。 陈到见人多嘴杂,只能继续憋在心里。 是夜,扎营后,陈到待刘备安顿后,便在戏志才营外溜达,想来想去他都觉得戏志才是最适合商量的人。 简雍乃简淽之兄,争嫡之事向来阴暗狠毒,谁敢保证简雍不会对那人下手。至于贾诩,他是新来的好不?郑浑,那个人做兵器不错。 陈到在戏志才营外走来走去,不知该不该问戏志才,毕竟有没有旭儿这人?这人是不是刘备之子还难说呢? “文至,主公叫某吗?” 戏志才自从接掌情报局就睡得很晚,如今刘备即将入并州,戏志才更是睡得更晚。 陈到被戏志才一喊,心中一定道:“先生,某有大事,不吐不快。” 戏志才一听大事,道:“入帐说。” 二人入帐后,陈到便把自己的怀疑告诉戏志才。 戏志才捋须听完,踱步良久道:“这是好事啊!既然主公有一子,就会有二子,主公有后,咱们才能刚放心的打拼天下,至于以后谁能继承主公之位,那是主公的事,你我只要效忠主公便可。” “可……” 陈到听完戏志才的话觉得什么都没解决,不由想再把自己担忧说一遍。 戏志才道:“文至,你觉得主公比你我如何?” 陈到:“某等自然拍马也不及。” 戏志才笑道:“那不就得了,你我所虑,主公岂不知?故文至放心吧!主公比某等想的长远,此事不要再提,毕竟这是主公的家事。” “嗯!” 陈到慎重点头。 陈到被戏志才一番开解,忧虑虽然还有,不过想来主公自有决断,可有时候主公优柔寡断,就怕拖延下去大事不妙呐!难道去问问那个新来的贾诩? 陈到在贾诩营外站了许久,贾诩营内灯未灭,陈到的影子映在帐内许久,可贾诩从未出声邀请亦未出帐。 陈到最后长叹一声离去。 翌日,陈到照旧喊刘备起床。 刘备看陈到黑眼圈大大的,而且脸色有些萎靡,这可不是平时的陈到? 刘备问道:“文至,怎么啦?有忧心的事?” “回主公,没有。” “那为何彻夜不睡?” 陈到一愣,最终道:“主公,旭儿是谁?” 刘备手突然一僵,陈到见状立刻跪下:“某不是要特意打听主公隐秘,只是如果主公那旭儿真是主公之子,主公当三思啊!官匪岂能同流合污?” 陈到几乎天天接受刘备的洗脑: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 可人毕竟不是机器,哪能什么事都装作没有生呢? 刘备一直以为陈到能保守自己的所有秘密,可现在看来自己太理想化了。 陈到不过是刚刚及冠的青年,而且他的三观极为不正,一边接受军人忠君的思想,一边被刘备耳喧目染的厚黑化。 做忠厚之人,还是做无恶不作的坏人? 此刻的陈到正处在非黑即白的尴尬阶段。 “主公,某犯了主公的禁忌,请主公惩罚。” 陈到说出口,心中的忧虑亦不是那么大,反而因犯了忌讳而心有揣揣。 “犯了忌讳,那就跪在这好好想想吧!” 第四章陈到还是个孩子 清晨,旭日高升,露水已悄然出现。 刘备大营内6城军6续起来,埋锅造饭、擦拭兵器,清理内务。 将领们也6续来到刘备营外,老远就看到陈到跪在营外,身上上下都湿透。 诸将之中陈到最小,性格又好,一直以来大家都把他当小兄弟看,几乎从没看到他受过惩罚,如今看到他跪在地上大惊:“文至,怎么啦?” 陈到却沉默不语,其实陈到性子并不内向,虽然不喜说话亦不是开不起玩笑,只因他是刘备亲卫领才变得沉默。 诸将领见陈到不言,亦知问不出什么来,遂入营去求刘备,在诸将想来,陈到乃刘备亲卫领能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呢? 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刘备向来都网开一面。 诸将入帐才现不是那回事,刘备正在朝张飞怒吼:“呵!怎么?你的意思是放了他?” “对啊!文至能犯什么错?我也没见他夜里出营啊?” 张飞道。 “没犯什么错?你都知道,既然你都知道,你来做这个主公好不好?” 刘备喝道。 张飞从没见过刘备如此大的脾气一时无语,造反这事他真没想过。 刘备喝完,又看向诸将:“尔等都以为陈到无罪吗?” 诸将一愣,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不好?您想给陈到治罪,也得有个借口呀! 关羽看着暴怒的刘备想要劝一句,简雍扯住他的衣服轻轻摇头,陈到乃刘备亲卫,所接触的事情都是极为隐秘,有些事情甚至连问都不能问。问了,岂不是要犯刘备忌讳? 简雍又拉了拉张飞,示意他二人领人出去。 二人点头,与诸将一同出营。 “主公,文至他……” 简雍试探着问道。 刘备看了简雍一眼,道:“不必多说。” 简雍乃刘备第一位谋臣,其妹简淽又有大妇的气度,深得诸将信服,他又久镇6城,可谓名正言顺的6城军二把手。 陈到今日敢问不该问的,明日就敢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而这个别人最大的可能就是简雍。 刘备可不想跟齐桓公一样,一世英名却被竖刁关押,而后饿死在宫内。 刘备是何等信任陈到,做事从不避他,如果陈到一旦背叛自己,身败名裂弹指之间的事,日后他若有私心,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备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自己的安全,又怎会把性命交给一个有背叛自己意向的人? 简雍见刘备怒气未消,只能叹气出营。 诸将领看到简雍出来纷纷围来,简雍轻轻摇头,诸将叹气不已。 “主公跟文至这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感慨道。 简雍摇头,信任危机,这种事怎能轻易说出口? “如今只能去求戏先生了?” 一帮人急匆匆的赶往戏志才的营帐,可是还没近到二十步就被人拦下。 “哎哎!你们干嘛呢?” 率先被拦下的张飞叫道。 他张飞去哪不是来去自由,如今要见戏志才,还没进营就被拦下,这不是打他老张的脸吗? “怎么?不认识张三将军吗?” 典韦在一侧冷嘲,他说着也想往前去,不过下场一样被拦住。 “先生在休息,任何人不得靠近。” 卫士的脸冷着,张飞跟典韦却愣了:“哈!这军营还真有敢拦咱俩的,有啥说的?揍他。” 二人对视一眼就像对手,突然那卫士一声呼啸,周围冒出数十人,人人手持大黄弩对准二人。 “先生正在休息,敢大声喧哗者皆杀!” 一卫士道:“诸位这是主公的命令,还请诸位不要为难我们?” “嘿!某就不信了,今日我还见不着戏志才了吗?” 张飞爆喝,正要上前被关羽拉住,关羽道:“几位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可否去通报一声?某等见戏先生有重要事情。” “主公有令:除非先生自己醒?或者有主公之令,不然任何人不得打扰先生休息。” 天下即将大乱,刘备需要加紧对天下情报组织的布局,因此最近戏志才累的够呛,常常又因为拔营安寨吵的他睡眠极少,因此特下此令。为了照顾戏志才的睡眠,刘备甚至命令每天只有戏志才醒了才能拔营,为此还能于禁组建辎重营,专事安营扎寨。 “呵!” 这下连关羽也有些怒了,这是6城军营还是他戏志才的大营,他这规格比刘备还要高啊! “云长,不要闹事,想想我们来的初衷。” 简雍拉住关羽,对侍卫们说:“戏先生何时能醒?” “不知。” “你……” 诸将都怒了。 简雍挥手:“算啦,劳烦你告诉戏先生,请他醒了立刻去主公大营。” “诺!” 简雍说着就离开戏志才的营帐。 “这是咱们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戏志才是主公呢?” 一将抱怨道。 可抱怨也没用,简雍舒了口气,刘备变了,也不知这是变好还是变坏? “宪和兄。” 贾诩洗漱完,又吃过早餐正要去见刘备,就看到简雍带着一大帮子将领走来,避之已不及,贾诩只能主动跟简雍打招呼。 简雍看了他一眼,道:“主公,今日心情不好,正在体罚陈到,你若有心就去主公处替他求求情。” “诺!” 谁也没把贾诩放在心上,因为这位太没存在感了,只有关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对他拱了拱手。 贾诩慢慢悠悠走到刘备大营,只听就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贾诩进刘备营前特意看了陈到一眼,刘备既没打他,又没伤他,看来这火来自于无名火。 贾诩径自入营帐,刘备正在坐在席位上呆,席面上的饭菜丝毫未动,看来这火不小。 刘备回神才现贾诩已进营,道:“你也是来替他求情的。” 贾诩摇头:“非也,诩前来看主公如何教人的?” “教人?” 刘备一愣。 贾诩道:“文至毕竟还是个孩子?” “孩子?他身经百战,久经沙场,还是孩子吗?” 刘备哼道。 贾诩一阵沉默不语。 刘备这阵了一半见贾诩不接招不由又憋住,许久道:“尔在想什么?” 贾诩道:“思霍骠骑也!” “霍去病吗?” “正是,霍骠骑的人生惊才绝艳,只可惜早夭。” 第五章入并三件事 “霍骠骑如果不是太惊才绝艳,也不会早夭。≥ ≦” 刘备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稀奇中突然揣摩出一种别样意味:“文和先生是在说某在拔苗助长吗?” 贾诩道:“如果霍骠骑不是卫大将军的外甥,能那么年轻就率大军出击匈奴吗?如果霍骠骑不是那么年轻就惊才绝艳,某觉得应该可以多活几年。” 贾诩虽然在说霍去病,刘备却如坐针毡,不论关羽、张飞、张辽、徐晃、赵云这可都是百战名将,如此年纪轻轻就掌握如此多的人马,算不算拔苗助长? 名将年轻时都勇猛无比,如果这支军队全是年轻人,轻敌冒进、骄兵气息、不知轻重这些毛病都会成为6城军的缺点。 学习,必须得找个老将来压阵。 刘备深刻认识到6城军的危机,不是说你有诸多以后的名将就能打胜仗,华夏上下五千年,多少人杰尚未出名便已被杀。 再想想陈到,从十几岁都跟在刘备身边,从白毦兵雏形到数百人,他一直都在刘备身边工作,几乎从没有外调,甚至独立作战都没有。 不过白毦兵性质已决定白毦兵只是护卫兵,陈到本职工作做的不错,可是三观被刘备强烈扭曲。说起来,这是刘备自身造成的。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再崛起的机会。 最终刘备决定正视自己的问题,道:“来,把陈到叫进来吧!” 此次的危机信任可以是部队年轻化问题突出的一个表面特征而已。 刘备深吸一口气,对贾诩道:“文和先生,6城军皆知某有三支精锐白毦亲卫、斥候卫、特种卫,你随随便便就把某得白毦亲卫领给弄下去了,你可要负责给某找一个领哦。” 贾诩明白这是给刘备挑一个真正的心腹,能让刘备睡得着的心腹。 贾诩脑海里飞过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最终道:“典韦可也!” “给个理由先。” 典韦是刘备藏起来的利刃,一旦战局出现胶着,典韦及他的特种卫将是打破胶着,一举奠定战局的关键。 典韦离开了特种卫,谁能带领特种卫建立功勋?再找一个跟典韦一样的悍勇之将何其难也! 好像许褚可以,可许褚还在老家拉牛玩呢? “主公恐怕不知,典子满在军中位置颇为尴尬,子满本人武力强盛,特种卫军力强劲,然而军功不显,军中之人颇有微词,若其能任主公亲卫领,定能大幅度提升子满在军中的威信。” 贾诩难得说了许多。 刘备一想真是如此,典韦为人粗豪,特种卫行事诡秘,这使得典韦越来越有孤僻的感觉,平时除了跟张飞打趣,别的还真没什么有交情的。 “典韦走了,谁来领导特种卫?” “这?” 频频插手人事,这不是一个老狐狸会做的事? “主公。” 陈到灰头土脸的进帐,进帐后就跪下一言不。 “知错了吗?” “某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 “听了不该听的,问了不该问的,说了不该说的。” “既然知道了,就该改过。” “诺!” “嗯!你在某身边亦数年,也是时候出去历练历练啦!” 刘备看着陈到有些不舍,说实话他真的舍不得陈到,习惯是个很强大的力量呐! 陈到一愣,遂泪流满面:“主公,您不要某了吗?” “先去于禁部回炉一下吧!” “诺!” 陈到恋恋不舍的离去,正好碰到戏志才急匆匆的赶来,戏志才看到陈到的样子,叹道:“文至,你没事了吧!某昨晚睡的晚了些。” 陈到苦笑:“先生,都怪某不听先生之言,不过主公并没有责罚某,只是让某去于教官那里回炉一下。” 戏志才道:“文至,你先去文则那里落脚,某再去劝劝主公。” 陈到道:“先生,不必啦!某正好可以在于教官那里冷静一下。” “哎!” 戏志才叹气进帐,刘备道:“先生来的正好,陈到去了于禁麾下,吾意掉子满统率白毦兵,你说说谁可接任子满的特种卫。” 戏志才看了贾诩一眼,知道刘备是被他说服,典韦也可能是他推荐,不过接下来的人他没推荐,看来深得明哲保身之道。 戏志才道:“张郃可也!” 张郃? 刘备一愣,张郃虽然是名将,武力亦不凡,不过在刘备心中还不能胜任特种卫军侯,他需要的是万夫莫敌的勇将。 戏志才见刘备面露犹豫,道:“主公,特种卫每个士卒都悍勇无比,他们此刻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箭头而是控制他们去向的箭羽。” “嗯!” 刘备一愣,他突然现,好像戏志才比自己更懂得怎么去用特种部队? “那张郃部呢?” 戏志才一笑:“韩猛?韩猛与张郃同为冀州人,张郃又把韩猛当做小老弟,让他接手再合适不过了。” 韩猛? 戏志才不提,刘备差点忘了这个还在自己麾下的河北一柱。 “主公再不用他,人家恐怕就跑回河北去了。” 戏志才说的刘备一惊,如今现在他麾下文武齐全,外人怎么融进自己的集团中,除非把盘子做大。 “正好,您二位都在,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在并州站稳脚跟。” 戏志才道:“董卓让主公做并州刺史,无非是希望主公在并州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并州人烟稀少、盗匪横行、胡人猖獗,这对别人来说是棘手之事,对主公来说却易如反掌。” “哦!” 并州有白波、黑山两股贼军,又有匈奴、鲜卑、羌胡、休屠各胡在境内肆虐,并州境内世家大族的实力亦极为彪悍,普通的百姓几乎很难单独生存下来。 刘备听戏志才说的简单,道:“细细来说。” 戏志才道:“历来一方牧守要想有功绩,无非有三种,一招募流亡,开垦农荒,二剿平乱匪、招降纳叛,三大兴水利、鼓励工商,这三样对主公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 6城有的是粮草,6城军精于天下,黑山军百万之众随时可下山,6城商队遍及天下,对别人难,对种田数年的刘备来说确实很容易。 第六章怪物攻城记 刘备率大军过并州境,境内郡县皆开城犒军,唯独进至壶关前,壶关守将夏昭、邓升闭关不出。 “夏昭那贼厮鸟,何等蠢物竟敢闭关不出?大哥,你给某一千人马,某定踏平壶关而返。” 夏昭闭关不出,刘备派去的使者被驱回,借口是没有接到上峰的命令,张飞气的哇哇叫。 壶关乃并州北门户,刘备即将上任并州刺史,岂能把此要地交到不听命令之人手中?诸将纷纷请战。 “主公,没说的,灭了他。” “主公,某愿为先登。” “……” 刘备点头,此番进驻并州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得先立威,威立起来,人才会听你的话,不然招募流亡为谁?大兴工商又有何人? 戏志才道:“关内守将乃夏昭、邓升二人,夏昭乃前护乌丸校尉夏育之后。” 戏志才说着,帐内的夏牟一阵不自在,自从刘备意识到自己部队太年轻化后,便将夏牟、冯芳、毋丘毅加入到自己的决策层来,虽然三人名声、才干不及关羽等人,好在他们用兵经验。 “夏昭乃某族子,某愿亲去说他来降。” 夏牟信心满满的说道。 原本他跟刘备逃出京师,就是害怕被董卓之兵枪杀,出了京城就有心回并州老家,没想到刘备竟然又把自己拉拢进自己的圈子,这让夏牟心中又升起一股重战江湖的希望。 “好。” 夏牟自信满满的带人来到壶关下,对壶关上的兵士大声道:“某乃你们夏司马的族叔夏牟,尔等请夏昭来见某。” 夏牟之所以自信满满,那是因为夏昭这个司马是他托关系给夏昭弄的,不然凭他怎能驻守壶关这等要隘。 关上士兵听闻下面的人是自家司马的族叔,赶紧去禀报夏昭。 夏昭正在跟邓升饮酒,闻言冷笑:“好一个刘玄德,竟然把那老家伙给弄来了。” 邓升闻言一愣:“司马,咱们不把夏校尉迎进来吗?” 夏牟的名字在大汉,尤其是并州还是颇为人知的,毕竟夏牟跟皇甫嵩打过黄巾,做过虎贲中郎将,又是西园八校尉之一。 在其他州可能名声不显,但在老家并州还是人尽皆知的。 “迎他进来?哼!” 夏昭提到夏牟满脸不屑跟厌恶:“某夏家世代忠良,自夏牟叔侄始才与宦官有交集,他叔侄真是玷污了某夏家的门楣,某不杀他已是看在同宗的份上了。” “呃?” 邓升不再言语,毕竟这是人家夏家的家事,他不好议论。 邓升不好言语,那来报士卒却道:“司马,那某该怎么回绝来人。” “回绝?” 夏昭冷笑:“给某乱箭射回去,某岂能与阉党并立?” “诺!” 自从十常侍被斩杀殆尽,宫内太监被杀得十不存一,地方上各豪强亦开始对阉党一系豪强动手。 这时节夏昭怎能认夏牟? 今日在壶关狙击刘备入并州,还是夏昭主动请缨的呢?不然谁乐意跟天下名将对阵。 “我家司马说:‘他不认识阉党’,城下人当离去。” 城门上的甲士对夏牟大喝。 夏昭的态度打了夏牟个措手不及,夏牟还想说什么。 城头上一军侯挥手道:“给某乱箭射走。” 城头上顿时箭如雨下,夏牟见状赶紧拨马而走,冷不防中自然被射中数箭。 “主公,牟无能,被那夏昭乱箭射了回来。” 夏牟身上带着箭回到刘备帐中,看到夏牟的诸将纷纷大怒:“这夏昭要数典忘祖吗?” “这还跟他说什么?杀进去再说。” “对,杀进去。” “主公,下令吧!” “……” 诸将众说纷纭。 刘备也没想到夏昭如此不看情面,愤而怒道:“诸将听令,以张飞为先登,于禁为中军,进攻壶关,此战定要一鼓而下。” “诺!” 张飞没想到刘备让自己做先登一愣,随即抱拳道。 于禁一向冷面,因此对刘备调令并无感情波动。 “诸将随吾观战。” 6城军甲械精良,辎重部队随时都带着一些简单的攻城器械,比如云梯等。 不过云梯需重新组装,因此需要一定的时间,这间隙正好让士卒们埋锅造饭,军士们饱餐一顿便大举攻城。 战鼓声震耳,6城军整齐的动作,精良的盔甲让人一看就是精锐。 邓升看着有序而来的6城军心中一颤:“刘备能名扬天下果然不凡。” 夏昭亦点头,不过随即道:“听闻刘备的6城军在京师被董卓大破,今天这场面恐怕是样子货,必定不堪一击,不然某不会接受太守的命令。” 邓升道:“最好如此吧!” 夏昭冷哼:“壶关几经加强,当年黄巾数万大军都不能攻破,刘备不过数千人,何足道哉?你我不出城,待他粮尽,自然退去。” 夏昭这番话说的有气无力,刘备尝尝用数千人大破黄巾数万、十数万大军,野战跟攻城战不一样,不过战斗力不容小觑。 6城军越逼近壶关,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带给壶关将士的压力越大。 6城军离城还有数百步,被6城军压迫的壶关将士便开始放箭,有人放箭,其余人亦纷纷跟随。 一波箭雨落下,丝毫未伤着6城军一根毛,气的夏昭暴跳如雷,用手中的马鞭连抽数人心中怒火方消,喝道:“都给某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来,没某的命令前,任何人再敢乱放箭,皆斩!” 兵士们在夏昭的强硬下恢复一些镇静,可6城军越离越近,关上的甲士看到6城军的面貌越清晰。 6城军浑身都笼罩在铁甲内,只露两个眼睛,远处望去宛若一只只铁甲兽一般朝壶关逼来。 胆小的甲士已乱声道:“怪物,怪物。” “慎言,不要命啦!” 待6城军至城下数十步,夏昭才命令甲士放箭,然而箭如雨下,6城军的脚步却没停下,甚至连倒下的6城军都没几个。 关上的甲士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慌,大喊道:“怪物啊!怪物来啦!” 一人慌乱引得无数人心中一颤,又是一轮箭雨落下,下面的6城军非但没伤亡,连身上也没箭矢挂着。 这么近的距离,怎么也得一二人中箭吧?可眼下这情况并没有,恐怕真是怪物? 关上甲士因恐慌而引一阵混乱,夏昭见状怒道:“敢乱吾军心者,皆杀!” 血淋淋的人头让关上甲士门的恐慌消减许多,毕竟怪物门还没攻上城头。 第七章壶关到手 “杀啊!” 6城军没有喊着响亮的口号,就像一股沉默的洪流一般快行进到壶关下,刚刚被组建起来的云梯立刻被搭上城墙,6城军顺着云梯往城头攀爬。≥≧ “上擂木、滚石。” 夏昭看下面的6城军心底慌,从没见过这样的军队,既然弓箭对付不了6城军,那只有擂木、滚石了。 “嘿呀!” 一个壶关将士高举着落石朝云梯上的6城军砸去。 那6城军不防,被落石一下砸落云梯。 6城军的盔甲虽然能防弓箭却防不了重重的落石,甲叶被砸出一个凹凸,那甲士口吐鲜血不语。 “把他抬下去。” 身为先登的张飞道,要见6城军华丽的攻城铁流被落石给砸的一滞,张飞大怒,劈手夺过身边亲卒的一支大铁盾,吼道:“来人,跟某冲。” 远处刘备见张飞攻势一阻,对身边的张郃道:“隽乂可率队以标枪、弓弩压制城头,让敌军抬不起头,这样会减轻翼德攻城的压力。” “诺!” 张郃刚融入刘备军就升任特种卫军侯,要说压力不大那是假的,特种卫里的每个人士卒拉出来就能到一支部队里当屯长、军侯,有这数百人,张郃可以轻松的拉起十万大军。 “伺机协助翼德攻城,记住特种卫是某手中的一把利刃,一定要瞅准机会再动手,没有时机宁可不动手也不能去送死。” 刘备忍不住叮嘱道。 特种卫毕竟是6城三大精锐之一,这三大精锐刘备都是按照德国一战后的把士兵当军官培养的理念来训练的,如果能不损伤一人就不损伤一人。 德国二战时能在短短数年内拉起数百万大军而战斗力不减,这完全得益于德国把士兵当军官培养的理念。 “主公放心,某定不会让主公失望。” 刘备对张郃不放心,张郃更是压力山大,万一这支精锐损失过大,他还真不好再见诸将。 壶关下,张飞带着一帮力大的6城军士卒顶着铁盾硬抗这城头的滚石而上,滚石巨大的落力让张飞手腕剧痛不已,不过落石亦被铁盾格挡开去。 关下的士卒不由大声高喝,士气为之一涨,许多自持力大的6城军纷纷提着铁盾往上硬冲。 一连三块落石都被张飞格挡开,张飞每格挡一块落石,6城军的士气都大涨一截,眼看离关头越来越近,战鼓跟大呼声越来越大。 张飞亦憋着一股劲想要一口气冲上城头,杀他个痛快。 邓升见状亲自跑来,一把推开还想把小石块的壶关将士,大喝道:“某来。” 邓升说着,将一块比水缸大小的石块举起,大喝一声朝张飞砸去。 第四块落石在激烈的战鼓声中落在张飞的铁盾上,张飞看着还有三分之一的云梯猛然大喝,一股巨力从铁盾往落石上推去。 巨大的落石一下将铁盾砸回原位,连带着砸到张飞的肩膀,只听一声清脆声响起。 云梯戛然而断,张飞从云梯上直直砸落关下。 “快,快把三将军救出来。” 周围的士卒,不顾落石危险,七手八脚的准备把张飞身上的落石扒开,突然听张飞一声爆喝,石块跟铁盾一起被张飞用力推开。 张飞站起身,右肩膀明显肿出许多,张飞不管不顾大喝:“来,再拿一支铁盾来,某家一定要杀上城头去。” “翼德。” 于禁为攻关总指挥,自然早就看到张飞硬抗落石而上,心中既渴望他成功又怕张飞出事特意而来,如今看到张飞受伤怎还会让他再上关。 “翼德,不可鲁莽行事,既已受伤就先下去治伤。” “某没事,还能再战?” 张飞不认输的道。 “退下,把他给某拉下去。” 于禁见张飞不退,脸一冷喝道。 如果说前世,张飞只怕关羽、刘备,这一世就要加个于禁了。这一世,刘备给予于禁的权利可谓极大,凡事不听号令者他皆可先斩后奏。 “三将军,撤吧!” 于禁脸一黑,张飞只能任由亲卒拉着自己下去。 张飞是拉下去了,可这城头怎么攻破? 邓升亲手把张飞砸下去,气焰越嚣张:“6城军也不过耳尔,咱们壶关别的没有,石头多的是,某倒要看看他们的铁甲能比石头还硬。” 邓升的举动的确让壶关将士士气大增,接二连三的有士卒哭着大号些的落石将举着铁盾的6城军士卒砸落,有的甚至因硬抗落石而死。 邓升得意忘形的道:“6城军束手无策也!哈哈哈!” “军侯,小心!” 邓升的笑声还未绝,他身边的亲卒就将他按倒。 一支标枪擦着邓升的耳朵飞过,如果不是亲卒眼疾手快,这一下就能要某得命啊! 邓升趴在城墙上,心脏跳的极快,许久才感到耳朵一阵火辣辣的疼,久经战事的他不用问也知道耳朵受重伤了,耳朵里也传来嗡嗡的巨响。 邓升竭嘶底里的大吼:“给某往下砸,狠狠的砸。” 射向邓升的那支标枪只是个开头,接着有无数标枪跟弩箭射上城头,毫无防备的壶关将士纷纷被射杀或者被射伤,头顶的落石落下又造成第二次伤害,城头很快进入一片哀嚎声中。 “快,快起来,6城军杀上来了。” 夏昭提着长枪一个个敲打靠在城跺躲避的壶关将士,壶关将士不得不冒着乱飞的箭雨往下丢落石。 有时候落石还没举起就被射杀,有的举起落石盲目往下扔。 6城军的压力骤减,于禁令旗一挥,无数6城军迅猛的爬上云梯。 陈到隐在6城军中,一手持盾一手扶梯口中衔刀毫不费力的登上城头,陈到手中的长刀挥舞,抱着落石的壶关将士纷纷被杀,墙头很快被清除一条空白。 6城军步步为营,数十人或用标枪、弩箭快的清除着壶关上的士卒,越来越多的6城军士卒攻上城头。 大将韩猛、张辽、韩当等依次杀上城头,壶关上的形势再无逆转。 邓升被韩猛所杀,夏昭趁乱逃走,壶关落入刘备手中。 第八章杀你,给个理由先 “司马,今壶关已失,大军尽被6城军击溃,某等该何去何从?” 夏昭虽见机不妙逃出壶关,不过身边仅剩数十骑,心腹士卒不由落寞的问夏昭。 夏昭叹气,如今壶关丢了,大军没了,夏牟却带刘备大军而来,老家是不能回去了,不然必被族人擒了去见夏牟。 夏昭突然眼睛一亮道:“张稚叔还在上党,某等可去投他。” 张杨字稚叔,云中人,以武勇扬并州,深得丁原喜爱,丁原号虎猛都尉,张杨为其虎猛从事,可见丁原对其喜爱。 西园初立时丁原荐其入京,蹇硕以其为军司马(仅此一军校尉)。 后何进欲诛十常侍,特遣张杨回并州募兵,张杨至并州后大病一场,待其病好京城已传来何进身死的消息,张杨正想进京为其复仇。 白波贼大举来攻,张杨不得不与之交战。 刘备进驻壶关,同时派人去通知近在咫尺的壶关城,壶关城乃上党太守的治所。 上党太守没等到却等来张杨的大军。 “主公,让某出去杀了那厮去。” 张飞请令道。 说实话,张杨虽然汉末群雄之一,而且还是重情义的诸侯,他几次迎接献帝,却没有选择留在京师而是返回驻地,吕布如此反复无常,他照常对吕布家眷极为照顾,在吕布被曹操重重包围时还想派兵去救吕布,只因路途遥远才作罢。 这样一个有情义的人,刘备暂且不想跟他交战。 戏志才道:“主公,张杨者,并州名将也!主公若能破之,并州将唾手可得。” 吕布出走,丁原身死,张辽投刘,刘备再击败张杨,并州也就只剩下一个护匈奴中郎将耿祉还算宿将,不过孤木难支,孤掌难鸣。 耿祉一人,阻挡不了刘备大军进并州的脚步。 贾诩亦道:“上党乃兵家必争之地,主公占领则可安心北征匈奴,展晋中盆地。” “既如此,于禁坐镇壶关,其余诸将随某出战。” 一千6城军出关。 张军容严整,一员大将在阵前叫骂:“大耳贼,先帝待尔不薄,为何挟持太后出宫?” 大耳贼? 刘备在这世界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骂声,感觉特别刺耳,手中马鞭一指:“谁与某拿下此獠。” “某去。” 典韦调任白毦兵领,再也没人敢跟张飞争功,当下拍马而出。 “某乃大将杨丑,来将通名,某刀下不杀无名之将。” 杨丑明显善于单挑,一番说辞说的极为顺溜。 张飞冷哼:“燕人张翼德来也,贼将授。” 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一下将杨丑手中的刀挑飞,复一矛将杨丑刺翻下马,耀武扬威道:“什么并州名将?不过耳尔?都说并州多勇士,远不及某幽州也!” “何人敢如此大语?云中张杨来也!” 张杨素以武勇称雄并州,此番杀散白波军也是靠其武勇,如今听到张飞如此挑衅怎按耐的住,当下拍马来战张飞。 “三弟小心,休要伤了张稚叔!” 刘备不仅在本阵大喝,刘备的前半句让张杨心中得意,看来还是有人晓得某得武勇不容小觑,后半句却差点吐血,难道吾并州军就真的不被幽州人看在眼里吗? 张杨心中的怒火喷,瞬间忘了吕布曾跟他说过刘备手下的三大悍将——关羽、张飞、典韦。 张杨含怒一击让张飞惊诧不已,没想到并州出了吕布、张辽,还有个张杨,武力亦非凡。 张飞自然不知吕布、张辽、张杨三人并称丁原麾下三大将——两张一吕。 “来的好,吃某一矛。” 两马交错,张飞翻身过来大吼。 张杨亦不怯懦,道:“怕你不成。” 二人你一刀我一矛,转瞬交手数十回合。 刘备看的心服:“张稚叔真勇将也!只是不知他为何攻击吾军?” 张辽道:“主公有所不知,张稚叔特别重情义,他率军来攻必然被情义所累。” 简雍知道乱世将才最重要,尤其是张杨这等重情义的勇将,不用担心他们反叛,道:“难道就没有办法解除误会?” 张辽摇头道:“稚叔有时候特别拗,除非把他擒下,再慢慢的解释。” “那就先擒下再说。” 刘备拔剑在手喝道:“给某冲散敌军,活捉张杨。” “杀!” 6城军十数员大将各自带着本部杀出,张杨部深恐张杨陷在阵中,亦在张杨司马指挥下杀出。 两军交战,甲械、战马、阵型、胆略是决定战争平衡的主要因素,张杨近前才招募、只经过一场战争的士卒自然不是6城军这百战精锐的对手。 张杨部被6城军冲散,张杨本人也被张飞擒下。 张杨被押进壶关,刘备欲亲解其缚,张杨冷哼道:“要杀便杀,休要多作言语,只有死的张杨,没有投降的张稚叔。” 不得不说张杨的骨气让人佩服不已,可越是如此刘备越不能杀他。 “稚叔兄,你就是想死,也请给某一个理由。” 张杨一愣,哈!杀死对阵敌将还需要理由,这还是张杨头一遭听说,愤懑的道:“某乃尔之俘虏,要何理由?” 刘备正经的道:“稚叔兄为何攻打某?” 张杨几乎以为刘备在戏耍自己,可看刘备正经的神色又觉得不像,冷道:“尔诛杀某主公,又来夺取并州,还劫持了太后,这几样,那一样某都有理由攻打你。” 主公?张杨的主公乃丁原。他误以为某杀了丁原。 既然症结已找到,自然可以对症下药。 刘备道:“稚叔兄,某只能说是误会,建阳公死于他人之手,某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这样吧!让文远来说。” “文远?” 张杨虽然跟张辽共事时间不长,可是他们老家很近,一个在云中一个在雁门,对方的事迹都有听说过。 “稚叔兄,别来无恙。” 张辽从外面走进来,张辽亲自给张杨解开束缚,这次张杨到没拒绝,他只是看着张辽道:“文远,你没死?你是跟主公一起进京的,你告诉某,主公是被何人所杀?” 张辽看着张杨一字一句的说道:“主公乃是被吕布所杀。” 第九章董卓该杀 “这不可能?” 张杨跟吕布交好,丁原也不是庸主,吕布没杀丁原的理由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又有何稀奇的?当初吕奉先不也弃我大哥而转投丁建阳吗?” 张飞不屑的说。≥ 这件事张杨还真知道,吕布几次喝醉都曾夸口道:“若不是某舍不得家乡而离开刘备,今日说不得也能弄个中郎将、校尉做做。” 张杨不语,刘备呵斥张飞一顿,遂道:“稚叔兄,应该清楚某与奉先的关系,若某与奉先联合,这朝堂那还有他董仲颖的立足之地?” 刘备此话虽然有些大,不过张杨却深信不疑,6城军甲械佳天下,吕布武勇无双,董卓以一敌二,结果如何真不好说?只是为何却成了今日这般场景? 刘备道:“可惜某晚了一步,奉先被李肃以某之名义误导,待某杀到,大错已铸,无可挽回。” 张杨闻言脸色一变,吕布这人那是想起什么做什么?从来都不考虑后果,当然在并州时有丁原兜着亦没出大错。 “稚叔兄,可是怀疑某为何坐拥数千兵马,为何不敢与董卓提前一搏吗?无他,跟建阳公一般,吾之主力来的迟缓,如果不是某命大,恐怕也要丧身于雒阳城外。” 刘备唏嘘不已,回想起来那日大战真有几分赌性,若吕布率亲信来杀,刘备不一定活下来。 “来人,把雒阳来的圣旨拿来。” 刘备亲手将圣旨递于张杨,张杨一愣,在刘备示意下打开圣旨,张杨一目三行,很快将圣旨看完,大意就是说刘备忠勇可嘉,特擢升并州刺史。 “稚叔兄,你看看玺印。” 秦汉天子一般有六玺,蔡邕《独断》:“皇帝六玺,皆玉螭虎纽,文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皆以武都紫泥封之。” 《汉官旧仪》中记载了天子六玺的用法:皇帝行玺——凡封命(诸侯王及官员)用之;皇帝之玺——凡赐诸侯王书用之;皇帝信玺——凡兵用之;天子行玺——征召大臣用之;天子之玺——策拜外国事务用之;天子信玺——事天地鬼神。 张杨得了刘备提示,仔细观察圣旨上的玺印,封命本该用皇帝行玺,如今上面盖的是天子行玺。 “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杨亦曾在何进府上做事,对天子六玺并不陌生,先帝常用传国玉玺,何进立刘辩登基后复又改用皇帝行玺,如今怎么又改成天子行玺了? 张辽得了刘备示意道:“稚叔兄,你有所不知,董卓已在京师废了少帝,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帝。” “啊?” 张杨大吃一惊:“少帝继位数月并无差错,董贼怎可轻易废之?” 戏志才道:“董贼入京不过数日便屠戮数万百姓,无数富户、勋贵因定点小错便被董贼处死,董贼为此还特意更换了司隶校尉。” 张杨怒道:“董贼该杀!” 刘备道:“稚叔兄,现在你该知道某到底是奉太后出宫,还是挟持太后出宫了吧!” 张杨垂道:“都是某轻信小人之言才致今日之错,幸刘执金吾麾下兵精将勇,否则某百死难恕己罪。” 刘备跟张辽赶紧劝导张杨,并择机问道:“不知是何人挑唆稚叔?” 张杨脸一红道:“夏昭是也!某本以为他这个壶关骁将英勇,品德也定极佳,没想到背地里却是个小人。” “夏昭?” 刘备没想到这么个不出名的小人物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转身对典韦道:“可曾抓住此人?” 典韦摸了摸脑门,道:“主公,这个某不知道,某去问问。” 刘备看着典韦离去的身影还有些不习惯,以往陈到可是有问必答,看来白毦兵再给典韦弄难堪啊! 也对,任谁对空降的老大都会心有不忿,尤其他们的前老大无事遭贬。 “要某说,主公应该感谢夏昭才对,没有这个小人,主公如何能结识到稚叔这样的英雄人物。” 戏志才见刘备走神解围道。 “不错,先生说的极是,看来某还得宴请他一番才是。” 刘备随即附和,诸将闻言纷纷大笑,就连张杨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玄德公,不知某是否可见一下太后?” 刘备跟张辽几人正捧着张杨,张杨突然道。 张杨要见太后,他想做什么? 张杨乃何氏旧部,他会不会趁机劫走太后? 这个念头一出,刘备随即否决,何后在自己军中,凭张杨的乌合之众要想劫走何后简直是天方夜谭。 难道仅仅是叙旧情?鬼才信。 “玄德公,某这个提议是不是太唐突了?某也知道外臣觐见太后多有不便,可是某毕竟是何氏旧臣,吾主虽亡,然不可不看看太后如何?” 张杨见刘备沉默不言,不由解释道。 刘备道:“稚叔兄,休要误会,不是某不愿意,实在是太后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你要有心里准备啊!” 张杨已有被拒绝的心里,没想到刘备竟然让自己见,张杨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那毕竟是一朝国母啊! 张杨曾远远看到过,不过近距离觐见还没有过,激动的道:“玄德公,某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去见太后?” 刘备笑道:“稚叔兄,太后就在此地,一时不会离开,所以啊!不急,你看是不是你先去沐浴一番?我们再去见太后。” 张杨打量自己一下,衣甲血迹斑斑,身上灰尘遍布,以这幅尊容去见太后,还不吓住太后。 张杨忙道:“玄德公,提醒的是,某这就去,这就去沐浴。” 张杨说完就在张辽陪同下去沐浴。 戏志才道:“主公,某要不要先去太后那里准备一下?” 刘备冷笑:“准备,为何要准备?太后如今这状况都是董卓造成的,太后越惨,张杨越对董卓有厌恶感,相反同仇敌忾下就会越对我们有好感。” “主公所言极是。” 戏志才点头称道。 正说间,典韦大步进帐,道:“回主公,没抓住夏昭,被他跑了。” “跑了?哼!跑了也好,省的难做。” 第十章张杨之变 “好甲。 ≦” 张杨沐浴过后,看着张辽送来的新式甲胄,用手轻轻抚摸着光滑得甲面赞道。 “这是自然。” 张辽在突然推门而入,强烈的光束照在铠甲上,光滑明亮的甲片折射出的光芒照的张杨无法睁开眼,张杨捂眼的同时想到:如果跟人交手,在向光时完全凭此光斩杀敌将。 “这是甲胄怎么称呼?” 张杨心情激荡的说道。 “此明光甲也!这可是高顺亲手所铸,还未量产,因此主公麾下还未普及,辽可要恭喜稚叔兄了。” 张辽笑道。 明光铠,被誉为最好的铠甲,也是铸造了鼎盛大唐,汉时虽已有这理论,可一直是传说。 张杨道:“这,这太贵重了,某,某不能收。” 张杨见过刘备诸将皆穿鱼鳞甲,就连刘备亦是一身黄金锁子甲,这一件明光铠恐怕是绝世之物,他岂肯接受? 张辽道:“稚叔兄,这明光铠对别人是稀世之物,对主公来说才稀松平常,只不过因数量还不足以全面武装一曲人马,主公这才将其库存之。今番稚叔兄觐见太后,岂能穿的破破烂烂。” “这?” 张杨还想拒绝,张辽脸一摆道:“稚叔兄,不信某之言,还是不给某面子?” “那,那某就却之不恭了。” 张杨脸上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了。 好的盔甲、兵器、战马就像是战将的第二条命,有了这甲,张杨就能在现场更加来去自如,他岂能不高兴? “这就对了,快,快穿上某看看,主公是个大财主,你此时不宰他,更在何时?” 张辽一边帮张杨穿甲,一边道。 直听得张杨苦笑不得,任由张辽摆布。 人靠衣装马靠鞍,张杨穿戴整齐明光铠,一员虎将呼啸而出,张辽不断赞道:“漂亮,简直太漂亮了,稚叔兄你若穿这一身上街,那些女人还不得把你撕了。” “撕了?为何?” 张杨照着铜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英姿勃仿佛战神一般,心里也极为满意,听到张辽的话后问道。 “太帅,简直帅毙了,我一个大老爷们都看得爱不释手,何况女人乎?女人起疯来可不一般,他们疯抢下,稚叔兄怎够分?到时候不得被撕碎啊!” 张辽稀奇的想法让张杨一懵,以前张辽也没这么贫啊!不过这言辞我喜欢,就让天下女人去为我疯吧! 张杨再次闪亮亮的登场,诸将皆被张杨那拉风的盔甲给镇住,尤其一进门便自带光芒的盔甲简直是装比利器啊! 他们一直听说高顺研制出一款新式铠甲,可谁也没想法如此拉风啊!他们想着,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向刘备讨要? “稚叔真虎将也!” 刘备看着张杨的造型赞道,心里嘀咕:果然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只是不知赵云跟张飞这两小白脸穿上会有什么效果?会不会特像女扮男装? 刘备的恶趣味只是一瞬,随即道:“既然稚叔沐浴停当,不如现在就随某去见太后。” “诺!” 刘备跟张杨一走,诸将便将戏志才围住:“先生,这可是高子穆的新作品。” “先生,主公准备何时全面武装?” “先生,现库存几何?” “……” 诸将七嘴八舌的问道,相互围堵下戏志才几乎透不过气,只能大喝道:“诸君何不亲去问高子穆?” “对啊!去找高子穆来。” 戏志才一声高喝让诸将醒悟,纷纷去找高顺。 戏志才暗松一口气:子穆呀!主公常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主公的话太真理了。 戏志才正想溜走,突然现面前挡着一座小山,一抬头就看到典韦,只见典韦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心一突突,问道:“子满,你怎么不去找子穆?” 典韦摇头:“主公,某知道你定然知道内情,你告诉某,库存里有没有某的?” 戏志才一愣,吓!什么时候典子满这么聪明了?竟然没被自己骗走。 戏志才点头。 典韦又问:“那有没有白毦兵的?” “有,但还不足以全部武装。” 典韦点头:“这还差不多,对了,先生,某还要去护卫主公,先走一步了。” 呃!戏志才差点摔个跟头,感情是自己想多了?典韦不是变聪明了,而是走不开呐! 戏志才傻眼,跟刘备直接去见太后的张杨亦傻眼,原本他心中还忐忑不定,可当他提心吊胆的给太后见礼,准备听太后垂怜时太后突然道:“咦!刘卿这个会光的东西是什么?人呐!不像呢?莫非是你从哪里弄来的玩具吗?” 张杨哭笑不得的抬头,何后却一脸天真娇羞的看着他,张杨赶紧垂下头,太后这是怎么了? “咦!怎么越看越像人呢?” 何后围着张杨仔细打量,甚至还出手去碰触张杨身上的盔甲,直吓得张杨魂不守舍。 “太后?臣乃大将军麾下的虎猛都尉张杨。” “大将军?大将军是谁?刘卿。” 何后抬起头问刘备道。 刘备手握刀柄,看着何后道:“大将军是太后之兄,是被十常侍所害。” “十常侍?怎么可能呢?他们怎敢谋逆?对了,辩儿呢?辩儿在哪?” 何后想起来一出是一出。 刘备跟张杨离开时张杨还心惊不已:“太后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一向被诩为有窦太皇太后(汉武帝之祖母)遗风的何后怎么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张杨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画风。 刘备道:“自董卓攻破南宫后,太后闻听少帝被废便变成这幅模样。哎!吾愧对先帝之恩,愧对少帝之信任,待某在并州重整旗鼓,定当救出少帝中兴汉室。” “玄德公,所言不差,若不嫌弃杨鲁莽,杨愿助玄德公一臂之力。” 张杨附和道。 其实自从张杨见了明光铠,又想起6城军的战斗力,心里已极为佩服刘备,如今又听到刘备的抱负,当下决定助刘备成就大业。 刘备心中一喜,道:“稚叔真忠臣也!不过如今稚叔还不能跟某回并州。” “为何?” 张杨反问。 刘备道:“某接到消息,董卓已册封稚叔为河内太守。” “董贼欲效仿王莽,谁会做他的鹰犬?玄德公莫非疑某不忠?杨其实那种不忠之人。” 张杨闻言激愤的说道。 刘备道:“稚叔休要误会,某并没有那个意思,稚叔知道并州乃苦寒之地,要想养兵难之又难,仅凭此一州之地实难与董卓相抗,河内物产丰富,若得河内粮草、并州之军,吾随一人亦愿与董卓血拼到底。” “玄德公,真深谋远虑也!某定不会让玄德公失望,不过在此之前,某愿竭尽所能助玄德公在并州立住跟脚。” 张杨为之折服。 凌晨零点还有一章 第十一章封岳之思 上党太守封岳,十常侍封谞的族人,不过此人乃党人同情者,麾下诸多属吏都是党人。 因此丁原到任后,封岳依然坐在太守的位置上稳若泰山,夏昭掌控兵权,何进被杀,十常侍被诛,董卓上位,这让封岳对党人的心思出现波动。 封谞被杀,这不仅让封岳失去靠山,而且随时可能被党人拿下,最重要的是他想把上党军政大权握在手里,或许可以做一任诸侯。 上党天险,只要握住主要关隘,他就能做土霸主,这才有了夏昭在壶关的阻挡刘备的事。 “明公。” 夏昭被打败,壶关失守,封岳一阵恐慌,尤其是刘备派夏牟来呵斥时封岳吓得差点弃官而逃,后来听从主薄的话才稳定下来,派人联系张杨。 张杨兵发壶关,封岳心中一阵欢喜,还想着刘备跟张杨两败俱伤,他好从中取利。 可如今张杨被俘,张杨大军溃散,封岳更是急得坐不住,急招心腹来商议。 封岳主薄自然也知道张杨兵败的消息,又得封岳的诏令便急匆匆的赶来。 “来得好,快,如今张杨兵败被擒,吾该如何是好?” 封岳看到主薄到来慌张的说道。 “明公无忧,张杨兵发壶关与明公无关,那刘备怪罪不到明公身上。” 心腹主薄镇定的道。 封岳道:“那夏昭的事,可是某下的命令。” 主薄笑道:“明公啊!这上党谁都知道夏昭仗着夏恽的权势素来不把主公放在眼里,只要夏昭一死,谁能知道这是明公下的令呢?” 封岳闻言大乐:“是极。不过,这夏昭在哪?他的武力可是不凡呐!” 主薄道:“夏昭兵败,为了不拖累夏家,他必不会回夏家,没有夏家,整个上党谁还会收留他,他只能来找主公,夏昭能杀一人还能杀百人吗?” “不错,夏昭为人深为跋扈,尤其仗着他手握兵权,不少人都受到过伤害,甚至弄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封岳对夏昭也极为不满,或许更多的怒其不争。 夏昭命挺大,壶关前一战,张杨兵败,他却见机提前离开。 夜幕降临,他左思右想都无落脚之地,最后只能去见封岳,毕竟是他忽悠自己狙击刘备,再说他俩同为阉党余孽,天生的同党。 夏昭是跟封岳密谋狙击刘备,他进封岳府邸自然不能走正门,还好夏昭这人虽然跋扈,可剑术不错又有勇力,这点事还难不住夏昭。 下午的时候,得到张杨兵败消息的夏牟又来催促封岳去壶关迎接刘备,封岳好一番应付。 夏昭不死,他哪有胆去见刘备? 万一夏昭投靠刘备,他岂不是成了刘备案上待宰鱼肉? 封岳越想越恐慌,只能喝酒压惊,吃菜如同嚼蜡,看着美丽的舞姬淡而无味,只能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使君,这是在忧愁什么?” 夏昭的声音突然响起骇了封岳一跳,封岳看着乔装打扮的夏昭一愣:“你,你是?” “使君,某是夏昭呐!” 夏昭径直走到封岳的对席,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起来。 夏昭这番姿态让封岳又惊又怒,道:“你怎么来了?” 夏昭冷笑:“使君,莫要忘了是谁让某狙击刘备的。” 封岳挥手:“都退下。” 乐师与舞姬闻言退去。 封岳看着依然在闷头大吃的夏昭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想请明公给某指引一条活路。” 夏昭将嘴里的肉吃完,又自顾的喝了一樽酒,才轻松的说道。 “你在威胁吾。” 封岳咬牙道。 “是又怎么样?” 夏昭冷笑。 封岳恼羞成怒,一把将身前的席案推开。 夏昭丝毫不在意,封岳却趁机往外一躲,一支弩箭射来。 夏昭下意识的躲避,封岳趁机躲到屏风外,一队铁甲兵趁机杀进来。 “封岳,你敢阴某?” 夏昭大怒,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砍杀着封岳的亲卫,怎奈封岳的亲卫越杀越多。 夏昭知道自己一个人不是众多卫士的对手,连杀数人后便翻身离开。 “追,给某追,一定不能放过刺客,杀刺客者重赏,死活不论。” 封岳的卫士大喊。 夏昭武力不是白给的,然而一个人力量抵不过弓矢,封岳卫士万箭齐发下,夏昭身中数箭离开。 郡廨府遭遇刺客的事很快传遍壶关城,不久封岳找来夏牟,并把夏昭来行刺跟他愿意亲自去迎刘备的事告诉夏牟。 翌日一早,封岳便带上属吏跟地方缙绅一出壶关城十里等候。 刘备接到夏牟的消息,连夜整军出关。 陆城军兵精械良且军纪严厉,严整的队伍让封岳心中一颤,早知陆城军如此精锐,他又怎敢狙击刘备? 不过当封岳看到张杨又是一懵:“稚叔,稚叔你?” “封上党,太后就在后面的车架上。” “臣上党太守封岳见过太后。” 封岳听到太后的车架赶紧跑到车架前跪拜道。 “封谞?你怎么出宫了?” 何后听到封岳的名字开口问道。 封岳回道:“太后,臣乃封岳,封谞乃某族兄。” “咳咳!” 刘备未防何后胡说八道轻咳几声,车架旁的女官道:“一路奔波,太后累了,需要休息,封上党且先退下吧!” “诺!” 封岳退下的时候心中极为疑惑,为何太后会突然提起自己族兄,太后是假的?还是有别的意思? 封岳看着刘备大军入城,侧目对身边的心腹道:“你去打探一下,太后怎么了?” “诺!” 封岳继续全程陪同。 是夜,封岳安顿后刘备大军后,回到郡廨府,主薄已在等候。 “怎么样?” 封岳问道。 主薄道:“明公,太后全程被陆城军护卫,吃饭一起都有随身女官护佑,而且为首的女官貂蝉听说是刘备的爱妾,咱们的人根本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封岳早有心理准备,摆手道:“嗯!不急,慢慢来,你说太后可能把某认成封谞吗?” 主薄沉吟一二道:“岳,谞二字发音差好多,太后青春尚在,怎会听差?” “你的意思是?” “太后恐怕另有意图?” 主薄道。 “何意图?” “尚不知。” 第十二章霸业可期 刘备留夏牟、徐晃驻壶关,自己率大部护送何后启程经介休、祁县入太原,并征召介休郭氏家主郭毅为长史,祁县王氏王允兄子王晨为从事,王凌为属吏。 晋阳城,并州刺史治所,太原郡太守治所,九朝古都,自赵简子家臣董安筑成开始,历经赵简子、赵襄子两代经营,在春秋末成为远近闻名的重镇。 公元前201年,刘邦为防御匈奴以韩王信为韩王,将太原郡为韩国,都晋阳。 公元前196年,刘邦两雁北与太原郡合并为代国,以刘桓为代王,都晋阳,晋阳从此成为北方军事重镇。 自匈奴南北分家,北匈奴北遁,南匈奴内附后,晋阳的战略位置逐渐下降,然一直是北方重镇。 历经黄巾之乱后,几任太守将晋阳城再次修缮一番,使得晋阳重新成为并州士族聚集地。 刘备大军开到,无数乡绅自发的前来迎接,太原太守阴斐亦亲自来迎。 阴斐,河内世家大族之人,其侄阴夔曾任袁尚的豫州刺史至曹操营中乞降,其孙阴化乃蜀汉大臣,与庞延(庞德胞兄)、廖化齐名。 并州刺史治所原属太原郡廨府,只因丁原强势,硬生生把刺史府与郡廨府调换,丁原一走,阴斐一直未搬进去而是多方打听新任刺史的人选,听到是刘备后亦不敢再搬回郡廨府。 东汉末,刺史权重,然仅有部分兵权,大多还是相当于一州的监察御史,直到刘焉提出重制州牧一职,刺史的权利才开始慢慢变大。 州牧与州刺史,看似差不多,其实权利天差地别,州牧可调动一州之军力、物力,而刺史只相当于中央派往地方的监军。 按理说,阴斐不惧刘备,因为没他的印信,刘备大军的补给都成问题,然而适逢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太守手里兵少不得不向握有雄兵的刺史低头。 汉末就出现过这种情况,孙坚起兵讨董,至南阳,南阳太守张咨拒不接纳,孙坚一怒打破城池杀了张咨,袁术随即趁虚而入。 刘备来并州,威已立,接下来要做的就不是霸道能行的事,次日他便提出让阴斐回郡廨府,自己去刺史府。 阴斐自然拒绝之,不拒绝,万一刘备手下大军发疯,他阴斐岂能全身而退乎? 阴斐在家里犯愁,急得根本吃不下去饭。 侄子阴夔走来,阴斐道:“怎么?那刘备的使者又来了?” 阴夔点头,阴斐怒道:“刘玄德这是作何?一让不成还要二让,三让吗?” 阴夔道:“上古时期,尧禅让帝位于舜,舜三辞方及。” 阴斐不屑道:“你的意思是刘备想要学舜帝?呵?他也配?” 阴夔道:“那叔父的意思是不愿意跟他做戏?” “呃?” 阴斐看着阴夔,无奈道:“不愿意?不愿意行吗?太原郡兵都被丁建阳抽走,如不是张稚叔,太原就要被白波贼攻破,张稚叔尚不是刘玄德的对手,何况是太原新兵?” “叔父既无选择,就不能让刘备挑出礼来,不然卖力不讨好,反而成就他刘备仁义大名。” 阴夔劝道,阴斐点头:“如今只得如此。” 阴斐亲自带太原属官拒绝之,继而刘备亲自带人。 阴斐遍请并州士族来劝,好半天刘备才不得不委屈的住进原郡廨府。 刘备礼贤下士的名声由此传遍并州,并州士族纷纷来投,刘备刺史府几乎一夜之间完善运转起来。 刘备将在晋阳开办林宗书院,这是介休郭氏帮助刘备在并州站稳脚跟的条件,刘备三让郡廨府就是郭林宗弟子左原的手笔。 剿匪、办书院、大兴工木、以工代赈,这就是刘备在未来半年内的主要事务。 修一条自陆城至中山、过常山,经井陉最后到太原的直道,并在井陉道上最险要的地方修筑井陉关。 还要重新修缮城墙,修建晋阳同样并州各郡的直道,这都需要大量劳力。 而并州苦寒之地,人烟稀少,要想解决人力的问题只能去找黑山军,黑山百万众衣食住行都成问题,正好充作劳力,而且还可以充实并州户口,把三晋大地彻底开发出来。 不管修井陉关还是修直道,甚至剿匪都需要黑山军的支持,因此刘备准备亲自上一趟黑山,把黑山众给请下来。 刘备至并州已有两月,各将分别奔赴太原、上党各县,以剿匪之名募兵,如今太原大地上剿匪工作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每天都有剿匪战报奏来,也有无数悍匪俘虏被押解至太原郡,然后被太原诸士族瓜分一空。 秋种开始了,各地都需要劳力。刘备差点就让各军入田帮忙,暂时只能让降匪去田里干活。 刘备骑马走在新修的直道上,看着田里忙碌的农民点头,转身对身侧的戏志才道:“这帮降匪还算老实吧!” 戏志才点头:“这是自然,主公许诺他们,干完后没人可分十亩良田,谁还敢闹事?” “说到底,他们还是农民,他们去做山匪都是被逼无奈,如果能有活路,谁愿意去做山匪呢?说到底还是朝廷灰暗,官吏腐败,逼得百姓们不得不去落草?” 刘备越说越愤恨,其实他的理想真的就是做一盛世之农夫,可老天把他弄到乱世,又一步步逼迫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起来,他可一直都是逆来顺受啊! 如今坐拥数万大军,麾下有两郡之地,再逆来顺受,恐怕要有无数人跟自己掉脑袋啊! “主公慎言。” 戏志才道,刘备毫不在意的道:“先帝已薨,董卓擅自废帝,大汉朝廷已轰然倒塌,慎言,某还需要慎言吗?这三晋大地谁还能阻某?” 刘备第一次在部下面前露出自己的野心,不过戏志才心里缺一阵欢喜,人要有野心,心存大志才能驰骋天下。 至于是不是志大才疏,这个无关紧要,只要会用人就是了,刘备还不会用人? 麾下大将如云,智谋之士亦不缺,治政之才纷纷而至,这不就是霸业可期的场景吗? 第十三章黑山 黑山,黑山军总部,黑山军渠帅张燕部屯住地,亦是黄巾余孽老巢,黑山精华之所在。 黑山军出没,河北诸郡无人可挡,初河北诸郡皆实行坚壁清野之策,然而黑山军每每打破城池,诸郡县皆不堪其扰。 及张燕受招安,河北匪患才稍减。 后刘氏商铺大举跟进,黑山张燕就很少下山,反而是于毒、白绕、杨凤等人连连下山,每次下山都俱破县围郡,铁甲与攻城器械皆出现。 河北诸郡都知道这是刘氏商铺贩卖的,曾有郡守想要查封刘氏商铺,然而刘氏商铺每进驻一地都与当地豪强合股而成。 郡守想查封一家易,想要查封全郡内的刘氏商铺,无疑要得罪全郡的大豪强,郡守想要出兵剿匪又离不开豪强们的私兵。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反而相当反动的豪强,则被黑山军与当地大豪强绞杀。整个河北之地,再也无黑山军之对手。 然而一旦黑山戒严,或黑山军有所动作,黑山下的细作们都会报向自己的主公,各地城池、坞堡就会收拢兵力。 这不,黑山刚有举动,魏郡、中山各郡县纷纷许出不许进,各地险要处都加强防守与盘查。 黑山军之精锐骑兵下山,连夜直奔赵国、常山一代,路上碰上一队精甲骑兵,大大的刘字飘扬。 打着黑山旗帜的一员骁将拍马而出:“对面不知是陆城军哪部?” “此乃吾家主公当面,来将何人?” 那将闻言滚鞍下马,拜倒道:“某乃孙轻见过使君,某奉渠帅之令前来迎接使君。” “原来是孙渠帅。” 刘备拍马而出:“有劳孙渠帅下山来迎,前面带路。” “诺!” 两军合二为一直奔黑山。 黑山乃太行山脉一处十里大峡谷,山中有险要的黑山关,亦有百川交汇的峡谷平原,黑山百万大军就驻扎在此。 张燕的军寨,或者说张宁的居所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山上的山寨上。 顺着蜿蜒小路而上,路小且险,张燕就算失了峡谷大寨,如有足够的粮草,也足以拖的山下大军粮尽而退。 刘备一边感叹山路险峻,一边观察山上落下的瀑布川:“此真隐居良地也!” 张宁与张燕俱在寨外相迎,张宁手里还牵着一名刚会跑的孩童,那小孩长得虎头虎脑,看到刘备胆怯的往张宁身后躲。 “这,……” 难道真有血脉感应?刘备看到那小孩的第一眼就感到心脏嘭嘭跳个不停,一副天然的亲近感油然而生,他难道真是自己的儿子? “使君,这就是旭儿。” 张宁把那小孩拉出来,那小孩怯怯的看着刘备,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些恐慌感。 莫非这就是父子天性? “来抱抱。” 刘备露出和煦的笑容对张旭道。 张旭瞪着眼看向张宁,在张宁的鼓励下才一点点的走向刘备,最后一下不知是恐慌还是站立不稳一下扑倒在刘备怀里。 刘备激动一把把他抱起来,父子对视,小张旭并没有惊恐和害怕,反而好奇的看着刘备。 这绝对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刘备看着张旭心中万分肯定。 “刘使君,先入寨吧!” 刘备跟张旭逗玩起来,张燕看的极欣慰又有些怅然若失,张旭一直喊他义父,张燕虽有子不过对他比对己子还要关心。 刘备闻言把张旭交还给张宁,张旭眼神里还有些恋恋不舍。 刘备随张燕入寨,张燕把刘备迎进一座小院内,典韦与白毦兵陆续进驻、收拾。 张燕与刘备径直入了堂内。 张燕对刘备道:“刘侯且稍事休息,傍晚某设宴为刘侯接风。” “也好。” 刘备沐浴一番,便出院观看山上的风景。 黑山大峡谷景区以峡幽、峰奇、林绿、夏凉、水清为其特色,以峡谷景观和森林生态为依托,呈现出野、幽、静、奇、险、秀的游览环境。 如此优美的环境看的刘备如痴如醉,不仅感叹道:“若可以,某真想在此度过一生。” “刘侯,此来不会是想鸠占鹊巢吧?” 张燕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刘备猛回头:“飞燕兄,你怎么来了?” 张燕不看刘备,反而看着周边的环境道:“刘侯以为这是美景,某当初随张从事(张牛角初为张角的将兵从事)至此地,便道此乃活命之地也!” “呃?” 刘备一阵尴尬,他把此地当做风景,张燕却把它当做立命之基,两人的确不在一频道上。 张燕看着山下的峡谷道:“刘侯,来某黑山不会是来看风景的吧!还是说想鸠占鹊巢?” “飞燕兄,休要误会。” 刘备辩解道:“某是来请飞燕兄下山的。” 张燕嘴角一翘:“下山?某下山助刘侯夺冀州吗?” 刘备摇头:“非也!冀州太远,某手够之不着,特来请飞燕兄遣妇孺老幼入并州。” “并州?” 张燕看着刘备道:“并州乃苦寒之地,某尽遣妇孺老幼去并,岂不是让他们步入狼穴?” “飞燕兄且安心,飞燕兄坐镇黑山某可以提供足够的粮草,大队入并州,某更是可以提供足够的粮草,还可以让他们在并州安家。黑山虽好,不可久居。” 刘备道。 张燕冷笑:“你倒说说为何黑山不可久居?” 刘备道:“飞燕兄,一旦天下乱起,某的粮草将全面供应并州,飞燕兄无粮,这百万大军如何安身?” “你威胁某?” 张燕虎目圆瞪,怒道。 “飞燕兄,某只想告诉你,靠人不如靠己,有自己的根据地,你才能不被别人掐住咽喉,你说呢?” 刘备看着张燕笑道。 张燕闻言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最后甩手而去。 张燕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拉长,刘备不由摇头:“难道下山不好吗?合则两利呀!” 刘备回到小院,张宁已在等候,刘备左右看看道:“旭儿呢?” 张宁会心一笑道:“旭儿在外面站了半天,有些累了,现在已经睡下了,要不晚上我再让他来见你。” “不用了,既然旭儿休息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反正我这一两天的也不会走。” 刘备随意道。 张宁闻言脸色微暗:“哦!你来这里还有别的事吗?” 刘备自然知道张宁想听什么,道:“并州几经战乱,人烟稀少,而我最近几年发展重心都将挪向并州,我希望你能跟黑山的妇孺老幼一起去并州,这样既能让黑山无后顾之忧,我们又能常见面。” “嗯!这是好事啊!” 没人不想过安静的生活,张宁这几年几经战乱已厌弃这种生活,常常为此发愁,刘备能把这些跟随父亲的老幼妇孺安顿好,也算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 其实黄巾之乱已有数年,真正的老幼妇孺已战死或饿死,优胜劣汰下,黑山的老幼妇孺依然能担当起种田的大任 第十四章大家伙跟他拼了 黑山又复热闹起来,黑山军大小头目依次前来黑山中的太平寨。 “哎!你说渠帅召我们前来干嘛?” “这谁知道?恐怕是想干票大的吧!你没听说老皇帝死,小皇帝继位,屠夫大将军与阉人同归于尽,董卓那厮进了京,董卓多少本事,咱们不知道吗?起义那会,他可是被大贤良师打得落花流水。” “哈哈!不错,不错,董卓那厮能进京执掌大权,某看我们就能霸占河北之地。” “是矣!” “……” 黑山诸头目大肆吹着牛皮,上座一独臂之人突然狠狠的将酒樽砸在席案上,道:“大言不惭,尔等想要霸占河北,可曾问过刘玄德?” 众人听到这番朝那独臂之人望去,而后道:“于毒,听说你被刘备几次杀得全军覆没,不会是被那刘备吓破胆了吧!” “胡说,” 于毒断喝一声,目光咄咄的看向其余渠帅,道:“某承认某是败在刘备手中几次,可若刘备再来,某亦不惧他,不杀死刘玄德,某誓不罢休。” “谁要杀刘玄德呀!” 张燕的声音骤然从后堂传来,黄巾大小渠帅立刻肃静一片,齐齐拜道:“某等见过渠帅。” “哼!都坐吧!” 张燕一挥手道。 “诺!” 张燕待诸人坐定,笑问道:“刚才诸位嚷得厉害,是谁要杀刘玄德呀?” 张燕话一出,于毒一阵紧张,他深恐张燕让自己去攻打刘备,那不是去找死吗? 张白骑出列道:“渠帅,刚刚是某等在开玩笑,某等并无此意。” 张燕冷笑:“玩笑?不,不,刘玄德就在此地,谁若有此意,某就成全他。” “什么?” 于毒吓得顿时站起,站起身方觉得不妥,忙道:“那人此刻在哪?” 张燕拍手:“去请刘玄德来。” 张燕的话让于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刘备纵然一人,他也未必打得过刘备呀!认怂,让诸人看不起不说,也对不起自己这条失去的胳膊呀! “若真有刘玄德在,这于独臂就该傻了吧!” “刘玄德真在呀!” “你说渠帅这是何意?” “……” 诸黑山渠帅在下面议论纷纷不停。 “渠帅,刘备带到。” 刘备身边紧跟着典韦便施施然走来。 见过刘备的如于毒、张白骑纷纷大惊:果然是刘备,不认识的亦能根据外面传的特征——大耳长臂认出来。 “涿郡刘备见过诸位渠帅。” 刘备朝黑山渠帅团团作揖。 黑山诸渠帅却炸了锅,愤恨者有之,惊恐者有之,淡视者亦有之。 张燕拍案怒道:“都给某安静下来。” 黑山诸渠帅议论声方小,于毒给白绕使了个眼色,白绕出列道:“渠帅,刘备这厮杀我黄巾军无数,如今他为何能安然无恙站在此处,还请渠帅给某等一个说法。” “是啊!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对,要个说法。” “……” 黑山诸渠帅群汹奋勇。 张燕道:“要说法,好啊!刘备就在这,谁若能杀得了他,尽管上来。” 黑山诸渠帅闻言一愣,刘备麾下猛将如云,就连本身亦颇有勇力,杀他不好杀。可四处看看如张飞、关羽、赵云等出名的一概不在,唯有一个粗豪大汉。 “杀,杀他。” “杀,” 黑山诸渠帅喊的厉害却没几个人有动作。 于毒再次给白绕使眼色,白绕佯作视而不见。 “既然诸位不敢杀,就不要再妄言了?难道在这太平寨里,自家的地盘上尔等还想一拥而上吗?传将出去你们不嫌丢人,某还嫌丢人呢?” 张燕恨其不争的道。 张燕的激将法,席下顿时有一人推案而出,道:“都说刘玄德武力不凡,某乃黑山渠帅麾下于氐根前来领教。” “哼!一个小小的于氐根,不用某家主公出手,某乃陈留典韦。” 典韦上前道。 典韦之名只在幽州境内名声大噪,而且都被特种卫掩盖了他的武力。 刘备吩咐道:“子满,休要伤他性命。” “诺!” 刘备君臣的搭话让于氐根有种剧烈的羞耻感,怒吼:“找死。” 于氐根拔出自己的百炼缳首刀就朝典韦看来。 典韦不避不让架起双戟,任由于氐根的百炼缳首刀砸在自己的双戟上。 “碰!” 刀戟相交,典韦没有任何事,于氐根脸色红润双手发麻几乎握不住自己手中的刀。 典韦冷笑:“就将这力量还出来混,下次多用点力。” 典韦说完用力一推,于氐根一下被推倒在地。 “竖子敢尔!” 于氐根被一下被推倒在地,趴将起来再次大吼着朝典韦劈去。 典韦猛然一下,一戟递出横扫,于氐根手中的百炼缳首刀再也握不住,直直的被击飞出去,刀插在堂上的臂梁上,刀把依然颤抖个不停。 于氐根双手颤个不停,傻站在原地,双眼发直的看着典韦,人怎能有如此大力? “还有谁?” 典韦戟指在座的黑山诸渠帅。 “某来。” 张白骑拦住身边的一渠帅,起身道。 张白骑武力不凡,在黑山仅此于张燕,稳稳得坐第二把交椅,至于官位第二把交椅黑山校尉杨凤,他只不过运气好而已,而实际上不论武力还是军力,张白骑都是实至名归的第二。 张白骑亦用刀,不过他的刀乃龙雀大环,说起来也可笑,这还是陆城刘氏商铺赠予他的。 张白骑抽刀道:“涿郡张白骑特来领教。” “出手吧!” 典韦道。 “喝!” 张白骑大喝一声朝典韦刺去。 典韦力大,他可不想跟典韦比拼力量,他能用的就是跟典韦拼技巧。 典韦冷嘲,技巧,他也不是傻大憨粗好不好? 有张飞、关羽、赵云、张辽等人的喂招,人家典韦的一力降十会的技巧用的也是娴熟。 二人眨眼间过手数合,谁也没占着便宜。 越打张白骑心中越震惊,这厮武艺亦不俗,再这么下去自己必输呀! 张白骑明显处于下风,这有眼之人都能看的出来。 于毒突然给白绕、眭固使了个眼色,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有张白骑打底,白绕跟眭固突然出手。 典韦不仅不惧,反而道:“来得好。” 手中的双支大戟分别施展开来,一戟牵扯住张白骑,一戟砸向白绕。 白绕赶紧举刀来迎,大戟带的力量朝乎白绕的想象,手中的刀当场被砸飞,大戟却直直朝自己砸来,白绕只来得及躲开要害就被大戟砸倒在地。 典韦复一戟将张白骑手中的龙雀大环砸断,抽身往前一冲,手中的大戟斜着劈向眭固。 眭固依然吓得魂魄乱飞,想要逃却被典韦一戟砸飞,直接飞到后面渠帅中。 于毒当下拍案而起:“这厮欺人太甚,兄弟们抄家伙,跟他拼了。” 第十五章黑山分裂 “都给某住手。” 于毒正招呼在座的黑山渠帅群起而围之,张燕突然来了一嗓子,黑山诸渠帅一定。 于毒看向张燕道:“渠帅,你这是何意?” 张燕冷哼:“打不过就要群起而攻之,我们黑山军什么时候这么无能呢?” “你,” 于毒正想指责张燕,杨凤突然将于毒拦下,笑着对张燕道:“渠帅,今日请刘使君来此,不是让使君来羞辱某等的吧!” 杨凤:黑山校尉,在黑山军中官职仅此于张燕,然其在太平教内低位远远低于张白骑等人,只因他在黄巾之乱中战功显著才得此职。 于毒、白绕、眭固、陶升都是杨凤麾下,可惜张燕一下将于毒等人都提升为渠帅,杨凤与张燕旗鼓相当的趋势才分崩离析。 张燕道:“自然不是,你我既然已是朝廷中人自然要受朝廷约束,刘使君此来就是带来朝廷的旨意。” 杨凤突然大笑起来:“渠帅,你这是骗鬼呢?朝廷的旨意,如今的朝廷是董卓那厮掌控,董卓昔日败于大贤良师之手,他会跟某等和解,再说就算董卓心胸宽广,吾等地处冀州,来的应该是冀州刺史而不是区区并州刺史吧!” “就是。渠帅,真以为吾等不下山就不知天下事吗?” 于毒见杨凤突然坚挺起来,不由出声相援。 杨凤战功卓著,然而张牛角、张燕都不放心,毕竟杨凤入教时间短又不是张角的心腹。 尤其是杨凤得了黑山校尉后,更是将于毒等老教众纷纷提拔为渠帅,杨凤没了这帮精锐,气势一落千丈,为人也低调许多,很多时候都保持沉默,任由张燕摆布。 张燕也有些惊诧,杨凤如此姿态,看来背后有人支持他呀! 刘备道:“吾带来的旨意当然不是董卓的,而是当今皇太后的,先帝薨,少帝继位,如今少帝被废,太后却被某救出来。” 杨凤冷哼:“朝廷里是董卓的意思,那太后那里是太后的意思?还是使君的意思?” “谁的意思重要吗?只要对诸位有利不就行了。” 刘备看着杨凤道。 “何不听听刘使君的想法?” 杨凤还想辩解,一旁的张白骑突然出声。 张燕,实力与官职俱第一,杨凤与张白骑官职、实力第二,于毒得了杨凤大部,又有官职在身排第四。 这就组成黑山军的四大势力,势力排行第二的张白骑开口,杨凤怎么也得卖他个面子。 “也好,且看刘使君怎么说?” 杨凤拉着于毒坐下。 “这就对了嘛!乱世中,大家能活下来都不容易,何必老是打生打死的,坐下来谈不是很好吗?” 刘备笑道。 于毒怒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某可没时间听尔废话!” “找死!” 典韦怒目瞪向于毒,于毒回瞪。 “够啦!” 张燕突然拍案道:“刘使君,某相信你也不是来找事的。” “子满。” 刘备一声呼唤,典韦才收起怒气,重新做回一根木桩站在刘备身后。 刘备道:“董卓妄自废立少帝已引起天下的不满,如今袁绍在渤海、韩馥在冀州、袁术在汝南、张邈在陈留、鲍信、王匡在泰山纷纷招兵买马准备赶走董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光武至今已有两百余年,看来又到分崩离析的时候啦!” 于毒哼道:“这些不用尔来告诉某等,某等心中有数。” 刘备不理于毒,继续道:“吾手中有太后,时机成熟就会以太后的名义打回京城,天下一乱,刘氏商铺不会再卖粮草、兵器、生铁、药材等战略物品于外人,同时还要四处收购来支援某的军队。” 杨凤目光一凝:“刘使君这是在威胁某等吗?当初大贤良师时期吾等手无寸铁不也打下赫赫声威,刘使君不卖,某等不会去取吗?” 杨凤的话让于毒等人连声附和。 张白骑却若有所思,如今已非大贤良师,由于刘氏商铺大肆贩卖武器,光冀州境内大型坞堡无数,有制式私兵千人的家族就不下上百家,各地城池在黑山威胁下越发坚固,郡兵、县兵的武器更是精良,远非当年可比。 一旦刘氏商铺不卖粮草、武器,黑山军就不得不去用命磕开士族们坚固的坞堡才能取得粮草,至于兵刃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如今可不是当年想要多少炮灰就有多少炮灰的,现在的农民都是士族的佃户,许多佃户都曾受到黑山军的劫掠,他们与黑山军几乎势不两立。 黑山军一呼百应的时代过去,想要取得粮草、兵器,黑山军离不开刘氏商铺。 “可以试试看。” 刘备笑着看向杨凤,笑容虽然和煦,可杨凤等人却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笼罩自身。 李左目、孙神腿十万大军被破,刘石、左髭丈八十万流民在陆城军铁骑面前碰的头破血流,于毒万余精锐十去七八。 这样血得教训,无一不在昭示陆城军的强悍。 张白骑道:“使君亲来不是给某等下最后通报的吧!” 刘备道:“自然不是,某此次前来是告诫诸位,以后交易方式变了,刘氏商铺的物品不再收钱货。” “那收什么?” “人口,男女老少不论。” 这是刘备早就跟戏志才、贾诩商量好的事情,战争说到底打得还是人口基数跟人才,有人才有兵,有兵才能抢地盘,有了稳固的地盘,人才才会前来投奔、定居。 江东、荆州、益州之所以有大批人才定居,就是因为他们的地盘没有战乱。 “不可能。没了人,我们还怎么横行并州?刘玄德。你这是想要吞并我们。” 于毒站起来大声道。 “你也可以选择硬来。” 刘备道。 于毒冷哼:“硬来,不需要,拿下你,多少粮草、兵器没有。” 于毒的话立刻让不少渠帅跃跃欲试。 刘备道:“呵!你可要想好,某麾下无子,某一被抓,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某死,别说要物资,他们巴不得你杀了某,再为某报仇继承某的地位。”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于毒立刻拔剑在手。 “你要不要把某一块绑了?” 张燕缓缓站起身,堂外孙轻、王当率数百精锐把黑山诸渠帅团团围住。 “张燕,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要投靠刘备?还想用我们的人头当投名状吗?” 杨凤手扶腰中刀柄,瞅着张燕道。 张燕哼道:“大势如此,愿意跟刘使君合作的欢迎,不愿意的,也可自行离去。” “哼!” 杨凤冷哼:“某不愿意,告辞。” 杨凤说完,径直离去。 于毒、白绕、眭固等紧随其后,一部分渠帅亦跟着离去。 那个差点被杀的于氐根倒是留了下来。 张白骑亦不曾走。 第十六章李傕出现 黑山关前,一支精锐骑兵离去,旭阳照在原地的两员大将身上,其中一身影偏瘦小的大将道:“白骑,多谢你此番援手,燕向大贤良师起誓:只要有某一口粥,绝不会少给白骑兄一粒粟。” 另外一将道:“飞燕兄的人品某还是信的过,只是刘使君这番南下恐有不测,我们真的不派兵护送吗?” 此二人正是黑山大渠帅张燕与张白骑。 张燕闻言冷笑道:“倘若刘备连一个小小的杨凤都摆布不了,你我又何必下注于他?” 张白骑一愣,他之所以愿意跟刘备交易,一是利益驱使,二是张宁大力举荐,三嘛!张燕不也看好他。 张燕拍马入关,张白骑看着远去的陆城军亦转身入关。 刘备大军离黑山后直奔鹿肠山苍岩谷的方向来,一路上哨卡不断,当然哨探也不少,可陆城军不遮不掩的直奔鹿肠山。 一时间,冀州,乃至全河北的目光都投向鹿肠山。 鹿肠山上,于毒心情郁闷的喝着浊酒,怀里虽抱着新掠来的宠妾却一点兴趣也无,都是该死的刘备害得,如果刘备这厮顺原路返回跟他有毛关系,能让他如此郁闷吗? 被于毒念叨的刘备也被典韦问起这个问题,干嘛放着安稳的路不走,非得趟鹿肠山这趟浑水。 刘备笑道:“子满,你觉得某已离开大军,是不是很危险?” 典韦毫不犹豫的点头,刘备赞道:“你这样想,别人肯定也这样想,这河北呀!想要某命的人多了去。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太行山里形势复杂,说不定哪里冒出一根利箭就要了某得命喽!哈哈哈!” 刘备笑着却侧头望向太原方向,如果某不去鹿肠山,不以看张杨的说辞怎能让太原的保皇族暴露出来,一旦他们暴露出来,正好趁自己不在借贾诩之手除之。 说白点就是排除异己,这是刘备出发前就跟戏志才、贾诩商量好的,不然怎会不带一谋士出来。 刘备心中踌躇满志,于毒却失魂落魄,就连眭固走进来亦不曾看到。 “渠帅为何忧?” 于毒闻言看到眭固,苦笑道:“白兔何必明知故问?前日黑山上某拒绝刘玄德,这不今日他便杀将过来了。” “哈哈!某道何事?原来是此事,某举荐一人可解渠帅之忧?” 眭固大笑道。 于毒抬眼撇了眭固一眼,平时他跟眭固、白绕关系最好,谁什么样谁心里还不清楚,任眭固这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能举荐什么人,敷衍道:“试言之。” 眭固没看出于毒的敷衍,兴致勃勃的说道:“渠帅,何不去请杨大渠帅来?” 张燕、张白骑、杨凤是黑山仅存的实至名归的三个大渠帅,至于于毒这个大渠帅完全是自己给自己贴金。 “去求杨凤?不,不!” 于毒想到杨凤下意识拒绝,当初他跟眭固、白绕三分杨凤精锐的事还历历在目,他还怎能送上门任杨凤宰割?与其犯在杨凤手上,不如投靠张燕。 “渠帅,杨大渠帅今非昔比矣!某听闻他跟朝廷勾连上了,朝廷欲封他为靖难中郎将,统帅北太行山的黑山军。” 眭固不厌其烦的劝道。 “真的?” 于毒突然有了兴趣,他于毒也是孝廉,还是一郡计吏,虽说文职但也是官身,如果朝廷能让他做一任县长,他干嘛还要窝在黑山。 眭固道:“可不是,某听说金银珠宝无数,就连甲械都运了数十车。” “数十车?” 于毒听了双眼冒光,他于毒自两年前被刘备打得实力大损为啥迟迟不能恢复元气,还不就是因为甲械不够精良,而张燕每次都拿自己跟刘备敌对不肯多给自己甲械,不然自己肯定能超过张白骑,跟张燕平起平坐了。 “错不了,某亲眼所见。” 眭固坚定的道。 于毒一凛,没想到眭固这么快就被拉拢过去,如果自己反应慢了,恐怕连口汤也没有了。 “那某去大渠帅处看看。” 于毒试探的说道。 眭固大大咧咧的道:“不必如此麻烦,大渠帅跟朝廷使者就在渠帅营外。” “什么?” 于毒惊得满头大汗,什么时候自己营中这么松懈了?于毒渐渐将目光投向眭固,看来这都是眭固的功劳。 “快请。” 人已到自己营外,于毒没理由不见杨凤,不然被人听了去他于毒如何做人? “哎!” 眭固欢天喜地的出门,倘不知于毒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毒起来,兄弟,你干嘛要背叛我呢? 一会杨凤跟着一九尺半的凶恶男子走将进来,于毒赶紧起身道:“大渠帅恕某不胜酒力,多了几杯不能去迎渠帅,还请渠帅也大。” 杨凤道:“某得于毒兄弟,咱们都是自家人,何来责罚一说,来,来,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董司空麾下大将李傕李校尉。” “李傕?杀羌人的李稚然吗?” 于毒一惊,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大校尉的名头彻底用西凉羌族人头堆砌出来,于毒虽在冀州亦曾耳闻,四人大军过后,羌族部落男人全部被杀,女人被掠夺,高过车轮或者他们认为已经能记事的孩子纷纷被屠戮一空。 “没想到于渠帅也认识某,幸会,幸会!” 李傕一脸傲娇的说道。 于毒道:“校尉大名如雷贯耳啊!” 李傕受不了于毒的拖延直接道:“于计吏,麾下有几何人马?” 于毒伸了伸手指头,道:“不足五……五万。” 李傕突然笑了:“于渠帅在开玩笑吗?某看你连五千精锐都没了。” 于毒脸一阵泛红,他的确没有五千精锐了。 旧不说话的杨凤道:“于计吏自己没有,不过加上白绕部、眭固部还绰绰有余呢?”李傕不仅拍掌道:“好,某已掌握新的信息,刘备身边只有两百铁甲兵,咱们二十五个打一个还没胜算吗?” 眭固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刘备。” 于毒苦笑:“刘备真这么容易搞定,那某岂不是白痴吗?” 杨凤道:“不过我方优势甚多,陆城军九死一生尔。” 第十七章太原之动 “事成之后,某愿出精甲一百套,兵器一千件。 ” 李傕看着于毒胸有成竹的道。 乱世中兵器急缺,尤其是制式兵器,除了朝廷外也就各大世家才能有成套的甲械,李傕开出如此价码,他不怕于毒不动心。 “货呢?” 于毒麾下不缺兵,独缺甲械,如果李傕这笔甲械能到位,于毒就能重新在黑山扬眉吐气。 李傕道:“尚在路上,不过这次某带了十套盔甲,一百件兵器。” 于毒嗤之以鼻,原来是想空手套白狼,冷笑:“空口白话,谁都会说,万一董司空反悔呢?” 李傕道:“嘿!于计吏,这黑山上的情况如何?你比某清楚,一旦刘备与张燕连为一体,你觉得你还能如此逍遥自在吗?某以为想要你命的人如过江之卿啊!” 李傕的话让于毒一凛,说实话他就是有此担心才自己待着喝闷酒。 “于计吏,如今某家司空抽不出兵力,才有此机会,一旦某家司空抽出空来,于计吏,你就等死吧!” 李傕见于毒态度有变,立刻强硬道:“是等死,还是用现在的兵力拼出个未来,于计吏,你好好想想吧!” 李傕说完,转身就往走。 杨凤叹气,走到于毒身侧道:“老于啊!李校尉的话虽然难听,可在理。这黑山某是待不下去了,你也好自为之吧!” 于毒一愣,看着李傕跟杨凤的身影就要消失,突然道:“李校尉且留步。” “于计吏,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 李傕只是转身却并未走近。 于毒一咬牙道:“大丈夫岂能坐而等死?既然想要不仁在先,就别怪某不义。” “好,杀伐决断,这才是好男儿。” 李傕赞道。 于毒看向李傕:“李校尉,请恕某冒昧问一句,如果某杀了刘备,能否做一校尉?” 李傕故作沉思,良久道:“那某就跟于计吏说实话吧!司空开出的价码是封侯,拜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于毒被李傕的封侯承诺弄得心中一跳,道:“某今生当唯司空之命是从。” 晋阳城,自从刘备率军一走,晋阳城乃至整个太原郡都处于一种波涛暗涌的状态,许多不太熟的人开始频频会面,各种宴会层次不穷。 只有太原太守阴斐过着平静的生活,看似阴斐被脱离太原的权利中心,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6城军在太原各县的招兵点天天爆满,还大部分都是有些基础的兵卒,各县境内的悍匪不是被招安就是势力陡然暴增。 阴斐更是每日在家里唉声叹气,与日俱增的怨气让他好几次都想辞官而去,然而想想这混乱的局势,说不定明日刘备就会起兵进京,这太原又会落在他手里。 阴斐心情刚平静,府内却来一人,阴斐看着这人心中一抖,这可是稀奇的人物,太原郡内有名的处士祝智。 “祝处士,所谓何来?” 祝智笑道:“为使君之心病而来。” “哦!吾有何心病?” 阴斐心中一凛,眼球微缩问道。 祝智冷笑:“刘玄德大军入城,如今这城内人皆去宴刘玄德,可还有人记得阴使君否?” 阴斐脸上笑容僵住,道:“处士莫要再言,吾心已决,刘玄德再临太原时就是吾辞官日。” 祝智既然是太原处士,自然想到过今日这种情况,道:“但若有太后旨意,阴使君还不愿为国出力吗?” 阴斐一惊,太原郡一直有太后得了失心疯一说,阴斐也曾见过太后,怎么太后还能下达旨意,难道有人要借太后名义行事? 阴斐忙道:“处士请回,就当吾今日没见过处士。” 祝智道:“阴使君莫慌,这可是刘备宠妾貂蝉亲口所言,而且太后并非得了失心疯,那只是刘备囚困太后的言辞而已。” 阴斐听了更害怕,刘备既然知晓太后未疯,貂蝉乃太后女官,为何外面还能得到太后的旨意,这不是陷阱,是什么? “来人,送客。” 阴斐吓得不敢再留祝智,万一这是刘备铲除自己的阴谋,那自己可真是够冤的。 “叔父,那人是谁?” 阴斐送走祝智后正诚惶诚恐,阴夔突然出现在书房里,阴斐闻言看着阴夔道:“太原有名的处士祝智。” 阴夔恍然大悟,祝智乃有名隐士,他的从子祝奥、祝公道一文一武,且阴夔都与二人打过交道,此二人也算百里之才。 “他来找叔父作甚?” 阴斐苦笑:“他带来太后的旨意,吾虽然没看,不过也能猜到是关于阴谋除刘备的计划。” “啊?怎么会?” 阴夔讶道:“太后不是得了失心疯?难道这是刘备的圈套。” 阴斐不语,阴夔沉吟一二,又道:“难道太后得失心疯是为掩人耳目,那掩谁的耳目呢?刘备的。” 阴夔的推测给了阴斐更多的提示,如果按阴夔的推测来说,那祝智说的没错,可就算没错,他们怎么传递消息的,毕竟太后在太原可谓无一亲信,不用说这定是刘备请君入瓮的计策。 阴斐越想越害怕,这刘备未免也太可怕了,可刘备不这么可怕,董卓、党人会一直把他视为眼中钉吗? 阴斐认定这是刘备的阴谋,许久心情平复,幸好自己把祝智请了出去,不然等待自己的就是刘备大军的破门而入,这也让阴斐更坚定辞官而去的念头。 “尔来书房所为何事?” 阴夔道:“下人们现有人在监视本府。” 这是理所应然的事,刘备不派人监视自己,阴斐才觉得奇怪呢? 阴夔从怀里掏出一物,道:“最奇怪的是还留下此物。” 阴斐从阴夔手里接过那物什,那物什由纯铁打造,这铁牌入手极沉且有清凉感,这不是凡铁。 阴斐细细打量铁牌,铁牌正面刻着一陌生的地形,中间一个斗大的刘字,后面却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虽然看不懂这铁牌什么意义,不过阴斐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这是刘备的人,这是什么警告吗? “人呢?” 阴夔道:“不知去向。” 阴斐颓然一仰:“难道刘备真要杀吾?” 阴夔道:“叔父,吾不这样认为,吾认为刘备不欲杀叔父,不然凭那人的身手怎会轻易落下此牌?这分明是在警告叔父不要轻举妄动。” 阴斐忙点头:“不错,不错。” 第十八章朝歌之围 朝歌,古都,然而也是张燕势力控制的城池之一,刘备率部在朝歌停留,再往南包括牧野就是于毒势力范围。 然而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夜功夫,朝歌就被于毒的黑山军给围的水泄不通,于毒更是派人在城门大喊:“只捉刘备一人,不伤他人一发”。 朝歌长闻言赶紧来拜访刘备,路上正好碰到县尉杜长。 杜长不仅是本地人,更重要的是他乃张燕部下,因此这朝歌城的军权尽在其手,就连政务下面小吏亦常常请示于他。 二人一同见到刘备,朝歌长只笑不语,杜长道:“使君,于毒这厮突然率部围城,并点名要使君,不如某率人保护使君杀将出去。” 刘备摆手,他带的白毦兵不过两百,朝歌这小城也不过千余兵马,如果能杀出于毒万余大军的重围。 “尔护某离去,这朝歌城怎么办?” “使君的性命更重要。” “一人之命哪比得上满城之命,尔且说说这朝歌有多少兵马?” 杜长沉吟一二道:“现有县兵三百五十,俱有兵刃,青壮能聚千余,不过皆手无寸铁。” 这跟刘备想的差不多,有千把人足以守几天城了,这样一来,游荡在外的赵云部就能赶到大破于毒。 刘备既然明目张胆的来于毒老巢,自然不会没有准备,隐藏在白毦兵内的赵云自入常山就回陆城调兵,而且常山韩莒子也派一部骑兵交予夏侯兰率领南下。 赵云、夏侯兰部俱是骑兵,就算要掩人耳目,算算时日也该快到朝歌了。 “这好说,杜县尉忘记某是做什么的了?尽快派人去刘氏商铺取盔甲、弓箭、兵刃,对了,朝歌长可组织人员搜集擂木,此战若能坚守到援军来,吾定向朝廷保举足下官升一级。” “这个倒不用,某只是希望使君能一举击破于毒,使其不再危害河内诸县。” 刘备一惊,这个朝歌长语出不凡呐! “朝歌长如此称呼?” 朝歌长道:“广陵陈容。” 广陵陈容,刘备不记得有此人,不过历史滚滚而下,多少无名英雄被淹没在红尘中,有一二奇士不足为怪。 “既如此,陈朝歌当组织青壮、妇孺助某一同守城,坚持到援军来。” “此乃某本职是也!” 刘备送走陈容与杜长,转头问典韦:“子满,子龙现在在何处?” 典韦搔首,好一会道:“现在恐怕已至牧野。” “牧野?这么快?” 刘备一愣,牧野还尚在朝歌之南,原先时刘备曾预测于毒可能在牧野附近围堵自己,特命赵云部提前去牧野埋伏,不曾想竟然于毒竟兵围朝歌。 “快调他回来。” “诺!” 于毒难得在朝歌围城,刘备肯定不会放过这次大破于毒的机会。 朝歌城头,刘备率白毦兵出现,城头一阵忙碌,不管是得到盔甲县兵、还是刚刚领取制式甲械的青壮都欢呼雀跃,士气高涨。 刘备再看看城下的甲不蔽体,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跟不算厚重的城墙,坚持到赵云前来根本没有问题。 杜长看到刘备赶紧跑来:“使君,您怎么来了?这城头危险,您还是先下去吧!” 刘备笑道:“某征战沙场数载,区区贼军攻城算的了什么?” 刘备听着城下乱糟糟的声音,问杜长道:“他们在骂什么?” 呃?朝歌的方言刘备听的有些模糊,杜长一脸尴尬。 刘备道:“直说无妨。” 杜长道:“他们说使君是缩头乌龟,不敢与之一战,还说有杀使君者,朝歌可保平安,可我们都知道这朝歌是张大渠帅的势力范围,他于毒能走,我们可走不了,若张大渠帅一来,吾等只有死路一条。” 杜长前面的话是对刘备讲,后面的话就是提醒身边的县兵与青壮,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朝歌人,于毒看在同乡分上不伤他们,可张大渠帅可没这顾忌。 刘备道:“既然于毒如此想跟某一战,子满,你率白毦兵出去冲杀一阵。” 杜长劝道:“使君不可,城外恐怕不下数万贼军,一旦子满陷入敌阵,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城内兵力就不多,如果精良的白毦兵陷于敌阵,可让杜长心中更无坚持到张燕来的把握。 “放心,子满能杀出去亦能杀进来。” 刘备安抚杜长,转眼对典韦道:“子满可从北城杀出,绕至南城杀入。” “诺!” 典韦满眼兴奋的吼道,走了几步才折身回来。 “怎么?子满,怕啦?” 刘备不解的问道。 典韦道:“主公,您的安全怎么办?” 刘备身边一商铺掌柜模样打扮的人道:“典军侯且安心,主公的安全由某来护佑。” 刘备亦挥手:“去吧!” “诺!” 这次典韦兴高采烈的率一半白毦兵出城。 城外正在叫骂的贼兵突然看到城门大开,赶紧捡起地上的兵器,一改之前的懒散模样,双眼紧望着城门。 典韦率一百白毦兵直直杀出,贼军看到是骑兵慌忙往回逃。 白毦兵们不等典韦吩咐,标枪就唰唰飞出,城外叫骂的贼军纷纷被标枪钉死。 埋伏在后面的贼军将领顿时杀出,典韦不俱不怕率白毦兵迎头碰上,弓箭、弩箭、标枪齐出,杀来得贼军还没碰到典韦就被三波箭雨杀得大败,那贼将更是被插满箭的战马砸倒在地。 典韦上前一戟将其挑杀,一路追杀溃散的贼兵。 周围俱是黑山贼军,一贼军骁将大喊着杀来,典韦直取那人,交手不一合变将其斩杀。 一刻钟内连杀数员骁将,只杀得贼军将领的胆颤,贼军看到典韦便退,典韦一阵耀武扬威便顺势朝南城杀去。 城头上的县兵与青壮被典韦的勇武激励的士气爆棚。 于毒大纛下,于毒、杨凤、白绕拥簇着一人,这人正是李傕,李傕看着典韦问道:“此人乃何人?竟如此勇猛?” 于毒摇头:“不知。” 李傕感叹:“都说刘备麾下猛将如云,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也!吩咐下去不要冷箭伤他,待某俘虏了刘备,再收降他。” “诺!” 第十九章李傕的野望 “此真万人敌也!” 李傕看着典韦率白毦兵杀得于毒匪军不敢近身后扬长而去,感慨道。 典韦折得可是于毒的面子,于毒脸上有些挂不住:“某亲自去擒下他。” 李傕瞅了瞅于毒的独臂笑而不语,杨凤忙劝道:“此人在勇不过一人,吾等有大军数万,何必跟他较劲?” 于毒怒哼一声作罢,对李傕道:“李校尉,您看好,某今日定能拿下朝歌城。” 朝歌乃于毒老家,纵然被张燕经营数年,城内怎能没有一二交好之人,打破朝歌城不在话下。 李傕闻言摇头:“不急,不急,先围起来再说。” “不急?” 于毒面露不解,围朝歌是你的主意,现在又不急,难道要等张燕带军杀来吗?张燕部皆精锐,可不是于毒这等乌合之众能抵挡了得。 杨凤若有所思道:“莫非李校尉想要围点打援?” 李傕看了杨凤一眼,没想到这人还有点见识,道:“不错,某接到消息,张燕正在组织人马去并州,根本抽不出雄兵来援,他能派来的不过是一部骑兵。” 骑兵,在河北大地上就是主宰者,你不看公孙瓒凭借三千骑兵杀得袁绍好几年喘不过气来,还有一次差点死在公孙瓒白马义从的马蹄下。 张燕组建的骑兵就是对黑山诸部最大的威胁,这帮匪军被骑兵一冲必然会大溃。 “于计吏无忧,吾一人便能挡张燕数千骑兵,骑兵之利在于其速甚快,如果当骑兵没了速度那就是马上步兵,张燕千余人能奈吾数万大军何?” 李傕见于毒等人不言,道:“某常年与羌人战,精通羌人战法,张燕骑兵还能比羌人更勇猛吗?” “早日拿下朝歌,岂不让吾等免受腹背之击?” 于毒不死心的道。 李傕道:“既然于计吏如此有把握,某等更得多等几日,某已令眭固去取牧野,已放出一些溃兵南下,河内太守张杨新任,他在并州时曾被俘虏,不论他想刘备生或死,他都会来救刘备,某等半路伏击于他,河内将再无可战之兵。二位难道就不想做一任太守吗?” 太守? 于毒还真没想过,这可是两千石大员,真正的一方诸侯。 开始于毒跟随张角起义时志向就是做一校尉,自招安后就想着能安度晚年就不错了,如今突然有人告诉他,你不想做太守吗? 于毒突然愣住,想,他当然想,这是做梦都不敢梦的事啊! 于毒恭敬的道:“某一切听从李校尉调遣。” 白绕等人亦兴奋不已,他们不做太守,做校尉、贼曹、郡都尉应该可以吧! “某等亦愿听从李校尉调遣。” 李傕满意的点头,杨凤眼中飘过一丝阴鸷,当初李傕答应自己的仅仅是一县令啊! 李傕自然不会忘了杨凤,在扶起于毒等人的同时给杨凤使了个眼色,杨凤恍然大悟:李傕这是利诱于毒呢?亏自己还自以为智者,这么明显的利诱竟然差点上当。 李傕确实是利诱,可河内太守的位子是留给他自己的。 董卓进京前不过河东太守、前将军,他若做了河内太守,那就是董卓麾下第一将,当然牛辅那个废物例外。 朝歌城上,典韦已从南城杀回来,刘备还没等到于毒部攻城,他看着被兴奋的朝歌县兵围堵住的典韦,心中却对迟迟不进攻的于毒揣摩起来。 不过刘备怎么都想不透于毒围而不攻的用意何在,毕竟张燕大部近在咫尺,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刘备下意识去找陈到,陈到已不在身边,戏志才、贾诩更是被留在太原,简雍回了陆城坐镇,刘备身边没了可商量之人。 看来是该多招募几个谋士,陈到的历练也该差不多了,是时候让他回来了。 “明公,子满真猛将也!有此猛将,朝歌无忧也!” 朝歌长陈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刘备身侧恭维道。 “陈朝歌过誉了,子满不过一莽夫尔,守城还得靠杜县尉与陈朝歌啊!” 刘备看着身边的杜长道。 杜长赶紧作揖道:“不敢,某自认不是子满兄对手,愿一切行动听从使君调遣。” 杜长在张燕手下亦不算重要将领,他之所以能出任朝歌县尉是因为他妹妹给张燕生了儿子。 杜长这人也有自知之明,因此张燕还算很信任他,杜长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然不敢在刘备这个名将面前托大。 “使君,你说为何于毒迟迟不来攻城?” 陈容听不惯二人相互恭维,出言打岔道。 “这个,陈朝歌以为呢?” 刘备反问。 陈容直道:“吾以为于毒这是要围城打援,然张燕大部在侧,他怎么有信心能破张燕精锐呢?” 杜长看了看刘备道:“县长不知,张大渠帅正在黑山峡谷收拢妇孺准备西去并州,因此根本派不出多少援兵来,待大部援兵至,于毒早已破城。” 杜长解了陈容一个疑惑,可陈容另一个疑惑更大了:“是啊!那于毒在等什么?” “莫非是官军?” 围城打援吗?被陈容一提醒刘备猛然醒悟,如此经典的战术他怎会不知,可即是围城打援,打得不是张燕,那打得谁? 韩馥?那是冀州,此地地处河内,难道是河内张杨?对啦!就是张杨。 刘备带张杨见过太后,朝廷使者不久后赶到,张杨如历史上一般被封为河内太守,张杨部众被刘备杀散,只身上任恐有危险,刘备便命关羽为河内都尉,率本部护送张杨到河内上任。 算算时间,张杨此刻尚立足未稳,如果得到自己被围在朝歌的消息,一定会调大军来救,千里迢迢人困马乏,于毒只要在险要处设伏,张杨必定会全军覆没。 这样河内就没了太守,于毒就可趁势取河内。 于毒什么时候这么睿智了,如果他真的这么睿智,那为何历史上张杨不是被他所杀? 在他死后,张杨还稳稳坐着河内太守呢?看来于毒军中有高人,这高人还是自己这个小蝴蝶翅膀给扇出来的。 陈容明显也想到这里,道:“使君,不如派子满杀出去告诉张河内,一旦张河内有提防,于毒大军将不足为虑。” 刘备摇头:“不急。” 对方想法很好,可他却露算了隐在暗处的赵云部跟护送张杨的关羽部,有关羽、赵云、典韦还弄不了一个小小的于毒,那他们真得找块豆腐撞死。 第二十章牧野之眭固 牧野,古战场,并非古城。 《尔雅》:“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 《解文说字》:“牧邑在朝歌南七十里。” 汉代七十里相当于现在五十公里。 牧野城位于一处平原上无险可守,赵云部不得不隐身于城南的密林里,这里也正适合于毒大部包围南下的刘备。 赵云一至此地,便派遣出大量的斥候去寻找于毒部以及山匪的动静。 奉李傕命来偷袭牧野的眭固正好被赵云被侦探到,只是刘备的踪迹还没找到,直到刘备那里的飞鸽传来信息,他才知道于毒大部围了朝歌,正想带兵回朝歌救援刘备,继而刘备又传来信息:让他伺机而动。 既然于毒已围住刘备,这股匪军来牧野作甚,难道发现自己等人?不可能呀!这一路上他都没放掉一个发现大队的人。 赵云找来黄叙商量,黄叙身体虽以痊愈,不过黄蝶舞太愿意让他上战场,深恐他有个万一。 可越是如此,黄叙越想征战沙场,刘备无奈只能让他训练弓骑兵,尽可能少的让他出征。 这回刘备把黄蝶舞留在太原,黄叙趁机跟赵云出来,赵云不明白这里的事,黄叙武艺不凡、麾下弓骑兵有训练有素,自然是如获至宝。 “不如再看看他们去哪?” “也只能如此了。” 两个谋略不足的猛将在一起,绞尽脑汁也分析不出这股匪军的来意,只能等他们朝密林的方向来。 待匪军直奔牧野城而去,二人才确信原来是朝牧野城去的,可牧野城又无战略意义,筹粮,肯定是于毒军中缺粮,然后派麾下匪军来打牧野筹粮。 哪这股匪军打还是不打? 赵云跟黄叙又陷入苦恼中,打的话,深恐打草惊蛇,不打,就这么看着匪军打进牧野城内去。 赵云终于体会到主将的为难,眼看着黑山匪军杀向牧野,问黄叙道:“可曾派人通知牧野城。” “通知过了。” 黄叙道。 虽然通知过了,可是守城卫兵并不放在心上,牧野经常被于毒光顾,于毒这厮还算好的,打着“反抗官府、劫富济贫、保护农民”的旗号。 因此牧野守兵并不敢反抗黑山匪军,甚至连城门也不关径直上了城墙,黑山匪军就这样轻易夺了牧野城。 眭固得了李傕的令,既然大家以后就是官兵了,那于毒的旗号也不用了,眭固大手一挥道:“儿郎们给某杀,杀尽一切富人与官兵。” 为何是富人?大汉四百年,土地兼并以达到一个极致,黄巾之乱更是让土地兼并到了巅峰,农民不依附士族只能被匪军杀死,因此农民除了能有个温饱,钱财、粮草尽在士族之手。 牧野城轻易地被破,赵云及黄叙二人目瞪口呆,不一会牧野城火起,二人更是心焦。 黄叙道:“子龙兄,咱们杀进去吧!” 赵云皱眉:“主公让吾等不可轻易暴露踪迹。” 黄叙道:“咱们不打旗号,谁知道咱们是陆城军?” 赵云:“可咱们的装束?” 黄叙道:“那就脱掉盔甲,子龙兄,救民于水火更重要,何况这还能让于毒分兵,这还能减轻主公那里的压力呢?如果主公真要怪罪,某一力承担,绝不拖累子龙兄。” “子武,这是在羞辱某吗?” 赵云不是第一次单独领军,可上次有战略意图,只要听令行事便可,如今孤军在外,还要保证刘备的安全,难免有点束手束脚。 赵云被黄叙一激,又看向火中牧野城,一咬牙道:“杀,给某围住四城城门,不得放一个贼军出城。” “诺!” 黄叙大喜。 于毒已被刘备打得只剩新兵,眭固还比不上于毒,虽然有李傕赠送的十套盔甲跟百件兵器,不过眭固都用来装备自己的心腹了。 眭固一入城就放手下儿郎们去劫掠,自己率精锐直奔县廨府。 牧野平原自得陆城粮种每年都是大丰收,这也是河内诸县能交起保护费的原因,因此县廨府内粮草、甲械、钱财必定不少。 眭固围住县廨府团团攻打,牧野县廨是被攻破最频繁的县廨,因此历任县长都有逃生法门,后来单独挖了一条通往县廨府的地道。 此任牧野长接到消息,立刻换了便服在心腹的保卫下逃进地道。 县长一逃,其余属吏纷纷放弃抵抗,县廨府落到眭固手里,眭固在人群找了许久也找不到牧野长,冷笑对众人道:“牧野长去哪?说出他下落的重重有赏,敢隐瞒包庇的杀。” 眭固说着一挥手,他的心腹将几个反抗被俘虏的县兵斩杀。 众属吏虽然见惯生死,可当死神降临自己头顶时依然掩饰不住恐慌。 一个与县长亲近的属吏道:“县长可能从地道逃跑了。” 以前眭固从没问过县长去哪?可如今不同了,如今咱们要争霸河内,这牧野城可能会落在自己手里,自然不能放任牧野长离去。 “地道在哪?” 眭固抓起那人急道,那人面如死灰的说道:“渠帅,某真的不知,某只是听县长醉酒时提过那么一嘴。” “既然尔不知,留尔还有何用?” 空欢喜一场,眭固一把将其掷在地上吼道。 “不,不,渠帅不要杀某,县长最疼爱其女,说不定大小姐知道地道在哪?” “果真?” 那人慌不择言的说出口,眭固有些怀疑的问道。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眭固满意道:“带路。” 县廨后府早已被匪军拿下,妇女们被聚拢在一起,眭固看着数十貌美的妇人、少女道:“没想到牧野长品味不错,府内美女不少呀!” “渠帅。” 那人见眭固色眯眯的样子,小声道:“县长已逃,这些不还都是渠帅的玩物吗?” 眭固冷笑几声,拍着那人脑袋道:“不要废话,牧野长的女儿在哪?快指出来。” “渠帅,那个最美的少女就是。” 那人指出来的女孩还未及笄,不过已出落的大方,在这牧野城的确称得上第一美女,只是身材还没完全张开。 眭固不由舔舔嘴唇,某正缺一个正室,不如就有此女担任吧! 眭固语气温柔的问:“小姐地道在哪?要知道外面乱的很,如果令尊有个意外,某可保不了他的命。” 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见眭固自己少女匍匐在眭固脚下哭道:“渠帅,凝儿还小,你有什么冲奴来。” “说出地道在哪?某就放了她。” 眭固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妇人,不由一边揩油一边问道。 妇人看看自己女儿,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一个方向。 匪军顺着那个方向果然找到一个地道口,眭固大喜:“把夫人跟小姐看管好,某回来前谁都不能动她们。” “诺!” 眭固的话让那妇人身体一软,贼人总算没失言,妇人与少女抱头哭成一团。 第二十一章黄叙的桃花 赵云、黄叙跟手下副将各率数百人进攻牧野,牧野城门处并无匪军,原来的牧野县兵看到刘氏大旗纷纷拜倒。 几人各分一百人随牧野县兵把守城门,其余人率他们杀将进去围剿黑山匪军。 黄叙带领部下一路将黑山匪军杀得溃不成军,突然间一人拦在黄叙马前:“这位校尉且留步。” 黄叙猛然一拽马缰,瞪着那人道:“尔是何人?为何要拦在某的马前?” 那人急道:“某乃牧野贼曹李计,校尉可是陆城侯麾下?” 黄叙高傲的点头:“正是,某乃陆城侯麾下军侯黄叙。” 虽然黄叙的弓骑兵已有一校一千多人,可其功劳不著,刘备封其为陆城军军侯。 李计闻言大喜,忙对暗处的几人大呼:“叔父,叔父,这真是陆城军的人马。” 暗处几人才慌忙奔来,其中为首一人对黄叙拜道:“牧野长李颖见过军侯。” “李牧野为何至此?” 黄叙下马作揖道。 李颖见黄叙颇为知礼,又无那些兵将的粗豪之气,心中甚为欢喜,道:“黄军侯实不相瞒,县廨已被贼军攻破,某是杀出重围才出来的。” 黄叙看着李颖一行人身上衣服毫无血迹,反倒是身上沾满尘土,看样子不是杀出来的,而是跑出来的。 黄叙顾不得这些,问道:“李牧野,贼军还在县廨吗?” 李颖点头道:“在,在的。” 陆城军在河北大名鼎鼎,百战百胜,陆城军一来,虽然只有几百人李颖胆气也为之一壮,问道:“黄军侯,不知你们有多少人?” 黄叙笑道:“两千精骑,如今牧野四城门已被吾军占领,吾军分四队来清剿匪军。” “两千精骑?四门已被收复?” 李颖被黄叙的话激的满面红光,忙道:“黄军侯,某带你杀进县廨府。” 黄叙道:“李牧野可有小道入县廨府,这样正好可以来个里应外合。” 李颖老脸一红,讪道:“是有条密道,某为黄军侯引路,李计你带路引大队官兵去县廨府正门。” “诺!” 黄叙亲带百人走密道,让自己手下屯长带大部分人去县廨府正门,并派人去联系赵云。 李颖陪黄叙走密道,正好在密道口碰到刚出来的眭固,眭固看着李颖大笑:“哈哈!李牧野你这去而复返是何意?” 李颖跟眭固虽然没正式谋过面,眭固跟李颖却对对方长相熟记在心,李颖叫道:“眭白兔,恐怕是你自投罗网吧!” 李颖正想点出黄叙的身份,黄叙把李颖拉住,刘备尚被于毒围在朝歌,他们的身份不能暴露。 “眭固,尔竟敢劫掠牧野,真是找死。” 黄叙挺身上前,眭固见是个小白脸,不屑道:“李牧野,没听说你好男风啊?” 汉朝时龙阳之好虽然不是主流,不过不少人,尤其是将领好这口。 “找死。” 眭固的嘲讽黄叙自然听出来,怒而拔刀指向眭固:“某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敢口出狂言。” “杀你不用某家渠帅,某来。” 眭固一个心腹挺刀来战黄叙。 黄叙看着那人举动劈来,轻声道:“太慢了。” 黄叙说着上前一步,一刀劈在那人刀上,那人哀呼一声,手中的刀脱飞出去,黄叙的刀借着余力一刀割破那人的喉咙。 那人捂着咽喉倒下,看着眭固眼一跳一跳的,既然是眭固的心腹,眭固自然知晓那人的心腹,他自己打败那人还得十数招,可却被黄叙一刀劈死,可见黄叙武力之高。 “给某杀,杀死李牧野者赏百金。” “杀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要杀死的只是牧野长李颖而已?眭固的心腹嗷嗷叫的杀向黄叙等人。 黄叙长刀一挥,身后的全副武装的陆城军杀向杀来的黑山匪军。 眭固却趁机溜走。 不多时黑山匪军被屠戮殆尽,却找不到眭固的身影,李颖道:“此人必是从小道溜回县廨府了。” “那还愣着作甚,快追过去。” 黑山军在牧野城内四处烧杀抢掠,赵云部一入城便开始逐步清理黑山乱军,黄叙部下找到赵云的时候赵云正杀进一个被黑山匪军攻破的一处府宅内。 院内匪军与牧野百姓的尸体随处可见,当然还有被俘虏的黑山匪军跟被解救的妇女与儿童,至于半人高的男丁一个未见,足以见这股匪军多么残暴。 “什么?子武怎能轻进密道,尔等怎么不拦着他。” 赵云听到黄叙亲自率队从密道攻进县廨府大惊,黄叙可是刘备的小舅子,而且还是一根练武的好苗子,虽然身体已痊愈可毕竟不是久经沙场的悍将。 赵云率部赶到县廨府的时候,黄叙部已组合出了简易型的云梯,赵云二话不说,登上云梯不顾稀疏的箭雨跃进墙内。 赵云手中的枪很快扫出一片空地,接二连三的陆城军从墙外翻过来,人越来越多,不足一刻钟便将县廨门打开,陆城军一拥而上。 黑山匪军在陆城军的打击下混乱的退往后院,可后院大门已关,黑山匪军在前后夹击下不得不投降陆城军。 单薄的后院墙能挡住黑山匪军却挡不住陆城军,简易云梯在箭雨中勾住城墙,陆城军依次翻墙而入。 黑山匪军被压制进县廨府的一处小院内。 赵云听李计说这是李颖的内宅及密道口处才停止下令攻击,反而喊话眭固让其投降。 “投降?呵呵!要真能投降,在黑山上某就投降了。” 眭固冷笑,一边命弓箭手盯紧密道口,一旦内部有风声就放箭。 随着时间越久,箭矢敲击金属的声音越响。 眭固心中一颤,下意识的走向李颖的妻女。 不出眭固所料,黄叙举着大铁盾,浑身笼罩着重甲当中从密道内走出。 猛一看还以为是钢铁怪兽,黑山弓箭手被吓的连连后退。 “不过是厚重盔甲而已,别放他出来,杀过去。” 眭固几次大吼却没人上前,黄叙一出现就带来一阵腥风血雨,前面的来不及退走的弓箭手纷纷被黄叙斩杀。 “住手。” 眭固大喝:“不然某就杀了她俩。” 眭固的刀指向两名女子,黄叙自幼跟黄蝶舞长大,姐弟俩感情特别深,心中对女人格外敬重,见到这一幕放下手中刀。 “放箭。” 眭固突然大喝,几道弩箭破空出现,黄叙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护住双眼。 叮叮叮叮!数支弩箭皆被厚重盔甲格挡在外。 接着有数人从弓箭手后杀出,手中的刀大力劈在黄叙的身上,百炼刀劈在厚重的盔甲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划痕,那几人见无功忙退到后方。 黄叙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对眭固道:“还有什么本事竟管使出来吧!” 眭固大急:“脱掉你的盔甲,不然……” “不然杀了她们。” 黄叙提前替眭固说出口,眭固一愣,黄叙道:“你觉得这可能吗?某是来平贼乱的,不是来解救人质的。” 说话间,密道接连走出身穿重甲的陆城军士卒,眭固想杀黄叙的心彻底绝灭。 不久李颖已从密道内走出,李颖看到现场的形势道:“黄军侯,大丈夫何患无妻?尔尽可放手施为,某世受汉禄,为大汉失却妻女也是应该的,相信他们会理解。” 李颖的话彻底堵死眭固的活路,眭固握刀的手被细汗密布,颤颤抖抖,比他刀下的两女还要紧张。 院外陆城军的喊话不停,李颖上前道:“眭白兔,尔此时放下兵器投降还能保个全尸,不然……” 眭固冷笑:“自某追随大贤良师那天起就想到过今天,多活四年才死,某不算亏了,来啊!今天有这俩美人作伴某也赚了。” “且慢。” 眼看眭固就要杀死两女黄叙突然出言道:“眭白兔某敬你是个汉子,今天给你个机会,你若能接某十招,某便放你离去。” “十招?” 眭固本想说你在羞辱某吗?整个黑山谁都不敢夸口十招拿下自己,可想到之前被黄叙一刀劈死的心腹,转道:“某怎么知晓你会不会反悔?” 黄叙冷笑:“你还有的选吗?要不全部死在此,要么全力一搏,逃出生天。” “不可,此贼作恶多端,万不可放他离去。” 李颖反对道。 黄叙大手一挥:“那李牧野亲自去杀了眭固,某为你请功。” “这……” 李颖一个书生又养尊处优数十年,岂是眭固这沙场宿将对手? 眭固看着黄叙道:“如此不公平?” “怎么才算公平?” 黄叙反问。 眭固道:“你脱去盔甲,咱们在城外对决,某若胜则出城,某若败则身死。” 黄叙嘴角一翘,道:“好,某答应你。” “那门外的兵。” “某去说。” 黄叙道。 黄叙出面,赵云立刻让人让开一条路,眭固挟持着李颖的女儿出城,李颖的女儿此刻已吓傻,只是呆呆的看着黄叙,或许在她眼中刀枪不入的钢铁怪兽才能救得了她。 眭固只身出城,其余部皆被勒令投降,陆城军快速接受黑山降匪。 城门外,黄叙跟眭固两马对立,黄叙道:“某得诚意已足,现在该表现你的诚意了。” “好。” 眭固说着把李颖的女儿放下马,对黄叙道:“你的盔甲。” 黄叙闻言取下厚重的头盔,因微微缺氧而泛红的脸,全神贯注而凝视的明亮双眸,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嘴唇,这分明就是一完美的梦中情人。 李卮发誓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男人,此刻心突然猛烈跳动。 “小心偷袭。” 李卮看到眭固突然抬起的手大喊。 眭固顾不得李卮,手中的弩箭射向黄叙,接着拍马劈向黄叙。 黄叙躲过突袭的弩箭,手中的刀拍向眭固的手臂。 眭固痛呼一声,手中的刀掉落,当下拍马朝远处奔逃。 黄叙冷笑拿出弓箭,对着眭固的背影一箭射去,只听眭固哀呼一声,伏在马匹上不起,消失在视线中。 陆城军杀出来,黄叙一抬手道:“穷寇勿追,让他们去吧!” 陆城军停下脚步,黄叙驱马到李卮跟前,彬彬有礼的道:“姑凉,走吧!咱们回城吧!” “嗯!” 李卮羞涩的低下头。 第二十二章赵云的觉醒 “为何不追了?小心一点总无大错。” 赵云见黄叙驮着李卮回来,李颖亲自把李卮扶下马,赵云拉走黄叙问道。 黄叙嘴里一挑,笑容诡异的道:“某那一箭并未伤及他要害。” “什么?你……” 赵云闻言脸色大变,刘备被困在朝歌,若眭固逃了回去告知于毒陆城军就在附近,于毒有了准备,再疯狂攻城的话,刘备岂不陷于绝地。 黄叙听出赵云惊恐,拉了拉赵云,瞥了眼李卮父女,不料看到李卮正呆呆的看着自己,黄叙报以灿烂的笑容。 黄叙那阳光明媚般的笑容让李卮看的醉了,回神又害羞的低下头。 黄叙、李卮二人没有想太多,李卮旁边的李颖却想入非非,如今汉室凋零,董卓乱政各种不好对董卓不利的信息已在河北大地传开。 什么夜宿皇宫?鸠杀少帝、唐妃什么的? 其实这些谣言都是传给低智、甚至愚夫们听的,怎么不听人传董卓大肆提拔党人跟名官之后啊? 这就跟两百年前王莽乱政时一模一样,又到天下大乱的时候,当然也到重新站队的时候了。 刘备贤德之名已遍布河北大地,刘氏商铺遍及九州,陆城军精良甲天下,这河北迟早是刘备的,这时候还不趁机靠上去,还到什么? 李颖已打听到黄叙乃刘备的小舅子,将来这就是刘备的心腹重臣,那自己如果能成为黄叙的岳父,一郡太守不在话下,说不了还能做刺史、九卿。 李颖此刻再看黄叙,就像看到一座会发光的金山。 黄叙丝毫不知自己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金山,反而拽着赵云远离众人,轻声道:“子龙兄低语,某并非你想的那般。” 黄叙乃刘备的小舅子人尽皆知,黄蝶舞更是刘备宠妾,几乎走那都带着她,还特意组建一支女子战队,若说黄叙想害刘备,谁都不信,可干嘛放眭固离开。 黄叙见赵云神色变缓心里一松,其实他也是纸上谈兵,之前就没怎么上过战场,还不如赵云呢?起码赵云冲锋陷阵不少次,如果赵云不能理解自己的用意,他的压力也是蛮大的。 黄叙道:“主公既然自陷绝地,肯定有自保的能力,再说子满的神勇,子龙兄你还不放心吗?两百白毦兵外加子满兄,纵然是龙潭虎穴都能闯上一闯,何况主公还可以退走啊!朝歌可是张燕的地盘。” 赵云听了连连点头,黄叙胆气越来越壮,道:“再说啦!眭固见过你我吗?没有。他更没见过我的弓骑兵。那眭固何以认定我们就是陆城军?最多就是觉得你我勇猛,部下装备精良而已。” 赵云还有担忧:“可,万一他认出这是陆城制式装备呢?” 黄叙笑了:“子龙,你有所不知,我部全是轻型明光铠外罩一层牛皮铠,白毦、特种、斥候则不然,因此我的弓骑兵在陆城可是独树一帜。” 赵云点头:“希望眭固如你所说。” 黄叙冷哼:“某加派斥候,一旦于毒破城,你我各率一部弓骑兵出击,哼!小小的黑山贼还能比的过鲜卑、乌桓人吗?” 黄叙突然爆发的强大自信也让赵云胆气一壮,对呀!咱可是从数万乌桓、鲜卑骑兵厮杀过得人,都是主将一职惹的祸,自己也未免太小心了。 赵云复想到刘备最后传来让自己不急去救的信息,分明就是在提示自己自由发挥吗?可自己却视而不见,还不如初出茅庐的黄叙。 真该检点一下自己了,之后没事就多读读兵书吧! 赵云突然觉得自己除了练武,好像军事方面的问题一窍不通。 眭固像黄叙想的那样并没有死,奔出数里就碰到溃散的贼军,接二连三被其收拢百余人,眭固才包扎了一下伤口取下箭矢,而后马不停蹄的奔向朝歌。 朝歌城。 黑山匪军如蚂蚁一般涌向朝歌城,陆城传出的简易云梯被于毒抬出来,没有护城河的朝歌城很快被黑山匪军包围。 城头上箭矢如雨,黑山匪军稀少的盾牌根本护不住那么多人,每次于毒都是扔下数百具尸体才方后撤。 这已是黑山军的老传统了,没有兵器、盔甲,只能用勇猛来弥补,可怎么锻炼悍不畏死的勇猛,那就是把青壮混在老弱里面进攻,能活下来的都是精英,多来几次就是精锐。 当年张牛角就是靠着这种战法,打得皇甫嵩不得不驻军在外,只能实行围堵计策。不然黑山军没剿灭,朝廷精锐都被他耗光了。 又是一次无功而返的攻城,李傕望着太阳落山后的红霞氤氲,道:“收兵吧!” 于毒点头,鸣金声响起。 黑山匪军保护着仅剩的几架云梯从城头退下,城墙在密密麻麻倒下上千具插满箭矢的贼军。 黑山军已习惯这种场面,城头上的青壮却看着着画面湿润了眼睛,难道这些人都是自己杀得?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他们最多杀猪宰牛,用棍棒打群架而已,杀人,还杀那么多的人,真的有点超出他们的心里范围了。 杜长看着这些青壮不由骂道:“怂包!” 张燕的黑山军,不论黄巾时期,还是张牛角时期都是主力,能活下来的人都见惯了更残忍的事情,这对他们来说只是开胃菜。 陈容虽然没说话,可发青的脸色表示他也很少经历这种场面。 刘备道:“他们之前都是佃户,能坚持下来就不错了,多给他们几天时间,这就能成为陈朝歌日后坚守朝歌的主力。” “这都是使君的功……呕!” 陈容不小心看到一根还挂着碎肉的竹枪,忍了忍最终还没忍住,扶墙大吐特吐起来。 杜长虽然没说什么,可脸上鄙夷之色浓郁。 刘备拍了拍陈容的背,道:“文欣兄,你且回去组织人手给儿郎们做饭去吧!毕竟大家都饿了。” “也好。” 陈容吐完才感觉好些。 陈容被小吏扶着离去,刘备对杜长道:“这晚上守城的事就交给你了,毕竟夜里怎么偷城?怎么联系城内之人,这事你做的比某多。” “诺!” 杜长亦不推辞,黑山军最善夜里与人勾结偷城。 第二十三章李傕的不安 朝歌城外,黑山军营。 军营外,黑山匪军啃着黑糊糊的粟米饼,抬着不能行动的重伤匪军丢到新挖的坑内。 因粮食有限,黑山军从来不养重伤号,轻伤病号会饱餐一顿,成为第二天攻城的主力。 黑山军营外,黑山匪军机械、麻木、哀嚎着交织成一副忧伤的画面。 军营内,李傕坐在主座上,于毒、杨凤分坐在他的两侧,李傕正高谈阔论着以后拿下河内的光景。 于毒、杨凤等人听的双眼冒光,遐思无限。 突然,浑身是血的眭固闯进来,李傕正高扬的手跟璀璨的笑容突然一僵,一股不妙的感觉在其心中蔓延开来。 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过来,问道:“白兔兄,你怎么这幅模样回来?” 眭固恨恨的看向李傕道:“某遇到官军突袭,只身逃到此处。” “官军?哪来的官军?” 于毒猛然站将起来,这里的人马主要是他的,如果有大队官军赶来糟糕的是他,于毒跳起一把抓住眭固,吼道:“哪里的官军?是不是陆城军?有多少人?” 眭固被于毒抓起,背后的伤口又复出血加上一路奔波,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傕见状站起,走到于毒身旁,抓住于毒的手道:“于计吏莫慌,且让白兔喘口气,喝口酒缓缓。官军尚在牧野,一时还打不过来。” “哼!万一是骑兵呢?” 于毒反问道。 李傕抓着于毒的手用力掰开,道:“于计吏,你以为营外的陷马坑与鹿角是白挖的吗?把你的心放肚子里,若官军来袭,定然让他们吃个闷亏。” “哼!” 于毒冷哼,白绕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 李傕强硬的道:“只能等天明,再派人去探听虚实。”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你们说呢?” 杨凤站起来看着于毒道。 其余见杨凤说话皆不再言,于毒愤道:“某去安排夜间防守事宜。” 于毒一走,白绕随即跟上。 黑山军营立刻呈现出另一副景象,听说官军可能夜袭,悲伤的军营立刻弥漫起一股绝望死机。 一夜无事,于毒直直在外面站了一夜,白绕亦陪在他身边,二人看着清晨的缓缓升起的太阳,心中却在弥漫着灰败的气息。 “老白,自黄巾起义以来,我们一起看过多少个日出了?” 于毒突然问道。 “无数个了,记得皇甫老贼进军黑山时我们每天都看,那时候我们充满希望,张大渠帅(张牛角)、杨渠帅(杨凤)一定会带领我们活下去。” 白绕也有些感慨。 于毒点头:“是啊!可如今轮到我们陷入绝地,此刻才明白张大渠帅当时的压力有多大。” 白绕道:“我们还有数万大军,怎能说处于绝地?” 于毒回头看了看鹿肠山方向:“如果我没猜错,此刻的鹿肠山已被别人占领了。” 白绕哼道:“那我们就去抢回来。” 于毒摇头:“抢不回来了?” 白绕没明白于毒的话,这次他全军而出,苍岩谷必定被张燕给授意别人拿下,张燕势力比他强大。 “二位渠帅,李校尉有请。” “嗯!知道啦!你先回去,某稍后就到。” 白绕打发走使者,对于毒道:“你说李傕召我们做什么?继续攻城吗?” 于毒道:“去了就知道了。” 于毒说完率先往回走。 营帐内的人一夜未走,都在等候牧野斥候的消息。 李傕看到于毒进帐道:“牧野传来的消息,官军俱是骑兵且一夜未出城。” “哪开来的骑兵?” 于毒下意识的问道。 李傕摇头:“没人知道。” “那为何不出城?骑兵只有城外才最有攻击力,攻城战浪费了。” 于毒冷笑,杨凤道:“恐怕不是陆城军,某听闻袁绍到了渤海,韩馥进了冀州,这二位可在积极的招兵买马,拉拢各地士族,会不会是他们的人?” 李傕点头:“某也这么想,这两个乱臣,司空提拔他们做这个郡守,竟然妄想与司空作对,真是该死。” 于毒等人皆不说话。 李傕骂了一阵道:“既然这股骑兵可能是奉袁绍令谕前来,必是勾连刘备或者张杨的,某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某亲率大军去剿灭这股骑兵。” 李傕下意识把这股骑兵想成袁绍的部下,陆城军离得太远,长远奔袭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李傕率黑山白绕部、杨凤部精锐进攻牧野,于毒继续率领本部围攻朝歌城,同时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张燕部。 李傕不知道他知道的消息都是陆城军想让他知道的,一路率大军快速行进。 一直到下午走了一半路程,才问白绕:“前面的斥候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白绕摇头:“某也觉得奇怪,已经好久没有斥候的消息了。” “什么?” 李傕闻言大惊,他久经沙场,斥候没有了消息他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知己而不知彼,兵家大忌啊! 难道对方正是陆城军?不可能,他的哨探已安排出了上百里周围没有骑兵过境的消息。 可现在怎么办?撤军吗?不,一旦撤军这帮黑山军定然军心大乱,到时别说攻下朝歌,说不定还能把于毒的阵势给冲散了。 必须得去攻牧野,哪怕牧野是个圈套? 李傕道:“再派,多派些,必须得弄清楚牧野现在的情况。” “某晓得了。” 白绕点头。 杨凤低声问道:“李校尉可有什么不妥?” 李傕轻轻摇头,杨凤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有时候太容易见风使舵了。 快傍晚的时候还是没一个斥候回来,李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这次河内之行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李傕的想法没有错,在这周围陆城军早已吃饱饭正在等候黑山军的到来,他们派出的斥候早被陆城军被清除干净。 “会不会有意外?牧野城的官兵莫非出城了?” 杨凤终于察觉出不妙来,不仅出言问道。 李傕看着白绕道:“白渠帅,杨校尉这是明显的看不起你啊!” “不,我没这个意思。” 李傕明显的挑拨离间这让杨凤更加不安,而白绕却如傻瓜一般瞪着杨凤,杨凤无奈的被裹挟着往牧野而去。 第二十四章狡猾的李傕 “子武,果然被你猜着了。【ㄨ】” 牧野外几乎一望平川很难藏住兵马,这也是李傕能继续催促大军前行的原因。 打死李傕也想不到,赵云跟黄叙把部队隐藏在一处大坑内,外加些许的庄稼根本看不到人,反而让自己暴露在赵云跟黄叙的眼中。 黄叙道:“侥幸而已。” 黄叙虽这样说,不过心中特别享受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我们什么时候出击?” 赵云问道。 黄叙看着赵云道:“你是主将,你说了算。” 赵云看了看天道:“天已至傍晚,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天一黑反到给了贼军逃跑的机会,某意立刻出击。” 黄叙点头:“某亦是此意。” 赵云道:“那好,按照计划你率部攻其左翼,某攻其右翼,咱们争取一举将其击溃。” “好。” 二人计议已定,一千弓骑兵分成两对从坑内冲出,而后迅猛的朝李傕部冲去。 “李校尉快看,前方荡起大股烟尘,必定是官军骑兵来袭。” 眼尖的白绕指着前方弥漫的烟尘吼道。 李傕常年与骑兵打交道,看着逐渐弥漫而来的烟尘就知道来人不少,不过看着身边戚戚然的诸贼将,笑道:“此乃疑兵之计也!尔等看烟尘如此大,袁绍一时之间何来如此多的骑兵?恐怕韩馥也没有,这等拙劣的疑兵之计骗骗别人也就罢了,骗某还嫩点,殊不知这么大的烟尘把他们出卖了,某以为必是小股骑兵在马后挂着树枝而来。【ㄨ】” “不错,不错。” 不少黑山贼将纷纷点头,冀州如果真有那么多骑兵,哪还轮得着他们放肆? 万一是陆城军呢? 白绕嘴边的话被杨凤一拉复咽了下去,白绕看着杨凤的眼神不知所谓,不过还是没说。 李傕道:“官军真是找死,兄弟随某杀上前去,夺了官军的马匹。” “对,夺了官军马匹。” 李傕吼完率先往前冲,诸黑山贼将纷纷跟着往前冲。 杨凤却不慌不忙的降低马速,白绕已紧跟着杨凤,不解的问道:“渠帅,怎么啦?” 杨凤看着身边大吼着杀向官军的黑山匪军道:“你且看看李傕?” 白绕朝李傕望去,只见李傕在数十黑山贼将拥簇下杀向烟尘来的方向:“李校尉的确是智勇双全的大将。” 杨凤冷笑:“是啊!智勇双全,却把我们坑惨了!” 白绕不解的看向杨凤,杨凤道:“你再仔细观察下。” 白绕紧盯着李傕的行动,突然发现李傕的速度越来越慢,许多黑山匪军都超过了他,白绕突然冒出一身冷汗:“难道,难道……” 杨凤见白绕回神苦笑着点头:“李傕这是拿我们兄弟的命来换取他的生存呐!” “李傕竟然骗我们,某去把人喊回来。” 白绕怒道,杨凤拉着白绕道:“别傻了,官军竟是骑兵,两条腿怎能跑过四条腿的?再说黑山军退军时什么脾性,你不知道吗?退不得啊!” 白绕:“难道就看着李傕把咱们的儿郎推进火坑?” 杨凤摇头:“没办法,或许这样还能保住一些人的性命。” “哎!当初就不该相信李傕这贼子的话。” 白绕的抱怨,杨凤佯作未闻,当初可没人逼着你们跟李傕合作啊!还不是你们想有更好的发展。 黑山匪军老远看到官军骑兵一分为二还大喜,有一黑山贼将吼道:“看,官军果然兵马不多,他们要逃!” 那贼将的话让黑山匪军更加兴奋,纷纷大吼着朝官军杀去。 黑山匪军突然突袭队形完全散乱,这让赵云的左右夹击之计彻底失败,只能给黄叙打旗语,两军成双龙戏水阵夹击黑山匪军。 陆城军的三板斧,放箭、投枪、硬冲,一下将先头的黑山匪军打懵,许多黑山贼将被当场射杀。 后面的黑山匪军一股脑的往前冲,悍不畏死的表现让赵云等人敬佩不已,赵云命人让开一个豁口,使得黑山匪军从豁口冲出,从而避免黑山匪军亡命下攻击陆城军。 李傕见状趁机溜走。 李傕一溜,杨凤、白绕紧随其后离去。 黑山贼将非死即逃,黑山匪军亦纷纷逃窜。 战场形势一片混乱,陆城军在混乱的战场上根本施展不开,只能用弓箭、标枪射杀黑山匪军。 有人认出陆城军的标识,为了保命丢下武器投降。 陆城军对待俘虏的政策还是很有成效的,起码以前从不投降的黑山匪军在遇到陆城军,并在打不过的情况下会选择投降。 赵云跟黄叙收拢黑山匪军一直收降到天黑,不得已二人只能押解黑山军回牧野,至于朝歌的黑山情况,二人一致觉得再坚守一日应该不成问题。 朝歌城,这一日于毒如发疯一般,疯狂催促着黑山匪军攻城,城下已堆满厚厚的一地尸体,当然这也要归功于于毒想要用尸体堆起一条上城墙的道。 城墙上箭如雨下依然挡不住黑山匪军的狂热,有好几次黑山匪军都已攻上城头,不过都被典韦率白毦兵赶了下去,现在守城的主力已换成朝歌青壮们。 天色渐晚,黑山匪军那边传来久违的鸣金声,城墙下黑山军依次退却。 刘备看着退去的黑山军才松了口气:“于毒这是不过了吗?把老本都拿出来了。其余三面城墙如何?” 刘备身边的陈容道:“其他三面都是佯攻,他们连城墙都没挨着。” “于毒这摆明了要集中兵力攻我一点呐!高明啊!只要我们有一丝想逃之心,这朝歌就落到他手里了。” 陈容自经历昨天的呕吐后,今天明显变得好很多,闻言点头:“不错,于毒用兵颇为老辣,如果不是贼军日后亦是一名将。” 陈容说的刘备一阵动容,人才啊!怎会嫌多? “先安排吃饭,说不定等会于毒还会有一波攻击,弄不好还会有夜袭,让大家吃饱饭才有力气却敌,另外让大家做好夜战的准备。” 陈容道:“某这就去安排人上来分饭。” 陈容说的饭是粟米饼,热乎乎的麦饼裹上大块红烧肉,吃得士兵们满嘴流油,然后来一碗青菜汤瞬间觉得体力又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朝歌一夜 夜。 朝歌城头上的青壮们睡得香甜,偶尔有一两队县兵在城头巡逻而过。 一个蹑手蹑脚的青壮出现在城头,他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悄悄从怀里取出一火把,又拿出火石,好一会才打着,点燃火把在城头晃了三晃,又是三晃。 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耀眼,城外的于毒大喜,命大军悄声冲到城墙下。 城外看的清楚,城内早有准备的刘备与杜长亦看的清晰,杜长更是愤懑道:“果不出使君所料,没想到竟然真有于毒那厮内应,这某是某得错,某立刻派兵去灭了他。” 刘备摇头:“不急,待于毒进了城再说。” “使君想把于毒诱骗进城灭之。” 杜长道,刘备点头,不过他更想把于毒活捉,这家伙能喊出“反抗官军、劫富济贫、爱护百姓”的口号且能实行,也算有眼光的人。 于毒攻到城墙下,命手下人跟城墙上的人对暗号,城墙的人复又举起火把,火光中照耀的脸庞正是于毒的老熟人。 接着城门就被吱吱呀呀的打开,这全都是于毒隐在朝歌城内的旧部。 于毒大手一挥:“进城,进城后直杀县廨府与刘氏商铺。” 县廨府,这一任朝歌县长颇为能干,于毒不可能留他组织人手,至于刘氏商铺,不管刘备在不在那都得烧了这商铺,好取得里面的物资。 “诺!” 于毒部快速的冲进城,顺着城内大道直奔县廨府的方向。 不论县廨府还是刘氏商铺都在城中心不远的地方,因此于毒得顺着直道往里杀,至于城门吗? 现在于毒手里有万余人,别说全冲进来,哪怕只有一半也不是朝歌县兵能承受的。 于毒心情大好,这下打败刘备,必定使得自己声威一震,这黑山军中必定又会有许多人暗中支持自己,鹿肠山没有了,他可以去别处吗? 于毒高兴劲还没过,远远就看到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挡在路中央,于毒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大喝道:“尔是何人?为何阻某去路?” 于毒喝完,周围街道两旁的屋顶上突然出现无数火把,火光照耀下看得到骑马之人乃是刘备,屋顶火把下无数寒光对准于毒部。 于毒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计了,一把抓过引自己进城的头目喝道:“尔敢诈某?” “渠帅饶命啊!某不敢呐!” 于毒不等他辩解,一刀将其枭首。 于毒看着浑身拢在盔甲内的刘备大喝道:“儿郎们,咱们中计了,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冲过去抓了刘备才有活路。【ㄨ】” “抓了刘备。” “抓了刘备。” 于毒大吼着冲向刘备,屋顶上的箭矢立刻朝黑山匪军射去。 盔甲甚少的黑山军纷纷中箭而亡,不过后面的黑山军被于毒的杀意激起无数血性,纷纷跟着于毒杀向刘备。 刘备微微一笑,拍马转身而走。 于毒紧追不舍,黑山匪军冲过箭矢路段才发现前面竟然没有伏兵不由大喜,更加疯狂的追向刘备,兴奋的黑山匪军大呼小叫要拿下刘备。 前头的于毒更是心情大好,刘备竟然来自投罗网,这会看你望哪跑? 于毒正嗨着,突然感到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不好!难不成是骑兵? 于毒一慢,他手下匪军便超过他去。 刘备挺住马,身后出现无数黑影,正是随刘备上黑山的白毦兵。 “不,不。快撤,撤啊!” 于毒清醒过来,可为时已晚。 白毦兵的箭矢比马蹄更快,冲在前面的黑山匪军一下箭矢雨阻住了攻势。 跟随于毒冲过来的黑山匪军见白毦兵势大,架起还要往前冲的于毒就往后退,于毒依旧大吼不止:“不,不。” 白毦兵两轮弓箭,一轮投枪,接着人人一杆长枪将黑山匪军屠戮个干净。 上百从箭雨中活下来的黑山匪军竟然没能阻挡白毦兵的一点脚步。 于毒看在眼中心疼至极,这一下他连精锐的士卒都没有了,东山再起恐怕成了幻影,一股失意的情绪在心中蔓延。我怎么那么愚蠢?竟然听信李傕的鬼话,跟陆城军硬拼。李傕,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李傕,于毒是杀不了,现在的李傕正在一家大院里休息,身边围着数十西凉精锐。 李傕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道:“此必是杨凤跟白绕在骂某,哎!都怪某太大意,怎能相信一帮黑山贼的战斗力,不过这也算两败俱伤吧!哼!拖住刘备南下的脚步也算值得了。” “校尉,咱们现在回凉州吗?” 李暹问道。 李傕摇头:“不急,不急。河内没事了,咱们可以去河东,河东的白波还有利用价值。” 李傕有了去处,于毒却是进退维谷,前方是县兵的弓箭雨,后面是白毦兵不紧不慢的追击。 于毒看着自己身边仅剩的十几个儿郎,道:“没想到,没想到我于毒还能死在家园里,值了,值了。” “渠帅,” 于毒十几个心腹哭喊道:“渠帅,某跟护你杀出去。” 于毒看着身后的白毦兵苦笑摇头,百余人被白毦兵行进间灭杀,这十几人只能去送死。 不过就算死,也得在战斗中死去,还不能被乱箭射杀。 “兄弟们,随某一起杀回去。” “于渠帅,某家主公有令,而若愿意投降,某家主公定不会亏待你。” 典韦大吼。 于毒冷笑:“自古官匪不两立,大贤良师,弟子于毒又来听你教诲了。” “大贤良师,弟子们来了。” 于毒跟十几个黑山军大喊着大贤良师冲向白毦兵。 典韦止住欲放箭的白毦兵,道:“他们都是勇士,某亲手送他们上路。” 典韦说完,一跃下马,目光敬佩的杀向于毒等人。 典韦手中短戟一挑,于毒手中的大刀便被挑飞,复一戟将其挑杀,那十几个黑山军更非典韦的对手,纷纷被斩杀。 于毒一死,典韦挑着他的尸体前行,黑山匪军纷纷大溃,城外的黑山匪军大营更是发生营啸。 朝歌兵少,刘备只能勒令朝歌兵不得出城,静待天明。 第二十六章太原郡 天亮了。 杨凤与白绕率数百悍匪伫立在朝歌城外,看着尸横遍野的黑山大营仰天长叹:“鹿肠山苍岩谷的黑山军完了。” 白绕亦虎目含泪,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数万黑山军灰飞烟灭,只剩身边这数百人,此仇不得不报啊!然而刘备势大,报仇的事得从长计议,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找个落脚之地。 “杨渠帅,接下来我们去哪?” 白绕重新把希望寄托在杨凤身上,杨凤望向北方,道:“去投张白骑。” “张白骑?” 白绕一惊,张白骑可是赞同跟刘备联合的。 白绕想到的,杨凤自然也想得到,道:“张白骑只是愿意跟刘备做这笔交易,以后会如何谁又说得清呢?” “也好。” 白绕想了想,实在没人能收留自己等人,或许张白骑能看在大贤良师的面子上不收留自己,恐怕也不会赶尽杀绝。 二人悄悄离去,在路上碰到眭固的尸体,眭固被乱刃分尸而死,整个人被剁的血肉模糊,如果不是白绕跟眭固关系很好,几乎认不出这就是眭固。 鹿肠山三巨头,如今一死一失踪,只剩下自己一人还要逃跑,何苦,当初何苦要听李傕的蛊惑呢? 白绕执意要安葬了眭固再离开,杨凤没有拒绝。 黑山之围已解,刘备择日南下,至于黑山匪军余孽的问题,这就是张燕的事了。 刘备与赵云、黄叙在牧野的半路上汇合,黄叙不太好意思见刘备,刘备看到他也有点头疼。 “子武,你身体怎么样了?” “回主公已无碍了。” 黄叙精神紧绷的回道。 “那就好,对了,你父亲现在到哪?” “上次收到消息已到汝南。” “那正好这次接他一同前往太原,与你姐姐汇合,省得她老担心。” “诺!” 刘备看黄叙拘谨的样子,随意问了几句便让他离开,刘备对赵云道:“子龙,此战打得不错。” 赵云有些脸红:“其实都是子武出的主意。” 刘备摇头:“子龙,你错了,为将者可以不通谋略?可以不谙武艺?甚至可以不上战场。唯一不可的就是不能不从善如流,只要从别人的建议中汲取正确的意见就是名将。” “多谢主公的教诲。” 刘备的话并非说说,而是他想在诸校中设诸参军之职,一来分诸将领之兵权,二来把诸将领从繁琐的军务中解脱出来,三嘛!文人的战略目光比武人更远。 刘备还是喜欢那句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一个将领没有处于危险的境地就不会出现赫赫战功。 如官渡之战、赤壁之战等历史上有名的战争不是以少胜多的战争。 十一月初,刘备与张杨会师于获嘉县,并在张杨的陪同下拜访闻喜裴氏,征召裴茂为河内从事,至温县拜访司马氏,司马懿外出求学,司马懿兄司马朗接待刘备一行,总之态度很好,对张杨扩军对付董卓出军出力但就是不出人,因为其父司马防现在是河南尹。 刘备表示很遗憾,当日在司马氏停留一夜后,第二日便率军离去。 刘备自然不知道自己离去后,外出游学的司马懿扶着其祖父司马隽出现。 “祖父,您不是不见他吗?” 十二岁的司马懿不太理解祖父的意思,司马隽道:“天下大乱的乱相初现,我们司马家族且不可轻易卷入其中,不过这人既然对我们司马家族有兴趣,吾当然得看看。” “哦!” 刘备驻军河阳,对岸的董卓军搞得一阵恐慌,以为刘备欲渡河而来,这事甚至惊动了董卓,董卓忙招李儒商议,最后又请蔡邕给刘备写了封信才稍心安。 刘备不知道自己驻兵河内,反而让董卓放缓了对刺杀自己的曹操的搜捕,使得曹操安然回到老家。 刘备接到蔡邕信的时候苦笑不得,他只不过想等黄忠渡河而已。 刘备给蔡邕回了封信,在问候蔡邕的同时又向董卓勒索不少钱财与官职,比如上党太守、护匈奴中郎将,至于原护匈奴中郎将耿祉那就不是刘备该想的了。 黄忠最终还是来了,不过他还带来两个刘备想不到的人李严跟秦宜禄。 黄忠父子相见别有一番风情,刘备不愿打扰,留他二人叙旧。 太原郡,刘备被数万黑山匪军围在朝歌的消息一传开,不少太原士族纷纷弹冠相庆。 要说刘备也没做天怒人怨的事,太原士族没必要这么恨他,可是有人刘备有心把黑山贼招来分太原土地的事抖了出来,这下惹得太原士族纷纷动了肝火。 再加上明有董卓派来的朝廷使者,暗有何后悄悄的蹿撮,不少士族欲赶走刘备,自己掌握太原郡。 祝智的家里更是人满为患,这些都是要求祝智马上决定攻击刘备军的人。 趁他病要他命,这个道理这些人深知。 “刘备生死未知,不如谨慎点。” 祝智有些犹豫。 有人道:“刘备身边就两百卫士,黑山匪军可有数万众,他刘备纵然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对啊!兵贵神速,一旦陆城军提前戒严,咱们再想动手就晚了。” “不错,现在他们群龙无首,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 众人七嘴八舌都是劝祝智下定决心动手的。 祝智道:“既然如此,那就试试看。” “诺!” 诸士族首领纷纷离去,安排自家人进攻陆城军。 祝智待人走后冷笑骂道:“一帮蠢货。” 祝奥道:“父亲,您好像不赞同他们进攻陆城军,那为什么……” “为什么为父还要串联太原士族准备赶走刘备,对吗?” 祝智接过祝奥的话头道,祝奥点头。 祝智道:“吾串联士族是效忠朝廷,而不是白白送死。如今刘备生死不知,陆城军在太原兵力强大,几无可能打败他们,不过有这些人送死,也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不出祝智所料,这帮士族组织的进攻还没开始,就被摸清底细的陆城军给一一歼灭,连带着他们的姻亲、攀咬的同党一并被给剪除。 太原郡的士族力量被消除大半,太原郡的土地一半归了陆城军,陆城军趁机把这些土地分给有功之士,使得这些人扎根于此。 由此太原郡彻底被刘备掌控。 第二十七章河内常林 公元189年十二月,曹操逃回家乡,募义兵矫诏串联诸侯讨董。【ㄨ】 刘备就是在准备离开河内郡的时候碰到曹操的使者,刘备接见使者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太原赶。 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情节开展,刘备必须回太原一趟,布置太原防务以防被别人趁虚而入。 这次刘备回太原选择让典韦、黄忠、黄叙随自己轻骑并进,赵云率弓骑兵与关羽一同驻扎在河内,以防即将到来的王匡。 刘备再次至壶关,壶关已焕然一新,关墙加固,关上旌旗招展。 封岳率上党士族亲自来迎,不过他依然没能摆脱被罢官的命运,新任的上党太守由介休郭毅担任。 刘备几次挽留封岳留下,封岳黯然离开上党,准备收拾东西回老家。 刘备厚金送其离境。 刘备回到太原时,整个太原郡都在进行着热火朝天的工事,修整直道、修河渠、修缮城墙以及开采煤矿,总之到处都是辛苦劳作的百姓。 百姓们不像出苦役般死气沉沉,反而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因为陆城军不仅管饭,而且每天还发一斗粟米,这一斗粟米足以让家里不能干活的老弱活下去,有余粮的也能渡过灾荒。 刘备,刘大善人的名头再次在太原郡响起。【ㄨ】 初平元年正月,袁绍的使者辛评至晋阳,辛评的意思是推选盟主的事。 刘备早已跟贾诩商量好,盟主这事还是让给袁绍,并州苦寒之地,没有几年的休养生息根本无力出并州。 刘备想让幽州牧刘虞亦出兵,派简琦(简雍四叔)回涿郡,刘虞却以恐董卓威胁陛下安危拒绝之,无奈刘备只能推袁绍为盟主。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正月,关东州郡起兵讨董,推举袁绍为盟主。 袁绍自号车骑将军,与河内太守王匡、并州刺史刘备、张杨屯河内,韩馥留邺,供给军粮。 豫州刺史孔伷屯颍川,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与曹操屯酸枣,后将军袁术屯鲁阳。 至于河内太守一职本由张杨担任,袁绍自泰山请来王匡,王匡与蔡邕交善,又是张杨在何进府时的老大哥,张杨二话不说就决定退位让贤,还把自己募来的兵力全交给张杨,包括原河内郡兵的方悦部。 王匡一来就征辟当地名士韩浩,并让其率兵力驻守孟津,让自己的本部驻守河阳津,郡内政事全由自己带来的人掌控,一下就把张杨给架空。 张杨只能整天待在军营里,名义上是整顿旧部,可明显的失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河内郡与河南尹隔河而望,况且此地还有刘备的数千精锐,董卓不敢大意,派牛辅、胡轸率大军入驻平阴县。 王匡急招张杨、关羽来商讨河阳防务,王匡把目光盯向了关羽手中的数千精锐,这可是陆城军与西园精锐,远不是张杨交出来的郡县兵可比。 这也是王匡架空张杨的原因之一,你把虚位与糟粕给我却把精锐自己留着,这是什么意思。 张杨与关羽闻讯飞骑赶至河阳,一入河阳就隐隐听到众人的议论之声,二人并未太在意。 不久一弱冠少年跪在地上挡住二人的去路,关羽勒马道:“少年郎为何跪在路中间?” “求两位郎君救救某叔父?” 关羽与张杨对视一眼,张杨下马扶起那人道:“少年郎且起来说话,不要挡了别人的去路。” 少年郎盯着张杨道:“张使君不答应某,某就不起来。” 关羽冷哼:“若尔叔父乃杀人死囚,吾等也得救吗?不可理喻,起来!” 关羽下马,一把将其拽了起来,少年郎呆呆的看着关羽,突然道:“若玄德公在,必不会让此事发生。” “哦!” 把事情牵扯到刘备头上可不是明智之举,关羽的丹凤眼一眯,杀意弥漫:“少年郎可要谨言慎行。” 张杨轻轻拉了拉关羽,这少年把刘备喊出来,想必认出他们的身份,刘备仁德之名遍布河北,可不能给他抹黑:“云长,暂息雷霆之怒,且听少年郎如何说法?” “哼!” 关羽怒哼,然后走向一旁的酒馆,张杨与少年郎紧随其后。 少年郎进了酒铺大吃大喝一阵,关羽满脸不悦,张杨在一旁劝慰道:“少年郎慢吃些,没人跟你抢。” 少年郎边吃边嚷道:“都说云中张稚叔好义疏财果然不假。” 张杨眼皮一跳,此少年郎出语不凡,定是河内大族之后,幸亏没有鲁莽行事,不然真给刘备的名声抹黑了。 关羽却怒火高炽。 其实关羽跟张杨截然不同的态度是因为少年郎的穿着,干净的深袍、不凡的谈吐都代表这是世家子。 张杨道:“不知少年郎如何称呼?” 少年郎不紧不慢的答道:“温县常林。” 张杨神色一凛:“原来是常生,你不在家读书,来此作甚。” 温县常家亦是大族,其父祖皆是郡内名士。 常林闻言叹息一声,继而把王匡来之后为收敛钱财,用泰山读书人四下收集人的过错,然后派人抄家,常林的叔父就是因为这样被抓了进去。 怎会这样? 张杨大吃一惊,他把太守之位让于王匡,那是因为王匡比自己资格老,而且自己从没做过太守,怕做不来啊! “王公节,如此做法与董贼何异?” 关羽怒道。 关羽对张杨轻易把河内郡让出去极为不满,怎奈张杨才是河内太守?他阻挡不住。 张杨闻言亦是一脸羞愧,他在河内郡数月虽然没甚作为,可至少平定了河内郡的土匪,而且还招募流亡,只是因为时日过短无甚功绩罢了。 张杨对常林道:“尔且安心,某这就去见王河内,看能不能救你叔父脱身?” “多谢张使君。” 常林不傻,有张杨开口,王匡怎么也得卖他个面子,当下依足礼仪。 张杨见状大喜:“能得常生一礼,吾心甚慰。” 其实张杨别有意味。 常林七岁时有父党造门,问林:“伯先在否?汝何不拜!” 常林曰:“虽当下客,临子字父,何拜之有?” 意思就是他父亲的朋友去他家直呼他父亲的名字,常林却不见礼不搭话,他父亲朋友喝道:“小孩你怎么不来见礼?” 常林道:“你虽然是客人,客人当然人家儿子的面直呼其父名字,有什么能让我见礼的呢?” 第二十八章呆板的王匡 王匡,字公节,泰山人,好仗义疏财,曾任大将军府掾,后奉命回乡募兵,待其回到京师时何进已被杀,与袁绍商议后,回乡观望时事。 袁绍特招其为河内太守共讨董卓,王匡便马不停蹄的赶来。 在张杨的印象里王匡一直是老大哥的形象,故而才把河内太守之位相让,要是换个人来,张杨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张杨与关羽到了郡廨府,被王匡以事务繁忙给晾了大半个时辰,别说关羽,就连张杨也心有怒火,我把河内太守之位让给你,你就这么报答我。 就在张杨快压制不住怒火时,王匡的从事出现:“二位校尉,某家主公有请。” “哼!前面带路。” 张杨的怒气毫不掩饰。 王匡正在处理政务,看到张杨跟关羽进来,忙起身道:“稚叔、云长,你们来的好快啊!我本以为你们得天黑才能赶到呢?” 张杨道:“董卓大军几要过河,岂敢不快?” “呃?那倒也是。” 王匡被张杨呛了一下有些尴尬,随即笑道:“吾招稚叔、云长来,也是为了此事,以你二人之见,西凉军会不会渡河?会在何时渡河?在何地渡河呀?” 这件事张杨真跟关羽商量过,华雄驻军平阴县,二人无疑也感受到了压力。 张杨给关羽使了个眼色,关羽站起来道:“如今袁渤海(袁绍)与吾兄都未至河内,吾等都立足未稳,西凉军一定会渡河。” 王匡听了连连点头,他也是如此想,西凉渡河是一定的,就看他们从哪里渡?何时渡? “至于何时渡?何地渡?某与稚叔兄商量过后,觉得与其处处在河岸设防,不如在河岸遍洒游骑,西凉军渡河的动静一定不会少,某等完全可以待西凉军渡河后再将其一举击溃。” 关羽的话王匡只能用呵呵来应对。 “二位想法不错,可西凉军一旦过河,骑兵的机动性谁能限制,当然吾承认云长兄的西园军能挡住西凉军的铁骑,可西凉军一旦四散开来,谁能控制?” 王匡说的未免没有道理,可关羽相信一旦大股西凉军被击垮,小股西凉军更容易被绞杀。 张杨听出别的意味来,王匡不想按他俩的路数来,问道:“不知公节兄有何良策?” 王匡闻言道:“兵法云:“半渡可击之”,这道理那华雄不会不懂,某在河岸大肆设防,其必不敢轻举妄动,只要华雄不渡河,某撑得本初兄大举而来,便可一举将华雄击败。” 王匡的思路未免太僵化,华雄如果真的这么胆小就不会成为西凉第一将了。 关羽还想劝阻一二,张杨把他拦住,转而对王匡说:“公节兄需要吾等做什么?” 王匡闻言笑容大盛,道:“云长兄曾在西凉待过,某希望云长兄能带一支军参与河防上来。” “这自然没有问题。” 张杨抢先道。 关羽虽有不满只能压在肚里。 “那就劳烦二位了,今夜吾亲自为二位设宴。” 王匡笑的极为灿烂。 张杨犹豫一二道:“公节兄,温县常家的事能不能宽大处理?” 王匡笑容一僵,道:“好。” “那某等先告退了。” “嗯!吾送送二位。” 王匡亲自把他俩送出府门,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脸色越来越黑,他身边出现一儒士,问道:“主公,常家的事?” 王匡道:“先把人放了吧!” “可常林那小子还在为陈张两家出谋划策,这陈张两家可是河内最大的肥肉了。” 那儒士满脸不舍,这陈张两姓都是阉党分子,拿下他两家能捞不少油水。 王匡怒道:“某说先放了。” “诺!” 那儒士见王匡发怒不敢再言,王匡转身入府,那儒士紧跟其后,王匡走着突然停住脚步,道:“常家有张杨出面说情,某不得不给他们一个面子,那陈张二家却没有,放了常奢,改日再把这肥肉吞了。” “主公英明。” 那儒士大喜的说道。 张杨跟关羽走在街上,关羽问道:“稚叔兄为何不再劝劝王公节?” 张杨摇头,道:“云长兄,你不了解公节兄,公节兄为人仗义疏财不假,可其人却非智谋之士,常常因别人的意见而改变主意,如今他如此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意见,恐怕是受人指使?云长兄,这就是公节兄的另一个优点,按主公的话说就是执行力极强。既然是有人遥控他,你觉得我们能说动他改变主意吗?” 至于遥控他的是谁?不用想也知道必是袁绍,袁大楷模。 关羽叹道:“王公节未免太死板了。” “二位校尉,二位校尉,请留步。” 常林再次拦在二人马前。 张杨见是常林,调侃道:“怎么来问事情办了没有?” 常林摇头:“张校尉说笑了。如今董卓大军压境,二位校尉手握雄兵,王使君怎会不卖二位的面子?某猜某叔父今晚之前必能被放出来。” “呀!好聪明的后生。” 张杨二人一惊,关羽抚须:“那你为何还要拦在吾二人马前?” 常林道:“某有一事相询,不知算不算冒昧?” 张杨道:“且说来听听。” 常林道:“某听闻刘使君在太原办了一学堂,大肆招收河北名士,不知是真是假?” 关羽丹凤眼一眯:“怎么?你也想去教人?” 常林连连摆手:“开玩笑?某是想去求学。”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你这么聪颖,日后必是栋梁之才,这样某给你写封信,你直接去找左原公。” 张杨热心的说道,常林如此聪颖,日后定能成大才,这么好的送人情的机会,他岂能错过? 张杨突然道:“左原公,你知道吧?” 常林点头:“当然知道,他是介休公(郭泰)的门生之一。” 张杨点头:“不错,介休公去世后,唯有他一直在介休公墓前结芦而居,这次刘使君办介休书院就是由他主持。” 常林大喜:“听闻左原公文武双全,在他麾下学习定能一日千里。” 如这常林这般赶往太原的学子有不少,比如河东的贾逵、王经,太原的郭淮、王盖等等。 第二十九章华雄可敢一战 平阴县河岸的一处渡口,华雄驻马河边指着对岸道:“对岸有多少叛军?” “从这里一直绵延到河阳津。” 华雄听到部下的回答冷笑:“王公节,真匹夫也!如此夸张的虚张声势能吓住谁?给某沿河打探,总能他兵力薄弱处,某就从薄弱处杀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部下道:“对岸有关羽的旗帜。” “陆城军吗?” 华雄心一跳,随即觉得不应该流落此番气质,道:“陆城军又怎样?陆城军纵然精锐,可有王匡这个队友,恐怕是祸非福。” 华雄说完,拍马回转平阴县城。 华雄刚回城,胡轸就找来:“某听说尔要渡河。” 华雄倨傲的说道:“不错,王匡在虚张声势,某若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会老实。” 胡轸乃是跟随董卓的老人,因资历才有今天的位置,华雄乃实力新人,当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胡轸怒而不敢言,只能轻声劝道:“可司空的意思是让某等据河而守。” 华雄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你?” 胡轸怒道:“可对岸有关羽的陆城军,你岂有胜算?” 华雄勃然大怒,在武艺上他几次三番败于关羽之手,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本来他还有些犹豫,胡轸如此一说,华雄怒不可竭道:“某倒要看看他关云长用兵是否如他的武艺那般厉害?” “你,你别忘了某才是平阴长。” 胡轸见华雄不听劝只能用官爵压他。 华雄冷笑:“大军在我不在你。” “你,某要到司空那里告你。” “随便,最好你亲自前去。”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正月下旬,华雄亲自率一千西凉铁骑自小平津渡河,王匡军猝不及防被西凉军一鼓而下。 华雄随即沿河进攻,王匡军纷纷溃败,河内从事韩浩跳河而逃,至此河内王匡军全军覆没。 华雄杀败王匡军后,随即向陆城军所在湛城进发。 胡轸因华雄大盛而闭口,只是走过程般的再次劝阻华雄谨慎行事,胡轸再坚持已见恐怕会惹非议,说他妒贤忌能、打压新人。 湛城,王匡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关羽与张杨比王匡更早知道消息,因为关羽应王匡的请求让副将毋丘毅与其子毋丘兴一起驻军河岸。 毋丘毅所部皆河东人,虽有陆城甲械与练兵之法,不过说到底还是新兵,被王匡乱军一冲便溃败下来,毋丘见大事不可为便率残部连夜赶回湛城向关羽请罪。 “二位请起,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华雄这人某甚为熟知,骁勇果敢,而且其麾下皆百战雄师,败给他并没什么。” “吾父子愧对校尉信任之恩,华雄已在来湛城途中,吾父子愿为前锋,如再不胜请斩某父子首级。” 毋丘毅道。 关羽沉吟一二道:“好,这样某让庞柔与尔等一起去,如遇华雄且不可浪战,尔等与之相持待某大军赶来,再与其决一死战。” “诺!” 毋丘毅与关羽麾下一军侯道。 庞柔,南安人,关羽在西凉收的骁将,关羽可没忘刘备让他去西凉的目的,因此在西凉大肆收拢悍勇之士,这庞柔就是其一,最近他兄弟亦来投奔于他。 毋丘毅与旁柔一同领兵出城。 关羽对张杨道:“稚叔兄,华雄前来必是轻骑而来,不过湛城存放不少物资,不可不守。” 张杨道:“留一副将足以。” “稚叔兄你在湛城,某才能安心在击败华雄。” 张杨听关羽如此说,只能道:“既如此,云长安心与华雄决战,某定当保湛城不失。” 这些时日陆城军一直枕戈待旦,因此关羽一声令下,数千陆城军骑兵集结待令。 关羽看着送出城的张杨道:“稚叔兄,等某得好消息吧!” 张杨端起一碗酒道:“某祝云长、子龙,此去马到功成,一击将华雄斩杀。” 关羽端起一饮而尽:“稚叔兄,且静待佳音。” 关羽与赵云一同出城,在路上关羽总觉得心有不安,对赵云道:“子龙,不知怎的,某心有不安,恐毋丘毅有失,你可率一部弓骑兵去接应下。” “诺!” 赵云当下帅五百弓骑兵离大队而去。 华雄本部皆骑兵,庞柔与毋丘毅部亦是骑兵,二者一个朝湛城来,一个从湛城往河岸去。 庞柔撒出去几波斥候,他弟弟亲率的一支斥候正好碰到华雄的前部,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如那初生牛犊不怕虎,对手下斥候道:“你去禀告军侯,就说找到西凉军了。” “什长,那你呢?” “某继续监视西凉军的动静。” “诺!” 庞柔的这个弟弟可是真材实料,一拳一拳打出来的什长,虽然才来不足半月,却让庞柔麾下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无他的武艺太出众。 不一会,西凉军前部过去,华雄率大股骑兵陆续赶来。 那什长看着华雄直咽口水,脑海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此时自己冲出去斩杀了华雄,定能名噪天下。 庞柔的弟弟刚来,心里对陆城军的规矩还不是那么深刻,因此才有这么危险的念头。 那什长越想越觉得有戏,便对手下人说了,手下人大急:“什长不可以啊!军令如山,不可违。” 什长不以为意的道:“军令如山不假,可是咱们这不叫浪战,只是告诉华雄一下要小心,尔等既怕,某一人去。” 那什长说着,上马便朝西凉军冲杀过去。 什长部下大急,道:“快去通知军侯。” 什长一马冲出,手中一把龙雀大环刀直取华雄:“华雄何在?速来受死。” 华雄正想着怎样打败关羽,突然被冲出来的什长吓了一跳,以为中了埋伏,结果见只冲出一人苦笑不得,这人不是傻子就是武艺高强,武艺再高强一人向自己千骑冲杀过来,这不有病吗? “哪里来的蟊贼?某家都尉岂是你想见就见得,既然来了就留下命来。” 不等华雄说话,其麾下一骁将杀出。 华雄也就当乐子看,谁想到自己麾下骁将被那人一刀枭首,华雄这才正视,那人打扮好像是陆城军的人。 转眼间,西凉军被杀四五人,华雄拦住还要冲上去的西凉将领,喝道:“某就是华雄,来将何人?” 那什长见华雄显身,大喜:“某乃南安庞德庞令明,华雄可敢与某一战?” 第三十章庞德的初战 “不要伤他,某要活捉他。” 华雄最终还是没亲自下场教庞德做人,而是用起了车轮战,妄想耗尽庞德的体力然后将其擒住再伺机说降,并严令手下人不得放冷箭。 华雄甚至连说降的话都构思好了,一来大家是同乡,二来刘备手下猛将如云,庞德何时才能出头呢? 庞德大骂华雄是缩头乌龟,不配为大将,手段下作。 庞德骂的越起劲,华雄越欣赏他,不是华雄欠骂,而是华雄麾下已有十员骁将折在庞德手中,而庞德却越战越勇,一点也不力怯,华雄看庞德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华雄看好庞德,庞柔听到斥候的汇报脸色大变,他这个弟弟自幼因武艺出众,便被郡里招为郡吏,然而中原人杰地灵,尤其是见识了赵云、关羽、张飞、典韦、纪灵等一甘猛将后,庞柔更觉得自家弟弟的武艺并非那么出众。 华雄素有西凉第一将之称,庞柔当然恐自己弟弟死在华雄手里,当下对毋丘毅父子道:“毋丘司马,某不得不去救吾弟,只是大军前去便会违反校尉钧令,这样吧!某率一屯人前去相救,二位率大部隐在暗处?” 毋丘毅道:“华雄悍勇,庞军侯率孤军前去,必定有去无回,不如大家一起去,这样说不定还能救回令弟。” “可校尉有令……” 庞柔的话有些犹豫,毋丘毅道:“主公常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只能权益行之。” 庞柔感动的说道:“若吾弟得救,皆是毋丘校尉之功也!” “先救下令弟再说吧!” 毋丘毅与庞柔快马加鞭赶往战场,远远就看到庞德一人力拼数人不败,毋丘毅道:“令弟真猛将也!此番纵然被校尉责罚也值了。” 华雄看着远处的烟尘,笑着对身边的心腹道:“某就知道陆城军就在不远的地方,你看他们出面了吧!” “都尉神机妙算。” 华雄被心腹马屁拍的极为舒服,上前对庞德道:“庞令明,某再问你一次,尔可愿归顺朝廷。” 庞德毕竟年轻力不能持久,本人已有些气喘,不过他也学了个乖,一人之力终究无法与千军万马相抗。 “某祖上历代都为朝廷效力,某亦愿为陛下效忠,可惜董卓老贼擅自废立,正是某讨伐的对象。” 庞德大义凛然的话让华雄一晒:“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何进已死、太后失踪,皇帝之位自然有某家主公操纵。” “乱臣贼子,不知忠义!” 庞德喝骂道。 华雄道:“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吧!” 华雄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在陆城军跟自己交战前拿下庞德,这支偏军乃是为庞德来,他拿下庞德,对方只能退军。 “来的好。” 庞德见华雄直扑自己,大喝一声抖擞精神,奋力一刀将一西凉骁将砍杀,随即全神贯注的盯着华雄。 华雄不愧是西凉第一将,擅马战,他知道如何借马势来提高自己的战斗力,这比庞德这个菜鸟强多了。 两刀相交,庞德长时间挥刀的双手由麻木而变得疼痛,庞德心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上来,硬是咬着牙硬撑。 “令明莫怕,为兄来也!” 华雄最终还是算错了庞德的潜力,本想数招内把庞德拿下,怎奈被庞德死命挡住,二人成僵持状,一直到庞柔跟毋丘毅二人合力杀来,庞德才被陆城军接应下去。 华雄见走了庞德,把怒气全部发在庞柔跟毋丘毅身上,二人很快相形见绌。 毋丘毅看了眼战场,所向无敌的陆城骑军在精良的西凉精甲骑兵前吃了鳖,弓箭、标枪都无法彻底破开西凉军甲胄得防御,陆城军只能跟西凉军硬拼。 最近陆城军一再扩军,现在的陆城军战斗力不足以前的五成,根本不是老辣的西凉精骑的对手,如果不是甲械精良,此番已被西凉军全部压制住。 从不打以少胜多的危险仗,这是刘备一再强调的事。 毋丘毅道:“庞军侯,你先撤,某断后。” “不,你先撤。” 庞柔道,毋丘毅跟他来救他弟弟已仁至义尽,又怎能让刚刚大败的毋丘军断后。 毋丘毅喝道:“庞军侯,你部可是主公嫡系,损失不得。” 庞柔还想再说,却惹怒了华雄:“既然都不想走,那就给某留下吧!” 华雄说着奋起神勇,一刀劈在毋丘毅的肩膀上,如果不是毋丘毅穿着陆城出品的锁子甲,这一下就不是胳膊废了的事喽! “走啊!快,某子就拜托你了。” 毋丘毅再次硬挨华雄一下,将庞柔隔离战场外。 庞柔无奈只能率部离去。 陆城军刚刚跟西凉军脱离开来,庞柔就看到毋丘毅被华雄一刀枭首,庞柔双眼顿时赤红一片,他恨不得立刻翻身与华雄决一死战,可理智跟身边的亲卒拉着他的马匹逃走,空中只留下庞柔愧疚的泪水,同时心里默念:毋丘司马一路走好,您的家人某会好好照顾的。 “给某追。” 自己看好的大将跑了,陆城军一击便退,留下不少西凉军的尸体,这一切都让华雄火大,当即华雄忘了自己此番去湛城,只是为了耀武扬威顺便斩杀一些河内军的士卒的目的。 华雄一声令下,西凉军纷纷朝陆城军追去。 两股骑兵一前一后,陆城军有弓箭在手极占优势,西凉军骑术精湛,直接被射杀的几乎很少,大多数都是马匹被射杀,马上骑士被摔下来践踏而死。 “杀,给某杀,一定要留下这股骑兵。” 华雄看着自己麾下骑兵不断减少,他却对方毛都摸不着,不由火大至极,直接吼道。 赵云自跟关羽分别后,不惜马力,在斥候的率领下朝庞柔部极速奔驰,好久没有打仗,赵云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陆城军的斥候可谓极其强大,赵云绕过庞柔部直接出现在华雄骑兵身后时华雄还感到极不可思议,庞柔见状亦反身来杀,庞德为前锋直取华雄。 在人数占优、甲械占优、猛将占优的情况下,华雄毫无悬念的败了。 第三十一章来自关羽的敲打 “表现不错呀!” 关羽率大部赶到,华雄已落荒而逃,西凉军被俘虏三百余人,死伤六百余人,虽华雄逃走的仅有数十骑。 关羽看着满地的尸体,有西凉军也有陆城军,在看看一脸傲色的庞德道。 庞德虽然年轻,也在郡里混过,他默默瞅向关羽,突然发现关羽脸色并不是太好,低头道:“都怪某太鲁莽了,才致使校尉的计划出现偏差。” “哼!知道就好,不然某还以为你能上天呢?” 关羽不由薄怒,好个庞令明竟然还会溜须拍马。 庞柔见关羽发怒,碍于自己是庞德亲兄不好说话,心里却为庞德捉急,谁都知道关云长眼里揉不得沙子,最不喜溜须拍马之辈,令明这不是硬生生往马蹄上撞吗? 庞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旁的毋丘毅道:“校尉,某觉得令明虽然莽撞些,不过没他牵制住华雄,某与令智必被华雄偷袭,亦不会有此胜。” 毋丘毅把此战定为胜利,关羽亦不好治庞德的罪,毕竟胜利,庞德怎么也算有功之臣。 赵云亦道:“关校尉,令明毕竟还年轻。” 是啊!庞德还年轻,还没及冠,这年纪在一向重用年轻人的陆城军中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嘛!当然得给他犯错的机会。 庞德不听令私自冲向西凉军,打乱了关羽的整个部署,最终还是胜利了,这可以说是功也可以是过,都在关羽一念之间。 不过看情形关羽想把这事定性为违抗军令。这样一来,事情就大了,违抗军令那可是死罪。 “哼!” 关羽怒哼:“看着毋丘、赵两位司马的面上,死罪可恕,活罪难逃,什长的职务撤销,令重责二十军棍,回炉重造,庞令明,你可服气?” “某……” 庞德想说某不服气,可他胞兄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庞德知道如果自己敢说不服气,关羽真敢杀了自己,而且还会牵连自己胞兄,最终咬牙道:“某服气。” 本以为刘备礼贤下士,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方式的礼贤下士,某算知道了,有机会庞德想带胞兄一起离开这。 庞德带着无比的怨念离开这里,庞柔对关羽作了一揖,快步跟了过去。 关羽这一出让毋丘毅看不懂了,他认识的关羽不是这样啊!难道是关羽看庞德不顺眼?还是害怕庞德武艺超过自己? 想想刘备麾下猛将如云,比关羽厉害的就有赵云、典韦二人,如今庞德还斗不过华雄,对关羽的威胁并不大啊! 毋丘毅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跟关羽只有同乡之谊,不好直接开口问。 赵云却没这些顾忌再加上他有爱才之心,关羽是刘备的义弟,此刻更应该替刘备拉拢庞德才是,怎能做这等寒人心的事呢? “云长兄。” 赵云刚开口,关羽就打断他:“子龙可是在怀疑某为何独独针对庞令明吗?” 赵云点头。 关羽看向毋丘毅,毋丘毅亦是一般疑惑,关羽道:“某追随兄长多年,深知兄长欲中兴汉室的志向,亦知兄长的中兴汉室的理念:有足够的人才才能恢复强盛的大汉。庞德悍勇,年为及冠便能力敌华雄,待其成年,他的武力必不下于某,然而吾兄麾下勇猛如云,多一个庞令明,少一个庞令明都无碍大局,可若多一个智勇双全的将才,甚至帅才那可就不同了。” “校尉是在敲打庞令明。” 毋丘毅久经官场瞬间明白关羽的用意。 关羽点头:“不错,令明年轻气盛又傲娇,如果不敲打一下,他每次都这样孤身冲向敌军,万一陷入敌阵岂不是让吾兄损失一员大将。” “云长兄,用心良苦啊!就怕那庞令明误会云长兄的用意啊!” 赵云道。 关羽笑道:“令明懂察言观色,又会溜须拍马,做事又懂隐忍妥协,某想只要毋丘司马稍稍透漏一些蛛丝马迹,庞令明定会明白某的用意。” “校尉放心,某定不会让庞令明含恨而去。” 毋丘毅赶紧表态道。 赵云道:“云长兄,你刚刚说要他回炉重造,可是要把他送去太原于教官处。” 关羽摇头,凡事新人、新兵按理都该在于禁处受训练,可关东诸侯讨董正是用人之际,如此好的历练机会关羽可不想让庞德错过。 “不,先把他放到某的亲卫队中去。” 刘备在陆城军的将领中严令各级官员的亲卫,司马可有一什(十人)亲卫,校尉可有一队(五十人)亲卫,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防止兵为将有。 “有校尉亲自调教,某可以预料庞德以后必成大将。” 毋丘毅道。 关羽捋须笑而不语,其实他也这么认为。 初平元年正月下旬,刘备从董卓处要来的护匈奴中郎将的官职还没授下去,原护匈奴中郎将耿祉就打起反旗,说刘备扣押太后,挟兵自重,号召匈奴人、雁门太守、五原太守等人联合起来讨伐刘备。 可没两天,匈奴王便派人送来耿祉的人头,便派左贤王于扶罗率数千匈奴精锐前来助刘备讨伐董卓。 耿祉的檄文墨还没干,人头就被腌制送来,这就是乱世,一个在和平时期能决定匈奴命运的二千石大员被杀只是一句话的事。 耿祉已死,刘备便命冯芳为护匈奴中郎将,毕竟冯芳还是有些用兵之道的,再加上去匈奴那里,只要他会搜刮便可以,他搜刮的越多,匈奴越憎恨他,只要匈奴人杀了冯芳或刺杀他,刘备就有理由出兵匈奴,并大肆屠杀匈奴人,让这五胡乱华的胡人少一支。 冯芳当然不能一人去匈奴,刘备命张辽、高顺为副将,其实他俩主要任务是去雁门、五原募兵,顺便渗透进两郡,为刘备彻底掌控并州打基础。 冯芳出发那天,刘备亲自为他送行,无他,又是千金买马骨的作秀。 大家都来看啦!我刘备手底下缺人了,您看连阉党都能混个护匈奴中郎将,只要你们肯来,我刘备肯定对大家一视同仁,唯才视举。 当然刘备此举会让老夫子反感,认为他这是搞阉党,可十常侍已死,皇帝朝不保夕,阉党,那还有什么阉党啊? 第三十二章董旻 “你还有脸回来?” 华雄游过黄河,带几十人回到平阴县县廨,等来的却是胡轸满脸的嘲讽。 “某中了关云长之计。” 华雄辩解道。 胡轸闻言怒哼:“某早就跟你说过关云长不可小觑,某等只能防守,如今司空迁都在即,你却把一千西凉铁骑丢在河北,你让某拿什么来防守这百里河岸。” “某亲自向主公请罪。” 华雄一甩脸出了平阴县直奔雒阳。 董卓得了华雄败讯大怒,愤怒之下便与斩杀华雄,幸得李儒、董旻求情才保全一命。 “废物,全是一群废物。” 董卓依旧暴怒不止。 “主公,某愿率本部去敌关云长。” 吕布与关羽在黄巾时就相互看不顺眼,自吕布北奔丁原,关羽更是看其不起。 吕布北奔为的就是高官厚禄,可谁想竟是关羽先做到西园校尉,名满天下,吕布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吕布如今听到关羽在河内大破华雄,自然想要跟关羽分个高下,让天下知道天下第一猛将乃是他吕布。 “呵呵!奉先吾儿,如今迁都在即,没有你在某身边,某如何能安睡?小小的关羽而已,就让李傕、郭汜去对付吧!” 董卓听到吕布请战心中一跳,开玩笑吕布是董卓从刘备手中抢来的,如果不是自己先下手为强,吕布为谁效力还不一定呢? 如今刘备在河北兵强马壮,董卓怎敢拿吕布的忠诚去赌,况且这厮有忠诚吗? “诺!” 吕布被董卓奉承一番心中便消了去战关羽之心。 董卓又道:“既然袁本初与袁公路俱反,袁隗便留不得了,奉先,就由你带人去抄袁府如何?” 大汉四百年兼并土地,天下财富俱在士族手中,这也是灵帝不得不卖官的缘故。 抄袁府,那可是大大的美差,吕布当下欢天喜地的离去。 董卓看着吕布离去的身影怒气渐消,他转头看向李儒道:“文忧,你说吕奉先心在吾处,还是在刘备处?” 李儒捻须不语,董旻道:“大哥,某觉得吕布这厮心在刘备处。” 董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董旻想把并州军纳入麾下,而吕布却一直不尿他,这让董旻特愤怒。 李儒道:“主公,以某之见,吕布就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对主公有利,用不好就会伤到主公。” “如此不确定,何不先除之?” 窥视并州军的不只董旻,董璜也是其中之一,董璜乃董卓之兄董掇之子,如今董卓膝下无子,董璜与董旻都可能继承董卓的势力。 董璜久随董卓征战,自然知晓军队的厉害。 “孺子安知军国大事,速退!” 董卓见李儒闭口不言,勃然斥退董璜,董璜愤愤而去。 董旻见状心中窃喜,道:“文忧先生,您接着说。” 李儒对董旻含笑点头,道:“如今主公手握西凉、西园、北军精锐,吕布纵然再傻亦不敢以一敌三,只要主公不放他离开,吕布定然不敢反叛,诸侯来战正好可以用吕布杀之。” 董卓点头,李儒说的极为有理,不过他还是想把吕布彻底握在手里,问道:“有没有办法尽收吕布之心?” 李儒沉吟一二道:“吕布其人好、色,见利忘义,只要主公以名利女、色拉拢之,吕布就没有背叛主公的借口。” “嗯!不错。” 董卓点头,继而眉头又皱:“迁都势在必行,华雄一败,河北之军随时可来,如之奈何?” 李儒道:“只能再派大军加强平阴防务,另外尽快迁都,一些不必要的人可以不带了。” 董卓会意,不必要的人自然是老弱妇孺,只有青壮外带轻便财物自然能尽快回到关中,一旦回到关中,自己就能坐看关中诸侯分崩离析。 “谁可去平阴驻防?” 华雄一败,董卓手中可用之人极少,李儒心中的人选乃是徐荣,徐荣正在南线坐镇,以华雄换回徐荣,徐荣坐镇大河死守,这时间足以让董卓返回关中。 董旻一个劲的给李儒使眼色,董旻一直为董卓筹措粮草,勾连十常侍,因此战功不显,如今董卓掌握朝堂,看这形势日后就是关中王的趋势,他自然也得捞些军功,为自己继承董卓势力坐准备。 董卓无子且年老,一旦有个万一,必然得从董旻与董璜中选择一个来继承势力,比起暴躁残忍的董璜,李儒更看好董旻,不过此时尚用不着站队。 李儒道:“主公,如今形势逼人,不如让三将军率羽林卫驻守平阴。” “羽林卫?” 董卓道:“可万一他们叛逃了呢?” “他们妻儿尽在主公之手,能抛妻弃子的人毕竟是少数,因此主公尽可以放心。” “好吧!叔颖,你此番去平阴,定要多听听文才的意见。” 董卓自然也愿意董旻为自己分担些事情,只是怕他成事不足。 “你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董旻大喜,道:“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华雄随某一起去平阴。” 董卓见李儒点头,摆手道:“好。” 华雄经此一败,定然会长心,此番再去必然感恩戴德,尽心尽力的为董旻出谋划策。 华雄战败而走,胡轸提心吊胆至极,深恐关羽渡河而来,因此他四处派人卖官许愿,希望当地士族加入河防中来,直到他听说董旻率援军而来才安心。 董旻不像董璜一般目中无人、对胡轸这等元老不敬,董旻到显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这让胡轸等元老格外与董旻交好,反而军中少壮派更青睐董璜。 胡轸费尽心机想在董旻面前表现一把,可没想到先锋竟然是华雄,胡轸彻底傻了,他在给董卓的信报中极力诋毁华雄,本以为华雄必死无疑,没想到华雄换了身衣甲又重新杀了回来。 “某又回来了,胡校尉没想到吧!” 华雄脸色的倨傲让胡轸如吞了一颗苍蝇般恶心。 “主公不杀你,算你命大。” 既然已撕破脸,胡轸自然不可怯了华雄,毕竟在平阴他也拉起数千士族私兵,有这数千私兵,董旻也不敢动自己。 如胡轸所料,董旻到后大力夸赞胡轸,当夜又宴请胡轸及他拉来的士族首领,为当场为他们写下请官的奏折。 第三十三章再见荀彧 相比华雄之幸运,王匡更加得人心,王匡仅率百骑出河内,半路上碰到自北太行返回的杨凤二人,结果被杨凤俘虏,王匡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杨凤。 杨凤派数骑保护王匡回冀州,半路就碰到袁绍派来的前锋文丑,二人返回与杨凤汇合,近万人马又杀回河内。 不久,王匡从事韩浩、名将方悦率残兵数百归队,河内太守又回到王匡身上。 至于河内太守的印绶却落在张杨身上,相比王匡在河内的胡作非为,张杨在河内招募流民、救济灾民、平定山匪的行为简直就是名臣举动。 王匡被华雄吓得落荒而逃,关羽将华雄赶回河南后,河内士族自觉的把河内太守印绶送到湛城来,并敦请张杨重新出任河内太守。 “王河内定然还会返回,此职恕某不能接受。” 张杨再三推辞,河内士族再三邀请,张杨不得不暂代河内太守之职,其中再次征召河内名士、勇将,又招募私兵加以训练、贩卖兵器,使得河内有甲械的私兵多达数万。 河内与河南一河之隔,联姻者多如牛毛,胡轸大肆招收平阴士族私兵防守黄河,殊不知更加方便河内与平阴的联系,大量的甲械、军粮被送进平阴,同时平阴士族的家小趁机逃入河内,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荀彧带领的荀氏家族的一支。 二月末,王匡再至河阳县,张杨不顾河内士族劝阻再次奉献河内太守印绶。 相比上次来见王匡的士族少之又少,王匡上万军队粮草不足,故王匡率轻骑而来,就是为了筹措粮草。 然而现实情况让王匡极为愤怒,不得不再次威逼士族们出粮,河内士族往湛城去的数量越来越多。 王匡得到钱粮根本不足以养活数万大军,而自并州送来的粮草陆续不断,王匡只能去湛城来见张杨。 “使君,这里已准备好一万石粮草,您随时可以拉走。” 张杨没有为难王匡,反而直接让王匡把早已准备好的粮草拉走,王匡当时就凝噎不得语:“稚叔,真古之雅士也!” “非吾之意,此乃刘并州之旨。” 张杨自然不敢贪此功为己有。 王匡惊道:“刘并州在河内耶?” 张杨摇头:“刘并州已至上党,数天内可到河内。” “哦!” 王匡得知刘备将至河内不敢久留,拉着粮草便出了湛城,刘备要到河内了,如果袁绍还不来河内,这河内就要以刘备为主,陆城军的战力天下闻名,若刘备率先杀入雒阳,这对袁绍可大大的不利。 张杨看着匆匆离去的王匡暗自摇头,相比王匡之辈,刘备才是一心为公。 “主公,沐浴完了吗?” 张杨随口问身边的亲卒,亲卒道:“应该快了。” 张杨点头,当下朝县廨府的后堂而去。 湛城长早已等候,自从关羽、张杨驻军湛城,湛城长早已被陆城军军容给镇住,自然而然的让出县廨府与县长印绶。 “稚叔兄来了!” 刘备比张杨想象的快,刘备已沐浴完,身边还站着典韦,一侧坐着贾诩。 “杨见过主公。” “坐。” “诺!” 张杨坐定,刘备道:“王公节走了。” 张杨道:“不出主公所料,他得到主公快要到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拉着粮草走了。” 刘备点头。 初平元年正月,曹操串联天下诸侯,二月诸侯起兵,同月董卓迁都长安。 可以说诸侯们根本没围攻雒阳,是董卓主公放弃了雒阳,因此董卓搜刮了雒阳两百年积攒的财物、人才与户口。 并州人少,人才更加匮乏。 刘备与贾诩、戏志才商量过后,决定不能让董卓劫掠雒阳户口去长安,刘备应该把雒阳户口迁到并州去,这样才能使并州快速繁荣起来。 孙吴三代开发江东,才使江东以一隅之地保存汉室衣冠,宋代开发湖广,才有以后的湖广熟天下丰。 刘备开发三晋大地,定也能培养出另一个唐朝,当然开发三晋大地少不了大量的人口。 然而跟董卓决战,单凭刘备的陆城军,根本无法跟董卓手中的西园、西凉、北军,乃至并州狼骑对抗,为此他只能逼袁绍提前率军而来,同时发书信给袁术,有袁术与孙坚相助定能让董卓顾此失彼,趁机将董卓杀败,让其狼狈逃回关中。 “主公,县廨外有一个自称主公故人的人求见。” 刘备正跟贾诩、张杨密谋,突然有白毦兵来报。 故人?他的故人?刘备在湛城的消息可谓机密,怎会有人知晓?又怎会有故人在此? 张杨道:“主公,某这就去查是何人泄露的秘密。” “且慢。” 贾诩道:“或许是有高人在此。” 贾诩一语让刘备一惊,难道司马氏的人在湛城?司马懿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可司马懿明明还是十多岁的孩童? 刘备对这个高人更加有兴趣,当下亲自随张杨去见这位高人,毕竟他的身份还得藏起来,不然刘备已在河内,袁绍说不定就会渡河南下,只有刘备快到河内,袁绍才会轻骑而来,争夺大义名分。 刘备一出门就看到两位身穿儒袍的儒士,一位风姿潇洒,一位身形单薄,刚刚及冠。 “文若兄?” 刘备本扮作张杨的随从,可当他看到那风姿潇洒的儒士便突然从张杨身后走出,失声道。 刘备隐藏身形实则图谋大事,如今荀彧与那儒士一同在县廨府等候一段时间,府门前不少人驻足,刘备这一出格的行为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身形定然隐藏不住了。 刘备如此失态,可见荀彧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身侧的儒士眼中精芒一闪而过,礼贤下士?还是胸无城府? “先生能来,备之荣幸。” 刘备突然作揖道。 既然身形藏不住了,索性大方的露出来,如果能留下荀彧,袁绍来不来又有何重要的? “彧特来感谢使君救命之恩。” 荀彧亦被刘备的磊落胸怀感动,荀彧一直没投在刘备麾下,是因为刘备素无大志,认为他只能做治世之臣,做不了乱世枭雄而已。 可自从刘备到了并州,裹挟何后离去,又在率先响应曹操矫诏,让他看到刘备一丝野心,这让荀彧心中大惊,是什么让刘备改变这么大? 如果刘备能有中兴汉室的野心,未免不是一位好主公。 第三十四章大胆的郭嘉 “这位是?” 刘备把荀彧迎进府,寒暄过后,刘备看着荀彧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单薄儒士问道。 荀彧正想介绍,那单薄儒士将酒樽内酒一饮而尽,满脸回味的道:“好酒,陆城仙酿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世上真的有十石仙粮吗?” “十石仙粮,当然有。” 其实哪里有什么仙粮,不过是农场出来的产品,整个幽州遍地都是,然而河南、西凉,乃至江南还没有普及到,只有少量的粮种被大士族包圆,其余只能增产两三倍而已,然而只是这两三倍已经让普通民众受益匪浅。 单薄儒士道:“如果有,就不该流传出来。” 战略物品当然该管制,可是百余年后就是五胡乱华,长达近百年的三国乱世刚刚开始,如果尽快把十石仙粮散发出去,足以保留一大批汉族元气,至于谁坐天下,这个问题还用说吗? “嗯!先生说的是,不过此粮种一出可活人无数,也可以让更多人记住我的好,当我兵临城下的时候,盟友也更多不是吗?” 刘备笑盈盈的回道。 刘备这近乎红果果的谋逆话让荀彧吃惊不已,是什么让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变得野心勃勃?如果不是刘备长臂大耳的特征稀少,他几乎以为这是刘备的替身? 那单薄儒士闻言嘴角上扬:“不错,还是使君眼光长远,阳翟郭嘉郭奉孝见过使君。” 郭嘉? 刘备早已不是初到东汉那会的初哥,见过的历史名士多如牛毛,就连荀彧、荀攸这等智谋之士也见过,戏志才、贾诩更是在自己麾下。 然而刘备听到郭嘉的名字依然下意识的身形一正,目光不由自主的变得极为凌厉,有郭嘉的曹操一生都在走上坡路,然而没了郭嘉的曹操除了打打马超、张鲁这等废物,地盘竟没有太大改变。 还好刘备现在自制力还不错,没有突兀站起身,更没有喊出来。 可他的异动却没有逃出在场三人的眼,贾诩、荀彧、郭嘉何等人物,刘备的一举一动,甚至从眉毛眨眨,他们都能猜透刘备的用意,何况那么明显的举动? 刘备认识郭嘉(某)? 三人脑海一同出现这个念头。 贾诩更是诧异,他突然想到关羽的突兀拜访跟强迫自己跟他入京,据说那也是刘备的用意。 那时的自己声名不显,刘备是如何知晓自己的呢?又怎知自己有大才?一个人还可以说是他蒙的,可这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必也是大才。 难道刘备真的会玄门秘术?可怎么都是靠名字来推算呢? “原来是奉孝兄,某乃武威贾诩贾文和。” 贾诩压下心中疑惑,用声音把走神的刘备拉回来。 在场的三人完全不知道,刘备刚刚再想要不要杀掉郭嘉,似郭嘉这等天纵奇才,如果不能收为己用则一定要杀了他。 或许有人说荀彧的才华不更高吗?战略大师,而且还是治政高手,如果说曹魏江山是郭嘉出谋打下来的,那一半就是靠荀彧坐下来的。 然不同的是,荀彧心存汉室,只要刘备迎立汉帝,刘备跟曹操决战的时候,他就是一无用之人。 而郭嘉不同,郭嘉这种人心中能容下他们,且能让他们施展才华的人,至于这天下是谁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反而越有难度他们越开心。 荀彧看不上刘备,难道刘备就能把郭嘉收在麾下吗? 要知道历史上郭嘉在袁绍最风光的时候离开他,此刻的刘备不过是一出名的宗室罢了,要知道大汉一日倒塌,大汉宗室就是士族们共同压制的人物。 如刘虞、刘焉、刘表、刘岱、刘繇,宗室势力半天下,而结果呢?除刘备外皆被诸侯荡平,刘备这个宗室还是前汉冒牌宗室? 话题扯远了,既然刘备收服不了郭嘉,那没必要给自己增加统一天下的难度,毕竟曹操本身就够难缠的了。 至于说这样更有挑战度,刘备宁愿早点平定天下,为汉人多增加点元气,如郭嘉、诸葛亮、司马懿这等人还是死了的好,那样天下会少些征伐,混战会尽快结束,天下早点太平。 郭嘉不知道自己被刘备用意念杀了无数回,他只是觉得刘备好像对自己有特殊看法。想想外面流言,刘备好像有喜欢小白脸的嗜好,不管他走到哪身边总是带着几个小白脸。 而郭嘉长得白面如玉,因为长期沉迷于酒色外加不太喜欢运动,脸色有点呈病态,这可不是标准的小白脸。 “奉孝兄,既然喜欢这酒,今夜就不醉不归,走的时候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刘备还是没决定好到底杀不杀?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想这的事情。 “那就多谢使君了。” 郭嘉见刘备恢复正常才稍安心,不经意看到黑脸的典韦才释然,虽然刘备身边的小白脸多,可好像每一个都是勇将,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搜罗来的?自己竟然被流言吓住了,真是该罚。 郭嘉感觉到一股杀意,猛然回神就看到典韦瞪着一双牛眼愤怒的看着自己,郭嘉有些纳闷,回头去看荀彧,荀彧亦是一番疑惑的看着自己。 郭嘉忽然明悟自己走神期间犯错了,当下起身端着一樽酒到典韦跟前:“此必使君麾下猛将也!请满饮此杯。” “哼!” 典韦轻笑,刘备心中一跳,丫眼光不俗,眼力不错,智力更高,心中要杀郭嘉之心更盛。 “奉孝兄真好眼力,子满乃吾军中第一悍将,能单挑压住他的,迄今唯有吕布一人。” 郭嘉听到刘备如此说,脸上故作欢喜:“唔!那子满更应满饮此杯。” 典韦得了刘备第一悍将之称满脸欢喜,当下拿起郭嘉的酒樽一饮而尽。 郭嘉赞道:“子满颇有樊哙之风啊!” 郭嘉一席话让在场几人遐思不已。 樊哙何人? 刘邦的贴身保镖,郭嘉说典韦是樊哙,那么典韦是刘备的保镖,岂不是刘备就是刘邦吗? 如今汉室未垮,郭嘉这话说的的确大胆。 荀彧眉头紧皱,这个郭奉孝说话真的是太大胆了。 第三十五章董卓迁都 “咳咳!彧前来是为感谢刘使君派兵救吾族人过河。” 荀彧被郭嘉大胆的话骇住,生怕他再出惊人之语,平时他们单独讨论时语出大胆无顾忌是因为大家熟了,而刘备这人素有些木讷,说不定会因此而降罪于郭嘉,是以赶紧出口。 “董贼之兵乱河南,吾身为大汉之臣自然有义务救护大汉之民。” 刘备官方话语让郭嘉直翻白眼,虚伪,真虚伪。 几人扯天扯地,从江南到塞北,从人物到史故,刘备见略之广让郭嘉颇感诧异。 荀彧、郭嘉离开,刘备亲自送出门。 荀彧对郭嘉问道:“奉孝,你觉得刘使君如何?” 郭嘉冷笑:“大奸似忠而已。” 荀彧无奈,不语出惊人会死吗?不过他还是道:“何以见得?” 郭嘉看着荀彧莫名笑了:“比如他明明想讨好文若兄,但又不好意思直说,想征召你,又怕你不乐意,想杀你又怕名声有失。” 呃?荀彧竟无语反驳。 郭嘉又道:“其实稍加调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公。” “嗯!这又怎么说?” 荀彧感兴趣的问,郭嘉沉声道:“比如他并不像文若说的那般迂腐,对大汉并无太多忠心,某的无礼他竟视而不见,讨论天南海北时有意无意间对汉室并无敬意,足以证明他大奸似忠。一旦某有极为确切的口气哪怕是错的,他就极易摇摆不定,可见他的耳根子极软。” 荀彧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不确定时总是看向贾文和,要不是对贾文和极为信任,就是他极易信任人,听说贾文和到他麾下不足半年。” 郭嘉笑的特别诡异,荀彧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郭嘉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诡笑道:“总结来说,他这人优柔寡断,看似忠厚实则腹黑,志大才疏,如果没有奇人相助,早晚必败亡。” 荀彧一愣:“那么不看好他?” 郭嘉摇头:“错,某是很看好他,这些只是缺点而已,某个人都有,比如文若兄你,心存汉室然又渴望有某个人能中兴汉室,可当一个人能掌握朝廷大权时他又岂会把大权还给汉室,自己去求死。” 荀彧脸色一正:“怎会求死?某会为他求情。” 郭嘉冷笑:“想想汉初三王,何其无辜?况他们只是诸侯王而已,还不是王莽。” 荀彧还想再辩,郭嘉止住他:“文若兄再说某,性格独断,心狠毒辣,日后必不得善终。” “奉孝,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荀彧劝道,郭嘉摇头:“不说这些,刘备握有十石仙粮,又有精兵强将,甲械又独霸天下,听说他还在陆城、太原大肆招收士子入学,只要能撑过几年,难保里面不出韩信、张良、陈平之类的人物,到时一统天下不是无望。” “这么说你想投靠刘备。” 荀彧看着郭嘉冷静的说道,其实之前荀彧一直不看好刘备是因为他心中汉室为重,刘备完全就是政治小白,恐怕成长不起来就得死了。 郭嘉摇头:“再看看吧!董卓惹得天怒人怨,诸侯齐聚雒阳周围,正好可以一一观摩,如无人主,刘备未免不是好选择,起码酒就特别吸引某。” “你,你呀?” 荀彧听到郭嘉又开始不正经,不仅苦笑。 荀彧二人议论刘备,刘备与贾诩也在议论郭嘉:“先生觉得那个郭奉孝如何?” 贾诩这老狐狸道行已足,一般不会轻易出言,不过为了多过几年安生日子,他也不介意浪费一些脑细胞。 “奇男子也!不拘于礼,恃才傲物,不是狂生就是天纵奇才,主公不会以为荀文若会跟狂生相交莫逆吧!” 贾诩目光如炬,看人的确有几分独到之处。 “是啊!天纵奇才,可不为我所用,越是天纵奇才越让人心中不安啊!” 刘备抚须皱眉,那张忠厚的脸满是纠结,让郭嘉这位鬼才活在世上真让人心焦。 “主公,他可杀不得。” 贾诩这老狐狸自然感受到刘备的杀意,恐怕也就是郭嘉这雏没感受到而已。 “是啊!郭嘉与荀彧是好友,杀了他,某胸中容不得人的事就会传遍天下,彼时谁还敢投靠我,不杀他,不杀他,他很有可能就会帮助别人杀了我,再次也能让我一统天下的脚步缓上十年,十年呐!要死多少人呐!” 刘备不住感叹,贾诩心中直跳,幸亏当初他选择留下,不然,不然此刻自己就是白骨一具了。 既然身形藏不住,刘备频频出现在湛城,当然这是两天后的事,而上党大军日夜兼程赶来。 无他,董卓终于完成迁都事宜,二月最后一天以董璜为前锋,自己率大军混合皇帝、百官、士族、百姓浩浩荡荡的从雒阳出现。 平阴县河两岸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之前忙碌的大河为之一空,陆城军接河南士族、百姓的事情,董旻、胡轸并非不知,胡轸认为与其把这些人留在河南增加变数,不如让他们去河北投靠刘备,这样还能少些麻烦。 而迁都一始,刘备军能接人过河,自然也能送人过河,董旻突然出击,仅在河岸就击杀上千武装反抗人员,截获大小船只数百。 触目惊心啊!触目惊心,董旻当场就有斩杀胡轸的心,大小数百艘船,这要是陆城军偷偷过河,能运送过河多少人。 “一定严加防范,司空迁都期间不足一人一船过河,谁放一人过河,某就要谁的脑袋。” 董旻恶狠狠的对华雄、胡轸吼道。 “诺!” 迁都关系到西凉势力以后的生存,二人自然不敢小觑。 董旻的神经绷紧,河对岸刘备大旗竖起,可迟迟不做任何举动,王匡不得不亲自来见刘备。 “刘侯,何时打过黄河去?某一定极力配合刘侯。” 两天的时间,王匡还没得到袁绍的下一步指示,不过他亲戚胡母班却渡河来劝他投靠王匡。 王匡遵守之前在袁绍面前许下的承诺,将胡母班一行斩杀以示自己决不会投靠董贼。 刘备现身,他自然得来跟刘备沟通,毕竟刘备为并州刺史,虽然管不着他,可他的粮草是刘备提供的,因此他便来到刘备营中,开口就是让刘备杀过黄河与董卓硬拼。 第三十六章不走寻常路的郭嘉 黄河,某渡口。 “本初兄,何时能出冀州?” 刘备身边不过关羽两千西园精锐,其余一半都是新兵,毋丘毅父子的一千兵,张杨麾下两千人,当然还有赵云带来弓骑兵两千,不过都是新军,兵马不少,至于战斗力吗?恐怕经不起西凉铁骑的考验。 “呃?这个,这个嘛!” 王匡也不知袁绍在哪,总之反正不在河内。 王匡身边一儒士道:“本初公正在邺城筹措粮草。” “对,对。” 王匡闻言连连道。 “哦!” 刘备这才打量起王匡身边的儒士来,标准的东汉儒士,而且刘备没见过,看样子王匡极听他的话,恐怕斩杀胡母班也是他的意思。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刘备表现的礼贤下士,那人嗤之以鼻,乱世中一味贪图名声定虚伪之人:“南阳逢纪逢元图。” “原来是元图先生。” 逢纪袁绍主要谋主之一,也是跟随袁绍最早的谋士之一,对袁绍前期的帮助仅次于许攸。 “那元图先生以为此时可渡河吗?” 刘备见是逢纪也就绝了拉拢他之心,袁绍的死忠拉不动啊! 前恭而后据,果然虚伪至极。 逢纪对刘备感官更差,当下道:“自然,不仅要攻,而且要大举进攻,遍布疑兵,好让董贼不得安心迁都。” 大举进攻? 刘备笑了,逢纪这是让自己死磕董卓啊!赢了,死伤惨重,败了也跟袁绍无关。 “某也想,可是某麾下船只尽被董旻扣下,无船难以渡河。” 逢纪道:“王河内有船百只可拨于刘使君。” “王使君自己够用吗?” 刘备瞅向王匡。 百只小船运送王匡部队都略显不够,调拨给刘备,他自然不用再渡河。 “那就好,希望王河内能早日送来,某也好早日渡河不是。” 刘备笑着说完,便径直朝远处走去。 王匡不由脸红,逢纪皱眉:刘备主动担下过河重任,难道有阴谋? 逢纪看着逐渐走远的刘备,对王匡道:“送船来时让崔巨业带百余精锐随刘备一起渡河。” 王匡一愣,百余精锐能干什么? 逢纪不由白了王匡一眼,当然是抢功了。 湛城,董卓迁都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郭嘉扯着荀彧去见刘备,看这位刘氏忠臣有何动作? 荀彧几经推辞,见郭嘉不上道,道:“奉孝啊!你还想去见他,你知不知道那差点杀了你?” 郭嘉一愣:“有吗?” 荀彧慎重点头:“你刚说出名字时他便起了杀心。” “呃?哈哈哈!” 郭嘉一阵大笑,这突兀的笑让荀彧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看着郭嘉。 好一会郭嘉收了大笑,正色道:“文若兄,那是真的吗?” 荀彧点头:“错不了,某曾不止一次见过,唐衡、张让、高望,总之这杀意不假。” 其实荀彧不想跟郭嘉挑明,郭嘉乃天纵之才,有他在,中兴汉室容易的多,刘备呢?这是位名臣,荀彧不希望他俩有矛盾,如果非得选一个,荀彧只能选郭嘉。 名臣可以培养,天纵之才乃是老天垂怜才有。 郭嘉看着荀彧:“那么说来,某更要再见见刘备,看他到底是何等样人?” 荀彧无奈只能陪郭嘉去见刘备。 二人到了湛城县廨却被告知刘备去了黄河渡口,二人又驱马至渡口。 二人碰到刘备时,刘备正跟逢纪、王匡指点黄河险要,逢纪远远看到荀彧眼皮一跳,荀氏的三若一仲他自然认识,难道荀彧已投靠刘备? “文若兄、奉孝兄,二位怎么来了这渡口?” 刘备看到二人便弃王匡、逢纪朝二人走去。 “不敢,不敢得刘使君相迎。” 郭嘉的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刘备心中一凛:这货抽什么疯? “刘使君,听说董贼迁都了。” 荀彧忙打岔。 刘备点头:“不错,某正与王河内商议强渡黄河,袭击董贼。” “好,不错。” 郭嘉突然插口,可刘备怎么都觉得他有点怪异,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 “文若兄,好久不见了。” 逢纪上前跟荀彧打招呼,然而却对郭嘉视而不见,看来这二人有故事呐! 王匡却没看出来,跟荀彧打过招呼后,朝郭嘉作揖道:“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颍川郭奉孝。” “颍川?那可是公则兄之族人?” 王匡听到颍川下意识把郭嘉跟郭图联系在一起,不想郭嘉却冷哼一声:“胥吏怎配与某同族?” 王匡被郭嘉傲娇姿态一激,道:“莫非是郭廷尉族人?” 郭嘉冷笑:“哼!难道只有世家才出英雄吗?” 郭嘉说王匡,眼却望向刘备,刘备笑着迎合郭嘉。 王匡被说的一愣,一旁的逢纪道:“竖子无礼,既然刘使君重竖子,那某等这就告辞。” “请便。” 刘备的姿态让逢纪大怒,长袖一甩就此离去,王匡紧追其后。 “逢元图向来果而专,又是袁绍的心腹,奉孝兄被他惦记上,在河内可就麻烦大了,某很好奇,奉孝兄怎么得罪他的?” 刘备看着逢纪离去的身影道。 郭嘉轻飘飘的摔袖:“不过是削过他跟郭公则的面子,刘使君,某能问问某是如何得罪使君了吗?” “这个没有。” “那为何使君要杀某呢?” 郭嘉这话荀彧竟然来不及拦,典韦却在他出口后手按短戟上,只要刘备一声令下,眼前这个瘦小儒生绝对逃不过去。 “玄德兄息怒,奉孝开玩笑的。” 荀彧忙出言,心里暗自恼郭嘉,这话怎能当面质问刘备,这不是要刘备杀他吗? 刘备亦被问的一懵,被郭嘉揭破了,看样子是不能善了,毕竟谁能放过你要杀自己的人呢? 决心一下,刘备反而觉得轻松许多,笑容自然:“奉孝兄乃天纵奇才,百年,哦!或许千年也难出一人,吾麾下无人能及,吾若想平定天下,不能得奉孝兄相助就只能杀之。” 郭嘉满意一笑:“那使君为何觉得某不会助你呢?” 刘备一愣,郭嘉投靠自己,会是真的?随之摇头:“备自知无德,从不敢奢求。” “刘使君未免独断了些。” 郭嘉眯着眼笑。 刘备无奈:“有时候被逼无奈,其实我更想做一个隐士。” “嗯!看得出来。” 郭嘉一笑:“最后问一句:使君现在还要杀某吗?” “嗯!” 刘备闭眼思考一会,总觉得郭嘉不死就是个隐患,让人看不到天明,猛然睁眼:“杀,不然某怕以后睡不着觉。” 典韦已将短戟抽在手中,随时准备将郭嘉击杀。 郭嘉点头:“善,不愧是某要选得主公。” 第三十七章郭嘉的试探 “主,主公?” 郭嘉不愧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刘备要杀他,还却要认刘备做主公。 我可没逼他,也不敢呐! 一个顶级谋士,你若敢以生死相逼,呵呵!保准你死无丧身之地还不知自己为何死? 当然贾诩这个老狐狸例外,谁叫丫怕死,而且还颇有些忠义精神,他不仅自己平安活到八十多,他的主公也没一个在他还在的时候死去。 然郭嘉是什么人? 这样一个不拘于礼,百无忌惮的主,会害怕死吗? 肯定不会。 刘备极坚定的认为,与其被郭嘉坑死,还不如死在他的计谋里。 “你走吧!” 刘备脸色几经变幻,无奈说道。 郭嘉就是个大祸害,放走心有不甘,杀死名声臭,留下又是个定时炸弹,最终刘备还是决定放他走。 “嗯?” 这下轮到荀彧迷茫了,这俩人一个要留一个不要,这是什么节奏? 郭嘉笑:“不后悔吗?” “后悔,但亦无法。” 刘备语气中充满无奈。 郭嘉道:“好吧!还算你心胸宽广。” “这是何意?” 刘备被郭嘉的话弄得一愣。 郭嘉看着刘备道:“使君莫非不知“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伺”的道理吗?” 乱世中不仅君择臣,臣亦择君,郭嘉的话明显想要投靠自己,刘备瞬间有被大馅饼砸中的眩晕感,颤抖的问道:“那么说之前的话是试探?” “可不就是试探,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不过怎么说你也是某出山以来第一个试探的君主?” 郭嘉神情轻佻,仿佛再对刘备说:“某很看好你的哦!你要继续加油才是!” 能成为郭嘉的备胎主公,虽然跟丢穿越众的脸,不过刘备还是很激动,那可是郭嘉耶!鬼才郭嘉,三国最顶尖的谋士,一言覆人国,一言可统天下。 刘备满心欢喜,有人却不那么高兴,那人就是逢纪。 本来刘备名满河北,甲械精良、钱粮丰广、兵精将勇,已属袁绍强敌,如今再收服荀彧、郭嘉,就真能跟本初公争雄河北了。 不信,一定不能让刘备收服荀郭二人,得想个法子。 逢纪多智之人,随手招过来一旁的方悦:“方校尉,你可看得清那二人的长相。” 方悦之所以弃张杨而投王匡,是因为张杨麾下猛将如云,根本就没方悦的立足之地,而王匡则相反,手下能跟方悦相敌的几乎没有。 王匡一败逃奔冀州,无奈下方悦几乎要投靠张杨,后来王匡率冀州军前来,方悦大喜。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无数,正值董贼作乱,袁绍振臂一呼应者无数,讨董必然成功,功成之后方悦这个郡校尉就能转为实职校尉。 如北军五校的校尉,或护匈奴校尉这样的实缺。 方悦想进步,自然得巴结袁绍军,对主心骨逢纪更是言听计从。 不过逢纪要他杀刘备的熟人,他有些犹豫,关羽、张杨、毋丘毅、庞柔可都不是善于之辈,何况还有跟关羽齐名的张飞、典韦等将。 逢纪自然看出方悦犹豫之色,道:“方校尉,那二人并非良善之辈,那美姿仪的儒士乃故中常侍唐衡的女婿,那瘦弱的乃是郭公则的仇雠,你若杀了他二人,名声不说,光郭公则那里就得记你的好。” 郭图,方悦自然知晓,他欲投袁绍,还是对袁绍身边的人做过功课的,这人虽在韩馥麾下,可谁不知他是由袁绍介绍给韩馥的。有了这位的人情,还怕弄不得实职校尉吗? 方悦计议一定,道:“某干。” 逢纪点头,吩咐道:“此二人与刘备勾连,若被刘备知晓也是麻烦?” 做了表字还想立贞节牌坊,真是不要脸。 方悦在肚里咒骂道,不过面上还是说:“元图先生放心,某尽选心腹前去,保证干的干净漂亮,让任何人都看不出端倪来。” 逢纪满意的抚须,道:“方校尉前途无量矣!” 方悦陪笑:“以后还要靠元图先生多多提携。” “相互扶持。” 逢纪这边让方悦去刺杀荀郭,另一念便已在筹划如何杀人灭口?毕竟颍川荀氏树大根深,几有成为河南士族领袖之势,逢纪不得不小心行事。 然而荀郭跟刘备混一起,根本没给方悦出手的机会,眼看刘备就要渡河,难道自己的一石三鸟之计就此泡汤? 一石三鸟,一则让刘备没了荀郭的帮助,二来让天下人晓得刘备毫无容人之量,荀郭刚离开你就被杀,你敢说跟你逃得了关系吗?三则打压迅猛抬头的颍川士族。 荀郭既然跟刘备混在一起,那偷袭的法子是用不了,这样一来方悦却成了最高兴的。 可好戏不长,到了刘备相约攻黄河的时间,王匡已经把一百只船跟一百余袁军精锐一同送到刘备麾下。 刘备大手一挥,船我要,人走开。 这点人杀过对岸恐怕也浪花也翻不起来。 崔巨业见状只能返回河阳向逢纪汇报,逢纪一边计算着敌我态势一边观察刘备的战力,冷晒道:“原来是嫌兵力少了,吕旷你带一千人马随崔司马回去。” “诺!” 逢纪身后闪出一员骁将应声答道。 逢纪看着吕旷道:“吕校尉你一定要随刘备攻过黄河,然后必须保证方校尉的安全,关键时刻方校尉有权节制尔等,明白吗?” “某明白。” 逢纪轻飘飘一句话让方悦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赶脚,他发誓今生一定要成为逢纪左膀右臂。 郭嘉跟荀彧见刘备不等并州军大举前来,便亲率百余船只强行渡河,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荀彧几番,却连屁都没有一个,惹急了刘备,刘备回了句:“西凉军不过土鸡瓦狗尔,岂能阻挡吾之儿郎?” 荀彧跟郭嘉都当刘备吹牛皮,当下暗暗叫苦,陆城军是能打,可西凉军加上禁军足有十万。 何况还有西凉名将无数,现在如果仅凭一支新军就能大败西凉军,那还要诸侯干嘛? 打人家打不过,追追又不上追,逢纪心中对刘备的防范有严了几分,甚至对沟通刘备的也要受到惩罚。 第三十八章夜渡黄河 “夜渡?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 荀彧跟郭嘉听到刘备想要连夜渡过黄河不由大惊。 古人多有夜盲症,连夜间行动都有问题,你搞个夜渡,还夜渡黄河,那不是开玩笑吗? 刘备当然不是开玩笑,而且已经进行了一半,他当然不是架船渡河,而是以船为基,勾以铁链相连上搭铁板,搭成浮桥渡大军过河。 黄河最窄的地方只有三百米,最宽不过两千米,孟津附近没有最窄的,不过略窄且水势平缓的地方也能找到。 而这浮桥已搭建一大半,当然是傍晚与凌晨搭建的,而今夜就得搭到对岸,为了不让孟津西凉军起疑心,刘备不得不准备一次佯攻。 夜袭最有经验的当属特种卫,刘备早就让他们脱离大部队,日夜兼程赶到此地,至于大部队不过刚刚进入河内郡,待他们赶到河阳,大军说不定已渡过黄河。 平阴县,华雄巡视黄河回来总觉得心有不安,特来见董旻,要求董旻在河岸加派人手组织巡视。 胡轸不屑的道:“这平阴地界除了孟津,就是小平津最适合渡大军,用得着分散兵力巡视吗?与其分散兵力不如把兵力聚在一起,刘备在哪里渡河不如让他多渡一会,然后咱们半渡而击之,不信不能把他们赶下黄河去。” 董旻点头,他的羽林卫也算一支强军,再加上他们的家眷都随西凉军迁往长安,忠心也是无需担心的。 华雄乃西凉第一将,董旻又跟他多有接触,自然不愿寒了他的心,安抚道:“华校尉,某知道你的心思,然主公已带人过了谷城,很快就会过函谷关,主公一旦进入函谷关,这孟津就让于刘玄德,咱们也去函谷关驻守。” “让于他?难道这关东不要了么?” 华雄虽然有这个心里,不过听董旻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胡轸见董旻脸有尴尬,道:“不是不要,而是暂时避避关东诸侯联军的气势,一旦关东诸侯联军在函谷关下受挫,必定会分崩离析,到时候我们再打回来吗?” “是啊!不必纠结于一时,来,喝酒。” 董旻起身拉着华雄入席,华雄心中有事,又在董旻、胡轸的劝酒下很快喝的酩酊大醉。 董旻与胡轸对视一眼松了口气,突然听到下人来报,对岸出现火把,空中出现移动的火源。 难道刘备想要连夜过黄河?可能吗?黄河足够宽,再加上到处有暗流,白天还需谨慎小心,夜间渡河那不是找死吗? 胡轸道:“三将军,某觉得这是刘备的疲兵之计,他派人在夜间假装渡河,好让某等派军去接应,然后他便退军,使吾军不得安歇,他好白天渡河。这都是他惯用手段。” “你的意思是不用管他。” 董旻突然有些后悔不该把华雄灌醉,华雄迷糊中听到有人要夜渡黄河,摇晃的抬头喝道:“谁要渡河,某亲自带人去把他赶下河淹死他。” 董旻见华雄几次挣扎都没起来身,看来华雄彻底醉了,道:“没人渡河,没人渡河,你且安歇吧!来人带华校尉下去安歇。” 孟津渡,胡轸的侄子胡邈亲自驻守在此,麾下亦是一支精良的西凉铁骑,外加不少胡轸招募的士族私兵。 在前一波士族逃过黄河时没少收取财物跟美人,据说他每天都往西凉运送几船财货,胡邈虽然贪婪好,色,可却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一旦陆城军过河,他小命可不保。 这不,对岸一出现火把,他就亲自到渡口查看并注意到空中飘着的火源,这等事胡邈从没遇到过,赶紧派人去通知自家叔父跟董旻。 胡邈并下令全军戒备。 董旻令使回来,胡邈才送了口气,让一队西凉铁骑在渡河严加防范,以免真的被小股陆城军攻上岸来,那时胡邈就在西凉出名了。 胡邈刚回营准备睡觉,就看到一帮河南士族运着粮草、酒,牵着牛羊而来。 “问问他们要干什么?” 胡邈刚下令,就看到自己的便宜老丈人(给胡邈送女人的士族首领)走来,老远就朝着胡邈作揖,胡邈心中得意极了,以前碰到士族都是自己卑躬屈膝,没想到如今也轮到他们了。 这都是托主公的福啊! “胡郎,可是有贼军渡河?” 胡邈把手一摆,手下人便把那人放过来,胡邈的便宜老丈人一近胡邈的身便问道。 胡邈把脸一摆:“这是军事机密,可是你能问的?” 那人脸一阵苍白:“胡郎不是又刺探机密,若贼军攻过黄河,某等该如何是好呦!” 胡邈见他们是担心自己安危,心放松一些,道:“放心吧!只是小股贼军,别说过不了河,就算过了河某也会派人保护您离去的。” 那人眼皮一跳,赶紧作揖道:“多谢胡郎,那就多谢胡郎啦!某特意给胡郎带来了酒肉,让兄弟们吃饱些,也好有精神防范贼军来袭。” 胡邈故意瞟了眼,前来送酒肉的都是老弱,青壮极少,心中又放松几分道:“肉多吃些,酒就别喝了,晚上说不定还有战事呢?” “哎!好,好。” 那老者连连答应。 胡邈回去后自己在老人家的陪同下大吃大喝,没多时喝的微醺,道:“今天就到这吧!明天说不定还有场恶战,老丈回吧!某要歇息了。” “好,好。” 老丈亲眼见胡邈进了内室便低头出去,看到外面的士卒正抱怨天冷跟酒水太少,忙给一伙计使眼色,那伙计暗自点头,取来一坛酒。 老丈亲自端在手上,给西凉军满酒道:“胡郎喝醉休息了,大家也都喝点祛祛寒。” “胡郎不是不让喝吗?” 有稍微理智的军侯道。 老丈走到他跟前道:“天这么少喝点,就当驱寒。” 老丈说着递给他一碗酒,那军侯意意思思的接过,闻着酒香一口气喝光,道:“好酒!” “那再来碗。” 军侯不知不觉喝了好几碗。 这可不是汉代低度酒,而是陆城提纯的高度酒,在平时就他这几碗没有上万钱根本喝不着。 军侯感到有些头晕,道:“喝完这碗都别喝了,还得守夜备战呢?” 第三十九章乐观的胡轸 “都别喝了,明日还得守夜备战呢?” 那军侯说完就感到胃里一阵剧烈翻涌,大步走向一边又脚步不稳。 老丈给一人使眼色,那人轻快的扶着军侯朝一旁走去,道:“军侯,您慢些。” 那人扶着军侯走向一无人处,待军侯呕吐完正要起身时眼光瞟一圈见无人,双手飞快抱住军侯的头颅猛然一错。 那人见军侯没气,才高声道:“军侯,您醉了,某扶您去休息。” 那人扶军侯入房出来后,朝老丈点点头,老丈满脸笑容的给其他人倒酒,院中亦有不少人喝的倒在地上。 不少人搀扶着回去歇息,还有人干脆倒在地上睡着。 老丈走到那人身侧道:“都搞定了,让我们的人来吧!” 那人点头:“不慌,一切尽在掌握。” 那人在营外拿出火把晃了几晃,一队甲士在黑夜里出现飞快的进营,将喝醉的西凉军一个个捆绑起来,尚有清醒的直接一刀杀死。 甲士进营的声音惊动胡邈,胡邈猛然起身,身边还躺着一具白话话的身体,那人揉着眼睛起身,腻歪在胡邈那粗壮的身上,柔声道:“胡郎怎么了啦?怎么不睡了?明天不是还有大战吗?” “有人进营。” 胡邈久经沙场,虽然甲士已很小心,不过数百人进营的脚步声还是太大了。 胡邈一把将那女子推开,悄悄推开门去看,只见数百甲士将自己部下看管起来,其中自己的老丈人更是跟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中计了!美人计。 胡邈怒火攻心,抽出缳首刀悄悄走向那女子,然后一把捂住那女子的嘴,把刀架在那女子脖子上,道:“别叫,否则一刀杀了你。” 那女子明显没反应过来,傻了一阵才缓过神并连连点头。 胡邈恨声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 那女子道:“奴是谷城流民,是徐老爷看某可怜就把某收为义女了。” “那徐老爷是什么?” “本地豪绅。” 胡邈还没问完,就听到脚步朝自己这边走进,赶紧捂住那女子的嘴,然后一刀将其抹杀。 他知道自己这支军队完了,但一定要让平阴城的叔父知道,因此他顾不得穿戴衣甲跃窗而逃。 “胡邈逃了,胡邈逃了。” 胡邈刚刚逃出营就听到营内的骚动,胡邈因此逃入隐蔽的树林里大奔。 河对岸的火把越来越近,而且天空中的移动火源大多在一半时坠入河中,极少渡河而来的。 在河岸驻防的军侯对身边的亲信道:“怎么司马还没决定吗?” 那亲信摇头,军侯道:“再派人去打探。” 军侯派去打探的人都被隐在暗处的人斩杀,要不是胡邈跟在那人后面,还不知自己的周围已布满陷阱,看来跟河边人马汇合已不可能,只能逃向平阴听天由命了。 胡邈刚躲起来,就看到一帮穿着西凉甲胄的人从军营里出来,心里暗自大叫:完啦!都完啦! 果然那军侯并未防备来援的“自己”人,结果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在打着火把的陆城军到达时已全军覆没。 张郃虽然已有准备,可当他看到渡口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他们常说的情报战? “风鼠奉命夺取渡口,现特向张司马交令。” 张郃看着其貌不扬的徐老爷,这分明不是一日之功可以铸就的,主公到底何时下的这盘棋? 张郃努力把这念头挤出脑外,问道:“孟津渡就这点人吗?” “当然不知,不远处的大营还有几百俘虏,可惜被胡邈跑了。” 徐老爷不无可惜的说道。 张郃安抚道:“失手是难免的,平阴县城有什么异动?” 徐老爷摇头:“至今没有消息传来,这平阴县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心向汉室的士族,再加上天黑,胡轸又谨慎,想必今夜不会有动作了。” “这样最好,不过也不能大意,这渡口交给某防守,你把你的人都撒出去,务必要弄清楚平阴城与小平津的动静。” 张郃第一次带队出兵,自然要小心谨慎些,一味逞英雄那是韩猛该做的事,而他张郃则要保证不出问题。 “诺!” 平阴城,孟津渡的厮杀声自然听不到,不过孟津渡每隔一个时辰的信使却没来,胡轸就意识到出了问题,他派人去查结果如泥牛入海。 一连三波人马都是如此,尤其最后一波有一队人,整整五十西凉骑兵,结果一个人也没回来,肯定中了埋伏。 “孟津那边出事了?” 董旻的酒意立刻被胡轸带来的消息冲散,一旦孟津渡落到刘备手中,后果不堪设想,陆城军皆骑军,肯定能在董卓入关前追上西凉军。 彼时,迁都不成,恐怕还会损失不少西凉精锐,当然最重要的是董旻再也别想继承董卓的势力。 “快,组织人去救。” 董旻吼道。 “三将军且慢。” 胡轸想了想还是劝阻董旻道:“某想这会不会是陆城军的一计呢?” 董旻一愣:“怎么说?” 胡轸道:“这孟津渡、小平津都没有见陆城军渡过河来,那么某大胆推测万一这是陆城军细作使坏呢?” “细作?” 董旻深思,胡轸道:“不错,前段时间不少士族过河,难道没有人从河内至河南地界。” “他们用意何在?” “疲兵之计。” 胡轸坚决的道:“明日一过,主公就能过函谷关,有函谷关天险相阻,主公就能平安回西凉,不管如何刘备都会试上一试大举渡河。” 董旻接口道:“为了明日渡河,这帮细作故意扰乱某等思维,好让某等出兵孟津渡,而后不得休息。” “然也!” 胡轸道。 董旻闻言一笑:“那某就偏不如他意,某今夜睡好,明晨吃饱增援孟津渡,好好的阻挡刘备一日,只要一日孟津渡就再也无关紧要,白让给刘备都无所谓。” “不错。” 二人在平阴坐等一夜,临天明胡邈才只身逃回来,二人听到胡邈的说辞才知已贻误战机。 胡轸道:“陆城军初来,立足未稳,三将军可令华校尉率精锐一举将其赶下河去,某率人为三将军平定后方。” 董旻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第四十章华雄的强压 三月的旭日照破薄薄的晨雾,洒落在平阴城头上,同样也照破董旻一夜的迷雾。 狼狈出现的胡邈带给董旻不好的消息,也不算极坏的消息,并非大股陆城军过河,而是平阴一部分士族阴谋作反。 既然不是大股陆城军渡河,那么孟津渡口的陆城军必定不多,大批陆城军渡河需要大量时间,如果董旻出兵迅速,还能实行半渡而击之的兵法。 “文秀何在?” 董旻心中主意一定大喝。 “某在。” 华雄早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酒意也被孟津渡的失守驱走,此刻正饭饱后,衣甲鲜明的等待董旻的召唤。 “某令尔率二千羽林骑为先锋,尔定要夺回孟津,并杀退渡河陆城军,以待某大军到来,尔可做得到?” 董旻的要求不可谓不严苛,华雄却毫无怨言,因为他这条命是被董旻救回来的,而且之前在河内败给关羽,完全是以少敌多的客场作战,如今在自己地盘上,他必不会再输。 华雄意气风发的道:“做不到,某提头来见。” “好。” 董旻击掌而赞,同时对胡邈道:“尔身为孟津手将,熟悉地形,可愿随华校尉一同前往?” 胡轸手里握着不少人马而且在西凉军中人缘极好,董旻也不得不对败逃回来的胡邈客客气气的。 胡邈倒颇有几分胆气,道:“多谢三将军不杀之恩,某愿将功赎罪,此战再败,已愿随华校尉受军法处置。” “好,汝二人能齐心,必大破陆城军。” 胡邈与华雄在董旻慷慨激昂的斗志中踏着晨雾开向孟津渡,路上华雄抱怨道:“如果昨夜听某之言,派军加强孟津、小平津渡口的兵力,又怎会被叛贼轻易攻破?胡文才误事啊!” 孟津渡在胡邈手中丢失,胡文才又是他叔父,如今要夺回孟津全靠华雄这个西凉第一勇将出力,对于他的酸话胡邈只能装作没听到。 大雾不仅让董旻难以摸清城外的情况,这也让陆城军渡河的计划推迟,只能等阳光出来再渡河,黄河喘急且宽,难免会出一些突发状况。 郑浑这半年来一直研究以船为单位构建浮桥的项目,涿郡内的大小河流就成了郑浑来回奔跑的地方。 虽然以往的浮桥都没有问题,可黄河毕竟不同,郑浑亲自坐镇,不过在夜晚和大雾天气他也不敢保证。 刘备只能坐等大雾散去,同时祈祷董旻不要那么快出军,虽然不担心特种卫与张郃,可其他归附刘备的士族私兵却可能损失惨重,这样一来难免会被有心人宣传成故意削减归附者的实力,以后谁还会轻易归附他。 “雾稍散以后,云长部为先锋,先行渡河。” 刘备看着如一头巨兽般的迷雾,而那浮桥就像通往巨兽之口的舌路。 “诺!” 郑浑还想劝阻一二,关羽大声应诺,让他把话重新咽回肚里,心却提到嗓眼,不论关羽、还是赵云部可都是精锐之师,比之刚招募的新军炮灰不同。 河对岸,孟津渡,张郃看着浓雾心也犯嘀咕,当然表面还要装作无事,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这大雾天气,胡邈还跑了? 他不知道董旻何时会发兵,刘备何时能渡河来援,凭他这数百人的特种卫,能在董旻上万大军的攻击下不溃散,可是能坚守住孟津渡吗? 突围容易,坚守可就难了? 张郃眉头平整,心却绞成一团,只能寄希望于董旻够蠢。 事实证明董旻用兵没张郃想象的那么聪明,没敢趁雾天偷袭。 当第一缕阳光出现在浓雾中时张郃嘴角不由上挑,笑容乍现,老天助我。 “来人,将斥候撒出去,看平阴援军已到何处?” “诺!” 张郃撒出斥候,便命人造饭,今日必有一场恶战。 华雄出了平阴城便命人加速前进,开始胡邈迫于华雄勇武没敢说话,可当接二连三有士卒被陷马坑和突兀出现的树干摔死后,不得不向华雄进言:“华校尉,天气恶劣,是否稍缓进兵速度?” 华雄蔑视的看了胡邈一眼,道:“兵法云:兵贵神速。况且我们慢了,他刘玄德会慢吗?如果陆城军大部渡河,你有把握重新夺回孟津渡?哼!” 华雄的疾言厉色让胡邈不敢再言,可这帮羽林卫的军官却满腹怨言,羽林卫虽然被董旻整肃,也曾上过战场杀过敌,但把他们拿做跟西凉铁骑比差的太远。 本来雾天进军已让他们抱怨,如今没见着敌军,自己人却接二连三的死去,更让大家不满。 华雄不是不体恤士卒的勇夫,可如今时间如命,多到达一刻便有多一分可能夺回孟津渡,把陆城军赶回河对岸。 羽林卫多是勋贵、良家子(良家不是普通老百姓,也是家境较好,为大汉立过功的家庭),他们根本不缺钱,因此甲胄齐全,然而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他们之间行不通。 不能利诱只能威逼,华雄猛然抽出腰中缳首刀,翻身一刀将身边怨言最多的羽林郎劈落下马,喝道:“某先为主帅,不听某令者皆如此人下场;胆敢私自逃跑者亦此下场,胡敬才以你部为监军。” “诺!” 在华雄的强压下,羽林卫只能收起抱怨,快速朝孟津渡赶去。 雾气渐散,往后的路虽然也有路障,不过大多都能被眼尖的先锋西凉军卒看到,一一清除后,羽林卫行军速度加快,伤亡极速减少,除了坠马的摔伤的,已没有摔死的。 羽林卫心中的怨恨只能压在心中。 “快去报告司马,西凉军离孟津渡亦不到两里。” 华雄的进军速度极快,然而张郃却经营一夜,鹿角、陷马坑挖了无数,甚至挖了两条壕沟,营内各种物资都堆积在西凉军的前进门口。 “给某冲,冲进营去,后退者,斩;畏敌不前者,斩;迟疑不进者,斩。” 华雄只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守将善守,可如今已没有时间给他去一点一点扫除营外障碍,如今摆在华雄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用人命填,填出一条路来。 第四十一章关羽渡河(多谢yr81113大大的赏) “冲,给某冲,一刻不得停。” 华雄驻马在孟津渡口营外,看着被陷马坑摔落马的羽林卫被践踏而死,或掉进壕沟连人带马不见上来,眼皮丝毫不动,反而一个劲的催促羽林卫往前冲。 华雄身边的几个羽林中郎连吭也不敢吭,只能看着自己的儿郎用尸体填平陷阱。 一来华雄勇武,二来华雄的亲卫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他们稍有异动就会被乱箭射杀。 “你们,你们也给某冲。” 华雄见羽林卫的冲势稍微一缓,便晓得这帮大爷要消极怠战,华雄随即把目光投向观战的几位羽林中郎。 如果说羽林卫是少爷兵,这几位就是少爷里的大爷,上过战场可哪有冲锋陷阵过呀? 董旻进羽林的时候,这几位都已经在羽林卫中声名鹊起,他们升官的功劳不少还是董旻给的呢? 几位相互看看,谁也不愿意上前去送死。 华雄一手握刀,凶狠狠的道:“怎么?要某送各位一程吗?” 一位年轻的羽林中郎一咬牙道:“儿郎们随某冲,冲进营尚有一丝生路。” “冲啊!” 这位羽林中郎的个人勇武带着其他几位无奈的羽林中郎冲锋。 华雄冷哼一声,对胡邈道:“你率人督阵,敢有后退者杀,不要留情。” “诺!” 胡邈总算见识西凉军的残暴,也算见识过战场的残酷了。 华雄抽刀大喝:“儿郎们,随某拿下这小小的孟津渡。” “诺!” 华雄的亲卫可比羽林卫要彪悍的多,百余骑冲锋竟然威势不下千人,这番威势连带着羽林卫也爆发出几分悍不畏死,亡命朝孟津渡口冲去。 渡口内密集的箭矢一时间竟然无法阻挡羽林卫前进的脚步。 一百步、八十步,乃至五十步,没一段距离的缩短都有数十近百骑倒在渡口前,华雄的亲卫在前,带着羽林卫竟然打出一波彪悍的战绩。 张郃只能让弓箭手退后,刀盾手上前,长枪手其次,标枪手再次,弓箭手最后的阵势。 渡口的狭小正好让陆城军这种阵势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投枪。” 标枪手立刻将手中的标枪投向五十步以内的羽林卫,羽林卫连人带马被刺穿,最次的也被刺落马下。 投枪手取枪的同时,弓箭手来一轮抛射,如此多的人,一轮抛射足以让十数人落马。 孟津渡在金色阳光下打得如火如荼,不远的地方,一条由船组成的浮桥上迎来第一批来客,鲜明的盔甲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强烈的光束,猛然睁眼一看有种刺眼感。 陆城军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陆城新式盔甲——明光甲,被称为封建时代最好的盔甲,也是陆城珍藏两年的宝甲。 明光甲由于其复杂的程序还不能大批量生产,不过这两年的库存,加上最近工匠的熟练度足以让一部装备。 关羽部将成为这次讨董主力,刘备把所有明光甲都拨给关羽部,这也让关羽部的实力直逼陆城三大精锐。 关羽牵着赤兔马率先走上岸,说实话这种落足不稳的浮桥让关羽有些头晕,迎着旭日竟然有些恍惚感,身后的亲卒庞德上前道:“校尉,您没事吧!” 很难想象上一世的生死冤家,今生却成为亲密的战友,还将是主仆。 关羽丹凤眼一眯,看着孟津渡的方向道:“那里是孟津渡口?” 庞德点头:“嗯!应该是。” 关羽道:“加快行军速度,张隽乂初掌特种卫别出什么意外。” “诺!” 庞德牵马至高处,上马挥动腰中的旗帜,浮桥上接二连三的有同样旗帜挥动,过浮桥的陆城军自觉加快速度。 “可是关校尉当面。” 突然一人从高处奔来。 庞德驻马按刀,关羽微微摇头,静待那人上前。 只见一人身穿普通百姓衣袍,脸上红润,脚步沉稳,奔走间呼吸不乱,是个练家子。 “某正是关羽,来者何人?” 关羽红脸长须,丹凤眼、青龙偃月刀,这幅模样,陆城军别无二人,恐怕就连天下也无二人。 那人抱拳道:“某乃风鼠麾下,奉风鼠大人命守护浮桥口,既然关校尉已过浮桥,某就先告辞了。” “好。” 风鼠,关羽有所耳闻,孟津渡就是他夺下的,其实他一直知道刘备手中有一支暗地里势力,当年平黄巾之乱时追随刘备者甚众,最后刘备仅留数百人,还遣三千人回陆城掩人耳目,可关羽却知那三千人并非其中精锐,不过是被挑剩下的,那其中的精锐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不久以后,刘氏商铺遍及河北,行走于中原、荆襄、西凉与巴蜀。 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是不允许被揭开的。 关羽看着这自称风鼠麾下的练家子离去,不久一阵马蹄声响起,看来不止一人。 “校尉,这人是何人?” 庞德看着来去匆匆的那人好奇道。 关羽瞥了他一眼:“不该问的不要问,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诺!” 庞德知道关羽这是在教自己规矩,不过心里还是把风鼠这名字暗暗记住。 毋丘兴、庞柔所部依次而至,只留毋丘毅在后断后。 关羽看了二人一眼,道:“庞军侯留下,毋丘军侯随某救援孟津渡。” “诺!” 关羽集结两百骑冲向孟津渡。 此刻的孟津渡已经是血流成河,羽林卫的尸体遍布,孟津渡的大门依然失守,张郃依阵势而守。 羽林卫骑兵的优势失却,只能下马跟特种卫鏖战,可特种卫甲械精良,又占据地理,身后又是大河,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羽林卫的减员极快。 四位羽林中郎两死一重伤一轻伤,华雄的亲卒也死伤大半,不过孟津渡大门已在自己手里,只要稍稍消耗一下特种卫的体力,华雄就能一口气将其歼灭,当然只要陆城军的援军不渡河成功即可。 然而华雄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两百骑一起行动的马蹄声让华雄一惊,右方来军,小平津援军?不可能,那就是陆城军了。 华雄看着胡邈道:“不要怕牺牲兵力,尽快拿下孟津渡,某去挡住援军。” 华雄说完,率军直取来军方向。 第四十二章关二一刀劈华雄 “关羽?” 华雄亲率百余精骑来战援军,当他看到援军是关羽时一惊,关羽的勇武深深印在华雄脑海,而且他的部下更是精良。 华雄看看身边百余骑,除了自己亲卒有二十,其余的都是胡轸的老兵,胡轸虽然是董卓麾下老人,可他的老兵说实话华雄真看不上眼。 华雄有心想退,可想到身后的羽林卫被压迫甚狠,一旦自己跑了必然大溃,坚持下去,说不定董旻援军就到了。 “关二,可敢与某一战?” 华雄强鼓勇气去战关羽,在他心里关二虽然勇武,可是自己怎么也能抵挡数十合,彼时再一一而退,定能稳住军心。 关羽拍马上前:“华文秀,尔也算一员猛将,若尔此刻下马受缚,日后亦能将功赎罪。” 华雄苦笑不得:“关二,你可要想清楚,某才代表皇帝陛下一方的军队。” “不过是董贼擅自废立罢了。” 关羽轻飘飘的说道。 华雄冷笑:“若不是尔等一再发动政变,少帝岂会受惊,少帝不受惊岂会大病而终,少帝既薨,少帝无子,这皇位自然是陛下承继。” 关羽丹闻言凤眼一眯,杀气腾腾道:“贼子竟敢谋害少帝,那某便留你不得了。”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华雄感受到关羽的杀气心中一抖,提刀朝关羽杀去。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华雄被关羽迫的失了方寸,他不知道后发制人的道理。 关羽静坐马上,一手握刀,冷冷看着华雄狂飙而来。 关羽眼看华雄人借马势,马借人势,攻击力达到顶峰。 关羽双腿猛然一夹马腹,赤兔马通灵的狂奔而去,几经杂交而成的赤兔马比之前的马更有爆发力。 华雄只看到一阵恍惚,关羽便不再原地,接着感到一阵剧烈的强光闪过,双眼一阵失明。 华雄只能按照既定的攻击路线去攻击关羽,而关羽已近至他跟前,青龙偃月刀迅猛的划过,一蓬热血溅出老远。 华雄的眼再次恢复光明,就看到自己高高飞起,而后斜横着落地,不远处有一无头骑士骑在马上狂奔,咦!那人那马那么熟悉,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 关羽一刀劈死华雄,两百陆城骑军士气大增,庞德更是一马当先朝对面华雄带来的骑士杀去。 华雄的亲卒见状大呼:“夺回校尉尸首。” “撤,快撤。” 胡轸部却被关羽骇破胆,早就知道关羽勇猛无双,没想到这么猛,猛到一刀劈了西凉第一猛将,这样的武力恐怕就连吕布也不能比吧! 胡轸部下意识拿关羽跟吕布比,不过他们撤退速度却不慢,撤退这正是胡轸的拿手好戏,这也是胡轸跟随董卓这么长时间不死的诀窍,见事不利便撤。 关羽的犀利一斩让冲向他的华雄亲卒纷纷尸首分离,剩余的亲卒被庞德等人冲杀殆尽。 关羽大刀一挥,两百骑追着胡轸逃兵而去。 幽州骑、并州骑与西凉铁骑都是弓马娴熟,陆城骑又有高桥马鞍、双马镫与马蹄铁,直追得胡轸逃兵上天入地无门,来不及告诉胡邈撤退,只能大呼“关二来了,关二来了”。 华雄不见踪影,四处都是关二来的声音,胡邈知道这是胡轸老兵给自己的信号,华雄死了。 凭华雄的勇武怎么也能抵挡关羽数十合吧!没想到这么快被关羽杀了。 胡邈对身边的胡轸派来的军侯道:“尔督羽林卫挡住渡口内的陆城军,某先撤,尔随后再撤。” “诺!” 胡轸特意派来的军侯自然是逃跑的行家里手,他一边命令羽林卫加紧对特种卫的进攻,一边悄悄把自己的心腹聚集在自己身旁,看着胡邈在亲信拥护下离开。 胡邈一走,他便准备离去。 羽林卫不傻,能做到羽林中郎的位置更不傻,那受伤较轻的羽林中郎立刻拨马而逃。 正在这时关羽挑着华雄的脑袋赶来:“华雄已死,降者不杀。” 早已被华雄威逼的羽林卫再也无心进攻,纷纷逃窜,不过他们撤退的毫无规矩,很快被关羽跟张郃包围,接着跪地投降。 “隽乂,做的不错,你且在这看守俘虏,某率军去追胡邈。” 关羽看着一脸疲态的张郃道。 张郃点头:“校尉,某分一半特种卫与你同去。” 关羽看着浑身浴血的特种卫道:“尔等还能再战吗?” 特种卫之所以被称为特种卫,就是因为他们擅长连续作战跟艰苦条件下的作战。 “战!战!战!” 特种卫爆发的呼喊让关羽很满意,当下点头:“那就随后赶来吧!” 特种卫渡船而来,并没带战马,而战场上的战马多数被射杀,完好无损者极少,故关羽只能让他们随后赶到。 张郃笑道:“校尉,我们有马。” 可不是不远处的胡邈原营寨内有马,只是那马跟俘虏都被本地士族一起藏起来了而已。 关羽点头:“那就一起吧!” 董旻率胡轸部及周围士族私兵一起朝孟津渡支援而来,越是靠近孟津渡的方向喊杀声越大,看来华雄攻势不错,一旦自己率大军赶到必能扭转全局。 董旻的心情随着大雾消散而大好,不久胡轸老兵逃奔回来,带来令人骇闻的消息:关羽一刀劈了华雄,华雄已死。 接着胡邈在数十骑保护下赶来,渡口在关羽跟张郃夹击下再次落到陆城军手里。 再接着胡轸派去的军侯只带数骑逃来,羽林卫已全军覆没。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董旻差点没一头栽倒地上,胡轸在一侧劝慰道:“三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 胡轸不劝还好,一劝董旻火气大增,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羽林卫全军覆没,董旻手中的嫡系全死,他在军方还有什么话语权,这下董璜那小子不更是耀武扬威吗? 更别提自己败了这阵,在董卓心里的地位恐怕会直线下降吧!这可是关系到谁能继承董卓势力的问题。 董旻越想越气,想到胡轸昨夜劝自己不必增派援军,劝自己天黑不要出城,雾天摸不清敌我状况,只要董旻独断一次,也许局势就会大不同。 “都是你妖言惑众,某要杀了你。” 第四十三章董璜 “孟津渡失守,三将军要杀某,某决无二言,可如今最重要的是要通知主公加快入关速度跟拖住刘备大军过河的速度。” 胡轸看着一脸杀气的董旻面不改色的直言道。 “哼!” 董旻怒哼一声,归刀入鞘道:“某这就前去谷城,尔一定要拖住刘备。” “诺!” 胡轸身为平阴守,早已做好死在这的心里准备。 董旻与胡轸商议一番,决定回城驻守。 这一撤,不少游侠溜号,连同士族私兵也偷偷溜走,董旻与胡轸也只能佯装不知,能走的就走吧!省得守城的时候三心二意。 关羽与得了马匹的特种卫一起追赶而来,董旻留下胡邈断后,胡邈看到关羽的大旗连一冲的勇气都没有。 胡邈望风而逃,其部大溃。 关羽不做停留,数百骑如狂风一般将胡邈部冲散,直接冲入胡轸本部,不知畏的士族私兵首领还有心与关羽对战一二,可无一例外都被关羽一刀劈杀。 其余士族首领见状趁机逃走,溃乱的士族私兵将胡轸本部冲散,董旻趁乱逃走。 胡轸拔刀自刎被亲卒拦下,裹挟着胡轸逃向谷城。 至此雒阳、乃至谷城的董卓部的后背彻底朝刘备部敞开。 刘备得到消息,当即命令本部大举渡河,又令刚进入河内的夏牟、张飞、徐晃等部加快行军速度。 逢纪闻听此消息,立刻命文丑为先锋从小平津强渡,小平津之西凉守军听董旻大败后逃走,其余人向文丑投降。 逢纪渡过黄河,一边派人去通知袁绍,一边令文丑试探性的攻击雒阳,同时令张杨派人去刘备处摸底。 收服雒阳的首功逢纪不想丢掉,但又怕董卓派精锐部队来袭,因此只是保守的沿北邙山行进。 不怪逢纪谨慎,袁绍、韩馥驻军邺城,河内只有张杨,还与董卓隔河对峙,至于其余诸侯都驻军酸枣,因畏惧徐荣的西凉铁骑而按兵不动。 如果说董卓派军来战,那逢纪等人就会遭到前后夹击,以新募之兵前后对战西凉精锐,想不败都难。 因此逢纪只能派人联络刘备,同时寄希望于袁绍,袁绍以盟主令诸侯强行出军牵住徐荣部,那他逢纪就能拥有克竟雒阳的首功,由此而名扬天下。 刘备处传来的消息让逢纪很欢喜,刘备表示将会出兵西去,追回陛下,哪怕追不回也不能让董贼安生回长安。 没了刘备来争功,那逢纪对克竟雒阳首功更加热切,又派人去求袁绍。 此刻袁绍尚未得到消息,就算得到消息,再派人去酸枣督令诸侯,恐怕董卓早已进关。 谷城,延绵百里的队伍已渐渐西去,先头部队几乎已经抵达函谷关下,只要过了今日,董卓就能把这数百万人移回长安。 三辅、西凉之地地广人稀,有这数百万口休养生息数年,董卓就能成就秦始皇之功业。 从这方面说,董卓与李儒还是极具有战略眼光的,董卓坐拥坚关安心种田,时日已久关东诸侯必定大溃,彼时董卓拥小皇帝而用纵横之术,十数年内必定能一统天下。 可惜董卓坐拥如此优势,妄图以霸道、杀戮威服天下,一边又信用王允等辈,一边贪图享乐,才把这大好机会浪费。 如果董卓一直在长安施政,吕布未必有胆造反,吕布不反,王允等人无兵权亦不敢反,董卓再有二代明君,天下则姓董矣! 然而此时正意气风发的董卓没想过仅两三年,他这偌大的基业就败散。 董卓身边拥簇着西凉猛将董璜、董越、樊稠、张济,看着不见头的百姓扬鞭道:“某有这百万口,韩遂、马腾、王国,还敢蹦哒否?哈哈!” 董璜恭维道:“韩文约、马寿成宵小之辈,岂能跟叔父相提并论?” 董卓点头:“某纵横西凉数十载,这三辅、西凉之地还是落在某手中。” “主公威武。” 董越等将道。 董卓志得意满道:“听闻袁本初尚在邺城,刘公山(兖州刺史刘岱)等辈驻足酸枣,真无能之辈也!” 董璜叫嚣道:“叔父给某一支铁骑,某定能尽斩刘公山等辈。” 董卓看了看董璜并没说话,关东诸侯并非全都是无能之辈,比如袁绍,麾下人才济济,如果不是在邺城招兵买马拉拢关系,岂会不来雒阳?再比如曹孟德,用兵不凡,当然还有刘备。 董卓想到刘备,心中不仅有些担心,陆城军的勇猛着实给他不少压力,转头问董越:“叔颖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回主公没有。” 董越回道。 董璜闻言想给自己三叔上点眼药,不过想到李儒的话:璜公子,如今迁都乃关系到主公基业安危与否?如果公子一味攻讦三将军,必遭主公厌烦。 董璜之父早夭,只留下董璜与其母,董璜可谓是董卓养大的,因此对董卓极为了解,董卓也待其为亲子,董卓基业有失,那岂不是他的根基也不稳了。 “走吧!” 董卓强压下心中不适朝函谷关进发,尚不至中午,董旻与胡轸、胡邈陆续狼狈赶到,在董卓几欲噬人的眼光下胡轸将平阴失守、刘备大举过河的消息告诉董卓,并把所有过失都担在自己身上。 “某无颜再见主公,只求速死。” 面对胡轸的一心求死,再看看做缩头乌龟的董旻,董卓心中火气不减,不过也没杀胡轸之心:“废物!” “孟高,你带樊稠、张济一同狙击刘备,务必要保证吾军过函谷关。” 董卓不敢调吕布,相反还以吕布、李儒为前锋进驻函谷关,他怕的就是吕布与刘备串通,想想麾下诸将,只能用董璜为将。 “诺!” 董璜早就看刘备不顺眼,只是一直没机会跟陆城军交手,此番倒是个好机会,看看到底是西凉军厉害还是陆城军威武。 当下董璜率本部,及樊稠、张济以及禁军一部共万余人离谷城而奔向平阴方向。 董卓本意是想让董璜拖延时间,可董璜却想打一场漂亮的骑战,外加樊稠、张济亦想跟陆城军较量,三人一商议便杀向平阴。 第四十四章硬拼西凉铁骑 “文忧,你怎么来了?” 董璜走后,董卓心有不安,总觉得不该派董璜断后,董璜三人虽然敢战,可董卓又怕他们主动挑战。 董卓一边派胡轸去追三人,胡轸几败陆城军之手,深知陆城军战法、厉害,外加胡轸为人持重,定能拖住刘备大军进攻速度,只要再有一日,这数百万口就能入函谷关,有天险函谷关在,十八路诸侯尽至董卓也不怕。 董卓正心忧间,忽然望见李儒自函谷关方向而来心中大喜:“文忧真吾腹心之人也,吾正忧矣!” 待及李儒马近前,李儒身边还有一貌美大将,在一帮西凉大老粗中这将显得格外出众。 董卓看到他亦笑容大展:“阿多,何其速也!” 那大将滚鞍下马,匍匐而前道:“某见过主公,牛中郎将接到主公之信便令某率精骑日夜赶来。” “嗯!阿多且起,汝来吾才能安心入关,尔尚能断后否?” 董卓亲自上前将其搀起问道。 那将大声道:“某愿为主公死战。” “嗯!” 董卓点头:“董璜已去谷城,尔之任务就是贼军至,不可使之袭某之后。” “诺!某这便去。” 那将说完,立刻带着本部直奔大军之后。 董卓待其走后才握住李儒的手道:“皇帝可安置妥当?” 李儒点头:“牛中郎将(牛辅)亲率大军至函谷关,某命其护送陛下与百官入长安。” 董卓点头:“这就好,李傕护陛下回长安,郭汜为某断后,某可高枕无忧矣!” 李儒点头,朝董卓身边看了几眼却不见董璜问道:“主公,璜公子呢?” 董卓道:“某命其回谷城狙击刘备,为吾争取一二日的时间。” “咦!主公,恐璜公子不会老实等刘备来攻。” 李儒想到前面碰到的董旻支支吾吾,董旻在平阴大败,董璜肯定会去平阴战刘备,而且恐怕抱着必胜之心,一胜一败足以在董卓面前展示谁才是最好的继承人? 董卓蹙眉:“文忧无忧,吾已命胡文才前去督军。” 李儒急道:“就怕胡文才新败,压制不住璜公子。” 董卓一愣,不错,他是有过这番考虑,可当时他手下的确无人可用。 胡轸如李儒想的那般,追上董璜,劝阻不成反被董璜一阵羞辱,就连樊稠、张济也看他不起,认为他是怕了刘备。 胡轸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杀向平阴,他劝阻不了董璜,又无面目去见董卓,只能随董璜去平阴。 董卓闻言懊恼不已:“是某大意了,文忧,如今该怎么办?” 李儒踱步一阵,道:“刘备下平阴,选择有二,一去取雒阳,二来救皇帝,如今少帝已死,皇帝已入关,吾等只要不跟其交战,他也拿某等无辙。” 董卓点头:“可这数百万口?” “能收拢多少算多少吧!” 李儒叹息:“必要的时候可以把这百万口撇在直道上,他刘备收拢这百万口,至少也得几日才能至函谷关前。” 董卓眼前一亮:“刘备会吃这哑巴亏吗?” 李儒道:“刘备以仁义行天下,他不收拢这百万口,那他仁义之名俱失矣!” “善。” 董卓压抑的心情突然爽快许多,当即下令道:“立刻命人催促百姓入关,如有故意拖延者杀!” “诺!” 董卓一声令下,整个谷城至函谷关的直道上多了不少亡魂。 孟津渡,经过一上午的抢运,陆城军已全部过河,至于备用的马匹早已出现在风鼠等人物色的无人居住的山村内。 刘备令本欲令张杨驻守河内,可在张杨强烈请求下,刘备让毋丘毅坐镇孟津等待夏牟援军,让张杨随军听候。 刘备以赵云所率一千弓骑兵为先锋,以关羽、张杨、毋丘兴部为中军,以张郃部为后合,依次朝谷城进发,争取把董卓劫去的数百万口留下一半。 西凉、三辅大地地广人稀,而并州、三晋大地更缺人开发,有张燕的百万人已陆续迁移,可刘备不介意再多一点人口在充实并州。 董璜从谷城直驱平阴,在他的印象里关东诸侯麾下士兵虽众可大部分都是新募之兵,连甲械都不能人手一件,这如何是久经沙场的西凉铁骑的对手。 胡轸之败、华雄之死,说到底不过是二人无能,华雄更蠢,明知道关羽武力不凡,还与之单挑,纯属脑子有病。 如今董璜手下有本部两千五百骑,又有樊稠、张济两校四千多人,这六七千骑西凉铁骑定能将刘备的陆城军踏成肉酱。 董璜并未掩饰自己的意图,因此连斥候也没派。 因此他的行踪被赵云轻易得知,赵云一边派人通知刘备,一边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地形,随时准备狙击或袭扰陆城军。 “六七千骑?” 刘备收到赵云斥候的来报大惊,西凉铁骑久跟羌胡作战,战斗力不凡,以往陆城军能胜的利索,无一不跟碰到陆城军精锐有关。 关羽的西园精锐本就是禁军精锐,刘备的白毦兵,还有赵云的弓骑兵,弓骑兵完全是靠弓箭、投枪称雄。 这几次胜利都是取巧,例如京城外的硬碰硬,结果是刘备军大溃,足以证明仅凭小股精锐部队根本不足以在十万、数十万大军的对抗中赢得胜利,一定得扩军,至少要有万人才能可以。 “主公,某愿率本部迎战董璜。” 关羽似乎看出刘备的犹豫,昂声道。 张杨亦道:“某亦愿与之死战。” “某等皆愿死战。” 其余诸将纷纷喝道。 “主公,军心可用。” 贾诩轻飘飘一句话将刘备从近乎被逼宫的境地中拉出来,或许关羽、张杨没有此心,可他们的举动已形成逼宫的行势,一旦刘备处理不当,少则损失军心士气,大则可能造成将帅离心离德。 然而贾诩一语将这尴尬的气氛转变为刘备特意激将的气氛,变有害为有利这就是顶级谋士的作用。 “令,赵云监视住董璜部,并引诱其进入有利于我方地形以便我大军与之决战,其余诸将检查装备、人员,随时准备接战。。” 刘备断喝道。 “诺!” 诸将纷纷听令去做准备。 刘备看向贾诩,死战真的有必要吗? 贾诩道:“主公,为何诸侯驻兵酸枣而不前?为何袁绍一直不出邺城?为何袁术待在鲁阳不动?无他,皆惧西凉铁骑尔!主公与西凉铁骑一战,胜则西凉铁骑威名不再,败也得独战西凉铁骑的忠军之名。” 贾诩的话让刘备突然想起曹操,曹操不就是靠独自追击西凉铁骑之名声才融入士族中,摆脱阉党的帽子吗?这还是败了?如果胜了,恐怕更能洗刷自己的名声。 刘备不怕与西凉铁骑硬拼,就怕得不偿失,既然有利,硬拼一次又怎样?毕竟真正的陆城军精锐还在河内? 第四十五章赵云与张绣 “哪里来的贼军敢挡本校尉去路,不怕死的上前来战!” 樊稠为董璜前锋,半路上突遭有军拦路,樊稠恃勇挑战道。 “某乃常山赵子龙是也!” 拦路军中一白面骁将拍马而出,可不正是赵云,他奉命诈败引西凉军入有利于陆城军的阵地,因此他只率数百骑拦路,其余在后方掠阵。 西凉铁骑久经沙场,陆城弓骑兵虽然也算精锐,不过跟西凉铁骑硬拼还差点火候,这让赵云不得不留后手。 “常山赵子龙?” 樊稠摇首:“某只知辽西公孙、五原吕布、河东关羽、涿郡张飞,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樊稠嘲讽的话引起西凉铁骑一片哄笑。 刘备麾下猛将多,那也就意味着出名会更难。 赵云未曾动怒,韩猛却怒不可竭手持横刀直扑樊稠:“贼子休得狂言,且拿命来。” “哼!” 樊稠冷哼,提手一刀便朝韩猛劈去。 韩猛含怒一刀让樊稠大意下吃了一个暗亏,韩猛得理不饶人,占着先手毫不留情的处处凭神力去劈樊稠。 樊稠连接几刀,双臂被震得发麻,想要虚接韩猛其刀又快,既快且猛,直如其名。 樊稠奋力磕开其刀,错马而过,同时大刀一挥,道:“给某杀。” 樊稠本部西凉铁骑立刻冲杀过来。 韩猛瞅了樊稠一眼,拍马杀入西凉铁骑中,这一杀入如猛虎入羊群,西凉铁骑纷纷被杀得落马。 赵云恐韩猛有失,手中长枪一挥,麾下数百弓骑兵立刻冲杀向西凉铁骑。 樊稠挺刀杀向赵云,二人交手一错,樊稠手臂被赵云长枪刺中,樊稠手中刀再也握不住,只能左手抽刀杀入陆城军中。 陆城军与西凉铁骑混战成一团,赵云、韩猛各自大发神威,杀得西凉铁骑纷纷落马,而别的陆城弓骑兵被西凉铁骑分割包围。 樊稠虽然受伤,不过其跳出战斗,在其指挥下西凉铁骑战力大增,使得弓骑兵逐渐陷入苦战。 比至张济军杀来,赵云部已陷入重围,赵云急令部下摇动令旗,剩余数百弓骑兵援军杀来,赵云趁势杀出。 韩猛却被张济军中一小将缠住,几次突围都不得,其部也越来越少。 赵云挺枪道:“兄弟们,与我一同将荀大救出来。” “诺!” 陆城军的纪律性在此刻得到体现,赵云振臂一呼,这支他刚领不久的弓骑兵立刻随其翻身杀回。 “绣儿,小心背后。” 张济看到赵云翻身杀回,心里既震惊又恐慌,一个韩猛不足为虑,可再来一个同样武力值的人那就不好说了。 张济担心下,急率本部亲卒去拦阻赵云。 赵云杀透重围,赶到韩猛身边,二人合力将那小将杀退,并合力杀出重围。 二人正好碰到闻声赶来的董璜,一阵箭雨、标枪射退董璜部扬长而去。 “何人竟如此勇猛?” 董璜吃了一顿箭雨,折了百余骑心中一阵窝火。 樊稠道:“那人自称常山赵云。” “常山赵云?” 董璜没听过这名字,当下感叹道:“刘备麾下猛将真多,不过如此良机不可放过,樊校尉留下收拢伤卒,张校尉随某追上前去,务必要杀了此将。” 张济道:“公子,此人明显是刘备前锋,冒然杀向前去,恐怕中了刘备诡计。” 董璜冷笑:“某岂不知这是刘备前锋,你看此人率千骑来,走时不足一半,足以证明刘备军中新募之兵甚多,多到连先锋都新兵占优,难道我西凉铁骑百战精锐还怕陆城军的新兵吗?” 此战折损之兵都是樊稠部,外加樊稠与张济关系不错,挺身劝道:“公子,张校尉并非此意,而是担心关云长部。” “关羽?” 董璜眉头一皱,说实话西凉军被关羽教训过的人除了华雄就是董璜,董璜心中对他已有阴影。 此时张济身边的与韩猛苦战的小将道:“关羽,匹夫尔。绣不才,愿为公子斩杀此人。” “善,张郎真勇士也!” 董璜点头称赞,张济却呵斥道:“胡扯,尔乃孺子,岂知天下将领之勇?” “哎!张校尉何必长他人志气,灭令侄威风,某以为张绣胜关羽百倍,张郎可愿为前锋,去追那常山赵云。” 董璜激将道。 张绣嚷道:“愿为公子斩杀此獠。” 张绣自出山未尝一败,可刚刚被韩猛、赵云二人联手杀退,这让急于建功立业的张绣如何受得了? “公子三思。” 张济闻张绣之言大急,刘备麾下猛将众多,这赵云名不见经传就如此厉害,那关羽、张飞岂不更勇?张绣武力不如,奈何只有一人呐! 董璜道:“某意已决,张校尉不放心,可与令侄一道为前锋。” “诺!” 张济见说不动董璜,只能应承道。 董璜又看了樊稠一眼:“樊校尉收拾好战场,尽快赶来,或许还能分润下战功。” “诺!” 张济与张绣为前锋,直追赵云离去的方向而去。 张济看着张绣道:“绣儿,刘备麾下猛将甚多,等会你跟在某身边,不要太突前。” 张绣毫不以为意点头,敷衍道:“叔父,您率大军在后,某先去探路。” 张绣说着拍马急奔而去,张济无奈只能吩咐手下快速追赶上去。 张绣追着赵云,直到一土坡前,刘备大军正列阵于此,刘字大纛飘扬。 张绣见状大喜,正欲上前杀了刘备,张绣副将拉住张绣马缰道:“公子且慢,您看刘备军阵严整,想来早有准备不可冒进,不如等校尉前来在做计较。” “好吧!” 张绣虽然勇却不傻,知道自己这数百骑根本拿不下对面的近万陆城军,哪怕是新募之兵? 兵,之所以成为那是因为甲械齐全,不然只能称为贼,如黄巾贼,虽多然并不可怕。 “某乃武威张绣,关羽何在?速来受死。” 张绣虽然说不冲阵,但却上前搦战,副将知张绣之勇,并未阻拦。 关羽乃西凉军忌惮之人,他不出现肯定无法按西凉军之心,故此刘备与关羽共同守中军,以毋丘兴、庞柔、庞德三人为夏牟副将暂领关羽部为左翼,张郃率数百特种卫和一千弓骑兵为右翼。 一旦中军与西凉军战成一团,左右两翼便杀出,一举击溃西凉军。 第四十六章赵云欲战张绣(谢天我gggg的打赏) “某乃武威张绣,关羽何在?速来受死!” 张绣单骑搦战。 “张绣休要叫嚣,汝不配吾大将出阵,且看常山韩猛杀你。” 关羽欲出,韩猛率先拍马而出,刚刚自己竟然被一无名小卒压着打实在丢人,此番来到自家人前,岂能再让张绣猖狂? 张绣枪指韩猛:“尔不是某敌手?速让关羽来受死。” 啪啪,张绣的话无疑是在打韩猛的脸,还是在陆城军阵面前,这让韩猛恼羞成怒,本来陆城军猛将如云,韩猛已被打击够呛,如今再被张绣羞辱更是怒火中烧。 “张绣小儿,休得猖狂,拿命来。” 韩猛手持横刀猛扑张绣,张绣冷笑接战韩猛,未料韩猛怒气冲冲,力道更猛,然而招式不乱却散,只要撑过十招则不足为虑。 “张绣乃张济从子,武威祖厉人,少从名师,后为郡吏,韩遂、马腾反时,金城麴胜反杀县长,其率精锐袭杀麴胜,由此显名。” 贾诩在刘备耳旁把张绣的来历说来,殊不知刘备比他更清楚张绣的身份,以后这还是你的主公之一呢? 刘备看向赵云:“子龙,此人枪法熟悉否?” 赵云一愣,细细观之,惊道:“主公不说,某尚且没注意,似有几分相同,不过他的枪法中杀气太重,故云一时没看出来。” “说不定他也是童大师的弟子之一。” 刘备似不经意道。 赵云一惊,主公怎么知道我师出童师,赵云突然想到刘备的神秘跟那支神秘的组织心中稍安,道:“童师门下有几人,童师未说某亦不知。” “待擒下,送至童师处,自然水落石出。” 刘备道。 正说间,张绣后方旗帜大动,张济已率部赶到,张济看着刘备方向的旗帜心中稍安,不久董璜亦率部赶到。 刘备军左右两翼各有不少骑军,左关右张,看来关羽、张飞俱在,董璜不仅不怕,反而心中大定,对张济、胡轸道:“刘备主力在此,今日若能一举将其击败,河南又将落入吾手中,关东诸侯尚敢动乎?” 胡轸劝道:“公子,刘备军不可小觑,某意不宜过早决战,毕竟主公的意思是拖住刘备军。” 董璜冷哼:“胡文才,你老了,此时不杀刘备,关东诸侯恐人人向前,数十万大军纵然全是草包,又得几时杀完?不如此刻尽灭刘备部震慑之。何况,何况刘备初败于京城,又与华雄数次血拼,岂能没损失?如今又扩军近万,又有几多精锐?” “可,公子……” 胡轸还想再说,董璜挥手打断,道:“击鼓,给张郎助威,此战张郎若能拿下敌将当属首功。” “多谢公子。” 此刻张绣已全面占据上风,杀败韩猛只是时间问题,白得首功,张济自然感激董璜。 “主公,荀大已力尽,某去助他。” 关羽道。 刘备摇头,关羽虽然勇武,可张绣也不算吃素的,要想尽快拿下张绣,还得靠对张绣枪法有几分了解的赵云:“子龙,你去务必要生擒下张绣。” “诺!” 赵云也很好奇张绣到底是何人? “荀大且退下,待某来战张绣。” 赵云拍马来战张绣,张济见状恐张绣有失,立刻拍马上前:“陆城军一人战不过人,就想来车轮战吗?小子,你的对手是某。” 张济突然上前打乱刘备的计划,刘备给关羽使了眼色,关羽提刀上前大喝:“谁来战某?” 董璜看到关羽手中缰绳一紧,看向身边诸将:“谁去迎战?” 诸将纷纷低头,西凉第一将华雄都被关羽斩杀,他们去了不是送死吗? 董璜见状怒哼,正想强令诸将出战,张绣弃了韩猛直奔关羽:“某来战你。” 诸将心中暗喜,一将看着有些精疲力尽的韩猛拍马而出道:“韩猛休走,看某王昌来拿你。” 诸将一愣,心中大骂王昌无耻,张绣已耗尽韩猛力气你此刻出战不就是捡现成的便宜吗?不过又恼恨:为啥自己没看出来出战韩猛呢? 韩猛虽大汗淋漓,看着拍马而来的王昌冷笑不已,老虎就算没了爪牙也是老虎,岂是虫蚁可挑衅的。 “来的好。” 韩猛看着满眼尽是得意的王昌冷笑不已,同时手紧握横刀,心中猛提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腹,坐下汗血宝马与赤兔马混血良驹飞快窜出。 在王昌失神间赶到其身边,韩猛猛然一拽马,手中的横刀飞快劈出,一下将王昌劈落马下。 韩猛看着西凉诸将道:“还有谁敢前来受死?” 诸将一愣,王昌也算董璜手下骁将,没想到竟被韩猛一刀劈杀,可想而知韩猛与张绣武力不凡。 韩猛连叫三声,董璜大怒:“贼子敢尔?尔等何人敢战?” 骁将宋果出列道:“安定宋果来也!” 韩猛刚刚劈杀王昌已尽力,此刻宋果又来,使得他不得不尽力而战,不十合又被其一刀劈落马下。 韩猛之威让西凉诸将敬佩,刘备恐其有失,急令典韦上前。 中军以步兵防御为主,一旦上前攻击,恐怕阵型大乱。 董璜见刘备军又有猛将赶来,张绣、张济叔侄又落于下风,刘备中军不动,看来刘备也知自己麾下是乌合之众,只能斗将。 董璜偏不如他意,当下拔剑喝道:“给某杀,杀刘备者赏千金,封侯。” “杀啊!” 董璜麾下数千骑一起冲锋,关羽与韩猛、赵云、典韦弃了敌将,杀入敌军中。 刘备中军令旗一挥,刀盾手、长枪手上前,弓箭手、投枪手在后。 董璜部带甲者甚众,硬顶着箭雨、标枪冲到近前,弓弩手、标枪手转而弃弓为长枪。 最前方的刀盾手,以盾相连组成一长长的铁墙,铁墙上有巴掌宽的竖沟,可容钩廉枪出入。 钩廉枪即可割马腿,也可将被长枪刺下马的人购至盾下被刀盾手砍杀。 骑军一旦失去速度,在厚重的步军方块阵前就只能碰的头破血流,而后与步兵进行死战。 董璜本以为刘备大军经不起自己铁骑一冲,最起码也不能跟自己的铁骑久战。 然而事实证明,持久战才是陆城军致胜的法宝,刘备亲自坐镇中军,中军大纛不退,新募之兵死死顶在军前,再加上新式盾甲的防护,竟然能跟西凉铁骑一对一的厮杀。 陆城军渐渐以人数、甲械取胜,西凉铁骑失却速度,只能以血肉之躯对抗陆城军的精良甲械。 董璜大急,对身边人道:“樊稠,还没到吗?” 第四十七章张绣要单挑赵云 “公子莫慌,樊稠来也!” 董璜眼见西凉军陷入苦战心中大惊,同时祈祷樊稠快点赶来,就在董璜几欲退兵时樊稠率军赶到。 董璜此刻看到樊稠那满脸胡须的脸竟是如此可爱,满脸笑容问道:“樊校尉,尚能战否?” 樊稠满不在乎的道:“区区小伤何足道哉!公子且看某大破陆城军。” “好!好,樊校尉若能大破陆城军,某定当在叔父面前给樊校尉请功。” 董璜此刻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惊喜。 樊稠满意点头,当下率本部一千余精锐杀入阵中。 张济等西凉诸将看到援军纷纷大震,奋力绞杀起眼前的陆城军。 随着樊稠这一精锐骑军杀入,西凉军竟有翻盘之虞,刘备对身旁的贾诩道:“先生,现在可令夏牟、张郃二人出击否?” “主公莫急,我军还能坚持。” 贾诩轻摇羽扇,这羽扇全是刘备用农场里的野雉鸡尾羽所制,尾羽色彩斑斓,拿在手中极为显眼。 如此显眼之物,贾诩几番推辞,怎奈刘备一心要给,贾诩只能收下,贾诩不好奢华,郭嘉却看得眼热,只是如今还没能给刘备推心置腹不好开口讨要。 “还能坚持?” 刘备再次目光投向战场,随着樊稠大军杀入,陆城军占优的形势不再,西凉军被分割的余部被整合起来,朝陆城军发动一轮新的攻势,而陆城军只能拼命结阵而守,每一刻都有不少人死在西凉铁骑刀下。 “明公放心吧!奉孝向来眼光毒辣,如果陆城军坚持不住,定会率援军来救。” 一直做看客的荀彧出言。 自从郭嘉说出要认刘备为主公以来,二人就赖上了刘备,刘备亦不敢轻易驱逐二人,何况危机时刻还得二人出谋,毕竟荀彧是个忠于汉室的儒士,刘备兴兵攻董就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 荀彧还好些,郭嘉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刚随刘备过河就主动要求随军,刘备无奈便把他安插在夏牟那路,毕竟夏牟是个老油条了,拿捏郭嘉比张郃顺手的多。 “就依先生之言。” 陆城结阵死战,配以关羽、典韦、赵云、韩猛等猛将拼命酣战,樊稠带来的冲击波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渐渐消散,形势又开始慢慢成胶着状,看来不拼光最后第一滴血分不出胜负来。 董璜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但事到如今他只能咬牙硬撑,陆城军真猛,这还是新兵都能跟自己的西凉精锐硬悍,真正陆城精锐又该如何逆天? 董璜迷惑间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哪来的马蹄声?援军,还是樊稠杀回来了? 董璜下意识转头,发现后面有一股烟尘荡起,骑军,难道真是叔父派的援军? 在这河南只有西凉铁骑才有大股骑军,至于陆城军的骑兵应该还在河北吧!毕竟渡马过河不是件小事。 很快,董璜就失望,来人打着刘字大旗,这是陆城军,可陆城军怎么那么快就把那运过黄河了? 董璜懵了,其心腹拖着董璜道:“公子,是大股陆城军,我们中计了,快走啊!” “走?” 董璜一激灵:“对啊!撤,快通知樊、张二校尉速速撤退,不要恋战。” 董璜说着被亲兵裹挟着从骑兵为合拢的缺口逃走。 “绣儿快走。” 张济看到董璜一撤,立刻杀到张绣身旁喝道。 “叔父,胜负尚未可知,某身为大将岂能弃军而逃?” 张绣说着一枪挑杀一名骁勇兵士,复一枪挑杀另一兵士。 “绣儿,战场非儿戏,快随叔父走。” 张济说着一挥手,亲兵一拥而上将张绣保护起来,随即裹挟着张绣朝外逃去。 韩猛看到张绣逃走的身影大叫:“张绣休走,留下命来。” 韩猛吼着,带着身边的亲卒朝张绣逃走的方向追去。 “荀大,穷寇勿追。” 赵云看到韩猛追去的身影大急,韩猛一心想要报仇,哪里听得进赵云的喊,赵云无奈恐其有失拍马追上去。 庞德与张郃分别从两翼包抄过来,庞德一刀将混战中的樊稠枭首,张济与张绣正好碰到张郃的特种卫。 张济看着气势汹汹的特种卫,对张绣道:“绣儿,你快走,某断后。” “叔父,不,某来断后。” 张绣说完就欲拨马来战特种卫。 张济对张绣身边的亲卒喝道:“护送公子杀出去。” “诺!” 张济的数十亲卒夹持着张绣扬长而去,张济欣慰的一笑,转身朝特种卫杀去。 张济在劈落第四,还是第五个特种卫后力竭被俘。 西凉铁骑主将董璜趁乱逃走,樊稠被杀、张济被俘,其余西凉铁骑纷纷跪地投降。 此战可谓大获全胜,当然陆城军的损失也不少,不过主要是张杨部与关羽在河内新募之兵,死者上千,重伤者数百,人人带有轻伤。 西凉铁骑被杀者多达两千五百人,其中包括重伤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陆城军有了不留重伤员的习惯,当然这也跟当时的医疗条件有关,重伤员不杀也难以活的长久,还要受尽痛苦。 西凉降者近两千,保守估计董璜冲出去的人不足三百。 刘备清点损失,才知道韩猛与赵云带军去追张绣去了,如果只是韩猛一人,刘备会担心有失,毕竟韩猛太年轻了,未必是张绣的对手。 有了赵云,张绣不看僧面看佛面,韩猛二人也会无事。 却说张绣被张济亲卒裹挟而去,张济满心不乐意,随后看到韩猛追来,对身边的亲卒道:“叔父生死不知,不若擒下此人,一来可探听陆城军虚实,二来,如果叔父被擒,可用他换回叔父。” “诺!” 那亲卒首领也不糊涂,当然明白张济的重要性,何况那韩猛不是张绣的对手? 张绣被解放后,挺枪杀向韩猛。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人也不搭话,上来就是硬对硬的拼杀,谁先撑不下去谁就是俘虏。 赵云赶来时韩猛已尽落下风,不是韩猛武力不足,而是对战经验太少,张绣又都是以命搏命的招数。 赵云见状,长枪一挥,身边的士卒纷纷朝张济的亲卒杀去,那亲卒首领被赵云一枪扫落马下,其余亲卒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张绣深陷重围,罢手抽枪,目视赵云道:“竖子,敢与某决一死战否?” 第四十七章郭嘉要留下来 “张绣?你师出何人?” 张绣被赵云五花大绑的绑到刘备跟前,刘备看看赵云,赵云对这个师兄一无所知、满脸木呆状,刘备开口问道。 张绣瞥了刘备一眼,头颅高昂:“某既已落尔手,要杀要剐随便,休要套近乎,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某还是明白的。” “放肆!某主公问你话,是看的起你。” 韩猛斥道。 张绣冷哼撇头:“手下败将,有种与某单打独斗,一决生死。” “怕你不成。” 韩猛被张绣一激,顿时火冒三丈。 “荀大,主公面前不可无礼。” 赵云扯住韩猛道。 刘备苦笑,亲自替张绣解开绳索。 张绣一愣,道:“尔这是何意?” “当然是放你与你叔父二人离去。” 刘备道。 张绣冷笑:“尔不会是想要欲擒故纵,戏耍某吧!” 刘备拍手,张济被押来。 张济一看到张绣顿时脸色大变,急行几步欲扑向刘备,却被白毦兵被扯住,最后张济被白毦兵按伏在地上,只听张济远远喊道:“刘使君,某乃董司空麾下,如今我们两军交战,某死不足惜,可绣儿还小,请使君饶他一命,饶他一命啊!张济给您磕头了。” 张济被按的动弹不得,只是伏地大呼,眼泪齐下。 张绣听到自己叔父的声音,立刻就像朝按伏住张济的白毦兵扑去,谁想一只大手按住自己的肩膀,张绣怎么使劲都无法摔脱那只大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叔父向刘备哭诉求情。 张绣双眼泛红,喝道:“叔父,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必向他人卑躬屈膝般求饶?如此这般得一活命,侄儿情愿一死。” 张绣吼着朝那大手的主人看去,一满脸胡须的黑脸大汉,那雄壮的身材一看就是勇猛之将。 张绣顾不得礼仪,就欲朝那黑脸大汉扑去。 黑脸大汉怒吼一声,一下将张绣摔了出去,周围的白毦兵瞬间将张绣按伏住。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张绣又失去自由,张绣被摔的懵圈,张济却大叫:“刘使君饶命啊!只要使君放绣儿一命,使君让某做什么都行?” 张绣与张济一同被押到刘备跟前,刘备看着二人道:“贵叔侄情深,某若杀之,岂不被天下人所笑?战场相逢,各为其主,再说某起兵只是为了诛杀董卓老贼,不是杀我大汉忠义之士,来人松绑,给他二人一人一骑,让他们离去。” “诺!” 张济一愣,直到自己被放开才缓过神,绳索解开后对着刘备深深一礼:“多谢使君,他日济必有所报,不过眼下某乃董司空之将,还请使君斩某放绣儿离去。” “一人是放,二人也是放,汝叔侄安心离去吧!” 刘备看着惊疑未定的二人离去,张济隔着老远还对刘备作揖,张绣更是一脸茫然,还真有放敌将离去的主君吗? “明公为何当他二人离去,某观他二人武艺不俗,明公就不怕放虎归山吗?” 郭嘉摇着折扇问道。 其实不止郭嘉,刘备身边不少大将都对刘备的行为不解,张济一看就是董卓的死忠,既然是死忠,干嘛还要放他二人离去,杀了多好。 郭嘉只是把诸将不敢问的问题问出来而已。 刘备有些诧异的看向郭嘉,其实以郭嘉之智还看不出刘备的用意吗?很明显这是给刘备排忧解难,这举动比贾诩还贴心,这是要真投自己的节奏吗? 不管如何?郭嘉用意不错。 刘备道:“某听闻董璜此人心胸并不开阔,他兵败又弃军而逃,若董卓知道此事就算逃的性命,也会在董卓面前地位大损,更何谈继承董卓势力?为此他一定不会让张济二人面见董卓,甚至把兵败原因推给樊稠、张济二人,张济就算回去,保住命已算不错,放虎归山又从何说起?再则张济叔侄看起来乃忠义之士,如今效忠董卓就是效忠汉室,如果董卓已死,他们还会为西凉军卖命吗?” 刘备这话有些阴险,不过确实是良策,与其背上杀俘的名头,不如让董卓杀了张济,这样最少也能让其麾下诸将离心。 郭嘉满意点头,又道:“明公,就这么认定董老贼比此人死的早吗?” 当然,史书上可有记载,董卓死后,李郭掌控长安数年,李郭死后张济才死,张绣更是活到官渡之后。 刘备几乎要说漏嘴,撇过头去看贾诩,贾诩道:“董卓迁都长安,看似西凉政权稳固,其实却更加危险了,董卓以为忠于汉室之士都被诛杀、放逐,留下都是屈服他的人,必定戒心大减,李文忧又不谙政治,藏于暗中的忠臣只要发动一场政变便可杀死董卓。” 荀彧亦点头,问道:“文和兄以为,董贼还有几年好活。” 贾诩抚须道:“某猜最多三年。” 郭嘉与荀彧对视,此人不简单呐!以他二人商量的结果也正是两三年的时间,刘备麾下有能人。 既如此刘备诸侯一方已不成问题,就看他有没有统一天下的志向跟天分了。 郭嘉与荀彧留下的心坚定许多。 刘备自然不知道郭嘉的心思,一边让三人交流看法,自己去看抚受伤的亲卒,同时又让人造饭,以及安抚投降的西凉铁骑,同时打探董卓迁都的状况。 当刘备知道董卓迁都大军已到函谷关,只要数日的时间就能把所有人转移进关内,心中大急。 此番渡河,刘备的主要目的不是杀董卓,而是要从董卓手中截下百万众,以来充实三晋大地。 “夏牟的援军还没赶到河阳吗?” 刘备忍不住发问。 文聘道:“回主公,夏校尉麾下多新兵,就是想走快也走不快,不过倒是匈奴骑兵已赶至河岸,正在等待渡河。” “哦!” 匈奴王杀反叛刘备的护匈奴中郎将耿祉,又遣其子于扶罗率数千匈奴精骑助刘备讨董。 刘备听到于扶罗就在河岸,道:“快安排他们渡河啊!” 文聘面露难色:“匈奴人战马太多,一时不太容易过河。” 刘备道:“只要人过河了,还怕没有马吗?速速让他们人过河,这里有的是马。” “诺!” 第四十九章谢谢yr81113大大的赏 刘备不顾士兵疲惫连夜进军,比至谷城。 谷城外已有数万青壮各持农具、铁器严阵以待,中军乃是精锐西凉铁骑。 主将正是郭汜,郭汜唯恐刘备来袭,便招数万青壮防御,并率先将这数万青壮之家人送入函谷关内。 “儿郎们,想想你们入关的亲人,杀陆城贼一人者可得谷十石,杀一将者可得谷百石,杀刘备者封侯,给某杀啊!” 郭汜在中军大呼。 乱世粮草最贵,董卓迁都大肆收集粮草,百姓们除了口粮几无存粮,郭汜以粮为赏、以家人威胁,这帮青壮顿时士气高涨,无所畏惧的杀向陆城军。 “杀贼得粮,杀贼护家,杀啊!” 数万大军在郭汜特意安插的游侠儿带领下,盲目的杀向陆城军。 “主公,这都是些农夫,我们该怎么办?” 赵云有些面带忧色的说道。 黄巾之乱使得河北民众死伤太多,虽然是官逼民反,确实使得河北实力大损,没有民众何以霸天下? 刘备也有些犹豫,这些青壮明显是迁都青壮,杀了他们,那些留在函谷关外的百姓岂会与自己甘休?又何谈把他们送去并州之地呢? 西凉将领中也有智将啊!不过这计必是李儒之毒计。 “诸位,如今该如何是好?” “主公,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杀过去便是。” 韩猛、于扶罗、庞德等人无不言杀,刘备闻言微微摇头。 贾诩未曾随军,与荀彧在后,唯郭嘉在身边,只听郭嘉道:“吾若是明公,当先退军。” “那便退军。” 刘备一咬牙道。 “明公不可,不过数万青壮而已,某一冲足以杀散其众。” 于扶罗自至中原尚未一战,急迫想立功,当然更重要的是杀散这数万青壮,有上百万汉人等待自己去抢掠。 “吾意已决,不必多言。” 刘备厉喝道。 于扶罗面有不甘,可看到周围诸将俱看向自己,不得不承喏退下,心里却升下别的心思来。 匈奴大军来中原助战,一来是观察中原形势,二来便是掠夺而来。 如今中原诸侯大战,各郡县残破不堪,正值大匈奴崛起,于扶罗心中原本的臣服之意自然大消。 数万青壮连陆城军的边都没挨着,陆城军便以退军,当然陆城军并非一退到底,而是边退便等青壮来攻。 郭汜恐刘备诡计,急鸣金收兵。 当下郭汜入谷城,令数万青壮围城而居,深恐刘备趁夜攻城。 刘备亦在城外谷水旁扎营,并急招荀彧、贾诩前来商量对策。 荀彧率先出言道:“其意摆明是用数百万人性命要挟明公,明公且不可上当,否则一世英名俱毁矣!” 刘备道:“如果能救回陛下,这英名不要也罢,怕就怕陛下已至函谷关内,函谷关天险,别说吾麾下万人,就算十万众也非一日可破城,届时董贼早已至长安。” 贾诩道:“主公所言不差,如今只能一面避战,一面等待函谷关的消息。” 郭嘉笑道:“如果陛下已入关,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董卓把这数百万口一起押解入关吧!” 自然不能,刘备起兵为的就是这百万口。 刘备突然起身朝郭嘉一礼道:“奉孝兄如此胸有成竹,还请奉孝兄教我。” 郭嘉道:“明公不必求某,就算为这百万人某也当设谋。李儒此计看似无解,其实也易解,只要明公不与之战,其军不出数日必散。” 关二闻言冷哼:“数日间董贼早已把这数百万口运进函谷关,其军当然自散。” 郭嘉冷笑不言,刘备却觉得似乎郭嘉之意并非关羽说的那般,不得不看向贾诩。 贾诩道:“其实只要主公派一军在函谷关外虚应其事,函谷关守将定会关闭关门,这数百万口便会被挡在关外,彼时主公放粮,这百万口自然会跟主公走。” 刘备闻言点头:“那这谷城呢?” 荀彧道:“其无粮,函谷关又闭,其将必定寻求明公一战,明公不与战,其求战不得又无粮,其军必溃,明公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得数万青壮。” “善。” 刘备大喜,有谋士就是不错。 刘备当下看向关羽:“二弟,你率军前往函谷关,可在关外大肆布旗帜以为疑兵。” “喏!” 关羽出列。 刘备又看向赵云:“子龙领一军在外,专打其粮草辎重。” “喏!” 赵云出列道。 “隽乂率本部渗入百姓中,收集情报,宣扬吾之来意,以及铲除董贼余部,必要是可令人写信给守城之青壮。” “喏!” 谷城内,郭汜夜不能寐,陆城军不战而退完全打乱了郭汜的计划,陆城军退走必有阴谋啊! “校尉,这说不定是刘备怕了我军军势。” 郭汜部将伍习道。 郭汜摇头:“刘备,平黄巾之名将,动辄灭十万匪贼,何以惧之?” 伍习道:“数万青壮不足惧,校尉手中尚有数千西凉铁骑,其岂能不惧?再则璜公子曾言其军中并无匈奴人,如今军中却有匈奴人出现,足见其军损失不小,如今我军数千精锐观而不战,他岂能不惧?” 郭汜点头:“或许吧!主公有令:关东军尽有某调遣,立刻派人通知徐荣,让他与吾汇合,共灭刘备。” “喏!” 伍习正欲退走,郭汜道:“且回来,吾军粮草还有多少?” 伍习道:“只吾军足吃月有余,若连城外那些不足数日。” 郭汜点头:“现在还用得着他们,必须让他们吃饱,不然刘备一言足以让吾等自相残杀。” “喏!” 伍习有些不情愿的离去。 伍习虽然听令,不过却命人熬稀汤给城外青壮,稀汤管饱,汤饱也是饱不是? 这些时日都未曾吃饱,一时间都吃的大饱。 饶是如此伍习依然心疼,这帮贱民竟然一餐吃去西凉铁骑三日口粮,真是可恶。 伍习离去时对督粮官道:“明日的粥再稀点。” “喏!” 督粮官暗道:今天这粥已经不见多少米粒,再稀只能是清汤照人影了,青壮们不闹才怪。 确实今日不闹,是因为伍习放粥比董卓放给民众要稠,再加上确实饿了。 第五十章曹操的狂言(谢谢撒手卡车大大的赏) 酸枣县,以县内多荆棘为名,又名延津,延津西距新乡市区,南望郑州,东南至开封50公里,北距安阳130公里,亦属要道。 诸侯讨董,河南诸侯齐聚于此,以兖州刺史刘岱为首,东郡太守桥瑁、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行奋武将军曹操、广陵太守张超、山阳太守袁遗,每人举兵数万不止,小小的酸枣竟容兵十数万。 徐荣为保董卓迁都顺利,在与酸枣隔河相望的原武驻军。 联军虽然十数万,自从第一次渡河被徐荣打了个半渡而击损失万余人马后便不思进取,整日置酒高会。 袁绍以曹操为奋武将军,以期能统率兖州大军进攻雒阳,奈何兖州诸侯不为所动。 直到郭汜的求援使到,徐荣主动撤军,原武空无一人,曹操得到消息后赶到联军大营与诸诸侯语。 “原武亦空无一人,孟德所言可是真的。” 济北相鲍信诧异的问道。 曹操挺着湿漉漉的衣甲道:“某亲自渡河查探消息,岂能有假?还请兖州亲自下令,大军渡河去追击徐荣,董卓迁都,徐荣并无战心,我十数万大军南下,定能一鼓将其击杀,以报我军首战失利之仇。” “不错。” 首战失利,鲍信为先锋,鲍信虽然活着回来,其弟鲍忠却死在阴沟河岸,阴沟里翻了船。 听到曹操的话,鲍信复仇之心高炽。 陈留太守张邈亦道:“明公,孟德所言不差,昨日本初又有使前来,言:刘玄德已北渡黄河,董旻之辈狼狈北窜,今日徐荣退军,可见刘玄德勇猛如昔,雒阳将不保才调徐荣回军。” “哦!竟有此事,那徐荣撤军必定是真。” 曹操大喜,刘备真渡河南下,以陆城军战力除非西凉军大股出击,不然一定不是陆城军敌手。 刘岱见三人鼓动下,广陵太守张超、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都蠢蠢欲动,心里暗自揣摩,若真举兵西去,曹操这个奋武将军就能掌握这十数万大军的控制权,彼时他这个兖州刺史在这乱世就彻底成空头刺史了,刘岱野心不大,只想做兖州牧。 刘岱摇头道:“那徐荣百战老将,麾下又是精锐西凉铁骑,他若守城吾等或可一战,野战?呵!渡河之战就是前车之鉴。” 刘岱一句话,让鲍信、袁遗、桥瑁等人胆寒,阴沟一战,骁勇的鲍忠战死,一心西进的臧洪身受重伤,主战势力一战而没。 曹操见诸侯不语,道:“此一战若胜,雒阳可小,吾等就能恢复故都。” “万一真的是徐荣的阴谋呢?吾等新募之兵安敌徐荣百战西凉铁骑。” 鲍信不无担心的说道,当日渡河他为先锋,因此他清楚的体会到新募之兵在西凉铁骑的攻击下竟然一战而溃,当然溃掉的还有鲍信的战心。 曹操再次感受到诸侯对他的排斥之心,怒道:“主公不去,某独自渡河而去。” “孟德且慢。” 曹操说完转身欲走,不料刘岱出言挽留,曹操大喜,难道刘岱被自己感动,决定大军渡河。 曹操蛮有诚心的回头,却听刘岱道:“孟德晚来不知徐荣之厉害,吾劝孟德三思而行,不要渡河,再观察几日再说。” 曹操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你不渡河就算了,还规劝某不要渡河,真是无耻之尤。 “哼!明公不渡河,雒阳何时可恢复,难道徐荣还会把雒阳拱手相让吗?某就算死在攻雒阳的路上,也不会在此坐等董卓迁都完成后弃雒阳而去。” 曹操怒气冲冲的离去。 曹操的气话令诸侯无比难堪,刘岱更是摔袖而去:“竖子,安知国家大事。” 诸侯见刘岱走后纷纷离去,有的准备去劝曹操,有的去见刘岱。 张邈、张超、鲍信去见曹操,几次规劝,曹操渡河之心甚坚,张邈无奈:“孟德既然渡河之心已决,然兵马不过五千,断然不是徐荣对手,这样吧!吾令卫兹率三千郡兵相助。” 张超道:“孟德不要小看这三千郡兵,这可是当初黄巾之乱时吾兄弟在刘玄德指导下组建的,虽然比不上西凉铁骑也算强军了。” “如此,某多谢贤兄弟。” 曹操喜道。 鲍信见张邈出兵三千精锐,他也不好不出血,道:“孟德,吾弟战死,精锐尽失,恕某不能派兵给你,不过某可资助你兵甲三千,弓弩百张,箭矢两万。” “多谢鲍兄,某所缺者正是此物也!” 曹操收完三人之礼,当日令士卒饱餐,收拾完毕,次日三更做饭五更渡河。 曹操渡河,不费一兵一卒直下原武。 顺着阴沟水,阳武、坦雍城、虞城亭纷纷派人来降,曹操声威一时大震,兵马也过两万余,兵锋直指敖仓要镇。 刘岱闻听消息又是嫉妒又是怨恨的道:“但愿徐荣也能把敖仓,荥阳拱手相让。” 就如刘岱所说,曹操也是万分担心,他也觉得徐荣不会轻易放弃敖仓,亲派其族弟夏侯惇渡河查探,敖仓竟然也是只有少量兵马守卫。 曹操大喜,当即派兵渡河,一战而下敖仓,雒阳近在咫尺,曹操喊出:“三日可下雒阳。” 徐荣听到曹操的狂言微笑不语,三日可下雒阳,希望你能活过三日吧! 徐荣心里盘算着在哪伏击曹操,伪装西凉铁骑西去的郡府兵是否能骗得了别人?其中是否有别人的奸细? 徐荣心思一乱既转回,既然曹操已过荥水,战局就不是他曹操说了算。 邙山内的逢纪得到曹操的狂言大喜,对文丑道:“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得用,你看刘岱等人一步不进,只有曹孟德西来,为何?曹孟德乃主公总角之交也!” “然。” 文丑附和。 逢纪道:“不过,这攻下雒阳的首功还是让吾等领受吧!只有攻下雒阳,给徐荣以前后夹击之势,孟德才能放心西来不是。” “先生之言是也!” 收复故都的功劳必定名传天下,这等功劳文丑岂能不眼热? 逢纪见文丑之样微笑,军心可用啊!军心可用。 第五十一章虎豹骑之来的原因 雒阳,东汉十二帝的都城,虽然董卓以童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迁都长安,然而雒阳毕竟是旧都,董卓不可能轻言放弃,不让无法与百官交代。 于是董卓拔董越为中郎将,另以宋果、李蒙等人辅助守城。 董越初掌雒阳俨然一土皇帝,文武百官、勋贵富豪皆被董卓强行迁都,雒阳城内除了军属就是走不动的饥民。 董越完全就是一言九鼎的模样,可很快他就尝到独当一面的苦头,先是董旻败退、而后董璜败退、樊稠、张济下落不明,这可都是西凉军的大人物都败在陆城军手上,他一个莽夫如何能抵挡陆城军? 董越正想上书董卓,请求撤回长安。 信使未走,郭汜要求前后夹击刘备的信使已至。 陆城军已在谷城,哪自己还能平安回长安去吗? 董越正左右为难,徐荣不战而退的消息也传来,董越彻底成为惊弓之鸟,坐立不安。 刘岱等人屯酸枣,孔宙屯颍川,朱儁在中牟,袁术在鲁阳,这个河南之地只有雒阳还在董卓手中,董越部可强敌环伺,如今刘备若占据谷城,那他董越就成了瓮中之鳖。 “徐校尉那真的顶不住了吗?” 说实话徐荣独自面对十数万兖州军,董越心中实在没底,一旦十数万兖州军西来,纵然打败陆城军,那朱儁之兵也不会坐视。 以雒阳这万余兵马抵挡关东二十余万兵马,董越真没这本事。 “中郎将安心,校尉已有计划,他准备在汴水伏击曹操,以震慑关东诸侯。” “好,好!” 董越听完徐荣的想法大声叫好。 董越一边打发郭汜使者回去,就说援军马上就到,希望郭校尉再坚持一下。 一面打发徐荣的使者回去,让他告知徐荣雒阳稳若泰山,徐荣尽可放手施为。 一战而震慑关东数十万大军不敢妄动,他董越之名必然响彻海内,徐荣还没胜,董越已恬不知耻的把这泼天功劳据为己有。 董越又令雒阳周边的兵卒朝雒阳靠拢,一旦徐荣震慑住关东诸侯,那他身为主将就要先灭一路诸侯军以彰显他的武功。 中牟的朱儁,灭黄巾的三大中郎将,不容小觑。 至于刘备的陆城军,董旻、董璜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因此董越把目光瞄向驻扎在阳城的孔宙部。 董越野心勃勃,却没想到自己也是别人盘中餐,逢纪早就瞄准了他,而且趁各县兵去雒阳时派一将暗自潜入雒阳城内,并在一夜之间将雒阳围住。 如果不是董越严令西凉军打起精神,说不定文丑已偷城成功,只可惜西凉军过于精锐,害得文丑丢下几百具尸体退去。 逢纪打出袁绍的大旗围攻雒阳,刚中午雒阳周围还残存和原本逃进山的官军纷纷来投,一日间人马由一万暴涨到两万余。 同时偃师、缑氏等县纷纷派人来逢纪处打探消息,欢迎袁绍收服几县,如果不是西凉军还占据着雒阳周围的八关,整个河南郡部都会随着逢纪的到来而易帜。 董越顶不住压力,赶紧派军向徐荣求救,河南郡只有徐荣有多余兵力,也只有他敢不畏生死来救董越。 荥阳的徐荣天黑前接到雒阳无忧的形势,天亮后雒阳就危机了,连续两波使者,如果不是自己认识宋果,说不定立刻把宋果退出去砍了。 “徐校尉,袁绍大将逢纪、文丑率数万大军攻城,雒阳周围郡县闻风而降,雒阳局势危在旦夕啊!还望校尉速速发兵相救。” 宋果苦苦哀求,徐荣说到底是外人,董越乃董卓族人,如果见死不救,董卓哪里不好交代? 可若退军,曹操一路西来所向无敌,必然引起兖州士族的群起而攻之,彼时他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雒阳城。 倒不如先大败曹操以震慑关东诸侯,而后发兵雒阳,击溃逢纪、文丑等人。 徐荣当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宋果,并道:“宋司马不是某不救,而是曹操来的甚急,如果不击败他,恐关东诸侯西来,请告知董中郎将,两日内吾必率军来援,请中郎将坚持两日。” “喏!” 宋果并非目不识丁的大头兵,被徐荣一解释立刻明白徐荣的意思,也不拖拉,当即骑马返回长安,此时长安攻城战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可总体上还是拉锯战术。 雒阳危矣、徐荣连夜撤回雒阳的消息很快传遍荥阳内外,而后徐荣带着士卒轻装上阵,一切辎重全都抛弃。 荥阳令见状,赶紧派人联系曹操并举城而降。 “主公,此事会不会有诈?” 跟随曹操而战的卫兹见到荥阳使者谏道。 曹操摇头:“卫司马有所不知,此使者乃郑泰郑公业族人,郑公业天下名士,其族人岂会投董贼乎?” “喏!” 曹操说服卫兹,连夜进军荥阳,荥阳城果然四门洞开,荥阳令亲自出城投降,曹操大喜,他接受荥阳令的投降却并未投降,而是连夜追赶徐荣。 徐荣部皆骑兵,他都是步兵,若不连夜赶路,恐怕追不上徐荣,一旦徐荣与董越合兵,到时除非二人主动弃城,不然以雒阳城墙之坚固数月内恐攻不下来。 “孟德兄,这样不好吧!士卒都累了一夜了,在连夜赶路,恐怕军心涣散,再说追上了也无力再战啊!” 卫兹又劝。 曹操道:“兵法云:兵贵神速,又云出其不意。徐荣一定想不到某会连夜进军,其军无战心,再加上突袭,必定一战而溃。” 徐荣的确没算到曹操会连夜进军,因此徐荣三更造饭、五更起兵反攻荥阳,正好跟曹操来了场遭遇战。 徐荣部皆精锐骑兵又精神充足、饱餐,而曹操军皆新兵,又赶了几夜的路,饥肠辘辘,下场不言而喻。 曹操军一触即溃,曹操部被冲散,卫兹战死,曹操在族弟曹洪掩护下过了汴水才逃过一命,曹操看着汴水对岸的西凉铁骑道:“迟早有天某要建立比西凉铁骑更精锐的骑兵。” 曹操的虎豹骑就是在西凉铁骑的刺激下有了雏形念头。 同学结婚,从昨天四点下班后去帮忙,一直到今天下午六点才到家。 第五十二章大王还记得耿祉否 “竖子不足为谋也!” 曹操狼狈逃回酸枣大营,本欲激诸侯出兵雒阳,欲逢纪夹击雒阳, 奈何却被兖州刺史讽刺刘岱道:“孟德,吾早有言在先,西凉铁骑精锐无比,不可浪战,尔一意孤行,今如何?” 刘岱的话满是讽刺,句句打曹操的脸,让你不听老人言,让你不听老人言,吃大亏了吧! 曹操满脸羞红,撂下句狠话摔帐而去。 刘岱冷哼,看向张邈、鲍信等一干袁绍死党,张邈等人无不讷言不语,刘岱道:“董卓,百战老将,其精锐岂可小觑,君等不管袁本初尚在邺城乎?非刘玄德之陆城军不可敌西凉铁骑,逢纪的万余新兵再不撤必将在西凉铁骑的践踏下灰飞烟灭。” 其实在座的都不傻,袁绍在邺城作甚他们都心知肚明,董卓更是嚣张的喊出来“鹿已走长安”。 鹿便是天下,鹿不在中原,那中原必将是群雄崛起,重新逐鹿天下。 若是把兵力浪费在此,等待自己等人的就是身死族灭,与其被继任者族灭,不若自己先做个诸侯。 有刘岱出言,诸侯乐得做个跟随者,闷声发大财啊! 曹操兵败汴水的消息传到雒阳,雒阳周边的县都纷纷投向徐荣,在半路上的兵马、粮草又拉回各县,逢纪的局势复陷入危机。 徐荣看着背着荆棘而来的荥阳令大度的放过他,仍令他为荥阳令,至于荥阳郑氏之人全部收押。 徐荣的做法让各县彻底放心,不仅给徐荣提供粮草,而且还保证再不反复,连同汴水之东的诸县也在此回到徐荣手里,徐荣派一将驻守荥阳,自己亲率大军回援雒阳。 逢纪若不退军,必将重蹈曹操覆辙。 逢纪连夜给陆城军求救,一面让袁绍给关东诸侯施加压力,令关东诸侯西进共破雒阳。 陆城军正对峙在谷城数万西凉铁骑,自然不会派军东进,虽然夏牟率后续陆城军到达,然而刘备兵力依然不足。 刘备一边与郭汜对峙,一面派关羽进击函谷关,关羽大旗一出现在函谷关外,函谷关守将就关闭关门,还将关前的百姓射散以防他们堵关门让关羽入关。 关羽在函谷关驻扎,收拢关外百姓,然后在荀彧的指挥下一批批运回河内,经河内入并州。 此时慢说东进,如郭汜出城就会给刘备造成无法比拟的伤害,然郭汜龟缩谷城不出,刘备又无力攻城,局势成僵持状。 关东诸侯被徐荣战力吓破胆,虽然嘴上说马上西进,可一步都不敢迈过汴水,同时纷纷派人去后方,以督粮的名义拉拢世家大族以及山匪。 逢纪无奈,为了不被徐荣、董越内外夹击,只得放弃雒阳,率大军再次进入北邙山,妄图穿过北邙山回河内。 整个中原局势重新恢复平静,然后成对峙状态。 西河郡美稷城,使匈奴中郎将治所,自从冯芳率百余精骑到任后大肆征召匈奴散骑,而后大肆向匈奴单于羌渠索要粮草、财物。 羌渠自从黄巾之战被刘备所败熊心不再,再也不敢挑衅大汉王朝,吕布兼并度辽营后更是在匈奴抢杀夺掠无所不为,如果不是丁原急需匈奴战骑而安抚,匈奴人至少得减员一半。 当然这也让匈奴单于羌渠更加破胆,因此耿祉不服刘备之令,羌渠率先将其捉拿送回太原,冯芳率百骑而来,羌渠无不奉为上宾,还把自己部精锐骑兵令其子于扶罗带去中原助战。 羌渠这个匈奴单于几乎成了中原王庭的一条忠实走狗,然而这也让匈奴贵族对羌渠大为不满,尤其是以左右谷蠡王为主的匈奴贵族。 匈奴以单于为贵,其后为左右贤王、再次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胥等官职,匈奴人因内附而人口大增,然而最多时只有三十二万人,经过羌渠的败家,现在的匈奴人只剩二十万出头。 一直鼓吹大匈奴的左谷蠡王从来都不隐瞒对羌渠的不满,大匈奴强盛时控弦数十万,只鲜卑崛起时就有五六十万匈奴人脱离匈奴,那比南匈奴多一倍还多。 如今中原汉朝衰落,正是大匈奴崛起之时,而羌渠除了跪舔汉朝就是跪舔,这让左谷蠡王深恨之。 这不,冯芳的使者又来,一个小吏就让大匈奴倾家荡产,真是可恶,大匈奴什么时候沦落至此? 老上单于、冒顿单于,你们若知子孙后代如此,该做如何状态?左谷蠡王解酒消愁。 “大王,右谷蠡王求见。” “嗯?” 平时左右谷蠡王各管一部很少联系,今天右谷蠡王醯落怎么主动求见,肯定有事。 “让他进来。” 右谷蠡王醯落看到左谷蠡王之状冷笑:“真没想到大王还有心情喝酒。” 左谷蠡王道:“不喝酒?作甚?” 醯落道:“大王可知,大匈奴要亡了吗?”左谷蠡王瞥了他一眼:“危言耸听!” 醯落道:“不是危言耸听,大王可知冯芳那狗贼又派人来了?” 左谷蠡王点头,他正是为这事喝酒发愁。 醯落道:“大王知否,这次冯芳胃口大增,他要三万战马、十万头牛羊。” 左谷蠡王闻言手中酒樽掉落,醯落见自己之言惊住左谷蠡王,又道:“大王,他冯芳今日敢要三万战马、十万头牛羊,他日就敢要百万,彼时我大匈奴岂能不亡?” 左谷蠡王亦愤道:“冯芳真欺人太甚也!真以为我大匈奴是他的家奴吗?吾早晚必杀之。” “何须早晚,今日便可杀之。” 醯落出言道。 左谷蠡王一愣,真杀了冯芳,刘备必率大军前来,刘备的陆城军几年前都能杀得匈奴人血流成河,不然他也不会如此隐忍。 醯落知道左谷蠡王的担忧,这是整个匈奴贵族的担忧,如果这担忧不去,醯落怎敢来见左谷蠡王,道:“大王可知不久前幽州之事吗?” 左谷蠡王摇头道:“何事?” 醯落笑道:“护乌桓校尉邢举被阎柔所杀,幽州牧刘虞不仅不杀,而且让其任护乌桓校尉司马,同时安抚鲜卑、乌桓二族。” 左谷蠡王不傻,瞬间悟透其意:“可我们哪里去找一个阎柔来?” 醯落见左谷蠡王动心,道:“大王还记得耿祉否?” 第五十三章匈奴之变 “耿祉?本王当然记得,他不是死了吗?” 左谷蠡王当然记得耿祉,虽然说耿祉这厮也不是好人,可比起冯芳来他简直是善人。 “打着为他复仇的名义,也得有汉人来做才行,何况邢举被刺?冯芳岂能没有防备?” 左谷蠡王虽然怀念耿祉,不过他却不傻,为一个死人复仇,呵呵!不值当。 醯落笑道:“如果耿祉没死呢?” 左谷蠡王大惊:“耿祉没死?” 醯落点头:“耿祉乃冀州人,刘备从没见过耿祉,而太原士族并非都拥护刘备。” “耿祉何在?” 左谷蠡王问道。 醯落道:“正在营外等候。” “快让他进来。” “喏!” 左谷蠡王部下去请耿祉,左谷蠡王对醯落道:“若耿祉复仇,吾等自然而然可出兵,这样就是汉人之争,听说刘备反董卓,那董卓定会拉拢耿祉,耿祉得朝廷之助,足以在西河站稳脚步。可若大王不同意怎么办?” 左谷蠡王想到软弱的羌渠又复摇头。 醯落道:“羌渠只顾跪舔汉朝,早为国人不满,正好借此机会杀了他。” “杀了他?” 左谷蠡王一惊,羌渠已立十三年,根基深固远不是他刚被张脩立为单于之时,现如今羌渠立其子于扶罗为左贤王、呼厨泉为右贤王,掌握了匈奴最大的三个部落。 于扶罗虽然出兵中原,羌渠身边依然有呼厨泉在侧,有精骑万余,不容小觑。 醯落点头:“不错,如今冯芳大肆剥削匈奴人,甚为匈奴人不满,如果再出兵中原去战吕布,国人定然拼死一战,羌渠纵有万骑何足道哉?” “吕布?” 左谷蠡王闻吕布之名大骇。 “不错,吕布此刻就在董卓军中,出兵中原助战刘备就是与吕布作战。” 耿祉跟随左谷蠡王部下进帐闻言道。 吕布一人屠匈奴之人何止数万,凶威赫赫足以让小儿止哭。 “与吕布作战,送死无疑。” 左谷蠡王咬牙切齿,可又道:“可若于扶罗从中原退军该如何是好?” 醯落道:“大王勿忧,吾等可尊须卜骨都侯为单于,让耿祉奏请汉帝册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便是。” “嗯!好。” 左谷蠡王说着看向耿祉,耿祉点头:“这是自然道理,而且太原诸公希望大王能挥师南下,驱逐刘备余部。” “这个嘛?” 左谷蠡王面有犹豫,诛杀冯芳、羌渠之事都在西河郡,在西河郡左谷蠡王可以一呼百应,到了太原可就任人宰割了。 醯落近左谷蠡王身,低语道:“如今刘备尽遣大军决战中原,太原空虚,吾等正好趁乱抢他一回,定能补冯芳之搜刮。” “斯言大善。” 匈奴此番抢掠并州乃是耿祉复仇,俱因耿祉与刘备争官而起,他们得了财货还能立一个满意的单于,一石二鸟啊! 耿祉自然晓得醯落的心思,因为这是耿祉许诺于醯落的,没有财货引诱,匈奴人凭什么帮自己夺回中郎将之位,再说中原分裂正是枭雄崛起的时候,耿祉久在匈奴说一不二岂会甘心受死? 黄河百害唯富一套,耿祉完全可以凭借黄河天险,在西河郡做一土皇帝。 美稷城突然有了许多流言蜚语,比如:“护匈奴中郎将索要十万战马、百万头牛羊以及数万匈奴少女。” “左贤王在中原大败,护匈奴中郎将准备征发更多匈奴人前往中原参战,据说对方将领乃是吕布。” “刘备欲借吕布之手杀尽匈奴青壮,而后霸占匈奴女人与财产?” “……” 不论如何,整个美稷地区的匈奴人心惶惶,匈奴贵族更是到左谷蠡王处问询,这正和左谷蠡王的心思。 有左右谷蠡王带头,匈奴贵族纷纷同意杀死冯芳、驱逐羌渠、迎立须卜骨都侯。 是夜,匈奴右大将驱赶着牛羊、马匹来到冯芳处,冯芳连面都没露,只有冯芳的亲信检点马匹、牛羊。 那百余精锐带着士卒收拢着马匹、牛羊,右大将使了眼色,一马匹发狂,挣开缰绳发蹄狂奔,接着无数马匹、牛羊冲进冯芳大营。 冯芳征召大军被马匹、牛羊践踏而死,少数逃过一劫的也被匈奴骑兵给斩杀。 至于冯芳被马匹闯进营内踏死,其死时身边尚有一美貌匈奴少女。 右大将看着几乎不成人形的冯芳冷哼:“有青竹公主陪葬,真是便宜你这个老屠夫了。” 随后右大将又带人去美稷城禀报羌渠,羌渠听完消息后大骇,四神无主问:“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右大将趁机谏言:“不如请各部大人前来议事。” “好好!” 羌渠慌乱下连忙答应。 右大将拿着单于令出城,不足半个时辰各部大人皆率兵入城。 羌渠再傻也明白自己被右大将给骗了,连忙命心腹护送右贤王呼厨泉去中原投奔于扶罗。 羌渠自己等左谷蠡王等来逼宫。 左右谷蠡王带甲各自率亲兵入,羌渠冷笑:“诸位为何反也?” 左谷蠡王道:“非反,乃助须卜骨都侯复国,复我大匈奴之国。” 须卜骨都侯上前喝道:“羌渠,还记得吾父呼微否?如非张脩残暴,尔如何能做大单于?” “不错,时逢乱世,正该呼微单于之后继位。” “……” 羌渠面对众人呼喝突然大笑不止,泪流满面,匈奴人再勇猛不过二三十万人,只要汉朝有一名将必能大破匈奴人,为何他们就是不懂呢? “尔等想吾死,吾死便是。” 羌渠当场自刎于匈奴诸大人跟前,匈奴最重英雄,一时被羌渠自刎给镇住。 还是耿祉道:“当务之急应先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某立刻上表朝廷为须卜骨都侯正名。” 左谷蠡王道:“正该如此。” 匈奴各部大人迎立须卜骨都侯,抄杀羌渠及冯芳财产,才知道冯芳到底搜刮多少匈奴人财货,仅黄金就有上万金,各种匈奴紧缺财物不计其数。 左谷蠡王连道:“有此财物足以支撑十万大军攻下并州。” 一时间,就连呼厨泉逃走的威胁都可忽略不计,左右谷蠡王当下命人四处劫掠汉人,壮大匈奴的势力,同时也是为了激发匈奴人的血性,为攻下并州做准备。 第五十四章黄忠出征 匈奴易主,匈奴铁骑恐大汉起兵讨伐,因此率先叛乱,匈奴骑兵席卷黄河几内诸县,又令左谷蠡王犯五原、右谷蠡王犯云中、雁门几郡。 整个并州北方再次被匈奴人侵占,郡县被迫,汉民被掳掠,汉军纷纷龟缩不出,求援的使者一波波派往太原,求刘备出兵救援。 却不知有一支匈奴骑兵顺河而下,直扑圜水两岸的圜阴、圜阳后又顺河而下,直扑河对岸的蔺县。 蔺县被破后,匈奴骑兵又兵围离石县。 离石县乃西河郡治所,西河郡自大一统后,离石要塞的地位一落千丈,灵帝末年郡县俱废,离石这个要塞被匈奴人轻易取得。 匈奴又下中阳,从中阳收集山民,重金引诱山民带路,向东经东川翻越薛公岭达兹氏(今汾阳)。 匈奴人出现在太原郡西南的兹氏县,整个太原郡大惊,原本征集的援军由支援雁门方向改变支援兹氏诸县。 刘备出战中原,令阴斐仍为太原郡太守,戏志才坐镇,同时提拔王晨为长史,于禁为都尉编练新军,又把黄蝶舞父女三人留下,便谕令如有战事黄氏父女出征,于禁坐镇晋阳城。 刘备麾下大将尽出,张辽至雁门、高顺在五原、徐晃在河东,关羽、张杨在河内,赵云、典韦、张飞、夏牟、文聘、韩猛、毋丘毅、庞德等一干猛将俱跟随在刘备身边。 太原看似只有于禁一人,黄忠、黄叙、韩当、陈到、夏侯兰、刘稚然等都在太原,也不算无将可派。 黄忠亲率数万大军前往兹氏,以抵挡匈奴骑兵,黄忠以黄叙为先锋,查探匈奴人的消息。 于是太原城有了另一种说法,刘备用人唯亲,放着于禁这样的大将不用,反而用一武夫这不是用人唯亲是什么? 老黄忠此去必败无疑,于禁领军还凑活。 于禁在刘备军中虽然只是教头,很少单独领军,不过其熟读兵书,行事深谙兵法,素唯士卒拥戴,因此其之名不下关羽、张飞等人。 黄忠顶着巨大压力出征,不论军中还是民中,由于对黄忠的不信任,太原城内不少士族偷偷顺井陉关而入冀州,黑山的移民由进而退,照样陆续不决,不过是返乡而已。 军中亦盈沸滔天,抱怨极众,反倒是于禁宽慰黄忠:“老将军的本事某是知晓的,此去兹氏祝老将军旗开得胜。” “多谢文则信任。” 黄忠老而弥坚,在秦颉已受尽委屈,秦颉死后又被信任太守刁难,如果不是天下乱相初现,他还在受气,至于士卒们的这些怨言又算得了什么。 黄忠对身边的李严、秦宜禄道:“正方、宜禄,到你我显露本事的时候到了,可不要临阵怯逃。” 李严欣喜的说道:“老将军说哪里话,大丈夫就该在战场上夺取功名,初来就能领军出征,严欢喜不得,何来怯阵一说?” “正方兄所言极是。” 秦宜禄亦道。 黄忠大军一出晋阳城,晋阳城内就开始活泛起来。 郡廨府,一女婢出府,径直去街上买东西,七挑八选,转了半天才进一家商铺内,买了一些宣纸而归。 女婢回到府内,将宣纸送给夫人貂蝉。 貂蝉问道:“东西给那人吗?” “回夫人给了。” 貂蝉点头,将一金饼递给女婢:“拿去吧!” “谢夫人赏赐。” 女婢手下金饼出门,出门后不久就来到一假山后的暗室里,暗室内两女一男,一女坐,另一男一女分站两侧。 暗室内烛光摇曳,正照出三人的模样,正坐着的乃是黄蝶舞,站在两侧的分别是已随军出征的戏志才跟不为人所知的顾清萱。 那女婢将自己所去的地方,以及送出东西的内容一一告知三人,最后还将金饼奉上。 黄蝶舞看了看金饼道:“此物你留下吧!” 那女婢看了看戏志才,直到戏志才微微点头才收下,道:“那奴婢先告退。” “嗯!” 女婢离开后,黄蝶舞问道:“此女可信吗?” 戏志才道:“夫人且安心,此女婢乃是跟随何后一同出宫的少数心腹宫女,只是在她出宫时某救过她,误打误撞还救了她一家人,如今她一家人都仰仗主公吃饭,想必她想的清楚什么才是对的选择。” 黄蝶舞点头:“那就好,不知先生接下来有何对策?” 戏志才道:“按此女所说,太后乃装疯已是无疑,哼!主公救太后出宫,为少帝帝位不惜于董卓反目,既然太后心中有恨,为了主公大业,只能让太后的恨出不了这府。” 黄蝶舞皱眉:“那为何不杀了她?” 戏志才道:“太后对主公还有用,只要太后一日不死,董卓所立新帝就一日不稳,这也是主公为何千里迢迢带太后来此的原因。” 黄蝶舞点头,对顾清萱道:“既如此,那处理太后之事就交给姐姐了,毕竟先生不方便进出内宅。” 顾清萱点头,其实她明白戏志才与黄蝶舞说的那么直白是解释给她听,可他们不知道自从顾清萱失去清白又死过一次后,以前那个温柔可人的顾夫人已死,活着的是百无禁忌的顾清萱,不然她也不会数年如一日的躲在暗处,为刘备的情报机构做事。 不做情报不知道,一做情报才知道天下龌龊之事何止千千万万,远非黄蝶舞这个武痴少女所知。 “夫人安心,一旦先生在外动手,奴就会软禁太后与貂蝉夫人。” 顾清萱淡淡道。 戏志才闻言不由多看了顾清萱一眼,他的确有计划行动,不过顾清萱怎知?戏志才突然想起有手下曾说过,一些高官、士族首领身边多了些美貌女子,这些女子仿都受过训练,虽然不动风云可却令人生疑。 戏志才一直在追查他们的下落,此刻恍然大悟,难道这些女人都是眼前这个女子都派?主公知不知晓?若人人身边都有一美妾,天下对她来说还有什么秘密? “咳咳!” 黄蝶舞清喝让戏志才缓神,顾清萱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戏志才心中一紧,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她时,她身侧的骷髅,看来这个无害的女子并非是摆设,她掌握的隐秘或许比自己更多。 比自己更多,花费肯定更多,那就是主公在暗中支持,对神秘女子的试探要结束了,不然就查到主公了。 戏志才微笑道:“多谢夫人支持。 第五十五章祝智二见阴斐 入夜后,貂蝉婢女去过的商铺掌柜径直去了祝智府,祝智接过掌柜递来的娟帛只看了一眼便大喜,道:“你去找奥儿领十金为赏。” “喏!” 那掌柜自动离去,心里嘀咕:真小气,老子为你卖命通报信息,你只给十金,还没陆城军给的十分之一多。 掌柜想到那人说的:事成之后,那商铺归自己所有,而且陆城新来的货物都会分润一下给他。只要自己肯努力,儿孙再争气些,他家就会是这晋阳有名的商家。 掌柜不情不愿的找祝奥领十金,十金也是钱呐!不领白不领。 祝奥给过他钱,立刻去找祝智,祝智正看着那布帛发痴,祝奥尽量轻声走到祝智身旁。 祝智抬头道:“他们的看法如何?” 祝智没头没尾的问一句,祝奥却晓得祝智问什么,忙道:“他们觉得刘备用人唯亲,黄忠匹夫也!此去必败,若是于禁去,胜负尚未可知?” 祝智点头:“这就好。” “父亲,他们几家的意思是把家财转移到冀州去,以免匈奴破城后人财两失。” 祝奥小声道。 祝智冷不丁的看向祝奥,祝奥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浑身发颤,道:“父亲。” “这也是你的意思?” 祝智看似发问却带着些不满问道。 祝奥低下头道:“匈奴人虽不善攻城,可新迁山民甚多,万一山民哗变,晋阳恐不保也!” 祝智冷哼:“说到底都是害怕匈奴人。” 祝奥闻言不语,匈奴常常犯边,深入太原郡内也不是没发生过,匈奴人的残暴早被流民描述的妖魔化,他们岂能不怕? 祝智道:“你告诉他们不必怕,耿祉没死,匈奴人此番前来乃是为耿祉复仇,定能不会为难他们的。他们若一意撤退,被陆城军闻到风声怎么办?匈奴人未到,反倒死在陆城军手中,岂不可惜?” “喏!” 祝奥口承喏,脚下却不动,许久道:“父亲何以确认耿祉未死?” 祝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耿祉曾拜见过吾,吾自然记得其相貌,那吊在城头的首级上眉毛间可有一黑痣。” 祝奥细想,道:“没有。” “耿祉有得。” 祝智自说自话道:“故刘备一离开太原,某就派人去美稷地区打探耿祉的消息,果不其然耿祉没死,还想东山再起。” 祝奥闻言大喜:“原来父亲早有准备,某这就去告诉各家。” 祝奥离去,祝智轻摇其首,顿时有种吾何其英雄,怎么麾下有犬子? “来人,更衣。” 祝智叹息一阵喊道。 “喏!” 祝智从小门离开府邸,身披黑衣,身边有几个小厮跟随着快速走进黑夜中,一行人避着灯火,专走暗处径直来到一处高第的小门处。 祝智亲自敲门。 过了好一阵,门房老伯才看门,黑暗里看到面目模糊的祝智吓了一跳:“祝处士,为何作此打扮?” “休要多言,吾有要事求见明公。” 祝智冷着脸道。 “某去通报。” “不必了,人多眼杂,吾径自去见明公。” 祝智乃晋阳处士,在这晋阳地界他的影响力比阴斐这个太守还要大,因此阴斐初来便拜见祝智,丁原来后,更是唯他是从。 没法,丁原太强势,背后还有大将军何进,因此阴斐若不想被丁原驱走,只能借助祝智的力量来站稳脚跟,就这样阴斐还是被丁原压的死死的。 祝智就成了阴斐的座上贵宾,在太守府可以来去自如。 虽然刘备来后,阴斐为了不掺和进祝智的阴谋中,几乎与祝智断了联系,可祝智直言要进,门房也不敢拦。 祝智闯进阴斐的书房时阴斐正在处理政务,虽然兵权没有了,可政务大权刘备却放给了阴斐,这也是阴斐不愿掺和祝智阴谋的主因。 “祝公,怎么有空来吾府上?” 阴斐打断正要说话的门房,挥手示意他离去。 门房见状,施了一礼离开。 祝智见门房离开,方道:“某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吾有一事要请教明公。” “祝公请讲。” 阴斐明显有准备,他今日在书房处理政务就是做给祝智看,如今将与匈奴大战,一切为战争为主,刘备从陆城带来的学子早把阴斐架空了。 “明公以为,黄忠此去能胜否?” 祝智亦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阴斐皱眉,道:“陆城军久在幽州与鲜卑人作战,名声在外,匈奴人战力下降,想必匈奴人不是陆城军的对手。” 祝智冷笑:“陆城军天下闻名,可太原的陆城军怎么回事?明公还不知吗?都是新卒,况且陆城军打胜仗多赖甲械与战马,如今黄忠部战马缺少,如何抵得过匈奴人?” 阴斐闻言抚须道:“祝公明智,莫非祝公欲献战马与陆城军吗?” 祝智冷笑:“某诚心而来,明公何必假意试探?” 阴斐一脸茫然:“不是为战马而来,那祝公因何而来?” 祝智暗骂一句老狐狸,从袖内抽出一绢帛递给阴斐。 阴斐知这绢帛有异,犹豫好一阵才接过,一打开何后印玺之印入目,阴斐朗目一跳,果不其然何后的手书,祝智的阴谋是为了救太后除刘备。 可刘备真的那么好除吗? 阴斐只沉思一刻,便将绢帛递还给祝智:“祝公,刘侯忠臣之名满天下,怎会挟持太后,再说太后身体有恙,何以下此谕旨?奇哉?怪哉?” 阴斐透露出自己不愿趟这浑水,祝智眼神变得有些阴鸷,道:“黄忠此去必败,匈奴大军兵临城下之时吾等起事,定能一举成功。” 阴斐还是摇头:“祝公,某就当你今夜未曾来过。” “你?” 祝智见阴斐还不上路就欲翻脸,后生生忍下,道:“明公不知,其实耿祉未死,这次就是耿祉带军而来。” 阴斐听到耿祉未死,眼神一阵闪耀,许久道:“祝公,刘侯乃忠臣。” 祝智怒而摔袖离去。 “叔父,祝公为何而来?” 祝智离去,阴夔悄然走进书房,阴斐正在提笔写着什么? 阴斐闻言道:“还不是老一套,劝某跟他合作,驱逐刘备。” 阴夔问道:“叔父不是不看好黄忠吗?既然黄忠败局已定,叔父干嘛还要坐山观虎斗呢?” 阴斐冷笑:“孰胜孰败尚未可知也!吾一直觉得有那不对劲,直到祝智拿着何后的谕旨前来,某才明白祝智做事太周密了吧!” 阴夔一愣:“做事周密不好吗?” 阴斐看着阴夔道:“祝智周密,他的盟友都周密吗?” 阴夔下意识摇头,阴斐道:“那为何没有一点风声?” 阴夔道:“这是陆城军封锁消息。” 阴斐点头:“还有陆城军大将都离城而去。只留于禁一人,若你想把太原做根基,你会这样做吗?” “不会。” 阴夔坚定的说,此刻深佩服阴斐的眼光,阴夔问道:“那咱们怎么不投靠陆城军呢?” 阴斐道:“祝智劝某不成,必会监视于某,某一举一动他都会注意,妄动岂不是打草惊蛇?既然陆城军有关注,咱们不动就是对陆城军最大的帮助。” “喏!” 阴夔心道:又学一招。 阴斐见阴夔明悟,道:“当然也不能什么也不做,你把这绢帛无意间落在花园内。”阴夔皱眉:“这是?” “何后的谕旨大意!” 阴斐道。 阴夔点头又皱眉,为何丢在花园内? 阴斐轻笑,阴夔恍然大悟,陆城军既知道这是祝智有阴谋,祝智监视阴斐,陆城军岂会不监视阴斐? 落在花园里就是给陆城军传消息了,不管传不传得出去,阴斐都是站在刘备这边的。 第五十六章匈奴分兵 兹氏县。 此刻的兹氏县一片狼藉,烽火袅袅,残尸断骸遍地可见,匈奴人的身影随处可见,汉人偶尔露出身影,又飞快的藏了起来,深恐被人发现。 两个身穿汉服的人在一队甲士的护卫下直奔县廨府,右边的那人看到这边的惨状有些不忍目睹,对左边的人道:“耿中郎,这匈奴人也太残暴了吧!” 那耿中郎微笑:“匈奴人一贯如此,否则这中原不被他们全占去了,匈奴残暴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温和起来,占我河山呐!” 右边那人不置可否。 殊不知耿中郎所言甚是,百余年后匈奴人在刘渊温和的政策下霸占三晋大地,并拉开五胡乱华的帷幕。 二人径直入了县廨府,县廨府内倒是一片祥和,匈奴人披甲持锐颇为雄壮,一匈奴贵族模样的人正在演武。 耿中郎在其演武完毕拍手叫好,他身边的文士亦象征性的拍手。 那贵族看到耿中郎大喜:“中郎大人,旁边这位可是晋阳使者?” 耿中郎点头:“回大王,正是使者。” “某见过大王。” 那文士施礼,大王连忙将其扶起:“先生不必多礼,先生先稍事休息,待本王沐浴一番再为先生设宴款待。” “如此,多谢大王。” 那文士与耿中郎一起离去,耿中郎问道:“怎样?此人如何?” 文士冷笑:“不过沐猴而冠也!虽有礼贤下士之风,可匈奴有士否?其若彪悍跋扈才是吾等之忧。” “先生所言甚是,他越礼贤下士,我们对他的影响越大,待铲除刘备后,就更容易控制他。” 耿中郎道。 “不错。” 那文士点头,耿中郎道:“先生一路舟马劳顿,先沐浴休息一番,吾稍后再来。” 那文士道:“既如此,某就不推辞了。” 耿中郎离去,文士脸上的笑容方散去,一个小小的护匈奴中郎将还妄想做匈奴的太上皇。耿祉,你也配吗? 文士沐浴完,稍事休息后,耿祉请他入宴。 一同赴宴的还有匈奴右谷蠡王,哦!此刻应成为右贤王,以及右大将等匈奴一干贵族。 匈奴贵族一番收拾,穿上汉制胡服倒也有几分模样,肃杀之气渐去留下的只有萎靡。 看来匈奴内附这百余年,祖上的野蛮气息十去七八,只留外表而已,怪不得吕布能在五原飞扬跋扈。 文士对匈奴人的感官变了不少。 “先生从晋阳而来,不知有何教本王?” 酒宴进行到一半,匈奴王须卜骨都侯出言问道。 那文士道:“某来有二,其一刘备已派黄忠率数万精锐沿汾水日夜赶来。” 右大将闻言拍席道:“来得好,某早就想杀几个汉狗,好报昔日压迫之仇。” “右大将,不可妄言。” 须卜骨都侯厉喝,随即对那文士道:“手下人粗莽,先生勿怪,不知那黄忠何许人也,兵马几何?精锐否?” 文士道:“黄忠本南阳一小吏,因其女为刘备宠妾,故成为主将。” “哈哈哈!原来是刘备的老丈人,怪不得能领军也!” 右大将的嘲讽的话立刻引起匈奴贵族的狂笑,就连须卜骨都侯也脸带笑意,既然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想必本事不强。 耿祉有些不解的看向那文士,原本不是这样的,这是骄兵啊!骄兵必败,难道他不知道吗? 耿祉正欲发话,那文士又道:“不仅主将如此,其先锋乃刘备宠妾之弟,其副将也是黄忠带来之小卒,例如刘备大将于禁等都留在晋阳。” “呵!刘备这是要把晋阳拱手送给我等啊!” 右贤王醯落大笑。 须卜骨都侯大笑的同时却升起一丝疑虑,他可是被关羽差点斩杀的人,陆城军的战力可不容小觑,何况几年过去了,陆城军应该更厉害了。 那文士看到须卜骨都侯脸上的强笑,道:“刘备精锐尽数派往中原,黄忠所率之兵皆在太原新募之人,唯一可虑的就是他们甲械精良。” 右贤王醯落冷哼:“陆城甲械精天下,这亦是人尽皆知之事,战争可不是甲械精良就能打赢的。” “不错。” 右大将出列道:“吾王,某愿率本部去战那黄忠,如不能斩其首,某愿提头来见。” 须卜骨都侯点头:“右大将威武,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生可知黄忠从何处而来。” 文士道:“其走祁县、中都、介休一线,其前锋每日只行三十里,逢城必入,每过一城其辎重就多一倍,知道是出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出游呢?” “哈哈哈!” 匈奴贵族大笑不止。 耿祉虽笑,可脸上疑惑表情不减,这明明就是骄兵之计啊!难道使者有假?耿祉正想揭发却见使者给他连连使眼色,耿祉只能把话咽回肚里。 使者又言:“黄忠如此做法作死无疑,大王不妨率军绕过黄忠,走平陶、大陵一线,直趋太原城下,纵然不能一战破太原,也能让黄忠仓促退军,到时大王以逸待劳定能大破黄忠,彼时太原全郡可不战而下。” 须卜骨都侯闻言点头,耿祉心中突然明悟,原来他夸张黄忠,是为了把匈奴人引到晋阳,晋阳城池深厚,凭匈奴人想攻破无疑于痴人说梦。 匈奴人兵临城下,祝智等正好趁机夺权,夺权成功后匈奴人粮尽自然退去,彼时他们无一伤害,还能凭保全介休等县之功得到介休等士族的大力支持。 祝智好打算,既夺了劝又立了功,自己呢?很可能被匈奴愤怒之下斩首示众,又断了与匈奴人勾结的证据,真是好算计。但是这要看自己答不答应? 不等耿祉不同意,右贤王醯落便站起道:“我大匈奴铁骑所向披靡,何必使汉人的计策,吾等当堂堂正正击破黄忠,彼时晋阳可不战而下。” 右大将等附和道:“右贤王所言极是。” 介休、祁县一带人口稠密,而且士族多聚集于此,正适合劫掠,岂是平陶、大陵那一带可比。 须卜骨都侯虽然被文士说的心动,不过他上位靠的是右贤王等人,他们的意见不可不尊重。 “既如此,大王何不分兵?” 第五十七章须卜骨都侯的雄心 “分兵?” 须卜骨都侯闻那文士之言颇为心动,匈奴人素来仰慕勇士,以前有吕布在,匈奴勇士皆被其斩杀,须卜骨都侯心有大志自然不敢与之对抗。 如今吕布、刘备诸将皆不在,一个黄忠,又是姻亲不正是显示自己勇武的时候吗? 怕就怕右贤王不同意,毕竟他们只需要一个傀儡来应付于扶罗以及汉室诘问罢了。 果不其然醯落闻言道:“不可,吾军本来人少,渡河、穿山翻岭有走失不少,如今已不足万人,再分兵,少了万一被汉人逐个击破怎么办?分兵多了,黄忠就算再蠢也有数万人,大王某以为分兵不可取。” “不错。” 右大将出言力挺醯落,右大将本左贤王之人,一个傀儡匈奴单于才符合左右贤王的意愿。 须卜骨都侯当即被气得脸发烫,他才刚刚继位,他们就如此顶撞自己,眼中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大王,这也更坚定须卜骨都侯分兵之心,只有如此才能有勇武之名,只有如此才能收拢小部落的势力与左右贤王对抗。 须卜骨都侯有心却无力,醯落与右大将掌握这万余人的兵权,他的人马不足千骑,根本不足以对晋阳城造成威慑,因此还得依仗右贤王与右大将。 耿祉听了文士的分兵之议,心中对他的不满渐渐消失,如果须卜骨都侯率一部至晋阳城下,祝智夺权顺利,匈奴人一部击败黄忠后,祝智就可命令介休各县狙击匈奴人,匈奴人必定势力大损,这样他们就得更依仗自己冲出去,自己就能遥控须卜骨都侯诛杀醯落,进而再驱逐左贤王以达到控制匈奴的目的。 文士见耿祉恢复和煦,须卜骨都侯面带异色,知道自己的计谋已成七八,道:“大王,某以为右贤王此言差矣!” 右大将顿时拍案而起:“右贤王乃我匈奴智者,尔这等汉狗怎敢辱之?以为某刀不利否?” 右大将真怕那文士说出理由,让他们不得不分兵,万一须卜骨都侯这小子运气好,大败黄忠收了小部落的心,定会成为左贤王的心腹大患。 那文士见右大将抽刀威胁脸色依旧,须卜骨都侯见状呵斥道:“右大将,尔意欲何为?先生乃吾之贵宾也!” 右大将冷哼一声,手中刀依然戟指那文士道:“大王,此人妖言惑众,必是汉狗奸细,某替大王斩之。” “放肆。” 须卜骨都侯见右大将不仅不退,反而得寸进尺脸色难堪至极:“尔且说说先生如何妖言惑众了?” 右大将道:“这厮引诱吾军分兵,分明是想让汉狗将我等分而歼之。” “妄言。” 那文士呵斥道。 右大将恼而成怒,就欲杀之。 右贤王突然挥手道:“且慢,先生且说说右大将如何妄言了?” 须卜骨都侯的面子右大将可以不卖,右贤王既是匈奴智者又是右贤王,此处兵力就属他最多,因此右贤王的话不得不听,收刀回鞘:“哼!某怎么妄言?说不好就别怪某刀不认汝?” 那文士冷笑:“右贤王以为不分兵好吗?别说黄忠这废物,从介休一路打到晋阳去,右贤王的兵力还剩几何?当然匈奴骑兵来去如风,可这么多财货怎么运回美稷去,莫非还走山路?不说山路崎岖,单说黄河天险难渡,只要太原还有一智士,右贤王必定大败而归。” “谬言也!” 右大将喝道。 右贤王大喝:“闭嘴!” 历来匈奴人入侵,都是来时风光去时仓皇,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财货、俘虏太多导致行军太慢,以至于匈奴人不得不跟汉军交战。 来路多崎岖,从他们折损近千骑勇士就可以看出,来时这么艰难,去时就算没有追兵也得丢掉一大半财货,黄忠如果不傻,派兵来追匈奴人恐怕真有全军覆没之危。 难道真的分兵? 右贤王醯落看向那文士:“先生,分兵就可保后路无虞吗?” 醯落来时并没想到有这么顺利,他的意思原本是顺吕梁往下,杀进河东郡,劫掠一番再回美稷,可没想到一路这么顺利,杀进兹氏,太原的援兵才出城。 这几日匈奴人都撒野了,让他们放下辎重单骑回去根本不可能。 文士道:“大王,分兵当然不能保后路无虞,然而分兵可直下太原,继而杀进雁门,迎雁门匈奴大军入太原,太原兵岂能阻挡大军退去。” 右贤王眼前一亮,不错跟左贤王汇合,这样雁门、定襄、太原几郡都将在匈奴铁骑下颤抖。 “先生所言极是。” 右贤王醯落大为意动。 “右贤王以为谁可率军去敌黄忠?” 须卜骨都侯见文士三言两语说服醯落心中大喜,他也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问道。 醯落犹豫一二道:“北路危险,大王身为匈奴单于就不要犯险了?可令右大将率本部三千骑,某再拨一千骑,共四千骑杀向晋阳,如果晋阳不能一鼓而下,右大将便杀向雁门,与左贤王夹击雁门关,迎左贤王大军入太原。” “右贤王所言极是。” 右大将很满意右贤王的调派,须卜骨都侯想独领一军的愿望落空,心中大为不满,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当夜匈奴狂欢,次日分兵,右大将在耿祉的带领下杀向晋阳,右贤王与须卜骨都侯、文士一起杀向介休。 介休,一代太学领袖郭泰的故乡,郭泰曾在此地大肆收徒,门徒多达数千人,其死后有万余士子吊唁。 东汉时学子并不多,雒阳京都如此繁华不过有万余,并州乃苦寒之地,经学又被世家大族垄断,由此可见郭泰如何得人心。 刘备入太原第一件事就是去拜偈介休郭家,有郭家相助,刘备才得以征辟王晨兄弟,成功入主太原。 为表郭家之恩,刘备在晋阳附近重开林宗学堂,以郭泰之字为名来报答,又令文聘为介休县尉保护郭家。 文聘随军出征后,介休县尉有文聘推荐的太原人郝昭继任。 郝昭,三国有名的铁壁将军,曾靠一人之力将诸葛亮的二出祁山夭折,由此名声大震,当然现在的郝昭还是个刚刚入伍的愣头青。 八点以前还有一章,今日会三更,希望天不要太热了,从今天起夜色试着每天两更,十月前看能不能恢复三更?天那么热干嘛呢? 第五十八章黄忠初战匈奴 郭泰,乃天下名士。 介休郭却仅仅是介休豪族,在太原与太原王齐名的豪族乃是阳曲郭,阳曲郭家主现为雁门太守,其父郭全曾为大司农。 有一段时候,介休郭一直被认为是阳曲郭的偏支,这让介休郭的家主郭毅深以为耻,这也是只做过郡曹的郭毅投靠刘备的主要原因。 介休郭一定要超越阳曲郭,以后别人想到太原郭时只会想到介休郭,听到阳曲郭第一念头就是这莫非是介休郭的偏支。 郭毅由此心里,都是他那个名传天下的父亲所导致,郭泰,天下八顾之一,太学生领袖。 郭毅身为其子,自然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介休郭发展成并州豪族才对得起父亲,当然这也是左原的功劳。 左原,郭泰的嫡传门生,年少时曾犯法杀人,后入郭泰门下,为诸生所排斥,郭泰见状特意训示门生。 左原因此感激不尽,照顾郭泰起居,更是陪郭泰度过晚年,郭泰死后,一直是他教育郭毅,介休郭能成为介休第一豪族,全是左原之功。 晋阳的林宗学院亦是左原一手操持,如今郭毅被刘备委任为上党太守,左原本想在晋阳林宗学院养老。 可祝智一心想推翻刘备,这让左原极为不满,祝智与左原同为郭泰门下,虽久不见面不过却知彼此。 匈奴人南下的消息一传来,左原便随军南下,并对黄忠献了诱敌深入之计,这与戏志才之计不谋而合。 于是黄忠表面一日只行三十里,逢城必入,接受何方贿赂,暗地里派陈到率精锐三千直奔介休。 介休乃郭毅根本之地,而介休郭对刘备的支持不容置疑,因此绝不能有失。 随陈到到介休的还有左原,左原一到介休,介休郭家顿时有了主心骨,介休长及介休各家族首领随即拜访左原。 一夜之间,郝昭手里的兵力有数百膨胀到数千,甲械、物资用之不尽,这就是世家之力,也是一个世家主心骨的作用。 随即陈到率三千精锐入城,介休城存兵上万,匈奴骑兵兵临城下时,介休城城门已闭,城周围的村庄不是撤入介休城,就是跑进昭余泽、躲进界山。 匈奴人劝降的使者被陈到一箭射杀,右贤王怒而进兵反被城头一番箭雨射退。 右贤王一阵咬牙切齿使手下人搦战,陈到与郝昭高挂免战牌。 一路走来,数千匈奴骑兵人吃马嚼,再加上左原的坚壁清野之计,使得粮食所剩不多。 右贤王醯落对身边的文士怒道:“先生不是说黄忠乃无能之辈吗?为何一个小小的介休都如此棘手?” 那文士不惊反笑:“大王在兹氏数日,介休岂不无援军到达,因此介休急切难下理所应然。” “你?” 右贤王听文士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不仅大怒,须卜骨都侯赶紧为其解围道:“右贤王勿怒,不妨听听先生怎么说?” 文士道:“以某之见,完全可以绕过介休,直扑邬县、中都两县。” 右贤王冷笑:“介休不下,就攻邬县、中都,若介休之地尾随而来与黄忠前后夹击某怎么办?” 文士道:“右贤王还怕与汉军野战吗?再说黄忠尚在祁县没动窝,介休的援军想必都是邬县、中都人,右贤王击邬县、中都,二县之兵岂能不来援救?若来……” “他们若敢来,正好一战破之,邬县、中都便易破之?” 须卜骨都侯补充道。 “大王英明。” 那文士马匹拍的好,再说匈奴军中粮草的确不足,介休进行坚壁清野,若长期攻城,粮草就是一大难题,因此右贤王只能同意。 匈奴人绕过介休直扑邬县,介休人松了口气,邬县人却遭了殃,还未来得及撤离的百姓纷纷被匈奴人杀戮,小型坞堡被攻破,就连邬县也差点被匈奴人给抢夺下来,幸好各士族派私兵相助才逃过一劫,便是如此各家损失不可谓不小。 邬县遭遇,邬县长立刻派人通知中都长以及还在祁县的黄忠,邬县差点被破,黄忠不得不出祁县来战匈奴,并喊出口号“三日内定全歼匈奴人”。 当然黄忠的口号大家也就是听听而已,谁也没当真,只要他老人家不败就好了。 匈奴人劫掠邬县周围后,攻邬县而不下,只好放弃邬县直奔中都。 半路上右贤王听到黄忠的豪言,冷笑:“三日破我匈奴大军?真是笑话,儿郎们就让那黄忠看看,究竟谁全歼谁?” “喏!” 匈奴在中都同样劫掠一番便直奔京陵县,此刻黄忠也赶到京陵 县,两军初次相遇,匈奴人便将黄忠前锋冲散。 怎奈黄忠兵力多达数万,又养精蓄锐而来,在黄忠的豪言下士气高涨大队才没溃散,当日杀到天黑,两军各自扎营。 第二日,黄忠亲自出营搦战,连斩匈奴数员大将,汉军士气高涨,右贤王见状只能约来日决战。 第三日决战,右贤王不给黄忠单挑的机会,直接冲黄忠本阵,黄忠部皆新兵,初次上战场,顿时被匈奴的数千骑兵阵势吓住,有的士卒干脆弃兵转身而逃。 鼓起勇气的汉军也不过在匈奴骑兵的攻击下溃败,黄忠虽然勇武,可挡不住匈奴人彪悍,最终被亲卒拥护着推出战场,匈奴人大胜。 随即直扑祁县,黄忠率残部与之再次决战,匈奴又大破黄忠部,黄忠此次仅率百骑离去。 匈奴人攻祁县不下,只能率军朝晋阳进攻。 昭余泽南岸的战事以黄忠的战败而梯次后撤,昭余泽北岸的匈奴骑兵却一日千里,根本没遇到过像样的攻击,就连平陶、大陵的官军都龟缩城内不出,眼睁睁看着匈奴人在城外烧杀抢掠。 昭余泽内的一艘船上,一员汉军将领对黄叙道:“司马,难道咱们就看着匈奴人在咱们的地盘上烧杀抢掠吗?” 黄叙瞥了他眼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还不是消灭匈奴人的时候,且让他们嚣张一段时间吧!早晚有一天某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喏!” 那人虽不甘但军令如山,不敢造次。 第五十九章晋阳风动 黄忠一败再败,匈奴人杀过祁县的消息,在晋阳城内传开,晋阳城顿时人心惶惶。 恐慌是会传染的,就连刘备府内的人都开始准备行装,看样子是想把财物都运回幽州去。 越是人心惶惶的场面越有人心思坚定,对自己所图之事也就越有利。 祝智在家等了几日,阴斐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府内,祝智以为阴斐肯定是在摇摆不定,如今黄忠大败,晋阳将不保,不愁他看不清形势,因此祝智准备再次去见阴斐。 祝智三进郡廨府,唯有这次是阴斐亲到府门内迎接,祝智很满意阴斐的这个举动,一见面就亲切的道:“这太原终究是明公的太原呐!” 阴斐闻言眼神一阵闪烁,说实话祝智的意思他懂,只要自己跟祝智合谋,祝智就会让自己真正做太原郡太守。 要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 可如今天下的形势让阴斐突然想到西汉末,那时的情形与现在何其想象,同样的天下大乱,同样的是汉帝入长安,汉帝入长安能保一时平安,同样也把天下交给有野心的诸侯了。 光武入河北而东汉基业,如今的刘备同样在河北立基,西汉冀州有王郎、宗室刘扬,此时有袁绍与宗室刘虞。 二人都是少年成名,又都善招降纳叛,刘备活脱脱就是下一个光武帝呀! 让阴斐为一个太原太守而背叛一个光武帝,呵呵!那不是笑话吗? 阴斐一面跟看不清形势的祝智敷衍,一面旁敲侧击祝智的计划。 然而祝智口风极严,道:“只要使君在吾成功后,发讨刘檄文,并安抚城中百姓就好。” “这是某本职工作,不老祝公费心。” 祝智见阴斐投转自己这方很满意的离去。 阴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暗骂老狐狸,阴夔道:“叔父,只是让您发一个檄文,有必要这么早拉拢您吗?大局已定之时不是更好吗?” 阴斐瞥了阴夔一眼:“哪有这么简单,这老狐狸明显不信叔父,真正的目的恐怕等他起事那天,他才可能告诉叔父。” 阴夔皱眉:“叔父明明不看好祝智,干嘛还假装投靠于他?” 阴斐道:“黄忠屡战屡败,可见其用兵并非众人所言那般不堪,这就更印证叔父的猜测,这是坑,等着祝智往里跳,此刻叔父不推他一把,都对不起他故意靠上来的恩德。再说,你丢在后花园的绢帛不是已经消失了吗?可见我们的忠心那人已看到,现在就是我们立功的机会到了,叔父不求做太原太守,像郭毅、冯芳那般外放一郡可也!” “叔父明断。” 阴夔虽然不赞同叔父的行为,不过对官场的认识又多了一分。 阴斐吩咐道:“尔再去丢一份绢帛,把某得意思告诉他们,看他们有何指示?” “喏!” 阴夔低头去办。 郡廨府,黄蝶舞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在府内踱步,黄忠的一败再败的确让她心有余悸。 父亲不是没有带过兵,可中原的黄巾军跟山匪怎能敢匈奴精骑相比呢? 虽说祁县来使,父亲并无大碍,可数万大军一朝丧尽,晋阳城危在旦夕,这让她如何面对在中原的刘备? “夫人找某。” 戏志才大步走来。 黄蝶舞看到戏志才赶紧上前问道:“先生,城内还有多少兵马?能守得住晋阳城吗?” 戏志才看着焦急的黄蝶舞不由一笑:“这问题夫人该去问文则才是啊!” 于禁乃是新军教官,又是晋阳都尉,负责晋阳城的安全,这事的确该问他。 黄蝶舞颓然一叹:“主公把晋阳托付于奴父女三人,奴父一般战败,奴弟不知信息,奴已心乱如麻也!让先生见笑了。” 戏志才听黄蝶舞如此说,收敛笑容道:“夫人此言差矣!不说夫人随主公南征北战,单说此刻匈奴人即将兵临城下,夫人不但不说退走之事,反而率先想到的是出援令父,仅这点就比许多男儿要强,令某佩服。” 黄蝶舞被戏志才说的有些脸红:“先生不要夸奴了,且说说该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匈奴人?” 戏志才道:“夫人勿忧,战局一切尽在掌握中。” 黄蝶舞一惊,父亲连战连败也在掌握中? 戏志才明白黄蝶舞的疑惑,道:“夫人,令尊连败连战,你可知他老人家每次战败后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吗?” 黄蝶舞摇头。 戏志才道:“黄中郎虽有数万大军,都可是新军,黄中郎依次率新军与匈奴人交战,虽然每次都是战败,可新军已不再是新军,只等时机到来,黄中郎就可以以优势兵力彻底歼灭匈奴骑兵。” 黄蝶舞从来不知道战局还可以这样解释,难道真是这样吗? 只听戏志才接着道:“黄中郎哪里某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是黄司马哪里?虽然孙公祐成功说服匈奴分兵,可黄司马本部都在昭余泽内,一战而定匈奴数千骑,这一战真的就是在赌了。” 黄蝶舞听戏志才说到黄叙,黄蝶舞的心也不由揪起来,虽然黄叙病情已大好,可在她心里还是不太乐意黄叙领军的,可黄叙本人意愿强烈,其父也不反对,她纵然心疼也没办法。 “只能听天由命了!” 黄蝶舞道。 戏志才安慰道:“夫人请放心,只要黄司马缠住匈奴骑兵即可,一旦黄中郎围剿完匈奴骑兵就能跟黄司马汇合,当然一旦城内祝智发动反叛,我们平叛成功,也能抽兵去援助黄司马。” “嗯!” 黄蝶舞暗自下决心,要尽快剿灭祝智之乱,可祝智一直按兵不动,这让黄蝶舞懊恼不已。 祝智不动,刘备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因为在这时代世家的能量大的惊人,一旦刘备不按世家的游戏规则来,世家就会把他给抛弃。 想曹操只是杀了一个边让,刚刚打下的兖州,转眼被陈宫为代表的世家大族卖给吕布,害得曹操差点无家可归。 祝智不动,也不代表刘备不能动他,只是不能动跟祝智在一起的世家大族而已,然而只要引诱祝智一动,刘备就能杀一大批世家大族,把此刻最需要的土地解放出来分给流民来稳固自己的统治,一旦刘备政权稳固,刘备就可以自己建学堂,培养人才,同时就有了跟世家大族抗衡的能力。 第六十章于禁出城 “是该给祝智加把火了,不然老这么拖下去,真拖出变故来。” 祝智迟迟未动,他的忍耐的确超出戏志才的揣测。 祝智不妄动,那就逼得他妄动。 戏志才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眼神飘忽,看得黄蝶舞一阵心寒胆颤,这位虽然不上战场,可死在他手下的人成千上万,仅上次晋阳之乱就有数百人被杀,上万人被贬为苦役。 “先生可有妙计出?” 黄蝶舞小心的问道。 戏志才停止遐思道:“这事还得靠夫人演出戏。” 黄蝶舞大喜:“只要让早日破匈奴骑兵,演戏不算什么?只是该怎么演?” 戏志才冷笑:“强逼于禁出兵梗阳城。” “这?” 黄蝶舞虽然担心父、弟安危,可她却不敢拿刘备基业做赌注。 戏志才看出黄蝶舞的犹豫,道:“夫人放心,于文则所带之兵皆士族私兵,再说主公不是还有援兵吗?” 黄蝶舞听完精神一震:“好,全凭先生运筹,来人去请于都尉来。” “喏!” 一个白毦兵领命出府。 不久于禁便盛装而来,于禁一来,府内就有下人去告知貂蝉,戏志才常驻刘府且行踪诡秘,很多人根本就没见他的面,因此极难辨认。 于禁乃外将,出入刘府动静非小,又是黄蝶舞亲自召见,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 “去查清楚于文则来府上所谓何事?” 貂蝉赶紧去见何后,装疯卖傻的何后一本正经的沉思,而后吩咐道。 “喏!” 貂蝉闻言退去。 黄蝶舞是刘备妾室,自然不能在后院接见于禁,而是在前庭侧堂,少不了有侍女伺候、护卫守卫。 黄蝶舞命其出兵梗阳城,于禁身为晋阳都尉,晋阳乃太原郡所,事关刘备基业岂能轻出? “夫人,梗阳一败再败,局势已不可收拾,某纵然率大军前去支援,恐怕也阻挡不了我军败势,倒不如让黄中郎退入晋阳,共守晋阳城。” 于禁的说辞其实很合理。 黄蝶舞大喝道:“黄中郎数万大军,岂能说撤就撤?吾让你进兵,尔进兵便是。” 于禁听黄蝶舞强令不由皱眉,自从刘备让他练兵始,多少年不曾有人敢呵斥他,尤其还是个女人,这让他觉得特别刺耳。 于禁强硬道:“夫人,主公虽有令让您暂摄太原事,不过某得职守是守卫晋阳,不是支援梗阳,夫人之令恕某不能从。” “于文则,奴有主公的虎符在手,你敢不从?” 黄蝶舞从袖内取出刘备留下的虎符,于禁愣一愣,道:“某需要三天来整合兵力。” “不行,你只有一天时间,明天凌晨尔必须启程前往梗阳。” 黄蝶舞举着虎符喝道。 于禁一肚子苦涩,想这虎符还是他与刘备一起定的模样,原本是从他那里调新兵之用,没想到今天征用他了。 刘备一心想改变兵为将有恶习,于禁也有心完成这一壮举,因此见此虎符也不得不听令行事。 “喏!” 于禁含愤离去,走在刘府长亭时无意撞到一婢女,于禁竟难得的没有回头去看跟道歉。 一向彬彬有礼的于教官竟然如此失魂落魄,看来他跟黄蝶舞谈的很不好。 躲在一侧暗自跟踪的貂蝉如此想,果然她的心腹婢女来报,于禁跟黄蝶舞吵了一架,原因就是黄蝶舞要于禁去支援黄忠。 貂蝉得了消息,立刻去见何后。 何后早已等的心急如焚,看到貂蝉道:“于禁来此何事?” “回太后,黄蝶舞逼其去支援梗阳。” 貂蝉见礼后轻声道,虽然何后身边的内侍都是从雒阳带来的心腹,难保没有被刘备收买的。 “好,真是天助我也!” 何后大喜,对貂蝉道:“汝速派人通知祝智,一定要把握住机会,争取一战而定。” “喏!” 貂蝉立刻派人按照老方式通知祝智,她却不知这条线除了她与祝智,其余人都被戏志才给控制了。 祝智听到消息时,于禁已经给晋阳城的大小士族首领发了请帖,原本祝智还以为消息泄露了呢?如今看来是要出兵梗阳呐!真是天助我也! 祝智派人通知各士族首领,以各种借口推辞,当然援兵还是要适当派一点的,用一部分兵力把于禁送出城,远比让他监控晋阳来的有利。 毕竟于禁乃新军教官,晋阳士族私兵都是新军士卒偷偷记下步兵操典,而后交由士族中人训练的,于禁这个练兵大家不在城内,他们成功的几率大增。 同时祝智也下定决心,一旦于禁率军出城三十里,他立刻就发动兵变,争取一战拿下晋阳城与刘备府,救出太后。 只要把何后控制在手中,他祝智就是清君侧,当然还可以以何后的名义另立新帝,挟新帝以令天下诸侯,他说不得也能做一丞相。 祝智从来没暴露过自己的野心,也从没想到自己离权臣竟然如此之近,权心大盛,这也让祝智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于禁忙了一夜,募集数千士族私兵,饱餐一顿后,天一明就朝梗阳进发。 于禁既然受令,自然不会打折扣,半日不到就离城三十里。 祝智得到消息后不仅暗自庆幸,多亏黄蝶舞逼于禁出城,不然有于禁坐镇晋阳,能不能救出何后真的两说啊? “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发动,还是按照原计划到晚上吗?” 祝奥看着发愣的祝智问道。 祝智摇头:“不,让儿郎们饱餐一顿,中午就发动。” “白天发动恐怕不好吧!何况我们还没准备充足呢?” 祝奥道,历来兵变都是在夜晚进行,主要借着夜色,对方不知有多少人参加叛乱? 祝智道:“兵法云:出其不意,我们准备不足,陆城军更加准备不足。” 祝奥道:“可怎么把军队调到城门而不被陆城军起疑呢?” 祝智笑道:“这要感谢于禁呐!说实话某一开始也有些犯难,不过于禁调兵出城给了我们机会,说跟随于禁出援梗阳也罢,说协助城墙也罢,总之借口很多。” “父亲英明。” 祝奥恭维,祝智摇头:“休要拍马匹,你现在立刻去办一件事,这关系到我们的成败。” 祝奥见祝智说的严重道:“父亲请说?” “你立刻去阴斐府,让他写几封加强城防的手令。” “喏!” 祝奥终于明白祝智为何不避风险的一次次拉拢阴斐,原来把他用在此处啊! 第六十一章劝黄忠投降 “不要慌,都不要慌,士兵找准自己同袍、长官,军官找到自己的队伍,按照操典上说的组成队形,刀盾手上前,长枪手在其次,弓箭手在中间,依次组成半月防御阵型。” 晋水旁,于禁率部刚刚渡过晋水,一支精锐骑兵就席卷而来。 于禁不愧是教官出身,手中教鞭抽打着慌乱的士卒,一边大喊应对之策。 这帮初上战场的新兵很快从慌乱中镇定下来,慌手慌脚的组织成简单的半月防御阵型,手心出汗的握着兵器呆呆的看着远处的烟尘。 烟尘中一队骑兵冲来,不是想象中的匈奴骑兵,反而是汉人骑兵,为首一人亦不算陌生,乃刘备留在晋阳少数将领之一夏侯兰。 “于教官何在?请出阵一叙。” 夏侯兰所部驻马在阵前两百步前,唯有其一人冲上前。 “子虚?” 于禁提着的心落下,如果真是匈奴骑兵杀来,凭这帮新兵蛋子就算甲械精良,恐怕也是胜少败多。 于禁单人出阵,径直走到夏侯兰身边,夏侯兰早已下马等候,于禁问道:“子虚,是黄中郎派你来接某得吗?难道梗阳战事已恶劣到这种程度?” 于禁心忧至极,匈奴已占据梗阳大势,没有骑兵保护连援军都进不了梗阳,如今这般还留在这梗阳作甚?还不如退守晋阳,再另作他策。 夏侯兰摇头:“梗阳战事尽在掌握,黄中郎虽屡战屡败,然主力未损,这晋水河畔就是匈奴骑兵丧身之地。” “哦!” 于禁惊诧更深,黄忠若游刃有余,干嘛不给黄蝶舞去信,反而从晋阳调兵,难道不怕晋阳有失吗? 夏侯兰知道于禁忧虑,夏侯兰从袖中抽出一绢帛道:“教官,看完这绢帛就知缘由了。” 于禁接过绢帛很快看完,心中的惊诧难以言明:“祝智要反?不成,晋阳主力尽遣,士族私兵也尽在此,某要尽快赶回晋阳去。” “教官且慢。” 夏侯兰赶紧拉住要走的于禁:“戏先生早有安排,先生让教官驻扎在晋水河畔,配合黄中郎一举歼灭匈奴骑兵。” “戏先生在晋阳?” 于禁一愣,他终于明白他率兵出城,黄蝶舞的异常,这可能都是戏志才连环击中的一环。 陆城军中令人尊重的是于禁,令人闻风丧胆的却是戏志才,这位总出奇谋且手段很辣,令人厌恶的就是刘缑笙,没办法军法官吗?而且还有朝军统方向发展的趋势。 于禁听到戏志才在晋阳心中松口气,对夏侯兰道:“说吧!黄中郎有什么要某配合的?” 夏侯兰道:“黄中郎几次败给匈奴人,此刻匈奴人已感觉黄中郎兵力匮乏,只要再有一战就能全歼黄中郎,因此黄中郎希望于教官在晋阳大布疑兵阵,让匈奴以为晋阳再次派军前来支援,从而引诱匈奴人而战,而黄中郎从背后给其一击,从而彻底解决掉晋水南的所有匈奴骑兵。” “好。” 如此做就是用自己诱饵,数千新兵遇到匈奴骑兵能不能撑住都是问题,如今还要面对匈奴主力,想都知道什么后果,可于禁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句话刻在新兵营最明显的地方,于禁身为新兵教官,更得以身作则,不然他以后怎么在陆城军立足。 夏侯兰也知道此番后果,哽咽道:“教官保重,另外要严防祝智一方的骑兵叛乱或逃走。” “好。” 于禁在晋水河大举渡河,把阵势做得极足,他的心腹人马不断从河北渡到河南,河南的旌旗越来越多,占据河岸的地块也越来越多。 如此声势,梗阳城外的匈奴怎么会探测不到,右贤王闻听这消息差点摔下马来,又有数万大军从晋阳来,自己麾下这三千余骑还能否撑得下来? 右贤王目露凶光看向那文士:“先生不是说晋阳城内已无兵了吗?” 右贤王醯落一说,须卜骨都侯也怀疑的看向那文士。 那文士面不改色的道:“黄忠所部的确是晋阳最后的新兵,其中不少还是士族私兵,至于晋阳为何又派出数万大军,屁股想也能知道这是晋阳守将穷兵黩武拉起来的民壮,他们别说成军,恐怕连甲械有没有都是问题?右贤王若被吓得退军,定然是美名传天下。” “你?” 美名传天下,他醯落恐怕就成了别人的背景。 醯落与黄忠数战,然而黄忠都能逃脱,而且黄忠越来越狡猾,给匈奴人的伤亡越来越大。 这时代若有高清摄像头拍摄,醯落研究以前的战例,或许会发现每次黄忠与之战,本部是血战,其余各部略战便自行溃退。 “本王若进击来援汉军,这梗阳城的汉军该当如何?” 右贤王醯落愤而问道。 那文士道:“右贤王数次大败黄忠,黄忠早已闻风丧胆,如今援军将至,某料黄忠必不会出城,右贤王留一部看守便可。” 须卜骨都侯诧异道:“先生何以如此自信?” 那文士道:“大王,黄忠连战连败,那来援的将领率民壮一战而胜,那不是显得黄忠无能吗?他丧尽数万大军,刘备如何会放过他?” “不错,不错。” 醯落连连点头,汉人的计谋醯落是学过的,当然这复杂的人际关系很难学,文士一点他倒领悟的透彻。 “吩咐下去,留五百骑看守梗阳城汉军,其余儿郎随某去战河岸援军,汉人兵法云:兵半渡可击之。先生,可对否?” 醯落笑着问道。 文士点头:“右贤王深谙中原兵法,不愧为匈奴智者。” “哈哈哈!” 须卜骨都侯看着醯落肆意大笑心里更不是滋味,一路上自己分明就是醯落的傀儡,军事上的事根本醯落不容他插手,心里对醯落恨极的同时晓得这或许是自己唯一的掌兵机会,道:“贤王,此番大战本单于就不参加了。” 醯落一愣,随即点头。 须卜骨都侯不参加,他就可全拦此功,以数千骑兵破汉军数万,他醯落的大名将传遍美稷地区,守成的左贤王怎比得上自己,还不得乖乖让位? “此战凶险,单于留在梗阳,某便可放心决一死战了。” 醯落说完率三千匈奴骑兵北上。 须卜骨都侯看着醯落远去的身影双拳紧握,不料这一切都被那文士看在眼里,那文士感叹道:“右贤王定能大破汉军,从此并州之地将有其来去自如。” 文士的话果然让须卜骨都侯眼孔一缩,须卜骨都侯突然朝文士一拜:“先生,此处无外人,还请先生教某如此重掌匈奴大权?” 文士道:“这不好吧!” 须卜骨都侯见文士不愿说,下马而拜:“某乃前单于之子,这匈奴单于本该某继承,是张脩残暴,立羌渠为单于,某才流落于外,如今被迎回,又被左右贤王架空,某不想落得先父下场,还望先生救我。” 文士犹豫一二道:“此本匈奴内事,某不该干预,既然单于如此求某,某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就为单于谋一计,不过单于要答应某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纵然十个某也答应,先生且先说条件。” 须卜骨都侯大喜。 文士道:“嗯!单于要发誓夺得大权后,终身不得再犯太原郡。” “好。” 只是太原郡,须卜骨都侯当即立誓。 文士道:“匈奴人敬仰勇者,单于只有表现出悍勇、睿智才能收匈奴小部落之心,以对抗左右贤王,悍勇,单于一时没得机会,睿智吗?如今正是好机会。” 须卜骨都侯问道:“先生怎么说?” “劝黄忠投降。” “什么?” 须卜骨都侯一愣,黄忠屡战屡败,能劝降吗? 进手机版秦汉三国分类的首页了,夜色十分激动,今天怎么也得三更才是。 第六十二章黄忠背荆条 梗阳城,县廨府。 黄忠设宴款待一文士,道:“公祐先生,何以脱身?” 公祐先生者乃北海孙乾,大儒郑玄郑康成的弟子,与简雍三叔简琦是同窗好友。 随着刘备名声昌隆,天下纷乱起,郑玄门下,如孙乾、公孙方、国渊等人纷纷来投,华歆也兼其同乡王烈来投,一时间刘备麾下谋士大增。 孙乾曾游学并州,与祝智有交。 祝智猜到耿祉未死,曾派人去联系耿祉,苦恼无人,孙乾便送货上门,祝智不知孙乾已投刘备,自虑孙乾乃忠义之士,便委托其去联系耿祉,外加他派死士相陪也不怕孙乾告密。 殊不知,他的死士不过两天便被戏志才算计,与孙乾里应外合下全军覆没,祝智派去的使者完全在按戏志才的思路办事。 孙乾更是忽悠的须卜骨都侯准备说降黄忠而入城。 孙乾不顾形象大吃大喝,道:“匈奴人真野蛮,连饭食也难以下咽。” “公祐兄辛苦啦!” 左原去介休,黄忠身边也不是没有文士,简琦便一直待在黄忠身边,虽然简雍这位叔父谋略不足,不过也能震慑夏侯兰、陈到等将,毕竟黄忠刚来陆城军,纵然武艺不凡,没有心腹坐镇,难保他们心里有别的想法。 简琦、黄忠都是刘备亲眷,一文一武足以服众,以后这二人或许会相互算计,如今刘备基业危机,大家都是刘备姻亲,算计自然不如一心对敌。 “不过,公祐先生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休息一番,且看黄中郎大破匈奴骑兵。” 简琦道。 黄忠亦点头:“简参军所言极是。” 简琦在军中之职乃录参军事,不出谋不划策,只是记录黄忠每一战的用兵事略。 当然这只是过度阶段,随着刘备身边谋士越来越多,这看似鸡肋般的职位将成为参谋系统重要的一角,以后的调兵权也将统归参军。 孙乾却摇头:“某以为既然须卜骨都侯希望黄中郎投降,那为何黄中郎不来次投降呢?” 黄忠一愣:“先生的意思诈降,而后趁机偷袭匈奴人吗?” 孙乾摇头:“非也!中郎有所不知,匈奴人连战连捷,他们认为黄中郎败亡乃迟早之事,可见黄中郎骄兵之计亦奏效。既如此何不弄个投降仪式,把匈奴骗进城来聚而歼之。” 黄忠有些犹豫,全歼匈奴人势在必行,如果被匈奴小股骑兵托在梗阳,势必会耽误晋水河畔的歼灭战。 孙乾又道:“匈奴骑兵入城,黄中郎大军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城追击右贤王的部队。” “不可,万万不可啊!” 简琦闻言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若匈奴人有察觉,公祐兄将万劫不复也!不可,某不同意。” 简琦坚决反对,黄忠不好直言,孙乾脸色一整:“叔德兄,如今大战在即,敌我战力相差甚远,这五百骑可都是匈奴精锐,一旦他们跟醯落汇合,醯落很可能就跑了,一旦匈奴人跑了,再想围他们可就难了,为这一机会我们付出多少代价,数县近十万百姓被匈奴骑兵掳掠、残杀啊!” 孙乾的愤慨让黄忠一凛,问道:“先生将如何应付匈奴单于?如无良策,恕某不能放先生离开。” 孙乾闻言神情一松,道:“来时吾告诉匈奴单于,以贰师将军李广利之事来说将军,更许以重利,中郎可索要护匈奴中郎将一职,这样中郎就不是反叛了。” 黄忠点头:“先生所言甚是,只是还要劳烦先生再去匈奴营中一趟。” 孙乾闻言大喜:“中郎明断。” 简琦眉头紧皱,待其与孙乾一起出府后,问道:“公祐兄,你此番前去匈奴营中卧底已是危险至极,好不容易脱身,又何必再回那虎狼之地呢?” 孙乾这一路上看到匈奴人的残暴,无数人在他眼前被屠戮,无数妇女被弓虽女干而死,对他的震动比黄巾之乱还大。 这些事孙乾自然说不出口,只是道:“叔德兄,某只想快些平定匈奴人之乱,以玄德公之能必能还三晋百姓一个平安的盛世。” 匈奴营内,孙乾孤身入梗阳,须卜骨都侯见其迟迟不出,心中依然后悔,别管他说的大义凛然,可谁会投降蛮夷呢? 孙乾此去恐怕不会回来了吧!毕竟给匈奴出谋划策可不是好名声。 须卜骨都侯的亲信道:“单于,要不要向城内索要先生?” 须卜骨都侯摆手:“再等等吧!” 至于等什么?须卜骨都侯也不知道,他只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会如此命衰,他迟早有一天会重振大匈奴的声威,而黄忠投降于他将是上天眷顾他的开始。 在须卜骨都侯期望的眼神中梗阳城无动于衷,就在须卜骨都侯期望值降到最低几乎是失望时城头出现一个黑点。 须卜骨都侯顿时喜出望外,他的亲信大呼:“单于,您看,您看,城上有人下来了。” “知道,某知道。” 须卜骨都侯激动拍马上前,却被身边的勇士给拦下,须卜骨都侯大叫:“不要拦我,我去见先生。” “单于等候,某去接先生。” 须卜骨都侯的亲信立刻上前。 孙乾一脸疲惫的赶回,对须卜骨都侯作揖道:“单于,某幸不辱使命。” 果然是如此,果然是如此,须卜骨都侯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他一把抓住孙乾的手道:“先生辛苦啦!先生辛苦啦!” 孙乾看着激动的须卜骨都侯暗笑:须卜骨都侯还是太年轻,太急于求成了。 “单于,只是那黄忠还有个要求。” 孙乾开口道。 须卜骨都侯一愣,投降还有要求? 不过他随即冷静下来,应该的,黄忠没有要求才怪,毕竟他跟匈奴交战多次,没要求会投降才怪。 “先生说说他有何要求?” 孙乾见须卜骨都侯很快冷静下来,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也是个人雄,道:“黄忠希望单于立他为护匈奴中郎将,这样他就不算投敌,第二吗?黄忠希望保留他的人马不被拆散,第三希望单于在美稷地区划一部分县城给他,让他休养生息。” “什么?” 须卜骨都侯闻言有些愤怒,这是投降吗? 孙乾却不言语。 须卜骨都侯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朝孙乾问道:“先生以为他是真投降,还是诈降?” 匈奴人不是没脑子的,须卜骨都侯的话就很有水平,可惜他此刻很相信孙乾,因为孙乾一回来,如果黄忠不投降,孙乾就是投敌,没了再回中原的路,除非隐姓埋名,可是他愿意来匈奴营中献策,会是甘于隐姓埋名之辈吗? 须卜骨都侯自以为得计,故十分信任孙乾,并把他当做自己的军师来看待。 孙乾摇头:“某觉得黄忠不是投降,而是在求一条生路。” “不是投降?” 须卜骨都侯有些懵了。 孙乾道:“单于,您看黄忠所求,这是要独立啊!中原大乱,刘备必将崛起于并州,黄忠一败再败,刘备麾下已无他的容身之地,黄忠既然敢跟匈奴人连战,足见其心中不敢屈膝于人,又岂甘心受戮?太原郡士族死伤惨重,太原已无黄忠立足之地,他不受戮就只能离开太原,而离开太原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单于一起离开。” 须卜骨都侯闻言连连点头:“那就是说黄忠是真降。” 孙乾点头:“就看单于怎么决断了?” 须卜骨都侯有些犹豫,护匈奴中郎将是许给耿祉的,耿祉有右贤王支持,想必左贤王会反对,割地,自己原来的辖地可以给他。但会不会养虎为患呢? 须卜骨都侯把心中的忧虑告诉孙乾,孙乾笑道:“单于,左右贤王会听您的吗?” 须卜骨都侯一愣,不错,养虎为患,为的是左右贤王的患,如果黄忠不想死只能投靠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在三者间玩平衡了。 “先生再辛苦一趟,某同意黄忠的条件。” 须卜骨都侯下定决心道。 孙乾来回跑了两趟,黄忠亲自背负荆条投降。 须卜骨都侯强忍下杀黄忠的最好机会,亲解其缚,二人一同并马入城,入城时须卜骨都侯看到黄忠部眼中仇恨的目光更加心安,果然都是黄忠旧部,黄忠一降吾无忧也! 须卜骨都侯不知道他一入城,无数陆城军朝晋水河畔疾驰,右贤王也正在快速奔向设定好的陷阱中? 第六十三章黑山张燕八千字有没有 晋水河畔战事一触即发,晋阳城内的战事却依然发动,祝智亲披战甲杀向郡廨府,其余亲信分别拿着阴斐的换防受令去谋夺晋阳城四门。 晋阳四门分别有王凌、令狐邵、徐商、张达四人守卫,王凌、令狐邵都是太原本地人,由于人手不足,两城门都是他们本族私兵守卫,因此祝智指派跟他们亲近的人率百余人来换防。 至于刘备的亲信徐商、张达处,各有勇猛悍将各率千人攻打,自己则率千余私兵、豪客直扑郡廨府,准备一举拿下郡廨府救出太后。 祝智不知道他一动,郡廨府府内已知道消息,祝智看着高飞的鸽子道:“给某射杀这些畜生。” 当即有人炫耀箭技,然而信鸽不止一只,这只只是让祝智有些心安罢了。 “都给某快点,杀进郡廨府者赏田地百亩、谷十石。” 祝智明显知道如何提高乱世中私兵的积极性,有田有粮才能养活妻儿,才能在乱世生活下去。 “杀啊!杀死逆贼刘备。” 大中午的喊杀声突然让还沉浸在冬眠的晋阳城一震,无数人关闭房门,听着外面的喊杀声瑟瑟发抖,心里默念幸好不是匈奴人,希望他们不要滥杀无辜。 祝智来到郡廨府前,刘备的郡廨府大门紧闭,这倒在祝智的意料之中,祝智意气风发的道:“府内谁主事,且出来搭话。” “祝贼竟然趁匈奴犯边作乱,尔不得好死,要杀便杀休要逞口舌羞辱吾等,来人,放箭!” 黄蝶舞根本不给祝智劝降的机会,人全副武装的站在城头,抬手一箭射向祝智,要不是祝智身边的游侠眼疾手快推了祝智一下,这一箭便要了祝智的命。 黄蝶舞一箭射出,郡廨府的城墙上立刻出现无数弓箭手纷纷射向祝智带来的私兵,祝智军没有防备,一时被射杀射伤近百人。 祝智被众人保护起来,祝智捂着胳膊道:“不是说府内不足百人守卫吗?怎么有那么多弓箭手。” 诸将不言,祝奥道:“父亲,陆城军善射,天下闻名,有百余弓箭手不足为奇。” 祝智冷哼:“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某去攻城,拿下那员小将者赏婢女十人,先登者,刘府财货任其挑选。” “喏!” 刘备富甲天下,而且府内美女如云,这晋阳城无人不知,祝智一句话让私兵士气大增,游侠儿更是夺了其余人的木盾纷纷上前。 郡廨府的攻防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四门的争夺战却是另一场景,王凌二话不说斩了使者首级,并收缴了那人带来私兵的甲械,将他们看押起来以后,带兵去见令狐邵。 令狐邵正跟另一使者喝酒阔谈,王凌突然闯进直接把使者的首级砸在二人席岸前,令狐邵大惊,那使者拔刀就欲斩杀王凌。 王凌冷哼,反手一刀将那人连刀带人劈为两段。 令狐邵一颤,问道:“彦云,意欲何为?” “哼!足下乃刘使君所辟,此人谋反,足下为何不杀邪?” 令狐邵闻王凌充满杀气的话竟无言以对,许久方道:“君以为当何如?” 王凌道:“自当效忠刘公,平定祝智之乱。” 令狐邵道:“然匈奴人将至。” 王凌道:“祝智之乱平息方能守住晋阳,此正该你我显名也!” 令狐邵闻言大恸,起身道:“彦云所言是也!邵愿听从调遣。” 令狐与王氏乃姻亲,令狐邵之兄娶王凌之族妹,因此王凌的话对令狐邵很有影响,不然你以为王凌三言两语能让令狐邵拼命? 王凌大喜:“令狐兄坐守两门,某率兵去解其余两门之围,四门在手,祝智之乱可不攻自破。” “善。” 徐商、张达都是随刘备黄巾起兵时的旧将,虽然才能不显,不过守城以及应对士族私兵还是绰绰有余。 张达虽有百人,却在千余士族私兵中来回冲突,杀得士族私兵叫苦不迭。 想必张达,徐商则保守的多,他依托城墙之固,以弓箭之利射的士族私兵每进一步都要留下无数尸体。 王凌突然从士族私兵身后杀出,顿时杀得士族私兵大败,祁县王并州大豪族,又有王允为司徒,王氏私兵比别家私兵都精良的多。 徐商见状趁机杀出,二人前后夹击,士族私兵顿时大溃。 徐商看到王凌大惊:“王司马,您怎么来了?西门怎么样?” 王凌道:“徐司马勿忧,祝智的使者已被某斩杀,令狐司马正严守两门,你我当速去解张司马之围,四门在手,祝智之乱可不战而胜。” 徐商闻言佩服:“王司马真义士也!不过张司马那里不需要救援。” 王凌一愣,随即听到沉重的马蹄声,这声音绝对不下千骑,于禁还在晋水南,哪里来的骑兵?难道是匈奴骑兵?徐商要投靠匈奴人? 徐商乃幽州人,也难怪王凌会怀疑他。 王凌手按刀柄,谨慎的看着徐商,徐商当然能感受到王凌的敌意,道:“王司马且安心,不是匈奴人,是援军。” “援军?” 王凌半信半疑,可徐商的部下已打开城门,一群黑衣黑甲的骑士大踏步进入城内,为首一人勇武彪悍,鹰目狮鼻阔口,好一员大将风范。 “徐商何在?” 那将声若雷霆,目光却看向王凌,因为王凌仪表不凡,面白唇红好一员小将。 徐商站出来,道:“某就是,不知足下是张平难坐下哪位猛将?” 张平难?黑衣黑甲?黑山军! 王凌突然醒悟,怪不得衣着那么眼熟,原来是黑山军中最精锐的黑山骑,王凌下意识的抽刀在手。 王凌的敌意让那人眼孔一缩,冷冷道:“尔无需如此敌视,这城中有不少都是我们黑山旧民,吾等不会滥杀无辜,尔等听令,吾等此番目标是乱兵,谁若敢袭扰城内居民,皆斩。” “喏!” 黑山骑兵纷纷大喝。 为首那将看向徐商:“徐司马前面带路吧!待平了祝智这厮,某还要率兵西战匈奴人。” “喏!” 徐商在前领路,王凌还有些不适应,山匪变得比官军还像官军,这世道要变了吗? 王凌突然想到刘备曾只身说黑山军下山,黑山军这么大的改变恐怕跟刘备有关,刘备果真明主乎。 王凌、徐商在半路上跟张达汇合,张达身边也有黑山精骑,两股黑山精骑汇合直奔郡廨府。 郡廨府的攻防战还在鏖战,城墙虽小,可箭雨密集,士族私兵根本就攻不上去,祝智原本挖的暗道也被陆城军找出,往里放了一阵水,暗道里的私兵被淹死不少。 祝智只能耐心的磨,磨光府内箭矢,磨到天黑,派游侠儿突袭进府内造成骚乱,或者等貂蝉的里应外合。 然而这一切还没等实施,隆隆的马蹄声让祝智陷入混乱,有骑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于禁在晋水南、黄忠在梗阳,刘备在函谷关,那还有骑兵呐! 祝智还没反应过来,黑山军便在一员大将带领下杀进来,士族私兵在黑山精骑面前不堪一击。 祝智抓住祝奥道:“快,快从令狐邵守的城门处逃走。” “不,父亲,某不逃,某断后,你逃。” 祝奥大叫。 “某一个老头子,逃又有什么用?公道,快,拉着你兄长逃,不能让我祝家断了后。” 祝智吩咐身边的一个骁将道。 “喏!” 祝公道拉着祝奥混进乱兵中。 士族私兵一冲既溃,祝智在乱军中失手被擒。 祝智不是怕死,而是怕他一死,陆城军就把注意力放到祝奥身上,只有他活着祝奥才有机会逃出去。 黑山军将士族私兵击溃,俘虏,又担起巡逻的责任,凡是欲趁火打劫的私兵全被斩首,黑山军第一次以纪律严明被世人接受。 郡廨府内,黄蝶舞打开府门,迎黑山主将而入,其人看了看黄蝶舞身上的血迹,问道:“黄夫人吗?” 黄蝶舞一愣:“正是,让足下见笑了。” 那将笑而不语,入府门后,发现守墙的大部分都是女兵一愣:“夫人,这是女兵?” 黄蝶舞点头:“不错,但她们只是弓箭不错。” 那将点头,对身边的人道:“记下来,这女兵一事,我黑山完全可以借鉴。” “喏!” 黄蝶舞绣眉一蹙,那人转身道:“夫人,某乃黑山张燕。” “张燕?” 黑山之主张燕,他竟然亲自来了。黄蝶舞有股斩杀他的冲动,不过他是援军,刘备与黑山关系这么亲密了吗? 张燕却不管不顾的径直往里走,黄蝶舞纠结一阵,连忙跟上,此时她是主人,岂能怠慢? 何后的阁楼,貂蝉慌忙的跑进来:“太后,祝智败了,黑山匪军来援,祝智败得一塌糊涂。” “什么?可恶的黑山贼,真是该死,先帝就不该赦免他们?皇甫嵩为何不将他们斩尽杀绝?” 何后闻言在阁楼里破口大骂,明明前一刻她就能逃出牢笼,为辩儿复仇有望,没想到才一刻就急转直下。 啪啪啪! 突然鼓掌声响起,接着就看到戏志才跟顾清萱走来,戏志才更是道:“太后说的极是,某也想知道为何大将军当初一再拖皇甫公的后退呢?如今当初平了黑山贼,今日祝智未免不能成事?” “你是何人?” 何后满腹惊慌,貂蝉问道。 戏志才笑了:“某戏志才见过夫人,哦!还有太后。” “你,你……” 何后指着戏志才说不出话来,貂蝉道:“你不是随黄忠去战匈奴人了吗?” 戏志才脸色一整:“本来是,可是夫人一直给主公拖后腿,某也只能返回。” “啊?这么说这一切你都知道?” 貂蝉有些失神的问道。 戏志才道:“夫人,你玩政治还太嫩了,太后又不方便,你们做这么明显某岂能不知?岂敢不知?” 何后叹息一声:“说吧!他想拿本宫怎么样?” 既然刘备已知道所有的事,何后也不在装疯卖傻,身上又散发出太后的雍容。 戏志才冷哼:“太后,您也不是太后了,少帝也已去世,您还有什么用?还能翻起什么浪?主公不会杀您的?至于貂蝉夫人,主公没有明示,既然夫人那么喜欢跟太后在一起,那么这段时间就委屈夫人侍奉太后吧!来人,把多余的人拉出去。” 戏志才一声令下,十四五个健妇一起冲进来,将何后身边所有的宫女拉出去。 何后闻听少帝已死失神落魄,看着戏志才道:“辩儿怎么了?辩儿怎么了?” 戏志才看着何后道:“初平元年二月初,董卓迁都长安,途中少帝染疾病而亡。” 戏志才说完,瞥了眼不知所措的貂蝉摇头离去,女人看不清形势,忠诚有什么用?只会害人害己。红颜祸水,不仅可以害己方也可以害敌方。 第六十四章南线已平 晋水河畔,匈奴右贤王醯落看到河畔的汉军旌旗招展,略数之下过河汉兵怕部下万余,若真等这数万汉兵过河,哪怕像黄忠一样屡战屡败也是麻烦,还不如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击溃汉兵。 “狼神的勇士们,击溃眼前这帮汉军,并州最繁华的城池就向你们敞开怀抱,等待你们尽情的蹂躏,勇士们给某冲啊!” 醯落抽出自己的腰刀在匈奴骑兵阵前尽情的吆喝,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铁骑冲向岸边的汉军。 汉军似无防备,看到匈奴骑兵冲来一阵慌乱,乱跑一气让人看不出任何规律。 为首的一名匈奴千夫长大笑着疾驰:“好一群乌合之众,看某刀下之鬼有几何?” 匈奴骑兵离汉军五十步左右的时候,汉军才在一员将领组织下聚集起上百弓箭手,稀稀落落的射出第一波箭雨。 箭雨虽然稀落,当场有数十匈奴骑兵被射中,足以见证这百余汉军的训练有素。 匈奴千夫长见数十匈奴骑兵被射杀眼中杀气迸发,大呼小叫伏在马背上快速拍着马匹朝汉军冲去。 箭雨过后就是标枪,汉军的套路还是老一套,却给匈奴骑兵造成上百骑的损失,千夫长心疼无比,这些可都是大匈奴最勇猛的勇士。 千夫长心疼之余又提高些许马匹速度,眼见汉军就在眼前,突然感到自己飘在空中,飘,就是飘在空中,这是什么鬼? 千夫长的意识霎时间空白,等他眼孔回神就看到一杆杆锋利的枪尖,不! 他还没来得及呐喊,身体却被锋利枪尖刺穿,剧痛的感觉淹没他的意识,接着身体被重物一砸,千夫长双眼暴突,显然已死的不能再死。 匈奴骑兵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当第二波骑兵冲进巨坑后,第三波骑兵生生控制住马势,然却被第四波骑兵撞下去。 矫健的匈奴骑兵从马背上跳起,或踩在死去匈奴人的身上、马匹上准备跃过巨坑,不料却被身后的第四波骑兵给撞到砸死。 第四波的匈奴倒趁机跃过巨坑,对面的汉军陆续的标枪让他们依然倒在血泊里。 在巨坑前控制住马势的匈奴骑兵成了汉军的人形标靶,力大的汉军甚至能一枪射杀三四个匈奴骑兵。 匈奴从进入河东以来从没受过如此大的损伤,一红了眼的千夫长大吼道:“给某冲,冲杀过去。” 匈奴骑兵纷纷嗷嗷叫的冲向汉军,百余汉军见状再也顾不得投枪溃散开来,任凭那将领怎么呼喊都无力,连砍翻数人亦控制不住溃势,最终被士卒裹挟着逃散。 匈奴人损失数百骑终于踏过这巨坑,四处溃散的汉军立刻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匈奴骑兵吃过亏因此把阵列散得有点大,再来一个巨坑匈奴骑兵可经不起这么大的损失了。 两条腿永远跑不过四条腿的,汉军用血跟生命诠释这句话的含义,落后的汉军纷纷被斩杀,匈奴人一阵斩兵夺旗。 右贤王醯落突然发现自己的铁骑散得太开了,正要下令重新聚合,然而为时已晚,一股数百骑的匈奴骑兵撞在于禁阴在地处的军阵。 刀盾手在前,长枪手次之,弓箭手在后。 一阵矛盾交合,匈奴骑兵丢下两三百骑离开,看得醯落眼皮狂跳,大喊:“都聚合,给某踏破此阵。” 三千匈奴铁骑重新汇合只剩下两千出头,这可都是跟随醯落多年的铁骑,纵横匈奴啊! “杀,给某杀尽这帮汉军。” 醯落有些心疼红眼的赶脚。 小小的军阵虽然看着不堪一击,可匈奴铁骑撞在上面只是留下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而汉军杀透一层,又有一层长枪手,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醯落纵然是三面攻击,也是无穷的长枪阵跟顶着箭雨前进,再次丢下数百具匈奴骑兵的尸体后,醯落有些惊恐了,如果汉军都是这般战力,那他恐怕只能逃了。 醯落去意已升,怎么也按耐不住,眼看着匈奴骑兵一个个躺下,汉军军阵在阵中央主将主持下,丝毫不见军阵减少。 “撤,撤。” 醯落最终还是下令撤退。 匈奴骑兵闻言欢呼一声,汉军军阵犹如刺猬一般,而且身上的刺还会飞出来,匈奴骑兵早被杀得没脾气,一听撤退令纷纷撤退。 匈奴骑兵撤退的时候没看到汉军军阵中央的旗帜已经变了模样,且挥舞模式也不一样了。 远处的夏侯兰冷笑:“终于等到某出场了,兄弟们,报仇的时刻到了。” 夏侯兰没有多余的话,这一路溃退来,汉军见惯了匈奴的作恶,男子被残杀,妇女被欺负,孩童被践踏,匈奴还以杀人为乐,用人的头骨喝酒,简直没有人性。 越往晋阳方向溃退,汉军新兵的士气越哀,然哀兵必胜。 夏侯兰话一出,汉军新兵嗷嗷扑向匈奴骑兵,今日不杀这帮畜生,明天遭殃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亲人。 一千马背上的步兵,挥舞着新式斩马刀冲向匈奴骑兵的侧翼,同样另一翼也有汉军新兵冲向匈奴骑兵的另一侧翼,带兵的乃是秦宜禄。 黄忠自然知道李严比秦宜禄更有才华,可秦宜禄在黄巾之乱时就指挥秦颉麾下的骑兵,如此这功劳就交给秦宜禄,至于李严则是统率大军在后,准备层层围剿匈奴骑兵,尽最大可能的把这股匈奴骑兵就在晋水河畔。 汉军虽然士气高涨,武器新颖有利,然而匈奴高超的骑术轻易的从两翼包抄中杀将出去,虽然只有数百骑护着醯落杀出,不过汉军两千骑都有高桥马鞍与双马镫,新军的初演可谓失败。 醯落没想到汉军还有骑军伏兵,此刻他再不知道中了埋伏,他就太傻了。 醯落头也不回的朝梗阳方向杀去。 行不到十里,一头撞进李严的包围圈内,醯落拼死杀出,身边只剩百余骑。 醯落远远看到梗阳城外的大营空无一人,头也不回的杀过梗阳,直奔祁县。 然而从祁县到介休无数士族私兵散开,就是为了找逃跑的匈奴骑兵,以及清剿趁火打劫的山匪。 梗阳城的须卜骨都侯被黄忠、孙乾二人猛灌,待其清醒时五百匈奴骑兵连同他一起成了俘虏,须卜骨都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孙乾:“先,先生,这是,这是何意?” 孙乾摇头:“单于,诈降,你不懂吗?阴谋啊!” 须卜骨都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至此除了右贤王醯落下落不明,昭余泽南岸的匈奴骑兵几乎全军覆没。 第六十五章可敢去雁门杀匈奴人 昭余泽北岸,匈奴骑兵正快速朝晋阳城推进。 本来右大将统率的四千匈奴骑兵是抄近路去晋阳,按理早该到晋阳城下,毕竟右贤王醯落连战连败黄忠已到达梗阳城,离晋阳城不足百里。 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昭余泽北岸的路并不是那么好走,右大将征召的几个本地向导都在领着右大将走远路。 右大将斩杀数人后本想率军与右贤王醯落汇合,可耿祉却劝他道:“向导们不愿领路,更说明北岸是有路直通晋阳的。” 右大将无奈,只能率军再搜索本地人前进,诱以重利,又拿其家人相逼,这次的向导靠谱许多,右大将终于能安心朝晋阳进军。 然而至昭余泽支流文水,昭余泽内的水匪不断来偷袭,害得右大将在文水旁丢下数百匈奴骑兵。 幸好只是数百骑而已,右大将过了文水正要一口气杀到晋阳城下,然而每走一步都要陷阱,每驻扎一地晚上都有游骑偷袭,这里损失数十骑,那里损失十数骑,看着不明显,匈奴骑兵却在直线下降着。 右大将苦恼无比却毫无办法,又有耿祉在一旁劝道:“这么明显的袭扰之计,看来汉军主力都在右贤王那边,右大将只要抵达晋阳,晋阳士族必定大骇,晋阳城又有祝智为内应,右大将定能一鼓而下晋阳。” 耿祉的话不无道理,右大将也只能硬着头皮朝晋阳城赶去。 右大将头疼无比,黄叙却在昭余泽内悠哉悠哉的算计着右大将的行程,当然他还跟从介休来援的陈到所部汇合,有陈到带来的三千精锐步卒,再加上他训练的一千半吊子弓骑兵,与匈奴人决战也有了几分底气,只是不知父亲那边怎样了? 昭余泽南岸黄忠的连战连败也让黄叙心有余悸,虽然之前指定好了计划,可他们父子都没跟匈奴骑兵交过手,能翻越大河、吕梁山的匈奴骑兵定然是精锐,这成军不足半载的新军能挡住他们吗? 眼看匈奴骑兵离晋阳越来越近,黄叙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严重,幸好晋阳城内祝智之乱平定的消息传来,而后又有张燕黑山军来援。 黄叙终于下定决心与匈奴决战,决战地点就在晋阳城外的龙山脚下,此地地势平坦,有利于骑兵决战,更重要的是龙山背后就是晋阳,他麾下士卒都是晋阳人,打着保卫家园的口号更能激发士卒的士气。 陆城军坐着战船顺着汾河直流而下,运输士卒格外方便而且以逸待劳,这下地利、人和都在黄叙这边,不赢好像也说不过去。 龙山脚下,陈到本部三千精锐士卒摆好阵列,等着匈奴骑兵赶来。 右大将正准备在龙山扎营却碰到陈到的三千步卒,心中憋着的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当即拔刀大呼:“给某踏平汉军阵营。” 这一路上,右大将曾踏破不少汉军阵势,陈到这三千人的阵势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白毦兵乃重装步兵,各种武器齐全,可谓武装到牙齿,陈到到新兵中自然不可能有这待遇,不过他还是根据新兵特点,特意取了三千根白蜡枪组成马其顿方阵。 马其顿方阵易练而对阵骑兵威力不小,关键是新兵已经过数月的训练,纪律严明,但没经历过战场,几千人聚在一起无疑大大增加他们安全感。 因此三千余匈奴铁骑冲过来的时候,为首的汉军虽然颤颤巍巍,不过还没出现溃逃现象,一是汉军军纪严厉,二则一个人逃跑跑不过数千骑兵,左右是个死,不如战死,家人还能得抚恤。 “风!风!大风!” 三千步卒大呼着来减轻自己心中的恐惧。 匈奴骑兵百步内放一轮箭矢,箭矢射进步卒内,但都被步卒身上甲胄格挡住,只有几个倒霉蛋被射伤,如此精良的甲胄也让新军步卒心中安全感增加不少。 三千余匈奴铁骑撞在三千步卒组成的马其顿方阵上,步卒手中的长枪率先将马上的匈奴骑兵刺落下马,狂暴的战马依旧冲进步卒阵中却被后面的亲卒长枪刺中。 前面有死伤,后面的步卒就自动补上,数月的训练让这帮新军还不如熟练的杀敌,不过简单的防御还是不成问题。 骑兵一旦没了速度,威力还不如步卒,何况匈奴骑兵奔跑了一夜,人不累马也累,要知道这可是没有高桥马鞍与双马镫的时代,骑军行军一天有多累。 右大将的冲锋,匈奴骑兵只是在机械的冲锋,此刻纵然他们脑袋再灵敏,体力也跟不上了。 只能骑在马上跟手持长枪的汉军步卒激战,兵器、甲胄、体力、士气都不如汉军的匈奴人,在汉军的攻击下,战况可想而知。 匈奴骑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右大将杀了几个汉军后也觉得身边乏累,而汉军见匈奴骑兵不过如此,反而越战越勇。 右大将又费力杀死一人,看着斗志昂扬的汉军心有退意,还没等他做决定,汉军已经帮他做了决定,他的两翼都出现大股汉军骑兵。 汉军少马,因此骑兵少,然而每一支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比如大汉铁骑、三河骑兵、并州狼骑、幽州铁骑、西凉铁骑,每一支都杀得胡人闻风丧胆。 “撤!” 右大将毫不犹豫的吼道。 然而这才是真正的为时已晚,张燕跟黄叙包抄而来,二支骑兵甲械精良、人人悍不畏死,顿时杀得匈奴骑兵人仰马翻。 张燕更是一刀将右大将斩首,匈奴骑兵顿时大溃,乱军中护匈奴中郎将耿祉被射杀。 至此匈奴人在太原的兵力全部瓦解。 张燕看着战场上留下的匈奴尸体感叹道:“不过瘾呐!不过瘾。” 正好被拍马赶来的黄叙听到,黄叙道:“张平难觉得不过瘾,可敢与某一起去雁门,哪里的匈奴人可多的是,一定能让张平难杀过瘾。” “这,好!” 张燕略一犹豫便答应,太原郡战事已了,去雁门也未尝不可,至于黑山,下山前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见过张宁处理,何况那里还有刘备派去的使者,正好让黑山诸将都知道知道,黑山已经是过去式,未来将是跟随刘备打天下了。 第六十六章郭蕴的苦恼 太原之战结束,匈奴万余精锐尽数被杀,此一役可谓大胜。 一胜,陆城军有效斩杀万余匈奴精骑,向太原郡百姓宣扬自己的武力,陆城军有能力守护他们。 二胜,刘备到达了以匈奴骑兵削弱太原士族的势力,祝智之乱的爆发也让许多太原士族牵扯其中,势必要杀一批立威,他们死后,他的家财、土地都成了无主之地,刘备正好拿他们分给黑山之民和流民,家财赏给有功之士,使得陆城军在太原根基深固。 三胜,新军得以成长,而且对刘备拥护度大大提升。 总而言之,此一役后陆城军在太原郡的根基已成,刘备占据三晋大地只是时间问题。 梗阳城,左原连夜从介休赶来,当然他不是为了争功,介休郭别说不作战,就是像阴斐一样坐山观虎斗都是大功一件,何况左原跟随黄忠大军奔波,又亲自前去介休坐镇,堵住了匈奴骑兵的退路。 “先生,为何来的这么匆忙?” 黄忠对左原的到来有些诧异,左原亦不矫情,开门见山问道:“匈奴已灭,接下来中郎有何打算?” 黄忠道:“自然是清剿余孽、山匪,而后率军北上,支援雁门、五原。” “中郎差矣!” 左原恨铁不成钢的道。 黄忠一愣:“那不知先生何以教某?” 黄忠总体来说还是对儒士很敬重的,观其一生,秦颉、刘磐、韩玄都是儒生,斩夏侯渊时也是法正督军,可见他是很能听人言的。 黄忠的态度左原很满意,左原道:“匈奴渡河而来,经离石而入太原,如果中郎不像河东白波军杀来,应当率先派人占据离石,重建离石大寨。” “先生所言甚是。” 黄忠为之一振,如果自己率军北上,弄不好白波军真的会从离石沿匈奴人的老路杀来,那时太原还有兵力赶走十万白波军吗?不见得。 “先生以为派何人去离石的好。” 黄忠诚恳求教,眼前诸将都想去雁门杀匈奴骑兵立功,让谁去离石那地方真是个难题。毕竟黄叙已与张燕率军北上,只留陈到率部看押匈奴俘虏与伤兵。 夏侯兰、秦宜禄、李严亦三番五次的请命,黄忠确实也透露出消息,只要打扫好战场,他就挥军北上,这个节骨眼上他真的不知拍谁去离石。 左原道:“这件事本来某该避嫌,不过中郎既然求教,某真有一人,那就是介休尉郝昭,郝昭乃太原人,少为游侠,后投在原介休尉文聘麾下,文聘率部随军出征,荐其为介休尉。” 左原故意说的这么明白就是要告诉黄忠,这个郝昭可不是我的人,他是文聘一手提拔上来的,文聘亦南阳人,与你可是同乡。 黄忠点头:“郝昭,此人某也听说过,主公特别关照过,可以信任,不过兵从何处出?” 左原一惊,一个小小的介休尉郝昭刘备也特别关照,看来他的野心不是一般大。 左原不知,其实刘备知道郝昭以后的成就才会特别关照他,当然还有不知所踪的孙资都是刘备特别关照的对象。 “介休有私兵三千,可去离石。” 郭氏三千私兵送给郝昭虽然心疼,可是左原认为值得,刘备一统三晋已是大势所趋,郭氏再保留这么多私兵,对郭毅的发展可不利,还不如都献给刘备。 黄忠感激的作揖:“先生大度,此事某必报告于主公知晓,某这就下令,让郝昭进击离石,组建离石大寨以防白波。” 太原郡之战波澜起伏,而并州北方的匈奴之乱却席卷雁门、五原、定襄几郡,当然相比黄氏父子威风,张辽兄弟与高顺却像受气小媳妇。 话说高顺至五原,五原乃高顺起身之处,五原太守乃王智,严若儿的姑父,因此五原兵马向来不缺甲械,这里还是向匈奴、鲜卑、休屠等胡人卖武器的中转站。 虽然吕布带走大部分精锐,可五原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勇士、游侠,因此王智早就组建一支数千人的铁骑以震慑诸胡。 高顺一到五原,王智就大力支持他,又是给兵、给粮、给兵器,总之一句话只要刘备要的他都给。 当然这不仅是因为刘备救过他,跟他是姻亲,而是刘备乃并州刺史,又是灵帝亲封的陆城侯,这让王智看到刘备奇货可居。 匈奴骑兵围城,王智死守五原不出,不是怕了匈奴骑兵,而是不愿损伤自己的兵力,只是一味守城,毕竟刘备没出援军,枉自与匈奴血拼,只会便宜其他胡人。 王智佣兵自重,雁门太守郭蕴却急得上火,赶紧把在雁门募兵的张辽请来,张辽本雁门人,又以武勇在雁门扬名,他来募兵,郭蕴本来还有些抵制,可如今却当成救命稻草。 他不管张辽同意不同意,直接授命张辽为雁门郡都尉,统领雁门郡兵抵御匈奴骑兵,至于他自己一边给张辽募集粮草、甲械,一边给张辽要援军一边招募兵员。 雁门向来多悍勇之士,又有单身入匈奴杀匈奴贵族的张辽募兵,应征者如云,还大多自备马匹、兵器而来。 本来张辽还瞧不起这些毫无军纪的游侠儿,不过时间容不得他去挑选兵员,张辽只能用战场来训练他们。 张辽率数百游侠儿袭击匈奴骑兵,数战数胜,就连队伍也扩展到两千余人,随着陆城的装备从幽州方向送来,张辽将盔甲、兵器分发给属下后,张辽部的战力猛增,别说数百骑的匈奴部落,就算拥有数千骑的大部落张辽也敢冲击。 一时间张辽的大名在雁门几郡响彻云霄,几郡来投者络绎不绝,张辽毫不费力扩张到几千人,直让郭蕴又喜又急。 喜得是雁门可以无忧了,急得是军械、粮草大大的不足,单单靠雁门一郡根本无法承担这么多的消耗,至于战后的赏赐郭蕴已经想推给刘备了,不过现在粮草之事还得想办法解决。 郭蕴正着急上火,太原郡传来消息,入侵太原的匈奴已败,援军不日可到。 又来援军?这可怎么办? 郭蕴第一次为援军太多而犯愁。 第六十七章匈奴造反的影响 匈奴杀护匈奴中郎将冯芳一事震动中原,中原各诸侯都以为刘备会回师太原,然而刘备依然稳若泰山的与郭汜对峙。 继而匈奴乱雁门三郡,三郡太守告急文书广发河北诸地,幽州刺史刘虞、辽西长史公孙瓒更派出使者联系刘备,若有需要他们可派军相助,然而刘备依然不为所动。 接着匈奴自离石杀入太原,更是震动天下,诸侯纷纷来使窥探刘备之意,郭汜更是蠢蠢欲动,准备与雒阳的董越、徐荣夹击撤退的陆城军。 然而刘备依然岿然不动,反而加大了对谷城的围堵,使得一粒米,一部援军也进不到谷城。 原本郭汜招募的数万青壮此刻反倒成了郭汜的累赘,没有粮食这数万青壮吃什么,如今已是每顿喝清粥了,数万青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瘦下去,军中更是有了吃人的迹象。 郭汜不敢想,如果这数万青壮都开始吃人,他的数千西凉铁骑恐怕不费刘备一兵一卒都被这些青壮给吃掉了。 郭汜惊恐之余,急于寻找刘备主力作战,然而刘备偏不与之战,只是在谷城附近打转转,陆城军马匹甚多,郭汜有数万饥饿的青壮做累赘根本追不上陆城军,反而每天都有数百青壮不知去向,郭汜无粮只能视而不见,只是加大监管力度,不然这数万青壮逃散完,刘备就该扑上来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那么饿死的青壮散发的疫病都能吞没他的数千骑兵。 “还没找到刘备的主力吗?” 郭汜看着一脸谨慎小心的伍习喝问道。 伍习摇头:“还,还没有。” 郭汜咬着嘴唇,双拳紧握:“那些百姓呢?刘备把他们转移到哪了?” 伍习一愣,这个他真没在意,道:“好像,好像还没转移完?” “快去查。” “喏!” 伍习转身离去,郭汜闪过一丝狠色,脑中浮现一个狠毒的计策,心里暗念:一将功成万骨枯。 刘备一直在谷城周围打转,这样既让郭汜找不到自己的主力,而且还能断绝谷城跟外界的联系。 当然只能断掉谷城与外界的,却阻断不了外界与他的联系,诸侯来使一个接一个,刘备当然知道他们的用意,无非就是希望自己可以退军,不然你刘备一人就能与西凉军对抗,他们的不作为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这就跟赛跑的一样,我得不了第一,你也别想得,就算得也不能快我们太多,或许就是这个原理,袁绍、袁术兄弟成了正副盟主。 刘备实在不愿跟这些诸侯打交道,把这些烦心事都扔给贾诩那个老狐狸,自己带着典韦外出打猎。 太原的事刘备说不担心那是假的,然而将有黄忠、于禁,谋士有戏志才、左原,士族有介休郭、祁县王的支持,要兵有兵,要甲械有甲械,刘备纵然在也不会比好多少,与其忧心不如放心,放不了心就只能散心。 打猎只是个由头,刘备策马狂奔一阵,也准备射几个猎物,可惜刘备的箭术还不如典韦这个近几年学箭的人。 最终还是白毦兵们大显身手,个个箭不虚发才不至空手而归,一帮人乱窜竟然来到谷水旁,刘备兴致大好,突然想在谷水旁来个野餐。 典韦不是陈到,如果陈到在定会劝阻刘备,谷水周围的县城都在西凉军手中,虽然谷城周围有刘备万余大军,可这次刘备出来只带一屯白毦兵,如果此时突然出现一千西凉军,刘备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 关二曾在西凉大半年,陆城系龙雀大环、鱼鳞甲,董卓早就垂涎三尺,以前工匠不足仿造不成,如今董卓得雒阳工匠已能仿制,虽然不如陆城精良,不过陆城军的弓箭、标枪在西凉军面前已占不到太大便宜。 因此一千精锐西凉铁骑出现,刘备只有跳河落荒而逃的份。 当然关羽在函谷关外扎营,就是为了看住西凉军东出,然而西凉在匈奴入太原的消息传开时却是出军试探,只是被关羽按住一阵痛揍,丢下数百西凉铁骑入关,关门大闭不再开启。 至于雒阳的西凉军,逢纪虽然从雒阳城退军,然而却藏兵于北邙山,他本意是回转河内郡,悄不声的把河内握在手里,可匈奴反叛的消息让他突然别的心思。 如果董越、徐荣趁机与郭汜合兵夹击刘备,那雒阳岂不空虚,一旦他夺取雒阳,那关东诸侯还不西来,只要自己坚守雒阳数日,董越、徐荣之辈就得逃窜回长安。 然而事情并非逢纪想的那般,以至于逢纪现在有些进退维谷、左右为难,而袁绍亦不曾催促他进或退,仿佛忘了他一般。退不甘心,万一刘备真退军了呢?进,还不到时候,逢纪只能等太原局势进一步恶劣。 果不其然,黄忠连战连败、五原王智闭城不出、雁门郭蕴求救文书一封接一封,逢纪觉得这下刘备该回太原了吧!可刘备还是不动。 逢纪原以为自己躲在北邙山没人知道,刘备早就一清二楚,刘备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又把逢纪隐在北邙山的消息故意告诉董越,这下董越更不可能出城。 因此那一千精锐西凉铁骑只是刘备的恶意幻想,刘备一边在河边垂钓,一边指挥着白毦兵们进行烧烤,至于我们的典司马只是瞪大眼珠子看鱼浮,生恐错过鱼儿咬钩的机会。 “别跑,站住。” 好像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 本来刘备兴致勃勃,突然不远处传来喊杀声,当然还有杂乱的马蹄声,刘备骇得手中鱼竿落地,难道主角都要经过三劫九难,九死一生才能一统天下吗? 做哨探的白毦兵不等刘备下令就来禀报:“主公,前面有西凉军在追杀什么人?” “有多少西凉军?” 刘备脸色铁青的问道。 哨探回道:“回主公,不足一百。” 哨探的话让刘备提着的心立刻回到肚里,看了看落在脚旁的鱼竿脸有些红,还亏自己城府深呢?竟然被百余西凉军吓住,真是丢穿越众的脸。 典韦一听有西凉军杀来,精神一震道:“主公,某愿去把那股西凉军擒来。” “好。去吧!” 第六十八章唐妃 “主公,西凉军亦被某杀散了,这是领头的。” 典韦率一队白毦兵出击,不足一刻钟就擒拿一个看似西凉军将领的壮汉回来,当然还有几个不同禁军装束的甲士护卫着一个白面公子也被裹挟而来。 刘备不理西凉将领,看向那白面公子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为何会被西凉军追杀,看样子好像还是西凉铁骑。” 刘备无意间瞟到跟典韦回来的白毦兵有不少都见了血有些惊诧,同样对这白面公子跟好奇。 白面公子身边一甲士正要说什么,突然白面公子出言道:“奴……,某乃唐钰,从关内逃出来的,至于为何是西凉铁骑追杀,某也不知。” 刘备总觉得这白面公子有些不对劲,可听到他说话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怪不得别扭呢? 黄蝶舞、严若儿、严瓷、万年公主刘滢都女扮男装过,不过他们的盔甲都是特制的,不像这位虽然穿着小一号的盔甲依然显得宽大。 穿越众里都少不了女扮男装的重要龙套,乃至女主角之一至于她为啥被追杀,保护也说不定哦! “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在下刘大。” 既然对方不愿显露真名,刘备也不愿透露自己的名字,说不定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哦!” 那白面公子脸色明显一黯,随即道:“那公子可知刘玄德刘并州的军营在哪里吗?” “嗯?” 刘备有些迟疑,典韦随即抽刀在手:“尔等莫非西凉军细作?说,为何要打探刘使君的军营?是不是要与西凉军勾结?” 典韦说粗有时候很细,比如现在跟刘备配合完全可以称之为默契,然而没卵用。 那白面公子恨声道:“足下这是何言?某刚从西凉铁骑追杀中逃脱出来,死去的甲士足有数十人,怎会是西凉军的细作?你看他们身上的伤做的假吗?” 的确,白面公子身边的几个甲士个个带伤,然而每个人都神色坚定的站在白面公子身侧,一看就是大家族豢养的死士。 “子满不可无礼,下人粗鄙,出言不逊,还请公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汉代人讲究忠孝节义,苦肉计还不流行,再说对一个陌生人没必要用苦肉计,自己拥上万陆城精锐,还怕一个女子跟几个带伤甲士吗? 那女子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道:“不知足下能否给一些伤药跟食物吗?” 刘备点头,能被西凉铁骑追杀的都是重要人物,接个善缘也没错。 那女子道:“多谢公子,唐钰感激不尽,某取得伤药跟食物就会自动离开。” “好。” 知进退,有情义,看来出身不俗啊!刘备突然对这个女子有了点兴趣,看了看被押起来的西凉将领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西凉将领只是冷冷的看着刘备并不说话。 刘备没有心情跟他逗笑,对身侧的白毦兵屯长道:“让他开口说话。” “喏!” 白毦兵屯长脸上闪现一丝残忍,随即将那西凉将领拖走。 白毦兵的举动都落在那女子眼中,女子身侧的甲士道:“公子,这人不知敌我,如果那西凉贼将熬不住苦刑,恐怕公子会有危险。” 那女子摇头:“既然西凉将领此刻未说,一时半会儿是开不了口,我们领完伤药、食物就走。” 那女子没有告别就走,刘备也没有挽留,随意吃了些烤肉,其实他更想撬开那西凉将领的嘴。 “主公,他说话了。” 白毦兵屯长姗姗而来。 刘备大喜丢掉烤肉直奔那西凉将领,此刻西凉将领已不成人形,双臂、双腿都被打折,牙齿被一个个掰掉,指甲还没被抽,但整个身体已血肉模糊。 刘备皱眉道:“以后不要弄这么血腥好不好?” “喏!” 白毦兵屯长低头,审讯犯人是戏先生的拿手好戏,他们只是业余好不好? “怎么称呼?” 刘备说完,就蹲到那西凉将领跟前问道。 “西凉,王方。” 西凉将领口音有些重,而且牙齿已掉,这还是身边白毦兵翻译过来的结果。 王方,这个人,熟读三国的刘备还有些印象,李傕、郭汜反攻长安,就是他跟李蒙打开城门迎二人入城的,对他的印象仅此而已。 “你追杀的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他?” 刘备听到他的名字,对被追杀的女子更有兴趣,能让王方这个历史有名的人物追杀,那女子也该有名,不过唐钰没听过,姓唐的,三国只有唐周让刘备记忆深刻。 王方看着刘备还有些犹豫,白毦兵屯长冷哼一声,一脚踏在王方的伤口上,王方疼的哇哇叫,许久白毦兵才将脚收回。 王方道:“某说了,给某个痛快。” 刘备点头,不是求饶而是求死,刘备对他感官还不错,或者说东汉以前的游侠儿都很忠诚,阴谋诡计者都是非主流,主流的都是将忠孝节义的。 比如关羽、公孙瓒、太史慈、徐庶等都是嫉恶如仇,杀恶霸而流亡江湖。 “某奉命,奉命追杀唐妃。” 王方结结巴巴说完。 “唐妃?” 刘备猛然站起,双眼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幸好被典韦扶住,然而心中的惊诧难以言明。 唐妃,宫里只有一个唐妃,那就是少帝刘辨的妃子,少帝刘辨死在迁都的路上,其实都知道这是董卓鸩杀的,而唐妃有人传言殉情了。 可史书有记载,唐妃逃回老家颍川,之后被扫荡关东的李傕俘虏,后来汉献帝从李傕手中要回,又把唐妃安置在弘农。 李傕色中恶鬼,他得到唐妃岂会不玷污? 刘备真想扇自己一耳光,如果刚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就是刘备,唐妃不就在自己手里了。 “快,快去把那女子追回来。” 刘备急道,如果放唐妃回去,历史一定会重演,刘备既对不起刘辨,便不能再对不起唐妃,再说唐妃也是个大美人啊! “某亲自去。” 刘备道。 “主公,那他呢?” 白毦兵屯长道。 “给他个痛快吧!” 刘备说完上马朝唐妃离去的方向追去,又将白毦兵以什为单位散开,可惜命运好像要跟刘备开玩笑,唐妃竟然不知所踪,刘备只能感叹历史巨轮的强大惯性。 第六十九章母后,可安好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两句充分体现刘备这一天打猎的心情,刚一入营就碰到太原来的使者,黄忠再次败退,他已经退到祁县,刘备真的担心他掌握不了军队,真忘了把在陆城的太史慈调往太原,可惜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刘备入营后,诸侯使者纷纷求见,刘备皆一概不见。 “明公为何而忧?不知嘉能解明公之惑否?” 郭嘉掀帐而入。 自从郭嘉在渡河后就赖上刘备,整个大营最清闲的就是他,贾诩既要安抚诸侯使者又要处理军务,荀彧为了百万人口移居忙的连吃饭都找不到空,荀彧常常自哀:真不该来见刘备,如今倒好他累的要死,刘备却清闲的要死。 刘备跟郭嘉就是目前最清闲的俩人,不过刘备也不怎么待见郭嘉,因为这位杀伤力太大,刘备真害怕自己一旦控制不住起了杀心。 杀郭嘉容易,可荀彧等一干大才就会离心离德,到时刘备怎么争霸天下?难道要靠陆城学堂里的学子,别开玩笑了。 “奉孝兄,怎么有空来见某?” 对郭嘉,刘备只能强笑欢颜。 郭嘉当然明白刘备的纠结心情,这点小事他根本不用费脑筋去猜,笑道:“明公不敢杀某,某又未出仕,明公又何必纠结,说不定明公就是某挑选的主公呢?明公,您说您的纠结有何用呢?” 郭嘉很享受这种被人忌惮的感觉,当然是像刘备这样一方诸侯,尤其是像刘备这种很可能统一天下的诸侯的忌惮,普通人的忌惮他还不放在眼里。 一般人刘备还真不需要如此纠结,郭嘉不同,郭嘉这个人喜好什么,有什么破绽,刘备完全没底,他不像荀彧有家族且忠军,不像贾诩有抱负且怕死,更不像程昱、庞统有权欲心,不像戏志才、诸葛亮只为一展胸中抱负。 郭嘉不同,他这个人不贪恋权位,也不忠军,至于施展胸中才华好像也是可有可无。 比如他先投袁绍,见袁绍不能成大事遂隐居山野,直到曹操请他出山,他觉得曹操对他脾气才投曹操,期间不拉帮结派,也不讨好谁,一向我行我素。 这么个怪人,要收服他,真的看眼缘,当然更得看手段跟心胸。 眼缘,刘备自认跟郭嘉不来电,至于手段,刘备好像手段一向很low,心胸,好像在他面前心胸也很小,为何?郭嘉,你为何在不对的时间出现在不对的地点呢?苦恼。 刘备的苦恼在于郭嘉,不过他还不敢怠慢这位,只能当大爷供着,谁叫这位大爷一言一行都能改变局部甚至全盘的形势。 刘备将太原送来的战报递给郭嘉,郭嘉一目三行的看完战报,随即似笑非笑的看向刘备。 刘备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真要说话贾诩跟荀彧一起走进来,刘备一惊:“文若兄,你怎么来了?” 荀彧明显憔悴许多,人更是瘦如干柴,眼袋很大,颧骨高突,一个美男子十天不见竟然威仪不再,刘备格外心疼。 荀彧却不在意,道:“玄德公,粮草,河内下一批的粮草什么时候能到,如今百姓们只能喝清粥了,河内粮草再不到就要饿死人了,玄德公可说过若有人饿死,某随时可走。” 荀彧虽然这样说,可刘备知道他这是威胁自己,相比百万人口的生死大事,他荀彧岂会甩手就走?无非是要自己加快督粮速度。 百万人口断粮不是小事,刘备全靠这百万人翻身,遂看向贾诩,贾诩捂额道:“粮草的事正在路上,某已派人去催。” 其实河内也缺粮,太原更缺粮,天下唯有冀州与幽州不缺粮,可冀州之粮要养关东诸侯兵马,幽州距离太远,又要给并州输送粮草,因此粮草并不是太多,饿死人只是在所难免,就看能救活多少了。 刘备道:“先生,抽一部分军粮先救济一下民众,军中自我开始,每日每人减为两餐,口粮减半。” “喏!” 贾诩没有反对,陆城军饿两顿,战力依旧不减,可却能收获无数人心,怎么算都不吃亏。 荀彧、郭嘉顿时眼前一亮,刘备果然真心为民,荀彧更是道:“玄德公真仁义之君也!” 荀彧第一次升起为刘备效命的念头,正统的少帝被鸩杀,刘协被董卓控制,刘宏一系断绝,天下不少人都心思活泛,刘氏子弟将再有兴复汉室的责任。 袁绍更是这方面的先锋,他欲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一旦刘虞称帝,刘备、公孙瓒都是他麾下,韩馥更是唯袁绍是从,只要虞,这河北四州之地袁绍将不费吹灰之力拿到。 “文若兄谬赞了,某做得还不够。” 刘备谦虚道。 郭嘉打断二人恭维:“二位别相互吹捧了,看着这战报吧!” 荀彧看到战报,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他看完递给贾诩,贾诩看着战报不言,其实太原战事他并不担心,有戏志才在,匈奴人逃不了好去,何况主公早有准备。 “奉孝,你怎么看?” 荀彧问道。 郭嘉冷冷一笑:“黄忠连败连战,虽然折损不少兵力,可每日皆战,有时两战,其当面之敌不足为虑,某担心的恰恰是匈奴人的败招,分在昭余泽北岸的骑兵与晋阳城内士族的动静,毕竟他们打着耿祉的名声。” 郭嘉说到这,冷笑看着刘备,你不是把耿祉首级传首并州诸郡吗?为何又出来一个耿祉?如果耿祉真的没死,这人就丢大了。 郭嘉的调侃,几人都心知肚明,荀彧岔开话题道:“晋阳城有志才兄在,定当无恙,昭余泽北岸的骑兵纵然到晋阳城下也不能施为,一旦黄忠击败南岸之敌就能北上,以大胜之兵定能一举击溃匈奴人,太原将无事,至于雁门几郡的匈奴骑兵,不久就会自行溃退。” “戏志才吗?” 郭嘉打断荀彧道。 荀彧点头:“志才兄言在其未出名前,不让某告诉他的落脚之地。” 二人侃侃而谈,好像比刘备这个太原郡的主人还放心太原郡的战事,说的刘备的心情也大好。 正说间,有白毦兵军侯入帐:“主公,太原战报。” 刘备看完大喜,黄忠与于禁破匈奴右贤王,黄叙、陈到、张燕合兵破匈奴右大将,除了右贤王不知下落,此局可谓全胜。 “二位真神算也!太原大胜。” 刘备将戏志才用信鸽传来的情报递给二人,当然这是翻译抄录过得,如囚禁何后这种事不能说。 “志才兄果然大才,如今太原战事已平,黄中郎率军北上,匈奴不足为虑,玄德公可安心用兵中原。” 荀彧大喜。 郭嘉却看着抄录情报的纸张好奇:“这么大的纸张,笔墨未干,呵呵!这情报不会是刚抄录下来的吧!” 刘备一愣,果然是鬼才,能从纸张、笔墨处看出不同,不过这还真的防着郭嘉,不然他带给曹操,那对曹操的情报战不得大大升级啊! 郭嘉见刘备不搭话,也晓得这事太隐秘,可越隐秘他越好奇,这个刘备身上的谜团真大,真是越接近让郭嘉越有兴趣。 一直未说话的贾诩突然道:“主公,诸侯使者该怎么打发,是不是要将太原战事公布于众?” 情报一事素来隐秘,贾诩也是刚刚摸到一点点门道,他自然不会让郭嘉一个外人逼问主公隐秘之事。 “这?” 刘备还没说话,郭嘉出言道:“不可,一旦太原战事公布于众,那明公就成众矢之的,这百万人口就不是那么容易转移了,明公坐稳太原又拥百万之口,已然制霸河北,关东诸侯岂会容忍明公做大?” “不错,为百万百姓计,应该封锁消息,待转移完百姓再做计较,至于雒阳,空城一座了。” 荀彧感慨万千,他刚刚的用兵中原,只是一时兴奋而已,随着冷静便知道中原关东诸侯此刻已看刘备不顺眼,刘备若拿下雒阳,众诸侯说不定率先讨伐他了。 营帐内出现一片,突然荀彧道:“明公,有一唐姓公子要见你,您看见是不见?” 荀彧一问刘备一惊,唐姓公子,难道是唐妃? “闲来无事,不妨见见。” 刘备道。 几人随即商议一番粮草事宜,郭嘉三人告退,唐姓公子在白毦兵的带领下走进刘备的军帐。 “唐钰,唐公子别来无恙乎?” 果然不出刘备所料,荀彧说的正是唐钰,少帝正妃唐妃,唐妃看着刘备也是讶然:“刘大,不,唐钰见过刘侯。” “唐妃折煞臣也,应该是臣给唐妃见礼才是。” 唐妃被刘备揭破身份亦不吃惊,毕竟那西凉将领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唐妃问道:“刘侯,母后可安好?” 母后,可安好? 唐妃的一句话问安,刘备也不知如何?能勾连太原士族谋反,应该叫好吧! “太后甚好,只是甚为想念少帝。” “少帝,少帝已薨,刘侯可知。” 唐妃听到少帝的名号泣不成声。 刘备点头,唐妃道:“刘侯可否出兵长安,诛除董贼为少帝复仇?” 刘备摇头:“函谷关天险,外加臣兵马太少,恐一时不能为少帝复仇。” 第七十章郭汜的离间计 谷水大营,方悦的营帐此刻正有一位客人,乃清河崔氏弟子崔巨业,他二人奉逢纪令来协助刘备渡河。 谁知陆城军那么凶猛,杀得西凉军连连损兵折将,他俩也借着风来到谷水,当然他们的秘密任务也没能实施,刘备对荀彧、郭嘉特别看重让他们无从下手。 崔巨业拨着营中的碳火道:“方校尉,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荀彧、郭嘉不死,你我在袁公处将再无容身之地。” 方悦一脸为难:“刘备防守太严,荀彧出则有一曲兵马守卫,陆城军的战斗力你我知晓,只凭你我麾下的数百兵卒根本没有胜算,至于那郭嘉,他根本就不出营,在陆城军营中,你我怎么动手?” 崔巨业叹息道:“某何尝不知?可你我在元图先生那里立下军令状,而且元图先生(逢纪)已书信于公则先生(郭图),公则先生最近深受袁公信任,他若知晓我等办事不利,以后在袁公处就不要想出头了。” 崔巨业苦恼,方悦却不是那般苦恼,如今看来刘备的形势也不错,他投谁不是投? 崔巨业好像猜到方悦的用意,激将道:“方校尉,你也看到刘备麾下猛将如云,你自虑能否得刘备信任?别忘了张杨对你感官可不好。” 方悦被崔巨业说到痛脚,冷哼一声:“若有机会某定当不会让元图先生失望。” 崔巨业点头:“想找总有机会。” 方悦一震:“你有什么消息?” 崔巨业道:“郭阿多最近一直在找刘备的主力,如果我们向他透露一点消息,郭阿多一定会倾兵来战,一旦双方交战,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与董贼阴合,这招真狠。 方悦有些鄙夷崔巨业的点子,不过为了前途方悦只能点头赞同。 谷城,伍习抓住一奸细直接来见郭汜。 “校尉,抓到一个细作,他说知道刘备大营在何处?他愿意领路。” 伍习入帐禀报,郭汜不为所动,反而问道:“可找到被转移的百姓的行程。” 伍习点头:“嗯!刘备准备绕过谷城,顺鸿水而下,至平阴过黄河。” 郭汜点头:“那就好,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兵。” 伍习兴奋道:“校尉这细作会不会是刘备的阴谋,要知道刘备一向是诡计多端。” 郭汜闻言就知道伍习想多了,道:“那细作留之无用,杀了吧!” “杀,杀了?” 伍习惊讶道。 郭汜点头:“不错,我出兵是袭转移百姓之后。” “为何不是刘备大营呢?” 伍习不解。 郭汜看着伍习一脸茫然,想到自己麾下并无子侄帮衬,不像李傕兄弟、侄子一大堆,有心提携伍习一二,道:“刘备大军全是骑兵来去如风,你我有数万步卒牵扯,岂能撵上陆城军?再说你也说了,万一这是刘备的阴谋呢?而攻击转移百姓就不一样了,刘备既然大费周章的转移百姓,可见他仁德之名不愿丢,他不想就得护佑百姓周全,我进击转移百姓,刘备就得阻拦,不然仁德之名尽散,其何以立足。” “校尉提点的是。” 伍习一脸恍然大悟:“那某立刻把那厮拖出去斩了。” “且慢。” 郭汜突然道:“问清楚刘备大营的位置,然后把这厮给刘备送去?” 伍习又茫然:“校尉,这又是何意?” 郭汜道:“此人若是骗子,一试便知,如果不是,那就证明刘备军中不合,大战前夕军中不合,既然不合就给他们加把火,看能不能让刘备自乱阵脚。” 伍习一脸佩服:“校尉,这是在施离间计啊!高明,某亲自押其前去。” 那细作真是崔巨业、方悦所派,因此他顺利的把伍习引到刘备大营外,伍习真想此刻就率兵突袭刘备一把,说不定能大获全胜。 然而等伍习登高一望,刘备大营井然有序,防范周密,突袭根本无从下手。 伍习对郭汜用兵更加佩服,怪不得郭汜不用此细作呢?原来早猜到突袭不成了。 其实郭汜并没那么神,他只是以为这细作不会是真的,故而没深想。 “军侯,刘备大营在此,做不得假吧!你看赏赐?” 那细作献媚的道。 伍习点头笑道:“放心吧!赏赐少不了你的。” 伍习说完一转身将其砍晕,道:“把他带上,咱们去刘备营中搦战。” “喏!” 刘备在谷水的大营几日一换,别说有人来搦战,被发现都是极少的情况,突然营门外有人搦战格外稀奇。 张飞更是闻声而动,张飞出阵伍习却不应战,只是要求要见刘备。 好不容易等到刘备出来,伍习拍马上前道:“刘侯,某此次前来特为二事,一则是下战书,某家校尉与刘侯约战明日,至于何时何地?想必明日君侯自知,二则吗?这位兄弟跑到谷城告密,某家校尉对他的为人深以为耻,故派某将其送还给君侯,偷袭不是吾西凉军的作风,就此告辞。” 伍习说完拍马就走,张飞大喝:“贼将休走,留下命来。” 刘备赶紧将其唤住,只因其带来的信息量太大,刘备需要跟郭嘉等人商议,单挑擒将之事暂且放一放吧! 伍习离开,只留下一个被捆缚的汉军,方悦顿时拍马上前道:“看某将其为刘侯拿来。” 方悦疾驰到那汉军面前,伸手一捞便将其捞在手中,随即奔到刘备马前将其掷在地上,喝道:“君侯,人在此。” 那汉军摔在地上,心脏处插着一匕首,其本人口吐血沫,挣扎几下便已死去。 刘备一惊,方悦为何杀这人?难道这跟方悦有关系? 方悦乃王匡的人,王匡与袁绍是一路的,看来方悦透露给郭汜的消息是袁绍授意,可郭汜为何又把这消息透露给自己呢? “方悦,你这是杀人灭口,你想干嘛?” 张飞见人已死大嚷道。 方悦冷哼不言,崔巨业道:“三将军,你这是何意?你这是在怀疑我们这些不是陆城军的人都是奸细吗?” “你,某,某没有此意。” 张飞自然不会戴崔巨业递来的大帽子正想辩解,刘备道:“都嚷什么?藏了这么多天,郭汜再找不到我们才是蠢,他只是用一具尸体就想让我们自相怀疑,他郭汜未免把我们想的太简单了,既然他送来一具尸体,那我们就把这具尸体好好安葬,让西凉军这帮野蛮人看看我们关东士族的心胸。” 第七十一章谢无奈大大的赏 “大哥,某不信那郭阿多真送来一具尸体,他既已查到我军扎营之地为何不偷袭,反而送来一具尸体提醒,难道他也想投靠大哥吗?” 刘备以一具尸体解决营外的信任危机,可一进入自己的大帐,张飞就按耐不住的嚷嚷道。 张飞乃刘备义弟,与关羽并肩,平时也就关羽能说他两句,其余诸将都不敢与脾气火爆的张飞辩驳,当然戏志才在也可以,因为张飞一向敬仰有才华的读书人。 诸将不言,贾诩出言道:“三将军,这事你都能看得出来,何况主公呢?主公如此说定然有主公的道理。” 刘备点头,其实崔巨业、方悦二人不足为虑,可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很严重,刘备嫡系陆城军出身的将领不少,可后期归顺的也不少,如毋丘毅父子、庞柔兄弟、张杨、夏牟等,他们可都是后来加入的,有得甚至是刘备的仇雠,刘备的心胸若不开阔,他们小命可就不保啊! 将心动摇,必定军心动摇,一旦军心动摇,如何应对郭汜明天的约战,当然刘备也可避战不出,当然刘备觉得没那么简单。 刘备瞥了张飞一眼:“嚷嚷什么,深怕别人不知道军中有奸细吗?那你说谁人是奸细,你有何证据?没有证据那就是胡乱猜疑,你让某如何面对外来诸将。” 张飞被刘备一斥便不再言语。 刘备转头对贾诩、郭嘉、荀彧三人问道:“几位先生以为谁是奸细?郭汜此举何意?约战约在何地何时?” 郭嘉率先发言:“奸细不必多说,定然崔巨业等袁绍一系人马,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主,河北当然只能存下一个诸侯,如今明公声势大震,根基稳固,他们当然不愿意看到明公继续发展下去,暗中使绊乃意料中的事,这次没抓住证据,下次注意一下定能一举抓住他俩的把柄,继而诛之。” 贾诩点头:“奉孝所言极是,这事某会注意。” 贾诩主动把事情揽了,刘备心中便少了一颗大石,有这老狐狸盯着他二人,他二人还能泛起什么浪花?唯死而已吧! 荀彧却叹气道:“昨日刚刚歃血为盟,没想到今天就开始相互拆台,袁本初到底是报国恨家仇,还是要独霸一方啊!” 其实不知袁绍,刘备、刘岱、刘焉等诸侯不都是在争权夺利,为自己统治一方做准备吗? 荀彧为大汉的感伤,刘备不敢接言。 郭嘉道:“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董卓迁都长安,看似没有破绽,其实呢?他把天下让给关东诸侯,关东诸侯再不逐鹿,尚待何时?文若兄,汉室已衰败,只有再次中兴才是天下大势。” 贾诩在一旁道:“不错,主公定河北之时就是再次中兴汉室之时。” 贾诩跟郭嘉一句接一句劝起荀彧来,刘备有点做梦的既视感,郭嘉怎会劝荀彧投靠自己,他不是知道自己要杀他吗?他还帮自己,难道他觉得世上太寂寞了?所以特意增加自己的实力,好做他的对手吗? 的确,诸葛亮没出世前的刘备太弱了些,可如今自己坐拥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典韦张辽徐晃太史慈等将,又有贾诩、戏志才为谋主,难道这还弱吗? 刘备觉得自己无法理解郭嘉的思维。 荀彧道:“文和兄、奉孝,你二人不必再劝,现在某一心在迁百万百姓入并的事情上,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荀彧虽然没有答应,可他的口气已有松动现象,刘备不仅大喜,又有荀彧,这下郭嘉某得实力不弱了吧! 郭嘉当然懂得适可而止,道:“郭汜把此细作送来既是高招又是昏招,高就高在他成功离间了明公的军心,昏在,若明日他有把握主公一定与他决战,他分明可以在明公出兵时袭营,那时营中兵少物资多,不管主公救与不救,损失都不可谓少。” “善。” 贾诩、荀彧对郭嘉分析很是赞同,刘备亦点头:“那奉孝可有对策?” 郭嘉笑道:“很简单,他要战那战便是。” 郭嘉的话很让张飞等人开心,张飞率军渡河而来,竟然未得一战,一直都是转移,转移,再转移。 “这,” 刘备的战略不是这啊! 郭嘉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不与郭汜战,主要是怕伤及百姓,如今伤害已不可避免,我们只能把这伤害降到最低。” “不可避免?” 刘备有些懵,他跟郭汜决战,为啥百姓不可避免的受伤害呢? 贾诩解释道:“郭汜之所以那么肯定主公会与之战,肯定是郭汜准备对转移百姓动手,这样不论这百万人口的价值,单单主公的仁德之名就迫得主公不得不与之战,否则主公何以立足河北?” 用平民百姓做筹码,郭汜真够狠的,不过想到他跟李傕二人短短几年把三辅几百万人口杀得不足十一,刘备又觉得释然。 “那先生以为某该如何应对?” 有心腹谋士就是好,对手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在你的掌握中,怪不得很多人都能以少胜多呢?你开地图炮打盲视的别人,岂能不胜? 郭嘉不再言语,贾诩道:“主公可在郭汜出城后跟踪他,在他袭击百姓时杀出,后再袭谷城,郭汜无落脚之地必然返回长安。” 贾诩不愧是毒师,一出手就是绝户计,当然百姓损失不少。 荀彧拒绝道:“明公不妨直接进攻谷城,与郭汜在城外开战一决胜负。” 郭嘉与贾诩听了连连点头,刘备已万人强吞郭汜部,就算不是两败俱伤也是惨胜,惨胜的陆城军还能不能护送百万百姓入并州还是两说。 郭嘉出言道:“不如折中一下,明公派一军引诱郭汜的西凉军进入指定营地,然后将其聚而歼之。” “好。” 刘备赞道。贾诩之计他也觉得太毒,至于荀彧之计他觉得太心疼,毕竟这万余陆城军都是刘备几年积攒的精锐,一战而报销大半,他还不舍的。 “那方悦那两个小人怎么办?” 郭嘉几人商议大事,张飞插不进嘴,终于被他逮着空问道。 贾诩道:“自然是让他们一起,不给他们机会,如何抓他们的把柄?” 第七十二章火攻 初平元年扫雪中旬,郭汜出谷城,率精骑四千、步卒三万直奔转移百姓大营杀去。 一路上郭汜总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这是他从军以来除首次上战场外的第一次,难道比去凶多吉少。 不过郭汜已顾不得这些,你让他不战而逃回长安,怎么有脸在董卓身边待下去?再说董旻、董越、胡轸都曾败于陆城军之手,他败了也不是耻辱。 郭汜带的三万青壮还是拖了郭汜的后退,一干瘦弱的青壮根本走不快,而且一路上还有因赶路累死的,虽然出发前每人吃了一碗稀粥,可他们之前每天都差不多靠稀汤熬下来的。 伍习带督战队督促依然没有效果,郭汜道:“兄弟们再加把劲,前边就是刘备转移百姓的大营,里面粮食无数,还有女人,到了之后,本校尉承诺三日不封刀。” 人在生死面前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你说礼仪、后果、家人什么的,你没听过易子而食吗?他们已经开始吃人,还顾忌什么别人的家庭,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不是不想逃,只是家人都已入函谷关,他们叛逃家人定然被屠戮,西凉军太残暴了。 郭汜提士气的话让三万青壮士气一震,有粮食谁愿意吃人,当然大部分想的还是女人,多久没见自己老婆了? “杀,杀!杀!” 郭汜指挥三万青壮以缓慢的脚步杀向转移百姓的大营。 刘备等人既已知道郭汜目标在转移百姓大营,荀彧连夜赶回大营,给之前组织的青壮分发兵器并加派侦骑。 刘备的陆城军更是斥候尽出,他率军埋伏在大营一侧。 百万人口转移拉出的阵势可想而知,仅大营都有数十上百座,刘备不知郭汜目标是哪一个,只有在最后一座旁,坐等郭汜大军的消息。 郭汜的三万青壮拖了后退,也让刘备大军有了提前做准备的机会。 三万青壮体力不足,因此郭汜选的是离谷城最近的大营,荀彧也有猜测,因此在附近的几座大营内埋伏不少带甲青壮。 “杀!” 郭汜三万青壮看到大营在目,不等郭汜下令就乱哄哄的冲杀过去。 伍习冷道:“正是一群乌合之众。” 郭汜道:“不要小看这群乌合之众,当年黄巾军为求活,数万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壮也曾大败过西凉铁骑,这三万青壮足以让刘备吃个大亏了。” 营内箭入雨下,三万青壮悍不畏死的往前冲,不冲进去就是饿死一条路,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 三万青壮悍不畏死的精神状态吓坏了营内的青壮,纵然有老兵抽打,他们的准头也下降许多,好在不需要他们的准头,只要箭矢射过去就能造成杀伤。 俗话说一夫拼命万夫莫敌,万夫齐拼命山石为之开,何况这木制大营跟鹿角、拒马? 三万青壮在丢下千余具尸体终于杀进大营内,营内的青壮纷纷撤退,哪怕有督战队压阵也于事无补。 青壮们一退,彻底被三万青壮冲的溃退,他们身后的百姓被暴露出来,当然都是些年老走不太懂的老人。 三万青壮的杀性瞬间爆发出来,见人就杀,杀过整个大营却没发现自己急需的女人,粮食只有一点点,许多人抓住还没熟的粮食就吃,更多的人因为粮食而相互厮杀起来,大面积的厮杀让数万青壮根本分不清敌我,总之相互砍杀。 本来郭汜见状还大喜,对伍习道:“怎样?乌合之众用好也是一把利刃。” “校尉高明。” 伍习拍马屁道。 郭汜不以为然,不过心中也为自己的用兵得意。 郭汜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刘备的猎物,不远处刘备同样为郭汜喝彩,本以为根本靠不近大营内青壮竟轻易杀了进去,原认为贾诩的火攻多此一举,如今看来还是贾诩更老谋深算。 “主公,放火吧!” 文聘请示道。 “咱们的人都出来了。” 刘备问道,既然是火攻,那肯定是敌我不分的状态,一旦实施大营内的人都得被活生生烧死。 文聘一脸痛惜:“只跑出来不足三分之一,其余的人都被缠住,现在营内一片混乱,似乎发生营啸。” “怎么那么少?” 刘备一惊,随即听到营啸,刘备心中更是一惊,本来他还疑惑贾诩让放一点粮食进去干嘛,大家都吃饱了,今日一定能解决郭汜部,看来这点就是营啸发生的原因之一。 贾诩不知刘备心中的惊涛骇浪,道:“如果机不可失,如今放火正当其时。” “好。” 刘备说着好,看向贾诩的目光却是那么骇然,贾诩轻飘飘的一番布置,一则不费吹灰之力灭了郭汜的三万饿疯的青壮,二则丢弃了后军拖累百万百姓的老人,三还让这帮活下来的青壮见识什么战场。 刘备下令,赵云顿时率弓骑兵出现,弓骑兵身边个个带着特制的箭矢,每个人在箭矢发射前都将箭头点燃射进大营内,同时将马背上带着火油、菜油扔进大营内。 大营内本来就有贾诩特意吩咐而积攒的柴草,柴草遇火油跟火箭顿时燃烧起来,许多还在厮杀的青壮瞬间与对方一起烧起来,有的青壮更是一把抱住敌人,将自己身上的火引到对方身上。 整个大营几乎在一刻之间成为火海。 “这,这不可能。” 郭汜不敢相信的看着火海,他费尽心机才攻陷一座大营,怎么就正好掉进刘备的陷阱里呢? 其实他不知贾诩让每座大营都堆积好柴草,在他心中每座大营都是可丢弃的。 营内的青壮冒火冲出,但很快被营外游骑射杀,郭汜看在眼里一阵大喝:“给某杀了这帮游骑,陆城军定然就在这附近。” 郭汜的三万青壮消失,彻底大乱郭汜的计划,他与陆城军决战的意图已泡汤,如今他想的更多的是突围出去,既然中了刘备陷阱就不能轻易后退,一退正中刘备陷阱。 伍习当即率本部冲出,绞杀游骑。 赵云部的弓骑兵本就以游骑战术训练的,伍习大部杀来,他们便逃散与大部汇合。 第七十三章西凉铁骑天下无敌 “西凉铁骑,天下无敌,兄弟们,随某杀啊!” 伍习追剿游骑,追着追着就发现自己被陆城军给包围了,伍习看着身后的大火,对着身边的西凉铁骑振臂大呼。 背水一战,哦!不,背火一战,如果伍习的对手不是陆城军他肯定能杀出去。 然而,陆城军大将冷笑的提起手中的丈八蛇矛,一指伍习道:“儿郎们,到底是西凉铁骑天下无敌,还是吾陆城军更胜一筹,让你们手中的兵器告诉西凉军的这帮跳梁小丑。” 伍习听到那厮的嘶吼怒火中烧,直扑那将道:“好大的口气,看某西凉伍习领教阁下的战力。” “哼!” 那将清哼一声,照着伍习直接杀来。 两马相错,那将手中丈八蛇矛一下将伍习身上的扎甲捅穿,而后将其高高挑起,那将看着伍习有些不可信的眼神道:“某乃燕人张翼德。” 张飞说完,一矛将其甩进前面的大火里。 所有人都以为伍习必死无疑,西凉军都已做好必死一战,忽然火中冲出一人,那人满脸黑灰,可见的肌肤上烫伤明显,可那人的眼神却极度坚韧,看着张飞大吼道:“杀!” 西凉铁骑都听出这是伍习的声音,伍习被张飞一矛挑飞确实伤士气,可伍习又从火里生生跑出来,西凉军的彪悍之气被伍习彻底激发。 “杀!杀!杀!” 西凉铁骑纷纷大吼着杀向张飞带领的陆城军。 兵法云:哀兵必胜,置死地而后生。 西凉铁骑这两样都占,士气被无比拔高,以一副必死的斗志杀向陆城军。 张飞轻蔑的看着杀来的西凉铁骑,手中长矛高高举起,随即猛然指向西凉铁骑,同时口中迸出一个字:“杀!” 张飞那欲吞天的一吼,陆城军的随之大吼,枉死的朝西凉铁骑杀去。 双方都默契的没有动用弓箭,骑兵对骑兵谁都没有后撤。 张飞所部皆骑兵,亦都是重甲骑兵,大盾、长枪。 不得不说在精良的武器面前,勇武失去应有的发挥余地,第一波接触,陆城军几乎全胜,西凉铁骑被长矛硬生生的格杀。 第二波西凉铁骑甩锤而出,陆城军不防被击打正着,精良的防具依然让陆城军脏腑大损,不少骑兵被击落下马。 陆城军随着报以链子锤,西凉铁骑的扎甲如纸做的一般凹下去,显然已死的不能再死。 西凉铁骑在甲械方面完全落了下风,以飞快的速度被陆城铁骑绞杀着,伍习被人护卫着,然而只能看着自己的精锐被张飞所部屠杀而无力回天。 伍习艰难的说道:“给校尉发信号,让不要管吾等,速速突围,迟则晚矣!” 从伍习被包围到西凉铁骑被屠杀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郭汜接受到伍习传来的信息时已知道此刻再退晚了。 “董旻、董越、胡轸败得不冤啊!刘备真名将也!” 郭汜不得不佩服刘备的用兵,自己搅尽脑汁想出的奇谋,没想到还是落入刘备的算计当中。 退?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必定有埋伏、与其因中埋伏而死,还不如战死,好让陆城军知道西凉铁骑名不虚传。 “兄弟们,到拼命的时候了,伍习,还在等着我们去救,你们说我们能不救吗?” 郭汜转身看着深厚的西凉铁骑吼道。 “不能不救。” 汉代游侠以忠义著称,董卓更是以侠义起于西凉,因此西凉之地侠士甚多,当然有心机的豪侠已不少但郭汜还不是,起码现在还不是,因此他的部下中都很讲义气。 再说伍习的表现可谓精彩绝伦,让人不得不佩服。 郭汜听了部下的话很满意,拔刀在手吼道:“西凉铁骑,所向披靡,杀啊!” 虽然此时说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不过它能提醒诸军以往喊这句话的辉煌,它给了诸军一个打败陆城军的幻想。 “依计进军。” 郭汜来救伍习,这在贾诩的一个计划内,因此应战郭汜三千西凉铁骑的有赵云两千弓骑兵,张杨所部,还有于扶罗的匈奴骑兵。 “杀啊!” 韩猛率先杀出直扑郭汜。 韩猛极为自信的一枪却被郭汜格挡开来,随即时机消散,韩猛杀入西凉铁骑军中,左冲右突表现极为精彩。 然而赵云的弓骑兵却被西凉铁骑杀得连连败退,张杨所部更是一触即溃,而于扶罗的匈奴骑兵碰到西凉铁骑就是一团面,随便西凉铁骑揉捏。 “主公,该奇兵出击了。” 赵云等人比想象中更快的败退下来,贾诩不得不提前让刘备发动总攻。 刘备点头:“子满、仲业、隽乂,我陆城军能否持续不败的战绩,就看你们的了。” 典韦、文聘、张郃三人道:“主公放心,不退西凉铁骑,死不退军。” 白毦、特种、斥候三军是陆城军最精锐的部队,而西凉铁骑郭汜所部是西凉军除董卓以外最精锐的骑兵,对付他刘备不得不全力以赴。 “杀啊!” 白毦兵全员明光甲、长枪大盾,一出击就是明晃晃一阵,显得格外扎眼。 特种卫全员大盾、长柄龙雀大环,有种唐朝陌刀阵的感觉,当然是马上陌刀阵。 斥候队,就有种汉代骑兵的滋味,大号钩镶盾、斩马刀,全身鱼鳞甲。 三卫一出,陆城军士气大震,赵云等人翻身再战。 西凉铁骑遇到三卫,如伍习遇到张飞所部一样,势头为之一顿,在匈奴骑兵、弓骑兵的加击下,兵员以飞快的速度消减着。 刘备主力一出,后军中的崔巨业杵着方悦道:“方校尉,好时机,不可失啊!” 方悦一愣:“不好吧!万一刘备一死,陆城军军心大乱,西凉铁骑占了上风,你我恐也难以逃脱吧!” 崔巨业无奈道:“浑水好摸鱼啊!” 方悦却不为所动,只是道:“不如到形势明朗些再动手。” 随着张飞清理完伍习部加入主战场,郭汜的西凉铁骑再也支撑不住,西凉铁骑趁势突围,郭汜只率百余骑西凉铁骑离去。 刘备等人紧张的心情得到疏解,郭嘉更是满脸笑意,对刘备道:“恭喜明公,一战而天下闻名啊!哈……呃?” 郭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眼疾手快的庞德一下推翻下马,接着一根羽箭擦着刘备的面孔飞过。 第七十四章毋丘毅之死谢书友大大的赏 “有刺客,保护主公。” 庞德心中抱怨尽消,一把将郭嘉推落下马,一把将刘备压伏在马上,同时大吼道。 “上盾,护卫。” 白毦兵早就有了一套熟悉的护住流程跟姿势,庞德把刘备压下的同时,刘备周围就出现一层盾墙,不要小看这盾墙,百炼缳首刀都劈不开,加以白毦兵的训练、配合,铁盾墙上可以跑马。 盾墙一成,白毦兵立刻组成防御阵势,弓弩、标枪严阵以待。 “哪来的刺客?” 郭嘉不满的从马下爬起,幸亏陆城出的马儿温顺只是原地踏了踏蹄,要不然马儿一惊,一脚踏在他郭嘉身上,郭嘉纵然不死,也得丢半条命,他郭嘉还没出名,又没娶妻生子,更没施展抱负,如果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冤的很? 郭嘉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那么近,原本浪荡心思一紧,看来有必要尽快找个能让自己施展才华的主公了。 郭嘉再看向刘备,刘备那副憨厚的面相越看越顺眼,刘备耳根子软性弱,软才能听进人言,性弱才能保命,不必担心狡兔死走狗烹。 而且他手下主要谋士不多,贾诩老谋深算却为人谨慎,戏志才一直在暗处,刘备的确少一个在明处的谋主。 其实说白了,刘备容易摆布而且心没有那么狠,不然郭嘉真不会活到现在,这也是郭嘉犹豫的原因。 可等他不犹豫的时候,他说不定就被刘备杀了。这点他却没有意识到,而且他更没意识到的是他已经在帮刘备了,比如劝荀彧留在刘备身边。 刘备看到盾墙推开庞德,赶紧看向郭嘉,见郭嘉无事又看向贾诩,这才心一松:“两位先生没事,我就放心了。” 贾诩难得道:“他俩一直不出手,想必监视的人松懈了,不过奉孝有此一惊,某该负全责。” 郭嘉不在意一笑:“他们不在战场最胶着的时候动手,看来有人良心未泯呐!明公不妨酌情定夺。文和兄不必负责,记得等某有事的时候可要救某一次啊!” 郭嘉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多年以后贾诩真的救他一命,不然他又是早夭的命,更别提拥美而卧泛舟江湖的美事了。 “失手了,快走。” 崔巨业拍马到方悦耳边说道。 方悦不疑有他,转马就要走,突然脑后生风,方悦一回头只见崔巨业手持大刀朝自己劈来,方悦满脸不信与疑问。 为什么? 方悦没问出来,头颅就被崔巨业砍下。 崔巨业看着围过来的陆城军,对方悦旧部喊道:“此人欲谋害刘侯,某已斩之,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方悦旧部相互望望不知该怎么办?突然旧部里有一支箭矢射出,正好射中崔巨业的胳膊。 崔巨业的部下大喊道:“方悦谋反啦!方悦部谋反啦!” 两军顿时大大出手,围过来的陆城军不明所以一同加入围剿,方悦旧部被绞杀干净。 战场的诸将看到刘备有危险,纷纷加大攻击力度,死伤率顿时加大,西凉铁骑见投降没影奋死拼杀,竟然又突围出数百骑。 陆城军诸将纷纷赶来,盾墙分解开来,刘备完全无恙,诸将才放心。 有利就有弊,盾墙能护刘备周全,同样也让军心动摇,如果方悦在战场胶着时动手,这战局会变成怎样还很难说? 随即崔巨业被手下扶着过来,他胳膊上的伤只是随意包了下,鲜血一直在流,红红的鲜血昭示着他是救刘备的功臣,方悦才是刺客。 “崔校尉,且先去包扎一下吧!救命之恩,备永不敢忘。” 刘备特意咬着救命二字,其实这阴谋是谁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刘备为了安抚外系将领不得不赞扬崔巨业,毕竟那箭是从方悦手中射出的,而崔巨业亲手杀了方悦,其部也绞杀了方悦旧部,造成了保卫刘备的假象,这对刘备来说是有功。 刘备若不闻不问,就会造成有功不赏的事实,甚至严重点可以说是忘恩负义,以后刘备还得处处敬着他。 “刘侯乃诸侯副盟主,某奉盟主之令前来协助刘侯,那刘侯就是某的主公,某岂能不护佑主公安全,岂能不诛叛逆之臣?” 崔巨业说的满脸激愤。 刘备道:“说得好,待今日庆功宴上某要好好谢谢崔校尉。” “多谢刘侯。” 崔巨业离去。 刘备对身边贾诩二人道:“二位先生怎么看?” 贾诩道:“做得滴水不漏。” 郭嘉嘲道:“正因为滴水不漏才正可疑,不说他跟方悦关系最好,单说他是袁绍爱将,方悦岂能不讨好他?被他所杀,方悦恐怕死不瞑目。不过,明公只能赏他,不能杀。” 贾诩赞同点头。 张飞突然道:“二位先生的意思是这人才是真正的刺客。” 郭嘉笑了:“三将军果然聪明。” 张飞大怒:“正是岂有此理,看某去拿他头颅来。” “不可。” 刘备呵斥道:“此人乃救我性命的恩人,谁若杀他就是在杀我,谁都不可以妄动。” “喏!” 诸将纷纷道,张飞也不甘的垂首,郭嘉却从他眼中看出别的意味。 这箭是冲他郭嘉来的,郭嘉心中岂能平静,看来张飞的暴脾气可以利用。 战场上,陆城军正在打扫战场,统计各部伤亡。 郭汜在聚拢三百骑残兵后,恋恋不舍的在手下劝导下离去,郭汜失魂落魄的回到谷城,正要叫门却被一阵乱箭射退,又损失数十骑。 “刘备,竟趁机偷我城,可恶!” 郭汜看着谷城上挥舞的刘字大旗一口气没上来晕倒过去,诸将见状连忙护卫着郭汜朝函谷关而去。 郭汜醒来又收拢一二百骑,手中渐渐拥有四百余骑,郭汜悲愤的心情才得以疏解。 不巧函谷关外关羽部正在搦战,关上守将被关羽杀破胆,根本不敢开关门迎战,深恐这天险被关羽所夺。 郭汜大怒,随即道:“走,随某杀散这帮陆城军。” 在关外挑战的正是毋丘毅父子,郭汜从背后杀来,毋丘毅率军迎战,却被郭汜数刀劈落马下。 毋丘兴想要为父报仇却不是郭汜对手,全靠陆城军死战得脱,混乱中抢回毋丘毅的身体,可毋丘毅已死。 关羽闻讯赶来,郭汜已入函谷关,任凭关羽叫骂,函谷关守将就是不理,关羽只得收兵。 第七十五章孙坚兵败 郭汜兵败,雒阳董越、徐荣部被孤立起来,雒阳诸城也成为谷城,雒阳外围的城池纷纷投向诸侯联盟。 袁术汇合孙坚后,便命孙坚为先锋自鲁阳出发,过梁县直扑雒阳,而袁术本身却在收拾南阳士族,趁机夺取南阳大权。 南阳乃东汉帝乡,东汉第一大郡,户口百万,士族无数,袁术在处士邓子龙的帮助迅速在南阳站稳脚跟,并成功扩军至十万,文武陆续来投,有成关东第一诸侯的节奏。 同时兖州诸侯不知从哪请来朱儁,以这个灭黄巾的三大名将之一带兵前往雒阳,以期与袁术夹攻雒阳。 雒阳的形势一时间岌岌可危,徐荣原本想击败陆城军,以期打通与关中的联系,可得到两路大军的夹攻消息不得不退回雒阳城,据城固守,同时派人去雒阳求援。 徐荣的求援使者被陆城军所截,刘备得到消息一惊,董卓坐稳关东后,第一件事就是派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劫掠关东地区。 李傕、郭汜四人皆败落自己之手,樊稠更是被斩,若其余三人率兵前来,刘备兵力不足必定会顾此失彼,看来一定要加快回太原的速度。 刘备的陆城军悄然后撤,诸侯都心里欢喜同时派使者带来各种物资来帮助刘备渡河,陆城军的战力无敌,可陆城军在他们还有什么功劳可言,没有功劳可捞,那他们举兵不就成了劳民伤财,纵然世人不说,可史书自有记载。 诸侯以匈奴作乱请刘备回师并州,刘备为了把戏做足,故令戏志才约束黄忠、张辽诸部,不得于匈奴浪战,因据守城池,等待大军回并州后再于匈奴决战。 外部因素已解决,刘备必须得加快转移百姓的速度,因此他把儿童组织在一起,以家族、同乡、同城、朋友等关系的孩童组织在一起,儿童们不论男女都坐大车,同时有陆城学子教他们读书识字。 本来刘备这项政策推行很难,可听到孩子能读书、习武,反对只剩骤然下降,当然有此良机刘备不会不对他们进行洗脑,刘侯给你们吃饭,给你们穿衣,给你们读书学武的机会,等你们长大一定要报答刘侯。 汉代是个讲究忠孝礼义的时代,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学子没说的那么直白,可就是那个意思。 荀彧曾听过一课,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可有说不出哪里不对,刘备命学子教授人读儒家之书,乃是开启民智之大事,有何不可,再说忠孝节义本就是儒家宗旨。 刘备的退军荀彧也认同,民为重君为轻的说法荀彧还是认同的,董卓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必定不会再伤天下,可这百万百姓不小心就会死伤许多。 纵然刘备军粮陆续运来,加上天暖挖了不少野菜,可依然有不少老人被饿死,为何是老人?优胜劣汰而已,为了子孙能活下来,许多老人绝食而死,当然荀彧晓得这必是贾诩之计。 把老人聚在一起,就要有一个人有此念就会引发榜样的力量,其余老人感动下必定会接连绝食而死。 荀彧看到那成千上万的老人饿死,突然对贾诩升起无数恶感,其实他心里明白粮食不足,注定要有饿死,不止这被转移的百姓,就连诸侯治下也是,有许多百姓没饭食只能造反,造成更大的伤亡,而士族们照样衣食无忧。 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士族的土地兼并,土地大部分都在士族手里,只要士族存在,土地兼并就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百姓没饭吃就会造反,有人造反,朝廷就会加倍剥削百姓,接而发生更大的暴乱,人口大幅度减少,接着就是群雄并起,而后新王朝建立。 观诸侯之行,唯有刘备行此仁德之举,天下或许在刘备手中更好。 荀彧突然有了这么个想法,起因还是因为郭嘉的观点:陆城军甲天下,幽州富足,刘备麾下俱将才,守一地则为诸侯也!得一谋主可割据数十载。 谋主,贾诩不够狠吗?戏志才,不够聪颖吗?或许刘备少的只是像萧何那样的良相,而自己不就是那样的王佐之才吗? 荀彧有了投靠刘备的意愿,但是他还想试探一下刘备,看其志向如何?至于是不是志大才疏?呵!只要知人善用,才不才疏无关紧要,当然试探之举还要回到并州后再说。 刘备渡过大河,命关羽部回河内,与张杨一起驻扎在河内湛城,同时命其继续征召河内士族。 整个三月、四月,大汉司隶、并州境内出现一条巨大的长龙,无数人走出一条蜿蜒的大道,这条用无数人力修建的直道又被称为长龙道,刘备数次沿长龙道出并州,为其统一天下奠定基础。 荀彧举族来河内,又举族奔并州,随其一同行动者有数百家,其中包括钟繇的外甥郭援家等。 由此始,天下骚乱之地士族陆续奔并州,并州人才由此开始逐步走向鼎盛,荀彧族兄荀衡、荀况入林宗学院授课,河北士子闻言陆续而来。 如颍川徐庶、涿郡孙礼(魏文帝大将、四帝功勋)、李立(曹操破荆州后首任荆州刺史)、太原孙资(与刘放共掌中书数十年)、涿郡刘放者陆续而来。 并州被陆城军占据,周边匪盗、敌对势力纷纷被陆城军战力震慑不敢妄动,太原、上党、雁门、河内一部开始出现春耕的迹象,而更多的人开始下山居并州。 并州有了太平之期的苗头,而中原拉锯战则刚刚开始。 孙坚不费吹灰之力杀到伊阙关前,孙坚的进兵速度不仅惊着董越、徐荣,这也让兖州诸侯大惊,他们支持的朱儁还在中牟训练兵士跟讨要甲械、粮草,诸侯闻讯不敢再拖延。 好不容易把刘备弄走,若孙坚一人便拿下雒阳,他们这帮老家伙还在原地岂不是让人耻笑? 朱儁拿到足够的甲械、粮草,休整一日便出兵,未到管成便接到刘岱的命令,令其迅速回中牟。 朱儁大怒,命大军驻扎在管城,自己返往酸枣去见诸侯,结果得到一个更惊骇的消息:孙坚兵败,生死不知。 最近几天夜色一直三更,不知道今天的会点能不能突破四百,总感觉有点难度,不过今天是周末啊!周末没事的时候诸君给点一下呗!自开始续写后,会点从没上过四百,一周的会点啊!说起来都有些丢人,哎! 第七十六章风光的徐荣 孙坚,号称江东猛虎,尤其最近几年在江东东讨西征无所不胜,仅仅如此中原诸侯也不会对其太关注,关键他当年辅佐张温征战西凉,与董卓交恶,曾力荐张温杀之。后因江东叛乱而回军江东,继而连战连胜,人称江东猛虎。 孙坚一路高歌猛进,这让四面楚歌的董越更加惊慌,忙问计于徐荣,徐荣亲自率部去伊阙关督战。 孙坚猛攻数日,伊阙关依旧牢牢握在徐荣手里。 后袁术粮草不发,孙坚军中无粮军心动摇,徐荣从孙坚的进攻力度上推测孙坚军中粮草不多,次日一早率军踏营。 孙坚猝不及防大败,就连大将祖荣也折在徐荣手里,孙坚连夜逃回鲁阳不提。 徐荣自大败孙坚后,声威再次高涨。 兖州诸侯不敢妄动,严令朱儁不得再进军,同时把各部资助兵马撤回。 孙坚用兵如何,朱儁是知道的,他承认徐荣用兵不错,可若能如此大败孙坚必定是侥幸,因此他积力劝说兖州诸侯,可兖州却不为所动。 后听闻曹操去扬州募兵,扬州刺史陈温与丹阳太守周昕与兵四千,曹操得兵后不及休整,便连日往雒阳进发。 朱儁派朱桓去联系曹操,未到朱桓有消息来,就听到曹操所部发生营啸,曹操几乎死于乱军之中。 朱儁闻听消息后,遂整顿人马独自杀向雒阳。 荥阳诸县闻朱儁之名,纷纷给兵予粮,但就不公然反叛西凉军。 朱儁理解他们处境,兖州诸侯比他们还不如,刘玄德退河内,逢纪居谷城而隐北邙,袁绍第二批次援军仅仅刚到朝歌,袁术因私欲而使孙坚兵败,这些县令也算忠诚了。 当然搁在黄巾之乱时,朱中郎早就将他们送进大狱。 朱儁一路西进直至成皋,兵已有万余,遂挥兵旋门关。 徐荣闻听消息顾不得回雒阳,赶紧挥师旋门关,及徐荣至旋门关,朱儁已攻下旋门关,徐荣连番挑战,朱儁皆不出,徐荣尽骑兵,难以攻城,一时间耗在旋门关。 曹操听的朱儁在旋门关与徐荣对峙,遂将自己收拢的千余兵马来旋门助战。 鲁阳,袁术大营,虽然袁术驻军鲁阳,可整个南阳都在袁术掌握中,他自己兼任南阳太守,委任杨弘为长史、阎象为主薄,李丰、袁涣等掌郡事,张勋为都尉坐镇宛城。自己与纪灵、桥邈、刘勋、李刚、乐就等驻扎在鲁阳。 孙坚此刻应当算袁术麾下一员大将,因此他直入袁术大营,袁术诸将根本拦不住。 袁术看着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孙坚心中的愤怒变为愧疚,道:“文台,你这是?” 孙坚满脸怒色的说道:“明公,某之所以如此献身不顾,上为国家讨伐逆贼,下为将军报家门私仇。某与董卓并无刻骨仇恨,而将军却听信小人拨弄之言,居然对某起怀疑!” 袁术心中怀愧,不能自安。 孙坚接着说:“现在大功即将告成,然而军粮却供应不上。这形势跟吴起洒泪西河,乐毅功败垂成,完全一样!请将军明察、深思,早做决断!” 袁术思虑良久道:“文台这是误会,吾刚刚拿下南阳,粮草征集有些缓慢,不过文台放心,粮草已征收完毕,某立刻为尔等拨付粮草,文台此番回去就可带着粮草走。” “如此多谢将军,有将军支持某定当为将军攻下雒阳。” 孙坚道。 袁术大喜:“那某就坐等文台立功喽!” 孙坚出了袁术大营,程普、黄盖上前道:“主公,袁公路怎么说?” 孙坚冷笑:“他以粮草不继搪塞某。” 孙坚谋士朱治上前道:“主公,袁术不可靠,既如此吾等不如靠自己。” 孙坚道:“君理,怎么靠自己?” 朱治道:“主公,此地不比江东,主公要兵有兵要粮有粮,此刻主公无兵无粮,能否胜利全靠袁术恩赐,要想摆脱这种困境只能找个落脚地,有落脚地主公才能招兵聚粮。” 孙坚、程普、黄盖俱点头,程普左右看看,道:“主公不如回营后再请君理细说。” 孙坚点头。 孙坚从袁术手中领出三千人的口粮,径直回自己的营地,便请来朱治、程普、黄盖诸将接着商议。 “汝南乃袁氏起源地,豫州大族横行,哪里适合吾等落脚。” 孙坚一路苦思却无解。 朱治道:“主公,其实有一处正适合主公,别人想得而不敢得。” 孙坚大喜:“何处?” “阳人一带,这一带乃主公兵败之地,所有人都被徐荣吓破胆,官员、士族俱逃,人人恐惧西凉铁骑南出,他正想有一猛将护佑他们吗?而这不正适合主公吗?” 朱治指着孙坚的伤心地说道。 孙坚点头,之前他都没有别的心思,因为汝水流域一带是袁氏势力范围,如今袁术不可靠,也怪不得他在袁氏根基边上驻足。 “好,明日就朝阳人进发。” 孙坚再次在伊阙关外驻军,这次广招人马,汝南细阳人吕范率家族数百人投靠孙坚,孙坚的势头复振作起来。 与朱儁对峙在旋门关的徐荣闻听消息,遂大摇大摆的离开旋门关。 关上的朱儁冷笑:“小小的诱兵之计也来献丑,徐荣不过如此。” 朱儁之所以故意贬低徐荣,不过是为了提升身边人的士气,朱儁驻军旋门不出,的确让士气大减。 随着徐荣持续往后退,朱儁麾下诸将都进言继续朝雒阳进发,而朱儁却犹豫了,难道徐荣正要退却雒阳,还是雒阳周边形势又有大的改变。 朱儁此刻不像黄巾之乱时那么消息灵通,只能靠猜测,因为兖州诸侯不愿意他太突前。 直到徐荣退军过偃师,朱儁才确定徐荣欲要先去对付孙坚,朱儁被徐荣的轻视激怒,遂拔军朝雒阳进发。 一路上看不到有人烟,朱儁军中粮草极速消耗,待朱儁加快进军到巩县,徐荣只留个一个空城给朱儁。 朱儁无奈只能一边加速进军一边让后面运送粮草,偃师已是一样,看来雒阳军民也不会多,为了粮草朱儁甚至分兵攻击缑氏县。 然而攻击缑氏的兵马一去不回,朱儁这才醒悟徐荣这不是坚壁清野,又是诱敌深入,朱儁相逃已不可能,求战,徐荣不知所踪。 朱儁无奈只能遣散兵马,只留精锐徐徐后退,结果被徐荣率西凉铁骑一击而溃,朱儁仓皇逃向阳城。 徐荣击败名将朱儁,其声名彻底响彻海内,雒阳的董越也再次把心放到肚子里。 看来四百会点只是一个泡沫了,不过今天依旧会三更,第三更在六点,零点依旧还有一更。为了会点,夜色也是拼了,有木有? 第七十七章飞熊军的雏形 “公伟公一世英名尽被小人所毁。” 曹操日夜兼行,可依然没追上朱儁,听到朱儁兵败时不由感慨道。 一旁的朱桓满脸沮丧,问道:“孟德兄,今后作何打算?” 曹操道:“天下唯有刘玄德可敌西凉铁骑,诸公虽拥兵众,然却各具私心,不肯复汉室,吾意去河内,劝玄德复进兵河南,先下雒阳,再攻函谷关,某不信诸侯还能坐视,一旦数十万大军西向,小小的函谷关岂能阻挡,外加三辅士族相助,长安将不攻自破。” 朱桓道:“既然孟德兄心意已决,某亦将去阳城见叔父大人。” “也好,那休穆兄,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并肩作战。” 曹操对朱桓深情说道:“见到公伟公替某问好。” “保重。” 曹操不知道自己放走孙吴大营的一员大将,如果历史不改变,曹操永无机会与朱桓并肩作战。 徐荣左征右讨,终于把雒阳城的危机解决掉,雒阳周围十室九空,只有雒阳一座孤城矗立着,心有不安的董越求援报告一封接一封的递往长安。 长安经过数百万人的迁都又恢复一些西汉的人气,而这人气却是靠无数人的白骨铺垫而来,这一路死伤百姓至少有数十万,不少大臣也死于路上,如前司徒崔烈,当然也有一些人被董卓重用,如新司徒王允、太仆士孙瑞等。 如果不是这些人的帮助,董卓迁都的数百万人能到达长安的恐怕将十不足一。 不论怎么诋毁儒家,起码古儒们对民为贵君为轻落实挺好,不会想后期的儒生,为了利益抛弃天下苍生。 董卓回到长安自己的老巢才心安,问李儒道:“西凉的马腾、韩遂可有异动?” 李儒道:“主公安心,马腾得了主公扶波将军的许诺,一直卖力的替主公牵至韩遂,还有许多羌人部族给韩遂捣乱,韩遂至今很老实。” “那就好,那就好。” 董卓坐镇长安,最怕的就是韩遂、马腾趁虚而入,至于羌胡不过是为了钱财,他从雒阳搜刮的钱财远比长安等地的多数十倍。 长安破了可以修,长安无人正好可以安置自己带来的数百万人口,若长安被马腾、韩遂攻破,那才是祸患。 “关东形势如何?” 西凉无事,董卓才有心关注关东。 李儒道:“雒阳形势不好,雒阳与关中的联系已被陆城军切断,幸好刘备已回军并州,不然雒阳恐怕得放弃了。” 董卓点头:“不能激怒刘备,尽量安抚他,派使者去,文忧,你看怎么安抚他?” 李儒思虑一二道:“加官进爵,还有美女。” 董卓皱眉:“他会接受吗?” 李儒道:“刘备乃没落宗室,他的官职最高不过执金吾,不是他不想要高官,而是灵帝不给,没有高官他如何掌控并州?” “他不是已经是并州刺史了吗?” 董卓反问。 李儒道:“不够,名分有时候很重要,主公可加封他为并州牧、晋阳侯、度辽将军加持节。” 董卓一愣:“这样一来他岂不是能名正言顺的割据并州?” 李儒道:“主公不加封,他就不割据并州了吗?” 董卓摇头,李儒接着道:“既然控制不了,就给他名分,一则告诉天下人,跟主公一样尊奉汉室的都好事无限,二来,刘备突然跟主公停战不蹊跷吗?天下人岂不怀疑?那刘备转眼就成众矢之的,河北诸侯定人人提防刘备听朝廷之令而攻击自己,说不定董卓派人串联一下,还能让河北诸侯攻击刘备,这样主公岂不是压力骤减?” 董卓点头,随即皱眉:“万一他不接受呢?” 李儒哼道:“刘辨已死,灵帝只有当今陛下一子,刘备不奉旨那就是不尊汉室,不尊汉室他的仁德之名就会坏掉,那他就是自立,以及自决于天下人。” “善。” 没了刘备这个心腹之患,董卓大喜:“谁可为使?” “太尉马日磾。” 董卓点头:“马日磾三朝重臣可也!” 李儒道:“为让刘备低头,儒还有一计。” 董卓喜道:“说来听听。” 李儒道:“某闻刘备与蔡邕早有联姻之意,刘备为此一直未娶正妻,闻听蔡邕长女已及笄,不如让陛下下旨赐婚,刘备若接就一起接,若不接,呵呵!蔡邕与刘备关系必破裂。” “妙啊!” 董卓击掌大赞,赞完又犹豫:“可,蔡女已有婚约?” 董卓好色,岂不知蔡邕有女才色俱全,他早有心纳之,可蔡邕言蔡琰与河东卫氏有联姻,董卓才死了心。 毕竟蔡邕是他尊重的,而河东卫氏一直支持他,他未进兵雒阳时,粮草多来自卫氏。 李儒道:“主公,某岂不知,主公可透露给卫氏,这是刘备逼婚,卫氏岂不更为主公卖力,有卫氏相助,河东安稳,河东安稳,三辅无忧也!” 董卓点头,一石数鸟,好计谋。 刘备心腹之患已去,董卓随即想起董越的求援:“雒阳怎么样了?” 李儒道:“雒阳形势虽不好,不过经过徐荣的左征右讨,雒阳已平稳,不过要想保住雒阳,必须派援军出关东。” 董卓点头:“徐荣表现不错,加封他为中郎将,另外令李傕、郭汜、张济三人组织兵马,准备出略关东。” “主公且慢。” 李儒道。 “文忧有不妥吗?” 董卓问道,李儒道:“主公,郭汜、张济新败,兵马损失殆尽,不可轻出,不如派吕布出征,如今刘备退回并州,我想吕布不会再觉得尴尬了吧!让吕布立些战功,主公也好赏赐他,不然长时间让其不出,恐其有异心也!” 吕布数次替董卓窥破别人的刺杀,这让董卓的警惕心消失不少,睡觉也能睡得安稳,而不是寻求刺激后才沉沉睡去,吕布若离开,他真的有些不舍。不过李儒最后一句话提醒了他,吕布可不是忠义之辈,若不拉拢,肯定被别人拉拢去。 “好。” 董卓艰难点头:“派人训斥李郭三人,令三人尽快组建新的部队,同时征召天下勇士,某要组建比西凉铁骑更精锐的部队。” 刘备的陆城军给董卓打击不可不大,董卓一直都有精兵路线,可没想到陆城军更精良,这也让董卓起了组建更精良的部队。 “喏!” 李儒赞同,随着西凉军系统的庞大,董卓身边该有一支更加精锐的部队震慑各个军头。 第七十八章刘备在玩火 初平元年五月中,天下复归平静,除了零星的小股战斗,再也没有可以震动天下的大事发生。 就是五月末的时候,迁都刚刚完成的长安朝廷派各路使者前往天下诸侯处安抚,各路诸侯也都与之周旋,离长安最近的南阳袁术更是将使者拒之关外,惹得董卓大怒,几欲发兵攻打,被王允等人劝阻。 后来才晓得他嫌弃董卓派的使者等级太低,无奈董卓又加赵岐为太仆,太仆士孙瑞为太常,令年已至九十高龄的太仆赴南阳,袁术又将赵岐等人扣下。 雁门,黄忠等将陆续抵达雁门,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批的物资跟甲械,说是对峙,其实战事一触即发。 匈奴右贤王醯落最终还是逃回美稷地区,随即命人召回左贤王,同时派人去刘备处请降,他把一切罪责都弄在耿祉身上,更表示愿意迎于扶罗回国接任单于位。 曹操已至河内,他不理会逢纪的拉拢,执意要去晋阳见刘备,希望说服刘备出兵河南,收服雒阳,西击长安。 一时间,天下诸侯又把目光投向晋阳,本想安心种田的刘备不得不再次称为天下瞩目的人物,晋阳城的细作顿时大增。 曹操一路北上,发现河内、上党、太原一线凡是陆城军控制的区域都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气象,铺设直道、整顿沟渠、开凿矿山、还有一队队的商队,与河南之地千里无人烟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才应该是大汉的气象。 百姓们虽然吃的不是很好,粥有些稀还伴有野菜,还有带着膻气的肉块,不过曹操觉得比关东诸侯的士兵吃的还要好,最主要的是百姓的风貌跟体格很是健康。 当然曹操所见识到的健康只是黄巾之前的健康,人们依然面有菜色,身体瘦弱,只不过精神看着不错。 曹操一路向晋阳而来,越到晋阳心中惊骇越深,因为这里的百姓有明显分别,虽说离衣食丰裕有差距,可在外行走的人明显健硕的多,更有一队队乡兵维持秩序,在曹操眼中这乡兵也比兖州诸侯的兵要精壮的多。 刘备才是治世之能臣。 曹操一进入晋阳,就被晋阳城的繁华吸引,人多的如牛毛,有曹操第一次进雒阳的感觉,只是晋阳城有些小,显得有拥挤感,晋阳城该扩大了。 的确,这数月来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刘备也在策划扩城的事宜,只不过移民之事刚刚平息,春耕外加雁门的战事让刘备不得不把扩城事宜放下,只能在昭余泽附近开新城。 曹操再见到刘备的时候,刘备气质发生很大的变化,再也不是那个傲娇的乡野村夫,而是真的具有皇族气象。 “操见过玄德公。” 曹操不自觉矮了一头,其实现在曹操的志向也不过是做一良臣猛将,他的野心还没膨胀到欲做权臣,只因为他手下将不过十,兵不过千,还没有后世称王称霸的气势。 “孟德兄,你我乃旧识,何必与外人一般疏离?” 刘备憨厚的笑让曹操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感觉曹操在蔡邕身上感受过,没想到如今又在刘备身上感受到。 “玄德兄,既如此那某就不客气了,某来是想请玄德兄出兵河南,夺取雒阳,共同迎回汉帝的。” 曹操气势如虹的说道,刘备只是笑着听却并不说话,待其说完依旧笑而不语。 曹操有些急躁:“玄德兄,出不出兵?你给句话啊!” 刘备道:“孟德兄,出兵不是一日可完成的,孟德兄选来辛苦,且回去休息一番,有空去晋阳附近转转,待几日我们再谈出兵之事。” “好。” 曹操点头,出兵之事甚大,再说中原战场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决定,如今董卓已回到长安,中原拉锯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曹操回到晋阳开设的译馆休息,第二日便在专人的陪同下走马观花的游晋阳,来到晋阳不可不去的便是天下闻名的林宗学院。 林宗学院分为大中小三学,分别按年龄学识来分班,当然要跳级必须要通过严格的考试。 刘备虽然想当将校长,却不想跟蒋校长一样,把自己的麾下弄成早期庸后期精良的模式,否则一旦上级领导开始腐败,下面的学员有一学一再想严抓,所费的力气可就不是一日两日可完成的。 林宗学院分儒学、律法学跟讲武堂,请的都是大儒,以及愿意投身军旅的学子,至于军中自己的培训班则是镀金的地方,也就是于禁搞的军侯培训班跟军令学习处。 当然还有郑钧、高顺在将作学院,打着名义是给匠人培育儒生,其实是开办技工学校,里面的学子上午学儒学,下午则去勤工俭学,也就是实习。 当然将作监可不对曹操开放。 除了将作学院,刘备还鼓励商人开办自己的商贾学院,其立意是资助寒门学子生活,顺带着把自己孩子送去陪读。 这就是刘贺与刘备的例子,主要也都是刘贺在抓,当然也是半工半读,上半年学习下半年就要去刘氏商铺打工。 最后就是戏志才培养的情报培训班,情报培训班的学员很少,可每个人都是精英,都是从军中或游侠儿中精心挑选学来。 刘备还会定期召开将领学术讲座,以及官吏治政讨论,比如现在就是荀彧晚上在林宗学院讲他这次移民发现的问题跟解决方案以及检讨。 当然想这种情况,有提出见解的可得百金,如果亲自去解决的并成功的升官加爵。 现在的大汉缺的不是官员,还是愿意处理政务的吏员,因此每个官员身边都跟着一帮从移民中挑选出来的伶俐半大小子跟陆城学子。 整个晋阳城都笼罩在工作跟学习的氛围中,虽然吃的不好,可每一个人都精神饱满,晚上还有进取心的人求学,也有愿意教授工人识字的学子。 若并州之人都读书学子,那会是怎样的概念?不得不说曹操虽然在做官的时候也鼓励人学习,可没想刘备做的这么完善。 刘备这是在玩火,世家大族们,岂会同意刘备把他们传世的东西交给贫民吗?若人人可做官,那他们怎么保持现在的地位? 曹操有种恨不得离开此地的模样。 第七十九章我没做梦吧 “子廉,外面怎么那么吵?去看看怎么回事?” 曹操最近几日一直在揣摩观察晋阳城的玄机,好不容易有机会睡个懒觉还被人打扰,曹操眯怔着嘱咐曹洪去打探消息。 自曹操在汴水被徐荣大败,曹洪以马匹驮曹操过河而自己步行后,曹操就一直把曹洪带在身边。 “喏!” 曹洪闻言,立刻找译馆的人打探消息。 曹操洗了把脸,又吃过早餐,就见曹洪着急的回来。 曹操看着因奔跑而衣甲有些凌乱的曹洪道:“子廉,为将者首重仪表,仪表不整何以证明军纪森严,如今我们在晋阳是为求刘备出兵,更不能让人以为我们是乌合之众。” “喏!” 曹洪脸色一整,赶紧整理好衣甲。 曹操这才满意的说道:“怎样?外面因何喧闹?” 曹洪道:“主公,匈奴派来求和使者跟长安派来的天使一同到了晋阳,而且就住在这译馆内。” “哦!” 曹操脸上现惊喜之色,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重视某,把自己放在天使跟匈奴使者同等地位上,看来刘备内心也是想出兵中原的,只是被迁移百姓牵扯住。 只要刘备有心出兵中原,那这趟晋阳曹操就没白跑,曹操心中的去意大减,忙对曹洪道:“拿我的名帖去拜见刘备,某要尽快见到刘备。” 董卓的使者既然来晋阳,肯定是有巨大的诱惑等着刘备,不然董卓不会派使者前来自取其辱。 曹操欲探知刘备的态度,而刘备也在犹豫用什么规格对待来使,虽然他打着汉室的名义,可实际上却是董卓的暗使,与董卓苟合,就是与天下诸侯为敌。 刘备虽然不惧与天下为敌,可陆城军正在种田的关键,只要有两三年的时间,刘备就有足够的甲械、兵员去逐鹿中原,其实不止刘备,袁绍亦是如此。 因董卓而耽误自己种田的时间,刘备觉得有些不值,因此召集在晋阳的心腹商量对策。 简雍从陆城而来,带来大批学子、粮食、工匠,陆城军没有足够的粮食将数百万人养到秋收,因此只能去益州、荆徐去买,乱世粮食比黄金贵,然而比粮食更贵的则是甲械,陆城甲械更是甲天下,这也是刘备的意思,用甲械换粮食。 郑钧正忙着设计晋阳新城图纸,以及城内规划。 简琦随黄忠去雁门,孙乾却留下来。 戏志才赫然在列,郭嘉、贾诩、荀彧三人已然旁坐,左原、王晨亦列席。 “董卓命前太尉马日磾为使者,侍中蔡谷为副使来晋,诸君且说说,某该如何应对?” 刘备看着自己的文官班底,心中底气甚足,有顶级谋士、顶级良相、说客,只要有两年磨砺一下中下层管理人员,刘备政权将稳若磐石。 “主公,某以为应该将其驱除出太原,主公有太后在手,何必承认董卓所立的傀儡皇帝?吾在涿郡时曾听闻袁本初、韩文节使者频繁出现在广阳,民间有流言:“袁绍、韩馥欲立刘幽州(刘虞)为帝”。主公与刘幽州颇厚,刘幽州若为帝,必不亏待主公。” 简雍率先开口说道。 左原闻言立刻拒绝,道:“主公,某以为不然,陛下虽是董卓傀儡,可百官在彼,陛下又是先帝子嗣,陛下之位得于少帝,其位正而天下服。诸侯起兵讨伐着乃董卓也!一旦董卓伏诛,陛下依然是正统。何况刘虞仁厚,必不会与袁本初之流合谋。” 王晨更是激烈说道:“袁本初擅立宗室为帝,欲乱大汉天下否?某看他就是下一个董卓,欲挟刘幽州令天下,主公若赞同,早晚被袁绍所吞。” “胡说,刘侯拥兵数万,皆天下精锐,袁本初一儒生尔,何德何能能吞并刘侯?” 孙乾支持简雍的说法,毕竟刘虞为帝,乃河北士族最喜欢看到的事,袁绍、韩馥同意刘虞为帝,定然定都于邺。 刘虞有幽州,公孙瓒扬名辽西、辽东,旧将刘备有并州,这样河北之地除了青州可以不经战火而一统,至于最后谁能做河北之主,那就看大家的手段了。 没有战争,政治斗争死的人毕竟还少,大部分都是弃官或被贬。 两帮人引经据典,反正不是投靠董卓就是支持刘虞,而戏志才、郭嘉四人却闭口不言。 刘备只能挥退数人留下戏志才等人,道:“四位先生都闭口不言,想必必有指教于备。” 四人相互看看,郭嘉大胆的说道:“明公麾下之人都是以别人为主,某以为不妥,明公完全可以自立为主,毕竟明公现在可有光武帝的迹象。” 戏志才恐郭嘉说的太露,惹荀彧不开心,忙接口道:“主公,天下乃汉室天下,何必非要投袁投董?主公也可中兴汉室吗?” 贾诩亦点头,荀彧却盯着刘备看。 如果刘备没有要中兴汉室的念头,说不得他跟刘备的缘分也就尽了,他荀文若该去找明君了。 “这个自然,中兴汉室的责任某不可推卸,这是我们刘氏子孙的宿命,可某想的是如何才能在中兴汉室的同时减少杀戮,更多的保全百姓的性命。” 刘备想到五胡乱华,汉人只剩两三百万的凄惨就觉得压力山大,自己任重而道远。 “主公仁德。” 戏志才、贾诩道。 荀彧也心中一暖,如此爱民之君少见,在此乱世更是奇葩,如果不是陆城军战力强悍,荀彧绝对离他而去,可有陆城军的战力,荀彧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百世难得一见的明君。 “明公仁厚,彧愿尽毕生之力辅佐明公中兴汉室,减少杀戮,保全我大汉民族的底蕴。” 荀彧率先折服,郭嘉意思一下,亦道:“嘉亦见过主公。” “啊?” 荀彧、郭嘉接连要投效自己,刘备顿时呆住,他一直梦想有今天,可自从被郭嘉识破自己对他的杀意后他就不再有此幻想,更是每天都活在被郭嘉算计致死的阴影中。 “志才兄,我没做梦吧!” 刘备看向戏志才,戏志才苦笑道:“主公,你失礼了。” “哈哈哈!” 刘备听闻是真的,禁不住大笑,踉跄起身,抓住二人的手失态的说道:“吾得二位先生,犹如高祖得张良与萧何也!” 荀彧,王佐之才。 郭嘉,鬼才也! 他二人可自比张良、萧何,刘备自比刘邦,其野心昭然可揭。 荀彧却没觉得不舒服,因为刘备乃宗室,而今天下分崩,刘氏子弟再起亦符合天下人的期望。 郭嘉调皮的问道:“吾二人是萧何、张良,志才兄与文和兄,在主公心中是何地位?” 第八十章曹洪,某日后必有所报 “吾二人是萧何、张良,志才兄与文和兄,在主公心中是何地位?” 郭嘉有些戏谑的问刘备,堂内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尴尬,戏志才轻咳两句欲替刘备解围。 刘备径直道:“自然是陈平与曹参。” 曹参,刘邦的第二任丞相,有句成语叫萧规曹随,曹参印象力毋庸置疑。 陈平,吕后擅权,若没陈平左右逢源,刘氏江山说不定就成了吕氏江山。 萧何、张良、陈平、曹参构成刘邦集团的主力,戏志才、贾诩、郭嘉、荀彧也将成为刘备中兴汉室的基石。 “下面还是说正题吧!” 贾诩老狐狸把话题扯回来:“主公既已自立,那关东诸侯就是主公的障碍,主公接受陛下的诏书,那关东诸侯就会陆续归顺朝廷,继而发生内讧。” 郭嘉也收敛道:“不错,只受陛下之诏却不能受董卓摆布。” “是也!” 戏志才点头:“至于刘虞那边,主公也不要轻易变态,如果关东诸侯群起响应袁绍的号召,那刘虞就是刘玄第二。” 荀彧却摇头:“关东诸侯私心杂念甚多,绝不会群起响应,后将军袁术虽然与袁本初同族,但一定是反对最强烈的人。” “关东诸侯不能统一,刘虞必不敢称帝,彼时袁绍之举就是个笑话,这对他盟主的声誉是个极大的损害。” “看袁绍的笑话是袁术最爱做的事,二袁分裂已是必然之举,关东诸侯将一一站队,同时主公最大的敌手也消失了。” “然,主公正可居并州以观天下形势,待粮草、兵马、甲械齐全后,就可择一目标出兵中原,或助袁术、或助袁绍,待二袁分出胜负,主公便已悄然制霸。”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不足一刻的时间就把大汉今后几年的走势给推敲出来,弄得刘备这个熟知三国的人都插不上口。 “那某具体该怎么奠定制霸基业,进而一统天下。” 刘备听到悄然制霸出口问道。 四人一时趋于平静,不久荀彧率先开口:“主公已经再做,某等已无补充。” 刘备在并州开垦荒地、劝课农桑、兴办教育、大兴工商、练兵铸甲,这几样历来都是制霸的手段,然而这样刘备都在做,他们能做的就是把这几样落实到实处。 荀彧说完,又道:“然而在外,主公可西击匈奴,北逐鲜卑,东和黑山,南招白波,数年后当再无阻挡主公制霸之势。” “然也,如今对主公来说最重要的是时间。不论是董卓还是关东诸侯,主公都要与之交好,避免交战。” 这是戏志才的意见:“现在主公就要接受天使的任命,好让董卓专心去对付关东诸侯。” “然。” 四人意见统一,刘备决定下午就接受马日磾带来的诏书。 陈到自离开刘备后,在于禁处虽然受尽人的白眼和嘲讽,可每天他都过得很充实,每天累的精疲力尽回去后倒头就睡,根本不用去思考,第二天接着训练、读兵书以及儒家、道家典籍。 那段时间是陈到最舒服的日子,随后被拉到昭余泽去剿水匪,差好几次陈到就淹死在昭余泽里,是身边的袍泽用命把他拉出来。 陈到第一次感受到压力,一旦主将决策错误,死伤溃败在所难免,陈到意识到原来保护主公真的很重要,原来主公每做一个决定都不是随意,而是顶着巨大压力的。 随后他听到刘备被数万黑山军围在朝歌心急如焚,每日都睡不着觉,甚至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刘备被追杀走投无路的惨状。 陈到还不敢对人言,只到听说主公安然无恙才放心,后来刘备回到晋阳起兵讨董,陈到几次想回到刘备身边,可却又怕主公不想再见到自己,若主公真的需要自己肯定会招自己回去。 陈到在犹豫中,刘备大军便已出军,陈到悔之晚矣! 后来就跟在于禁身边练兵,努力的练兵,希望自己能尽快练出成绩,再次回到主公身边。 这次他率部疾驰赶到介休,却因军令问题没跟匈奴交兵,反倒是乘船横渡昭余泽,在龙山脚下跟匈奴骑兵战过一场,不过他是防御,主攻是黄叙跟张燕,战绩显得平平。 陈到又听闻典韦数次救刘备于危难中,又率白毦兵大破郭汜于谷城外,陈到更觉得主公把自己给遗忘了。 他在晋阳苦苦等候刘备回来,而刘备一回来就忙于各种事物,转移百姓的安顿、以工代赈的项目、地点、长度,百姓的吃喝,还有粮食的筹措,武器贩卖的规格,以及安抚势力大损的太原士族,还要准备晋阳土地的丈量、分发,以及劝太原士族减少赋税跟帮助流民们渡过春荒季节。 虽然刘备不需要处处跟随,他得挑选合适的人选,一旦挑选的人出错,很可能会造成民变,数百万人一起叛乱,想想黄巾之乱,刘备就能想到自己的下场,饶是如此太原境内山匪又死灰复燃,于禁正在筹划夏季剿匪。 这不,陈到又要出征昭余泽,他特意来拜见刘备,希望能见主公一眼。 然而待在府门前很久,门前之客络绎不绝,陈到排在队列里不知想什么,忽然就轮到他。 “你是什么人?有何事要见主公?” 门房的做事态度刘备自然知晓,不过为了让腐败晚些时候盛行,刘备特意用白毦兵为门房,还为来宾规划了五个等级青蓝白黑赤,每个等级的人都能清晰的看到自己能见到刘备的时间,或者自己够不够见到刘备,能见到刘备麾下那个等级的人物。 那负责的登记的白毦兵见陈到不说话,猛地抬头正想厉喝,突然看到陈到那黝黑的脸,这人那么熟悉? “军,军侯。” 那白毦兵惊醒了陈到,陈到脸微烫,道:“某,某想见主公一面。” “军侯快请,里面请,您的等级足以自由进出侯府。” 那白毦兵见果然是原军侯陈到,满脸热情的道。 不知陈到,去徐晃、张辽、庞德、高顺、韩猛等名将都可以进府内等候刘备召见,毕竟天下还要靠他们去打。 “哦!好。” 陈到闻言心中一暖,原来主公没有忘记自己,他只是忙而已。 陈到大步朝府门走去,突然听后面有人喊道:“哎!他怎么可以直接进侯府?我们怎么要等到明天?” 那人一喊,许多人都嚷嚷。 那管登记的白毦兵怒了,喝道:“那是我们军侯,怎么啦?” “白毦兵的军侯吗?怎么看着那么小?闻名天下的白毦兵不会都是小孩吧!” 刚才那人冷哼道。 这下没人敢附和了,毕竟太原陆城军最大,白毦兵却是陆城军最精锐的部队,敢嘲讽白毦兵?丫活腻了吧! 那白毦兵一愣,低头看了看来人登记的名字,沛国曹洪,拿的是曹操的名帖,当下冷嘲道:“哼!我们白毦兵是不是小孩子,那也没把主公丢下的只剩匹马过河,跟没发生过营啸,差点让主公死在军营里。” “你,你,好样的,某曹洪算见识了。” 曹洪说着大步离去,毕竟他刚才只是头脑一热,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当即服软离开,不然被曹操知道又得挨训。 “曹洪吗?敢辱我白毦兵,他日陈到必有所报。” 陈到在门槛处听到曹洪的叫嚣,心里暗自记住曹洪这个名字。 没掌过天下精锐不知道精锐有多厉害,没练过新兵不知道以前掌精锐时有多好,陈到在白毦兵时赢得的荣誉感瞬间爆发。 第八十一章陈到,回来吧! “文至来啦!” “军侯您走,来人上茶。” “文至在呢?” “军侯……” 陈到走在刘府内不断有人给他打招呼,陈到由初时的不好意思变得自然,虽然是第一次来刘府,不过看着熟悉的人、熟悉的摆置,陈到有种回到家的感觉,然而自己却像个外人,想做些什么却插不上手的尴尬感。 陈到只能坐在待客厅戚戚然的等待着刘备的召见,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胶着,而且各种遐思不断,好像几个月断掉的思想一下爆发出来。 “文至,主公正在吃饭,刚好有空,快随某去见。” 一熟悉的小吏来叫。 到吃午饭的点了吗?陈到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太阳,刺眼的光芒让陈到精神一震,道:“主公这么忙,某没事,还是不耽误主公用饭的时间,毕竟主公有饭后午睡的习惯。” 那人一把拉住陈到:“如今这么忙哪有空午睡,再说主公知道你来了,特意安排在午饭时间见你。” 陈到闻言一愣,主公这么忙吗?以前的时候就算外出征战都有抽空眯一会的。 陈到到的时候,刘备正在听戏志才做报告,戏志才看了陈到一眼,刘备道:“文至来了,还没吃饭吧!你的饭准备好了,先吃点,我跟先生交换一下意见再跟你聊。” “喏!” 陈到本以为再见主公会尴尬,没想到除了心中不忍跟自我责怪,好像没别的。 “主公,徐晃跟郝昭已在离石站稳脚跟,而且按照之前的安排已经完成了军垦,不过二人虽能镇守离石,某以为还是要派一人去西河担任县令,让二人从繁琐的政务里脱身出来,专心练兵、剿匪。” 戏志才道。 刘备点头:“不错,文是文,武是武,不可乱,你看谁可担此任?” “阴夔不错。” 戏志才道:“阴氏叔侄在此次祝智暴乱中立功非小,而且阴斐特别支持主公的各种改革,并且勇于放权,其侄自幼跟随在他身边,在太原颇有才名,某觉得可以。” 阴夔?刘备念叨着,脑袋里好像有这么个名字,之所以有还是因为阴丽华,刘备以为阴夔是阴丽华的族人故而有印象。 “好,就他吧!” “喏!” 戏志才点头,随即道:“主公,目前粮食不足,您看是不是让黄中郎撤军回来?不然人吃马嚼不是个小数目。” 刘备闻言瞥了戏志才一眼,这等调度粮草一事都是由简雍负责,每月都保证运输大批粮草去雁门,还要让负责各工程的青壮吃饱,还要接济妇孺、学子,简雍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然而黄忠、黄叙乃黄蝶舞的父兄,他若提此建议必定会遭人非议,这才托戏志才来的吧! 在并州北部,步卒用处不大,还不如骑兵好养活,刘备思虑一二道:“派人告诉黄忠,从今天起不会再有粮草北上,如果不能想办法养活麾下数万大军,就快点把大军撤回来。” “喏!” 这命令虽然怪,可却给了前线将领很大的操作空间,只要你的口粮够想待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没那个能力就撤军回来。 “主公,你看贾诩三人的职位如何安排?如此大才可不能闲置,再说主公你也太累了。” 戏志才对刘备的宽容说不出什么来,虽然对前线将领好,可也不难保前线将领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而挟兵自重。 “嗯!文若可为别驾,文和为治中,奉孝嘛?就让他挂一从事名就算了。对了,左原不是回来了吗?让任长史,孙乾、王凌挂从事名。” “喏!” 长史诸属吏之长,别驾刺史之半,刺史出游时可别乘一车跟随,是刺史下权最重之人,治中众属吏文书,居中调度。 有这三人在刘备的压力将骤减,同时刘备还想将简雍调入自己的府内做户曹从事,全权掌管粮草、钱财调度,以及重新度量土地,分封有功将士土地的规划,开垦新土地度量及奖励。 可以说最近并州最大的事就是土地的事,非简雍这等元老身份不可查,非简雍这等性清高之人不可持平。 “既然主公心中有数,臣就安心了,那臣先告退,主公请用膳。” “嗯!” 戏志才临走前,朝陈到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陈到赶紧站起来还礼,陈到原为禁卫首领,戏志才为情报首领,二人关系密切的很。 “文至,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吗?” 陈到还礼坐下就听刘备道。 陈到赶紧坐直道:“回主公没有的事,只是主公还未动箸,某不敢先用。”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喽!哈哈哈!” 刘备一句玩笑话弄得陈到局促不安刘备心情大好,随即道:“好了,你我共事数年,说是君臣,其实亲如手足兄弟,许久不来也就罢了,为何竟如此拘谨,让你我之间疏离感大增。” “主公,都是某得错。” 陈到想起往昔情节以及刘备的豁达,语有些哽咽。 “吃饭,吃饭,不要没骨气的流马尿。” 其实刘备猛一看到陈到黑得有点认不出也觉得心中一软,几次想说文至回来吧!我真离不开你,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人皆知刘备身边有两大保镖赵云跟陈到,很多人都替他二人抱屈,因为没有单独领兵的机会,以至于功名不显,如今刘备重活一世不愿意二人再成花瓶。 赵云已领兵在外,陈到,刘备也想培养他一番,看他究竟能混成什么样?实在不行还能回来给自己当保镖头子。 “最近有任务没有?” 刘备想让陈到回来几天,陈到道:“回主公,某明天就要去昭余泽剿水匪。” “剿匪?” 刘备突然想起于禁却是起草一份夏季剿匪计划,一来保证百姓生活的治安,二来练兵。 “也好,对了,还有一个月你就该及冠了吧!字,某替早取了,及冠之事不能大意,这样等你回来,某亲自替你及冠且让人给你说一房媳妇,传承陈家香火,也不枉你我兄弟一番情意。” 刘备边吃边道。 “主公。” 陈到却没吃几口,眼泪却唰一下掉下来:“某,某……” 陈到被刘备的关怀感动的泣不成声,几次想开口请求刘备让他留下来,可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顿饭吃的二人都眼眶湿湿的。 每天看作家助手新增收藏几十个,为何实际收藏只增加几个,甚至再降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别站的收藏量也能统计?如果是的话,还请大大们移步总站,就算给夜色增加个点击也是好的,毕竟本书不会选择上架了。 第八十二章曹操的无名之厄 “皇帝赦曰:并州刺史、陆城侯刘备抗击匈奴有功,……续前功,特进并州牧,良乡侯,食陆城、良乡两县邑。” 刘备最终还是决定接受朝廷的封诏,当然能娶到蔡琰也是刘备下定决心的主因之一。 刘备府内美女不少,可除了一个心存汉室的貂蝉,黄蝶舞、严若儿、简淽、甄道等都有些籍籍无名,刘备麾下名将、良臣聚集,美女的质量当然也得跟上。 太尉马日磾被荀彧接待,蔡谷倒是嘱咐刘备早日派人去长安求亲。 蔡谷可是听说蔡琰的前夫婿卫仲道身体不好,可纵然他是个肺痨,蔡琰也得嫁过去,好在天子下令赐婚,蔡邕才勉强同意,蔡谷比他兄长蔡邕可有眼光多了,你看晋阳人才济济,民众一心,生机勃勃,谁敢说刘备不是下一个刘秀,而蔡琰不就是下一个阴丽华吗? 刘备亲自接待蔡谷,如此规格颠倒马日磾也没什么不满,首先荀彧是荀爽的侄子,他在荀爽面前低半头,他侄子陪同不算失礼,其次蔡邕是他好友,而且其女将嫁给刘备,这对关西士族掌控长安朝廷有利。 其实关西士族自杨赐死后,有眼光的就剩赵岐,至于马日磾、杨彪、杨瓒、士孙瑞等都还很稚嫩。 随着董卓把越来越多的朝廷要职交给关西士族,关西士族觉得自己的春天要到了,关东士族一手遮天的日子要完了。 也不怪关西士族眼光浅,弘农杨家为了与汝南袁家对抗,以一家之力占用了关西大部分资源,而关西豪杰如盖勋、傅燮、阎忠、王国、韩遂、贾诩等,不是为国身死就是被打压的出不了头。 关西的养贼自重费了一部分士族,也让关西士族严重分裂,只有厮杀的名将才能立足于朝堂。 因此在董卓掌权期间,关西士族只出了一个周毖反对董卓,其余如田景、皇甫坚寿、杨瓒、士孙瑞都公开支持董卓,马日磾这不也来替董卓使者,九十高龄的赵岐还接受太仆之职,以马融妹婿的身份去安抚近在咫尺的南阳袁术,并接受他的提议“表孙坚为豫州刺史跟讨虏将军”。 袁隗娶马融之女为妻,由此可见赵岐是袁术爷爷辈的人物,由他安抚袁术,袁术纵然不忿也不敢拿赵岐作气。 当夜刘府大宴,曹操在院外看着灯火通明的刘府心知刘备短时间内已不可能出兵中原,遂叹息一声,对身边的曹洪道:“子廉,今晚回去休息一下,明早我们就离开晋阳回河内去吧!” 曹洪问道:“我们不等刘备出兵了?” 曹操有些吃味的道:“高官厚禄,又有美女在怀,你会拒绝吗?” 曹洪家豪富,自然晓得温柔乡的厉害,这如果不是他从小羡慕统帅千军万马的威风,此番说不定也不会当兵。 曹操点头:“谁都不愿意啊?刘备这厮真是好运气,能娶到昭姬这样的女子。” 曹操与蔡邕交好,尤其是董卓入京后,曹操为了刻意接近董卓更是交好蔡邕,因为董卓特别待见蔡邕,因此曹操也被蔡琰的风采迷住,可惜曹大老板更喜欢熟女、人妻,萝莉蔡琰只是让他感到惊艳罢了。 翌日,曹操果然一大早就起床,直奔晋阳城外而去,正巧赶上陈到出征,陈到练兵除了步兵操典上的东西外,他的部下更像白毦兵,连装备都仿制白毦兵,陈到的身份起了很大作用。 每次陈到去将作监,将作监都把最好的武器留个陈到,陈到要求的特制武器也尽快的做出送过去。 陈到,白毦兵前首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去做刘备的贴身统领,万一他在关键时刻搁刘备面前提一句谁不行,谁受得了? 曹操看着陈到那整齐的行进队列,鲜明的甲械,突然想起自己去扬州募兵差点死在营啸中,我的部下也应该是这般精锐才对。 曹操转身对曹洪道:“子廉,记得某回去后一定要提醒某整顿军纪,加强甲械的打造。” “喏!” 曹洪虽然这样说,可看着有些熟悉的陈到顿时觉得他们或许只是样子货,毕竟刘备精锐都在晋阳城内,这只是新兵而已,新兵能有多厉害。 晋阳,刘府。 “主公,朝廷来使已决定后天离开晋阳,而主公让吾等准备的贡品也都在陆续准备中,保证明日能准备完。” 荀彧正报告着马日磾一行人的行程,完了后问:“朝廷使者已不足为虑,匈奴求和使者,主公您看怎么接待?” “匈奴人一边与我对峙一边派人求和,某看他们是在拖延时间,只要黄忠一准备好就能给匈奴一顿狠的。” 刘备冷哼,游牧民族如狗皮膏药一样,只要你有问题他就贴在你身边,甩都甩不掉,刘备可不想在出兵中原的时候匈奴人再来一场暴乱。 荀彧轻咳道:“主公,你可是下令给黄中郎,让他伺机而动,雁门、五原口粮不足,黄中郎撤兵的可能很大,一旦步兵撤回,以黄中郎的骑兵兵力对付匈奴有很大风险。” 刘备笑道:“兵吗?可以撤,也可以迂回撤离,只要匈奴人耐不住,我的三万新军随时教他如何做人?” 随着刘备地位越稳固,他说话越来越随意,当然也无人敢质疑他,相反许多话成了晋阳的流行词语,比如教做人等。 “喏!那某知道该怎么做了?” 荀彧道。 刘备见荀彧想告退喊住荀彧道:“不妨让于扶罗去见见匈奴使者,再看看于扶罗有何想法?毕竟以后的匈奴还是他做主啊!” “主公,某这就去安排。” 荀彧离开的时候正好碰到急忙赶来的戏志才,戏志才一副急忙忙的样子只是对荀彧一点头便擦身而过。 如此捉急,晋阳又有大事发生吗?荀彧如此想到。 “主公,曹操不告而别。” 戏志才带来的消息的确劲爆,刘备一愣:“不是约在今天下午与曹孟德见面吗?” 戏志才点头:“可我们的人一大早就碰到曹操率人出城,主公,曹操枭雄也!不像奉孝只是谋士,我们对付谋士计策多的是,可放一枭雄离开,一旦风云际会他日后必定会成为主公的后患。” 刘备亦点头,曹操放刘备出许都,结果三国鼎立,刘玄放刘秀出雒阳,结果刘秀统一大汉。 放虎归山的事不能做,可也不适合在晋阳境内下手,毕竟曹操来晋阳很多人都知道,如今正是刘备韬光养晦、种田发展经济,收拢人才的时候,杀贤才之事不能按在他身上。 “主公,若有疑虑,这件事某来安排,某一定会做的天衣无缝,不会沾染主公。” 戏志才看出刘备的忧虑保证道。 小说里多少人这样说,结果都是吃不着羊肉惹了一身骚,可戏志才不同啊! 刘备艰难的点头:“一定做的干净利落?” “喏。” 第八十三章曹老大的奸诈 高都,并州最南部,前面就是天井关,过了天井关再穿一段山路就是河内郡,然而就是这么个小城却因转移百姓成为人口丰盛之县。 曹操在高都进行一些必要的采买后便穿城而过,准备连夜赶回河内。 “大哥,不用这么赶吧!” 曹洪牵着马不知道为何曹操这么急着赶回河内。 曹操啃着胡菜饼,主要是人多且粮食少,陆城军不得不夹杂着大量青菜制成菜饼给百姓吃,一则补充青菜里的营养,二来节省粮食。 曹操边啃边道:“子廉,你有所不知西凉军恐怕又要出关了。” 曹洪不在意的道:“西凉军只有一个徐荣,如果人人都是徐荣,西凉军还至于退回三辅吗?” 曹洪不知道这次出关的是吕布,而曹洪也不纠正曹洪这种盲目的自信,不然人人都畏惧西凉军,那曹老大还怎么跟西凉军交战,有曹洪这种愣头青,曹老大才能有屡败屡战的资格。 “多点吃,让兄弟们尽量吃饱,这样天气不算冷,正好在外扎营。” 曹操几口啃完,一双小眼睛四处乱转,打量着不同于中原县城的东西,丝毫不知始终有只眼睛在盯着他。 “如今并州山匪横行,晚上住在外面不会遇到山匪吧!” 曹洪对夜宿山里极为不满,因此拿一路上的山匪说事,百万百姓转移,口粮又不够,不满是山匪才怪。 曹操好笑的看着曹洪:“怎么?咱们万人敌的曹子廉还怕小小的山匪。” 曹洪听到曹操的打趣,嘴硬道:“山匪谁会怕,某是怕伤了主公您刚买的马?” 曹操白了曹洪一眼,战马虽然稀奇,只要有钱随时可从刘备手中买,然而一旦驻扎在河内的丹阳兵一逃,去哪里找? 一行人径直朝天井关奔去,盯着他们的眼睛转入一家商铺内,与商铺掌柜对上暗号后,道:“肥羊已入毂中。” “嗯!甲号计划可以实施。” 掌柜待那人走后,进入后院对饲养白鸽的伙计说道,随即一只白鸽朝天井关的方向飞去,一只飞向山内。 曹操看着天空飞过的白鸽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有说不上来怎么不对劲? “主公,怎么了?” 曹洪见状问道,曹操甩了甩头:“可能头有些晕?” “主公,都说在高都休息一下了。” 曹洪念叨,曹操不理他。 一路顺利,在过天井关的时候,守关将领将曹操一行人拦下,一计吏点查后非要收曹操万钱的税费。 曹洪大怒,正要发火,曹操拦下曹洪,对计吏道:“这位兄弟你收我们十万钱可有凭据?” 那计吏瞅了曹操一眼:“并州骚乱足下可知,良乡侯出兵清剿,尔等商旅出些费用少吗?看你的这些马都是上等战马,出了并州,每匹都能卖上十万钱,百余匹可得上千万钱,百里抽一,多吗?而且并州境内只收这一次,贵吗?” 曹操若有所思的点头:“所有商旅都要抽一吗?” 那计吏点头:“自然,除了州牧府负责运输粮草的商旅,一切商旅都要缴税。” 曹操点头,转而对计吏道:“这位大兄,您看我们不知规矩,这次是否可押下一匹马做税费?” 计吏眼皮也不抬的道:“可以,不过一匹马不够,得三匹马才能抵十万钱。” “你?” 曹洪听完欲暴走,这钱的价格在晋阳也买不来啊! “不乐意可以给钱,若想杀出去请看关上的大黄弩可不认人。” 那计吏一脸正色说道。 “子廉,不可莽撞。” 曹操呵斥完曹洪,转身对身后的商旅道:“诸位先生在下有礼了,在下第一次来并州,不知并州规矩,所有钱财都买了马匹因此没钱缴关税,谁若能替某垫上,某愿赠送他两匹战马。” 曹操身后的商旅、路人纷纷低语,却无人敢于说话,毕竟计吏要三匹马,曹操只想两匹就卖十万钱,虽然说有的赚,可若得罪这计吏就不划算。 “某来。” 一儒士模样的人开口。 曹操看着点头,搭话道:“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河内魏护,某观义士亦非常人,不若一会一起离开。” 儒士卫护邀请道。 曹操道:“不必了,某可能会夜宿山里。” “义士不必误会,山里盗匪横行,某劝义士还是再思虑一二,结伴而行安全些。” 魏护道。 曹操摇头:“就不打扰了。” 曹操交完税费,径直出关,出关后一路疾驰。 一股盗匪在直道山前的直道前埋伏好,许久不见有人来,盗匪首领有些暴躁的问身边狗头军师:“怎么目标还不来?” 那狗头军师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的求饶,突然他感到一阵骚动,赶紧伏地倾听,好一会大喜的道:“校尉,人来了,来了。” 那校尉点头:“都给某藏好了,这一次某一定要把太行校尉名头打响。到时候什么白波、黑山校尉都将在本校尉的雄风下颤抖。” “校尉威武,校尉威武。” 众喽啰一阵低吼,狗头军师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在一侧对太行校尉道:“校尉噤声。” “嗯,对,噤声,噤声!都小声点,给某藏好喽!” 太行校尉声音如钟,顿时惊起一片飞鸟。 狗头军师不仅捂头,这年头怎么盗匪的质量也这么差?要不是没有黑山军在这一带活动?怎么也不会找上他们?这下自己的结业考试恐怕要砸了。 狗头军师郁闷中,曹操一行人缓慢而来,之所以是缓慢是因为河内魏护跟着他们呢? 没办法魏护许以重利,只要魏护平安到达河内,魏护将赠送曹操一百套盔甲。 一百套啊!一百套。 曹老大当时就给跪了,没办法曹老大现在是要钱没钱、要兵没兵、要地盘没地盘,而且兖州是回不去了,兖州诸侯都被曹老大得罪光了,刘岱记着他呢? 曹老大看着周围的树林,突然看到树林上方飞鸟盘旋,不对呀!这形势忒诡异了。 曹老大突然想起来军中逢林莫入的禁忌,当下对曹洪道:“就在这扎营吧!注意防盗匪偷袭。” “喏!” 第八十四章我的结业考试 这,这怎么停下了?还准备扎营,这是发现什么了吗?人数也不对啊!不会这么倒霉吧!真肥羊跟假肥羊合伙了。幸亏我准备充足,不然这回真要丢分了。 太行校尉的狗头军师看着多出许多的商队心中暗道:倒霉。 狗头军师看车队停下而且组织成防御阵型,这要真让他们组织完,再想拿下他们就难了。 “校尉,事不宜迟,趁他们立足未稳,立刻冲杀过去。” “好。” 太行校尉对狗头军师可谓言听计从,没狗头军师,他也不能在短短两三月内由一支数十人的队伍成长到上千人,而且要粮有粮,要甲械有甲械。 “兄弟们,杀啊!” 太行校尉率先杀出,他那九尺多高的魁梧身躯带给无数山匪安全感,一时间喊杀声此起彼伏,树林里源源不断的有山匪杀出。 猝不及防的商队立刻混乱起来,拿兵器的有之,呵斥护卫快点抢运物资的也有,商队之主魏护看着杀来的盗匪呐呐道:“没想到他最终还是不肯放过我河东卫家。” 混乱中曹操听的不清晰,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忙道曹洪道:“子廉,快率那队离开商队。” “喏!” 曹洪当即应道,随即上马一阵呼哨,曹氏上百骑如洪水般退去,卫氏商队也有护卫骑马跟上,数百人的商队护卫呼啦一下少了一小半。 太行校尉兴奋的哇哇乱叫,狗头军师却脸色一变,如果曹操逃了,这还有必要打下去吗? 老曹,五短身材,面目黝黑,而且还一脸大胡子,此刻骑马在魏护身边,跟魏护形成鲜明对比,猛一看跟胡人差不多,这也是魏护拉拢曹操的主要原因,猛将都相貌奇伟(丑陋)。 “校尉,那些马匹也是我们奇缺的,在进攻时要防备逃窜的骑兵偷袭。” 狗头军师看到曹老大还在大喜,对太行校尉劝解道。 跑了,还敢回来吗? 太行校尉以为不会,只是对狗头军师言听计从惯了,道:“军师,自己安排吧!” 太行校尉说着,大吼的朝商队冲去。 “把马车围成一个圈,我们据马车而守。” 曹操骑在马上大吼,可商队在小头目的呵斥下,依旧一番混乱状态,曹老大立刻把目光投向身边的魏护:“快,让你的人把马车围成一圈,不然待他们杀过来一切都晚了。” 魏护这才回神,对身边的管家道:“快,快,按夏侯兄弟说的做,不要怕有损失,保命要紧,我们卫氏不缺这点物资。” “喏!” 魏护回过神,在曹操的建议下,商队护卫围在马车组成的圈里,以长枪手在前、弓弩手在后。 弓弩属于禁运物资,一旦查出来以通敌论处,然河东卫氏却有自己的渠道弄到十几具大黄弩,弓箭也有几十副。 “大家都不要紧张,听某号令一起行动,山贼在马车外根本伤不到大家,大家都不要慌,别忘了我们还有上百骑的游骑在外,他们不会放弃我们的,大家安心杀敌,魏家是不会亏待大家的,魏当家的,你说呢?” 曹老大的枭雄气质在这一刻大爆发,魏护更是连连点头,最后附和道:“凡杀贼一人赏田十亩,谷十石,绢一匹。” 魏护的赏赐让商队护卫士气大增,大呼道:“杀贼,杀贼!杀贼!” 上千山匪自山林杀出,又都手持兵器,为首的数十人都带着扎甲,看得曹老大眼红不止,这规模快赶上自己的部队了,什么时候自己混的连山匪也不如了? 其实曹老大真是给自己贴金了,黑山张燕、白波郭太、葛陂黄邵队伍都比曹老大多,而且精良。 百步的距离,曹老大还没下令放箭,已有弓箭手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将箭射出去,稀稀拉拉陆续有箭矢射出,其余的弓箭手跟着射出去。 魏护正要呵斥,却听曹老大道:“快,抽箭、搭弓、拉弦,瞄准了再射。” 魏护看着除了几个力大的护卫射中外,数十支箭矢被浪费心中有火,曹操却平静的招呼弓箭手射箭,看来这沛国夏侯是沙场宿将。 江湖传言,曹操去晋阳求刘备出兵中原,沛国夏侯氏、曹氏数世联姻,这夏侯操会不会是曹操? 魏护突然被自己惊人的想法骇住,不过想到自己可以改姓魏,那别人为何不能改姓夏侯,魏护越发认定夏侯操就是曹操。 “小心,快伏下。” 在曹操的指挥下,护卫发出四轮箭雨,射杀上百人的辉煌战果,气的须发皆张的太行校尉红着眼往前冲,冲到二三十步的距离大吼一声:“投枪。” 手中的标枪朝曹操投来,曹操伏身的同时把魏护按下,曹操躲过,别人却没那么幸运,一个护卫被太行校尉活活钉死。 上千山匪齐吼一声,魏护吓一跳,一抬头就看到山匪已举着手中的竹标枪掷来。 曹操又把他拉下,只听簌簌破空声响起,接着就是各种惨叫声,魏护躲在马车后看到护卫们被射杀十数人,还有数十人受伤。 标枪投的那么准,难道是陆城的正规军? 这倒不是,这都是那狗头军师的功劳,为了完成这次结业考试,他也是蛮拼的,好不? “给某开。” 太行校尉终于杀到车前,手中的大锤猛然一击,一下将板车砸的飞起,板车围成的防御圈顿时出现一个缺口,太行校尉一马当先冲杀进去。 “挡住,给某挡住。” 魏护挥舞着缳首刀大喝,但其人就是不上前。 马车阵保护了商队护卫,同时也限制住了商队护卫的战斗力,双方隔着马车激战起来,山匪对长枪,有的将标枪、弓箭、武器投掷进来,商队本就不多的护卫又死伤不少,护卫们更是有样学样,山匪们受伤更重。 天色逐渐暗淡,大战却胶着着,狗头军师为了杀死曹操不得不一批又一批的把山匪送进胶着战局中。 要看连防备曹洪骑兵的预备队也快不够了,道:“来人,放火箭。” 并州禁运弓弩箭矢,山匪兵器好说,箭矢多了根本说不过去,弓箭少,火油更是少的可怜。 数十支火箭射到马车上,马车上有装载的陆城酿,立刻引发一阵猛烈的火势,一时间山匪士气大震,太行校尉正想一鼓作气杀进马车阵内,突然曹洪率百余骑骑兵出现,一股作气的杀进来。 狗头军师带人来阻拦,却不妨曹洪一刀将太行校尉斩杀,太行山贼顿时大溃,狗头军师被败兵裹挟进山。 “怎会?怎会这样?我的结业考试?” 狗头军师有种想哭的赶脚。 第八十五章决战匈奴 翌日,曹操与魏氏商队一起到达河内,魏护在分手时特意命人给曹操数车甲械,道:“多谢夏侯兄相助,不然某将死于丧身之地也!如果夏侯兄有何困难尽可去河东找卫护,当然是护卫的,不是魏武卒的魏,请夏侯兄原谅某得隐瞒。” “无妨,某也隐瞒了魏兄,在下沛国曹操曹孟德,既然魏兄是生意人,那某可少不了搅扰魏兄。” 曹操见魏护出手大方,他正缺粮少甲,怎会不乐意结识? “哈哈!” 二人愉快的分手。 戏志才却一脸难看的来见刘备,刘备正在练剑,练完剑不等戏志才说话就道:“是不是任务失败了?” 戏志才点头:“不过主公放心,不会有任何消息对主公不利,因为传出去的消息是要对付河东卫氏的商队,曹操只是倒霉罢了,对付河东卫氏商队的借口是卫仲道与蔡琰有婚约,主公打击河东卫氏,乃是争风吃醋。” 刘备点头,好色之名他倒不怕,刘备对戏志才道:“董卓赐婚于我,肯定没按好心,你派个精干的人秘密前往长安,一来确保蔡琰安全,二来看能否把蔡邕弄到并州来,蔡邕名声大,他在林宗学院教书,无疑会大大吸引有才之士。” “某这就去办。” 朝廷使者风风光光的离去,而匈奴求和使者被割了鼻孔赶出晋阳境内,与此同时于扶罗率本部精骑出雁门。 雁门郡,数月前雁门郡突然热闹起来,匈奴人大举入侵使太守郭蕴的地位变得重要起来,首先他支持的张辽与匈奴作战中连战连胜,其次晋阳的粮草源源不断的送来,让郭蕴看到坚守下去的希望。 张辽麾下的部队越来越多越来越精锐,跟匈奴的作战更是屡有斩获,只是其桀骜的性格让郭蕴头大,没办法张辽雁门马邑人,如今更是据守马邑,声威大震。 郭蕴恐其夺权,自己落得跟阴斐一样被架空的下场,不过伴随着黄叙、张燕骑兵杀到,郭蕴几乎做了交权的心里准备,可谁知道人家过雁门而不入直奔马邑。 联合张辽,三人在马邑城外打了漂亮的翻身仗,匈奴左贤王急令撤兵三十里,要不是刘备令稳住雁门战局,三人早就打过黄河,杀进美稷地区。 随后黄忠率三万新军杀到,这可是大败匈奴精骑的精锐部队,郭蕴看着衣甲鲜明的汉军当场决定交权。 黄忠素来敬重大儒,主动驻兵于雁门城外,于民秋毫无犯,随同而来的还有大批的物资,雁门士民见状大喜,自夏育、臧旻三人兵败草原后,边民再也没见过军纪严明的汉军。 吕布,呵呵!他的军纪算了吧!驱逐外患还可以。 黄忠的敬重得到郭蕴的认同,自此阳曲郭家彻底投靠刘备,郭蕴更是派使者去晋阳聆听刘备教诲。 刘备除了派来一名从事跟数十士子学习边事,其他要务任由郭蕴决定,包括从晋阳转运来的物资。 郭蕴彻底尝到当一方太守的滋味,心中对晋阳刘备的认同感更高,郡内的具体事务都由晋阳派来的学子参与。 随着晋阳转移百姓造成,粮草急缺,郭蕴几次前往雁门士族处求粮,更组织边民制造军靴,以减缓晋阳运输的压力,又将雁门工匠组织起来,在汉军的技术支持下制造甲械、箭矢。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只要一击,匈奴人就得退回河西,继而被抄了老窝。 谁知刘备却是退军的命令。 郭蕴急招黄忠来问,黄忠亦是没有办法,他初来晋阳就被刘备委以重任,前几个月他的压力山大,好不容易胜如果不尊令行事必回被人斥于拥兵自重。 “如果使君不能提供足够的粮草,某只能率军回晋阳,毕竟这数万大军人吃马嚼不是小数目,晋阳又有百万移民,一个不小心造成民变,结果不堪设想。” 黄忠说的郭蕴自然知晓,如今晋阳只有兵不到两万,虽然都是精锐,可是太原、上党、西河、雁门到处都是移民,还有黑山、白波在侧。 “刘侯的处境吾亦知晓,只是此前形势大好,只要一战匈奴将不复为边患也!” 郭蕴不甘心的说道。 简琦道:“使君,只要晋阳平安无事,来年陆城军将更加精锐,匈奴人不足为虑。” “那倒也是。” 郭蕴看简琦说话点头,简琦、黄忠都是刘备姻亲,这俩人难免没有龌龊,因此他也不敢太相逼,好在黄叙、张燕的四五千精骑在,与张辽互为犄角也能大败匈奴。 汉军因粮草不继而撤军的消息传遍雁门几郡,匈奴左大将欢天喜地的闯进左贤王的大营。 左贤王举着酒樽左右为难,深恐是计。 “大王,此机不可失啊!张辽皆新兵,黄叙、张燕初来,正好撤黄忠退军,他们军心不稳时一战而定,否则养虎为患啊!” 左大将深情的说道。 左贤王摇头:“不可,右贤王的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呃?” 右贤王大败,只带数十骑返回美稷的消息早已传遍军中,见新单于都丢了,可见右贤王败得惨烈。 黄忠退军退的大张旗鼓,匈奴骑兵依旧不出战,黄忠虽然不甘,也只能陆续退军,这大破匈奴的战绩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不几日,右贤王醯落派去的使者被刘备割了鼻子,于扶罗更是扬言要左右贤王的脑袋来祭奠自己父亲。 军心大变,不少念羌渠旧恩跟对局势不报希望的匈奴小部落纷纷退回美稷地区,更有甚者直接投靠汉军,汉军也既往不咎。 事情越来越糟,左贤王却束手无策,战不敢战,退,一退则军心涣散,再也抵挡不住汉军骑兵。 “大王,不可再犹豫了,出战吧!” 右贤王醯落突然出现在帐内,左贤王喝的有点迷糊,右贤王醯落一把抓起左贤王喝道。 “出战?” 左贤王不敢相信的问道,明明几天前右贤王醯落还劝自己不可与之战,怎么变化如此快? “再不战,你我将死不知处也!” 右贤王醯落脸色严肃的说道:“于扶罗明言不会放过你我,你我无兵逃哪里去?左右是个死,逃窜而死不如战死,说不定能博个死里逃生,实在不行也可逃亡鲜卑境内。” “好。” 左贤王突然大喝:“出战。” 次日,匈奴大军尽出与张辽等战,张辽以已部为本部,与匈奴大军纠缠,以黄叙、张燕猛攻其左右两翼。 陆城军在优势装备的情况下大破匈奴骑兵,左贤王当场战死,右贤王醯落率部逃窜向云中。 自此,大河以东地区再无匈奴骑兵肆虐。 第八十六章匈奴全面汉化计划 匈奴败军逃回美稷地区,五原太守王智命高顺与朔方郡大族吴氏一起自河阴渡河,一直顺河而下,一路收服武都、蔓柏,并驻军度辽将军治所。 张辽率黄叙、张燕会同定襄、云中两郡兵马驻桐过县,与高顺部形成夹击之势。 于扶罗自西河郡过河,一路收服圜阴、圜阳等西河郡县,新任西河郡守夏牟命徐晃率军随后接收。 三路大军直逼匈奴美稷地区,美稷地区的匈奴部落紧急商议,并将藏匿起来的去卑请出去见于扶罗。 随即护匈奴中郎将贾诩上任,贾诩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扶于扶罗登单于位。 三路汉军气势汹汹杀来,匈奴人纵然不乐意也没办法,尤其是左贤王已死,右贤王醯落跑路,左右大将又俱死的情况下,无人敢反对于扶罗这个羌渠之子上位。 于扶罗上位第一件事就是给三路汉军搜集粮草,而后清算左右贤王嫡系,同时在贾诩的建议下永久的废除左右贤王以及左右谷蠡王之职,只保留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的六部职位。 匈奴重新审核人口,组成七大部,除单于部以外,其余部落都编入其余六部,以成年男子为准的万人大部落,同时解除匈奴各部的奴隶,尤其是汉人奴隶。 汉人奴隶被集中在一起,大部分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后,贾诩准备将他们都征召为护匈奴中郎将部下。 徐晃驻军谷罗城、高顺驻军度辽营治所,以度辽将军长史重组度辽营、张辽驻军桐过,身兼并州北部都尉一职,主管并州北部军事以及盗匪事。 贾诩以护匈奴中郎将之职督徐晃、高顺、张辽、黄叙诸将,至于张燕则率军回黑山,他毕竟是黑山之主,长期离山恐遭有心人算计。 并州北部一时间趋于平静,且美稷地区开始全面汉化的进城,去卑被于扶罗送往晋阳,并给他取名为刘豹以彰显于扶罗对刘备的忠心。 刘备一面在美稷地区实施汉化计划,一面送给于扶罗两千件扎甲以及缳首刀,还有匈奴最缺的弓箭,又派军中锐士替于扶罗训练骑兵。 刘备的全面汉化计划就是在匈奴人中全面推广汉语,每部征召一千人为护匈奴中郎将麾下将士经年训练不解散,匈奴单于部组建两千常备骑兵,同时用大批的丝绸、财货笼络匈奴贵族之心,同时允许匈奴贵族去晋阳居住,大肆提高匈奴人的地位,贵族将不再拥有对族人的生死大权,各部落的冲突必须由护匈奴中郎将负责调解不得私自开战,否则护匈奴中郎将六千精锐将告诉他们如何做人? 匈奴平民告贵族,如果事实真实,那匈奴贵族负罪后,其财产由平民平分,当然首告事后得鞭打六十鞭以恕民告官之罪,当然这是按匈奴贵族之心。 然而当第一个匈奴贵族被告,那个匈奴平民没被打死,匈奴贵族被贬为庶民、家产被其麾下平民平分后,匈奴贵族被告者比比皆是。 使得匈奴贵族不得不散尽家产平息平民怒气,同时大部分迁居晋阳,以躲避来自护匈奴中郎将的审判,以平息匈奴平民迁怒。 贾诩在护匈奴中郎将任上一人,俱不记名统计,被处死匈奴贵族达数十人,被贬为庶民的达数百人,被平灭的匈奴小部落多达数十,匈奴人口有之前的十余万到在编的八万四千三百五十人。 可见有时候杀人最多的并不是战争,而是辛辣的政策,故有言云:苛政猛于虎。 美稷地区的整顿依旧惨烈进行,晋阳的安民政策正如火如荼的开展,马日磾、蔡谷一行人与左原一起到达长安。 左原先是以并州牧长史的身份到三公府报到,随即等待汉帝的召见,随后拜访了蔡邕,蔡邕拒而不见,随后左原拜访了并州大佬王允,在王允的牵引下左原见到了董卓。 左原以兵器买卖的互市让董卓大喜,西凉军被陆城军打的损失惨重,董旻、董越、胡轸、郭汜、张济等人都说陆城军甲械之精,董卓也曾得一陆城军的百炼缳首刀,的确比他自己制的要好很多,因此对刘备表达的诚意很满意。 第二日,左原便在李儒的陪同下觐见汉帝刘协,刘协年纪尚小,不过已有汉帝威仪,可见董卓对他还是很用心的,或者说司徒王允教的不错。 刘协当场下旨,赐婚于刘备。 蔡邕不得不前来谢恩,当然这也是他听说卫仲道已病的快死,期间卫氏曾来逼婚,蔡邕都没好意思见,用自己的女儿去冲喜,蔡邕心里还是有些梗的,再加上蔡琰也喜欢刘备,身边蔡谷、新纳妾室、好友马日磾、王允等相劝,蔡邕只能硬着头皮顺水推舟。 蔡邕虽同意,可依然没给左原好脸色。 左原几次诚恳求见都没见到蔡邕,如果不是吕蒙这个自己人,左原都以为蔡邕要反悔了,左原知道蔡府已在筹备嫁妆心中大安,于是在长安呼朋唤友、结交名士。 “那厮今日不来了。” 蔡邕已从司徒位上辞官,可董卓依旧征召其为侍郎,并一日三升,以彰显他对名士之心。 蔡邕见吕蒙老老实实跟在自己身边觉得有些反常,于是问道。 吕蒙贼笑:“老师明智,左公今日被司徒约去。” “哼!刘玄德的诚意仅此乎?” 蔡邕闻言摔袖怒道。 吕蒙一脸哭笑不得,人家来您不见,不来,您又说没诚意。 其实吕蒙知道,蔡邕只是说给自己听,毕竟他是刘备送来蔡邕麾下学习的,也不怪蔡邕恼怒,原本蔡琰、蔡珏都已有人家,可蔡琰被赐婚给刘备,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他蔡邕爱慕虚荣呢? 更气人的是蔡邕想把蔡珏送到泰山,准备待其及笄就嫁给泰山羊秘,可蔡珏闹着要去晋阳,不然就绝食。 蔡珏一去晋阳,凭刘备那好色的性子,蔡珏还能囫囵回来吗?若是二女共侍一夫,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河东卫氏还能说卫仲道是个病痨鬼,卫氏的名声也不好,可泰山羊氏那可是名门大族,其前任家主羊续为南阳太守,羊续挂鱼的故事更是注定会名垂史册。 蔡珏若是悔婚,蔡邕一辈子的名声恐怕真的毁于一旦,没脸做人了。 第八十七章曹操要抢亲 不论蔡邕如何不情愿,蔡琰起驾去了并州,送亲的是其叔父蔡谷与蔡邕身边的弟子顾雍。 原本顾雍早该回江东去了,可蔡邕辞官,又经历迁都,顾雍不得不陪在恩师旁边,刚准备回江东,董卓又把蔡琰赐给刘备。 顾雍眼见蔡邕消瘦下去,不忍恩师痛苦,就陪在恩师身旁给他解闷。 听蔡邕骂了数月的刘备,突然蔡琰离京前一天,蔡邕突然对顾雍道:“元叹,你去并州吧!跟着老夫已是学无所学,去并州,刘备会让你施展所学的!” 去并州。 顾雍不是没想过,刘备为人敦厚且善听人言,也算知人善用,自己与他相交于布衣,凭一身所学顾雍不怕没施展的机会。 顾雍一直未娶妻,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蔡琰,为何老师一直不懂呢?不懂自己爱慕师妹,不懂师妹爱慕刘备,不懂自己怎会忍心看她跟刘备在一起? 顾雍苦笑,他早已决定,待蔡琰大婚后就回转江东做一隐士,借山水之美来平复内心的情伤。 顾雍看了最后一眼长安城,虽然还算巍峨可衰败的气息怎么也掩藏不住?或许自己下一次再来长安,长安朝廷恐怕不复存在了吧?也许也不会再有来长安的机会了。 顾雍自然不知刘备所知的史书,顾雍在江东做官,终身未出江东。 顾雍回眸长安城,长安城内也有人凝眸送亲队伍,这人就是河东卫仲道。 卫仲道虽有痨病在身,可卫家势大,卫仲道一路坐马车而来,当然这也要拜谢刘备提前做出来的四厢马车,行车稳且隐蔽。 “贱妇该死。” 卫仲道得知蔡琰被赐婚给刘备当场吐血,吐血后身体又感到一轻,精力回复许多,其一意要来长安,其父阻拦不住,只得多派人前来侍候。 卫仲道字仲道,其名不可考,作者也不愿辱其名,故以字称。 卫仲道少年知名,家富豪,与其兄卫凯并称,只是卫仲道少年多病,深得其父疼爱。 卫凯曾阻止卫仲道去长安,其父忍痛告诉他,医者云:卫仲道命不久矣! “卫护呢?” 卫仲道看着越走越远的车队,心中有气难平,想到面见李儒时,李儒的嘱咐:“车队在河东一定不能出事,否则恩相无法从天下人交代。” 董卓迁都长安后,就给自己加位太师,不久又设丞相职,自己为丞相、李儒为尚书令,以此来掌控朝廷。 不能河东出事,那就过了河东在出事,就跟卫氏、丞相没关系了。 文字游戏嘛!卫仲道拿手,自从得了这个消息,卫仲道心中的邪火越攒越多。 “二公子,您叫我?” 卫护虽然是卫氏族子,不过比起卫仲道这支他们家只能算平民,且上次卫护损失了大部分物资惹恼族人,是卫父保他,让他戴罪立功。 卫护自然不敢怠慢卫仲道。 卫仲道指着远去的迎亲队伍,道:“去,我要他们到不了晋阳。” 卫护一惊:“公子。” “还不快去布置。” 卫仲道面目狰狞的低吼道:“贱妇想另攀高枝,吾要拉她下地狱。” “喏!” 卫护被卫仲道狰狞的表情吓住,正要转身去布置,突然被卫仲道喊住:“不要动用我们卫氏的私兵,去招募游侠、山匪,乃至白波也可以,记得出了河东再动手。” “喏!” 卫护领命而去,卫仲道的声音再次响起:“最好抓活的,她不是不愿意嫁给吾吗?就要她给吾殉葬。” 卫护听完,浑身发冷。 迎亲队伍有陆城军派来的数百精锐,还有董卓为了表现诚意派张绣率数百西凉铁骑相送,又有蔡氏的数百私兵,这么多精锐,可不是小小的山匪可以攻破的。 卫仲道的命令可不易完成,卫护突然想到曹操,曹操那日得表现可算惊艳,而且其麾下兵马不少,正好用来大破陆城军。 只是曹操会愿意吗? 卫护拿不准,因此亲自前往河内。 曹操自回到河内,一直在练兵,同时各种搜刮钱财给自己的千余步兵补充甲械,并在野王一带剿匪练兵。 卫护到达河内野王时,曹操刚刚剿匪回来,这一趟不仅筹集许多粮草,而且还缴获不少钱财,正好用来购置甲械。 卫护一出手就是数车甲械,因此曹操对他极为热情,不过曹操何其奸诈,卫护千里迢迢来给他送辎重必有所求,既然卫护不说,他也乐的不问。 最终还是卫护忍不住,道:“某此来还有要事求孟德兄相助。” 曹操故作惊讶:“河东卫氏家大业大,仅私兵就有数千,求某所谓何事?提前说好如果太难,卫兄免开尊口,而且某吃进去的东西别想某再吐出来。” 呵!曹操一番话就拿了卫护数车甲械而且还能不出力,只要一句做不得就好。 卫护一愣,明显被曹老大的厚脸皮给降住,卫护看曹老大举樽而饮,回神道:“那是自然,自然。” 曹老大满意点头:“且说吧!” 卫护看了看曹操身边的人道:“还请曹奋武屏退左右。” “这都是某心腹之人,说吧!” 曹操明显一副你别说私密事的样子。 卫护真想转身就走,可白波那帮人根本不能成事,让他们打家劫舍可以,让他们袭击陆城军跟西凉军那不是找死吗? 卫护无奈,道:“曹奋武可知陛下赐婚给刘侯的事。” 曹操点头,这件事天下皆知,刘备好色之名一朝传遍天下,甚至有人骂他不顾汉室安危而从贼,不配为宗室。 卫护接着道:“那曹奋武可知,那蔡氏女本是我家公子之妻,只恨董贼蛮横,刘备好色,竟强行把我家公子的婚约作废。” “着实可恶。” 董卓此举,无疑是把蔡邕跟刘备都拉到自己这边,让曹操劝刘备出兵中原的计划直接泡汤。 哎!卫护说的这么可怜,不会是让自己帮他去抢亲吧!从陆城军跟西凉军手里抢亲?这刺激大了?再想想可人的萝莉蔡琰。曹老大差点忍不住喊出来。 卫护的目的跟曹操想的一样。 不过曹老大按住自己的想法,坚决摇头。 关羽近在咫尺,背后又有驻守上党的张飞,他还不想承受两面夹击,尤其是刘备麾下最强悍的两员大将。 卫护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是还有点不愿放弃,道:“曹奋武?” 曹操道:“不必多说,再说连朋友也没得做。” 卫护垂头丧气的点头,正要离开,突然对曹操道:“对了,孟德兄,董贼已派胡轸、吕布率部出长安,准备荡平关东诸侯,某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河内吧!或者别去雒阳就好?” 卫护说完就走,突然听到啪啦一声,一回头曹操惊讶表情溢于表,许久道:“真的?” 卫护点头:“错不了,我家公子已经给长安出了数万石的粮草,这些都是某亲自押解去的长安。” “不,你回来,回来,这事某干了。” 曹操突然做决定,吕布天下猛将,并州狼骑那可是跟西凉铁骑闻名的存在,一旦吕布出关,关东诸侯将无人可挡。 当然除了刘备,可刘备不会出军,那就只能逼他出兵,逼他出兵的机会就在眼前,曹操突然觉得老天对自己还是蛮眷顾的。因此他决定去抢亲,只要刘备不傻,他恼羞成怒也罢,盯上河东这块肥肉也罢,只要刘备出兵,董卓就不敢大肆出兵关东。 他曹老大就是此战的功臣。 第八十八章绛邑之围 初平元年九月,吕布出函谷关,直奔占据谷城的逢纪部。 逢纪连忙向河内的王匡求援,王匡与袁绍第二批次援军蒋奇部连夜渡河支援逢纪。 至吕布至谷城时逢纪部已有代甲之士两万余,骑兵五千(马匹来自陆城军的馈赠跟购买)。 逢纪于谷水旁列阵,吕布亲自为先锋直扑逢纪大军,两军由日中战至日落,吕布军疲态尽显,逢纪方令文丑率五千骑兵出击。 谁知吕布越战越勇,不顾军士疲态迎击文丑,只一戟便将文丑劈落马下,幸得众护卫死战得脱。 并州狼骑见状士气大振,复与文丑骑兵交战,没了主将的河北骑兵被并州狼骑杀得大败,连带胶着战的步兵也跟着溃败。 是役,吕布斩首三千,俘虏一万余,溃逃者不计其数,当夜吕布下令将俘虏尽斩首,一时间谷水为之赤。 吕布凶名再次在中原诸侯中响起。 诸侯迫于吕布的威名,又怕徐荣与之联手,遂自酸枣出兵,又派人去催促鲁阳的袁术,让其令孙坚出兵伊阙关。 孙坚在阳人驻兵,豫州士族纷纷出钱出物,又帮助其招募兵士,一时间孙坚在豫州搞得风生水起,鲁阳的袁术疑心又起,几次派人催促孙坚进兵,孙坚都以兵士训练不足、甲械不足为由拒绝。 吕布出函谷关,袁绍再派援军出邺,关东诸侯纷纷进击,袁术自不能落后,立刻给孙坚补足甲械、兵员、粮草。 孙坚知道不能再拖,随即率军攻击伊阙关。 吕布大败逢纪,雒阳与长安的联系再次畅通,胡轸随后带来的物资、甲械让董越、徐荣势力大增,面临诸侯围攻,董越不得不分兵而战,以徐荣为首抵挡刘岱等诸侯,以胡轸、吕布为首去解伊阙关之围。 吕布二人到达伊阙后,孙坚连忙撤军回阳人,胡轸以为孙坚被西凉铁骑的名声吓住,随即率军追击,不料追到阳人外方遇到孙坚的伏兵,胡轸慌乱下大败,吕布远在伊阙无力救援,好在孙坚只是待在阳人,并未趁胜追击。 两军交战互有胜败,不过孙坚声名鹊起,关东诸侯人人称赞,一改被徐荣击败的形象。 孙坚驻兵阳人,刘岱等人却被徐荣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诸侯军不得不再次退回酸枣。 中原战局再次回复平静,然而河东突发一件事让诸侯闻之侧目,董卓派的送亲队伍被山匪袭击,退守绛邑城,山匪随之围城。 诸侯深知,一旦送亲队伍被山匪袭杀,刘备的任何一举动都能关系到中原大局,于是各路使者又开始活泛起来。 白波、长安、晋阳、安邑都成为细作们活动的中心,而被山匪围困的绛邑反而平静下来。 陆城军攻守兼备,西凉军善攻,两支精锐虽然人少不过守小小的绛邑还不在话下。 此刻绛邑内却吵翻了天,原因无他,送亲队伍的两员大将都力主出战,求亲正使左原跟送亲正使蔡谷都不同意,山匪本就人多,万一有个意外,新娘子出了事如何跟刘备交代。 求亲主将乃是刘备麾下老将韩当,之所以说老,是因为韩当跟随刘备时间最长,而且年龄在诸将中偏大,像张辽、高顺、徐晃、于禁、文聘、赵云等清一色的二十当啷岁,而韩当已过三十,在一干将领自然称得上是老将。 老将也按耐不住,可见对山匪的轻蔑:“如不快速灭掉这波贼匪,若白波军大举出动,到时小小的绛邑根本阻挡不住白波军的脚步。” 左原人老为精,年轻将领想立功的心思他自然知晓,可到了他这个年纪平平安安把蔡琰送入晋阳就是大功一件。 “义公,吾已派人传信离石的郝昭,郝昭不日就会率军南下,彼时白波军定不会轻出。” 左原说着,拂须皱眉道:“义公,不要忘了我们为何会退居绛邑,那支精良的贼军不除,我怎能安心出城?” 张绣道:“正因为那支贼军精锐才不得不出战,绛邑小城,粮草不足,待刘侯大军来援,吾等恐怕早就饿死了。” 蔡谷忙道:“粮草不足,我们省着点吃就是了。” 张绣冷哼:“某可是听说蔡小姐本是许配给河东卫氏,若吾等不战,恐怕河东卫氏会派私兵来助战。” “不错。” 韩当附和。 左原无奈道:“如果那支贼军不除,的确是吾等心腹之患,你二人记得此战目的在于除去那支精锐贼军。” “喏!” 韩当、张绣大喜。 随即韩当出城攻击正欲准备攻城得贼军,贼军不防城中之军敢出城被杀得措手不及,一时间陆城军所向披靡。 站在高处的曹操对卫护道:“一群乌合之众,某不是提醒他们提防城中大军偷袭吗?” 卫护一脸尴尬,他身边的黑脸壮汉嚷道:“你不是把送亲队伍打废了吗?城中之军为何还有这么多?” 曹操听黑脸大汉反咬自己一口,不禁乐了,正要说话,卫护恳求道:“孟兄,李校尉的兄弟虽然粗心了些,不过毕竟是主力,万一被陆城军大败,只凭你我二人也难以成事。” 曹操自然明白这道理,对卫护道:“卫兄弟,你放心,李校尉的人某会救,可目前还不是时候。” 曹操此话一出,李校尉的眼神几欲杀人,好在他还知道轻重生生忍下,随着他的亲信将士一个个死去,他再也忍不住对曹操低头道:“孟兄,请您看在卫兄弟的面子上救兄弟一救吧!兄弟以后一定对孟兄言听计从?” 曹操冷笑:“最好如此?” 曹操看着几乎要溃不成军的山匪,对身边的曹洪使眼色,曹洪立刻拔刀在手道:“兄弟们随某杀啊!” “杀!” 将为兵之胆。 曹洪一马当先杀出,身后的上千锐士皆带甲,兵戈鲜明,立刻给了混乱的山匪注入一股神奇的力量,纷纷翻身跟陆城军交战,韩当的阻力顿时大增。 随着曹洪抵挡住韩当,陆城军陷入苦战,曹操捋须点头,突然小眼睛一亮,城门再次洞开,张绣率西凉军杀出,曹操一紧张一下拽掉好几根胡须,大叫:“不好,快,鸣金收兵。” 曹操收兵已晚,张绣带人直扑与韩当苦战的曹洪,曹操只训练一个多月的锐士怎能跟西凉军、陆城军相比,何况是被两军夹击? 曹操锐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损耗着,鸣金声响起,锐士们纷纷逃命,山匪大军再次溃败,败的连退十余里才稳住阵脚。 第八十九章欺名盗世之徒何其多也 “卫护,老子要杀了你。” 李校尉看到自己身边仅剩两三百人怒从心生,拔出腰中刀直逼卫护、曹操二人。 李校尉一动,他麾下的山匪纷纷拔刀,卫护、曹操部下已拔刀相对。 卫护惊魂未定,又被李校尉举动弄懵:“李乐,你这是万做什么?” 李乐怒极而笑:“做什么?出谷的时候你怎么说的,送亲队伍不堪一击,这是不堪一击吗?啊?再说,你的精锐呢?就他,还挡不住西凉铁骑一击,他踏马的让老子数千精锐损失的只剩这些人,老子以后怎么有脸回白波谷?啊?” 李乐满脸狰狞,脸上长长的刀疤让他看起来凶悍几分,然而李乐拔刀对着曹操比划,惹怒了曹洪。 曹洪怒哼一声,抽刀直劈李乐。 李乐猝不及防竟被曹洪一刀将手中刀劈落,接着就看到曹洪复一刀劈向李乐的头颅。 卫护大急:“刀下留人,孟德兄,快,快让你的部下刀下留人。” 曹操有些不满卫护直呼自己名字,不过此间事还得继续下去,若此围一解刘备没了出兵河东的借口,他曹操的一千精锐可不就是白死了。 曹操断喝道:“子廉,留他一命。” 曹洪的刀直直抵在李乐头顶,李乐双眼无神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几曾何时李乐再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快放开我们校尉。” 曹洪的动作太快,快的让李乐部下刚刚反应过来,毕竟李乐的武力在白波谷也是数的着的。 曹洪依曹操之言收刀,不屑的对李乐道:“以后不要拿刀对着某主公,某要你的命只是一句话的事。” 不得不说曹洪这一逼装的不错,李乐被部下抢回去后才渐渐恢复,低着脑袋道:“走。” “李校尉且留步。” 曹操突然出言道。 李乐脚步下意识的一停,脸上陡然一烫,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以前跟郭太跟前也没这么听话的。 李乐有些恼羞成怒的道:“还有什么事?反悔了吗?” 曹操摇头:“李校尉误会啦!某并没有此意,某是想解李校尉目前之困。” “某有何困?” 李乐不解的扭过头看着曹操道。 曹操冷笑:“李校尉此番可是回白波谷。” 李乐:“不回白波,难道回绛邑去送死吗?” 曹操闻言竟点头:“李校尉真明智之举也!” “你在嘲弄某吗?” 李乐不仅大怒还要动刀,曹洪上前一步,骇得李乐竟没拔出刀来,按刀的手也颤抖不已。 卫护倒是个伶俐人,看出曹操别有用意,赶紧挺身而出道:“二位,二位且慢动怒,且听听孟兄如何说?你觉得呢?李校尉?” “哼!” 李乐故怒哼一声,按刀的手撒开道:“看你怎么说?” 曹操亦将曹洪抽刀的手按回,笑着对李乐道:“刚刚听李校尉讲数千精锐毁于一旦,某就知这白波谷李校尉已然回不去了?” “这是为何?” 卫护打双簧道。 曹操一捋须道:“某自黄巾之乱时就剿匪,自认对盗匪还是有一些认知的,李校尉势力大损,其余头领岂还能容忍李校尉东山再起吗?” “胡说八道?” 李乐被戳中痛点,再顾不得曹洪的威胁,如果任由曹操说下去,说不定他的部下都会起疑心。 曹洪正要让李乐再长长记性,曹操拦下道:“故某才说李校尉去绛邑是明智之举,吾等虽败,可只是溃败,回绛邑李校尉至少能收拢一般败军,有了这一半败军再裹挟点流民,李校尉就能声势大震,到时候危机自解。” 李乐听完竟连连点头,可想到久战不退的陆城军跟骁勇善战的西凉军,他的精锐都抵挡不住,裹挟流民就能抵挡住了,不是这厮忽悠自己去送死吧! 曹操能想到李乐的顾忌,又道:“李校尉稳住阵脚,就能前往白波谷求援,白波谷大军一到,不信西凉军还敢出城,到时候就算只围城也能饿死这帮精锐。” 李乐心一动,又摇头:“若大哥同意下山,卫护早就说动他,何必等到现在?” 曹操道:“李校尉放心,此一时彼一时也!某自有说法,只要李校尉收拢溃兵,阻止送亲队伍离开便是了。” 李乐还有些不放心:“你不会忽悠某吧!” 曹操道:“两天,如果两天白波军没有出动,李校尉可自去。” “好。” 李乐一口答应,随即看向曹操道:“不过某要你身边的这位义士跟某一起回绛邑。” 曹操看了眼曹洪点头:“好。” 曹洪满脸不乐意,曹操拍着他肩膀道:“子廉,此来河东能不能全功而退就看你的了,至于某的安危不是还有妙才的吗?” 曹操说着看向另一大汉,正是有曹氏八将之称的夏侯渊。 “孟德兄,你要去白波谷说郭太?” 卫护待李乐走后方问道。 曹操点头,对卫护道:“还请卫先生给某准备一些礼物,说郭太不能空手而去啊!” 卫护点头,是卫氏拉曹操来河东,白波出军对卫氏也有利:“礼物不能问题,只是孟德兄你的安全。” 曹操摇头:“卫兄放心,此时白波众多,呵呵!郭太定能不会加害各路使者。” 卫护点头:“那某就去准备。” 天不黑,卫护就跟一儒雅学士赶来,曹操看着此人面目红润并非病痨之士,想来不是卫仲道。 “多谢曹公亲来,凯代河东卫氏感激不尽。” 那儒士看到曹操直接大礼参拜。 曹操小眼睛微眯,故意不看满脸无奈的卫护,扶起卫凯道:“伯儒太多礼了,董贼祸乱天下,乱我朝纲,有志之士都当挺身而出。” 在卫凯面前,曹操可不敢再隐瞒自己的来意,卫护眼光不行,不代表名满河东的卫凯没眼光。 卫凯点头:“些许财物不成敬意,希望曹公此去马到成功。” “那某就多谢伯儒美意了。” 曹操大笑着收下,同时与卫护一同渡过汾河直奔白波谷。 卫凯看着曹操离去的身影,暗自道:世人都言刘备忠义、袁绍乃天下楷模,可真到了乱世,为汉室挺身而出的却是曹操这个阉竖之后,天下欺名盗势之徒何其多也! 第九十章说客曹操 白波谷位于汾水以西,背靠吕梁山脉,白波谷是天然屯兵之所。 黄巾失败后,黄巾渠帅郭太连同李乐等在此落足,本地人杨奉、韩暹的加入使得郭太等人声势复震。 自黑山渠帅张燕投靠朝廷后授封平难中郎将,就连杨凤也封为黑山校尉,于毒为计吏,黄巾余孽及各地盗匪纷纷心思活泛。 郭太亦曾结识朝廷中人,当时董卓为河东太守,联系之人就是李傕,故李傕曾安抚郭太等众,李傕因此与杨凤等有联系,才有了之前的黑山杨凤于毒的内讧之乱。 董卓进京、废帝、迁都,每一件都是大事,为了稳固后方,李傕几次安抚郭太,并把汾水以西平阳、临汾两县分给郭太。 郭太以杨奉为平阳长、韩暹为临汾长,李乐为郡吏,自己坐镇白波谷不出,此举得到三人的推崇,使得郭太在白波谷的地位更加稳若金汤,平阳、临汾两县因县长是本地人,对白波军的排斥大大降低,白波军轻易不在两县抢掠杀戮,使得两县彻底成为白波的根据地。 随着两县安稳,逐渐有商旅前来,白波军十数万众的需求很快吸引无数商旅赶来,平阳二县竟然出现前所未有的繁荣。 送亲队伍被困于绛邑,平阳两县前来拜访郭太的使者络绎不绝,大多都带着财物来。 郭太为了使白波谷隐秘,特意从白波谷赶到临汾,临汾与绛邑只隔着一道汾水,郭太此举使得诸侯大为激动,纷纷许诺只要白波军围绛邑,诸侯可以把河东北部地区都交给白波军,当然各种财物、物资更是张口就来。 河东太守亦曾派使者来,只是许诺的东西比关东诸侯显得太少,郭太出白波也是为了给河东太守施加压力,让他们拿出更多的诚意,可在河东卫氏授意下河东士族都表示不能让白波军做大,河东太守迫于郡内压力只能威胁郭太,如果他敢出围绛邑,西凉铁骑将直插他的老窝。 郭太一时间又被镇住,又在双方间来回的摇摆。 曹操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来到临汾,曹操刚一入临汾就被各路诸侯使者给关注,刚住下袁绍的说客辛毗、刘岱派来的使者陈宫就出现在他面前,这让曹操有些措手不及。 “公台兄、佐治兄,二位怎么在此?” 陈宫笑道:“某说一小小的白波贼怎会将送亲队伍围在绛邑,原来是孟德兄在幕后指挥啊!” 辛毗道:“恐怕不是幕后,而是亲自出手吧!某怎么说来前见不到孟德兄,原来孟德兄在此谋划大事,真是令毗敬佩。” “二位仁兄就不要打趣某,只要玄德兄肯出兵河东,那中原战局的压力将大大减少。” 曹操脸皮虽厚,不过他刚从晋阳回来,转身就准备捅刘备一刀,这番举动在以忠孝治世的汉朝名声可谓臭了。 陈宫二人听完脸色一整,陈宫道:“孟德兄,不瞒你说胡轸败于孙坚之手后,徐荣加大对酸枣的攻击,刘兖州(刘岱)亦连败数阵,关键的是董卓有心再派骑兵出掠关东,李儒此计是要吾关东不得安宁,他好在长安修生养息,数年后关东疲惫,关中大丰,关中骑兵出何以匹敌?彼时关东危矣!汉室危矣!” 事情拔到汉室安危的高度,曹操自然得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赞同道:“公台兄所言甚是,不知某可以做什么?” 陈宫微微一笑:“简单,说服郭太出兵,彼时刘并州(刘备)必出兵河东,彼时董贼必不敢再派援军出关东,关东压力将骤减,本初公再出河内,董越等就不得不龟缩于雒阳,数十万大军围雒阳,数月雒阳可下,雒阳一下,西凉军只能龟缩于关中。” 陈宫之计不过是拾曹操的牙慧,可陈宫能说服刘岱等人出兵,比他曹孟德强多了,当初怎么就惹这位不高兴了呢? 曹操与陈宫能发生过“宁让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故事。 “好,公台且先说说临汾的情况以及郭太的意思。” 曹操有苦自己吞,陈宫把自己打探的消息都告诉曹操,然后让曹操自己去捋。 傍晚时,卫护成功求见郭太,曹操与卫护一起去见郭太。 郭太一副儒士打扮,可河北之地很多都知道郭太原本是大贤良师的嫡传弟子,虽然不如张燕、张牛角、波才等出名,可在河东、并州之地也是名声赫赫之辈,然而很少知道他是郭泰的族侄。 郭泰死后,他便化名入了太平教,黄巾失败后,他又改回本名,为此介休郭一直想铲除他这个败坏介休郭名声的败类,可数次刺杀没杀死郭太,反倒成就了郭太的威名。 “卫先生,你也是做说客的吗?” 郭太看到卫护故作惊讶,随即扶额道:“哦!某忘了新娘子是你们二公子的未婚妻,咦!说来也怪,咱们刘并州怎么老喜欢夺人所好呢?” 卫护一脸尴尬,曹操道:“不知刘玄德夺校尉何好?” 郭太看向曹操,五短身材面目普通,如果不是看着勇武些就一凡夫俗子,不得不说曹老大的面相的确不受人待见,跟袁氏兄弟、刘老大差远了。 “此何人也!” 郭太倨傲的问卫护。 卫护正要说话,曹操径直道:“沛国曹操曹孟德。” 郭太一愣,看到卫护点头,才一脸惊讶道:“莫非是刺董不成,矫诏讨董的沛国曹操。” “正是。” 曹操不知道一个山匪头子也知道自己的事,他没有窃喜,反而对郭太有了更深的了解,这是个有野心的山匪头子。 “失礼。” 郭太作揖,曹操还礼。 郭太一改倨傲,平静的道:“既然是曹越骑亲来,那某就开门见山了,说吧!某出兵有何好处?” 曹操在逃出雒阳前,董卓任他为越骑校尉,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两千石大员,比袁绍任命代奋武将军含金量高多了。 曹操道:“好处有三,一可以结交天下诸侯,有他们的支持,某想足下在白波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他们送给足下的好处某不用多说了吧!二陆城富甲天下,足下劫了刘并州的正妻,到时要多少甲械有多少。三哪?河东卫氏必感激足下,有了他们的支持,足下有兵有粮有甲有人,席卷河东不成问题。” 曹操的话说的郭太心急跳不止,诸侯的交好他不在乎,陆城甲械精天下,他要有足够的甲械就能组建十数万大军,到时候河东郡还不是如囊中取物。 郭太控制住心中的欢喜,道:“可万一西凉或陆城大举进攻某呢?” 曹操闻言大笑,郭太不解:“曹越骑笑什么?” 曹操道:“原来鼎鼎大名的郭校尉怕刘备跟董卓啊!哈哈哈!” 郭太被笑的莫名其妙,关东诸侯都畏西凉军如虎,陆城军更是打的西凉军无还手之力,他为何不能怕二者? 曹操看到郭太的脸色越来越青,止住笑声道:“郭校尉,可知骑兵最怕什么?” 郭太点头又摇头,他有些弄不准曹操的意思。 曹操道:“江东为何无骑兵?一来马贵,二来江东水网密集,益州为何无骑兵,山路崎岖,马不能行。二者大军一来,郭校尉便进吕梁山脉,某不信骑兵的马能入吕梁山,或者说郭校尉没信心在吕梁山打转。” 郭太在白波谷数年,吕梁山脉早就研究透了,他只是被西凉军的威名骇住而已。 “曹越骑,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第九十一章让怒火再发一会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白波贼竟敢打送亲队伍的主意?某誓要将白波谷踏为平地。” 太原郡,晋阳城,刘备府上,后院里刘备的怒火自清晨开始都没停息过,从没看到刘备发这么大火的刘府仆人都变得小心翼翼,深恐自己成为主人发泄怒火的突破口。 关羽、张飞不在城中,简雍去查各地赈灾民工的规模跟成绩,贾诩去了美稷地区,戏志才很少有人能见到,黄蝶舞等妻妾亦不敢触其霉头,典韦只能在门口独享其怒火,午饭被送进去,早饭完整无瑕送出来,典韦再木也知道事情大了,赶紧派人去请荀彧跟郭嘉。 荀彧忙的脚不沾地,典韦派去的人根本找不到,反倒是郭嘉正日无所事事,除了喝酒就是在晋阳城乱转,刘备没给他任何具体事务,可却给他很大的权利,只要他看到不顺眼的东西回来告诉刘备,刘备立刻就派人去整改。 晋阳城都说郭嘉是刘备的大脑,因此晋阳的英雄楼里想结交郭嘉的人从可以排到几年后。 郭嘉就是典韦派去的白毦兵从英雄楼里的酒宴上抓出来,之所以说抓是因为郭大从事又喝醉了,正搂着歌姬做不雅之事。 郭嘉一进马车就睡着,到了刘府被白毦兵抬出来的,待其在凉亭里醒了半刻的酒才在刘备的怒吼里醒过来。 “主公,这是怎么了?” 郭嘉伸了个懒腰,端起凉亭里的凉茶漱了漱口,清清干涩的嗓子,对守在身侧的典韦问道。 “先生,您终于醒了,主公从早晨一直发怒到现在。” 典韦小心的说道。 郭嘉随即嘴角一挑:“今天早晨开始?” 典韦认真的点头。 郭嘉突然想起从今晨英雄楼里传出的消息,白波军大举出谷,将刚杀败山匪的送亲队伍再次围困起来。 郭嘉突然欢心一笑,舒展了一下身体道:“来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舒展下筋骨了。” “呃?先生何意?” 典韦不解的问道。 郭嘉也不解释,径直朝刘备的房间走去,刘备正在大骂白波军,地上撒满了散落的书简,郭嘉捡起一书简,大略一观又是以工代赈的项目,郭嘉无趣的又把它们扔在地上。 郭嘉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发现刘备正看着自己,怪不得不对劲原来是刘备不骂了。 “主公,累了?” 郭嘉咧嘴一笑,笑的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刘备冷哼:“奉孝真是好悠闲?怎么?英雄楼新来的歌姬不错吧!” “还好。” 刘备愤怒一上午还知道自己玩的是英雄楼新来的歌姬,看样子果真如自己猜的那样。 “主公因何而怒?” 刘备看着郭嘉无辜的模样,怒道:“白波贼劫吾正妻,就是打吾脸,吾岂能不怒?” 刘备满嘴官样话,郭嘉反问道:“主公该怒,既怒何不怒而兴兵,冲冠一怒为红颜,挺好的借口吗?” 刘备一脸颓废道:“奉孝,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正是以工代赈工程的紧张期,再者秋收将至,匈奴之乱刚刚平息,士卒疲敝,各方面都不允许出兵呐!” “主公,某以为不然,某得认知与主公恰恰相反,主公不禁应该出兵,还应该大举出兵,出河东、占上郡。” 郭嘉厉色道。 刘备一愣:“粮从何来?兵又从何来?” 郭嘉道:“主公出兵河东,是为解关东战局之围,粮草自然由诸侯来付,至于兵马吗?如某猜的不错,黄中郎之兵恐怕将至晋阳,张燕的黑山军也将紧随而至。” 刘备突然笑了,嗓子沙哑的道:“奉孝真吾心腹也!一切都准备有序,可是有些人总是以各种理由反对,某也不得不顾忌啊!” 郭嘉自然知道某些人是何人,当然是以简雍为首的士族,士族们被匈奴折腾一番,又被刘备的移民、度量土地折腾,心早已疲惫不堪,正想安安稳稳的渡过一个秋收,自然不愿意看到刘备出兵。 “穷兵黩武的名声可不太好听啊!” 刘备感慨道。 郭嘉不以为然,道:“光武祖连年大战才练得精兵,统一天下,兵不练岂会精,不出战岂能铁血?些许人而已,某想还有些许人巴不得主公出兵河东。” “那些人呢?” 荀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从城外赶回来,正好听到郭嘉的大论。 郭嘉看着荀彧道:“文若兄在考我呀!太原谁人不知介休郭氏没有一刻不想除掉白波贼?而且左原人还在绛邑,他的那些门生岂能不急?” 荀彧笑着点头:“不错,郭太顶着郭林宗的名声在河东烧杀抢掠,并州士族恨其深矣!” 刘备点头:“二位都赞同出兵河东。” “不错,出兵河东,既能趁此占据河东肥沃之地,还能直接威胁三辅,一旦长安有变,主公可迅速占据长安。” 郭嘉没说完,荀彧随即道:“主公据并州、握长安、收三辅、并凉州,则有西秦之机,一旦中原有变就可逐鹿中原,进而一统天下。” “嗯!那此良机更不可失,只是董卓那里会不会误会?若此时与董卓全面开战,与某可不利。” 十数万西凉军,若说刘备不怵那是假的,陆城军虽然精良,可精锐之士不足万人,之前对西凉军屡战屡胜是因为以精锐克之,若十数万大军对垒,恐怕陆城军还不是对手。 郭嘉冷笑:“主公放心吧!此刻董贼比主公还担心呢?主公有百万移民,董贼亦有,主公治下人人有饭吃,董贼麾下已有人吃人现象,一个不慎百万大军将把董贼吃的骨渣都不剩,只要主公微微露出些对三辅的觊觎之心,董贼就得乖乖的把河东让给主公。” 荀彧点头,算人心乃郭嘉强项,战略吗?荀彧不在他之下,道:“河东对于董卓亦可谓鸡肋,河东一地虽然富饶,可离长安太远,又有大河相隔,运输极为不利,还处在关东诸侯的兵峰之下,只要关东诸侯有西进意向董卓就得派援军来,而让给主公,他只要拉拢住主公便可。” 郭嘉笑的有点,色:“主公好名亦好,色,名义又忠于汉室,他只要稳住主公数年,他就可以收复中原,而蜗居在苦寒并州的主公能有多大发展?” 刘备点头:“那就出兵河东,某亲自挂帅。” “不可。” 郭嘉、荀彧俱反对。 郭嘉道:“主公亲出,董贼必惊恐万分,遣一将出河东即可。” 刘备点头:“那谁可为将?” 郭嘉闭嘴不言,刘备看向荀彧,荀彧思虑一二道:“关张据河内不可轻动,徐晃、毋丘兴都是河东人可随军,主将吗?还是派夏牟去,毕竟他是河西太守。” “夏牟?” 夏牟虽然久在军旅,可其人毫无将才,怎可从军?刘备听的直摇头。 郭嘉道:“主公,夏牟虽然不是将才,却会做官,只要派一智谋之士督阵即可,嘉愿毛遂自荐。” “嗯!好吧!黄忠到后,令赵云、韩猛、毋丘兴率军南下,汇合夏牟、徐晃出军河东,以奉孝为军师督诸将,改日某在晋阳城外为奉孝挂帅。” 刘备终于下定决心道。 “喏!” 二人点头,郭嘉更是道:“不过在某出兵前,主公还是再委屈一下,让怒火再发一会吧!哈哈!” 第九十二章郭嘉初任军师 “风,风,大风,大风。” 数万大军迈着整齐的步子,穿着鲜亮的铠甲,举着明亮的长枪、铁盾,按着腰间的缳首刀,一个方阵一个方阵的在龙山脚下的一处高台上走过。 龙山即是陈到大破匈奴的地方,也是刘备的新兵大营,晋阳人满为患,于禁的新兵不得不移到此处。 此刻高台上站着检验部队的刘备跟诸侯的使者,刘备不想给别人当枪使,同样不愿意跟董卓两败俱伤,为了能成功在董卓嘴里夺下河东这块肥肉,刘备必须想董卓亮亮自己的肌肉,陆城军可不是关东诸侯军,逼急了哥,哥是有力量把西凉军打残的。 鲜明的甲械,整齐的军阵,严明的军纪让诸侯使者大为震惊,纷纷低头议论着。 刘备满意点头,既然把军演亮给董卓,其余诸侯也不能瞒着,索性一同请来,我可以打残董卓,同样可以干掉你们。 “兄弟们,白波贼趁秋收劫掠河东百姓,我们身为大汉军人,能容忍他们劫掠杀戮大汉的百姓吗?” 刘备站在点将台上拿着一个木制的扩音筒大吼。 “不能,不能。” 人一上万无边无沿,数万大军的怒吼让台上的诸侯使者纷纷侧目,他们不是没见过这么多人,只是没想到数万人的狮吼声势如此大。 “若有人抢你们的新娘,杀你们的亲人,侮辱你们的祖先,你们该怎么办?”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杀!杀!杀!” 数万大军在几届讲武堂学生的带领下齐声大吼,绝对不是数万、数十万乌合之众能比的,这种声势恐怕就只有大贤良师起义时候的黄巾军才有,不过他们表现的空洞麻木,不像陆城军有,怎么说,有灵魂。 空洞的东西再多也有杀完的一天,然而有灵魂的东西却让害怕,因为他们会逃,会用谋略。 没想到短短一年,刘备就拥有如此多的精锐,长此以往必是大患,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董卓。 诸侯使者在被陆城军威镇住的同时也都起了提防之心。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杀!杀!杀!说的好,如今白波贼就在这么做,他们就是在挑衅我们陆城军,故吾决定出兵河东,解救在白波贼淫、威下活着的水深火热的百姓。” 刘备继续煽情的说道。 “主公英明,主公英明。” 被讲武堂学生严重控制的军队当然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同时陆城军有严格的升迁奖罚制度,有仗打才能升官发财,不然只能被训练,被训练,被训练。 “此次出兵河东,以河西太守夏牟为代讨虏将军,郭嘉为军师中郎将,徐晃为前锋,赵云、韩猛、毋丘兴、庞柔为副将率军两万入河东。” “风,风,风。” 在数万大军呼喝声中,郭嘉接过刘备递来的兵符,接过兵符他就知道这小小的虎符就能调动两万精锐,有这两万精锐慢说河东,就算纵横中原也不成问题。 对于第一次出兵就担此重任的郭嘉来说既紧张又兴奋,为了这天他已经两天没饮酒没去英雄楼了。 “这人谁啊?” 郭嘉毕竟是新人一个,而且还未及冠,因此在一干陆城名将中显得特别扎眼,不知道郭嘉的诸侯使者议论道。 “他就是郭嘉?” “郭嘉是谁?” “郭嘉都不知道,最近在晋阳声名鹊起之人,据说是刘备找的大才,颍川阳翟人,据说深得刘备欢心,刘备视其为张良。” “且,颍川某只知元图先生,跟郭廷尉,郭嘉吗?呵!没听过。” 这人一听就是袁绍的使者,别人虽然不搭理他,不过对刚及冠的郭嘉抱有很大的怀疑,就这么个娃娃能行吗? “都说刘玄德知人善用,这次恐怕要打眼了。” “也许会有惊喜呢?” “……” 是打眼还是惊喜,刘备也有些摸不准,赵括、马谡都是纸上谈兵的楷模,可也有人他们若做一参谋必然大放异彩,赵括不如说,马谡给诸葛亮做参谋时的确让人大赞。 一生只做参谋,被人称之为鬼才的郭嘉第一次领兵,会不会是下一个赵括、马谡呢? 刘备很担心,可是当日他一口答应郭嘉,在他心里有郭嘉出马,必定一个当俩,可夜里跟黄蝶舞说,当黄蝶舞有些不满时刘备豁然惊醒,历史上离郭嘉出山还有好几年,这几年会发生什么?而且郭嘉好像一生都没有单独领过兵。 多疑且胆薄的刘备心忧不已,但又不好收回自己的话,要知道为君当金口玉言。 数万大军散去,郭嘉接过虎符,举着刘字大纛走下高台,在众将的拥簇下上马而去。 诸侯使者各自散去,不该出兵的汉军各自回营,刘备站在高台久久不语,直到典韦催促回府才恍然,在白毦兵护卫下上马离去。 然而一路上魂不守舍,戏志才冒出来道:“不知主公有何忧虑?” 刘备一愣:“我有表现这么明显吗?” 刘备看到戏志才慎重点头,方叹息道:“奉孝第一次掌兵,吾心甚忧。” 戏志才点头:“那主公不信奉孝之才,还是怕奉孝调动不了诸将?” 刘备摇头:“奉孝可谓国士,其之才华毋庸置疑,而诸将吗?某有严苛军纪,又有讲武堂学子为引,不怕他们抗令不尊。” 戏志才道:“既如此,主公有何忧?” 刘备苦笑:“奉孝必竟是初次掌兵,万一夏牟等老将不服。” “哈哈哈!” 戏志才突然大笑:“主公担心奉孝是第二个赵括,同时还担心军纪崩坏。” 戏志才的话让刘备一凛,历史告诉刘备郭嘉不是赵括,军纪崩坏?呵呵!如今陆城军军纪正在逐步完善中,只会越来越严苛,怎会崩坏? 被戏志才一说,刘备的心突然放松下来:“张燕呢?快到晋阳了吗?” 张燕比黄忠更晚启程,可张燕俱是骑兵,反而比黄忠的行军速度更快,路上还趁机与县兵灭了几处山匪。 “张燕已过狼盂,不过他的意思是像让孙轻率大部出战河东,他率亲卒回黑山。” 戏志才已接触过张燕,或者说张燕主动接触他的,黄忠大部要南下河东,如此好的练兵机会张燕不想放过,何况张宁给刘备生了儿子,黑山军迟早要并入陆城军,两军的协同作战有利于以后得合并。 “好,答应他。” 这样的好事刘备怎会看不出来:“让他来一趟晋阳,我想跟他谈谈两军合并的问题,同时宁儿也不能老住在黑山。” “喏!” 第九十三章李儒般的隆中对 “大耳贼,安敢欺某,某要尽遣与之决战。” 刘备出兵河东的消息传到长安,董卓大发雷霆,就连一向得宠的侍妾也不敢言语,主薄田景劝止不住,只好去请李儒。 李儒任尚书令,其实在东汉尚书令已经快把三公架空,李儒上任后更是彻底把三公架空,太尉马日磾出使关东,司徒王允是帝师,司空杨彪只是虚名。 李儒需掌控朝堂,自然而然就搬了出去,董卓身边主薄由心腹田景担任。 田景看到李儒进来才点头退去,李儒看着暴怒的董卓也不劝解,只是默默站在暗处静等着董卓发泄怒火。 良久,董卓怒火稍消,看到正在捻须眯眼思考的李儒心情一松:“文忧,何时来的?为何不说话?” 李儒微微一笑:“某在思虑该如何劝主公息怒?” 董卓道:“那文忧可有所得?” 李儒道:“有点,既然刘备愿意要河东,那就给他一部分。” “给他?” 董卓闻言双眼怒瞪,河东膏腴之地,又是董卓少数根基牢靠之地,更是弘农的缓冲地,一旦刘备拿下河东,随时可威胁弘农,弘农一下三辅震动,他的长安朝廷还能安稳多久? 李儒道:“那主公可有良策退刘备之军。” “呃?” 出谋划策不是你的事吗?董卓面无表情:“大不了某尽遣西凉军与之决战。” “主公,不可,秋收在即,不宜动兵戈,其实刘备只派两万新兵出河东,还用不着我西凉军尽出,遣一部即可。再说主公大军尽出,西凉的韩遂、马腾岂会安生?关东诸侯巴不得主公与刘玄德两败俱伤呢?” 李儒道:“主公不要忘了我们的战略,关东诸侯才是目前的大敌,他们所希望我们偏偏不让他们得意。” 董卓听完连连点头,可又肉疼:“河东之地?” 李儒笑了:“又不是都给他,主公让牛中郎派一将抢占汾水以南之地,把汾水以北等多山多匪之地交给刘备,同时再拉拢白波与之对抗,河东将更安稳矣!” 董卓连连点头:“不错,文忧所言甚是,那汾水以南就给他刘备吧!就当是蔡女的嫁妆。” 董卓为了离间刘备与关东诸侯,特意收蔡琰为干女儿,那刘备跟他就是翁婿关系。 李儒道:“关东诸侯才是主公的心腹之患,因此主公遣将掠关东的计划不能缓。” 董卓点头:“只是阳人的孙坚猛如虎,实在让人坐立难安,文忧你看出何计可收服孙文台,要不也联姻?” 李儒点头:“可以试试,不过孙坚虽在阳人,只是一隅,主公应该把眼光投向兖州,兖州士族拥兵十数万,虽然止步不前也让人提心吊胆。” 董卓道:“文忧,你那离间之计何时可用?” 李儒道:“快了,东郡太守桥瑁对兖州诸侯对他的索要粮草而不满,东郡粮草全无,其如何在兖州立足?二来,其也怕诸侯粮草不继后我西凉军杀过去,他便首当其冲,因此他已派人联系徐荣,吾以命徐荣与之苟合,若其能少给兖州诸侯提供粮草,一旦诸侯退去,他任可做东郡太守,或调往他郡。” “哼,他倒是打的好主意。” 李儒闻言一笑:“主公放心,刘岱一心想做兖州王,他岂会容忍桥瑁如此两面三刀,一旦他对桥瑁动手,关东诸侯盟军可不战而散。” “兖州王?” 董卓冷笑:“他凭什么?” 李儒道:“刘岱乃宗室之后,又是兖州刺史,平了兖州诸侯他就是兖州牧,如刘虞、刘焉例,他岂会不动心思?” “刘虞还算尚可,袁绍奉其为帝他拒绝,刘焉就是乱臣贼子,竟然想自立为帝,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货色,待本相立足便荡平益州。” 董卓对割据一方的刘氏宗室大为恼怒,直喊:“刘氏诸贼俱该死!” 李儒劝道:“主公,刘氏诸贼不可虑,刘焉年事已高,其三子都在长安,一旦刘焉去世,主公可派大军护其一子入益州,到时益州唾手可得,刘焉不过冢中枯骨也!刘表刚刚在荆州站稳,待其坐稳荆州必定是一番血战,何况刘表无野心,荆州不过是暂借于他。扬州刘繇麾下有王朗、华歆等名士,江东又多蛮夷,他治下必不会安稳,有一二枭雄出,主公派军助战,顺道将刘表灭,三刘尽灭,徐州陶谦乃老好人,岂不会献徐州而保命,彼时关东诸侯连年混战必已疲惫,主公以天师出函谷关,中原百姓必景从,中原已定,再挥军河北,天下一统可望。” “嗯!” 董卓面带笑容:“哈哈哈!文忧真吾智囊也!” 李儒看到董卓笑了,心中松了口气,他说的有些理想化,当然也不是不可实施,首先刘焉三子得控制好,其次关东诸侯不来捣乱,再三在董卓统一南方前北方不会一统,其四内部安稳一团。 可这四方面好像都不容易维持,然而统一天下本就充满变数,谋士不就是来应对突发事件的吗?比如这次的刘备出河东。 “那某即日便命牛辅派张济出兵河东,张绣被围绛邑,张济不会不拼命,再派李傕、郭汜按原计划出关东与孙坚对峙,有机会便出掠河南地。” “喏!” 长安朝廷安稳如山,一时间何方云动,各种细作出长安散往天下各地,所有人都知道董卓不会出大兵入河东,天下诸侯期望的刘董大战不会出现。 冀州,邺城。 邺城外突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军营,军营内每日都有无数游侠儿、名士来投,军营内每日都有酒宴,相比邺城内的刺史府门可罗雀,这里无疑更像是刺史府。 这里就是关东诸侯盟主袁绍大营,河南已连番大战,袁绍还在邺城招兵买马,不能不说是种讽刺? 此刻袁绍正在大营内接见曹操,曹操说服白波贼出谷便与辛毗一同返回河北,袁绍亲自接待自己的小伙伴,并给曹操配齐三千人的兵马甲械粮秣。 曹老大又一次春风焕发,虽然每次都是大败,可大败后兵力一次比一次多,而且比以前更精锐。 第九十四章搅屎棍曹操 “孟德,且满饮此樽,没有你就没有今日刘董对峙的局面,中原局势就不会有转机。” 袁绍在大营里当着满营谋士将领的面对曹操道。 “盟主,这都是某该做的,某以为此刻当出兵河东,与刘并州(刘备)联手,迫董贼与某等决战。” 此刻经历颇多劫难,曹操还是心向汉室,希望可以中兴汉室,他做一个中兴名臣,汉室中兴后再征伐一次西凉便心满意足。 “不可,不可。” 曹操的话刚说完,许攸就连连摆手:“孟德不知,邺城大营虽已有两万兵马,可俱是新兵,甲械、粮秣不可轻出,陆城军甲械的厉害孟德应该比吾等更有体会,西凉铁骑的兵峰没有足够的甲械根本不足以抵挡,莫非孟德兄忘了汴水之败?还有朱公的偃师之败?孙文台的伊阙之败,都败在西凉铁骑下,因此吾军不可轻出。” “不错,主公为盟主,一旦主公之军败于西凉铁骑下,对盟军士气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没有必胜把握不可轻出,逢元图之败不可谓不深刻。” 郭图接着许攸的话茬说道。 在座的逢纪闻郭图揭自己伤疤,猛道:“郭公则,汝何意也?那吕布,天下猛将也!并州狼骑更是天下精锐,吾只有乌合之众,如何能敌?” 郭图不看逢纪,径直道:“元图,某非是针对于你,只是就事说事,这邺城兵不可轻出。” “……” 眼看诸谋主要吵成一团,袁绍赶紧劝和:“诸位先生,今日是为孟德接风,不是讨论元图之败,且同饮此樽。” “喏!” 营中诸人纷纷举樽。 曹操瞬间感到自己的心凉了一半,本以为袁绍也是心向汉室,看来天下诸侯都是一丘之貉,说什么邺城兵不可轻出,还不是怕自己损失太大而被别人吞掉吗? 当天曹操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天曹操一醒,袁绍又派人召见。 可见曹操在袁绍心中的地位,袁绍立刘虞为帝征求过曹操的意见,刘虞拒绝后,他又欲让刘虞领尚书令又征求曹操的意见,可见曹操被袁绍多看重。 在曹操弱小时袁绍多次派兵相助,就连曹操吞了袁绍之兵,袁绍也没怒,直到曹操迎立汉帝自任大将军后,袁绍才彻底决定与其分裂。 “孟德兄,昨天睡得怎样?” 袁绍看到曹操入营,道。 “很好,许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本初兄大营才是安稳之地呀!” 曹操恭维道。 袁绍闻言不仅大笑:“既然孟德睡得香甜,那就趁此时机多睡几日。” 曹操不在意笑笑:“中原局势动荡,有此一觉足矣!对了,本初兄,你真的就不考虑出兵河东吗?” 袁绍笑意一敛:“孟德兄不是吾不出兵,若大事不济当如何?” 曹操见袁绍终于说出心里话,道:“本初兄以为呢?” 袁绍答道:“我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然后南向争夺天下。” 袁绍说完微觉不妥,又道:“光复汉室后,你我都是功臣。” 曹操终于明白袁绍志在天下,原先只是觉得袁术有心谋取天下,没想到袁绍藏的更深,那他是什么时候有此心的,难道是招董卓进京的时候?怪不得会出此昏招,原来志在天下。 曹操一惊,回神就看到袁绍正盯着自己不言语,袁绍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曹操猜不透他的心思,不过他知道袁绍给自己兵马不简单,问道:“本初兄,有何用得到某的,请说,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袁绍这才道:“孟德不愧是为兄臂膀,就像孟德昨天所说的那样,汝代吾出兵河东。” 袁绍见曹操一愣,误以为他不愿意去道:“孟德放心,吾已派人通知驻守在河内的淳于仲坚(淳于琼)、王公节(王匡),让他们务必保证你的粮草辎重,至于陆城军哪里?吾已派陈震去晋阳,刘备若不放行就是与关东诸侯分裂,天下共击之。孟德此去,务必要使刘董大战扩大化,刘董决战,吾才能收拾残局。” 坐山观虎斗,袁绍打的好算盘,只是让自己给他卖命,哈!人心呐!真是险恶。 曹操一心为汉室的心思瞬间凉了不少,他甚至有辞官回家隐居以待天时的念头,不过此时还不是机会。 “喏!” 身在袁营曹操只能委曲求全。 邺城内,刺史府。 相比袁营的热闹,这里显得特别冷清,今日还有些人气,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从事赵浮、程涣齐聚一堂。 韩馥看着诸人讶道:“诸公怎么一同前来?” 长史耿武看着一脸悠闲的韩馥道:“主公可知那曹孟德来了邺城?” 韩馥点头:“这个自然,曹孟德还是有礼数的,人虽没来却被派人前来问候。” 耿武与闵纯对视一眼,满脸尽是无奈,闵纯道:“主公,曹操一至邺就被袁绍请去,连日宴请。” 李历道:“不仅如此,袁绍还给其补充三千兵力、甲械。” 韩馥不以为意:“曹操天下勇士,为兴复汉室勇追董卓,虽败犹荣,扬州陈温还给他三千丹阳兵以资鼓励,本初给兵三千不算多。” 耿纯几人见韩馥不上道,赵浮直言道:“主公,最近袁绍胃口越来越大,粮草不说,冀州府库内的甲械已被掏空,而且他还向中山张家购买了大批甲械,袁绍拥兵数万却不出兵,其心可诛啊!” 程涣道:“主公,冀州兵不足三万,就连兵器也刚刚人手一件,连精良绝对比不过袁绍部,若袁绍有心夺冀州,主公当如何处之?” “胡说,袁本初天下楷模,岂会做此利令智昏之事?” 韩馥呵斥道,不过其心已有些动摇,耿武随即道:“主公,程从事之言虽然有些骇人耸听,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长此以往,这冀州府库全由袁绍支取,主公何以在冀州立足。” 韩馥握拳道:“以公之言,吾当何处?” 耿武道:“主公,长安传来消息,董卓不会大举出兵河东与刘备相争,关中缺粮,董卓想要养大军必会出兵关东,以战养兵。中原战局出现不稳,主公正好以此借口与袁绍相约出兵。” 闵纯道:“主公可以将此消息传檄天下,袁绍若不出兵,看他还有脸做关东盟主否?” 李历道:“袁绍出兵河内,正好可收服河南地,其有河南、河内,外加其家在豫州的影响力,他有两河及豫州养兵,我冀州则安稳矣!” 韩馥点头,此两全其美也! “谁可去说袁绍出兵?” 耿武道:“某责无旁贷也!” 第九十五章天下乱相 初平元年十月,徐晃率先进入河东占据蒲子县,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穿吕梁山于顺汾水而来的郭嘉汇合时,徐晃出其不意的夺取北屈、采桑津,乃至皮氏县,诸侯为之震动。 此时郭嘉刚刚逆汾水入河东,永安长随即开门纳降,郭嘉逆汾水而上,杨县、襄陵诸县纷纷投靠。 郭太紧急召韩暹、杨奉,命其在平阳县阻敌。 杨奉在河道两侧筑高台,堵塞河道以期阻挡郭嘉大军,郭嘉弃船上岸,顺汾水东岸一路掩杀,杨奉大军溃不成军,只能看着郭嘉率大军南下。 韩暹在郭太的严令渡河东来,杨奉也被迫追击在后。 郭嘉以赵云部为先锋,两千弓骑兵所向无敌,韩暹差点被本家韩猛一枪结果性命,其军大溃。 郭太每日惶惶不可终日,郭嘉却停下脚步,因为张济率西凉铁骑已进驻安邑,同时派一部驻军汾水南岸,既与郭嘉形成夹击之势,又与白波贼三足而立。 郭嘉派毋丘兴率兵去收服翼城,又令徐晃东来夺取翼亭、汾阳,似志在夺取河东地盘,而自己每日在大营里饮酒作乐,又恢复在晋阳时的作态。 诸侯使者每日都来督促郭嘉尽快渡汾河南下,而郭嘉每日都喝的酩酊大醉,许多人都暗地里骂郭嘉是酒囊饭袋,坐失闻名天下的机会。 与此同时,长安方面派李傕、郭汜自陕县(今三门峡市)突然出陆浑关,拔新城,其势欲与孙坚再来场阳人之战,天下目光随即投向阳人,然而阳人却又是两军对峙,私下里孙坚与李傕暗通款曲。 就在天下士族失望之际,冀州刺史韩馥约袁绍出兵河内,与豫、兖州诸侯夹击雒阳。 袁绍无奈,派人去请在军都山隐居的卢植为军师,扬言道:只要卢子师至,大军此刻启程。 一时间幽州又为天下瞩目,诸侯使者遍布军都山,幽州牧刘虞虽然没有参加讨董,可依然亲临军都山,辽西长史公孙瓒亲自率两千白马义从前往。 卢植无奈,率门下弟子数百及公孙瓒让其弟公孙范率领的一千白马义南下助战。 袁绍亲率本部三万精锐,以颜良为先锋进发河内,同时韩馥命赵浮、程涣为都督从事率三万冀州兵跟随。 豫州刺史孔伷一边派人给孙坚解决粮草,一边派兵给朱儁,朱儁驻兵阳城,准备攻击轩辕关。 平黄巾两大名将一南一北同时夹击雒阳,董越压力大增,忙令吕布驻轩辕关,自己驻雒阳,同时向长安求援。 之所以不让吕布去面对河内诸侯军,是怕吕布被陆城军说降,而兖州诸侯还没有被吕布放在眼里。 天下乱成一团糟,晋阳却赢得难得喘息之机,大批量的甲械换来秋收后的粮食、食盐跟各种物资,而晋阳大地上来往商队也让太原变得繁华许多。 一批批甲械经直道出井陉至幽冀,经上党至豫、兖、荆、扬,经河西而至凉州、西域,过五原、上谷而至鲜卑、诸胡,晋阳成为天下运转中心。 各地诸侯用茶盐、丝绸换甲械,陆城用茶盐、丝绸、铁器换胡人的战马、皮毛、牛羊,再以战马、牛羊换茶盐、丝绸。 董卓得到用各种典籍、工匠与陆城军交换的大批甲械后,随即在羌胡中募得上万精骑,配上两万禁军在大将段煨的率领下支援李傕。 随着长安再次派出援军,郭嘉亦与郭太开战,郭太一战就退往汾水西岸准备回白波谷,郭嘉突然派孙轻偷袭白波谷,白波谷数万老幼被俘。 郭嘉随即大举渡河,徐晃开进汾阳境内,孙轻自白波谷南下,三面御敌南面是汾水,郭太几欲自杀却被李乐、韩暹拦下。 围三阙一,看来陆城军有所图。 郭太被救下后,看来围而不攻的陆城军突然明白陆城军的意思是让自己南渡汾水,汾水以南有西凉铁骑停驻,陆城军不好轻易与之开战,然而若西凉铁骑败于自己之手,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收服河东,好算计啊! 郭太仰天长叹,对自己这个本家佩服至极,然而他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去拼命就只能死。 “渡河,南下安邑。” 郭太冷冷的对李乐、韩暹道。 韩暹有些犹豫,他是汾阳人,南下安邑会不会有危险? 郭太低声道:“不渡河只能死。” 李乐二人一凛,陆城军出兵河东打的借口就是灭白波贼,打不过,投降也不可能,看来只能渡河。 白波贼趁三军未合围之际,大败在河边的徐晃部,夺船渡过汾水,陆城军轻而易举得到汾阳城。 张济恐陆城军趁势渡河,一直驻军在汾河南盯着陆城军,同时调兵遣将准备剿灭白波贼。 谁知白波贼在大败徐晃时得到徐晃部的数船甲械,先下稷山亭,又破闻喜,直逼安邑。 张济大惊,命张绣为前锋赶赴安邑救援,自己继续盯着陆城军,同时派人向陕县牛辅求援。 就在诸侯都以为刘董将要争夺河东时,陆城军的主将夏牟以郝昭为先锋转眼杀进上郡肤施,并令郭嘉派徐晃、赵云部西进支持,而郭嘉就真的派赵云、徐晃顺汾水而去,一时间惊爆大家伙的眼球。 以袁绍为主的关东诸侯纷纷要求关羽、张杨进击河东,与郭嘉汇合后直扑三辅要地。 关羽迫于压力,亲率大军进击箕关,牛辅早有准备,箕关守将乃李傕从弟李暹与外甥胡封。 箕关险要,外加关羽无心真攻入河东,万余大军停顿在箕关下,作为督军的曹操也不舍得浪费自己的兵力,每日在箕关前跟关羽讨论兵法及练兵心得,二人差点结成好基友,关羽更是几次邀请曹操加入陆城军,曹操虽有意动,可让他向刘备低头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曹操只是一个劲的让曹洪、夏侯渊偷学陆城军的练兵心得,一边加紧训练袁绍给自己的三千兵马,希望能有所成。 大大们,你们说这曹操收还是不收?我也很纠结。 第九十六章白波贼的兴衰 段煨率羌胡万余、禁军两万出函谷关,袁绍命赵浮、程涣屯何阳,急令关羽、曹操攻箕关,一边派王匡出河内,同时联络兖州诸侯与在豫州的孔伷跟在鲁阳的袁术。 孔伷督促朱儁,朱儁很卖命,日以继夜的派兵攻打轩辕关,同时让孔伷给他加派援军,豫州士族都知道若不吸引住段煨的兵力,一旦段煨与李郭合兵,孙坚必败,阳人一失,豫州门户大开,外加内部的黄巾贼,豫州在两股兵势下将成为一片白地。 朱儁打得很顽强,吕布也不傻,一边搜集郡县兵跟农夫守城,一面向雒阳董越处求援兵,动不动就是轩辕关危急,快要守不住了。 董越无奈,只能一拨一拨的派援军上去,同时督促段煨加快行军速度,否则他董越也守不住雒阳。 段煨也想快,可王匡、文丑等人的骑兵袭扰让他想快也快不了,不得已只能将万余羌胡分一半快速赶往雒阳,自己慢腾腾的朝雒阳赶。 阳人的李傕、郭汜在孙坚拒绝董老二的联姻要求后,随即在恼羞成怒董老二的命令下进攻阳人,孙坚不傻,在阳人新筑的城池里龟缩不出。 李傕、郭汜二人随即绕过阳人,顺汝水杀进颍川郡,颍川郡兵都在阳翟跟阳城,一时间李傕、郭汜所向披靡,在轩辕关下的朱儁连夜赶往阳城,可惜为时已晚,在吕布跟李傕、郭汜的夹击下一败涂地,三人趁势杀到阳翟城下。 孔伷龟缩阳翟不出,三人率部在颍川烧杀抢掠,复又杀进汝南、陈国、陈留郡,一时间三人声威大震,诸侯慌忙遣军回援,尤其是陈留太守张邈。 中原战局如火如荼,长安城内却暗潮涌动,党人何顒与联合河南士族郑泰、荀爽、王允等密谋除董卓,怎奈事不密被李儒察觉。 荀爽惊吐血而亡,何顒、荀攸被索拿入狱,何顒自知必死,于是自刎于狱中,郑泰连夜出奔武关投靠袁术。 董卓大怒,令李傕、郭汜三人在豫州屠杀颍川人、南阳、河南尹人泄愤。 蔡邕府,荀攸被关押,虽然吕蒙有机会救走荀攸,可当时荀爽病重,一时不能成行,后听闻谋董事泄,既惊又恨,一时急火攻心而死,荀攸放不下叔祖父,也就没有离开,而后被李儒派人关押。 蔡邕闻其名曾求董卓放其,然暴怒的董卓根本不与理会,蔡邕伤心下回府避居不出。 吕蒙正与一深袍人私会,只听那人道:“主公有言,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救出荀公达。” 吕蒙在蔡邕门下学习,可不仅仅只是求学,同时为了历练他,刘备让他加入戏志才的情报组织,从底层做起,如今已是长安情报处的负责人。 吕蒙叹息道:“某岂不知,可是公达先生说其叔祖未下葬,他是不会出狱的。” “这种情况某会向主公禀报,不过你也要盯紧点,一有机会立刻救公达先生出来,不管他愿意是否?当然李儒一有杀意,明抢也得抢出来。” 深袍人道。 吕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又听深袍人道:“某会跟李儒接洽,尽量保住公达先生的性命,而后趁机要回慈明公的尸首。” “好。” 长安一场阴谋让董卓大为谨慎,一边整肃朝纲,一边大肆提拔王允等为首的并州系跟士孙瑞为首的关中系,王允仍为司徒,其长子王盖为太仆。 董卓希望以祁县王氏来维系他跟刘备的关系。 河东安邑。 董卓的努力确实稳住刘备,然而卫仲道却命人打开安邑城,迎接白波贼入安邑,此时张绣已大破守在闻喜的胡才,胡才更是差点被杀。 白波贼攻破安邑后声势大震,随即马不停蹄的攻下虞城、猗氏两县,白波贼复发展到十万人。 在陕县的牛辅终于派心腹大将胡赤儿兄弟经茅津渡河,过大阳,直扑虞城。 不料在吴山遇到白波贼主力,十万白波贼围住胡赤儿不分昼夜攻打,两日后,胡赤儿丢掉大军逃窜。 白波贼趁势杀进大阳城,占据茅津,兵锋直逼陕县,一旦陕县失落,函谷关将不保,长安与雒阳都将处在白波贼的攻击下,若白波贼鼓动百姓造反,百万转移百姓随时能把风雨飘摇的长安朝廷吞没。 董卓再顾不得关东诸侯,赶紧将还在半路上的段煨部调回,又急令李傕、郭汜、吕布回援三辅,命董越择机返回长安,雒阳已被董卓彻底放弃。 当然远水解不了近火,董卓派人请郭嘉率部南下,郭嘉却以各种借口推脱,最终在董卓交出荀爽、何顒等人的尸首,跟被关押的荀攸、种辑等人,又将河东太守的职位送给刘备,郭嘉才意意思思的出兵。 原本慢腾腾赶往皮氏的徐晃、赵云,迅速渡过汾水,拿下耿乡后,二人分兵,徐晃进击稷山亭,赵云率骑兵攻略汾阴、董亭、桑泉、解县、暇城,只在臼城遇到白波贼,只一战白波贼便溃散,随即赵云攻占河北县,令韩猛守城,自己率军沿河直扑大阳地区。 而徐晃攻占稷山亭后,与在闻喜的张绣部汇合,随即跟张济、郭嘉大部队汇合。 郭嘉以张济叔侄为先锋,派徐晃跟他劝降的杨奉在后收揽溃兵,他自己在后队悠哉悠哉的进兵。 安邑,张济叔侄刚到城下,城内大族不满白波贼的蛮横献门,白波主力不在此地,张济叔侄轻易拿下的同时也恨为啥不自己进军非得请陆城军相助。 随即猗氏城已被当地大族光复,并派人向随后赶来的孙轻投降。 于是风光一时的白波贼被压迫在大阳地区,郭嘉、张济叔侄与赵云分两路进击,同时陕县的牛辅也再派兵马过茅津。 又是三面御敌,郭太想都没想,直接弃大阳而去,虽然这回是被一路追杀,可郭太逃进中条山总算保住一条命,随即顺着中条山杀向东垣、壶丘亭方向。 郭太这一来,箕关的西凉军彻底成了瓮中之鳖,李暹、胡封无奈之下,粮尽后向关羽投降,于是关羽无奈下再次踏入家乡河东郡的土地。 第九十七章鲜卑入侵 在河东,西凉军除了留张济据守大阳地区,全面退往河南。 在雒阳地区,大军依次撤回,诸侯被西凉军的回马枪吓得够够的,都静坐在原地等待西凉军撤离。 名义上的豫州刺史、破虏将军孙坚乘胜追击,率先攻破伊阙关,急速朝雒阳进发,待孙坚攻破雒阳时已是初平二年春。 历经一年的挣扎,董卓终于放弃雒阳这个包袱,然而雒阳地区已是宫殿焚毁、十室十空,千里无人烟。 孙坚只是拿下一个破败的空城,不过他确真的得到传国玉玺,只是他不知这是刘备刻意留给他的,还怕他找不到特意给他做了记号,连带找到传国玉玺的人都是刘备的细作。 孙坚得到传国玉玺,立刻准备离开雒阳回江东去。 袁绍得到孙坚找到传国玉玺的消息,立刻派周昂为新的豫州刺史,周昂率兵袭去阳城。 袁家本就在豫州树大根深,袁绍又深得士族们的欢心,颍川、汝南、陈国士族纷纷来见周昂,原豫州刺史孔伷心凉之下,挂印而去。 袁术与袁绍本就因立刘虞为帝而起龌龊如今袁术见袁绍抢占自己的地盘顿时大怒,发兵助孙坚攻阳城。 最强大的双袁反目,天下瞬间为之一变,诸侯们纷纷站队,公孙瓒、陶谦、袁术结为同盟,袁绍、刘岱、刘表、韩馥等结为同盟,双袁都深得兵法远交近攻,还纷纷拉拢其他诸侯。 刘备这个除西凉军最强大的诸侯也在二人拉拢之列,袁术仗着自己跟刘备关系好,扬言天下道:他与欲刘备、公孙瓒平分天下,他得河南,公孙瓒得河北,刘备得关中。 袁绍等大恐,于是派人去鲜卑联系鲜卑骑兵犯边。 这都是政治形势,然而实际上刘岱以桥瑁不供给粮草为名将其诛杀,另派自己心腹王肱为东郡太守,其余如张邈、张超等恐遭刘岱毒手一哄而散,兖州诸侯成了一空壳。 而豫州部却成了两袁战场的第一线,孙坚率部从雒阳杀回阳城,公孙越得到公孙瓒得授意,独自渡河支援孙坚。 二人先是在阳城外大破周昂,周昂龟缩于阳城,随后孙坚挥兵攻城,孙坚亲冒矢石攻城,孙坚部士气大增,围城十日后阳城破,周昂退往阳翟。 公孙越率白马义从追击,于阳翟城前击杀周昂,至此豫州尽归袁术麾下,袁术握有南阳、豫州两地,成为当时地盘最大的关东诸侯。 关东诸侯一日散尽,自相残杀,兴复汉室变得遥遥无期,本就多病的卢植越发的卧床不起,至三月卒于袁绍军中,袁绍用心腹人扶其灵柩回涿郡安葬。 卢植的去世,代表大汉名将已日薄西山,乱世名将将尽显峥嵘头角。 卢植一死,袁绍身边再无制衡刘备之人,袁绍再次派遣使者赴柳城鲜卑单于庭。 这几年来,鲜卑在魁头的隐忍下朝刘虞年年朝贡,服从刘虞的调遣。 魁头为鲜卑大汗的这几年是鲜卑贵族汉化严重的几年,也是混乱不堪的鲜卑族得到修生养息的数年。 魁头向刘虞低头,交好乌桓,整合三部鲜卑,鲜卑仿佛成了一头瞌睡的猛虎。 魁头不敢怠慢,亲自接见许攸。 中原乱作一团,最有希望一统河北的就是袁绍,魁头这几年派往河北的商旅、探子、学子跟接纳的儒士都是如此道。 何况经过几年的修生养息,鲜卑贵族的怨言越来越大,都希望趁中原混乱之机寇边,然后恢复檀石槐大汗时的荣光。 魁头迫于轲比能、步度根等好战贵族的压力,对中原垂涎之心再起,正愁没有借口出兵中原,如今有了袁绍的邀请。 双方一拍即合,魁头当即派慕容登诸部及西部鲜卑大人步度根一起准备进攻并州。 步度根召集西部鲜卑在受降城集合,一月后十万鲜卑骑兵在匈奴原右贤王醯落的带领下犯边。 一时间,五原、云中、朔方三郡告急,求援文书雪片一般飞往太原晋阳,晋阳刘备立刻召集诸将商议。 打,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怎么安置后方?怎么打却议论纷纷? 有人说要诱敌深入,鲜卑所谓者只是钱财,陆城军依靠长城关隘而守,待其掠够财货后再击破之,不得不说这说法很有市场,因为中原与草原游牧民族的斗争中这是常用的手段。 有人说向幽州借兵,与幽州军共击鲜卑骑兵,然而立时有人反对。 吵吵嚷嚷一天,非但没吵出个结果,反而让刘备头大脑昏,夜里仅召荀彧、戏志才、简雍来商议。 打,是一致的想法,如今正值春耕,一定不能耽误春耕季节,但又不能轻易放弃云中三郡,最关键的还是新收复的河东郡,一个处理不当,西凉军随时能杀回河东来。 “打,某没意见,可粮草只够三万大军三月食用。” 简雍发表意见,虽然转移百姓都定居下来,可一年的春耕被耽误,许多土地荒芜根本来不及开垦,因此去年秋收的粮食根本不够今年食用的,当然去年大批收购匈奴、胡人的牛羊才得以渡过,今年匈奴牛羊大幅度减少,如今胡人寇关,胡人牛羊已不用奢望。 “只够三万人三月食用,粮荒已有如此严重?” 刘备一惊,自从十石粮出现后,刘备很少关注粮食问题,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为粮食发愁。 简雍默不作声,荀彧亦点头:“恐怕更严重,这还不连主公新收复的河东与上郡,两郡因战乱流民颇多,主公还需筹集粮草赈济他们,尤其是十余万白波贼,一个处理不慎就会酿成兵变,今年的并州恐怕会饿殍遍野。” “就算是饿殍遍野,鲜卑也得打,据细作来报此番西部鲜卑只是魁头的一个试探,如果步度根初战得胜,魁头就会率三部鲜卑侵袭整个北疆地区,因此此战不仅要打,而且必须得胜。” 戏志才一脸坚定的说,他更多的是在替阐述刘备的意愿,鲜卑不是刘备想打而是不得不打,关键还得大胜,并州丢了,他们还可以回陆城,陆城与并州一起失陷,天下将无刘备立足之地,此一战关系到陆城政权存亡。 第九十八章宁抓三千,不错放一个 “听说了没,您?” “什么?” “北边又打起来了。” 晋阳城一家小型客栈内,一个穿着皮袄带着皮帽的汉子跟对面的一深袍男子搭话。 自从刘备在晋阳重设英雄楼,并把英雄楼弄成集喝酒、吃饭、住宿、洗浴一条龙后,不容小觑的古人瞬间在晋阳各处开设客栈、酒馆、赌场跟妓院。 秦楼楚馆向来是古人不禁之地,而且还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因此刘备特意嘱咐戏志才严格控制正规场所的数量,禁止恶意竞争跟被人利用散播对刘备的不满。 每个能拥有正规拍照的人都经过戏志才的调查,神秘人想要控股或购买,对不起这会有戏志才的明面打手出面将其请出晋阳去。 然而越正规的地方,明面上政府越不能轻易插手,除了每天固定讲刘备及陆城军诸将领的成长史,还会讲亲近陆城系的士子趣事。 成名不必靠别人提携,也不再是士族们的特权,只要你亲近陆城军,陆城军就会帮你义务扬名且会提拔做官,陆城军用人从不看家族、名气,只看有没有真才实学,术语叫:用人取才不取德,当然德才兼备更让人欢喜,还有句叫唯才是举。 开头的对话就是在晋阳一家客栈内,客栈中大部分是南来北往的商旅,大家来自天南海北,都是靠并州来赚取利润,因此对并州周围的局势特别关心。 然而由于消息闭塞,南来的不知北边的消息,北边来的不知南边局势,因此在客栈内的闲聊就当交换情报了。 “西部鲜卑大人步度根在受降城聚兵,准备南下犯边?” 刚才带皮帽的汉子说道。 “受降城?那不是匈奴人的地盘吗?” 一人问道,一看此人就是地道的小商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一个锦袍男子嗤笑:“匈奴人早多少都把受降城让给鲜卑人,如今是西部鲜卑大人的住所。” 刚刚那小商人因被嗤笑而变得满脸通红,道:“鲜卑人怎么啦?十万匈奴骑兵犯边也不是被刘侯杀得落花流水吗?就连那左右贤王职都被撤了。” 小商人这话一出,其余人纷纷撇过头去,没文化、真可怕。 一跟小商人交好的人对其低语道:“兄弟,西汉时南北匈奴分裂,南匈奴是汉人养的奴隶,他们的战斗力比北匈奴差远了,就这样北匈奴还是被鲜卑人灭,现在草原上鲜卑人说了算,前些年夏育、臧旻这些名将都折在草原上,全军覆没,那个惨呦!说实话,这次十万鲜卑铁骑犯边,我看悬?” 那人说着一脸嫌弃,小商人有些不解了:“这,这评书跟时报不是说刘侯数次大败鲜卑骑兵吗?” 那人笑而不语,小商人一再发问,其人道:“你就听他吹,等他一败涂地时再说吧!” 接着其余几人说起南边的情势,小商人被完全无视,后来觉得无趣就上街,上街时突然想到时报上说:举报刻意散播对陆城不利的人员有格外奖励,金钱、货物尽可挑选。 小商人从南方来,南方的战马稀缺,小商人想弄几匹马回去买,可惜他有钱但因资格不够买不着,人家说他的那啥,对,对陆城军的贡献度不够。 小商人为此曾刻意去看如何提高对陆城军的贡献度,其中举报可疑人员就可以。 小商人如此一想,越来越觉得刚才那聚会有问题,时报与评书都说鲜卑骑兵在陆城军面前不堪一击,而他们说的恰恰相反呐!不行我得去找锦衣。 锦衣,原本是刘备派给荀彧组织转移百姓的学子,后来人手不足就将戏志才手下前来培训,后来戏志才发现这样更能晓得百姓的心思,甚至可以无意间得到许多不知道的隐秘,于是他在请示刘备后,训练大批卫士,这些卫士一来听从学子们的调遣,二来组织转移百姓干活或上路,有的甚至做起政委的工作。 待转移百姓的过程结束已有数千锦衣,为此刘备特批把他们转为衙役与捕快,并把他们分到太原、上党、河内、河东、雁门、五原、定襄、美稷等自己的地盘上去,一来加强对地盘的控制,二来也制约太守与县令的肆意妄为。 当然戏志才已掌握庞大的情报组织,这批庞大的锦衣自然不能再交给他,不是不信任,而是不能把绝对权利交到一人手上,有绝对权利就有绝对腐败。 当然这腐败不是贪污,也包括野心膨胀,虽然戏志才没有此心,可必须建立制衡制度,只有监督、被制约的权利才能掌握在主公手上。 因此这数千锦衣都归郭嘉这个贼曹从事管,然而这只是名义上,实际上他们有刘备派出的学子统领,而学子们又都是荀彧部下,确切的说荀彧才是这批锦衣实际领导人。 随着郭嘉的萧规曹随,荀彧的放手,外加郭嘉出征,这批锦衣又成为戏志才情报组织的明面势力范围,刘备也不会不掺沙子,他将刘缑笙从军令系统中抽调出,让其兼任晋阳总捕头及暂代并州贼曹从事。 刘缑笙从几年前的一个二流子混到今天的晋阳总捕,并州刺史假贼曹从事,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来自刘备的信任,再观当年的那帮人。 刘中留守陆城,而陆城除了刘氏族人外,其余大部分工匠、学子都随刘备的妻妾一起来到晋阳,说白了就是老家狗。 刘稚然,特种卫军侯,特种卫训练苦不说,而且一举一动都受限制,连娶妻生子都得主公点头,更重要的是他得听别人的。 混的最好的要数刘贺,刘贺现在是刘氏商铺的总负责人,他就是刘备的商会主席、钱袋子。 然而除了他,刘氏宗族里只有他,只有他刘缑笙,一个被人人瞧不起的二流子成为人人恭维的晋阳总捕头,手下有数百捕快。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能时常见到刘备,这才是刘缑笙看重的,别的不说,只说跟刘备关系好了,才能成为亲臣,之后才是宠臣、忠臣、重臣。 刘缑笙已经策划好了自己的前途,自然不会有人允许诋毁刘备,诋毁刘备就是诋毁自己的前程。 刘备命其留意散播流言之人,他便几日不回家,蹲守在捕快府,亲自布置盯防。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刘缑笙的紧张,让他手下的捕快颇有宁抓三千不可错放一人的风声鹤唳。 因此小商人一举报,立刻有心腹小捕快带人前去,把所有人都带回大狱,严刑拷打那是不会,不过详细的审问必不可少。 一番折腾,还需有人担保才能出去,没人担保只能交保释金,而且短时间内不能离开晋阳,更不许再有诋毁陆城军之言论,不然您就别走了。 因此不少商人载声怨道,更有商人快速离开晋阳,晋阳一时间显得有几分萧条,为此刘贺一阵焦急上火,他只能去找刘备,不然让刘缑笙这么整下去,还有人敢来晋阳行商吗?没有商旅来晋阳,这十万大军、百万百姓喝西北风去啊! 第九十九章刘备的麾下 三月桃花开,初平二年的桃花开的有些晚,刘备看着还是花骨朵的桃花一时愣起神来,想起六年前桃花林的结拜,那时候刘备还有游戏的心思。 如今六年过去了,关羽驻守河东,全力配合河东太守阴斐搞好民生,之所以派阴斐去河东,主要是刘备手下没有合适的太守人选。 郭毅在上党弄得颇有声色,不过他刚去上党一年多,至于左原,刘备还缺不了他来处理并州士族关系,至于、阴夔、王晨、王凌、令狐邵、常林、刘放、孙资等还有些稚嫩,刘备最属意的荀攸,不等其来并州,他一到河东,自由后就扶其叔祖荀爽的灵柩回颍川去了。 如今黄忠做了并州屯田都尉,简雍这个元老中的姻亲,刘备无从安排,简雍不止一人。 张飞是其老乡,韩当与其同为幽州人,孙乾、简琦都是看他而来的,一个处置不当就会让刘备元老生出二心。 阴斐做太原太守力不从心,而若简雍做太原太守则是另一番景象,他就是陆城系第一重臣,因为太原乃并州首府,而晋阳令则由王晨担任,其弟王凌补其并州刺史从事位。 阴斐去了河东,河东乃膏腴之地,战略、政治、经济虽说不如太原,可阴斐去了河东就能真正行使一方太守的权利,而且背靠陆城还能做一强势太守。 阴斐乃灵帝时的太守,其性又软弱,刘备派他去河东,其实是对董卓服软,您看我派一软弱人去跟你做邻居,我实无进攻三辅之心,而且你看你重用太原王,我也重用,紧跟你的脚步啊! 至于派关羽为河东都尉吗?关羽与西凉军有交情,而且他本身是河东人,对刘备尽快掌控河东有重要作用,何况他是用来震慑白波贼的? 董卓亦看透刘备的用意,不仅爽快的任命阴斐为河东太守,而且封关羽为讨贼中郎将、列侯。 刘备不过是并州牧、讨虏将军、食邑两县的侯爷,关羽一下就成为刘备以下的第二号人物,这对他这个非幽州系又并州本土系人的来说显得格外扎眼。 这不像刘备在益州时,关羽、张飞、简雍、孙乾、赵云、马超都是刘备带来的亲信,他们抱成一团围绕刘备组成元老系。 如今刘备麾下有幽州系、并州本土系、另外就是关羽的河东系,当然还有未成型的河南系(刘备三大谋主都是颍川人),而且陈到也是豫州人、黄忠、文聘、李严、秦宜禄都是南阳人。 这就是刘备麾下四大派系,关键幽州系、并州本土系、河南系都有女眷在刘府,只有关羽跟刘备是结义兄弟,而且俩人还是连襟。 因此董卓大肆拔高关羽的地位,好达到离间刘备跟关羽的关系,当然这小小的离间就想离间刘备、关羽,刘备跟其谋士也太昏庸了,董卓也没那么傻,这只是插进刘备跟关羽关系的一根钉子,只要有人不长眼挑事,哪怕刘备再安抚,以关羽高傲的性子都会心起异样,有异样董卓就能插足进去搞破坏。 “主公,真是让某好找啊!” 刘贺来到刘府,被人直接带到府内的一片桃林处,说是桃林只有十几株桃树,这只是刘备用来彰显桃林三兄弟的亲密关系,随着张辽、黄忠、郭嘉、徐晃、张郃、赵云等将大放异彩,张飞、关羽反而显得有些虚名,刘备为了安抚他俩躁动的心特意种的一片桃林,逢人边说当年结义之事来提高二人在军中地位。 “德然,我的财神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府上了?” 如今刘备用俗语招待刘贺,一则众人渐渐习惯,二则表示刘备地位高了而他却平易近人,三是显示二人关系不一般。 刘贺皱眉,面露苦色道:“主公,天使与新娘子都被你晾在英雄楼多日了,送亲使者跟蔡议郎都催好几遍了。” “哎!德然兄,娶妻这等美事谁会不急,你看春耕正在紧急进行中,我总不能只顾自己娶妻,不顾并州百姓死活吧!” 刘备一脸无奈的道。 其实他本想偷偷去见见蔡琰,可蔡谷看得紧,结果只见到蔡珏,一年多不见蔡珏这小萝莉竟然变得格外狡猾,与刘备会面凡是关于蔡琰的话题一概不谈,刘备无奈只能回府。 蔡琰被晾了起来,顾雍却被招待的很好,先是随荀彧到处视察民生,又去林宗学院听课,又跟王晨等士族打得火热,看样子只要刘备娶了蔡琰,他这位东吴重臣就会投靠在刘备麾下。 “幸亏蔡议郎深明大理,不然这蔡家你别想娶回来了。” 刘贺无奈的摇头,虽然娶蔡琰好处多多,可春耕关系到陆城军的根基,马虎不得。 其实这里面另有因由,只是还不方便透露给刘贺,刘备挑开话题道:“德然兄百忙之中来见我不会只是为了逼婚吧!” 刘贺脸色突然一冷:“主公,你可知晋阳城最近的情况?” “怎么啦?德然兄有何事要说?” 刘贺慎重道:“主公,刘缑笙最近在晋阳抓人抓的不像话,每日都有数百上千人被抓进大牢,许多商人都说主公是因缺钱,拿他们割羊毛呢?” “放肆!” 刘备突然断喝,只是不知他说的放肆是刘缑笙还是别人,只是看刘贺欲言又止,问道:“德然兄还有什么话没说,不妨一口气说完。” 刘贺道:“他们说主公待他们不薄,主公若缺军费他们可以提供,没必要弄成这样吗?这不是伤人心吗?” “真是不像话,来人去把刘缑笙找来。” 刘备几乎是怒喝。 “喏!” 陈到一脸平静的出现,陈到平完昭余泽水匪后,刘备便把召回身边,并扩大白毦兵的规模,由一千人扩到两千人,特种卫、斥候卫各自出一半精锐,其余人员从各部麾下中抽取。 斥候卫与特种卫合并,由张郃为主将、文聘、刘稚然副之,同时把合并后的斥候卫扩到两千人。 这几章都是刘备麾下派系及人员调整跟招兵买马的情况,毕竟做一将军跟做一诸侯不一样,不仅在心态上,更多的是在人才选拔任用上。 而且夜色自己也还没适应过来,因此捋一捋,清晰下路线跟人马才好展开更好的局面。 第一百章战争福利券 “狗剩,听说你怎么很威风啊?” 刘缑笙一脸微笑而来,看到刘备更是笑的有几分献媚,刘备有些冷嘲的话立刻让他脸色一变。 当然不是因为刘备喊他的小名,这小名若别人喊那是瞧不起他,他非得跟别人翻脸,而刘备喊乃是表示亲切,主公还记得我的小名呢? 让刘缑笙脸色一变的是很威风这句话,他一向做事谨慎,没得罪过人呐!主公这是从哪听的谣言? “主公,这话从何说起?” 刘缑笙一脸的冤枉。 刘备甩了甩衣袖继续看桃花,刘贺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刘缑笙,刘缑笙听完无奈的眨巴眨巴眼,原来是马匹没拍好,拍马腿上了,真踏马倒霉。 “主公,对此某无话可说。” 刘缑笙诚恳的承认错误,不止刘备就连刘贺也无法再指责他,毕竟刘缑笙出发点是好的,为了维护晋阳城的安稳,只是手法跟行事太,怎么说呢?太无能了些。 “主公,狗剩也是无心之失,让他以后注意办案方法,下次做的周密些便是了。” 刘备这才转过身,看着刘缑笙道:“听到了?” “听到了。” 刘缑笙低着头,一副小孩承认错误的模样,这让刘贺都觉得自己告他告的有点冤,毕竟大家都是陆城刘,而陆城刘有出息不就这么几个吗?大家应该相互帮助,而不是相互拆台。 刘备随即看着刘贺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道歉是必要的,另外呢?这是我们的失误,让他们把保释金都领回去。” “这,这就不必了。” 刘贺连忙道:“商人们不在乎这点钱,他们在乎的是能否有平稳的局势做生意?这些钱就当他们出的军费了。” 刘备摇头:“哎!一码归一码,这事可不能混淆,保释金一定要还,另外他们若真有心报效军费,正好吾有了一主意,我意发一战争福利劵。” “战争福利券?” 刘贺对这新名字感到陌生又新奇,每次刘备出一新主意都能遭到巨大的轰动,如十石仙粮让河北乃至天下百姓受惠,以军械换粮造就今日繁华的晋阳。 “听某说完,每劵一万钱起步,愿意买就买,不愿意就不买,有了此劵他们可以跟军队做生意,比如直接卖给雁门守军粮草,再比如战争之后的缴获,奴隶啊!牛羊啊!他们都可以用这战争福利券来换。” 刘备说的刘贺眼睛发亮,刘备的这点子真是绝了,如果传出去,这想要买战争福利券的人还不得把自己府上门槛踏平喽! “主公,真神人也!” 刘贺由衷称赞。 刘备微微摇头,这都是后人用烂的招数,不过在这时代绝对是惊世骇俗:“这事交给你去办,最好用物换此劵,战后也是已劵换物。” “主公英明,某这就去安排。” 刘贺高兴的离去,刘备暗自摇头,不过是提前把纸币弄出来了。 刘贺已着手陆城铸币的工作,因此对此劵的理解最深,而且是整个陆城最好也是最合适的人,为了铸币,刘备特意兴办一个基础算术班,仅仅是个基础就能对这个时代带来巨大的影响力。 刘贺喜匆匆走了,刘缑笙虽然一脸忏悔,心里却在嘀咕自己怎样才能弄一些战争福利券,然后从中谋利。 不怪刘缑笙如此算计,有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一晋阳士族的女子,他一转身就踏入士族了,自然要给丰厚的彩礼,他一个军令官,除了奖赏根本没有多余的积蓄,要娶妻得多弄点钱。 但又不能贪污,身为陆城军军令官,刘缑笙自然知道刘备有多痛恶贪污的人,而且他知道对方看重他是刘备族人的身份,他自然不能给刘备丢人不是。 “最近晋阳城还算安好吗?” 刘备突然说话吓了刘缑笙一跳,刘缑笙深吸一口气,道:“回主公,总体上还好,虽说流言四起,不过在大力度的抓捕下,流言转入地下。” 刘备捂额,转入地下,这可麻烦大了。 “你回去后一定要注意方法,另外把保释金给人送去,然后诚恳的道歉,另外答应给举报人的财货一定要兑现,我们陆城军哪怕做的是错的,我们说出去的话也要算数。” “喏!” 刘缑笙说完,缓步离去。 不久戏志才从桃林转出来,刘备问道:“怎么样?” 戏志才道:“刘缑笙虽然抓的多,不过确实抓到几条大鱼,主公绝对猜不着谣言散布者都有那些人。” 刘备开玩笑的说道:“除了匈奴人、鲜卑人,难道还有西凉人吗?” 戏志才道:“西凉人到很老实,倒是袁本初的人很活跃,开始的流言是匈奴人作怪,有人被抓后,就是在袁本初的人教导下才转入地下,而且许子远去了鲜卑单于庭,步度根才聚兵受降城的,看来袁绍跟鲜卑搅到一块了。” “袁本初真是疯了,为了争夺河北竟然勾结鲜卑人,真枉为李元礼(李膺)把女儿跟天下楷模的牌子一块给他。” 刘备听完后怒道:“这些爬虫能不能都找到?” 戏志才点头:“主公放心,只待时机成熟,所有人员可一鼓成擒。” “好。” 刘缑笙一脸懊恼的走出刘侯府,本以为今天是奖赏没想到是呵斥,刘缑笙回到捕快府心情才平复下来,仔细咀嚼今日刘备的话他突然发现,刘备对自己做法并没有表现出讨厌之类的,只是刘贺在哪里说。 看来主公也是迫于压力,不然也不会发那什么战争福利券? 刘缑笙想到战争福利券心中一热,随即想到自己必须得上门道歉、送保释金,不然怎么会有人买战争福利券?没人买战争福利券,那刘备岂不是白忙活了? 为了主公异想天开的想法,刘缑笙也得去登门道歉。 刘缑笙刚出门就碰到那个小商人,刘缑笙想到刘备的话,挥手招来一个捕快道:“去,带他去领赏。” “喏!” 刘缑笙自然没想到自己这一挥手就造就了一名横跨欧亚的大商人。 第一百零一章精骑两万 三月末,西部鲜卑大人步度根自受降城出兵,犯五原、云中境。 五原太守王智命边境居民内撤入城,边境军队入城据守,云中太守亲自带军北上,同时分别派人向并州北部都尉张辽、定襄太守、雁门太守郭蕴、并州刺史刘备求援。 步度根此次出兵犯边,魁头也有试验新军的意思,因此派慕容登助战步度根,慕容登从一丧失部落的首领到如今大汗本部万夫长,都是因为他提出派人学汉人礼仪、制度,最重要的是汉人战法。 步度根以其先锋,直逼五原郡的西安阳、成宜、宜梁数县,又命西部鲜卑大族拓拔部从云中进军。 慕容登所部以骑兵为主,骑兵下马则能攻城,西安阳县长在猝不及防下被鲜卑人一阵猛攻,西安阳失守。 随即成宜、宜梁数县也俱被破,一时间五原郡大半落入鲜卑之手,五原太守王智大急,赶紧请来高顺商议。 高顺憋了许久,道:“还是嘱咐各城据城而守,多准备守城物资,一些小城就近迁入大城。某想鲜卑大举进攻,不会一城一城的攻击,等待主公大军来援。” 王智不过一儒生,内政还凑合,打仗守城也没得说,可若让他出谋划策真为难他了。 “好。” 相比慕容登的连战连克,拓拔漛就没那么好运了,先是在武泉、北舆碰到一鼻子灰,然后在荒干水碰到云中太守带来的援军,强渡荒干水时损失不少人马。 逼得拓拔漛不得不另选渡河地点,翻过荒干水后,云中太守已率部撤进原阳,拓拔漛率部作势攻击云中,云中太守大急,忙率援军出城却中了拓拔漛的埋伏,自己身死,全军覆没。 拓拔漛趁势围了云中,一时间并州北方边境岌岌可危,魁头见步度根攻势汹涌也蠢蠢欲动,只是还没跟陆城军交手,魁头只是在克制,但许攸三寸不烂之舌之下他的坚持也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步度根跟陆城军交手胜一次,那他就敢率全部鲜卑南下,自上谷、代郡方向杀入并州,还可以把责任全部推给袁绍。 云中太守失利的消息传入晋阳,刘备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处理别的事,连夜召集荀彧、郭嘉、戏志才、左原、简雍、孙乾、刘贺等商议出兵事宜,这次没有反对。 简雍道:“去年召集的三万新兵自河东凯旋后,主公已令他们轮流休假回家,如今虽已派人去召回,不过军营里依然不足两万。” 郭嘉道:“鲜卑多骑兵,步兵再多也无济于事,只有率骑兵与之对抗才能胜之。” 随着郭嘉在河东的一系列练手,郭嘉对陆城军战力有了深刻了解,因此他相信刘备之前对鲜卑骑兵的战绩,掺水是一定的但绝不是吹牛。 荀彧道:“粮草不足的问题依旧很明显,故某亦同意主公派遣骑兵出战。” “战争福利券卖的怎样了?” 刘备转头问刘贺,刘贺道:“卖的不错,已卖了数千张,各种物资堆满了晋阳的大小仓库,不过粮食却不太足。” “看来士族们还是有钱啊!” 刘备感慨道。 刘贺摇头:“士族们买的不多,大多是商人跟农户,故粮食不太多。” “骑兵去五原一代比步兵好养活,而且机动性强。” 左原怕刘备迁怒于晋阳士族赶忙转移话题,因为介休郭氏也没买,因为有人认为这是刘备圈钱的手段,一张纸就像买他们万钱的物资,坑爹呢? 不过看刘备重视程度,回去让人去买十几张意思一下。 刘备点头,转头问戏志才:“如今晋阳有骑兵多少骑?” 戏志才道:“白毦兵两千骑,斥候卫两千骑,赵云部骑兵三千(扩了一千),黄叙部骑兵一营(两千出头),张飞部亦有两千人,主公还从河东调来一千骑兵,于禁那里又遍练三千骑兵,黑山张燕亦派来四千骑兵助阵,总的来说骑兵不足两万。” 步兵好练,练个半年,再打上几战就是精锐,再有好的甲械就是强军,而骑兵则不然。 刘备混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攒够两万精骑,而且其中一半以上都是新兵,可见骑兵之难。 “甲械如何?” 戏志才道:“都已配备齐全,令主公已令贾中郎征集匈奴骑兵两万,贾中郎已征召完毕。” “好,那择日出征。” 军令一下,整个晋阳立刻忙成一团,龙山大营内一批批战马被重新检查马蹄铁,按上新式的高桥马鞍与双铁质马镫,晋阳城内一批批粮草物资被装上车朝雁门五原启运。 大批商人的商队被晋阳强行征召,当然不是免费的,因此商人们怨气还不是那么足,毕竟还有的赚,而鲜卑一来他们恐怕是第一个挨刀的。 英雄楼,门前站着一队甲士,自从送亲队伍到了晋阳便一直住在英雄楼内,晋阳人这才知道英雄楼是刘备的产业,原先一直以为是王越。 刘备曾几次三番放过他,本以为胳膊受伤的王越会被杀掉,刘备也曾有过这念头,不过看着王越颓废的待在监牢里刘备又起了恻隐之心,一个胳膊残废的剑师就是废人。 王越经过医师治疗,胳膊最终没保住,但体力恢复不错,随着他开发左手整个人又恢复了意气风发,在刘备的资助下又在晋阳开起英雄楼,并帮戏志才训练刺客。 自从送亲队伍来到晋阳,英雄楼已经不再接客,英雄楼内的侍从都是王越亲自训练的剑手,一般人更是不允许接近英雄楼。 英雄楼前突然出现一辆新式马车,亮点在于拉车的两匹马都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接着一个锦袍青年从马车里走下来,那青年双手拢袖,大耳显得格外大。 门前的甲士看到那青年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挺,精神显得格外明亮,锦袍青年大步走进英雄楼。 王越亲自出门迎接,王越看到锦袍青年赶紧行礼道:“越见过主公。” “王师辛苦啦!” 那锦袍青年赫然就是刘备。 第一百零二章中二的蔡琰 英雄楼占地极广,而且还是晋阳城标志性建筑,只要你一入城看到最繁华的大街就是英雄楼所在的大街,一眼望去最高的楼阁就是英雄楼的美人阁。 如今的美人阁里住着的是两个美女一大一小,大美女一边看书一边听着小美女抚琴,小美女一旦出错,大美女就蛾眉紧蹙,伸手将小美女跑的调调回来。 江东盛传:曲有误,周郎顾。 如今这位大美女比周郎的琴技更加高超,仅仅随手拨弄几下就有一阵悦耳的琴音侵袭人的耳朵。 刘备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花痴,或许每个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下降的厉害,没想到自己在现代找不到人谈恋爱,来到没人性的封建社会,反而有了谈恋爱的感觉。 刘备默默站在窗外,看着蔡琰一边看书,一边教蔡珏弹琴,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直皱眉。 忽然小蔡一抬头,看到窗外站着的刘备,惊讶的捂住自己嫣红的小嘴,道:“姐姐,刘大哥来了呢?” 大蔡头也不抬,只是叠起两根雪白的玉指在小蔡额头弹了个脑崩,埋怨道:“休要拿刘大哥做幌子,今日你学不会这曲子,可是休想蒙混过关。” 小蔡突然被弹,一张欢喜的笑脸突然变出痛苦的表情,小嘴一撅,眼睛微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大蔡却无动于衷,只是嘴角噙着笑看着做戏的小蔡。 谁知小蔡一下从琴旁站起,直接朝门外跑去:“刘大哥,你看看姐姐,老欺负我。” 大蔡转身去抓小蔡,眼睛的余光突然瞅到窗外立着的身影,这偌大的英雄楼遍地都是陆城军精锐,又有精锐游侠儿守护,怎会有人站在窗外,难道真是刘大哥? 大蔡的脸蛋突然通红滚烫起来,且身体一僵,原本已攥住小蔡衣角的手一松,正奋力挣扎的小蔡用力过猛,一下扑倒在地上。 大蔡突然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懵,正想去扶小蔡,小蔡却一骨碌爬将起来,快步朝门外奔去。 “哎!你去哪儿?” 大蔡的话没说完就看到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小蔡正好投进他的怀里大哭,边哭边告自己的状,大蔡顿时无语,只是羞得没脸见人。 许久,小蔡已停止哭泣,大蔡一回头就看到小蔡的鼻子摔得通红,心里有些痛,正想安抚小蔡几句,小蔡却傲娇的不搭理大蔡,只是对牵着自己的男子说着抱怨的话。 大蔡突然发现自己的思想跟嘴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只能呆呆的听妹妹告自己的状,她傻傻的偷瞥着那男子。 只见男子在小蔡耳旁说了些什么,小蔡就高高兴兴的离去,走前还不忘给大蔡做胜利的鬼脸。 屋里只剩二人,虽然这房间足够大,然而大蔡却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很困难,两个人都不说话。 刘备看着拘谨的蔡琰,蔡琰攥着自己的衣角不知所措,空气一时间都凝固起来,只有两道呼吸声,一粗一细。 “奴听说,听说鲜卑人又打来了,是吗?” 蔡琰就在以为自己快窒息时忍不住开口问。 刘备微微一笑,径直走到蔡琰身边,挨着蔡琰坐下,那一瞬间蔡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已停止,心房不停地来回跳动,身体僵硬的如一块木头,大脑混沌如浆糊,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蔡琰突然觉得一股炙热的气息朝自己靠近,下意识的侧头去看,正好看到刘备一脸莫名笑意的靠近自己,近的她甚至连刘备的眼睫毛都数的清,当然还有刘备脸上的斑点。 “你,你胡子扎到我了。” 蔡琰突然感到脸孔一痛,眼睛睁开就看到刘备的脸近在咫尺,弄痛自己的竟然是刘备的短须,蔡琰一阵当机,自己怎么会闭上眼睛的?刚刚有发生什么吗? 刘备看着蒙圈的蔡琰,突然一笑摸了摸她梳着双丫髻的头发,笑道:“你呀!还是那么可爱。” 蔡琰马上就要成为刘备的新娘了。而且她也已经及笈,而且还经过与河东卫氏的退婚,她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凉了。 她此刻的心理就像是叛逆期的孩子,总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不再希望别人还把自己当孩子,她却忘了她明明只有不足十五岁,在后世只是无忧无虑的中二女学生而已。 “哼!” 有些中二的蔡琰见刘备把自己当小孩看,不由气的扭头不看刘备,其实她心里却希望刘备能哄哄她。 会哄人的刘备就不是刘备了,若是会哄人他早就有女朋友,也不会成为死宅,不成为死宅,他也就没可能回到三国来了,蔡琰的命运也就不会改变。 刘备做到琴旁,看着尾端有被烧焦的痕迹,随口问道:“文姬,这就是蔡伯父在江东制造的那把焦尾琴吗?” “哼?” 蔡琰报以冷哼,随即又不见刘备说话,只是胡乱拨弹着琴弦,杂乱的琴音入蔡琰的耳简直就是要命。 蔡琰气冲冲的道:“不会弹琴就别乱弹,还有奴字昭姬,请夫君不要再弄错了,下次想再去文姬处就不要找奴。” 蔡琰退婚是顶着巨大压力的,毕竟他父亲是个爱面子的人,她跟卫仲道订婚数年了,不仅河东、陈留、江东,恐怕其他地方也有很多人知晓,这让她父亲如何面对天下人? 虽然有天子赐婚的由头,可谁不知道皇帝只是董卓的傀儡,一个爱慕虚荣的名头他父亲是跑不掉的。 送亲的路上又几次三番遇到贼寇,严重时她差点以为会死在乱军中,好不容易到了晋阳却被晾在英雄楼,如果不是还能从珏儿处得到些刘备的消息,蔡琰绝对得抑郁。 刘备一来,就叫错自己的字,明显是对她不上心,蔡琰真的以为自己的这场婚姻就是政治婚姻,刘备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无,他跟自己纯之因为要跟董卓联盟。 这个真不怪刘备,蔡琰蔡文姬,后世都说惯了,可真实历史是蔡琰字昭姬,因避司马昭的名而被串改成文姬。 虽然戏志才有提醒过,刘备一顺嘴又说错了,道歉认错哄人咱不在行,可转移话题咱会啊! 刘备抚着琴弦道:“好琴啊!只是不知道某还有没有耳福听一曲高山流水?说不定这是人生最后一次听琴了。” 蔡琰果然被刘备的悲情戏打动:“鲜卑骑兵那么厉害吗?” 刘备点头:“熹平六年(177年)八月,遣护乌桓中郎将夏育出高柳,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出云中,匈奴中郎将臧旻率南单于出雁门,各将万骑,三道出塞二千余里。檀石槐命三部大人各帅众逆战,育等大败,丧其节传辎重,各将数十骑奔还,死者什七八,三将槛车征下狱。这事,你知道吧!” 蔡琰点头,这事不远,正好赶上她出生,她听父亲说过:三人丧师辱国,该死。 刘备道:“乌桓营、匈奴营、度辽营,是大汉支撑北疆的三支强军,夏育猛士也!田晏,前太尉段颖军司马,西凉名将,臧旻名臣也,三人率部驱胡人两千余里,岂能说三人部下非精锐?三人非名将邪?然而却被鲜卑打得全军覆没,十不存一。如今鲜卑十万铁骑来袭,某自认比不上以上三位,吾麾下陆城军比不上三位麾下之精锐,此去迎敌,生死未卜啊!” 具体事情具体分析,刘备只是借前人的名头来吓唬不通军事蔡琰,蔡琰果然上当,不再生气反而一个劲的给刘备的打气。 刘备如愿以偿的听蔡琰弹得一曲,正想完成刚刚被打断的亲吻,蔡谷冷不丁的出现让刘备愿望落空。 蔡琰看着要离去的刘备道:“不管君此去是胜是败,奴都是君之妻,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刘备听着蔡琰有殉情的意味赶紧逃离。 蔡谷在英雄楼门口对刘备道:“使君可以安心,琰儿会等使君前来迎亲的。” 刘备哂笑,他明白这是蔡谷的挖苦,道:“蔡议郎放心,小小的西部鲜卑吾视之如草芥,数月内必凯旋归来。” 蔡谷木着脸道:“希望如此。” 蔡谷说完转身离去,王越在一侧欲言又止。 刘备道:“王师,有何要说的?” 王越提了提胆气道:“某已是废人一个,明公不弃才收留某,还让某将一生所学传授下去,今生某活的足矣!某听闻明公忧虑鲜卑大汗魁头会率大部南下,某请命前去弹汗山刺杀魁头,魁头一死,步度根为抢夺鲜卑大汗之位必回师,而鲜卑内部一乱,自不会再南下。” 王越的说法让刘备猛然一惊,想法不错,可是,刘备看了看王越报废的右手还是拒绝。 王越见刘备拒绝,知道其不信任自己。 王越突然抽剑朝刘备刺去,一旁的陈到赶紧挥刀去拨,可刀还没出鞘,王越的剑已出现在刘备脖颈上。 刘备一呆,刹那间他想到王越此刻的处境未免不是他造成的,如果王越一时想不开他就真的要血溅当场了。 王越抽剑回鞘,陈到赶紧将刘备护在身后,喝道:“王越,游侠儿最将忠义,尔不可要恩将仇报。” 王越不听陈到之言,只是平静的看着刘备道:“明公,某需要个机会。” 刘备看着王越平静的眼睛,能看到平静的眼神下燃烧起来的那团噬人的火焰,这是个危险且能成大事的人,他只是缺个机会罢了。 “好。” 刘备道。 王越满意离去。 刘备坐在马车上还在想王越的那惊艳一剑,好快的速度,快的陈到根本反应不过来,真是天生当刺客的主。左手比右手出剑更快,刘备辛亏没下狠心杀他。 刘备下马车,看着刘府的牌匾,对身后紧跟的陈到道:“战场危机某从来不怕,因为白毦兵,然而面对刺客,某得白毦兵能否还是铜墙铁壁?” 刘备的质疑让陈到脸一红,好像每次王越刺杀,虽然没成功但都让白毦兵丢进颜面,他还差点死在王越剑下。 知耻而后勇,这就是刘备给陈到的暗语跟要求,陈到暗暗发誓:下次,下次再遇王越,绝对不会再让其如此肆无忌惮。 第一百零三章一龙三凤(终于一百万字了) “执金吾臣备见过太后。” 刘备以旧时官职、旧时礼节参见何后,何后那有些胆怯的身体猛然一震,眼睛看向伏在地上的刘备有几分亲切,玉手一伸:“刘卿且起。” 刘备一起身,那熟悉的面孔让何后一惊,赶紧躲在身边的唐妃后面,刘备看的冷笑连连:“太后时至今日,这里只有你我她她,我们四人,您这用得着演戏嘛?” 刘备的冷嘲让何后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虽然经祝智之乱一事何后被戏志才单独关押起来,可何后的待遇还是很好的,整个晋阳都在紧衣缩食,只有何后有求必应,这不,何后看起来明显比刚来那会丰满许多,圆润的脸蛋、丰满的身材保养的就跟二十三、四的少妇一样,其实何后本身也就三十三、四岁,这在后世正是一个女人年华最好的时候,何后本是皇后,保养的极好一点也不后世之人差。 一向是御姐控的刘备终于能放心大胆的、肆无忌惮的欣赏何后的美。 “放肆,刘备,尔怎敢如何大胆?” 貂蝉在一侧看不下去刘备这幅色郎模样,跳出来指摘刘备。 貂蝉是美,她的美是那种妩媚至极的美,跟何后身上那种雍容华贵,尊贵至极的美是两种美,尤其此刻何后一副胆怯模样,无疑间让刘备这种死宅内心隐藏的大男子主义思想澎湃到极点,看,一朝国母、美艳至极的太后也在自己脚下颤抖,我想玩,只是一句话的事。 “你还有脸说话,你可否知道就是因为你,这晋阳城被杀者高达万人,整个太原郡有近十万人因你而亡。这还不算匈奴人杀进太原被屠戮、饿死的百姓,真是红颜祸水啊!一人之错就能造就数十万人的死亡。” “你,你胡说?” 没经历过长安迁都之乱的貂蝉显得格外稚嫩,再加上没被王允调教过,灌输舍一身而为天下,舍小我为大我的洗脑观念,陡然听数十万人因自己而死,精神顿时有些受不了。 “胡说?你不勾结祝智,祝智能有借口聚齐那么多士族妄想造反,祝智不造反怎会勾结匈奴人,匈奴人不来,太原郡怎会遭此大劫。” 刘备厉喝。 “不,不,不是这样的。” 貂蝉一阵神志不清,继而转向何后,抓住何后的衣角道:“太后,您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何后被貂蝉抓住极力挣脱不开,又看到貂蝉几乎发疯的模样吓得她惊慌失措,连连尖叫。 唐妃在一旁拉着貂蝉、护住何后,忙道:“貂蝉姐姐,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三人拉扯间,似乎忘了这里还有刘备,汉时的衣服都是左右交领的深袍,本就不堪拉扯,一阵拉扯三人都有些衣冠不整。 刘备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到这一步,他本人本来就不擅长临机而变的事,再加上太后跟皇后还有女官打架很少可见,正好待在原处看热闹。 唐妃终于发现刘备,忙撕扯开貂蝉拉着何后的衣服,对何后道:“母后,快去刘侯处。” 何后惊慌中脱了外衣赶紧奔向刘备,一头扎进刘备的怀中,乱叫:“好可怕,好可怕的妖孽,陛下,快命人收了她,快收了她。” “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子的。” 貂蝉被唐妃挡着叫喊道,唐妃连连劝阻,貂蝉却充耳不闻。 何后一个劲的在刘备怀里乱拱,胸前的两团柔软更是撩人,刘备被撩得火起,尤其想到何后那尊贵的身份,如此尊贵的身份还向自己求救,心中那团憋着的邪火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刘备的双手开启游走状态,何后突然抬起头脸蛋通红,双眼呈迷离状态,道:“陛下,您终于肯原谅臣妾,要宠幸臣妾了吗?” 何后的话如同在刘备的理智上又浇了一桶火油,刘备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低头跟何后吻作一团。 “不,不要,刘卿不能。” 貂蝉被刘备举动惊得停住了喊叫,唐妃觉得纳闷,一回头就看到刘备正跟何后激吻,刘备的手还伸进何后的深袍里,唐妃瞬间不冷静了,不,不,刘卿不是正人君子吗?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唐妃的三观有些崩塌,随即奔到刘备身边,欲拉开二人,刘备一把将其推倒在地,何后亦满脸嫌弃道:“贱人,休要打扰本宫与陛下,” 何后说完又一副娇滴滴的模样道:“陛下,今天就留宿在臣妾宫中可好?” “好!” 本恢复一些理智的刘备瞬间迷失掉,何后满脸欢喜,自动的宽衣解带。 此处省略数万字,有需求的加扣。 一夜春光无限。 天微亮时陈到的声音响起,再次回来的陈到明白了没有刘备,这太原数百万百姓都将生活不继,大汉已不能给他们提供安稳的生活,能给他们提供安稳生活的是刘备。 陈到上次的纠结实在是刘备演的太过,从汉室忠臣一夜之间变成大汉掘墓者,时间太短变化太快,陈到有点接受不了。 比如今夜刘备宿在这里,大玩一龙三风的游戏,陈到心里什么芥蒂都没有,大汉已是过去式,主公才将是未来的天子,天子拥有天下,其中就包括天下所有的美女。 刘备被陈到的叫声喊醒,一睁眼就看到三具白嫩的胶体,为何是三具?刘备玩到尽兴,连唐妃跟貂蝉也没逃出他的毒手,毕竟这房间就那么大,关键的是何后也上来帮忙,刘备依然能记得昨夜唐妃那如死灰一般的眼神。 逃离了董卓,就被自己母后给卖了。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温柔乡、英雄冢。 刘备真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虽然他自己也有几房妻妾,可还没何后这般会磨人,她们大部分时间都会提醒自己该起床了,而不是缠着自己。 然而,今日就是率军出征匈奴的日子,刘备再不情愿也得起床,不然自己的妻妾明日的下场不会比何后她们好多少。 “主公,黄、严两夫人已准备停当,就等主公沐浴更衣后出发了。” 陈到一看到刘备就道。 刘备点头,径直去沐浴。 沐浴的时候突然有一双玉手出现在身后,刘备一惊正想回头,突然听到一熟悉的声音:“莫回头,否则奴就走了。” 刘备闻言,放松下来,安心享受那人的服侍。 良久后道:“清萱姐,你来找我有何事?” 给刘备搓背的赫然是一直隐在暗夜里的顾清萱,刘备突然想到自己昨夜的所作所为应该都在这位暗夜使者的眼里,而自己马上就要迎娶蔡琰,心里有些愧疚的同时又有些惊慌。 顾清萱冷道:“你的风流债,奴自然不会过问,奴来是想主公请辞的。” 刘备一愣:“做得好好的,干嘛要请辞。” 顾清萱白了刘备一眼,可惜入眼的都是刘备那宽厚的脊背,凌厉的眼神瞬时变得柔软起来,心里暗骂一句冤家,自从刘备救活她,又让她学医,又让她处理情报,这让顾清萱仿佛有了一条新的性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认定了刘备,可刘备好像却没那个意思。 一旦蔡琰嫁过来,她被发现了,怎么办?直道蔡琰住到英雄楼,顾清萱远远观望蔡琰一阵才惊醒,她就是蔡邕的顾夫人,别人不知,时间长了蔡琰岂能不知? 顾清萱的担忧,刘备有些猜到,道:“这样吧!不如清萱搬出去,某给你找一处清净的地方,这样就不怕别人找到了。” “也,也好。” 顾清萱终究舍不得这份工作,或许她更舍不得的是这个人,虽然这人懵懂不知。 百万感言 夜色名下终于有过一百万字的书了。 其实夜色在11年末就开始写书了,如今算起来有五个年头了,从东汉群雄传到网游重返洪荒,再到西游从洪荒开始,最后一个洪荒,再到这本回到三国去种菜,以及之后几本数量少的不可计的小说,夜色这五年来也写了不下两百万字。 别人的两百万字最少也卖了几千块,而夜色至今颗粒无收,当然这也是夜色本身原因,一天资不够,又不勤奋,更没有坚持,所以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其实大大们都知道写网文做重要的是坚持,你每天坚持写六千,一直就那么写下去,写到几百上千万字,不是神也成神了,这五年来如今夜色坚持一本书写下来也不会是这个结果。 所以夜色拿起回到三国去种菜续写,会一直写到夜色以为的结局,也许会有两百万,也许只有一百多万,绝对不会再太监。 其实夜色成绩最好的要数那本网游之重返洪荒,当时写那本时大纲乱的一塌糊涂,而且剧情也不懂得怎么去构思,反正就一个字,杀,杀,杀,再杀,一直杀下去。 结果因为夜色没有工作,那本书也因为几次断更而成绩不佳,夜色也不知道到六十万会强行上架,如果夜色知道的话,肯定会一直写下去,如今说不定也写几百万字了,因为洪荒与三国是夜色最喜欢的题材,看我名下书就可知道。 因为生活无以为继,放弃那本书,开了西游从黄巾开始,这本书的是为了天道酬勤写的,因此在四万字时拒绝签约,夜色害怕再有四十多万还上不了架,因此没有签约准备申请天道酬勤,这本本来已经过了三江阁初审,因为没签约故……,大家懂得。 最后没钱了才被迫回家,放弃写作这一职业。 一直到14年才开始断断续续的写,那时候写了最后一个洪荒,写着写着崩盘了,境界小了无法写的精彩,格局大了,以后只能写配角了,世界观崩塌,于是开了这本回到三国去种菜。 其实刚开始的编辑觉得夜色写的不够内签标准,让夜色去复读农夫三国再写,夜色也看过农夫三国,可农夫三国跟夜色类型很大,因为夜色想写的是系统加洪荒类三国,非异界三国或神仙三国,就是洪荒三国,洪荒自原始的三族大战的肉体强悍横行到巫妖大战时的法力为王,再到封神时期,法器为先、阵法相辅,到了百家争鸣时期,那就是阵法与学术的碰撞。 夜色以为到了三国就应该以阵法为主,神将横行的时代,一个神将在没有阵法相阻时当无敌,神将在阵法面前只有陨落的下场。 可惜这本书因为成绩不佳,加上为了追赶快节奏而崩盘,世界观再次崩塌,时隔一年多夜色再捡起来,发现自己之前所写的世界观支离破碎,根本无法链接起来,最终只能把玄幻,或者叫洪荒的部分给割舍出去,这本书才能下去,不然写不多久,这世界观就彻底乱套了。 因此会有许多读者觉得看的很纠结,前半部跟后半部世界相差太大,其实夜色也想过这个问题,于是新开一本回到三国开农场,想通过那本书树立一个正确的世界观,可惜还是失败了,因此只能破罐子破摔,接着这本书写下去。 当然夜色有脸皮下去,是因为有很多大大的支持。 最后一句,今天夜色依然要上十六小时,明天睡六个小时后,还得再上八个小时,九月是公司组织秋季旅游的月份,因此上班混乱,上班混乱,更新自然就混乱,今天跟明天都只有一更了,大家期待后天吧!反正咱们周末的数据一向不好,好像很多人周末都有活动,那么就期待下周一吧! 第一百零四章强阴盐泽(谢谢禄仁假大大的打赏) 拓拔漛率部杀进云中时张辽正在雁门郡东北的强阴县剿匪,剿的私盐贩子,并州突然多出上百万人口,粮食是紧缺物资,然而更紧缺的物资却是食盐,没有食盐,饥饿那么久的百姓根本干不动那么重的活计。 因此河东的盐泽被陆城军派专人守候,这个专人就是庞延部,庞延非是跟庞德兄弟是一庞,然而庞延武艺不俗,关键他举荐了张既。 张既,字德容,冯翊高陵人,官至雍州牧、西凉刺史,西乡侯,乃是曹魏继钟繇之后的雍凉重臣。 关羽自然不知张既的名头,曾派人去征辟张既,张既不就,关羽傲娇的特质发挥,再加上出战鲜卑没他的份,关羽也就没在理会张既,同时也没通知刘备,致使张既这位大才蒙尘数年。 强阴位于雁门最北方,与鲜卑境、云中郡、幽州代郡为邻,大汉强盛时胡人就经常犯边,黄巾之乱前后强阴长逃窜,强阴县几乎再无官府的力量,一股不知从哪来的马匪占据强阴县,并霸占位于强阴县的盐泽,借战乱大发私盐财,数年下来竟有数千轻骑,不时地侵袭雁门、云中、代郡散郡地界。 三郡太守因朝廷变乱一直都没顾得上剿匪,匈奴左右贤王之乱后,张辽这个并州北部都尉开始一点点的剿匪练兵,最终把目标投向位于强阴县的这伙悍匪。 雁门等北方士族忍受够了这伙土匪一再提升私盐的价格纷纷出钱出物出人出力出向导,由于陆城军的进入,雁门郡士族得到极大的好处,仅陆城商品都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何况盐泽交给陆城军,陆城军的价格就算贵,起码稳定的多。 人和在张辽这边,又有熟悉地形向导,地利也算合适,只要选择一个天时便可出兵。 张辽选在二月末出兵,一则天气寒冷,斥候、细作都不愿出窝,一旦人都认为汉军不会出兵,怎么也得等到开春后? 张辽正好利用这个空隙,一边命其兄在桐过县内操练新募之兵遮掩耳目,一边将手下数千精骑以屯为单位散开装作商队朝强阴进发。 而他自己以回晋阳述职为由离开桐过县,过雁门关,实际上他见过郭蕴后,率亲卫直奔长城外的强阴县。 张辽在强阴县外集结部队时,强阴的盗匪还以为张辽直下晋阳了呢? 张辽率部直接偷袭了强阴境内的盐泽,将盐泽内的数千青壮解救出来,还特意放走了守卫盐泽的头目。 “什么盐泽失守?什么人做的?” 强阴县的盗匪大头目从酒醉中惊醒,怒目直瞪自己的心腹喝道。 “不知道,不过看装束像是匈奴人。” 心腹提心吊胆的说道。 “匈奴人?匈奴人不呆在美稷地区,来强阴捣什么乱?先生,你说会不会是汉军杀过来了?” 盗匪大头目疑心极重的说道。 “主公,汉军都在监看着美稷地区的匈奴人,您想十万匈奴人,老幼男女皆可作战。贾屠夫在美稷地区兴风作浪,如果没有强力汉军坐镇,一旦匈奴人做反,并州可禁不起再一次的匈奴之乱。” 盗匪大头目身旁站着一位汉人深袍儒士,手里摇着盗匪大头目从过往商旅手中抢来的白纸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这盗匪原本是雁门一游侠,因鲜卑入侵被掠入鲜卑境内,后靠着自己一身勇武待着上百兄弟杀出来,占了强阴盐泽后一日做大。 从强阴士族手里抢占强阴县后就以此为基,匈奴之乱时从乱兵手中救下这儒士,儒士几次出谋划策让其势力越发正规,并提出以盐换物资,然后出略鲜卑小部落,解放汉人奴隶,让他的势力几个月内膨胀到数千骑,儒士还替谋划夺取定襄、云中、代郡等关外诸县,待势力大增后,一举杀入雁门,再向长安朝廷朝贡换取大义,之后自立一方诸侯。 因此盗匪大头目对自己的心腹谋士格外信任,听了他的分析后道:“只要不是汉军就好,可匈奴人哪来的?” 白纸扇儒士摇着纸扇道:“主公,可曾听说匈奴原右贤王醯落投奔西部鲜卑大人步度根的消息?” 盗匪大头目道:“难道他们是醯落的人?” 白纸扇点头:“醯落入鲜卑,某想他不是给步度根做奴隶吧!如今步度根大举入侵并州,他能不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 盗匪大头目眉头紧蹙:“可恶的醯落,扩张自己的势力不去美稷地区,来强阴作甚?” 白纸扇笑道:“贾屠夫杀人盈野,外加於夫罗兄弟软弱无能,醯落去了美稷地区又有什么作为?而我们强阴最近几个月的表现的确太惊艳了,某想这也是步度根放心让醯落来得原因,步度根想让我们两虎相争,他来个渔翁之利。” 盗匪大头目道:“步度根想的挺美,醯落不知道吗?怎么那么听他的话?” 白纸扇道:“哈哈!不是醯落听他的话,而是醯落若想有所作为就必须来我们强阴一争,机会步度根给他了,至于他能不能拿下?就是他的问题了,步度根这是阳谋啊!” “哼!步度根真是好算计,不过他也要知道某也不是好惹的,醯落竟敢袭某盐泽某一定要他好看。” 盗匪大头目怒道。 白纸扇道:“主公英明,此去不仅要教训醯落,而且还要全力一击,利索的干掉醯落,这样才能震慑步度根,步度根目标在并州,必不会分兵对付主公,主公漂亮的击败醯落,步度根必定拉拢主公,到时说不定再退兵时把云中、定襄两郡地盘交给主公。” 盗匪大头目眼睛一亮:“呼!那某就能提前完成先生的战略布局,再向长安朝贡就摇身变成大汉诸侯。” “没错。” “哈哈哈!” 盗匪大头目在白纸扇的指点下,心情大好的倾巢而出,数千精骑直奔位于强阴的盐泽地区。 盐泽地区乃盗匪大头目的老巢,其地形地貌都在盗匪大头目心中,因此根本就没派斥候,一帮人直接冲到盐泽大寨前。 寨前已经有千骑,看服装、发饰很像是匈奴人,盗匪大头目心中的底甚足,对身后的盗匪头目们喝道:“儿郎们,盐泽是某等立身之本,匈奴人要夺走,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 不得不说在白纸扇的调教下,数千盗匪喊声整齐,颇有些精锐的意味,这也是盗匪大头目极信任白纸扇的原因,麾下战斗力大增,那就相当于多了不少人马,同时野心大增。 “儿郎们随某杀啊!” 昨天突然发现来推荐了,哈哈!证明咱们终于不是孤魂野鬼了,心情极好。 第一百零五章贾屠夫的来源 “儿郎们,随某杀啊!” 张辽看着远处强阴盗匪大头目果然如参军所说的那样倾巢而出,他不由侧目看向全身笼罩在盔甲内的参军陆仁贾,这可是讲武堂的毕业,一开始张辽对这位新派来参军还有些不满。 他也知道兵为将有的缺点,可自古统兵之道就是如此,一旦将领不知兵,兵不知将领之才,很容易就打败仗,比如赵括,就是麾下没有一支强力知心部队,才在白起的围困下,空有数十万大军而突围不出去。 以后的分兵之计让张辽有些点头,虚张声势也不错,他建议穿着匈奴胡服偷袭盐泽,还信誓旦旦的说盗匪大头目会倾巢而来,说的他好像深知盗匪大头目之心一样。 然而等盗匪大头目真的率部而来,张辽对刘备派来的这位讲武堂的参军不敢再有一分轻视,左右看了看身边亲信将领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位立功的机会到了,诛杀盗匪大头目者官升一级。” 陆城军提拔极为严格,随着于禁的练兵、讲武堂的组建,以及各种军制的建立,军队中的提升更加艰难,当然也更加透明化,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升官是迟早的事。 “杀啊!” 张辽率先手提长枪朝强阴盗匪大头目杀去。 两者两马一交错,都被对方强悍的武力惊着:“好大的力道。” 盗匪大头目好不容易杀过千骑重围,拍马转身却发现自己身边的精骑所剩寥寥,大部分盗匪都被对方骑兵一枪挑杀,或者被一种奇怪刀给劈落,而自己麾下的攻击都被对方手中的大盾给格挡开。 左右双开,不愧是匈奴骑兵,可匈奴骑兵的甲械什么时候这么精良了,盗匪大头目看着自己部下一层层被格杀,突然想起曾抢过的一支商旅,据说那是刘氏商铺的护卫,虽然只有百骑却杀得自己上千骑招架不住。 盗匪大头目终于明悟,这哪是什么匈奴人?可能是陆城军,本该是在桐过县练兵的汉军。 “先生,先生。” 盗匪大头目正想找白纸扇问个清楚,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白纸扇,正要发怒突然被麾下拉走:“主公快走吧!匈奴人又杀过来了。” 盗匪大头目一愣,匈奴又来了? 一抬头就看到远处,一支匈奴骑兵加入战场,他们的目标竟然不是自己的麾下,而是原本那支匈奴骑兵,这怎么回事?自己人打自己人? 盗匪大头目脑袋当机,不过看到原本匈奴骑兵扯掉身上的匈奴服,露出里面鲜亮的扎甲。 如此多的扎甲就只有陆城军,盗匪大头目终于确认自己的想法,心中对白纸扇怀疑大增,可匈奴骑兵打着醯落的旗号加入战场,怀疑又减少许多。 不过想起白纸扇之前的分析,只要自己表示出自己的战力,鲜卑人就会拉拢自己,当下对身边仅剩的数百骑悍匪道:“儿郎们,随某杀回去,杀败汉军,咱们才能在强阴立足。” 跟随盗匪大头目的数百骑都是从鲜卑部落里解救出来的奴隶,他们在汉境被掳掠到鲜卑境内,心中恨极鲜卑人的同时也恨汉军不来救援自己,当下在盗匪大头目的招呼下杀向汉军后面。 面临被前后夹击的危险,张辽这支还不算精锐的骑兵立刻出现一片混乱,张辽正极力面对匈奴骑兵,根本无暇顾及背后的强阴盗匪。 参军陆仁贾道:“都不要慌,一屯随某杀回去,其余人抵挡住匈奴骑兵,插着的标枪都拔出来,箭术好的也不要吝啬,都给某招呼起来。” “呼!风,风,大风!” 之前张辽为了锻炼骑兵们的近战能力,根本没让骑兵拿出陆城军最拿手的弓箭、标枪。 陆仁贾放开骑兵们的攻击手段,一时间骑兵们士气大涨,各种箭矢在战场横行,不论是悍匪还是匈奴骑兵都被千余骑陆城军快速收割着。 而陆城军在扎甲、皮甲、丝绸、大盾的几重保护下,对方的箭矢、长矛很难给陆城军造成大的杀伤。 随着时间的流逝,盗匪大头目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大的伤亡,呼啸一声,带领上百戴甲悍匪离开。 随着盗匪大头目的离开,陆仁贾的一屯骑兵被解放,随着这屯骑兵游击战术展开,匈奴骑兵纷纷溃散,醯落见势不妙率部退走。 醯落大旗一退,匈奴骑兵纷纷大举撤退,张辽率部追击数里便返回,陆仁贾已经在打扫战场,身边还跟着一个儒士模样的人。 张辽张了张嘴却没敢问,之所以没敢问,是因为张辽在见贾诩时看到的一个儒士,跟这白纸扇一般打扮,那人的身份是贾诩的一个从事,就是这个从事递给贾诩一个名单,贾诩看了一遍后在上面签了字。 随后的几日,整个美稷地区血流成河,被杀得人做成京观立在护匈奴中郎将治所外,贾诩由此在美稷地区有了屠夫的恶名。 张辽每次去见贾诩看到那座京观就感到背后发凉,他并不怕贾诩,而是怕那个去白纸扇一样的儒生。 当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张辽懂,可再懂,那也是数千条人命,除了车轮以下的孩子跟女人,数个部族被杀得干净。 “呃!你们谈,某先回避一下。” 张辽拔足就要离开,陆仁贾却开口挽留:“都尉大人且慢。” 张辽转身:“陆参军有事?” 陆仁贾点头:“这位是白纸扇,戏从事的麾下。” 戏志才,这个名字在陆城军中不显,可刘备的心腹都知道这人是刘备的眼睛跟耳朵,有回张飞喝醉无意鞭挞张达,这本是件私事,可刘备第二天就知道了,把张飞叫去骂了一顿,戏志才连张飞都监视,他们就更别说了。 “原来是戏从事的麾下。” 听说白纸扇就是戏志才的人,张辽的后背更加发凉,仔细思虑着最近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 “嗯!都尉,白纸扇在强阴的任务已完成,某的意思是让他归队,收服强阴县的事交给我们,可他的意思是盗匪大头目没死,他还想回强阴去。” 陆仁贾的话让张辽明悟,怪不得陆仁贾如此有信心,原来对方的心腹谋士是自己人,张辽刚刚的心虚散去,同时为盗匪大头目感到悲哀,不过随即想到若以后敌人身边都有这等自己人,这战是不是容易打的了? 张辽不愧是名将,情报战很快被其窥到一二。 “盗匪大头目退走时身边不足百余骑,待某大军至强阴,还怕他反败为胜不成?” 如此人才张辽也不忍心让他去冒险。 白纸扇道:“都尉的威名,某亦曾听说,只是若这逃跑,都尉这次剿匪岂不有遗憾,以盗匪大头目的本事,过个几年又会东山再起,剿匪不尽,再剿将更难,而盗匪大头目留守强阴的都是某的心腹,到时谁杀谁还难说呢?” 第一百零六章白纸扇的地狱级结业考试 “都尉,郭太守请您快速回军,云中太守死在荒干水北,云中危急。” 张辽正在犹豫摇摆中,郭蕴派来的使者带来云中危急的消息。 鲜卑骑兵来得这么快,张辽皱眉,他之所以出兵强阴就是想在鲜卑骑兵来前练练兵。 刚刚有匈奴骑兵出现,他心中就有不安,没想到云中太守败的那么快,连命都丢在荒干水。 张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天前,云中北境都落入鲜卑之手,军中的信鸽不敢再放,因此郭太守派属下亲自前来。” 使者道。 张辽心里算着时间,从云中到雁门至少需要半天的路程,看来云中已被围了差不多三天,没了太守坐镇,云中必定混乱。 此刻小小的强阴就成了鳞疥之疾。 张辽对白纸扇道:“云中危急,支援云中刻不容缓,强阴回不回去,你自己做决定,总之一个宗旨:安全为上,某要即刻赶赴云中。” 云中被围,这事出乎参谋部的意料,云中太守已死,对云中的军心、民心动摇极大,要不要去云中支援?还是留下来剿匪? 这就是主将才能决断的事,参军只能执行命令,否则一去一留,或原地待命,都会错失战机。 既然张辽决定支援云中,那强阴盗匪说不得得暂时放到一边,陆仁贾拍着白纸扇的肩膀道:“保重,希望鲜卑之乱后,我们还能把酒言欢。” 白纸扇爽朗一笑:“放心吧!阎王爷不会那么早收了某去,不过还请都尉给某五十健儿,某定斩其首,为都尉坚守强阴。” “好,某从亲卫卒中拨五十健骑与你。” 张辽看着笑而赴虎穴的白纸扇,心中原本的惊悚全部变成敬佩:“保重。” “都尉放心吧!” 白纸扇带着五十健骑,换上盗匪的衣服朝强阴方向赶去。 张辽看着统计完战场数据的计吏参军,道:“战损怎样?” 计吏参军,参军麾下一属吏,其权最大,将士们的战功记录、斩获多少,以及战后有多少分润都出自其人之手。 计吏参军跟参军陆仁贾并非出自一系,他们大多出自刘氏商铺,或者出自刘氏商铺的学堂,大部分是商铺老人的子侄或者被刘备收养的孤儿,因此对刘备忠诚度极高。 计吏参军面无表情的道:“战死五十四人,重伤一百,几乎人人带伤,还能随军出征的只有八百三十二人。” 一战就损失一成半的人马,张辽肉疼的直咧嘴,咬牙道:“参军留下照顾伤员,能行动的随某前去云中。” “都尉。” 参军陆仁贾道:“还是计吏参军留下吧!某去云中还能跟雁门有联系。” 张辽看了陆仁贾一眼,默默点头:“也好。” 张辽率八百骑绕过盐泽直奔云中,只留下三十骑保护伤员。 强阴县外,白纸扇与盗匪大头目猝然相遇,白纸扇身边除了张辽给的五十健骑,还有自己的心腹跟顺手救下的上百盗匪,盗匪大头目同样收拢百余逃窜的盗匪,两伙人数量差不多,谁也不敢动手。 盗匪大头目抛下心中疑虑,大声道:“先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白纸扇道:“主公,都是某推测失误才使主公有此大败。” “哎,都是陆城军太过强悍,与先生有何关系,再说匈奴骑兵不是也来吗?都是陆城军太狡猾了。” 盗匪大头目说着请白纸扇一同入城,白纸扇想到城内的留守将领乃是自己救下的,麾下还有几个自己收拢的线人,不怕盗匪大头目翻脸。 二人一同回县廨府,盗匪大头目一战损失九成势力,心中极为恼火,发泄一通后又把白纸扇找来。 “先生,经此一败,陆城军兵临城下该如何是好?” 盗匪大头目灌了一碗陆城酿后,红着双眼问道。 白纸扇犹豫着,道:“主公无忧,某亦在陆城军附近留下眼线,只要他们拔营必有动静,实在不行咱们就离开强阴,投奔匈奴人去。” 好不容易打下一座县城,突然要放弃,盗匪大头目心中的不忍可想而知,这座城池原本是他称王的都城,就这么舍弃,那就意味着成为一方诸侯的梦想成了泡影。 白纸扇自然知晓盗匪大头目的心思,道:“主公投奔鲜卑人后,一旦鲜卑人离去,他们打下的城池都会交给主公打理,主公向长安朝贡,只要主公守住一二城池,撑到朝廷来使,主公的霸业依然可期。” 盗匪大头目闻言连连点头,你让他厮杀尚可,出谋划策真的都不懂,只是觉得白纸扇说的有理。 盗匪大头目喝得大醉,白纸扇正想动手,可想想云中的局势,杀了盗匪大头目这强阴说不定会是什么情况,不如待主公大军到来再杀之。 一夜过去,白纸扇眼线没来,到等来匈奴骑兵来袭的消息,盗匪大头目在酒醉中,好大一会才朝白纸扇问道:“先生,如今该怎么办?” 白纸扇也感到棘手,好好的匈奴人又回来干嘛? 白纸扇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坚守强阴,某不信匈奴人还能攻破强阴不成?” 盗匪大头目亦怒道:“不错,老子怕鲜卑人,怕陆城军,还怕小小的匈奴人吗?大不了跟丫拼死一战。” 原来醯落被张辽杀得大败,本来人马就少的醯落自然舍不得逃散的匈奴骑兵,他在收拢溃卒时得到张辽率部西去的消息。 将少兵薄的醯落老上盗匪大头目的身手跟悍匪,因此冒着被张辽杀回马枪的危险率部朝强阴杀来? 醯落收拢的上千骑兵将强阴团团围住,随后派使者入城。 盗匪大头目喝得头疼,让白纸扇去应付匈奴的使者,使者乃是醯落收拢的汉地游侠儿,当然这是晋阳被刘备屠杀溃逃士族养的游侠儿。 白纸扇听到醯落派来劝降,眼珠一阵乱转,同时心里算计到,若此时借盗匪大头目投降醯落,然后再借醯落投靠步度根,那西部鲜卑对自己还有秘密吗?这样自己的结业考试应该是最漂亮的吧! 白纸扇眼前一亮,随即让人把使者推出去斩首,随便让人把头颅扔下城。 醯落大恼,命人准备攻城。 盗匪大头目听到醯落攻城酒意尽消,随即率部上了城头。 盗匪大头目没跟醯落搭上话就被白纸扇偷袭斩首,白纸扇喊道:“兄弟们,匈奴大军来袭,主公还让我们守城,就我们这点人那不是找死吗?与其死还不如投靠匈奴人呢?” “你……” 有想为盗匪大头目复仇的都被白纸扇暗伏的弓弩手射杀,其余人慑于白纸扇的强势不敢乱动。 白纸扇随即派人去醯落处提条件,都是合乎情理的,比如他的手都归他带,醯落负责提供粮草,给他一块落脚地,不能为难不愿投降的兄弟。 醯落想都没想就答应,白纸扇随即率强阴数百悍匪投降,当然也放走一百余不愿投降的悍匪,其中大部分是张辽的五十健骑。 第一百零七章刘备的四大中郎将 “髀肉复生矣!” 广武县城外陆城军大营里,刘备站在铜镜前按着有些酸痛的大腿说道。 正在给刘备穿甲的严若儿偷笑不止,黄蝶舞却冷嘲道:“夫君,多骑骑马就好了。” “最好是性烈的野马。” 严若儿闻言,小眼珠一转,盯着黄蝶舞姣好的身材,上下打量个不停。 黄蝶舞被严若儿的眼光看的脸蛋微红,娇嗔道:“死若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严若儿一脸呆萌的道:“舞姐姐,我什么也没说啊?哦!你想到什么?哇!你不会想的那么污吧!” “臭若儿,竟敢取笑我,讨打?” 二女笑着打作一团,刘备无奈只能自己穿甲胄,摸着发胀的大腿遂有髀肉之叹,刘备前世之所以有此叹,是因为坐困荆州数年一事无成,而如今则是因为养尊处优而导致的。 虽然只有并州这一州之地,可麾下人才济济,各司其职,刘备已经渐渐从繁琐的政事中脱身出来,定时与诸妻妾同房,身体的赘肉自然长得极快。 就跟这次一样,刘备本想不带二女出来,却被诸夫人轮流劝解,再加上二女所率的女兵有不少是医护兵,借口充足。 刘备穿的差不多二女才打闹完,二女替刘备稍整理一下,赞了句真帅,三人便开始用早餐。 用餐期间,郭嘉拿着一特制小酒壶进来,一看到刘备三人的模样便诡异的笑开,二女不堪郭嘉邪笑退下。 刘备白了郭嘉一样:“酒伤肝,还是少喝的好,有空多喝点粥,这可是仲景先生特意调制的药膳粥,多喝对身体好,尤其是你。” 郭嘉因身体孱弱而早夭,刘备自然不能让其步历史的后尘,因此请张机为其调理身体,而且还限定他喝酒的量,虽然没甚效果。 因此看到郭嘉大清早就喝酒不由心中一怒,板着脸训斥道。 郭嘉素来不守礼,再加上跟刘备接触时间长了会发现刘备也不是循规蹈矩之人,更加肆无忌惮的道:“主公,这酒乃粟米所酿,粥亦然,某喝酒就是喝粥了。” 刘备闻言无奈笑笑,郭嘉喝得酒也跟人不同,乃是刘备根据后世经验泡的药酒,整个陆城系统除了刘备有,就是他了。 郭嘉抿了口酒,瞅了一眼刘备的伙食,一样得粥不假,可粥里有肉有蛋有菜叶,跟士兵们的粥差远了,还有几碟新鲜的小菜。 郭嘉也不作假伸手去抓,刘备赶紧用筷子把他的手敲开:“洗手没?” 郭嘉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想了想又在衣服上蹭了蹭,看向刘备:“这样总行了吧!” 刘备无奈,命人重新给他送上一新筷,君臣二人吃着几碟小菜相互打趣。 郭嘉喝完酒壶里的酒食欲大增,又蹭了刘备一碗粥,一抹嘴道:“啧啧!当主公的就是不错,这小灶开的不错,不说这新鲜的蔬菜,就是这粥都让人喝得舒服极了。” 刘备被郭嘉说的直翻白眼,刘备向来在军中提倡官兵一体,军官不得开小灶,如今这大营除了刘备,其余将领都跟大头兵一起用餐,其实陆城军的伙食不错,大米饭管够,有肉有菜有汤的,而且刘备的伙食也会备一份送来,有时候刘备也会作秀跟大家一起吃,猛一吃,还吃得挺香。 “哼!这大营里,谁不知道你的伙食标准比本侯的都高。” 刘备这话并不是假的,不说郭嘉的药膳,单说这药酒刘备也不是每餐都喝的,而郭嘉却是天天顿顿都有。 军中虽有将领嫉妒,可郭嘉因河东之功被刘备封为军师中郎将,与贾诩护匈奴中郎将、关羽的讨贼中郎将、于禁的护军中郎将并列刘备麾下四大中郎将。 张辽为并州北部都尉、黄忠为屯田都尉、张飞为并州南部都尉、韩当为骠骑都尉(总掌骑兵),乃刘备麾下四大都尉。 高顺乃度辽将军长史,徐晃为平贼校尉,赵云为弓骑校尉(掌两千弓骑兵),张郃为斥候校尉(掌斥候、特种卫),典韦为武猛校尉(掌白毦兵)。 刘备这次出征,除了留黄忠坐镇晋阳,主要其麾下多步兵,而太原移民甚多,需要大批步兵坐镇。 关羽、徐晃镇守河东,以防范董卓部跟河内的关东诸侯,刘备麾下将领可谓尽出,连一直练兵的于禁都被刘备带出来。 数万铁骑延绵北上宛若一条长龙,若是有辎重拖累所行必不快,于是刘备用战争福利券以及参军规划在何地、何时扎营,何时启程,何时能到云中? 整个参军部门都归郭嘉统帅,由于是第一次,难免出错,先是骑兵速度过快,参军计划太过谨慎,导致天不黑就在广武扎营。 正好跟商家送来的食物一起到来,弄得整个场面都有些混乱不堪,猛一看还以为是菜市场呢?这也是郭嘉一早就来蹭饭的原因。 郭嘉这个人向来有些懒散,他任贼曹从事时,手中大权尽数落在刘缑笙手里,他做军师中郎将,任由参军系统的谋划自己不发一言,主要是因为参军体系背后是刘备在推动。 参军第一次行动就出了大丑,他怎能不来探探刘备的何意? 刘备的表现让他心中大安,不愧是主公门生,主公对他们的信任无与伦比啊! 经过第一天的试验、磨合,参军体系随即调整行军速度跟扎营地点与收粮食的时间。 以至于每次扎营还不能让士卒们舒心,起码没有再像第一天那般出丑。 “主公,护匈奴中郎将贾诩携匈奴单于於夫罗率两万精骑赶来汇合。” 贾诩从美稷地区出桐过,与刘备在定襄郡汇合,两路大军一起开往云中郡。 两路大军加起来高达四万铁骑,拓拔漛在云中的骑兵不过三万余,于是拓拔漛赶紧向围攻五原的步度根求援,同时收拢劫掠的部族跟召集后方的鲜卑族人跟杂胡助战。 刘备却在定襄郡驻军,丝毫不着急与拓拔漛决战,反而很像看到鲜卑大军汇聚在一起一般,不过四万汉军集结,的确让鲜卑压力陡增。 第一百零八章你们是大爷 刘备驻军善无数日,定襄士族纷沓而来,哪知刘备住在善无县就不走了。 虽然刘备借口充足,定襄太守挂印而走,他需稳定定襄局势再北上。 善无城内流言四起。 定襄太守为何挂印而走? 明明匈奴之乱的时候他还亲自坚守善无城,有之前的经验,面对还没渡过白渠水的鲜卑骑兵,定襄太守根本不需要挂印而走。 致使其挂印而走的是刘备亲自率军北上,随着刘备派张辽为并州北部都尉、高顺为度辽将军长史、贾诩为护匈奴中郎将,整个并州北方只剩定襄郡跟云中郡不在刘备手中。 定襄太守与云中太守岂不惶惶? 生怕刘备跟孙坚杀王睿一样杀了他俩,而让他俩束手就擒又有些不情愿,这才促使云中太守出荒干水寻鲜卑骑兵决战,结果死在荒干水北。 定襄太守闻听消息后每日坐立不安,待刘备大军到雁门后便挂印而去,老子玩不起还躲不起吗? 刘备驻军善无,只派前锋赵云携於夫罗一部进驻云中成乐,收拢云中败退的士卒以及消灭鲜卑哨探。 刘备的按兵不动,不仅让定襄士族议论纷纷,就连军中宿将张飞、韩当等也坐不住,纷纷到刘备帐前讨个说法。 张飞、韩当如此作为主要是为争功,随着刘备麾下人才越来越多,这帮元老功臣大多时候都在坐镇老家,根本没有出兵的机会,他的官职许多时候都是因资格而提升,而最主要的是许多人比他们的官职更高。 如郭嘉刚来就授予军师中郎将,张飞跟刘备拼死拼活几年才不过是南部都尉,那个贾诩,一个屠夫凭啥做护匈奴中郎将? 张飞跟韩当就是不服,到不是不服几人之才,只是不服他们没有仗打,好不容易逮着一场大仗,立功的机会来了却驻足不前,这让这帮特想不通。 “三将军留步,主公正在跟军师商议大事。” 刘备依然未进城,以显示自己乃天师的军纪严明,定襄太守挂印而去,他令行军长史左原暂代定襄太守一职,左原带一帮士子进驻善无城,行使太守职权。 刘备在城外设大营,因此张飞、韩当等人去见刘备也很方便,不过几人刚到大营帐前就被典韦拦下。 张飞以前那是跟刘备食同案、寝同席的人物,别说进大帐来去自由,就连进刘备后院也跟进自己家一样,突遭典韦一拦。 咦!我那个暴脾气呦! 张飞瞪着双眼,冷嘲道:“老黑,咋拉!不认人啦!” 张飞在上党就曾听人说典韦的脾气越来越大,渐渐变成黑面神,谁的面子都不给,见主公越来越难。 当然这都是功臣元老们说的。 其实为啥呢?随着刘备地盘越来越大,事物也越来越多,许多时候根本分身乏术,也就不可能跟以前一样谁想见都可以,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地位低了。 当然这些,张飞没考虑过,他如今只是看到自己都被典韦拦下,其余人就更别说了。 张飞与刘备乃同郡人,又是结义兄弟,刘备又无亲兄弟,他就跟刘备的亲兄弟一样,在他心里关羽还远了一层呢? 典韦这分明是把自己当外人啊? “三将军,休要误会,主公真的在跟军师、于护军商议军情大事,特意嘱咐过某,任何人不得打扰,今日若有得罪之处,某今夜交差后再向三将军赔罪?” 让典韦这个大老粗如此文绉绉的说话,张飞一惊,呵!看来大哥办的讲武堂也不是没用哈!以后自己也得把它当正是抓。 这念头一闪即逝,张飞更多的是暴怒,来得时候他可是许下包票,一定劝刘备让大家伙出兵,如今连刘备的面都见不着,这还怎么让他张飞在军队里混? 再加上听到军师跟于护军的名头,更让他心有不忿,他俩都是后来的,郭嘉那个小白脸不说,就说他于禁除了会照本宣科,还会什么?会打仗吗?打过仗吗? 张飞更加暴怒,大喝一声就要硬闯:“闪开,某要见主公,谁敢阻拦?” “三将军三思,硬闯主公大帐可是大罪。” 典韦黑着脸,一点也不怕张飞闯,就怕张飞不闯,当保镖当的典韦浑身不自在,正想找人练练呢? “硬闯主公大帐?好大的帽子,老子就是看你老黑不顺眼,非得教训教训你。” 张飞见典韦战意汹汹,立刻忘了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典韦给刘备做保镖做烦了,张飞做那什么鸟都尉也早做腻。 “好大的威风,某倒想看看是谁想教训某的亲卫校尉。” 说着二人就要开练,突然大帐门帘一掀,刘备冷着脸从里面出来,后面还跟着郭嘉跟于禁二人。 “主公。” 诸将看到刘备立刻行礼,张飞也规规矩矩的行礼,说起来他还是比较敬重刘备的,敬重的都有点怕了。 “大哥。” “哦!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哼!” 刘备冷哼道。 张飞缩了缩脖子不说话,刘备怒喝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某大帐前喧哗,还要硬闯,是不是?” “没有,不敢,小弟不敢。” 张飞赶紧扯清自己硬闯大营的罪名,随着刘备地盘越来越大,队伍也越来越大,有些人开始自恃身份,开始享受,开始仗势欺人。 张飞也深恶这点,身边的人也劝告或他,他可不想被刘备拿了典型。 “不敢,那就是心里有,于护军,硬闯大帐何罪?” 刘备诚心要把张飞抓成典型,勋贵们的腐败向来是整个王朝风向改变的节点,不论是那任皇帝,放任勋贵腐败,王朝根基败坏的就越快,而那种拿勋贵大大开刀的王朝反而越长久、稳固。 东汉就是明显的例子,光武帝没诛杀一个功臣,然而东汉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世家大族掌握了朝廷实权,结果造成外戚、宦官交替揽政,整个东汉中后期一片糜烂。 刘备自然要把这苗头按住。 于禁听到刘备欲定张飞大罪,眼皮一跳,张飞可是主公最看重的亲将,杀不得,道:“硬闯主公大帐者,死。然张都尉并未闯营。” 于禁话没说完,典韦便接道:“不错,三将军只是跟某发生几句口角。” 刘备冷哼:“是吗?” 典韦点头:“不错。” 典型果然落在自己身上,张飞亦不狡辩。 “在大帐前与人争执何罪?” 刘备又问,于禁想了想道:“主公,并无此例。” 刘备一指张飞:“那就从他开始,来人,拉下去重责二十军杖。” “主公息怒。” 韩当听刘备欲杖责张飞忙站出来。 “汝有何言?” 刘备平静的看向韩当,韩当道:“主公,某与三将军前来乃是为了向主公请战而来,三将军一向嗓门大,您是知道的,他只是跟典校尉喊几句,用不着杖责吧!” 刘备点头,韩当见状大喜,被打二十军杖,万一明日出兵,张飞岂不亏了? 谁知刘备转头道:“原来是窝案,将他拉下去,一并杖责二十。” 韩当一脸讶异,张飞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不说话,不然秀没配合大哥做好,反倒让韩当有了二心,高喝道:“如让某出兵,莫说二十军杖,一百军杖,某也认了。” “好,好硬的口气,那就成全你,拉下去。” 刘备一挥手,白毦兵就要把二人拖下去。 郭嘉道:“主公且慢,这一百军杖打下去,这二人生死到不重要,万一误了大事就不好了,念他们初犯,还是从轻发落吧!” “那就一人二十军杖吧!” “喏!” 刘备说完转身进帐。 张飞、韩当还在懵圈中,真打啊? 郭嘉看着二人,对典韦道:“子满啊!手下留情,明日于护军出成乐,还要借重这二人啊?” 郭嘉跟于禁一同进帐,典韦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二人:“三将军,你说某是该手下留情呢?还是重责呢?” 张飞二人不傻,自然听出郭嘉的意思,明日他们就要随于禁出征,来不就是请战的吗? 张飞心满意足,傲娇的看着典韦道:“随你,打重了,某今晚就得休养,陪不了你斗酒了。” “不错。” 韩当亦附和。 典韦一脸无奈:“好,好,你们是大爷。” 第一百零九章于禁领军 “主公,大战在即,这军杖不如就免了吧!” 刘备三人进帐,于禁才为张飞二人求情。 于禁是个很威严的人,那是因为训练新兵不威严不行。其实于禁内心是个很讲情面的人,于禁依然记得当初第一个真心配合自己练兵的就是张飞,而不是傲娇的关羽和性子烈吕布。 “于护军且放心,主公此举只是为了震慑军中宿老,最近军中一系列的改革,导致军中很多宿老权力大减,主公又不得不依靠他们掌握军队,因此才借张、韩二人立威,这军杖不会打太厉害的,不然主公也心疼。” 郭嘉摇着白纸扇说出刘备的心思,在晋阳的陆城军还好,黄忠的新兵军中改革都推行的很好,而在张飞、张辽等人军中推行的改革简直就是摆设,刘备不得不出此下策来发出自己的声音,毕竟军队改革非小事,一个不慎就能弄出兵变来。 于禁看刘备亦点头才放心,道:“某还不知主公召某来所谓何事?” 刘备见于禁没再反对舒了口气,于禁所练之兵无数,在军中地位特殊,深得诸将敬重,一旦他认同自己的举措,军中就不会出现大问题。 刘备跟郭嘉对视一眼,刘备道:“文则,最近军中是不是对某驻军善无怨言很大。” 于禁踟蹰一阵,措辞道:“怨言倒无,只是将士们求战之心甚强。” 需求得不到满足,岂不是怨言四处? 刘备心里了悟,安慰道:“文则,这定襄乃并州北门户,定襄太守挂印而去正是吾等掌握定襄之机,如此良机不可失啊!” “主公,某懂得其中利害,自会与众将分说。” 于禁忙道。 刘备之所以苦口婆心的给于禁解释,就是要于禁这句话,张、韩乃是功臣元老之首,他二人受责,众将定然去找于禁,因为于禁在军中影响力极大,于禁出面求情刘备定然会看在眼中。 郭嘉摇着白纸扇上前道:“当然数万驻足善无实无必要,然主公驻军在此可迷惑步度根跟拓拔漛,不管步度根以为主公是准备一举解决鲜卑骑兵,还是主公目标在拓拔漛,参军部都有应对,如今就是于护军立功的机会了。” 于禁精神一震,自从他开始得了练兵权,统兵权一直在别人手里,有时候连军事部署都无权知道,上次匈奴之乱就被黄忠耍得够呛,如今这意思是自己要有统兵权了。 刘备道:“五原太守王智传来消息,步度根加大了攻城力度,看样子他一时半会不会东进与拓拔漛汇合,这正是我们一举歼灭拓拔部鲜卑的好机会。” 于禁眼中精光一闪,目光炯炯看着刘备,准备听候刘备的吩咐。 只见刘备走到帐中的席案前,抽出一道令箭道:“于禁听令。” “末将在。” “令你率本部及张飞、韩当两部秘密前往成乐,汇合赵云部后趁夜渡过白渠水,而后杀向云中,与张辽里应外合绞杀拓拔鲜卑部,务必要毕其功与一役。” “喏!” 于禁脸色一正,激动的双眼热泪盈眶,练兵数年终于有他率兵出征的机会了。 于禁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心情,热泪干后才掀帐而出,于禁一出来就被跟张飞、韩当一起来的诸将围住,纷纷为二人求情。 于禁一言不发大步向前,诸将均不敢阻拦,于禁在进自己帐前看了诸将一眼:“尔等都是功勋元老,怎能做出逼宫动作,让外人看吾等的笑话?” 于禁冷冷的话让诸将一阵无言,他们一开始却是有鼓动二人逼宫的嫌疑,怪不得主公越来越不喜欢咱们了。 诸将看看心中凉了一半便各自散去,如果没功劳再不老实,恐怕他们这帮人只能回陆城养老了。 “奉孝,你看谁可为参军?” 刘备问郭嘉,原本参军乃是左原,左原资格极老,又是太原士族代表,他督于禁、张飞、韩当三将最合适不过,如今左原代定襄太守一职,这参军还真有不好选。 “选将不过是选德和选才,德既然没有,不如选才。” 郭嘉摇着纸扇道。 刘备点头:“那就让王凌去。” 郭嘉亦点头:“彦云之才倒是足够。” 张飞二人被打完军杖就被抬到各自营中,自有军医医治不提,又有诸将来陪。 然而二人被杖责的消息飞快传入善无城,然后一骑飞快从善无城出来,朝五原方向而去。 善无城门前,戏志才突然出现,看着飞骑而出对身边的人道:“鲜卑、匈奴人的细作都查清了。” 身边一清秀男子点头。 戏志才冷笑:“差不多该收网了。” “喏!” 那清秀的男子离去,整个善无城立刻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并州内部的细作被戏志才定点清理差不多,是该把目光投向鲜卑、幽州跟西边,戏志才远眺的目光衬得他单薄的身影无比长远。 九原城,鲜卑骑兵将九原城三面围住团团攻打,鲜卑驱奴隶及杂胡攀云梯而上。 城头上汉军个个骁勇无比,手中的盾刀、长枪每次刺出都有一个胡人被刺杀,然而胡人杀不胜杀。 突然有一个骁勇的胡将带着一帮戴甲的骁勇胡骑混杂在普通胡人中突然杀出,激战的城墙立刻被攻占下来一块,虽然汉军奋死拼杀,但胡人牢牢钉在原处,城下有远远不断的胡骑杀上。 城下的鲜卑骑兵见状欢呼声大起,拼命的朝九原城上杀去。 而远处大纛下,西部鲜卑大人步度根跟统帅慕容登脸上却没一点喜色,因为这样的场面已不是第一次出现,每次到城墙危机时都有一批笼罩在铁甲里的壮汉杀出。 他们披着重甲,手持长柄宽刃大刀,他们没有盾牌,眼中亦没有恐惧跟不忍,只有麻木,麻木的就像杀戮机器,每次挥刀都带走一片腥风血雨。 “陷阵陷阵,有死无生。” 果然城墙上形势还没出现转折,这批杀星就出来了,慕容登痛苦的闭上眼睛。 城头上的形势比慕容登想象的更不堪,这帮杀星一出现,那骁勇的胡将指挥胡骑上前,自己却跳城而下,其余的胡骑纷纷被斩杀,靠近城墙的纷纷跳城而下。 慕容登不忍心看,步度根却看的一清二楚,当他看到鲜卑骑兵胆怯的一幕,心中下了个决定:放弃九原,直下云中,与拓拔漛汇合,破了云中,与刘备决战于定襄。 正在步度根要收兵时一骑飞奔而来,慕容登接到消息后大喜:“大人,天助大人,刘备杖责自己麾下两大将,军中不满气息喧嚣直上,看来他注定要驻足善无了。” 步度根皱眉:“汉人奸诈,万一是计,其心在拓拔漛呢?” 慕容登思虑一二,道:“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刘备经过一系列的军事改革,弄得手下大将权力大减,对他离心离德是迟早的事,就算这是计,也是在于迷惑大人,让他好有时间整顿军队,然而他却不知我们所需要的也是时间。何况,若真是计,想必此刻拓拔漛已被刘备击败,大人东进云中又有何意义呢?” 步度根毕竟不如四十多的慕容登见识多,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只能同意慕容登的意见。 第一百一十章曹操的崛起之机 刘备驻足善无数日,霸占定襄郡之心暴露无疑,天下诸侯纷纷效仿。 四月,先是袁术让孙坚攻打刚刚在襄阳站稳脚跟的刘表。 袁绍与公孙瓒相约攻伐冀州,公孙瓒见魁头野心展露,有集合三部鲜卑南下的意思遂不敢乱动。 然而数日后,魁头在弹汗山单于庭被刺杀的消息传开后,公孙瓒立刻挥军南下。 韩馥忙派将去战,结果被公孙瓒一战击败。 韩馥惊恐之下听从高干、荀堪等人劝说迎袁绍入邺城,奉上冀州太守印绶,袁绍一上任就令逢纪、郭图、辛评、荀堪等掌握实权,又招募审配、沮授、耿苞、田丰等冀州名士,一举掌握冀州实权。 而后袁绍请刘虞劝公孙瓒退军,许攸见魁头死后,立刻鼓动轲比能、素利南下兴师问罪。 公孙瓒见状不得不退军回辽西,但其心中对袁绍芥蒂更深。 两袁、公孙瓒、孙坚混的风生水起,刘表更是坐镇荆襄这等富饶之地,刘焉更是造车舆千件,造反之心昭然若揭。 然三国中最大的枭雄曹大老板却在河东每日蹭关羽的酒喝,当然也没忘蹭练兵之道,暗中又和河东卫氏勾勾搭搭。 河东卫氏乃河东大族,虽然刘备明知是卫仲道劫亲,可卫仲道已死,卫家也向刘备服软,董卓更是派使者征召卫凯为羽林郎,不过卫凯并非就任,这般情况刘备再不放过就显得器量太小。 刘备大度,关羽就没那么大度了,卫家生意一落千丈,全面被刘氏商铺瓜分,就连土地、佃户也被吞没不少,河东卫氏终究算苟活下来。 曹老大每日饮酒度日,也有替卫氏张目的意思,毕竟他也是劫亲的主犯之一,可卫氏硬生生没有攀咬他,反而暗中给予曹操大量钱财,这让曹操从关羽手中买了不少甲械,两千精锐之师焕然一新,就差几次血战便可成就铁军。 然而历史惯性总是那么大,相似地方如此多,虽然陆城军将白波、于毒等部杀得十不存一,可郭太等人还是流窜进河内,跟在王匡麾下当军侯的杨凤、白绕二人汇合。 几人想起以往的逍遥自在,以及大贤良师时的威风,再想想如今在王匡麾下忍气吞声。 几人喝得一高,白绕道:“奈奈得,这种日子老子是真过不下去了。” 李乐道:“过下不去?过不下去又怎样?还不得过,你看这河北之地那还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他张燕可以投靠刘备,咱们投靠刘备不是找死吗?” 白绕道:“河北之地容不下咱,不是还有河南吗?那什么,黄邵几人在葛坡照样活的逍遥,要不咱们投靠他去。” “嗯!这个可以有。” 胡才惺糊着眼道。 几人的提议让郭太怦然心动,郭太朝杨凤问道:“杨渠帅,你向来计谋甚多,说说他们提议怎样?” 杨凤其实很享受这种安稳的生活,虽然被人排挤,可毕竟不用提心吊胆被官军绞杀了,不过诸人的意思一致,他若反对恐怕会被当场格杀。 杨凤道:“大贤良师仙逝数年,天下黄巾早就不是一家了,咱们去投葛坡黄巾,恐怕是被吞并的命?” “怎么?你的意思是咱们只有混官军一条路了?” 李乐、胡才二人闻言,眼中杀气腾腾的道。 白绕瞬时被骇住,说的好好的怎么动刀了? 郭太见杨凤脸色无异,挥手让李乐二人收刀:“休要鲁莽,且听杨渠帅说完,渠帅,某且带这两位粗人给你道歉了。” 杨凤早已习惯黄巾军的变化,从张牛角时期如此,张燕还好些,于毒、眭固亦如此,黄巾早就不是大贤良师那时的黄巾了。 杨凤道:“某意时在河南裹挟一些青壮再去葛坡,才能不被葛坡黄巾吞并。” 郭太大喜:“还是杨渠帅考虑的周到,你们两个蠢货还不给杨渠帅道歉。” 二人不情愿道完歉,郭太又问道:“那杨渠帅有没有想过我们去哪里劫,裹挟一番。” 杨凤喝了口酒道:“东郡。” “为何是东郡?” 李乐不解问道。 郭太瞥了他一眼:“雒阳青壮都被董贼劫去长安,不去东郡去哪?” 杨凤轻飘飘道:“此去东郡,沿河一路吾最熟,可不惊动任何人,出其不意直过大河。再则,兖州刺史刘岱杀东郡太守桥瑁,桥瑁在东郡颇有威望,王肱初到东郡,人心不安,正适合吾等一鼓而下。” “好,好啊!” 郭太几人被杨凤的智谋折服。 当日秘密调遣本部,趁夜率部离开。 王匡以为他们是旧病复发,逃进山里做土匪去了,因此也没追击。 谁曾想这帮人真的杀进东郡,顿丘毫无防备被一举攻克,随即几人打起黑山旗帜,于是投军者不计其数。 一月内连克竿城、卫国、河牧城、阴安数县,震动整个东郡,东郡太守王肱招兵,结果应者寥寥。 王肱向刘岱求援,正逢青州黄巾起,徐和、管亥、管承等悍匪尽出,刘岱无力支援王肱,只让王肱自己解决。 不少东郡士族暗使族人举旗投贼,王肱迫于压力不得已辞去东郡太守,可郭太几人已拥兵数万,更率军渡河包围濮阳,东郡诸士族害怕下一个卜己出现,慌乱中想起敢追击董卓的曹操,于是派人去河东请曹操。 曹操不愧是世之枭雄,一面暗自聚兵一面跟东郡士族周旋,同时表示不愿掺和东郡破事。 最后还是在陈宫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同时狠狠宰了东郡士族一刀,从关羽处买了数千套甲械。 曹操离开河东托关羽照顾河东卫氏一族,卫凯感激涕零下决定举族投靠曹操。 其时卫仲道已死,其老父也在愧疚惶恐中去世,卫氏家主落在卫凯身上,卫凯的决定虽然很多人反对,可关羽虎视眈眈下不得不举族前往东郡。 徐晃看着卫氏举族而去,不解问道:“中郎,为何放那卫氏离去,要知他们可是主公的眼中钉。” 关羽冷哼:“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则活,如今形势颠倒过来了,卫氏在河东,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去了东郡一匪寇可灭族矣!” 徐晃眼中厉色一闪:“中郎所言极是。” 虽然卫氏劫亲给了陆城军入侵河东的借口,可是他竟敢鼓动白波贼劫主母,在陆城诸将眼中本身就是不可饶恕之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白纸扇白客 魁头被刺身亡的消息一出,整个北疆形势为之一变,早就集结于弹汗山的东部鲜卑与中部鲜卑大军立刻压向幽州边境。 幽州刺史刘虞一边令护乌桓校尉司马阎柔安抚鲜卑诸部,一边强命公孙瓒回师幽州,公孙瓒无奈只能返回辽西。 就在公孙瓒回师辽西时,刘备选精骑六千突袭云中城下的拓拔鲜卑部,拓拔鲜卑部被里外夹击下大溃,随着魁头死亡消息散出更是四处逃亡。 刘备趁机遣大军渡过白渠水四处追杀鲜卑余部,有鲜卑逃入幽州境,已进逼幽州边境的鲜卑大军立刻按兵不动,准备接受刘虞的安抚。 九原城下,步度根看着醯落跟负伤的拓拔漛脸色铁青,许久方道:“尔等之言可属实。” 拓拔漛道:“大人,千真万确,刘备驻足善无就是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然后派人刺杀了大汗。” “可知大汗被何人所杀?” 步度根喝问到。 拓拔漛摇头,又道:“不知其人姓名,据传是一独臂老者,一剑封喉,一击得手后而远遁千里。” 拓拔漛说着似乎想起什么来,这不跟之前拓拔家族首领死法一样吗? “或许是辽东王越。” 步度根听到王越的名字也是一震:“杀得西部鲜卑人人自危的王越?” 拓拔漛点头,步度根惊恐的道:“他现在在何处?” 拓拔漛摇头:“已不知去向。” 步度根心中又是惊恐又是庆幸,忽然一汉人儒士挺身而出道:“大人,或许某知晓王越的下落。” “哦!你是?” 虽然魁头这几年已大肆提高汉人的身份,尤其是敬重汉人儒士,但鲜卑贵族对汉人提防之心依然很重,步度根就下意识的握住刀柄。 “在下白客,乃醯落大人麾下。” 白纸扇把步度根的防范意识尽收在眼底,不过步度根越是对他防范,一旦信任他后就会更加信任,因此白纸扇丝毫不以为意,直言道。 白纸扇的确有才华,他虽然在拓拔鲜卑断断数日却让拓拔漛甚为敬佩,一则他会造云梯,二则用兵有术,尤其会排兵布阵。 游牧民族之所以面对农耕民族正规军一再溃败是因为农耕民族会排兵布阵,如果拓拔鲜卑部会排兵布阵,那拓拔部离崛起便不远了。 拓拔漛有心把白纸扇留在自己身边,因此他沉默不语。 醯落身为匈奴人,自然知道鲜卑排外的脾性,何况现在他与白纸扇同为沦落人,都得仰仗鲜卑人才能苟活,自然力挺白纸扇:“大人,这位白客先生乃是天纵之才,并州地理、人物无不在其心中。” 慕容登亦道:“大人,汉人多奸诈,只有汉人才了解汉人的想法。” 慕容登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步度根怒视于其,呵斥道:“当初本大人就说汉人奸诈,应舍九原而与拓拔小帅汇合,你是怎么说的?” 慕容登无语,原本他就与拓拔漛有隙,任他怎么狡辩,也逃脱不了公报私仇。 步度根看向白纸扇:“你说王越在哪?” 白纸扇正在思虑几人的关系,突然听到步度根发问,道:“某曾听说王越数次刺杀刘备,被刘备所擒杀。” “亦被刘备擒杀?那大汗死于何人之手?” 步度根听到王越被刘备所杀心中一松,同时牙痒怎么又是刘备? 白纸扇道:“大人请听某说完,还有一种传言:说王越并没死,而是做了刘备的狗,不过其右臂已残。” “右臂已残?” 步度根咀嚼道:“刺杀大汗的不就是独臂老者吗?看来真是王越。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王越没死吗?” 白纸扇点头:“有,刘备在晋阳重开英雄楼,其内里布置据说与雒阳英雄楼一般,看来英雄楼就是刘备给王越的容身之所。” “英雄楼?王越?” 步度根也曾听过王越在雒阳开的英雄楼,据说还是被刘备关停的,按理说王越应该恨刘备才是,然而汉人奸诈,难道之前的刺杀都是掩人耳目? 步度根有些拿不定主意,拓拔漛不想白纸扇太过出风头,道:“大人,如今王越死没死已不重要,某得意思是大人应尽快返回弹汗山,争夺大汗之位才是正经,若是被素利小儿窃取汗位,大人悔之晚矣!” 步度根被拓拔漛说的一愣,不错,继承汗位才是当务之急,为胞兄报仇可稍后再说。 “回军受降城。” 步度根正要发布命令,白纸扇又道:“大人,某不以为然。” “哦!” 步度根满脸不屑的看着白纸扇,本不想搭理他,可想到汉人多奸诈,听听也无妨啊!于是故意语气冷淡的道:“你有何见解?” 白纸扇摇着纸扇道:“大人,据某所知鲜卑人以勇称尊,檀石槐大人就是靠武力统一大草原。如今鲜卑骑兵在草原势力日渐式微,鲜卑人都渴望再有一强力人物来统领鲜卑诸部,由此某觉得大人当务之急是建立功勋,让鲜卑人都敬重大人。” 白纸扇的话让步度根一凛,说的不错,自己大哥魁头的软弱让许多鲜卑部族离心离德,就连步度根都渴望鲜卑能出现一个如檀石槐大汗那般的人物,哪怕他不是檀石槐大汗一系,步度根也愿追随。 白纸扇不说,步度根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是这个英雄人物。 谁没个英雄梦呢? 尤其是在草原听着檀石槐大汗从一介奴隶打拼到草原霸主故事长大的血脉,谁不想自己就是下一个檀石槐? “那你以为某该如何做?” 步度根语气渐渐变得有点敬重的意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白纸扇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跨出第一步。只要接下来打几个胜仗就能取得步度根的信任。 白纸扇道:“与刘备决战,诸人皆怕刘备,大人若举兵与刘备一战,纵然大败亏输,鲜卑诸部也必敬畏大人勇气,奉大汗为鲜卑之主。” 与刘备决战? 步度根听完直接拔出腰刀欲斩杀白纸扇,让他跟刘备决战,那不是要他的命吗?陆城军甲天下,鲜卑从没从其手里讨过好,跟刘备决战,岂不是找死? 慕容登拉住步度根,道:“大人,白先生所言极是。” 醯落是外人不好进言,拓拔漛眼珠乱转不知打什么主意,点头道:“大人,白先生之言大妙。” 步度根见慕容登跟拓拔漛意见一致,可见白纸扇说的有理,犹豫道:“那就东进云中,与之决战?” 慕容登与拓拔漛重重的点头。 第一百一十二章王晶误我 “收兵。” 鲜卑人听到鸣金声潮水般的退去,九原城上一个全身笼罩在铁甲内的壮汉身影被夕阳拉得无限长,同时他雄壮的身躯在九原城将士心中也无限拔高。 这个一个铁人,一个不知疲倦,没有伤痕却无敌的九原守护神。 然而就是这样一人,眼神中的麻木捎去,看着退去的鲜卑骑兵轻轻舒了口气,之所以轻轻就是怕被视他为天神的九原将士气馁,从而防守不住九原城。 “子穆,你说这匈奴是真退去,还是假意?” 良久,鲜卑骑兵不归营,反而拔营离去,铁将麻木的眼神有一丝精光飘过,他身边突然一文官出现问道。 铁将听到声音赶紧给文官施礼,举动利索带着肃杀之气:“顺见过明公。” 文官赶紧扶起高顺:“你我相识多年,又是刘侯亲信大将,无需如此多礼。” “然礼不可废。” 高顺麻木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亮的让王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这个高子穆什么都好就是不擅变通。 然而就是因不擅变通,才能练就八百陷阵营,才能不知疲倦的出现在城头每一处需要他的地方。 鲜卑人突然有了攻城器械,而且还做大量攻城经验,如果不是高顺不知疲倦的随时出击、四处救火,他王智就该逃离五原了,可离开五原郡,他还能去哪? 王智看着这座住了十数年的城池,这些年他一直在生活,却从没如现在这般好好看看这座城池。 城池不大,然而它血迹斑斑、缺口到处都是,每一处血迹、缺口都是五原人用命换来的。 先是有吕布,如今又有高顺,王智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明公,某觉得不论鲜卑是真退还是假退,吾等坚守不出,其谋自溃。” 高顺打断王智的遐思。 王智笑笑,坚守不出,数年来王智练的精骑万余,又大多是戴甲骁勇之辈,要是坚守不出岂不亏? 其实王智心里有感悟,刘备大军一路北上,驻足善无不仅是要彻底掌握定襄郡,他之意还想消耗云中、五原两郡的兵力,进而达到一举而定并州北部。 王智与刘备是姻亲,他又无称雄之心,如果不趁此机立一功,以后如何在刘备麾下立足。 “吾意出城追击鲜卑骑兵,子穆留下守城若何!” 王智明是询问,实则给高顺下命令,死板的高顺没听懂,劝道:“明公,陷阵不擅骑战,何况鲜卑是退还是诱退,上不可知?不可轻出啊!” 王智当然明白高顺的意思,守住九原就是大功,可这不是王智的大功。 王智指着身边的士卒道:“子穆你看,这些年来多少人的亲人被鲜卑屠戮,好不容易有复仇的机会,能放弃吗?” “不能,不能,复仇,复仇。” 王智的心腹大吼,继而整个城池的士卒都被带起复仇之心。 高顺见群意汹汹,道:“既如此,那明公守城,某亲自率军出击。” “不可,这城池离不得子穆,子穆且守在城上,某命骁将苏尚、董弼出战即可。” 王智有心立功,又怎会让高顺把功劳占去? 当下九原城门大开,王智命其族子王晶率万余精骑追击鲜卑骑兵。 王晶亦算沙场老将,多与鲜卑骑兵交战,深知鲜卑战法,又自恃部众多陆城甲械,又按陆城军编练,纵然没有陆城军一半精良,想必击败鲜卑骑兵还是不成问题的。 鲜卑收兵,慕容登苦劝步度根留兵断后,步度根不听,多少年来有谁敢尾随鲜卑骑兵追来,这不找死吗? 白纸扇犹豫一二,道:“大人,慕容万骑长所言不差,不若留一部断后,这样大人也退的安心些。” “嗯!也好。” 步度根点头,瞥了慕容登一眼:“那就有劳慕容万骑长为某大军断后吧!” “喏!” 慕容登闻言一愣,随即应喏,原本他这新式骑兵,上可马战、下可步战,不过这都是魁头为攻城做准备的,没想到魁头大汗一死,自己就被步度根抛弃。 无怪步度根如此,慕容登部下多奴隶即小部族之众,他们都是魁头的心腹,如今魁头一死,步度根当然很好信赖自己的心腹。 “不过,大人可否给某留下一支部队做支援?” 慕容登的要求让步度根怒火高炽,步度根一心腹道:“大人,慕容万骑长所部连日攻城受损不少,不如留一部相助。” 步度根看了看自己的心腹,突然明悟道:“拓拔小帅,不如你与慕容万骑长一起留下断后吧!” “大人,某……” 拓拔漛心中一疼正想反辩,步度根一挥手道:“吾意已决,不必多言。” 拓拔漛愣愣的看着步度根离去心若滴血,这数年来拓拔部连连损兵折将,不仅将中部鲜卑的部族丢失干净,就连西部鲜卑的大本营都连连受创,如今如果再去与汉军血拼,弄不好拓拔鲜卑近百年的积攒都毁于他手,因此拓拔漛越看慕容登越可恨。 白纸扇低语几句,拓拔漛喝道:“慕容万骑长,既然是你提议断后的,这先锋一职归你,某为你断后。” 拓拔漛说的咬牙切齿,慕容登却不以为意,这些骑兵本就不是慕容登的部族,纵然死光也跟他慕容登无关,而白纸扇的话让他心中升起另外一个希望,威名大盛,继而一统鲜卑。 慕容登不怕打仗,就怕没仗打。 慕容登设好了包围圈,虽然王晶派了斥候,然而却被同样派的斥候算计,王晶大意下进入慕容登的包围圈。 “放箭!” 直到身边被箭雨包围王晶才知道自己中计,当下命精骑举盾冲锋。 不得不说慕容登选的地方不错,王晶往高处冲锋,威力减少许多。 慕容登命人射完手里的箭便发起冲锋,不得不说陆城军甲械救了不少人,却救不了战马,许多人被活生生的践踏而死。 交战大半个时辰,两军处于胶着,五原军甲械精良,慕容登部骑术精湛。 白纸扇几次拦住拓拔漛欲攻击的意思,直到两军彻底混战在一起才点头,拓拔鲜卑部一冲而下。 王晶见还有鲜卑骑兵大惊,惊慌中被慕容登斩首,苏尚、董弼部被冲散,连部分鲜卑骑兵都被拓拔鲜卑裹挟着朝汉军溃散方向冲去。 慕容登找到拓拔漛道:“小帅,追兵已破,回军吧!” 拓拔漛冷笑道:“某要冲到九原城下,说不定能一鼓而下九原城。” 慕容登看着拓拔漛冲向九原城的方向懊恼不已,想了想最终还是追过去。 高顺在九原城下心急如焚,手心的汗不断,王智却看着夕阳兴致勃勃,直到第一个汉骑溃兵出现在眼中脸色变得铁青,怎会如此? “王晶误我!王晶误我啊!” 当王智看到大股汉骑溃兵出现,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进击吧!陷阵营 “王晶误我!” 王智看到溃兵出现在城下,一时接受不了昏厥过去。 城上立刻乱成一片,高顺铁拳一握,对长史道:“麻烦长史把明公送去就医。” “喏!” 高顺乃度辽将军长史,代行度辽将军职,五原长史自然不敢有异议,慌忙命人抬着王智退下城墙。 高顺转头看向身边的陷阵营士卒一眼,继而对主薄道:“劳烦主薄大人守城,陷阵营随某出城迎苏尚、董弼二将军入城。” “喏!” 八百陷阵营将士默不作声的紧随高顺下城,并在城门口形成半月型的防御阵型,高顺正位于月弧正中间的前方。 苏尚跟董弼狼狈逃窜而至,远远看到高顺精神一震,又觉得羞愧难当。 高顺喊道:“苏司马,董司马,王校尉呢?” 苏尚愧道:“某等中了鲜卑埋伏,王校尉被鲜卑人杀了。” 董弼亦道:“某等连王校尉尸首也没抢回,真是愧对明公。” “此时不是忏悔的时候,汝二人速速入城,某来抵挡鲜卑追兵。” 高顺平静的说道。 “喏!” 苏尚、董弼部已成惊弓之鸟,闻言快速从陷阵营开出的缺口中入城。 鲜卑骑兵随后赶来,城头上的主薄连汉骑与鲜卑骑兵混杂在一起,心中乱糟糟的下不了决心放箭,只能看鲜卑骑兵趁机杀向陷阵营。 高顺冷目一凛,大喝:“合阵,散落的汉骑绕阵而行。” 陷阵营闻言迅速汇合,铁甲兽逐渐合拢并择机投出标枪,让追袭的鲜卑骑兵被枪杀。 陷阵营手段并不多,弓骑不是那么娴熟,只有标枪投的还算准。 高顺一向认为百样会不如一样精,随着上战场的次数越多,对战法理解越来越纯熟,锤枪不太适合普通士卒,于是新的陷阵营装备,高顺认为重盾、大刀外带标枪便足以横行战场,而数次决战都如其所想,陷阵营所过之处所向披靡,无可抵挡着。 没见识过陷阵营厉害的拓拔鲜卑部,冷笑的朝陷阵营冲去。 重重的铁盾组成一阵铁墙,八百陷阵营将士聚在一起,长柄刀驻地,长长的刀锋斜着直刺天空,铁盾呈四十五度斜角。 越来越近的鲜卑骑兵充满自信的纵马踏上铁盾,忽然刀锋一转,连人带马被锋利的大刀绞杀,鲜血洒了一地。 越来越多的鲜卑骑兵被斩杀在铁盾前,还有源源不断的标枪从铁盾阵内掷出,鲜卑骑兵的尸体很快堆满陷阵营的前方。 随着大股鲜卑骑兵杀到,主薄再也顾不得混杂其中的汉骑,狠心下令放箭,密集的箭雨立刻带走一片鲜卑骑兵。 拓拔漛远远看着城门口如磐石般的陷阵营,问道:“此乃何人领军?莫非还是那陷阵营?” 慕容登道:“大人不错,看样子恐怕正是陷阵营。” 白纸扇赞道:“兵法云:疾如风,徐如林,不动如山,侵略如火。高顺真深得其中三昧也!” “你说什么?” 拓拔漛听白纸扇低声嘀咕问道。 白纸扇上前道:“小帅,您看高顺之陷阵营暗合孙子兵法不可小觑,不如收兵回吧!” 拓拔漛庭白纸扇心有退意,慕容登等人亦是一脸惊骇,道:“某自然知此军乃强军,好不容易等到其出城,如不趁此时机将其歼灭,更待何时?” 白纸扇笑而不语,慕容登想辩解却无从说起。 拓拔漛看向慕容登道:“慕容万骑长,某命尔为前锋大将,全力绞杀高顺之陷阵营。” “喏!” 慕容登早有啃硬骨头的心,因此咬咬牙率军向前,别人都怕陷阵营,那他慕容登就得去跟陷阵营硬拼,只有如此他慕容登才能在鲜卑立足。 “撤阵。” 随着鲜卑骑兵顶不住城头的箭雨后撤,高顺命陷阵营撤阵,让冲到城墙处的汉骑退入城池内,等最后一个汉骑撤入城,高顺正要率陷阵营入城。 突然看到鲜卑骑兵驱赶着不少汉骑降兵、伤卒复涌将上来,高顺心中一疼,看着身边火热的眼神一举手中的长柄刀道:“不抛弃不放弃,兄弟们,陷阵营的理念是什么?” “陷阵陷阵,有生无死,破锋破锋,有死无生。” 八百陷阵营合力大吼。虽然只有八百人,声势却不下万人。 高顺举刀一指前方的被鲜卑骑兵驱赶而来的汉军伤卒,没有一句话,只有麻木机械的动作。 八百陷阵营将士紧随其后,一点点朝鲜卑骑兵压去。 刚刚被接应上城的苏尚、董弼羞愧的抬不起头,苏尚转身就走。 董弼道:“你干什么去?” 苏尚道:“咱们吃了败仗,还要高长史冒死去救伤卒败兵,老子丢不起这人,某去支援高长史。” “同去,同去。” 董弼即刚入城的上千溃卒齐声道。 主薄有心阻拦,可城上士卒战意汹涌,他只能强自压制住,对苏尚、董弼二人道:“站住,你二人难道忘了高长史为何出城?你二人再出城如何对得起高长史一番死战?” 苏尚、董弼一声叹息,只能留在城墙观战。 一方是八百陷阵营,形成四队左右两翼的雁形方阵,毫无畏惧的朝上万鲜卑骑兵冲去。 被鲜卑骑兵驱赶拼命朝前跑的伤卒溃兵看到只有八百陷阵营将士来接应,心里升腾起一股一样的情绪,脚步不由一缓。 “兄弟们,请绕阵而走。” 伤卒溃兵被陷阵营的将士感动到,但是他们手无存铁,原先的兵器跟铁甲都被鲜卑骑兵收缴,在绕过陷阵营的那刻心里升起无限悔恨,为啥当初没跟鲜卑骑兵血拼到底呢?哪怕多杀一个鲜卑骑兵?八百陷阵营或许就有多一分活下来的可能。 身边就无数同族战士守护,又有心爱的战马一起,鲜卑骑兵心中对陷阵营的恐惧无限减小。 鲜卑骑兵放过伤卒溃兵朝陷阵营杀去,陷阵营早已放弃重盾,每人都紧握手中比本人还要长的大刀,眼睛紧盯着朝自己冲来的鲜卑骑兵。 高顺双眼已麻木,麻木中聚神盯着前方的那一飞快撞来的骑兵,高喝道:“举刀。” 两百杆长刀齐刷刷的举起,在高顺一声大喝下朝冲来的鲜卑骑兵劈去。 锋利的刀锋在陷阵营将士手中带着无匹的巨力中一下将鲜卑骑兵连人带马被劈砍开,力大如高顺者更是将鲜卑骑兵一劈为两半。 一队劈完,另一队举刀复劈,源源不断赶来的鲜卑骑兵好似成为陷阵营将士练刀的人形靶子。 一波波的鲜卑骑兵如大浪般冲向陷阵营将士,但却如拍打在石块上,溅起一蓬蓬鲜血跟无数的残肢断臂,陷阵营将士将岿然不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伤兵溃卒们不再逃散,在一人高喝下道:“兄弟们,鲜卑骑兵不过如此,杀回去啊!” “杀回去。” 城头上的苏尚、董弼见伤病溃卒翻身杀回去,复向主薄请命:“胡主薄,你看鲜卑骑兵奈何不得高长史,溃败是迟早的事,此刻不如出兵配合高长史,趁机夹击鲜卑骑兵,纵然不能全歼也必是大胜。” “好,你二人各率本部,某再给你二人一人两千骑兵,以救援高长史为目的,择机而动。” “喏!” 胡主薄的话让二人大喜。 拓拔漛看着慕容登的士卒一个个死在陷阵营前嘴角不由上扬,再看看陷阵营挥刀已不是那么自如,有心给慕容登搭把手。 白纸扇道:“小帅,退兵吧!您看九原城援军出来了。” 翻身杀回的伤病溃卒,拓拔漛不放在眼里,九原城的骑兵也见识过并不放在心上,正要拒绝,突听白纸扇道:“小帅,没必要拿自家儿郎性命去让慕容登扬名吧!” 拓拔漛心中一凛,细思却是如此,当下命自己人收兵,看着九原城援军尽出才道:“收兵。” 慕容登部全面被陷阵营跟伤病溃卒缠住,想要撤离哪有那么容易,被苏尚、董弼五千余主力军从两翼夹击顿时大溃。 慕容登毫不犹豫的率部退走,身边只剩数百亲信将士,数千鲜卑骑兵被他抛弃给陷阵营与苏尚、董弼二人。 此一战,高顺的陷阵营彻底响彻北疆。 第一百一十四章大匈奴要崛起 “这就是你要断后的结果?” 步度根看着拓拔漛跟慕容登狼狈逃窜回来忍不住大发脾气,慕容登所部几乎尽折在九原城,纵然步度根不喜欢他们,可他们毕竟在步度根麾下,人马多,争夺汗位的机会才大。 慕容登沉默不语,拓拔漛却把所有罪名推给慕容登,什么慕容登不听劝告非跟汉骑野战,幸赖他一力死战才击败出击汉骑,随后慕容登一力要追击汉骑,他拉不住又怕慕容登出事才不得不跟随过去,结果慕容登在九原城下被陷阵营大败,如果不是自己接应此刻慕容登已死。 步度根看慕容登的眼神更加阴鸷,原本慕容登有两万骑他还忌惮,如今只有数百骑,又遭此败杀他根本没有犹豫。 诸小帅听慕容登的遭遇如看傻子般看他,不过他毕竟是东部鲜卑的人,白纸扇出头给其求情:“大人,完全可以把此败推给素利大人,说这慕容登乃其细作,故意诬陷大人。” 步度根听完,思虑良久才让慕容登退下。 “如今该怎么办?杀回九原?还是接着东进云中。”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步度根对之前的决议已经动摇。 拓拔漛新败恐怕步度根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因此不敢多言,醯落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步度根部下说这也有说那也有,可意见多不统一,惹得步度根心火大盛,突然看到白纸扇悠闲的摇着纸扇,一双怒目盯向白纸扇,阴冷的道:“白先生是吧!不知有何高见。” 白纸扇故作悠闲,此乃谋士吸引人目光的手段之一,他如此做法,自然胸有成竹,道:“既然大人相询,某心中真有一点想法,就怕大人听不得。” “有就说,不必藏着掖着,本大人还不是听不进人言者。” 步度根的双眼几欲喷火。 白纸扇道:“其实大人不必忧虑,如今我们已无退路,若退,匈奴部可再出兵两万追击,背后又有四万汉骑,逃到受降城又如何?汉骑只要遣一部追击,西部鲜卑必然遭大损,到时大人如何去争夺汗位?” 步度根听得背后一阵冷汗:“你的意思是只能前进。” “不错。” 白纸扇坚定说道:“诸位小帅退就是你们的部族,一旦汉骑杀过去,诸位是保护部落,还是保护大人?” 白纸扇看似问诸鲜卑小帅其实实在问步度根,一旦退回草原,各部鲜卑必然会各回各部落。 白纸扇见步度根脸色一沉,又道:“如今前有汉骑来战,后有陷阵营阻之,吾军已呈哀兵之势,兵法云:哀兵必胜。再说大人就算决战大败,兵马损失随时可以再招,这敢于汉骑决战的名望却不可得。” 进,可得汗位,退,则部落不保。 步度根当然知道该如何抉择:“大军立刻朝云中进发,若有异议乱我军心者皆杀。” 慕容登走出步度根的大帐,背后冷汗溻湿了里衣,如果不是白纸扇自己恐怕就真的死在这了。 置死地而后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老天不让他慕容登死在这,一定是希望他作一番大事。 在步度根大营里,慕容登之所以不辩解,那是因为人的眼光是雪亮的,贵族能昧着良心说假话,普通士卒却不会。 慕容登看到营帐外不少鲜卑士卒在看自己,慕容登立刻挺直身躯,雄赳赳走回自己的大帐,耳旁吹过不少鲜卑骑兵的称赞。 草原战士与中原人不一样,草原上向来以强者为尊,九原城下无数鲜卑骑兵被陷阵营杀得破胆,而慕容登却敢野战硬撼陷阵营,真勇士也! 一夜之间,慕容登大名传遍整个鲜卑大营,无数鲜卑骑兵对慕容登敬仰无比。 拓拔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顿时对自己的推卸责任感到后悔。 白纸扇也有些后悔昨夜为慕容登求情,其实他主要是想让慕容登对步度根心有恨意,他再挑拨一下,说不定能出个大事故。 两个悔恨的人在一起,白纸扇道:“小帅,慕容登名望一夜大增,一旦步度根大人继承汗位,这西部鲜卑大人的位子恐怕就会落在慕容登头上,因此慕容登不可留。” 拓拔漛点头,眼中变得杀气腾腾。 云中城,自于禁率张飞、韩当、赵云三部偷过白渠水,趁天微亮与张辽里外夹击大破拓拔鲜卑后,刘备便起大军朝云中来。 前锋于禁部更是渡过荒干水,一路收复被鲜卑攻陷的城池跟猎杀前来支援拓拔鲜卑的小部族跟杂胡,一路上尸横遍野,荒干水为之变色。 刘备大军过云中而不入,渡过荒干水后,顺大河朝咸阳(并非长安,乃五原小城)城进发。 鲜卑大军一路劫掠而来,两军对垒于咸阳城外。 七万余鲜卑铁骑漫山遍野都是,而两万匈奴铁骑与万余陆城精锐严阵以待。 搦战、叫阵都是没有的事情,步度根大旗一摇两万鲜卑骑兵冲杀过来,刘备已令於夫罗率两万匈奴骑兵冲杀。 匈奴骑兵早就被鲜卑骑兵杀破胆,然而那是北匈奴,南匈奴骑兵大多配合汉骑出战,再加上身上的皮甲跟充足的箭矢还有锋利的弯刀重新给他们了勇气。 两军一交战,匈奴骑兵充足的箭矢给鲜卑带来极大的伤害,再加上匈奴身上的皮甲阻挡鲜卑箭雨,伤亡反而没想象中的那么大。 两军进到十步左右的距离,匈奴骑兵突然从怀里逃出许多铁蒺藜朝鲜卑骑兵中撒去。 马蹄踩到铁蒺藜立刻把马背上的鲜卑骑兵抛下来,而后被马蹄践踏而死。 匈奴骑兵战马多钉马蹄铁好得多,高速冲锋的匈奴骑兵一下将鲜卑骑兵打得似停滞不前,锋利的弯刀更是杀得鲜卑骑兵抬不起头。 步度根从没想到匈奴骑兵竟然如此凶猛,不得不再调一万骑兵增援上去,三万鲜卑骑兵与两万匈奴骑兵战作一团,这是以前不敢想的。 於夫罗亦是神情大奋,心中对贾诩在匈奴大肆杀戮的怨恨瞬间少了许多,匈奴骑兵又恢复大匈奴时期的战力,匈奴势必要在某手上崛起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禁卫军 “禁卫军出击。” 随着两万匈奴骑兵跟三万鲜卑骑兵打成胶着状,两万匈奴骑兵还隐隐占上风,刘备下令让于禁带领的禁卫军出击。 陆城有三大精锐:白毦兵、斥候兵、特种兵。除了这三大精锐外还有一支,那就是于禁的亲卫,或者叫执行军纪的宪兵。 自从白毦兵扩兵,斥候兵与特种兵合并,刘备以于禁的宪兵为根基组建新的第三大精锐,并赐名为禁卫军。 于禁的名字里正好有个禁字,所有人都以为刘备是为表彰于禁多年来默默练兵的功劳,就连于禁自己也这样认为,可只有刘备自己知道,这只是从后世随手拈来。 但这一误会让陆城军各将斗志大增,有一支军队以自己为名,就算自己死了,只要军队在,番号就不会丢,那自己的名声必定会传良久。 番号能促使军人的集体荣誉感,现在的陆城诸将都憋着气准备让自己的部队成为以自己名字为名的番号。 即是禁卫军,装备自然是最优先级,一水的明光甲、蛮狮盔,手中白蜡铁枪,腰中锋利的战马刀,背着铁胎弓,马鞍上除了两壶狼牙重箭,还有一壶细长的标枪。 要说实战经验禁卫军差点,可论理论跟训练程度,从没哪一支军队比得上禁卫军,他不像高顺的重装步兵,都是从打铁锻炼出来的。 禁卫军都是实打实的练出来的,因此十八武艺无一不全,他们或许才能称谓特种兵,每一个都是于禁从新兵中挑选出来的最好的苗子,每个人的材质都能跟白毦兵相比。 因此才有资格跟百战白毦兵、厮杀出来的斥候兵,一起成为陆城军三大精锐。 至于高顺的陷阵营那纯属是高顺私兵,一起打铁一起训练,那种情形根本不可复制,就连补充都很难。 禁卫军不仅人披甲,就连马也精挑细选,极能负重、爆发力也强,最主要马上也有披甲,再勾连在一起就是铁甲连环马,在这时代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一千五百禁卫军一起出动,那阵势如万骑出动。 步度根看到后毫不犹豫的令慕容登率万骑杀过去,主要是步度根麾下诸小帅都被铁甲连环马阵势骇住不愿送死,当然主要是鲜卑骑兵遇上陆城军都没胜过? 步度根让慕容登暂代一个诸多小部落组成的万骑长,督这个让步度根头疼的万骑。 在步度根想来,用一个万骑去抵挡陆城军一千五百骑怎么也不成问题吧? 然而事实是两军只比箭这环节,鲜卑骑兵就落得下风,三千鲜卑骑兵倒在禁卫军精准的箭雨跟标枪下。 慕容登看的心一紧,死命呼喝鲜卑骑兵冲上前去,自己跟心腹数百骑悄悄放缓速度,然后看着大股鲜卑骑兵撞在禁卫军的钢铁洪流上。 近丈白蜡枪被禁卫军直直击在鲜卑骑兵身上,猛然一挑鲜卑骑兵别被挑下马,鲜卑骑兵尚未近身,就被挑杀数轮。 处在高坡上的步度根看的肉眼一紧,还没有还手就被陆城军杀了一半,这仗,这仗还怎么打? 步度根有退军的打算,反正自己身边还有三万鲜卑骑兵,这三万鲜卑骑兵才是自己的家底。 白纸扇似看到步度根的退意,进言道:“大人,此军必是仿陷阵营所建,定是陆城军精锐中精锐,轻易不得出,大人若不趁此时机歼灭之,一旦其与陷阵营合流,攻到受降城下,大人如何挡之?” 步度根精神一震,是啊!在他印象里汉军极少出塞,可毕竟出过,夏育、臧旻、田晏三人杀得鲜卑骑兵逃窜两千余里,而后被檀石槐大汗用人把其三人精锐堆死,一旦陆城军出塞,这铁甲骑兵与陷阵营合流,西部鲜卑谁人能挡? “二哥,你率本部铁骑助慕容登,某率本部两万骑助拓拔漛,一旦某击败匈奴骑兵便回援兄长,此役若击败陆城军,弟愿助兄登大汗之位。” 步度根看着拓拔漛三万骑被匈奴骑兵打得还手之力终于坐不住,其听从白纸扇的建议令其兄扶罗韩助慕容登,自己率部助拓拔漛。 鲜卑骑兵大举出动,刘备自然亦做出应对,他决定率部与步度根决战,一是为了收匈奴之心,万一於夫罗有自保之心后退,他只有万余骑,遭鲜卑数万铁骑围攻,纵然陆城军再精锐,甲械再精良也必损失惨重,一旦陆城军损失惨重,很难保证匈奴於夫罗不起另外心思,一旦匈奴乱起,太原必然受其牵连,太原容百万流民已是危机重重,若匈奴乱起,陆城军转眼就会被百万众吞没,哪怕刘备平息战乱也再无争霸天下之基? 二则与步度根决战,能最大限度的杀伤鲜卑骑兵,这能让刘备的出塞之战没那么艰难。 於夫罗被步度根两万精骑一击损伤立刻大增,回头看了眼刘备处,若刘备不来支援,他真有心边打边撤。 “援军来了,儿郎们支撑住,刘侯亲率大军来援了。” 於夫罗只一眼便信心大增,看来刘备并不是单纯的拿匈奴骑兵当枪使,至于当枪使,乱世中谁不是靠当枪使活下来呢? 你看醯落投靠鲜卑后,也不被鲜卑骑兵当枪刺向自己吗? 不得不说醯落的名望高,他一出现就有几个千骑长准备投靠过去,不过都被匈奴骑兵给斩杀。 因为贾诩的政策就是给普通匈奴人财富,极力剥夺匈奴贵族的特权,因此贾诩一边盯着屠夫的名头一边尽收匈奴普通人的民心。 匈奴骑兵闻听刘备亲自来援士气大震,本已疲累的力气又增长几分,将身边的鲜卑骑兵斩杀。 白毦兵、御林卫(斥候跟特种合并后的新名字)一同杀来,他们虽然不像禁卫军一样是重装骑兵,可身上的明光甲防御依然不低,装备已以轻型装备为主,战马刀、白蜡枪一样不缺。 两卫一杀入就杀得鲜卑骑兵纷纷败退,哪怕是步度根弄出来的戴甲骑兵也被杀得溃退。 至于外围还有赵云的弓骑兵,弓骑兵每人身着皮甲,一人一柄战马刀,一张大黄弓,其余的都是箭壶与标枪壶。 赵云自从领了弓骑兵,虚心请教许多人,尤其是刘备的游而不击的理论让他深受激发。 两千弓骑兵用弓箭在外围将一股股鲜卑不戴甲的骑兵射杀,一旦鲜卑骑兵追来,赵云便率部逃窜。 弓骑兵的马都是有爆发力的马,只是时间一长,弓骑兵自然让鲜卑骑兵吃够弓箭雨的苦。 拼弓箭拼不过,追又追不上,赵云的弓骑兵一时间成为战场上的精灵,气的步度根大叫:“给本大人绞杀了他,绞杀了他。” 一旦步度根怒不可解,白纸扇就劝道:“大人,大局重要。” 第一百一十六章大汗,大局为重(求推荐) “大汗,大局为重。” 白纸扇的一句大局为重让步度根火气更大,大局,大局是什么? 大局就是自己的两万铁骑被陆城军一点点的绞杀,随着刘备的大纛飘扬,陆城军跟匈奴骑兵忘死拼杀,尤其是匈奴单于於夫罗,他的大旗永远在最前方,自己本人更是拼杀在第一线。 你一个单于,不好好的保存自己的势力,那么卖力的给刘备当狗,干嘛? 步度根吐槽完於夫罗,又去看醯落,醯落远远的跟在大军身后,始终不敢上前线,看的步度根大恼:“来人,去告诉醯落,再保存实力,大鲜卑的草原将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所。” “喏!” 传令兵飞快的把步度根的意思传给醯落,醯落看着鲜卑的局势,陆城军虽然还有人数劣势,可匈奴骑兵跟陆城军一心,战胜是迟早的事。 经此一战,西部鲜卑将没落了。 如此的大草原未免没有匈奴的容身之处,步度根你想让某死,某偏不让你如意。 醯落这些天外鲜卑忍受的怨气陡然爆发,一刀将步度根的传令兵斩杀,随即率部离开战场。 步度根见状大怒:“来人,给某抓他回来。” “且慢,大人以大局为重,歼灭陆城军才是大局,一旦大人击败陆城军,醯落能跑到哪里去?” 白纸扇摇着纸扇进言,步度根有一刀劈了白纸扇的心,可身边诸小帅纷纷劝阻,冷静下来细思,白纸扇说的并没有错。 步度根看着大局方向,拔刀大怒道:“都给本大人杀上前去,再敢有退却者皆杀无赦!” “喏!” 诸小帅纷纷上前督战,当然他们也乐得如此,他们的部族将士死伤不少,步度根的将士死伤一点就心疼,哼!他们多死点才好。 步度根一开始就保存自我势力的恶果显现出来,诸小帅回到自己部族将士中纷纷开始怠战,匈奴骑兵压力陡减。 匈奴骑兵在於夫罗的督战下竟然慢慢跟陆城军汇合,两者一汇合,以陆城军为箭头、匈奴骑兵为后合的箭矢阵形成。 鲜卑骑兵在箭矢阵的攻击下,大队鲜卑骑兵被凿穿,随着陆城军跟匈奴骑兵的返回,鲜卑骑兵再次被凿穿。 鲜卑骑兵必败的形势已无可扭转,拓拔漛率先率本部族将士撤退,草原各族原本就是谁强依附谁?谁一旦疲弱就会吞并谁?拓拔漛当然要先保存自家实力。 鲜卑诸小帅有样学样,为保存实力纷纷溃退,接着鲜卑骑兵在陆城军跟匈奴军的攻击下形成大面积溃败。 “诸小帅误我!误我!” 步度根转眼看到鲜卑骑兵大面积溃败,就连自己的亲信两万余骑兵也被冲散,怒喝一声,吐血昏厥过去。 白纸扇见状,大喝:“快,快护送大人离开,另外让大人亲信收兵。” 白纸扇的话让步度根心腹一愣,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白纸扇呵斥着下命令。 步度根的大纛一挥,鲜卑骑兵纷纷逃散,至于往哪逃? 白纸扇命人带着步度根逃往附近的阴山山脉,由于之前步度根并没做失败后的安排,鲜卑骑兵乱做一团,往哪逃的都有? 甚至一大股鲜卑溃兵被匈奴骑兵跟陆城军驱赶着朝扶罗韩、慕容登所部冲去。 慕容登所部万骑所剩不多,其与其心腹却存活下来,慕容登看着溃兵对手足无措的扶罗韩道:“小帅,撤吧!再不撤,不用陆城军杀来,咱们的溃兵也能把咱们冲散喽!” 扶罗韩看着被一万多骑兵包围着的一千五百禁卫军,禁卫军的白蜡枪已全部被丢弃,都用着斩马刀机械的劈砍着。 只要再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定能用一万鲜卑骑兵歼灭这股铁疙瘩般的骑兵,可惜时间不等他。 “撤!” 扶罗韩忍着心头滴血之痛下命令。 一万余骑掉头朝九原方向逃散,身后的鲜卑溃兵紧随,刘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歼灭西部鲜卑大部精锐的机会,急令匈奴骑兵为前锋,赵云部、张郃的御林军、张辽的并州军以及自己亲率的白毦军随后追击。 只留于禁的禁卫军扫除逃散在咸阳附近的鲜卑骑兵,以及咸阳县兵打扫战场。 陆城军于咸阳大破西部鲜卑七万主力的消息飞速传往并州各部,在云中的张飞、韩当纷纷出击,四处绞杀败退的鲜卑骑兵,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不多,何况还是毫无战意的落水狗。 九原城,自苏尚、董弼兵败后就在府内装病的王智一接到消息立刻从床上一跃而去,大叫道:“好,好啊!刘侯真神人也!哈哈!立功的机会到了。” 要说王智装病也不尽然,毕竟是自己几年辛苦积攒的精锐,一朝丧尽,这让王智极为忧心自己在刘备集团的地位,加上急火攻心才卧床不起。 然而刘备大败鲜卑骑兵的消息却如一剂强心剂注入到王智心中,王智的病瞬间大好,感道:“来人,去请高顺、苏尚、董弼来,吾要一雪前耻,一雪前耻!” 高顺、苏尚、董弼三人飞快赶来,苏尚、董弼听闻刘备大破鲜卑七万精锐的消息已是大喜,都觉得这是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然高顺依旧一脸平静,王智兴奋的心情被打消些许,问道:“子穆,有何高见?” 有了前耻,王智自然懂得闻听高顺的意见。 高顺道:“明公,虽说鲜卑骑兵大败,可鲜卑毕竟有七万余,主公满打满算不过四万,鲜卑尽骑兵,纵然大败但溃逃应该不成问题,明公欲阻敌是正确的,可就怕大股鲜卑溃兵,鲜卑骑兵一败,回家的心思无与伦比,一旦有人将他们组织起来,他们的力量恐怕不可小觑。” 王智听了点头,虽然心里有些不屑,可高顺已同意自己阻敌的计划,王智自然不愿与之争辩道:“这样好了,阻敌一事全权交给子穆,苏尚、董弼都听子穆调遣。” “喏!” 听高顺调遣,苏尚二人自然没有意见,有陷阵营在附近,他们才不怕跟鲜卑大股溃兵遭遇,大不了来个诱敌深入呗! 王智之所以能久居五原这胡人杂居之地,就是因为他善于放军权,之前有吕布,现在有高顺。 求些推荐票,最近好像推荐票投的有点少,好多大大都不投了,而且也跟咱这有推荐期的点击不符不是吗,没推荐票点推比近乎1:1,如今都快9:1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郭嘉的战略 鲜卑骑兵一路朝五原溃逃,刘备率部紧追不舍,至夜兵士多疲惫,将无战心,娇贵的陆城军开始思茶饭。 刘备不得不在固阳停留,命令固阳长提供饭食。 刘备啃着冷硬的粟米饼,看着席案粗略的地图问饮酒的郭嘉道:“奉孝,你说鲜卑溃兵会从哪里逃窜?” 郭嘉大大喝一口药酒,脸上疲态尽显,双股因骑马而变得虚肿疼痛,竟不敢跪坐只能侧躺在刘备席案前。 郭嘉不能长途急行军,他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历史上不就是跟曹操长途跋涉至高柳,击破踏頓大军后染病而亡,这也是刘备停留在固阳的主要原因。 郭嘉丝毫不以为意,拂了拂散落的头发,一手指在满夷谷的地方,道:“吾军饥饿不得战,鲜卑人亦好不到哪里去,鲜卑人又不能像我们这样有城池补给,因此越快离开五原越好,而走满夷谷是最快的道路,一旦回到草原,再想与之决战恐难如登天也!” 刘备点头,皱眉道:“诸军厮杀一天皆疲累,如何能追的上?” 郭嘉道:“吾军疲累,鲜卑人更疲累,再说主公不是早就组建一支耐战的兵马吗?” 刘备眼中一亮:“奉孝说的是隽乂?” 郭嘉坚定说道:“非隽乂不能完成此事。” 刘备亦点头,郭嘉提醒道:“主公也要提防鲜卑溃兵从九原城方向逃窜,毕竟那里有几座城池被他们攻下。” “嗯!” 张郃见帐的时候,刘备正递给郭嘉一碗热腾腾的肉汤,郭嘉还不知好歹的直呼:“太腥”,刘备好一番安抚他才勉强喝下。 张郃看的羡慕不已,不知道刘备的人以为他有龙阳之好,可真知道刘备的人知道刘备就是如此平易近人,待心腹不是一般的好,只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待遇? “隽乂来了,坐。” 刘备看到张郃急忙招呼道,看张郃坐下问道:“隽乂吃过没?要不一同吃点?” “回主公,某吃饱了。” 张郃恭敬的道。 刘备赞道:“不愧是某钦点的御林军假校尉,隽乂可夜战否?” 张郃闻言精神一震,张郃自接手特种卫以来多想证明自己,可偏偏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在白毦跟斥候卫面前一直无法独秀,这让高傲的张郃有些受不了,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张郃猛地站起,道:“回主公,御林军随时待战,随时可战,不论白昼还是黑夜,不论是以逸待劳还是急行军途中。” “好,某要的就是隽乂这句话。” 刘备大喜,随手招过来张郃,指着地图上满夷谷方位道:“固阳往北有一满夷谷,鲜卑溃兵若想抄近路,必走满夷谷,隽乂,你的任务就是连夜赶到满夷谷,坚守住满夷谷,待某大军到,一举歼灭这数万鲜卑溃兵。” “喏!” 张郃高喝道,越是困难的任务越能体现出他张郃的本事,因此在刘备询问有什么难度时张郃义无反顾的道:“回主公,没有。” 刘备满意的笑了,替张郃整理一下头盔道:“待隽乂回来,某麾下三支精锐都该有校尉掌管了。” 刘备的话让张郃本有些萎靡的精神一震,刘备麾下四大中郎将只有一人有实权,那就是关羽,四大都尉虽然握有重兵,可哪有陆城三大精锐重要。 “主公,某不死,必不会放一骑过满夷谷。” 张郃立下军令状。 刘备却笑道:“隽乂可不能死,某得御林军少了你可不成。” “主公……” 张郃哽咽不能语,只是沉重的点头,随后潇洒的离去。 郭嘉看着刘备近乎本能的作秀,突然明白刘备这么一个普通资质的人会走到今天这地位,原来学的是高祖的将将之道,回首想想刘备可不是会知人善用吗? 如贾诩、戏志才、他郭嘉都拔于微末,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张辽、高顺、徐晃等都拔于军伍,若这样的刘备不能中兴汉室,还有谁能呢? 刘备擦了擦有些温湿的眼睛,低头见郭嘉端着肉汤不喝,温声道:“奉孝兄,这汤还是腥膻的不能入喉吗?” 郭嘉回神:“回主公,还好。” 刘备见郭嘉将肉汤喝完,才抿了口肉汤道:“奉孝,你说下一步某该出五原,还是先收复朔方,或者挟胜回晋阳,择一地而夺之。” 郭嘉知道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来了,当下肉汤碗,下意识抿了口小酒壶的药酒,道:“主公,董卓在长安大兴土木,欲学主公以工代赈,某看早晚得被反噬,与其现在招惹他,不如待其内部自乱,再进攻长安。袁绍借公孙瓒威逼韩馥让出冀州,袁绍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冀州,可必定基业不稳,与公孙瓒必有一战,主公且不可参战,正好趁机攻略三辅,一统关中。” 刘备听了连连点头,如果没有郭嘉指点,刘备这个宅男说不定真的碍于公孙瓒的面子,与其夹击袁绍,进而迈进河北混战的大泥潭,如今看袁绍与公孙瓒决战,自己再择机拖拖袁绍的后腿,待二人弄得河北天怒人怨再出兵,必有渔人之利,何况还能攻略三辅,真的一举多得。 郭嘉继续道:“刘虞软弱,必被野心勃勃的公孙瓒所欺,若长安再给足公孙瓒名义,刘虞迟早必被公孙瓒所吞,不过凭主公与公孙瓒的交情,又有黑山张燕可依靠,定然能在并州安心发展。待主公一统三辅,西南可攻略益州,西北可定凉州与西域,南可入司隶、豫州,此秦灭六国之势也,继而主公可逐步吞灭河北、中原、江东诸侯,进而一统天下。” 刘备听得连连点头,他这还是第一次清晰的理清自己能统一天下的战略,以前的他只是想割据一方,而后择机一点点推平其他诸侯。既然方略明确,只要自己努力去做就好了。 “奉孝真吾子房也!” 郭嘉给自己提出大致战略,刘备自然不会吝啬恭维之词,好一会反应过来,道:“可目前到底是进朔方还是出石门障?” 郭嘉不仅翻白眼,道:“主公呀!分兵而已,有什么可为难的吗?” 是啊!刘备点头,麾下武有张飞、韩当、赵云、张郃、张辽、高顺、韩猛、庞德、典韦、陈到等大将,谋士有郭嘉跟贾诩,分兵有什么可担忧的吗? 两大谋士各领一路,又有诸将可派遣,你有什么可为难的?刘备啊!你现在可是一方诸侯了,还是强力诸侯之一。 第一百一十八章绝望的慕容登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满夷谷时漫山遍野的鲜卑溃兵出现在这个地方,鲜卑溃兵们充满惊慌、恐惧、无助,无序的往前冲撞,不少骑兵因失神落马而被践踏,其实这还算好,昨天夜里有更多的鲜卑溃兵自相践踏而死。 身为这支溃兵的主帅扶罗韩亦是一脸茫然,看着满夷谷的小草被马蹄践踏心中反而有些欣然,终于要看到草原了,老天不绝我啊! 可笑那慕容登竟然选择石门障那么远的地方,不被九原城的陷阵营所杀才怪。 扶罗韩如此想,目光所及已至草原深处,肚子嘟噜噜的直叫,扶罗韩大臂一挥道:“儿郎们,前面就是草原,进了草原谁也不能奈我们何?某许你们去尽情的享乐。” “呼!呼!扶罗韩大人万岁,万岁。” 草原上部落与部落间常有征伐,哪怕同一部族也会引发内乱,因此鲜卑人根本没有同袍一说,或许只有在对外战争时才会齐心。 因此扶罗韩许他们尽情享乐时他欢呼不已,根本不去想是谁的部落,管他谁的,只要不是自己的便好。 扶罗韩的命令很快传遍整个鲜卑溃兵部队,鲜卑溃兵部队顿时士气大振,齐呼万岁。 鲜卑溃兵欢乐一团时没看到阳光照射在张郃脸上,张郃那古铜色的肤色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坚毅,虽然一夜没睡但张郃跟御林军个个精彩奕奕。 不过是半天鏖战,一夜突击,这对御林军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连平时训练量的一半都不到。 张郃看着扶罗韩渐渐进入自己的弓箭射程内,当即取出自己的三石铁胎弓以及狼牙重箭。 御林军亦纷纷取弓在手,只要张郃一声令下必然有数百鲜卑溃兵死在箭下。 张郃盯着满脸笑容的扶罗韩,心里暗道:近点,近点,在近点,一定要一箭射杀扶罗韩。 扶罗韩离张郃只有百步的距离,张郃手中的箭猛然击出,狼牙在飞快的旋转中飞向扶罗韩。 扶罗韩猛然一警觉,多年练就的马上功夫显现出来,赶紧躲开躲开脖颈等要害,狼牙重箭直直击在他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量让扶罗韩稳不住身影栽倒在马下。 同时无数箭矢纷纷而下,猝不及防的鲜卑溃兵被射杀数百余,受伤者不计其数,再加上御林军大喊:“扶罗韩已死,扶罗韩已死?” 鲜卑溃兵瞅不见骑在马上的扶罗韩顿时慌乱成一团,前面的想后退,后面的想赶紧冲过去。 鲜卑溃兵自相践踏下死伤无数,张郃趁机率部杀出,饥饿交迫的鲜卑溃兵根本不是御林军一合之敌纷纷被斩杀。 鲜卑溃兵大部被张郃击溃、俘虏,扶罗韩却趁乱逃出满夷谷,不是扶罗韩命大,而是他身上穿着一件从陆城军手里抢来的鱼鳞甲,狼牙重箭正好击在鱼鳞甲上面,再加上扶罗韩精湛的马术才没被乱马践踏而死。 张郃不知道自己瞄准的是扶罗韩,只看扶罗韩穿戴异于常人,外加身边护卫多精良才误打误撞喊:“扶罗韩已死。” 扶罗韩趁乱逃出满夷谷,跟自己数百亲卫朝西方奔去,因为扶罗韩记得慕容登要从九原城方向的石门障出草原。 扶罗韩往西而去,接应张郃的赵云部也有意把鲜卑溃兵往西赶,因此他与韩猛分别有东、南两面围堵鲜卑溃兵。 鲜卑溃兵逃出满夷谷,立刻被驱赶的朝西方奔去。随后刘备率大军跟上。 九原城,城头上旌旗招展,人头攒动,知兵都知这是疑兵之计,城中主力必不在此,而慕容登却不敢赌,也没时间去赌。 他率数千信服他的小部族溃兵跟扶罗韩分兵,虽然他心有不甘,不过也暗自庆幸扶罗韩替自己吸引走了陆城军大部分主力。 慕容登万万没想到的是扶罗韩如此不禁打,只被张郃一阵伏击便大溃而逃,平白成就张郃威名,而刘备大军经过一夜休整正极速赶来,辎重、重甲都留在后军中由于禁的禁卫军押解赶来,自己亲率匈奴及白毦兵直扑九原城。 慕容登没有在九原城停留,不顾诸多小部族小帅的愤怨,忍着饥饿、疲倦朝五原赶去,只要过了五原,出了石门障,就是鲜卑势力地盘,刘备赶追来,定要他好看。 慕容登巴巴赶到五原城,却发现好不容易攻下的五原城上布满汉军旗帜,一员汉将立于城头下令所部万箭齐发。 害得慕容登折损百余骑,慕容登武力攻城,只能赶向石门障。 障城汉谓之“侯城”。 《通鉴》师古日:“汉制,每塞要处别筑为城,置人镇守,谓之侯城,此即障也”。 它偏筑于长城之内,是以长城为主的防御体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西汉时有46座障城跟受降城组成大汉长城为防线得防御体系。 经王莽之乱后,长城内外的障城大多废弃,唯有石门障因其军事地理位置没有舍弃,不过却因鲜卑连年入侵而残破不堪,这也是慕容登选择从此地进入草原的原因。 在慕容登的高压下,诸小帅带领自己的部族将士抱着回家的信念艰难的行走在石门障的路上,为了提高速度跟保持必要的体力,慕容登下令宰杀马匹,无马者两人一骑。 诸小帅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而且五原被汉军收复,那成宜等城必定也被收复,要想活着离开必须得舍弃什么,不然全都得留给追在后面的陆城军。 石门障虽然残破不堪,可旧址依然在,依然是交通咽喉要道,当慕容登带鲜卑溃兵来到此地时却被耀眼的光芒闪了眼,良久才看到石门障旧址前挡着八百陷阵营。 莫非天要绝我慕容登吗? 当慕容登看到陷阵营的第一眼就如此想到,其余的鲜卑小帅比慕容登更不堪,有的直接委顿于地,还有的干脆昏厥过去,当然还有吓尿的。 毕竟陷阵营在九原城的表现太过惊艳,凡是自认勇武的鲜卑悍将无一例外都被陷阵营碾压,自认强悍的精锐亦不例外。 第一百一十九章狼神,难道你已不眷顾你的子孙 “陷阵营?” 慕容登看到陷阵营的那一刹那面如死灰。 可其毕竟是草原枭雄,醒悟过来耳旁俱是哭泣、万念俱灰的鲜卑溃兵,脑海里突然想到一句话,哀兵必胜,这才是真正的哀兵吧!若有一线机会定会拼命而上。 慕容登一改之前的死灰脸色发出爽朗的大笑,笑中带有凄惨之音,一时间鲜卑溃兵皆被其所震,纷纷看向慕容登。 一小帅不解问道:“慕容万骑长,某等已临死地,进无路可走,退有追兵,尔为何还发笑?” 慕容登高声道:“想某慕容登本东部鲜卑一大部族,从光和年间就与陆城军为敌,先折爱子,又折爱将,最后连部族将士都交代给陆城军,其后只身一人入弹汗山,大汗看某勇武提拔某为万骑长,本以为能够雪耻,未料一败再败,如今离草原只有一步却远如天阁,某想起步度根大人赐某的美姬也要成为他人之奴隶,某将一无所有的离去,怎能不笑?” 慕容登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无数鲜卑溃兵想起草原的妻儿及父母不由潸然泪下。 一悍勇小帅挺身而出道:“哭什么哭?狼神的子孙怎奈靠哭来解决问题,狼神的子孙向来是靠手中的刀、胯下马解决敌人,某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从八百守卫小城杀过去。” 那悍勇小帅说的鲜卑骑兵勇气大增,慕容登的心腹纷纷大吼着道:“慕容万骑长,您是鲜卑名将,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咱们都听您的。” “不错,慕容万骑长,只要能杀回草原咱们听您的。” 诸小帅纷纷表态。 慕容登这才收泪起身,眼神凌厉的看向鲜卑诸小帅道:“诸位真听某得。” “只要能杀回草原,谁敢违逆慕容万骑长之令就是对狼神不敬,吾等甘愿受慕容万骑长处置。” 一小帅出来喝道,诸小帅跟心腹鲜卑溃兵一起大喝。 “好。” 慕容登大喝,随即站到一处高地上对鲜卑溃兵大喊道:“儿郎们,我们的家都在草原,可陷阵营偏偏挡在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尔等是愿意死在这汉朝土地上做异乡之龟,还是想死在回家的路上被狼神的子孙们所铭记?” “愿死在回家的路上。” 数千鲜卑溃兵大吼。 慕容登见时机成熟,喝道:“儿郎们组成队列,让陷阵营见识一下狼神的子孙如何悍勇,杀啊!回家啦!” “杀,回家,回家,回家!” 不得不说当万众一心时连山石都得避其锋芒。 高顺依旧站在石门障外陷阵营的最前方最中央,他雄壮的身躯就是陷阵营的一根标杆,陷阵营不需要任何旗帜,因为高顺本身就是一面军旗,只要他在,陷阵营就稳若磐石。 其实慕容登初至那一刻若有一股汉骑杀出,鲜卑溃兵定然会再度溃散,纵然慕容登再有号召力也无力回天,可陷阵营是重装步兵,不等陷阵营杀到,鲜卑溃兵就会纵骑而逃。 与其让他们逃跑,还不如等他们一头撞上来。 高顺从来都不认为兵是靠练出来的,真正的精锐都是厮杀出来的,董卓的西凉铁骑、吕布并州狼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皇甫嵩的湟中义从无不如此。 真正的精锐要敢于与精锐敌军正面交锋,何况是一股鲜卑溃兵?哪怕有数千骑,依然不能摆脱他们是溃骑的身份。 “杀啊!” 高顺看着纵骑而来的鲜卑溃兵不动声色的喊道:“举盾,投枪。” 高大的铁盾几乎过人脖颈,锋利的标枪的如雨一般扎向鲜卑溃兵,鲜卑溃兵纷纷中枪身死,有的甚至连马一起被扎透。 高顺随即把目光投向无主的马匹依然被鲜卑溃兵驱赶着撞来,连马都不怜惜,看来鲜卑溃兵真的要拼死一战了。 “标枪,目标战马。” 陷阵营从来都不会质疑上峰发来的命令,第二轮标枪雨掷向鲜卑溃兵坐下马,马儿被一枪刺杀或被刺伤后暴躁将鲜卑溃兵甩下背而后四处冲撞。 暴躁的马匹让鲜卑溃兵陷入一阵混乱,然而鲜卑溃兵极力控制着马匹冲向陷阵营,他们的眼神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石门障后面的草原,回家的执念让他们不畏死亡。 鲜卑溃兵前仆后继,踩着同袍的尸体跟马匹前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得代价,大量的鲜卑溃兵死在陷阵营前百步的方向上,用一句血肉铺垫的回家之路来形容不夸张。 “杀,杀,杀!” 鲜卑溃兵在慕容登的激励下不顾伤亡的往陷阵营前冲,终于冲到陷阵营前等待他们的是陷阵营的大刀,大刀兜头劈下一下将鲜卑溃兵劈为两半,有的连座下马也被劈杀。 高顺的陷阵营已经有向唐朝陌刀阵演变的趋势,只是大刀还不够锋利,体力倒是够了。 “终于杀到陷阵营前了。” 慕容登松了口气,对身边的诸小帅道:“接下来就是消耗陷阵营的体力,因此攻击力度不能弱,一旦陷阵营体力不支,就是我们杀出去的时候。” “不错,不错。” 诸小帅纷纷点头,如今保命要紧,保存实力待杀回草原再说吧,因此拼命给手下心腹将士打气,使得鲜卑溃兵发出一股股接连不断的波浪式攻击。 太阳从日中而到夕阳,慕容登每一刻都度秒如年,可他还得表现出一副如珠在握的表情。 陷阵营将士们的劈杀已有机械变得麻木,从麻木变得有几分疲惫感,虽然看不出挥动的快慢,可频率有微妙的变化,然这点微妙变化就代表他们体力开始不支了。 慕容登大喜,再看看身边的诸小帅,一个个跟死了爹妈一般,大部分小帅的家底都被拼光,跟前只有一千余骑,短短半日时光陷阵营就斩杀数千鲜卑骑兵,这效率不要太高,好不好? 慕容登突然一指陷阵营道:“他们体力已不支,吩咐儿郎们想尽一切方法去填饱肚子,一刻钟后发起总攻,能否回草原看此一击?” “吼!吼!吼!” 鲜卑骑兵闻之大震,然而慕容登笑容还没散,后方便荡起大股烟尘以及地动山摇的马蹄声。 慕容登脸上笑容僵住,忙转身去看,大喊:“狼神,难道你已不眷顾你的子孙?” 第一百二十章慕容登的祷告成真了 “狼神,若你已不眷顾你的子孙,来得便是追兵!” 慕容登的话让诸小帅纷纷怒目,大家跟你把家底都拼光了,你还在这诅咒大家? 慕容登不顾诸小帅的目光接着道:“若你还眷顾你的子孙,来得便是援兵!” 诸小帅的怒目变成无奈,祈求狼神有用的话,他们早该破灭陆城军,杀进中原。 在诸小帅几乎绝望的眼神中鲜卑骑兵的旗帜出现在鲜卑溃兵眼中,难道慕容登的祷告实现了?还是这是汉军的阴谋? 汉军多奸诈,这必是汉军的阴谋。 可他们都这种处境了,汉军还需要如此谨慎布局吗? 在诸小帅胡思乱想中,鲜卑骑兵的服饰跟发型亦看清,这分明是鲜卑骑兵啊!陆城军伪装也不用如此下本吧! 直到看到扶罗韩在鲜卑骑兵护卫下出现,诸小帅才大呼着让心腹们停下防御阵势。 扶罗韩一路被赵云驱赶而来,身边由原先的数百骑竟然慢慢增长到数千骑,然而这数千骑除了战马跟必要的兵器其余多余东西一无所有,就连肚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扶罗韩看着慕容登大叫道:“慕容万骑长,某悔不听你之言啊!万余精骑被屠戮大半啊!” 扶罗韩带来的溃骑个个沮丧着脸,而且看到正准备进食的慕容登部双眼发红,如果不是前有阻兵后有追兵,他们早动手抢了。 慕容登不愧是人精,当下道:“大人来得正好,如今这陷阵营已是强弩之末,大人与手下儿郎且进食一番,之后一举攻破陷阵营守卫的石门障,草原就历历在目了。” “慕容万骑长不愧是智者,某若能回草原,定向步度根大人为你请功。” 扶罗韩接过慕容登递来的大块马肉,不顾马肉上还沾染的血就大快朵颐起来,其部下亦是如此。 两天一夜未曾进食,又着急逃命,肚里早就饥肠辘辘,此刻看到还没全熟得马肉也是食欲大增。 扶罗韩可以尽情吃饱,可他麾下鲜卑溃兵却没这待遇,当然久饿之下不可猛吃的道理慕容登还是懂得,关键是马肉不多。 慕容登看着扶罗韩溃兵道:“兄弟们,前面就是石门障,过了石门障就是头曼城,头曼城就已经是咱们的地盘了,大伙有没有信心杀过去,杀过去就可驰骋草原。” “杀过去,杀过去。” 刚吃了点马肉的鲜卑溃兵听到马上就到家士气大振,终于要回到自家地盘,再也不用担心陆城军的追杀了。 “杀啊!” 鲜卑溃兵争相杀向陷阵营,这无疑又让陷阵营陷入新的苦战,直到天黑陷阵营将士双臂肿胀的厉害,可鲜卑溃兵依然前仆后继的冲上前。 陷阵营被冲开一个缺口,鲜卑溃兵顿时如潮水般朝石门障冲去,残破的石门障被鲜卑溃兵一冲而过。 高顺只能寄托后面的苏尚能挡住这帮鲜卑溃兵,他亦无能为力,或着说援军迟迟不到,他根本无力再支撑下去,除非这支陷阵营都死在这。 若陷阵营都死在这,高顺认为死得其所,可这不符合刘备的理念,毕竟敌人什么时候都能再遇到,陷阵营拼光了,高顺战死了,再组建一支陷阵营那就是难如登天了。 “冲过去了,冲过去了。” 鲜卑溃兵疯狂的从陷阵营开的缺口中过去,扶罗韩、慕容登等小帅更是一马当先冲过。 就在鲜卑溃兵过去小半时鲜卑溃兵后方大乱,有汉军大喊道:“扶罗韩休走,留下命来!” 高顺精神一震,援军到了,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会该多好,可错误既然铸成没有后悔,应速速弥补。 “陷阵陷阵,有生无死,破锋破锋,有死无生。” 在高顺的大吼中,陷阵营将士再次抖擞精神,从两侧开始向中间杀去,大刀纷飞,鲜卑溃兵纷纷被劈砍下来,马儿却飞快的掠过。 高顺当先举着一大盾,一下将一匹鲜卑溃兵战马头颅拍碎,随后往其马前一阻,另一手提刀将鲜卑溃兵劈落。 随着高顺奋发神勇,陷阵营再次渐渐合围,鲜卑溃兵纵然再次拼命冲杀,但也仅是在陷阵营这纯铁的铁盾面前溅起一朵朵血花而已。 后面的汉军乃是紧随鲜卑溃兵而来的赵云部,弓骑兵快速的用弓箭收割着鲜卑溃兵的性命。 扶罗韩听到汉军的呼喊,拼命的打马往前冲,慕容登回看一眼,陷阵营已合拢,又有石门障城在,被留在陷阵营包围圈里的鲜卑溃兵已无救了,只是可惜了那数千鲜卑精锐。 高顺跟赵云配合的绞杀鲜卑溃兵且不提,扶罗韩一心逃命,行走在鲜卑溃兵的最前方,又是夜晚因此全凭之前记忆赶路。 忽然一声鸣镝箭响起,本就受伤的扶罗韩再次从马上摔将下来,不过这次对方射的是他的马,如果是他的人,扶罗韩能不能活还是另外一回事。 扶罗韩被人架起,就发现前面有一座障城,障城上火把映天,无数汉军遍布整座障城,又是一座有汉军守卫障城。 从此地到受降城说远不远,可说近也不近,期间有五座城池阻隔,若一座一座城池的攻略下去,凭他这突围出来的千把鲜卑溃兵那不是开玩笑吗? 扶罗韩看着障城城头上的旌旗飘扬,城门上方站着一位四旬左右的汉将,不过他没穿战甲,反而穿着一身深袍,似乎像个儒士。 慕容登走到扶罗韩跟前问道:“大人没事吧!” 扶罗韩摇头,丧气道:“刚离石门障,又遇一拦路虎,某恐怕没命回到受降城了!” 慕容登闻言劝道:“大人不必太悲观,也许事情没那么糟。” 扶罗韩闻言精神一震:“此何要?若某能再回受降城,只要某不死,某的部落跟草原分慕容万骑长一半。” 慕容登自然不信扶罗韩的临死之话,不过扶罗韩能说出此话,可见他的确六神无主,而且非常信任慕容登了。 慕容登道:“大人您看,除了射马那箭,汉军一箭未发,看来这汉军不是陆城军,或许有过节也说不定?” 扶罗韩一愣:“难道不应该是争功吗?” 慕容登摇头:“中原朝廷分崩,诸侯崛起,西部鲜卑是刘备的心腹大患,但却是别人的盟友,毕竟没人想看到别人统一天下,而自己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扶罗韩闻言连连点头。 第一百二十一章你安心死,妻儿吾养之 “城上不知是哪位将军?可否下城一叙?” 慕容登安抚完拍马上前朝城上大喊。 城上那员深袍大将看着身边被捆绑着的汉将,问道:“鲜卑骑兵已至此,你还不想说吗?” 那汉将冷笑不语:“既败在你手里,某无话可说,要杀便杀,何必逞妇人之舌?” 那深袍大将拍手称赞:“某生平最敬重不怕死的汉子,你有让某记得你名字的荣幸,你叫什么?” 汉将不屑道:“某乃五原苏尚,你也不要太嚣张,某五原大将高顺必会为某复仇,灭杀你这只会偷袭的贼子。” 深袍大将听到高顺得名字眼眸一紧,猛然抽出腰中缳首刀,一刀飞出,苏尚的人头飞起。 “拉下去,挂在城门口,给咱们的好朋友一个惊喜。” 深袍大将冷冽的道。 “喏!” 他身边的将士迅速的清理现场。 深袍大将远眺着石门障的地方,呐呐道:“高顺,你果然在石门障,不枉某从西凉日夜兼程而来。呵!这次世人会知晓先登远胜陷阵。” 深袍大将双目凌厉的目光让人生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鞠义兴奋前的特征。 鞠义猛然转身下城,道:“走,下去会会这帮鲜卑溃兵。” “喏!” 障城城门大开,鞠义率数十披着重甲的先登士卒出城。 鞠义起自凉州,灭黄巾时进冀州,鲜卑犯边时亦曾出战,后来欲灭杀刘备陆城军,被陷阵营所阻,鞠义不得不随张温前往凉州。 羌护被镇压后,鞠义贿赂十常侍留在凉州任职,他之所以留在凉州就是为了锻炼先登营,希望有朝一日能亲自击败陷阵营。没想到的是时机来得如此快。 慕容登看着鞠义的模样依稀记得就是他差点袭杀刘备,可惜遇到陷阵营,才使刘备的陆城军建功立勋。 陷阵营何其强大?鲜卑骑兵用无数的鲜血来证明这点,能跟陷阵营交手的部队定是强军,慕容登曾派去调查,才知道这人是西凉名将鞠义。 “鞠校尉吗?” 鞠义听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傲娇特性大发,道:“你是何人?步度根呢?扶罗韩呢?要不是拓拔漛那小家伙?” 只听鞠义对西部鲜卑的大人物如数家珍,就知道他对鲜卑下的功夫之深。 慕容登道:“在下慕容登,步度根大人、拓拔漛小帅与某走散。” 鞠义冷笑:“败逃就说败逃,有何可耻的?那么说扶罗韩跟你在一起。” “不错,某就是扶罗韩。” 扶罗韩听不得鞠义傲娇的言语拍马上前。 鞠义看着扶罗韩点头,突然一指他,扶罗韩吓得差点伏马而走。 鞠义冷笑:“这个废物可以回草原,而你们都得杀回去。” “杀回去?” 鲜卑溃兵大哗,慕容登目光一凝,借刀杀人吗?可陷阵营是自己这把刀能杀得吗? 就在慕容登思虑时,一悍勇的鲜卑小帅喝道:“要咱们留下扶罗韩大人,做梦?还是咱们留下你吧!” 不得不说这小帅言语很符合鲜卑溃兵的心思,当下有上百骑跟随其出列。 “不得妄动。” 慕容登大喝,可为时已晚,他们还未近到鞠义身前五十步便被箭矢射杀,拇指粗的箭矢,箭箭射中鲜卑溃兵的要害,就连马匹也没放过,最近的一匹马也倒在离鞠义十步前的地方。 扶罗韩看的嗓口发干,他突然想同意鞠义的提议,可怎么说?难道说慕容登你们放心去死吧!你的妻妾儿女吾养之! “鞠校尉,你的要求某答应,不过某要看着扶罗韩大人离去。” 慕容登大喝道。 鞠义点头:“可以。” “慕容万骑长?” 鲜卑诸小帅大惊,送扶罗韩走让他们去死,这样的提议你慕容登怎可代某等答应? 慕容登不理会他们的惊诧,又道:“不过某还有个要求?” 鞠义有些皱眉:“说。” 慕容登道:“扶罗韩大人不能没有护卫。” “不能超五十人。” 鞠义毫不留情的道:“一刻钟的时间挑选护卫。” 慕容登要玩的把戏怎会瞒过鞠义,鞠义虽然狂妄,也没狂妄到仅凭一己之力就灭了陆城军,他的目标是陷阵营,顺带打击下陆城军,若西部鲜卑贵族都死于此那不是帮陆城军一把吗?让他们离去才符合鞠义的利益。 诸小帅随扶罗韩提心吊胆的离去,同时心里对慕容登的敬佩又增添几分,若慕容万骑长还能活着回草原,某等必听其调遣,可惜就算有狼神眷顾,也只怕有死无生。 慕容登看着身边的鲜卑溃兵,喊道:“儿郎们,我们走不成了,可,小帅都走了,他们是不会忘记咱们今日的举动的,我们的家人起码可以过得很好。” 鲜卑对家人的感情可以说有些单薄,不如汉人那么情深,不过谁都知道闯障城必死无疑,回去就是陷阵营,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慕容登接着道:“前进必死无疑,连家人也会被别人瓜分,可回去,汉军必定在庆祝,说不定咱们能一把偷袭成功,反败为胜也许不是奢望,别忘了咱们留在石门障的同袍也有数千骑,跟他们汇合,此处杀不过去,还有朔方可以去。” “慕容万骑长说的是,咱们都听你的。” 除了死没有其他的活路,听到或许能活的消息,鲜卑溃兵纷纷表示愿听从慕容登的提议。 “是个枭雄,可以考虑放他一马,有他在西部鲜卑,不愁并州不热闹。” 鞠义看到慕容登的手段心中大为佩服,同时构思怎么向未来的主公献功,灭杀陷阵营当然只是其中之一。 “鞠校尉,某需要一些饭食,不然就算某这些人拼命,也未必见得能给陷阵营多少杀伤力。” 慕容登安抚完躁乱的鲜卑溃兵,又来找鞠义。 鞠义点头:“嗯!可以,另外甲械、战马,某都可以给你补全。” 慕容登一惊,道:“鞠校尉,不怕某反咬校尉一口吗?” 鞠义不屑瞥了慕容登一眼:“凭这帮废物还不行,慕容登是吗?若能活着回草原,当记得轻骑兵不足为虑,唯有重骑才能纵横草原,你若有心可派人联系某。” 慕容登心一动,鞠义不想杀自己,当然得过石门障这一关,不是高顺的陷阵营败亡,就是自己死在石门障,置死地而后生。 慕容登突然激发无穷战心,某屡败而不死,足见狼神的眷顾,这一次也定不会死,某若不会死,草原必定是某的时代。 一个人想死容易,可一个抱着必死之心的人去求活,那他的爆发必定惊骇世人,鞠义很期待慕容登的爆发。 第一百二十二章重置朔方刺史部 “子龙兄,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某将铸成大错,把这数千鲜卑骑兵都放归草原了。” 石门障,鲜卑骑兵被清除干净,赵云主动把清扫战场的任务接过来,高顺握着赵云的手感慨道。 赵云笑笑:“子穆兄,若没你坐镇这石门障,逃回草原绝不止万余,再说主公来时已吩咐过:不可强留,我陆城军士卒不能跟鲜卑骑兵两败俱伤,不然晋阳非我所有啊!” 高顺点头,如今天下大乱,诸侯争霸,一旦军力大损,必为别人所趁, 赵云看着五原的方向道:“主公如今也是进退两难啊!故不能把鲜卑赶尽杀绝。” 九原城,刘备率大军而至,王智亲自出城迎接,刘备率诸将入城,王智特意让出郡廨府,刘备亦没推辞,此番率大军来五原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并州北部彻底拢在袖中。 王智的识趣刘备自然记在心里,可这五原必须得接在手中。 当夜,刘备派白毦兵接管郡廨府,自己却在严府(严若儿娘家)设宴款待王智等云中官吏,以彰显自己对王智的宠信。 严府未开宴前,刘备便在严府花园接见王智,虽然在严府设宴是给外人吃颗定心丸,但之前刘备要先给王智吃颗定心丸,这样才能使这次收拢并州北部有个完美结局。 “智见过主公。” 王智来的时候刘备正在看严府内的小湖发呆,虽不忍打扰不过还是出言。 刘备回头便露出春风般的笑容:“哈哈!使君太过见外,你是若儿的姑父,那便是某的姑父,咱们就是一家人呐!” “哈哈!” 王智亦露出开怀的笑容,二人寒暄一番便落座。 刘备闲聊几句便直入主题:“姑父,麾下可有熟悉朔方之人。” 王智脸色一正,知道今天的戏肉来了,道:“朔方郡虽偏远,可最近与五原交流甚多,多有五原商队前往朔方,严氏商队就是其中最大的一支。” 刘备点头:“如此甚好,朔方一下,某此次北伐鲜卑就有了完美结局。” 王智劝道:“朔方不过偏僻小郡,主公遣一偏将取之便可,何必亲自劳师远征?要知中原局势瞬息万变,不可错失啊!” 王智适时提议,中原局势自从刘备率军北上后变化多端。 先是盟友袁术率先派孙坚南下欲攻取荆州,不料孙坚被黄祖、剻良所杀,余部溃散,袁术只能放弃荆州,转身经略豫州、南阳。 曹操被迎回东郡连战连捷,已经深得东郡士族之心,陈宫、程昱、毕堪等名士争相投靠,武有乐进、李乾叔侄、史涣、蔡阳等人来投,显然班底初成,又得袁绍上表其为东郡太守,一旦其平灭郭太、杨凤等贼,赫然就是一方诸侯。 至于袁绍先是勾结公孙瓒取得冀州,又勾连刘虞、鲜卑迫使公孙瓒回幽州防御,使得袁绍得以全收冀州之地。 期间青州黄巾起,青州刺史焦和不能制,先是被围,焦和无奈请袁绍、公孙瓒、刘岱出兵相助。 刘岱因恐招青州黄巾南下不敢出兵,袁绍是根基不稳,又恐黑山黄巾起拒绝焦和。 唯有公孙瓒见鲜卑骑兵被刘虞安抚住,刘备又在云中大破鲜卑,遂率军南下,未等其至青州,青州黄巾渠帅管亥破城,青州刺史焦和身死,公孙瓒大喜,忙表幽州名士田楷为青州刺史,加快前往青州的脚步,同时命帮助袁术征讨豫州的公孙越回师,结果公孙越被黄巾流矢所杀,继而引起袁、公孙大战,这是后话。 中原局势复杂多变,有人瞬间崛起,又有人因兵势颓而亡,刘备正该坐镇中原,而不是举兵于朔方等偏僻小郡。 王智的心思刘备自然知晓,这也是他进退两难的原因,虽然郭嘉已经提出大致战略,可粮草不继、中原局势的变化都让回军如焚。 不过这不能表露给王智,刘备道:“正因中原局势多变,故某才得处理好并州事,才能不使因并州北部事而耽误某的中原部署,为此某决定把长城以北地域划分出来,重置朔方刺史部。” 朔方刺史部,王智心猛然一跳,这是刘备给自己的位置,刘备不过是并州牧,自己若为朔方刺史,这名义上就是并州集团第二号人物。 王智若说不动心是假的,可若一口答应会不会让刘备觉得自己会尾大不掉呢? 刘备见王智不说话,知道他很满意自己给的蛋糕,接着道:“五原太守一职,某准备让贾诩担任,姑父觉得如何?” 王智听刘备突然把话题转到五原太守上,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再加上他在五原郡十数年,感情还是有的。 然为了以后,王智只能忍痛割爱,道:“贾中郎在美稷所作所为是有目共睹的,他若能来五原,受降城的鲜卑不足为虑。” 刘备点头,贾诩在美稷地区近一年,整个美稷地区焕然一新,所有的匈奴孩童都在学汉语,所有敢向汉人不敬的匈奴人统统被杀,所有的匈奴正式场所都必须穿汉服,所有的部落都得盖汉式民居。 易其服,改其礼,灭其字,贾诩这是要从根本上灭绝匈奴人。 匈奴有志之士想反抗,可却被强大的汉军跟於夫罗尽数歼灭,在於夫罗的配合下,匈奴人已经开始全面汉化,只要继任的护匈奴中郎将继续执行贾诩的政策,匈奴汉化是迟早的事。 刘备想到贾诩的狠毒欣慰笑了,让贾诩去草原祸害少数民族才是完全施展他的才华。 刘备道:“吾准备将定襄与云中再度合并,左原任云中太守,与贾诩相互配合,到时高顺在五原、张辽在云中,某再派一员大将进朔方,彼时某就能专心中原。” 王智连连点头。 刘备突然问道:“姑父可有朔方太守的人选?” 王智志在朔方刺史一位,若在平时肯定不会放过,可刘备一日没把朔方刺史给自己,他不敢节外生枝。 刘备看着谨慎的王智不由摇头,其实他手中也没合适的朔方太守人选,所以才想王智举荐一个,可王智太谨慎而放弃。 刘备麾下人才济济,可都太年轻了。 王凌、贾逵、常林、孙资、刘放、阴夔、郭淮以后的成就都不可限量,可如今都显得太稚嫩,郑浑资历够了,可让他去朔方,又怕他服不了水土,真是头疼。 第一百二十三章荀攸送信 “吾决定上表朝廷重置朔方刺史部,以王五原为第一任朔方刺史,治五原。” 严府酒宴在刘备这句话中达到高峰,五原旧属故吏彻底放心,也彻底投向陆城,没谁不想凭空升一级,如今的刺史不比之前,现在的刺史都是军政一把抓,嫣然一方诸侯国,从郡吏到诸侯吏,这可是平白升了一大级。 为彰显刘备对严氏跟王智的荣宠,当日宿在严府,直到在严府用过早餐才会郡廨府。 刘备一入郡廨府,郭嘉跟贾诩都赶了来,刘备在九原城大宴五原故吏,看样子是不想出关,若放任鲜卑休养生息,数年后又是心腹大患,何不一举杀入草原,数十年内不必担忧西部鲜卑崛起。 “主公。” 郭嘉正想进言,老成的贾诩一把将其拉住,刘备抬头道:“奉孝,屁股伤势未好,怎不多休息休息。” 如今军情如火,他怎么休息的好? 郭嘉正想说,贾诩提前道:“回主公,荀主薄派的督粮使者已到。” “哦!快请他进来。” 刘备赶紧道,来时简雍说粮草只敷用三月,如今从三月出兵,如今几近五月,粮草不继,他纵然出兵草原,也是功败垂成,一不小心还会兵败,刘备对自己的指挥能力很是担心,尤其冒险,不如到秋收再出兵稳妥的灭掉西部鲜卑。 郭嘉只看出刘备不愿出兵,却没看出刘备为何不出兵,只以为刘备是担心粮草,却不知刘备是因为对自己太过不自信造成的。 再加上诸侯来使接连求见刘备,让刘备适可而止,不得出境击鲜卑,理由更是充足,夏育、田晏、臧旻的前车之鉴不远。 刘虞更是直言,若刘备出兵草原,东部、中部鲜卑必反,到时幽州边境又起战祸,望其以大局为重,不要擅起战端。 当初明明是他们遣使让刘备出兵,没想到仗打一半,又派使要求刘备停战,完全是把当软柿子捏。 刘备自然不忿,可百万转移百姓每日所费粮草甚多,加上并州的多项民生工程都在建设当中,别的不说,但他们不卖粮草给刘备,今年秋收前并州饿死者不知凡几,被人掐住喉咙的滋味真不好受。 你让被人掐着喉咙的刘备再去找人决战,这信心会足吗?到时不知是对方先死还是自己先死? “攸见过刘侯。” 人都说刘备面相憨厚,其实是木讷表情,如今刘备可是看到比自己更木讷的人,而且行动举止就像延迟重症患者,比正常人慢好几拍不止。 然而就是这么个人让刘备呆坐在席坐上良久。 “主公,主公。” 刘备的失态落在郭嘉跟贾诩眼里,二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主公这是怎么了? 郭嘉出言呼喊,刘备猛然回神,赶紧起身扶起那人道:“公达先生,不是回颍川了吗?” 那人直起腰,头颅微垂道:“攸把叔祖丧入祖坟便赶来并州,正好叔父缺人,就把攸派来送信。” 刘备听到荀攸还未投靠心中有些怅然,不过听到荀彧有信来,道:“信在哪?” 荀攸慢腾腾的取出一锦盒,刘备接过锦盒,小心的将锦盒摊开,取出里面的锦帛,刘备一目十行的看完荀彧的信,面露思虑之色。 郭嘉上前问道:“主公,文若兄信中怎么说?” 刘备呆呆将信递给郭嘉,郭嘉瞅了几眼就喜形于色,把信递给贾诩道:“文若兄这信来得真及时,主公既然军中不缺粮,何不就此出草原,刻石勒功,成就千古大业。” 郭嘉丝毫不掩饰自己跟荀彧的书信来往,趁机谏言道。 贾诩亦道:“诸侯者私心重,主公不可为其言所动。” 刘备点头,遂看向荀攸问道:“不知公达先生有何教我?” 贾诩闻言把信递给荀攸,荀攸愣了愣,方把信接过,这一递一接可有将就,若搁以前,汉朝王庭威信尚存,荀攸还能无所顾忌的这信。 如今王庭威信已失,诸侯林立,重新逐鹿之势已成,他再接就代表他将出仕并州,或者他极亲近并州。 荀攸看的很慢,慢得郭嘉几次欲开口相询都忍住,荀攸的慢是出名的,郭嘉就是忍受不住他的慢,才乐意跟荀彧交,荀彧机敏、善决断,而且美姿仪,正好跟郭嘉的浪荡惬意相配。 荀攸抬起头,眼睛中的木讷尽去,就连脸色也生动许多,直视刘备道:“明公若为天下计当出兵草原,一朝解决鲜卑,北疆数十年可得安稳,若为己计,更应出草原,解决西部鲜卑足以震慑胡人,彼时明公可专心中原布局,为诸侯计,当退军,为天子计,当出朔方、战西凉。” 荀攸没说自己的意见,可郭嘉却拍手叫好,荀攸虽然慢,可每出一言都让人有所教。 贾诩亦点头,如今乱世,为天下计首先要为自己计,为诸侯、天子计,除非刘备没有制霸天下的野心,而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他们又何必跟随刘备? 刘备眼中厉光一闪,荀攸一句话点醒刘备,大争之世,不进则退,君不看袁绍瞬息得冀州,公孙瓒下青州,曹操立足于兖州、袁术脚踏豫、荆两州,若自己举步不前,迟早落得陶谦、刘表、刘璋的下落。 乱世已容不得自己得过且过的心态,争,必须得争,而且是分毫必争,不争则死。 “公达先生一言使某受益匪浅,某欲重置朔方刺史部,不知公达先生可愿留下来任朔方太守一职。” 刘备心中一定,随即想要留下荀攸,想想空缺的朔方太守一职好像非其不能胜任,荀攸上马能治军、下马能理政,把他放在朔方独挡一面,正好让他全面施展才华。 历史上,荀攸从关中逃到荆州,随后被荀彧举荐给曹操,一上任就是一方太守,虽然现在提前几年让他上任太守,不过朔方那地方小,刘备还怕有些屈才。 “攸见过主公。” 朔方虽然苦寒,可那地方正适合荀攸施展拳脚,刚在中央朝廷被憋的有志难疏,去朔方那个新天地也不错,那个一无所有的地方才能激发荀攸所有的基情,是他忘了在长安受苦的皇帝,忘却中原的诸侯之乱。 第一百二十四章韩猛的惨败 石门障。 赵云与高顺收拢溃卒后,赵云让高顺部休息,自己派人巡逻,虽然赵云也是两天连夜没好好休息,可他们是在追赶鲜卑溃兵,八百陷阵营却是在披着重甲与鲜卑溃兵作战。 赵云与韩猛分别巡视,以防再有鲜卑溃兵来犯,或小股鲜卑溃兵偷袭。 夜里真有几股鲜卑溃兵赶到,都被赵云所部击杀跟擒拿,一直到天微亮,陆续而来的鲜卑溃兵看到石门障有驻军而不敢来。 清晨阳光袭来的时刻,守夜的士卒才依墙而睡,五月的阳光已有些照人暖,就连连续奔波的马儿也开始犯困。 石门障的北方,慕容登亲自率一千鲜卑溃兵悄悄杀来,鞠义给他补充了甲械,哦!还有顺带俘虏的一些鲜卑溃兵。 吃过饭,又经过半夜的休息,抱着必死之心的鲜卑溃兵又焕发新的战力,利索的解决掉石门障的守卫,然后在慕容登的指挥下大举杀入石门障。 太过疲累的赵云部突遭袭击顿时被杀得措手不及,还好弓骑兵没脱皮甲,而且兵器就在身旁,虽然箭矢不多,可他们依然依石门障的建筑阻击鲜卑溃兵。 鲜卑溃兵装备不少铁盾跟大木板,让赵云的弓骑兵杀伤力大减,弓骑兵边战边吹号示警。 清晨号角声起,睡在各处的弓骑兵纷纷醒来,摸起自己身边的兵器就跨上附近的战马,找到自己的伍长待令。 弓骑兵的反应超出慕容登的想象,而且又是巷战,进度并不如想象的快,可慕容登已没有别的退路,大喝道:“快,快,找到被俘鲜卑的下落。” 如果不能在陆城军反应过来前找到被俘的鲜卑骑兵,慕容登的这千余人根本翻不起任何浪花,也就无从再杀回草原。 赵云被惊醒后赶紧找到高顺,高顺已然穿甲在身,只是陷阵营大部分士卒还都在穿甲。 赵云按住欲出战的高顺道:“子穆兄,陷阵营俱重甲步兵,行动慢,而且耗力多,不可轻出,这帮鲜卑溃兵交给某吧!某想他们杀回来绝对有问题,虽然某不知道是什么?但子穆兄吃饱后,恢复战力的陷阵营想必足以应对一切。” “也好。” 高顺也意识到不对,道:“某曾派苏尚引军在北,为的就是防范鲜卑溃兵突围而出,按道理他应该派人来汇报战绩,可如今迟迟未到,看来他们已遭遇不测。” 赵云点头:“这说明对手很强,苏尚的人马很可能全军而没!” 赵云跟高顺都流露出一丝担忧,苏尚能在五原立足,可见军力不错,能让他全军覆没,看来来敌很强大。 “子穆兄,时间某给你争取,主公没派援军来之前就交给你了。” 赵云慎重的说道。 高顺重重的点头,虽然经过昨天苦战,陷阵营的战力今日能发挥不到五成,但他相信五成足以应对来敌到刘备援军来到。 赵云跟高顺商议完,求援兵飞快的离开石门障时韩猛已出现在前线,原本这后半夜归韩猛巡视,韩猛一夜未睡,本以为天明没事了可以眯会,没想到慕容登突然偷袭,心中火大可见一斑。 “给某杀。” 休息一夜的弓骑兵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抓紧吃些马肉干,稍微补充些体力便随韩猛杀出。 韩猛的武力在石门障中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一身盔甲,连面部也有面甲,刀枪不入,一柄长枪不顺手,提着大长柄大刀,左砍右劈,那叫一个所向披靡。 又有无数弓骑兵搭弓护佑,凡是对其不利的皆被射杀,一时间杀得鲜卑溃兵不敢向前。 慕容登看着这个杀星也是头疼,只得命人射马。 韩猛从马上摔落,勇武更胜马上。 慕容登无奈,不能看着韩猛把自己阻在此处,不然兵力浪费完,高顺不杀他,鞠义也不会放过他。 慕容登看着韩猛突然计上心来,对心腹低语几声,同时命人四散开来,韩猛率部猛冲。 慕容登率部逃窜,韩猛率数百弓骑兵紧追而去。 赵云率部赶到的时候,韩猛已出了石门障,赵云感到不妥,赶紧率军去追韩猛,韩猛部只留下一股烟尘。 “快鸣金,让韩猛回来。” 可惜此时的鸣金声被马蹄声掩盖,韩猛一心想擒杀慕容登这位看似鲜卑的大头领根本没细听,只是一个劲的催促部下赶上。 不远处的高岗上,鞠义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登跟追赶来的韩猛,赞道:“这个慕容登真是个有趣的人,可惜不是汉人,不然但是个名将胚子。来人,取某的四石强弓来。” 汉时人力大,然能开一石弓就是精卒,开两石弓可为将,三石弓可为良将,四石弓那就是天赋异禀了。 鞠义握住自己特制的四石弓,就像握住自己的手臂,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特奇妙,每次开弓鞠义都能射杀一员大将。 因为汉朝能拉四石弓者忒少,因此每张四石弓都是特制,鞠义这把比普通四石弓还要强劲些,鞠义就是靠这把弓响彻西凉。 铁质重箭被搭上,四石强弓拉开瞄上韩猛,韩猛在鞠义眼中就已是死人一个。 强烈的杀气让韩猛有些警觉,猛然抬头一支铁箭朝自己射来,那箭快的要人命。 韩猛快速举起自己的手臂,剧烈的疼痛撕裂韩猛的神智,锋利的箭尖穿透自己戴着铁护臂的手臂直直击在自己头上的头盔上。 巨力带着手臂擦落自己的头盔,惊愕疼痛中的韩猛趁势让自己摔落马下,后面的弓骑兵见状纷纷跳马躲避摔倒的韩猛,生怕怕他被践踏而死。 随着鞠义一箭射出,先登营将士纷纷射箭,只穿着皮甲弓骑兵纷纷倒在先登锋利的箭矢下。 被疼痛撕裂神智的韩猛,下意识躲避凌乱的马儿,待其被扶起,他带来的数百弓骑兵转眼被射杀大半。 这情况向来是陆城军敌人的下场,没想到今天轮到陆城军身上,敌军怎会有如此精良的弓弩呢? 韩猛被架着退出箭矢的攻击范围,身边只剩不足百骑,韩猛想哭的心都有了,都怪自己太轻敌,以至于落得此败。 第一百二十五章先登营的出手 “校尉,快走,前方有埋伏。” 韩猛碰到赵云第一句话便是如此,赵云看到韩猛的惨状脸冷的几欲滴冰,紧握着韩猛的手道:“怎么回事?不是有数百骑吗?” 韩猛受伤的手被赵云紧握,疼的脸上冷汗冒个不停,道:“前方是强弓手,某猝不及防被射杀大部。” “强弓手?” 赵云放开韩猛,紧紧盯着远处的土丘上,良久道:“收兵,回石门障。” 鞠义看着退去的赵云部抚掌对站到身侧的慕容登道:“看来陆城军能人不少啊!” 慕容登连陪笑都懒得做。 鞠义道:“慕容万骑长再攻一次。” 慕容登脸色一紧,看着鞠义道:“鞠校尉,您过分了吧!” 鞠义看着慕容登不说话,鞠义的心腹道:“校尉让尔等再攻一次,尔等便再攻一次就是,啰嗦什么?再啰嗦,就让尔等尽数丧身于此。” 慕容登冷笑:“死,某若惧死,昨夜恐怕就死在乱箭之下了。” 鞠义心腹还想说什么。 鞠义挥手打断他,对慕容登道:“再攻一次,吾想慕容万骑长也舍不得被俘的那数千鲜卑溃兵吧!吾之兵与尔之兵混杂在一起,一同杀进去,慕容万骑长,敢不敢跟吾赌一把?” “好。” 慕容登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可他不能让自己显得无用,不然鞠义早晚杀了他。 鞠义跟他都明白这一点,故慕容登的挑衅鞠义没有在乎。 鲜卑骑兵再次杀来,赵云已率部严阵以待,韩猛被送去治疗,高顺部已吃完饭,正在穿甲列队。 赵云仗枪在前,其实弓骑兵不善于两军对垒,可赵云没办法,一旦他率部退去,就得留高顺独自应对那暗中的强弓手,恐怕那强弓手也只是对方的一招暗棋。 “给某冲上去。” 既然不能游击,那只能硬冲上去,赵云相信他部下的正面对战能力不弱于鲜卑骑兵。 隐在鲜卑骑兵内的鞠义见状冷笑,哼!敢跟自己硬碰硬真是找死。 鞠义轻轻抬手,一千先登营将士悄悄摘弓在手。 鞠义命慕容登率部在前,自己率部在后,因为只有不足两千骑,这也是赵云敢于跟鲜卑私兵硬抗的原因。 赵云部还没跟鲜卑骑兵交手就被暗藏其后的先登营偷袭,顿时有上百骑或被射死,或被射中马匹后被抛下来践踏而死。 赵云大惊,不过时间已不允许他做改变,赵云率先杀入鲜卑骑兵中,鲜卑骑兵被赵云枪枪挑杀,猛然杀到一群穿着鲜卑衣服不似鲜卑的骑兵中,这群骑兵人人持弓,弃弓,还有大黄弩在手。 赵云刚杀过来就被十数支大黄弩招呼,赵云眼疾手快大枪一收,弩箭全被其击落,枪杆一扫数骑被扫下马。 赵云身手好,他麾下的骑兵却未必见得有如此好的身手,被大黄弩射杀高达上百,接着跟这帮不是鲜卑的骑兵一交战,纷纷被击落下马而死。 赵云单骑杀过去,死在他手上的骑兵超过十人,一转身却发现跟随自己冲杀过来的骑兵不足百,而且那群骑兵往前冲的同时仍有弓骑兵被斩杀着。 好厉害的骑兵,这阵法奇怪,配合巧妙,骑术精湛,甲械精良绝不是草原上的骑兵。 第一次遇到精锐骑兵的赵云,一下被对方打了个晕头转向,当下一挥枪道:“兄弟们,跟某杀回去。” “喏!” 向来战无不胜的弓骑兵也没受过这么大的损失,当下愤怒的跟随赵云杀过去。 首先第一波攻击是箭雨,可惜箭雨落在那群骑兵身上却没有一人落马,有的被射中胳膊,那人折断箭矢继续随军冲杀。 强军?精锐? 赵云的感觉像是遇到白毦兵跟御林军的感觉,这偏僻的草原哪来这般精锐? 可先登营的将士不给他询问的机会,鞠义留下一屯先登营将士跟一半鲜卑骑兵阻拦赵云。 其余人跟随鞠义一同杀进去,先登营领头街巷里的弓骑兵纷纷被斩杀,而先登营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高顺接到赵云兵败的消息时就知道赵云遇到重装骑兵了,这年代厚重的盔甲就代表无敌,哪怕赵云再凶猛也是一人,在上千铁疙瘩面前也只有找死的份。 “令弓骑兵退守鲜卑俘虏营,陷阵营随某出击。” 高顺毫不犹豫的说道,重装骑兵只有重装步兵才可一战,不然只能拿人命填,就如昨天鲜卑溃兵的做法。 “喏!” 慕容登看着弓骑兵一个个退却,己方顺利的进入每一个巷道纳闷,鞠义瞥了他一眼道:“看来陷阵营要跟某单挑。” 慕容登一愣,鞠义冷笑道:“走,不等他,咱们先去解救被俘的鲜卑骑兵。” 慕容登当然明白鞠义的用意,无非就是让鲜卑骑兵消耗陷阵营的体力而已,不过当大队鲜卑骑兵被解救出来,大家一哄而上,冲过陷阵营去,鞠义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鞠义也明镜一样,不过他自有他的办法。 二人率部跟随弓骑兵退却的方向杀去,在半路上遇到慕容登原本留下的鲜卑骑兵,在他带领下杀向被俘的鲜卑骑兵大营,正巧也是弓骑兵退却的地方。 这就是高顺用兵稚嫩的地方,他把弓骑兵调往看押鲜卑骑兵俘虏的大营,目的是增加大营的防守力量,但同时也暴露了大营的位置。 鞠义就顺着他这个破绽一路杀过来,弓骑兵在重装骑兵的攻击下纷纷溃退,死战不退的只能被屠戮。 当鞠义的先登营杀到鲜卑骑兵俘虏大营前,防守大营的弓骑兵虽然提前发现,在韩猛督令下放箭。 可箭雨落到顶着包铁大盾的先登营将士身上却作用不大,先登营损失不足数十人便杀进俘虏大营。 韩猛被弓骑兵裹挟着逃走,先登营一杀进大营就是一阵屠戮,弓骑兵纷纷逃散开去。 鞠义占领大营,命慕容登去解救鲜卑骑兵俘虏,被俘虏的鲜卑溃兵虽然被看管起来,陆城军还是给他们吃过点东西的,毕竟晋阳那边矿山需要大批量的劳力,这帮俘虏早被商人们预定完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先登营血拼陷阵营 “慕容万骑长,如今你的人吃也吃饱了,休息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出营迎敌了?” 鞠义没亲自来说,只是派了麾下一军侯前来,慕容登抬头看着正站在营门箭塔上观望营外陆城军情况的鞠义脸带恨色。 他想过鞠义必定会让他们拼命,只是他没想到鞠义如此狠,在大营各处高地都埋伏上自己的士卒,只要鞠义一声令下,慕容登相信不出一刻这刚解救的数千鲜卑溃兵都会被先登营将士灭杀。 慕容登有心反抗,但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泛出,咬着牙对身边聚集的鲜卑勇士道:“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怎么选择?你们说吧!” 能在鲜卑人中当官智商都不太低,往外冲他们不一定全都死,可若反抗恐怕都得死在乱箭之下。 他们齐声道:“慕容万骑长,咱们冲杀出去吧!冲杀出去虽然九死一生,可毕竟还有活路。” “好吧!” 慕容登痛苦的闭上眼,哪有那么容易?鞠义会有那么好心吗?不会的。一群笨蛋,我怎会为救一群笨蛋也身处死地? “不过,冲杀出去后往朔方方向冲。” “为何?” 鲜卑勇士不懂慕容登为何舍近而求远? 慕容登无力道:“谁知鞠义在长城外没有伏兵?朔方虽远,却不是陆城军的地盘。” “慕容万骑长所言极是。” 鲜卑勇士大为赞服。 一帮人整好队形冲杀出去,出了大营才傻眼,这哪是看守自己的骑兵?分明是陷阵营将士,退,快退进大营。 鲜卑勇士想往后退,大营上的箭塔上箭如雨下,凡是想后退的都被射杀,无一幸免。 鞠义的这种杀法深深震撼了鲜卑勇士,鲜卑勇士不得不再次朝陷阵营杀去,只是脚步慢了许多。 没了马匹的鲜卑勇士如没了爪牙的老虎,被陷阵营将士一阵砍瓜切菜般屠戮,并趁机杀到营门前,可一到营门百步前都被箭塔上的箭雨射退,还有几个陷阵营将士被射中软肋处,如胳膊肘、膝盖、脚掌部等部位。 仅看对方射的地方就知道对方是慢得精锐,高顺大喊:“敌将何人?可否通报姓名?堂堂正正一战。” 高顺想堂堂正正击败对方,鞠义可不这么想,战场之上为胜利当不择手段,他的目的是要歼灭陷阵营,扬他先登营之名,至于怎么打败的,重要吗? 不重要,只要陷阵营出名就好。 鞠义挥手:“放箭,凡有迟疑不进的鲜卑骑兵皆杀!” “喏!” 源源不断的鲜卑骑兵被先登营将士从大营内赶出,其中还混杂着先登营的将士躲在暗处偷袭。 高顺眼看着陷阵营的将士伤亡直线上升,恨不得把所有鲜卑骑兵杀光。 赵云杀来对高顺道:“子穆兄,鲜卑骑兵不过为活命,你若放开一道缺口,其必仓皇而逃,到时所剩的精锐岂不只能与子穆兄决战?” “好。” 高顺终于在巨大的伤亡面前低头,七百余陷阵营将士撇开一个缺口,鲜卑骑兵如洪流一般逃散。 鞠义有心阻止,可为时已晚,只能下令先登营集合。 强弓劲弩一概丢弃,先登营将士各个着重甲、提大号钩镶盾跟百炼缳首刀。 鞠义率先走出大营,其余的先登营依次走出列阵,而陷阵营早已列阵完毕。 高顺看到鞠义一惊:“鞠义,原来是你的先登营?你本汉骑,为何助鲜卑袭某?” 鞠义冷笑道:“天下大乱,各为其主耳!休逞口舌之快,今日就看你我谁能坚持到最后,谁能名扬天下,争夺天下第一强军的称号。” “哼!来就来,谁怕谁,杀啊!” 俗话说:冤家路窄。 又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鞠义跟高顺虽然不是仇人,不过二人在广阳的交锋,都让对方记住了彼此,有时候争勇斗狠比仇恨更可怕。 鞠义手持一龙雀大环,高顺持一长柄厚背刀,跟偃月刀差不多。 二人交战在一起,先登营跟陷阵营则冲杀在一起,同样是精锐,决定他们胜负的一是装备差距,二就是体力的问题。 陷阵营装备占优,因此初一交锋,先登营有数十人被砍翻在地,随着时间流逝,陷阵营连番大战、体力不支的颓势显现出来,完全靠着甲械精良而硬撑着。 如果陆城军没有新的援军到来,陷阵营落败已是迟早的事,一旦陷阵营落败,不仅高顺身死,这八百陷阵营的精良甲械也会归鞠义所有,鞠义凭借这么精良的甲械绝对能再组建起一支先登营。 慕容登趁机杀出去,丝毫不顾赵云弓骑兵的袭扰,出了石门障直奔朔方方向。 赵云的弓骑兵在陷阵营跟先登营面前就跟豆腐渣一般,斩杀他的弓骑兵用摧枯拉朽都是轻的,石门障外血得教训还热乎着呢? 赵云自然不敢凑二营争斗,一心用在逃走的鲜卑骑兵身上,鲜卑骑兵一逃出来再无战心,慕容登留下的断后鲜卑骑兵被赵云一顿箭雨射溃。 好不容易杀出狼窝,谁又肯留下来送死,因此鲜卑骑兵看到弓骑兵杀来便退,慕容登无奈,索性不再派兵断后,谁跑的慢谁就自动断后吧! 赵云一边追慕容登溃部,一边派人去催促援军加快速度。 其实刘备在进驻九原城前,已派张辽率部汇合赵云一起围拢鲜卑溃兵,可等张辽赶到满夷谷,满夷谷战事已平,一路西进又抓了不少鲜卑俘虏,因此速度慢了不止一程。 待其接到刘备调令,命其就近支援石门障的高顺后,忙着其兄张汛押解鲜卑骑兵去九原城,自己亲率大军去石门障救援。 张辽杀到石门障时赵云已追敌数十里,张辽部数千人涌进石门障,正跟陷阵营僵持的先登营攻势一缓,陷阵营趁机缓口气。 鞠义一刀劈开高顺,道:“今天算你命大,儿郎们随某撤。” 鞠义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张辽想追却被高顺拦住,高顺战后得到伤亡报告,战死者高达三百余,缺胳膊少腿的也有一百多,总共八百陷阵营,一战过后损失近五百。 高顺差点没把钢牙咬碎,检点先登营的尸体及重伤号亦不及四百,这场战明显是高顺输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鲜卑的中行说 “好个先登营,好个鞠义。” 九原城的刘备得到高顺、赵云提交的战报气的要杀人,赵云部两千骑死伤一半以上,陷阵营亦被打残,结果就这样还望鞠义跑了,那先登营该如何强悍啊? 刘备因惊恐而愤怒至极,若这是在战场上,鞠义率部偷袭自己,自己岂还有小命在? “王越回来没有?” 刘备惊恐之下突然想到王越,王越只身入弹汗山,于千军万马中取魁头首级,刘备深深被震撼,既然战场上不能取鞠义首级,那就刺杀他。 陈到道:“主公,戏先生已来信,王越深受重伤,恐怕数月不能再出任务。” 刘备点头,脸色阴郁的道:“告诉戏志才,立刻着手对鞠义的监控跟布局,挑选时机务必做到一击而杀。” “喏!” 陈到刚下去。 郭嘉跟贾诩、荀攸三人便赶来,郭嘉直接道:“主公,听说有人突袭了石门障,是吗?” 刘备点头,同时把赵云三人连同署名的战报递给三人,郭嘉粗略看过战报后心中大喜,赵云、高顺部损失如此惨重,主公必然火大,更易说服。 贾诩随便瞄了眼,递给荀攸道:“主公,有鲜卑一部逃往朔方,看来收复朔方郡得时机到了。” 刘备点头,看向荀攸:“公达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荀攸看着战报点头:“随时可出发,不过主公可要给某配备二十有经验的干吏。” 刘备道:“这没问题,从五原、云中调,实在不行晋阳多的是干吏。” 荀攸递还战报:“那攸没有问题,随时可出发。” 刘备问道:“先生,想让谁领兵随你去朔方。” 荀攸想想道:“朔方因连年遭鲜卑入侵,于永和五年侨迁至五原郡,可临戎几县仍为匈奴、汉人杂居,主公最好能派张辽随某去朔方。” 永和五年(140年)之前,朔方郡领六县:临戎县、三封县、朔方县、沃野县、广牧县、大城县。 由于南匈奴内附,北匈奴对朔方等边郡的威胁大为降低,故“朔方以西障塞多不修复”。 和帝以后,鲜卑占据漠北,常南下钞寇,并杀南匈奴渐将王。 顺帝时应南单于要求,增兵边郡,修复障塞。 永和五年(140年),南匈奴左部句龙吾斯、车纽叛乱,杀朔方、代郡长史及上郡都尉,寇略幽、冀、并、凉四州,边郡残破。乃以朔方郡侨置于五原郡内。 朔方郡治所在怀戎县,就是今磴口县,只要穿过乌海地区就是凉州的北地郡还能威胁武威郡。 日后刘备迟早会经略凉州,那贾诩这个武威人其实更适合做朔方郡太守,不过刘备欲灭西部鲜卑,因此急需贾诩坐镇被攻下的受降城。 贾诩不能去朔方,刘备只能委屈张辽从朔方东部都尉变为西部都尉,高顺依旧坐镇五原,重新招募、训练新的陷阵营。 郭嘉突然道:“朔方之敌不足为虑,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当趁东部、中部鲜卑争夺单于,步度根未回草原之际派大军出草原,趁机绞杀鞠义的先登营,顺手将西部鲜卑草原占下。” 其实鬼都知道郭嘉的顺带是灭鞠义,拿下西部鲜卑草原才是此去的目的。 刘备点头:“立即给张飞、张郃、于禁去信,令张飞不要再剿阴山溃兵,让他与韩当率部从云中出草原,令于禁部汇合张郃部从满夷谷出草原,某将亲率孙轻等四千黑山骑、白毦兵跟赵云部从石门障出,令高顺守五原,同时掉五原步兵一万随军出征。” “喏!” 刘备终于下定决心出草原,郭嘉三人心中一松,此战必将铭记史册,郭嘉与贾诩身为刘备谋主,自然会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笔墨。 就在刘备调兵遣将之际,步度根终于从阴山山脉中转出草原,步度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再看看身边不足千骑的鲜卑溃兵,步度根恨不得拔刀自刎。 起兵时拥十万鲜卑骑兵南下,如今身边只剩千骑,百不足一啊! 步度根想起死在阴山里的鲜卑溃骑顿时心如滴血,突然拔刀指向白纸扇。 步度根心腹一愣,被步度根的举动弄得一脸懵逼,在阴山里如果不是白纸扇带路他们恐怕都得死在大山里。 “大人,三思啊!” 步度根的心腹劝阻道。 步度根冷冽看着白纸扇道:“说,你为何会知晓阴山里的道路?你是不是陆城军的奸细?” 白纸扇被步度根的刀架在脖颈上却毫无惧意,因为他这一生已经值了,他故意带着步度根的大军在阴山里打转,其结果是跟随步度根的万余鲜卑骑兵饿死大半,战马多被吃掉,还有营啸自相残杀并死在其中的拓拔漛。 一万多鲜卑骑兵都死在白纸扇故意引导歪路上,还有上万匹鲜卑良驹死在阴山里,虽然没人知道这一切很可惜,可是他死而无憾。 白纸扇看着步度根道:“大人,如果觉得某不该带大人出山,大人尽可杀某,毕竟现在只有某一人还活着。” 白纸扇带来的强阴悍匪皆死在营啸中,此时除了跟步度根闹掰的醯落,再也没人知道白纸扇更多的底细。 步度根看着不惧死的白纸扇,突然收刀大笑道:“先生,某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白纸扇就一个人,这时代又没手机、网络跟信箱,他怎么做别人的奸细,就算他以前是,步度根也有信心把他弄成鲜卑人的谋士,就像醯落常说的中行说,对,鲜卑人的中行说。 步度根看着身边丢失战马,又面黄肌瘦的鲜卑骑兵道:“儿郎们,既然回到草原那就是回到我们的家了,随某一起去驰骋草原吧!” “吼!吼!吼!” 步度根带着信心满满的千余鲜卑骑兵步行走在大草原上,除了必要的兵器跟衣服,他们可以说一无所有,不过只要有部落存在,他们就能快速回到受降城,步度根相信只要自己回到受降城就能再聚数万鲜卑骑兵。 然而一帮人靠喝河水,吃野菜汤跟零星的猎物充饥,走了几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小部落。 可整个部落却一副凄惨样,营帐被烧毁,牛羊不知所踪,关键被烧的灰下有白骨。 步度根看着未干透的牛羊粪知道,这一切发生的时间距今不远,鲜卑骑兵杀戮从来不处理尸体,难道是汉军杀过来? 步度根为这个想法大骇,随着经过几个被焚毁的部落,步度根终于确认这个想法。 “先生,某该怎么办?” 步度根彻底六神无主,他率十万精骑都被陆城军打得落花流水,一群没有指挥的部落众怎能是陆城军的对手? 白纸扇见步度根神情灰败,计上心来道:“大人,不如去弹汗山单于庭吧!您毕竟是魁头大汗的亲弟弟,您也有继承汗位的全力,轲比能乃是魁头大汗的亲信,蹇曼能容素利,岂能容他?” 步度根听了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轲比能为了自保,只能跟某联合,汗位未必不可争?” 第一百二十八章步度根的机会 西部鲜卑,三路汉军出草原,草原上立刻出现一片腥风血雨,草原上的女人、孩子被掳掠,成年的汉子跟老人被斩杀。 轲比能曾派悄悄入西部鲜卑试探陆城军的战力,结果被张飞率部打得溃不成军,轲比能再不敢轻动。 素利趁机找到骞曼,欲以立骞曼为单于。 骞曼乃前大汗和连之子,和连战死幽州,鲜卑三部恐幽州大军出草原才让年长的魁头继位,如今魁头死,蹇曼已长大自然该他继承汗位,而骞曼部下已有上万骑。 当初大力支持魁头上位废骞曼者就是轲比能与西部鲜卑拓拔漛,西部鲜卑没落已是迟早的事,又是骞曼所深恨者。 骞曼已表示他继位后继续向刘虞称臣,不进军西部鲜卑草原,因此刘虞派人前来参加骞曼继承汗位仪式。 就在此时,步度根狼狈从西部鲜卑逃回弹汗山单于庭,不得不说魁头这几年虽然引起许多好战贵族的不满,不过临死前的一战却深得鲜卑贵族之心,只是可惜被陆城军大败。 步度根一回弹汗山单于庭就被轲比能派重兵保护起来,并派兵封锁单于庭,说是立步度根为大汗,原本支持骞曼的鲜卑贵族一时间又犹豫起来。 步度根趁机派人去请护乌桓营司马阎柔,当时护乌桓中郎将被阎柔所杀,护乌桓营已在阎柔手中,外加阎柔与陆城军的关系,护乌桓营装备仅次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其又多贩卖甲械、粮草、盐、茶入鲜卑草原。 阎柔虽坐镇高柳城,其实际上已经成为能左右鲜卑趋势的大人物,魁头尾大不掉,阎柔在刘虞跟刘备的压力下,协助王越成功刺杀魁头。 魁头死后,素利、轲比能、骞曼都在拉拢阎柔,谁能被阎柔青睐,就能用阎柔处的物资拉拢其他鲜卑贵族,阎柔似乎也看到这一点,当下关闭了高柳城互市,扣押了所有前往鲜卑的商旅。 阎柔一直在摇摆,现在形势是轲比能势力最大,素利次之,骞曼最小,为了大汉的利益,也为了阎柔在鲜卑的影响力,阎柔自然倾向蹇曼继承汗位,这样骞曼就跟魁头一样离不开自己。 然步度根一到弹汗山单于庭,骞曼当下与素利合兵,二人联合势力比轲比能大了不少,轲比能早晚必被二人所杀,一个强大的鲜卑不符合阎柔的野心,于是阎柔在高柳大摆宴席宴请步度根的使者。 消息传回弹汗山单于庭,轲比能趁机拉拢东部鲜卑主要小帅阙机与弥加,再加上鲜卑贵族的支持步度根顺利继承汗位。 步度根继承汗位第一件事就是封骞曼为西部鲜卑大人,让他立刻去西部鲜卑救援。 步度根十万大军被刘备杀得只剩数千骑,骞曼这万余骑兵不是去送死吗? 素利被弥加、阙机牵制,只能眼睁睁看步度根登上汗位,骞曼被赶出弹汗山。 出战陆城军是死,回弹汗山依然是死,回老窝去什么时候才能再临弹汗山,夺回单于位。 骞曼见识轲比能戴甲持刀的新式鲜卑骑兵眼界已开,仅凭自己很难再夺回单于位,轲比能凭阎柔而起,阎柔不过是靠陆城军余荫而起,大不了老子直接投靠陆城军。 骞曼一怒之下,直接向在防备弹汗山鲜卑动静的张飞部投降,张飞不敢决断,当即派兵护送骞曼前去受降城。 刘备率军出石门障,留高顺断后,大军尽出石门障,一路上推平各障城,受降城五城的兵力全被扶罗韩召回受降城,扶罗韩不敢与刘备军决战,于是龟缩于受降城不出。 刘备一边以将受降城周围草原赏赐给匈奴,引诱於夫罗匈奴骑兵攻城,一边派轻骑略草原部落之众。 草原之战将至结尾,可只要刘备不彻底歼灭西部鲜卑余部,鲜卑骑兵随时能袭之后。 中原诸侯都加紧了对对手的攻击,东郡曹操首先得胜,将东郡黄巾全部斩杀与驱逐,如愿登上东郡太守的宝座。 公孙瓒终于寻找到黄巾主力,欲东光县与黄巾决战。 正在此时,公孙越被流矢所杀,公孙瓒大怒,散出谣言道:“其弟因袁绍而死,待其攻破黄巾便杀向冀州。” 袁绍大肆启用冀州士族与追随自己河南士族,迅速将冀州大部握在手中,当然除了被黄巾盘踞的渤海与中山、常山两郡。 中山太守栗成与刘备交好,再加上毋极三大族与刘备是姻亲,井陉又在刘备手中,黑山又和刘备交好,二郡自然用不着与袁绍勾连。 袁绍却对三族垂涎欲滴,先是派人去求娶甄宓,甄老夫人心动至极,甄家乃商贾起家,袁氏乃大汉顶尖豪门士族,甄宓嫁给他们再合适不过,到时背靠袁绍、刘备两家岂不风光? 甄老夫人虽心动,并未一口答应,反而是召集自己的女儿女婿儿子商议,甄老夫人女婿自然乐意,因为不管刘备与袁绍谁能霸占河北,他们都能过得很好。 苏双问讯急忙跟张世平一同赶来甄府,苏家与甄家是多年姻亲,甄老夫人自然不会不见,当然苏家跟张家的意见也很重要,甄老夫人本身就是张家人。 苏双见甄老夫人脸带犹豫就知道他还没决断,当下利索问道:“老夫人,据某所知袁熙乃庶子,素来不为袁绍所喜,甄老夫人把女儿下嫁于他未必能得多大好处。” 甄老夫人毫不以为意,道:“吾甄家有粮草千万石,吾女岂会受委屈?袁绍又岂敢薄待吾甄家,不瞒二位袁绍已送来印信,欲召豫儿为冀州从事。” 苏双笑了:“老夫人,豫儿若去并州,何一从事?一县令也是轻而易举。” 张世平点头:“姑母三思,某曾听商旅言:甄夫人生产时难产,其命危在旦夕,一旦甄夫人有个意外,甄老夫人又将女别嫁袁绍,刘侯还岂能看甄夫人之颜面,关键是甄夫人所生乃一女儿。” 甄老夫人一凛,女儿?甄道若生的女儿,难产而死,那刘备还会在乎甄家吗?甄家因何而盛,甄老夫人自然没忘。 “是老妇糊涂了,眼下该怎么办?” 甄老夫人问道。 苏双跟张世平对视道:“不如把祸源送出去。” 祸源自然是甄宓,袁绍求娶甄宓的原因是因为甄宓有贵不可言之相,更重要的是甄家粮多。 甄老夫人有些犹豫,甄宓可是他的心头肉,苏双二人的意思她明白,把甄宓送去晋阳,一旦甄道真的难产而死,便把甄宓送给刘备。 第一百二十九章黑山军欲下山 井陉实际上乃太行山脉的一条隘道,古人谓其地四面高平,中部低下如井,因称井陉。 《吕氏春秋》、《淮南子》称“井陉”为天下九塞之一。 而自从刘备大军开辟井陉道,重筑井陉关以来,冀并商旅入井陉只要缴纳关税畅通无阻。 刘备与黑山军合作后,井陉就成了繁华的商道,迁移的人口,随行商队,以及前往晋阳购买甲械的商队,这使得井陉关富得流油。 井陉关位于西面太行山的路口,守将乃吕蒙的姐夫邓当,当然为了消减黑山军的敌意,关上只有五百守卒。 一直庞大的商队从毋极县过常山国而入井陉,这支数千人的队伍还被特别打过招呼,常山都尉韩莒子亲自带队护送他们出境,因为这是毋极三氏的商队,每次三氏商队行动都动静极大。 不仅常山郡全境被打招呼,就连黑山上也会打招呼,当然关税那是一分都不能少的,毕竟公是公、私是私。 今天这支商队格外的庞大,多了不少三氏护卫,之所以有这么多的护卫也是名正言顺,因为这批商货一半是粮草另一半则是草原上消耗最多的箭矢。 浩浩荡荡几乎近上千辆辎重车,看的韩莒子都眼热不已,自己若有如此多的甲械定能扩军十万,可想想袁绍、刘备、公孙瓒,他谁都惹不起,还是老老实实做常山都尉吧! 整支车队最奇怪的是一辆陆城新式四厢马车,马车旁足足有两屯持枪甲士,上下马车的都是穿着女式盔甲的女婢,可见马车上的人如何重要。 “小姐,您不闷吗?要不要下去透透气?” 马车内镶嵌着西域的夜明珠,温和的光照的马车内光线十足,一位十二三的女孩正正襟危坐的看着书简,倒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壊模样的女孩子吵嚷道。 十二三岁的少女握书的姿势不动,眼亦未离开书简,温柔的说道:“四姐,如果你现在闷不住,明日被人发现就会被人送回毋极去。” “哼?” 那被称为四姐的丫壊怒哼一声,惬意的躺在马车一侧的窗口旁,轻轻偷往向外面的时间,只见外面烟尘荡起,什么都看不到,四姐只能懊恼的躺在马车上嘀咕着什么。 十二三的少女不为所动的看书,直到外面的婢女送来饭食,少女呼喊假意睡着的四姐吃饭,四姐故作不理。 少女只能独自进膳,不得不说少女是大家闺秀出身,一举一动连吃饭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意味。 这让假睡的四姐看的怒起,猛然站起身一阵大吃大嚼,把饭食吃得乱七八糟,可依然挡不住少女优雅的下筷。 四姐吃完一抹嘴,道:“我吃饭了,睡了。” 四姐说完就躺下假寐,少女无奈笑笑。 车队以飞快的速度赶往井陉,在井陉口的时候韩莒子率军返回,商队陆续进入井陉,整个井陉隘道变得一片寂静,寂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经验丰富的三族管事还没商议出个结果,山壁两旁就出现无数黑山贼,在无数弓箭的瞄准下,三氏商队被迫只能听从黑山贼的命令。 四姐被突发的情况吸引,好奇的四处朝外张望着,少女却嘀咕着:黑山与陆城军是盟友,为何有黑山贼来劫?难道黑山出现变故? 少女猜的没错,黑山主峰的大殿上,黑山诸渠帅正吵成一团,这在以往根本不可能出现,尤其是张燕迎来张宁,决定跟陆城军合作后,整个黑山可谓铁板一块,张燕亦是一言九鼎。 然而就在今天,黑山上吵成一片,张燕却坐在主位上不发一言,看着黑山诸渠帅吵的纷乱。 张燕派遣孙轻率四千黑山精骑出战鲜卑,孙轻可谓带走了张燕所有的精锐,黑山不像陆城军,重装步兵、重装骑兵、弓骑兵、步兵、弓弩兵一大堆兵种,黑山军只有骑兵跟步兵,而且张燕为了跟上形势,特意加强黑山军的准备跟人数,造成黑山军张燕部兵种严重失衡,四千骑兵比张燕留在主峰一万步兵要强得多。 张燕主力不在黑山,他就知道下面的人会人心浮动,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公然反叛自己,撕毁与陆城军的联盟。 黑山诸渠帅今日来张燕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要张燕带他们出略中山、常山两郡,重新黄天世界。 黄天世界,多么可笑的由头,分明是被人蛊惑,欲做袁绍的枪,他们下山攻略常山、中山二郡,那袁绍后脚就能攻进两郡,借驱赶黑山贼的名声而掌握两郡,尤其是中山的三大豪商,袁绍得三大豪商家底势力必定突飞猛涨。 张燕只是冷冷的看着黑山诸渠帅,心里却恼怒的很,敢借大贤良师的由头给袁绍当枪,他们难道活腻了?还是活的糊涂了? “渠帅,到底下不下山?你倒是给句话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山诸渠帅纷纷看向张燕,嚷道:“对啊!渠帅,您拿个主意啊?” 张燕看向左手的张白骑,道:“神上使,你觉得呢?” 张燕在黑山军中自称大渠帅,立张白骑为神上使,二人一南一北领太行山黄巾余部,因此张白骑在黑山的声望不在张燕之下。 张白骑看着张燕道:“大渠帅,如今咱们拥兵数万,粮草无数,妇孺老幼尽在并州,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也该让陆城盟友看看咱们黑山的手段,咱们总不能在太行山等死混吃一辈子吧?” 张白骑的话处处透着下山的意思,张燕突然一凛,以前张白骑可是最不主张下山的,因为每次下山都得死好多兄弟,他心有不忍。 “对啊!咱们兄弟总不能看陆城军升官发财,而咱们却窝在黑山看天下风起风落吧!毕竟黑山只有大渠帅跟杨凤有官职在身。” 一渠帅酸溜溜的话让张燕一惊,原来张白骑下山的目的是想当官了,就是不知他想当谁的官? 张燕看向张白骑,道:“神上使,非下山不可吗?” 张白骑对视道:“恐怕是众意难违啊!” 第一百三十章张旭的身份暴露 黑山上。 张燕跟张白骑看着空荡荡的山谷心里感慨万千,想当初第一次来黑山时就是这般一无所有,然后在他跟张牛角、张白骑三人的共同努力下,百万黄巾贼军存活下来。 黑山变得热闹无比,可随着黑山军家眷迁往并州,这偌大的黑山又变得寂静,除了偶尔走过巡逻的士卒。 张燕开口道:“非下山不可吗?” 张白骑点头:“不错,有一部黑山军已经把中山三族的商队给劫了。” 张燕听得眉头一皱,中山三豪商都跟刘备有密切的关系,不过事已做下,张燕想阻止也不能了,看来张白骑早有预谋,今日不过是来逼自己妥协而已。 张燕无力的道:“别伤他们的性命。” 张白骑点头:“这是自然,某得目标是商队里的大量甲械。” 张燕一愣:“你怎么知道里面是大量甲械?” 陆城军向来做事缜密,凭黑山军的细作恐怕还打听不出来这等军事机密。 张白骑也不怕张燕知道,道:“袁本初的人带来的。” 张燕最怕的事来了,犹豫再三道:“白骑,这万一是袁绍的一计呢?当初袁绍邀公孙瓒共击冀州,结果公孙瓒一攻冀州,袁绍随即接收了冀州,这回万一还是他的计谋呢?” 张白骑看着张燕道:“渠帅放心,这点某亦曾想过,可中山、常山两郡不比冀州其他郡,陆城军在两郡势力颇大,因此二郡官吏不会投降袁绍,再说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张白骑会不会有些太自信了? 张燕皱眉,虽然黑山军从陆城军手中买了大量甲械,黑山军作战悍勇,可军纪比陆城军差远了,袁绍乃天下枭雄,手下名士、名将甚多,黑山军跟他们硬拼能占着好吗? 张白骑见张燕轻轻摇头,心知张燕还是不同意出兵,遂道:“渠帅,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跟陆城军合并,你我或许是善终,小贤良师呢?刘备会怎么待他?刘备死后,他的子孙如何待他?” 小贤良师张旭,张燕初为黑山大渠帅正是迎回张宁而坐稳,后张宁生下张旭,张旭就成为黑山军的精神支柱,被张燕、张白骑等尊为小贤良师。 很多人都不知道张旭是刘备的儿子,导致黑山军中传言颇多,还有人说张旭是张燕的儿子。 这点就连张白骑也有揣测,不过他是亲眼看到张宁生下张旭,张宁是张角的女儿,那张旭继承大贤良师的地位就合情合理,至于他父亲是谁? 呵!或许小贤良师没有父亲更好。 张白骑提到张旭,张燕沉默了,张旭是刘备的儿子不假,可刘备没亲眼看到他出生,而且陆城军对这个少主会不会认呢? 就算认了?恐怕也难以跟其他继承人相比,一旦刘备成王霸之业,张旭便不可避免的卷入继承人之争。 彼时黑山诸将皆贼寇,论发展皆不大,权小而兵多,自然被君主所疑,那么被铲除是一定的。 或许让张白骑去中山闯荡一下也不错,若其能席卷常山与中山两郡,黑山军在刘备麾下自然话柄权大增,就算不成,自己也可皆中山两郡与袁绍相持一段时间,然后把中山两郡愿意迁移并州人转移到并州去,好给刘备一个交代。 “好吧!不过,你要把三族商队的人交给某。” 张白骑见张燕松口大喜,点头道:“这是自然,某这就命人去取。” “嗯!送这里来吧!对了,等会见了小贤良师,不要告诉宁儿事情的真相。” 张燕说完就去看张旭,张白骑紧随。 二人前来此处就是来拜别小贤良师张旭的。 或许是张宁经历太多战争,她并不想张旭再经历战争,因此不教张旭文武技,反而教张旭一心向道。 张燕等黑山诸将极力反对,然张宁却不肯松口,最后还是张旭得了场大病,张宁才松口,让张旭每天习点武艺健身,然而更多还是看枯燥的道家典籍。 二人去见张旭的时候,张旭正苦着小脸研究苦涩难懂的经文,灵活的小眼一看到张燕跟张白骑进来,欢喜的蹦起来:“燕叔叔,白骑叔叔,你们来了,是不是要教旭儿练武?” 张旭是未来的黑山之主,外加他二人都是大贤良师收养的孤儿,因此对张旭格外尊重,日后或许不会放权,不过也不会跟张旭闹僵。 “旭儿,回来。” 张燕二人还没说话,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如此美妙的声音张旭却如灌毒药一样,小脸一皱,无奈的坐回原位继续去看苦涩难懂的典籍,时不时地抓耳挠腮,小模样极为可爱。 这时内屋走出一道装少妇,说是少妇不过二十出头,然而却一脸威严,这就是大贤良师之女,黑山军名义上的太上掌教张宁。 虽然张宁不管事,事务都交与张燕、张白骑二人,可她的威望真不是张燕二人若能比的。 张宁看了二人一眼,道:“大渠帅跟神上使,所来何事?” 二人一般情况下不会一起来,张宁料到有事发生,但张燕二人打定主意不告诉她,张燕只是道:“草原战场出现变数,因此某想请神上使出兵草原。” 张宁神色大变:“他败了吗?” 张宁紧张的神色令张白骑一阵诧异,心里浮起一个念头:难道刘备才是小贤良师的儿子?难怪,难怪张燕死活不同意攻下中山、常山两郡? “败倒是没有败,只是兵力大损,毕竟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张燕道。 张宁连连点头,这倒是真的,黄巾军以往的战役哪次不是以数倍代价打败官军,因此对张燕的话她并不质疑。 张宁只是对张白骑道:“那就全靠神上使了。” 张白骑点头。 二人走出,张白骑忍不住问道:“刘备是?” 张燕自然知道张白骑要问的问题,张燕想是时候告诉张白骑了,点头:“不错,其实某一开始也不知道,还是宁儿生下旭儿,某百般逼问,她才说的。” “如此也好。” 张白骑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句话,只觉得心中好苦涩,刘备是黄巾死敌好不好?多少黄巾军死在他手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走丢的甄宓姐妹 “管事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三氏商队被一部黑山军押到黑山总部移交给张燕时,一个守卫突然发现甄宓跟甄脱都不见了,慌忙大喊。 三氏管事闻言大惊,赶紧来到马车前,掀开这辆他们拼死守住的马车车帘,一掀开里面坐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婢女。 这俩婢女虽然也算明艳,可比之甄宓二人明显褪色不少。 甄氏管事冷着脸喝道:“小姐呢?哪去了?” 俩婢女抱作一团不言语。 苏氏管事大怒,抽出暗藏的匕首一下将马车上的一木质物事切断,喝道:“尔等再不说就犹如此案。” 俩婢女吓得魂不守舍,忙道:“两位小姐换了男仆装下了车。” “快去整个商队搜。” 张氏管事额头冒汗,甄宓是中山三氏送给刘备加强联姻的,甄宓有贵不可言之相,不论别人信不信? 已经融合成一体的中山三族深信不疑,中山三氏大才不足,若想在陆城军站稳脚跟只能凭借甄氏姐妹的魅力。 苏氏管事瞟了俩婢女一眼:“你俩最好祈祷小姐在商队里,否则就把尔等贱婢卖到青楼去。” “呜呜!” 俩奴婢哭成一团。 三氏管家正要清查商队,商队的骚乱自然引起黑山军的注意,黑山军头目呵斥商队安静下来。 三氏管事心都在甄宓身上,如果甄宓出事,他们百死难恕,之前之所以跟黑山军轻易妥协也正是因为甄宓在商队里,不然三氏商队这么容易被劫走,传出去三氏商队还怎么行商? “去把张燕找来,否则尔黑山将有灭顶之灾?” 三氏管事面对黑山军的戒严冷喝。 黑山军头目不屑的瞥了呵斥自己的管事一眼,正要说几句狠话,黑山军渠帅之一的刘当出现,看着三氏管事道:“好大的口气啊!也不怕闪了舌头。” 张燕麾下有两大心腹,一是孙轻掌握黑山精锐,一是刘当掌管步兵,并替张燕处理黑山上的大小事务。 张燕不好来见三氏管事,特派刘当前来接洽,刘当刚来就听到三氏管事如此说心中不仅暗怒:都到黑山了还如此嚣张,非得让这三个老家伙吃点苦头不可。 三氏管事见刘当一出现,黑山头目赶紧恭敬的侍立在一旁,知道这是黑山上的大人物,当下道:“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刘当轻蔑一笑:“尔等不需知道,尔等只需知道你们如今在黑山做客便是了,来人带走。” 刘当大手一挥,黑山军立刻拥上前驱赶商队守卫走,所有护卫都看向三氏管事。 三氏护卫虽然名为护卫,可早在几年前就被陆城军精锐训练着,只要拉出来参加几次大战就是一支精锐。 三氏管事相互对望一眼,对刘当道:“呵!张燕不来,你就是杀光咱们,咱们也不会走,咱们死不足惜,只是你们黑山必须得给咱们陪葬。” 刘当闻言不屑,不说黑山军正跟着刘备征战,单说黑山百万家属尽在并州,刘备怎会舍得屠尽黑山军。 刘当懒得再跟三氏管事说话,一挥手黑山军就要动粗,三氏管事大喝道:“兄弟们,三氏待你们不薄,是你们效死报答三氏的时候了。” “喏!” 三氏护卫纷纷抽出暗藏的匕首跟短剑,有的手提军刺。 虽然都是短兵,可要是真交起手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刘当不是傻子,三氏商队既然妥协来到这里,那为何不能妥协进入黑山带着呢?看来商队中有重要的东西丢失,重要到这上千商队护卫的性命都可牺牲。 中山三族势力遍及中山,尤其在毋极几县,几乎都是中山三氏的姻亲跟佃户,跟三氏有瓜葛的何止上万户,拥众十万户可不是中山三氏吹嘘出来的。 两军弩张剑拔,一旦刘当真正强硬起来,那必是血流成河的场面,可刘当知道张燕之所以派刘当来,就是想要妥善处理黑山扣押三氏商队的事,如果真把三氏商队护卫杀光,那黑山军跟陆城军的联盟恐怕真的就瓦解了,随刘备征战的四千黑山精骑恐怕也不回来了。 刘当冷道:“你们等着。” 刘当赶紧去找张燕,张燕并不在自己房内,刘当又赶去张宁居住的地方。 可张燕并不在此处,张宁正在教张旭练剑,刘当赶紧拜见小贤良师母子,并问有没有见过张燕? 张宁摇头,问他有何事? 刘当慌忙摆手,张宁感到有些不对,连番追问下,刘当不得不把扣押三氏商队的事告诉张宁。 张宁听闻勃然大怒:“尔等扣押三氏商队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为何没有人告诉我?张燕呢?速让他来见我。” “喏!” 刘当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张宁平时都放权给张燕、张白骑二人,只有在重大事情发生时才抱着小贤良师出现,因此极得黑山诸渠帅的敬爱。 张宁虽然无权,可一旦她发怒,那也够张燕受得,刘当赶紧下去找。 刘当派出所有人去找,结果才晓得张燕带兵进山打猎去了,刘当顿时叫苦不迭,忙派兵入山。 黑山中,两个半大孩子在山内乱窜,看他们的服饰不像一般人家,又不像山里的野人,走路更是一番乱走,根本没有规律。 年纪较小的少年道:“四姐,你到底知不知道出山的路?” 四姐冷哼道:“你放心好了,我经常跟大兄进山打猎,对山里的路最熟了?” 少年闻言有些傻眼,太行山里的山能跟中山国的山相比,中山的山都是小山,太行山脉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好吗? 少年有些后悔跟四姐胡闹逃下马车,如今这大山茫茫,又没有明确的道路,哪里才能出山,又怎样能出山呢? 少年找到一块石头一坐,道:“四姐,我走不动了,饿了,要吃东西。” “哎呀!五妹,再走一段路就能出山了,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吃?五妹再走一段好不好?” 四姐五妹,这俩正是逃出来的甄宓姐妹,甄宓冷冷看着甄脱,甄脱不知是急得还是累的一头大汗,甄宓轻轻摇头道:“四姐,某实在走不动了。” 甄宓并非真的走不动,而是不愿再听甄脱瞎指挥了,这哪里是出山?分明是进山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姐妹情深 “四姐,我真的走不动了?” 太行山路间,甄脱用力拉着甄宓往前走,甄宓一脸不情愿的倒仰着身体不愿走。 “哎呀!五妹,再走一会,走一会就能找到路。” 甄脱像哄小孩一般哄甄宓,甄宓不禁翻了个白眼,虽然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女也有了一番风情,只是都献给太行山的风景了。 甄宓满腹不乐意,我哪里是走不动?耍小孩子脾性?分明是不愿跟走,你这分明是进山去的路啊? 甄脱不管甄宓愿意不愿意,一个劲的拉着她走,甄宓没办法也能偷偷的往后坠,等她四姐没劲了,自然就老实了。 甄脱满头大汗的拉着甄宓往前走,甄宓无聊的四处乱瞅,突然美稷丽的瞳孔看到一惊恐的物事,脚步猛然用力一顿,手一松。 甄脱一头扑在山路上,幸亏甄脱早已累的没有力气,但饶是如此依然磕得头顶一块青。 甄脱爬起来指着甄宓大喊:“甄宓,我忍你好久了,你知不知道?拉着你走你还不乐意,你到底想干嘛?从小你就被优待,难道你还想让我背着你不成?我告诉你,虽然是我拉你进山的,可若我不拉你进山,你就被那些山匪给祸害了?你知道不?到时候别说给刘侯做妾?哼!恐怕连死都难。” 甄脱碎嘴起来没完,甄宓小脸煞白,看着甄脱后面,玉指颤抖着道:“蛇,四姐,有蛇?” 甄脱碎碎言立刻停止,一扭头就看到身后三丈处有一青青的蛇朝自己走来,吓得甄脱双腿发软,嘴里道:“怎么办?怎么办?” 甄宓双腿亦发颤的道:“四姐别动,扭过头来,别看它,它一会就走了。” “好,好,好!” 甄脱忙不迭的扭过头再不敢言语,好一会才问道:“五妹,它走了没?走了没?” 甄宓摇头,双眼紧盯着那青蛇慢慢游到甄脱身后,然后看着它在甄脱后面打个圈游走,没入草丛中。 甄宓舒了口气,突然发现背后一阵凉嗖嗖湿溻溻的感觉,这才发现自己的里衣被冷汗溻湿。 甄脱脑中被蛇吻的幻想一直挥之不去,时间仿佛瞬间变缓,缓慢的让人着急,随着时间的消逝脸儿逐渐由白变青。 如过了一世纪那么久,甄脱见甄宓神情一松,忙问道:“五妹,它走了没有?” 甄宓微微点头,甄脱才拍着不大的胸脯松气,连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二人缓了口气,甄脱动了动发麻的腿,拉起甄宓就跑,边跑边回头,看到没有蛇跟着才放心。 二人一路狂奔,只到看不到路状才发现天黑,二人又饿又累,又不知道路在山里乱转,山上时而不时传来的野兽吼更让二人恐惧。 最后二人抱作一团,在饥寒交迫下竟睡了过去。 翌日,当六月的阳光照在树叶上的水滴,水滴折射的光照的两人眼疼,二人才睡醒。 二人一睁眼看到抱着的姐妹,耳边也没了野兽吼叫,心里边微微一暖。 接着二人就被腹中饥饿打扰,姐妹二人听着对方的肚叫晒然一笑,甄脱拍着甄宓的背道:“五妹,你放心吧!姐姐一定能找到路带你出去,走,姐先带你找吃的。” 虽然甄宓对甄脱依然不放心,不过心里却是一暖,乖巧的点头:“嗯!” 二人胡乱走着,甄脱这次没胡说,果然被其找到一些能吃的野果,二人靠野果充饥,又包了一大包路上吃。 从清晨走到傍晚,甄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路痴,两人看着茫茫大山,遍地都是野树丛林,连一条人工开辟的道路都没有,怎么出去吗? 甄脱有些懊恼为何要偷摸离开商队,早知道就该带几个护卫一起逃出来,她却忘了真带护卫就出不来了。 马上又是夜晚,一到夜晚就是野兽出没的时候,昨晚的野兽音乐会甄脱可是记忆犹新。 就在自称旅游达人的甄脱无计可施的时候,甄宓突然指着前方的一股青烟道:“四姐,你看那里有烟,有烟必定有人,不如我们去看看?” “好,好。” 二人亦奔跑不动,只能拖着疲倦的身躯朝青烟初慢慢挪腾,青烟看着近,走起来却很远。 二人大约走了大半个时辰,竟然闻到隐隐约约的烤肉香,甄脱大喜赶紧朝香味奔去,甄宓想拉住她,可还没出手她已奔出好几米远。 “站住,不然某就放箭了。” 甄脱面前突然出现几根箭矢,甄脱生生止住脚步,甄宓跑来时已有几个甲士持弩将二人包围起来。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跑到黑山来?” 一个看似持弩甲士头目的人喝道。 甄宓拉着甄脱道:“四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甄脱偷偷拍了拍甄宓,安慰道:“五妹别怕,看姐的。” 甄脱一挺胸脯道:“看你们的样子像是黑山军,你们可知吾等是何人?” 甄脱说完,侧目见持弩甲士不配合,强硬:“某等可是你们平难中郎将张燕的甄夫人的弟弟。” “甄夫人?” 持弩甲士皱眉道:“某怎么不知道?” “哼?” 甄脱怒哼一声道:“那三氏商队被劫持,你知道吧!” 持弩甲士点头。 甄脱得意的道:“其中就有甄氏姐妹,她们被送给你们渠帅了。” 持弩甲士有些犹豫,道:“把他们押过来。” “喏!” 甲士持枪将姐妹俩压着随头目朝火堆处走去。 只见火堆处甲士环绕,一个娇小的大汉正在吃着烤肉,火光照在其古铜色的脸上,让人觉得他的面目极为刚毅。 头目上前行礼,道:“渠帅,这俩人说是您的妻弟。” “妻弟?” 张燕一愣,他的妻弟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妻子也因难产而死,那还有妻弟? 张燕再看那头目笑的诡异,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头目一五一十的说了。 张燕听完心头一紧,甄氏姐妹?袁绍不是正大光明的求娶甄氏五妹吗?看来中山三族还是偏向刘备,再联想张白骑的异动,张燕肯定这必是袁绍的另一出借刀杀人。 可惜黑山军不是公孙瓒,下场恐怕更惨,公孙瓒是没吃着羊肉染了一身腥,而黑山军恐有灭顶之灾。 “喂!你看哪呢?我可是陆城军刘侯的妾室,小心刘侯灭了你们黑山军。” 第一百三十三章黑山异动 “搜!” 张宁百般逼问刘当,刘当领张宁去扣押三族商队的地方,张宁从苏氏管家嘴中得知甄氏姐妹失踪的消息,当即下令道。 小贤良师的名义还是很好用的,整个黑山除了保卫张宁母子的必要护卫,所有的黑山军都被驱赶出去寻找甄氏姐妹。 一天一夜,不仅连甄氏姐妹没找到,就连张燕也没找到,急得张宁在黑山中如热锅上的蚂蚁。 虽然黑山百万民众迁移至并州,黑山军与陆城军合并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张宁不得不为张旭考虑,张旭顶着小贤良师的名号,刘备自然不会打压,可继承刘备势力的儿子会不会? 虽然说刘备诸妾还没生出儿子,可已经接连有两个女儿降生,随着势力急剧增大,刘备的宠妾也会越来越多,生个儿子不成问题。 张宁没想过让张旭继承刘备的势力,不说刘备愿不愿意,单单他顶着小贤良师的名号就能让诸多儒士反对,张旭身上道家印记太深了。 为了抱住张旭的性命,张宁绝不能再得罪中山三族,虽然三族都是商贾出身,可他们都是刘备的亲族,日后都是显贵一脉,尤其是甄宓被道人刘良四处称赞:“此女有贵不可言之相。” 贵不可言,那就不是皇后吗? 皇后的孩子就是嫡子,日后可是有继承刘备之位的首选资格。 整个黑山都撒满了黑山军的踪迹,张燕带着甄氏姐妹回来的时候就被这怪相惊着,同时更加肯定这二女必有一是甄宓。 张燕深吸一口气,甄宓的到来让他不得不提前做选择,因为稍缓,就跟陆城军有了芥蒂,在陆城军跟黑山军将来合并的时候出现芥蒂,这对黑山军可大不妙。 “渠帅,您可回来了?” 刘当一听到张燕回来的消息,立刻赶来见张燕。 张燕冷静的问:“大小姐已经知道扣押三氏商队的事了?” 刘当连忙点头,一脸懊悔的道:“不仅如此,而且还把甄氏送给刘备的两个女人给弄丢了?” “嗯!带人去看看后面那匹马的两位是不是甄氏小姐。” 张燕随手一指骑在马上犯困的甄宓跟甄脱道。 刘当闻言眼睛一亮,道:“渠帅放心,某这就去请三氏管事。” 张燕留下甄宓二人待确认,自己径直去见张宁却没想到张宁处有贵客在。 “戏先生,您怎么来了?” 张燕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愕之色,虽说时隔两天晋阳该派人来了,可戏志才随刘备出征鲜卑应该在五原才对,怎么那么快来到黑山? 刘备的消息灵通他晓得但不可能会预知,除非是阴谋? 张燕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戏志才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看到张燕精神一震,道:“张平难,您放心某是在陆城听到消息后才迅速赶来,此时主公才刚刚得到消息,不过恕某直言目前夺取常山、中山两郡的机会已经成熟。” 张燕被戏志才耿直惊着,目前黑山军大面积出井陉,在常山、中山两郡搅动风云,他却告诉自己取二郡时机已成熟,这是信任自己呢?还是信任自己呢? 张燕晒然,戏志才已看透他的心思,道:“张平难休要疑虑,如果某没有十足把握,岂敢深入虎穴?” 戏志才表现出的信任让张燕心中一暖,道:“不知戏先生准备让某怎么配合?” 戏志才笑着从袖里逃出一布帛,道:“计划都在这里面,张平难可以细细揣摩下再做决定。” “好。” 跟聪明人合作就是舒服,起码没有那么多节外生枝。 张燕跟戏志才在黑山谋划取中山、常山两郡,张白骑却威风无限。 自其率军出井陉道,趁夜一举拿下井陉县,身在井陉县驻足玩耍的韩莒子丢下上千常山精锐,只带数十心腹精锐逃出井陉县。 喝得大醉的韩莒子一直到天明,才彻底醒悟过来:黑山贼重新出山了,而且一战就歼灭自己上千精锐,还拿下井陉这个要镇。 韩莒子看着井陉恨道:“某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黑山贼,你们给某等着。” 韩莒子咬牙切齿的离开。 张白骑兵分两路,一路径直取灵寿、蒲吾,而后直下中山郡,一路他亲自率领前往常山郡郡治元氏县。 韩莒子前脚赶到元氏县,后脚张白骑就派兵围了元氏县。 韩莒子连夜去见太守,反而被太守以通匪罪给关押起来,幸好平时韩莒子为人不错,太守属吏为其多番求情,他才幸免于难。 之后韩莒子在常山太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被狱吏放出城,韩莒子看着元氏城跟城外漫山遍野的黑山贼感慨万千。 一日前他还是常山郡都尉,手握数千郡府兵的中两千石大员,如今锒铛入狱,白身出城,此恨难消啊! “都尉,咱们接下来去哪?” 韩莒子的心腹问道。 韩莒子苦闷道:“先杀出去再说,黑山即反,常山、中山、赵国、魏郡必定都受牵连,如今晋阳不可去,只有前去陆城,幽州南部都尉太史慈与某有一面之缘,咱们可去投奔于他。” “喏!” 韩莒子拼死杀出,黑山贼猝不及防只能看着韩莒子率数十骑离去。 韩莒子一路向东经河间而入幽州境,路途上听闻的消息都是黑山军攻城拔寨的好消息,什么时候黑山军有如此战力? 韩莒子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平时给黑山贼太多照顾,以至于让黑山贼如此做大,弄得自己有家不能归。 黑山军本就士气不错,加上训练跟甲械支撑使得黑山军逐步朝精锐方向去,攻城器械也有工匠制作,再加上黑山军在陆城军的熏陶下,攻破城后灭土豪拉拢佃户,一时间在中山、常山两郡声势大增。 这无疑让某些人跌破眼睛,但同时心里窃喜不已,原本还怕黑山军战力不足,达不到预期的目的,如今看来绰绰有余,当然他不认为黑山贼能战胜自己的精锐部队。 驻守在巨鹿郡的淳于琼如此想,当然他的军师郭图更是如此想。 第一百三十四章太史慈的左右为难 “都尉,先生,元氏县告急,常山太守已全面倒向本初公。” 蒋义渠满脸的喜色的出现在淳于琼跟郭图跟前。 淳于琼闻听消息后面露满意的神色,郭图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问道:“中山方向的黑山军呢?” 蒋义渠想到中山三族的顽强抵抗,有些懊恼的道:“中山三族在中山势力庞大,外加中山太守栗成又是干吏,中山军民据城而守,黑山军进展缓慢,如今还在新市城前呢?” 淳于琼小心的看向郭图,道:“公则啊!你说咱们是不是立刻发兵两郡?” 郭图轻轻摇头:“不急,刘备远在草原,公孙瓒正欲青州黄巾交战正酣,幽州刘虞正极力安抚鲜卑各部,咱们有的是时间来等栗成跟中山三族来求咱们,另外也让黑山诸贼明白,这逐鹿中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淳于琼听得直点头:“不错,不错,也让这帮悍匪明白一下正规军的含义。” 涿郡陆城,陆城早已不复之前的繁华,可比之一般的城池依然繁华,刘虞为了保住陆城,特设幽州南部都尉,由陆城系亲近的将领太史慈来担任,并命一校人马常驻陆城。 短短两三年内,太史慈由流亡江湖的游侠儿到掌握一校兵马(两千五百人)的都尉,又坐镇陆城这等繁华地,最感谢的就是刘备跟刘虞。 随着中山、常山两郡的求救使者源源不断的赶来,太史慈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中,为刘备计应该出兵,为刘虞计就不应该招惹黑山军,因为北太行山也有不少黑山军。 万一黑山军大举北上,公孙瓒又不在辽西,一旦鲜卑骑兵南下,幽州危矣! 因此韩莒子带数十骑狼狈逃到陆城,太史慈亲切欢迎但却对韩莒子请兵的要求置之不问。 “都尉,刘族老请您去一趟。” 太史慈正在练武消除进退两难的烦恼,自己的心腹突然跑来禀报。 “哦!” 太史慈收枪,接过汗巾擦了擦汗,随口问道:“刘族老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来的人只是说请都尉赴宴。” 心腹亲卒道。 太史慈抬头看了看夕阳,夕阳如血,凄美的就像西边的战场,这点赴什么宴?看来韩莒子求到刘族老那里去了。 刘族老乃原陆城族长刘浑,刘备将陆城迁往晋阳后,族长率大部分族人前往跟随,刘浑却自甘留下来守候宗祠,因此得到大部分族人跟陆城人的敬重。 韩莒子若真求到他那去,太史慈还真不好拒绝,看来今夜势必要有个决断了。 “来人,备浴。” “喏!” 太史慈一番沐浴后,便前往陆城侯府。 刘备及大部分族人离开陆城,为了彰显族老刘浑留守宗祠的孝义,刘备特将陆城侯府赐给刘浑居住。 刘浑虽老却不糊涂,侯府后宅他自然不住,只是住在侧厢内,侯府大门亦不开启,又在侧厢处开了一小门。 刘浑虽老可地位尊崇,太史慈每月都来问候一遍,因此也算侯府常客,门房自然认得太史慈这位陆城军权最重的人。 太史慈一进门就看到刘中跟韩莒子出迎。 刘中自从那夜骚乱后被刘备免了职,自己在讲武堂学了一段时间,然后一直在家赋闲,别人都随父亲去晋阳,他却无颜再领兵,陪刘浑一起留守陆城,没想到因祸得福,涿郡太守征他为贼曹从事,暗中又成为涿郡的情报头目。 “子义兄,这位韩都尉,你想必已认识可吧!” 刘中指着韩莒子问太史慈。 太史慈点头:“韩都尉第一次来时某已知晓,只是某公务繁忙,尚未与韩都尉好好聊聊。” 韩莒子了解的道:“陆城军训练任务繁重某是知道的,因此一直也没去都尉府上叨扰。” 太史慈点头,你是没去,你的下人天天去堵门。 “那今日不就是个好机会,两位老兄可要好好聊聊,你们一个常山都尉,一个幽州南部都尉,咱们陆城跟晋阳的联系可就全靠两位了。” 刘中笑着道。 太史慈面露苦笑,这才刚入门就来戏了。 韩莒子道:“某已成丧家之犬,还望太史都尉发兵相助。” 太史慈道:“好说。” 刘中在里面掺和,三人一路来到刘浑的住处。 刘浑已近七旬可身子骨依然健朗,正在一片自己种的菜地里劳作,身旁还跟着一位儒士。 远远看去,太史慈看不清是何人,只是那单薄的身形看的有几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何人? “某见过族老。” 太史慈上前见礼。 刘浑闻言站起身,挥手让太史慈起身道:“子义来了,快进屋。” 刘浑一走,双目一黑又栽倒的趋向,那儒士赶紧搀扶住刘浑,太史慈也上前一步扶住刘浑。 太史慈鹰目瞄了那儒士一眼,好似走着熟悉,但不记得在哪见过? 二人把刘浑搀扶回屋内。 刘浑坐在太师椅上,刘中端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道:“叔祖,你贫血症又犯了吧?快喝些糖水。” 刘浑点头,喝过糖水才觉得好些。 “某已经没事了,子义、志才先生、韩都尉,快请坐。” 太史慈听到志才先生,不由又看了那儒士一眼,一直听说刘备身边有位谋士戏志才可知天下事,难道这位就是? 太史慈虽疑虑,依然道:“族老,既然您身体不好,这菜地就不要自己侍弄了。” 刘浑摇头:“老头子老啦!已经不能再上阵杀敌,如果连种地也种不成了?老头子还活着有什么滋味呢?子义不必再劝,对了,你还没见过志才先生吧?” 太史慈摇头,刘浑道:“志才先生可是侯爷最看重的谋士,子义可以多跟先生交流一下。” “东莱太史慈见过先生。” 太史慈起身一脸恭敬的道。 戏志才亦起身:“子义不知某,某可知子义呢?子义单骑救主公的事迹让某深为佩服。” “先生过谦了,主要是白毦兵强悍,某只是撞上了而已,没有某,侯爷也能脱离危险。” 太史慈不知其实其母就是戏志才派人取来的,戏志才自然没点破的道理。 刘浑听二人寒暄,捶了捶老腰道:“老啦!人老不服输不行啊!某只是劳作一会就浑身疼,你们四位先聊着,某去休息一会,等会都在这吃饭。” “族老自去即可。” 四人一同道。 旅游回来了,从明天起先恢复两更,适应一下便三更走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淳于琼出兵 “出兵没问题?可陆城的安全如何保证?” 太史慈来侯府前就已做了出兵的决定,毕竟没有哪个将领是不热衷打仗的? 戏志才闻言一笑,道:“子义不必担心,陆城兵马并不止一校,你说呢?刘贼曹。” 刘中点头,道:“子义或许不知,陆城自中平年间始就有三千新兵一直在训练,于中郎虽去晋阳,可兵营里的三千新兵从未减少过。” 太史慈点头,陆城的新兵一出兵营就可称为精兵,经历几次大战就是百战精锐,太史慈疑虑道:“刘幽州哪里?” 戏志才道:“刘幽州乃汉室贵胄,中山两郡之民都是吾大汉子民,如果不是鲜卑人蠢蠢欲动,刘幽州岂会坐视黑山贼肆虐二郡?当初主公不也是多次跨境出击吗?刘幽州都一力承担。” 太史慈起身道:“既然先生考虑如此周全,慈愿凭驱使。” 戏志才扶起太史慈道:“驱使不敢当,某等当全力以赴来保证陆城与晋阳的道路畅通。” “愿凭先生驱使。” 戏志才点头,道:“子义率本部救中山,韩都尉率新兵两千前往常山,明日一早便出兵,刘贼曹坐镇陆城。” “喏!” 陆城军一动,中山郡北部的北平、蒲阴数县闻风而降,负责攻取数县的黑山贼一触即溃,纷纷朝毋极方向撤退。 巨鹿郡瘿陶城,淳于琼跟郭图得到陆城军出兵的消息大惊,淳于琼更是皱眉道:“太史慈何人也?” 蒋义渠道:“听说是东莱游侠,因杀了人逃亡幽州,曾救过刘备性命,因此被刘虞一路提拔至幽州南部都尉。” “原来又是刘备招揽的游侠儿?看来幽州真成刘备的自留地了。” 淳于琼不满刘虞的不作为,哼道:“小小的游侠儿如何懂得兵法阵仗?公则先生,某等还要接着等黑山贼的举动吗?” 郭图一直捻须不语,说实话领军打仗他真的有些外行,俗话说兵贵神速,如果淳于琼一早出兵,如今大半个常山跟中山都落到袁绍手中,哪里还轮得到太史慈出兵? 郭图看着淳于琼一脸战意汹涌点头道:“淳于校尉既然有胜算,那某就在巨鹿等候校尉的捷报了。” 淳于琼得意一笑:“公则先生放心,不过是几个山贼得了些盔甲而已,某擒他们如同探囊取物尔。” 郭图提醒道:“淳于校尉,动作一定要快,公孙瓒如今已经大败青州黄巾,一旦他平灭青州黄巾,田楷在青州站稳脚跟,公孙瓒必定会扭过头来攻击主公,因此在公孙瓒未发兵时攻下中山两郡,稳定冀州西北部特别重要。” “某晓得的。” 淳于琼抱拳道。 淳于琼当即提大军入常山,在常山太守的授意下,常山南部诸县闻风而降,淳于琼不费吹灰之力杀到元氏城下。 黑山贼当即放弃攻击元氏城,在城南十里处与淳于琼军对垒,两军厮杀一天一夜,淳于琼大败黑山贼,当场斩首三千,俘虏五千余,淳于琼为了彰显战功,将所有俘虏斩杀组成京观以震慑黑山贼部。 黑山贼舍弃元氏,仓皇逃至石邑城,过了石邑城就是井陉山,一旦淳于琼占据井陉山,黑山贼的后路就被官军阻断,后路被断,周围巨鹿郡、赵国、河间郡都是袁绍势力范围,黑山贼除了北上陆城将别无选择。 淳于琼之所以选择率先攻击常山,就是为了驱赶黑山贼北上幽州,不管刘虞是召回公孙瓒还是向晋阳求援,都能缓解袁绍势力的压力。 刘备跟公孙瓒是盟友,刘虞数次三番拒绝袁绍提议,一旦幽并青三州联合,袁绍就算全据冀州也将顾此失彼,河北霸主的地位将拱手让于他人。 因此引黑山贼出山不仅是简单的借刀杀人,袁绍还想打破刘虞三人的联盟,他不信公孙瓒会放弃青州回援幽州,一旦公孙瓒与刘虞起龌龊,袁绍再一挑拨二人必定势成水火。 而后袁绍阻断井陉隘道,刘备就无法出晋阳,这样袁绍就可以一个一个击破刘备、刘虞、公孙瓒三人,进而一统河北四州,成就王霸之基。 张白骑听闻围困元氏的黑山贼被淳于琼大败,忙放缓对毋极城的围攻,率部回援高邑,当然对紧逼而来的陆城军亦派人去应付,同时派人去请张燕出山。 淳于琼跟太史慈一左一右的前后夹击让张白骑明白黑山贼虽然甲械、训练不错,可真正的行军布阵黑山贼还稚嫩的很,非张燕不可抵挡。 早就出山的张燕驻扎在井陉县并未前往高邑,张白骑等渠帅赶到高邑后,无奈只能前往去井陉县去拜见张燕。 这关系到黑山军的兴衰,张白骑等人不得不向张燕低头,把兵权重新交还给张燕。 张燕看着诸渠帅道:“难得诸位还记得某?某还以为诸位能重现大贤良师时的荣光呢?” 黑山诸渠帅闻言低头不语,张白骑道:“渠帅休要挖苦某等呢?都怪某等被猪油蒙了心窍才听信袁绍使者的鬼话,为他做了嫁衣,还请渠帅看在黑山一体的份上出山相助。” “对啊!对啊!” 黑山诸渠帅纷纷附合。 张燕冷嘲道:“袁绍与陆城军前后夹击,最近晋阳又派大将黄叙、李严出兵兴师问罪,黑山遭三面攻击,某也回天乏力啊!” “啊?” 张白骑等人听闻晋阳城亦出兵一愣,惊骇道:“渠帅,您不是跟陆城军关系很好吗?难道不能解释一下?这都是袁绍的阴谋,袁绍这是要灭某黑山啊?” “对啊!渠帅,您倒是想个办法啊?” “……” 张燕看着议论纷纷的黑山诸渠帅冷笑,张白骑突然道:“渠帅,他刘备平定匈奴之乱、灭白波、击西部鲜卑,咱们黑山军没少出力,如今咱们黑山军遇到难处,他总不能落井下石吧!” “对啊!对啊!” 张白骑的影响力不小,当下黑山渠帅纷纷道。 张燕道:“神上使,莫忘了是尔等主动破坏了与陆城军的盟约,率先扣押三氏商队。” 张白骑一阵无言,道:“渠帅,纵然咱们有错在先,可他也不能置之不顾啊?” 张燕道:“他倒是想管,可总得有个借口来说服支持他的中山两郡的士族不是。” “渠帅,您说要个什么借口?” “除非黑山军与陆城军合并。” “合并?” “不行!某不同意。” “对,不同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诱敌深入 合并? 只是说的好听,还不如投靠陆城军,从此黑山军就成为历史。 张燕的提议引起诸渠帅强烈不满。 张白骑却很平静,没有想象中气恼,好像脑海里并不是那么反对,自从他知道张旭可能是刘备的儿子后潜意识就认为黑山军并入陆城军是迟早的事。 大部分黑山渠帅不同意张燕的提议,这次会面自然是不欢而散,张白骑又率大部分黑山渠帅返回石邑,与淳于琼对垒于石邑城。 太史慈止步于望都,韩莒子进入常山止步于南行唐,两人的止步不前让张白骑明白合并乃大势所趋,除非张白骑愿意看到黑山军被四面攻击而败亡。 既然合并不可避免,张白骑只有拿这帮不愿意合并的黑山渠帅所部来讨好刘备,以期博个前程。 有句话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吗? 张白骑一改之前的防御,从毋极、灵寿等县调回黑山贼大部精锐以及裹挟的青壮,军力极速膨胀到近二十万,张白骑令黑山诸部轮流攻击淳于琼大营。 淳于琼数次出战,虽然每次都杀得黑山诸部溃散而去,可兵力却一点点被消耗,大将蒋义渠、马延、冯礼等皆负伤,而二十万黑山贼随着张白骑的召唤反而越聚越多。 淳于琼不得不向郭图求取援兵,自己坚守壁垒不出,任由黑山贼叫骂而不出。 数日后,在赵国的袁谭率三千精锐至,淳于琼才松了口气。 “大公子,都是某无用,让大公子冒此险。” 袁谭身为袁绍长子,且颇有袁绍年轻时的风采,淳于琼还是很看重袁谭的,因此收起自己的踞傲施礼。 袁谭虽然是长子,可自幼母亲便难产而死,又随袁绍为其祖父母守孝六年,而后又长在汝阳老家,从小就有袁绍几分风采,少年老成。 自然比不得跟在袁绍身边的袁尚受宠,况袁尚之母刘夫人乃兖州刺史刘岱的族妹,如今刘岱与袁绍是盟友,刘夫人及袁尚都是袁绍的心头肉。 袁谭此番出使赵国安抚赵国士族,就是随袁绍而来的辛评、郭图等人恐袁绍有废长立幼的意图,因此力荐袁谭出使,一则防袁谭被刘氏所害,二则让袁谭发展自己的势力,以防日后被刘夫人所害。 在古代继承人一事素来甚重,袁谭为长子又贤亦成年,一旦袁绍有事,袁氏势力就有君主立刻继位,不至于被别人挑拨而内讧。 袁谭自幼在袁家长大,权谋与眼光自然不俗,淳于琼的低姿态让他大喜,不过他强按下心中喜悦,恭谦道:“叔父,何出此言?若没叔父率部前来,这中山两郡俱被黑山贼吞没,父亲即为冀州刺史,吾身为人子,岂能坐视不管?叔父既然是父亲委任的主将,吾虽率赵国兵来,不过还请叔父不要以某的身份而忌讳什么,尽可发号施令,某绝无二言。” 淳于琼乃袁绍军中二号人物,淳于琼身为西园八校尉之一,在世家跟宦官势力穿插的西园军中任一校尉,足以证明淳于琼的才华,绝非是三国演义里的废物。 袁绍弃官入渤海,淳于琼毫不犹豫的追随,而且又甘于让权,这资历与实力毫无意外的是袁绍军第二号人物,袁绍的数万大军都是淳于琼编练出来的。 袁绍谋取中山两郡,就是让淳于琼来混战功的同时保证不出意外,毕竟淳于琼不升,他下面的这些将领的官职如何升上去? 袁谭的谦恭旁淳于琼极为受用,一挥手道:“既然如此,那某就僭越了,公子里面请。” “叔父请。” 淳于琼当夜在帐中为袁谭设宴,淳于琼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不好,嗜酒,因此他行军打仗从来不忌酒。 酒过三巡后,袁谭试探的问道:“叔父,某初次上阵还望叔父多多指教,如今这形势该当如何用兵?” 淳于琼笑着抚须,道:“哈哈!显思莫要惊恐,黑山贼虽有二十万之众,某视之如草芥尔。” 淳于琼笑完,看到诸将脸色不善,复道:“虽然只是草芥,可毕竟有二十万之众,吾等不足万人,黑山贼便是不反抗任某等砍杀,累也能累死咱们,因此硬拼不可取。” 淳于琼虽然语出狂妄不过脑袋还算清醒,袁谭听了只点头,恭维道:“叔父既然如此说,胸中必定有奇计啊!” 淳于琼摇头:“奇计没有,不过拙计有一条,黑山贼虽有二十万,然大多是被裹挟的青壮,其精锐某猜不足三万余。在这里二十万青壮战力不俗,可一旦某撤离这里,别说二十万大军的吃住,单行军就是个大问题。” 袁谭明悟:“叔父这是诱敌深入之计。” 淳于琼笑道:“公子,真是熟读兵书啊!” “不错,不错。” 淳于琼计定,蒋义渠、冯礼、马延等心中大定,同时向袁谭恭维道:“公子,熟读兵书,某等不如也!” 二十万黑山贼在凑齐攻城器械后,围着淳于琼的营盘攻打起来。 淳于琼当夜亲率赵国郡兵在先,冯礼、马延在左右两翼,蒋义渠断后杀出二十万黑山贼的包围圈。 黑山军得到淳于琼留下的大量辎重大喜,都以为淳于琼败退纷纷追了上去。 张白骑急令黑山诸渠帅不得追击,可为时已晚,有四五渠帅被断后的蒋义渠斩杀,淳于琼大部退往元氏。 诱敌深入,淳于琼的眼光真老辣,二十万青壮在黑山贼的看管下,累也能累死淳于琼的万余精锐,可一旦淳于琼退军,二十万青壮在追击的路上至少得跑散大半。 这还不算行军速度跟路上粮草的损耗,一旦黑山贼的行军队形被拉开,淳于琼就能把黑山军所部各个击破。 jz县廨,张燕跟黄叙相对而坐,黄叙率五千陆城步兵而来,主将乃李严,不过黄叙曾跟张燕打过交道,因此他来见张燕,提醒张燕嘱咐张白骑不要中了淳于琼的诱敌深入之计。 张燕看着黄叙道:“子武放心,淳于琼沙场老将,白骑也是百战之将,淳于琼若拿对平常山匪策略对付白骑定然会吃大亏。” 第一百三十七章戏志才的大方 诱敌深入吗? 张白骑得到淳于琼一路逃向元氏的消息暗自揣摩,他身边的黑山渠帅神情却想一路追击上去。 不论是张角时代还是张牛角时代,亦或是张燕时代,历来黑山军的追击战都被官军打的溃不成军,不过从一次次溃败中张白骑亦汲取不少教训。 张白骑以于氐根率精锐为先锋直逼元氏,自己亲率十万精锐青壮依次进发,在张白骑重赏及威胁下,十万青壮缓慢的朝元氏城而去。 元氏保卫战誓将再一次上演。 渤海郡。 公孙范被袁绍任命为新的渤海太守,公孙范一到渤海,就整合渤海郡兵与士族私兵在漳水旁夹击青州黄巾。 青州黄巾大部溃散,徐和死于军中,管亥、管统趁乱逃走,公孙瓒令大将严纲、王门率部护送田楷就任青州刺史一职。 由此青州平原郡、齐国、乐安郡等青州大部归属公孙瓒部,公孙瓒声势大震。 公孙瓒得到青州大部就想起与袁绍共击冀州的事,说好的一人一半冀州,如今只给公孙瓒一个贫瘠的渤海郡,这还是公孙瓒族弟公孙越拿命换来的。 于是公孙瓒屯兵东光,并召回严纲跟王门,又命卜数师刘维台设坛求卦算,欲出兵冀州。 “主公,刘并州(刘备)从事戏志才求见。” 公孙瓒正为损耗的甲械犯愁,自己结义兄弟之一乐何当带来令他欢喜的消息。 自从刘备把陆城迁往晋阳,公孙瓒得到的陆城甲械急剧下降,外加刘备连经匈奴、祝智、白波、鲜卑之乱,自家用的甲械损耗大增,因此对外卖的甲械陡然变少,品相也大不如前。 这也是公孙瓒为何驻足东光的原因,白马义从的甲械都该修理,骑兵用的箭矢严重不足,根本不够打下冀州的。 戏志才此刻求见真是瞌睡了就来送枕头。 “快,快请。” 公孙瓒大喜。 “主公,且慢。” 公孙瓒的长史关靖阻止道。 公孙瓒看着关靖道:“士起,怎么了?” “主公,如今冀州西部黑山军与袁绍军打得如火如荼,陆城军亦曾出军,刘备主力尚在草原,戏志才不在陆城坐镇,来东光见主公是为何?” 关靖反问道。 公孙瓒一愣,道:“难道他想让某即刻出兵冀州?” 关靖道:“主公英明,主公与刘备并称雄于幽州,又新破青州黄巾,并青州大部,威名大震,陆城军哪怕与黑山军并在一起恐怕都不足以抵抗袁绍,刘备若想保住中山两郡,一定会唆使主公出兵,袁绍迫于主公的压力,定然会抽调西部兵力来对抗主公。” 公孙瓒闻言点头:“那士起的意思是某不该见戏志才?” “不,主公应该见,而且还得答应戏志才的要求。” 关靖意味深长的道:“陆城甲械精良,在我们还没足够甲械时还不能拒绝刘备的要求,答应归答应,可出兵之机主公一定要把握好,这样才能从陆城军中榨取足够多的好处。” “嗯!” 公孙瓒点头,随着地盘的扩大,公孙瓒的军队必然也会大肆扩充,军队扩充如果甲械跟不上,扩充军队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那某先不见他,如何?” 公孙瓒道。 关靖恭维道:“主公英明。” 戏志才被晾了一阵,自然明白公孙瓒的意思,当下把自己带来的清单交给乐何当,乐何当看到清单上的物资数目倒吸一口凉气,当下不敢迟疑赶紧去见公孙瓒。 公孙瓒正看卜数师刘维台术算,乐何当识趣的等刘维台算完。 公孙瓒看着满头大汗的刘维台问道:“怎么样?” 刘维台满脸疲惫,神色振奋的道:“回主公,大吉之兆。” 公孙瓒脸上神色一松,刘维台术算可谓从不失手,公孙瓒靠这术算打赢一场又一场的大战,每次都是以少胜多。 “刘兄弟真神算也!” 乐何当适时开口。 公孙瓒这才发现乐何当,道:“乐兄弟,你什么时候来得?” 公孙瓒的三个结义兄弟相互不合是众人皆知的事,如今乐何当称赞刘维台真是少见。 乐何当掏出戏志才的清单递给公孙瓒,道:“主公,先看看这清单。” 公孙瓒接过清单,只看了一眼双手就止不住的抖起来,连连大叫:“好,好,好!玄德不愧是某师弟也!哈哈!快,去请士起来。” 关靖虽然看不上刘维台三人,不过这三人对公孙瓒的影响力极大,关靖也不好得罪他们,只好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公孙瓒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关靖自动回避。 这三兄弟也自动回避关靖,没想到如今公孙瓒竟然打破这个常规,刘维台双目紧盯公孙瓒手上的布帛,上面记录的是什么让公孙瓒如此激动? 想起乐何当最近跟陆城军勾连在一起,必是陆城军送给公孙瓒的礼物。 刘维台的猜测没有错,的确是戏志才带给公孙瓒的礼物,只是礼物的数目有些大,大到关靖看后都眼皮直跳。 上好扎甲一千套,皮甲五千套,缳首刀三千柄,大号钩镶盾一千,包铁大盾三千,长戟一万柄,弓弩三千张,箭矢三十万。 如此重的礼物,可以让公孙瓒瞬间拥有数万精锐,而不必担心甲械的事。 关靖突然觉得这清单有些烫手,别说烫手就算烧手也得接着,公孙瓒能否称霸hb就靠这一遭了。 关靖深呼吸几下,道:“主公,那戏志才有没有说让主公何时出兵冀州?” 公孙瓒看向乐何当,乐何当轻轻摇头:“戏先生说要面见主公。” “士起。” 公孙瓒看向关靖,关靖毫不迟疑的道:“见,而且得大张旗鼓的见,让整个东光的人都知道主公要见刘并州的谋士,咱们要跟陆城军结盟了,某看他袁绍还能稳坐邺城。” “嗯!不错。” 公孙瓒点头。 当夜,公孙瓒遍请东光士族跟军中大小将校跟谋士为戏志才接风洗尘,并在宴上公然说刘备与他师出同门,二人应携手同行。 陆城军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结盟欲并冀州的消息瞬间传遍天下,一时间群雄震动,冀州大战一触即发。 第一百三十八章戊水之战 渤海郡,公孙瓒打着为其弟公孙越复仇的旗号发出檄文。 袁绍赶紧率麾下大将进驻广川与公孙瓒对峙,双方在界桥方向聚集兵力。 冀州西部,常山郡,淳于琼在黑山大部整齐而来的威逼下放弃元氏城,逃往栾城、高邑方向。 张白骑遂进驻元氏城,黑山各部渠帅再也不听号令纷纷追击淳于琼并掳掠高邑地区。 一将功成万骨枯? 张白骑站在元氏城上看着一部又一部黑山贼离开元氏,不仅用这句话安慰自己看着黑山贼去送死。 如果不是黑山贼号令不一,黑山军早就将太行山周围的郡县握在手中。 哈!如此混乱的黑山贼被剿灭是迟早的事。 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自从张白骑脑海里认同了跟陆城军合并的想法,越发对黑山贼的现状不满,或许张燕早就对自己等人不满了吧!这或许才是张燕跟陆城军合并的原因。 “神上使,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兵高邑了?” 张白骑身边的亲信渠帅也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好像高邑地区就是一块巨大的肥肉一般。 张白骑心中的无力感越发扩散,连亲近自己的渠帅都被淳于琼放弃的城池所迷惑,自己迟早会被他们害死吧! 造反的人都知道自己会不得好死,尤其是大贤良师死后,张白骑每次大梦初醒都是人头落地的结局,如今有了可以安享晚年的可能,他不心动那是假的。 “嗯!我们要再晚一些。” 张白骑心中下了决定,既然淳于琼选择诱敌深入,那就让这帮不肯跟陆城军合并的渠帅去趟趟,自己随后率军掩杀,再一举拿下高邑地区。 jz县张燕听到淳于琼放弃元氏城的消息也有些坐不住,元氏乃常山治所,一旦淳于琼放弃元氏,不知张白骑能不能抵挡住诱惑别轻进。 张燕忙招黄叙来商议,黄叙正跟李严做推演,听到张燕的召唤,并与李严一起前往大营。 张燕第一次见李严一愣,黄叙忙介绍道:“渠帅,这是家父麾下大将李严李正方。” “南阳李严见过渠帅。” “嗯!” 张燕点头示意,道:“子武,某担心张白骑抵不住淳于琼的诱惑或许是贸然追击,你看我们是不是提前发动,进兵石邑。” 黄叙点头:“嗯!虽然公孙瓒举旗欲下冀州,但也不妨让淳于琼先解决常山两郡的问题,渠帅不如先去石邑、元氏稳定大局,这样就算张神上使败亡,咱们也能得到大半个常山,最主要的是保住晋阳到常山的商路。” “嗯!” 张燕一动,jz县的信鸽乱飞,驻足南行唐的韩莒子立刻出兵占领灵寿、浦吾,驻足望都的太史慈往中山治所卢奴县攻去。 常山南部栾城。 淳于琼再次放弃栾城,一副被黑山贼吓破胆的样子留下大量的辎重,黑山诸渠帅过栾城而不入直接朝淳于琼退往的高邑方向追击。 谁想淳于琼退往高邑只是虚晃一枪,用意在渡过戊水,经平棘县而退往巨鹿郡。 打败淳于琼部,巨鹿郡将再无援兵,能打回巨鹿郡这个大贤良师举兵的地方对黑山军来说意义重大,当初张牛角就是在攻打巨鹿治所时中流矢,不久身亡。 黑山军大部立刻改变路线去追击淳于琼,追到戊水旁边,不想淳于琼已严阵以待。 淳于琼拔刀,吼道:“儿郎们,身后就是戊水,再逃吾等必然会被黑山贼赶入河内而死,想要活命唯有背水一战才可活命。” “背水一战,杀光黑山贼,洗刷不战而逃的耻辱。” 蒋义渠、冯礼等大将振臂大呼。 “背水一战,杀光黑山贼。” 淳于琼所率皆是其亲手编练出来的士卒因此士气高昂纷纷大喝。 淳于琼吼道:“好,儿郎们,随某杀贼。” “杀贼!杀贼!杀贼!” 淳于琼一马当先,所部士卒按着排列阵型朝黑山贼杀去。 背水一战,黑山贼也常用,可惜失败的次数太多,顺利突围的只是小部,因此对淳于琼找死的行动嗤之以鼻。 “杀啊!” 黑山贼两万精锐朝淳于琼部杀去。 一方是阵型严整,一方是甲械齐全。 两军一交战,战果都出乎对方的所料,黑山贼不是想象的一触即溃,淳于琼部也不是泥捏的。 两军交战一个时辰后,终于有黑山贼所部承受不住伤亡退出战场,随着一部黑山贼退出战场,黑山贼瞬时溃败。 淳于琼忙挥军直追,欲一路将黑山贼追赶进太行山。 黑山贼过栾城而不入,丢下辎重朝石邑赶去。 半路上便遇到张白骑率本部黑山贼赶来,张白骑有骑兵三千,精甲步兵七千,共计一万人马。 张白骑部一加入淳于琼攻势一滞,黑山贼诸部又翻身死战,淳于琼部再也承受不住。 淳于琼大喊道:“蒋义渠,快保护大公子撤退。” “不,大军尚未败退,某岂可轻退?校尉莫要再言,某就算死在此处亦不退。” 袁谭拔刀大呼。 袁谭死战不退,彻底激发袁军战意,竟然一时止住颓势,与张白骑部杀得难解难分。 两军一直杀到天微暗亦没分出胜负,突然黑山贼侧翼烟尘大起,同时无数箭矢射来,射的黑山贼纷纷身死。 “杀光黑山贼,杀光黑山贼。” 这股生力军一加入,黑山贼诸部纷纷落荒而逃,裹挟的张白骑部也大乱。 淳于琼趁机命身边亲卫出击,一下将黑山贼杀得再次溃散。 黑暗中不知援军有多少,黑山贼自相践踏而死者不知多少,总之淳于琼在后面紧追不舍,张白骑被心腹裹挟着离去,麾下万余人马只剩数百骑,其余黑山渠帅更惨,有的只剩数骑,甚至死在乱军中。 黑山贼一路逃进ys县元氏城上灯火通明,黑山军渠帅张燕的大纛迎风飘扬。 一将大喊:“大渠帅有令:诸部依城墙而守,不得肆意冲撞城墙,有敢违者,弓箭不认人。” 黑山贼顺从的依墙而守,淳于琼被箭雨侍候一顿,只能退军。 第一百三十九章鞠义的踞傲 戊水之战,可谓是两败俱伤。 淳于琼在得到袁军减员一半、轻伤无数的结果呆愣当场,黑山贼他不是没遭遇过,只是几年间黑山军战力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快被包成粽子的袁谭亦是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袁大公子被亲卫围作一团,然而已然身中数箭,箭矢头却穿过鱼鳞甲及三层内甲。 箭矢入肉不足三分,可袁谭若少穿一层甲,今日恐怕再也站不稳了。 袁谭看着失神的淳于琼,安抚道:“叔父,此战受损如此重非叔父之错,实乃黑山贼甲械太过精良,没想到刘玄德竟然卖如此多的陆城甲械给黑山贼,他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大汉王朝?” 袁谭气愤的话让诸将皆不敢接话,刘备是不尊汉室,可袁大将军也没想过要尊汉室,不然为何一再请刘虞继位汉室大统。 “不错,大公子所言甚是,刘备不配为宗室,先帝尚在时他就跟黑山贼有勾结,如今汉室势微,他更肆无忌惮了。” 一儒袍罩甲、头上束冠的大将掀账而入。 这人文不文、武不武的造型吸引了帐中诸人的眼球,他的话语更是让诸将侧目,这么目中无人,谁啊?你是? “鞠义?” 冯礼看到这人惊骇的站起身,自从鞠义在黑山贼大举围邺退却后就不曾在出现在魏郡,后来听说他随张温去了西凉,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传来,没想到今日竟出现在这里,还在关键时刻大败张白骑,救了他们一命。 “鞠义?” 淳于琼打量着鞠义,突然想起皇甫嵩麾下的一员猛将,或者是三明时期的骁将,也曾是西凉新时代的大将之一。 “莫非是西平鞠义?” “正是某。” 东汉的军队说多也多,可有才华又有前途的总是那么几个,江东孙坚算一个,辽西公孙瓒、董卓自不用说,西凉还有就是马腾跟鞠义了。 相比马腾这个冒牌货,西平鞠家在西凉也算是名将世家,鞠义的父亲曾做到校尉、祖父也曾任军司马,鞠家做过大汉军侯的人不下百人。 鞠家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大才,可凭借鞠家在积弩系统(弓弩)技术、经验积累,鞠义轻而易举就练就了天下闻名的先登营。 可惜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高顺硬磕掉一半,如今在西凉练兵三年,才算一雪前耻。 此番鞠义从五原一直杀出草原,沿着太行山而下,正好碰到黑山军出,鞠义从没想过自立,加上他跟袁绍交情不浅,在许攸的忽悠下硬磕陷阵营,鞠义就像投靠袁绍。 既然选择投靠袁绍,那就不能没有见面礼。 鞠义一出手就将淳于琼从兵败中拉了出来,这见面礼不可谓不小,起码淳于琼跟袁谭都得承他的情。 不出所料,淳于琼一听他的名字神情就是一变,而袁谭有些茫然,随后淳于琼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袁谭立刻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 袁营在鞠义踞傲的姿态下开宴,就在诸将喝的有点高兴时鞠义突然道:“黑山贼虽然是贼寇,可毕竟在数年间大战无数,今夜可要抵防黑山贼夜袭啊!” “呃!” 诸将皆被鞠义突然一句话弄得一愣,淳于琼更是尴尬的道:“鞠校尉所言甚是,义渠、冯司马,你二人今夜分别值守前夜跟后夜。” “喏!” 蒋义渠跟冯礼脸如猪肝般站起,同样好酒的蒋义渠赶紧将面前酒樽里的酒喝净,眼的余光带着些许对鞠义的不满。 鞠义却不以为意,自己端着酒樽慢慢的品着,许久方道:“正宗的陆城酿,果然只有在中原才能喝的到。” 蒋义渠跟离去的冯礼闻言脚步一缓,舔了舔嘴边的酒渍,二人苦笑以对,真是倒霉。 二人守了一夜,结果黑山贼根本没来。 想想也是,援军损失惨重,黑山贼的损失岂不是更严重?何况黑山贼派系众多,说不定此刻正内讧呢? 蒋义渠跟冯礼想到这里,心中对鞠义的不满加重。 元氏城,黑山军虽然没有像蒋义渠想的那般,可经过一夜的发酵,折兵甚多的黑山渠帅联合起来去找张燕。 虽然他们的实力不再,可他们名声在外,此时再没底气高喊“合并?某不同意”,既然合并已成事实,他们自然想从跟陆城军的合并中多捞取些好处。 张燕看着拥簇而来的黑山渠帅,冷道:“两条路,一解甲归田,刘侯可根据尔等的意愿、能力,择优者做一县县尉、贼曹,或者拿着银钱去做生意,二继续在军中任职,只要尔等通过讲武堂的考试,陆城军中缺少不少有经验的副将职位。” 解甲归田?你让这帮大老粗做生意根本不可能,如果会做生意,当初干嘛跟大贤良师造反呢? 至于给人当副将?还要考试?这不是摆明了要任人摆布吗?他们可是做惯大爷的人,向来散漫惯了,如今去受人摆布,心里有点接受不了。 可如今家底被一把丢在戊水旁,好像除了解甲归田,他们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大渠帅?我们投靠刘备了,小贤良师怎么办?” 为了能多争取些好处,他们不得不把张旭搬出来。 张燕看着这帮利益熏心的家伙,几年的大权在握让他们早已忘记了大贤良师的敦敦教诲,说什么再创黄天世界,不过是他们忽悠人跟随的借口罢了。 大贤良师呐!您在天上看到了吗? 不过仅仅是数年,您花二十年的成果就付诸东流,谁还记得您当初为了建立一个黄天世界而呕心沥血呢? 人呐!都是自私的动物。 理想? 理想不过是他人用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幌子而已! 张燕感慨只是瞬间,毕竟能做到百万黑山军的头目,文青可不是张燕的主特性,铁血、狠辣才适合张燕。 “小贤良师自然还是小贤良师,刘侯将会收小贤良师为假子。” 假子,在东汉时期,假子是有继承权的,哪怕你自己有儿子? 当初刘备为何要收寇封为假子就是因为怕自己死后无人继承自己的势力,当然也是为了拉拢荆襄士族,但不可否认刘封(寇封)在刘备军中有相当的影响力,如果不是孟达带偏了他,刘禅的继位不会那么顺利。 现在刘备在没有儿子出生的情况下,收张旭为假子,可见对黑山军的看重,如果刘备有意外,儿子年轻或没有,张旭就能继承晋阳政权。 第一百四十章草原之行 黄叙与韩莒子合兵一路杀向元氏城,黑山军在张燕的指示下一路投降,黄叙与韩莒子进军元氏城。 太史慈亦快速进驻毋极城,挥军攻打毋极城不下的郭图只得退回巨鹿郡,自此中山郡全面落入太史慈之手。 淳于琼无奈只能退往高邑城,远在巨鹿郡的郭图赶忙派使者前往广阳城。 刘备在草原大肆杀戮,刘虞正尽力安抚步度根等中、东两部鲜卑,太史慈出兵中山已让他不满,如果真的和袁绍开战,无疑会是鲜卑骑兵南下幽州。 刘虞忙派齐周、魏攸分别奔赴太史慈、公孙瓒处,严令他们不得再扩大战事,否则军法从事。 公孙瓒与刘虞矛盾丛生,只是设宴款待魏攸,之后却更加肆无忌惮的招兵买马。 太史慈却左右为难只好驻兵于毋极城,不久晋阳传来消息,刘备欲上表表太史慈为涿州刺史,涿州分辖中山、常山、涿郡三郡。 刘备嫣然是要把太史慈打造为一方诸侯的趋势,另以李严为常山太守,中山太守仍由栗成担任,涿郡太守可由太史慈举荐。 晋阳的消息一出,hb为之震动。 刘虞得到消息几日没吃东西,最后召见齐周时,齐周能明显的看到刘虞的消瘦,齐周不仅心疼道:“明公,刘玄德贼心昭昭,一心想要另立朝廷,您不必为他如此,以某看还是跟本初公联盟,以应对公孙瓒与刘备的联盟。” 在公孙瓒与太史慈的东西相应下,袁绍有腹背受敌的趋势,因此许攸自鲜卑返回后就常驻广阳,发动自己一切力量来游说刘虞诸部跟自己联盟。 与袁绍联盟? 刘虞不是没想过,可刘备的野心还在遮掩着,袁绍的野心根本不遮掩,不然怎会要立自己为帝,什么借口都不能遮掩他的权利欲,再想想韩馥的下场。 刘虞轻轻摇头,刘虞倒是不怕死,关键是汉室衰落,如果他们这些刘氏宗室再丧失地方政权,这天下恐怕就真的不姓刘了。 如果真是这样,刘备虎据并州,或许真能发展成下一个光武祖,别管刘备这刘是哪一脉,可毕竟都是高祖血脉。 刘虞此时突然想起洛阳之前散布出来的一首童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难道这里说的不是当今朝廷,而是说光武中兴一次,高祖后裔再中兴一次,天下才能太平吗? 齐周见刘虞不愿跟袁绍联盟,原因恐怕在于刘备,毕竟刘备在幽州时对刘虞颇为恭敬,没有半点野心显露,更何况刘备是宗室,宗室起兵素为天下所忌,可若像这般天下大乱,宗室起兵又为众人所拥簇,因为这人很可能就是下个光武祖。 齐周又谏道:“主公,太史慈且不说他,公孙瓒不听主公调遣,在渤海招兵买马准备攻击冀州,他如今已有青州大部,再攻下冀州,加上幽州东三郡,主公恐怕再也制不住他,若其心有异,hb不复汉室所有也!” 刘备跟袁绍再怎么有野心,还是尊奉汉室的,而公孙瓒自小寒门出身,素来不信奉忠孝,看重的是手中的实力强弱。 齐周这句话说到刘虞的心坎上,刘虞问道:“那依你之言该如何?” 齐周道:“主公当起大兵下右北平、辽西几郡,一则彻底把幽州拿在手中,二也能震慑公孙瓒不得妄动,老实待在渤海跟青州坐镇。” “不可,主公万万不可。” 魏攸、程绪、公孙纪等谋士一起来见刘虞,在门口正好听到齐周的话忍不住大喝。 “为何不可?” 刘虞问道。 魏攸上前道:“主公,某刚从渤海来,公孙将军并无叛逆之相,其举兵只是为了其弟复仇。” “为私怨而举大兵,致使百万百万于水火之中,他公孙瓒真可以的。” 齐周冷哼:“某看他恐怕是借着这名义夺取冀州吧!” 公孙纪道:“当年齐长史将刘并州赶往青州不知是何心思?难道真的是大公无私?” 公孙纪揭出几年前广阳士族怕刘备争功而将其赶往青州的伤疤,齐周一阵脸红。 程绪趁机道:“主公,右北平、辽西一直在主公麾下,主公若是发兵,岂不是让二郡人离心,是他们不得不投奔公孙瓒,若公孙瓒放弃攻击冀州,而是攻击广阳,主公如之奈何?” 幽州铁骑分别被刘备与公孙瓒瓜分干净,刘虞麾下尽是新兵,关键的是除了太史慈根本无一大将。 “算啦!都先退下吧!某再考虑考虑。” 刘虞突然意兴阑珊的道。 “喏!” 魏攸三人退下。 齐周不甘的道:“主公三思啊!如今不趁这机会拿下右北平、辽西,以后将再无机会矣!” 刘虞无奈摇头:“吾心甚乱,且让吾思虑一二。” 真正让刘虞下定决心的是刘备,刘备兵围受降城,扶罗韩据城而守,死不出战。 刘备四处遣大军出击草原,草原上的部落再次在缳首刀下战栗,凡是有战力的鲜卑人都被杀戮,汉人奴隶翻身一跃成为主人,原鲜卑部落的东西一半都归他们所有。 整个西部鲜卑陷入一片火海,慕容登逃进朔方,没等他坐稳就被荀攸吓退,荀攸轻而易举得到朔方故郡治怀戎城,荀攸一至怀戎就使用怀柔政策,朔方诸胡人纷纷来投,慕容登仓皇逃向西域。 蹇曼一入西部鲜卑就跟陆城军交上火,结果陆城军的缳首刀、鱼鳞甲让他晓得步度根为何败得那么惨? 蹇曼一咬牙,率部向陆城军张飞部投降,张飞不敢怠慢直接向刘备请示,刘备遂命其为鲜卑单于,驻守西部鲜卑东部。 从大青山出来的醯落见状无奈,派人联系於夫罗,於夫罗犹犹豫豫的请示刘备,刘备其,废其右贤王,让其为匈奴军师。 在受降城的扶罗韩见刘备醯落,而步度根又无西进的念头,加上在醯落智谋加成下,匈奴人越来越猛的凌厉攻势。 扶罗韩也只得向刘备投降,刘备进驻受降城,命其为西部鲜卑大人,至此刘备五原之行圆满,西部鲜卑再无战力南犯并州。 第一百四十一章我不介意他做人 受降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亦不复牛羊遍地的场景,倒是零星的断肢残骸密布。 蹇曼一路西来,看到无数精锐带甲骑兵,如果不是有一队陆城军跟在身体,蹇曼丝毫不怀疑自己等人成为草原上的肥料。 蹇曼曾亲眼目睹一队(五十骑)带甲骑兵追着数百鲜卑勇士逃窜,最后被一一斩杀,根本没有一个鲜卑人能够在陆城军犀利的攻击下幸免。 越往受降城的方向去倒越安宁,只是偶尔看到一些被焚毁的营帐跟灰烬里的白骨,能猜得到这里的鲜卑骑兵被屠杀的更多。 蹇曼心中的愤怒越发难以遏制,可想到高高在上的步度根,想到本该属于自己的汗位跟陆城军的精良甲械,蹇曼只能靠不断提醒自己:只有一统鲜卑各族,他才能像祖父檀石槐那样,在草原深处击败陆城军。 受降城,矗立在草原数百年,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同样又是游牧民族的朝圣之地。 蹇曼这些年被驱逐出弹汗山,对受降城更是朝思暮想,只有得到受降城,他才能得到更多鲜卑部族的支持,才有望夺回鲜卑单于的汗位。 没想到如今竟然因为被迫投降刘备而实现占据受降城的目的,只是可惜,这里不仅有汉军还有匈奴人,鲜卑人只占一部分而已。 不过他蹇曼已站在棋盘上,相信他总有一天能彻底操控棋盘,而不仅仅只是展现刹那的璀璨。 蹇曼心中的欣喜彻底压过陆城军屠杀鲜卑人带来的不满,蹇曼整了整衣服,又命手下人重新整理队形,他一定要给人一个好的精神面貌。 他蹇曼虽然投靠陆城军,可绝不是陆城军的一条狗,他有资格,也有实力做陆城军的盟友。 蹇曼满怀信心的出现在受降城前,看着受降城一点点的在瞳孔中变大变清晰,心情也变得紧张跟一种奇妙的兴奋感。 就像你站在大学门口,想大声喊:“大学,我来了,自由的人生,我来了,哦!未来的女朋友,我来了,未来的幸福生活,我来了。” 随着蹇曼离受降城越来越近,一支陆城军出城迎接,蹇曼看着那支陆城军身上厚重鲜亮的盔甲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的强烈光束,心中一下出现许多阴影:如此厚重的盔甲,防御力该多强,手中的弯刀劈在上面是不是只有被磕断的份? “某乃泰山于禁,奉主公之令前来迎接鲜卑蹇曼单于。” 那重甲骑兵的大将对着蹇曼抱拳道。 蹇曼看着那自称于禁的大将,全身笼罩在明光铠中,头戴蛮狮盔,身披猩红色得长披风,身侧插着一杆纯铁亮银枪,一侧插着一把画雀弓,腰中别着一把大号缳首刀,胯下一只纯白的良驹、高桥马鞍、双马镫。 整个人往那一杵,就是一名将风范,此人必是刘备麾下大将,说不定跟那张飞一样是刘备的结义兄弟。 “原来是于中郎,蹇曼有礼了。” 于禁的名头,蹇曼还是特意托人打听过的,因此极力恭维。 于禁冷面教官做久了,自然不会被蹇曼的恭维而动声色,礼仪做得挺足,可总给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于禁跟蹇曼一同入城,蹇曼猛然瞅到城门外一堆积如小山一样的白色物事,笑问道:“于中郎,此乃何物?” 于禁冷冽瞥了蹇曼一眼,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京观。” 京观? 蹇曼的脑海如一道霹雳划过,京观那可是用无数人头堆积成的景象,一般很少出现在草原上,都是游牧民族对中原人做的事。 刘备在受降城前做京观,可见其手段的狠辣。 蹇曼突然想起被称为贾屠夫的贾诩,据说他在美稷城做了一京观,结果十数万匈奴人减员过半,如果这京观也是贾屠夫的杰作,那鲜卑勇士还能剩多少? 蹇曼心中对陆城军的不满瞬间化作深深的恐惧,这样的场景一定不能在部族里出现,为此他只能学於夫罗,於夫罗沉默不语,匈奴单于之位越坐越稳,而且还得到分享西部鲜卑草原的权利。 前车之鉴啊! 蹇曼怀着深深的恐惧进入受降城,其部被安排在受降城附近的营帐休息,那里原本是匈奴人新占领的部落。 刘备当夜在府邸为其接风,陪同的有匈奴单于於夫罗、军师醯落、鲜卑西部大人扶罗韩以及刘备麾下诸将。 西部鲜卑草原战事已平,刘备正在收拢人马准备返回晋阳,从他四月起兵至今已有近四个多月的时间,中原局势一波三折,并州也不能幸免,刘备不得不放弃鲜卑草原率大部回晋阳,如果长待在此,难免黄河对面的牛辅跟韩遂等人不起事端。 刘备之所以没走,就是在等蹇曼,虽然他收留蹇曼、扶罗韩、醯落等,但那都是因为一旦他们打起游击,就能拖得刘备大军不能回晋阳,不回晋阳,就会错失中原战机,一旦错失中原战机,一统天下就会多等数年,甚至十数年。 “蹇曼单于,这位是於夫罗单于,醯落军师,至于这位罗韩大人,你们想必应该见过。” 刘备亲自为蹇曼介绍,至于蹇曼还不够格让刘备拉着他的手介绍,礼贤下士,蹇曼还配不上贤士,最多算是刘备麾下一条随时待宰的狗,如果他乖巧温顺,刘备不介意他做人。 蹇曼隐藏了自己的恐惧表现的极为谦恭,一点也没有他在弹汗山争夺汗位的嚣张跋扈跟肆意妄为。 几人相互寒暄后,刘备又把韩当请出来。 刘备思虑良久,方决定让韩当坐镇受降城,一则韩当资历够,二则韩当勇武、谋略已不缺,又有贾诩隐在幕后,他二人一明一暗足以摆平这几人。 “诸位,这位就是新上任的护匈奴中郎将韩当。” 贾诩做了五原太守,再加上贾诩在美稷地区的威名,他的确不适合再做护匈奴中郎将。 听到贾诩不再兼任护匈奴中郎将,蹇曼、於夫罗、醯落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贾屠夫那人在自己等人上头就好。 谢谢余健芝大大的十块钱的打赏,这是夜色单笔受到的最大的打赏,没说的,夜色这个财迷十二点还会有一更。 第一百四十二章界桥之战一(谢谢余健芝大大的赏) 谢谢余健芝大大1000币的打赏,撒手卡车大大100币的打赏,多谢二位大大的破费,夜色一定努力的更新。 初平二年八月中旬,刘备留韩当率部坐镇受降城,重置朔方刺史,以王智为刺史,贾诩为五原太守、荀攸为朔方太守、并云中跟定襄为云中郡,以左原为云中太守。划五原郡大河以北地区与西河郡河西地区为河西郡,以雁门太守郭蕴为第一任河西太守,雁门太守由王晨接任。 由此刘备靠官员互换彻底掌控整个并州地区,又靠外调将整个并州刺史府主要职位握在自己手中。 刘备以荀彧为长史,总管并州事务;郭嘉为军师中郎将,总管并州军事调度;征简雍为治中、王凌为别架、孙乾、国渊为从事、贾逵、刘放、孙资等为秘书从事。 刘备大军未回,草原上大量的物资被运回晋阳,尤其是大批量的牛羊彻底解了百万移民百姓的燃眉之急,荀彧才不至于急白了头发。 随后刘备回军的消息引爆并州军民的热情,同时也让周围正处于战乱的州郡避祸士子进入并州,比如大名鼎鼎的稷下一条龙。 邴原跟管宁虽然跟华歆决裂,可青州黄巾肆虐,随着焦和的战死,稷下学宫再次被摧毁,邴原跟管宁好不容易脱逃,不得不打算入山避祸。 原本二人计议避祸辽东公孙度处,毕竟辽东远离中原,且公孙度的确在辽东做的不错。 半路上遇到公孙瓒平定青州黄巾,公孙瓒听到二人踪迹忙派人来请,二人绕不过只好在渤海郡逗留,正巧戏志才来说公孙瓒出兵。 戏志才听到消息便来邀请二人入并州,这一年并州林宗学院做的蛮大,二人还有些心动,不过并州乃胡乱凶猛之地,使得二人摇头拒绝。 后来戏志才找到华歆同乡王烈,王烈与二人交好亦一同而行,王烈被戏志才描绘的并州景象给打动,极力劝说二人。 期间正赶上公孙瓒举兵欲进冀州,更使得二人决心入辽东,戏志才虽一力挽留,但二人心志难改。 然而刘备平定草原回军晋阳消息传来,这使得二人心思回转,再加上王烈跟戏志才的游说,才决定前往并州一行,如果并州不适合自己,他二人还是要前往辽东的。 就在邴原跟管宁在过渤海经右北平、涿郡、中山、常山入并州时,在冀州的袁绍突然尽起大军出广川而进界桥。 公孙瓒尚未准备好,不过为了抢占先机,他命手下大将严纲为冀州刺史,率麾下精锐骑兵白马义从为先锋日夜兼程先行占领界桥,随后公孙瓒率大队人马随行。 袁绍此举动虽然打了公孙瓒一个措手不及,可他同样没准备好,但时间已不允许他再多做准备,因为刘备马上要回晋阳了。 袁绍之前图谋中山两郡不成,反而助太史慈联合黑山军跟中山三族及陆城根基占了中山、常山、涿郡三郡地盘,晋阳更是欲表其为西冀州刺史。 如果刘备回到晋阳,不管是因公因私都会出兵冀州,彼时袁绍就是腹背受敌,一个公孙瓒都让袁绍挠头,如果再加上战力强悍的陆城军,他袁绍还玩什么? 因此袁绍没得选择,只能提前发动界桥之战,让公孙瓒同样没有准备好就跟自己决战。 为了这次决战,袁绍调集手中所有的兵力跟将领,唯留淳于琼率残部抵挡黑山军的进攻。 淳于琼只剩一半残军且人人带伤,可见袁绍已经有了放弃高邑地区,甚至巨鹿郡一部的打算。 自己亲率颜良、文丑、蒋奇、耿苞、吕威璜、眭元进等大将,田丰、沮授、逢纪、辛评、荀堪等心腹谋士,又将刚到巨鹿的鞠义调来,可见袁绍何等看重界桥一战。 用孤注一掷来形容不为过。 为了这一战,袁绍搬空冀州的府库,所有的兵器甲械都搬了出来,尤其优先供应鞠义所部,不仅是弓弩、甲械、箭矢,就连兵员也任由鞠义从军中挑选。 鞠义毫不客气的从各将、各军中挑选善射之人,又将他们的甲械强行夺取回来。 每天前往袁绍处告状的将领不计其数,可袁绍依然不为所动,用沉默的态度来支持鞠义的劫掠行动。 陆城军战力甲天下,与其齐名的白马义从亦不会差到哪里? 反正袁绍手下没能与之比肩的,唯一能跟白马义从抗衡的或许只有从陆城军的包围下杀出来的先登营可堪一战。 袁绍看的很清晰,鞠义也没让他失望,短短几日就把从各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糅合成一团,使得他们在数百先登精锐中挥发自如。 “主公,某已准备好了,随时可与公孙瓒一战,彼时主公会知晓天下强军唯有先登营耳!” 鞠义在袁绍检验先登营训练时意气风发的说道。 天下强军唯有先登营耳!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然而袁绍自幼息怒不行于色,只是点头赞许:“界桥之战全赖宣义了。” 鞠义高昂着头颅道:“主公把心按在肚子里,等着某得好消息吧!” 袁绍满意的回去,这下他更有信心压住诸将的怨言。 然而让袁绍惊骇的是鞠义当夜便失踪了。 失踪了? 近千精锐跟随上千张强弩,还有十数万箭矢都消失了? 他们去哪了?又能去哪? 袁绍彻底傻眼了! 然而让袁绍更傻眼的是,吕威璜部四处寻找鞠义的去向,结果碰到白马义从的先锋,一阵乱战,吕威璜几乎失在阵中。 袁绍自然不能看着爱将失陷,只能继续派援军去救吕威璜,结果眭元进陷进去了,何茂陷进去了,蒋奇陷进去了,王摩亦陷进去了。 最后袁绍不得不在沮授等人的劝谏下,命颜良、文丑去救援诸将。 结果是白马义从越来越多,最后把公孙瓒引了出来,公孙瓒亲率白马义从跟上万精锐彻底教训了袁绍诸将一顿,告诉他们步兵永远别想打败骑兵。 吕威璜受伤太重而脱离战场,接着眭元进、何茂、蒋奇亦接连退出,颜良、文丑自然合兵一块退出。 袁绍接到消息都快哭了,稀里糊涂的发生了决战,关键的是主力还不知去向,难道鞠义就是上天派来逗自己的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白马义从的落幕 界桥之战在无意间爆发,初战的结果让袁绍快哭了。 鞠义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失踪,身为百战老将,尤其是对骑兵作战的老将,鞠义对骑战的了解可谓深在骨髓里。 对一件事了解的越刻骨铭心,那对他的缺点也就越看的清,对付这件事也就更加得心应手。 鞠义以夜练的名义把大军拉出去,并且把自己周围的暗哨给摸了,他消失了,袁绍必慌,一慌就会心急,心急就会想快点要个结果,因此一定会跟公孙瓒提前爆发决战。 袁绍以三万步兵对阵公孙瓒近两万精锐骑兵,那不是找死吗? 然而一旦袁军落败,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公孙瓒一定不会放弃对袁军的追击,一旦公孙瓒顺着袁军追过来,那还能逃脱得了自己的包围圈吗? 鞠义看着自己给公孙瓒选的丧身之地,地势平缓且土地肥沃,明年的这时候这里的庄稼一定会有大丰收吧! 鞠义看着隐在身边的先登营将士,他们正穿戴着整齐盔甲,虽然不如陆城军的明光铠,也比自己在西凉时强多了,再看看身边的强弩,哪里是西凉的破弩能比的,成垛的箭矢更是让鞠义那黑红的脸露出一丝难得笑容。 “来了,校尉,败军来了。” 在鞠义望眼欲穿的眼神中鞠义派的斥候快马而来。 听到斥候的叫喊鞠义才将悬着的心放下,虽然不是第一次领兵,可这一次却是关系到自己命运的一次,因为这一次鞠义玩的大了,差点把袁绍玩的自刎。 任哪一路诸侯知道自己必败无疑时第一个选择就是自刎,当然是有勇气的诸侯,而袁绍独不缺这勇气。 别说袁绍此刻正在擦拭自己的缳首刀,这把百炼缳首刀不巧正是陆城出品,没想到今日竟然用来割自己的脑袋。 袁绍擦拭完缳首刀,闭眼等待最后的消息,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的意愿了。 呼! 袁绍长呼一口气,这种祈求于命运的感觉真的令人不舒服,都是该死的鞠义造成的。 该死的鞠义正按照自己的布局看着袁军溃军奔过自己的埋伏点,原本眼高于顶的蒋奇、何茂耷拉着脑袋,目中无人的眭元进、吕威璜被人抬着前进。 最后出现的是颜良、文丑,这哥俩虽然也傲得很,可毕竟有些真本领,率部几次反冲白马义从才使得袁军大部得以后退,当然代价就是袁绍好不容易组建的三千精骑只剩下数百骑。 鞠义看着颜良跟文丑仓皇而过,嘴角不仅扯起一起笑容,过了今天,hb之人将闻先登之名而变色。 一抹白色带着夕阳的残红闯入鞠义跟先登营将士的眼中,鞠义没下任何命令,心有骚动的新兵被先登营老兵压住。 鞠义看着白马义从一点点的走来,为首的严纲更是一脸肃杀,肃杀中带着对袁军的不屑,当然更多的是对即将成为实际冀州刺史的欣喜。 鞠义一伸手,不必言语。 自有先登将士将鞠义特制四石弓奉上,当然还有狼牙重箭。 这射伤韩猛的狼牙重箭再次如毒蛇一般射向严纲。 严纲虽然几次被颜良文丑反杀,可这一波反杀刚刚过去啊! 也怪严纲命不好,本以为抵挡住颜良文丑的反冲杀就没事了,再有两三波反冲杀颜良文丑二人所率骑兵就会被白马义从消耗殆尽,袁军再也无法抵挡白马义从的冲击,败势谁也无法逆转,然而就在这时刻,严纲遇到埋伏许久的鞠义跟先登营,成为鞠义的踏脚石。 严纲从马上摔下时还不敢相信自己被人一箭射杀了,在自己即将登上人生巅峰时被一无名氏射杀,不甘心,我不甘心,不甘心呐! 严纲的呐喊注定是无声的,他的死也注定是悲哀的,因为死在强者手下的人物向来只会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单纯的姓名,姓严名纲。 随着鞠义一箭射出,上千强弩整齐发射,顿时将冲锋中的白马义从射成一马蜂窝。 数百白马义从一瞬间被乱箭射杀,十数息又是一波箭雨。 带颜良文丑准备再来一次反冲杀,杀过来时眼前只剩下一地被乱箭射死的白马义从,没有一个活着的白马义从。 颜良、文丑这般猛将亦惊出一身冷汗,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鞠义从一侧走来。 “二位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尽数在此,二位还不点反杀过去,说不定这一战就能灭掉公孙瓒的主力。” “嗯嗯!” 颜良、文丑就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在鞠义建议前连连点头,不顾危险就带着数百骑冲上去,结果一头撞上公孙瓒的大队人马。 幸亏不是白马义从,二人后背冷汗迭出的杀出重围,朝老路返回,心里对鞠义的计谋极为不齿,这不是要让他们兄弟去送死来成全他自己的功劳吗? 任鞠义怎么解释,他都有利用颜良文丑送死来引公孙瓒大军过来的嫌疑。 颜良文丑绕开白马义从飞过,公孙瓒却看着被乱箭射死的白马义从懵圈了。 他呕心沥血数年,死命积攒的白马义从竟然一朝死在此处,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公孙瓒还没接受现实,鞠义再次用强弩的弩箭教训公孙瓒:这就是现实! 两三千骑不多时便死在乱箭之下,王门、公孙范当即拥护着公孙瓒杀出鞠义的箭矢范围外。 王门一回头,心如滴血,上万精骑就这么一会折损了快一半,后面还有颜良、文丑带着袁军大部杀回来。 王门当即喊道:“突围,都给某分队突围。” 之所以分队突围,是为了保证公孙瓒的安全,公孙瓒一身明光铠,公孙范亦是一身明光铠,公孙家的人都是一身明光铠,因此公孙瓒突围才不显眼。 王门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差点杀死袁绍,当然差点实际上就是天差地别,他没能改变历史,自然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公孙瓒嘴里一直如此嘟囔着,直到王门保护着他到达界桥,公孙瓒还不敢相信白马义从全军覆没的消息,怎么会如此呢? 白马义从可是跟陆城军并为幽州铁骑,何况白马义从都有穿两层扎甲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界桥之战完 “严纲误某!严纲误某啊!” 公孙瓒在界桥让忍不住痛声疾哭。 明明半个时辰前,他公孙瓒还是hb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如今精锐尽失,明日或许他就是无容身之地的丧家之犬了,命运怎会如此? 老天这玩笑开大了。 公孙瓒也只有骂骂严纲来发泄自己的郁闷,公孙瓒一阵放声痛哭,诸将也各自眼带泪花。 公孙瓒难过的要哭了,袁绍却是苦笑不得,袁绍看着满脸欢喜的沮授还回不过神,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沮授也明白袁绍的感受,毕竟他一接到消息也认为这是假的,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于是又慢慢说了一遍。 袁绍这才缓过神,眼中泪花经过几番努力终于没流出来,老天还是眷顾某得。 袁绍闭眼控制住情绪,再次睁眼眼中水花消失,喜悦亦不曾看见,只是冷静的道:“诸将败退到鞠义埋伏的地点,白马义从被先登营一力绞杀,公孙瓒亦被先登营射退,如今战场上吾军已胜,是吗?” “回主公,正是如此。” 沮授见袁绍如此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禁为之折服,这等控制能力自己自愧不如也!刘备,那更是被甩了几条街远,袁公不愧是明主。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经此一役主公稳坐冀州,为制霸hb打下坚实的基础。” 沮授适时的拍了个马屁,荀堪等纷纷附和。 袁绍微微点头:“此战皆赖诸位谋划、诸将奋力死战才有此结果,诸位的努力吾是看在眼中的。” 一侧的田丰听到袁绍官方话语,却从中嗅出一丝不同的气味,只是这不同来自何处还不敢确定。 “吾决定亲自上战场,为奋战的儿郎加油,争取今夜前平息所有的战斗。” 袁绍不等田丰揣摩完就道。 “主公,不可啊!” 沮授等人纷纷拒绝道。 袁绍道:“吾意已决。” 沮授等不敢再劝,田丰仍欲劝谏,沮授拉扯他一下,田丰犹豫一二出列道:“既然主公要上前线,丰请命随同。” “好。” 袁绍没有犹豫就答应。 袁绍当即率一屯精锐甲士前往战场,此去战场按理说都是袁军将士,可随着王门的分别突围,有见识的将领竟然选择杀透袁军,从袁军背后突围。 很不巧也很巧,正好跟袁绍碰上。 “主公,为安全计,当速速退入后方的村落内防御,然后再召集附近的兵士将他们斩杀。” 田丰凭着超强的记忆力第一时间说道。 袁绍闻言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说:“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将士们,给某杀!” 袁绍亲随各持大戟,乃是淳于琼根据古阵组建的大戟士,大戟士不仅身披厚甲,而且人人善射。 一百大戟士在袁绍的指挥下迅速组成阵型,先是用弩箭将来袭的公孙骑兵势头射住,随即发出冲锋,他们手中的大戟给公孙骑兵迎头一击。 一百大戟士很快将这股数百公孙骑兵杀散,随后保卫着袁绍继续前行,不久遇到眭元进部,依次碰到吕威璜部、何茂部、蒋奇部。 随着袁绍到来,袁军士气大震,公孙骑兵没有诸将纷纷溃散,袁军很快俘虏了所有公孙骑兵,并派人打扫战场。 “鞠义见过主公。” 鞠义带着先登营将士最后跟袁绍汇合,或者说是袁绍故意躲着鞠义不见。 田丰突然看出一丝端倪,原来袁绍在帐中的不满是对鞠义啊!鞠义身为此战的大功臣,手下又都是悍兵,袁绍若真的心怀天下当善待鞠义才是,怎可因小节而费大事? 对田丰来说是小事,对袁绍来说却不是,鞠义虽然能打,可他却是不受控的将领,这一次是侥幸,万一他没能阻挡住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那他袁绍岂不是只有自刎身死的份? 鞠义原本也以为只要自己打胜仗,胜利足以弥补所有的过失,可惜有时候胜利不但不能弥补过失,反而会让过失显得无限大。 这并非是袁绍心胸不大,而是每个人都不会允许手下又不靠谱的人存在,哪怕这个人实力再强也不会放心用。 袁绍对鞠义的不满在心里,面子工程还是要做好的,袁绍亲手扶起鞠义,露出亲切的笑容道:“宣义啊!此战若不是你扭转乾坤,某除死无他路矣!” 鞠义笑而不语,对袁绍的奉承毫不留情的收下。 袁绍笑容一冷随即恢复,可怜鞠义还没发现袁绍对他的不满已达顶点,诸将亦是不忿,他们拼死厮杀才把公孙骑兵引到此处,没有他们的牺牲,哪有他鞠义的威名?看样子他是想独揽军功,一点也不给他们分了? 诸将深为不满,就连颜良文丑也变了脸色,这场面却正是袁绍愿意看到的,若鞠义一副低姿态,袁绍恐怕更会不放心。 不论鞠义为何出现这幅高姿态,田丰都为他的之后担心不已,不过如此君臣和谐他不好说些败兴的话,只能寄希望以后,在鞠义落难时为他求情吧! 田丰却不晓得这是为鞠义求情的最佳时候,以后他有心但却无力为鞠义求情了,只能看着袁绍把鞠义送进死地。 天黑了,公孙瓒在界桥亦哭的累了,身边逐渐拥簇起三四千精锐骑兵,公孙瓒只好收起眼泪,在诸将的拥簇下退往东光。 “阿门,你说某现在该怎么办?” 王门身为刘贺的小舅,刘贺是刘备的财神爷,跟陆城军的交易一直都是王门在做,虽然王门跟刘备有过节,可他却是公孙瓒跟刘备联系枢纽。 公孙瓒问他,自然是问怎么跟陆城军联系,甚至是索要军械,毕竟兵易招,精良的甲械不易弄,尤其是短时间弄回来的。 王门会意的道:“主公安心,某这就去陆城,亲自游说某姐夫,为主公提供甲械。” 公孙瓒点头:“阿门啊!这次就看你了,不管陆城出多高的价都答应他们,某与刘玄德交情匪浅,某不信他会见死不救。” “喏!” 第一章丰收 初平二年(公元189年)九月,整个大汉王朝境内屡次发生诸侯混战,十三州中唯有并州境内得到丰收。 刘备令于禁掌军缓慢而回,自己只率白毦兵轻兵而返,终于在晋阳举行的收粟仪式前赶到。 为了庆祝三晋大地的丰收,荀彧特意搞了祭天仪式,宰杀三牲以告太庙。 刘备经过简短的祭礼便亲自动镰收割小麦,从日出三竿到日头正中,刘备一直没停歇,身边跟着诸多大将很白毦兵都在埋头苦干。 之所以没有文士跟随,是因为三晋大地有许多地都是官田跟军功田,许多游民都是租种的官田。 原本荀彧等人意思是无偿补给游民,可后来的游民太多并州地少,此计便作罢,不过曾安民告示:日后游民有钱了可用一定价钱购买官田。 这样刘备发下的钱财又回到刘备手中,而钱财经过这一流通,并州境内的道路、桥梁、城池、沟渠都被重新修缮一遍,还有无数关东青壮参军,靠争夺军功来换田。 “主公,午膳时间到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吧!” 刘备不说走,诸将皆不敢离去,又不能干的比刘备少,因此闹出不少笑话。 比如庞德根本没割过,刚一下地用力过猛,差点没割住自己,后因割得过快累的直不起腰来。 “好吧!” 刘备闻言挑眼看了看火辣的日头,擦了擦脸上的汗,取下头上的笠帽扇扇风,腰猛然一直就听到一阵炒豆子声出现,刘备不仅捶捶腰部,转头对荀彧道:“好久没这么劳作过,猛一干这还真不适应。” 荀彧恭维道:“主公如此亲民,颇有光武之风啊!” 刘备笑笑,接过荀彧身边属吏递来的水喝了几口,看了眼一干眼巴巴瞟着自己,又不敢直起腰喝水的部将,道:“都歇歇,吃饭吧! “喏!” 诸将顿时齐刷的放下手中的镰,争相奔向旁边的兵士,兵士送上水跟食物,典韦顾不上洗手,拿起一张粟米饼便大啃特啃。诸将看到典韦吃相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说真的这一帮人,也只有典韦干的最多最像模样,庞德就是为了追赶典韦的脚步才累的直不起腰来,他明显把这也当做较量了。 刘备看着诸将的行动,突然道:“光武祖说的好啊!民为国家之根基,如果农民不耕种了,我们该去哪筹集粮草,怎么补充兵员?孔孟说的好,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一个国家社稷不为百姓着想,那他的国君岂能长久?百姓为水,社稷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主公说的真好。” 荀彧被刘备这番理论彻底折服,看来刘备的亲民是发自肺腑的,不然怎能说出这种极贴形象的话语来。 荀彧自然不知这是千古明君唐太宗的名言,正是他的名言让刘备不得不看重民生,乱世你可以没有精良的甲械,没有精锐的部队,只要你有民心,天下迟早为你所有。 冷兵器时代,战争说实话打得就是人口、民心。 刘备看着停下狼吞虎咽的诸将,告诫道:“吾曾闻汉武祖时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年纪轻轻并功成名就,而其却自恃贵族,兵士吃不饱穿不暖,他却养着一支蹴鞠队供其游乐,且不论他的用意是何,吾军中若出现这种情况,不论何因吾定严惩不怠。” “喏!” 诸将纷纷称喏。 刘备挥手:“都去用膳吧!用膳后继续劳作。” “主公,把校尉们困在这田地里不妥吧!” 荀彧进谏道。 刘备摇头:“不劳作并不知百姓之苦,不知百姓之苦他们并不会体恤百姓,塞外之战军纪有些过于松散且杀戮成性,如今草原之战平息,并州三五年内不必担心来自草原的袭击,正是我们把目光投向中原的时候了,一旦在中原作战,任何一种滥杀、屠杀都是对大汉民族的犯罪且罪不容赦。” 日后五胡乱华,胡人之所以如此嚣张不就是大汉民族经过上百年的征战乱杀,人员十不存一,大量肥沃土地被胡人占据吗? 如果没有这上百年的三国混战,中原人口至少保存在两千万以上,仅凭数十万匈奴人怎敢对抗大汉民族?没有刘渊撕破大汉民族强盛的外衣,鲜卑、羌、羯等杂胡又岂有胆子入侵中原? “主公英明。” 刘备想到五胡乱华时期,汉人十不存一,仅剩一两百万人在江东苟延残喘就恨不得杀尽胡人。 荀彧以为刘备愤恨表情是对将领屠杀的厌恶,想起刘备曾劝朱儁不要杀黄巾降俘及皇甫嵩驱黄巾数万青壮入黄河而死,荀彧劝慰道:“经此一丰收,并州便可熬过这个冬天,主公根基已稳,接下来不论有多少难民,咬咬牙总能挺过去,想必以主公爱民之心,任何难关都会一一化解。” 刘备知道荀彧误会了,笑问道:“先生来这不是只为了恭维我吧!” 荀彧道:“主公英明。” 刘备道:“不是我英明,是我知道文若先生心怀天下,绝不会因拍马屁而来见我。” 刘备没事时说话变得极为轻松,随着权利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没人能撼动,刘备逐渐褪去伪善沉稳的外壳,逐渐朝一个洒脱的性格靠拢。 “主公,深知彧也!” 荀彧突然一改嬉闹脾性,道:“管幼安、邴根矩先生下午将到晋阳。” “哦!终于来了吗?” 刘备惊喜道,几年了,终于有人认同自己了,稷下一条龙在名声上虽然在郑玄、胡昭之下,可是这毕竟代表hb士族终于愿意承认自己有争霸天下的资格了。 虽然刘备实行的寒门庶儒政策与士族豪门政策对立,不过刘备可以提供足够多的官职给他们施展才华,难保那些没有得到家族资源的人不来并州。 刘备一捋袖子,道:“走,某亲自出迎十里去接二位先生。” 荀彧亦开心,毕竟他们俩又不少学者跟随,正好可以补晋阳学子紧缺稚嫩的不足,不过刘备这幅农夫样去迎人太失礼。 “主公,沐浴换衣总是要的吧!” 荀彧拉住过于开心的刘备道。 刘备看看自己一身麻衣,一身臭汗,如此去见二人的确不妥,笑道:“文若,真吾智囊也。” 第二章管宁与邴原 晋阳城外的十里亭,无数儒生穿着新的儒服在此汇聚,而且随着时间消逝不断有大儒出现,比如颍川荀悦、韩融、hn郑钧等一干大儒。 看这架势似乎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突然一个莽撞的儒生从后面奔来,口里大声嚷着:“来了,来了,来了!” 众儒生不由纳罕:咦!两位先生怎么从后面来?难道绕过十里亭去的龙山书院?可绕过了?干嘛又回来? 就在众儒生纳闷不解时,荀悦、郑钧等一干大儒整了整衣服站起来,表情一改之前的嬉戏变得严肃起来。 突然有儒生明悟,道:“莫非是刘侯来了?” “不错,刘侯向来爱民如子,礼贤下士,二位先生远来并州,刘侯岂会不来?” 又一儒子道。 刘侯果真折节下士,在这乱世真是吾等寒门士子的明主。 刘备要来的消息让儒子们心中一暖,对晋阳的归属感更高。 在儒子们猜测下,刘备亲率白毦兵赶来。 荀悦等人站在亭外迎刘备入亭,刘备看着周围众多的莘莘学子殷切的目光欣慰一笑,多年来对教育的投入没投入,目光流转在看看荀悦身边的常林、温恢、司马孚、郭淮等以后有名的儒子心中更是热流涌过。 乱世刚启就有如此人才来龙山书院,想必日后会有更多的人才涌现出来。 刘备朝众儒子团团一礼,众儒子慌忙还礼,刘备的贤名将再次经众人之口传遍并州乃至整个大汉。 “禀主公,二位先生的车架仅有数百步了。” 一个身穿明光铠的白毦兵快速冲进十里亭大声道。 “嗯!” 刘备摆手挥退那白毦兵,起身对荀悦等一干大儒道:“诸位先生不如随某出迎一下,毕竟幼安、根矩二位先生从青州跋山涉水不惧战乱而来。” “应该如此。” 荀悦抚须道。 刘备与诸大儒一起出亭,亭外无数儒子跟上,大队缓缓的在报信白毦兵的引导下朝远方的车架行去。 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对方近千人的队伍,为首的马车跟马匹上不是管宁跟邴原。 你说为何如此肯定,因为上面的都是妇幼老弱,怎会是三旬左右的管宁、邴原? 把自己该享受的待遇让给妇幼老弱,管宁跟邴原此番带着数百户前来并州的事迹必定会成为士林的佳话,故刘备一定把他俩留下。 你想风靡士林的管宁跟邴原都千里迢迢,绕过冀州腹部前来并州,可见并州多好多安全不是。 “备特率龙山书院师生前来迎接幼安、根矩两位先生。” 管宁跟邴原看到大队迎接的儒子亦上前,不过邴原好歹还整了整衣容,管宁却是头发松散,衣服上有泥土还有些散漫。完全是一副不拘于计、不畏权贵的逍遥志士模样。 管宁看着刘备雍容的衣服,周围白毦兵华丽明亮的盔甲,龙山儒子人人穿着新衣心里不仅有些厌恶。 刚刚还在地狱世界内打转,转眼就仿佛进入一个世外桃源,这种落差在管宁心里酿成无穷的怨言,有本事为何不多救济几个难民,弄这花里胡哨的给谁看,哼! 相比管宁满脸不满,邴原倒显得成熟的多,而且这一路走来亦发现晋阳是绝佳的落脚地,如果刘备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光武帝,如果提前投资刘备,稷下学宫说不定真能他跟管宁手里发扬光大。 邴原扯了扯管宁的衣袍,朝刘备作揖道:“舍家毁业之人不敢当刘侯夸赞,吾等还望能给吾等一个落脚之地。” “二位先生能落足并州,是备之荣幸,亦是并州学子的荣幸,更是并州百姓的荣幸,龙山书院已经为二位先生及诸位学子准备好了住宿之地,诸位的家人并州长史亦有安排,诸位尽可安心待在并州。” 刘备笑颜一展道。 管宁轻语:“虚情假意尔。” 邴原听完脸色一变,随即陪笑道:“多谢刘侯收留,不知这几位先生如何称呼?” 邴原既然跟管宁是好友,心中也是对权贵不太热衷的,反而对刘备身边的几位大儒更感兴趣。 邴原成功把管宁的目光吸引到荀悦等人身上,管宁虽然压制下心中不满,不过他的言辞向来不加修饰,日后以至于引发学术论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文人交给文人接待,那是再好不过了。 刘备陪着管宁、邴原进入龙山书院后,便把二人交给刘放招呼。 管宁沐浴出来见不见了刘备,对早已沐浴完的邴原道:“看,某就说他就是接重我们的名望而已,这才多大会就离去?” 邴原闻言道:“玄德公身为一州刺史,自然不是你我悠闲士子可比,他的人已经说了刘备晚上会在龙山书院为你我接风洗尘。” 管宁冷哼道:“接风洗尘说的好听,还不是要为他自己扬名,先说好某可不去哈!要去你自己去。” 邴原一噎,良久道:“幼安,子鱼如今远在江东,你又何必迁怒于玄德公,你看这并州百姓安居、商贾不断,这一路来看到的都是百业兴盛的繁荣之举,纵然文景之治亦不过如此。” 管宁不屑的道:“不过这一州而已,怎么不见他接济冀州、幽州难民?哼!” 文人不讲理起来,你根本无法劝阻。 龙山书院的一房间内,刘备正接见王门。 刘备摸索着手里的宝珠道:“我那师兄送我如此宝贵的珠宝是所谓何事?” 王门拍马屁道:“刘侯果然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刘侯,某家主公派某前来,一是求刘侯多卖些甲械给某家主公,某家主公才好重整旗鼓。” “甲械的事好说,你们要多少有多少。” 公孙瓒的一蹶不振绝对不是刘备想看到的,只要刘备还没平定雍凉、益州,就绝对不会允许袁绍袭自己之后,因此公孙瓒一定得保住。 “二呢?” “二就是希望明公能派兵出井陉,袭巨鹿、赵国、河间几郡,以解某家主公的局势。” 王门道。 刘备摇头:“这个不行,吾大军还在五原,晋阳之兵不可轻发,不然牛辅、马腾之辈就会侵吾。” 其实王门也知道刘备不会轻易出兵冀州,替公孙瓒火中取栗,他的任务就是购买甲械,既然甲械有着落,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第三章夭折的天下第一武将争霸赛 初平二年,讨董联盟解散的一年,也是诸侯霸权初现的一年,上半年整个大汉王朝爆发大大小小数百战。 仅大型战役就有双袁的豫州之争、袁韩冀州之争,袁、公孙冀州之争,青州黄巾起,曹操讨东郡黑山,孙刘荆州之争,刘董河东之争,鲜卑侵并州,不知名的小型战斗更是无数。 秋收时节,诸侯们都默契停刀兵,加紧筹备粮草以应对即将到来或爆发的敌方冬季攻势。 整个大汉乱成一锅粥时并州却呈现别样的勃勃生机,别的诸侯都准备酝酿冬季攻势,刘备却在并州展开学术辩论赛,以及武将争霸赛。 凡是在龙山书院举行的学术辩论赛中取得名次,既可以选择在龙山书院授课,也可选择在并州境内任职或牧守一方。 为此刘备亲下名帖,邀请在北海的郑玄、曲阜孔家、冀州的胡昭、关西马家、汝南许氏、荆州庞氏兄弟。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刘备麾下猛将如云,他展开的武将争霸赛,不仅可以成为天下第一人,因为这次大赛的评判就是前些时候刺杀鲜卑单于魁头的王越。 如果说儒家学术辩论赛诸侯还会放人,武将争霸赛诸侯极力封锁这个消息,一旦此消息传开,天下有潜力的武将都去投奔刘备,他们麾下还有谁能去带兵打仗。 诸侯们虽然极力封锁消息,可刘氏商铺遍天下,他们的封锁反而使得天下第一将的名头更响亮,许多自负悍勇游侠、不得志的武将纷纷结伴前往并州,诸侯们无奈只能效仿刘备,到最后先在本郡内争夺然后派代表前往并州参加刘备举办的天下第一将的大赛。 就在天下第一武将传的沸沸扬扬时,袁绍在十一月突然派大将崔巨业率兵三万出河间郡,杀入幽州广阳郡,围安次县。 原本历史上崔巨业派兵围故安,因故安乃属涿郡,一时间袁绍还不想跟陆城军闹翻,因此派兵直接杀入广阳安次。 公孙瓒由于界桥之败狼狈逃回幽州,刘虞恐鲜卑南下、袁绍北上或太史慈做大后野心澎湃犯广阳,在魏攸等人的劝说下召公孙瓒至j县屯兵。 公孙瓒一至j县身在广阳的幽州士族纷纷出兵出钱为公孙瓒置办甲械,一月后公孙瓒复拥戴甲之士三万余,其中不乏平黄巾战鲜卑的郡府老兵。 刘虞看到公孙瓒不断做大,再加上公孙瓒踞傲的态度和一力想要学刘备准备进击鲜卑以练兵。 刘虞不仅想起齐周的反对,赶紧招齐周前来应对。 齐周素来反对武将做大,不管是刘备还是公孙瓒,在他眼中都是一丘之貉,因此他都一味反对,外加许攸许诺:若刘虞与袁绍合并,刘虞将为hb之主,他也将成为一方牧守。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太守,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乱世的一郡太守就是这方圆数千里的土皇上。 许攸的建议很好,刘虞或将成为下个光武帝,而他说不定也能荣登三公宝座,任谁都抵不住执掌一个国家权柄的诱惑。 “明公,公孙伯珪如今尾大难掉,恐怕只能借袁本初之手除之。” 齐周自然明白刘虞找自己来的原因,因此直言道。 齐周的心思刘虞亦能猜透一二,可他本是汉宗室,如今皇室受厄罹难,他岂能落井下石?再说他志不在皇位,想想都对不起先帝的恩宠。 公孙瓒虽然不听话,可他确实是一良将,没有公孙瓒,张举、张纯不会兵败,东部鲜卑跟中部鲜卑也不会温顺的听从自己的指令。 可惜刘备出任并州刺史,太史慈亦外奔冀州,不然刘虞也不至于非用公孙瓒不可,既然不是非他不可,公孙瓒也不会如此嚣张跋扈。 刘虞犹豫道:“吾听说那崔巨业军纪不好,在安次杀得血流成河?” 齐周自然明白刘虞老好人的心态又犯了,道:“主公,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公孙伯珪不死,迟早必再犯冀州,本初公也是无奈,不得不先发制人。然而一旦公孙伯珪战殁,其还有何借口入幽州,袁家四世三公,岂能不担心天下悠悠之口?” 刘虞抚须道:“伯珪必须得死吗?” 齐周点头:“主公,您也看到了,只要伯珪不死,哪怕他只身返回幽州,随时都能拉起数万大军。眼前发生的事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何况还有个不安分的刘玄德?如果不是刘玄德得利用公孙瓒消耗袁本初的势力,他又岂会这么卖力的资助公孙伯珪?哼!还弄什么学术辩论赛,武将争霸赛,还不是想要坐山观虎斗的借口。” 齐周的话句句说在点上,这点刘虞也有点不舒服,如果刘备不那么给力帮助公孙瓒,刘虞说不定还能再容忍公孙瓒一段时间,可刘备的大力资助,不得不让人怀疑刘备的用意。 毕竟公孙瓒跟袁绍杀得两败俱伤,有利于他一统幽冀两州,何况刘备虎据在并州?欲做光武之心昭然若揭。 刘虞叹息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 刘虞默认崔巨业攻安次,一旦崔巨业攻到广阳城,广阳士族受损不止一星半点,他们求刘虞无门,只好来求公孙瓒。 公孙瓒迫于压力,再说他也想跟袁绍再决一死战,何况只是袁绍一别将,当即点起两万步骑支援安次县。 袁、公孙之战再开,天下为之云动。 田楷跟孔融为了不让麾下武将、游侠儿前往并州,特意招募大将以进击青州黄巾。 青州黄巾复起被驱赶至兖州。 兖州刺史刘岱令全州戒严,东郡太守曹操更是大肆招兵买马,给黑山贼最猛烈的一击。 袁术亦打着刘备盟友的旗号大肆收拢过路的游侠儿跟在野武将,刘焉更是派张鲁击败汉中太守苏固,堵塞出川通道。 董卓没能熬到这个秋收,饥饿的百姓们揭竿而起,董卓赶紧调派军队将其镇压下去,同时大量搜刮财物,修建自己的万岁坞——湄坞。 原本熙熙攘攘的天下第一武将争霸赛弄得虎头蛇尾,最后只成为刘备麾下大将的切磋,当然惊喜还是有的就是少年甘宁跟傅干、徐庶等寥寥几员小将,普通游侠儿不少,都被戏志才招募了。 黄忠轻松至极的夺下第一大将的名头。 第四章蔡琰被调包了 初平二年十二月中旬,被围近两个月的安次县城依旧稳若磐石,不是崔巨业无能,而是安次城首次出现大型防御器械——床弩。 袁军在数十架床弩齐发的场景下胆寒,有床弩出现的地方袁军纷纷退避三舍。 崔巨业在请示袁绍后撤军,随即被公孙瓒率万余精骑追上,袁军大败,公孙瓒威势复振。 hb大地随着这场战争亦陷入平静,大家都在酝酿着过新年,各自都是初掌大州因此默契的平稳度过。 随着新年的喜庆,晋阳城更是大肆张灯结彩,因为刘备终于要大婚了,他决定在新年除夕迎娶蔡琰,其意在于于民同乐。 刘备结婚的三天里并州大小酒肆都免费吃喝,晋阳官署、客栈、酒肆大摆流水席。 身为一州之主且麾下陆城军战无不胜,刘备的大婚注定不会那么平静。 朔方刺史王智率匈奴单于於夫罗、鲜卑单于蹇曼以及其他胡人部落首领前往晋阳贺喜,黑山军跟刘备委任的西冀州刺史太史慈亦派人前往。 掌握半个河内郡的张扬亲自来贺,河东太守阴斐派其侄及关羽一同前往,并州所属郡太守更是亲至晋阳贺喜。 并州经过这一年的丰收,刘备政权不敢说稳若金汤,也已初具一方诸侯雏形,在刚刚坐稳屁股的袁绍、曹操等人来看无疑要厉害的。 刘备坐稳并州,明天开春后肯定不会按兵不动,那西进、东出或北上、南侵刘备怎么抉择就是周边诸侯关心的事了。 幽州刘虞、公孙瓒,冀州袁绍、东郡曹操、豫州袁术纷纷遣使来打探消息,董卓自然不用说,他派的天使一直没离开过晋阳,就连西凉的韩遂都派人来打探消息。 没办法,荀攸在朔方干的太好,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他就往临戎迁移数万青壮以及安抚招揽了数千落胡人,只要他想,明年完全可以派兵击北地郡。 过了北地郡,陆城军完全有能力收服北地、安定两郡,到时他就不得不龟缩回老窝金城。 韩遂不想窝在金城,西凉有他跟马腾已经够热闹了,再来个刘备,非得有人被灭不可。 刘备不善应酬,因此各路来使一概不见,都交给孙乾去招呼,孙乾招呼不住了,便打发荀彧去处理。 荀彧亦被烦透,在刘备大婚前几天特意把各路来使都召集起来,统一告知道:“诸位,吾家主公向来尊崇黄老道学,道家的无为而治甚好,何况天子尚在长安?没有天子令吾家主公不会轻出,当然如果有人胆敢挑衅,吾陆城军亦不是吃素的。” 荀彧的官样虽然没甚营养,不过聪明还是听出不少信息,只要有人请动圣旨,而且对晋阳有利,陆城军就会朝谁进军。 如此说来刘备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战略目标,其人不足为虑也!当然这也可能是刘备特意放出来的烟雾弹,然而不管怎样,只要不招惹陆城军,陆城军不会轻出并州了。 虽然如此,诸使者心情依旧沉甸甸的,如今天下十三州唯有并州安宁,那并州吸引人才的光环大大增加,真给刘备数年修生养息的时间,刘备的陆城军必定会制霸天下。 可不给他休养生息的时间,谁愿意跟陆城军血拼呢?关键是未必拼的赢,最后便宜的还是别家,这就跟饮鸩止渴的道理一样,你不喝必死,喝了说不定还有被救过来的机会。 只要刘备犯个错误,那讨刘联盟势必瞬时而成,当然圣旨也管。 刘备大婚当天,陆城军全体出动戒严,因为学术辩论赛跟武将争霸赛,晋阳城内龙蛇混杂,刘缑笙的锦衣捕快已经将所有进入晋阳城的游侠儿跟儒士登记在册,但也不保证有偷渡之类的存在。 整个婚礼都由荀悦、韩瑜、邴原等一干大儒策划安排,刘备只是个牵线木偶,不过之前排练过很多次,且刘备并非第一次娶老婆。 娶妻的紧张跟欣喜没有一点,心里有的只是无奈跟麻木,幸好一天都很顺利,轻轻松松把新娘子娶回刘府。 之后刘备就设宴招呼来宾,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刘备以装晕计回到后院。 后院内一切都准备停当,由于蔡琰是名义上的大妇,因此住的是最大的小院,一切婢女跟佣人都是新挑选的,他们大多都是从有家室的流民中挑选出来的,因为吃过苦才更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因为有家室才不会被人轻易利用。 刘备一进入婚房里间,就看到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头戴霞冠蒙着一层红纱坐在婚床上,那白皙的脸蛋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美。 刘备不仅缓缓走过去,细细观赏这份只属于自己的美,新娘子好像被刘备看的害了羞,头垂的低低的,都快挨着身上的衣服了。 刘备看到她的下巴突然脸色一变,胸怎么变小了,难道是嫁衣太大的缘故? 刘备不紧不缓的走到新娘旁边,慢慢抬起新娘的下巴细细打量,新娘这会反倒不害羞了,瞪着大眼睛直视着刘备,好像饶有兴趣的等待着刘备的惊愕。 “珏儿?” 穿着嫁衣的竟然是蔡珏,这是怎么回事? 刘备大脑一阵空白,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发飙,强自按下恼怒,笑问道:“珏儿,做新娘的感觉怎样?” “嗯!蛮不错的。” 蔡珏见被刘备识破也不再掩饰,反而兴致勃勃的踢蹬着双只小腿,问道:“咦,你是怎么发现的?” 刘备瞟了蔡珏一眼道:“那是因为珏儿比琰儿更可爱呀!” “嘻嘻!” 蔡珏双眼一眯,微微一笑,两个小酒窝便出现在腮边。 刘备跟蔡珏嬉闹一阵,似是无意问道:“琰儿呢?” “喏!” 蔡珏下意识朝床里看了一眼。 刘备笑着坐在蔡珏身边,一手偷偷掀开床上的被褥看蔡琰是否在,这一看却愣在哪里? 这哪是蔡琰,分明是个不认识的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 蔡琰被调包了? 在自己的婚房里被调包? 能在数万精锐陆城军的晋阳城内从,数千白毦兵守卫的刘侯府中把蔡琰给调包哦! 这种能力恐怕只有戏志才才有。 戏志才想做什么? 造反吗? 第五章卫仲道的恨 “戏先生,你这是要造反吗?” 戏志才比刘备想象中来得快,似乎一直在等待刘备的招唤,他听到刘备颇有埋怨的话,道:“主公,某不敢,只是事发突然,某来不及通报主公,更来不及做别的处理,只能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刘备冷呵:“戏先生,你先说说如何事发突然?” 戏志才:“主公,如果某说有人在入并州之前是想刺杀主公的,但入并州后却被主公文治武功折服而弃暗投明,某这么说,主公能接受吗?” 刘备不仅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当写狗血的言情小说呢?不过看到戏志才慎重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随即想到这是讲究忠孝节义的东汉,历史上刘备就曾经历过这种事,遂问道:“那人叫什么?” “那人自称徐庶。” 戏志才道。 “徐庶?” 刘备一惊,他突然信了,徐庶这个三国一流军师,绝对是有这觉悟的。 既然有徐庶在,刘备突然相信蔡琰必定会安然无恙,因为徐庶自带的历史光环一定会让他及他身边的逢凶化吉,进而得遇自己这个贵人。 “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戏志才听到刘备的问话,忙道:“在府邸不远处的一处小院内,里面全是咱们得人。” 刘备这才彻底放心,道:“主谋是谁?” 戏志才头颅微垂:“河东卫仲道。” “卫仲道?” 刘备一惊:“他不是死了吗?戏先生,看来你的情报来源还是不够精准啊!” “嗨!” 戏志才有些羞愧,之前鞠义走丢刘备没说什么,如今竟然连卫仲道这个死人都出来打脸了,他的确有些羞愧。 “这事过后,你去长安一段时间吧?情报组织继续交给顾夫人暂时打理。” 没有竞争就没有动力,绝对权力就会滋生绝对腐败。 刘备突然想起这两句话,再看看戏志才如今的模样,看来是时候给他上个枷锁,不然等其发展到锦衣卫的规模,自己在时还好,万一这头巨兽参与进夺嫡中,那造成的灾难恐怕是前所未有的,再不然落入像十常侍跟梁冀这样的权臣手中恐怕更是灾难。 日后锦衣之祸恐怕会提前,在没有大批量儒士相抗衡的前提下,会酿成怎样的残局,刘备真的想象不出。 看来是时候让郭嘉进入戏志才的情报组织,军事跟政治情报要彻底分离,而且情报人员绝无审判和抓人的权力,抓人的必须是锦衣,至于刺杀活动更得分离出来。 刘备的沉默不语给戏志才很大的压力,原本就有些虚弱发虚的身体渐渐被冷汗侵占,而他却在煎熬里度秒如年,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把他拯救出来:“哥哥,你在外面做什么呢?” 戏志才偷偷瞄去,发现身穿嫁衣的蔡珏正揉着双眼一脸疲惫的看着刘备。 蔡珏年纪还小,她被忽悠跟蔡琰换嫁衣只是因为好玩,刘备不可能因此而责备她,毕竟他给蔡珏讲了不少这样调皮的故事情节,恐怕这也是诱因之一。 “哥哥还有点事要做,你先休息会,哥哥回来再给你讲故事。” 刘备笑着打发蔡珏,同时给她身边的侍女使眼色,那侍女轻轻劝着蔡珏进房。 刘备笑着看蔡珏的身形消失在房中,一转身脸就冷下来,对戏志才道:“走吧!去会会这个装死的卫仲道。” “喏!” 戏志才领命。 二人刚走没几步就碰到急匆匆而来的顾清萱,蔡琰虽然不是顾清萱所生,可她毕竟是蔡琰的后母,因此得到蔡琰被调包的消息便慌忙赶来。 刘备看到她便道:“夫人来得真好,随某一同去会会卫仲道。” “喏!” 顾清萱给刘备让给路,转眼就跟上刘备的脚步。 全然没看到突然想起什么来的蔡珏大步跑出房,正好看到顾清萱的侧脸,蔡珏当即呆愣当场:那是,那是母亲吗?母亲不是不甘受辱自尽了?又怎么在晋阳呢? “小姐,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追回来的侍女边说边轻轻拽着蔡珏往回走,蔡珏脑袋里回荡的都是母亲顾夫人的身影,任由侍女拉着自己入房,躺在床上然后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刘侯府占地颇大,周围都是官署跟商铺,还有一部分士族府邸,卫仲道此刻就在一士族的府邸内,这座府邸是早先河东卫氏从一破落士族手里秘密买下的,因此知情人甚少。 卫仲道更是比蔡琰更早进入晋阳,他为的就是等待这么一天,把蔡琰从刘备手里抢回来,苦苦谋划近一年,终于被他找到机会。 卫仲道此刻看着睡得极为安静的蔡琰心里极为欣慰,就连咳嗽也被压制住了,这一刻他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多美的脸蛋啊! 这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现在终于到自己手里了。 昭姬,你可知,吾有多爱你吗?自从吾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你,吾当时就发誓今生非你不娶。 如果不是刘备横插一刀,我们一定可以过得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岂不快哉! 卫仲道想着眼眶盈泪,不禁伸手去摸蔡琰的脸蛋,蔡琰的眼突然一动,卫仲道吓得赶紧把手伸了回来,深恐惊着蔡琰的美梦。 蔡琰还是缓缓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瘦若皮包骨的痨病鬼,再加上这陌生的环境跟迷药的作用让她不仅怀疑这是在做梦,呐呐道:“这是哪?你是谁?刘侯呢?” 卫仲道原本看到蔡琰醒来满脸惊喜,可当听到蔡琰醒来呓语般的三问,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火中烧,被压制许久的咳嗽再也压制不住。 卫仲道经过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像是把肝肺都咳出来才觉得舒服些,卫仲道喘气着看着手中的鲜红的血迹越发愤怒。 为何自己年纪轻轻就得了痨病? 为何不是刘备这逆贼得此病? 老天为何待我不公? 为什么连跟昭姬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 我恨!恨呐! 恨天恨地!恨尽身边议论之人,恨尽天下苍生。 他更恨刘备夺自己所爱,更恨蔡琰喜新厌旧,竟然丝毫不记得自己这个未婚夫。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么刘备也别想得到,我死,你就得陪我死。 卫仲道一脸狠厉的看着蔡琰道:“真是蔡家好贞女?这么快,连自己的未婚夫都不认识了?” 第六章卫仲道之殇 “我是谁?哈哈哈!” 卫仲道听得蔡琰的问话不由变得有几分疯癫,那疯狂狰狞的表情配合他那副病痨鬼的模样吓得蔡琰脸色发青,赶紧躲向床的一角,抱着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见到身上衣服完整才放松些许。 卫仲道却被蔡琰的举动彻底激怒:“躲我?呵!昭姬,你可知道小时候的你最黏我,看来你真的是喜欢上大耳贼了?如果某提前替大耳贼入了洞房,想必那时他的模样定会很好看。” 卫仲道说着,脸上的愤怒逐渐变为邪笑,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珠转个不停,主意一定猛地朝蔡琰扑去。 蔡琰原本听到对方是卫仲道还有些怜悯,毕竟她从小就被告知会成为卫仲道的妻子,如果不是刘备出现或许已经是了。虽然最终自己心里选择刘备,可对卫仲道很是愧疚,如今刚看到他的模样,再想到他已家破人亡愧疚不由更深,因此心里并不是多恨他。 可卫仲道露出真面目,竟然要毁自己清白,蔡琰的愧疚跟怜悯瞬间化为惊恐,看着卫仲道邪笑的朝自己扑来,下意识一脚踢出。 本以为没甚大作用,没想卫仲道惨叫一声,睁眼就看到卫仲道摔倒在地上,身体还蜷着不停的抽搐咳嗽,那副模样让人既心疼又害怕。 他不会死吧? 蔡琰突然想起好几年刘备来信让她练习剑舞,本以为排不上什么用场,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蔡琰当然不知道刘备害怕历史的惯性,蔡琰仍会被匈奴掳去,如果她会一身武功也许会幸免于难,没想到匈奴人没被其打伤,卫仲道差点被踢死。 蔡琰顾不得查勘卫仲道的伤势,惊恐下跳下床就像推门而去,她一推开门就看到两个持刀的游侠儿,吓得她猛然关上门。 门外的两个游侠儿也不是傻得,卫仲道的身体早已虚弱至极,随时都可能断气,他们此来就有这个心里,卫家主事人曾说过把卫仲道的尸体带回去,他们依然有赏可来。 此刻再细听,卫仲道的咳声不断,那女人却跑来开门,不好,二公子犯病了。 二人推门,门却被蔡琰上上,又搬东西堵住。 二人对视一眼,赶紧喊人来帮忙。 十几个游侠儿一起发力,很快将房门劈烂,又将房门处的东西清理干净,这时正看到在地上抽搐的咳嗽的卫仲道跟一位因惊恐而瑟瑟发抖的绝美双丫髻少女。 “二公子,您怎么样?” 卫仲道心腹赶紧将卫仲道扶起。好一阵大力按摩,卫仲道才吐出一口血痰,卫仲道吐出这口血痰,脸色红的诡异,就连眼神也清晰不少。 卫仲道一把推开心腹游侠儿,踉跄的走到蔡琰身边,又不敢太近前,狰狞道:“呵!为了大耳贼你这是要亲夫咳死,自己逃跑吗?呵呵!你倒是跑出去啊?跑不出去了吧!既然跑不出去,那就只能任某处置,你不是想要为大耳贼保住贞洁吗?某偏偏不让你如意。” 卫仲道知道自己的身体已快不行,看了看身边的游侠儿,邪笑道:“某知道,兄弟们这些时日跟某困在这宅子里很久了,想必都憋坏了吧!这女人就交给兄弟们了。” 眼前的十几个游侠儿闻言不由眼睛一亮,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蔡琰,蔡琰的脸蛋自然不必说,因为嫁衣被蔡珏扒下,身上穿着有些紧身的里衣,多年练舞而形成的姣好身材若隐若现,更让这帮恶狼心头直痒。 “不,不要。” 蔡琰终于开口说话,下意识去摸自己仪刀,一下摸了个空,突然想到今日是她大婚之日,身边的仪刀交给婢女了。眼看自己贞洁不保,蔡琰终于害怕了。 卫仲道看到蔡琰惊恐的模样,心里腾升起一股莫名的复仇快感,脸上笑容更加怪异,指着蔡琰道:“兄弟们谁若拔得头筹,某赏他十金、百炼缳首刀一把。” 原本众游侠儿就被蔡琰美貌迷惑都想第一个上,如今又有了彩头更是色迷心窍,大吼一声就要朝蔡琰扑去。 突然异变陡生,最现朝蔡琰扑去的游侠儿被人一剑穿心,鲜红的鲜血瞬间让色迷心窍的诸游侠儿神智一清,抬头望去见杀人的竟然是自己这里的第一高手不由停下脚步。 原准备看蔡琰被众人所褥好戏的卫仲道一愣,心中的复仇感顿消,转眼升腾出的是无穷愤怒:“徐元直,你要做什么?” 徐庶抽出剑,剑尖依然滴着血,冷冷看了卫仲道一眼,对诸游侠儿道:“做什么?救尔等一命。” “徐元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某等知道你武艺高强,这头筹让给你便是,你又何必杀人?” 一游侠儿挺身而出喊道。 卫仲道不由又升起一丝希望,对徐庶道:“对,对,元直武艺出众,自然应该拔得头筹,是某想的不周到,只要元直拔得头筹,元直不是一直喜欢某得婢女吗?日后就赏给你了。” 蔡琰看到那游侠儿死在自己眼前,不由想起那年顾夫人被辱的夜晚,她突然下决定如果真的无法脱逃,她就咬舌自尽。 徐庶冷哼道:“二公子美意某心领了,某就怕有命拿没命去享受。” 卫仲道心中的希望彻底被打消,阴鸷看着徐庶咳道:“那你想怎样?还想救她出去不成?救她出去就有命活了。” 徐庶阴冷看了诸人一眼:“诸位兄弟咱们敢劫持刘备的夫人出来就没想过能活着离开并州,可若咱们侮辱了这位刘侯的正室夫人,恐怕咱们的家人都逃不脱陆城军的毒手,自己杀还是拉家人陪葬,你们可想清楚了。” 没人愿意死,之前之所以愿意拿命博,是因为死不死的,那次不是那样说,可他们那次又死了。可当死亡真的要降临他们又畏惧了。 卫仲道见徐庶一句话说的诸游侠儿心动不已,忙道:“照你的意思咱们要把她放回去,然后等着她引陆城军杀来吗?” 徐庶猛然剑指蔡琰道:“当然不是,某既然敢来晋阳刺杀刘备就没想活着离开,既然杀不了刘备,杀他的夫人也不错,到时候他不知道咱们有几人,说不定有人能混出并州去。” 诸游侠儿彻底转变态度,死真的没人愿意。 卫仲道见徐庶彻底说动诸人,可就这么让蔡琰死,刘备又有什么损失,不过是换一个夫人而已,这顶污帽子一定得带在刘备头上才能消他的夺妻之恨。 “如果某不同意呢?” “恐怕由不得二公子。” 徐庶不理卫仲道,反而对诸游侠儿道:“诸位,蔡琰死了,还有马琰、郑琰之类的大儒之女顶替他成为刘备的夫人,可若她受辱而死,这污名可没人能顶替。” 徐庶的话让诸人一凛。 诸人正犹豫间,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慌忙跑出去看,接着就听到一阵惨叫声。 陆城军杀来了? 诸人脑袋里都出现这个念头。 徐庶更是一把上前将蔡琰拉起,并用剑将其劫持住,偷偷在蔡琰耳边低语:“夫人莫怕,某是主公的人。” 蔡琰正想撞向徐庶的剑刃,闻言动作一轻,可徐庶那锋利的剑刃依然割破蔡琰那白嫩的肌肤。 “她不能死。” 卫仲道见状大吼。 徐庶早已反应过来,将剑离得甚远,不过这情况容不得他给蔡琰包扎。 卫仲道对一游侠儿道:“去,出去喊话,让刘备一人进来,不然他这娇妻的命就别要了。” 诸游侠儿纷纷被惨死的人吓坏,他们平时自认武艺不差,没想到连反应都没有就被射杀,他们终于知道陆城军的厉害了,可惜已经晚了。 卫仲道让他们出去的话他们充耳不闻。 卫仲道见状急得直咳嗽,越咳嗽越想咳嗽,根本停不下来。 这时听房外有人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某家主公在此,只要你们放出夫人,某家主公保尔等平安出并州。” 这帮念如死灰的家伙瞬间升起一丝希望,相互看看又看向徐庶,徐庶道:“别听刘备胡说,咱们放了他夫人,他真能放过咱吗?如今这夫人就是某等的护身符,放不得。” “咳咳!不错。” 卫仲道终于又咳出一口血痰,脸色变得苍白至极,这回就连力气也因咳嗽被抽空,他看了徐庶一眼,这人有眼光,又不怕死,倒是可以信任。 “元直可敢跟某一起出去与刘备谈条件。” “这有何不敢?” 挟持蔡琰出去正合徐庶的心思,当下挟持着蔡琰跟卫仲道慢慢出去,其余的游侠儿见状只能缓缓跟在二人身后。 卫仲道被人扶着走出,待其看到房外人头攒动,火把照的黑夜如白昼,可见刘备用了多少人力来围剿自己。 一人计出而万人奔命,这种感觉特别奇妙,比复仇快感不减多少。 卫仲道傲娇的瞥向刘备:“大耳贼,你打压某卫家,夺吾妻时,没想到她最终还是会落到某手里吧!” “的确没想到。” 刘备看到蔡琰被人劫持心中一疼,尤其是脖颈出的鲜血更让他心中火起,本以为他的到来能让蔡琰减少苦痛,没想到她竟然还是经历这么多血腥的苦痛。 想到此,刘备不禁自责的闭上眼,心里对戏志才擅自将蔡琰作饵又恼怒几分。 戏志才突然在刘备耳边道:“主公,挟持夫人的就是徐庶。” 刘备猛然睁眼,却不是看向蔡琰徐庶而是看向卫仲道:“某没想到被你这么一个臭虫似得人物翻了身。” “呵!呵!哈哈哈!” 卫仲道闻言突然发疯般的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臭虫,你说某是臭虫,那某就让知道臭虫的离开,元直,给某杀了这见女人。” “喏!” 徐庶大吼,手中的剑挥动,同时在蔡琰耳边低吼:“快跑,朝主公那里跑。” 蔡琰还没反应过来,徐庶已一剑杀了卫仲道,同时翻身朝那帮还没反应过来的游侠儿杀去。 蔡琰猛然朝刘备跑去,天空中的弩箭飞快的越过她的身躯纷纷将卫仲道跟他带来的游侠儿斩杀,接着白毦兵举着铁盾奔上前将其护住。 “夫君。” 蔡琰抱住刘备再也抑制不住大哭起来。 “别怕,我在,琰儿,没事了,都结束了。” 刘备抱着蔡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好大一会,蔡琰才止住哭声,而现场亦被清理干净,戏志才带着徐庶来见刘备。 刘备用大氅裹住蔡琰,看着徐庶道:“颍川徐元直果然有勇有谋,从今日起就好好在戏先生身边学习吧!某期待你以后的精彩表现。” “主公。” 徐庶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刘备道:“某还是想从军。” “元直。” 自从刘备成为并州刺史后,再也没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当然这主要刘备喜欢听人谏言,择优而决,这也给人一种他决定的就是对的,时间久了这无疑树立起一种威严。 尤其是在下层兵士跟民众中,徐庶第一次见刘备就如此大胆,这的确让戏志才为其担心。 做情报的人知道的越多越害怕,也同样越如履薄冰,这也是戏志才越来越清瘦的原因,虽然他跟郭嘉一样都由张机亲自调养又配有保健郎中,郭嘉身体越来越好,而他的身体却一直没甚起色的主因。 刘备闻言看着徐庶,徐庶毫不畏惧的与刘备对视,良久刘备突然拍了拍徐庶的肩膀,笑着道:“元直啊!情报作战也是战争的一种形势,某称之为特种作战,只有特别的军人才能胜任,这样吧!你先跟戏先生去一趟长安,如果还是不适应再去军队中发展如何?” “喏!” 刘备的话让徐庶有些不情愿,不过蔡琰脖颈上的伤提醒他做的并非完美,刘备没有像想象中看重他也是应该的,但他相信他的表现绝对让刘备对他刮目相看。 其实他那知道刘备对他特别的看重,这才让他直接跟在戏志才身边,既有给戏志才搭手的因素,又有给戏志才找接班人的因素。 刘备拥着蔡琰离去,徐庶有些怅然若失戏志才却若有所思,最后拍着徐庶的肩膀道:“元直啊?你是不是觉得主公不看重你?” 徐庶一惊,忙道:“某不敢如此想。” 戏志才笑着摇头:“如果你从长安回来,还这么想某就再次向主公隆重推荐。” 徐庶大喜:“多谢先生提携。” 戏志才摇头,自己这个接班人竟然还不知道情报组织的强大,想想自己当初不也这样吗? 戏志才看情报组织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一点点看着他长大,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交给别人了,他竟然还有些不舍,虽然他早有过这种想法,没想到来得竟然是如此快。 伴君如伴虎啊! 戏志才突然想起这句话,不仅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结局是什么?恐怕死是最好的结果,可惜他还没为戏家传承香火,可惜啊! 哇!四千字。 第七章河东之乱一 初平三年,整个并州还处在新年跟刘备大婚的喜悦中,戏志才细作已经跟刘缑笙的锦衣联合起来行动,并州境内十数个于卫仲道勾结的士族被抄家灭族。 整个河东郡还在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一点风声也无就陷入无边的杀戮中,凡是带有卫家旗号的商队被查抄,跟卫家结亲的士族纷纷被下大狱。 同时刘备的使者派往东郡曹操处,卫仲道借假死来谋杀自己,卫家若说不知情就太假了。 曹操本就被东郡事务烦透,早就觉得身边无人可用,一个卫凯帮他不少,刘备却来要人,一要还是整个卫氏族人。 若曹操给了刘备,以后谁还敢再跟着曹老大混! 可若不给,东郡急缺的粮草还可从徐州、冀州买来,但兵器甲械天下只有晋阳最精良,现在连黑山军都装备晋阳造,他若还装备普通兵器,那不是找虐吗? 曹操奸诈多端,不久就苦思处一条良计,他立刻派人请卫凯来,将刘备的手书递于卫凯看。 卫凯看完一脸木然,其实自从父亲同意卫仲道假死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今天,原本寄希望于卫仲道不会活那么久,如今看来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呐! 卫凯收拾好心情,对曹操作揖道:“多谢主公这些时日的照顾,某知道怎么做?定不会让主公为难。” “伯儒,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某岂会把你交出去?” 曹操大义凛然的说道。 卫凯苦笑道:“主公心意某明白,如今东郡百废待兴,不论是粮草还是甲械都少不了从并州购买,岂能因凯一人而废主公大业?吾父已死,吾弟亦死在并州,只要某只身前往并州,想必刘并州必不再为难主公。” “伯儒?” 曹操还想说什么,卫凯又道:“主公数十万的生死与凯的生死,孰轻孰重?主公心中自有度衡。” 曹操闻言忍不住落下泪来:“伯儒,某欠你的,东郡数十万百姓欠你们卫家啊!” 卫凯亦眼圈发红,道:“主公言重,这祸事本就是吾弟引发的,自然该有吾家一力承担,某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主公能答应。” 曹操厉声道:“伯儒请说。” “吾死后,希望主公能照顾吾家族子,告诫他们不要为吾复仇。” 卫凯一脸平静的说道。 曹操道:“伯儒放心,汝族子便是吾族子也!” 卫凯点头。 当夜卫凯自缚绳索入晋阳使者府,河东卫氏嫡系彻底被刘备剿灭。 曹操当夜又召见刘备的使者陈震,当夜不知二人密谋些什么,总之陈震翌日带卫凯入并州,不久卫氏族人陆续消失在东郡。 河东郡,随着消息从晋阳传来,河东太守阴斐为了讨好刘备,大肆搜捕河东卫氏余孽,弄得整个河东郡风声鹤唳,一时间小商人都绝迹不少。 大河以南s县的牛辅不仅加强了戒备,还强令驻扎在大阳地区的徐荣派出斥候前往安邑打探消息,一时间河东郡复起波澜。 白波谷,自从郭嘉围白波谷,杨奉投降、郭太等渠帅逃走后,白波谷便空无一人,许多营寨都被陆城军一把火烧的精光。 不知什么时候起,白波谷又有人出没,大多都是身穿道袍、头抹黄巾的人,自关羽离开河东后,来白波谷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白波谷上游平阴方向来了一队骑兵,整队骑兵各个身穿扎甲,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明亮的统一的缳首刀,虽然只有五十人,可有数百骑的气势。 “什么人?” 这对骑兵熟门熟路的朝白波谷的山道快速往前走,突然一个小山头上出现无数人影,十数支箭矢射落在骑兵的前方。 这对骑兵为首的一人上前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杨渠帅的卫队也不认识了吗?” 这是对面一个头目模样的山贼出现,瞅了瞅道:“杨渠帅呢?” “某在这。” 杨奉排众而出。 那头目赶紧奔下山,作揖道:“小的见过杨渠帅,郭大渠帅已在谷内等候多时了。” “嗯!” 杨奉不止一次来到白波谷,唯有这次来白波谷提心吊胆,因为此时是官匪两家。 杨奉还没进入谷内,郭太就带着李乐、韩暹、胡才、白绕(杨凤有些才华被求贤若渴的曹操给留下)一起出迎。 “哈哈!杨贤弟,某终于等来你了。” 杨奉敢保证,就连第一次他跟韩暹加入黄巾军时都没有这等待遇,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杨奉心中陡然升起一层防备。 “早就听说大渠帅又回了白波谷,某一直想来拜见大渠帅,可惜陆城军看的紧抽不出身来。” 杨奉一开口就是官话,这让韩暹、李乐等人极为不舒服。 跟杨奉关系最好的韩暹更是道:“杨县尉,看来你这县尉做的挺开心的吗?” 杨奉手下闻言脸色一变,杨奉更是一噎,叹息一声道:“韩兄不知,某这个县尉虽然表面风光,可实际上不过是个摆设,县里的事政务由县丞、军事有兵曹、捉贼有贼曹,某这个县尉有名无实尔!” 郭太闻言脸上微微一笑,果然不出其所料,陆城军靠剿匪出身,又怎会信任杨奉这个白波贼呢? “杨兄弟,咱们谷内说话,站在这里算什么?” 郭太邀请,其余渠帅附和道:“就是,就是,且先入谷。” 一帮人如旧时一般先大吃大喝一番,酒过三巡,众人都喝的差不多了,韩暹在郭太的示意下拍席案道:“陆城军真是越发混账了,卫仲道刺杀他,他杀卫仲道便是,为何要株连整个卫家,还要杀咱这么多河东人。” 杨奉摆手道:“韩兄,你不知道这是刘备的借题发挥,他这是铲除异己,为其以后彻底掌握河东郡打基础呢?” 李乐道:“哼!他刘玄德真是好大的胃口,先是吞并州,又北逐鲜卑,东侵冀州,如今又要南下河东,如此四面开花,也不怕撑爆他的肚子。” 白绕道:“他的肚子撑爆不撑爆,某不知晓,但是他若想吞并河东,还要看某河东儿郎愿不愿意?” “不错。” 韩暹、李乐、胡才附和道。 杨奉看着白绕一愣:“这位兄弟怎么看着眼生?” 第八章河东之乱之白波复起 “呵!大渠帅冒险约某前来不是给某分析形势的吧!” 杨奉见韩暹等人兜兜转转的说话,转首对郭太道。 郭太正端着一樽酒笑眯眯的看着杨奉,突然听到杨奉发问愣住,什么时候这厮也这么聪明了?难道刘备真有培养将领的才能? 郭太虽然如此臆测却借放下酒樽掩饰自己的惊愕,道:“杨兄弟还是一如既往地爽快,那某也不藏着掖着了,不瞒你说某准备再复兴白波军,不知道杨兄弟愿不愿意助某?” 果然不出某所料。 杨奉暗道,不过如今他的已不是当初的热血少年,被郭太三言两语就哄得为之奔命。 杨奉端起一樽酒慢斯条理的喝着,一副思考的模样。 胡才特别看不惯杨奉这幅不利索的模样,站起来嚷道:“杨奉,大渠帅看得起你,才邀你一起举事,你这复爱答不理的模样给谁看?莫非吃了几天官军的饭,就以为自己是官军了?” 李乐亦道:“不错,杨奉,陆城军真信任你的话又怎会架空你?然而在咱白波,你是要啥有啥?孰好孰坏,你自己斟酌吧!” 韩暹、白绕亦起来劝杨奉。 众口纷说,杨奉依旧不为所动,坐在自己席位上对着酒樽发呆。 “都坐下。” 郭太挥手示意诸人都坐下,以免打扰杨奉的沉思。 诸人面有不忿的坐下。 郭太见杨奉一时难决断,道:“杨兄弟,咱们几个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兄弟,之前你投刘备也是迫不得已之举,兄弟们不也四处逃窜,如今白波大旗一举,他们不都又回来?某的心胸若真这么小,如何带大家讨饭吃?” 杨奉闻言点头,他部虽然不受陆城军待见,可陆城军依然给了他不少甲械,凭着他麾下将士有一半都带甲,他就能在白波军内占一席之地,他担忧的自然不是这点。 杨奉终于放下酒樽,看着郭太道:“大渠帅,说实话,李乐说的对,某的确不受陆城军待见,因为某是个贼,还是个被说降的贼,这在陆城军格外不受待见,不然某也不是个小小的平阴尉,然而……” 杨奉说着突然表情一肃,道:“然而就算是个小小的平阴尉,荣华富贵不敢想,可安度晚年是没问题了,如果刘备真的是下一个光武帝,某晚年说不定能做个郡尉,某子孙若争气,平阴杨家会成为一士族世家。” 诸人不由闻言一愣,其实他们最初跟随大贤良师不就是为了博个奔头,最好能安享晚年吗? 如今杨奉已做到,还有必要再跟他们一起举事,冒险吗? 就连一力尚武的胡才都张口无言,韩暹更是目光烁烁,如果当初自己也跟杨奉一起投靠陆城军,也能安享晚年了! 郭太心思亦为之一动,不过他毕竟是原太平教的骨干,又是郭泰的门生,安享晚年才不是他追随张角举事的原因,封妻荫子才是,而且白波谁都能降,唯独他不能。 不看黑山张白骑吗? 一朝举事,冀州震动,席卷中山两郡,结果如何,其余渠帅继续在张燕麾下做事,他却被打发回了黑山,恐怕过不了多少时日就会一命呜呼! 郭太自幼博览群书,自然知道一旦成为一方诸侯不生则死,他既然挑起白波军这个旗号就没想过善终。 郭太眼中厉色一闪,道:“杨兄弟,我只能说你想多了,纵观历代历朝,谁能在一起复起?远的不少,单说近的,高祖刘邦起于沛,成于汉中,光武帝起于南阳,而成于hb如今刘备想复制光武帝的例子,不说别的天下诸侯岂会坐视不理?容他成为帝王,自己等人皆为阶下囚吗?不可能,想那圣公刘玄,得势时天下为尊,他不就是想复制高祖之事占据长安而平天下吗?最后还不是身死家灭,再说董卓又欲迁都长安行高祖事,如今又如何?天下诸侯皆反,皇帝令不出三辅。” 郭太的一番话令诸人惊醒,随即郭太又道:“一旦诸侯与刘备开战,河东郡首当其冲,那时杨兄弟还能置身于外,安度晚年吗?” 人总是喜欢朝好的方面想,一旦别人提出异议,而且这个异议足够有说服力时就会瞬间朝反方向想。 一旦河东郡成为战场,那么杨奉部肯定会被调往前线,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杨奉死在战场上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此,杨奉出了一身冷汗,对郭太作揖道:“渠帅,那您说该怎么办?” 郭太见状,知拉杨奉入伙已成了大半,道:“当然是吾等重组白波军,咱们以汾水守,守不住就退居太行山,咱们就不信他刘备能跟咱耗在白波谷,s县的牛辅是吃素的?冀州袁绍能坐视刘备处理掉咱们这个后患?一旦刘备清除不了咱们,咱们就能在白波逍遥自在,任谁攻河东都得拉拢咱们,咱们就左右逢源,趁机做大,就算真的天命不在咱,咱也能择一真命天子而投,那时才是真的安享晚年,弄不好还能封妻荫子。” “哈哈哈!” 白波诸将被郭太说的乐开花。 杨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郭太推理的的确合理,他的想法真的很适合当前这局势。 杨奉不知他感到不对劲的地方时郭太太小瞧陆城军了,万一河东郡没成为战场,他们该怎么办? 当然你让这帮没读过书的武夫看那么远,真的是太难为他们了? 郭太见大势一定不由舒了口气,其实他比杨奉更担心,不然拉杨奉入什么伙?不过有卫氏余孽相助,他的成算还是蛮大的。 若刘备知晓自己是在卫氏余孽帮助下回到白波,又将在卫氏余孽的帮助下复出白波,席卷河东,他会有怎样的感想呢? 郭太自以为做的周密,殊不知刚刚上任为绛邑丞的贾逵已经从晋阳学成归来,且已从汾水上过多船只来往中察觉到了不少端倪,且报告给了坐镇绛邑的郡贼曹从事毋丘兴。 关羽虽走却留下毋丘兴坐镇绛邑,徐晃坐镇安邑,庞延坐镇盐泽监视河对岸的徐荣部。 夜色终于调整的差不多,农忙、国庆都要结束了,从今天起每天至少两更,夜色也很希望自己能提高到每日三更。 第九章关羽的去向 初平三年正月初三,郭太等白波贼与平阳尉杨奉暗合,偷袭py县平阳长与平阳丞战死。 随即杨奉假装败逃往临汾,临汾长不察之下放杨奉入城,城门刚刚打开,杨奉便率人杀入,同时大股白波贼杀出,临汾失守,临汾三官皆战死。 临汾败卒却逃过汾水,朝绛邑的毋丘兴报告,毋丘兴一面朝河东太守阴斐求援,一面派人前往晋阳。 晋阳得到消息时已是十二日,这些时日刘备一直根据汉律休沐。 刘备得到戏志才的消息,立刻召麾下诸谋士跟将领前来议事。 一时间刘府内人才济济,谋士有郭嘉、荀彧、戏志才、简雍、顾雍、刘贺等,武将以黄忠、关羽、张飞为首,张郃、赵云等依次排列。 诸将正在议论下午城内突然被传的沸沸扬扬的白波贼复起之事,尤其以张飞的嗓门大:“小小的白波贼一再扰河东,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某一千人马某定然荡平白波贼,到时某看这白波贼还怎么蹦哒?” 张飞的话一出,关羽的脸由枣红变成嫣红,河东是他的治下,如今他刚出河东,白波贼就造反这不是打他的脸吗?张飞的吵嚷更是让他臊得慌,他在河东佣兵数万,可谓刘备麾下兵力最多的一员大将,拿着最多的粮饷竟然还让小小白波贼复起,真是丢人! “主公到!” 典韦的大嗓门一喊,室内顿时安静一片。 随着刘备权威日重,荀悦等一干儒士整理的汉律、汉礼越发被将士接受,就连张飞亦做足汉礼,这让许多游侠出身的将领不得不跟着学,他们却不知张飞从小就学足了汉礼。 “参见主公。” 诸人刘备进来纷纷走出作揖。 汉时人除祭拜祖先及天地等正式场合,一般不会行三叩九拜之礼,像刘备这种小范围议事作揖足够。 “诸君且坐。” 纵然在晋阳座椅流行,可依然没人敢提议撤去汉室的坐席,就连刘备也不敢轻易在正式场合不行跪坐礼。 “诸君想必已知道:河东白波起,不知诸君有何提议?” 刘备身穿深袍、头戴高冠,腰中带着一把百炼缳首刀,威仪十足的看着诸人缓缓说道。 “回主公,白波贼复出乃羽治下不严所致,某敢请主公治罪。” 关羽率先出列请罪。 关羽自请罪,室内无人敢言语,并非关羽权重,而是因为此事涉及到刘备本身,关羽身为刘备义弟,刘备又无亲兄弟,这事就跟家事差不多,刘备不表态真没人敢乱说话。 “今日不是治罪,而是讨论如何平息白波贼?” 刘备摆手让关羽退下,本来这次白波之乱就是戏志才等人纵容的另一出闹剧,本来是戏志才准备联合关羽一同将白波贼一窝端来给刘备婚礼添彩的。 可刘备突然让戏志才去长安,且让他留下心腹配合郭嘉参军系一同将麾下精锐将士秘密调往河东。 初平三年四月,王允密谋诛杀董卓。 这件大事,刘备怎么都不会忘,包括让戏志才去长安就是为这件事,董卓一死,长安必定空虚,一旦李傕、郭汜反攻长安,刘备就能起大军出河东进入三辅大地。 这件事,刘备跟郭嘉、荀彧、顾雍商讨多时,今日就是要彻底跟诸将摊牌,调动兵马前往河东。 “主公,白波贼既然在某治下叛乱,某请回河东,亲自剿灭白波贼。” 关羽请命道。 刘备看着他依然不语,郭嘉出列道:“主公,上次便是某剿灭白波贼,此番某愿再去河东。” “一个小小的白波贼让军师出手岂不显得吾晋阳无人,大哥,某愿前往河东。” 张飞岂会放过这等带兵出征的好机会。 “河东重要,河内袁军不少,离不了三将军坐镇。” 郭嘉亦反道。 张飞闻言气的直瞪眼。 刘备看向坐着不动的张郃,突然开口道:“隽乂,如今可恢复元气。” 张郃闻言出列道:“御林军随时待命,请主公下令。” “就以你部为先锋,顾雍为军师顺汾水而下。” 刘备开口道。 “喏!” 张郃归列。 刘备看着诸将反应,关羽跪坐在原地,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张飞低着头却叹气,赵云、黄忠依旧无恙。 “新年将过,咱们也不能像外界说的那样没有一点战略目标,诸位先生说说咱们该选择哪个方向发展?” 刘备话一出,诸将纷纷露出喜色,包括赵云,毕竟有仗打还是好的。 简雍率先道:“主公,不管往哪个方向发展,都要等春耕后。” “这是自然。” 简雍这番话可见他这个太原太守还是合格的,汉时讲究无为而治,政令虽然出自州郡,可大多都是本地儒生亲力亲为,只要太守不瞎出政令,就算太守数年不出府,郡内都不会出太大问题。 刘备在各郡县又派出大量学子去实习,更让整个郡县太守的权力被削弱,许多事权被多人分享,有的太守都成印章。 荀彧出列道:“主公,北面已无事,东面公孙与袁绍战事不休,主公不必掺与进去,南面是雒阳,一旦主公进军hn地,与袁术之间联盟便会自然瓦解。” “这么说只能是西面。” 张飞双眼发亮的说。 荀彧点头:“不错,西面便是凉州所辖,如今凉州羌胡横行,他们苦太平久矣,主公携大军进入必定受凉州士民欢迎,且可以打着讨韩遂、马腾二贼的大义。” 张飞听得连连点头,突然看到郭嘉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想起之前郭嘉的话不由顿时垂头丧气,不管去哪都没他的份? 戏志才突然道:“西凉多骁勇之辈,此番出西凉必定要找个熟悉西凉情况的大将不可?” 戏志才话一出,诸将纷纷看向关羽,因为诸将只有他在西凉待过,关羽亦精神一震,看来刘备不让自己领兵是因为白波是鳞疥之疾,出凉州才是正事。 “嗯!关羽听令,以尔为先锋,郭嘉为军师,赵云及夏牟部都归你指挥,二月出晋阳。” “喏!” 第九章刘虞之败 初平三年元月,河东白波贼起,旬月间席卷整个河东西部,声势大震。 河东太守忙派徐晃率三千精锐进驻绛邑,又忙派人向晋阳求救兵。 消息传开,诸侯都以为刘备会当关羽回河东,同时心里也放松些许,内部有乱,刘备春季或许就不会有大动作了,毕竟春耕在即。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刘备命张郃出河东,关羽却被留在晋阳。 张郃在冀州还算有些名望,相比天下人知道更多是他是刘备麾下三大精锐之御林军的统领,他去河东被认为是刷声望的。 张郃顺汾水逆流而上,还未至河东。 白波贼杨奉与韩暹顺汾水一路向北,襄陵、杨县等地皆被二人夺取,杨奉又在韩暹的怂恿下北上永安。 永安乃是并州军入河东郡的桥头堡,因此杨县、襄陵的守军一早就退入永安,二人围永安数日而不下,只好封锁汾水河,以防并州军顺汾水而下。 杨奉、韩暹自认为封锁汾水就能堵住并州入河东,不知张郃未到永安境就命御林军下船,自己亲率御林军翻越韩信岭直扑永安城下的白波贼。 御林军乃精锐轻装步兵很轻易的就将白波贼杀败,杨奉见状很没有义气的将韩暹部丢下自己逃回杨县。 韩暹已在乱军中逃脱,弄了条小船顺汾水到达杨县。 至此永安围解,并州物资、兵员得以源源不断的运入河东郡,张郃留刘稚然镇守永a县自己带军顺汾水杀向杨县。 就在张郃在河东站稳脚跟时先零羌得知中原大乱再次叛乱,犯上郡肤施,上郡太守夏牟急向晋阳求援。 先零羌是古代羌人部落之一。西汉时西羌中继研种羌以后最强大的部落联盟。羌人许多叛乱多以先零羌为主要力量。 然而经过数百年与汉朝的征战,尤其是桓灵帝时期的数次决战,先零羌的势力已十去七八。 然而羌人战斗力强悍,前几年更是打到三辅,震动长安,可见他们的战斗力。 刘备得到消息立刻令关羽为大将率一万精锐即刻启程前往上郡,同时命于禁率禁卫军前往上郡与关羽汇合。 先是河东白波贼,又是羌人作乱,这下刘备的注意力彻底被牵扯到西边,如果说没人挑拨那是假的,不管怎样?只要刘备被牵扯到西边,对他们就是有利的。 于是在关羽大军离开晋阳,于禁大军离开云中后,幽州牧刘虞正式声讨公孙瓒。 至于刘虞为何会声讨公孙瓒,是因为公孙瓒在年前杀得崔巨业溃不成军扳回一局后,幽州士族对公孙瓒支持力度更大,甚至右北平、辽西、渔阳三郡太守或被刺杀、或被驱逐。 公孙瓒趁机派兵占据三郡,并命心腹邹丹为渔阳太守,拉拢右北平豪族鲜于辅为右北平太守。 幽州地盘虽大,可辽东三郡被辽东太守公孙度夺取,涿郡乃刘备的老家,现被太史慈占据,虽说仍听命于自己,可谁都知道刘虞指挥不动太史慈。如果辽西三郡再被公孙瓒夺取,那刘虞只剩上谷、代郡、广阳三郡了。 公孙瓒就在广阳,上谷、代郡那两郡豪族势力甚大,又有鲜卑掺杂,刘虞并没有实际的控制权,一旦公孙瓒彻底占住辽西三郡,刘虞这个幽州牧只有数县之地。 堂堂宗室,灵帝亲封的幽州牧,弄得站在只能保住广阳数县苟延残喘,再看看刘备,从一无所有到掌握整个并州,又打残西部鲜卑,他怎还有脸再坐视不理? 因此在齐周跟许攸的挑拨下,当即刘虞趁公孙瓒派兵夺取辽西三郡时发征兵檄文,准备一举解决掉公孙瓒这个祸害。 不得不说刘虞这个老好人号召力很强大,鲜于兄弟得到檄文立即驱逐公孙瓒的使者,魏攸等代郡、上谷豪族纷纷举兵而来,就连鲜卑单于步度根都派兵请阎柔带领跟随刘虞讨伐公孙瓒。 数日之间,刘虞麾下多出数万大军,刘虞号称十万,集结在广阳,准备大军一到就前往j县干掉公孙瓒。 刘虞的盟友袁绍一看这情况,顿时借口防范青州黄巾西进冀州,不能助刘虞围剿公孙瓒。 实际上是袁绍被刘虞的号召力吓住,本来他以为刘虞肯定干不过公孙瓒,但刘虞突袭一下公孙瓒,把公孙瓒赶回辽西。 依公孙瓒睚眦必报的性格必定跟刘虞打得难解难分,最好公孙瓒干掉刘虞,这样他便可趁机捡便宜,不费劲的接手幽州。 然而刘虞的号召力吓住袁绍,万一刘虞真的一下干掉公孙瓒,别说刘虞南下,单单再想谋取幽州就要困难的多,毕竟刘虞深得士族跟胡人的民心,这场仗恐怕不是数年能解决的,一旦浪战数年,刘备做大,他还能一统天下吗? 当然不能。 因此袁绍决定来个坐山观虎斗。 公孙瓒也不傻且j县离广阳近在咫尺,这种头顶悬剑的感觉可不好受,因此他秘密招募数百游侠儿。 公孙瓒一边向刘虞上请罪书、让刘虞属吏中亲近自己的人给自己求情,一边给这数百游侠儿配备装备,同时秘密朝广阳城进发。 三月初,刘虞正准备春耕事宜,外加陆续有外兵入广阳,刘虞更加放心,殊不知广阳城外来了一群野狼。 三月五日,公孙瓒与广阳大族达成协议,凌晨时分公孙瓒率数百游侠儿杀入广阳城,刘虞在睡梦中被擒,公孙瓒用刘虞兵符调动郡兵以外郡兵欲谋反为名,令广阳郡兵突袭鲜于兄弟带来的渔阳骑兵,鲜于兄弟不防被杀得大败。 至此上谷、代郡豪族的私兵闻听消息纷纷退回原地。 一夜之间,刘虞的十万大军被公孙瓒招募的数百游侠儿击溃。 袁绍听到消息的时候目瞪口呆好一阵,十万大军啊?就算是十万头猪,站在那让公孙瓒杀,一夜也杀不完吧!看来,灭公孙瓒还得靠鞠义。 只有刘备的使者反应最及时,第一时间恭贺公孙瓒拥有幽州,又把刘备希望公孙瓒把刘虞送到晋阳的想法告诉公孙瓒。 公孙瓒一时犹豫不决,只向使者保证暂时不杀刘虞。 第十一章刘璋西行 初平三年三月中,幽州牧刘虞被公孙瓒一夜而败成为阶下囚。 就在诸侯还没反应过来时,先是刘备派使者求公孙瓒放了刘虞,接着朝廷使者段训就赶到j县公孙瓒趁机要挟使者加封自己为前将军、易侯,假节幽、冀、青三州军事,随后命段训斩杀刘虞。 段训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到幽州,那是因为初平三年初荆州牧刘表揭发益州牧刘焉欲称帝。 在长安的董卓闻听消息后大恐,他之所以另立刘协就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果有刘氏宗亲称帝,那其他刘氏宗亲陆续而起的话,天下唯有冀州、凉州、司隶、徐州、交州不是刘氏宗亲掌握,若刘氏宗亲联合起来,恐怕又是一场浩荡的讨董大战。 董卓居庙堂之上,皇帝闻之色变,百官胆颤任由其宰杀,这种权利在握的感觉渐渐腐蚀了董卓的雄心,站在的他一心想求稳,故此在长安两百里外修建万岁坞。 对外那就是一个劲的安抚,诸侯愿意谁打谁就谁打谁,反正不打他就好,谁若闲着他就派兵挑拨一下。 这不刘焉欲称帝吓坏董卓,赶紧派使者安抚刘氏宗亲,刘表、刘岱、刘鳐、刘备、刘虞都有份,其拉拢手段不过是加官进爵。 原本刘虞是督幽冀并青司凉六州军事,刘备则是封左将军、豫州刺史。 刘备随手就打发段训离开,段训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刘虞锦上添花,却没想到是自己亲手杀掉刘虞,还带着刘虞的首级被公孙瓒赶出幽州。 段训刚出幽州,就被刘虞部下尾敦给劫杀。 尾敦乃胡人,久慕刘虞恩名,听说是段训杀了刘虞,还想把他的首级带回长安,顿时怒了,带本族人马杀到幽州,劫了刘虞的尸首,不听段训的辩解便将其斩杀。 消息传至晋阳,刘备不禁潸然泪下,虽然刘虞跟自己也有矛盾,可他始终憋在自己心里,不像刘焉那般为了争功,竟然杀了自己许多族人。 如果刘虞真的听袁绍的称帝,或者说掌hb事,刘备恐怕真不忍心与之决裂。 但话又说回来,这次刘虞之死刘备还是有一点自责的,毕竟公孙瓒杀他的兵器都是自己提供的,而且还有自己的默许。 四月董卓一死,李郭必反,这就是刘备进军雍凉最好的机会,为了不让袁绍拖自己后退,刘备就只能让公孙瓒掌握幽州,加上他手中的大半个青州,公孙瓒在军事上是占上风的。 这样袁绍就对并州有心而无力,最多在中山两郡与河内郡做做手脚,然而中山两郡有毋极三族、李严、太史慈、黄叙,还有黑山军,刘备不担心袁绍的阴谋。 河内郡,张扬一直都很尊重老大哥王匡,加上袁绍在士族中的名望,恐怕张扬这次要狼狈逃出河内,不过有张飞率部在上党,也不怕袁军打入并州。 外患不足为虑,内乱,河东白波贼正好给了刘备大军南下的借口,上郡的羌胡之乱过不了长城,何况还有荀攸、贾诩在五原、朔方坐镇,晾无大患,只要兵乱不进入并州郡,那今年并州大丰,刘备在并州的政权就将会固如金汤。 内忧外患都不足为虑,刘备自然把目光投向外面,今年的目标就是打下雍凉,戏志才已经带徐庶、王凌去探路,接下来就是该在益州埋棋子了。 “刘璋那边处理好了吗?” 刘备一边垂钓,一边问看刘备府内婢女的郭嘉,戏志才离开晋阳,顾清萱的身份不宜公开,刘备自然而然让郭嘉暂时接手。 郭嘉依然色眯眯的看着路过婢女的妖娆身姿,刘备见其不说话,一回头就看到他这幅模样,正想再问一遍。 郭嘉慢慢喝了口药酒,咽了咽口水,道:“刘缑笙已经去找刘璋了,而且随身护卫也给他挑好了,巴郡甘宁,他的身手不在叔至之下。” 郭嘉说着还打量了侍立一旁的陈到一眼,接着又把目光投向来往的婢女。 甘宁?甘宁百骑劫曹营,跟张辽八百破十万成为江东战场最有名的战事。不过刘备最近听了太多三国里耳熟能详的人物,不过饶是如此握着鱼竿的手还是一抖。 刘备换了换手,道:“看了那么久,喜欢上哪个?我做主赐给你。” 郭嘉闻言眼珠一亮,随即摇头,龇牙道:“主公,你就别打击某了,明知道嘉不能好女色。” 今年寒流特别厉害,很不幸身体虚弱的郭嘉感染流感,吓得刘备好几天没睡着觉,赶紧召张机给他治病,直到他风寒稍好才心安。 这不,郭嘉也被刘备的真诚感动到,下定决心听从张机的劝导,戒色控酒,每日按时休息,锻炼身体,今天出来钓鱼就是刘备陪他散心来着。 看别人戒酒戒色什么的,百无禁忌的刘备心中特别开心。 刘备很开心,刘璋却苦着脸看着刘缑笙。 当初刘备劫了刘璋、刘范兄弟,虽然在公孙瓒的劝说下放了刘范却扣下刘璋,至于原因还用说嘛?自然是为了日后攻略益州。 这些年刘璋先是跟于禁,又跟戏志才,后来就跟着刘缑笙,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对他的洗脑一直没停下过。 因此刘璋并不恨刘备,反而在锦衣捕快系统里干的有声有色,经他的手擒下的作恶采花大盗没一百也有八十,完全一好捕快的坯子。 “从事大人,你让某回益州,某不去?刘焉虽然是某父,可他却公然欲反,分明是吾汉室之奸贼。” 刘璋一脸正色的道。 刘缑笙听完竟然无话可说,好久才道:“纵然这样,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而且益州传来消息他得了重病,且万一他死后,难道你想看着益州重新落入奸贼之手吗?” 刘焉毕竟是他父亲,刘璋怎能不心动,毕竟陆城系最讲究忠孝节义,可刘焉欲称帝的野心,这形象分明就是戏志才、于禁、刘缑笙给他灌输分裂汉室的奸贼。 刘焉虽是他父,可在忠诚前面,孝道可以被抛弃。 刘缑笙见其有些心动,又道:“你是刘焉之子,若你能继承益州,那益州与并州联合,重兴汉室的希望是不是更大了呢?” “嗯!” 刘璋听完默默点头:“好,为了中兴汉室,益州我去。” 第十二章贾逵初献计 刘璋带着甘宁以及十几个锦衣捕快离开晋阳,一路顺着汾水进入河东郡。 如今的永安城已经没了战争的硝烟味,反而是大量的物资跟青壮顺河而下,直到杨县。 杨县乃杨奉的老家,同样是徐晃的老家。 徐晃自从率兵前往绛邑后,郭太就与李乐等率兵沿汾水向西,一路攻下皮氏县,从皮氏县南下略耿乡、汾阴等县。 汾水乃太原与河东的重要交通脉络,只要打通汾水沿线诸县,并州的物资跟兵员就能顺着汾水快速南下,而在精锐的陆城军面前白波贼不过是跳梁小丑。 因此徐晃留毋丘兴守绛邑,自己亲率大军沿汾水而上,襄陵、高粱亭毫不费力的被徐晃攻下。 杨奉见状只能固守杨县,好在这些年杨奉在杨县名声不错,再加上自己的心腹大部随自己安全撤到杨县,因此在张郃只有简易攻城的攻城下竟然守住了。 而徐晃大军一到,城内士族心思骚乱不止,一是徐晃乃刘备麾下大将,二是上次徐晃收复杨县时,在杨县杀了不少俘虏,这让杨县士族都心颤不已。 当刘璋一行人赶到杨县时杨奉已经投降,杨奉投降成全了徐晃的名声,徐公明只身入城说杨奉,杨奉率数十心腹离城而去的故事已传遍整个杨县,乃至整个河东北部。 当晚,杨县被徐晃跟张郃联手接手,杨县士族为二人接风,张郃拒绝了,亲自坐镇城门,将大量的物资从永安调来杨县。 杨县一下,整个汾水东岸又重归刘备治下,河东的白波之乱被平息是早晚的事。 汾水东岸战事稍息,汾水与浍水南岸战火大噪,耿乡城被破,汾阴城被围,董亭被破,就连关羽老家解良都被白波贼围住。 郭太更是叫嚣:“此战,某要挖了关云长的祖坟,以慰白波将士的在天之灵。” 率军前往上郡的关羽被紧急叫停,刘备令其率一部顺黄河而下直扑白波贼的后方。至于顾雍仍督赵云等部前往上郡支援夏牟,与于禁一同剿灭叛乱的先零羌胡。 关羽得到调令,率部翻越通天山经过蒲子县、北屈等县杀入。 郭太虽然已经提前派胡才去取北屈及蒲子县,胡才一进北屈就大开杀戒,还没启程前往蒲子就被心急如焚的关羽杀到的消息缩进北屈城内。 郭太得到消息一面加紧对解良的攻城,一面悄悄将劫掠来的物资运回白波谷。 陆城军反应这么快是他没想到的,本以为怎么也要自己拿下大半个河东,并州军才能正式进入河东郡呢? 没想到这才多久,短短两个月,数万白波贼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且杨奉、韩暹都退回汾水西岸,一同退守平阳。 三天,再有三天,如果解良攻不下来了,自己就该回白波谷了,否则将再也回不去了。 郭太看着解良城上那被残阳照的更加夺目的血痕如此想到。 绛邑,汾水与浍水交汇而成的平原上的一座要城,贾逵、毋丘兴佣兵三千与对岸的临汾城遥相对望。 贾逵自从揭发白波贼欲反的消息后越发受毋丘兴的看重,如今徐晃离开绛邑北上一路高歌,这不仅让毋丘兴心中瘙痒难耐,白波贼如此不堪一击,他又岂能稳坐绛邑而听他人捷报频传? 故此毋丘兴跟贾逵数次前往汾水查探消息,贾逵更是在他的支持下亲自前往临汾城去查探临汾的虚实。 毋丘兴再次来到汾水,希望能看到贾逵的身影再次出现,因为贾逵此番再渡汾水去临汾有要事,这要事便是诱驻守临汾的白绕率大军渡汾水来围绛邑。 一旦绛邑落入白波贼手中,那河东郡就被白波贼一分为二,身在大阳地区的徐荣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徐荣出手,汾水以南将不复为刘备所有。 一旦河东郡被刘备、董卓瓜分,那身处汾水西岸的白波贼就成了董卓跟刘备拉拢的对象,白波贼也就能继续存活下去。 不得不说贾逵虽然年轻可战略眼光不俗,这套说法让毋丘兴背后冷汗迭出,如果白波贼郭太不南下而是全力来攻绛邑,说不定真是这样的后果。 徐荣身为董卓麾下五大中郎将之一,曹操、孙坚、袁术等诸侯连番败在他手里,这绝对不是侥幸。如今安邑只剩庞延一人坐镇,后果可想而知。 毋丘兴暗道侥幸的同时也在祈祷白绕能有这个战略眼光,听进贾逵的话去,不然只能是无功而返,弄不巧还得把贾逵搭进去。 如此一个天才搭进去,毋丘兴能想到自己把肠子都悔青的场面,真不该答应贾逵的毛遂自荐,也怪自己太求功心切了。 “大人,你看水面游过来一个人。” 在毋丘兴的自责中,突然心腹指着水面黑点道。 “快,快把他弄过来。” 毋丘兴一声令下,很快那黑点被捞上来,不过却不是贾逵还是毋丘兴派去保护贾逵的人。 “快说,梁道怎么样了?” 贾逵字梁道。 那心腹道:“大人,贾大人无事,贾大人让某前来回禀大人:事已成,不过请大人务必做好守城事务,且不要走漏风声,贾大人在临汾看到了卫固。” “卫固?” 毋丘兴一惊,卫固身为河东卫氏的主要人物,他的身份早就被河东官员铭记,不过卫固不是死在上一次白波之乱中了吗?看来白波此番再次作乱,还是河东卫氏余孽兴风作浪。 毋丘兴回到绛邑后立刻封锁整个绛邑的城门,并且实行了宵禁,只等白波贼第二天来攻城,结果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就在毋丘兴以为白波贼识破贾逵之计时心腹传来消息,白波贼终于率众渡河。 在下午渡河,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当然也确实出其不意,如果不是毋丘兴提前得到消息。 白绕不愧是黑山悍匪,做事极为谨慎,先派一屯人渡河查探虚实,接着又是两屯人。 待探得河对岸确实没埋伏才大举渡河,白波贼渡过河直扑绛邑城,绛邑城门无备,白绕趁机杀进城去。 白绕在城内绕了一圈才发现竟然有瓮城,卫固不是说绛邑没有内城吗? 白绕得知中计,可为时已晚。 毋丘兴身为关羽的嫡系,亦算并州军嫡系,手下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仅仅几波箭雨就让白绕损失严重。 “范先去哪了?” 白绕顿时眼红的问道。 “渠帅,范先不见了。” 范先,乃是贾逵冒用的名字,河东还真有这么个名士,而且范先深受河东卫氏的恩德。 “中计了,中计了。” 白绕握拳大喊:“儿郎们随某杀出去。” 白绕反身朝来路杀去,毋丘兴正严阵以待的等着他,陆城军的装备精良跟训练有素。在巷战中彻底爆发出来,白绕被乱刃分尸,白波贼众死伤无数、余者皆降。 毫发无损的贾逵出现在毋丘兴身边,提议道:“如今正好用这些降卒骗开临汾城门,收复临汾城。” “好。” 毋丘兴点头,道:“不过,这次梁道你留下守城,某亲自去攻临汾。” 毋丘兴自然不是抢功,只是不想再让贾逵这个王佐之才冒险。 毋丘兴怕贾逵想歪,又道:“梁道放心,此战首攻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第十三章重组陷阵营 初平三年三月,河东白波有愈演愈烈之状,刘备不得不再从云中调兵回晋阳,从晋阳再次增发援兵。 云中兵力的减少让赞避在代郡、上谷的齐周、鲜于兄弟、阎柔、徐邈等更放心一搏,首先他们推举阎柔为假护鲜卑校尉,从鲜卑、乌桓中募兵数千骑。 因为公孙瓒在鲜卑、乌桓中的威名太盛,许多部族不敢出兵,唯有见识渊博的轲比能出精锐数千骑,如此再加上他们在两郡的私兵亦有数万人。 一时间刘虞余孽军威强盛,公孙瓒有心剿之,怎奈袁绍反应过来再次派军进驻河间国,这次大将乃是败白马义从的鞠义,再加上公孙瓒麾下大将都在收拢渔阳几郡跟贯通渤海跟青州地盘。 原本其意想让刘备出兵代郡,白波贼乱起让刘备投兵河东,其实也对,谁都知道河东膏腴之地,其实代郡、上谷可比? 公孙瓒只能一边从刘备麾下买更多的甲械,一边要刘备不要卖甲械给鲜于辅等人,另外让太史慈或进兵代郡或进攻河间国以给他争取时间。 太史慈虽说听命于刘备,不过在外人看来他有很大的自主权,野心也逐渐澎湃起来,这让袁绍也更加投鼠忌器,对进攻公孙瓒犹豫起来,而这一犹豫就给了公孙瓒时间。 公孙瓒大批量扩军就需要大量的甲械,一时间别说hb诸侯就是长安武库内也没有足够的甲械,这样公孙瓒只能求助于刘备。 刘备正用兵于西南,自然不想被幽冀之事分心,这样一来他就需要一个铁杆盟友,而且得是必败的盟友。 如今风头正劲却迟早败于袁绍之手公孙瓒再合适不过,何况两人还有同门之谊?又是同袍。 古代四大铁,他俩占了两样。 再加上晋阳炼钢技术得到本质上的飞跃,刘备以贫瘠的炼钢知识教育高顺这等铸造大师,终于将生铁与熟铁合炼出钢的灌钢法技术研制成熟,且能大批量的生产宿铁刀。 宿铁刀严格意义上还是缳首刀,不过是钢制缳首刀,高顺在此基础上用包钢法以及并采用覆土烧刃、包钢、夹钢、动物脂肪淬火等许多先进的工艺打造出横刀。 横刀本身钢制并不比宿铁刀锋利多少,一面是刀刃一面是剑锋,其作用在于刺,能轻易的刺破鱼鳞甲。 然而这种武器铸造很是艰难,每月只能铸造数十把,高顺的陷阵营在鞠义的先登营面前受阻、损失惨重,这也使得高顺更加热衷这种能轻易刺破鱼鳞甲的兵器。 他一边大力督造这种兵器,一边挑选你的陷阵营将士。 重装步兵在冷兵器时代都是近乎无敌的存在,高顺不提重组,刘备也会让其重组,开始刘备为了重组陷阵营想要从全军中挑选精锐进入陷阵营,包括他的白毦兵。 高顺拒绝了这个提议,他仍旧坚持从工匠里面挑选,好在这些年刘备不断挑选身强力壮的少年进入工匠营,因此高顺很快就补足千人,把这千人聚集在一起每日铸造横刀、明光铠、纯铁大盾、标枪。 这次高顺把陷阵营的军事技能更加简化,战场靠的是一往无前勇气和队列的配合,兵器只要趁手就好。 远有标枪,近有横刀,防有铁盾,有这三样,高顺认为足以应对任何军队,再次面对先登营他绝对不会输得的那么惨。 不过这仅仅是雏形,还需要长久的磨合跟实战的锻炼,再对先登营他不要两败俱伤,要的是摧枯拉朽。 然而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刘备却让他出河东,高顺有些不太乐意,白波贼不过是一帮农夫,新兵营里的新兵拿上缳首刀跟包铁盾就足以剿灭,用的上自己的陷阵营吗? 刘备亲自来见高顺,看他傲娇的模样就知道他的意思,兵为将有,自古以来就是军队的恶习,这也导致许多大兵头的出现,甚至许多将军功臣被皇帝诛杀。 怪不得高顺不受吕布待见,陷阵营如此强悍,你身为陷阵营统领却质疑主公的决断,这不是找死吗? 其实这样有性格的人也让人放心,起码刘备就很放心他,因为他不懂交际,整个晋阳除了刘备,他也就跟郑钧、张辽兄弟关系较好,他又没有野心,正是刘备嫡系人马的好选择。 “子穆啊!河东之乱不足为虑,然而此战却能达练兵,你应该晓得只有实战才能更好的锻炼军队的默契跟战斗力。” 刘备拍着高顺的肩膀道:“如今咱们东有鞠义的先登营,西有董卓的飞熊军,如果咱们并州没有自己的精锐部队岂不受人掣肘?” 刘备说起鞠义的先登营高顺不由一握拳,败给鞠义是他的奇耻大辱,何况最近先登营又名声大震,一举击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鞠义成为hb首屈一指的名将,无人出其之右。 “喏!” 高顺低头道。 刘备说服高顺,陷阵营便连夜赶往河东,与陷阵营一同出发的还有刘备的白毦兵,再加上张郃的御林军,新的陆城四大精锐,有三支都出现在河东,这绝对不正常。 可惜大部分人还得沉浸在刘备应付羌胡之乱的喜悦中,然而小小的先零羌之乱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骚乱。 刘备在年后新划分的美稷郡(原美稷匈奴地区)太守王晨派令狐邵率三千精锐前往支援上郡太守夏牟。 夏牟死守长城防线,其先锋郝昭初具铁壁将军的端倪,不仅将羌胡挡于长城之外,然而还不断出击,使得数万羌胡损失惨重。 赵云大军一过黄河,先零羌胡闻风便欲撤回奢延,结果被郝昭跟赶来的令狐邵抓住机会,一路突袭斩首数千级,而且还派兵杀过奢延水,直至奢延泽,将先零羌胡赶入北地郡境内。 先零羌胡之乱成为一场闹剧,而于禁部却通通美稷地区源源不断开入上郡,看样子刘备是想趁机杀入凉州,断董卓的老窝。 刘备此举让袁绍等吃瓜群众更加放心用兵,也让长安方面那脆弱的神经再次被挑动,李儒更是首次派人前往郿坞求见董卓。 第十四章王允的隐忍 公元191年末(初平二年),刘焉更造作乘舆车重千馀,欲称帝。 荆州牧刘表上言朝廷,称刘焉似乎有子夏在西河说圣人论的迹象。 自从这消息传到长安,董卓对汉室的警惕心陡然剧增,经常在百官面前残杀被掠来的百姓,用以震慑百官。 一日在省台大会百官,突然吕布持戟冲进来在董卓耳旁耳语几句,董卓突然大笑道:“原来如此。” 董卓笑毕看向百官,百官瑟瑟发抖不敢言,唯有王允问道:“董相莫非有喜事?” “喜事?” 董卓闻言点头,笑着对吕布言:“吾儿,尔且做给诸公看?” 做?吕布有些不确定看向董卓,只见董卓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恍然大悟,随即笑着朝司徒王允、司空张温走去:“某来告诉诸公。” 吕布猛然挺戟一挥,一下将张温头颅砍下,复一臂将张温首级抓在手中,虎目威慑百官,百官吓得四肢伏地,唯恐下一个被杀的是自己。 王允亦呆愣在原处,双臂发颤不止。 张温,历任三公,又曾督董卓等破羌胡,在长安声名昌隆,这原本是王允推翻董卓的主要助力之一。 如今却被董贼一力斩杀,除董一事恐怕又要变得遥遥无期了吧! 董卓见百官失态冷嘲道:“诸公勿惊。张温阴结袁术,欲图害吾,因使人寄书来,错下在吾儿奉先处,故斩之。公等无故,不必惊畏。” 百官唯唯诺诺。 董卓又道:“诸公今日之富贵全在吾一身,张温图某,就是图诸公富贵,诸公怎能熟视无睹?诸公当与某同饮其血才是,来人拖下去。” 两旁甲士闻言,忙将张温的尸首被拖下去,不久将一缸红色液体端来,给百官满上。 董卓举起手中的酒樽对百官道:“诸公且满饮此杯。” 董卓说完一饮而尽。 百官态不同,有当场晕过去的,也有受不了这场面发疯的冲出来:“董卓,你这个奸贼。” 不过整句话还未喊完就被飞熊军砍杀在地。 王允不知道别人怎样表现,他自己机械的端起酒樽,双眼瞪着樽中的红色血液暗自发誓:伯慎兄好走,吾发誓一定要董贼血债血偿,寝其皮、食其肉、喝其血。 百官见王允一口干净,都闭着眼慢慢喝下。 董卓跟吕布对视一眼,吕布更是暗道:“百官不过如此,不过是碗猪血尔!” 经此一事,董卓对朝廷百官更加放心越发骄横、享受,董卓留李儒为尚书令掌控朝堂,自己回郿坞享乐。 开始每半月一回,几次后每一月一回,每次都让百官出横门想送,董卓为了提醒百官安分每次都残杀数百百姓给百官醒醒神。 凡是重大事情都由李儒交到自己的主薄田景处,董卓有空就处理,没空就打回长安交由李儒自行处理。 董卓在郿坞享乐不提,单说王允回去后对董卓越发愤恨,除董之心也越发坚定,而且要尽快,不然等朝中忠义之士被董卓一一除之,这长安朝廷就真的姓董了。 董卓虽然不在长安,可李儒留在长安坐镇,这位亲手鸩杀少帝的毒士却不可小瞧,张温被杀王允就猜测是他的主意。 自从刘备的细作大盛天下,李儒这个毒士以大力支持细作组织来掌控长安城内的文武百官,百官家中不少都由他的人,因此串联百官反董绝不能在家,更不能太招摇,像因做寿为名召集百官商议对策之事再也不能有。 王允正苦思对策,突然看到一人出现在窗外,月光将其身影拉的特别长,王允忙将缳首刀取在手喊道:“谁!” “叔父,是吾。” 王凌突然推门而入。 王允看到王凌亦是一愣,道:“彦云,你怎么在长安?” 王凌道:“不瞒叔父,某奉刘并州之命前来助叔父一臂之力。” “刘备?” 王允突然想到那个面相憨厚的人,其人乃大大的伪善,不然怎会挟百万百姓回转并州而不顾陛下之生死? 王凌点头:“不错,如今玄德公已平定州内之乱,又北驱匈奴与鲜卑,方有余力除董贼。” 除董贼? 王允想到河东传来的消息:白波复起,看来这不过都是刘备调兵的暗度陈仓之计,如此欲盖弥彰,恐怕意不在董卓而在三辅吧! 相比董卓这个奸贼,刘备最起码还是尊重汉室的,因为何后被其救走,而且在并州所作所为来看不失为一良臣,为何说是良臣而不是枭雄,那是因为刘备政治运用能力不足,荀彧、荀攸都是士族,郭蕴、郭毅、王智、夏牟等都是朝廷命官,左原、顾雍都是名士,皇帝就算落入他手,只要经过一系列的权力斗争,皇权必定还会回到皇帝手中。 前世百官就是如此想才乐意投靠曹操,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曹操提出唯才是举,也没想到乱世会有那么久,造成曹操弄出一个曹家军体系与许昌皇家体系形成鲜明对比,这才有曹丕安稳继位。 如果没有曹操诛杀董承、伏完等汉室宗亲,没有建安二十四年的大屠杀,没有逼死荀攸叔侄,没有熬死许多大汉重臣,曹丕决不可能那么轻易篡位。 王允就是出自这样的考虑,冷静下来对王凌道:“刘备准备怎么除董贼?” 王凌神情突然一松,道:“叔父,还请叔父移步,去后院见一人。” “哦!” 王允眼皮一跳,难道还有什么重要人物来了长安不成? 不过除董势力在此时全都收到惊吓,王允不得不低头,随王凌一同去后院,走的路上恍然发现有些不妥:怎么一个下人都没看到?这不正常,难道出现幻觉?这是在别人的府邸? 王允再仔细观察,没错,这就是自己的府邸,那只能说那人手段高明,身为外人却能掌控自己的府邸,王允有些期待自己见得那人了。 “蒙见过司徒公。” 一个十五六的少年一脸恭敬的站在门外,看到王允跟王凌一同前来,赶紧上前行礼。 王允看着这少年有些眼熟,好像是蔡邕的关门弟子,叫什么吕蒙来着的? 第十五章吕布的反叛 “你是吕蒙,伯喈兄的门生?” 王允看到吕蒙似有些印象,问道。 吕蒙忙作揖:“正是汝南吕蒙,见过司徒公,司徒公里面请。” 看到吕蒙推开门请自己进去,王允还有些不适应,这好像是自己家吧! 王凌亦颇感无奈道:“叔父,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好吧!” 王允一摔袖进入房内,此房如果王允没记错乃是待客客房,纵然被人看到也只以为是哪个客人来了。 房内布置不值一提,到时一人端坐在一席案前正在批阅文件,猛然一看还以为是进入谁的书房。 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那人具体的容貌,不过那人消瘦的身材给王允一种近似油灯将枯的感觉。 那人看到王允的到来忙站起身施礼道:“颍川戏志才见过司徒公。” 王允冷哼道:“喧宾夺主,刘玄德就是这么教导手下的吗?” “叔父?” 王凌听王允如此说欲插言,王允一转身侧目,威严之势吓得王凌不敢再言。 戏志才闻言径直起身,笑道:“司徒公言重了,吾家主公远在并州,如何喧宾夺主?不过某不请自来还请司徒公见谅?吾家主公欲除董贼却无门路,这不特让某前来拜会司徒公,失礼处还望司徒公海涵。” “嗯!” 王允这才抚须道:“你也说了刘并州远在晋阳,如何除董?” 其实王允是在质疑,刘备除董只靠嘴吗? 戏志才不怒,道:“董卓坐拥十万西凉军,又有飞熊军这等精锐。” 王允听到飞熊军就有些气恼,因为飞熊军的装备大多来自晋阳,没有刘备与其苟合,董卓岂能建立起威震西凉的飞熊军? 戏志才自然看出王允的脸色很不好,道:“董贼军力强盛,其战心必定懈怠。” 戏志才这种说法让王允有些赞同,确实自从飞熊军建立后,董卓自恃兵力强盛,不再把雒阳禁军跟并州狼骑放在眼里越发作威作福,最近几月更是远离长安城。 董卓的离开让许多忠义之士暗自联络,反董势力在张温死后又开始抬头。 “说说刘玄德欲怎样除董?” 王允问道。 戏志才道:“董贼难以一战而灭之,吾家主公又恐伤着陛下,此时除贼只能用间。” 用间? 王允自然知道,可虽然大家都有心除董,可若没有统一的部署,只会被董贼一一剪除,如党人一系的何颙、荀攸、郑泰,再如暗自联系袁术的张温,如伍琼的擅自刺杀,使得许多忠义之士白白送死。 “如何用之?” 戏志才既然敢来,想必有完善的计划。 王允如此想,而戏志才也的确谋划许久,如今就差有人来联系城内有分量的人一起举事。 戏志才道:“司徒恐怕不知吕布与董卓留在相府的宠妾有染?” “哦!” 吕布轻义好色之徒,原本王允还想使美人计,如今看来不用了。 戏志才点头:“再加上吾家主公跟吕布的交情,说服吕布不难,只要吕布投靠我们,在长安咱们就有一支可靠的军队,再加上雒阳禁军若能反正,足以跟西凉军硬拼,不过这只是下策。” “那上策呢?” 有下策必有上策,王允问道。 “上策吗?就是招董贼入长安,伺机诛杀之,然后分兵破其麾下,只要尽诛董氏余孽,西凉军将不攻自破。” 戏志才的话让王允连连点头,随即又道:“可以什么借口才能调董贼入京而又不引起他的怀疑呢?” 戏志才笑了:“司徒公何必瞒某?某随来长安时日不多,可长安城内想怂恿董卓称帝的人不在少数,只要司徒公带头上表请陛下禅位于董贼,董贼岂能不动心?” “你?” 王允心里的确动过这念头,不过这是万不得已不用的下策,不管董卓能不能成功继位,只要这计策一出,献帝的威望就会衰落在地上。 “此事先不提,若想用间,老朽要提醒足下,李文忧不可不防,万一被他嗅到什么,下场老朽不说你也能猜到吧!” 王允似乎不满意正面回答戏志才这个策略,只是提醒道。 戏志才得意一笑:“司徒公,你觉得某都知晓吕布跟董贼宠妾有私情,为何李文忧不知道?” 王允不解的看向戏志才,戏志才冷道:“这长安城内的事某想让李文忧知道些什么他才能知道些什么?” 王允有些不满戏志才的傲娇,劝道:“年轻人小心的好。” 戏志才自信满满:“司徒公尽可把心放在肚子里,间谍战,某家主公甩他李儒几条街。” 王允似自言自语道:“真如此就好了,对了,明天老朽想跟士孙瑞、杨瓒等人见上一面,你能否屏蔽住李文忧的耳目。”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戏志才这话肯定没有水分,王允却显得不是那么确信,可有可无的摇头:“小心为上。” “司徒公,这是做好决定了?” 戏志才见王允约见士孙瑞跟杨瓒不仅问道。 王允摇头:“再让某考虑考虑。” 王允一考虑就是数日,这数日他也没闲着,分别约见了士孙瑞、杨瓒、吴匡等人,最重要的吕布他却交给戏志才去办,待戏志才说服吕布后才与其一见。 随着刘备在并州坐大,吕布已经不满自己骑都尉、都亭侯的职位,可是总待在董卓身边根本没仗打,没仗打就没功劳,没功劳如何赶超刘备的爵位。 吕布也知道董卓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地位跟军队,因此心中早有不满,因不满所以才一时鬼迷心窍上了董卓宠妾,上完就后悔深恐被董卓所杀。 董卓,吕布不怕,可三千飞熊军跟十万西凉军就算累也能累死吕布。 故戏志才一接触吕布,吕布就决定加入刘备的除董联盟,这次除董后他的职位起码能再上一台阶吧! 长安城内反董势力被王允串联在一起,而李儒却丝毫不知,虽然有些警觉可王允打出旗号要拥董卓为帝,李儒自然乐得其成。 李儒之所以相信王允喊出来的话,一是天下大乱,二是献帝染了恶疾,最近更是陷入晕迷不醒的状态,若献帝真的一命呜呼,献帝无子,这皇帝谁当? 然不论谁当都是董卓的傀儡,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董卓当? 第十六章戏志才密会李儒 长城内暗潮涌动时李儒的注意力全被刘备在上郡的动作吸引住,于禁顺着奢延水汇合郝昭、令狐邵直扑奢延泽,过了奢延泽就进入北地郡境内。 于禁大军若真的追赶先零羌杀进北地郡,又岂会轻易的退出北地郡?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挑拨韩遂与刘备开战。 然而随着大批次的陆城军从晋阳开到河东,李儒的神经又被挑动,河东白波之乱亦成落幕状态,还调大军入河东,其用意何在? 河东临近大河,大河以西是冯翊,大河以南是弘农,难道刘备想要跟主公开战? 一边是主公,一边是韩遂、马腾,李儒掂量着刘备的目标到底是谁?至于两面开战,那不可能,陆城军还没那么强大的军力。 徐荣、牛辅在弘农坐镇,李傕、郭汜、张济在冯翊剿匪,两面好像刘备都不能一哄而下,看来刘备遣军入河东是为了迷惑韩遂。 不得不说李儒战略眼光很敏锐,然而有时候太敏锐的战略眼光并不好,当一个人雄心壮志时有一个敏锐战略目光的人绝对是件好事,然而当一个人雄心被享受腐化时有这么一个心腹就是头疼至极的事了。 李儒几次三番的劝董卓抚民、休兵,这让享受此处安逸的董卓大为不满,这也造成董卓对他的疏离。 董卓命田景为主薄处理自己身边的要务,当然他对李儒也是委以重任,尚书令。 尚书令,看似官职没有三公显贵,可尚书令却是皇帝架空三公权利而特设的部门,尤其是灵帝时期尚书令的权力大大增加。 董卓用李儒为尚书令,就是让李儒施展才华,他可没忘李儒对自己的帮助,也没忘士族们的难缠。 因此一边用李儒掌控朝堂,一边自己在郿坞享受荣华富贵,并告诫田景除非有天大的事,否则事情一概打回交由李儒自行处理。 这种信任不可谓不大,也正是这种信任才让李儒对董卓失望后还继续为之效命,任谁也不愿手握一方朝廷大权的时候归隐不是? 李儒收到郿坞打回的消息已是两天后,虽然李儒已有心里准备,心中不免还是会抱怨几句。 “来人,去告诫牛中郎将跟李傕、郭汜几人一定要严防陆城军趁机杀过河?另外派人去金城,提醒韩遂不要被刘备偷袭成功,另外告诉他,如果他能打过黄河去,并州刺史就是他的。” “喏!” 李儒一连发布好几道命令,无非就是一边加固河防,一边挑拨刘备跟韩遂、马腾的关系,最好三人打个头破血流才好。 李儒将注意力投向外面,对长安城的动静自然就减少许多,不过他抽空还是会听取手下人对长安城重点人物的监控报告。 “最近吕奉先有什么异常?” 吕布身为并州系大将,又跟刘备是连襟还是同袍,李儒对他的监控最严格。 一个黑影道:“除了上值,就是赴宴,其中三将军(董旻)宴请他的次数最多,哦!王允还曾宴请过他一次。” 李儒点头,董旻跟董璜都在河内损失惨重,当然都想拉拢吕布到自己麾下,毕竟董卓之子年纪太小,照董卓这般享乐下去恐怕撑不到世子成年,这样来说不是董旻就是董璜承继董卓势力,如此一来拉拢吕布不足为虑。 “王允找吕布作甚?” 李儒从这简短的信息中嗅出不同的气息。 黑影道:“还不是王允的幼子跟吕布争风吃醋被重伤,王允特意给吕布赔罪。” “哦!那个跟董璜齐名的王五吗?” 李儒突然想起长安城最臭名昭著的王玢,据说他跟董璜祸害的妇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王允正是有这么个败家子才让董卓更加信任他。 “是。” 李儒道:“蔡伯喈哪里呢?” “每日闭门不出,除了马日磾去过一次,长安学子每日都以骂他为乐。” “哼!” 李儒闻言摇头,不知他是为蔡邕可惜还是笑学子不知所谓。 “一定要多注意吕布的动向,还有多关注关西士族的勾连,尤其是皇甫嵩,这老家伙一直说自己病重,某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皇甫嵩身为关西名将,他的影响力在三辅地区无人可比,再加上董卓前不久要强纳他叔父的宠妾,结果那宠妾自毁容颜才逃过一劫,为此董卓大怒,差点要灭了皇甫家族,幸赖关西士族苦苦哀求,再加上皇甫嵩旧病复发,命不久矣!董卓才放过皇甫家。 “喏!” 黑影见李儒不说话便悄悄离开这书房。 李儒身为尚书令,又正值春耕时期,整个三辅有数百万移民,虽然被戮杀不少,可这么多百姓不重视春耕的话,今年秋收就是董卓势力的死期,毕竟没饭吃百姓们就会造反。 因此各种各样的事情让李儒脱不开身,最重要的是陆城军终于渡过大河,大军开向北地郡,眼开韩遂与刘备之战不可避免,李儒才放松些许。 就是这一放松误了大事,等李儒再次感觉到不对劲,急招黑影来见时却发现来得不止是黑影,还有一位消瘦的儒士。 李儒再笨就知道自己赖以为心腹的黑影竟然是别人的细作,李儒不禁笑了,笑了一阵,看着那消瘦儒士问道:“这位先生且让某猜猜你的来历可好?” 那消瘦儒士双手一背微微点头。 李儒放下手中的笔,抚须道:“世人皆知晋阳刘并州耳目众多,据传他手下有一支上千人的细作组织,想必先生就是这支细作组织的头目。” 消瘦儒士点头:“不错,在下颍川戏志才。” “哈哈!原来是颍川学院的高足,又是刘侯麾下,某栽得不冤,只是不知道先生给某布置了怎么个死法?” 李儒面不改色的道。 不是李儒认命,而是李儒身边有一屯飞熊军保护,飞熊军都是西凉军精锐中的精锐,既然影子带戏志才大大方方的来见自己,这一屯飞熊军一定出了问题。 “死,不!不,某想要跟足下做一笔生意。” 戏志才闻言道。 第十七章抱歉,我是卧底 “做笔交易?” 李儒看着戏志才的目光有些不解,你把影子暴露给我就是为了做笔交易,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还是说你做的交易大。 李儒瞳孔一缩,问道:“什么交易?” 戏志才冷冽一笑,让他那消瘦的身躯更显得单薄,影子已不知何时退下,孤单消瘦的身影让李儒有些蠢蠢欲动,可又觉得哪里不妥。 “杀了刘协,条件任你开。” 戏志才随口一言,仿佛他要杀得人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不是当今陛下。 “杀了刘协?” 李儒一愣,似是哭笑不得的模样,难道戏志才没睡醒还是自己听错了,他杀了刘协,董卓岂会放过他?而且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杀刘协? 杀一个皇帝,李儒不是不敢,刘协,他也敢杀,只是董卓称帝时机尚未成熟,纵然杀了他,他也不会去杀刘协,更别提别的条件。 戏志才看李儒摇头,道:“哦!忘了告诉李尚书,董相正在回长安城的路上,大概天明时会到达,李尚书如此敏锐,可知天明后长安会发生什么?” “什么?你们欲对董相做什么?” 李儒听完戏志才的话再也忍不住豁然站起,双手紧握刀柄,目光凌厉的看向戏志才。 戏志才轻轻瞟了李儒一眼,冷嘲道:“李尚书,这柄龙雀大环还是出自陆城吧!” 李儒一愣,不错这柄龙雀大环的确是刘备朝贡的宝刀之一,戏志才这是何意? 戏志才道:“王司徒(王允)与士孙仆射(尚书仆射士孙瑞)、杨尚书(尚书杨瓒)已联名上书董公,帝病危,乃其德行不足继大统,欲将帝位禅让于董公。” “好恶毒的计策。” 李儒拔刀而出就欲劈斩戏志才,黑暗中突然一支箭矢击在李儒的刀上,李儒双手一颤握刀不住,龙雀大环掉落在地上。 “李尚书莫急,如果董公没有野心自然会没事,若一心想称帝,天下人早晚共击之,难道李尚书没有心里准备吗?” “哼!” 暗中有弓箭手在,李儒此时的局势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势,他对戏志才的话只能是充耳不闻。 戏志才笑道:“李尚书,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明日天黑之前,一定要告诉某得决定,某才好放你离开。” 戏志才说完径直离开,李儒看着戏志才的背影久久不语。 不知何时,李儒发现影子又出现在房内,李儒呆呆的问道:“刘玄德给你什么好处?” 李儒自认对手下人不错,他有些想不透自己的心腹影子为何要背叛自己? 影子沉吟许久,方道:“抱歉,我是卧底。” 卧底? 李儒有些不明白这词何意,可猜也猜得差不多,这是刘备早就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李儒依稀记得影子跟随自己是在进京之前,刘备怎会认为影子一定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呢? 李儒扪心自问,随即又自嘲的笑了。 影子的能力毋庸置疑,对灵帝将死雒阳混乱的情况报告自己,又满世界散播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的谣言,挖掘汉室皇陵,稳固长安统治,那一样不是才华横溢的表现。 而董卓若想争霸天下就少不了提拔人才,影子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才不被提拔重用,又有会值得重用呢?难道是李肃那个废物? 那么久刘备就算到今天,也许是巧合,但不得不说刘备目光如炬,刘备此人真枭雄也! 李儒赞叹完刘备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李儒在自责,董卓却满心欢喜,哪怕离开郿坞时他九十岁老母曾预测不详,不过董卓依然不放在心上,留董旻坐镇郿坞,自己带着董璜及飞熊军前往长安城。 董璜跟董旻是带着王允的请董卓为帝的奏章前往郿坞的,他们俩全被皇帝的名头给迷了心窍,丝毫没发现这是王允的调虎离山之计。 其实董卓开始并没有称帝的野心,可刘表上表刘焉欲称帝,这让董卓第一次有了称帝的野心,虽然整个长安朝廷任其宰杀,董卓也曾夜宿龙庭,不过皇帝这个名头对他的吸引力还是很大。 这不,刘协继位不过三年就病重,因此董卓深信王允所说的刘协德才不足承继帝位才会重病,刘协德才不足,天下还有谁,除了刘备不就是他董卓吗? 刘备被士族称为下一个光武帝,那他董卓为何不能做隗嚣、公孙述?因此董卓一路上都在幻想自己称帝后的场景。 因此董卓一进长安,便命董璜去接管禁军以确保自己能顺利接受刘协的禅让,吕布在城门处等待,与董卓一起入城。 董卓刚入掖门就看到李肃亲自守卫宫门顿时感到有些不对劲,他还没开口发问,李肃见计谋已破便趁机用大黄弩射杀董卓。 董卓身穿鱼鳞甲,里衬内甲,李肃的大黄弩失去效果,骇得七魂六魄消散大半,忙呼:“吾儿奉先何在?” “哼!” 吕布提戟冷哼,猛然一戟飞出,却不是击向李肃,而是一戟削掉董卓的头颅,转身掏出圣旨大呼道:“董贼祸乱朝堂,某奉旨讨贼,放下兵器者免死。” 董卓的亲卫都是飞熊军,吕布身为将军怎会不眼馋,若飞熊军落入他手,加上他的并州狼骑,他就彻底能跟刘备平起平坐了。 吕布之所以反董,不少原因是受刘备势力大增的刺激。 说时迟那时快,董卓被吕布一戟挑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董卓的随身主薄田景甚至来不及反应,不过好在吕布没趁机对他下手,田景反应过来,持刀在手大呼道:“儿郎们,董相待吾等不薄,吕布小儿素来睚眦必报,吾等在他手下岂能讨好?不如拼死一击,为董相报仇。” “为董相报仇。” 不得不说董卓对飞熊军就是好,飞熊军的忠诚度甚高,在田景一声高呼下,奋死杀向吕布。 吕布冷笑,手中方天画戟一挥,大喝道:“并州狼骑,随某杀。” 顿时掖门内冲出无数甲士疯狂冲向飞熊军。 掖门一开战,禁军将领吴匡等趁机朝董璜发动兵变,董璜被打的措手不及逃出宫外却听到董卓身死的消息,狼狈逃回郿坞。 第十八章戏志才的邀请 “董卓已死!董贼已死!” 李儒站在自家书房里都能听到外面越来越大的欢庆声,本以为是戏志才的雕虫小技,可影子送来的消息沉稳的他陷入焦虑中,而且焦虑不断变得焦急。 最终李儒被一天的焦虑打败,这并非李儒耐性不足,实在是吕布跟王允等人搅合在一起,就算董卓发现他们的阴谋,飞熊军与并州狼骑血拼一场,西凉铁骑并雒阳禁军精锐,这一战下来,董卓麾下军队将十去七八。 如此惨重的损失怎能震慑住西凉的韩遂、马腾,怎能震慑住蠢蠢欲动刘(备)袁(术)联盟? 刘备为了攻略三辅,特意派使者前往南阳,以大量甲械物资引袁术派麾下大将张勋进驻丹析,做出欲攻武关的姿态,为此李儒还特意诏令段煨加强武备,以防张勋突袭。 “某要见他。” 李儒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色颓然叹气道。 虽然房间内没人,可李儒知道一定有人注视着自己的一切,也一定人会去通知戏志才。 果然不久,戏志才满面红光的走进来:“怎样?李尚书想好了?” 李儒不答反问:“董相死了?” 戏志才点头:“被吕布亲手斩杀,田景与数百飞熊军一起死难,董璜仓皇而逃,西凉军无主被雒阳禁军全面压制,李蒙、王方投降,胡轸、杨定闭门不出,西凉系仅剩文忧兄一人。” 李儒怅然而叹:“没想到田景虽然迂腐,关键时刻还是忠贞君子。” 戏志才撇嘴,他当然不能告诉李儒,田景是王允的暗棋,不然董卓岂会这么快堕落进温柔乡,对外界欲刺杀他的消息一无所知,田景之所以选择死,是原因自己的名声,还有就是大幅度消减吕布的实力,若真被吕布掌握了飞熊军,那谁敢保证吕布不会是下一个董卓。 不得不说汉朝时儒士们大多都有舍身取义的精神,不像五胡乱华后的儒士们为了家族利益跟自身性命出卖一切可出卖的东西。 “西凉军分崩离析在即,某这个废人怎还能杀陛下?刘侯恐怕算错了吧!” 李儒很快接受董卓身死的这个事实,一旦接受现实,李儒很快恢复自己三国第一流谋士的智商。 戏志才亦从田景舍生取义的慷慨中回神,道:“飞熊军虽然瓦解,郿坞有皇甫嵩亲自带兵讨伐,必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可弘农有牛辅、徐荣的数万大军,冯翊有李傕、郭汜、张济万余精锐,武关有段煨,再加上三辅内的羌胡乱兵,只要有一人振臂一呼,这脆弱的长安朝廷岂能抵挡住?” 李儒看着戏志才突然道:“这么说,刘侯已下定决心要做光武帝了。” 皇帝一死,刘氏宗亲必定被各路诸侯推举出来,益州的刘焉恐怕会率先称帝,这样刘备也有机会称帝。 戏志才微微一笑:“文忧兄,咱们做谋士的,自然要会主公扫清一切障碍,哪怕主公现在没有此心,也难保以后没有啊?” 李儒看着戏志才良久,方叹息道:“刘侯有先生如高祖得陈平啊!说实话某很嫉妒先生得遇刘侯这等明主。” 戏志才道:“文忧兄,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李儒身体一震,还有选择的机会?还有吗?自己是董卓的谋主天下皆知,谁收容自己谁就是与天下为敌,刘备又岂会因为自己与天下为敌? 李儒的冷嘲全落入戏志才眼中,戏志才暗道:看来说降李儒有戏。 戏志才知道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再加上刘备对他的猜疑,想必这情报组织必然会交到另一人手里,徐庶就是刘备派来的第一个候选人,然而徐庶为人光明磊落,根本适应不了这情报组织的阴暗,相反李儒却是个合适的人选。连皇帝都敢杀的人,还有什么阴暗是他不能接受的呢? 戏志才这个想法一起,再也压制不住,不过他也知道想李儒这样的人很难说服他再投靠刘备,不过就是因为难才有征服感。 “怎么没有?文忧兄,你看某虽然名声不显,不过某做的事岂能说小?” 李儒这样的人不是名利可打动的,相反让他们施展才华才是最重要的,董卓把李儒放在尚书令的位置上总览朝政,分明是把李儒放在火上烤,成绩没见出,反而让王允等人玩弄于股掌间,足以证明李儒不适合处理政务。 戏志才的诱惑让李儒怦然心动,的确他却是对情报战更有兴趣,影子就是个榜样,可惜都给刘备做了嫁衣。 “戏先生,还是说说您的计划吧!总不能让某自己想办法杀出城,再杀回长安,杀死陛下吧!” 李儒强按下心中的跃跃欲试道。 戏志才道:“这个自然,文忧兄,你的飞熊军正在等候你的召唤,而且影子还会听你的命令,你们将会带着吴匡的军令出城。而后有人带文忧兄去见李傕、郭汜,之后的事情就看文忧兄的。” “为何不是牛辅?” 董卓虽死,李儒还是想找个他的继承人,而他的继承人自然要跟董卓有血缘或姻亲关系。 戏志才冷笑:“牛辅,酒囊饭袋也!文忧兄至冯翊后就会得到牛辅的下场,某就此别过,希望文忧兄细细考虑下某得建议,刘侯欲做光武,心胸绝不会容不下文忧兄,某言尽于此。” “恕某不远送。” 李儒抱拳道。 李儒看着戏志才离去,飞熊军一个接一个的从厢房里出来,一个个都骂骂咧咧的,可见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李儒喝道:“韩德何在?” “某在。” “立刻集合部众,准备随某出城。” “喏!” 李儒换过衣束后,看着韩德率领的一屯飞熊军底气稍足,接过韩德手里的火把一下掷向屋内,屋内的火油一下哄着。 韩德不解问道:“先生,这是?” “主公已死,咱们得逃亡了。” 李儒的话让韩德一懵,不过他是李儒的亲卫,对言听计从惯了,虽然懵可还是按照李儒说的做。 李儒刚刚离开,李肃就带人杀到,李肃看着起火的李儒府邸暗恼:“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来人,通知长安各处城门,一定要截住李儒,不然长安危矣!” 第十九章牛辅身死 “为何不拦住他们?” 李肃赶到城门时,从城门居民军侯里得到一屯骑士离开不久。 “回李骑都尉,他们手持吴校尉手令,某不敢拦。” 吴匡身为雒阳禁军系仅存的大佬,他的手令在雒阳禁军中比王允的令谕还管用。 李肃看着一脸倔强的城门军侯,知晓责任不在这军侯,强行处置只会激发雒阳禁军系与并州军系的矛盾,当下派自己心腹率两百骑去追赶,自己则去见王允。 董卓被诛,长安城防及西凉余孽都被拿下,王允顾不得欢庆,一边发安民告示,一边安抚刚刚投降的西凉余孽,一边等候皇甫嵩的捷报。 郿坞驻扎着董卓麾下最精锐的两万余西凉铁骑,还有董旻这位西凉系的第二号人物,若董旻在郿坞坚守,振臂一呼,李傕郭汜牛辅段煨回军来援,凭借皇甫嵩那数千私兵恐怕真抵挡不住。 诛董之事,相当于孤注一掷,因此王允算计所有可能泄密跟反扑的事却没算李儒,因为戏志才承诺会看住李儒,事情也如戏志才所说的那样,整个诛董环节李儒如聋哑人一般不闻不问。 直到大事已定,王允才发现不妥,急令李肃去擒拿李儒,然而李儒却不知去向。 王允听到李肃说李儒可能是混在奉吴匡手令出城,王允急招吴匡而来。 吴匡正在守卫宫城,这是吴匡的老本行,再加上王允对吕布这桀骜不驯的猛将实在不放心,守卫宫城的大权才落到吴匡手里。 因此吴匡来得特别快。 面对王允的质问,吴匡答道:“司徒,某是奉司徒之令派军去郿坞找皇甫车骑的。” 至于找皇甫嵩干嘛? 王允心里自知,自然是下达皇帝的御令:对董家务必要斩草除根。 王允道:“速去召回这屯骑兵,李骑都尉认为李儒已混入骑兵中。” 吴匡闻言眼皮一跳,道:“喏!” 王允随即道:“李骑都尉,你随吴虎贲同去,如果李儒真混在骑兵中,一定要第一时间将他拿下。” “喏!” 二人一同出去。 李肃为人八面玲珑,当下对吴匡作揖道:“吴虎贲,某并非针对你,只是李儒乃董卓智囊,真被他逃脱,对咱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李肃也曾为虎贲中郎将,董卓为了掌控禁军把他拉了下来,换成自己西凉系的将领,吴匡这虎贲中郎将是王允刚刚任命的。 吴匡在西凉军当道时吃了不少苦头,早已没有何进时代的傲娇,他知道今后将步入并州军时代,因此对并州军系大将李肃不敢怠慢,回礼道:“李骑都尉多虑了,都是为陛下做事,哪有针对不针对之说。” 二人都表现出大度,有说有笑的来到城门处。 雒阳禁军体系数量不少,吕布跟李肃的并州军因血拼飞熊军死伤不少,再加上吕布麾下大部又提前出城去支援郿坞的皇甫嵩,因此宫门与城门都是雒阳禁军守卫,吴匡的权力一时间达到巅峰,但他也知道这只是一时的,随着吕布大部跟皇甫嵩的胜利回师,能守卫宫门及皇宫宿卫就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而李肃作为并州系大将,必定会受到王允的重用,自然得罪不得。 二人等候骑兵回来时天色已微明,可惜其中并没有李儒,这屯骑兵军侯在吴匡的授意下,全盘接受李肃所有的提问。 最终李肃一无所获,只能放他们再度离开。 李肃看着初升的旭日突然道:“李儒身边还有一屯飞熊军,李儒一人出城生死未卜,他一定会跟飞熊军汇合,只要咱们找到那一屯飞熊军定能找到李儒。” “嗯!” 吴匡点头,口中道:“那某就提前恭喜李骑都尉马到成功,不过某还要守卫皇宫,巡视城内,就不能陪李骑都尉一起了。” 其实李肃都知道,这是吴匡不愿跟自己争功,李肃暗赞:吴匡会办事。当下急匆匆走了。 几处城门,只有一队骑兵出城,那李儒去哪了? 李儒当然出城了,出城时就是那军侯带队,出去的是他跟李儒与飞熊军,回来的时候却是戏志才安排的影子队伍。 李儒一出城就直奔郿坞,他还没到郿坞就听到皇甫嵩已围住郿坞,吕布亦率大军亲自支援,听到这两人,李儒已经知道郿坞已经完了。 但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赶往郿坞,刚到郿坞就看到皇甫嵩大军入城,郿坞坚持不到两天,董旻被董璜带来的董卓已死消息弄得失魂落魄,再加上九十岁老母的劝告,愤然出城投降。 皇甫嵩兵不血刃的拿下郿坞,李儒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待其醒来,已经是在赶往弘农郡的路上。 李儒想骂韩德却骂不出来,凭一屯飞熊军如何从皇甫嵩、吕布两人手中救出董母与世子? 李儒的不言语让韩德噤若寒蝉,恐怕自己做错一事。 李儒还没进入弘农郡就听到皇甫嵩在郿坞大开杀戒,董氏上下皆被皇甫嵩杀了个干净,飞熊军及西凉铁骑军侯以上的将领已全被当做董卓余孽杀掉,并在郿坞外制成一座京观,董卓九十岁老母赫然在京观最上方,以下是董旻、董璜、董越等董氏亲族。 西凉铁骑及飞熊军在他的杀威下瑟瑟发抖,至此皇甫嵩一手掌握整个西凉铁骑的精锐。 王允得到消息,在处理董卓余孽将领的方式上决定采取跟皇甫嵩一样的处理方式,牛辅、李傕、郭汜、张济、段煨、徐荣等大将都罪不可赦。 李儒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却是大喜:王允这是要自掘坟墓啊!李儒急令韩德赶往陕县,站在只要牛辅振臂一呼,李傕、郭汜、段煨等必然景从,到时候杀入长安城为董卓报仇不是难事。 然而李儒的兴奋心情只持续到郑县,因为牛辅这个蠢货竟然弃军而走,这个消息让李儒大声骂娘,果然不久就听到消息,胡赤儿兄弟割了牛辅的首级到弘农郡太守杨儒那里求赏。 李儒只能转身回冯翊去找李傕、郭汜二人,如今李儒也只能靠这几个董卓麾下能打的将领了,至于官职最高的段煨、徐荣,李儒都不敢指望。 徐荣乃幽州人,与刘备是同乡,既然刘备手下谋士去长安闹事,再加上陆城军源源不断开进河东的消息,李儒哪还不明白刘备目的在于进攻三辅,那徐荣还不被他拉拢过去。 段煨乃前太尉、西凉三明、名将段颖的从子,说他说话、保他的人一大堆,他又岂会为董卓效死,因此能指望只能是随董卓厮杀的李傕、郭汜、张济三人可靠。 李儒却不知李傕、郭汜三人已是惶惶不可终日,董卓身死,西凉军精锐飞熊军被剿灭,两万西凉铁骑被皇甫嵩拿下,如今他三人兵不过万,还都是衣甲不全的新兵,本想等牛辅起兵后去投靠牛辅,哪想到牛辅如此废物?竟然弃军而走,又被心腹所杀。 三人惊恐下,竟然向长安上了请求投降的奏章。 然而这请求的奏章不仅没能还回长安的原谅,反而助涨了王允杀死他们的决心。 使者从长安传来的消息竟然有蔡邕被下大狱,三人吓了一跳,他们都知道董卓提拔蔡邕,只不过是看重蔡邕的名声,蔡邕不过是董卓的一命贞节牌坊而已,没想到王允竟要杀他,那自己三人是董卓的爪牙,岂能幸免? 三人一商量就要逃回凉州,就在此时李儒逃出长安的消息扩散开来让三人大喜,分别遣兵去寻李儒。 第二十章功臣与叛贼,你自己选 李儒逃出长安的消息不过是精明人眼中的祸患,在大汉境内都有人眼中幸灾乐祸的消息却是蔡邕被王允下了大狱。 众所周知,蔡邕乃董卓立起来一块牌坊,虽然很多人不齿蔡大儒的气节,可蔡大儒在江东十数年,门生无数,最重要的是他乃并州牧刘备的岳父,陆城军甲天下,那是唯一能跟西凉铁骑抗衡的军队,难道王司徒干翻西凉军还不满意,还想干翻陆城军不成? 满朝文武都替蔡邕说情,可王允依然将其押进大狱,只因蔡邕拜祭董卓的尸首。 蔡邕却因此挽回一些名声,能不畏强权而拜祭旧主,可谓舍生取义也! 汉朝士子就是在这种学术的氛围内成长。 吕蒙不是没有劝阻过蔡邕,可蔡邕一意孤行,还拿刘备做例子,哪怕是蔡谷的劝说依然不能打动蔡邕的决定,他一定要送董卓最后一程。 蔡邕下了大狱,吕蒙立刻发动所有的关系去说王允,王允却不为所动,敢公然拜祭董卓,如果他没有动作,那西凉余孽岂不是认为他软弱可欺,万一造起反来又是祸事,杀一蔡邕而消弭一场战乱,蔡邕也算死得其所。 太尉马日磾、尚书令士孙瑞、太常杨彪、博士韩说连番给王允说情,王允不为所动,这造成士孙瑞跟马日磾等关西士族的离职。 小皇帝为蔡邕求情却被王允狠狠教训一顿:为君者,岂能因一人生死而枉顾天下百姓的生死。 王允认为不杀蔡邕,不足以震慑西凉余孽,殊不知他关押蔡邕,独断专行不听人言,造成关西士族的心灰意冷,这让西凉余孽王蒙、李方等人心思活泛,偷偷派人去冯翊联系李傕、郭汜。 而长安城内有董卓初死时的举朝欢庆到粮草不继的头疼,王允不得不减少对并州军的赏赐,连一些西凉铁骑的部众也被杀死,使得西凉余孽人心惶惶,如果不是吕布跟雒阳禁军坐镇,西凉降卒早就反了。 王允掌控朝堂,又把目光投向军队,先是掌握两万西凉铁骑精锐的皇甫嵩升任太尉虚职,接着他命胡轸、杨定、杨瓒分掌西凉铁骑,这让眼巴巴瞅着西凉铁骑的吕布大恼。 吕蒙在戏志才的指引下联系自己在太学的同学,如杨阜、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武都人李俊、王灵,冀城杨岳,安定梁宽,南安赵衢、庞恭,长安费曜等一起鼓动太学生前往皇宫前请命,请王允放了蔡邕。 王允得到消息后恼羞成怒,当时下令命吕布驱散太学生,另一边命人毒杀蔡邕。 王允的一意孤行让关西士族跟太学生大失所望,一时间长安城有志之士退却,朝堂彻底成了王允的一言堂。 “王子师,其实本心并不坏,只是为何掌权后却变成这样呢?” 长城外,一个博儒坐在马车内,掀着车帘望向皇宫的方向叹息。 “伯喈公,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马车前一个身材壮硕的少年儒生劝道。 伯喈公? 马车里的正是蔡邕,其实王允要的是蔡邕的死讯,至于蔡邕是不是真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吕蒙制造的太学生请命只是一场烟雾,戏志才早安排替身替蔡邕下狱了。 刘备为今天已准备数年,岂会让蔡邕轻易被王允杀死,就算蔡邕什么都不做,单其出现在晋阳都会给刘备带来无穷的声望。 汉朝,有名望就有实力,袁绍凭借四世三公的家室轻易取得冀州,还有大批量文武百官,曹操摆脱阉党的帽子就得到兖州跟颍川士族的支持,这才有了曹魏政权的基础,袁术这个浪荡子靠家室就能在江淮之地搞风搞雨数年,还一度成为天下第一实力诸侯。 蔡邕就像个活招牌,他能吸引无数学子前往并州求学,如今并州根基已成,日后若想统一天下,靠的就是源源不断的人才,而源源不断的人才都是从大儒门下出来的。 蔡邕这一走,不止有吕蒙带队,还有杨阜兄弟跟姜隐兄弟、赵衢等凉州士子,毕竟晋阳的龙山书院对寒门士子的吸引力无与伦比。 长安朝廷变成一团糟,王允的强势非但没有快刀斩乱麻,反而让情况更乱。 河东,关羽利索的解决掉北屈的胡才,直下皮氏城。 张郃、徐晃渡河杀进平阳城,杨奉弃城而逃,韩暹死于乱军中。 张郃、徐晃随即挥师南下,与贾逵、毋丘兴汇合在白波谷,白波谷再次被陆城军攻破,贾逵一把火将白波谷烧的精光,杨奉无奈自刎于白波谷。 郭太听闻消息,聚兵直扑安邑,妄想拼死一搏。 河东太守阴斐招募青壮守城,且亲自督战在城头,终于在苦熬三日后,徐晃、张郃率大军至,两军决战一天一夜,郭太、李乐战死,其余白波贼降得降,逃的逃,白波之乱彻底平息。 白波之乱的平息让大阳地区的徐荣坐立不安,就在几天前他还想趁火打劫,仅仅半月不到形势急转而下,不仅白波贼被剿灭,就连自己的主子也被人所杀。 是为董卓复仇,还是听命于朝廷? 原本还有牛辅这个顶头上司,结果牛辅这酒囊饭袋自己把自己玩死,真是晦气! 董卓一死,长安朝廷对自己视而不见,自己就像是被丢到一群狼窝里的孤儿,无依无靠,起码在这河东没人会助自己,我该怎么办? 徐荣迷茫了? 刘备的说客适时赶到,徐荣这员大将,刘备自然是垂涎三尺,如今他孤军在外,刘备怎会放弃收复他的好机会? 徐荣看着陈震道:“某上有主公,心有陛下,何必要投刘并州?” 陈震冷笑:“徐郎,董贼已死,陛下尚小,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手下儿郎想想吧!某家主公亲率精锐至安邑,来此不过数日功夫,是随某家主公前往长安勤王,还是成为某家主公勤王除掉的第一个叛贼,你自己选?” 功臣与叛贼? 是你,你怎么选? 而徐荣好像没得选。 第二十一章李傕造反 北地郡,于禁以赵云的云翊卫为先锋,率先杀入归德,而后沿泥水而下,目标直取泥阳。 北地郡北部,朔方太守荀攸经过经年的安抚、招揽杂胡,麾下几近上万精骑,他以韩猛为先锋,横渡大河,沿河水而下,过贺兰山而入灵武谷,强攻廉县。 两路大军在北地郡展开攻略,韩遂立刻从金城出兵安定郡,又邀请马腾出兵武都,二人一同驱赶刘备的陆城军人马。 三雄大战,即将在安定展开。 身在冯翊的李傕、郭汜脆弱的神经一再被撩拨,陆城军即将单泥阳,过了泥阳就是冯翊郡,而且威名大盛的关羽已杀过皮氏,正攻略汾阴诸县,一旦他将白波贼平完,兵峰一转就能杀进冯翊,到时候冯翊被三面围攻,李傕必死无疑。 “叔父,文忧先生来了。” 李傕的侄子李利满脸欢喜的闯进来。 李傕正搂着一少女喝酒消愁,其实李傕很讨厌自己喝酒的时候别人闯进来,脸色一摆就要发怒突然听侄子说李儒找到了。 李傕一推怀中少女,猛地站起大喝道:“先生在哪?” “就在城内。” 李利满脸兴奋的说道。 “快,快带某去见先生。” 李傕不顾满身酒气跟胭脂气慌张的说道。 “不用了。” 李儒径直走进来,身边还跟着郭汜、张济二人。 李傕突然一愣,随即惊醒过来:“讨贼校尉傕见过先生。” 李傕以官职称自己,这是要把手中军权拱手相让的姿态。 李儒瞥了李傕一眼,怪不得李傕能成为四人之首,这眼力劲跟决断不是谁都有的。李儒只是对他有稍稍的不信任,他就愿意把手中军权拱手相让,姿态做的这么低,这让李儒很满意。 “李校尉且起,” 李儒亲自把李傕扶起来,同时给他吃颗定心丸,道:“三位都知道主公被王允那贼子戕害了吧!” “某等已知消息。” 李儒满意抚须,眼神阴鸷的看向三位:“那三位决定怎么办呢?” 三位相互看看,最终李傕一咬牙道:“某等本想为主公复仇,怎奈兵力单薄?本想追随牛中郎将一同起兵,哎!谁知牛中郎将被胡赤儿这小人杀害,吾等心中慌乱不已,如果不是听到先生逃出的消息,某等已准备遣散部下逃回凉州去。” “糊涂!” 李儒厉喝。 李傕三人吓得赶紧跪下,郭汜跟张济不禁有些埋怨李傕,好好的干嘛说实话,李文忧手狠心辣,万一动了杀心怎么办? 李儒见自己威慑依旧在,随即柔声安抚道:“哎!起来吧!也不怪尔等,树倒猢狲散,许多人都投降王允或者按兵不动,某并不怪尔等的举动,只是遣散兵马逃回凉州,试想之,吾等在凉州杀戮几多,一旦吾等遣散兵力回凉州,只要王允悬赏几何,你我的头颅一小部落可取之。” 三人闻言一阵胆寒,连道:“都是某等糊涂,某等愿听先生调遣。” 李儒点头:“某一路从长安而来,三辅内遍布羌胡乱兵,许多人都对主公被杀而不满,就差有人振臂一呼,吾等若举旗,不几日便能聚十万兵,有十万兵进攻长安,长安必下。” 李儒侃侃而谈,却发现三人脸色依旧那样,道:“其实你们的顾虑某也有,就算咱们失败了,再逃回凉州也不迟,就这么逃回凉州,你们心甘吗?” 你们心甘吗? 李儒这句话直戳中三人的心,如果他仨真的心甘,早就遣散兵马逃回凉州了,就是因为不甘心才在等牛辅起兵,等有人率先举旗、等李儒到来。 李傕猛然一握拳道:“先生说的不差,某愿赌一把,大不了兵败后再逃回凉州。” 李傕不愧是郭汜、张济的大哥,当下道:“某等亦愿赌一把。” 当日,三人在李儒蛊惑下举旗,当李儒出现在衙县的消息散播出去,当晚就有数百人来投四人。 李儒亦不掌兵,所有人都让李傕三人瓜分,打仗他还需要李傕三人用力,自然不会插手三人的兵权。 不几日,三人拥兵过两万,随即在李儒的命令下渡过洛水,攻占栗邑,自栗邑至频阳的路上由两万又翻一倍。 长安王允得到消息才慌了手脚,忙招吕布来商量军事,吕布一力要亲自出兵,一副某出兵天下太平的模样。 长安城内有数万西凉余孽,王允还需要吕布坐镇震慑,自然不敢放吕布出兵,不然西凉余孽闹腾起来,朝廷怎么办? 王允看向王晨道:“皇甫义真哪里怎么说?” “皇甫太尉病重不能下床。” 王晨规矩的说道。 自从王允解除皇甫嵩的兵权,皇甫嵩就称病在家不起,如今西凉造反他竟然说病情加重,这是威胁自己吗? 王允眼中闪过一丝厉光,握拳看向胡轸、李肃:“二位可愿领军出征。” 李肃大喜,出列称喏。 胡轸不得不出列附和。 王允点头,虽然李肃不怎么出名,可这是他唯一能信任的大将了。 当下道:“文才先去安抚几人一番,若能平息刀兵自然是极好的。” “不知司徒公底线在哪?” 胡轸说的直接,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怕了,因为西凉余孽再起,王允手下无将,这让胡轸心中再起别样心思。 王允被胡轸直接的话说的羞恼,道:“赦了他们的前罪,不过得贬为庶民。” 胡轸心中一凉,这不是要自己去送命吗? 其实王允也没真心讲和,他只是在为李肃出兵拖延时间,因为前段时间王允把粮草、金银都用于春耕、安抚百姓,因此弄得军心不稳,他需要时间稳定军心。 王允打发走胡轸,就拉拢吕布,给他拔了一般金银,又给许多人加官进爵,可财务就那么多,关西士族都旁观,使得王允捉襟见肘,不过就是如此依然强硬的不愿低头。 王允的强硬使得西凉降卒心中愤懑不已,因为吕布把仅有的财货都分给自己的亲信,这让李蒙、王方等极为不满。 就连胡轸也被其侄胡邈的小道消息说的动心,据说李儒在李傕军中。 若李儒在李傕军中,那长安还守得住吗? 第二十二章徐荣反正 “胡都尉,这样的条件,是你,你能接受吗?” 李傕听说胡轸前来劝降,在李儒的授意下盛情款待胡轸,待听到胡轸带来的条件后不由勃然大怒,心中对朝廷仅存的一点侥幸彻底消散。 胡轸摇头,其实他知道他此次前来就是王允用来拖延时间的,但他来却有他的目的,胡轸看着李傕道:“文忧先生可在军中?” “文才,能想起某,想必主公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慰。” 李儒突然掀帐而入,身边还跟着满脸愤怒的李氏将领跟张绣等西凉骁将。 胡轸看到李儒赶紧起身:“先生果无恙乎?” “自然无恙。” 李儒最关心的还是长安城内的形势。 胡轸便将王允将蔡邕下狱,关西士族士孙瑞、马日磾辞官,皇甫嵩称病不出,西凉降卒军心不稳的事情一一说出。 李儒闻言对李傕诸将道:“别看王允等人对付主公时铁板一块,一旦主公身死他们的联盟立刻就分崩离析,不过这也正好给了咱们一个机会,趁此时直接杀入长安为主公复仇。” “杀入长安,为主公复仇。” 李傕诸将齐声呐喊道。 胡轸带来的谈判条件非但没有像王允想的那样拖延住时间,反而让李傕诸将士气大振,迅速朝万年县进军。 胡轸则带着李儒的亲笔书信赶回长安,准备串联那些惶惶不安的西凉降卒跟李傕几人来个里应外合。 然而胡轸刚刚到新丰就碰到李肃的大军,李肃将胡轸劫下:“司徒公有令:请文才兄助某在新丰抵挡叛军的攻势,以待援军的到来。” 胡轸原是董卓起家的老人,就连董旻都卖他几分面子,李肃是半路加入西凉军的外来人,他平时见到胡轸都是文才公、胡公的叫着,如今却舔着脸叫胡轸文才兄。 胡轸一脸的不屑,不过心里却嘀咕:原来自己被王允骗了,这下不但回不了长安,完不成李儒的任务,反而替王允成功拖住了李傕大军几日。 胡轸很焦急,本想派人去通知李儒,怎奈李肃用兵平凡可做事却极为细腻,胡轸身为西凉老将,李肃自然防着他跟李傕等人串通一气。 原本李肃前往新丰是防备李傕等人从郑县方向杀来,后来见李傕等人不顾牛辅残部径直从万年方向杀来,下一目标必定是高陵。 李肃当下弃新丰而杀向高陵,半路上正好碰到刚刚攻破万年杀来的李傕军,两军在高陵外数十里的地方相遇。 当李儒被李傕、郭汜等西凉诸将拥簇着出现,李肃就知道大事不妙。 胡轸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就对他进行反戈一击,许多西凉降卒纷纷随胡轸反戈一击,使得李肃阵脚大乱。 李儒趁机挥动令旗,李傕、郭汜、张济亲自上阵,从左右两翼跟中间一同压上。 李肃顿时落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再加上李肃麾下本就西凉军多,没过半个时辰李肃军大溃,李肃趁乱逃走。 李傕趁机直追,高陵、阳陵诸城不攻自破。 待李肃逃回长安城,李傕已渡过渭水。 王允后悔已莫及,他想求皇甫嵩出山可又拉不下面子,最终在侄子王凌的劝说下拟下一道圣旨,请刘备派兵入京勤王。 这当然是吕布不愿意看到的,好不容易他手握朝廷兵权,又封温侯,比刘备晋阳侯看着还威风,好不容易盖过刘备的风头,这才不到一个月就又要请刘备入京,这不还是说他不如刘备吗? 然而独断专行惯的王司徒怎会听吕布的意见,当下令王凌出长安而去,自己的儿子却一个不走,表示他坚守长安的决心。 李傕的进军可谓神速,长陵、渭桥守军都是西凉军旧部,遇李傕便投降,等李傕赶到长安城下,已有军十万众,十万西凉旧军将整个长安城围得水泄不通。 王凌日夜不停地朝河东赶,待其带着圣旨见到刘备时长安已传来消息,吕布出城与郭汜战,不三十合刺郭汜下马,幸得军士死战得脱,由此李傕军士气衰弱,不得不等攻城器械打造好再出兵,面对吕布的搦战只好高挂免战牌。 长安的局势早在刘备的掌握中,因此他早在四月初就已到河东安邑,麾下大将典韦、庞德、陈到、文聘、张郃、徐晃等都以各种名义调至河东。 自从刘备来到河东,白波之乱已是收尾阶段,且陈震联系徐荣反正之事也有了突破性的发展,王凌拿着圣旨而来更是给刘备收降徐荣锦上添花。 于是刘备亲自率大军前往大阳地区,如果徐荣再不反正,刘备就只好忍痛将其击败后再行收服事宜。 虞城,徐荣前锋部,自从白波之乱后徐荣就从大阳城移驻此城,此后陈震来往虞城频繁,徐荣更是加派兵马在此。 面对刘备大军,还有陈震冒死送来的圣旨,徐荣叹息一声,对陈震道:“孝起先生,既然陛下命刘侯勤王,某自然愿意追随刘侯,只是……” 陈震见有门,道:“只是什么,徐中郎不妨直言。” 徐荣道:“只是某乃西凉军出身,若跟西凉军作战,恐怕某麾下儿郎一时难以接受。” 徐荣的意思很明白,投靠刘备可以,当时某不想跟西凉军血拼。 “这个,得刘侯才能定夺。” 陈震有些皱眉道,刘备为何要收降你这个西凉贼将,还不是为了早些拿下长安城吗? “那某就等先生的答复。” 徐荣看着陈震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怅然一叹:朝廷究竟是何人的朝廷,某又该为谁效忠呢? “好。” 徐荣提的条件并不苛刻,刘备一口答应。 徐荣听到陈震的回复还有些发懵,不过他最终还是为刘备的胸襟折服,当下出城投降。 “徐中郎能来,吾心甚慰。” 刘备既不说徐荣弃暗投明,又不说来降,只说能来,仿佛徐荣是来投靠他一般,徐荣有些暖心,道:“刘侯,某之前的提议……” 陈震不由想拉徐荣一下: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本来收降你就是为了更快的攻下长安,如今不愿为打仗就算了,又当众给主公上眼药,难道还怕主公会出尔反尔吗? “自然有效,” 刘备拍着徐荣肩膀道:“函谷关的重要性,徐中郎应该晓得,某既然要出兵勤王,就不想关东诸侯入关乱某后方,徐中郎,能为某守函谷关否?” 徐荣见刘备言而有信,心头一热道:“刘侯放心,只要某还活着,诸侯一兵一卒休想入关。” 刘备笑了:“徐中郎,你要活着,活着才能更好的效忠朝廷。” “喏!” 解决徐荣这只拦路虎,刘备顺利的接收大阳地区,整个河东都落入刘备之手,接着刘备从茅津渡过黄河。 河对岸是牛辅的大营,随着牛辅的死亡,大营内的西凉军要不逃走,要不渡河投靠徐荣,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刘备命后面的学子处理这些事,自己飞快派兵夺取陕县、陕陌、渑池、弘农城,以势若破竹之势席卷大半个弘农郡。 第二十三章王允已死 刘备收服徐荣自茅津渡河,关羽却在解良杀向蒲坂,在蒲坂津渡河,渡过河后一日便破临晋城。 自临晋过洛水,两日破重泉,三日拔莲勺,五日杀到万年城,他似乎正在走李傕等人的老路。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赵云部,赵云在泥阳驻军半月突然兵势一转杀进漆县,自漆县杀进右扶风。 刘备大军分三路分别杀入扶风、冯翊、弘农,这是要鲸吞三辅的架势,再加上河东郡及河内一部,刘备此战一旦功成,就将司隶及并州拿在一起,等他再攻下雒阳,谁还敢说他不是下一个光武帝。 不过他要做下一个光武帝,首先要解决长安的小皇帝跟西凉叛军。 好似上天都在帮刘备,长安在坚守八日后,城内西凉降卒在李蒙、王方的率领下献门投降,至此长安城告破,吕布只率并州狼骑逃出长安,王允自杀在宫门前。 “众卿,王允已死,尔等为何还不退去?” 小皇帝穿着龙袍被拥簇着上宫门,对宫门下的李傕等西凉诸将喊道。 小皇帝稚嫩颤抖的声音让李傕等人野心大增,原先他们并没有直接觐见皇帝的机会,他们的主公是残暴蛮横的董卓,董卓力大无匹且骑射甚好,能镇住他们的野心。 如今都城被他们攻破,王允在他们的威逼下自坠城墙后被乱刃加身,小皇帝在他们的军威下瑟瑟发抖。 李傕跟郭汜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屑跟野心,胆子顿时大了许多,皇帝就在自己跟前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哼!皇帝之威不过如此,太师的威风,老子也能继承。 就在二人野心大爆发时突然军中一阵喧闹,不知谁喊出:“主公积攒在郿坞的数十万金银、布帛、数百万粮草都被王允搜罗入宫,且有美貌宫女无数,杀进去,金银财货、美女都是大家的。” “杀进去,杀进去。” 军士们要杀进去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有人吼道:“既然造了反,朝廷绝对不会饶恕咱们,还不如杀进皇宫,席卷了财物各自返乡去。” “不错,听说刘备大军已攻来,咱们席卷财货去投马寿成(马腾)、韩文约(韩遂)去。” 前来趁火打劫的羌胡首领纷纷被蛊惑。 李傕二人见局势有些不可控,不过正好让小皇帝看看西凉军是如何蛮横,这样更能提高他们的地位。 “众卿?为何,为何还,不,不退,去。” 小皇帝在城头彻底说不成话。 李傕、郭汜不由大喜,其余诸将亦是纷纷大笑,羌胡首领要杀进皇宫的声音越来越大。 皇帝彻底不能言,被恐惧下的群臣拥簇下退却。 李儒见此形势突然脸色大变,他的计策依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尤其是对付刘备,不然陆城军的勇猛不是一盘散沙的西凉军可对付的。 李儒好不容易在士卒高呼“杀进皇宫去”的高声中找到李傕,李傕跟郭汜亦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准备杀进皇宫给皇帝 一个深刻教训。 当初董卓不就是趁宫乱杀进雒阳,又发动新的宫乱才打败刘备,成功掌控朝廷吗?如今他们亦杀到皇宫前,只要将城外的攻城器械运来就可攻进长安城。 “王允虽死,可王允的同伙在哪?如果陛下不交出来,臣就只好亲自入宫去认了。” 李傕大呼,随着李傕大呼,几个羌胡首领朝宫墙上射了几箭,宫墙上立刻出现一片混乱,铁盾、木板被慌乱放上墙,尤其是小皇帝所呆的城门处,木板一层、铁盾一层,还有穿甲将士一层。 雒阳禁军从来都是所向披靡,如何做过守城这等事,就连吴匡也没遇到过,虽然最近一直排练,可惜纸上谈兵终来浅。 雒阳禁军的混乱让更多的羌胡朝宫墙上射箭,李傕手一挥就准备让麾下将士一齐射箭,一切等先攻进皇宫再说。 “住手。” 李儒的大喝让李傕举着的手一滞,不得不说李儒的威势还在,虽然李儒麾下仅有收拢的数百飞熊军,可李傕能有现在都是靠的李儒的威名,李傕野心再爆棚,也还没爆棚到干掉李儒自己上位。 “先生,某意攻进皇宫,先拿下小皇帝再说。” 李傕放下手,走到李儒近前道。 “糊涂!” 李儒断喝,眉头紧皱训道:“杀进皇宫,就算捉了皇帝又如何,尔等在士族眼中依然是乱臣贼子,刘备来攻打咱们岂不是更名正言顺?” 李傕刚刚还做着权倾天下的美梦,如今被李儒一阵呵斥顿时觉得有些脸红,他已不是一月前惶惶不可终日仅有不足千人的校尉了,而是拥兵数万大军的大将。 西凉乱军至长安已有十万众,李儒没有把握军权的野心,因此这十万西凉军大部分被李傕、郭汜、张济三人瓜分,三人中兵力最少的张济都拥兵两万余,何况李傕、郭汜乎? 李傕不知哪来的胆子,道:“难道咱们如今不是乱臣贼子吗?” 李儒一愣,李傕从没这么质疑过自己,再看看李傕身边跟着的郭汜、张济、宋果、胡封、董承、李蒙、王方、李利等西凉诸将纷纷一脸疑惑,柔声解释道:“诸位,咱们不攻皇宫,还可以说是为太师报仇,攻进宫内,世人都觉得咱们是借太师之死行自己私欲,骂名不说,天下诸侯恐会共击之。” 李儒这句话打动李傕,李傕想起逃出长安的吕布,还有段煨来的告急文书,袁术大将张勋急攻武关,武关岌岌可危,有守不住的风险。 若真想李儒说的,吕布杀出武关,汇合袁术部就能杀回长安,前有刘备后有吕布,恐怕他比王允的朝廷军更加不堪一击吧! “难道就此退军吗?” 李傕不甘的说道。 李傕这句话说出大家伙的心里话,难道咱们跟着你李儒给太师复仇,仅仅是要给太师复仇吗?如果真的如此,派一刺客刺杀王允不行吗?何必冒着被灭族的风险造反? 李儒自然明白诸将的意思,当下道:“这是某来说。” 李儒排众而出,对城上喊道:“陛下可在,尚书令臣儒见过陛下。” 李儒身为尚书令,又是董卓的代言人,当然随时都能见到刘协,且时常监督刘协的学业,有时候更亲身上阵为刘协上课。 刘协听到李儒的声音,颤颤巍巍又出现在城门处朝下道:“李卿吗?王允已死,为何尔等久围宫城不退?” 李儒大声道:“陛下,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明君之道也!如今诸将冒死讨伐王允逆贼,为太师正名,岂非无功?有功当赏也!” 小皇帝道:“卿为尚书令,一切卿拟好奏章让朕批阅即可。” “喏,多谢陛下。” 李儒当先行拜大礼。 李傕见李儒重新掌握朝廷大权,心有些不甘的跪下,李傕一跪下,郭汜等人哗哗跪下一片:“多谢陛下赏赐。” 第二十四章张杨之死 李儒再度掌握长安朝廷大权,一边加封李傕等人为将军、封侯并赏赐财物,一边拉拢关西士族,还不忘给刘备下一道旨意,封其为前将军、并州牧、督河北军事。 然而对大部分将士来说,李儒发现府库并没有那么财货,这让李儒不禁暗骂王允败家。 将领名利双收,将士们拼死拼活一无所有,这就造成军士们自行劫掠财货,一时间弄得长安城内外民不聊生,豪门大族怨声载道。 不过也有一样好处,就是许多豪门大族为了避免被西凉军祸害,纷纷派遣旁支族子出仕,最有名的就是被弘农关禁闭的杨定再次出山。 杨定字整修,弘农杨家流落在外的庶子,后跟着董卓兴起,又被迎回弘农杨家,在西凉地区素有仁名,董卓死后被弘农杨家庇护,美其名关禁闭糊弄王允。 李儒又带军杀回来,弘农杨家更是关西士族的旗向标,同样因产业最多被祸害最恨,无奈边把杨定放出来。 杨定的出仕,无疑让越发危险的长安局势稍稍平稳,西凉军新老势力的矛盾缓和下来。 胡轸资历高、名望重然兵权小,李傕等兵权在握,自然不甘在胡轸之下,而杨定一出来,李蒙、王方等人立刻摇摆不定,使得李傕等人的夺权缓慢下来。 关西士族大量充斥在长安朝廷内,一是李儒比董卓更好说话,最起码李儒是儒士,他的志向也是想中兴汉室,而董卓就是祸害,不仅大加杀戮而且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二则是刘备的功劳,刘备大军分三路进入弘农、冯翊、扶风,虽然陆城军军纪严明,可总有些人妄想阻挡大势,却被陆城军的铁甲洪流给冲散。 刘备、关羽、赵云三部推进的速度太快,快到袁术都跟不上节奏,开始命张勋攻击武关迎合王允政权时长安被李傕攻破。 张勋欲退军时吕布率残部杀到,结果将武关内的段煨杀得溃不成军,如果张勋能趁机攻关,武关已在袁术手中。 张勋把吕布带来的消息送到袁术手中时刘备的大军以全据渭水以北、华山以东的广大区域。 李傕等西凉叛军都龟缩在长安附近的窄狭区域,近十万西凉铁骑,哪怕精锐不在,依然不容小觑,袁术急令张勋退回丹析地区。 李儒一边假传圣旨命刘备回河东,一边派使者对马腾、韩遂等封官加爵,诱以重利使之与陆城军开战,一边命袁绍为幽冀都督,王匡为河内太守,以期挑起袁绍与刘备之间的战争。 刘备占中山、常山两郡,此两郡都是膏腴之地,非渤海郡可比,如果不是公孙瓒在一侧虎视眈眈,袁绍早就赶跑太史慈了。 李儒的圣旨就是对太史慈的否认。 河内郡,王匡与张扬各据一半,虽然两人都在何进麾下干过,可如今各为其主,张扬背靠刘备,各种物资、甲械都不缺,在河内的声望、势力一日比一日高涨,眼见王匡都快混不下去了,如果不趁着陆城军大举入三辅时夺回河内,那王匡只能回老家了。 袁绍正跟公孙瓒对峙在河间边境,另一侧阎柔在鲜于辅、鲜于银兄弟支持下重新回到渔阳,并在渔阳境内与公孙瓒任命的渔阳太守邹丹大战于潞北,结果邹丹大败,邹丹授首,公孙瓒数千精骑被鲜卑、乌桓人吃掉。 袁绍大喜,忙调鞠义派兵护送刘虞之子刘和自渤海入渔阳,渔阳士族纷纷投降,公孙瓒在渔阳的势力瞬间分崩离析,右北平跟辽西郡的公孙瓒势力亦退守辽西郡本部以待公孙瓒的命令。 袁绍在河间、鞠义和阎柔在渔阳、齐周和徐邈在上谷、代郡,公孙瓒就处于地方的半包围中,如果没有太史慈背靠太行山钉在中山、常山、涿郡三郡,公孙瓒落败是迟早的事。 公孙瓒处于袁绍的包围圈中,袁绍自然而然把目光投向钉在青州的田楷,当下命其长子袁谭出兵平原,公孙瓒势力真正衰败的龙凑战役就要打响。 由沮授坐镇青州,田丰随自己坐镇河间,淳于琼应对中山的太史慈,袁绍就把多余的精力投放到河内郡,袁绍以崔巨业为大将、逢纪为军师前往支援王匡,希望王匡能一举拿下张杨。 王匡见到单骑而来的逢纪顿时胆气暴涨,在逢纪的蹿唆下,王匡在怀县以迎接天使的名义宴请张杨。 王匡的说法挺好:其母病危,他需要回泰山守孝,他愿在天使面前举荐张杨继任河内太守一职。 张扬不妨有他,不顾长史的劝告轻骑前往怀县。 他刚一入怀县就感到有些不对,怀县明显外松内紧,原本他还以为是王匡为迎接自己做的准备,等其进入郡廨,非但没有见到王匡反而被要求解下兵器。 张杨这才发现是个圈套,正要冲杀出城,一转身郡廨府上布满弓箭手,一时间万箭齐发,张扬带来的一屯骑士顿时有十几个被射成刺猬。 张杨虽然算外系,不过他们准备还算不错,扎甲、缳首刀、包铁盾乃是标配,而张杨的亲卫则是鱼鳞甲跟铁盾。 不过再这么近的距离被人算计,张杨损失二十骑及数十匹骏马才冲出箭雨。 刚冲出箭雨包围圈就听到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张扬久在边郡自然听得出这是骑兵来袭的节奏,张杨一拔腰中龙雀大环吼道:“兄弟们,某没想到王公节竟然变成一个无耻小人,以至于兄弟们沦落至此,某之错也!兄弟们,你们愿随某杀出去吗?” “某等愿为校尉誓死而战。” “誓死而战。” 张杨的亲卫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勇士,身上又穿戴着陆城军精良的装备,自然士气爆棚的杀向冲来的骑兵。 而身后亦有带甲之士从郡廨府大门杀出,张杨亲卫遭到前后夹击而不变色,直到杀到最后一人。 王匡排众而出,劝道:“稚叔,你我昔日同为大将军故吏,难道今日非要为大耳贼而死乎?” 张杨闻言转身看向王匡,冷笑:“某不知刘皇叔是不是贼?可某却知道刘皇叔不会以父母病危而骗人入圈套。” “你……” 王匡本游侠,最重节义,可惜逢纪代表袁绍,他既然选择袁绍一方,就不能不听招呼。 张杨见王匡被噎言,不由大笑:“王公节,某先去追随大将军,某等你,这一日不会太远。” 张杨朝长安方向跪倒,大声道:“刘侯,都怪某大意,失了河内,辜负您的托付,实无颜再苟活,来世某再为您征战。” 张杨说完举刀自刎,瞳孔散光前嘴角嘀咕道:“兄弟们,某来了。” 第二十五章晋王 王匡杀死张杨立刻封锁消息,整个怀县许进不许出,一边令韩浩、崔巨业带兵去攻张杨部众所占的数县。 怀县的异常让刚刚回到河内的司马朗发现不妥,他立刻令与王匡交界的数县县兵退往温县、河阳、湛城一带,并立刻给上党的张飞部求援。 司马氏在刘备站稳并州后,朝彻底投靠刘备,连温县一带的士族都投在刘备麾下,这让张杨轻易取得泌水以南的大片土地。 司马朗的回防使得王匡轻易取得济水以北、泌水以南的数县,随即韩浩、崔巨业把目光投向温县,温县乃司马氏的老巢,司马朗能轻易放弃野王诸县,还能放弃温县吗? 逢纪的意图就是找张决战,趁陆城军没有来援时将张杨部彻底剿灭,这样刘备就没有借口再占据河内郡,而袁绍亦能窥视河南郡,以及把势力触角伸到豫州,而后跟兖州的曹操联兵,他就能轻易取得河北跟中原所有的膏腴之地,到时候用人堆也能堆死陆城军。 韩浩、崔巨业在逢纪的授意下大举渡过济水猛攻温县,司马朗不仅不回援温县,反而在河阳、湛城大修城防,暗中却往樊织田一带转移物资,一旦河内之势不可扭转,他便率军退往河东郡。 河内郡掀起战火,刘备在郑县亦收到李儒的诏书,诏书命他回并州,原因是王允叛乱已平息。 “怎么办?” 刘备把郭嘉招来问道。 郭嘉饮着药酒道:“主公,您这是在考嘉吗?不管这是谁的意思,难道主公还能放弃到手的三辅而退回晋阳吗?” “为何不能?” 郭嘉突然笑了:“主公退回晋阳不要紧,虽然能得一忠军之名,然而必伤将士之心,主公若无光武之志,谁还愿为主公做事。” 刘备点头,其实他就是害怕他接着进攻,将领跟后方的士族有非议,可郭嘉的话也是他的顾虑,进退两难,但郭嘉最后一句话提醒了他,不论他做什么士族都会非议,而一旦书院里培养的儒士不出仕自己,那他才是真的悲剧。 刘备下定决心便率军前往新丰,同时诏令关羽、赵云部朝自己靠拢,务必要尽快拿下长安,在袁术跟马腾、韩遂没下定决心时平定三辅,不然就是一轮数年的拉锯战。 刘备还没到新丰,又一天使赶到,加封刘备为晋侯、征北将军,第二天又有天使到,加封刘备为晋国公、镇北将军、假节、开府。 这已经承认刘备是名正言顺的诸侯,跟长安朝廷平起平坐的诸侯。 刘备在郭嘉的建议下,依旧不接圣旨赶往新丰。 当刘备到达新丰时新一波圣旨到,加封刘备为晋王、大将军,掌管天下一切军事调动。 李儒不愧是毒士,为了能保住西凉军最后一点香火,任何顾及都没有,将刘备这个不知什么时候的宗室加封为王,立时让刘备震动天下,还有大将军一职使刘备可以部署什么军事动作,一旦对方不顺从就是不尊王室,刘备就可以正义之师出兵击之。 不得不说李儒对人心把握极准,这要是历史上的刘备或者刚穿越来的刘备早就一口答应为李儒所用。 可现在的刘备明白:只要他有一丝贪婪,那刘备的名声就臭了,其他诸侯只要同样有野心就得听长安朝廷的调遣。 最终的结果就是刘备成为李儒的打手,灭袁绍、平韩遂、马腾、战公孙瓒,直到陆城军拼至最后一兵一卒,他一道圣旨就能把刘备下入大狱。 本来郭嘉还要来劝刘备坚定信心,一口气攻到长安,那时候别说是晋王,就算刘备想称帝也没多大阻力,当初光武帝不也是拿下雒阳就称帝了吗? “奉孝放心,李儒的这点诱惑还迷惑不住我,我已命关羽渡河而来,命赵云收复郿县、美阳后,派一将取陈仓、散关。” 刘备的表现让郭嘉一惊,虽然刘备不似人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人一个惊喜,让人愿意跟在他身边,或因亲情,或因知遇之恩,或因这种莫名的惊喜,或许这也是一种领袖力。 “主公睿智。” 郭嘉由衷的恭维道。 新丰,这个历史上盛名已久的地方,如今又迎来天下瞩目的光芒。 大家可能对新丰这个名字陌生,可说起骊山、鸿门宴,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历史上李傕、郭汜更是在此地打败徐荣,进而攻取长安,开始长达数年的祸乱三辅的情节。 这一世新丰之战变成高陵之战,然而历史总是那么相似,这回换成刘备从弘农而来,李傕、郭汜等诸将尽起长安精锐前至新丰,准备与刘备决一死战。 李儒加官封爵的用意绝非是拖延刘备,他真心是想刘备退回晋阳,然而事情并不以他念而发展,不得已他提前派往新丰的李傕、郭汜等人派上用场。 刘备大军与李郭大军在新丰的对峙立刻成为天下人关注的地方,这一战不管谁胜谁负都将改变天下形势。 刘备若胜就能取得三辅地区跟朝廷,刘备的陆城军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也可以说除西凉军无一能跟其放对,如果刘备再能取得朝廷控制权,那天下一统就在数年间。 而李郭二人取胜,那陆城军在冀州的太史慈部、凉州的于禁、韩猛部都会被袁绍、韩遂马腾吃掉,最好的结果就是握着河东、退居并州。 当然大部分人都认为刘备会胜,哪怕李傕郭汜二人吞并了西凉铁骑精锐,也胜算渺小。 长安城再次陷入人心惶惶中,而长安陷入人心惶惶,李儒虽然留张济叔侄坐镇长安,可影子是戏志才的人,这让李儒在长安成了瞎子聋子,而是否还隐藏在长安内的戏志才成为李儒的心腹大患。 李儒把注意力都投向戏志才,殊不知颍川系的朝臣钟繇、韩尚等已经串联在一起,决定在刘备杀到长安时来到里应外合,就连戏志才也出现在张济府上。 李儒在尚书府一场噩梦后,突然发现席案上多出一张字条,那字迹是多么熟悉,自己所有的情报都来自这熟悉的字迹,只见上面写着:时间已到。 时间已到,什么时间已到? 李儒突然想起自己离开长安时戏志才提出的条件:杀死刘协。 第二十六章戏志才只身策反张绣叔侄 “张中郎,这是贾五原(贾诩)给您的信。” 徐庶以武艺赢得张绣的喜欢,继而带戏志才通过张绣进驻张济府内。 一日,张济在府内校验张绣武艺时徐庶奉命将贾诩的一封信递交给张济,张济当时就脸色大变,好在身边俱是心腹,徐庶又做的严密才没被人窥去。 张济脸色一肃,摆手道:“退下。” 张济,武威祖历人,贾诩武威姑臧人。 当初都在董卓麾下时二人因同乡之谊颇有来往,贾诩深得李儒赏识,因此张济还给贾诩送过礼,后来贾诩被关羽绑到陆城军才没联系。 之后他还是校尉,贾诩却一路高升,先是做刘备的从事,后又为护匈奴中郎将、目前又是五原太守,俨然成为一方太守,而他呢?只不过还在中郎将、校尉之间打转,如今更有身死败亡之危。 张济拿着贾诩的信有些踟蹰不定,因为他知道贾诩此刻来信必定是劝他投降,到底要不要投降呢? “叔父,你想什么呢?” 张绣丝毫不知徐庶将劝降信亲手递给张济。 张济麾下无子,加上先兄早夭,麾下也只有一个妹妹,这小子就是在妹妹独立抚养下长大,因此对他特别疼爱,再加上张绣武艺出众,在做游侠儿时博得一个北地枪王的名声,显然已把张绣当做继承人来看。 “哼!还不是你惹来得麻烦?” 张绣能自由出入张济的书房,张济亦像训子一样训斥他几句。 “某又怎么了?” 张绣想想最近没出去惹事啊!更没有去踩李傕的几个侄子跟外甥,平时张绣一有气就踩他们几个为乐,反正他们打不过张绣,李傕更不会管子侄辈的恩怨。 张济怒其不争的瞪了张绣一眼,转手将贾诩的信揭开,道:“你做的好事,贾文和的来信。” “贾文和?” 张绣的年纪跟贾诩长子贾穆差不多,因此被张济送到其门下学过几天谋略军事。 武艺靠天赋,谋略、军事就要靠人教,加上贾诩在凉州的名声,除非张济不像张绣当兵,否则怎可能不让他跟贾诩学习呢? 乍一听到贾诩的消息,张绣一惊问道:“文和先生吗?先生不是在五原当太守吗?五原离长安可不近,道路又都被战火阻隔,他的信怎会到长安来?” 面对张绣一连串的发问,张济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信眉头紧蹙。 张绣从没见过叔父这般慎重,小声问道:“叔父,先生信中说些什么?” 张济递给张绣:“自己看吧!” 张绣接过信一目十行,开篇就是问候的面子话,临了才稍稍提及刘备求贤若渴,希望张济叔侄谨慎选择。 “叔父,先生什么意思?是要咱们投降刘备吗?可他怎么没说刘备开什么条件啊?” 张绣看着信疑惑道。 张济看着有些懵懂无知的张绣,道:“你觉得刘备该开什么条件?” 张绣一脸正经的道:“叔父现在是中郎将,到刘备那怎么也得弄个将军当当?叔父麾下有两万铁骑,刘备不仅不能消减反而得提供全套的装备跟粮饷,这样的话叔父还可以考虑。” 张济看着头脑有些简单的张绣真心替他着急,同时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去把那个叫徐庶,徐庶是吗?” 张济看张绣点头,又道:“把他叫来,看看刘备的条件如何?” 张绣有些傻眼:“叔父,他是刘备的人吗?某这就去把他抓来。” 张绣说完转身就走准备把徐庶抓来,因为他突然想起他曾领徐庶看遍整个长安的城防以及粮库,如果被他跑了,那还了得。 “站住。” 张济大喝,看到张绣毛躁的样子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然真等自己战死长安,张绣如何办?张绣还未娶妻,这样一来祖历张家岂不是绝后了? 张绣闻言站住,有些不明白的看向张济,张济无奈的道:“去把他请来,记得态度要好,这关系到我们张家以后得前途。” “嗯?” 张绣有些不明白徐庶这个细作怎么关系到张家的前途,在他的脑海里张济手握两万西凉铁骑,哪怕不能跟李傕、郭汜相比,但走到哪都能混口饭吃。 “听叔父的准没错,去吧!” “喏!” 张绣带着些疑惑离去,张济却直摇头。 张绣去请徐庶的时候脾气并不好,任谁知道自己亲信的人是别人的细作后心情都不好,但想起张济的话张绣还是强忍着道:“徐元直,吾叔父有请。” “张校尉稍后,某家先生要同去。” 徐庶丝毫不介意张绣的恶劣态度,请出装扮成自己小厮的戏志才对张绣道。 “先生?” 张绣有些不乐意:“吾叔父只愿见你一人。” 徐庶道:“见某没用,先生才是刘侯的特使。” 刘侯? 张绣听到这个称谓就有些刺耳,正是刘备让自己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也正是刘备让自己知道个人的勇武在大军面前是如何的不堪一击。 张绣赌气般说道:“只能你一人去。” 徐庶笑笑:“要不,张校尉再去请示一下张中郎。” “你?” 张绣一噎,想起叔父的话最终还是道:“好吧!让他也跟来吧!” 张绣说完,转身就走。 徐庶恭请戏志才先走,先走看了看久违的阳光对徐庶开玩笑的说道:“张绣还是很阳光的吗?” 徐庶笑笑并不言语。 张济看到徐庶跟戏志才进来的前后顺序,恍然间明白戏志才才是刘备的使者,徐庶只是个牵线的。 张济感到他可能是刘备麾下的重要人物不敢再怠慢,从席位上站起作揖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张中郎客气了,在下颍川戏志才。” 张济总掌长安城防及宵禁,他自然听说了李儒曾被一个叫戏志才的囚禁,这才致使董卓被吕布轻易斩杀,此戏志才就是彼戏志才吗? “久闻先生大名,先生请坐。” “张中郎的大名某才是常听主公说起。” 张济听戏志才如此说,心中一动:难道刘备真的知道自己?遂问道:“哦!不知刘侯怎么说某?” “说西凉军中唯有张中郎知大义晓事理明进退。” 知大义,大义何在?当然是拨乱反正,救汉室于危难中。 晓事理,什么是事理?就是能分辨出忠奸是非。 明进退,进退何方?自然是跟大势所趋的方向。 戏志才句句都在劝张济跟刘备合作,张济也却是有了此心,不过他还是试探道:“不知刘侯要某做什么?” 戏志才抚须道:“长安百姓深受羌胡、战乱之苦,刘侯希望张中郎能在刘侯大军开到时长安不在受战火之乱。” 戏志才的话让张济一惊,原本他还以为刘备要他在背后捅李傕郭汜一刀呢?没想到就只是让他投降,这也太便宜他了吧!不过太轻松了,如何在刘备麾下立足?张济心中决定为了张绣的前途做一件大事。 八九点钟还有一更。 第二十七章马腾与韩遂结拜(今天竟然写了三章) 长安城内风起云涌,骊山前战云密布。 三辅大地再次成为天下热议的中心,与三辅关系相连的益州跟南阳也成为常提及之词,然而最令关心的却是凉州。 凉州是大汉王朝与羌胡征战上百年的地方,凉州羌胡与汉混居,甚至羌胡比汉人多几倍,凉州羌胡每一次叛乱都让天下为之侧目。 如今董卓败亡,威震凉州羌胡的西凉军将解体,西凉的羌胡部落跟军阀岂会没反应? 当然不会,尤其在陆城军分两部攻进北地郡时西凉羌胡纷纷吵嚷着要给陆城军一个好看,韩遂再次被推举为羌胡联盟盟主,与马腾一起进军安定,与安定杨秋部汇合。 不过陆城军好像并没对安定起心思,只是单纯的借道北地郡,而好直下三辅。 西凉羌胡联军由之前的警惕变为对峙,随着时间的消逝,粮草紧缺,羌胡各部矛盾蜂出。 身为盟主的韩遂也不禁头疼不已,毕竟每天都被人来讨要粮草是件讨厌的事,可谁叫陆城军的于禁、韩猛依旧驻扎在北地郡,只要西凉羌胡联盟不解散他们恐怕不会南下。 可话说回来,西凉羌胡联盟为何成立?不就是为了提防陆城军趁机杀进西凉,把西凉军阀各个击破吗? 当然有烦恼就有惊喜,益州牧刘焉和冀州刺史袁绍都携重礼来拜访韩遂,许以重计诱韩遂出兵三辅。 韩遂被人称为九曲黄河,能从一书生做到凉州羌胡最大的军阀,他的头脑可不是被重计迷惑的,不过韩遂还是决定出兵三辅,不仅如此,他还要说服马腾跟他一起出兵。 “寿成兄,远来辛苦。” 虽然羌胡联盟在薄落谷成立,由于羌胡联盟矛盾重重,韩遂自然不敢让他们聚在一起。 他驻军凡亭山、马腾驻扎青石岸、杨秋窝在临泾县,侯选、张横驻扎在高平城,至于薄落谷是成宜的老巢。 韩遂之所以把联盟坐落在薄落谷,是因为成宜是自己心腹谋士成公英的族兄。 “有劳文约兄出谷相迎,文约兄有事派人知会一声便可,怎么轻易出山?” 马腾带着数百精骑,身边跟着一员白面小将,小将虽然年纪颇小,可一双眼眸却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凡人。 “寿成兄,这位小兄弟是何人?” 韩遂不理会马腾,问道。 马腾道:“此乃犬子马超,腾特来带他来见见世面。” 马超傲娇的瞪着韩遂道:“听说汝麾下阎行有万夫莫敌之勇,不知他何在?某要跟比试一番。” 阎行乃前头目阎忠族子,阎忠乃皇甫嵩谋士,曾劝皇甫嵩起兵清君侧除宦官,皇甫嵩不纳,阎忠连夜逃回凉州。 韩遂、马腾推举的王国被杀,为了统一号令,他二人又拥阎忠为首领,可惜阎忠不久病死。 阎忠病死在韩遂军中,阎行自然而然就成了韩遂的部下,阎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厮杀,其勇武之名在西凉大地响彻无比。 韩遂猛然一笑,对马腾道:“寿成兄,令郎勇气可嘉啊!不过今日可不是比武的时候,寿成兄且随某入山。” “嗯!” 马腾点头,喝道:“休得胡闹,尔才有几斤几两,怎敢挑战吾凉州第一将,速退!否则军法不认人。” 马腾随韩遂入山,马超愤愤不平的想到:早晚有一天某才是西凉第一将,某要打扁所有西凉将领。 “文约兄,犬子狂妄自大,让您见笑了。” 马腾跟韩遂入帐后道。 韩遂摆手道:“如今正逢乱世,狂妄才能立足,本分老实只能被人欺辱。” 马腾点头,他跟韩遂经历一样,本想安安分分过活,可惜造化弄人,使得他们不得不起兵对抗朝廷。 以凉州这贫瘠之地对抗整个大汉王朝,在别人眼里他们何尝不是狂妄? 只要有实力,狂妄就是傲娇。 “文约兄,找某所来是为何事?” 马腾挑开来说,韩遂道:“寿成兄,咱这羌胡联盟说好听点有十万大军,可你我都知道这是十万祸害,他们除了杀戮还会什么?什么都不会?” 韩遂说起来就来气:“这不,三种羌又跟侯选干起来了,杨秋派人来要粮、成宜要甲械,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马腾听着韩遂的唠叨而不说话,过一会韩遂自己停下,叹气道:“再这么下去,不用陆城军来攻,咱们自己就得散伙,寿成兄,你说咱们是就此退军,还是……” 韩遂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虽然他在问马腾是退还是进,可是马腾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韩遂想自己说进攻。 其实他们已不能退,韩遂还好说,他在金城劝课农桑,金城已快能自给自足,而他呢?虽然在陇西耀武扬威,可只要不能入三辅劫掠,这个冬天他都过下去。 一旦让刘备的陆城军在三辅扎根,别说劫掠三辅,刘备不来攻打他就好了。 你说马腾太自卑了点,不,不,你看看匈奴人、鲜卑人、西凉铁骑,哪一个比羌胡人难对付,西凉铁骑更是以杀羌胡起家,还不是在陆城军面前碰的头破血流。 “文约兄,咱们如今还能退吗?又能退到哪?今天坐视刘备鲸吞三辅,那明天是不是又要让出安定、武都、汉阳三郡,后天是不是要退往西域?” “寿成兄所言极是,那咱就召集各部,趁刘备与西凉铁骑在新丰决战时打他一家伙。” 韩遂见马腾说出心里话亦道。 “全凭文约兄趋势。” 马腾表明自己的态度,韩遂大喜忙扶起马腾道:“某愿效仿刘备与寿成兄结拜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好。” 韩遂、马腾在薄落谷召集各部,在羌胡诸首领面前歃血为盟,结拜为异姓兄弟,韩遂年长为兄,马腾以其为主。 韩遂下令即日起十万大军杀向三辅,以杨秋为先锋,自己与马腾为中军,节制诸部。 在泥阳的于禁得到消息,即刻命韩猛迅速率军南下与其汇合,又命夏牟、王晨再派援军来。 新丰之战未开始,河内郡、北地郡的战火率先启动,十万羌胡乱兵如黑云一般压向泥阳。 第二十八章陆城军不可硬拼 长安城外,新丰之战尚在酝酿中。 北地郡,先锋杨秋的部队率先渡过泥水。 杨秋的族弟杨烁渡过泥水后,发现岸边并没有陆城军冷嘲:“都说陆城军会用兵?啊呸!连兵半渡可击之的道理都不懂,看来陆城军的威名都是被中原那帮农夫吹出来的吧!” “校尉,还是小心点好,您看是不是先派人探查前方的情况后再去通知主公。” 杨秋一部将道。 杨烁不屑的道:“不必,先去报告大哥带大军渡河,别让陆城军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喏!” 杨秋数千大军依次开过河,杨烁留下一心腹守住渡口,自己亲率大军去五祚亭争个头功。 杨秋过河后听到杨烁的消息点头:“六弟做的不错,先拿下五祚亭就算泥阳的陆城军有反应也能抵挡一会让吾大军有过河的时间。” 泥水东岸没有陆城军埋伏,杨秋部的渡河速度自然而然就慢了下来,杨秋驻马一侧看着自己的部下陆续过河,想着此番若是攻下泥阳、杀进三辅,必定能再壮大一番,到时候在这凉州他就可以跟韩遂、马腾鼎足而立,也许能超过也说不定。 杨秋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笨重的马蹄声,原本还以为是幻想中的场景。 突然被人晃醒的杨秋才发觉自己竟然睡着,自从得知自己为先锋,得硬拼陆城军时杨秋就没睡安稳过,陆城军的大名让他心有余悸,一边骂马腾、韩遂二人奸诈,一边做着小心的部署,恐怕中了陆城军的计。 如今过了河才发现陆城军没有埋伏,杨烁还去夺五祚亭,心中的警惕不由自主的放下,放松的杨秋竟然假寐一会。 杨秋一醒就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股烟尘荡起,烟尘中自己的族弟狼狈的朝自己奔来,一边伏在马上,一边摇手大呼着什么? 杨秋立刻意识到杨烁在五祚亭被人袭击了,当下喝道:“杨沫何在?” “某在,” “尔立刻带兵去接应老六,无论如何也要抵挡陆城军一会,给某整军备战的机会。” 杨秋也算久经战场,不会得知杨烁去取五祚亭就全无防备,他还留着一手,杨沫,他的三弟的麾下早已列阵以待。 “喏!” 杨沫双眼有些嗜血,自从董卓大军不在西凉后他的大刀早就饥渴,如今老六被打败足见敌人厉害,正好让他练练刀。 杨沫大手一挥道:“儿郎们,随某杀贼去。” “杀贼,杀贼。” 杨秋乃豪族出身,虽然不通兵事,可跟董卓等官军厮战数年,其军队已自成章法,甲械跟不上,可队列跟骑战却有自己的风格。 杨沫一马当先冲向杨烁,道:“老六撑住,某来了。” 杨沫隔着老远就喊道。 杨烁看着三哥杨沫赶来救援大喜,正想反身杀回去,然而一起身一支厉箭从背后穿出,直透过胸。 杨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穿过胸膛的箭尖,一阵剧痛几乎撕裂他的意识,杨烁无意识摔下马,接着被马拖着冲向杨沫。 “不,老六。” 杨秋六兄弟在常年的混战中已死三人,只剩他跟杨沫、杨秋,如今杨烁死在此处,杨家就只剩他跟杨秋了,杨沫顿时红了眼:“杀,给某杀啊!” 杨沫麾下一千骑风卷一般将杨烁的残兵撞散,接着就看到烟尘中无数甲胄狂卷而来。 禁卫军,重装骑兵,胯下战马爆发力强却不能持久,因此于禁只能在五祚亭等杨秋部撞上去。 人马休息好,才一举将杨烁歼灭,然后趁机冲向杨秋大部,不过杨秋还有预备军的确出于禁的意料,原本他还以为会是一场长途奔袭的演练呢?如今说不得要苦战一番。 “杀!” 于禁亲自高举着手中的白蜡铁枪冲向杨沫。 禁卫军两波箭雨杀得杨家军损失两三百人马,随后的标枪雨让杨家军更加损失惨重。 杨沫在如此大的损失下彻底失了理智,他一心只想杀了那个看似禁卫军头目的将领为部下报仇。 古代战场,将领之所以跟士卒装饰不一样,是为了让士兵们一眼看到自己,将领没撤大家都得死战。 而像禁卫军这样的精锐部队却不用,不说于禁是他们熟悉的人,单说严苛的军律跟对陆城军的忠心就使得他们下意识的服从命令。因此于禁跟别人的装束并未太大的不同,或许只有肩上的肩章不同。 面对红眼杀来的杨沫,于禁如同看一具尸体,只一合于禁就将杨沫挑落马下。 而几乎没穿甲的杨家军在马都披甲的禁卫军跟前碰的头破血流,禁卫军如砍瓜切菜般杀透杨沫的部队。 其实杨沫一死,杨家军就溃散了,有勇气再战的杨家军不足一百,剩余的杨家军被驱赶着朝岸边的杨家军大部冲撞而去。 一刻钟,仅仅一刻钟而已,在杨秋麾下仅此于自己本部的精骑就被陆城军击败,陆城军真不愧是大汉仅存的强军。 杨秋有心想逃,可如今除了自己的本部一千人,其余兵马根本没办法成建制的顶上去。 杨秋大喝道:“给某杀,杀上去,敢后退皆杀,弓箭手上前掩护。” 在西凉这地方有弓箭手掩护,那相当于现在的炮火掩护,杨秋麾下奋起余勇嗷嗷的杀向溃兵以及溃兵后面的禁卫军。 杨秋见状趁机将自己部下全部登上船,船上的物资还没卸下的就全都被扔进泥水,这其中包括珍贵的粮草跟攻城器械,逃命要紧,其余的杨秋已经顾不上了。 数千杨秋部下攻上去,溃散的杨家军迅速散开,露出后面狰狞的铁甲猛兽,尤其禁卫军都有覆面,全身上下除了手就是眼还露在外面,乍一看上去就是怪兽吗? 接着弓箭手的弓箭射上去除了听到叮叮的响声,一点伤害也没给陆城军造成伤害。 越是如此越让杨家军害怕,越害怕箭矢消耗越多,终于有明白喊道:“射马。” 然而弓箭手的箭矢已不多,而禁卫军的弓箭跟标枪却带走一波又一波的杨家军。 两军终于交接,杨家军的刀还没劈到禁卫军身上就被挑杀,好不容易近的禁卫军身前的,刀劈在禁卫军甲胄上只留下一溜火光,被攻击的禁卫军反手抽刀,一刀带走他的命? “鬼啊!” 随着杨家军在禁卫军面前一波一波被斩杀,而禁卫军死伤屈指可数,杨家军捱不住伤亡再加上杨秋上船逃走终于溃散。 杨秋看着数千大军在禁卫军跟前也只不过多撑不足半个时辰,不由庆幸自己的明智,同时对陆城军的认识又多了一个层次:陆城军不可硬拼, 第二十九章马超战韩猛 “陆城军不可硬拼?既然不可硬拼,咱们还起兵干嘛?” 杨秋带着数百残兵跟韩遂、马腾汇合,说出陆城军不可硬拼的话,小将马超满脸傲娇的喝道。 “放肆!” 马腾见杨秋闻言脸色突变断喝,随手甩给马超一记耳光:“大人说话,尔一孺子,怎敢肆意插言?给某滚,滚回陇西去。” “寿成兄息怒,黄口小儿虽出口无状,不过勇气可嘉,你又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西凉以实力为尊,杨秋的大部队都丢在泥水旁,他在西凉羌胡联盟中的地位自然直线下降,如果不是还要用他这个地头蛇,韩遂早把他部吞并。 虽有韩遂的劝诫,可马腾依然呵斥马超,强令其回陇西去。 韩遂还想再劝,但见马腾一脸肃穆就绝了劝说的念头,大战在即没必要为了人家家事得罪马腾。 眼看就要跟陆城军开战,这节骨眼上把自己送回去,马超心里想不通,但是马腾命令一下,他只能回陇西去。 马超见回去不可避免,挣脱开要拉自己的将士,嚷道:“回去就回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帮乌合之众,公子还不愿跟你们玩了呢?” “你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啊?” 马腾见马超走还不安生,当场拔出腰中缳首刀就像一刀劈过去。 看着马腾要斩杀马超,韩遂怎么也得拦阻一下?不然,明天这联盟就得散:“寿成兄,寿成兄息怒,息怒啊!小孩子吗?难免口不择言?不值当生气。” 韩遂等人一边拉着马腾,一边给马超身边的护卫使眼色,示意他们把马超快点带走。 眼见马超不见人影,马腾才在众人劝导下收刀,但其依然愤愤不平的道:“文约兄,让你见笑了,这小崽子真是被某惯坏了,你看他这几天闯下多少祸事来,如今竟然敢嘲讽吾等为乌合之众,真是,真是气煞某也!” “寿成兄,超儿连败数十将,这可是万人敌的征兆,待其长大后武勇必定不下关羽啊!这是喜事。” 韩遂脸上笑着安抚,心里暗骂:马寿成啊!马寿成,你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啊!炫耀你儿子多牛掰吗?早晚有天某得替你好好教他怎么做人? 韩遂再想想自己的儿子,真有种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既视感,这也更加重韩遂对马腾的忌惮,马超如此勇猛,自己儿子如此平庸,那他这把老骨头不迟早得被马超拆散,不行,不能让马超活着长大。 “哎!犬子不懂事,若有叨扰处某替他向各位赔罪了。放心,各位的汤药费某出。” 马腾这句话说的那叫有面子,可各路被马超打伤的将领暗骂:老子损失可不是这点汤药费,老子部下的士气、威望怎么算? 本来还想着在这次大战时给马超一点苦头吃,谁想人爹护犊子护的厉害,找个小错就把马超撵家去了,这要报仇得等什么时候去。 马超不知道自己老爹的用意,对老爹撵自己回老家特不满,因此走的很慢,边走边听消息说韩遂大部已渡过泥水河,于禁龟缩回了泥阳城。 马超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可若回泥阳前线又怕被马腾骂,正心里进退维谷间突然听到韩猛沿清水河而下,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高平,高平城破。 驻守在朝那的侯选、张横等率军迎敌,结果被韩猛连败数阵,麾下大将被韩猛斩杀十数人,弄得二人撤军回朝那,龟缩在朝那城不出。 马超听到消息后立刻启程前往朝那,朝那本来就离薄落谷不远,马超甩开马腾的侍卫独自前往朝那。 马超当晚趁夜离开薄落谷,薄落谷天快明时出现一场大乱,薄落谷的妇幼老弱被杀光,马腾的护卫更是一个不留,随即一场大火将整个薄落谷营地烧成一片白地。 随即这消息传到泥阳城,马腾不由一愣,马超在薄落谷被神秘人物劫杀生死不知,马腾第一念头就是韩遂跟成宜连手做的好事,然而却没有一点证据,马腾只能先忍痛攻泥阳,待灭了于禁这个大敌再说以后的事。 于此同时,韩遂却正阴鸷的看着一大将冷道:“马超怎么单独跑了?难道有人走落消息?” 那大将浑身一颤,道:“不可能,末将在到达薄落谷后才通知将士行动目标的,据有人说马超在天刚黑的时候就牵马走了。” “牵马走了?” 韩遂对这个说法很不认同,若是被人发现他对马超下手,那韩马联盟分崩离析不说,若马腾一气之下投靠陆城军,这西凉再无韩遂容身之地。 “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说,知道吗?” “喏!” 那大将闻言低头作揖,趁机退出韩遂大营,出营前还听到韩遂低声语:“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大将不由浑身一颤,双拳紧握暗道:“父亲,你被韩文约裹挟成了首领,如今某也被其裹挟做尽恶事,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如果您在天有灵,请保佑某早日脱离苦海,不孝子阎行敬上。” 侯选、张横看到马超出现还有点不敢相信,不过马超乃马腾长子,马腾身为凉州羌胡第二号人物,若是他的长子在朝那出了问题,恐怕连韩遂也保不了他们。 二人亲自率军杀出将马超迎进朝那城。 韩猛来得迅速,因此并没有带太多攻城器械,因此只围城不攻城,再加上他初次单独领兵经验不足,竟然被马超一人杀进朝那城去,得知消息的韩猛气的在营内大发脾气。 韩猛再次出营搦战,侯选、张横已被韩猛杀破了胆,自然不敢出城,十六岁的马超却杀气腾腾非要出战,侯选二人好劝歹劝都没劝动马超,最后只能陪马超出战,二人已最好最后的打算大不了陪马超一起逃往凡亭山。 马超在侯选、张横的拥簇下出战韩猛,韩猛一看到马超就目光奕奕的道:“兀那小将,刚刚可是你单骑杀进城去吗?” “不错,真是你家公子。” 马超拍马而出喝道。 韩猛亦上前喝道:“好小子,某乃常山韩猛,枪下不死无名之鬼,报上名来。” “兀那厮,记住取你命者乃扶风马超是也!” 马超拍马直取韩猛,韩猛亦拍马上前,二人交战数十合不成胜负,马超毕竟年幼,一枪撇开韩猛,大喝道:“某尚未吃饭,待某吃饱再战你。” 韩猛听完大喜:“哈哈!好小子,好借口,不过某喜欢,某等着你。” 第三十章马超再战 “孟起,如今你也看到了敌军势大,不如你先杀出去向盟主求救兵?” 侯选跟张横一起护着马超回城,心里还沉浸在韩猛所向无敌的勇猛中不能自拔,马超留在此地是非好事。 马超不在,他们弃城而逃,韩遂最多呵斥他们一顿,若马超陷在此城中,马腾还不得满世界悬赏追杀他俩。 马超看着侯选、张横这俩难兄难弟的苦闷表情,想起自己是偷跑回来的,他怎么好意思再去泥阳求援兵,当下支吾道:“某刚才是没吃饱,再加上连夜奔波也没休息好,尔等且取酒食来,待某吃饱喝足睡上一觉,定取韩猛的人头来。” 侯选跟张横苦笑的劝阻他离去,可马超死活不听,非要吃饱喝足睡一觉后再战韩猛,二人无奈只能满足马超,只要他不吃饱喝足立刻去战韩猛就好,或许睡一觉后他就不提这茬了。 马超当天吃饱喝足,一觉睡到天大明,刚醒就听到些许吵杂声,立刻唤人来问:“外面发生什么事,这么吵闹?” 下人被侯选特意叮嘱过,不让告诉马超这是韩猛的搦战,因此支支吾吾,左言而顾他。 马超那还不明白这是吵闹声是韩猛在骂战呢?因此让人取来酒食,准备大吃一顿后再去战韩猛。 昨天马超的确是大意了,自从出战以来凉州从无敌手,他想那韩猛最多不过侯选、张横一般勇武,因此不顾疲惫、饥饿就出战,没想到出了个大丑。 今日睡饱,精神大震,浑身力气在体内汹涌澎湃的打转,正想吃饱去搦战,没想到他竟送上门来。 侯选二人听到马超睡醒,原本担忧韩猛会不会攻城的心瞬间转移到马超身上,侯选不紧对张横抱怨道:“你说马寿成就这么放心的儿子,让他单骑来此,就不怕路上陷入陆城军的陷阱中。” 张横道:“恐怕是马超自恃勇武,脱队而来的。” 张横猜的差不多,却没想到马超竟然是偷偷跑出来的。 二人来到马超这边,马超刚吃饱喝足正在穿甲,骇得侯选面色大白:“孟起,你这是要去哪?去见盟主吗?” 马超修长的剑眉一挑,傲娇道:“某来到朝那一战未胜,一将未杀,怎有面目去见盟主?如被人问起,岂不大大伤了某得颜面?此次出城,某定斩韩猛首级而回。” “孟起,这韩猛不可力敌,不如智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侯选二人最怕马超去战韩猛,没想到马超就真真的认死理的去战韩猛,侯选忙将想了一夜的对策说出来。 马超一边整理甲叶,一边问:“怎么个智取法?” 侯选跟张横闻言对视一眼,张横上前道:“诱敌之计,孟起你在战场诈败,然后把韩猛引到凡亭山,吾俩提前到凡亭山埋伏,韩猛必然大败。” 马超闻言冷哼道:“懦夫之言,何须如此麻烦,某此战必定斩其首而还,二位静候佳音吧!” 马超说完大步朝房外走去,侯选跟张横拦之不住,只能跟着他出城。 城外只见陆城军一字排开,旗帜鲜明、衣甲耀目、军阵严整,再相比马超所见过得羌胡部落跟韩遂、马腾之军,不由为陆城军军容所摄,他日某定要有此一军,随某纵横天下,挑尽自恃勇武之辈。 “兀那韩猛何在?莫非只是骂战吗?” 马超收回心神,拍马上前大喝。 韩猛带人前来骂战,本以为马超不会再战,因此呆了一会就回营去了,因为第一波攻城器械已经抵达大营,正等着韩猛签收。 陆城军冲出一将,此将虽然穿着鱼鳞甲、手持长柄缳首刀,不过却深眼窝、高鼻梁、卷发,更像是塞外胡将。 那胡将道:“马超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利,尔不过韩校尉手下败将,今日无需韩校尉出战,看某丘林浮次耳战你。” 丘林乃匈奴大姓,自从南匈奴内附后,其便于一系便被赐予刘姓,匈奴贵族也各自取了自己的姓氏,其中丘林氏就是匈奴贵族的一支。 当然这些马超不晓得,见一胡将耀武扬威的杀来,满眼尽是不屑,像这种不自量力的胡将死在他手中的不下数十,今日就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马超拍马上前,只一合斩丘林浮次耳于马下,又将丘林浮次耳的长柄缳首刀取在手中,马超看着冷冽的刀锋喝道:“好刀,还有谁前来受死。” “某乃休屠各胡,前来战你。” 休屠各胡亦被马超一刀斩杀。 “乌合之众。” 马超用缴获陆城军的长柄缳首刀斩杀陆城军的将领,极大的激发了陆城军将领的愤怒,哪怕明知不敌亦纷纷上前与之战。 马超连斩十员胡将,道:“陆城军难道就没汉将了吗?韩猛呢?不会是被某的勇武吓得不敢出来了吧!哈哈哈!” 十六岁的马超还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昨天的失败,哦!也不算失败,三十合不分胜负,不是吗? 韩猛听到马超出战的消息,随手签了名交由行军司马跟参军处理,自己骑上爪电飞黄提着纯铁长枪就飞出营来,正好看到马超的耀武扬威,喝道:“某被吓到是有过的,只是某来到凉州后,还没遇到过吓到某的这般人物。” 马超看到韩猛目光一凝:“那某就是你遇到的第一个,杀。” 马超二话不说直取韩猛,韩猛亦提枪来战。 两人一个年轻气盛天生神力,一个是枪法娴熟正值成熟期,正是将遇良才,打的不分胜负。 开始侯选还担心马超不敌韩猛,可前三十合内马超一直压着韩猛打,直到五十合后韩猛才凭借着耐力跟精湛的打斗经验与马超战平,一百合后马超勇力不再,渐渐被韩猛压制住。 侯选二人见状深恐马超有失,拍马上前与马超一同合战韩猛,韩猛不仅不怯,反而大喝一声,抖擞精神与三人战在一起。 四人又战数十合,韩猛瞅到机会一枪刺向张横,张横一狠双手弃刀抓住韩猛的长枪。 韩猛一愣,侯选趁机放了一冷箭,冷箭直击在韩猛的护心镜上,如此近的距离,弩箭所带的力量让韩猛全身一震,马超手中的长柄缳首刀劈在韩猛肩上。 巨力让韩猛握长枪的手一颤,然而刀锋却顺着明光铠划出一道深深刀痕,韩猛丝毫伤没受,只是被刀划过的地方如一道火线一般在身体内滑过。 韩猛当下弃枪,随手抽出一道标枪直击侯选,眼看侯选就要毙命韩猛的标枪下,马超将手中的长柄缳首刀甩出去,一下将标枪击落。 马超趁隙抓起张横往自己马上一放,跟着侯选朝自己阵中奔去。 韩猛举手一挥,陆城军立刻追杀上去,不过却在护城河前被城上的弓箭手射退。 第三十一章马超初用计 “某正跟韩猛战得不分胜负,你们强进来作甚?” 马超回城后,看到张横的伤,虽然韩猛那一枪没有击中要害,可却一枪捅穿了张横的身体,这样严重的伤在这时就是等死的节奏。 张横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侯选听到马超这般话不由大怒,虽然马超语气的责怪是为他俩好,可侯选依旧接受不了,如果不是你突然来到朝那,张横会受如此重的伤吗? 侯选与张横虽然也曾交战过,双方都有亲人死在对方手里,可西凉就是这样一片地方,你不杀人,人就得杀你,杀着杀着交情就出来了,杀着杀着就成好朋友了,成好朋友还不妨碍互相残杀,因为缺粮啊!你不杀别人,老天就要饿死你。 侯选跟张横的关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虽然张横一死他就能接手张横的势力,可侯选不知怎地觉得心里堵堵的。 张横紧握着刺穿自己的纯铁长枪眯着双眼,突然眼一睁,精神大好,张横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侯选的手,道:“侯兄,犬子,犬子,就……拜托,拜托你,了。” 侯选握着他的手,道:“放心吧!只要某不死,他就不会死,某有一口吃的就有他两口。” 张横闻言喜色一现,对马超道:“自古,征战,谁无死,不过是马革裹尸尔!” 张横说完,猛然将刺穿自己的长枪拔出,鲜血随之喷出,溅了马超一身一脸,热乎乎的液体让马超彻底傻眼,而张横瞳孔随即无神。 “张兄,好走,某一定会为你复仇的。” 朝那城的两大势力之一的张横死去,侯选令全城戴孝,马超亦老老实实的待在城内,任凭外面怎么叫骂都不出城。 “某有一计可为张校尉复仇。” 侯选亲自为张横守灵,马超亦是,突然间马超道。 侯选瞥了马超一眼不说话,接着为张横烧纸,就在马超快要沉不住气时听候选问道:“说来听听。” 马超大喜,道:“就是前几日二位说的诱敌之计。” 侯选不言语,马超接着说:“某这几天琢磨了,陆城军为何一直不攻城,如果是在等攻城器械也该到了呀,为何还不攻城,难道是因为城内皆是哀兵,他们怕伤亡过大?” 侯选见马超思路清晰,不由问道:“难道不是吗?” 马超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最小的要素,张校尉因某而死,他的部下难道不会为他复仇吗?某身为马腾之子,侯校尉一定会保某,这样一来侯校尉就得杀了那些执意为张校尉复仇的人。他们若不想死……” “就得联络陆城军。” 侯选终于明白马超的意思,说白是诈降计,可韩猛会上当吗? 马超连侯选脸上的喜色又散去,道:“是啊!某也会怀疑真实性,因此会派人试探前来入城,这样就需要有伏兵,陆城军在大败伏兵后还会认为有埋伏吗?” 侯选蹙眉:“你的意思还是在凡亭山伏击陆城军。” 马超点头:“难道侯校尉有更好的谋略?” 侯选摇头,不得不说马超这个计策不错,起码如果是自己,自己一定会上当,毕竟这朝那是陆城军凭实力,击破阴谋后夺取的,自己用真败做溃败还不能引诱他们进埋伏圈吗? 侯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伏兵何在?” 没有伏兵,他们纵然把陆城军引到凡亭山又能如何呢? 马超自信的说道:“侯校尉放心,凡亭山绝对有援军。” 马超为何如此有信心,那是因为他离开的时候做了个标记,只要马腾派来的人不傻就能猜到马超来了朝那,半路上遇到他们正好做伏兵用。 马超不知道他的侍卫被人一把火烧了,他做的标记也化作飞灰,不过凡亭山还真有援军,只是这援兵并非真援军。 马超说的信誓旦旦,侯选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因此二人计谋一定,侯选就动手准备全盘接受张横的势力,并且让马超掌握这支部队。 张横因马超而死,他的部下当然不愿意,何况他们跟马超又不熟,虽然马超表现出足够的勇力,但马超太小了,当即就有张横的族兄表示反对。 侯选跟马超强行镇压下去,不仅杀了一个非张横族人的军侯,更将张横的族兄张顺打了数十军棍。 马超掌握张横的部队后,随即下达第一个命令就是准备后天夜袭韩猛的大营为张横报仇。 这下弄得张横心腹怨声载道,他们为何从高平退到朝那,为何又龟缩朝那不出?不仅因为韩猛勇武,还因为陆城军战力太强横了,让他们夜袭这不就是去送死吗? 马超的命令刚下达完,张横的心腹都聚在张顺房内抱怨,张顺一言不发,众人纷纷蹿唆张顺去求侯选制止马超这不现实的举动。 张顺苦笑:“诸位,马超欲为吾弟报仇,某如何能阻止?难道某要说这仇某不报了?某就等着吾弟一死,某接手他的势力呢?啊?” 张顺的话让诸人心中一凛,诸人只能百般苦劝,张顺话音一转道:“也不是没活路?” 诸人精神一震,张顺道:“咱们为何落到这等地方?是为了阻止陆城军南下,假如咱们不阻止了?” 不阻止?那陆城军不就顺朝那、凡亭山,直接断了羌胡联盟的后路吗?羌胡联盟损失惨重,他们就活下来了? “可陆城军能打赢吗?” 一人担忧道。 不等张顺说话就有人说:“哼!羌胡联盟什么货色咱们不知道吗?咱们什么下场,他们能好到哪里去?某听说杨秋被陆城军一战打的全军覆没,某看天下迟早是陆城军做。” “对,对。” 这帮人早想不掺和羌胡联盟的事,都想投靠陆城军,可惜没路子又没人敢组织,如今张顺说破了,他们自然再无顾忌。 张顺见众人都同意,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们今夜就去陆城军联系,只是谁去呢?” “这……” 这是杀头的罪过,假如被侯选、马超二人发现的话。可不去,就得被马超带到火坑里去。 大家伙想起陆城军的待遇,其实陆城军还没入凉州,凉州已有陆城军的传说,传说刘备折节下士,对投降的人一视同仁,像毋丘兴、匈奴於夫罗、鲜卑蹇曼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刘备连胡人都能收降,何况是汉人呢? “某去。” 第三十二章韩猛的反击 “诈降吗?” 韩猛接待完从朝那出来的使者,打发使者去休息,自己召集行军长史、司马、参军在一起议事。 韩猛身为hb四庭一柱中的一柱,纵然比不上文丑、张郃等人,资质在hb诸将中也当名列前茅,因此荀攸给他配齐长史、司马、参军便命其为讨胡校尉率休屠诸胡南下并州。 不得不说韩猛比赵云还是有谋略的,在刘备的校尉级讲武堂进修一段时间后,对战机的把握跟计策的敏锐度堪称第一。 参军道:“张默,张横的一个族弟,与张顺极为亲近,仗着张横的势力在北地郡嚣张跋扈,最有名的就是将北地傅家的宗祠给砸了,只因张默看上傅燮的小妾,那小妾不从为傅燮殉情,张默便砸了傅家宗祠。” “可恶。” 司马跟长史都面露厌恶之色,司马更是道:“校尉大人,像此败类应该斩首示众。” 韩猛闻言点头,只是他觉得张默的故事怎么那么耳熟,韩猛突然一拍脑袋,当年长安董卓不也是看上皇甫嵩叔父的小妾,弄得满城风雨吗?这货是要以董卓自居啊! 韩猛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主意,道:“不急,破朝那城跟于护军合兵一处才是正事,张默不过一跳梁小丑,某覆手可灭之,诸位还是说说怎么应对张顺求降一事。” 长史管一切事物,最主要的还是写作战报告跟分发军饷,司马主要管军队训练,参军不仅收集情报还要负责行军路线。 参军赵俨率先道:“张默不足为虑,张顺却不容小觑,他不仅是张横的族兄,更掌握张横麾下将一半的兵力。” “这么多?” 司马张南闻言一愣,赵俨点头,接着道:“据悉张顺是最有希望跟张横争夺家主的,只因为在比武时大病一场才被张横得了头筹,因此张顺很不服张横,二人多有明争暗斗,甚至血拼过一场。” 长史令狐隐诧异地问道:“他们不是族兄弟吗?这是有多大仇才会血拼。” “令狐长史有所不知,在凉州地界就是这风俗,有外敌时一致对外,没有外敌时又内斗的厉害。” 赵俨继续科普道:“就像张横与侯选,为争夺北地郡的控制权,这两三年间至少大战数次,死伤将士不下万人,可如今他们依旧齐心对抗吾军。” 张南点头:“这么说张顺投降咱们可信?” 赵俨摇头:“未必可信,在凉州人看来咱们都是外人,有什么事他都内部解决,来找外人参战,不像是凉州人的风格。” 韩猛突然道:“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诈降?咱们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校尉,您想怎么办?” 长史令狐隐问道,韩猛冷冽一笑:“那马超不是要袭营吗?某等他来,待其来时先击破他再进攻。” 韩猛跟三人细细讨论自己方案的可行性,又将计划再三推敲,待几人找不到破绽时才将张默请来。 “降可以,不过得拿马超或侯选的人头来。” 张默偷偷入城,见到张顺把韩猛的条件说给张顺听。 张顺猛然一握拳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马超、侯选不仁在先,就别怪咱们在后。” 张顺兄弟自以为做的隐秘,殊不知要有人去见侯选、马超,侯选看着马超道:“孟起,你确定还要去袭营吗?” 马超一脸傲娇的道:“不袭营,那韩猛怎会中计?” 侯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劝阻道:“不如你我调换一下,某去袭营,你在城内埋伏。” 马超摇头:“临阵换将只会增加韩猛的疑惑,万一他不中计,咱们的损失就太大了。” “好吧!” 侯选无奈的答应,心里却祈祷马超一路顺风,不然他恐怕真的满天下逃避马腾的追杀。 马超跟韩猛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积极调派兵力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由于他们的默契,张默兄弟畅通无阻的出入朝那城。 天色很快阴暗下来,城内张横旧部饱餐一顿,马超第一次手握数千大军,看着他们或不满或疑惑或愤恨的眼神,马超举枪在手,喝道:“尔等可知某手上的枪从何而来?” 张横的心腹道:“这是韩猛贼子袭杀主公之枪。” “不错。” 马超猛然大喝:“就是这杆枪,韩猛用这杆枪杀了张校尉,某今夜就要用这杆枪沾满陆城军的血,而总有一日某要用这杆枪为张校尉报仇。” “且,你凭什么?” 军中突然有人嗤之以鼻:“凭你乳臭未干吗?” 军中有人公然反对马超,显然大家伙对马超掌握自己等人的命运极为不忿。 马超权威被挑衅,他不仅不怒反而笑道:“不错就凭某还乳臭未干,某乳臭未干就能跟韩猛战成平手,只要某不死,三两年内必定能取韩猛项上人头。” 马超这话掷地有声,一时间军中竟然无人能反驳,许多人被马超这句豪言折服。 马超举枪一挥道:“今夜,就是为张校尉报仇的开头。” “为主公报仇。” “为主公报仇。” 马超打着为张横报仇的名义的确吸引不少人归附,当下马超一马当先走向城门。 一行人在侯选的注目下走出城门,朝十里外的陆城军大营杀去。 马超看着漆黑的陆城军大营,看向张顺道:“张司马,为张校尉报仇的时候到了,你先杀进去,某为你接应。” “你。” 张顺听马超如此说才感到不妙,不过看着马超阴冷的眼神跟紧握长枪的手胆气顿消,不甘的对手下人喊道:“诸军随某杀入营去,为吾弟复仇。” 张顺说完一马当先杀入大营,大营内空荡荡的,营帐内都是草人。 张顺自然知道是计,不过他却没办法,希望找到陆城军的人,可惜一声梆子响,无数火箭出现,不大一会就将营内堆积的草木引燃。 草木上有提前泼好的火油,一遇到火瞬间形成极大火势,再加上草木被水溱过,火势渐渐变成滚滚浓烟。 张顺看着无边的浓烟便知道自己被马超跟韩猛合伙坑了,接着营外出现无数喊声:“抓住马超,休走了马超。” 第三十三章马超初败 张顺在马超的威逼下冲进明知是陷阱的陆城军大营里,本想找陆城军沟通一下,谁知道刚进去陆城军的火攻就开始。 张顺好不容易灰头土脸的冲杀出来,身边的上千心腹已不足三百,而马超早已不见人影,都说水火无情,张顺算见识了。 “司马,咱们去哪?” 陆城军没见着,马超也走了,张顺的一个心腹问道。 “去哪?” 鬼才知道去哪?张顺恨得想骂娘,只是不知该骂马超好,还是骂陆城军好,反正这次张顺两边都没捞着好。 张顺犹豫没多长时间,陆城军的伏兵便杀过来,张顺没多思考便已投降,马超既然胁迫自己进入陆城军的陷阱,不管他有没有发现自己投敌,这朝那是回不去,他只能跟陆城军混。 “谁是张顺?” 参军赵俨看到跪成一片的降卒喝道。 “某,某是。” 张顺挣扎着起身,并非张顺做作,而是火势太大,冲出来的时候双腿被火烫伤。 “不是约好一起伏击马超吗?为何你部进入陷阱,那马超却杀回朝那去了?” 赵俨显然表现出对张顺的不信任。 张顺道:“可能是马超那厮察觉什么来,不过某投诚乃真心实意之举。” 赵俨思虑一二,道:“若果真如此,尔可愿为刘侯效死。” 张顺大喜:“若能刘侯效死,某之幸也!愿听校尉吩咐。” “尔且近前来。” 赵俨眯着眼对张顺说。 张顺稍一犹豫,最后一咬牙俯身上前,其手却握在腰中刀柄处以防万一。 张顺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搞情报出身的赵俨,不过赵俨并不放在心上,对张顺低语道:“尔趁败入城,诈取城门迎某大军入城,此城若下,某当在刘侯面前为尔请功。” 张顺闻言瞳孔一缩,趁败诈取朝那城这可是一份拼命的差事,不过听到赵俨要在刘备面前为自己请功,张顺心头一热,若是能在刘备面前挂上号,那前途就不愁了。 张顺想到南城门守将素来与侯选不合,如今想必正在坐蜡,定不会放弃投靠陆城军的机会。 张顺算计着得失利害,良久才下定决心道:“校尉安心,某定能夺取城门,迎大军入城。” “好,那某就恭候张司马佳音。” 赵俨拱手为揖:“不过为了加强司马战力,某会派一屯陆城军随司马入城。” 监视吗? 张顺心里嘀咕,不过他并不敢反对,忙道:“好。” 赵俨看着张顺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张顺争不过张横了,原因就在于张顺太计较得失利害,太过保守在乱世可不是好事。 马超自认把张顺赶进陷阱里自己就能轻易脱身,可惜他太小看陆城军的战力,在韩猛的亲自指挥下陆城军爆发出超强的夜战能力。 马超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杀出包围圈身边仅剩数十精骑,马超不由暗叹:陆城军果然名不虚传。 “马超休走,马儿留下命来。” “活捉马超者赏百金、官升三级。” “……” 马超刚奔出不远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听声音因不下千骑,如果都入刚刚经历的陆城军一般精锐,那他还能再杀出去吗? 马超脸色大变,赶紧拍马朝朝那城方向奔去,虽然计划有些偏颇,不过总算还在掌握中,只希望侯选能多撑一半日的,为自己争取找援兵的时间。 马超刚走,黑暗里就出现一队队火把,火把照耀下令狐隐冷笑着出现。 韩猛此番率领的陆城军嫡系不过两千骑,其余的都是荀攸招揽的杂胡骑士,除了刚刚拦截马超的韩猛部是陆城军,令狐隐与赵俨部皆是休屠杂胡,如果马超留下奋死一战,结局并非那么暗淡。 马超死命逃向朝那城,隔着老远就碰到从城门出逃出来的溃兵,马超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抓了一个溃兵一问不知,只说城内大乱,陆城军杀进城了。 马超纳闷:陆城军都在应付自己的夜袭,怎么会分兵取朝那,再说侯选麾下的数千骑士难道是吃干饭的吗? 侯选的麾下自然不是吃干饭的,可侯选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并未严令麾下守城,只是告诫自己的亲信加强防守。 而南城门的守将是张横旧将余罪,侯选为了稳定军心才没立即换了他,就是因为此人,张顺一喊他便开了城门。 张顺三言两语就说的他投靠陆城军,随即赵俨以张顺、余罪为先锋一路招降纳叛,竟然顺利让二人收拢张横旧部与侯选不睦者数千人。 这数千人在陆城军支援的甲械下拼命朝侯选军杀去,侯选军猝不及防,加上侯选并没有合理的安排使得侯选军被张顺等人分割包围在不同的地方。 一些不明所以的外围军便溃散出朝那城,这就是马超来到朝那城看到的一幕,待马超弄清楚后只能无奈的撤出朝那。 上万大军在小小的朝那城内厮杀,纵然他再勇猛又有何用?侯选大败已是必然,自己先去凡亭山找援军才是要紧之事。 马超一边收拢溃兵一边朝凡亭山而去。 朝那城,经过一夜的厮杀,张顺、侯选部都精疲力尽,而陆城军饱餐一顿后加入攻击,很快便凭着精良的甲械跟配合将一个又一个侯选余部击溃。 侯选听到越来越小的厮杀声知道情况不妙,恐怕陆城军也加入到围攻的行列来,当下组织亲兵杀出去,至于他的数千骑士皆抛弃不要。 侯选一出城也朝凡亭山方向奔去,幸好陆城军对此地地理不太熟悉,不然一屯长就能抓获侯选、马超二人。 不过陆城军在得到朝那城后,韩猛立刻招赵俨、令狐隐与张顺、余罪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进军方向。 张顺二人作为新降之人不好插嘴,韩猛三人也不会听他们的,自顾自的商量一通,最后决定杀向凡亭山,自凡亭山出击占领开头山、薄落谷,就能彻底断了韩遂、马腾的后路,后路一断,他们还能围攻泥阳吗? “张司马,余军侯,你们二人可熟悉通往凡亭山、开头山、薄落谷的大路。” 参军赵俨问道。 张顺拍着胸脯道:“知道,校尉且放心,某闭着眼也能找到这地方。” 第三十四章马超遇阎行 马超看到朝那城的火光越来越大,知道朝那城已经守不住,当下一边收拢溃兵一边朝凡亭山退却。 待天光明时马超麾下又重聚数千人马,却依然不见侯选杀出,马超以为他出了意外,当下率军朝凡亭山而去。 马超刚退到凡亭山,侯选亦率近百人退至凡亭山,侯选看到马超麾下有数千人马,心中难度怨言都化作惊恐,深恐马超趁机枪挑自己,夺了自己的人马。 西凉以强者为尊,马超在朝那充分证明自己的勇武,再加上逃来朝那的路上亲自断后,曾击溃数拨陆城军的追兵,深得溃兵之心。 “校尉来得正好。” 马超看到侯选却大喜,一切布局都当初一样,只是兵马损失惨重,他正愁令谁守在凡亭山抵挡陆城军,侯选恰如其分的到来。 侯选看到马超握着刀柄大步而来,浑身产成一团,不过他却没有反抗之心,一则马超勇武非凡,二则厮杀一夜战马以麾下体力用尽,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看着越来越近,笑的越来越奸诈的马超,侯选扑腾一下双膝跪在地上,拜道:“孟起勇武,某及麾下愿奉孟起为主。” 马超一愣,随即大喜,没想到自己一夜之间竟然有数千兵马,不过太还没忘正事,忙扶起侯选道:“侯校尉莫要如此,按照咱们的计划,如今也算成了一大半。” 侯选一激灵,想起原来跟马超商量的凡亭山计划,是啊!只要找到援军,一定能将骄横的陆城军打败,到时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彻底将陆城军赶出安定郡。 “不过计划应该改改。” 马超有些为难的道。 侯选看着马超一愣,什么意思? 马超不好意思的搔首道:“援军还不知道在哪?因此在凡亭山伏击是不可能了,不如撤到开头山埋伏。” 侯选差点吐血,损失一大半兵力,你告诉我没援军,你耍我呢?不过想起马超的勇武,侯选强忍下愤怒,问道:“撤到开头山就有援军了。” 马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的道:“嗯!薄落谷一定有援军在。” 马超口中说的斩钉截铁,心里却祈祷:希望父亲派的人马在搜索不到自己时千万别撤。 马超不知薄落谷的惨事,只以为自己逃跑,马腾必定会派人前往薄落谷寻找。 侯选无奈,只能再相信马超一次:“孟起,需要某做什么?你直接说吧!” 马超道:“你在此坚守,守不住再往乌氏城退,乌氏守不住再退往开头山,期间某定能找来援军。” “好。” 朝那已失,兵马也损失一大半,军心、士气跌落在谷底,可是他也不能任由陆城军占领凡亭山跟开头山,断了韩遂的后路,马超的说法也是必走的流程,只希望他真能找来援军,不然他侯选只能战死在开头山。 马超跟侯选计议完,马超就率数十精骑前往薄落谷,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马超把所有的兵力都留给侯选,希望侯选能多支撑一会。 薄落谷,虽然马腾把怒火撒向泥阳的陆城军,但韩遂却不能坐视不理,再加上他心里稍稍的不甘心,当下命阎行率数百精骑跟成宜的数百兵马前往薄落谷跟开头山一带查探马超的消息。 阎行把薄落谷翻了个底朝天,把所有的线索都毁灭,并派成宜的人马封锁薄落谷所有的路口,他希望能找出马超。 然而先找到马超的却是马腾派出的探子,马腾知道只要马超逃出薄落谷,那一定没人拦住他,他之所以赶马超回陇西就是怕有人打马超的主意,没想到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马腾最大的怀疑目标是韩遂,他一边装作感激涕零一边暗派麾下去外围寻找马超。 马超急着朝薄落谷赶,首先遇到的是马腾派的暗探,这才知道自己差点死在薄落谷,想想薄落谷乃成宜的地盘,那不难想出要杀自己的就是韩遂等人。 马超怒火攻心,再加上马腾麾下军侯的劝说本想一走了之,可想到守在凡亭山的侯选怒火稍减,思考一阵他还是决定去见阎行。 阎行不是要杀自己吗?正好某也想试试他的斤两。 “公子,危险。” 马超冷笑:“某还怕明着杀某吗?” 马超不顾一切的去见阎行,成宜的麾下看到马超却欢呼成一片,马腾身为西凉第二号军阀,成宜跟他一比弱爆了,若马超真死在薄落谷,成宜的下场可想而知。 马超见状更有信心去见阎行。 阎行听到马超的消息一愣,他还真敢回来见自己,不怕死吗?其实阎行也知道马超敢来他还真不敢杀马超,除非他想逼反马腾。 “孟起,你回来了,真好,这段时间去哪了?也不来个消息,你可知道都快急死马叔父了。” 阎行是阎忠之子,阎忠跟马腾、韩遂称兄道弟,那阎行跟马超也得称兄道弟。 “劳彦明兄费心,某偷偷去了朝那前线。” 朝那?阎行真没想到马超竟然不是回老家而是上前线,假如当夜他埋伏在开头山,马超还有活路吗? “彦明兄,某有大功一件,兄可愿取之。” 马超不顾阎行异样的目光,开口问道。 “哦!大功何来?” 阎行饶有兴趣的问道。 马超遂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说的阎行遐想连篇,勇武也就算了,竟然连谋略不差,真让他活下去,这西凉迟早为他所有。 马超不知道自己给阎行送大功,阎行却坚定杀他之心,不过此时却不是杀他的良机,也许战场上更合适。 “好。” 当下马超跟阎行整合薄落谷的千余精骑前往乌氏城。 此时侯选已经弃凡亭山前往乌氏城,侯选一到乌氏城,还没来得及征召城内青壮,陆城军大军就杀到。 侯选看着巷战抵挡一日,便率数百残兵逃往开头山。 韩猛留下一军侯守乌氏,自己亲率大军跟在侯选身后不紧不慢的追击着侯选大军。 开头山十里处,马超跟阎行埋伏在一丘陵中,马超不解:“彦明兄为何弃开头山而在这土丘中埋伏。” 阎行靠着自己的马,一手握着手中铁枪,眼闭着道:“陆城军没那么傻,在开头山埋伏岂不是让他们心生警惕?” 马超点头,不错,陆城军那么厉害,威名又如此盛定不是靠单独的勇武打出来的,一旦陆城军有了防备,放下骄横之心,此战胜负未知。 “校尉,陆城军来了。” 一个斥候来报。 阎行猛然一睁眼:“侯选呢?” 斥候道:“侯选已开过去,陆城军正紧追不舍。” “陆城军有多少人,带甲如何?战马几何?” “大约有四五千人,人人骑马带甲。” 阎行闻言倒吸一口气都说陆城军财大气粗,没想到这般财大气粗。 “彦明兄,咱们上吧!” “再等等,再探。” 阎行深吸一口气道。 “校尉,陆城军全过去了。” 阎行点头,手拄着枪在划着什么,突然对马超道:“孟起,你率一部去追侯选,待看到陆城军后队大乱便反身来杀,你我前后夹击,不怕陆城军不乱。” 第三十五章韩猛骄横(再次感谢撒手卡车大的打赏) 韩猛一路突击猛进,杀得侯选还手之力,如今只要拿下薄落谷,他就能断了韩遂、马腾联军的后路,再配合于禁关门打狗,这整个夏天,自己就会成为陆城军最耀眼的那个。 “给某咬紧侯选,不放他跑也别追死他,某要他给某带路,一直带到韩马联盟屁股后。” “校尉英明。” 张顺跟余罪投靠陆城军后才发现韩猛才是真正的校尉,陆城军的校尉虽然官职小权却不小。 别看韩猛麾下仅有两千骑,可他却指挥上万人马,他那两千骑个个骑着高头大马,缳首刀、骑枪、两石强弓、两壶箭矢,还有那种细细的小铁枪,这样的装备在西凉这有马有铁器就是强兵的地方堪称豪华,也更坚定了二人投顺之心。 “前方就是开头山,开头山上有股悍匪,恐怕会成为侯选的援军?” 张顺提醒道。 韩猛摆手道:“不要紧,派一军跟着侯选进山,待其出山,咱们选别路追击。” 韩猛说派一军追击,眼神却在他二人身上打转,二人知道是表态的时候忙道:“某愿前往。” 韩猛点头:“陆城军向来不会亏待朋友,更不会亏待自己人,这样余罪去吧!某资助你一百大盾,箭矢万支,再派数百休屠胡听你指挥。” “多谢校尉。” 余罪闻言大喜,当下率本部追击侯选。 韩猛看张顺一脸嫉妒,道:“张司马,跟着本校尉还怕没仗打吗?陆城军的规矩只要有战功必有赏赐。” 张顺忙道:“某愿为校尉效死。” 韩猛闻言一脸恭敬的道:“错,不是为某,是某等要为刘侯效死,在陆城军混,这点一定不能搞混了,知道吗?” “是,某谨记校尉提点。” 韩猛很享受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杀,休要放了韩猛。” 突然后队出现敌军,喊杀声四起。 韩猛一惊:“哪里来的敌军?” 陆城军一向是前有斥候后有辎重,只因韩猛突击太快,而且一路的胜仗让韩猛骄横之心大增,就没带辎重部队。 连日的征战让士气大减,再加上韩猛带的这支队伍羌胡过多,因此阎行带军一杀入羌胡便溃散开来, 长史令狐隐急整军欲战阎行,却被阎行瞅到于乱军中一箭将其射杀,令狐隐一死,羌胡军再无战心,纷纷溃散。 “都不要谎,随某整军去战伏军。” 韩猛大吼,然而羌胡乱兵太多,慌乱下根本听不懂韩猛的命令,哪怕韩猛下令斩杀数十乱军依然不能制止羌胡乱兵? 还没等韩猛制止,就有人来报:“马超不知从哪杀出来,余罪被其一枪挑杀,前军大乱。” 韩猛一下懵了,这下完了,难道这里就是自己的死地? “校尉,快走。” 张顺当下架起韩猛就走。 韩猛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张顺吼道:“不,不能退,给某杀回去。” 然而前后溃兵一同赶来,使得韩猛本部施展不开,韩猛再看后队一员大将左冲右突显得勇猛无匹,羌胡将领纷纷被斩杀,心知大势已去,想起来时荀攸的告诫:非吾族类,其心必异,记得待事要一碗水端平,然而要记得保存实力,不然必为所噬。 韩猛开始不解,遂问道:“先生既然胡人不可信,为何还要对他们这般好?” 荀攸抚须道:“吾军强大,只要没有处事不公,其必为吾所用,战争是要死人的,死胡人不更好吗?但如果吾军损失惨重,其野性复发,必会噬主。” “因此我们始终要保持强大的军力震慑他们为我所用。” 韩猛悟道,荀攸点头:“孺子可教也!” 韩猛想起荀攸的教诲还历历在目,虽然不想承认,可陆城军还是败了,败在他的骄横上。 “撤,撤吧!” 韩猛率本部千人撤出战场,在张顺指引下往乌氏城方向去,哪里还有一千人马,足以让韩猛转败为胜。 韩猛一撤,羌胡彻底溃不成军,投降、败逃者不计其数。 阎行跟马超合兵一处,马超看到狼藉的战场,心中被韩猛处处压制的恶气才喷薄而出,不禁长啸一声,对侯选道:“侯校尉收拾溃兵,彦明兄,不如你我一同追击韩猛。” 阎行看着马超身边只有成宜的数百杂兵眼神飘忽,当下道:“好。” 二人皆是技高人胆大,当下合兵去追。 韩猛逃着逃着就逃到泾水旁,前有河阻路后有追兵,韩猛看着羌胡杂兵渡河而过,只能忍痛放弃一些重甲渡河。 马超、阎行追来时韩猛已渡过河,韩猛隔河命麾下放箭,将马超、阎行军射退。 韩猛这才朝乌氏城而去。 韩猛回到乌氏城换过衣服正要用餐,就听到马超在城外的叫喊,再加上之前因骄横而败大怒道:“马儿欺人太甚,来人备马,某要与他决一死战。” “喏!” 不仅韩猛觉得败得冤,其麾下亦觉得败得窝囊,如果不是羌胡溃兵裹挟的陆城军溃退,在陆城军的历史上还没有不战而退的先例。 韩猛的亲兵见韩猛抖擞精神亦战心大增,闻言就欲去备马。 参军赵俨突然道:“且慢。” 韩猛看向赵俨不禁有些脸发烫,之前赵俨并没有跟韩猛出兵而是守在乌氏城,因为赵俨曾力劝韩猛不要去开头山,长史令狐隐持有不同意见,加上韩猛亦想争功方有此败。 “参军有何指教?” 赵俨虽然只是参军,品轶只有三百石,韩猛这个两千石却不敢太拂他的面子,一是因为参军体系乃刘备一力促成,二来赵俨乃颍川人。 随着荀彧、荀攸、郭嘉、戏志才等一批谋士在刘备麾下任职,颍川系的力量极速膨胀,赵俨就是颍川系一员。 赵俨道:“校尉,既然马超可以用骄兵之计,为何校尉不可用骄兵之计呢?” 韩猛闻言脑袋一清,随即道:“参军所言甚是,计何安出?” 赵俨道:“弃乌氏、凡亭山,于朝那决战。” “善。” 韩猛急于一雪前耻,因此对赵俨言听计从。 赵俨这才道:“来人备马吧!” 韩猛一愣,不过看着赵俨那别有用意的目光,突然明悟:诈败从单挑开始。 今日三更,晚上八点左右还有一更,为撒手卡车大的打赏加更。 第三十六章马超,今日可曾吃饱? “马超,今日可曾吃饱?” 韩猛吃饱喝足后,穿甲持枪在手,出城来战马超,第一句话就让马超怒火中烧。 “韩荀大,有种今日与某决一生死。” 马超气的哇哇大叫,当下拍马来战韩猛。 韩猛亦眦目:“来得好,今日就让你死在乌氏城下。” 马超有心一雪前耻,韩猛亦在赵俨的解说下用真败来引诱马超追击,谁也不曾隐藏实力,二人交手五十合后,马超气力不足、枪法渐乱,待八十合后马超已无还手之力。 “孟起速退,你不是他敌手,待某来战他。” 阎行大喝一声提枪赶来。 马超无奈只能奋力虚晃一枪朝后退去。 韩猛看马超退去才晓得自己演过火了,马超这等勇将都退了,难道还有比马超更勇武的将领吗? 韩猛为自己的鲁莽懊悔,他却不知他的运气不太好,正遇到西凉最勇武的两员将领。 城上观战的赵俨亦是同样担心,他身旁的张顺却道:“赵参军,快鸣金让韩校尉退回来,阎行不可力敌啊!” 赵俨喜道:“难道这阎行比马超还厉害?” 张顺点头:“说起这阎行,乃前首领阎忠之子,从小就以勇武之名传凉州,后又拜在韩遂麾下,其父为死时已打遍凉州无敌手,当年的北地枪王张绣就是跟他战了数十合才落得北地枪王的名头,马超不过是刚声名鹊起,他的愿望就是挑战阎行,夺得西凉第一勇将的名头。” 赵俨也曾闻听阎行之名,西凉情报也多称其为智勇双全的大将,可惜是韩遂的部下,其妻又是羌胡部落首领之女,难缠的很啊! 韩猛有心示弱,一出手就落于下风,一直到五十合后还被阎行压制着,又过三十合彻底不敌,虚晃一枪就朝城门退去。 阎行冷笑欲放冷箭,韩猛虽逃却频频回头,看阎行冷箭射来,忙伸手去抓,可这么近的距离哪里抓的住,当场大叫一声,伏在马上冲进陆城军中。 不等阎行吩咐,马超就挺枪挥军杀向陆城军,两军交战各有伤亡。 赵俨见状忙吩咐关上城门,韩猛部下见状赶紧护着韩猛绕城而走,马超紧追不舍。 韩猛部无奈只能退往凡亭山。 马超欲追,阎行拉住他劝道:“孟起,穷寇勿追。” 马超道:“陆城军之强悍兄见之,若不一口气将其赶出安定郡,待其大军陆续而来,你我如何能胜?” 阎行无言,看了看紧闭的乌氏城城门,脑海里升出一计来,当下也不拦阻马超,跟马超一起去追韩猛。 韩猛刚至凡亭山,马超就追来,只好再逃向朝那城,马超不停歇再追,誓要把韩猛赶出安定郡。 阎行看着马超身边越来越少的士卒冷笑,自己带队慢慢跟上。 韩猛至朝那,朝那城张南大开城门迎韩猛入城,刚入城的韩猛大呼:“快,快关城门。” 后面的马超见韩猛慌张的神色不疑有他,在缓缓关上的城门中杀进朝那城,那城门亦在马超及身边士卒的冲杀下再次打开。 “韩猛留下命来。” 马超大笑的杀进城中,顺着韩猛兵卒的指引下来到张南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中,韩猛亦带伤出现:“马超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马超看到毫发无损的韩猛就感到不对,正要下令撤退,只见两旁的房屋上出现无数弓手,后面亦出现一阵整齐的踏步声。 “中计了?速退!” 马超大呼,随着他一声大呼,房屋上弓手箭矢齐发,马超挥枪拦箭,他身边的成宜部众却没这本事,纷纷中箭身亡。 马超弃枪握刀,劈斩出一条生路,随他杀出来的不足百骑,刚走不远就看到一身重甲的部队出现在跟前。 重盾围成一堵墙,隔着百步远箭矢就不要钱的射来,马超的士卒再次受创。 进退都有箭雨,马超身边的士卒一个接一个死去,马超不甘的大吼:“韩荀大,有种就跟某单挑,放冷箭的不算英雄。” “马孟起,你想英雄的死,某给你个机会,你若能赢得某手中枪,某便放你离去。” 韩猛率众而出,箭雨顿时消散,马超身边仅剩十余骑。 “好。” 马超看到身边的骑士都是马腾派来寻找自己的,当下心保死志道。 马超心存死志,可经过一轮大喜大悲的历练,他的体力早已透支的厉害,根本不足以打败韩猛,这点他心知肚明,他只是不想死在乱箭下,刚出道的他还是想要个光荣的死法。 马超拼死一战,几乎让韩猛再次受伤,可惜马超刀法经过几次拼命后越来越凌乱,最终被韩猛一枪击落马下。 马超看着韩猛冷冽的枪尖闭眼等死,可好久也没等到韩猛的枪尖,慢慢睁眼却见韩猛收枪,韩猛居高临下的道:“你走吧!记得天下勇将不计其数,仅陆城军中比某厉害的就高达数十人,你还是太嫩了。” 马超有些不敢信的看着韩猛离去,他要放自己走? 马超恍若梦中,他的麾下却将其扶上马,深恐韩猛后悔的拥簇着马超上马出城,前方的盾墙随着韩猛一声令下让开一条路,紧闭的城门也再次被打开。 马超出了城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就这么放自己走了,难道他不怕数年后自己比他厉害的多吗? 马超随即想起韩猛的话:陆城军中比韩猛厉害的多的勇将高达数十员,而自己不敌韩猛百合,这么说自己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吗? 马超有心想问个明白,可是看看朝那紧闭的城门,身旁心腹拥着他往前走。 城门上,韩猛跟张南看着马超离去,张南不解的问道:“荀大,马超勇武不下你,这么当他离去,如何跟主公交代?” 张南乃毋极三族张世平的族人,刘备麾下人才济济,哪怕毋极三氏不想报团,可他们注定是外戚之家,苏双乃刘备亲舅,甄氏有两女都在刘备府上,他们再不拉拢冀州系将领,早晚被别人清算。 “主公爱勇将天下皆知,何况马超乃马腾之子?素问马腾心向汉室,放马超离开未必是错?” 韩猛心里亦无底,韩猛说着突然眼孔一缩,大喝道:“快,快开城门,随某杀出城去。” 韩猛为何如此惊慌? 因为马超出城不远就遇到阎行,马超心中的慌乱才稍减,正要诉说自己的境遇,只见阎行目露凶光喝道:“孟起,为何入城又出城?难道已叛逃刘备?” “你胡说?” 马超发现不妥时身边的心腹骑士已被杀绝,惊慌下马超慌忙举刀去劈阎行,阎行挺枪一枪将其刀劈落。 马超慌忙拨马而走,阎行拍马上前一枪捅穿其背,马超反手逃出一物掷向阎行。 阎行见马超含怒一击恐有失,慌忙闪躲开来,接着就看到马超的宝马驮着马超已逃出数十步外。 阎行不放心的大喝:“给某杀上去。” 阎行麾下数百骑一拥而上,眼看就要追上马超,朝那城中韩猛冲杀而出,阎行看看身边的数百心腹,取弓给马超补了一箭就扬长而去。 马超看到韩猛杀到跟前,把自己扶下马苦笑道:“没想到我死于自己人之手却被敌人所救。” 第三十七章韩遂父子离心 泥阳城外,十万羌胡将泥阳三面城墙围住团团攻打,陆城军虽然只有数千人却在于禁的督领下将一波又一波的羌胡军击退。 又是一波攻势被击溃。 北城,马腾将负责攻城的羌胡首领怒骂一顿,大家都知道其长子马超不知生死,因此都不敢顶撞生怕做了替死鬼。 “主公,盟主特使到。” 突然马腾麾下的军侯来报。 马腾这才停止喝骂,在诸羌胡首领侥幸中蹙眉道:“哦!让他进来吧!” 马腾暗忖:韩文约这时派人来干嘛? 韩遂的心腹谋士成公英在羌胡首领感激的眼神中进来,首先对马腾深深一礼。 马腾见此更是疑惑,道:“盟主让尔来做什么?” 成公英礼节做的很足,没办法马超落于陆城军之手,他们当然得把戏做足才能不让马腾找麻烦:“盟主有请。” 马腾跟成公英一起来到韩遂营中,老远就看到阎行被捆绑在营中,韩遂亲自手持马鞭抽打,这让马腾更不明所以了。 阎行毕竟是阎忠的儿子,阎忠是马腾跟韩遂一起推举的首领,对阎行还是有一些香火情的。 “文约兄,你这是做甚?” 韩遂见马腾出口问,顿时老泪如雨下:“寿成兄,都是某管教不严致的错啊!” 马腾见韩遂哭的伤心心中暗暗不安,还不得不敷衍韩遂道:“文约兄,这话从何而出?” 韩遂一把握住马腾的手臂,哭诉道:“寿成兄,总之某对不起你啊!这,这逆子找到孟起……” “什么?吾儿没死。” 马腾猛一听闻马超没死大喜。 韩遂脸上的泪停止,表情苦笑不得,看着马腾期冀的目光,道:“找到时没死,这厮没把孟起带来,反而跟孟起一起去伏击陆城军。” “这是应该的呀!不能因为他是某的儿子而退缩不战。” 马腾听到马超没死心情大好。 韩遂却苦着脸道:“孟起确实勇武非凡,将陆城军从开头山杀到乌氏,从乌氏杀到朝那。” 马腾终于听出不对,进军这么快,这有诈啊! 马腾再次看向韩遂,韩遂的眼泪又落下:“结果陆城军在朝那埋了伏兵,孟起陷入朝那城中。都怪这厮,进兵太慢才让孟起侄儿孤军入城,以至于陷在城中,如果他不是阎公独子,某定斩首级为孟起殉葬。” 韩遂说着,又举起手中的马鞭狠狠朝阎行抽去,每一鞭抽下去都吧阎行的背抽的皮开肉绽,足见韩遂并没有徇私。 成公英等忙劝却拦不住韩遂。 阎行哭诉:“某曾不止一次劝孟起,不要进兵那么快,可他不听劝啊!” “逆子,还敢狡辩?” 韩遂听阎行哭诉再次举鞭抽打,成公英等劝之不住,只好来劝马腾制止韩遂。 “马公,阎校尉乃阎公独子,若今日死在这,吾等如何去见阎公。” 阎忠虽然没给羌胡出一计,可其智谋素来为西凉所喜,因此在西凉军中威望甚重,阎忠病死后,韩遂为了榨干阎忠最后一丝可利用价值,便收阎行为养子来彰显自己的仁德,之后又帮阎行娶羌胡大部落首领之女为妻,看似宽厚,其实包藏祸心。 马腾看看韩遂又看看被抽打的阎行,再看看劝说自己的成公英、成宜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直响仿佛自己已脱离这个世界。 马腾突然抓住韩遂手中的马鞭,看了阎行一眼,冷道:“孟起既然落在陆城军手中,就证明他命该如此,不管彦明的事。” 马腾说完大步朝自己营中走去,丝毫不顾成公英等人的劝说。 韩遂看着马腾离去方又装模作样抽了阎行几鞭,才在成公英的阻拦下放下手中的马鞭,韩遂看着成公英道:“终于熬过去了,几年不动手刚活动一下,身子骨还有些受不了了。” 被抽打的阎行听闻这句话心中一寒:自己为他无怨无悔做这么多事,他最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突然听韩遂和煦的道:“彦明,可恨为父这么狠毒?” “儿不敢。” 阎行从韩遂和煦中听出浓重的阴鸷,一旦自己有一丝反应不对,韩遂绝对会毫不手软的斩杀自己,这些年阎行看多了韩遂的阴狠手段。 韩遂这才温柔的道:“彦明勿怪为父下手狠,若不狠马寿成岂会相信?总的来说让马超死在朝那城,彦明做的孟浪了?” 阎行心中更冷,自己为他除掉心腹大患,他却怪自己孟浪,阎行啊!阎行你这二十几年真是瞎了眼,为这样的人卖命。 “不过呢?有为父在,定不会让你有事,最近你在营中好好养伤,不要轻易出营,某担心马寿成会对你下手。” 韩遂的安慰来得太晚,晚到阎行已下定决心跟他生二心,韩遂的安慰在阎行看来不过是为了解除自己的兵权。 人就是那么奇怪,跟别人好时恨不得把心掏给别人看,恨别人时他做的什么都像针对自己。 不提韩遂父子离心,单说马腾魔怔的回到自己军营,突然吐血晕倒,吓得马腾诸心腹慌乱不已,手忙脚乱的把马腾抬入营,又派人封锁消息,对外直说马腾想冷静下,谁也不见,一边派人封锁大营,加紧戒备。 马腾营中的异动还是引起韩遂的警觉,他一边暗自部署,一边召集成公英、成宜等商议,最后集合羌胡诸部落前往探视马腾,不过被马腾手下拒绝。 成宜在韩遂的暗示下想硬闯,结果马腾部下纷纷拔刀拉弓,两边对峙就要火并,关键时刻被韩遂制止。 不过他的目的已到达,当下带人撤离,撤离后跟成公英商议:若马腾病死,就趁机吞并马腾部,韩遂成为西凉王。 可惜马腾第二日就醒来,醒来后第一件事就召集羌胡诸部落猛攻泥阳城,有羌胡部落首领承受不住伤亡欲跟马腾分辨。 马腾二话不说,一刀将其斩首,道:“若泥阳城不破,尔等皆如此人下场。” 诸羌胡首领摄于马腾勇武不得不拼命。 韩遂得知后大喜:“马寿成真是某兄弟,儿子死了还送某如此大礼。” 韩遂派人拉拢马腾麾下的羌胡部落首领,由此韩遂势力大盛。 第三十八章大战落幕 泥阳,于禁死守,任凭泥阳城下尸体如山,在于禁的坐镇下,陆城军依然死守不退。 乌氏,自从阎行退兵后,韩猛一边向朔方太守荀攸求援,一边亲自到乌氏城收拢溃兵。 侯选亦驻扎在开头山跟韩猛对峙,双方以泾河为线进入平静的停战期。 河内,司马朗背靠大河及通往河东的要隘箕关,使得韩浩、崔巨业等轻易得到大半个河内。 张杨之死及半个河内的失守,陆城军自然不会坐视不管,首先驻守函谷关的徐荣在弘农太守命令挺近河津,准备渡河支援司马朗。 上党太守郭毅令张飞起兵一万出上党,张飞的出壶关让韩浩、崔巨业不得不停止对济水以南的攻略,在王匡的引导下准备全力对抗张飞。 东、西两条战线进入平静的对峙期,关中的新丰之战已战云密布,随着赵云派夏侯兰抢占散关得手,赵云部迅速赶至槐里。 一直求战不得陆城军终于在李傕等人主动出击下交战。 首战发生在霸陵,郭汜亲自督军突击过霸水。 关羽得到消息后,一边报告身在骊山的刘备,一边组织本部与郭汜交战。 一向自诩武力不凡的郭汜再次在关二爷手里吃瘪,这才晓得他的武艺并非那么好,华雄的脱颖而出也不是全占早认识牛辅的原因。 郭汜败在单挑上,关羽却败在越来越多的西凉铁骑上,以少胜多并不是从正面战场上取得。 关羽不得已退居霸陵,西凉铁骑源源不断地渡过霸水,这次李傕倾巢而出,他要赶在赵云杀到长安前跟陆城军决战,不然长安城破,他们真得逃回西凉躲藏起来。 这回轮到李傕求战,刘备不与战,只让关羽坚守霸陵,令陈到守曲邮,李傕想决战只能一城一城攻打下来。 李傕看着霸陵城上关羽骁勇的身姿哭笑不得,攻守之势转眼调转,李傕对郭汜道:“阿多,你说刘大耳是提前算好的吗?不然为何给关老二这么多的守城器械。” 李傕、郭汜对关羽并不陌生,几年前还跟关羽并肩作战过,只不过他俩特羡慕关羽的勇武罢了。 郭汜一脸慎重的道:“不能跟关二耗在这里,不然槐里的陆城军攻破长安,你我将何去何从?” “某非不知,只是关二难缠,若不顾关二而去定然被其袭后,若留人太多,恐不是刘备的对手。” 李傕蹙眉为难道,以前纵然只有数千人马也从没觉得无人可用,如今手握数万大军却不知派谁独当一面。 郭汜亦有同感,道:“某带本部精锐留下吧!你带李蒙、王方等前往骊山。” 郭汜说的本部是在弘农剿匪时的本部,李傕点头:“好,某再给你一万兵。” 李傕大军绕开霸陵直奔骊山,对曲邮这小城只派李蒙带数千人去围住,这次他要跟刘备决一死战。 初平三年七月十八日,李傕在卜筮士推算下与刘备大军决战与骊山平原前。 刘备麾下猛将如云,李傕自然不会傻到单挑来降低士气,没有任何试探攻击直接全军压上。 这一战是生死攸关的一战,是决定长安归属的一战,李傕命自己的兄弟子侄亲自率军与刘备交战。 刘备亲自督军,以典韦率白毦兵为箭头,张郃的御林军、徐晃率领的河东军为两翼。 此战决定陆城军兴衰的一战,刘备自然毫无保留,全力以赴。 此战从早上一直杀到天黑,最终陆城军以夜战将西凉军各部杀得连连后退。 李傕亲率仅剩数百的飞熊军督阵,又有李氏诸将拼死在前拼命,西凉铁骑哪怕不善夜战,依旧跟陆城军厮杀。 深夜,两军都默契的停战,李傕将刘备大军围在中央,双方谁都没有想到此战会如此的艰难。 李傕弃辎重而来,在他想来此战要么胜,可得陆城军辎重,粮草无惧,若败自然不用担心辎重。 刘备为了表示自己破釜沉舟的决心,命将士只带一日口粮,其余的粮草一把火焚之,若李傕真围上几日,陆城军就得不战自溃。 两军持续到天明,吃过冷硬干粮的陆城军率先发动攻击,李傕军杀马而食,虽然是生吃不过总算不至于饿肚子。 西凉军靠着李傕在后面不断的杀逃兵艰难的坚持着,陆城军靠的恐怕就是刘备的决心。 刘备亲自在阵中,加上陆城军精良的甲械使得陆城军伤亡极小,不然陆城军早在一天一夜的厮杀中退走了。 刘备一向在陆城军中宣扬“力战不胜可退”的思想,这让陆城军从来没经历过真正的血战,如今不论白毦兵跟御林军还是徐晃的河东军都是刘备老底,因此刘备不撤他们才能坚持的住。 杀到最后,连典韦的双臂都虚肿起来,陆城军就是围成一个圈任由西凉铁骑团团围住攻打,不然西凉军也撑不住。 最后破局的还是陈到,陈到奉命在曲邮坚守,李蒙的数千铁骑不能没攻下小小的曲邮,相反曲邮的陈到知道骊山城外之战成胶着后率军出城,陈到刀劈李蒙,杀散西凉铁骑后,裹挟着西凉铁骑赶往骊山。 骊山的西凉铁骑不知所以,还以为本阵被陆城军攻破纷纷溃散,越来越多的西凉铁骑加入溃散大军中,李傕的杀人法再也阻挡不住西凉大军的溃散。 陈到更是率部直取李傕,李傕所部仅阻击一阵便溃散,天下闻名的飞熊军在乱军中更懂得如何保住性命? 李傕寄予重望飞熊军溃散,自己也被部下裹挟离开。 陆城军听到援军到纷纷破阵而出,西凉铁骑顿时全面溃散。 此战李利、李别、李暹等李傕亲族全数战死,李傕再也无力掌控西凉铁骑。 刘备亦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在郭嘉的建议下,不顾将士的疲惫下令追击西凉铁骑,凡有抵挡不降者一力格杀。 李傕于乱军中只能拼命逃跑,他只希望赶在乱军前跑到郭汜军中,这样或许还能靠郭汜力挽狂澜。 然而事实证明,溃兵永远比将领逃的更快。 李傕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的那么快,反正等他到霸陵的时候,霸陵的西凉铁骑军心溃散,关羽趁机杀出,王方被斩,郭汜正奋力督战。 第三十九章长安终到手 “此战已败,速退往长安吧!” 李傕找到郭汜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说。 十万大军都不敌陆城军的两万余人马,退往长安会有用吗? 郭汜的心思李傕自然猜的透,道:“长安有先生,至少能给你我指条明路,何况张济那还有两三万人马,足以让吾等自保。”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郭汜感叹道。 郭汜跟李傕狼狈渡过霸水,通向长安城的大门已被打开,陆城军兵临城下已是时间问题。 刘备暂时驻军在霸陵,并未匆忙的朝长安进发,反而进行短暂的休整,一是用严整的军容震慑长安城的宵小,二是郭嘉的进谏:出兵急必是西凉抱成一团,进兵缓反而让西凉军诸将人心溃散,西凉诸将不合,刘备自然能轻易的夺下长安城。 事实证明郭嘉的战略眼光不俗,李傕、郭汜战败的消息传到长安城,长安城立刻爆发新一轮的征兵计划。 长安城内的关西士族亦纷纷出人出力,并喊出“保卫长安、保卫陛下”的口号。 相反长安实际掌控者李儒再得到消息后出奇的平静,尤其是见到狼狈逃回的李傕、郭汜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二人打发出来。 李傕、郭汜见过李儒后就疯狂的拜访关西士族,以期恢复之前的实力,然而西凉军以实力为尊,几乎全军覆没的李傕、郭汜二人的摇尾乞怜并没有得到关西士族的同情,反而三人中实力最弱的张济转身成为西凉军的首领,拜访张济的关西士族跟西凉将领络绎不绝。 李儒守着冷清的尚书台,如今那堆积如山的奏章再也没人管,连李儒坐在那痴痴发呆都没人问。 良久,李儒才回神,自他杀回长安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出尚书台,看着身边的卫士萎靡的站着岗,亦不复当初刚杀进长安城的意气风发,相反散发着一种茫然的惶惶不安。 恐怕不止他们,长安的百姓、百官恐怕都是这种思想吧! 唯有自己…… 李儒想到自己,突然想起董卓死的前一天戏志才找到自己的情景,想到戏志才提出的交易不由一凛,用自己的命换刘协的命,本还以为戏志才放过自己是错误的选择。 可如今看来,他是要用自己此刻的命去换刘协的命吧! 换吗? 李儒突然觉得或许死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属,至于刘协死不死,刘备能否成为下一个光武帝,这跟他一个失败的谋士有什么关系呢? 李儒的心灰意冷让西凉诸将更加惶恐,尤其是以李傕、郭汜为主的主战派。 李儒的失意加上实力大损,李傕跟郭汜已经决定要弃长安而逃往陇西等地,然而再这之前他们需要张济去挡住刘备的大军。 没有李儒,说服张济将成为最重要的事。 李傕、郭汜派人去请张济,结果张济以忙为借口拒绝,二人知道张济这是在摆脸色给他俩看,如今还要靠张济死战刘备以给他们逃跑的时间,这脸还真的给张济。 李傕跟郭汜备重礼亲自去张济府上劝说张济,殊不知张济已经摆好鸿门宴,就等李傕、郭汜上门,张济将其一举就擒后就会大开城门迎刘备入长安。 这只是张济自作主张,戏志才的计划里绝不是这样,在他看来长安城早晚必归刘备,但长安城内的小皇帝却不能再活下去。 不然刘备能不能成光武帝是一回事?说不定还能被人杀死。 刘备心软的毛病就注定了他不能成为别人的下属,哪怕那个人是皇帝。 李傕、郭汜进了张济门口才接到一个西凉军士的口信:“快走,张济在府内设了鸿门宴,正准备抓二位献给刘备呢?” 李傕本不信,然生性奸诈的他突然提出要回府一趟,前往迎接的管事自然不会放李傕离开。 这下李傕彻底信了,当下斩那管事,与郭汜一起杀出张济府。 张济闻听后知道此事已不能善终,当下命张绣带兵追杀二人。 李傕、郭汜杀出张府后,一边各自回府调兵,一边向西凉诸将散播谣言:张济欲抓西凉诸将献给刘备以恕其罪。 西凉诸将军心大乱,在找不到李儒的情况下纷纷跟李傕、郭汜合兵一处,与张济乱战在一起。 西凉军在长安城内内讧,再加上他三人部下本来就是羌胡骑兵多,内讧由开始的厮杀逐渐演变成一场劫杀。 西凉军遇人便杀,先是劫掠商铺,后又开始攻打士族豪门,最后不知谁振臂一呼竟然朝皇宫内杀去。 李儒重掌朝廷大权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宫禁宿卫全部换成西凉军,故西凉乱军杀到宫城后纷纷呼朋唤友,在刘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时宿卫皇宫的西凉军亦杀进皇宫,在皇宫内大肆劫掠以及祸宫女行动。 不仅宫女受辱,就连白面太监也被糟蹋不少,敢于反抗的太监跟侍卫都被西凉乱军剁成肉酱。 关西士族闻听西凉乱军杀进皇宫后立刻组织自家私兵前去救驾,可家族私兵哪里是西凉精锐的对手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最终关西士族不得不求助于李傕、郭汜、张济三人,然而三人正打得火热,前去说服的官员被扣押。 因李傕、郭汜散播谣言而兵力陡减的张济忙派人去请霸水的陆城军,刘备得到消息立刻起兵前往长安。 刘备大军赶到长安时火光四起,张济抵挡不住李傕、郭汜两人的合力围攻逃出城来,张济狼狈出城,李傕、郭汜并不比他好多少。 张济本部人马损失不大,而李傕、郭汜只是凭借大量的乌合之众才堪堪打败无心死战的张济。 张济遇到陆城军随即士气一振,以本部为先锋再次杀进长安城,李傕、郭汜在陆城军的攻击下大溃,二人走投无路只好劫持百官以保命。 刘备命张济率军与之对峙,自己亲率大军前往皇宫救驾,皇宫内的大火依然耀眼,西凉乱军早已逃跑许多,皇宫内一片狼藉。 陆城军经过一夜的努力才灭掉皇宫内的火,结果皇帝却不知所踪,李傕、郭汜也趁夜以百官为人质趁乱逃出长安城。 自此,东汉朝廷彻底被终结,悲愤下的刘备悬赏缉拿李傕、郭汜等西凉乱军将领,一边默默寻找皇帝刘协的下落。 第四十章各方云动 “长安落入刘备之手,小皇帝不知所踪?哼!看来刘备杀了小皇帝,为自己登上帝位抹平障碍啊!” 刘备进入长安的消息传遍天下,同时皇宫起火,皇帝刘协不知所踪的消息亦传遍天下。 哪怕戏志才已经尽力封锁消息,远在冀州的袁绍依然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袁绍立刻招麾下诸谋士前来议事。 袁绍的话一出,田丰顿时反对道:“主公,某以为不然,如果刘备真的志在帝位,更不应该杀了小皇帝,反而把小皇帝握在手里挟天子以令诸侯,假以时日再让小皇帝禅让便可尽堵天下悠悠之口。” 田丰的谏言没有什么不对,可袁绍依然听得眉头紧蹙,他岂非不明白刘备明智的话绝不会杀小皇帝? 如今刘备手握并州,又占三辅,以刘备的才能,两三年内就能平定西凉与益州,这样一来他就有先秦之势,再接着就能如秦一般吞并六国。 袁绍心存大志,自然不能坐看刘备一统天下,如今他正全力应付青州田楷,哪怕两三年间吞并公孙瓒还要看刘备插不插手? 袁绍自然乐得给刘备泼泼污水,最好麾下士族纷纷揭竿而起,弄得并州民不聊生袁绍才开心呢? 最会揣摩袁绍心思的郭图出列道:“元皓兄此言差矣!刘备纵兵入长安,长安皇宫失火是事实吧!再说陛下身边岂会无护卫,有护卫护佑陛下又岂会失踪?以某看,陛下必定是被刘备囚禁起来,他以此来试探天下人的态度,若某所料不错,天下人反应甚小,不出一两年他必称帝。” “你。” 田丰正想反驳,沮授出列道:“乱兵入长安,自然有不可控因素,不过刘备素来忠义,称帝一事,郭治中言重了。” “言重,到未必见得,” 辛评见沮授力挺田丰立刻跳出来辩解道:“刘备若真忠心,为何不在董卓入京时就联合丁建阳火并董贼?” “此一时彼一时也!” 袁绍麾下颍川系与冀州系立刻争吵起来。 麾下谋士太多也是一种痛苦,袁绍就是在这种痛苦中苦苦煎熬。 “够了!” 袁绍突然一拍席案,大喝:“诸君,刘备入驻长安已是事实,咱们也不能落后,某决定派鞠义入青州助显思一臂之力。” “喏!” 对于尽快解决是诸谋士一致的决定。 袁绍无力的道:“诸位都回去准备吧!” 郭图、辛评、荀堪等出了门还跟田丰等人怒目而视。 “公则先生,主公有请。” 郭图离开众人突然见袁绍一亲侍拦路。 郭图并没有太吃惊,因为袁绍麾下名士多,却很少有能办实事的,他郭图则不然,郭图家寒且从郡小吏做起,什么事情在他看来都能做。 郭图跟那亲侍来到袁绍的书房,袁绍正在拿着一布帛愁眉不展,好一会才看到郭图这才展颜一笑:“公则来了,快入座。” “不知主公召图来有何吩咐?” 郭图坐下后故意不看袁绍的脸,反而明知故问道。 袁绍丢下手中布帛道:“元皓、公与太迂腐了,刘备弑帝的名声一定得传播出去,最好弄得天下妇孺皆知,毕竟大汉已养士四百年,心中不舍汉室者必定不计其数。” “主公英明。” 郭图奉承道:“如果主公没有别的吩咐,图就先告辞了。” “且慢。” 袁绍见郭图起身忙道:“你且看看这是子远从幽州送来的加急信。” 郭图闻言瞳孔一缩,许攸早不来信晚不来信偏偏这时候来信,肯定与刘备入长安一事有关。 郭图接过袁绍的信,大致一看便为许攸的远见卓识击赞,许攸从刘备大败李郭的消息就认定刘备必然会在长安闹出乱子,因此他让袁绍有个心里准备,准备立新帝。 如今小皇帝刘协不知所踪,正是袁绍立新帝以声讨刘备之时。 “子远兄这信来得正是时候。” 袁绍见郭图亦赞同许攸的观点,问道:“公则,那你以为何人可为帝?” 郭图道:“如今朝廷陷于危亡之际,人心思良君,主公应该立长立贤,原本刘虞很合适,可惜……” 郭图的可惜袁绍明白,可惜刘虞心存汉室,死活不答应,如今成了公孙瓒的刀下鬼。 郭图接着道:“如今的hb只有河间王合适。” 河间王刘吉乃灵帝刘宏的族弟,如今刘辩已死,刘协不知所踪,论血缘关系刘吉最合适,何况刘吉已有三十多岁? 立其为帝,这才能展现出袁绍的忠诚,与刘备弑帝形成显明的对比。 “刘吉,” 袁绍听到这个名字满脸的担忧:“他可已有三十多岁了?” 郭图自然明白袁绍为何担忧,开解道:“主公放心,河间王虽然年长,可其心腹无几,为人贪酒好色极好控制,最重要的是他膝下无子。” 郭图的最后一句话打动袁绍,膝下无子,膝下无子待其百年后,皇帝又得重选,是选刘氏子孙还是袁氏子孙,就看袁绍能否一统天下? “好,就河间王,不过” 袁绍看着郭图道:“为防出现下一个刘虞,得先派个人去探探河间王的口风,如今子远兄远在代郡,你觉得谁合适?” “仲治兄便可胜任。” “嗯!” 袁绍点头。 冀州在袁绍的授意下,到处疯传刘备弑帝,而另立新帝的活动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田丰听到这些消息后不仅对沮授道:“本以为袁本初乃天下名士,没想到也行如此阴谋之策,不为良士也!” 相比袁绍的野心勃勃,曹操闻听消息叹息良久,随后就专心对付青州黄巾,几经大战后收降三十万青州黄巾,至此拥有整个兖州。 袁术刚刚击败扬州刺史袁逸(袁绍置),袁术意气风发的道:“好个刘玄德,某还没想过做皇帝,他就杀了个皇帝,不愧是某的结义兄弟,来人去探探刘备的口风,我俩可以划黄河而治,他拥hb某拥hn荆州的刘表还沉浸在兖州刺史刘岱、幽州刺史刘虞身死的悲痛中,陡闻刘协不知所踪便病倒了。 益州刘焉却大喜,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欲称帝的野心,当下命人造龙袍、龙舆及宫殿,准备择吉日登基。 第四十一章戏志才的继承人 长安,司徒府。 精锐的白毦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将整个司徒府守卫的水泄不通,这一看就是刘备的住处。 皇宫被烧,皇帝不知所踪,刘备名不正言不顺,只好先住进空落的司徒府。 一个单薄的身影快步走进司徒府的正堂,耳目聪灵得人能听出此人脚步虚浮、呼吸急促,仿佛刚刚经过长跑一般。 那人走到正堂门口就看到典韦拄刀立在门口停下问道:“子满,主公可在堂内?” 典韦看到那人忙道:“志才先生,主公有吩咐:您来了可以直接进去。” 戏志才闻言整了整衣服,深呼吸调整了下急促的呼吸,好一会才缓步进入正堂,戏志才费心的调整脚步,可惜刘备根本没注意到,因为刘备面前有太多的事情等待刘备处理,军纪问题,朝堂问题,最严重的是西凉乱兵流窜问题,还有关西士族沉默静观,这一切都是头疼的问题,还都是紧急需要处理的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酿成大祸。 刘备知道自己不是处理政务的好手,他已经命荀彧将政务交给简雍前来长安,可这需要时间。 长安城内不是没有处理政务的好手,相反一抓一大把,如钟繇、士孙瑞、杨彪、马日磾、赵岐、周忠(周瑜叔父)、赵温、淳于嘉都是三公之才。 可是随着关西士族的闭门不出,小皇帝的失踪这使得很多人都开始作壁上观,看刘备接下来的动作。 一团乱麻的长安,刘备只能等荀彧前来处理,他只能命陆城军加强长安城的治安问题,再逐渐蔓延到长安附近地区,乃至整个三辅地区,然而这都需要时间,更需要三辅士族的支持。 刘备不仅为自己才能短缺发愁,一抬头就看到戏志才正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刘备看着戏志才那比晋阳时更消瘦的身形跟浓浓的黑眼圈,突然心中一疼:戏志才也是早夭的命,自己还把他放在情报机构上,这不是在透支他的命吗? 刘备越想越自责,越自责越惊恐,好像曹操就是在这个时期失去戏志才,而后郭嘉才出山吧! 刘备要换下戏志才的心在此刻坚定,不过他还需要找个接手人,不知道徐庶怎样? “皇帝找到了吗?” 刘备决心已定随即问道。 戏志才摇头:“搜遍整个皇宫也没找到,某也问了不少知情人,可惜大多都说没见过陛下。” 戏志才一心要给刘备做最后一件事,自然会做的滴水不漏,可惜有人先他一步,不过也好,皇帝失踪就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有人跳出来这天下就不再是汉室的,刘备也就能更进一步。 “外面有什么风声?” 其实在刘备的计划里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一大策略,荀彧、荀攸、郭毅、左允、郭蕴大多都赞成的策略,至于以后是刘备称帝还是不称帝,再看情形,毕竟都是高祖子孙。 唯有戏志才、郭嘉、贾诩三人赞成除掉皇帝,这样刘备才会更快的成长起来,不然戏志才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袁绍在秘密另立新帝,刘焉已肆无忌惮的跳出来,准备在九月中旬于成都称帝,其余如袁术、公孙瓒、刘表等都派使者来试探主公的意思。” “告诉他们,某不会称帝。” 刘备坚决的道。 刘备说完才看到戏志才脸色铁青,又道:“如今不是称帝的时机,深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不是既定的策略吗?再说跳出来太早注定是别人的靶子,不划算!” 刘备知道,古代明君大多都是被逼上帝位的,一旦刘备口风一松,除了荀攸荀彧等忠于汉室的儒生,刘备麾下那些将领那个不像做开国功臣,对外,刘备必须坚定,还不到称帝的时机,至少要等天下再乱一些,等士族及民众再渴望汉室一些,自己就能像三国时的刘备以高祖子孙举起汉室大旗。 “徐庶呢?表现怎么样?” 刘备抛开这个话题不提,转而提起徐庶。 刘备提起徐庶,戏志才就明白刘备的意思,其实在晋阳时戏志才已感受到刘备对自己的不满,其实他自己也有点惊恐,毕竟情报组织在他手中数年,这组织暗中的势力实在太大了,哪怕如他也怕。 因此刘备让郭嘉分其权,用刘缑笙制约他,甚至把徐庶塞进来,戏志才都毫无芥蒂的接受,因为他知道自己权利越小刘备才不会杀自己。 “元直正在积极拜访关西士族,不过成果却不显著。” 刘备听到徐庶在做这件事不仅皱眉,这跟他的用意相差太远,他可是要把徐庶打造成戏志才的继承人,如今只在外围混怎么接手情报机构? 戏志才学的乃帝王心术,自然猜的透刘备此刻的心思,道:“咳!主公,且听某一言,元直虽然天资聪颖,可其却不适合做情报?” 刘备疑惑的看向戏志才,他并非听不见人言,只是他想要个理由,而这个理由戏志才真有:“元直身上忠孝节义气息太浓厚了。” 戏志才一句话让刘备怦然一动,是啊!忠孝节义俱全的人能接受情报机构那些腌臜事吗? “如主公信任,某可举荐两人。” “说来看看。” 刘备不得不承认谋士们看人眼光要比自己好。 “蔡邕的关门弟子吕蒙不错,可惜年纪小些,待其多学习几年定能成大事,只做情报委屈他了。” 戏志才感叹道。 刘备原以为戏志才会举荐自己提拔的人,没想到会是吕蒙,吕蒙可以说比戏志才更早加入陆城军,而且刘备对他期望也很高,希望他能承担起后三国时代军队的大旗。 刘备对戏志才猜忌少了许多,口气亦平稳,道:“第二个呢?” “李儒。” 戏志才紧盯着刘备道。 李儒? 刘备猛地站起,不说他鸩杀少帝的恶名,单说他是董卓的谋主,若让别人知道了,刘备的仁德之名还能持续下去吗? 戏志才又道:“主公觉得做情报的人适合出现在光明中吗?” 戏志才的话又给刘备打开一扇窗,是啊!做情报的不都隐在暗中吗?若有李儒在暗中帮衬、掣肘戏志才,那才更让刘备放心,再想到李儒的大才,刘备道:“李儒在哪?他可同意?” “主公,亲自去劝劝不就知道了。” 戏志才一笑,同时心中一松,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差不多,可以随时放心离世了,自从戏志才感受到刘备的猜忌,就没想过自己会活下去。 第四十二章戏志才劝李儒 “这地方或许过于简陋,不过胜在安全,不知文忧先生可还适应。” 李儒被戏志才软禁在尚书台的一处暗室内,这原本是李儒听取影子汇报情报之所,虽然阴暗、隐蔽却很干净。 刘备被戏志才带来时还有些不习惯,因此问道。 “多谢玄德公关怀。” 李儒此刻显得格外儒雅,仿佛一博儒,丝毫没了鸩杀少帝、弃雒阳卷数百万hn民众入长安的狠毒:“其实玄德公不知,现在好多了,以前的时候这室内只有两盏蜡烛,如今至少有几十盏。” 李儒的口吻里不少打趣的意味,刘备毫无不在意,道:“为了光明,付出些许代价还是值得的。” 刘备的意思是劝李儒弃暗投明,你那时候整日处在黑暗里,如今可以选择活在光明里。 李儒不以为意的道:“儒乃罪孽之身,不敢玷污光明,真是有劳刘侯费心了。” 戏志才让李儒杀刘协,李儒并未办到,不论戏志才的意思是不是刘备的意思?有此秘密在其手,刘备会让他活下去吗?答案是否定的。与其投靠刘备后,被羞辱而死,还不如有骨气的为董卓效忠而死。 刘备不知其中关节,复问道:“文忧先生真的不考虑生活在光明之中吗?” 李儒灿烂一笑,既然准备赴死又何必犹豫,点头道:“这又何须考虑!” 刘备见李儒说的斩钉截铁,叹息一声:“可惜先生之才了。” 李儒闻言眼神一黯,是啊!如果董卓事事听自己的,绝不会落到今天这般下场,至少不会这么快。 刘备见李儒眼神变幻本以为有转机,可惜很快李儒就坚定自己的想法,刘备无奈只能起身告辞。 戏志才瞥了李儒一眼,赶紧跟上刘备。 二人出门后,戏志才道:“主公,李文忧虽然拒绝的干脆,可是他也有那么一刹那的犹豫,就凭这一刹那的犹豫,某就有把握说服其归顺主公。” 对于李儒这样一个顶级人才,尤其可以隐在黑暗里不出面的人才,对刘备事业无疑很重要,刘备也不想放弃,停下脚步道:“那这件事就交给先生,不过咱们自己也要在内部挑选合适人选,待荀彧进长安前一定要有个安排。” “喏!” 戏志才听到荀彧进长安前解决此事,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原本以为刘备会在回军晋阳后再解决自己,没想到他竟如此着急。 戏志才看着刘备远去的身形不禁陷入深思,最终叹息一声,如果没有刘备,他戏志才说不定还是一空谈书生?刘备给了他施展才华的机会,如今要拿他的命走,他也绝无怨言。 谋士吗?才华施展过,名垂青史过,足矣! 戏志才满心踌躇的回到关押李儒的暗室,李儒听到脚步声没抬头就说道:“让志才兄失望了,刘侯是不是大发雷霆了?如果是某连累志才兄被斥,某在这里先行道歉。” 李儒打趣的话戏志才并没放在心上:“如果刘侯仅有这点气度,又会以一凡人之姿拥今日之势吗?” 李儒闻言一愣:还有这么贬低自家主公的。 戏志才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李儒更加震惊:“某知道文忧兄担心刘侯因诛杀皇帝一事而怪罪于你,若是如此,你大可不必忧心,因为刘侯并不知道此事。” “你,你竟然自作主张??” 李儒被戏志才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一个谋士竟然自作主张的要杀皇帝,这怎么不令人震惊?同时也为戏志才手中的权利所震惊。 他李儒杀少帝,借的是蛊惑董卓才得以施行,戏志才呢?好几次都差点干掉皇帝,如今更是一把火烧的少帝不知所踪,他的胆子也太大了?难道他不怕刘备知道后清算他吗? 戏志才平静的道:“也不算自作主张,刘侯麾下也不平静,以荀攸、荀彧叔侄、郭毅、左原等人为主都建议刘侯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你应该也调查过,刘侯向来性子软,又尊崇黄老道学,若真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旦天下一统,皇帝亲政,刘侯在众人劝说下能否坚持住不交权,然而一旦交权,不仅刘侯,就连我们这些所谓刘侯的嫡系又岂有命在?” 戏志才的这番话李儒深以为然,董卓不也是这样吗?董卓被谋杀,西凉诸将被杀得杀,被通缉的通缉,若不是戏志才放自己一马,西凉军早就被王允等人玩的灰飞烟灭。 “志才兄真忠贞之士也!” 李儒不仅想起自己亲手鸩杀少帝举动,这都是为了给自己的主子铺平道路而不得不做的恶事。 戏志才摆手:“忠贞之士,某还不配,不过为报刘侯知遇之恩也!文忧兄,难道你就真的甘愿去死,把自己满胸才华埋葬在黄土里。” 李儒眼神一黯:“呵!成王败寇,某恶名昭彰,刘侯麾下哪里容得下某?” 戏志才见李儒意动,道:“当然能容得下文忧兄,不知文忧兄可看得上某的位置?” 李儒一愣,随即道:“志才兄这是在交托后事吗?” 戏志才苦笑:“不瞒文忧兄,某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恐大限将至啊!” 李儒心中一动,可又不好意思。 戏志才会意道:“文忧兄,不妨多考虑几天,待有结果再通知某,影子会一直都在。” 戏志才提起影子,李儒浑身一震,随即埋首身前的席案,这上面全是最新的情报,包括袁绍散发刘备弑帝的消息。 因为袁绍恶意中伤,天下士族纷纷大骂刘备假仁假义,刘备仁德君子之名一朝臭了大街。 随即引发更恶劣的后果,河内大族司马氏在司马朗的带领下投靠王匡,司马朗投敌使得河内彻底落入王匡之手,刚刚出上党境的张飞大军又返回上党,准备在河津渡河的徐荣也撤回hn袁绍用一句流言瓦解河内危机,然而有坏就有好,河内的失却,北地郡却出现利好局面。 韩遂得到刘备占据长安的消息,而泥阳依然在于禁手中稳若金汤,韩遂不得不与马腾撤军。 韩遂在撤军时被于禁率禁卫军突袭,成宜部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不让出安定郡,陆城军轻而易举得到西凉两郡,而且兵锋直指汉阳郡。 第四十三章荀彧入长安 长安城外,陆城军突然大量集结,尤其是最精锐的白毦兵出动让本有些人气的长安城几成死静一片。 因战乱而暂时躲避在客栈内的商旅又是一片议论纷纷:“白衣白甲,高头大马,莫非是刘备的白毦兵?” “白毦兵?” 有不知道的商旅问道。 “不错,刘侯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也是刘侯的贴身卫队,白毦兵出动必是刘侯出城。” 从晋阳回来的商旅科普道:“不过刘侯向来看重咱们商贾,大家不必担心再受兵祸之灾。” 从没去过并州的商旅诧异道:“难道刘侯就不眼馋咱们的物资跟家产。” “嘁!刘侯麾下的刘氏商铺遍行天下,无物不卖,就咱这点家底,刘侯才看不在眼里。” 有知情的商旅道:“今天没下戒严令吧!如果没有,那某就该回晋阳了,这一趟出来大半个家底都被西凉军祸害了,只能尽快回晋阳,赊一些货物来三辅卖。” “赊?怎么个赊法?” 长安的商旅前后经过吕布跟西凉军的劫掠,大多损失惨重,有的甚至一无所有,突然听到能从晋阳赊出东西来贩卖,当下心中大动。 “这个就要从长说起,凡是经常在并州行商的商旅都在刘氏总会有记录,可根据你以往的行商记录跟家产来申请一批先拿货后付款的货物。” 这间客栈内各地商旅的交流会不影响白毦兵出城的速度,白毦兵快速出城不为别的,因为荀彧已经来到渭桥,白毦兵就是前去接荀彧一行的。 当然刘备为了展现自己礼贤下士的风度,亲自前往长安城门处迎荀彧入城。 长安城内的士族因皇帝失踪而闭门不出,刘备若想找一个突破口,那优待荀彧从而引出颍川士族,一旦颍川士族出仕,与颍川士族忧关的hn士族就会接连出仕,再加上蔡邕在兖州及江东的名声,就能使得大量关东士族加入刘备阵营中。 战争就是人才之争,只要有足够的人才,凭借刘备在并州打下的良好基础,三辅不用两三年就能成为陆城军的粮仓,彼时不论北上西凉,还是西取陇下,南下巴蜀,东图中原皆可自如。 为此,刘备刚定长安,就派关羽、陈到、庞德等将四处剿灭西凉叛匪以及各地蜂起的土匪山贼。 “主公,关中郎转来的武关战况。” 刘备穿戴整齐正欲前往长安城门迎接荀彧,戏志才快步来见刘备,刘备看着戏志才苍白的脸色道:“路上说,一起去城门迎接文若吧!” “喏!” 二人一同上马在白毦兵的拥簇下朝城门处行去。 长安城门依然有张济叔侄掌控,可城内巡逻的兵士却有于禁的禁卫军执行,禁卫军本就是军中宪兵组建而来,经过数番大战已经完全蜕变成一支铁血劲旅,对军纪军容更加苛刻,可以说这是陆城军中军纪军容最好的部队。 于禁一进入长安,立刻逮捕数千西凉余孽,其中还包括几个杀红眼的陆城军,于禁二话不说将数千全部关押菜市口,任由群众揭发,情节严重者一律斩首包括那几个陆城军士卒。 于禁由此在西凉军及原雒阳禁军中得了一个冷血屠夫的名号,然而在大部分百姓眼中成了青天。 刘备随即任命于禁为长安令,处理一切长安事务,禁卫军接管城门宵禁,于禁一夜之间抓了数百违反禁令的游侠儿跟仆人。 只要有士兵、无赖骚扰百姓都被禁卫军抓捕,情节严重者于禁当场下令斩首,不论谁求情都不管用。 于禁铁面无私的表现让士族们大骂却让长安存活下来的百姓安心,因为于禁一切都按汉律行事,这让长安百姓回想起几年前强盛大汉时期的生活,长安民心数日安稳下来。 刘备看着逐渐恢复人气的长安,对戏志才道:“某一直以为文则治军严谨,没想到也能牧守一方,是某小瞧他了。” 戏志才恭维道:“这都是主公慧眼识珠,如果不是主公举荐杜幾、韦晃,文则也不会这般迅速安定民心。” 刘备对戏志才的马屁不可置否的摇头,道:“还是说说武关的事吧!段煨可有意投靠于某。” 在刘备的影响力,这段颖的族子虽然是董卓余孽,不过在他心中还是有汉室的,最终在李郭大战时助献帝成功逃出长安,最后结果如何不得而知,不过看样子也算有志之士。 “主公英明,段煨已经表示投靠主公,不过……” 戏志才欲言又止,刘备瞥了他一眼道:“直言无妨。” “主公拿下长安时,驻扎在丹析的张勋部突然大举朝武关而来,如今更是打着消灭西凉余孽的旗号进攻武关。” 戏志才谨慎的道。 原本刘备请袁术夹击武关是为了分独抗李傕郭汜十万大军的压力,没想到张勋在决战前按兵不动,刘备进了长安他才进攻武关,分明是想夺取武关,为袁术随时进攻三辅做准备。 刘备颇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赶脚,不过刘备还不把张勋放在心上,因为这位分明就是个二流将领:“这个张勋挺有眼光的吗?让云长加快行军速度,务必要在武关失陷前拿下武关。” “喏!” 戏志才问道:“若是武关失陷了呢?” 刘备一停顿道:“那就夺回来。” “喏!” 戏志才犹豫一二,道:“主公,李儒亦有几分动心了。” 戏志才突然提起李儒,刘备几乎要把他忘却,李儒若能掌管情报,那势必能大幅度减轻戏志才的工作量,刘备点头:“李文忧能动心全赖先生啊!” 二人来到城门处,城门前已经站满西凉军将,其中张济叔侄站的最显眼,虽然颍川士族没来几个,可不少仆人来站台。 刘备在城门站了不久,荀彧便在白毦兵的保护下骑着高头大马而来。 刘备见状急忙率人迎了上去,荀彧亦下马大步而来。 “文若兄。” “彧见过主公。” 二人在众目睽睽下上演一副主贤臣忠的大秀。 荀彧瞅了戏志才一眼,眼眶微湿:“志才兄,你可消瘦不少。” 戏志才道:“文若兄,能在主公麾下展吾胸中之才,瘦些许有何干?” 荀彧道:“仲景先生在后方,明日可到。” 戏志才闻言突然心中一热,忽然看向刘备,难道说主公找继承人不是杀自己,而是要给自己调理身体。 其实刘备并没想到戏志才的身体跨的这么快,因此出征前不曾带在龙门书院教学的张机,这不战事一停,刘备便命张机随荀彧一同前来长安,他可不想戏志才再入历史上一般早夭。 第四十四章吕布奔袁绍 荀彧跟刘备并马入长安,一时间颍川系士族成为长安城热议的焦点,这证明刘备决心靠颍川系治理天下。 刘备亲自将荀彧迎入自己府内,荀彧经过一番简单的沐浴就请面见刘备。 “文若先生,怎么不休息一会?离晚宴还有段时间。” 刘备看到荀彧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关心道。 荀彧一脸严重的道:“主公,长安的形势比吾想象的严重,如今当寻找一个突破口打破僵局而不是设宴款待某。” 刘备自然也知道长安僵局不是那么容易打破,不然他也不会把荀彧从晋阳调来,叹息道:“某岂非不知?然陛下失踪,某派大军便寻长安周遭而不得,且便问宫中侍卫不知,哎!某又能怎么办?” 荀彧见刘备神情不想作伪,晓得皇帝失踪与其无关,再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战略刘备很是赞同,没必要惹这么大的麻烦,毕竟刘备志在天下。 荀彧道:“主公,某这一路来士族对咱们态度截然不同,寒族想趁机而起,豪门大多说主公假仁假义乃王莽之流。” “哎!” 刘备虽然有心里准备,不过听到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名声付诸东流不由神色一黯,他为何处处示弱,不争不抢,还不是为在士族中落个好名声,只有落个好名声才能得民心,得民心才能得天下。 “先生,既然看出问题所在,不知何以教我?” 刘备几乎能看到自己的绝路,被士族抛弃,必然的下场就是跟董卓、王莽一样。 荀彧见刘备如此神色,更加肯定皇帝不是他所杀,道:“主公,此事并非无解,皇帝已死,天下失主,主公亦高祖后裔,继承帝位也并非不可。” “不,不,先生,某德行不足,如何敢称帝?” 刘备可知荀彧、荀攸可都是坚定的忠汉分子,在他俩面前暴露称帝野心,那不是把他俩推到曹操那边去。 “主公不必自谦,不过既然主公无心称帝,那就更应该派人大张旗鼓的去寻陛下,这样一来弑帝之名可去,最多也就是保护皇帝不利。” 荀彧试探完道。 “这个自然,云长、叔至、令明一边剿匪,一边追查陛下的下落。” 刘备赶紧补充道。 荀彧点头:“名正则言顺,接下来主公就需要用一件事来理顺朝廷的关系,以及拉拢士族为主公所用。” 刘备点头:“不知先生准备用何事来理顺朝廷关系。” 荀彧道:“这一路来,某不仅看到士族们的表现,更加看到百姓们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啊!主公应当开仓赈灾。” “开仓赈灾?” 刘备陷入一阵沉思,并州刚刚脱离灾荒,今年的粮食又用于几次大战,再赈三辅之灾势必要从并州再征粮草来,并州税赋加重必然造成民心流失,何况张飞几次来信请刘备下令他出兵河内为张杨复仇,就连徐荣也有信来。 大半个河内都在张杨跟陆城军的治理下种上十石仙粮种,秋收后定然能使得刘备有余粮赈济hn尹部,刘备还想在入冬前拿下hn尹,如今一旦开仓赈灾,河内肯定打不成,hn尹更别说了。 刘备的纠结荀彧看在眼里,道:“主公,三辅地区乃高祖立业之基,如今袁绍在hb曹操在中原,袁术在江淮,主公若不经营关中,如何与之逐鹿天下?” “好。” 在提前参与中原大战还是立基与三辅之间,刘备最终决定稳扎稳打,先把三辅经营好再说。 荀彧又道:“主公,董卓虽然肆虐三辅数年,可这数年里朝廷诸公也并非无所事事,在王司徒的大力支持下,三辅地区已无之前的荒凉,只要撑过这个秋收,主公在三辅完成剿匪,三辅之地便可自给自足,绝不会拖主公后腿。” “希望如此。” 刘备也是一路从河东杀到长安来,一路上白骨露於野、十室九空,三辅想要回到初汉的繁荣非有十年之功不可。 刘备当夜在府内为荀彧接风洗尘。 第二日便兼任司隶校尉一职,由荀彧任司隶校尉长史,同时开始赈灾事宜,跟并州时一样以工代赈,用仅有的粮草来拉拢破落三辅的经济,一时间三辅地区由之前的十室九空变得青烟袅袅。 赈灾的开始,颍川士族在钟繇、杜袭、韩瑜等人带领下展开,由于有并州之前的经验,荀彧做的特别顺手,至此还将三辅地区的一些学子拉拢在麾下,如韦康、杨阜、张既等调动起来。 三辅地区一切都看似平静下来,除了零星的剿匪活动,李傕、郭汜在经过层层厮杀逃到陇上,羌胡乱兵也都回归到西凉。 关羽经过长途急行军,终于赶在张勋攻破武关前进驻武关,张勋看着武关上飘扬的陆城军军旗,只能遗憾的收兵,同时将早到武关下的袁术使者派长安,一来恭喜刘备得到三辅,二来与刘备谈结盟一事。 武关战事的平息这让吕布看不到杀回长安的希望,因此对袁术多有不满,再加上袁逸亦被打败,吕布途感英雄无用武之地。 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在三辅地区常有杀戮,进了南阳依然死性不改,南阳士族几次三番在袁术面前给吕布上眼药,说的袁术正要对吕布下手。 吕布闻听消息,连夜出了南阳郡,自hn郡渡黄河而投靠袁术的死敌袁绍。 天下两大的势力联盟,一是以袁绍为主,兖州曹操、荆州刘表、扬州袁逸的联盟,一是南阳袁术、幽州公孙瓒、徐州陶谦、青州田楷、并州刘备的联盟,两大联盟互有征伐,比如袁绍对公孙瓒,袁术对袁逸,曹操对陶谦。 看似袁术联盟势力强大,其实除了刘备,整个袁术联盟在过去的一年里接连损兵折将、实力大损,反而袁绍联盟稳扎稳打,实力逐渐超过袁术联盟,且袁绍跟曹操、王匡的联盟越来越牢靠,不像袁术联盟,联盟内矛盾重重。 吕布突然弃袁术而投奔袁绍,袁绍大喜,他麾下正缺像吕布这样的大将。 袁绍不像历史上一样,有鞠义还有hb四庭一柱,如今张郃、韩猛被刘备收在麾下,高览不知去向,袁绍能用的只有鞠义的先登营,吕布的到来正好可以制约鞠义。 第四十五章吕布入兖州 初平三年九月,益州牧刘焉在还没有献帝刘协的消息下贸然称帝,自建国号为蜀,然后大封天下诸侯。 以袁绍为大将军、袁术为太尉,曹操为司空,刘表为司徒、荆王,刘鳐继任扬州刺史、吴王,马腾为伏波将军、韩遂为护羌将军,公孙瓒为镇北将军,陶谦为镇东将军,就连郭汜、李傕都混了杂号将军。 唯独占据三辅、并州小半个冀州跟凉州的刘备什么都没混到,反而号召天下诸侯起兵讨打这个戕害献帝的恶贼。 刘焉称帝的消息传开群众激愤,各地士族纷纷骂其为汉室窃贼,皇帝失踪尚未有消息,他就迫不及待的称帝再加上去年末刘表表奏他有称帝的嫌疑,足见其称帝预谋已久。 各路诸侯都将其使者驱除出境,袁术更是激进的将其使者首级高挂于宛城城门上,狂言道:“刘焉不过一小小没落宗室,有何能耐继承帝位?” 刘表闻听消息后,立刻派人前往南阳联系袁术,准备一同出兵讨打刘焉这个叛臣。 至此南阳、荆州使者来往密切,刘表有退出袁绍联盟而加入袁术联盟之意,袁术北失公孙瓒南得刘表,心中野心大增。 十月在天下诸侯口伐刘焉时,袁绍在青州大破青州田楷,著名的龙凑之战结束,龙凑之战的结束代表着公孙瓒再无进攻能力,只能龟缩在广阳、右北平寥寥十数县苟延残喘。 同月,袁绍转过头命吕布进攻黑山,张燕与之战,数败,黑山在赵国、魏郡的几县尽落于袁绍之手,张燕不得不退回大本营。 袁绍由此任命吕布为司隶刺史,并任命已经平定兖州黄巾之乱的曹操为兖州牧,以其子袁谭为青州刺史。 刘备自兼司隶刺史,其实他已经掌控三辅与河内,吕布的司隶刺史只有河内郡,hn尹早已荒芜落败,几乎无人烟,何况河内还有王匡在,因此吕布对此官职极为不满,经常有怨言出。 曹操乃袁绍的忠实盟友,再加上袁绍以刘和为幽州刺史,其实际掌控地盘已有幽、青、冀、兖、司五州,袁绍已成为天下第一诸侯,为此野心急剧膨胀,不过他仍然不敢称帝,在河间王刘吉默许的情况下,袁绍以河间王刘吉为摄政王,总摄天下政事,然后大肆分封天下诸侯,同样忘却刘备,看来他也是把刘备当做弑帝之人宣传。 袁绍推河间王刘吉为摄政王惹恼了袁术,袁术再次将袁绍的使者推出斩首,随即在刘备的鼓动下,袁术派使者联合长安使者一起前往襄阳,准备立刘表为帝,以对抗袁绍的摄政王以及益州的刘焉。 消息一出,刘表的襄阳立刻成为天下舆论的中心,刘表立刻站出来澄清,他无意帝位,只愿做汉室一牧守,他劝袁术跟刘备另立贤德之人为帝。 袁术本就不乐意立其为帝,当即联络陈国陈王刘宠世子刘躬,欲立其为帝。 陈王刘宠与灵帝一辈,因此立其世子为帝并无不妥,再加上其世子如今刚四岁,陈国已佣兵数万。 陈王世子刘躬成为刘备、袁术、陶谦刘表几人认同的皇帝,可陈王刘宠死活不愿意,使得此事不得不拖延下来,这一拖延就拖到初平四年。 初平四年一月大雪盖地,三辅地区刚刚经过些许丰收,然而因缺少大量被服冻死者不计其数虽然荀彧已派人救灾,可每日依旧有人被冻死,为此荀彧只能派人连夜不间断劳作。 三辅经过刘备的大力赈灾,各种沟渠、工程热火朝天的展开,各色商人陆续来三辅经商,使得三辅重新恢复之前的人气,但三辅元气恢复没个数年那是别想。 三辅王允组织的春耕在秋收后已够三辅地区自给自足,不过为防一万,刘备依然从并州运来大批量的粮草,美其言赈灾,其实刘备是在未开春后的进攻益州做准备。 刘备没有忘记刘焉在幽州做下的孽,一直没有,自己的长子就是死在他手上,因此刘备扣下刘璋,日以继夜让人给刘璋洗脑就是想让刘焉费尽心思打下的基业拱手让给自己。 为此刘备命戏志才特意关照刘焉留在京城做人质的儿子刘范、刘涎等,刘备杀进长安,西凉军大乱,禁军首领吴匡等惧怕刘备寻他们麻烦,竟然簇拥着刘范、刘涎二人回转益州。 戏志才有心无力,只能派人在路上暗杀二人,结果刘涎身死、刘范重伤,最终只能眼看着刘范被人拥簇着回益州。 刘焉称帝,这是讨打他的最佳时机,刘备已经放弃许多机会,他不会再放过这次机会。 刘备令太史慈、张飞部据守城池不得于袁绍军战,自己却调李严、黄叙等率军入长安,准备对益州战事。 刘备勒军不出,袁绍乐得在青州大展拳脚,亦频频联络齐周、鲜于辅等幽州势力派。 吕布空有司隶刺史之名,可麾下驻军仅在朝歌数县,粮草几多被袁绍克扣,部将如侯成者多有不满,时陈留太守张邈与吕布交往密切。 袁绍本意是用粮草来制衡吕布,让吕布成为自己的部下,不想张邈为了结交吕布特意派人送来粮饷,这让袁绍大为不满。 原本袁绍对张邈不曾大力支持曹操平青州黄巾就有些不满,这下对其恶感更加浓重。 张邈自知不招袁绍待见,这才结交吕布,可今年初曹操又做了件令人心寒的事,曹操因看上青州名怜来莺儿,殊不知来莺儿是边让禁脔,曹操一怒下将边让下令处死。 边让身为兖州名士,这下曹操彻底失了兖州士族之心,曹操出征徐州时,张邈为了自保,联系陈宫、王楷、许汜等大族迎吕布入兖州。 吕布一入兖州,东郡、陈留等郡纷纷响应。 曹操顾不得再围徐州慌忙来战吕布,吕曹兖州之争一触即发,吕布为了打败曹操占据兖州,特意派王楷前往长安求见刘备,为了占据兖州,吕布连脸皮都豁上不要了。 第四十六章主公,有好消息 “主公,好消息。” 经过张机数月精心调养戏志才的身体亦不是那么单薄,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红润,虚浮的脚步也踏实许多。 戏志才能恢复这么快,其实最大的功臣还是隐在黑暗里的李儒,自从李儒接手情报工作后,戏志才只需要将李儒分类好的情报批阅便好,这大大减轻戏志才的工作量,再加上陈到不时会去戏志才府上探望,一些不太重要的情报戏志才都会交给陈到转给刘备,这才使得其能安心静养。 能让戏志才抛弃静养前来禀报的事必定是大事,刘备丢下手中的缳首刀,问道:“不知是什么好消息让志才破例逃出张太医的看护。” 自从荀彧进入长安,原本旁观的士族在以工代赈的行动下纷纷加入刘备的司隶刺史府,如钟繇任刺史府治中、韦端任主薄、皇甫坚寿任别驾、韩瑜、杨阜、张既等任从事。 马日磾、士孙瑞、杨彪、赵岐等虽然闭门不出,不耽误刘备将整个三辅地区治理的条条有理。 三辅地区秩序井然,再加上多余的粮草刘备就像对益州用兵,这几年来刘备做梦都想杀掉刘焉,可惜迫于其宗室的身份一直没动手,如今刘焉贸然称帝正是动手之时。 刘备以运送赈灾粮为名从并州调来李严、黄叙、郝昭等部,只要春耕一完就对益州用兵。 然而袁绍派臧洪入青州,田楷身死,孔融被黄巾管亥部击败,孔融只身而逃,北海王身死,臧洪趁机入北海、东莱诸郡,使得大半个青州落入其手。 袁绍见青州事已定,急掉鞠义回河间,再加上吕布驻兵朝歌,袁绍对外表明是准备解决公孙瓒余部,可中山、涿郡亦与河间比邻,刘备深怕袁绍趁自己入益州时出兵并州,因此只能一拖再拖。 戏志才满脸喜色的道:“主公,兖州乱起,袁绍再也无暇西顾。” 刘备一喜:“可是奉先入了兖州,与曹操打起来了?” 戏志才一愣,要知道古代消息特别滞后,戏志才掌控的情报组织才是整个天下消息传播最快的,戏志才突然想起顾清萱,难道主公又把那个女人带来了,可情报显示她还在晋阳啊? 戏志才的走神只是一瞬,随即恭维道:“主公英明,四月末,陈留太守张邈不满曹操诛杀九江太守边让,与名士陈宫、王楷、许汜迎吕布入东郡,一时间东郡群体响应,只有鄄、范、濮阳三城还在曹操手里,这下曹操麻烦大了。” 身为主公自然要有些神秘色彩,因此刘备越来越不解释自己的未卜先知,听到戏志才的话,道:“奉先入东郡,恐怕不止曹操有麻烦,袁本初也会坐卧不安吧!” 戏志才点头:“据情报显示,袁绍曾在吕布离开魏郡时袭击吕布一下,差点将吕布留在魏郡,吕布这人,主公是知道的,睚眦必报,只要主公支持他,他一定给袁绍来下狠的。” “支持他,派人去联系他,只要他在兖州打开局面,甲械、钱粮都不是问题,实在不行就派人去荆州买,” 刘备越说越鸡粪,让吕布这个搅屎棍在中原多搅动一些时间,刘备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收拾刘焉、马腾、韩遂等人,只有巴蜀、凉州、陇右安稳,刘备才能安心逐鹿中原。 “刘表不是刚跟咱们结盟吗?卖甲械给他,他总不会吝啬粮草给咱吧!” “主公英明?” 戏志才的马屁捻手就来。 “另外派人去公孙瓒处,给他甲械、钱粮,只要他还有一点雄心,还想争夺hb之地,要什么给什么?” “喏!” 刘备跟戏志才正规划着hb之事,突然荀彧大步而来:“主公。” “文若兄来得正好,某正跟志才兄商议出兵益州的事。” 刘备看到荀彧更是欢喜,荀彧闻言看了戏志才一眼,道:“看来主公已经知道吕布入兖州的消息,不知主公对吕布是何态度?对其使者如何接待?” “哦!吕布派了使者来,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某意是吕布要甲械给甲械,要钱粮给钱粮,文若兄,你觉得呢?” 刘备不好说的明白,戏志才替刘备出口道。 荀彧还没回答,就听郭嘉的声音传来:“志才兄说的还不够好,不是吕布要什么给什么,而是咱们得尽可能的支援吕布,实在不行还能派徐荣带兵入hn助其一臂之力。” “这样好吗?” 曹操乃一代枭雄,贸然派徐荣加入吕布与曹操之争,刘备有点怕引火烧身,万一曹操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这边来,刘备的收益州定凉州的计划就不会那么顺利。 郭嘉嘴角一挑,刘备优柔寡断的性子又起苗头了。 荀彧道:“主公,奉孝所言极是,望主公三思。” 戏志才亦道:“主公,曹孟德奸雄也,绝不可给其做大的机会,必要时可联络袁术、陶谦一同出兵,某就不信咱们四路大军还围不死他。” 三大谋士一起发言,刘备点头:“那就派陈孝起前往南阳与徐州,说袁术、陶谦出兵,至于吕布的使者就交由文若兄接待,一定要满足吕布的需求。” “喏!” 荀彧来得快也去的快。 郭嘉看了戏志才一眼,调侃道:“志才兄恢复的很快吗?” “有劳奉孝操心。” 戏志才道。 郭嘉话风一转道:“主公,如今袁绍、曹操自顾不暇,主公征蜀的顾虑只剩西凉,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奉孝,有何计可使某无后顾之忧?” 最近郭嘉一直忙着剿匪,还有就是组织三辅地区的锦衣系统,别看郭嘉在晋阳不插手锦衣系统的事,可他从于禁的禁卫军借调百人,又从晋阳抽调五十人,短短半年内就把锦衣系统弄得有声有色,而且配合关羽、赵云、庞德、张绣等人剿灭不少土匪。 当然若仅仅如此郭嘉也称不上鬼才,期间他更是派锦衣密探入西凉诸郡,将金城的韩遂、汉阳马腾查了个底掉,郭嘉不仅知道马腾与韩遂素来不合且知道马超目前就在安定郡韩猛麾下。 郭嘉诡笑:“只要主公让志才兄的麾下相助,某旬日内可让韩遂、马腾反目成仇,主公征蜀回来,西凉就是主公囊中之物。” “好。” 刘备不问郭嘉到底有何算计,只要能兵不血刃拿下凉州,任何代价都可付出。 第四十七章都是缺粮惹得祸 安定郡,开头山。 开头山背靠六盘山山脉,侯选自从被韩猛击败后就驻足于此,后来韩遂、马腾在得知刘备大军破李郭十万西凉铁骑后仓皇逃回汉阳、金城。 侯选害怕自己被二人吞并就留在开头山。 韩猛与于禁汇合在临泾城,由于陆城军兵力不足,只能固守驻扎在安定、北地各城池中。 侯选在躲避一阵后就打起自己的旗号,周边流落的溃兵跟失散的羌胡乱兵纷纷来投,半年的时间侯选重新跟马腾、韩遂联系上得了韩遂二人的粮草后,侯选竟然复拥兵万人。 当韩遂知道侯选拥兵万人后就不再发一颗粮草,马腾也默契的不发粮草,侯选得知消息后每天在山寨里大骂二人,他知道这是韩遂二人让自己下山去劫掠陆城军的辎重跟城池。 侯选自然不知道韩遂又得袁绍大批金银,韩遂又用这批金银从黑市上买来大批武器装备自己的麾下。 可韩遂一批批接受袁绍的贿赂却不办事,这让袁绍的使者极为恼怒,数次三番指摘韩遂不讲信用,韩遂没办法只好断侯选的粮草。 就在侯选急得直跺脚,想要进攻开头山附近的乌氏时一个游侠儿来报:“一批辎重从临泾方向开来。” 韩猛虽然从灵州方向来,可灵州方向的粮草是从朔方运来,朔方的粮草大多从晋阳运来,这样一来无非绕了一个大圈子,为了节省粮草,晋阳的粮草从上郡运往北地,再从北地运往临泾,从临泾再运往高平、朝那、乌氏。 “消息可靠吗?” 侯选得到消息激动的问。 “可靠,绝对可靠。” 那游侠儿神情坚定的道:“某亲眼所见。” 侯选敏感的问道:“有多少人马护送,又有多少车辎重,打的谁的旗号?” 那游侠儿努力的回忆道:“大概有一校人马,有近百车,打的是太原郝字旗号,为首的是一员陌生的小将?” 这游侠儿是侯选早先就认识的,因此对他并不怀疑,再加上陆城军的确运送过几次粮草,都因侯选的谨慎而错过,如今重兵押解又不是侯选熟悉的于禁、韩猛带队,这让侯选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杂念。 “不抢是饿死,抢了未必是陆城军的圈套,干了。” 侯选下定决心,随即召集麾下诸部头领商量抢陆城军的粮草,诸部头领早就因吃不饱抱怨连连,再加上侯选谨慎缩在山上不出更是怨气冲天,如今听到能下山抢一把纷纷大喜。 侯选虽然决定抢,不过他毕竟久经沙场,没有诸部头领那么乐观,因此他决定选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下手。 从临泾到朝那、高平一直沿泾水都是平原,这地方不适合设伏,又适合大批骑兵纵横,如果是以前侯选必定是直接扑上去抢,抢完就撤。 可如今他麾下虽有万人,可精于骑射者十不足一,就连马匹也只有两千匹,因此侯选决定在凡亭山设伏,等陆城军过乌氏城后必定戒心大消,到时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拿下这批粮食。 这支陆城军从离开临泾就小心翼翼的行军,尤其是在路过开头山附近的泾水路段时,可一直到乌氏都没事发生。 这支陆城军在乌氏停留一夜,第二日车队减少三分之一,继而又朝朝那开去。 为首的小将不由对身边的黑脸大汉道:“教官,你说敌人会不会中计?” “某也不知道,不过侯选不来,其军必会因缺粮而大溃,不动刀兵而解决上万乱兵,不也是挺好吗?” 那教官黑着脸道。 小将一脸恍然大悟的道:“教官,这就是兵法上所说的上兵伐谋吧!” “嗯!” 教官不再说话,小将自感无趣只好四处乱望,突然眼光瞅到一道折射光刺来顿时大喜,佯作不知的对身边的大汉道:“教官,有埋伏,真的有埋伏,那个奉孝先生真是神了。” 教官眼光一凝,细细观察下的确发现不少伏兵,对小将的大呼小叫亦不在乎,当下对小将吩咐道:“吩咐大家停下,喝点水吃点干粮,咱们等着侯选来攻。” 眼看陆城军就要进入伏击圈却停下,开始侯选还以为陆城军发现自己的埋伏了呢?可看到陆城军停下吃东西休息,那小将更是惬意的在人服侍下喝水,喝完水又开始假寐。 “她奈奈的,竟然让老子们看着这帮兔崽子吃,老子真想一刀剁了他们。” 侯选旁边的头领咋呼呼的说道。 侯选却不理他,等着陆城军吃完进入伏击圈,可一等再等,那小将好像睡着一般,陆城军却正儿八经开始熬羊汤,浓郁的香味随风飘入山上,山上的乱兵不知多久没见荤腥不由食指大动,有的忍不住就要冲下去却被同伴拉住。 侯选亦被羊肉香气勾的馋虫四起,诸部头领纷纷来求侯选:“校尉,咱们再不冲下去,恐怕兄弟们会私自冲下去,万一破坏了校尉大事莫怪兄弟们不会来事。” 侯选一咬牙道:“好,告诉兄弟们都给某杀下去,陆城军熬好的羊肉汤正等着他们呢?” “喏!” 听说可以杀下去吃羊肉,侯选麾下的上万羌胡乱兵乱哄哄的杀下去,别看阵型乱可士气却高涨。 山上突然冲下上万乱兵,正在做饭的陆城军慌乱的逃窜离开,羌胡乱兵纷纷跑到大锅前分吃羊肉。 跑到前面的啃着羊腿便跑到一边,后面的乱兵枪作一团,有的甚至刀兵相向。 侯选还没来得及制止突然一阵箭雨射来,近百羌胡乱兵死在箭雨下,羌胡乱兵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波箭雨又射来。 “快,快冲过去,粮食都在车上呢,消灭这帮陆城军,吃得要多少有多少?” 侯选冒着箭雨大呼,羌胡乱兵在损失数百人后终于冷静下来,在侯选大呼下朝陆城军杀去。 陆城军早已将车队围成一个圈,而陆城军也已从圈外进入圈内,一千人分成三队弓箭手射击,源源不断的箭矢让羌胡乱兵每前进一步都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第四十八章马超的检讨书 “都不允许退,给某杀,后腿者斩。” 侯选在后亲率两千骑兵督阵,然而在陆城军密集的箭雨下,不少羌胡乱兵受不了这番伤亡不自觉的溃逃。 侯选下令将溃逃的士卒射杀,一边亲自压着羌胡乱兵冲向陆城军组成的包围圈。 眼见羌胡乱兵进入军队组成的圆圈只有十步距离,陆城军在一黑面大汉的号召下纷纷弃弓取身边的标枪在手,奋力朝狰狞大笑的羌胡乱兵掷去。 不到十步的距离加上小标枪的锋利在陆城军熟练得投掷手法下,纷纷从羌胡乱兵的咽喉处穿过再穿过后面一人的胸膛。 羌胡乱兵大多并没有盔甲护身,因此陆城军的标枪可以射杀他们,其中力大的陆城军,如那黑脸大汉跟小将每一枪都能射杀数人。 羌胡乱兵在陆城军如此犀利的射击下,前进的脚步停滞不前,反而拼命往后挤,后面的羌胡乱兵却在侯选督阵下拼命往前冲。 羌胡乱兵顿时挤成一团,然而这样更利于陆城军的标枪投掷,不过可惜的是每个陆城军只配制五根小标枪,主要原因还是随着诸侯军大量士卒带甲,这种标枪已经渐渐退出陆城军的标配,就这些库存还是从并州紧急启运过来的。 羌胡乱兵见陆城军标枪用完,这才在后面羌胡乱兵的推挤下慢慢向前冲,然而陆城军却一个个手持丈长的白蜡枪,同时有人抬起地上的辎重车,旁边的人举着火把丢在辎重车上,辎重车上立刻出现一片大火。 随后陆城军便大吼的推着辎重车朝自己冲来,羌胡乱兵顿时大恐:“快逃,快逃啊!” 辎重车上的火一沾在羌胡乱兵上,羌胡乱兵顿时被沾一身大火,羌胡乱兵在火车攻击下纷纷退避,哪怕是侯选在后督阵依然阻挡不住羌胡乱兵的溃散。 大量的羌胡乱兵在火车的攻击下纷纷溃逃亦将侯选配属的督战队冲散,原本羌胡乱兵奋力杀敌就是为了陆城军的粮草,如今陆城军把这些粮草都烧光,羌胡乱兵自然没有再战之心。 “都不准逃。” 侯选看着自己的督战队在大喊声中被羌胡乱兵砍翻,痛苦的闭上眼,再一睁眼,眼中杀气腾腾:“儿郎们,后退是饿死,杀散这队陆城军,咱们至少还能袭取乌氏城,随某杀啊!” “杀,杀啊!” 侯选麾下两千余骑都是骑兵,本来他还想凭借骑兵优势来冲击陆城军,说不定还能拼死一搏。 然而随着羌胡乱兵溃散,陆城军一千骑组成一偃月阵阵型用长枪疯狂的追击着羌胡乱兵,只见羌胡乱兵在长枪阵下一片一片的被收割。 侯选率麾下两千骑冲过来时黑面大汉猛然一喝:“变方阵。” 正在攻击的陆城军纷纷停止攻击的脚步,随即按照以前近百次的训练经验跟自己相熟的人站在一起,用手中的长枪组成简单的马其顿方阵。 侯选不知马其顿长枪阵对骑兵的克制,不然他绝不会如此悍然对陆城军发动攻击。 陆城军眼中自动把侯选麾下变成训练的靶子,在黑脸大汉的呵斥下一步一步的迈着厚重的步子朝羌胡乱兵刺去。 侯选从没见过如此不惧骑兵的步兵,哪怕汉朝还没崩盘时,大汉精锐步兵遇到骑兵也选择防御而不是进攻,侯选心里升起一阵不妙,然而如今的局势已不容侯选再改命令,只能眼看着两千骑兵撞向陆城军的长枪方阵。 “举枪,刺。” 黑脸大汉嘴角挤出一丝冷笑,大手抬起又猛然挥下,前排的陆城军不顾羌胡乱兵抬起的手中武器,视死如归的一枪刺向狂奔的马匹,马儿或被刺中脖颈或被刺中马前胸或被刺中马头,只见发狂的马儿疯狂将马上的羌胡乱兵被颠飞下来,而后重重摔在地上。 后面而来的马匹又撞在刚刚的马匹上,一层叠一层,使得后面的骑兵不得不减速,不少骑兵因减速过快被颠下马,在快速骑兵攻击中颠下马无疑是送死。 然而陆城军却在黑脸大汉严苛的军令下,举着手中的长枪一刺再刺,一旦有同袍战死,后面的长枪兵迅速补上来。 羌胡骑兵在长枪方阵面前竟然失却以往的犀利攻势,反而处处被长枪方阵克制,侯选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股骑兵从侯选身后出现,侯选闻讯回望时只见烟尘大起,万马奔腾,这态势恐怕是陆城军的主力吧! 其实到了这等田地侯选早就猜到自己中了陆城军的埋伏,一直困兽犹斗是因为他的确没有粮食又不愿去投靠韩遂,继而被韩遂收编才不得不苦撑下去。 如今见陆城军大股骑兵来袭,侯选哪里还坚持的住,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侯选正想逃,突然听麾下惊道:“主公,可能是援军?” “援军?” 侯选一懵,如今六盘山山脉大小山匪都被自己收编,而韩遂远在金城,哪里有援兵,在心腹告诫下抬眼去看,发现后面的小将竟然是熟人,马腾之子马超。 可马超不是失陷在朝那城了吗?为此韩遂差点将养子阎行打死,这在西凉传的风声雀起,难道竟然是假的? 侯选看看身边不足千骑的羌胡乱兵牙龈一咬,心里升腾起一个念头:与其率这点残兵回去,不如带个有用的消息回去,说不定韩遂还能给自己补充人马。 侯选心中主意一定,顿时一指马超道:“儿郎们,看后面烟尘渐小,对面的骑兵不是援军就是陆城军的疑兵,随某杀出一条血路啊!” “杀啊!” 侯选督部下朝马超率领的小股骑兵冲去,骑兵一撤,黑脸大汉的长枪方阵那是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看着侯选杀向马超的疑兵。 马超见状热血沸腾,想起自己被阎行偷袭,差点死在朝那城,心中对羌胡的恨那是腾腾往上升。 侯选近距离的看清马超的容颜,而马超勇武比之前更甚,一枪结果一个自命勇武的羌胡乱兵。 侯选在麾下保护下冲过马超所部近百陆城军,犹心有余悸的不敢回头去看。 侯选冲出老远,直到觉得陆城军没有追来才回头,竟发现自己身边不足百骑,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黑脸大汉看到马超一人杀散羌胡上千骑兵,马超得意等着黑脸大汉奖赏,黑脸大汉却冷着脸道:“如今你再晚来一会,侯选麾下一个人都逃不掉……,回去后交一份四千字的检讨书上来。” “呃?” 马超被黑脸大汉一阵说教,低下头道:“是教官。” 能让马超交检讨书的只有陆城军的冷面教官于禁。 第四十九章侯选之死 “你看清楚了,那人确实是马超?” 金城郡廨内,韩遂一脸阴沉的看着从朝那连夜逃回来的候选低吼道。 “是,为此某还亲自跟马超交锋一回,白白损失了数百精骑,人的相貌可以相似,可那般勇武却非常人所有。” 侯选想起马超只率数十骑冲锋的狠辣不由缩了缩脖子打个冷颤,仿佛马超的长枪就在自己背后顶着自己的脊梁。 “马超?” 韩遂牙齿紧咬,近乎兽吼一般吐出两字,好一会才平复下来,问道:“那孟起就没认出你来?” 侯选一愣:“当是人太多,乱军中恐怕不太好认。” 韩遂又道:“难道他看到羌胡骑兵就没想起什么?要跟你们回来之类的?” 侯选彻底被韩遂问懵,马超失陷在朝那,这都是阎行救援不力所致,谁都知道马超一直想挑战阎行西凉第一将的名头,难保阎行不是故意把马超陷在朝那城?若马超一旦回到陇西,马腾必定会跟韩遂开战。 侯选一直都是这般思维,所以才来金城找韩遂而不是先去陇西找马腾,如果阎行真的没做手脚,那韩遂的确不用惧马超回来,可真的如此吗? 侯选看着韩遂阴鸷的目光有些不太确定,韩遂却道:“如真是孟起,寿成兄恐怕会欣喜若狂,你先下去,某这就去请寿成兄,与他一起共享此乐。” “喏!” 侯选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不仅有些失落,难道马超跟阎行真没有龌龊?可之前他俩关系并不算太好啊! 侯选满腹狐疑的走出韩遂的郡廨府,韩遂在金城给他找了一个单独的府邸,供他跟他麾下近百骑居住。 “公英,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真假?” 韩遂待侯选走后对着空气道。 韩遂话刚说完,其背后的屏风内走出一儒士,正是韩遂的心腹谋士成公英。 成公英一手持陆城纸扇,一手捻须道:“不论他说的有几分真假,咱们都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嗯!” 韩遂点头,心里却在来回琢磨侯选跟阎行之前的话,到底是阎行在朝那放水,还是侯选撒谎,那人根本不是马超? 成公英见韩遂沉默不语,便知其疑虑,当下道:“主公,不若召彦明来,以侯选之言告知于他,看他有何反应,然后一边派人去马腾处打探,看这消息是否属实,而马腾又对此知多少,别中了陆城军的计谋,还不知。” “嗯!公英之言深得吾心,陇西那边就有公英走一趟。” 韩遂闻言连连点头。 “为主公办事乃某本职,只是不知某以何借口去陇西?” 成公英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遂迟疑一二,道:“韩猛率军攻薄落谷,成宜已派人前来求援兵,你就此事请马腾来金城议事,若陇西真有风声起,一定要赶在马腾得知消息前把他骗来金城。” “喏!” 韩遂眼中狠厉之色一闪即逝:“最好让其把家眷也弄到金城来。” “喏!” 成公英领命而去,半路上正好碰到阎行,阎行给其回礼后随口问道:“先生,可知父亲招某何事?” 成公英随口敷衍道:“主公招公子了吗?公英怎不知?” 阎行见成公英装疯卖傻心里一咯噔,难道自己偷偷招募兵马的事被韩遂知道了,阎行看着成公英匆匆离去的背影更加不安,本想就此离开金城,然想到金城附近都是韩遂的势力范围,自己想逃也逃不走,只能硬着头皮去见韩遂。 “孩儿见过父亲。” 阎行心虚的来到大堂,韩遂正在处理郡内政事,韩遂乃西凉名士,处理政务乃是得心应手之事,这些年金城郡在他的治理下已经逐渐成为西凉的中心。 韩遂久久不说话,阎行亦不敢起身,不过随着时间的消逝阎行的恐慌却渐渐消散,他显然太了解韩遂了,若韩遂真对阎行起疑心,那阎行进入大堂的那一瞬就已是死人,还不是想现在这样被折磨着。 果然就在阎行耐性快磨光时韩遂出言道:“有人来报马超没死,又出现在朝那城附近。” “这不可能!” 阎行猛然抬头大喝,随即醒悟过来,忙垂首低吼道:“义父明察,某亲手一枪捅穿马超的身体,其后又补了一箭,马超绝不可能有命活!” 韩遂要的就是阎行这个表态,当下对其怀疑尽消,问道:“你可曾亲眼看到马超死绝。” 阎行嘴张了又闭,最后道:“那倒不曾,某本想亲手斩下他的头颅,可惜陆城军的韩猛趁机杀来,把马超劫了回去,孩儿寡不敌众,只能看着马超被韩猛劫入朝那城,不过他的伤都是致命伤,绝不可能被救活。” 阎行说的并没有错,贯穿伤在古代都是致命伤,然而偏偏有陆城军这样的怪胎,马超在军医的及时治疗下,竟然凭着自己坚强的生命力又活过来了。 韩遂只是看着阎行不说话,阎行越说底气越不足,最后近似狡辩道:“纵然马超没死,这才几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马超怎会那么快就康复?” 韩遂闻言点头:“不错,侯选带来的消息,说马超出现在朝那城,你应该知道若马腾知道这个消息,或者派人前往朝那跟陆城军勾连后,后果如何?” “某知道。” 阎行这才松了口气,韩遂又道:“侯选住在原本汝父的府邸内,为父忙,你且待为父好好照应一番。” “喏!” 阎行几乎逃一般离开韩遂,重新呼吸着空气,阎行才感到自己逃过一劫,同时心里对韩遂的厌恶越发大。 侯选啊!别怪某,要怪就怪你多事,偏偏带马超的消息来金城,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阎行打定主意,当下回到自己的府邸,然后派仆人到处去收购美酒、牛羊,当晚趁着夜色阎行亲自带人来到侯选暂时居住的府邸。 侯选爆出马超还活着的消息后就准备在金城低调的过一段时间,没想到阎行竟来大喜:“彦明兄,怎么来了?” “奉主公之令前来犒劳侯兄。” 侯选不疑有他跟阎行喝的酩酊大醉,他喝的醉眼迷蒙时阎行的亲信部下杀进来,将阎行扶起,耳边听到阎行冷冽的话音:“一个不留。” 第五十章马超的误会 安定郡临z县县廨,马超跟于禁一起将侯选部打败后,将俘虏的羌胡乱兵关押在朝那,自己跟随于禁回到临泾,他二人一到临z县就被请到县廨内。 此刻县廨内,一个儒生正饮着小酒一边观看西凉地图,不时在地图上划上几笔,嘴也嘀咕几句。 马超虽然还不满十八,可古时男子十五岁就开始跟随父辈征战沙场,马超更早些,十三岁就开始第一次杀人,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完成百人斩,在陇西羌胡中已声名鹊起,与其勇武齐名的还有他的酒量。 可惜凉州缺粮,自马超记事起马腾没有一日不为粮食费心,虽然他不缺粮食吃,可酒却是奢侈品,陆城酿更是别想,一直听说。 只有在陆城军的这些时日才明白什么叫酒,以前自己喝的酒可以称之为马尿,因此他对酒特别敏感,尤其是加药的酒。 人都说久病成医,马超这番受的致命伤,让他泡在药罐子里何止两三月,如果不是马超恢复力强,恐怕现在还得抱着药罐子过活。 马超混在陆城军小半年,对陆城军的人物开始有些粗浅的了解,比如冷面教官于禁,傲娇的关二,小白脸脾性的赵云,豪客般的典韦,当然文士也有,眼前这位也是有名的一位,抱着药酒到处窜的,陆城军只有一位——那就是郭嘉郭奉孝。 马超被馋的不由直舔嘴唇,然于禁在侧容不得他放肆,只能强忍着肚里的馋虫。 郭嘉抬起头看着于禁跟马超道:“呦!平灭六盘山羌胡乱匪的两大功臣回来了,朝那一战打得精彩,某一定为两位在主公跟前请功。” 马超正想傲娇的说些谦虚话,于禁提前一步说道:“保境安民乃军人职责所在,让侯选苟延残喘这么久,实乃某之失职,禁不敢领功。” 郭嘉见于禁一本正经的请罪,道:“于护军,侯选、成宜乃韩马联盟留下的钉子,这非尔之错,要怪就怪咱们兵力不足,不过如今主公陆续从晋阳调兵支援护军,于护军可不能再让侯选之流做大。” 于禁一脸铁血的说道:“请主公安心,某敢立军令状,一年内安定将不会再有一伙土匪。” “嗯!于护军的能力,主公还是信赖的。” 郭嘉招于禁、马超抛下降兵日夜兼程的赶来,自然不是听于禁谦虚的,郭嘉将目光投向马超。 “你就是马超?” 只见马超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星目剑眉,五官虽然稍显稚嫩,不过却透着一股英气,纵然是现在于禁身后也遮不住他的英武。 郭嘉不仅为马超的卖相折服,其实文弱的人都想拥有一副马超这样既年轻又健硕的身躯,可惜郭嘉没事的时候更喜欢喝酒跟动脑子,张机劝他勤锻炼的善言被抛脑后,为了躲避张机喋喋不休的劝导,他更是从长安跑到这安定来。 马超不懂郭嘉的羡慕,却被他那热切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虽然郭嘉长得不赖,可他马超却不喜欢男人,对龙阳之好不感冒,面对郭嘉热切的目光却心底发毛。 “某就是马超,你待怎样?先说好,某可不喜欢男人?” 马超脱口而出的话让于禁一愣,没听说郭嘉好这口啊! 郭嘉更是被马超说的话呛住,郭嘉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在看到喜欢的物事时喝一两口,马超说话时他正抿了一大口,顿时被酒呛住。 郭嘉一阵急咳,越咳嗓子里越不舒服,因咳脸色也变得一片红润。 于禁知道郭嘉身体不好,赶紧上前替郭嘉抚背,且目光关切的看着郭嘉,问道:“奉孝,你没事吧!” 于禁关切问候刘备心腹谋主,而这落在马超眼中却成了于禁含情脉脉的问候郭嘉,更加坐实二人龙阳之好的属性,当下一阵恶寒:以前怎么没发现于教官好这口?也幸亏自己不是郭嘉那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郭嘉跟于禁若知道马超所想定然啐他一脸,陆城军中谁不知道咱们郭大军师一喜欢美酒二喜欢美女,何曾喜欢过臭男人? 于禁虽然一直住在军营里,但他洁身自好除了妻子外不曾再纳妾,对男子他除了冷酷就是冷血,怎么就成了龙阳之好者? 马超的误会且不提,郭嘉平复下来,对马超道:“侯选已到金城,看样子韩遂已知你还活着的消息,那么韩遂为了自保定会对令尊下手。” “哼!” 马超听到郭嘉说韩遂顿时怒哼:“某本很敬重韩文约跟阎彦明,没想到他二人竟然是小人一对,军师,请给某一千精骑,某定取他二人项上人头来。” “休要说大话,且听军师说完。” 于禁不等郭嘉开口便呵斥傲娇的马超,马超又瞟了二人一眼,心中对他二人的误会又深一分。 郭嘉见马超性子急,索性挑明道:“韩遂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定然会对汝父下手,主公的意思是让你回陇西去。” “回陇西干嘛?某不去。” 马超再杀人如麻可毕竟是个孩子,面对被自己人暗算,而自己父亲依然跟贼人称兄道弟不满。 郭嘉无奈道:“若你不回去,马腾定然被韩遂所害,汝父一死,陇西无主,韩遂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凉州,这样一来对主公威胁更大。” 马超虽然会犯小孩子脾气可敏锐感很足,道:“那不知军师要某做什么?” “回到陇西,提醒马腾小心韩遂,必要的时候挑唆马腾跟韩遂开战。” 郭嘉目光奕奕的看着马超道。 马超不仅被郭嘉看得退了一步,道:“这个容易,某这就收拾东西回陇西去。” “且慢。” 郭嘉见马超毛毛糙糙的样子,不仅对自己的计划有了些怀疑,这么个毛糙孩子能成大事吗? “还有事?” 马超疑问道。 郭嘉无奈的道:“某跟你一起去陇西,仅凭你一人如何抵挡得住韩遂大军?” “某一人足矣!” 马超深恐落入郭嘉的魔手中因此特意道。 郭嘉摇头:“韩遂强,汝父弱,若想使两者开战,非得给汝父一些物资不可,一个人能拿多少物资?” 马超想到陆城军的物资顿时不再言语。 第五十一章马超之怒 陇西郡狄d县原本平静的小城开始热闹起来,一东一北两支商队分别从不同的地界进入陇西郡打探情况。 然而身为陇西郡实际统治者马腾此刻却沉浸在丧失长子的痛苦当中,马腾娶羌女生下马超,要说马腾以后不喜马超,那也是在另娶夫人后。 陇西紧临羌胡,马腾正是靠着羌胡才能站稳脚跟,马腾对身为羌胡部落的夫人一定不敢怠慢,同样对马超这位同样继承自己勇武的长子也甚为喜欢。 至于以后马腾与马超之间发生过什么才导致父子之间关系破裂那就不得而知,可以想象的是羌女死于韩遂之手,马超肯定对马腾有些不满,再加上马腾娶汉女为妻,又生下马铁、马休,凭着汉女好斗的脾性,肯定会拼命在马腾耳边吹风,久而久之好狠斗勇的马超在马腾眼里就不如文武双全的马铁、马休乖顺。 当然这是历史上的是,如今马超归顺陆城军,结局如何还说不定,肯定不会比历史上差。 成公英比马超、郭嘉来得早,因为他是抛下商队轻骑而来,为的就是提前来探风,结果一来就被陇西郡的风声镇住,整个陇西郡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马超见陆城军军容强大投靠陆城军。 有的说韩遂暗害马超不成,马超一怒之下投靠陆城军。 …… 成公英从这些消息中嗅出风雨欲来的味道,当下不再隐瞒身份直接要求面见马腾。 马腾这一段时日整天借酒消愁,当然陇西郡的风声他也听到,不过大多听听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对韩遂的怀疑越来越深,俩人本来就是因为利益分分合合,谁也不信任谁。 “主公,成公英求见。” 马腾的一心腹前来禀告,马腾喝的晕乎乎的,问道:“谁,谁求见?” “韩遂的谋士成公英。” 马腾这回听清后问道:“那他来这做什么?” “他没说,他要求面见主公再说。” “那就让他进来吧!” 马腾挥挥手,继续喝着杯中酒满腹愁容的说道。 “喏!” 成公英被领进来后看到马腾通红的双眼、满身酒气,原本英气勃发的壮年英雄经过半年的颓废竟然变的消瘦如此,几乎快成皮包骨了。 “公英见过寿成公。” 成公英这下心里放心,看来马腾并没有听信陇西郡的流言,不过既然马超还活着,那马腾迟早还有天能变成吃人的老虎,一定要趁此时机解决掉这头恶虎,主公才能一统西凉,继而掌控西域,做一名正言顺的西北王,别管谁当权都得看重主公,如西汉末的隗嚣一般。 “嗯!文约兄派你来做什么?” 马腾双眼半开半合的问道。 成公英道:“陆城军再次攻击薄落谷、开头山,侯选已兵败身亡,成宜也快坚持不住,特向文约公求援,文约公特派某来请寿成公出山共击陆城军,这次不彻底清除凉州的陆城军不回军。” “好,这帮陆城军早该杀光了。” 马腾听完精神大愤,万全不像作伪,成公英心里彻底放心道:“文约公来前吩咐道:为了让底下人清楚咱们得决心,还请寿成公带妻小前往会盟。” “带妻小?” 马腾颓废的脸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骇人的目光,看得成公英浑身难受,恶虎再怎么颓废也是一头虎。 成公英深恐马腾暴起杀人,忙将准备好的说词喊出:“说是如此说,不过因为陆城军占据陇关,咱们在汉阳与之决战时难保陆城军不会杀进陇西,万一汉阳失守,君侯的妻儿不久全陷在狄道,不如送往金城,金城远,陆城军再怎么厉害,一时半会也打不到金城去。” 马腾突然道:“好,文约兄说的不差,这样既然提高士卒的士气还能保妻儿的周全,不错,某这就起兵,前往会盟。” 马腾当日点起兵马带上妻儿一起朝金城方向而去。 马超自从出了安定就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待走到汉阳郡时突然听到马腾起兵前往金城与韩遂会盟。 急得马超想直接前往金城,幸亏马超已经在于禁手下培训过一段时间,知道军行令止的道理,马超朝于禁请令,不过却被郭嘉拒绝。 郭嘉看着马超一脸的不愤,解释道:“孟起勿急,你父亲身边有数千精骑,难道还怕韩遂一口将你父亲吃掉吗?再说要是韩遂真有这个本事,你去又能如何?” “某……” 马超本想说凭自己的勇武帮马腾杀出一条血路,可想到阎行精神顿时萎靡下来,就是阎行一枪差点将自己弄死,马超一直赖在陆城军,不就是想多磨练一下自己的武艺好以后报仇吗? “不就是了,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某心中有数,定然不会让你父亲有失。” 马超见郭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心中放松许多,奉孝先生向来算无遗策,有他助父亲,父亲应该无忧。 马超放下心,郭嘉却提起心,没想到韩遂下手这么快,真不愧是九曲黄河,不过这样也好,若马腾死于韩遂之手,马超定会起兵与之不死不休,年轻的马超更易控制,这样陆城军就能借替马超复仇之名,轻而易举的拿下大半个凉州,继而席卷西域,重开丝绸之路。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快点回到陇西,只要你出现在陇西,就算汝父有事陇西诸将有了主心骨就不会乱,陇西不乱,汝父就算被韩遂扣下,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郭嘉随即安抚马超,马超亦慎重的点头。 当下几人离开商队,轻骑赶往陇西。 马超一进入狄道就被城门司马认出来:“大公子,您没事?” “某被阎行所害,是陆城军救了某。” 马超咬牙切齿的提起阎行,随即问司马:“吾母可在府中?” 城门司马一脸难堪的道:“主母已随主公前往金城,同行的还有小公子。” “什么?快派人去见吾父。” 马超大声疾呼:“另外把所有留在陇西的将领召集来,若吾父有事,某立刻起兵去救,不可耽误。” “喏!” 那城门司马应道。 求些推荐票。 第五十二章威名正盛的马腾 金城郡,马腾率大军进驻在城外。 当夜,韩遂在郡廨府宴请马腾商议会盟事宜:“寿成兄,你能来,某心里实感激。” “文约兄……” 马腾正要客气一番,突然门外吵嚷起来。 韩遂脸色微变,对身侧的成公英道:“速去看看怎么回事?” 韩遂对成公英说完,随即笑颜对马腾道:“寿成兄,别管这些俗事,来你我且满饮此樽。” 韩遂话刚说完,就听外面齐声大喊:“某等恭请主公回府。” 韩遂闻言手猛然一颤,马腾却兀地站起,道:“文约兄,这是弟麾下诸将闹事,且等某去处理一下。” “咦!” 韩遂的手往下一抖随即又拉回,道:“寿成兄,你我乃结义兄弟,某的府邸就是你的府邸,既然你的部下有事就让他们进来禀报,而后一起喝一杯吗?” 马腾这半年酒瘾大增,因此对韩遂的话并没反驳:“也好。” 韩遂说完有些后悔,原本在他的计划里是趁马腾酒醉后摔杯为号,外面的刀斧手一拥而入将马腾斩为肉酱,然后在收拾马腾留在城外的卫队以及家人,最后再用马腾的人头逼降马腾军。 如今马腾部下闹事,若不让他部下进来,擅自出击,马腾的勇武恐非一人能制,一旦府外的卫队发动进攻就会造成城内慌乱,一旦放起火来让马腾城外军杀进来,必是两败俱伤的场面。 这不是韩遂想要的,因此韩遂本想摔杯的手又拉回来,并劝马腾饮酒,因为把一切重新拉回到计划的正规上。 韩遂派出去的心腹追上成公英,让成公英带闹事的韩遂部将进来。 韩遂眼见马腾喝的尽兴心里特别畅快,只要马腾再喝的醉点,他就能摔杯,让刀斧手杀将进来。 “某见过主公。” 突然一员大将大步走到马腾身边,其身后还跟着满脸无奈的成公英以及不少马腾卫兵。 韩遂一愣,不是只让韩遂部将进来吗?怎么进来这么多人? 韩遂用凌厉的目光看向成公英,成公英满脸无奈,他也没办法,马腾的部下用刀加在他脖颈上,他又有什么办法阻挡,只能给韩遂打眼色让韩遂提前发动计划的摔杯招出刀斧手,正好一起解决马腾的卫队。 韩遂看到成公英的暗示,不过他却轻轻摇头,马腾并未喝醉,马腾的勇武不下于阎行,而如今阎行领着刀斧手暗藏在外,如此近的距离他很没有安全感。 马腾的部将附耳到马腾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马腾虎目圆瞪,杀气瞬间布满整个大堂,韩遂、成公英等皆被马腾汹涌的杀气骇住。 马腾一推席案,道:“文约兄,某幼儿突染恶疾,某要回去看看。” “好,好。” 韩遂在马腾的威逼下只能任由马腾离开大堂。 阎行听到动静带人出来,就看到马腾带着卫队朝大门而去,可没有韩遂的信号他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大步走进大堂问个清楚。 “义父……” 成公英看到阎行胆气一壮,不等阎行说话就进谏道:“主公,马腾部下在门口用刀挟持某入府,刚刚马腾又那般杀气腾腾,某敢断定绝不是因为他幼儿突染恶疾,恐怕是有了马超的确切消息。” 韩遂闻言都是一惊,不错,马腾走时杀气毫不掩盖,不管马超是不是假冒的,看来马腾是不能留了。 “义父,不能等马腾出城汇合部队。” 阎行虽然还不能相信马超还活着,可事实是马超已出现在汉阳,正往陇西郡而去。 成公英更是道:“主公,不如一边派人包围城外马腾大军,一边派人跟踪马腾,看他是回府还是出城,若连夜出城必定是心怀叵测,城外马腾大军决不能留,若是回府,还可再从长计议。” “不错,公英你取某兵符调兵悄悄包围马腾大军,彦明吾儿你部署围剿马腾一行。” 韩遂也后悔刚刚太轻易放马腾离开,当下吩咐道。 “喏!” 成公英当即应命,阎行低下头眼中尽是阴霾,到头来自己这个义子还不如一个外人值得信任,看来韩遂心中自己只是他的一件工具。 成公英跟阎行一同出府,阎行向成公英道:“先生,保重。” “彦明兄,多保重。” 阎行看着成公英骑上自己心爱的大宛马朝城外奔去,心里却在滴血,他依稀还记得两三年前一身单衣的成公英站在府外求见韩遂,那时候还是他求韩遂给成公英一个机会,成公英因此在那段时间见到阎行都是大公子前大公子后的叫着,而如今他骑着自己心爱的高头大马,拿着自己仰慕已久的兵符,做着自己梦想已久的大事,而他还只是被人怀疑的养子。 “韩文约,你给某的屈辱,某都一件件记在心里,别等某出头。” 阎行带着满腹屈辱大步朝马腾离去的方向追去。 马腾一离开韩府就朝城门而去,他的部将告诉他的正是马超派来的使者,或者说这是郭嘉尽得最后一点力,虽然在他的计划里马腾死了才有最大的利益,但他也希望马腾在死前能让韩遂多流一些血。 “夫人跟小公子那呢?” 马腾顾不得再回府,因此问部下,那将领道:“主公,放心吧!已有人去接夫人跟小公子。” 马腾这才放心直扑城门而去。 阎行得到消息后冷笑:“哼!马腾果然往城门去了,看来他已得到马超还活着的消息,儿郎们随某追上去,让我们拿下威名赫赫的马腾的首级。” “喏!” 阎行一马当先,他的部下纷纷大吼着跟上。 “某是马腾,有紧急事出城,速速打开城门。” 马腾快速赶到城门大喊道。 韩遂早就交代过城门司马要紧闭城门,城外的不许进来,城内的不许出去,因此面对马腾的呵斥依然道:“马将军对不起,没有主公的手谕,这城门开不得。” “放肆,某乃你家主公的结义兄弟,某得话就是你家主公的话。” 马腾急着出城自然大声呵斥城门司马。 城门司马却道:“马将军,此话不虚,可您毕竟不是主公,还请马将军不要为难小的。” “找死。” 马腾见骗不开城门大急,正要杀出去,突然听到后面出现一阵马蹄声。 第五十三章马腾要突围(求推荐票) “叔父,为何走得这般急,家父还没为您接风洗尘呢?” 阎行赶在马腾下令攻城前率部赶到。 马腾见是阎行知道自己想走也走不了,顿时指着阎行骂道:“认贼作父的小子,某与汝父同举事,某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先害某子,今日又欲杀某吗?” 阎行见马腾已知马超之事,索性不再遮掩道:“马腾匹夫,某敬你是长辈才一再忍让,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让某送你去见马伏波。” 马伏波,马援曾任伏波将军,而马腾平素最喜欢吹捧自己乃马援的后人。 马腾大怒:“无知小儿,汝父死于韩文约之手,你平素为虎作伥也就罢了,没想到今日竟丧心病狂的想杀汝父的结义兄弟,汝父却泉下有知必被你气的火冒三丈。” 阎忠,西凉名士,阎行虽然跟父亲接触虽少却知道父亲是人人敬仰之人,如今听得马腾侮辱先父,顿时大怒拍马直取马腾。 马腾正欲上前教训阎行,部将却拦住马腾道:“主公,阎彦明乃韩遂先头兵,后面不知有多少追兵正在赶来,主公当速回营,整顿兵马,否则必被诡计多端的韩文约算计。” 马腾想起来韩遂的阴狠也不敢大意,当下对部将道:“保重,儿郎们随某杀出去。” 马腾部将带着一半卫队阻挡阎行一行人,而马腾转身杀向城门,城门上城门司马大喊:“马将军,你再靠前某就不可以了,来人,放箭,放箭!” 马腾丝毫不顾城门的箭矢拍马朝城门处杀去,城门前的收兵纷纷上前阻挡,不管马腾毕竟是西凉有名的勇将,岂是几个大头兵能阻挡的,再加上马腾卫队装备精良,几乎很快杀散城门处的守兵,来到大门前。 城门司马见箭矢不见功,只好带人杀下来。 阎行只三五合就杀死马腾部将,一枪一个解决马腾的卫队士卒,眼看就能杀透马腾卫队,给马腾的后背来上重重一击。 身边突然上来一军侯道:“大公子三思。” 阎行闻言看向这人,发现竟然是父亲身边的老仆,听他说:“马腾虽然可恶,不过他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万一先主公虽然对朝廷多有不满,不过那都是针对十常侍,不然也不会在黄巾之乱时投靠皇甫义真,至于成为羌胡乱兵的首领,实在是为韩文约挟持,先主公的身体并不差,只是在成为羌胡首领后一日不如一日,某怀疑这可能是韩文约做的手脚。” “公子小心。” 阎行被老仆突然的话镇住,差点被马腾卫队士兵袭击得手,幸好被身边亲卫救下,阎行发疯般的将马腾卫队士卒一个又一个的刺杀殆尽。 随着最后一个马腾卫队士卒被杀,好像阎行满腹怒火也消散干净,阎行回头看着老仆道:“若吾父真是韩文约所杀,某该怎么办?” 阎行虽然勇武非常,可政治、军事头脑却差很多,老仆道:“放马寿成离开,就算杀了马寿成也不过被韩文约赏赐些金银跟口头奖赏,而马寿成逃脱也只是被韩遂骂几句,一旦马寿成逃回兵营,定会与韩遂不干休,一旦韩马交兵,就是公子您的机会了。” 阎行闻言点头,只有战争才能发展壮大,韩遂不就是因为战争从一个文弱书生变成西凉第一号军阀吗?阎行想复仇就得兵强马壮,想兵强马壮就得去打仗,想要有仗打就得放马腾离去。 不过就算放,也不能放的太水。 阎行看着快要冲下来的城门司马,大吼一声:“马腾留下命来。” “主公,某去拦住阎行。” 马腾又一心腹不顾生死冲向阎行,这回阎行手下留情,一连十数合也没能拿下马腾的部将。 马腾再也顾不得身份跟身边士卒一起拿下城门,然后缓缓的将城门拉开,随着第一丝缝被打开,城门司马率部杀下来。 然城门处就那么大,阎行的部下跟马腾部下混战在一起,再加上冲下来的城门司马部使得混战更加乱。 马腾却不知身后的形势,他只知道他再不努力就得死在这,打开城门外面就是天高任鸟飞,不知从来激发的一股神力,城门被吱吱呀呀的打开。 马腾被十数卫队士卒拥簇着逃奔出城门,城门一开被挤在城门洞里的战马也狂奔而出,马腾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跟十数亲卒纵马逃出金城。 韩遂率亲卫赶到时阎行跟城门司马刚刚将马腾卫队清理干净,阎行看到韩遂赶紧请罪道:“父亲,都是孩儿无能,让马腾跑了。” 韩遂握着马鞭的手一僵,一鞭抽在阎行身上,喝道:“没用的废物,还杵在这弄啥,还不快给某追,追不上马寿成,尔就不要回来了。” “喏!” 阎行强行忍了这一鞭,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更加清晰的明白自己的处境,随着韩马联盟破裂,他这个破坏韩马联盟的罪魁祸首没好日子过了,还很可能被韩遂用来斩首送给马腾赔礼。 是时候加快步伐,快速凝聚自己的实力,在纷乱的凉州只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保住自己的安危,一切人都是靠不住的。 阎行率军顺着马腾逃走的方向追去。 马腾大营四周已经有不少韩遂大军悄悄围住,只等令旗下就能杀进去。 马腾赶到自己营地时成公英已经调遣四周的韩遂士卒伏杀过去。 守营的马腾部将之前得到消息已加强防御,成公英的伏击不得已变成强攻,马腾率十数骑混进军营内,马腾部军心大震,再加上夜间不利于战,两方很多时候都是喊打喊杀,而实际战斗根本没有多少。 天一明,韩遂就命阎行率部率先发动进攻,而马腾也有默契的发动突围,两人一前一后,阎行突破马腾的军营,马腾也突破韩遂的大军,随即率军往陇西郡逃去。 韩遂当即挥军直追,同时广发名帖,出金银、甲械、粮草引诱羌胡部落阻击马腾部。 马腾在羌胡中的威名不下韩遂,羌胡部落自然不敢惹马腾,可杀马腾的部下也能换甲械、粮草,这让羌胡部落纷纷出击。 不得不说韩遂善于抓人心,韩遂不悬赏马腾却大批量悬赏马腾部下,使得羌胡部落不得不冒险,同样也使马腾陷入诸多羌胡部落的攻击之中。 第五十四章李堪中伏(求推荐) 韩遂在金城算计马腾的消息一出,马超立刻在狄道起兵,树起讨伐韩遂的大旗,并邀散关的夏侯兰跟韩猛一同伐韩。 夏侯兰早就集结完兵力,得讯第一时间沿渭水穿越陇山直扑上邽,韩猛一把大火解决掉薄落谷的成宜贼部,穿越六盘山山脉直取略阳。 略阳士族在惶恐下投降韩猛,成纪、阿阳、l县等士族纷纷派人联系陆城军以求自保。 上邽由马腾盟友李堪镇守,李堪陇西人,汉处征西将军李仲翔的遗脉,祖籍陇西洮县,董卓的老乡,只因董卓傲慢不肯投靠,马腾因其同为汉名将之后委以重任,间接者李堪势力做大,成为附庸马腾的一支军阀。 李堪曾被阎忠拉拢以抗韩遂、马腾为二人所怒,然而在阎忠的力保下退到汉阳,无奈退到汉阳反而势力一再扩张,差点跟韩马鼎足而立。 然而阎忠一死,他被韩遂、马腾联手打压,又有薄落谷的成宜趁火打劫,他的势力缩小在渭水西南的冀县、西县、上邽等几县地域内。 上邽就有李堪的族弟李遂镇守,而李堪则镇守在冀县以防马腾军袭击。 渭水下游的西凉军近年来自顾不暇,那有兵力进攻上邽,这无疑让李遂心生懈怠,陆城军夺取散关的消息还让他心生警惕,随即看到陆城军忙于平乱、赈灾也就不再警惕。 夏侯兰兵临城下时李遂正呼呼睡着大觉,上邽内陆城军的暗探悄悄打开城门,夏侯兰杀进城时他才懵懂着被推醒,一醒来就被心腹穿起衣甲拥簇出了上邽城才明白自己被人偷袭了。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李遂直到李堪军中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成为丧家之犬,李堪亦大怒呵斥,怎奈上邽已失,陆城军兵锋直指冀县。 原本李堪已准备趁马腾这恶虎打盹时收回临洮这个根据地,进而再图谋狄道或武都,待其听到马腾被韩遂伏击时还窃喜,刚搜集完粮草准备给马超小儿来个前后夹击。 谁曾想关键时刻李遂把上邽丢了,哪怕他坚持一段时间,自己也能杀回临洮不是,若有临洮在手,这上邽地区都给陆城军也无所谓,可恨啊!可恨! 李堪真想一刀剁了李遂这个废物,其族中兄弟叔伯纷纷劝阻道:“不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岂可临阵斩将?” 其实李堪也是气糊涂了,李遂若没本事李堪又岂会让他镇守上邽这等要地,只能说时不我与。 “起兵,前往上邽,某就不信陆城军随便一个小将就能占某上邽?” 李堪想要临洮,可他更想要上邽,万一临洮攻下来还有个落脚地不是?总比被陆城军跟马超前后夹击强。 李堪率麾下步骑八千直奔上邽,此举李堪集合麾下所有敢战之兵,誓要拿下上邽不可。 然夏侯兰军不过千还都是步兵,如何能抵挡的住? 在李堪的想象中夏侯兰只能是固守待援,待韩猛收拢渭水东北数县后给自己来个夹击,可他李堪偏偏不如他二人意?用最快的速度进军上邽,然后再掉过头截击韩猛,大败陆城军以涨其威名。 “主公,前面就是射虎谷。” 射虎谷东西两面雄山对峙,壁立千仞,空谷一线,状若天然门户。东侧为王家梁山和张家坪,西侧为旋帽梁。峡谷中稠泥河自北向南涣涣流入西汉水,峡谷窄处仅有一小道可通。中间有一条宽约50米长的峡谷,大有一将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 射虎谷离李堪最近的故事是数十年前段颖在此地聚歼羌胡骑兵,此一战成就段颖无边盛威。 李堪冷笑道:“此地如此险要,就怕夏侯小儿不知有此险?若真攻城而不得,或韩猛来得太快,某可在此设伏,李遂何在?” “大哥。” 李遂挺身上前,李堪瞥视他,冷道:“与你一千兵在此设伏,不管是韩猛来攻还是夏侯兰追来,都给某截杀之。” “喏!某此次定不负大哥所托。” 李遂对这唾手可得的功劳趾高气扬的说道。 李堪不满的道:“若放跑了夏侯兰或韩猛,某要你的项上人头。” “喏!” 李堪用手下快速进入射虎谷,他肯定没想到数十年后,一代名将张郃因被司马懿催逼而死于此地。 李堪为了争取时间,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竟然命士兵放下辎重、马匹等贵重物品,此战定要达到先声夺人之势。 殊不知东侧王家梁山与张家坪陆城军早已埋伏,夏侯兰虽然不如赵云武猛,然夏侯兰兵法却比赵云更精通,武艺不行用兵法来补,这是陆城军的名言,夏侯兰在赵云带兵出征时上遍陆城军组织的讲武堂。 从最初的于禁新兵营、军侯级讲武堂、司马级讲武堂,以及将校级讲武堂,夏侯兰一步一个脚印上完,他可以说是陆城军第一批嫡系将领。 第一次出兵就是在赵云手下任副将,因为有他存在,赵云才能在蛮夷谷大显神威,在阻击鞠义时赵云大部受损而不至于溃败,夏侯兰虽然没有冲锋陷阵,可正是他的部署让赵云部得到云麾卫的称号,成为陆城军第二个以主公名为称号的部队。 夏侯兰既然出兵上邽,又有情报组织的帮忙,自然不会放过在射虎谷伏击李堪的机会,毕竟以千人守城跟千人破万人的大战没法比。 射虎谷又名木门道,这里树木茂密,段颖曾在西县做一广二十步长四十里的木栅围困羌胡,继而大盛。 夏侯兰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伏击地点,他先派人伏于王家梁山顶,待李堪大军过后用山石将路塞住,而后他在树林中万箭齐发,而后趁乱杀出,定能取李堪性命。 “司马,那个骑白马的就是李堪。” 夏侯兰身边的参军指着队伍中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将领道。 夏侯兰点头:“取某弓来。” 夏侯兰虽然武勇不如赵云,但也可比一流将领,再加上日夜勤练不倦,尤其是箭术。 夏侯兰拿起铁胎弓,搭箭拉弓熟练的瞄准李堪,随着一声大喝,夏侯兰手中的箭立刻离弦而去。 那骑白马的将领被一箭射落马下,丛林里无数箭雨簇簇而下,李堪大军立刻乱成一片。 人人以为李堪已死,在敌人箭矢及鼓噪下李堪大军有的往前冲,有的往后退,还有的躲进丛林里的,甚至有人躺在地下装死。 第五十五章成公英再见马腾 “中计了?” 李堪看到骑白马的叔父被箭射死,第一反应就是中计了,夏侯兰小儿竟然真敢来此设伏? 夏侯兰兵马不多,设伏人员定然不多,他不可能不守城吧!此地最多有数百人,这是虚张声势,想要恐吓自己? 李堪看到箭矢从林中飞出飞快下马,李堪靠着战马掩护自己的安全后大脑快速的开动,喝道:“陆城军人数不多,这是他们虚张声势,派一部人冲进林中解决他们,其余的人继续前进。” 李堪的分析并不差,可惜他漏算陆城军以甲械闻名,夏侯兰马下上邽后第一时间派船只顺渭河而下,而后将一船船物资跟兵员运入上邽,再加上陆城军收服的降兵以及招揽的青壮及羌胡兵,手下竟然有三千可用之兵。 在李堪的大喝下,他一个族叔带着亲卫杀进丛林中,随着有李家人站出来,李堪大军混乱得到一定遏制。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箭矢朝士卒聚集的地方射来,乱兵又一哄而散,箭雨射向哪个地方哪个地方的士卒溃散躲避。 时间一长,李堪身边围满亲卫跟乱兵,这下顿时成了夏侯兰的眼中钉,夏侯兰对身边的参军道:“你指挥青壮、降卒哪里有人汇聚就射哪里,某带兵冲下去。” 夏侯兰带上千可战之兵冲向李堪的方向,此时李堪身边已汇聚上千人,随着夏侯兰的冲下来,刚刚领兵顶着箭雨往上冲的李堪族叔首先被夏侯兰一刀斩首,随着夏侯兰冲出丛林,许多躲在丛林里的李堪士卒不是投降就是被斩。 夏侯兰部形成一个箭矢阵型直接冲入李堪大军中,由于木门道极窄,夏侯兰一个冲击就将李堪身边汇聚的士卒冲的七零八落,随即两军混战在一起。 大量装备鱼鳞甲、缳首刀的陆城军让李堪的麾下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正规军,就连李堪的亲卫也只是有一层皮甲防身,何况下面的普通士卒。 李堪大军如稻草一般被陆城军快速收割,李堪在刀劈几个陆城军不死,反而被夏侯兰盯上后,交手四五个汇合,李堪便受力不住,在亲卫拥护下渐渐朝后退去。 随着李堪的后撤,李堪大军彻底溃散。 夏侯兰看着李堪逃走的身影冷笑,又加入到绞杀不肯投降的李堪大军中。 李堪八千精锐被拦腰截断,自己只带两三千人往回逃,李堪好不容易逃到射虎谷暗自侥幸:辛亏夏侯兰没在此地设伏,不然他真的欲逃无处啊! 李堪逃到谷中央才察觉不对,李遂呢?自己不是留他在此地埋伏吗?难道此地也有伏兵? 李堪想到此处赶紧驱马往前逃,五十米的距离在这一刻让李堪有了上千米的感觉,他深恐自己被头上的落石给砸死。 李堪运气不错,李遂在李堪走后心想韩猛到来跟李堪诈败都要有几天的时间,他那么早上山弄啥,不如在此扎营。 夏侯兰埋伏在山顶的伏兵看到李遂在山脚扎营有些犹豫不定,只等到李堪大军杀来本想截住谷道,几人一商议犹豫就被李堪逃了出去。 “先锋过去了,后面必定是大鱼。” 一军侯指着李堪军中被人拥簇的将领道。 “放石吧!” “放石。”77sluts奎哈特 几人迅速统一意见迅速将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全部推下去,整个谷道近五十米的距离顿时出现一副惨象。 刚刚逃出谷道的李堪心有余悸的放马狂奔,再也顾不得谷道里的大军,直到李遂率大军来见李堪,李堪才回过神,他看着李遂恨不得一刀砍了他,若李遂当即上山,他的两千部队说不定都能逃出来。 李堪看看自己的心腹又看看李遂,如今别说劝阻他别杀李遂的人,就连劝他杀得都没人了。 李堪痛苦的道:“算啦,且回冀县再做打算吧!” 李堪大军见谷道被塞,后又有追兵无奈只能大举投降陆城军,夏侯兰凭白得数千兵马,怎奈谷道被塞只能一点点清理谷道,一边派人去取西县。 夏侯兰清理射虎谷谷道,韩猛不知射虎谷战况,听到李堪举八千精锐直取上邽,当下率本部精锐自略阳渡过渭水。 夏侯兰取得西县后,又一批物资顺渭水而来,夏侯兰为了争取时间不得不再次冒险,留下一军侯守上邽,自己率青壮及胡兵与一半麾下顺渭水而上,正好与韩猛汇于望垣。 两人合兵声势大震,随即齐发冀县。 李堪在冀县闻知落荒而逃不知所踪,夏侯兰、韩猛轻而易举取得冀县、落门聚、襄武等地。 陆城军轻取汉阳全境,忙着围剿马腾的韩遂大惊,慌忙派阎行率两千兵进驻平襄,利用其父的威名与其勇武,妄图拒陆城军于金城之外。 另一边韩遂忙于马腾和解,并将马腾留在金城的妻儿送于马腾,这回前去见马腾的还是成公英。 正是危也成公英、全也成公英。 马腾经过十数日的逃亡,消瘦的脸型更加是皮包骨头,然而原本颓废的气息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马腾那凌厉的杀气跟凶猛的霸气,原先颓废的恶虎突变成噬人猛虎。 马腾看着成公英道:“好小子,还敢来见某,尔不怕某一刀剁了你吗?” 马腾凶恶的抽出腰刀,他身边的诸将亦抽刀相对,正因为成公英的一时忽悠让他们的兄弟子侄妄死,这般粗人怎能不恨他? 眼见马腾一声令下,成公英就得丧命于乱刀下,成公英不惧反笑:“某何怕之有,某是来给君侯送妻儿而来,难道君侯还会杀某吗?若真被君侯所杀,某无怨可言,可君侯可要背上一个不仁之名,日后若君侯再有失,谁还敢再给君侯送还妻儿。” 成公英一席话让马腾杀意尽消,身在乱世马腾杀人无算,谁知道什么时候还会阴沟里翻船? “人留下,尔滚吧!” 马腾转身不愿再看这个恶毒谋士一眼。 成公英苦笑,道:“君侯可否再听某一言?” “哼!竖子还想蛊惑君侯不成?” 马腾麾下一将领上前道。 “不敢。” 成公英道:“某有一句肺腑之言告知君侯,陆城军若来西凉,君侯与文约公都得俯首称臣,难道君侯还想过寄人篱下,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日子吗?某言尽于此,若君侯想战,文约也是不怕的,大不了撤到西域去,总有回来的一天,可君侯呢?能活到文约公回来的那一日吗?” 成公英的话在马腾脑海里来回打转,真的要投靠陆城军,而后再过年轻时被人趋势的生活吗? “主公,不可听信竖子之言,他是蛊惑主公给韩遂做枪使呢?” 马腾麾下诸将都被成公英阴怕了,纷纷劝阻马腾跟韩遂和解。 马腾道:“这是自然,不过孟起既然没死,某得先回狄道,别等陆城军进了陇西郡,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就难了。” 马腾麾下将领亦不愿投靠陆城军纷纷附和:“主公英明。” 第五十六章布局汉中(求推荐票) 马腾率残部回到陇西,马超已起兵数千沿洮水而上,马腾汇合马超后,以身体不适为名率军返回狄道。 马超在羌胡声名不显加上马腾是其亲父,只能无奈的随军返回狄道。 没有马腾起兵呼应,韩猛与夏侯兰两千陆城精锐不仅要镇守大半个汉阳还不足,至于进攻金城只能是天方夜谭,遂于阎行对峙与平襄一代。 凉州局势因为马腾称病而陷入诡异的平静,而中原的兖州之战,随着袁绍、袁术的两方加盟使得兖州之战比历史上更加白热化。 袁术率先命豫州刺史郭贡率军攻鄄、范三城,徐州刺史陶谦派曹豹率军随曹操撤兵的路线收复彭城地区后攻进兖州泰山地界。 曹操被三路诸侯夹击,几乎成丧家之犬,不得不请自己的铁杆盟友袁绍相助,袁绍也没想到在眼中的莽夫为何一眼之间成为搅乱中原的大搅屎棍,使得他趁机剿灭公孙瓒趁机收复中山、常山的计划失败,为了不使吕布做大,袁绍只得派心腹大将收复青州的大功臣臧洪督蒋义渠三营精锐前往兖州助战。 曹操得袁绍三营兵竟然越战越勇,先是以诡计击破郭贡,又跟吕布数战皆不败。 曹操威势大增,刘备无奈只能派徐荣出函谷,并调郑浑为hn尹。 郑浑乃hn人,刘备调郑浑回hn部,明显就是想借他hn大族的身份将雒阳这等京都之地握在手中。 此时的京都雒阳只是一片废墟,除了些许坞堡几乎可以成为千里无人烟,因此诸侯对刘备此时占领hn郡没一丝反应。 许多人嘲笑刘备不知趁机攻略益州这天府之国,而只顾战西凉、中原这等多事之地,离其败亡不远了。 中原士族之所以如此明智,是因为刘备又做了一件惊动天下的事,刘备在长安宣布重建长安皇宫,其要在皇宫遗址上建造一一个更大的宫城。 在三辅地区有这么个流言,郑浑因为不肯为刘备设计长安新宫城才被贬之hn郡,反正这个说法有鼻有眼,再加上的确有许多人反对使得刘备名声一落千丈。 天下未稳而擅自大建宫城者都没好下场,刘备的陆城军将盛极而衰了。 不少明智之士都如此说。 远在成都的刘焉亦喜道:“刘备小儿无能为矣!” 荆州牧刘表、徐州牧陶谦以及袁术纷纷派遣使者劝刘备三思而行,唯有缩在广阳数县的公孙瓒遣使来贺,为了能翻身,公孙伯珪在一向北自己认为是小弟的面前丢下自己的高傲的头颅。 刘备真的是利令智昏吗?难道一向纳谏如流的刘备突然变得这么独裁了? 自然不是,刘备喜欢的是明代那种阁辅制,哪怕皇帝数十年不上朝,天下还能维稳,皇帝出明君者少,而能做到首辅必定是天下之英。 刘备大兴宫室是荀彧之谏,长安流民甚多,若提供大型建筑活动,恐流民无事生非,使得三辅彻底大乱。 兴建宫室,也使得刘备更加名正言顺的调集兵马,一时间长安城汇聚陆城军大部分精锐,于禁的禁卫军、张郃的御林军、赵云的云麾卫、黄叙的弓骑兵、关羽的刀盾手、张济整编后的西凉铁骑,另外还有郝昭率领的河东军、庞德新建的三辅军、以及苏由的辎重兵。 刘备虽然人在长安,可先遣部队已经派张郃的御林军走子午谷、于禁的禁卫军褒斜谷、赵云的云麾卫经陈仓道,关羽督军走武关道攻略上庸、房陵地区。 数路大军秘密入蜀,蜀中称帝的刘焉亦不甘心困守益州,因此想趁韩马联盟分裂时入侵武都郡,其一面命张鲁派兵出斜谷,一面命庞羲率吴匡等镇守广汉属国,伺机入侵武都郡。 刘焉的信使到达汉中后,张鲁得到刘焉的信后立即招麾下谋士来议。 张鲁其弟张卫,心腹谋士阎圃、杨松,大将杨任、杨昂分列两旁,张鲁将刘焉的亲笔信交给诸人阅览。 张鲁待众人看完后道:“如今刘君郎遣使命吾出褒斜谷取三辅,诸君看吾该如何应对?” 张鲁原本就是一道贼,后因其母漂亮被刘焉霸占才得以出成都,借刘焉三千兵打败汉中太守苏固,然而他却明白刘焉之所以让他回汉中,就是想他取得汉中后与刘焉反目,益州出蜀之地被道贼占据,刘焉就能在益州做土皇帝了。 阎圃不说话,杨松三角眼乱转,进谏道:“主公,刘君郎虽然强大,可陆城军北却鲜卑、南败西凉铁骑,西击羌胡,虽说刘备连出昏招,可陆城军的战力在那摆着,实不宜跟其硬碰,刘君郎不是说会派大军出广汉侵武都吗?那不如且看看益州军能否在武都站稳脚跟,若益州全取武都,主公再派军入褒斜谷不迟。” 张鲁闻言点头,阎圃虽觉得有些不妥,可他一时半会也没好主意,只能不言语,毕竟刘焉、刘备都是宗室,而且一个称帝一个弑帝都不是好东西,左右逢源未必不是妙计。 “好,就依先生之言。” 张鲁遣散诸人后,又开始沉迷于自己五斗米道教的教义修改中。 杨松跟阎圃出来后,阎圃看着杨松道:“杨家主,今日为陆城军说尽好话,难道陆城军给你送了重礼不成?” 杨松闻言三角眼一闭,冷哼道:“阎酸儒休要胡说八道,某只是据实而论,何曾替谁说好话!” 阎圃转身大笑而去。 杨松身为汉中大族之家主,其家生意多跟刘氏商铺有勾连,至于谁当汉中之主对杨松来说并无区别,只要能给杨氏带来利益,是谁主政又有何所谓呢? 当初杨松弃苏固而投张鲁,张鲁把权尽委杨氏,杨松为郡长史,杨柏为从事,杨卫、杨昂皆为校尉,杨氏一门显贵于汉中,无出其右者。 若陆城军能开更好的条件,他自然也乐得把张鲁卖给陆城军,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要想活下去就得提前站好队,要么就得识时务。 杨松自认没有那么好的眼神,慧眼识主,但识时务还是挺容易的。 第五十七章武都氐的现状 刘焉称帝后,大肆封赏随他而来的关东士族,如庞羲为前将军、吴匡为后将军,许靖为尚书令,董扶为太常、孟达等一干年轻人皆居要职,而张松、刘巴、彭羕、黄权、严颜等一干本地士族皆被排挤,甚至有些名气大的都牵连到贾龙、任岐的叛乱当中。 贾龙曾平定益州黄巾马相之乱,如果不是贾龙迎立刘焉,刘焉未必能入蜀。 刘焉入蜀后一边整治民生,一边排除异己。 太尉赵谦得闻消息后上奏董卓,董卓亦有心收巴蜀之地,便命赵谦率军攻川,赵谦密派使者前往联系贾龙、任岐二人以为内应。 谁想川人思安,二人还没等到赵谦攻入川的消息,刘焉大军已到城下,任岐自刎,贾龙兵败后不知所踪。 刘焉于成都称帝,益州士族反应平平,小皇帝失踪,汉室已失其鹿,益州大乱时每次都会先经过一些叛乱然后割据一方,益州士族早就有了经验。 比如秦末刘邦,西汉末的公孙述,如今刘焉在益州称帝也并非不可取,起码有巴蜀之险,益州可得数十年之太平。 因此益州纷纷投靠刘焉,如赵韪、王累、张任、张松兄弟,黄权者纷纷出仕。 此番庞羲出武都就是赵韪提议。 赵韪乃巴西人,刘焉在京为官时他就是太仓令,后刘焉入为益州牧,他便舍弃官职跟随刘焉入蜀,可入蜀后刘焉大肆镇压益州士族而辞官,后刘焉平灭任岐贾龙之乱才力请其出山。 赵韪出山第一谏就是取武都,将入蜀要道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三辅有变可取三辅,刘备来攻亦能据险而守。 刘焉大喜,当下命心腹庞羲率兵三万取武都,刘焉长子刘范亦自告奋勇随军出征。 刘范被吴匡等人保护下安然离开长安,刘焉见到刘范大喜,不是因为父子离开时间太长,而是因为失踪数年的刘璋被刘备教唆的太温顺,乱世之主自然不可取温顺之人,因此刘焉虽然极喜欢刘璋,益州士族在刘焉的严苛政策下亦很喜欢刘璋的宽仁,刘焉却很想念类自己的长子刘范。 故对刘范的请命略一考虑就同意,毕竟刘备忙着大兴宫室,此去武都那就是氐人作战,大汉王朝近百年在西北作战早已让各路胡人丧胆,因此就是去混功劳,连同刘范带来的吴匡也被刘焉青眼相加。 成都,刘焉亲自登拜将台授庞羲令旗,已彰显其威仪。 庞羲、刘范率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出成都。 成都城内一处府邸内,刘璋正面见一位游侠儿,刘璋将手里的布帛递给那游侠儿,道:“某有一事相求,两军交战能否留吾兄一命。” 刘璋被派遣到刘焉旁边就是为了争夺益州大权的棋子,当然也有做密探的意思,跟随他而来的甘宁更是大肆招揽游侠儿,并在一地招募八百旧部,号“锦帆”。 那游侠儿道:“公子,两军交战,刀兵无眼,恕某实在无法答应,不过某可以派人告知主公,若令兄被擒一定饶他一命。” “如此请代璋多谢主公。” 刘璋的密信被信鸽带到汉中,自汉中入长安,又从长安进武都。 刘备派军暗暗入入川古道,然而武都这个无主之地亦被他侵蚀不少,例如郭嘉引发韩马大战后就进入武都,于此同时赵云部亦悄悄入武都。 随着汉室大乱,氐族豪帅亦乘机而起,在武都地区形成四股势力:一是兴国氐王阿贵,居兴国城(今gs省qa县东北);二是百顷氐王杨千万,居仇池山(今gs省xh县西南,一说c县西北);三是下辨(或作下辩,治今gs省c县西,时称武街城)等地氐帅雷定等七部(各氐王皆拥有氐众万余落);四是河池(治今gs省h县西银杏镇)附近氐王窦茂,拥氐众万余人。 郭嘉第一站选择就是河池氐,不仅因为河池氐有完整汉名,而且河池氐离散关最近,夏侯兰自夺取散关后用甲械换来许多物资,包括这次夏侯兰北上汉阳,氐王窦茂都曾派族弟前往。 氐王窦茂不止一次请求归附陆城军,郭嘉介于武都形势没有立刻答应,这次郭嘉在河池氐接到长安转来刘璋的密报后,立刻让窦茂联系下辩地区的氐帅。 因为下辩离地区富饶,氐人多集聚于此,这样也使得没有统一的大部落,只有七个中型部落跟着许多小部落,这也是羌氐势力的特色,哪怕窦茂身为氐王,麾下依然有许多依附的小部落。 河池氐离散关近,从陆城军手中得到不少甲械,后来又用二手甲械换到许多物资,使得河池氐的势力大大增强,其余三方势力不是没看到,只是摄于陆城军的威势没有朝其动手。 对于窦茂的拉拢,下辩七大部落各有争议,有的想投靠窦茂却并不依附于他,有的想跟陆城军勾搭在一起,有的要联合兴国氐与百倾氐一举灭了河池氐,这样他们就能直接从陆城军手里换来急缺的甲械,只有甲械足够才能使他们在白马羌和参狼羌的争斗中逐渐壮大。 “到底怎样?大家今天必须要给某一个说法?” 身为下辩七大部落中最大的一支雷氏部落的首领看着诸位头领道。 “雷军,你不过是大家推选出来的氐帅,难不成你还想号令大家,做氐王吗?” 一向跟雷氏不对付的大部落首领道。 “怎么?不行吗?” 雷军的儿子雷定年轻气盛的喝道,随着雷氏部落接收河池氐大部分甲械,雷定又跟窦茂之女订下婚约,小年轻心里不仅升腾起称王的野心,虽然只是小部落的王,但那也是王,生杀大权在握。 “雷军,这是你的意思吗?”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物种,只要有人就有争斗,而且大多都是势均力敌的争斗。 与雷军对立部落有四个,虽然雷军支持者少点,可挡不住雷军部落里的人多,几乎是两个小部落之和,因此整体上雷军还是占优势的。 雷军不顾其他部落首领的意见道:“如今生逢乱世,咱们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成一团散沙,应该团结起来争取在乱世中发展壮大。” 第五十八章陇上之乱(求推荐票) “雷军,莫非你已投靠窦茂?” 其余氐人部落首领听雷军说团结在一起发展壮大,联系到自己等人跟杨千万跟阿贵的计划,他们很快想到雷军已投靠窦茂。 雷定冷哼道:“窦茂算什么?吾父乃陆城军亲口承认的武都氐王。” “什么?汝父子竟然敢投靠汉人,不怕死后被祖先唾骂吗?” 羌胡部落对汉人一直是又怕又恨,怕是汉人军队太强大,恨就是两方交战无数,死伤更是无数,氐人为何一直不能发展壮大就是因为汉人的压制。如今好不容易发展壮大一些,汉人又来搅合。 雷军止住雷定道:“诸位,虽然定儿语出无状,可咱们少了汉人的扶持不早晚被窦茂、杨千万等人吞并吗?既然下场不可避免,为何不能是吾等吞并杨千万等。” 反对派首领道:“雷军,你若有本事吞灭杨千万等,咱们自然奉你为王,你若想借汉人之势称王,恕咱们不奉陪了。” 几大部落首领一同摔袖而出。 下辩城已有七大部落共同掌管,因此若想统一下辩城必须得解决掉些四大部落首领。 雷军看着离去的四大部落首领,冷着脸看向附属自己的两个部落首领,问道:“二位是随某,还是随他们而去。” 两个部落首领看着雷定手握宝剑阴沉的脸,想起祖上的死一咬牙道:“既然雷帅已决定投靠汉人,恕某等实在不能奉陪。” 二人说完转身就走。 雷定在其父暗示下突然上前,一刀将一个首领砍死,待另一个首领还没反应过来时又一刀将其斩首。 随后雷定带数十全副武装的甲士持弓追上刚刚走出大堂的四首领,并将其他们围堵在一起。 其中一人惊骇道:“雷定你要做什么?雷军尔就任由孺子放肆吗?,尔安敢如此?” 雷定冷哼:“给某放箭,射死这帮阻挡大势的小人。” 雷定如此坚定的跟汉人走,是因为他曾仰慕董卓勇武去长安地区加入飞熊军挑选,董卓死后曾见精锐的西凉铁骑如何在陆城军的打击下分崩离析,这也使得雷定更加坚定要追随汉人。 雷军本也有犹豫,可雷定带来的数十甲士,人人带弓矢、长枪、长柄缳首刀、大号钩镶盾以及全身甲胄跟披甲战马。 不说战斗力,仅仅他们的装备改到氐人手中,之前能装备两三百人,他们的战斗力亦是以一敌十,数十的冲锋让雷氏部落千人精兵轻易的溃散,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让雷军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他跟汉人争斗一辈子,也许投靠实力强大的汉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四大首领被数十甲士乱箭射死,随即雷定封锁消息后,趁夜带部落精锐换上陆城军送来的甲械接连攻击六大部落营地。 在六大部落首领的尸身前,除了少数首领死党,其余部落纷纷依附雷氏部落。 一夜之间下辩氐易主,雷军成为下辩氐王,河池氐王窦茂立刻派来使者恭喜雷军并与其结盟,以及将他们两家联姻的消息散播出去。 兴国氐王阿贵跟百倾氐王杨千万大惊,慌忙派使者来往沟通,终于在下辩六大部落首领子祠保证下发兵下辩城。 河池氐王窦茂闻听消息后随即起兵相助,一时间武都郡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 已进军至广汉属国的庞羲大军顿时停下脚步,静等武都氐拼出个胜负再兵进武都。 两军对垒于西汉水,窦茂与雷军皆持有陆城军贩卖的汉室制式兵器、扎甲,兴国氐王阿贵与百倾氐王杨千万皆是窦茂淘汰的兵器,带甲者更是百中无一。 虽然两方都各举兵两万,装备差距导致战争的走向,窦茂、雷军联军因联姻而齐心杀敌,又有汉式兵器士气大震,只杀得兴国氐与百倾氐连连后退。 杨千万、阿贵等人本就是因利益而来,眼见损失过大,杨千万首先率兵撤离战场,杨千万一撤,阿贵独木难支被窦茂、雷军杀得大败。 雷定更是亲自带军追杀阿贵到兴国地区,阿贵仓皇之下逃离部落,南奔益州,百倾氐王杨千万却率部逃回陇右祖地。 阿贵本想请白马羌与参狼羌出兵助自己拿下武都,羌氐虽然很难分,可白马羌与参狼羌见阿贵兵力单薄都不想为之火中取栗,再加上窦茂跟雷定悬赏金丰厚,二大部落想将阿贵扭送至武都,可惜被阿贵提前跑了。 阿贵想来想去决定投靠益州的汉人,准备借汉人之力来收拾窦茂跟雷定。 刘范跟庞羲本就准备借氐人之力拿下武都当下大喜,许诺:“只要阿贵助庞羲拿下武都,阿贵就是武都氐王。” 阿贵大喜,立刻海吹起来:“百倾氐王杨千万乃某结义兄弟,下辩氐其余六大部落子祠早就等王师到来了。” 庞羲、刘范大喜,当即进兵武都,在阿贵带领下,武都一些城池纷纷开门投降,武都情形随之一变。 随着益州军入武都,汉阳的韩猛、夏侯兰联系马腾,准备把汉阳交接给马腾,他们奉命挥军直下武都。 马腾有些半信半疑,马超却深信不疑,当下强力要求接手汉阳,马腾无奈只能派马超率一千兵前往,结果韩猛、夏侯兰爽快的交出汉阳控制权,马腾大喜,随即起大军入汉阳。 陆城军直下武都,这让韩遂跟马腾压力大减,尤其是在平襄的阎行,韩遂哪里既然已容不得他,他就得给自己找一块落脚地,阎行当下趁马超立足未稳连取成纪、显亲、略阳一带,马超自然不甘汉阳被阎行所夺,于是与之交战。 马超与阎行数战皆败不得不退往冀县,同时李堪亦在临洮现身打出口号要打回冀县去。 好好的一个汉阳转眼间就要成为韩遂的囊中物,马腾心中自然不愤,于是出兵战阎行,阎行哪里是马腾的对手,一败再败,几乎要退到平襄时韩遂从金城出兵。 韩遂带军进驻平襄,阎行无奈只能收敛起野心,继续在韩遂面前装孙子。 马腾急行军至平襄,与韩遂对峙,这次韩马大战再也没人能压制。 第五十九章张鲁出兵 韩遂、马腾大战于汉阳,庞羲、刘范率军至下辩,大军来势汹汹,兴国氐在阿贵的号召下纷纷反正,就连下辩氐也因为雷军的仁慈而变得蠢蠢欲动。 下辩城,雷军对英气汹涌的雷定道:“定儿,数万汉军来袭,下辩城是守不住了,你快点逃到河池去吧!若有可能再为某报仇。” “父王,玄德公乃仁义之君,定然不会不顾某等死活,汉阳的韩猛跟夏侯兰已至西县,只要咱们坚守数日援军必到。” 雷定道。 雷军苦笑道:“定儿,玄德公援军一定会来,可惜时间上来不及了,城内人心惶惶,这城已守不住了?你不明白吗?” 雷军暗道:定儿还是年轻,别说援军离得远,就算是近,恐怕也得等益州军消耗完下辩氐的实力再出手。 雷定杀气腾腾的道:“父亲,那就杀尽蛊惑人心者。” “晚了。” 雷军苦涩的道,这都是他念及大家同种没有大开杀戒酿的后果,使得六部首领子祠到处宣扬流言,使得人无战心,目前雷军能做的就是把雷定送走,并把下辩氐的精锐带走。 雷定在雷军苦苦相逼下,带领一千带甲氐族精锐离开下辩,直奔河池而去。 庞羲跟刘范不知什么用意,竟然没派人去追,对于阿贵私自出兵阻击亦没阻止,当然阿贵的阻击只是徒劳,在精良的汉式甲械下再次损兵折将。 庞羲二人待雷定离开后大举攻城,只一日下辩城破,雷军死于城头,庞羲进城后任由阿贵在下辩氐中劫掠、杀戮,阿贵由此扩军一万余。 二人稍作休整,随即兵发河池,准备为一统武都做最后的努力。 河池城,氐王窦茂连发数道求援信至散关,然而得到的都是陆城军依然在路上的回复,最后援军没等来却等来未来女婿雷定的一千精锐。 窦茂无奈只能收缩族人入河池城,准备死守城池以待援军。 散关,赵云麾下两千骑早就到了散关,只是隐藏不出,郭嘉督韩猛、夏侯兰两部近万人从西县而出,浩浩荡荡南下然每日只行三十里,不知其用意何在? 消息传至汉中,张鲁不禁为庞羲的胜利抚掌叫好,张鲁开心的对杨松道:“先生啊!看来刘备的确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窃取秦川、三晋大地就能称雄,哼!殊不知争霸之事不进则退,他固守三晋、秦川,大兴宫室。袁绍、袁术兄弟却在开疆扩土,看吧!不出三四年,这天下必是他兄弟二人之一的。” 张鲁能稳守汉中十数年,眼光果真独到,建安年前袁术纵横河淮之地,建安后袁绍纵横hbhn地。 杨松拍马屁道:“主公英明,不知主公接下来有何举措?” 张鲁冷笑:“既然那刘玄德想做缩头乌龟,某更加不能不听刘焉调令,不然一旦庞羲拿下三辅,刘焉那老匹夫就该收拾某了?” 张鲁想起自己的母亲跟胞弟还在成都,尤其是风韵犹存的母亲此刻定受尽刘焉老贼的凌辱,他日某若有遂青云志,定将刘焉老贼挫骨扬灰。 张鲁越想越恨,道:“命杨任为先锋,张卫为大将,杨昂为副将,率兵两万出斜谷,先与庞羲会师武都,酌情入侵三辅。” 酌情? 杨松听到这二字就明白张鲁的心思,若庞羲真的扰乱三辅,张卫就趁机捞好处,但凡庞羲受挫就撤回汉中。 杨松出了张鲁府,摇头暗道:“玄德公不是某不助你,实在是某无从助起啊!哪怕您出一丝援兵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哎!” 杨松虽然这般感慨,依然把情报递送给刘氏商铺之人,因为这么一个信息至少能换百八十套上好扎甲甲胄。 汉中的消息飞快传入长安,戏志才忙去见刘备,刘备正在查看皇宫宫城的地基,接到消息后大喜:“这演员终于都到齐了,快派人通知奉孝,好戏该开锣了。” 随着长安信鸽飞向武都,三辅内出现一队队农夫推着一辆辆独轮车赶往武都以及褒斜谷、陈仓道、金牛道附近的城池。 郭嘉接到消息,立刻命韩猛、夏侯兰加快行军速度直取下辩城。 庞羲取下下辩城后,以刘范为武都太守,吴匡为校尉镇守下辩城,自己率一万精锐东击河池。 窦茂一副严防死守的姿态,庞羲不得不挥军攻城,本以为胡人不善守城,没想到窦茂竟然有大批量的箭矢跟檑木,这让只带简易云梯来的庞羲受损严重,无奈之下庞羲只好再从下辩调五千兵来。 这使得下辩的兵力只剩五千,刘范为了确保庞羲能顺利拿下河池,特派吴匡亲自领兵带着攻城器械前往河池。 就在庞羲督氐人攻城时,张卫终于率两万大军走出褒斜谷,由于先锋杨任的谨慎一路有惊无险。 然而两万大军出了褒斜谷三十里,斥候侦察到前方有铁骑两千摆开阵势拦道。 杨任得到消息后立刻报告张卫,张卫听完不由恼羞成怒:“以两千人就敢阻某两万人的去路,陆城军这是小觑某吗?来人,备刀,某要亲率铁骑击之。” “将军不可,陆城军精锐之名天下皆知,不可大意。” “将军,小心无大错。” 杨任、杨昂虽然平时不对付,可对于张卫的轻狂却难得一致的劝阻,张卫在二人的劝阻下,怒道:“杨任率先锋击之,杨昂率大军掠阵,某率三千铁骑从其侧翼击之,定然大破陆城军。” “将军英明。” 杨任、杨昂劝之不住,只好服从。 张卫大军缓缓而进,才看到对面两千陆城军铁骑在夕阳的余晖下成一片耀眼的光海,两千铁骑无一丝凌乱,没有一点噪杂声,隔着老远张卫就闻出一丝精锐的问道。 可其令下,再言退军必伤其颜面,只好令杨任做试探性攻击。 杨任无奈,强令麾下三千人步兵朝陆城军冲去,三千步卒顶着耀眼的光束盲目往前冲,只希望那如折射出烈日光芒的军队是样子货。 第六十章信仰与精神的力量(求推荐) “杀!” 随着于禁一声爆喝,两千禁卫军齐刷刷的开动,骑兵于慢到快,全副明光甲在移动之下就如同一片耀眼的光海,越来越快动作甚至闪的人睁不开眼。 三千汉中军在强烈光束照射下只能闭着眼睛被人往前赶,杨任亦闭上眼睛任由马儿驮着自己往前冲,不知不觉杨任就冲锋在三千步兵最前方。 两千禁卫军是按铁甲连环马的标准来装备,铁甲连环马在这时代就是无敌的表现,就是奢侈至极的浪费。 于禁没有急着冲上前斩杀杨任而是控制马速,禁卫军一套铁甲重几十斤,禁卫军的装备加起来得一百多斤,再加上近两百斤的人,就算马场出产的良驹也承受不住长久的冲锋,因此于禁必须体恤马的体力。 杨任感到光束越来越强烈,猛然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部队的最前方,心中一悸,赶紧回首督麾下步卒赶上。 就是这么一回头,前方有数支标枪投掷而来,一支穿过杨任的脖颈扎在马上,一支穿过杨任的手臂捅进小腹,一支将他另外一支手定在空中,就连马儿也身中数枪。 如此惨烈的状况落在杨任身后的步卒眼中,立刻在三千步卒中造成一片恐慌。 军中副将道:“举盾,把队形都保持住,继续前进。” 张鲁乃五斗米道贼出身,因此在汉中军中多有五斗米教徒,就是这些教徒监督、蛊惑,这三千步卒才没有溃散。 “节约箭矢。” 于禁看着装备简陋的汉中军大喝。 因为重装骑兵出身,禁卫军的装备从来都没有带齐过,太重的装备太耗费马力。 两千连环铁甲重装骑兵就这么残暴冲进三千步卒里,首先就是杨任马匹被践踏成肉泥(杨任尸体被手下心腹抢了回去)。 接着重装骑兵的冲锋直接冲到一大片,只见刀光闪耀,一道道血箭跟头颅、残肢冲天而起。 “不,不。” 副将实在没见过如此残暴的战法,在心里的一阵呐喊中被人砍死,主将、副将皆死,信封五斗米道的教徒亦被斩杀不少,三千汉中步卒毫不犹豫的选择溃逃。 哪怕重装骑兵速度再慢,四条腿毕竟比两条腿的速度快,尤其是骑兵一旦冲起锋来速度很难一时降下来,哪怕是投降也无法阻止马速。 三千汉中步卒的溃逃注定是用一条血肉铺出来的血路。 “呃!” 张卫、杨昂自认也算征战沙场多年,哪怕是朝廷的正规军灭黄巾乱民都没这么残暴,陆城军不可敌啊! 张卫看着三千步卒渐渐倒在两千重装步兵的脚下,心肝一直在抽搐,如今该怎么办?逃吗? 杨昂乃杨松族弟,他不像杨任那样靠勇武上位,靠的乃是钻营跟一点聪明献媚杨松,杨松见此战轻松才派其上战场。 杨昂见张卫被眼前画面镇住有退兵之嫌,劝道:“祭酒大人,陆城军虽强悍,可你我不战而逃,回了汉中如何面对主公?” 张卫被杨昂一提醒浑身一颤,他可不是张鲁的亲弟弟,张鲁亲弟弟在刘焉手中呢?他父亲乃张修,五斗米道第二代天师,实际创始人,与张角、骆曜齐名,张鲁杀张修才成为第三代天师,若自己不战而返,张鲁恐怕不会手下留情。 “杨司马,尔说某该如何?” 面对张卫的虚心请教,杨昂摩挲着短须道:“祭酒大人,若撤,别说陆城军追不追得上,单说这一撤,军心必定大乱,褒斜谷数百里险道,逃者有几何?两万精锐不战而溃,主公必定怪罪你我,既然怎么都落个兵败的名声,不如战败。” “战败?” 张卫瞪着大眼看杨昂,若真败了,张鲁会放过某吗? 杨昂明白张卫之心,又道:“祭酒大人,陆城军乃天下精锐,鲜卑、匈奴,哪怕是天下赫赫有名的西凉铁骑不也败在其手?祭酒大人与陆城军战,胜则荣耀无比,败,虽败犹荣。” 虽败犹荣? 杨昂这句话让张卫眼睛一亮,他张卫在汉中苟活不就是怕有一日做了张鲁的刀下鬼,一旦自己有了名望,除非张鲁不想要五斗米道,不然绝不会杀自己。 “好。” 张卫点头,对杨昂道:“就请司马督军与陆城军战,某在后为司马督战,此战一定要打出汉中军的声威来。” “喏!” 杨昂有些傻眼,他本不善战张卫偏让他战,想到刚刚的话杨昂明白这是用汉中军的命来提升张卫的名声,反正死的不是自己,杨昂爽快答应。 “都给某杀上去,后退者斩,怯敌不前者斩,扰乱军心者斩,杀一人者赏米五斗,杀陆城军一将赏米五石。” 杨昂以雷厉手段处决几个畏敌不前的军侯,派传令兵大喊着赏罚措施。 不要以为五斗米少,在汉中五斗米是有讲究的,凡是入五斗米道必须得交五斗米的教费,在张鲁割据后,五斗米道教徒可以不交赋税,五石米就能做到中层管理。 杨昂开出如此高的赏格,哪怕面对连环重装骑兵,汉中军也愿为之一搏。 “杀啊!” 汉中军在督战队跟巨大赏格前只能亡命的冲向禁卫军,然而他们就像海中浪花一般拍打在石头上溅起无数水花而消散。 信仰的力量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强大,汉中军麻木的前仆后继的冲向禁卫军,一万四千人拼命在两千禁卫军前搏斗。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禁卫军面前失去,禁卫军却无动于衷,这就是精锐的含义,要是普通部队早被这帮人不怕死的战斗杀得溃散了。 于禁就像一个精神支柱,永远厮杀在第一线,被各种军纪洗脑的禁卫军亦麻木跟随于禁挥刀。 在夜幕降临前,禁卫军前面终于不再有一个士卒挡着,只剩下张卫的三千骑兵。 杨昂舔了舔嘴唇道:“祭酒大人撤吧!再不撤,你我都得填在这。” 张卫一推杨昂,对麾下将领道:“陆城军已精疲力尽,他们的刀已钝,甲已软,马儿已无力再战,是成就我们威名时刻了,儿郎们给某冲。” 张卫带头冲向陆城军。 杨昂看着义无反顾的三千汉中骑兵,呐呐道:“魔鬼,魔鬼,都是魔鬼。” 殊不知,张卫心中的魔鬼是被他放出来的。 求一些推荐票,票票又不要钱,只要大家登录账号随便给张就好,咱不上架也没有收入来源,写着玩也需要华丽的数据不是,数据华丽夜色才有写下去的动力不是? 第六十一章杨松之叛(求推荐票) 为撒手卡车大大的打赏加更,十点还有一更。 “魔鬼,都是魔鬼!” 杨昂被张卫疯狂的行动骇住,当下不顾之前的军令,带着自己的心腹士卒径直撤离战场逃回汉中老家乡下去了。 杨昂一逃,一些狡猾的汉中步卒也从禁卫军的两侧逃走,战场只剩下一地骸骨,跟盲目冲向陆城军的三千步卒。 “真够卑劣的。” 吕蒙被刘备放入于禁的禁卫军中,之所以如此是为配合锻炼吕蒙的训练能力跟军纪服从感。 吕蒙随蔡邕学已有数年,蔡邕身边有东观藏书三千余层,吕蒙可谓是这个时代最让人羡慕的士子,再加上长安几年的情报活动,只要再稍加训练实战就可独挡一面。 于禁话很少,更多的是做,吕蒙虽然以参军身份进驻禁卫军,可于禁知道他是主公的一只眼,还是很看重的那种,因此于禁没提出特别的要求也没青眼相加,只是把禁卫军全方位的展现在面前,希望他能有所收获。 “取弓。” 之前于禁一直没放箭是因为对付脆弱的步卒根本不值得浪费,如今兵疲马乏,正适合用箭矢将对手击溃。 没错,击溃,因为陆城军甲胄良好,根本不用冲锋只要坚守就能用弓箭击退来敌,进入禁卫军最基本的一项就是必须得会左右开弓。 汉中骑兵的弓箭落在陆城军身上留下一串叮当响,陆城军的每轮箭雨都带走数百汉中骑兵的性命。 “给某冲上去。” 张卫见游骑战术不灵,只能命剩余的两千骑兵冲上去。 “投枪!” 于禁率先抽出一支标枪朝人多的方向掷去,每一支标枪至少串两个人,这主要是厮杀半天体力有所减弱,而吕蒙专朝骑兵军侯以上指挥者投掷,有两三回差点将张卫解决掉。 吓得张卫只好躲在骑兵后面督战,强令汉中骑兵冲上去。 眼见剩余的一千多汉中骑兵终于突进三十步的距离张卫眉开眼笑,这下终于轮到自己笑了。 张卫笑容来的太早也僵的太快,只见陆城军抽出马鞍上一直挂着的长枪,猛然将冲上前来的骑兵一枪挑落,汉中骑兵手中的长戟、缳首刀等兵器根本够不着陆城军。 陆城军一枪挑飞汉中骑兵,一边用枪拍打马匹转向,使得原本还没死的汉中骑兵被乱马践踏而死。 天色渐黑,剩余的数百骑兵纷纷逃散,张卫也在无奈中逃回褒斜谷。 于禁并未下令追击,只是带军堵住褒斜谷。 张鲁原本还在府内做着占据三辅的美梦,一夜之间醒来满城尽是从褒斜谷逃回来的败兵,张鲁急招杨松、阎圃来见,随后派人去找张卫,张卫尚不知所踪,到时杨昂见过了杨松。 杨松深知张鲁忌惮张卫乃第二代天师之子的身份,因此把一切罪过都推到张卫身上,极力为杨昂开脱,甚至还想让杨昂重出。 阎圃在一侧看不下去,道:“主公,凡事不可听一人之言,某听说祭酒大人遇到的乃陆城军四大精锐之一的禁卫军,有人这样说:白毦灵、禁卫铁、陷阵硬、御林精,这说的就是陆城军的四大精锐,因此祭酒大人败的不冤。” 张鲁本想顺杨松之意解决掉张卫,可见自己的心腹阎圃为张卫说请,就明白张修余荫尚在,张卫杀不得,若张卫真的是硬悍陆城军而败,恐怕日后杀他更不容易。 张鲁冷着脸道:“去把他找来,看看陆城军是否真有那么厉害,另外必须得募兵以备不患。” 阎圃又道:“主公如今秋收未至,钱粮不足以招募太多新兵。” 张鲁怒道:“某有教徒数万,难道就没人愿为某解忧的吗?有粮出粮,没粮出人,一切都要为了保卫五斗米道国让路。” 杨松本来见阎圃得罪张鲁暗自窃喜,突然听到后面的一句话顿时成苦瓜脸,可杨家可也是五斗米道教徒,完了,掉进阎圃陷阱中了。 杨松下意识的去看阎圃,只见阎圃不动声色称喏。 张鲁离去,杨松才对阎圃作揖道:“先生此计狠辣,不怕为人所害吗?” 阎圃故作不解,道:“杨长史,身为五斗米道教徒,为包围五斗米道国出粮出人有错吗?” “你?” 杨松怒指阎圃,最终愤愤而去。 杨松晓得与阎圃斗嘴不会有任何好处,还是赶紧去联系汉中城内大族商议解决之道才是正事,当初他们信奉五斗米道只是为了不被太平道的马相所害而已,后来张修被马相赶走他们才不得不信太平道,张鲁重新回来后,为了表忠心不得不又信奉五斗米道。 如今张鲁让大家有粮出粮没粮出人,他杨家积攒数辈的钱粮岂能白给张鲁挥霍掉,与其让他挥霍,不如投靠明主。 杨松在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陆城军雄霸西北已是事实,若自己再奉送上汉中,哪怕刘备不得陇望蜀,以其与刘焉的关系又岂会不攻蜀地,有巴蜀、关陇、并凉之地,刘备就能如秦皇一般横扫中原,哪怕不成了,也能与中原王朝对抗数十年。 杨松想到便做,一边联系陆城军的暗使,一边召集汉中各大士族来商议如何抗逃粮税。 就在汉中紧急招兵时,关羽自武关进至上庸一带,上庸大族申氏开门纳降,眼见关羽就能从上庸顺沔水而杀入汉中后方。 张鲁紧急调遣部队防成固一线,大军尚未至成固,成固已传来出现陆城军的消息。 “陆城军怎么会出现在成固后方,关云长不还在上庸、房陵吗?是谁,是谁偷袭成固?” 张鲁守着杨松、阎圃面前大骂不止,杨松表面恐于张鲁之怒,实际上心里乐开花了,刚跟陆城军使者投诚,接着汉中后方起火,看来玄德公大兴宫室之举不过是掩人耳目,玄德公才是天下明主。 杨松心里越得意脸上越悲戚,正悲戚间突然看到阎圃跟张鲁盯着自己看,心里顿时有些发毛怎么我的演技下降了? 张鲁几乎愤怒的喝道:“杨长史,某还没死呢?尔用不着如此沮丧?” “主公误会啦!” 杨松闻言忙辩解。 张鲁却不听他辩解,厌恶的摆手道:“就让杨昂再辅佐张卫率领新兵去支援成固,务必要阻敌于成固,不,成固之外。” 张鲁说完挥袖离去,阎圃看着杨松好笑的道:“杨长史多保重吧!” 杨松表面哭笑不得心里乐开花,哼!此次正好让杨昂投靠陆城军,顺便带路至汉中,汉中从此易主。 杨昂再次跟张卫出兵,张卫依然意气风发,对杨昂也恭敬许多,虽然杨昂最后独自逃离战场,可毕竟是他的主意让自己风光无限,不仅没罪还再次带兵。 第六十二章汉中到手 张卫意气风发的朝成固进发,结果在半路上就看到陆城军顺沔水直击汉中城,不好,快回汉中。 张卫一边派兵回汉中,一边调转部队回汉中,张卫走着走着却发现人越来越少,而且掉队特别多。如果说上战场这情况正常,这可是回家啊? 张卫逐渐琢磨出不对来,张卫赶紧请杨昂来解惑,杨昂却全副武装带着数百甲士而来,什么时候杨家存有这么甲械? 杨昂离张卫还有数十步就不再上前,而是大声问:“祭酒大人有何吩咐?” 张卫再傻也知道问题出在杨昂身上,杨昂乃杨松族弟,那么说杨家已经不再看好他们老张家了。 “先生,某自认主公待尔杨家不薄,为何叛之。” 杨昂见张卫把话挑明亦开门见山道:“祭酒大人,天师入汉中两三年,除了发展道教可曾建一树,不曾。其还不如当初苏太守,吾等不得已才投天师,如今陆城军已进汉中腹地,两万精锐尚不是陆城军的对手,尔以为某等新卒能抵挡否?” 自然不能? 张卫摇头,看了看周边的带甲之士逐渐围拢过来,喝道:“先生,某不拦,不知先生欲将某如何处置?” “这要看陆城军的意见,不过祭酒大人可以自救。” 杨昂已经一副陆城军使者的姿态。 张卫颓废道:“如何自救?” “率军回汉中,取汉中城奉给陆城军?” “妄想?” 张卫听到要自己卖主求荣,毫不犹豫的拒绝。 杨昂冷笑:“祭酒大人,原本这天师位置是你的,张鲁不就是因为其母被刘焉纳了才掌握兵权,继而做了天师。” “哼!” 张卫虽然没被杨昂说动却不再反抗,任由杨昂等人把自己卫队缴械。 不说杨昂带大军回汉中,单说陆城军顺沔水直至汉中,汉中城中大慌,城门差点被一鼓而下的陆城军给拿下,最终还是城门司马组织弓手不分敌我射箭才打退陆城军的攻击。 张鲁被突然袭击到城下的陆城军骇住,在天师府内大发雷霆,杨松的头还因此被砸破了。 阎圃一个劲劝张鲁消气。 “消气,如何消气,尔等倒是拿出个主意来啊!” 张鲁依旧怒火中烧,现在的他不必数十年后沉醉于教义之中,他还不想投降,杨松谏道:“主公,汉中城池坚固,城中粮可用半年,不如坚守汉中,待张卫率大军来援,实在不行还可求救于刘焉,刘焉与刘备有灭族之仇,刘焉绝不会袖手旁观。” “主公,不如弃城。” 张鲁听完杨松的话怒气消减许多,阎圃低声道。 “弃城?” 张鲁阴沉的可怕,阎圃抱着既然说了索性说完的态度,道:“五斗米道在巴人威望甚重,主公不如前往巴人地躲避一下。” “躲?” 张鲁的目光几乎要吃人,阎圃硬着头皮道:“是的主公,刘备若想称雄,其目光必定在中原,如今中原大乱正是插手中原好时机,陆城军兵发汉中不过是偷空而来,必不能久。” “那某为何不守城,等陆城军自行退去。” 张鲁气呼呼的问道。 阎圃道:“主公,汉中不可守,难道主公忘了苏固的前车之鉴?” “放肆!拉人把这狂徒拉出去砍了。” 张鲁拍着席案暴叫。 他依稀记得苏固被自己击败后,汉中守军在杨松等士族的蛊惑下献城,他可是不费一兵一卒得到汉中。 “且慢,主公三思。” 杨松恨不得张鲁一刀劈了阎圃,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替阎圃求情,否则他就是有心铲除异己,好献城投降。 虽然张鲁与阎圃演双簧警告他,他却不得不替阎圃求情:“阎治中虽然语出无状,不过却不失为一条明路。” 如今城中兵权大多在汉中士族手中,杨松也没必要那么怕张鲁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下去吧!” 张鲁见杨松如此强硬的语气,知道大势已不可违,失意的摆手让杨松下去。 阎圃再次出现在张鲁面前,谏道:“主公,大势已去,不如退往巴地,刘备迟早取益州,主公率巴地之民投降还可立大功,以保主公日后富贵。” “好,如今只能如此。” 张鲁无力说道。 当夜张鲁逃离汉中,杨松次日清晨才发现,悔之不及只好赶紧招士族来议,不时,城门大开迎接陆城军进城。 下午,杨昂率大军至汉中,以新兵一万五千人向张郃投降,张郃当即命杨昂协助刘稚然前往阳平关招降,一边说服张卫为代汉中太守以安汉中旧民。 次日,阳平关守将在张卫使者劝说下向刘稚然投降,刘稚然进驻阳平关,至此益州门户彻底朝陆城军打开。 刘焉在成都闻听消息后急招庞羲等人回益州,然而刘焉使者到达武都时,武都情形又发生极大的变化。 庞羲以兴国氐人攻城,河池城在河池氐跟雷定的齐心协力下坚固依旧,纵然随着吴匡带五千兵至河池,河池城依旧岿然不动。 庞羲听得张卫大军被陆城军击溃逃回汉中后,更是加大攻击力量,因为陆城军随时可来支援。 任凭庞羲如何加大力度,窦茂都咬紧牙关支持,窦茂之子死在城头,依然不能改变窦茂的决心。 坚持就是胜利,起码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窦茂的坚持换来好消息,下辩城破,刘范成了陆城军的阶下囚。 消息传到河池,窦茂紧绷的一口气才松缓些,他苦笑着对雷定道:“陆城军,终于出手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窦茂说完就倒下,随着窦茂的生病,河池城再次陷入危机中,好几次都差点被汉人攻进城中,有一次雷定真想战死算了,可想想自刎的父亲,重病的岳父他都咬牙坚持下来。 “杀啊!” 一天凌晨,雷定刚刚睡着突然听到一阵喊杀声,原本以为是幻觉,可城池的晃动的感觉让他清醒过来,雷定赶紧跑到城头,只见数千骑兵从两队杀入益州军营地中。 庞羲只顾着下辩来军,却忘了背后的散关直通三辅,陆城军可以源源不断而来。 赵云等到于禁,二人一左一右杀进益州军中,杀得益州军晕头转向,庞羲被人拖出大营,看着乱成一锅粥的营地叹息不已。 武都完了,益州军也完了。刘备,刘备。 第六十三章南帝北王(第一更) 陆城军在西部战场捷报频传,这也更使三辅民心安定,三辅由此进入陆城军的时代。 兖州,吕布与曹操相持于濮阳,虽然有臧洪带兵来援,两军互有胜负,最后皆因粮草告罄而罢战。 初平四年注定是袁术联盟辉煌的一年,除了连连挫败的公孙瓒,袁术盟友几乎在各个战场都取得胜利,并且还拉拢刘表投靠。 袁术当下意气风发大军威逼陈国,陈王无奈只能同意袁术奉世子为帝,史称汉南帝,与hb袁绍摄政王齐列一书。 袁术立帝后,当下大封天下,自己为大将军、汝南公,雍州牧刘备为司空、镇西两军、秦王、督雍凉诸军事,荆州牧刘表为宗正、镇南将军、襄阳王,徐州牧陶谦为司徒、彭城侯,幽州刺史公孙瓒为太尉、易侯,西冀州刺史太史慈为前将军、真定侯,豫州刺史郭贡为舞阴侯,兖州刺史吕布为后将军、濮阳侯。 袁术如刘焉一般大封天下,诸人除了刘备皆领旨,南帝就成为大河以南广大地区名义上的皇帝。 刘备以自己德才不足而拒绝,一边上表简雍为安定太守,调贾诩为北地太守、张绣为北地都尉,以窦茂为武都太守,钟繇为京兆尹,士孙瑞为右扶风太守,王盖(王允长子)为冯翊太守,张卫为代汉中太守,将北地、安定、武都、三辅、hn河东、汉中并为雍州,自兼雍州牧,以荀彧为长史、杜畿为别驾、陈纪为治中、李义为从事,王凌为主薄,郭嘉为祭酒,戏志才、陈震、张既、贾逵为从事。 刘备又擢升韩猛、赵云、张郃、张飞、张辽等为中郎将,升夏侯兰、郝昭、庞德、李严、黄叙、秦宜禄、苏由、张南等各为校尉,韩莒子、邓当、焦触、徐商、张讯、杨昂等为郡尉。 另外派陈震前往南阳,力辞秦王称号。 并非刘备没野心,实在是过早称王,一定成为天下诸侯共同的目标。 再加上袁术封其为秦王、雍州牧、督雍凉诸军事,看起来袁术很大方,对刘备的提议全部赞同,可实际上刘备要督雍凉诸军事,就必须先拿下雍凉地区,拿下凉州就必须跟马腾、韩遂决战,决战刘备并不怕,只是怕因决战而贻误别的战机。 袁术只字不提并州、西冀州、朔方刺史部的事,摆明不承认这三地属于刘备,这无疑让袁绍更加放心大胆的应对公孙瓒的余孽跟吕布争斗。 只要刘备接下这个秦王称号,就必须选择一家而吞之,要隔平时刘备绝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可如今他正在憋势力来打爆三辅,把刘备赶回老家去。 刘备第二次已拒绝来自袁术的旨意:封刘备为雍凉大都督、秦国公。 刘备再三推辞这让袁术大为不满,最后封刘备为秦国公、假节、开府、仪比三公。 刘备随即将雍州牧府改为秦公府,两套部门一套班子。 三辅之地在经过大兴土木后焕发出一片生机,流民开始落户,荒废的土地被开垦,枣祗被任命为雍州屯田校尉,国渊任并州屯田校尉,一南一北在刘备势力中开始大面积的屯田。 外面的世界还在打生打死,三辅已然有了太平世界的意味,刘备再次被称为明君,大批流民从南阳、兖州、冀州流入三辅、三晋大地,许多名士、寒门士子已纷纷而来。 颍川士族靠近进入hn如杜袭、繁钦、汝南和洽等都从hn而入三辅,后又在荀彧举荐下出仕。 三辅之地安稳,益州却又要遭兵灾,许多东州士族悄悄拖家带口的离开益州或回原籍或至三辅,就连汝南名士许靖都有回汝南的打算。 刘焉闻听消息后,本就因庞羲大败、刘范被擒的打击中一病不起,这番消息更让他病情加重,随着南帝登基,讨伐刘焉檄文传来,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让大量消耗刘焉的精气神,刘焉忙将其子刘涎、刘璋叫到身边,一边派人去长安看能否赎回刘范。 在刘焉三子中唯有刘范还能承继大位,刘璋只能在太平时守位,刘涎甚至还不如刘璋。 “去长安的使者怎么样了?” 刘焉最信任的还是庞羲,哪怕庞羲只身从武都逃回,丢失了刘范,刘焉对他的信任还是不减当年。 庞羲一脸悲切的道:“主公,刘备根本不接见法孝直,只是一个劲的宴请法孝直,看样子想拉法孝直留在长安。” “啊?好,好啊!” 刘焉闻言气血攻心,突然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主公,主公,快去请医士,去请医士。” 庞羲大叫道。 府内立刻乱成一片,人人脸上带有悲戚,刘璋更是在房内坐立不安,刘焉的身体原本还好好,怎么突然就变差了?刘璋想到锦衣系统的阴暗,下意识的看向身边恭敬的仆人,小声问:“吾父怎会突然变差?尔等可否有举动?” 那人低着头,道:“公子休要误会,主公乃气血攻心,再加上沉湎于酒色掏空身体,才在一连串的坏消息下病倒。” “沉湎于酒色?” 刘璋突然想起张鲁那个妖媚的母亲,明明一把年纪偏偏把父亲迷惑的三迷五道,就连父亲贸然称帝也是她蛊惑的,不然凭什么立她为后。 如果自己掌握益州大权,一定要把这女人处死。刘焉恨恨的想到。 “公子,如今主公病体已垮,公子目前该想的事是如何把益州握在手里,同时拉拢本地士族确保益州不会乱。” 那低着头的仆人提醒道。 刘璋被人一提醒,突然想起自己来益州的目的那就是为了确保益州能平稳的过度到刘备手中,一切都要以中兴大汉为前提。 刘璋问道:“如今我们拉拢多少人。” 仆人道:“暗地里主公的智囊王商,已经暗自替主公招揽了巴西赵韪、陈实,垫江人龚扬、赵敏、黎景,阆中人王澹,江州人孟彪,刘氏商铺一向跟本地大族张氏、董氏交好,甘宁也在外招揽不少游侠,还有校尉沈弥、娄发等,但上面格外关照的严颜、张任等却泼水不进。” “嗯!不怪他们,希望在某继承大位后他们能归顺于某。” 刘璋脾气好,有时候是缺点而有时候却是优点。 第六十四章刘涎登基(第二更求推荐) 公元194年,南帝改年号为兴平元年。 这一年历史多改变,原本死于今年的刘虞提前被公孙瓒杀害,原本吕(布)曹(操)兖州之争也提前爆发,最大的变数还是刘备崛起于三辅、三晋大地,成为仅次于袁术、袁绍的大诸侯,而且名正言顺的高祖血脉,世人皆以其为光武第二。 相比刘备低调的韬光养晦,刘焉却高调的称帝,不过称帝也没让他的生命过多延续,在兴平元年二月的一场大雪中,刘焉将二子刘涎、刘璋置在大堂内,召益州文武前来见证,于文武中指刘涎为继承人。 刘范被捕,刘涎就算长子,以长继位也是很合法理的,刘焉此举让益州众人纷纷失落,尤其是提前把注压到刘璋身上的益州本地士族。 刘焉指认继承人后,当夜死于成都。 刘焉称帝于成都一年有余,史称哀帝。 刘焉一死,大雪中的成都素缟一片,然而在一处府宅中鲜血却染红了大雪,开出一朵鲜艳的花朵。 刘焉将死却恐刘涎不能掌控益州,因此替其提前打下基础,刘璋带来甘宁就成为第一波被绞杀的势力,好在甘宁已准备武装保护刘璋登基。 庞羲率大军雪夜突袭甘宁府邸,甘宁率八百锦帆士卒应战,当夜在城中喊杀声大起,直杀到天明八百锦帆兵只剩不足两百,甘宁无奈只能杀出城去。 甘宁一败退,庞羲就立刻将刘璋心腹王商、王累、陈实、孟彪等人,唯有赵韪、董扶乃刘焉入蜀元老幸免于难,刘璋被庞羲求困于府邸内。 数日后,刘涎扶刘焉灵下葬,不久后择吉日登基为帝,刘涎登基又招来天下一片骂声,不过先有北海王摄政,后有陈王世子登基,刘涎引来的风波但不算太大。 刘涎登基后除了大封群臣,还封被囚在长安的刘范为魏王、刘璋为楚王,在赵韪、董扶、张肃等一干元老的支持下刘涎终于解禁刘璋。 接连一月,刘涎派去的使者都观察刘璋没有异动便放心,因为此刻有让他更操心窝火的,那就是张鲁在巴西举兵反他。 这不仅让刘涎大怒,老子不就是玩了你老母吗,至于这么大动静吗? 刘涎在初尝权利的滋味后,心中被禁锢的野望不可避免的被大肆扩张,他从小就活在刘范的阴影下,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纨绔子弟,如今骤然登高位,自然放浪形骸,在刘焉去世不到一个月的夜里,刘涎早就被张鲁之母一身孝服勾起的火瞬间爆发将其强上,后知髓味准备立其为后,被身体劝阻后才作罢。 不久刘涎下令广罗美女以充斥后宫,同时命人大修宫殿来供自己享乐。 刘涎上任后的种种表现都让益州士族大失所望,不久后隐居巴西的张鲁在巴西士族的支持高举反刘涎的大旗。 刘涎大怒下令庞羲率兵两万进攻张鲁,并任命庞羲为巴郡太守。 于此同时逃出成都的甘宁在犍为郡举兵呼应张鲁,刘涎不得不再派蜀中名将严颜率军前往犍为郡平叛。 成都城中兵力空虚,只剩吴匡握着一半东州兵坐镇,益州本地士族在赵韪串联下悄悄的结盟,准备用间计使吴匡、刘涎生隙,其主意自然就达到吴匡之女的身上,据说这吴氏虽然未及及笈,可已出落的极美。 刘涎听到消息特意驾临吴匡府上,当夜强命吴女起舞,结果年少的吴女没被看重,刘涎如厕的时候却看到吴匡之妻,那种如张鲁之母一般的丰腴,只是张母极其抚媚,而吴妻极为端庄,这一下就勾起刘涎心中的火。 刘涎上前搭讪却被吴妻大声喝退,后得知刘涎乃蜀帝后施礼急退,刘涎因地不熟被吴妻给跑了,心中不仅不懊恼反而被吴妻勾起另外一种快感。 当刘涎在后宅被吴匡找到时刘涎还沉浸在那种快感中,可他知道如今庞羲不再成都,他还需要吴匡替他坐镇成都,因此刘涎恹恹而回。 刘涎一回宫内就陷在各种温柔乡,很快就把吴妻抛著脑后,然而就是这种暂时的搁置让日后对张母乏味的刘涎升起更挠心的痛苦,以至于酿成大祸。 吴匡见刘涎什么也没说,不仅心里窃喜,他只有此一女,曾有相士言:其有贵人之相。 如今观刘涎乃昏君一个,若在盛世,哪怕是昏君吴匡也会高兴的把女儿送上,可如今是在乱世,乱世中昏君只有取死之道,吴匡可不想为刘涎一家陪葬。 吴匡想起当初在雒阳时如果自己投靠是刘备,情形或许又不一样,听说毋丘毅之子毋丘兴也成河东郡尉,虽然只是一郡尉,可刘备如潜龙在渊,日后难免会一飞冲天,如果今天是刘备来府上,吴匡恐怕会很乐意把女儿送给刘备。 想起此事,吴匡不由心思活络,听说刘备好色,不如危急时刻把女儿送给刘备,这样至少能保吾家数十年的荣华富贵。 “夫君?” 吴匡正想着几十年后吴家的昌盛突然被爱妻出声打断,吴妻本想将今日之事告诉吴匡,可这样的事让吴妻这样一个大家闺秀如何好意思宣之于口。 吴妻的犹豫落在吴匡眼中,吴匡以为是吴妻担忧爱女被刘涎看上带入宫着急呢?当下安抚道:“爱妻放心,陛下并无带茹儿入宫的意思。再说刘涎昏君一个,如何配的上吾家爱女,某就是功利,也晓得送给刘备比送给他刘涎好数倍。” 吴妻见吴匡一心在女儿身上,当下已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期冀刘涎只是一时兴起,再说自己徐老半娘刘涎怎会看上? 吴妻没有把这件事再放到心上,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喊道:“谁在外面?” 外面没有回答反而是一阵快速脚步声,吴匡大笑:“除了茹儿还会有谁?” 外面的人的确是吴茹,汉代的女子还不曾有门户之见,她们看重大多是才华,比如马融之妹嫁给赵岐,赵岐乃寒门,最重要的是赵岐特看不起马融这等出身,这不马家姑凉也一直跟随赵岐。 吴茹虽然年纪小,可在其母耳渲目染下亦不想嫁给刘涎这等连出昏招之君,反而对刘备这等出身寒门的宗室英雄青眼相加,要知道刘备被人称为光武帝第二,光武帝有个阴丽华。 美女配英雄,只要是自认美女的女孩都自觉把自己带入阴丽华第二的角色中,希望跟英雄刘备来个旷世之恋。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第六十五章张鲁求援(第三更求推荐票) 特别感谢烟酒纵欲大大的打赏,明天夜色会四更,表示对大大的感谢。 兴平元年三月,张鲁在巴郡高举反刘大旗,巴西郡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举巴夷、竇民响应。 一时间宣汉、宕渠、汉昌诸县纷纷被张鲁占据,刘涎忙派庞羲率两万精锐平叛,庞羲至巴郡时张鲁已攻下安汉、阆中、充国,小半个巴西都成为张鲁治下。 随即张鲁挥军攻葭萌关,葭萌关守将霍峻坚守城池不出,张鲁在葭萌关耗时过久。 庞羲以优势兵力收复安汉、阆中、充国诸县,而后一路杀向张鲁背后,张鲁无奈命其弟张愧率朴胡、杜濩迎战庞羲,结果被庞羲击败。 张鲁不得不再次逃回宣汉、宕渠一代,庞羲调整兵马,随即攻下汉昌,兵锋直指宣汉一代。 张鲁在宣汉城惶惶不可终日,愧疚的对阎圃道:“都怪某不听先生之言,以至于被庞羲所败,先生,你说现在某该怎么办?” 阎圃在张鲁恳切的眼神下,抚须道:“主公,如今之计也只有投靠陆城军一条路可走了。” 张卫上任汉中太守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联络张鲁,对道家刘备还是抱着尊重的态度,因此给张鲁开出条件也很好,封张鲁为抚夷中郎将、武功侯。 张鲁怕刘备会对自己下手因此犹豫不定,再加上巴、竇之民对自己的拥戴让张鲁流连忘返。 张鲁面带犹豫的道:“起事之前咱们拒绝陆城军,如今战败再去求陆城军,他们……” 阎圃明白张鲁的意思,如今战败陆城军还会开跟之前一样的条件? 阎圃道:“主公,治头大祭酒如今是汉中太守,杨昂守阳平关,杨松也是郡功曹,足见刘备是个做大事的人,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张济叔侄曾数战陆城军,如今不依然被刘备重用吗?” “好吧!” 张鲁终于下定决心向刘备求援,主要是庞羲挟胜而来,麾下巴、竇之民人心惶惶,如果没有强力支援,恐怕张鲁头颅就会被巴竇之民送给庞羲。 在庞羲兵锋下,张鲁命阎圃快速穿越米仓山前往汉中求援。 张卫得到张鲁的求援,立刻派人请来刘备派来的长史杜袭,张卫虽然名为汉中太守,可汉中大权却落在陆城军派来的长史杜袭跟郡功曹杨松的手里。 “好机会。” 杜袭得到消息下意识的想到,当下与杨松商议过后,一边派人前往长安报告刘备,一边召来张郃、于禁。 刘备意在益州,因此已经悄悄从褒斜道调集不少人马、物资入汉中,有调集大批人马整修子午谷道。 于禁。得杜袭点头后,率军朝白水关进发,一路进一路虚张声势,张郃则在阎圃的带领下再次率御林军准备穿过米仓山直接支援困守宣汉的张鲁。 庞羲恐陆城军真的打下白水关,一边退回葭萌关一边派麾下将领前往攻打宣汉的张鲁。 益州大战一触即发,消息传至长安,刘备刚刚忙完春耕事宜,为了尽可能的开垦荒地,刘备特意停了修建长安宫,所有青壮、民夫、民兵交由荀彧、枣祗统一调派开垦农荒。 就连赵云、韩猛、夏侯兰等部也开始军屯,使得整个三辅跟西凉部分地区开始出现大批农田。 陇西的马腾,在跟韩遂征战半年后,在去年入冬前罢兵,冬天以牛羊、皮角从陆城军中换来大量甲械,今年春天在马超的大力劝说下开始组织人春耕。 马超在去年的韩马大战中脱颖而出,尤其是跟阎行大战近百合不分胜负,大大助涨马腾士气,这也使得汉阳大半落入马腾之手。 三辅、西凉开始短暂的恢复生机,中原、hb江东就开始连番大战,尤其是曹操与吕布的兖州之争跟新扬州刺史跟袁术的相互征伐使得大汉的元气飞快消减。 百年战乱不休的三辅、西凉能有这样的休养生息之机主要是靠刘备及陆城军的强大所致,然而就是这样依然有人对刘备大大不满。 长安城内一座茶馆的雅间里,几个易服而来的儒士端坐着,其中一个白面长须的听着茶馆在飞驰而过的驿卒,将手中的酒樽重重砸在席案上道:“陆城军真是越来越跋扈,大白天的竟然公然在大道飞驰而过,他们就不怕伤人吗?吾看刘玄德比董仲颖跋扈,真是赶走恶虎又来凶狼。” 一侧的人轻声道:“宣德兄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另一侧的人道:“隔墙有耳又怎地?难道他刘备还敢以言治罪吗?要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宣德兄见劝自己的那人脸色不好,赶紧道:“申甫兄,吉医士一向口直言快,勿要见怪。” 申甫兄点头,吉茂乃三辅有名医士,医士向来脾气古怪,他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侍中马宇把医士找来谋刘备未免太天真了。 马宇见种邵不再言语,便忙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二人:“大耳贼深居简出,身边又有典韦、陈到这样的猛将,又有白毦兵这等悍卒,如伍德瑜刺杀之举不可取。” 伍琼曾袍藏短匕刺杀董卓,结果因董卓力大,其反被董卓制服,后果不言而喻。 刘备已是猛将出身,他们这等儒士要想刺杀刘备,无疑是天方夜谭。 种邵点头:“不知宣德兄有何妙计?” 马宇道:“刘备热衷医士,小小的张机被他委以重任,还特意设立太医署,为朝廷百官跟百姓治病。” 马宇自然不是再说刘备的德政,他话音一转道:“一个小小的张仲景都让刘备如此看重,吉医士前去定得刘备看重,一旦刘备有疾,医士可就中取事,结果刘备性命,好为陛下报仇为国除贼。” 吉茂抱拳道:“马侍中放心,数月内某定取刘备性命。” 种邵虽然觉得有些下作,可为今也没有更好办法,只好试一试。 三人商议完,种邵又听吉茂骂咧几句,无奈的目送二人离去。 三人离开这茶馆雅间却没看到一黑袍人出现在茶馆,茶馆老板忙走到跟前道:“先生,要不要拿下他们?” “不急,看看还能不能再钓几条大鱼?” “喏!” 先生全身笼罩在黑袍内,可茶馆老板却连大气都不敢喘,都知道先生换人了,虽然先生还没显过身手,可只听他这几句话都觉得浑身发寒。 第六十六章三攻一守 长安城,刘备暂住董卓的相国府,如今已经改为秦公府,自从刘备改为秦公府后,有关中名士费勋在府前执剑言:“若刘备称王作公便自杀”。 白毦兵本以为是疯子将府匾挂上后果真自杀身亡,此事震动三辅,刘备听后将其厚葬,有养其子费曜于府。 事态经过半年才算平息,不过长安城忠汉之人串联又是一波暗潮涌动,尤其是在张鲁派兵入汉中求援,许多人都认为刘备必会出兵益州,而再引马腾等袭其后,三辅可定。 自从张郃得御林军出长安,刘缑笙的锦衣捕快巡视城内,黄叙率晋阳兵镇守城门后,长安城的宵禁便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夜里游侠儿满城乱转,这也使得汉室老臣马日磾、赵岐、杨彪、周忠、赵温、淳于嘉、士孙瑞等相互通气。 有董卓这个前车之鉴,这帮老狐狸对付刘备更加小心,大部分时候都在冷眼旁观刘备的所作所为,只要刘备一步踏错、步步错时才会选择出手。 然刘备至三辅赈灾、剿匪、屯田、行工商、招流民、兴学堂、修沟渠,除了大兴宫室跟称公以外,简直就是一明君的前奏,自古明君有良臣,谁不想因良臣而名垂青史? 行动迟缓的关西士族只能眼看着颍川士族名垂青史。 然而明君良臣可以名垂青史,昏君诤臣亦可以,比如说在刘备府前谏阻刘备不要称公的费勋,不论刘备是明君还是昏君,费勋注定会名垂青史。 这下关西士族选择跟费勋一样的路数,可惜方法不一样,有赵岐这个老骨头在,保准就算失败,政治斗争也绝不会开展到关西几个世家的头上。 “城内的几个老家伙有什么动静没?” 刘备自从得到汉中消息从没掩饰过自己要亲征益州,布局数年,可恨的是刘焉老贼死的太早,不然刘备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害死自己第一孩子的元凶。如果那孩子不死,如今恐怕得有十岁了吧! 刘备书房里一个戴着铁甲面具的黑袍人哑着嗓子道:“各种消息都显示这几个老家伙已经同意趁主公南征益州时引马腾、韩遂入三辅。” “那马腾会来吗?” 虽然马超亦被陆城军策反,马腾也跟陆城军多有来往,可是三辅空虚后这块大肥肉,马腾能经得起诱惑吗? 刘备不敢保证。 铁面人道:“未必不来,毕竟马腾自称伏波将军之后,又以其为榜样,若关西士族派出重量级人物前往说之,马腾定会来。” 刘备闻言烦恼的搓耳:“又是四线作战,粮草能否跟的上,征蜀之战绝不能因粮草而败。” 荀彧身为秦公府长史,上前奏道:“去年并州、三辅、中山、常山、河东都丰收,只是除并州外,其余几郡屯田不足,不过四线作战,三攻一守足以应对今年之景。” “三攻一守?” 刘备诧异问道:“不是三守一攻吗?” 西守散关、武都一代,东守中山、常山一代,南守雒阳地区,主力攻伐益州。 郭嘉道:“主公,您常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刘备点头,这话不错:“可粮草够吗?” 刘备望向苏由,苏由被刘备提为度支中郎将,苏由道:“若三攻一守,除非停掉皇宫修建很子午道的扩修。” “不可。” 刘备尚在犹豫,荀彧已反驳道:“主公先期已经投入许多,若一旦停掉宫城、子午道修建,许多青壮只能被解散回原籍,如此多的青壮在解散时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必会酿成无穷后患,哪怕征蜀之战半途而废亦不能停掉宫城修建。” 戏志才看了郭嘉一眼,见郭嘉不言,便知道他把机会让给自己,其实戏志才这一年多的时间主要是调理身体,偶尔跟李儒交流一下情报。 李儒就是屋内的铁面人,为了避人耳目李儒带铁面,为了变嗓音曾生吞碳火,李儒隐忍一年多终于全面接掌戏志才手中的情报机构,他的第一枪很快会打响,他发誓一定会震惊天下人。 戏志才现在只剩一个闲职,雍州牧从事,虽然出入刘备府方便,可戏志才已有些迫不及待的出山,征蜀之战一旦成功,这就奠定刘备称王的基础,征蜀之战亦是称王之战,戏志才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主公,其实进攻说不定比防守更节省粮食。” 刘备诧异:此话怎讲? 戏志才道:“主公,贾文和在五原数年可曾想主公要过粮草?” 刘备细想之,好像没有,而且朔方粮草大部分都从五原出。 戏志才又问:“主公将贾文和放在北地,无非是想利用其武威人的身份攻略武威,文和又跟主公要粮草准备出征了吗?” 北地与安定前年一直从河东运粮,去年秋收后运粮才少些,这也使得刘备以为贾诩不会在两年有动作? 戏志才却道:“不知主公可曾看到贾文和的奏章,他准备策应主公的征蜀之战,开春就命张绣进武威,若韩遂有异动便从武威进攻金城。” “哦!” 刘备还真没看到这奏章。 如今刘备借开府将麾下势力整合,又在悄然的改革,以长史、别驾、治中分别行事中书、门下、尚书三省长,下有六曹:吏部、度支(户部)、都官(刑部)、两千石曹(礼部)、匠曹(工部)、五兵(兵部)。 长史取旨、别驾封驳、治中奉而行之。 戏志才为从事,从事属别驾,刘备没有看到这等信只能说被别驾驳回。 荀彧道:“这封奏章某亦看到过,已递交别驾陈纪,不知为何主公没有看到。” 刘备闻言心中一悸,看来必须得把贾诩、荀攸、简雍等从地方上调回来,不然只牧守一方太屈人才,而中央只是蹈规循矩之人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此事某已知,接着说。” 戏志才见刘备没有发怒才接道:“文和可以以战养战,吾等亦可以,吾听闻河内大丰,张扬死于河内,河内人心多思之,如果任由王匡在河内施为,河内日久定能袁氏禁脔,可令张飞出河内,张飞出河内,河内如今是袁绍粮仓,为了保粮仓,袁绍肯定不会再攻中山、常山,此一攻。” “令徐荣出颍川,下汝南、陈国,破豫州黄巾,不仅可得大量人口充实雒阳还可解决军粮,最起码吕布败后尚可有容身之地,此二攻。” “三,益州数年未经大战,府库充盈,主公的征蜀未必有想象中艰难。” “一守,则是守武都、散关、陇关、六盘山脉,只要这些关隘在手,主公还怕马腾飞过来吗。” 刘备听完连连点头,当下命人准备,数日后起兵汉中。 第六十七章刘备十万大军伐蜀(第二更为烟酒纵欲大加更) 很早的时候夜色就说过自己是个财迷,有人打赏自然要卖力加更,何况烟酒纵欲大一连四次打赏,当然还有君如政大的打赏,加更随即奉上,这么算今天得五更啊?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四月初,刘备上书南帝,历数刘焉父子十通罪,并请旨讨伐刘涎。 四月中,大将军、总揽政事,汝南公袁术以南帝名义准奏。 刘备当即起兵,以戏志才为长史,郭嘉为参军、李义为司马,庞德为先锋,关羽、徐晃、高顺、李严、韩猛、夏侯兰、郝昭、鲍超、周仓为大将,率军两万,诈称十万出长安。 刘备起兵时耍了个小聪明,命部下从东出西进,一连数日,衣甲鲜明、军纪严整的陆城军让长安居民为之心安。 “十万?刘备哪有如此多的军队,又哪来这么多粮草养军。” 马宇在一家茶馆内看着出城的陆城军冷笑。 他身侧的种邵道:“不过是掩人耳目震慑宵小之计,不过这也说明三辅精锐都被抽调一空。” “长安越空虚越好,某已与马腾商议好,只要刘备深陷益州,马腾立刻联系韩遂一同杀入三辅,剿灭刘备为献帝复仇。” 马宇咬牙切齿的说道。 种邵听完心中一动,问道:“目前可有献帝下落?” 马宇摇头:“当初皇宫那把火起的蹊跷,巴成就是张济放的火,本想拍刘备马屁,没想到拍马腿上,自己的部队被消减,侄子还被调出长安,出去容易再进来就难了。” 种邵不无担心的道:“赵云的云麾卫还在武都,赵俨、张南在安定,马腾能攻入三辅吗?” “呵!” 听到种邵的担忧,旁边坐着一直没说话的儒士冷笑出声,儒士看到二人齐齐看来,道:“二位目光不要那么短浅,马腾攻不进来,东面不还有一人吗?” 种邵看到儒士指向hb方向,恍然大悟:“袁绍?” 马宇听到袁绍的名字就一脸厌恶,袁绍也在hb立了摄政王,他还肯为献帝复仇吗? 儒士被问亦摇头:“某也不知,不过想来袁绍不会坐视刘备拿下巴蜀,一旦巴蜀、三辅、西凉、并州连成一片,天下刘备已占足三分之一,袁绍还拿不下公孙瓒,他岂会甘心。” “但凡有点不担心,袁绍就会起兵攻并,一旦并州、三辅齐被攻击,刘备必定军心大乱,刘涎不傻就能将陆城军击败,陆城军主力一败,三辅军、西凉军必定齐齐败退,到时候刘备能保住并州就不错。” 马宇听了大喜:“到那时三辅就是吾关西士族的三辅。” 种邵闻言脸色一变,马宇自知口误忙岔开话题:“可是怎么联系袁绍?” “不必联系,袁绍不傻。” 儒士惬意的道:“这就是天下大势,看不透的就得落败,刘备乃破落宗室,其岂有看透天下大势眼光?” “不错,” 马宇满脸赞赏的看着儒士。 儒士提醒道:“今夜黄叙就会下令宵禁,所以诸位都安分些,静等变乱起。” 马宇一惊:“宵禁?难道黄叙已闻到什么?” 儒士不屑的道:“越是如此,越证明长安空虚。” 马宇这才展颜:“不错,不错,元将果然大才。” 那儒士脸色一变:“某还要去秦公府任事,先行告辞。” 儒士心里却暗道:一帮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知道为何父亲要自己帮他们? 马宇待儒士走后对种邵道:“小儿竟看不起某等,真是可恨。” 种邵不愿挺马宇废话,如果不是看他忠于汉室断然不会与之私会,道:“某还有事,先告辞。” 种邵走后,马宇亦离开。 茶馆老板立刻将今日三人所议之事的消息递于上级,上级一层层递到李儒手中,李儒看着报告,呐呐道:“元将,元将,莫不是韦康,看来关西士族还是忍不住要插手了?某倒要看看你们能蹦哒多高?” 刘备起兵征蜀,声势浩大,然而先动手的却是贾诩,贾诩命张绣为大将穿越腾格里杀进武威,武威数县纷纷开门投降,张绣凭借张济的名声加上贾诩的手段几乎兵不血刃拿下整个武威郡。 一时间,整个西凉都被诸侯都为之侧目,随即贾诩率部自北地入武威,兵锋直指金城,韩遂吓得赶紧备战以防贾诩,然而贾诩一边稳扎稳打的将武威全郡握在手中,一边传檄酒泉、敦煌以及西域各国,让各国来附。 并州上党。 张飞屯兵高都数载,麾下精锐从两千扩到四千,又从四千扩到八千,装备由开始的扎甲、各色兵器跟钩镶盾变成鱼鳞甲、缳首刀、包铁盾,再到如此铁甲骑兵、刀盾兵、长枪兵、弓弩兵各两千,又有辅兵四千,可谓兵强马壮、甲精械强,然而张飞自从打鲜卑回来,除了练兵就是剿匪,根本没有一点正事,每次他给刘备上奏功河内为张扬复仇,可每次刘备都让他多读书、练兵、忌急、忌酒、忌鞭打健儿,要多敬重儒生。 张飞都一一遵从,可攻伐河内之事依旧没着落,这让张飞每日都如火烧,看着赵云、关羽建功立业,哪怕是韩猛、庞德、夏侯兰这等小儿辈都声名显赫,而他却靠着跟刘备结义兄弟关系升职,这让张飞极为受不了,他觉得每个人看得眼光都别扭,觉得他是靠姻亲关系上位的,因此张飞心里的憋的火都撒在麾下兵身上,八千兵每日都拉练,一旦出错就要重罚。 刘备听到消息后,立刻给张飞配备了司马、参军外加长史,为了镇住张飞,刘备特意用简雍四叔简鹄为张飞长史。 这一日,张飞听到张绣兵不血刃拿下武威全郡,心中的火腾一下升起,看到一个士卒因训练省力而大怒,当下拿起马鞭就朝其抽打过去。 这几日简鹄到上党去,军中无人能制衡张飞,因此张飞越权抽打将士,仅数鞭就将那人抽的倒在地上。 因将士训练都将甲胄穿戴整齐,那将士才没有受重创,然而就是如此那将士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也被抽的血肉模糊,军医站在一旁缺不敢上前医治,因为之前有先例,还没抽过瘾的张飞连医士一块抽打。 为此事,张机还将张飞告到刘备跟前,刘备无奈只能强令张飞向医士道歉,另外刘备另行重赏医士才算罢休,为此才有简鹄任长史。 “住手!” 就在诸将士噤声时突然听到一声断喝,张飞的马鞭扬起却久久不下,是谁有这么大威力呢? 刚刚发现搜读竟然把我的书上架了?请问他上架问过我吗?正版还没上架,盗版怎么上架的?我个醉,呼吁大家到起点看正版,真的不要钱。 第六十八章张飞出河内(为君如政打赏大大加更) “住手。” 高都校场的一声断喝让张飞举起的马鞭落下,只见张飞默默转过身,看到简鹄才撇出一丝笑容:“长史,您不是去上党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哼!” 简鹄面对张飞的陪笑似乎不顾,反而在查看被抽将士的伤,挥手将医士招手来救治,简鹄好生安抚受伤将士一顿,满脸阴沉的喝道:“司马、参军何在?” “司马孙礼(参军李立)见过长史大人。” 司马、参军、长史三者乃平级,可简鹄是涿郡名士,其侄女乃刘备首个明媒正娶的妾,简雍又是刘备第一个谋士,连张飞都怕简鹄,更何况孙礼、李立这帮涿郡的后起之秀? 简鹄冷哼:“中郎亲自施刑,尔等怎么不劝阻?” 孙礼跟李立苦笑,他们也想,可是张飞暴怒起来谁敢拦他,谁就得挨抽?他们也不是没被抽过,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张飞见简鹄怪罪孙礼、李立,当下道:“这事是某之错,与司马、参军无关。” 简鹄怒道:“如何无关,军规有明确规定,长史管军务,司马管训练军纪,参军行军情报,如今士卒犯纪自由司马处理,如何用的着你这个中郎将动手?莫不是以为自己是主公亲将就肆意妄为,某告诉你,别人不敢办你,某敢,不要以为没人领兵出征,陆城军别的不多,就猛将多。” 张飞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是靠关系上位,当下正要翻脸突然发现不妥,道:“长史,你刚才说什么?领兵出征?主公终于要打河内,太好了。” “慎言,张中郎,你可是一军之主,军纪有明言规定:不得私自对外宣军事机密。” 简鹄冷着脸又是一番数落,张飞心里被领兵出征的事弄得五爪挠心,也不知简鹄到底说什么只是一个劲陪笑、点头,最后见简鹄住口才道:“是不是真出兵?” 简鹄左右看看:“入帐再说。” “对,对,那个谁,张达带人封锁大帐,任何人不得靠近大帐十步,不,五十步以内。” 张飞忙喝道。 “喏!” 张飞、孙礼、李立三人按座位坐好,简鹄取出令牌、兵符以及诏书,道:“主公有令:命中郎将张飞即日起起兵下河内,简鹄为行军长史、孙礼为行军司马,李立为行军参军。” “喏!” 张飞拿着简鹄递来的兵符大喜,忍不住亲了兵符一下:“宝贝啊!宝贝,某终于把你等来了。” 印、节、符、信是刘备用来节制诸将行动的措施。 印,乃将印,无将印军令不可下。 节,乃节杖,节杖分大将军节杖、中郎将节杖、校尉节杖、司马节杖,节杖所向乃军士冲锋之地。 符,乃兵符,没有兵符任何军事行动不可发,乃是调兵所用。 信,乃是行动计划,多与兵符一起发,因此又称之为符信。 张飞率大军出河内,自天井关出,葵城守将不妨张飞突袭,葵城失陷,随即张飞杀向雍城,自雍城直扑怀县。 雍城失落,王匡才晓得张飞已出上党,一边急令在邗城剿匪的崔巨业返回怀县,一边忙向邺城袁绍求援。 邺城,随着曹操在濮阳大败吕布,吕布紧缩至濮阳不出,臧洪随后在东郡扎根,刘和与鞠义率十万大军围南皮,阎柔、鲜于辅兄弟、乌桓峭王跟公孙瓒在潞河对峙,hb正一点点明朗,袁绍一统hb之势亦不可阻挡。越来越多的人来邺城求仕,袁绍也越发自大。 袁绍听闻刘备起十万大军征蜀后,召集幕僚议事,看能否从中取事。 审配率先道:“主公,如今鞠义围南皮不下,臧洪、曹操在濮阳一直打不开局面,处处都要咱们接济粮草、甲械,实在是不宜再招惹刘备。” 田丰率先反驳道:“主公,某以为不然,如今虽两面开战,可去年冀州、河内丰收,今年青州局面得到抑制,只要忍过今年夏秋,秋收之后就再也无需为粮草担忧,鞠义虽然围城不克,然而吕布之势已颓,数月内曹操必有大胜,兖州就无需再操心,这时主公自可有余力对付刘备。” 郭图冷哼道:“刘备又岂是那么好啃的?陆城军甲械精良不说,粮草又比咱们多,主公某以为实不应招惹刘备,应当全力对付公孙瓒,hb一统再与刘备争雄。” 沮授道:“主公,不除中山太史慈,不断太行山井陉商路,灭公孙瓒之举又从何说起?主公三思?” 眼见麾下谋士又吵成一团,袁绍直皱眉。 “报!!!!” 突然一甲士闯进大堂,道:“主公,大事不好,上党张飞突然挥军河内,兵锋已将至怀县,王河内遣使求援。” 堂内突然寂静一片,辛评道:“主公,刘备这厮伐蜀之余还敢侵吾河内,实在可恶,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 “不错,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 面对张飞悍然进攻河内,袁绍麾下诸谋士齐口同声的建议。 河内乃袁绍的粮仓,一旦被张飞夺取,冀州腹地露在陆城军兵锋前不说,背靠太行山的黑山贼就能使河内与中山的太史慈相呼应,袁绍再想夺下中山两郡就更难了。 “谁愿出兵河内战张飞?” 袁绍难得麾下意见统一,当即问道。 “某愿为先锋。” 袁绍麾下大将颜良道。 文丑亦不甘示弱的道:“某亦愿同去。” 沮授道:“张飞粗中有细,勇武无比,有万夫莫挡之敌,二位不可小觑。” 当年他二人在邺城跟张飞交过手,虽然数年间苦练武艺,四处征伐,然而沮授以为他二人不一定战得过张飞,可袁绍麾下实在找不出此他二人更勇猛的,沮授想两人战张飞一个,应该不成问题吧! 素来跟沮授心意相通的田丰道:“主公,某举荐一人可任大将。” “谁?” 袁绍对沮授讽刺自己大将不满,听到田丰又出来挑事,冷喝道:“万年公主的驸马都尉高览。” “高览?” 袁绍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这是哪蹦出来的人,再听高览乃宗室姻亲,摆手拒绝道:“高览能比文丑、颜良勇猛?” 当下命沮授为督军,文丑为先锋,出兵三万相助河内王匡。 第六十九章张飞一怒灭司马(第四更求推荐) 怀县,王匡自从得知张飞出上党后,每日加强城防,一边招募青壮一边筹集粮草,用尽各种手段为袁绍弄钱粮,甚至不惜制造冤假错狱,使得河内士族怨声载道。 原常林为救叔父去求张扬,张扬让其去求张扬之舅胡母彪,才使得其叔父被救,随后常林以求学之名举家入并州。 张扬死后,王匡在逢纪的鼓动下将常林的两个邻居陈、张两大姓灭族,然而王匡此举使得河内出了个大豪张琰。 张琰本出自戏志才举办的间谍培训班,后因说太行校尉袭杀卫固,结果被曹操所败,张琰实习失败,回去后就得得个大大差评,为此张琰逃回张家,结果就看到王匡屠杀的自家亲族的下场。 张琰为报仇,策划数场针对王匡的刺杀,虽然没有成功却使得张琰名震河内,最终在河内士族的支持下于太行山起兵,连犯河内郡县。 使得王匡不得不派崔巨业围剿张琰,张琰在晋阳待的时间不长,可学的东西不少,至少足以应对崔巨业的围剿,张琰在太行山来回流窜,又派人去联系张飞,麾下竟然越来越壮大而且通过张飞淘汰的甲械装备,张琰竟然跟崔巨业对战数场。 细作出身的张琰自然不会对情报工作不重视,因此他在上党、河内遍布眼线,崔巨业一退就清楚掌握崔巨业的撤退路线。 崔巨业在邗城撤退原本还担心张琰来追,特意派人断后,可一直他退到沁水张琰还没动静便放心大胆过沁水。 沁水对岸就是野王,那里同样驻扎着重兵,崔巨业自然没甚担心的,然而就在崔巨业大举渡河时,河对岸却出现一支军队,打的旗号正是大贼张琰。 军半渡可击之,张琰用崔巨业没想到的战法出现在河对岸,崔巨业看到张琰大军出现时还满脸不可思议,怎会这样? 然而张琰大军呼啸而来,刚刚上岸的袁军纷纷被赶下沁水,崔巨业不是没想过组织部队反击,然而慌乱中的袁军根本组织不起来,张琰的亲卫甲械精良,哪里有成建制的袁军就杀向哪里,使得崔巨业欲哭无泪,只能慌忙乘船再回邗城。 同样在沁水,同样的半渡而击,一日之内竟然出现不同的结果。 怀县外,张飞派兵强渡沁水,王匡命大将韩浩在hn岸阻击张飞军。 张飞亲为前锋,他的麾下亲军混合弓弩军一同登船,张飞以弓弩手压制韩浩的河内军,亲自下船登岸,率亲卫杀散河内军的第一波攻击,韩浩麾下大将被斩。 张飞趁势杀向韩浩,韩浩力敌张飞三十合后撤,河内军大溃,张飞部得以陆续过河,张飞以雷霆之势至怀县。 怀县之人惶惶,王匡一日之内三催崔巨业来援,崔巨业无奈只能渡丹水,从张飞后穿过。 崔巨业大军离开邗城,张琰立刻打着陆城军的旗号攻略野王诸县,河内沁水以南数县纷纷驱逐王匡所置县属归附张琰,唯有司马郎守w县不为所动。 崔巨业见沁水以南不复为王匡所属,率军至射犬聚据守,一面派人前往邺城求援。 张飞兵围怀县,围三缺一,在攻城器械没到来时张飞每日于城门出叫骂,可惜王匡知其勇紧闭城门不出。 张飞无奈,又看张琰在沁水南打着陆城军的旗号搞风搞雨,命孙礼率一校刀盾兵南下。 隰城、平皋、州县、李城士族闻风而降直到w县w县令挂印而走,司马朗亲批荆棘至孙礼军中请罪,孙礼做主不得只能解其缚送其入城,司马氏的投靠让济水以南诸县纷纷效仿,有的竟然驱逐张琰部队闭门等孙礼来接收。 张琰出自陆城军,自然知道陆城军的厉害,当下率本部至陆城军投降,孙礼见其麾下数千带甲之士,便令其至怀县听张飞调遣。 张飞得知司马朗投降,恨其意志不坚,再加上张飞派人前往城内劝降,结果使者被王匡割鼻涂墨赶出,张飞见状大怒于是命孙礼夷其族,孙礼受令带人灭司马朗全门,又将司马氏在w县的坞堡以警告世人,背叛陆城军是何等下场? 孙礼得到司马家谱后,照家谱对尸,发现司马朗之父司马防、其二弟司马懿、三弟司马孚俱不在w县其时简鹄督粮在后,闻听消息后大惊,赶紧跑来劝说张飞,可张飞令已下,陆城军高效率此刻却酿成大祸。 简鹄看到孙礼送回来的信件懵怔好一阵,可事情已发生,简鹄只能派人回晋阳秘密派人去抓捕在龙门书院司马懿兄弟。 河内士族对司马氏满门被灭的反应却不如想象中大,如果当初不是司马朗举城而降,河内士族至少能在济水对抗王匡,也不会因此损失惨重,被王匡逼得破门灭家何止数十家。 司马氏被灭族在兴平元年是件小事,想必董卓动辄灭三公门第,袁术在江淮逐袁遗,强逼袁涣举族至寿春,河内司马氏还不足以惊动天下。 然而简鹄派人前往晋阳捉拿司马氏兄弟的人却出了差错,司马懿兄弟已不知所踪,早在张飞出河内前,十几岁的司马懿已经辞别恩师胡昭外出。 胡昭为司马懿出走而叹息,如此璞玉稍加雕刻就能成为王佐之才,可惜走得太早,故太中大夫陈韪的那句名言很有道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司马懿这块璞玉过早发挥光芒,定然会久射无光,若耐心雕刻日后前程无量。 张飞自然不知道自己一时恼怒,竟为刘备带来多大的祸患。 刘备听到消息后差点没咬破自己的舌头,他把司马懿从司马家族要出来干嘛,那可是自己准备留给后世子孙的首辅。 在刘备心中,最完美的封建王朝制度就是明朝的内阁制,内阁下有三省六部,权利相互制衡,内阁成员兼任六部长官,除非有天纵奇才出现,不是刘氏江山怎么也能持续几百年。 正在路上的刘备立刻派陈到前往河内,呵斥张飞不得再行杀戮,同时命陈到持节代自己为司马氏厚葬,下葬那日陈到代为守孝。 刘备亡羊补牢的行为总算让河内士族放心,刘侯还是那个仁义刘侯,只是张飞一人嗜杀而已,为了保证张飞不再闹事,刘备命陈到持节督军。 第七十章钻山沟的御林军(求推荐) “若有士族助王匡者,皆灭族。” 不知何时起怀县出现这个一个32流言,怀县士族为求自保纷纷给兵出粮助王匡守城。 原本还想投靠陆城军的士族已犹豫不决,因为张飞灭了重投陆城军的司马一族,他们到现在还没投靠陆城军,张飞破城后还不得夷其三族。 自王匡将张飞使者割鼻涂墨赶出怀城后,怀县士族只能死守城池,以等待袁军大部来援。 然而消息只是一转,沁水以西全部归属陆城军,手握大军的崔巨业竟然逃到修武一代。 张飞自简鹄带器械赶来后便挥军攻城,张琰为表忠心自干为先锋,亲率部下攻城,几次攻上城墙几次被韩浩赶下来。 张飞围城半月,怀县城虽然岌岌可危可依然在王匡手中,张飞虽数次射投降信入城,可城中士族却不为所动,都深恐成为第二个司马家族。 张飞屡攻怀县城不下,撅地穴、筑高台都被韩浩所破,直到从晋阳运来巢车,数十辆巢车出现在怀县城下。 陆城军通过巢车源源不断的登上怀县城墙,一旦刀盾兵占据城头,长枪兵迅速一拥而上,用犀利的长枪方阵将守城的河内士卒碾压。 河内士卒被赶下城头,陆城军趁机攻下怀县城门,张飞率骑兵突进城内,河内士卒大溃,王匡在混乱中被部下拥簇着离开怀县,校尉韩浩被张琰生擒。 张飞取得怀县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安民、恢复怀县秩序、整顿军纪、树立陆城军良好的形象,然后召集怀县士族议事,主要是安抚他们。 张飞在河内逞雄,贾诩在武威大显身手,此时张郃却带着御林军的精锐在米仓山内打转,虽然有阎圃带路,御林军的强项就是爬山涉水,然而巴山山脉险恶超出张郃的想象。 张郃带队刚爬过一个山头,看着刺眼的太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阎圃道:“先生,还有多久才爬出米仓山?” 阎圃亦摇头,问身边矮壮的巴族汉子,那巴族汉子咿咿呀呀说了一大堆,张郃没听懂一句,到时阎圃连蒙带猜听懂一些,对张郃道:“张中郎,恐怕还得有两三天的路程?” “两三天?” 张郃嘀咕着,突然转身对身边的刘稚然道:“咱们的干粮还有多少?” 刘稚然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道:“干粮还够,只是水不多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咱们能渴死。” 张郃点头,刘稚然乃刘备族弟,虽然武勇、谋略一般,可他却是御林军的老人,再加上是刘备的族弟,因此诚恳朴实的他深受御林军将士的爱戴,有时候比张郃还受人尊重。 张郃对阎圃道:“先生,咱们水不多了?这地方可有哪里有水源吗?” 阎圃听完,对那巴族汉子指手画脚大半天,巴族汉子才一拍脑袋,做了喝水的动作,阎圃跟张郃连连点头。 “水?赖?” 巴族汉子指着一个方向支吾着,张郃似有些明白,对刘稚然道:“稚然,某带几个人去找水源,你留守这。” 刘稚然道:“中郎,还是某去吧!你是一军主将,不可轻离大军。” 张郃道:“某去,在这深山老林你的应急经验比某多,所以还是你留下,万一有个意外也好应对。” “喏!” 刘稚然闻言便不再推辞。 张郃带上一队亲卫跟随巴族汉子还有阎圃进入一小山沟,七拐八拐走到一片山谷,进到山谷里却豁然开朗,里面野花遍地,还有不少巴族人来回走动,他们看到巴族汉子还用巴族语打招呼,对张郃这帮汉人到来也不奇怪。 阎圃对张郃道:“这一代巴族都信奉五斗米道,而且不少人懂一些简单的汉语,族里也经常有汉人商人出现,因此对汉人并不陌生。” 张郃点头,只有一些小孩子围着张郃一行人乱看,对张郃身上的明光甲、缳首刀特别感兴趣。 一个巴族小孩怯生生的走到张郃面前,道:“将……将军,能,能让某,某看看,你的刀吗?” 虽然巴族小孩汉语并不娴熟,可能有起码得交流,这让张郃大喜:“刀,杀人利器,不是小孩子能玩的。” 张郃说完,那小孩一脸失望的走开,旁边的小孩顿时引发一片哄笑,纵然是语言不同,张郃依然明白这小孩被嘲笑了。 张郃正想安抚他几句,突然原巴族汉子引着一巴族老者出现在张郃面前,巴族汉子指着张郃、阎圃支支吾吾半天,巴族老者一直皱着眉。 张郃、阎圃只能想呆木头一般听着,张郃突然看到那个说汉语的小孩,当下对其招手:“小兄弟,来,来一下。” 那小孩看到张郃叫自己还有点不敢相信,好一会才跑过来,道:“将军,有,有什么事?” 张郃道:“某不会说巴语,老丈不会说汉语,你能替某说巴语吗?” 那小孩猛地点头。 张郃一笑:“请你告诉老者某来是为取水,如果可能得话最好能换取点食盐与食物,某可以用钱来换。” 那小孩听得直眨眼,张郃又说两遍那小孩才记住,只见小孩用巴语对老者说什么,好一会才见小孩说道:“取水没有问题,换食物、食盐也可以,但用钱不行,得用你们的兵器。” “兵器?” 张郃这次过米仓山已经是尽量少带辎重,甲械更是尽量少带,除了必备弓箭,每人也就人手一刀一盾。 张郃咬咬牙,问道:“刀没有,弓箭可以吗?” 小孩又跟老者叽里咕噜一阵,老者又一阵,小孩问道:“弓箭锋利吗?” 张郃没有说话,抬头去看天空,正巧天上有一行飞鸟飞过,张郃二话没说,取弓搭箭,一箭竟射落两只飞鸟。 巴族老者大惊,顿时把张郃奉为神灵,不仅同意换取食物、食盐,还要求张郃留下过夜,经过小孩翻译后,老者同意让整支御林军在此过夜。 御林军开到此山谷,御林军用随身的物件换了不少巴族物事,当夜巴族老者为御林军举行篝火晚会,有的士卒竟然有一场艳遇。 第二日得到一批弓箭的老者,派自己的儿子率一部分族人带御林军出山。 张郃临走前,掏出一把短匕递给那小孩道:“短剑才是小孩玩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操着不熟的汉语道:“某乃王,王平。” 第七十一章清水聚 平原,炊烟,村庄。 原本是三辅大地常见之境,张郃在大山混迹32十数日再看到汉人村庄时心中感到无比亲切,下令在村庄驻扎一夜,明日启程前往汉昌。 汉昌已为蜀军夺取,庞羲西去葭萌关,副将前往宣汉攻打张鲁,汉昌就成了辎重中转站,城内兵力极为空虚,而守将邓贤已麻痹大意,难不成陆城军还能飞过米仓山不成。 不过饶是如此邓贤还是派心腹顺清水(南江)而上,驻扎到清水下游的清水聚(南江),清水聚乃汉人于巴夷互市之地,张鲁在巴夷中威望甚高,剿灭张鲁不得不防巴夷闹事。 不得不说邓贤还是有头脑的,不愧是蜀中名将,然而清水聚的大兴盛是这几年的事,而清水聚上大多行商来自于关东。 自刘焉野心爆棚,就借关东战乱之机大批收拢关东流民,流民中不少人被安置在上庸、巴郡一代,这清水聚也有不少流民以及行商,随着行商和人口补充使得清水聚开始别样繁荣。 邓贤的部下一到清水聚就被清水聚的三老好生招待,自古乱世人如草芥,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邓贤乃蜀人,部下对本地居民军纪还算不错,毕竟益州沃野千里,不缺粮饷。不过面对本地居民的那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不然白保护他们吗?何况还有娇滴滴的小美人。 “邓果喝醉了?” 聚内一小院内,三老中的一人跟一劲装汉人密谈,那人点头:“喝的烂醉,如今正搂着女子睡觉呢?” 劲装汉子道:“那女子是谁家的,记得多给人钱财,总不能让人白白损失一个女儿。” 那老者头下垂,眼中有些晶莹,语气低迷的道:“是某小女,不然谁肯送女子给人白玩呢?” 那劲装大汉一愣,道:“游冀,辛苦你了,不过主公那里某会给你报功的。” “只要主公能中兴大汉,某损失一个女儿又有什么要紧,哪怕是损失掉某这个小命,某也愿意。” 游冀语气坚定的道,乱世来他由一富户变成一流民,三个儿子被乱兵杀了两个,两个女儿也被乱兵侮辱,这个女儿是他捡来的。 那劲装大汉安抚他道:“放心吧!主公已起大军伐蜀,这益州很快就是陆城军的天下,到时候不论是行商还是种田,只要肯努力都会过得很好,如果你女儿日后嫁不出去,你可以来找某,某娶之。” 游冀闻言大喜:乱世,女人你可以有很多,可妻子只能娶一个。 那劲装汉子又道:“可能这几日陆城军就会翻越米仓山而来,你一定要控制住邓果,争取让大军用最少的伤亡拿下清水聚。” “喏!” 劲装汉子跟游冀密谋一阵,游冀便离去。 劲装汉子本是戏志才办的细作讲武堂中一员,毕业之后便来蜀地发展,如今算来也有四五年的时间,如果不是张郃翻越米仓山实在太危险,他应该在成都或者在葭萌关。 距离汉中传来张郃翻越米仓山的消息已有十数日,张郃到底能否穿越过来呢?过来后兵力又剩几成? “军侯,已有大军的消息。” “哦!” “在哪里?” “清水聚外数十里的小村落。” “好,好,快带某去见他,另外密切监控清水聚的一切动静,等候大军来袭。” “喏!” 劲装汉子当夜带心腹十数人离开清水聚,周围都是巴夷,难免会有人觊觎他的装备,因此必须得多带点人。 劲装汉子一离开清水聚,就有人去通知游冀,游冀听到消息后冷笑不已,他从南阳而来,自然知道巴山蜀水的险恶,刘备若想攻进巴郡那不啻于天方夜谭,除非刘涎把益州拱手相让。 游冀把自己的女儿都贡献给邓果,他是讲究忠孝节义的人吗? 哼!游冀冷哼,大军翻越米仓山,能有几人活着回来,若人多还岂会在乎小小的清水聚? 不得不说游冀很聪明,可惜有点聪明过头。 第二日,游冀就去面见邓果。 邓果对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还挺可气,听到游冀说陆城军已经翻越米仓山,邓果大惊,正欲派人顺清水去找。 游冀劝道:“司马大人,不可,陆城军素有精锐之称,若去找说不定中他们的埋伏,与其被他们埋伏,不如埋伏他们?” “哦!怎么说?” 邓果惊喜的问道。 “陆城军在清水聚有密探,其人与某交好,与某约好,某负责搞定司马,他带人入聚缴械,如果某诈降于他,陆城军必不备,司马正可将之一鼓成擒。” 游冀满脸红光的说道,邓果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游冀当然想到过这场面,因此道:“司马休要疑某,想那米仓山如何险恶?别说他翻越不过来,就是翻越过来,能剩几成?某怎会与陆城军同流合污?” 邓果这才放心,当下对游冀道:“你明晓事理就好,不妨告诉你张鲁数万大军已被庞将军击败,如今冷校尉已破宣汉,张鲁只苟延残喘于宕渠城,张鲁败亡迟早的事,还有那甘宁,哼!仗着刘璋扬威数年,如今什么下场?被严颜司马击败,他的狐朋狗友沈弥、娄发都被斩首,他本人也跳江而死。” 游冀听了连连点头,暗道:自己没站错队。 游冀眼睛一转,道:“司马大人,如今战事将平,又有庞将军守葭萌关,这回陆城军必将无功而返,眼下这支陆城军就是最后的立功机会。” 邓果眼睛一亮,拍着游冀的肩膀道:“老丈说得不错,此战就是某邓果扬名之战,某有功劳亦不会忘记老丈,战后老丈不如随某前往成都。” 邓果说着突然想起游冀的女儿,那可是个诱人的女子,把她带到成都也是不错的选择,比家里的母老虎妖娆多了。 游冀闻言大喜:“多谢司马提携。” 邓果点头:“最主要的是要把陆城军全部引进清水聚内。” “是,是。” 游冀连连点头,算计着该怎么蒙蔽劲装汉子,又怎么从中取得最大的利益?此战一定要脱离平凡的地界。 第七十二章金丝猴的来历(求推荐) 谢谢无奈大的打赏,五百币看得夜色心花怒放,没的说有加更奉上,今?32??四更。 “御林军的张中郎将,是吗?” 劲装汉子被带到张郃面前时一脸激动的说道:“某有要事禀报。” 张郃细细打量着劲装汉子,问抓他来的斥候道:“这怎么回事?” 斥候道:“中郎将,这厮自称是陆城军,要求面见中郎将。” “哦!” 张郃早就知道戏志才麾下的细作遍天下,就跟刘贺父子手中的刘氏商铺一样,只要有县城的地方就有刘氏商铺跟陆城军的细作,没想到这小小的村落也有陆城军的细作? “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张郃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那劲装汉子道:“还请中郎将屏退左右,某得身份是秘密,只有您的身份才有资格知晓。” “呦呵!好大的口气。” 刘稚然不仅有些愤慨,这劲装汉子的话让他想起过年的时候刘缑笙的得意劲,原本是村里的二流子,一转眼竟然成为三辅锦衣头子,据说手中有上万锦衣捕快,要不是主公青睐他能有今天,还跟他哥几个说资格? 那劲装汉子看了看刘稚然强硬的道:“张中郎,这资格是主公跟先生制定得,你是中郎将又是一军主将可以得知,这位校尉还不够资格。” “你……” 刘稚然闻言大怒,听到是刘备跟先生制定得,陆城军中层都知道先生是戏志才,刘备对戏志才有几多信任那不需要说,当下道:“小子,有种别落在某手上。” 刘稚然赌气离开,张郃亦挥手将身边斥候挥退,当下手握刀柄对劲装汉子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劲装汉子道:“某乃先生麾下成都军侯、代益州司马金丝猴,奉先生之命特来听候张中郎调遣,怀里有某得印信,张中郎可自取之。” 张郃闻言点头,别说劲装汉子被绳索束缚,就是没有张郃也不怕有人能刺杀到自己。 当下从金丝猴手里取出一块印信,只见是一猴状玉饰,张郃纳闷道:“这代表什么?” 金丝猴道:“代表某的身份,先生麾下每个人都有一个代号,我们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效忠王上、中兴汉室,某怀里还有一块令牌,令牌上的东西想必张中郎看得懂。” 张郃闻言,小心得从其怀里摸出一块纯铁令牌,令牌正面是一串大写数字,细查之就是陆城军的意思,中间一个大写的刘字,背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丝猴。 “不错,某来时已有人告诉某:翻越米仓山会有人来接应,可惜参军病倒在山中,不然不会如此麻烦。” 张郃想起参军因翻越米仓山时被毒蛇咬中,现在在王平所在的山谷里养伤,再让他来见金丝猴已是不现实,当下道:“如今你来的正好,快说说张鲁的情况。” 金丝猴抖了抖身上的绳索,张郃笑道:“差点忘了。” 张郃一边给他解开一边试探道:“你是益州人?” 金丝猴微笑道:“张中郎您不必故意试探某,某有组织纪律,您要问益州情报,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若打探某的信息,恕某不能言。” 张郃道:“怎么犯忌讳?” 金丝猴笑道:“细作之间从来不知对方底细,当然除了必要,否则一个出事,一地危矣!先生的心血、主公的钱财都白花了。” “那倒是,先生做事真周密。” 张郃闻言点头。 “张中郎可不可以上点吃得,从清水聚到此地数十里,某兼程而进,一路上还未曾进一点水米。” 金丝猴道,张郃点头,一会一个士卒端来热米饭跟一些肉汤。 金丝猴对那士卒道:“外面某得兄弟亦不曾吃,请给他们端点。” 士卒看了看张郃,只待张郃点头才退下去准备。 张郃看着金丝猴风卷残云的将一大盆米饭跟一鼎羊肉吃完,又将鼎内的羊汤喝完,金丝猴才一摸嘴道:“好久没吃的如此痛快了,还是咱们陆城军的厨子做饭做的有滋味。” “还进过军营?” 张郃问道。 金丝猴微笑道:“张中郎不必一再试探,咱们做细作的怎能不进军营,不瞒张中郎这御林军的前身斥候屯某也待过,不知文校尉可好?” 张郃闻言点头:“这么说军营里有人认识你?” 金丝猴点头:“应该有,包括那位主公族弟刘稚然校尉某也曾见过,可惜刘校尉不曾见过某。” 张郃这下彻底放心,参军不再,这人能否就成了张郃能否在巴郡立足的关键人物,当下把原斥候屯的什长、伍长叫来相认,没想到竟有一半认识他。 “猴子?” “老什长?” 张郃见其却是出身斥候屯便不再怀疑他的出身,当下与金丝猴商议如何进军? 金丝猴将张鲁退居宕渠,甘宁兵败的消息皆告诉张郃,又把清水聚、汉昌空虚的消息告诉张郃,让张郃定夺是该夺取汉昌,支援张鲁,还是该秘密前往葭萌关,与陆城军前后夹击葭萌关。 张郃在营中踱步,又将军中君侯及以上将领聚集起来商议,反正有什么都有,意见不同意就需要张郃来定夺。 张郃突然停下脚步道:“主公此番进军益州,攻城器械杜长史准备半年多,于中郎已带来不少,葭萌关看似险要,在主公亲临的情况下撑不了多久,反而若张鲁被平灭,益州内乱便息,没了内乱益州就可以更好的应对主公大军,以某决定不如支援张鲁,把张鲁救出来,靠他的影响力大量召集巴竇之民,把益州腹地闹个天翻地覆,刘诞不像坐以待毙就只能派兵围剿,咱们越大,主公遇到的阻力越小。” “不错。” 金丝猴闻言赞道:“中郎眼光犀利,虽然甘宁之乱被平息,可益州本地士族对刘诞多有不满,咱们大有可为。” 张郃点头:“如果大家没有意见,咱们就兵发清水聚,咱们御林军进蜀第一战就在清水聚打响,而且要打的漂亮,不可坠了咱们御林军的名头。” “喏!”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就去准备吧!” 张郃说完,诸司马、军侯纷纷离去,唯有刘稚然不见动静。 刘稚然身为御林军校尉,又是刘备族弟,还是老人,又独掌御林军一半的人马,关键他还是行军司马(行军司马乃主将副手之一,与部曲司马不一样。),名头够多,多的快盖住张郃。 张郃见他不动势,问道:“刘校尉,你还有事吗?” 刘稚然道:“张中郎,那人可信吗?” 张郃道:“刘司马某明白你的意思,许多斥候屯的人都认识他。” 刘稚然道:“某采取保留意见,不过张中郎你要多加提防。” “好。” 张郃看着刘稚然离去的背影暗叹:主公这位族弟什么都好,就是心胸有点小,不然前途无量。 第七十三章清水之战一(为无奈大打赏加更) 关于无奈大的字我从没来没打对过,因为确实不认识那俩字,还望无奈?32??能原谅我,十点之后还有一更,最后再求一下推荐票吧! 清水聚原本是汉昌一士族的老家,后来因与巴族互市才渐渐繁华,自经战乱后竟然畸形的繁荣起来。 本地第一大族王氏因参与黄巾之乱而入山躲避,其余本地人被当兵的祸害而所留无几,因此这清水聚原来诸民已所剩无几,虽然是个大聚落不如说是个小型城镇。 周长十数里的坞堡将整个清水聚都围住,要想进堡只有靠近清水河的一处堡门。 其实大多数坞堡都是只有一道堡门,除了野心大,想升级为小城的大家族所建坞堡,比如刘备最初建的陆城坞。 清水聚不过是南阳、三辅、荆州流民聚集地,自然不可能建的去陆城坞一般,要说对清水坞最熟悉的人当属游冀,因为这坞堡就是在他的指挥下建造起来的,不然金丝猴不可能找他合作。 陆城军昼伏夜出,突然出现在清水聚外,金丝猴派人通知游冀时还没天明,游冀有些懵:陆城军现在就在聚外,他们真的翻越米仓山过来了。 “有多少人?” 游冀下意识的问道。 金丝猴手下不疑有他,道:“天色太黑看不清楚,不过军侯有指示请游老迅速开堡门,迎大军入城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 游冀脑袋迅速转起来,他先应付金丝猴的属下出府,一面赶紧去找邓果,他找邓果的时候邓果还没起。 游冀为了取信邓果,特意让邓果住进自己的府内,因此联系起来特别方便。 游冀好不容易见到邓果,邓果打了哈欠双眼迷蒙,一脸不耐烦的走出来,看到游冀不高兴的道:“天还没明,瞎折腾些什么?” “司马,大事不好,陆城军杀来了。” 游冀焦急的说道。 “哦!” 邓果明显还没睡醒,游冀急得火冒三丈:“陆城军要求某这就开门迎他们入城?” “开门就开门呗!怕他……” 邓果满脸不在乎的道,昨天晚上他跟游冀养女大战数百回合,这会还觉得腰酸痛不止呢? 邓果说完大脑才反应过来:“陆城军?就在堡外?” “不错。” 游冀见邓果反应过来,道:“要某开门迎他们入城呢?” “嗯!” 邓果细细合计,突然道:“你先拖住他们,某准备好弓箭手,你再迎他进门。” “喏!” 邓果见游冀出门大喜道:“真是天使某立大功,昨天刚派人通知大哥,今天陆城军就落到陷阱里,正好。” 游冀二人各自准备不提,却说张郃率大军至清水聚外,金丝猴拍着胸脯称拿下清水聚当在反手间,张郃也没把一个小小的清水聚放在眼中,小小坞堡怎能有米仓山险恶? 可一等再等就是不见清水聚坞堡开门,刘稚然忍不住道:“这里面不会酝酿什么阴谋吧?” 张郃闻言蹙眉,金丝猴道:“不可能,这游冀为了主公大业连女儿都赔上了,怎可能叛变?” 刘稚然闻言不再说话,人家为了大哥连女儿都不要了,他能说什么? 等着等着,天色即将放亮,陆城军在湿重的夜里急行军半宿,金丝猴也开始一些焦急,张郃任命他为行军参军,可不能在第一战就栽了。 就在金丝猴也沉不住气时清水聚的坞堡大门打开了,游冀现在坞堡墙上对着金丝猴大挥手臂。 金丝猴这才放心,道:“某就说游冀是可靠的,中郎可发兵入城了。” 张郃点头:“稳妥起见,某随金参军入城,稚然你率一部留守城外接应。” 刘稚然道:“主将,还是某去吧!” 张郃想了想,道:“也好。” 刘稚然跟金丝猴一起率军入城。 张郃率两千御林军进米仓山,随其出来的有九成,可能接着再战的只有六成,这可以说是御林军成军以来受创最重的一次,因此刘稚然只带数百入城。 游冀看到金丝猴只带了数百人来,高兴的对邓果道:“司马你看,某猜的不错吧!陆城军就这点人马。” 邓果看着陆城军身上的甲械直流口水,都说陆城军甲械精良,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都是自己得了。 邓果对自己麾下的弓箭手有信心,何况他身边还准备了不少檑木,当然由于仓促,这些都是以前游冀准备的。 “放箭!” 邓果见陆城军一大半都进入堡内,突然站起身大喝道。 随着邓果一声大喝,邓果挑选的两百弓手拼命的朝陆城军射去。 “有埋伏,中计了,快隐蔽,反击。” 刘稚然与金丝猴因为穿戴异于别人,因此被特别的照顾,幸亏明光甲防御不是现在箭矢能刺破,就是如此刘稚然依然身中数箭。 金丝猴也不比他差到哪去,因为游冀认识他,他身上插满箭矢,原本张郃想送他一套明光甲,不过被他以穿着金丝内甲给拒绝了。 刘稚然看到金丝猴身手矫健的躲避城上射来的箭矢,一边大呼陆城军隐蔽反击。 御林军出自特种屯与斥候屯,这两个兵种都是训练特种兵的地方,因此反应远比其他陆城军精锐快的多,等刘稚然躲好,城门口的陆城军早就散开。 邓果首次见箭矢无效,看着只有寥寥几人被射杀,大声道:“檑木,快,上檑木。” 邓果部下纷纷弃弓抬起檑木望向丢去。 然而陆城军的反击已经开始,这下陆城军彻底教给邓果军什么才是神箭手。 从邓果大喊上檑木到邓果两百弓手全面被压制只用一刻钟时间不到,就在这一刻钟时间内陆城军全部冲进坞堡,损失近百人。 “给某冲上堡,不留俘虏。” 刘稚然看着倒在城门处的御林军士卒双眼通红的吼道。 御林军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因此在刘稚然的大吼下留下一百人压制城头弓手,其余人蜂蛹的冲向城头。 陆城军再次用精良的装备跟精湛的战术配合让邓果知道什么才是精锐。 “撤,快撤吧!” 游冀拉着邓果道,邓果闻言脸色一怒:“还没败撤什么?” “城外还有陆城军?” “什么?” 邓果大惊,随即朝城外看去,张郃正率其余陆城军冲杀过来。 敌数倍于我,不可力敌,当退也? 这是邓果脑中最后的一个念头,随即消散瞳孔看到游冀满脸狰狞的看着自己。 第七十四章你拿什么将功折罪(求推荐) “为…为什么?” 这是邓果临死前最后嘴唇蠕动的音节。 ?32?游冀满脸狰狞的凑到他耳边道:“某想活着,在这个乱世可以过得更好。” 游冀一刀捅死邓果,同时命人将他的尸首挂起来,喊道:“邓果亦被某所杀,不想死的都放下武器。” 游冀反戈一击再加上邓果已死,邓果部下纷纷后退,不再与陆城军交战,只要陆城军保证不杀俘,他们就会全体投降。 刘稚然猩红着双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正要下令全部诛杀。 张郃已率部杀进城内,见到墙的形势大声道:“某乃陆城军中郎将张郃,某命令尔等放下手中兵器,只要尔等投降,某既往不咎。” “你说的是真的。” “陆城军从不杀俘。” 张郃面对墙上士卒的反问坚定的回答道。 铛!铛铛铛铛铛铛! 随着第一个士卒将手中兵器丢下墙,越来越多的士卒将手中兵器丢下墙,而且顺从的走下城墙。 几年前他们还是关东流民,对于邓果自然没有那么高的忠诚度,他们作战只是为了挣口饭吃,给谁打仗不是打呢? 刘稚然满腹怨气的走下来道:“主将,他们可杀害咱们一百多兄弟,不能就这样轻易就算了,御林军建军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张郃明白刘稚然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稚然老弟,不能这么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不是他们的错,要错也是某得错,是某太轻敌,太骄纵了。” 金丝猴亦走过来道:“此战责任在某,是某没把情报搞清楚,反而使得大军陷入埋伏,某要负全责。” 刘稚然道:“其实你刚才表现挺英勇,不愧是斥候屯出来的,这件事足以暴露御林军教训还是不足,大部分兄弟都死于檑木之下,某这个行军司马罪责难逃。” “是某得错,都怪某轻信小人。” “某得错。” “好啦!咱们刚拿下清水聚,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如今应该打探清汉昌的形势,不要再出这样的错误,另外加紧对伤员的治疗以及休整,为我们尽快攻取汉昌做准备。” 张郃看着金丝猴跟刘稚然如小孩一般相互争错不由一乐,随即打断他二人争执,将自己的命令发下去。 “喏!” 二人应道,随即相视一笑。 张郃看在眼中心中放松不小,虽然初战不利,可金丝猴跟刘稚然误会尽消,将相合兄弟一心,才能在接下来的战事接连取胜,同时张郃在心里检讨自己的过失。 “军侯,军侯救某,救某啊!” 金丝猴正要离去时突然听到一人大喊,金丝猴闻言望去不由脸色大变,抽刀就欲向其劈去,刘稚然忙将其拦住:“猴子,杀俘不详。” 金丝猴却道:“就是此獠背信弃义,使得吾上百精锐死在檑木之下。” “什么?” 刘稚然闻言大怒,随即抽刀。 “住手。” 张郃见二人与一降卒发生冲突当即大喝。 刘稚然怒气冲冲对张郃道:“主将就是此人背信弃义才使某大军损失惨重。” “将军,误会啊!误会啊将军。” 游冀见有人给自己做主赶紧向张郃喊道:“刚刚是某斩杀邓果,某杀得邓果。” 游冀的大喝让许多降卒不善的看向游冀,游冀此时已顾不得许多,当下对张郃继续喊道:“某是被邓果胁迫的,如果某不从他就将杀某全家啊!” 游冀老泪纵横。 张郃道:“好了,你的事某已知大概,然而陆城军有功则赏,有过责罚,你背信弃义陷吾大军损失惨重,但关键时刻又斩杀邓果使得吾军少受损伤,功恐怕不能抵过?” 张郃若有思的看向游冀,游冀乃老狐狸,当下几乎明白张郃的意思,道:“某家中尚有粮数百石、钱数十万,某都愿捐出以作军资。” 张郃摇头:“陆城军从来不缺军资,看起来留你无用。” “且慢,且慢。” 游冀眼看刘稚然目露凶光的走来,急道:“某还有个女儿,不说国色天香,也有几分薄柳之姿可侍奉将军,某还有几处田产。” 游冀见张郃不为所动而刘稚然提着刀越走越近,把自己的老底都说了出来,最后见必死才闭眼,道:“某不甘,某不甘只是个乡游徼啊!” “慢着。” 张郃突然喊住刘稚然,游冀大喜看向张郃。 “你是乡游徼?” “正是,正是。” 游冀见不用死赶紧道:“不仅如此某还跟啬夫、有禾秩很熟。” 张郃点头:“如果你肯帮某安定一方,也可将功折罪。” “某愿意,愿意。” 游冀深恐张郃反悔忙道。 “让这样的人帮我们安定一方,这……,某不同意,某还是坚决要杀他。” 刘稚然反驳道。 张郃劝解道:“刘校尉,主公靠仁义治天下,不是杀戮,高祖也好,光武祖也罢,谁不是靠招降纳叛得的天下,眼光要长远些,人都杀完了,靠谁治理天下。” “是啊!是啊!” 游冀为了保命赶紧附和道。 刘稚然怒哼:“某要求保留意见。” 刘稚然说完便走,金丝猴亦愤恨的看着游冀一眼离去。 张郃不由扶额,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最后看着游冀道:“看到了,如果你不能帮某平定地方,某可保不住你的小命。” “那是,那是自然。” 游冀连连点头,突然道:“将军,某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张郃轻声道。 游冀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当下道:“邓果好像向汉昌邓贤报告此处情势,还请邓贤派援军来。” “哦!” 张郃被游冀提供的消息一惊,随即对游冀道:“你这个消息很及时,接下来好好干,肯定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乡游徼。” 给个甜枣画张大饼,张郃轻易的把游冀勾住。 游冀大喜:“多谢将军栽培。” 张郃摆手让游冀去找啬夫一起安民,一边去金丝猴,不管游冀说的是真是假,他都需要金丝猴去调查清楚。 刘稚然依然是那副怀疑态度,金丝猴却慎重点头:“主将放心,某这就去查探清楚,绝不会再因情报错误而使大军受创。” 第七十五章被劝降的张任(求推荐) “主将,果然有一支军队从汉昌顺清水而来,大概有两千人左右。” 32  金丝猴打探完消息立刻来见张郃,他发现不仅刘稚然在,就连游冀也在不由脸一板。 张郃见气氛僵住,道:“哎!游游徼某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游冀道:“将军,物资早已准备好了,您是不是直接送进来?” 张郃摆手:“不是送给某,是送给从汉昌来的援军。” “啊?” 一时间游冀、金丝猴、刘稚然都愣住,游冀道:“将军,这玩笑开不得,某绝不敢再背叛陆城军。” “哼!谅你也不敢。” 刘稚然冷哼。 张郃却道:“不是让你投降,是让你去,然后再把汉昌军校尉引进城来。” “这,这不好吧?” 游冀闻言脸色铁青,刘稚然跟金丝猴却笑容满满的道:“有什么不好?不愿为陆城军做事吗?” “不,不是。” 游冀看向张郃,张郃闭眼不看他,他心里哇凉哇凉的,当下道:“好,好,某做。” 张郃睁眼道:“这就对了嘛!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有危险就有机遇,不拼命怎么往上爬,除非你一辈子都想做个任人宰杀的乡游徼?” 游冀被张郃拿捏住七寸,当下道:“好。” 游冀走后,金丝猴赞道:“主将,真是好计谋,骗其主将入城,汉昌军一旦受到攻击必定大乱。” 张郃不为所动,问道:“司马,你在益州活动,可知道邓果跟邓贤关系怎样?” 金丝猴道:“主将你算问对人了?邓贤与邓果虽然是族兄弟,可二人一同长大,关系比亲兄弟还亲。” 张郃听完便放心了。 邓贤在接受到邓果的消息后,立刻从城中抽调两千兵赶往清水聚,争取让邓果一举歼灭陆城军,保证汉昌不被攻击。 接到命令的校尉几乎将邓果全家上下问候了个遍,你说你守个清水聚还守出个陆城军来,有陆城军你就死守呗,等大军歼灭张鲁再剿不行吗? 非得让哥几个跑几十里,来清水聚这个小地方打仗吗?格老子的,两个瓜娃子如果不是从南阳来的,能混到今天这地步,真不是拿巴人当亲信呐! 校尉一路骂着走到清水聚,刚到清水聚外就看到乌压压一片人,本以为是陆城军呢? 校尉派人一打听是邓果派来的,校尉欣喜,再接着竟然没看到邓果心中不乐,再一问,原来邓果还不起,校尉更是大怒。 谁不知道邓果好女娃子,格老子,肯定又在祸害巴妹子,迟早老子要剁了他。 游冀出城就是不想让校尉带兵入城,也是这小小的清水聚也容不下如此多的人马,因此校尉并未多心,只是对邓果这么个司马不出城迎接自己这个校尉而耿耿于怀,本想邓果不出城相迎他便不进城,可想到邓果的哥哥是邓贤,他还是忍气吞声的跟随游冀入城。 校尉一边命手下就地扎营,一边带近百心腹入城,入城后游冀便把他们安排在府邸设宴。 不一会校尉就在邓果的目中无人中喝的大醉,待他再醒来发现自己被捆绑着,身边的是同样被捆绑的近百心腹。 校尉想张嘴说话却发现嘴亦被东西堵着,校尉这下慌了,他混到今天这地步见过的多了,当年官军经常杀良冒功,他也做的,有更丧心病狂的竟然杀自己人冒功,然后上奏被杀之人兵败,自己力挽狂澜。 难道邓果那瓜娃子如此丧心病狂吗? 校尉急得满头大汗呜呜直叫。 不一会,门被打开,一个自带霞光的大将出现在他眼中,这么英姿飒爽难道是天神吗? 大将对他笑笑,校尉这才回过神,那大将身上的霞光散去,然后有人把他嘴里的布条拿掉,校尉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竟然有点咸呼呼的感觉。 拿去他嘴上布条的士卒下意识把自己臭袜子藏掩饰,一代蜀中名将张任不知道自己竟被臭袜子塞过嘴,他还尝了尝味道。 张任下意识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张郃道:“某乃陆城御林军中郎将张郃。” 张任吓了一跳:“陆城军?你们是天兵天将不成?你们是怎么到清水聚的?从天上飞过来的?” 张任想起刚才张郃身上的霞光更确定自己的想法。 张郃不解释,问道:“你叫什么,是哪里人?” 张任道:“某乃蜀郡张任,现任校尉一职。” 其实张任想说原本他是别部司马,自从刘焉、刘涎接连登基,他才在两年内从司马到假校尉再到校尉。 “尔可愿降?” 张任一愣,其实他不信道,虽然他也在道教学过一段时间,最终想到张郃身边的霞光,以为陆城军就是天命所归,这也使张任自责一辈子,他一直觉得这是他人生,污点,哪怕他已是千户侯官镇南大将军。 然而此时的张任懵懂问道:“某若投降,某麾下兄弟怎么办?” 张郃笑道:“如果尔能劝降之,他们扔归你指挥,不愿降的,可以归去乡里,不过得等某拿下汉昌城。” “真的?” 张任问道。 张郃点头:“陆城军向来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好吧!某愿降。” 张任无奈道。 张郃亲释其缚,而后二人一同出城,张任召来麾下军侯、司马将自己的决定说了,诸人顿时一片哗然。 张任道:“某已跟陆城军谈好,愿降的留下跟着某,不愿降的攻下汉昌后,陆城军发路费送尔等回家。” “某等愿追随校尉。” 令张郃没想到的是张任的人格魅力如此强,他带来的两千人马竟然全都愿意跟他走。 张任得意洋洋的道:“别看他们装备不行,可每一个都是某亲自招募的。” 张任说完,就瞅到陆城军的甲胄,羡慕的道:“你们的甲械真好,什么时候也给某装备上?” 张郃笑道:“莫急,陆城军的原则是有功必赏,功劳足够,换装不成问题。” “一言为定。” 张任大喜,开玩笑他张任会怕打仗,他只是怕有人会贪墨他的功劳而已,从来不怕没功劳可言。 第七十六章清水之战二(求推荐。) “某有一计,可轻取汉昌。” 张郃招降张任后,遂聚人商议如何33攻取汉昌城,为表恩宠特意请张任参加,张任见陆城军军侯、司马纷纷建议,各种奇思妙想让人叹为观止,一时见猎心喜忍不住开口。 张任说完就感到不妥,果然陆城军诸军侯、司马目光都看向自己,这让张任浑身不自在,原本就是降将,第一次参加军事会议就乱插口,岂能不惹人注目? 真是没摆正自己的地位啊!张任在心里不断检讨自己,正苦思该怎么破僵局时听张郃道:“计将安出?” 张任满心感激张郃的解围,道:“某佯做诈败回城,城中守军必然不备,趁虚夺下城门迎大军入城,邓贤仓皇无状定然大败。” 张任此计出自肺腑,而陆城军诸军侯不可避免的议论纷纷,张任初降就献此计,万一他一去不回,或者跟邓贤暗中勾结,御林军的伤亡恐怕比清水聚的要大几倍。 张任虽然听不清他们议论什么,不过想也知道陆城军议论什么,他说出此计也有试探陆城军心胸的意思,若张郃心胸狭窄,此番入蜀必然无功,那张任此番降就是诈降。 “嗯!需要多少兵同去。” “啊?” 张任原本觉得张郃再怎么开明也得考虑一日半日的,没想到张郃这么快就似答应了,心中既为张郃开明折服又为自己的小肚鸡肠惭愧。 张任在张郃犀利的目光下很快回过神来,道:“四百,四百足矣!” “四百?” 张郃听张任如此说才彻底放下心来,领兵打仗的将领都知道兵卒很容易招,可是能对主将死心塌地的士卒很难招,刘备起兵近十年,对刘备死心塌地的士卒亦不过数万。 张任年纪轻轻就有两千心腹兵卒,稍加整训、重新装备、再血战数场就是一支强军。 张任只带四百人去,足以证明他是心向刘备,如果说有诈那也只能证明张任是不世出的枭雄,用四百人试出一个枭雄加以剿灭,值了。 “好,你可在麾下中精心挑选四百精锐。” 张郃话刚说完,刘稚然等齐齐出声反对,其名义不过是张任初降不值得信任。 刘稚然等越这样说张任心里越想证明自己。 最后张郃力排众议:“昔黄中郎孤身来晋,主公委以重任,诸人皆言不可,唯主公一意孤行,结果黄中郎力敌匈奴一战成名,昔荀攸初至并,主公以其为朔方太守,如今朔方户十万,精兵万余。如今张任降某,某如何不信之?” 刘稚然见张郃拿刘备来说事,只能退下。 张郃对张任道:“张校尉,陆城军中从来不以言罪人,主公更是讲究以质疑为善,有人对作战计划有疑,那就证明作战计划有缺陷,有缺陷就得该,直到人看不出缺陷才能尽大可能得做到战无不胜。” “某知道了。” 张任道。 张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去汉昌,不知凶吉,某会调四百明光甲于尔,尔用深袍遮之,另外再送你缳首刀四百柄,助尔杀敌?” 张任闻言感到的几乎要落泪,哽咽道:“主将放心,此战某定为主将取下汉昌。” 一日后,汉昌城,邓贤正为调拨物资而忙得晕头转向,即便如此也没忘问清水聚的情况。 有清水聚来的使者,道:“邓司马已与张校尉合兵一处,且在清水聚北数十里的村落发现陆城军的踪迹。” 邓贤听到陆城军刚出现放心不少:“再探。” “喏!” 使者闻言转身就欲走,突然听邓贤道:“回来。” 使者闻言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却听邓贤道:“尔回去告诉邓果、张任,翻越米仓山的陆城军必定是小股,若陆城军尽灭,二人俱为首功,若被陆城军跑掉,某要他二人的脑袋。” “喏!” 使者偷偷擦了一把冷汗,这才离开汉昌城。 是夜,张任带兵来到汉昌城外叫门,城上的军侯喊道:“张校尉,您不是去围剿陆城军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任大喊道:“别提,初于陆城军战大破之,随着某与邓司马追进山却中了陆城军的奸计,如今邓司马已死,某无能不能为之报仇,只把他的尸首抢回来了,快开城门,某要去见邓校尉。” 城上军侯满怀歉意的道:“张校尉对不住了,邓校尉有令:天色已晚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出城?” 张任闻言大怒:“外人,某是外人吗?某乃正二八经的蜀郡人,益州人士,再说某与那邓贤同为校尉,尔只觉得邓贤能取尔等狗命,某却不能吗?” “校尉息怒。” 不得不说张任在益州军中还是有分量的,那城门军侯闻言立刻道:“校尉息怒,不过邓校尉代汉昌长,开城门自然要禀告邓校尉,张校尉且稍等。” “速去,去的晚了,等陆城军杀来了,别怪某转身投靠陆城军。” 张任对着城头大喊。 “喏!” 城门军侯离去不一会,邓贤便出现在城头上,等他看到张任的时候便觉得不妙,待张任取出邓果的头颅随摇篮上城墙后,邓贤看着自己族弟的首级不由黯然落泪:“果弟,你还年轻,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邓校尉,当速开城门,不然等陆城军杀来,再开城门悔之晚矣!” 张任见邓贤只顾得跟邓果尸首亲近,当下大呼:“邓校尉,您要当机立断,否则等陆城军一到,悔之晚矣!” 邓贤在城头上看向张任的目光全都是痛恨,可正如张任说的那样,一旦陆城军杀来,空虚的汉昌怎能抵挡精锐的陆城军?为此,只能迟些再为邓果复仇。 “开门。” 随着邓贤一声大喝,汉昌城门大开。 张任见状趁机挥军入城,原本身着破破烂烂的乞丐变成军服,而且各个人身上都带血,一看就是败军。 随着城门大开,张任趁机率部夺取城门,在陆城军明光甲跟缳首刀的帮助下,张任军如切菜砍瓜般收拾城门守卫,接着张郃率一千五百陆城军杀入汉昌。汉昌小城瞬间大乱。 第七十七章宕渠之战 “赶走东州人,活捉邓贤。” 张任占据城门迎张郃入城后,立刻33为前锋到处招降汉昌本地士卒。 汉昌几经战乱,汉昌早已厌烦邓贤、庞羲等在这打生打死,因此张任喊出的口号让本地士族纷纷投降。 邓贤见满城尽是陆城军杀来的消息,本想抵挡一阵的心思也随着四面楚歌散去,邓贤率部下杀出汉昌,直奔包围宣汉的冷苞而去。 张郃占据汉昌后,首先就是剿灭城内乱军,然后宴请本地士族并斩杀乱兵以整肃军纪。 陆城军严明的军纪跟严整军容使得汉昌士族为之一悚,在张任劝说下安民。 张郃为了尽快解救出张鲁,命游冀跟刘稚然坐镇汉昌,自己率部前往宣汉。 “主将,某乃一粗人如何会处理政务?” 比起守城,刘稚然更愿意征战沙场。 张郃自然明白刘稚然的意思,不过如今眼下没有比之更适合的人,因此劝说道:“参军不日便能从何氏部落赶来,再说除了你,谁还能担当守城重任,游冀?还是刚投降的张任?你放心,某还不放心呢?” 刘稚然不解道:“主将,您不放心游冀,干嘛还让他代汉昌长一职?” 张郃道:“那你会处理政务吗?” 刘稚然摇头,张郃低声道:“某给你留下四百御林军就是为了防游冀心怀不轨,若其有异动,尔便当机立断将其斩杀。” “喏!” 刘稚然早看游冀不顺眼了,只是碍于军法不能杀他,如果游冀敢勾结益州军正好趁机将其斩杀。 张郃在汉昌停留一日,便命张任为先锋,自己率一千陆城军为后队赶往宕渠。 宕渠,原竇民之国,板盾蛮的发源地。 张鲁得巴竇之民支持才得以在巴郡立足,因此冷苞夺下汉昌后兵锋直指宣汉,张鲁为了保存实力,收缩兵力至宕渠,准备死守宕渠。 邓贤率残部直奔宣汉,冷苞已率大军至宕渠,无奈他又率军前往宕渠见冷苞。 冷苞见到邓贤,听闻邓贤的遭遇后冷嘲道:“汉昌乃军资中转站,汉昌一丢,吾军几成孤军,幸亏某调江州之军来援,不然尔如何跟庞将军交代。” 邓贤兵败失城腰杆自然不硬,被冷苞好一番冷落,最后邓贤道:“陆城军翻越米仓山,其战力不可小觑。” 冷苞冷笑:“翻越米仓山,陆城军能有几多兵马,某看还是你太娇纵汝弟,以致逼得张任反叛,才致使汉昌城陷吧!” 邓贤被冷苞一噎竟然无话可说,冷苞得意的道:“将军让你前往葭萌关前效力,尔这就去吧!” “哼!” 邓贤走前提醒道:“陆城军真的不可小瞧。” “或许吧!” 冷苞在邓贤走后对左右道:“还南阳邓家之人呢?真是把邓禹的脸都丢尽了。” 左右闻言献媚道:“邓贤不过有个好出身,那及主功乃是靠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这时代就是寒门与世家相互对立的时代,各有各的骨气,也各有各的能力。 “告诉诸军加紧攻打蒙头、荡石两寨,务必是张鲁再派使者催陆城军加快行军速度。” 冷苞没有被几句恭维而变得轻飘飘,当下下令道。 “喏!主公这是要行以逸待劳之计。” “陆城军急速赶来宕渠,再加上人生地不熟,主公一旦发动夜袭,陆城军必定大败,陆城军一败,宕渠再无援军,张鲁不降便亡。” “主公真是好计谋。” 冷苞被左右吹捧的飘飘然,当下抚须道:“陆城军翻越米仓山深入巴郡,真是骄横太过,巴山蜀水之险恶岂是中原之地可比。” “主公英明。” 冷苞下令猛攻蒙头、荡石两寨,守两寨的其弟张愧与巴夷任约实在抵挡不住,只能向宕渠的张鲁、朴胡、杜濩三人求援,张鲁无奈只能派人杀出重围外出求援。 张郃得到消息后,急命张任加快行程,张任命部下急行军,到达蒙头、荡石两寨时天色已晚。 冷苞早已部署的精兵杀出,张任不防竟然被杀得大败,如果不是张郃趁机带军杀到,此败便成溃败。 张郃二人分别在荡石、蒙头两寨在扎营,一来可以跟蒙头、荡石相互呼应,就是在外也可互为犄角。 冷苞见陆城军精良当即收兵。 是夜,冷苞趁机率兵攻张任营,于半路设伏准备伏击陆城军。 结果张任早有准备,冷苞部将杀进张任营中,营中只有无数草人,张任埋伏在外,趁机用火箭将冷苞部将困在营中。 冷苞在半路上等了半夜陆城军未出营,反倒是张任大营厮杀声喊了一夜,火光也照耀了一夜。 天明时冷苞跟部将汇合,只见部将带去的一千精兵不足三百,而且各个带伤。 这怎么可能? 张任有多少人马,多少甲械冷苞一清二楚,他留张任在汉昌存心就是恶心邓贤,张任不止一次跟邓果起冲突,他就是看邓贤能否给张任调拨足够的甲械? 如果能拨足够甲械粮草,张任又岂会投降陆城军? 但部将的损失让冷苞不得不相信,陆城军给了张任足够的甲械,他是说陆城军钱多人傻好呢?还是说张郃心胸宽广? “陆城军不愧是天下精锐,此番宕渠之战,某将无所为也!” 冷苞看着陆城军的军营升起炊烟,对着缓缓升起的太阳道:“回军。” 冷苞刚回去,饭还没吃,军营外陆城军鼓声响起,当下有兵士来报:“校尉,陆城军派人前来搦战。” 冷苞冷笑:“无某令,拒不与之战。” 冷苞说完,就开始吃饭,任由陆城军怎么叫骂他就是不出战,他在等,等江州援军到来,等庞羲得到消息后再收复汉昌,然后再将陆城军跟张鲁一并解决掉。 不得不说冷苞想法很好,张郃也看到这个布局,如今打的就是时间差,张郃若能在庞羲夺取汉昌前消灭冷苞,并打退江州援军,哪怕庞羲重夺汉昌后,张郃也可扬长而去,直取江州,继而震慑成都,也就到达张郃扰乱益州内腹的战略目的。 第七十八章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求推荐) “校尉,陆城军派人送来的礼物。” 冷苞坚守大营不出,等待江33州、葭萌关袁军到来,他坚信陆城军不多,此刻他与陆城军耗在宕渠,庞羲只需派一校人马便可破汉昌,断陆城军后路。到时他与汉昌之军夹击陆城军,陆城军必大败。 你说张鲁,哼!江州援军已到,刘璝、雷铜已至宕渠城下,他们已派人与冷苞约好,只要张鲁军出城就击之。 陆城军亦看透战局,急欲跟冷苞军决战,可冷苞偏偏不与之决战,哪怕陆城军将冷苞祖先问候个遍,哪怕陆城军数日皆施展疲兵之计,冷苞都坚守不出。 这几夜,张郃每夜都命张愧、任约在各自寨头鼓噪不停,张郃亦率军袭营,冷苞都用一阵冷箭将其射退。 冷苞也觉得张郃快无计可施,听到陆城军送来的礼物,黑着眼圈问道:“是何礼物?” “是一锦盒。” “打开看看。” “喏!” 冷苞侍卫将锦盒打开后,冷苞顿时被气得脸色通红,张郃竟然给自己送来一套女人衣服,这是,这是在羞辱自己吗? 此时营外陆城军齐声喊道:“冷苞冷苞,缩营不出,实在脓包,赐尔女服,拿起针包,绣个香囊,送给情郎。” “冷苞冷苞,缩营不出,实在脓包,赐尔女服,拿起针包,绣个香囊,送给情郎。” “……” 冷苞闻言气得双手发颤,大叫道:“陆城军欺人太甚。” “校尉,陆城军欺人,某请求与之决战,” “某请求与之决战。” 冷苞麾下将领群汹激愤,冷苞大喝:“点起一千军,某要出营与陆城军大战。” “喏!” 冷苞率一千军出,正在骂战的张任部下飞快拿起甲胄就跑。 冷苞大喝:“张郃小儿,欺人太甚,速来与某一战。” 前面骂战的士卒分别跑向两翼,张任率带甲精锐冲出,张任出列道:“冷苞,就凭你还不配请张中郎出战,看某来战你。” 冷苞看到张任喝道:“张任,主公带你不薄,为何反叛?” 张任冷笑:“反叛,某乃汉将,世受汉禄,刘焉受先帝大恩才得以授益州牧,可他不图报效先帝,竟然窃居益州,妄图称帝,是乃汉贼也!某为先帝讨汉贼,反叛一说何从说起,到是尔等助纣为虐,才是反叛从贼。” “张任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利,看枪。” 冷苞见麾下将士被张任说的心动,当下催马来战张任,张任挺刀来战。 两人交手数合,冷苞被张任一刀砍落马下。 冷苞一向自恃勇武没想到竟然一冲动被人数合砍死。 “还有谁来战某?” 张任在场中大叫。 冷苞麾下将校都没有想到冷苞竟然被利索的砍死当下大乱,冲向张任的有,也有挥军回营的。 张任把刀一挥,麾下两千兵卒立刻冲过去,冷苞军溃败,营门观止不住被张任冲进营去。 冷苞军营大乱,蒙头、荡石两寨的张愧、任约趁机杀下寨来,与张任合兵一处将冷苞军营杀得大乱。 张任一边招降纳叛,一边指挥部下击溃尚在抵抗的冷苞军。 宕渠城南,刘璝大营。 蒙头、荡石大战一起,就有败兵逃往刘璝大营,刘璝听到消息大惊,就欲起兵相助冷苞。 刘璝副将雷铜阻谏道:“刘将军不可,陆城军精锐,冷苞守营尚且溃败,其等候援军前后夹击之策亦破灭,如今前去营救,胜则还罢,若败,江州危矣!江州震动,益州必大乱也!” 刘璝闻言大怒:“胡说八道,若不救冷苞,万余东州兵将丧尽也!念你初犯速速退下,再敢乱某军心,某定斩不饶。” 刘璝救援冷苞,乃因冷苞麾下都是东州军。 东州军乃刘焉收拢三辅、南阳、荆州流民组建而成,其目的是为了压制本地士族,一旦东州军损失殆尽,刘诞凭什么稳坐成都啊? 雷铜乃本地士族,自然是想保住城池,两人出发点不同,因此争议颇大。 雷铜见刘璝一心救援冷苞,因此请求坐镇大营以防袭营,刘璝答应了。 刘璝一走,雷铜对部下道:“陆城军享誉天下,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某料刘璝此去必败。” 张郃正如雷铜所说埋伏在刘璝救援冷苞必走的小路上,刘璝大军行至一半,张郃亲率一千御林军杀出,刘璝军当即大乱。 张郃一杀出,刘璝背后朴胡、杜濩各率巴竇之兵袭其后,刘璝军大乱。 刘璝叹道:“悔不听雷铜之言也!” 刘璝欲拔刀自刎却被身边心腹救下,他们拥簇刘璝杀出一条血路,投江州而去。 刘璝一走,刘璝军纷纷夺路跳江而走,不会水的只能跪地投降。 经此一战,张郃声威传益州,张鲁军声势复震,巴竇之民来投者不计其数,军力达数万人。 当夜张鲁在宕渠城宴请张郃,张鲁已跟朴胡、杜濩通气要投降陆城军,刘备乃宗室,又被人称为下一个光武帝,因此朴胡、杜濩对投靠陆城军没有任何意见。 宕渠欢宴许久,汉昌却再次陷入危机四伏当中。 自从张郃至宕渠被冷苞袭营惨败的消息传会汉昌后,汉昌城就暗潮涌动,尤其是汉昌长游冀,他好不容易混成一县之长,可不想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赶杀。 因此他秘密联络汉昌士族,再征得一些人的支持后,游冀派人去联系阆中守军。 正恰邓贤见过庞羲,庞羲训斥他一阵,不过陆城军攻关正急,他根本派不出兵力,只好命邓贤戴罪立功,回阆中募集兵马收回汉昌,而后驰援冷苞。 邓贤到了阆中,大肆招募兵员,正欲派人打听汉昌跟宕渠的形势,游冀的人来到阆中,两方一拍即合。 邓贤一边在阆中虚做声势,一边秘密带数千精锐(原阆中守军及巴夷、游侠、土匪汇合的乌合之众)前往汉昌,这次邓贤一定要报前次丧失汉昌之辱。 游冀怕第一波探子没找到邓贤又派一波,邓贤自己也派一波人前往汉昌查探,得到的消息都是汉昌空虚至极,只有四百陆城军跟之前降卒。 邓贤大喜:陆城军,这次该某报仇雪恨了, 第七十九章汉昌危矣(求推荐) “某家说了今晚举火为号,打开城门迎校尉入城。” 邓贤自从跟34游冀勾结上,两边使者互通有无,终于敲定好取城计划跟日期。 邓贤开心的道:“让你家主人放心,汉昌若复他就是首功,汉昌长依然是他,某亦会上奏庞将军,待陆城军被击败后,牧守一方也未免没有机会。” “多谢校尉提携。” 游冀心腹大喜,牧守一方,这不是太守吗?若游冀真能作太守,他们可就鸡犬升天了。 游冀心腹一走,邓贤的心腹问道:“校尉,若不是游冀勾结陆城军,清水聚、邓司马、汉昌城怎会失陷?您怎可还保举他?” 邓贤冷笑:“不诱之以利如何拿下汉昌,哼!凭这帮乌合之众吗?” 邓贤也知自己的数千人空有架子,打顺风仗还可以,若遇强军恐怕一打就散,他也是没办法啊?果弟,你放心,某一定取游冀人头祭你。 此刻汉昌,游冀正在刘稚然府上做客,刘稚然自以为有金丝猴留下的情报为耳目,游冀的一切行动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殊不知游冀也跟金丝猴打过交道,还帮金丝猴创建清水聚分站,对情报有天生的敏感,他既然想联系邓贤自然会提防金丝猴的耳目,因此并非他的人去联系邓贤,那人也不是直接返回汉昌,而是先去清水聚然后以家人的名义来汉昌,不然他的阴谋不就暴露在刘稚然眼中了吗? 游冀一脸献媚的应对刘稚然提出赈济灾民计划,一边暗讽:赈灾好啊!逼得汉昌士族都站在某这边,你还在做站稳汉昌的美梦。 游冀想起自己从一介游徼到六百石县长,再到站稳脚跟不过数日,说不定明日过后自己还能再升一级。 时势造英雄,风云际会不过如此。 清水河,一支千余人的人马正过清水聚向汉昌而来,路上碰到这支人马的人都被扣下。 一个身穿甲胄的儒将对身边没穿甲胄的异族汉子道:“汉昌城,还远吗?” 那异族汉子连说带比划道:“不足十里。” 儒将无奈点头,转身对身边的小孩道:“巴语很难学吗?” 那小孩正是当初得张郃赠刀王平,哦!他已经改名为何平,其父已死,其母回何氏部族,按规矩他得改姓何。 王平道:“还好啦!没汉语难学。” 儒将摸着他的头道:“你啊!” 这小孩的聪明伶俐让儒将颇为喜欢,特意把他收在身边做养子,其外祖跟母亲很是欢喜,儒将收他为义子,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都姓王,儒将不想他改姓何? “禀报参军,抓到一个探子。” 突然斥候来报。 王参军道:“哦!把他带来。” 不一会斥候扭着一个壮汉过来,那壮汉口里还喊着冤枉。 王参军细细朝其打量一番,只见他身上有伤,一条腿被箭射伤,此番进益州,主公三番五次申饬要爱护百姓,因为陆城军要的是完整的益州,一个没被战火侵袭的益州对陆城军来说颇为重要,当下冷着脸道:“他腿上的伤怎么回事?” “回参军,这厮一看到咱们就跑,咱们追上去还反抗,不得已射伤了他。” 斥候将经过说出。 王参军脸一沉,陆城军已占据清水聚、汉昌,张郃又兵发宕渠,为何士族之人还敢反抗陆城军? 王参军心里的危机感更加重,他之所以病情稍有转好就蛊惑何氏部落及伤兵来汉昌,就是被张郃在宕渠被伏击的消息惊着,他感受到汉昌的危机。 “如今看来,汉昌真的危机四伏。” 王参军深吸一口气,对壮汉道:“陆城军的规矩你可知,只要你说出你心中的秘密,某就可饶你一命。” 那壮汉看着王参军不说话。 王参军脸色一冷,道:“去,撬开他的嘴。” 陆城军对敌人从来不手软,壮汉被拖下去一会便惨嚎连连,小王平被惨嚎声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一会,那壮汉便血肉模糊的拖过来,口中低声道:“某说,某说,今夜,汉昌长游冀将举火为号引邓贤军入汉昌,给某,给某一个痛快吧!” 那人实在熬不过痛打,只想速死。 王参军道:“某说话算话,竟然你已把秘密告知某,某就饶你一命,来人把他抬下去医治。” “喏!” 王参军看着那壮汉被抬下去医治,暗忖:汉昌危矣!一定要派人通知刘稚然提前做好准备。 “加快行军速度,务必要在天黑前到达汉昌城附近。”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汉昌城守卫在天黑前关闭城门,城内也开始宵禁。 王参军派去的人没能进城,若强行命人打开城门定然会打草惊蛇,只能回去找王参军,王参军仰天道:“希望刘稚然警觉点吧!通知下去加快速度,务必要在汉昌之乱平息前进入汉昌城,重新夺取汉昌城。” “喏!” 夜幕彻底降临,陆城军依然紧守县廨府,游冀为表忠心特把县廨府让给刘稚然,刘稚然看不起游冀自然不客气。 陆城军聚在一起,同样也给了汉昌士族控制城头的机会,本来这汉昌守兵就跟他们有密切关系,陆城军杀来后让他们更为密切。 城门处,一个黑影从树林里摇动火把,城头上亦摇动火把,游冀道:“是邓贤,快开城门。” 虽然游冀的人没回来让游冀一直担心,然而城内没有一点反应又让他心存侥幸,如今城外信号跟联系的一致让游冀下定决心赌一把。 汉昌城门大开,邓贤派一部入城,见部队进入城内而没任何事,城内随即火起才满意的冲进汉昌城。 这才是邓贤的信号,之前的都是试探,陆城军只有数百人,但汉昌士族也是叛乱者不是吗? “见过邓校尉。” 游冀亲自下城来接邓贤,邓贤看着游冀笑眯眯的问:“游汉昌免礼,刘稚然何在?” 游冀闻言大喜:“尚在县廨府睡大觉。” “好,好,好啊!” 邓贤连道三声好,随即一刀抽出将游冀砍死。 众汉昌士族大惊,邓贤冷道:“游冀引陆城军入汉昌罪不可赦,尔等都是被胁迫的,某可以既往不咎。” “多谢校尉饶命之恩。” 汉昌士族忙道。 邓贤满意的道:“给某杀向县廨府,取刘稚然首级者,某升其为司马。” 第八十章参军王凌(求推荐) “活捉刘稚然,莫放跑一个陆城军。” 刘稚然被属下叫起时城北已经响起无数喊杀声,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当他走出房,房外数百陆城军集结完毕,喊杀声越来越大时他才清楚这不是梦。 “细作呢?不是说游冀没有动静吗?” 刘稚然大吼,金丝猴手下出列道:“属下该死,被游冀蒙蔽了,如今邓贤已入城,校尉当速走,某愿殿后。” “哼!” 刘稚然冷哼一声,道:“走,走去哪里?主将走得时候某说过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如今城已失,某等有何面目去见主将?都给某打起精神,邓贤想要汉昌,必须得从某等的身体上踏过去,把弓箭都抬出来,邓贤不留下数千条命别想拿到汉昌。” “喏!” 刘稚然一声令下,御林军飞快的抬出箭矢,又把各种守府物资都取出来,包括刘稚然提前准备的檑木跟火油。 “杀啊!” 邓贤军一股脑的杀过来,许多人甲不蔽衣,手持各色兵器一窝蜂便府门冲来。 刘稚然见状冷笑:“一群乌合之众也想得到汉昌,妄想?听某命令,再放箭。” 刘稚然等乱兵布满县廨府门的地方,府门被许多乱兵撞的几乎快散架,刘稚然才手持弓箭将鸣镝对准一个乱军头目射去。 那头目灵活的一闪,鸣镝将身后的人射中。 然而那头目虽然躲过鸣镝却躲不过另两三支射向自己的箭矢。 墙上箭雨齐发,府门前顿时血流成河,死尸密布,乱军相互拥挤践踏着逃窜。 邓贤来到县廨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麾下军已不敢再盯着箭矢冲,邓贤把麾下将领都叫来许以重利。 然而他麾下都是山贼、水匪、游侠跟溃兵还有青壮,青壮他不舍的,但贼匪游侠溃兵各个是滑头都不愿承担巨大的伤亡。 邓贤无奈又把目光投向汉昌降卒,阴鸷的道:“陆城军不过数百人,箭矢必不多,诸位尔等将功折罪的机会来了。” 汉昌本土系的将领跟汉昌士族骑兵纷纷相顾而视,最终在汉昌士族的妥协下组织进攻府内。 没办法,这帮人若被陆城军打散。他们势必要在汉昌趁火打劫,更何况邓贤在一侧虎视眈眈,有游冀先例他们都怕自己的小命死在这里。 汉昌守军虽然几次投降,可他们毕竟还算是正规军,他们穿甲者不少,又取来不少木板抵挡陆城军的进攻,一时间竟往前推进不少距离。 很快就推进到府门前,而受伤者极少。 游侠、贼匪见状纷纷有样学样,拆下附近的木板冲上前准备杀进县廨府去洗劫一番,都说陆城军富裕,汉昌更是益州军辎重中转地,县廨府里金银粮草无数,他们自然热心。 刘稚然见府门前有被乱军填满,冷笑道:“丢火油,放火箭。” 顿时城头上无数盆盆罐罐的东西砸到乱军头上、木板上从而溅到身上,乱军摸着滑腻腻的东西还纳闷:这是什么? 很快他们就明白,府墙上不少火箭射下,立刻在乱军中引燃一片大火,烧的乱军大乱。 “好狠的毒计。” 邓贤见状大叫,汉昌士族亦被陆城军的心狠惊着,原本以为陆城军带着和蔼的面目必定是仁善之师,如今看来陆城军更狠,万一他们再杀回来,他们还能善终吗? 邓贤想走就走了,他们却走不了,此刻汉昌士族突然后悔:怎么一时脑热跟游冀造反,如今引来邓贤这恶狼不说,还彻底得罪陆城军,这会亏大发了。 邓贤看着府门前的大火,知道此处已攻不进去,对汉昌士族道:“你们可知还有地方可攻进府?” 虽然邓贤在县廨府住过一段时间,可他从没留心县廨府的地形,在他心中没想过要在县廨府防守。 汉昌士族一时不言,突然一个人站出来道:“某知道。” 邓贤想开辟第二战场,刘稚然已想到,对手下军侯道:“这里交给你了,某去另一处。” 刘稚然早就把县廨府的地形了解于胸,这几乎已是陆城军每个将领的基本素养,何况陆城军在这里兵力太少,他自然想过如何死守。 汉昌城外,王参军领着一千人马杀到汉昌城,汉昌守军误以为还是邓贤部将城门大开迎接,开开城门才发现是陆城军,既然已经误会,索性误会到底,迎陆城军入城。 王参军对军侯赞赏几句,随即问起城内形势,听到刘稚然还在城内坚守,王参军大喜,忙命他们加入到陆城军的行列中,同时大造声势赶往县廨府方向。 邓贤的第二战场也在陆城军的箭矢下打成僵持战,邓贤纳闷:为何陆城军有如此多的箭矢?如果他知道这箭矢都是庞羲特意从葭萌关挤出来准备送给冷苞的,恐怕会更郁闷的要死。 “陆城军又杀回来。” 邓贤正想如何破解僵局,突然看到一股溃兵逃奔而来,同时口里大喊:“陆城军杀回来了?” 邓贤忙将一个溃兵拦住,细问之才知道又一股陆城军杀进汉昌城,邓贤又问了陆城军杀来的方向,溃兵随手指向清水聚方向。 邓贤大惊,庞将军在葭萌关死守,陆城军怎么进攻都攻不下,陆城军再翻越米仓山而来不是不可能? 真是天不与我! 邓贤叹道,最终随着越来越多的溃兵而下令退军。 邓贤一退,县廨府内的守军以为有陷阱未曾出府袭击,带王参军派人来告知,刘稚然才晓得陆城军又杀回来了,当下率部杀出府,与王参军合兵一处,出城追杀十数里,斩首近千级,俘虏近万人,被驱赶赴河死者不计其数。 邓贤游到河对面,身边只剩数十人,邓贤不仅欲哭无泪,又无面目去见庞羲,只能退回阆中再重整旗鼓。 此战,陆城军死伤不足百却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刘稚然一吐胸中郁闷之气,又命人将汉昌士族一一抓将起来,等候参军的处理。 “参军,您来的太是时候了,您若晚来几个时辰,某就为主公献身了。” 刘稚然看到参军感激的道。 参军身旁的甲士道:“参军听到主将被伏击,就感到汉昌危机,特意不顾病情未大好就带兵出山。” 刘稚然闻言只觉得双眼湿润,这个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大汉竟然想哭:“彦云兄,活命之恩某永世不忘。” “都是为中兴汉室而奋斗,说什么救命之恩,救是应该,不救是某渎职。” 王凌字彦云,因说服王允放蔡邕,被刘备升任为御林军参军。 第八十一章汉昌之势 “参军,那些反叛的人怎么处理?” 汉昌归于平静后,汉昌两个最高长官开始商议如何对待降卒。 面对刘稚然的发问王凌不答反问:“校尉,觉着呢?” 刘稚然杀气大增:“竟然敢反叛陆城军,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最后夷三族以儆效尤。” 王凌摇头:“校尉可知张翼德在河内夷司马一族是何反应?” “真的?” 刘稚然只是一校尉远在河内的事他如何知晓,他只晓得张飞起兵出河内接连大胜,他还不知道张飞已将司马一门灭族,顿时觉得甚为解气,司马朗这个叛徒,主公待其不薄他竟然举河内降袁,灭族也该。 王凌见刘稚然笑得灿烂,便明白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当下道:“河内士族人心惶惶,大半个河内又差点回到袁绍手中,幸亏主公命叔至前往河内安抚,又令叔至代主公扶灵,这才使得河内士族安分下来,怀县士族随之投降,张翼德如果不灭司马一族,怀县早降,翼德说不定已将崔巨业赶出河内,而不是与袁绍援军对峙于沁水。” “如此严重?” 刘稚然大惊。 王凌点头:“汉昌虽小,却是吾陆城军拿下的第一个益州城池,因此对汉昌士族一定要厚待,这样观风的益州本地士族才能放心投靠主公。” 刘稚然道:“那就这样把他们都放了?” 王凌摇头:“死罪可免,然想活命就得付出些代价,不然汉昌之危依然存在,就如之前一样。” 刘稚然摇头:“政治的事某不懂,全凭参军处理,某守好城池就好。” “不。” 刘稚然说完就像告辞,王凌突然道:“某等孤军在汉昌,凭这点人马守是守不住呢?” 刘稚然眉头一皱:“守不住,那该怎么办?” 王凌微微一笑:“主公常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只有进攻才能更好的防守汉昌。” 刘稚然一惊:“进攻?咱们可只有一千人马?守城尚不足。” 王凌道:“张中郎不也是只有一千人,目前在宕渠杀得冷苞近万大军溃不成军。” 刘稚然闻言一震:“主将胜了吗?” 王凌点头:“刚刚来的消息,主将在宕渠大破冷苞,击溃江州援军,如今拿下江州只是时间问题。原本主将要派一千人马来援汉昌,某已去信拒绝了。” “咝!” 刘稚然闻言倒吸一口气,主将不愧是主公青眼相加之人,竟然梦以少敌多还利索的大胜之,刘稚然自认做不到。 刘稚然看到王凌凌厉的目光,道:“主将身边还有张任的两千人。” 王凌道:“如今城内有巴夷一千青壮,降卒近万,岂不是比主将兵力更多?” “若率精锐出,谁来守汉昌?” “可交给巴人来守,巴人生活在大山中,若有一城池必然死力守之,不必担忧。” “万一……” 王凌道:“校尉,可曾还记得某等翻越米仓山的初衷,就是要扰乱益州腹地,使得益州大乱,继而迎主公大军入蜀,汉昌今日之危不就是因为兵力过少吗?若十万大军入蜀,谁敢叛之?巴夷,在十万陆城军面前不堪一击。” “那倒是。” 刘稚然被王凌凌厉的话语说的蠢蠢欲动,可张郃给他命令是死守汉昌。 王凌又道:“主将取江州,你我取阆中、充国一代,那葭萌关的粮草就别想过去,葭萌关粮草短缺必定人心惶惶,葭萌关早一日主公就能早一日进关,能早一日破关可救多少儿郎不枉死在葭萌关前。” 刘稚然闻言一动,王凌接着道:“别说你我是否立得奇功?就算全部战死,也是死得其所。你我死后亦能封妻荫子,莫非校尉只想做一守成之将?” 刘稚然从一普通人成为陆城军数大精锐之一御林军的校尉,靠的就是刘备族人的身份,不然比他聪明、勇武的人多了去,不还是军侯、屯长。 熬资历上位一直是刘稚然心中的伤疤,如今被王凌重新解开,他不仅想起刘缑笙面前的耀武扬威心中一痛。 王凌见激将法生效,又道:“益州山水险恶,就算失败,你我也可上山躲避,凭御林军战力进了大山,谁能绞杀你我,若能在阆中、充国一代站稳脚跟就是奇功一件,校尉之名也将传遍益州,封妻荫子不再话下。” 随着刘备崛起,陆城刘成为幽州显赫大族,不仅刘中、刘贺娶世家大族之女,他跟刘缑笙也娶世家大族之女为妻,而且如今已有子女,若真的战死,刘备称帝后其子也少不了一个侯位。 “参军本就有指挥权,某愿听参军调遣。” 刘稚然最终还是被王凌说服。 如今军制,主将有统兵权,长史、参军、司马皆有指挥权,长史就像是政委角色,参军就是参谋长,司马就是刘备为了挟制主将的副将。 原本王凌想调兵,无需跟刘稚然解释许多,可御林军乃陆城军精锐,刘稚然又是刘备族弟,王凌想要指挥权必须的说服刘稚然。 “真的只带这一千人去充国?” 刘稚然道。 王凌摇头:“自然不是,为了虚张声势,校尉麾下当补满两千人,另外再调一些汉昌降卒,共五千人取阆中。” “什么?不可,私自扩军可是大罪。” 刘稚然闻言连连点头。 刘备为防止兵为将有的恶习做了不少工作,其中最重要一条就是各军不可私自扩军,所有人必须从新兵营接受新兵,这也是为何于禁能成为陆城四大中郎将的主因。 所有人的补充兵都得从于禁的新兵营出,可自从陆城军大肆扩军以来,新兵营增多,于禁才能从新兵营抽身出来组建禁卫军。 王凌道:“校尉不必担心,主将此次已有令谕下达,入蜀诸将可按情况募兵,如今咱这情况符合募兵条件。” 刘稚然还有些不太乐意,私自募兵一旦开口,其余将领都开始私自募兵,那对刘备来说就是祸害。 王凌见状妥协道:“那让他们独成一军可以吧,不过你得抽派些老兵帮他们建军。” “好吧!” 招降纳叛,使叛军协同作战这在陆城军有先例可循。 第八十二章雷铜来投 成都,新皇帝刘诞的日子并不好过,刚登基时父亲的勋旧老臣都在,他初登大位不敢太肆意妄为。 随着甘宁于犍为叛乱、张鲁于巴中起兵,勋旧老臣要么领兵出征,要么筹措粮草、稳定地方纷纷出成都,刘诞才放松些许,可随着刘备十万大军入汉中,可是吓得刘诞不轻,好在甘宁之乱、张鲁之乱迅速被镇压,刘备也被挡在葭萌关前进不得,这才稍有放松,随即沉浸在张氏的温柔乡中。 然而随着陆城军翻越米仓山,张鲁之乱又起,严颜大军得胜回来,刘诞又被人从温柔乡里叫出来。 “益州逐渐稳定,诸卿又来烦朕所为何事?” 刘诞并就是纨绔子弟,刘焉之所以让他继位就是因为刘璋身上陆城系色彩太浓,三子刘瑁体弱多病都不适合为主,刘诞虽然有些纨绔不过一向在刘焉面前乖巧无比。 如今大权在握无人管束,他的纨绔气息彻底散发出来。 重臣如许靖、董扶、赵韪等面面相觑,可严颜得胜回来得奖赏有功人员,庞羲再度请求援军跟粮草、箭矢得调拨,邓贤与冷苞、刘璝等人接连战败得呵斥、得抚恤吧!还有翻越米仓山的陆城军得剿灭,而成都就那么多兵是调去巴郡剿灭陆城军,还是掉给庞羲? 刘诞听得头大,连连摆手:“吾一孺子,岂知军政要事?卿等商议解决便可。” 如果在平时,董扶等人闻言会喜不自禁,因为整个封建王朝都是相权与帝权相争的斗争史。 现在可是益州危亡之际,君主如此昏庸可不是败亡之迹象? 许靖谏道:“陛下,军队调动非有玉玺加印不可。” 刘诞随意挥手道:“不就是庞羲要兵要军资,给他都给他,让严颜去葭萌关,待其击退刘备后再行封赏,邓贤不是说翻越米仓山的陆城军不多吗?就让他募集兵员去征讨,若胜其罪可免。至于那些蠢蠢欲动的南蛮,让各郡太守募集兵员自己解决,不要什么事都来烦朕,退朝。” 刘诞的话让诸臣更加寒心,有功不赏、有过不罚,尤其是让各郡太守自幕兵员征讨,那就不是汉末群雄崛起的一幕吗? 散朝后,赵韪邀董扶入府。 二人坐定寒暄后,赵韪问道:“茂安兄,数年前你言: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如今这天子气不会只有数年吧!” 董扶字茂安,广汉绵竹人也。少游太学,与乡人任安齐名,俱事同郡杨厚,学图谶。还家讲授,弟子自远而至。前后宰府十辟,公车三征,再举贤良方正、博士、有道,皆称疾不就。 赵韪如此说就是公然质疑董扶的话,董扶不仅不怒反而笑容可掬的道:“赵太仓,益州有天子气,可不代表刘焉父子的气运就是天子气,先王莽乱时,南阳有天子气,南阳刘玄、刘縯先后名扬天下,可谁又能想到是被称为村夫的光武祖中兴大汉。” 太仓令,乃赵韪随刘焉入蜀前的官职,董扶称呼其前职,足见董扶没把赵韪当外人。 赵韪闻言点头:“如此说这天子气可能被刘备所得,也不对啊!刘备生于陆城、起于晋阳,还是说……” 赵韪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也许刘备也不是真命天子,不过这需要董扶的印证。 董扶思虑一二道:“刘备得巴亦无可非议,然蜀吗?北方人善水者甚少,外加蜀地多烟瘴,此次征蜀未必一战而定。” 赵韪闻言心中大动,若刘备不是真命天子,就凭刘诞那个蠢货如何保得住偌大的益州,还是陈胜那句话有诱惑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也许这天子气在自己。 赵韪第一次生出野心,当下面不动色的与董扶商讨益州形势,心里却盘算如何为自己谋取巴郡太守之职。 为何是巴郡? 因为巴郡多战乱,战乱才有战功,有战功才能攫取更多权利。 一时间有志之士退居遍野,野心之辈俱蠢蠢欲动,刘焉经数年高压才造就的蜀汉王朝才数月间已气数大丧。 巴郡江州,今zq雷铜与刘璝先后逃回江州,二人战败的消息立刻震动整个江州,刘璝逃回为了掩盖自己失败的原因,将整个战败责任都归于雷铜身上。 巴郡太守陈实乃益州人,再加上雷铜久驻江州,对其了解甚深,派人了解情况后,随即与刘璝先后上书刘诞,一个力保一个要杀,刘诞一头疼就让雷铜率军平叛,若胜则将功折罪,若败二罪并发。 刘诞如此糊涂做法在平时也没什么,可这是乱世,刘璝得到圣旨后与雷铜两千妇幼老弱,半点甲械、粮草没给就催促他出城平叛。 陈实力争,可惜刘诞更相信刘璝,陈实见刘璝如此无理,一边命人给雷铜粮草与甲械,一边与赵韪、董扶沟通,在赵韪鼓动下陈实以辞官相逼,谁知刘诞大手一挥就让陈实滚蛋。 陈实心灰意冷下离开江州。 刘璝这么一折腾,张郃已率四五千人马杀到江州城外十里的聚落,刘璝转为代理巴郡太守,遂急令雷铜出城平叛。 雷铜出城后,除了自家的私兵数百,其余人都是苍头与不满十五得孩童以及伤兵,雷铜不由潸然泪下。 左右劝道:“校尉,刘璝不仁,休怪吾等不义,刘璝大军万余尚打不过一千陆城军,如今校尉如何能用两千老弱击溃陆城军五千人马,以某之意不若降之。” “投降?” 雷铜有些犹豫,不战而降恐被陆城军轻视。 左右又道:“校尉,某听说此次先锋乃是张任,其麾下两千兵卒甲械严整,陆城军对其可不薄啊!” 张任是第一个投降陆城军的益州本地将领自然被树为标杆,这不足为奇,同样这也表明了陆城军对待本土系将领态度。 雷铜思虑良久,想到江州已是回不去,起码刘诞没下台时是回不去了,既然无路可走,只能去投靠陆城军。 张郃听闻雷铜率数百精锐来投大喜,其亲自接待雷铜,并让其仍为校尉,许诺一旦攻破江州优先给其补充兵力。 第八十三章巴郡局势 “某有一言不知有没有价值。” 雷铜被张郃诚意打动。 张郃为了确保雷铜家人不被伤害,准备对外宣称全歼雷铜所部,雷铜被当场斩首,并准备拿一颗“雷铜”首级于江州城外跨功。 刘璝纵然再恨雷铜,在雷铜为蜀汉献身的情况下也不会为难雷铜家人,除非他想被人众叛亲离。 张郃如此做就是为了折服雷铜,对雷铜的信息自然看重:“雷校尉请讲。” 雷铜道:“刘璝自宕渠一败后为了加强江州防御,将枳县、德阳、符节的士兵都抽调至江州,如今江州人强马壮,其周边却兵力极度空虚,中郎可一攻而下。” 张郃见金丝猴亦点头,当下握住雷铜的手道:“吾得雷校尉一人堪比数万大军啊!” “好,就按照雷校尉说的,张校尉(张任)对德阳较熟,率本部前往德阳,张祭酒(张愧,张鲁之地,在张卫后任治头大祭酒)率巴竇之军随某前往江州,自江州虚晃一枪后,张祭酒率军去符节,某则取枳县,某听闻甘宁犍为郡兵败后欲从枳县逃往荆州,此番前往德阳看能否遇到其残部,再加上吾陆城军关中郎与刘荆州麾下大将王威急攻鱼复,刘璝若真死守江州,某就去攻鱼复与关中郎汇合后,再杀回江州,若刘璝出城,某就击破之,再合取江州。” “中郎好谋略。” 张愧、张任、雷铜、金丝猴纷纷被张郃雄才大略折服。 当下张郃率部至江州,刘璝果然坚守不出,张郃派一支疑兵每日在江州挑着雷铜的首级搦战,虽然江州守将几次请战,不过皆被志得意满的刘璝给压下。 张郃随即兵分三路,分取枳县、符节、德阳三县。 不提张郃分三军取三城,却说王凌留何平舅父何邵镇守汉昌城,自己与刘稚然率军度过潜水只趋阆中。 邓贤早已将阆中兵马全部抽调一空,此刻闻听陆城军攻来,顿时掘地三尺拉壮丁、收士族私兵准备再次与陆城军决战,然而刚出城人马就散了一半,陆城军还没至其军自溃,邓贤无奈只能退往充国。 王凌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阆中,当即命本地士族名士为三老暂管阆中,陆城军以严明军纪、鲜明的甲胄入城,然而却丝毫不扰民,取一物都要付钱。 陆城军的王者之师深得阆中本地士族的民心,许多被邓贤逼得走投无路的本地百姓投军。 邓贤拼命拉壮丁,结果军自溃,王凌以王者之师进驻分文不取,反而凭空得到一千士卒,王凌命阆中人统率这支部队。 王凌拿下阆中后,又把目标投降充国。 刘稚然不解问道:“参军,如今葭萌关战事正酣,为何不突袭葭萌关后,与主公前后夹击庞羲大军,使得主公早日攻下葭萌关,挥军入蜀。” 王凌摸索着下巴短须道:“刘校尉问的好,假如你是庞羲,你得到汉昌失守的消息会怎么应对?” 刘稚然毫不犹豫的说道:“立刻派军夺回,如果夺不回就坚守最近的城池。” 王凌道:“不错,那你觉得咱们这四千人战斗力如何?” 刘稚然哑然:除了一千陆城军,其余三千人马都是水匪盗贼,有什么战斗力? 王凌笑道:“所以咱们才要进攻充国、宣汉一代,最好打到江州跟张张中郎合兵一处,随即向成都进军,看他庞羲要巴还是要蜀?” 刘稚然醒悟道:“参军所言甚是,某受教了。” 王凌将新募一千人留守阆中,自己带刘稚然率军前往充国。 邓贤前脚到充国,王凌随即带军杀到,这会轮到王凌攻城,邓贤在充国死守不出。 刘稚然命部下急造简易云梯,三日后亲自带军进攻充国,只半日充国县兵被陆城军杀得大败,随即王凌挥军攻进充国,三千盗匪杀进充国,立刻就是一番烧杀抢掠。 邓贤在关键时刻又出城退往宣汉,充国士族抵挡陆城军损失惨重,虽然王凌最后将数十参加烧杀抢掠的水匪头目斩杀,可跟阆中分文不取相比反差甚大。 邓贤来到宣汉,宣汉士族竟然拒而不纳,邓贤正想攻城,老冤家刘稚然率部杀至,宣汉士族开门纳降。 邓贤无奈只能逃向德阳,他到了德阳才发现德阳长被张任说降,张任跟邓贤过节大了。 张任随即带兵冲杀,邓贤再次大败,一路败退到广汉才止住败势,可其身边只有百余人。 广汉太守上奏刘诞,邓贤在许靖等东州士族力保下戴罪立功,而下令夷张任三族,张任家人早已不知所踪。 刘诞对待东州士族跟益州本地士族不同待遇让本地士族更加心冷,战火遍布的巴郡,竟然没人愿意去巴郡当太守,无奈只能接着让刘璝代理,并命其加紧攻灭张郃、张鲁、张任、刘稚然等乱军,并让严颜停止增援庞羲,就地剿灭张任、刘稚然等叛军,严颜已进至剑阁不得跟再回头去巴郡。 严颜部下因此载声怨道,原本灭甘宁就够辛苦,结果毛都没捞着一根就被派去增援庞羲,本来马上就到目的地又被调去平灭巴郡之乱,又是毛都没一根。如果不是严颜待部下甚好,这支部队就散了。 严颜沿梓潼水前往巴郡,王凌、刘稚然、张任已合兵一处,张任虽然不认识王凌却识得刘稚然,在张郃身边这些天,他终于明白陆城军的军制,战时主将有决断权,参军有建议权,非战时长史、司马、参军三分军权,主将反倒靠边站,足见参军一职在陆城军中的重要性,因此对王凌极为尊重。 “张校尉能弃暗投明,某甚感欣慰,某已上报主公,相信很快主公就有旨意下达。” 王凌对这个首先投靠陆城军的益州本土系将领亦十分看重。 张任闻言心中一凛:“如今战火纷飞,参军依然能联系秦公?” 王凌点头却不说话,张任突然想起张郃身边的代参军金丝猴,好像他是细作出身,张任当下对刘备是何等人物更加好奇。 第八十四章巴郡之战的前奏 “张校尉对严颜知多少?” 严颜率军前来平叛,王凌得到消息后把张任、刘稚然叫来商议军情。 张任闻言脸色一肃,道:“严中郎乃蜀中名将,从军十数载从未遭败绩,贾龙平马相、刘焉灭贾龙、任岐,都是靠严中郎之力,其虽有万夫不当之勇,然有勇无谋。” 王凌点头:“不错,但按主公的话来说严中郎是个合格的军人。” “合格的军人?” 张任有些不解。 王凌道:“主公常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人只管作战不必管政治如何?” 张任闻言一滞,不必管政治?张任一向觉得不会政治的将领不是合格的将领,如今听刘备的主张好像不太乐意军人搞政治,不过这也正和其心,顿时觉得自己跟对主子。 “严中郎这样的军人正适合陆城军,主公之前就说过益州将领有三人必须得招降其中就有严中郎跟张校尉。” 王凌继续道,张任闻言一震:“某?” 王凌点头,张任心中就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大块石头波澜四起,严颜乃蜀中名将,若说刘备知晓正常,可他张任算什么,不过一校尉尔! 王凌连喊数声,张任才回复心里的平静,同时暗自下决心:士为知己者死,主公如此看重某,某定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来。 “王参军,某觉得应该在严颜军到来前兵围广汉,这样就能迫使严颜不得不急行军前来,你我埋伏在周侧,以陆城军为先锋从正面击溃严颜军,严颜向来自视甚高,其军若败其人必不会走,不论是杀是擒,参军都有主动权。” 张任这才算是真正投靠陆城军,之前不过是因机缘巧合才投靠陆城军,不久就有些后悔,然忠臣不事二主,他总不能如吕布一般跑来跑去的四处认主公吧!直到刚刚才决定把自己卖给陆城军。 “好,” 王凌点头,看着张任道:“不知张校尉可敢任先锋吗?” “多谢参军信任。” 张任不仅为王凌心胸折服,相比他刘稚然更得王凌信任,王凌却让自己作先锋,足见其信任,张郃如此,王凌亦如此,不知道陆城军还有多少如此开明将领,怪不得陆城军名扬天下,原来有如此多的名将,这让张任越来越对陆城军以及陆城军最高首领秦公刘备有了更浓厚的决定。 王凌当即起兵八千,号两万,以张任为先锋兵发广汉,意欲与严颜决战于广汉城,一下吸引益州的目光。 而相比之下,巴郡江州之乱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代巴郡太守、镇南将军、阆中公刘璝却在成都一封又一封加急催促下出江州,征讨攻下枳县又出兵黄石的张郃本部。 刘璝为了一击击溃张郃,尽起江州之兵,号五万大军出江州。 张郃部不过数千人,分兵三路后张郃身边不过一千陆城军跟两千雷铜新兵,哪怕刘璝水分减一半,依然是十比一。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意思是十倍于敌,就实施围歼,五倍于敌就实施进攻,两倍于敌就要努力战胜敌军,势均力敌则设法分散各个击破之。兵力弱于敌人,就避免作战。所以,弱小的一方若死拼固守,那就会成为强大敌人的俘虏。 刘璝起兵五万,在符节的张愧固守不出,甚至面对江阳的兵马还有退缩之嫌,之前张郃说的相互呼应之策彻底瓦解。 严颜于广汉战张任、王凌,刘璝在江州围猎张郃,不论张郃、王凌谁败,都会使得巴郡之乱被镇压下去,除非陆城军大部一口气突破白水关、葭萌关,或关羽、王威攻破鱼复,支援张郃。 然而一切都显得有那么不太现实,刘备得到消息后亦对戏志才、郭嘉道:“彦行、隽乂都是某看重的将领,如今面对如此危局如何是好?” 戏志才眨巴下眼,郭嘉抿一口酒道:“主公,当初派御林军翻越米仓山,不就是为了搅乱益州内部吗?如今刘璝起兵五万出江州、原本该支援庞羲的严颜大军被调去平王凌,这不证明主公战略眼光很锐利啊!至于能否转变战局就看他二人的本事了。如今白水关岌岌可危,攻下是迟早的事,葭萌关、剑阁亦是难关,不过就怕益州没有足够兵力来守卫。” 戏志才道:“主公放心,张隽乂勇将也!主公又有密令,他必能自保,王彦行左有刘稚然右有张任,败了亦可上山当山大王吗?何况主公对张任期望值非同一般,益州三人必须招降严颜、张任、甘宁。既然如此,主公该相信张任才是。” “或许是某杞人忧天吧!” 刘备随手将巴郡情报丢下,问郭嘉道:“如今白水关的战况如何?” 郭嘉道:“如今各军都按顺序依次进攻,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训练攻城项目,禁卫军表现最佳、张济的西凉军表现最差,不过其表现的也最用心。” 这是自然,张济以降臣想要在陆城军立足就必须拿出诚意来,如今张绣独军下武威,大涨张济威风,因此张济表现的更加用心,既然陆城军不缺勇将悍卒,那缺不缺大战不要命的。 因此张济的表现得到陆城军上下一致的赞同,连于禁、高顺、郝昭等都被感染,原本攻城训练变成残酷的攻城战,以至于刘备不得不叫他们来训话,才使得白水关还没易手。 刘备点头,看向戏志才道:“文聘、庞德可有消息传来。” 戏志才摇头,自从入山后再没消息。 入蜀之战怎么少得了走邓艾曾走过的阴平小道,有了御林军翻越米仓山,再加上数年来戏志才的布局,使得文聘、庞德带领的白毦兵大部走阴平道更加顺利,纵然顺利亦让人担忧满满,毕竟邓艾那时候是九死一生,文聘、庞德能否如邓艾那般幸运呢? 求推荐票,这推荐票不求就不会涨呢? 第八十五章巴郡之战正酣(求推荐) 谢谢君如政大大的打赏,照例夜色会加更一章,另外求下推荐。 枳县,刘璝五万大军刚到枳县,枳县士族就挟持张郃任命的枳县长投靠刘璝。 刘璝进入枳县后,随即命人将其枳县长斩首后挂到城门处以儆效尤,又派人夷其三族、抄其家产。 枳县士族被刘璝狠辣的手段镇住,面对刘璝极致的盘剥压榨,枳县士族又想逃跑的又被刘璝抓回灭族,这下枳县士族彻底破产,纷纷大骂刘璝屠夫。 也不怪刘璝出手如此狠,枳县、符节、德阳、平都都不战而降陆城军,如果他再不出手,等临江、朐忍再不战而降,鱼复一座孤城如何坚守的住,一旦鱼复落入陆城军之手,陆城军便能顺江而上,直至江州,到时他纵然剿灭张郃又能如何? 只是刘璝没想到的是张郃一心东去,看样子他是想跟鱼复前的陆城军汇合,然而这是刘璝不能容忍的,当下率军直扑平都,结果平都士族死守城池不出。 刘璝大怒,道:“若不降,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刘璝的威胁使得平都士族更加齐心守城,有枳县士族的榜样在先,他们自然对刘璝的话深信不疑。 刘璝在平都遇到阻力,同样张郃在临江被严颜族弟率县兵阻挡住脚步挡下,刘璝大喜随即留下一部困守平都,自己率大部来往临江,同时命严氏坚守临江,他已率军赶来支援。 刘璝还未至临江,王凌已至广汉,邓贤在广汉大募私兵进行防守,王凌随即命张任部攻城。 广汉兵除了县兵就是青壮,当下在张任攻击下城墙几度失守,但都被邓贤率人夺回,邓贤几次派人催严颜快速进军。 严颜不得不放弃辎重轻兵前进,左右进言道:“中郎,广汉城小兵薄,陆城军及张任都非弱兵,为何迟迟攻之不下?” 严颜皱眉:“邓贤虽非名将,可几经战败却未死,足见其有几分能耐,他广汉坚守数日亦不是不可能。” “可万一是陷阱呢?” 严颜冷哼:“吾有精兵五千,还怕张任一个降将跟陆城军的连战疲兵?” 严颜以自己武勇说话,诸将皆不再言,毕竟每次决战都是严颜身先士卒而定鼎战局。 严颜因此命士卒快速前进,深恐陆城军攻下广汉,使得攻守转换,严颜却忘了陆城军若想坚守,干嘛不在德阳坚守? 广汉县地貌类型复杂:北部低山、高丘,山高坡陡,沟狭谷深,坡地成台;西部中丘,多中宽谷,谷坡转缓;东南低丘,谷宽底平,丘坡缓,丘形多成台阶状、馒头状;涪江由西北向南蜿蜒贯穿县境,梓江由东北向西汇入涪江,构成流水侵蚀堆积的河谷地貌。 严颜大军从西北进入广汉,此处多宽谷、谷坡多转缓,因此很适合决战,王凌选得决战之地就在此处。 刘稚然严阵以待,严颜也不废话挥军便攻。 陆城军翻越米仓山,攻占数百里,陆城三宝:标枪、弓箭、长枪,如今只剩下少数标枪跟长枪方阵。 当下刘稚然大吼一声挥刀攻向严颜大军,严颜亦不甘示弱,陆城军只掷两波标枪使得严颜军损失数百人,看得严颜只肉疼,幸好陆城军的标枪有限,不然严颜真的该退军了。 两军相交,陆城军的长枪方阵如刺猬一般让严颜大军见识到厉害,只见严颜如麦子般被一茬一茬的栽倒,而陆城军的方阵却依旧犀利。 严颜只能提前让人从左右两翼进攻,结果陆城军阵型一扩变成空心方阵,四面皆可进攻。 严颜叹息道:“陆城军不愧是天下精锐,可惜就是人少了点,未必不能取胜。” 严颜准备用人数取胜,然而一直大战到夜幕拉下,陆城军把攻击模式换成防御模式,让严颜看得只牙疼,真后悔把辎重部队尤其是弓手落在后面。 天黑前,一支陆城军从严颜后面杀入,杀得严颜大军人仰马翻,刘稚然趁机率陆城军大部杀将出去。 “哎!” 严颜仰天长叹,此番前来求援广汉,广汉城还没进就被来个下马威,关键是自己损失不少人马,连陆城军的毛都没留下几根。 “中郎,这就是陆城军开战前投掷之物。” 严颜接过麾下送上来的标枪,摩挲着纯铁枪身,突然想到听别人说过的陆城三宝,这就是那堪比床弩箭的标枪吗? 严颜不注意用手指用力摸了下标枪尖,结果手指一痛,鲜血瞬间洇了出来,心里道:果然锋利。 左右惊道:“中郎,某这就找医士来。” 严颜摆手不必麻烦了:“吩咐下去,就地扎营,然后埋伏在营外,陆城军善劫营,不可不防?” “喏!” 严颜的谨慎没大错,严颜刚刚扎完营正准备开饭,陆城军便杀来,顿时杀了个严颜军人仰马翻,结果陆城军还没至营地就退去。 回来后的严颜军才安静吃饭,本以为陆城军不会再来,严颜依然让人埋伏好,严颜麾下将士虽然不说可埋怨不少。 忽然喊杀声大作,使得原本有些困意的严颜军复杀出营,结果陆城军又飘然而去。 如此几番,严颜军都有些习以为常了,严颜却亲自巡营,告诫士卒陆城军最善杀回马枪,因此要打起精神来,结果陆城军除了敲锣打鼓,根本没来。 天色将明,严颜又来一番巡查,没办法,陆城军善天明出击,不说别人,单说刘备就用好几次这样的招数,严颜可不想败在这上面。 事实证明严颜想多了,严颜大军正准备晨睡一会,陆城军便讨厌的大张旗鼓的赶来,本以为是偷袭,结果却是约战。 严颜本不想战,可又怕陆城军袭扰起来没完,略一考虑便答应,当即命人造饭,然后率军到陆城军挑好的地方开战。 还是昨天的陆城军,这会严颜学精不少,前排的将士都手持木盾,拿着木盾的将士跟陆城军大战损失顿然大减,严颜正想一鼓作气拿下这股陆城军,只见陆城军后方出现一支大军加入战场,看样子就是昨天接应陆城军离开的军队。 第八十六章断头将军(为君如政大大打赏的加更) 严颜正与刘稚然交战,突然一彪军杀入,严颜急忙将手中的人马派遣出去,两军交战到午时成胶着状。 突然一股乱军杀入,紧跟着后面还有一支军队,打着邓字旗号,严颜纳闷道:“那是何人?” “看样子像邓贤校尉。” “嗯!” 严颜抚须道:“恐怕是陆城军抽调太多兵力,导致围城兵力不足,邓贤瞅准时机杀了出来,如今两面夹击,陆城军必定大败,此良机不可放过,来人取某刀来,靠某直取张任首级。” “喏!” 严颜率最后的精锐加入战场直取张任,两人交手数合,张任力不能敌,在心腹的死战下才逃过一劫。 “撤!” 张任对心腹挥手道。 张任一撤,陆城军纷纷溃退,就连刘稚然部亦站稳不住脚跟,刘稚然只能转变阵型,且战且脱离严颜大军,朝广汉东部撤去。 “给某追,一定不能放过全歼陆城军的机会。” 邓贤挥刀大喊,严颜亦挥军赶上。 二人率军直赶,在一丘陵谷口时被一支弓箭部队伏击,使得刘稚然部迅速脱离二人追击。 邓贤对严颜道:“严中郎,陆城军黔驴技穷也!在这里伏击,明显是兵力不足,咱们一定要追上去,不然等陆城军退走,又是后患无穷。” “嗯!” 广汉东部,沟窄谷深且谷坡陡狭,很利于打伏击战,然而这阵箭矢伏击,外加邓贤的伏击让严颜一夜未睡得大脑松懈甚多,当下举手一挥道:“给某追,务必要追上陆城军,全歼之。” “喏!” 严颜一路追着陆城军往前走,只见谷道上布满陆城军的旗帜衣甲。 邓贤大喜:“严中郎,看来陆城军真的是败了,连他们最看重的甲械都丢掉了。” 严颜点头:“通知各军休要捡拾敌军旗帜、甲械,给某追上陆城军,一定不能让陆城军跑喽!” 严颜追着追着突然来到一开阔地,此地如一盆地,四处乃高坡,只有两头谷口是陡狭的谷道,作战经验丰富的严颜喊道:“不好,中计了,快撤。” 然而为时已晚,四面谷坡上陆城军击鼓鸣金呐喊声四起,只见无数箭矢从四周射来,带甲不多的严颜大军伤亡惨重。 严颜指挥者大军往去路杀去,因为他知道来时的谷道狭窄不利于退兵,一旦退军命令下达军士间自相践踏,再加上头顶的箭矢必定死伤惨重。 然而陆城军大举从四周杀下来,将严颜大军分割交叉,严颜在亲卫的带领下杀出盆地,严颜看着身边数百带甲亲卫叹息道:“陆城军果然名不虚传,然而某却不能弃大军于不顾,众将士可愿随某杀入,接应被围兄弟们。” “愿听中郎吩咐。” 严颜再次率军杀入盆地,解救一部分益州军出来,然而陆城军驱赶着剩余的大军往来路去,加上邓贤不知所踪。 盆地内的陆城军越来越多,严颜数番杀出又杀入,结果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而陆城军越来越多,最后被重重包围陷于乱军中。 张任排众而出,对严颜道:“严中郎,久违了。” 严颜看着张任道:“张任,主公也算待你不薄,为何反叛?” 张任冷笑:“严中郎,你的提携之恩某永世不忘,可某这个校尉是杀出来的,然而呢还不如邓贤的一个堂弟,手下兄弟的甲械都要优先给别人,打仗时冲锋在前,打败时在后断后,抚恤、领功时受尽白眼,这就是刘焉父子待某之不薄?” 张任的话让严颜部下不由垂头,严颜道:“刘益州乃先帝亲封,吾等自当效忠于他,忠君不事二主,不是你的口头禅吗?” 张任冷道:“某效忠于汉室,而不会效忠窃国之贼,刘焉乃先帝亲封,少帝罹难,他不思营救,反而截断蜀道,自己在益州大批排除异己,枉自称帝,这样值得我们效忠吗?还有刘诞,自刘诞登基以来,每日沉湎于酒色之中,益州有功之士不赏,东州屡败之将不斩,这是何道理?” 严颜道:“或许主公被有心人蒙蔽。” 张任冷笑:“蒙蔽?哼!许靖名士也!赵韪、董扶皆某蜀中高士,难道他们蒙蔽刘诞,故意针对益州人士吗?” 严颜许久不言:“即已败,要杀要剐随你便,但请放过某麾下儿郎,他们是无辜,而且都是益州好儿郎。” 严颜看看身边儿郎被张任说的低下头,知道他们心中对刘诞多有不满,若任张任说下去说不定就会投降,与其被说降不如主动投降,严颜丢下手中的刀。 “严中郎,你乃蜀中名将,主公早有名将你招降,何不降之?” 张任劝说道。 严颜低沉的说道:“巴人断无投降之将军,只有断头将军。” 严颜部下闻言顿时齐言:“中郎,某等愿护你杀出去。” 严颜摇头,原本陆城军战力高于严颜军,若再以少敌多,纵然严颜杀出去,恐怕身边不剩几人。 张任一凛,不仅为严颜及部下气概感动,想必邓贤等人,严颜风骨的确很硬,不愧是主公点名要劝降的三大将之一。 张任突然感觉怎么有点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赶脚。 王凌抚掌笑道:“严中郎真忠义之将也!某深表佩服,某家主公乃陛下亲封并州牧,又尊陈王世子为帝,如今这hn之地全部奉之,中郎既然自认为汉将,怎能算降呢?只能说是弃暗投明,刘焉打着汉室旗号却称帝,实则汉室窃贼也!” 张任从刘诞父子待遇以及英明说之,王凌则从刘焉父子的正统性说之,严颜若投陆城军不是降而是拨乱反正。 严颜部下多有心动者,在严颜耳边低语。 严颜虽然也有心动,可多年来深受巴郡断头将军文化的影响,当即道:“某还是那句话,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要杀要剐请便。” 王凌一凛,道:“中郎高义,然而却不明大势,吾深表遗憾,然吾家主公从不杀高士,若严中郎能打败张校尉,某可做主,放严中郎及本部降卒离去。” 严颜一惊:“果真?” 求推荐 第八十七章巴郡之战二(求推荐) “胜,你率部离去,败则留下命来,如何?” 王凌看着严颜道。81中文网 严颜手紧握缳刀,看了看张任对王凌道:“说话可算数。” 王凌微笑:“6城军若想一统天下,这点诚信都没有的话,凭什么统一天下?” “好。” 严颜看了看身边的心腹,对张任道:“来吧!” 张任无奈上前:“严中郎,刀剑无眼。” “大丈夫各为其主,死得其所。” 严颜道。 王凌一抬手,6城军主动将包围圈扩大,好让严颜很张任决战。 两人在众目睽睽下交手,都是缳刀,刀刀拼命相搏,最终严颜身受张任一刀却一刀横在张任脖颈上。 “严中郎,您赢了,不过还得稍等下。” 王凌见状忙道。 严颜不顾伤势,手中的刀紧贴张任的脖颈冷道:“怎么?要反悔吗?” 王凌摇头:“原来我们6城军在您眼里就这么没诚信吗?来人把路让开。” 王凌一句话,6城军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王凌从医士手里接过一条绷带跟一瓶白药道:“严中郎,这是我们6城军最好的刀伤药,你的伤虽然不严重,可失血过多依然很危险。” “多谢。” 严颜命人接过伤药,然后带人离去,直到彻底出了广汉境,严颜才彻底被王凌的心胸折服,如果是他,他自认做不到王凌这般敞亮。 “参军,严颜可是蜀中名将,您放他离去,不啻于放虎归山啊!” 张任劝道,虽然他败在严颜手中,可也跟严颜拼命有关,一夫拼命万夫莫敌,更何况是严颜这等天下有名的猛将。 王凌笑道:“是啊!严颜是蜀中名将,你说擒下他,他死不投降如何对待?杀了?杀就会尽失巴郡名望。” “不杀,但也不能放啊!” 张任焦急的道。 王凌道:“张校尉,你觉得若你战败,刘诞会怎么处理你?” 张任一愣,那还用说,肯定是下狱,或者推出斩。 张任突然明白了王凌这用的是借刀杀人之计,严颜乃蜀中名将,又纵横蜀地多年,门下将校颇多,谁杀他谁就会失却军心,王凌放了他就会得到严颜手下人的报答,同样刘诞杀了他,严颜手下人就会反叛刘诞,最起码也会解甲归田。 “参军好计谋。” 张任不仅为王凌的感到浑身一寒,辛亏当初遇到自己的是张郃,否则他一旦不选择投靠6城军,肯定是尸无存的下场。 王凌毫不在意张任对自己的腹诽。道:“放心,严颜乃蜀中名将,活着的他比死了的他更有利用价值,再有主公不想他死,他一定不会死。” “参军英明。” 这话张任却听出别的意味来,主公让谁死,谁就不得不死,张任突然庆幸自己在刘备必须招降的蜀中三大将内。 话说邓贤见6城军从四周杀出来,当下带人从原路杀回,虽然原路狭窄,兵士们在箭雨下自相践踏,可邓贤却在亲卫保护下冲杀出来。 邓贤刚出狭道,刘稚然正列阵以待,邓贤举刀一挥:“儿郎们,要想活命就得冲杀过去。” 益州军为了活命拼命冲向刘稚然身边的长枪方阵,在益州军拼死相搏下,竟然把长枪方阵硬生生冲出一个缺口,邓贤趁机率众杀出。 邓贤率惨部来到广汉城,只见广汉城城门禁闭,邓贤上前叫门却被一阵箭雨射的离开,只听城上人大喊:“别以为天将黑,尔等随便找个像邓贤的人就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城,爷爷吃了一会当,绝不会再吃第二次。” 邓贤闻言才知道,6城军借自己的模样骗过城,看样子好像失败了,如今容不得邓贤上前解释就是一阵箭雨。 邓贤无奈,只能离开广汉城,6城军游离在外,随时都能赶到,邓贤只能再次败退向别处。 邓贤想想最近自己真是点背到家了,连战连败,连败连战,败得他真想一头扎进水里淹死算了,可6城军连番他还不能死,回成都肯定必死无疑,为了活命邓贤只能赶往梓潼,去葭萌面见庞羲,希望庞羲能看在旧部的面上饶自己一命。 邓贤一死,严颜逃往广汉郡治雒城(非雒阳),广汉城重新被6城军包围,广汉长无奈只能投降6城军,连带附近的郪县也开门纳降。 一时间王凌、张任威名大盛。 广汉之战大胜,东面江州之战,刘璝屡收复失地,信心极度膨胀,他再平都留下一万人攻城,自己亲率主力前往临江,期望在临江与严氏家族一起里应外合围歼张郃部,然后再兵进鱼复将关羽、王威击溃,掉过头在收复张鲁兄弟。 刘璝想的挺好,他在平都大肆招收战船,结果现平都竟然没有一只船,就是派人从枳县调也没有,看来是6城军提前设计好的。 无奈刘璝只能从江州调船来,船刚到枳县就被一伙水匪劫持,水匪打起锦帆旗帜然后消失在江面上。 最后刘璝只能从朐忍调船只沿岸而上,又派部队沿岸去接,如此一来,刘璝只能隔江看着6城军对临江城毫无忌惮的攻城。 临江乃严颜老家,严颜成为蜀中名将,麾下有不少将校出自临江,因此临江城勇武之人甚多,这才一直与6城军僵持着。 刘璝好不容易等到朐忍船只及朐忍军到来,随后就接到朐忍城被攻陷的消息,刘璝一懵:“怎会如此?谁攻陷的朐忍,难道是关羽?” “回太守大人,不是,朐忍打着锦帆旗号,不过据溃兵道:好像是从江州流窜过去的6城军。” “从江州流窜过去的6城军?” 刘璝突然想到对面的6城军,赶忙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对面攻城激烈程度不如早些日,严氏家族竟然还有人杀出来,据他们所报:“负责攻城的将领好像是雷铜。” “雷铜?他不是死了吗?” 这一天刘璝惊喜有很多,可从没这个消息更震惊,他突然想到雷铜乃严颜麾下之一,严氏家族不可能认错,万一雷铜投降了6城军呢? 为印证自己的想法,刘璝猛地道:“派人去江州,靠雷铜家人还在江州吗?” 第八十八章巴郡之战三(求推荐) “雷铜家人全部消失了?” 刘璝得到这个消息更加确认雷铜已投敌,看样子就是雷铜在临江假冒陆城军,刘璝不仅大怒。 刘璝随即命手下率三千人渡江,与严氏家族里应外合夹击雷铜军,雷铜军得到消息竟然弃临江而东进,直趋鱼复。 不论张郃取朐忍,还是雷铜东奔,都是为了迎关羽跟荆州军进蜀,刘璝急令严氏家族派兵与自己分别从江水两岸朝鱼复进攻前进。 鱼复治在江关,江关相传战国时巴、楚相争,于今sc奉节东长江北岸赤甲山上置关,故名。又名“扞关”,后移于长江南岸,为瞿塘峡南面屏障,又名瞿塘关。 瞿塘关,又名夔门,位于三峡fj县瞿塘峡夔门山麓,是古代东入蜀道的重要关隘,自秦汉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两岸高山凌江夹峙,是长江从sc盆地进入三峡的大门。 瞿塘峡西起fj县白帝sd迄ws县大溪镇,长八公里,是三峡中最短的一个,却最为雄伟险峻,峡以“雄”著称。西端入口处,两岸断崖壁立,高数百丈,宽不及百米,形同门户,名“夔门”,素有“夔门天下雄”之称;左边的名为赤甲山,右边的名为白盐山。 刘焉派心腹将领驺靖于此,驺靖先随刘焉入京为北军中侯,后因给何颙让位而被刘焉举为长水校尉,刘焉入蜀后,他又追随刘焉入蜀,刘焉坐稳益州后特意委派其镇守此地。 驺靖坐镇于此,一面从荆州招流民入蜀,一面加强江关武备,一面在武甲山上建造武甲城。 若想攻江关必先攻赤甲城,不然必会被两军夹击,驺靖本以为刘表乃守家犬不会入侵益州,未曾想关羽联合王威进攻江关,关羽攻江关、王威围赤甲城,虽然没有进展,可也让驺靖急坏。 驺靖早就向刘诞请求援军,可是葭萌关、巴郡、犍为都必江关更加迫切的需要援军,因此许靖等人给他的回信是坚持坚持再坚持,总之一句话援军没有。 幸好驺靖早先在两城各存足够食用半年的粮草,荆州虽然丰收,可刘表亦不会为关羽部白白提供半年的粮草。 这不,随着时间的转移,关羽在江关僵持不下,王威对赤甲城只围不攻,明显出工不出力。 驺靖面对关羽的拼命攻击只有死撑,看到底是关羽先泄气,还是他先撑不住? 江关的局面就这么僵持着,突然有一天驺靖得到消息,朐忍被陆城军所占。 驺靖有种蒙圈的感觉,他知道陆城军翻越米仓山而来,还在巴郡打个胜仗让张鲁死灰复燃,可陆城军都打到朐忍了?这是不是代表着巴郡已彻底沦陷?若巴郡彻底沦陷,他还有必要坚守江关吗? 驺靖的疑虑没过多久,就接到刘璝的来信,说是为了保证江关安危,他彻底派了一支军队来支援,让他在前后夹击中顶住,因为他起兵五万至临江了。 驺靖这才放心,这样才像话,不然凭陆城军一千人就攻陷整个巴郡,那十万陆城军岂不能席卷天下? 驺靖并没把支援自己的军队放在眼里,只是派下属前去迎接。 其下属在鱼复迎到顺江而下的两千精锐,驺靖下属看着江州水军的战船再加上刘璝的手书跟官印都没错,一点也没怀疑。 第二天这支精锐就在驺靖的命令下上了江关城墙,结果当天下午关羽就接到一个特殊的使者,或者说是诈死的江州精锐水军。 “某就是关羽关云长,尔是何人?” “枣红脸、长髯,绿袍,您果真是关中郎。” 那诈死水军惊喜道。 关羽捋须道:“陆城军中只此一人,谁敢冒充某家?” “那是,那是。” 诈死水军激动的说道。 关羽一捋须道:“说吧,你要见某所为何事?” “还请中郎屏蔽左右。” 关羽傲然扫视一眼,道:“帐中皆某心腹,尔尽可说来。” 诈死水军无奈,道:“某乃先生麾下益州军侯金丝猴,现任御林军假参军(假乃代的意思,可不是虚假)。” “哦!” 关羽一眯丹凤眼,捋须道:“张隽乂派你来所为何事,休要啰里啰嗦,爽快直言。” “张校尉已率两千精锐进驻江关,他将在今晚在关上举火为号,与关中郎来个里应外合。” 金丝猴道。 关羽帐下参军李严出列道:“某听闻张中郎在江州一代与刘璝交战,为何又至江关?” 陆城军一向情报及时准备,可张郃大军行踪诡秘,已经有很多人失去他的消息,因此对于他突然出现在江关,李严身为参军不得不怀疑。 金丝猴道:“张中郎弃江州分取周围三县,张中郎本意是调出江州刘璝大军,待击破刘璝后再取江州,然而没想到的是参军王凌突袭阆中、充国,与张任汇于德阳,而后严颜大军杀来,使得张中郎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计划,因此才想出祸水东引的办法,本想一路引刘璝大军至朐忍一带,在临江却碰到甘宁残部,于是张中郎将计就计,命甘宁收拢附近船只,又袭取江州水军,而后取朐忍以吸引刘璝注意,刘璝死也想不到张中郎旨在偷袭江关。” “张中郎,真名将也!” 李严不仅道。 张郃的计划缜密且大胆,主动深入到敌军内部,一旦被驺靖看破,恐怕将无生还之机。 当夜,张郃在江关举火,随即带人摸到关门,打开关门迎关羽军入关,两股陆城军合流,驺靖军大败。 驺靖被甘宁堵在自家府邸,随后的陆城军将其府邸包围,驺靖看着火光下的关羽,想到十年前他跟刘备不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再加上他跟刘焉在幽州做下的事,驺靖当即自刎。 驺靖一死,江关为陆城军所有,随即关羽命人将驺靖首级去赤甲城劝降,赤甲城守将见状投降。 至此,益州东大门被陆城军打开,刘璝数万大军处于陆城军跟荆州军的兵锋下。 第八十九章刘瑁与其妻(求谢谢撒手卡车大大的打赏) 江关一下,近万陆城军与一万荆州军顺长jx进,正好与刘璝数万大军相遇于朐忍。 关羽以周仓、胡车儿、申耽为先锋与刘璝正面作战,命张郃、王威分别击刘璝大军左右两翼。 刘璝数万大军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数万民夫,哪里是作战丰富的陆城军跟荆州军的对手,刘璝大军几乎一触即溃。 刘璝死在乱军中,此战斩首数千级,俘虏两万余人。 关羽以张郃为先锋,自己率大部走陆路跟进,以甘宁为水军先锋,王威率荆州军跟进,留李严处理数万降卒。 一时间震动sc首当其冲的就是临江,这座严颜老家城池。 关羽率军进入巴郡时王凌已经进逼雒城, 早就逃到雒城的严颜被当即锁拿下狱,刘诞要诛杀他的圣旨都已经出成都,可关羽入巴郡消息太震撼,没办法刘诞又把圣旨追回,命严颜就地接手雒城防务,务必要将王凌、张任抵挡在雒城。 同时赵韪谋求巴郡太守一职顺利通过,同时刘诞将成都的另一半东州军交付给吴匡命其随赵韪一起坐镇江州。 赵韪还未出成都,又一消息传来,陆城军攻破白水关、葭萌关一线,庞羲不得不退守剑阁。 刘诞再也顾不得温柔乡,急招董扶、赵韪等商议迁都一事。 益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可能做都城的唯有成都一城,迁都之议被搁置,到时从犍为、越寯、蜀郡广汉及属国抽调兵力就近支援雒城、江州、剑阁之议通过。 刘诞在朝堂第一次发脾气:“朕不管你们怎么做?干什么,总之一句话,朕要的陆城军无功而返,最起码也要保证现在的地盘不再被侵袭。” 董扶谏言道:“主公,若想让陆城军退去,一味死守并不是办法,还需要借助于外力。” 刘诞闻言道:“如何借助外力?” 董扶道:“袁绍向来与陆城军交恶,陆城军一旦攻下蜀,下一目地就是hb袁绍不会看不到,主公可派使者前往hb西凉马腾、韩遂被压制在金城、陇西、汉阳三郡,且马韩反目,主公不如为其调解,且许诺把武都给马腾,把酒泉、武威给韩遂,再用重金诱羌胡出兵,再派使者经西凉入鲜卑境,说鲜卑入侵并州,此四方战场开启,刘备焉能再耗在益州,刘备一退,主公再派人去说刘表,刘表岂能为刘备火中取栗乎?” “不错,不错,太常所言有理,就以太常所言?” 刘诞抚掌而笑。 随着一道道诏令出成都,严颜布控雒城,雒城将士士气一昂,王凌见雒城不可取随挥军攻绵竹。 赵韪与吴匡星夜至江州,巴郡士气一震,而且犍为郡郡兵开入巴郡,张愧早就弃符节逃回宕渠。 关羽一口气攻下临江,击溃平都江州军,随即取黄石、枳县,眼见江州援军源源而来,关羽只好在枳县休整一段时间。 陆城军除了在剑阁血战,其余当面都陷入平静,刘诞不免有些高兴,而且想到四路大军伐刘,顿时觉得刘备离死不远。 刘诞越发放浪形骸,下面人送上来的美女刘诞已有些乏味,命人挑选些生养过的妇人来玩,那些妇人一来就是哭哭啼啼,开始刘诞还有些性趣,可随着她们的不抵抗让刘诞厌烦,再加上看腻了张母的妖娆,他顿时想起吴匡之妻的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刘诞越想越心痒,最终还是把握住,先是命人招吴匡之妻入宫,可是吴匡之妻以病推脱。 刘诞见其拒绝,心中更加想要把吴妻弄到手,然而吴匡不在府中,他没有理由前往吴府,有人把吴匡之女介绍给刘诞,可刘诞看不上吴筎豆芽菜般的身材。 刘诞思来想去,突然想到自己的弟弟刘瑁还没结婚,当即想到吴匡之女还没婚配,当即想到欲把吴匡之女许配给刘瑁为妻。 刘诞有了借口直奔吴匡家。 吴匡领兵出征,吴家只有吴懿出来迎接刘诞,刘诞对此非常不满,几次暗示吴懿,吴懿都不为所动,最后刘诞直接问道:“某欲将吴筎许给齐王(刘瑁)为王妃,因此特来问吴家主母的意见,不知其何在?” 吴懿不动声色的道:“回陛下,叔母有病在身不能见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刘诞听吴妻生病不由心里一痛,随即问道:“什么病?某派医士前来看。” “不劳陛下费心,叔母已看过医士,医士说叔母需要静养。” 吴懿道。 吴懿表现的滴水不漏,让刘诞无法单独面见吴妻,最终只能悻悻离去。 “陛下,某听说吴妻并没有病,只是害怕陛下宠幸她而已。” 刘诞的心腹太监道:“陛下看上她,不嫌她是残花败柳就是她的荣幸,她还躲避,真是该死。” “哼!” 刘诞冷哼道:“朕岂会不知,可朕就是想得到她,只是可恶的吴懿太碍事。” 那太监闻言立刻笑脸相迎:“陛下,其实你想得到她也不是没办法。” 刘诞闻言一乐:“尔有何主意速速道来,若朕真能得偿所愿,必不亏待尔。” 太监道:“既然吴懿碍事,那把吴懿弄走就是了。” 太监在刘诞耳边耳语几句,听到刘诞连连点头,最后拍着太监的肩膀道:“好个奴才,果然诡计多端,只要朕得偿所愿,朕定重赏你。” “多谢陛下,陛下就得顺心如意吧!” 太监说完,就去布置。 数天后,刘诞在朝堂亲自公布就那么将要迎娶吴筎的消息,刘瑁自幼体弱多病,此番娶新人,一来为刘瑁冲喜,二来为危亡关头的蜀汉带来一丝生机,三可以拉拢吴匡彻底为刘家所用。 接着齐王刘诞就邀请吴家人商议婚期之类的,吴家只剩吴懿一个人,刘诞下了圣旨,吴家只要不想造反,吴懿就不得不去,哪怕心中有不安,哪怕吴筎哭的如泪人儿,吴懿都不得不去跟刘瑁商议两方结婚的事。 吴懿离开吴府时总觉得今天有些事要发生,然而要发生什么,他却不知道他这一去,改变了整个蜀汉局势。 第九十章吴妻(求推荐) 吴懿一离开吴府,那边刘诞的心腹太监就拿着圣旨进入吴府,并强行闯进吴府后院,以给吴妻治病为名将吴妻带走。 那太监手握圣旨,身边又带着皇宫甲士,吴府下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妻被刘诞心腹太监带走。 吴筎急得上火却一点办法也无,只能赶紧派人前去刘瑁府上去找吴懿。 刘诞心腹太监一出吴府,整个成都隐藏的势力就躁动起来,首先被刘诞看管的刘璋身边的眼线全被一一清除。 刘璋再次看到陆城军的细作呆呆的问:“要救某出去,还是成都城又有大事发生?” 细作道:“刘诞将吴匡的妻子抓进宫了。” “什么?” 刘璋虽然被囚禁,可整个益州发生得他都知道,如今吴匡临危受命带一万东州军在巴郡抵挡陆城军,万一吴匡听闻消息投靠陆城军,那江州便及告破,陆城军就能长驱直入攻下成都。 “刘侯让某怎么做?” 刘璋经过此次政变,心里突然对刘备中兴汉室有了些迷茫,难道汉室中兴就得要自己家破人亡吗?长兄刘诞被擒,父亲被气死,二兄刘诞荒诞不经反而成为蜀汉皇帝,使得成都百姓民不聊生,三兄刘瑁体弱多病,如果自己不是在陆城长大,或许蜀汉皇帝位子是自己,至少成都百姓不会受那么多苦? 刘璋直到陆城军的细作来找自己肯定不是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问道:“你们想怎么样?或者说想某怎么办?” 细作道:“很简单,趁机逼宫,然后上位,上位后怎么办?您应该知道。” 刘璋深吸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时代要来了,道:“好,拿吾的名帖去见太常董扶、司空许靖、司徒任安等人去。” “喏!” 刘诞看着被拉进皇宫的吴妻喜不自禁:“美人儿,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生病气色也这么好?” 吴妻一本正经的见礼:“陛下请自重,贱妾乃有夫之妇,还请陛下不要乱了纲常之礼。” 刘诞闻言一脸狞笑:“纲常之礼,朕乃一国之君,天下的女人都是朕的,包括你,别说朕没通知吴匡,就算当着他的面,他难道敢说个不字吗?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朕只是想玩玩他的妻。” 刘诞调笑着对手下人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退去。” 吴妻突然抽出一把仪刀,刘诞吓了一跳,他的心腹太监赶紧将其护住,尖叫道:“你想坐什么,难道想弑主?你不就怕陛下下旨诛杀吴氏满门?” 吴妻怒哼:“弑主,臣妾自然不敢,若陛下一味相逼,臣妾唯有一死。” “你,你放肆,朕不让你死,你岂敢死?再说朕就算放你出去,吴匡也未必会再要你,你何不从了朕,放心,朕会好好待你,你的丈夫吴匡,女儿吴筎,儿子吴班,侄子吴懿,某都不会亏待他们。” 刘诞见吴妻如此性烈,心中更加火大,恨不得立刻将其按住,尽情释放心中之火。 然而吴妻闻言羞愧的满脸通红,斥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竟如此不知羞耻,蜀汉岂能长存?” 刘诞心腹大叫:“好个吴妻竟然敢诅咒陛下,信不信就凭这点,陛下就能灭你满门。” 吴妻脸色一青。 那太监见吴妻脸色有变,又添一把火道:“若你顺从陛下,陛下定然不会薄待吴家。” 吴妻握仪刀的手有些放松,那太监眼疾手快竟然一步蹿上前将吴妻握仪刀的手握住,吴妻一女流之辈如何是他的敌手,仪刀被太监硬生生夺走。 太监笑眯眯的对刘诞道:“陛下,如今就看你的了,奴才告退。” 刘诞大笑道:“好,好,这事干的漂亮,朕定有重赏。” “多谢陛下洪恩。” 太监顿时离去。 刘诞狞笑走向吴妻:“美人儿,如今你没有刀朕看你还能怎么反抗朕?啊?哈哈哈!” 刘诞心中得意到了极点,吴妻心中一片死灰,想起吴匡跟女儿吴筎,为了不使他们蒙羞,吴妻一咬牙一头撞向大殿上的殿主。 “呃……” 刘诞的笑声戛然而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贱人竟然敢在大殿撞柱而死,违逆朕,朕要灭你满门。 “来人。” 刘诞大喝,守在门外的太监听到刘诞喊声赶紧跑进殿来,同时跑进来的还有黄门侍郎法正。 法正看到吴妻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再看到殿柱上的血迹,那还不明白刘诞逼死了吴妻,这可真是熏天,吴匡还领重兵在外,他却逼死吴妻。 刘诞依然叫嚣道:“这贱人敢违逆朕,下旨给朕灭了满门。” “陛下,不可。” 法正不等太监说话就谏道。 刘诞阴鸷看着法正:“法孝直,尔也敢违逆朕不成?” 法正道:“臣不敢,若陛下一意孤行,臣会挂印而去。” “尔敢威胁朕,朕还不怕,朕告诉你从现在起你是个庶民了?别再让朕在宫里看到你。” 刘诞大叫。 法正施礼:“陛下,允许臣尽最后一点职责,司空、太常等重臣都在大殿等候陛下议事。” “哼!” 刘诞怒哼一声:“晦气,这里你处理好,朕去会会这帮无能之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法正对着吴妻死去的身体鞠了一躬,表示对吴妻守节而死的尊重。 那太监道:“法黄门,哦!不法孝直,拜完没有,拜完了,某还有处理这贱人的尸首。” 法正满脸激愤的瞪那太监一眼:“陛下都是被尔等这帮奸佞之人教唆坏,蜀汉王朝就亡于尔等小人手中。” “哼!” 太监冷笑不语,看着法正离去,才俯身去探吴妻的气息,竟然还有活着。 “来人把她抬下去。” 太监命人将其抬到一隐秘处,然后遣散诸人,打了几个口哨,一个宫女出现,太监道:“这是吴匡之妻,对主公来说特别重要,她还活着,速救她。” 宫女点头,太监又吩咐道:“刘诞深恨吴妻撞死,因此对吴家特别愤恨,你赶紧通知吴家那边,是时候把吴筎、吴班接走了。” “喏!” 宫女见太监走后,赶紧将吴妻扶到自己房间内医治。 夜色再外面吃饭,很可能会很晚,今天撒手卡车大的打赏加更,容日后补。 第九十一章吴匡的选择 “陛下,吴匡正领军在外,且不可因小失大,天下美女何其多也!” “陛下,臣知太仆大人有女貌美且贤,足以侍奉陛下。” “……” 刘诞一见到董扶等重臣,他们一口风的暗示刘诞放了吴妻,不要轻易惹怒吴匡,不然后果很严重。 刘诞没吃着羊肉反而惹一身骚,不由大怒:“真不过看上一妇人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刘诞说完拂袖而去,诸臣面面相觑,董扶对许靖道:“许公,您深得帝心,不如您去劝劝陛下,莫要激反吴匡,否则蜀汉完矣!” 吴匡所率一万东州军是益州最后的精锐,一旦吴匡投降,成都对陆城军来说再无障碍。 许靖再次请见刘诞,刘诞正在生闷气,或者说是在为吴妻之死感到惋惜,当下以心情不好拒绝,可等刘诞要用晚饭时许靖还在殿外等候。 刘诞无奈只能请许靖一同用膳,刘诞本以为许靖又将是一番说教,没想到许靖第一句话就让刘诞吃了一惊:“陛下,吴匡手握一万东州军,若陛下已下定决心,吴匡不可不除。” 刘诞想起惨死的吴妻亦觉得跟吴匡无法善终,毕竟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男人最不能忍的,难保吴匡不会反叛,刘诞道:“若朕想杀吴匡,计将安出。” 许靖闻言一凛,看来刘诞真的做下错事,可是刘焉待其不薄,又让其辅佐刘诞,有些事不得不出面,道:“第一封锁消息,控制住吴家人,绝不能让吴匡得知,第二立刻招吴匡回来,就以将其嫁给齐王之名甚好,第三就是派人去接掌东州军,这一万东州军皆有吴匡心腹掌握,因此一定要将这支精锐控制在手里。” 刘诞闻言连连点头:“司空所言甚是,某这就去办。” 刘诞当即命自己的心腹太监带一队人控制住吴府,一面派人请吴匡回成都议事,顺便禀报一下江州战场的情形。 刘诞将目光瞄准吴匡,却不知道成都城中同样有人把目光瞄准他,一大批益州本地士族被串联起来,其中还包括不少东州士族,这次哪怕是许靖都被蒙在鼓里。 吴匡接到刘诞的圣旨还纳闷,大战在即却让自己回成都,这是何用意? 吴筎与刘瑁的婚礼不难解释,毕竟吴匡手握成都最后的精锐,别说刘诞就是他自己都有些不放心。政治联姻可以理解,然而让自己去参加吴筎的婚礼这就有些不可思议。 吴匡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刘诞的圣旨不可不接,当即吴匡率近百亲卫朝成都赶去。 吴匡还不到成都就听到人议论纷纷,好像他们吴家还是议论的中心,吴匡赶紧派人前去打听才知道其妻已被接入宫数日,吴家也被刘诞变相禁锢。 怪不得,怪不得刘诞急招自己入成都,原来是自己为他卖命,他却在后面搞自己家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吴匡正想返回江州,率一万东州军杀回成都,好为妻女复仇,结果在半路上遇到张松。 张松乃益州大族,其父乃蜀汉太仆,其兄任成都北部尉,张松虽然还未出仕却贤名远播。 吴匡看着张松道:“子乔,你来做什么?” 张松笑道:“特来为将军奉上一份大富贵。” 吴匡闻言想起外面的传闻不由大怒,想他吴匡在大将军何进时期就是天下风云人物,十常侍之乱更是名扬天下,虽然董卓之乱时失足,可他吴匡自然是有脸面的人,若让他献妻求富贵,如此不要脸皮之事他是办不出来。 吴匡当下冷哼道:“足下若是为昏君作说客而来,请尊驾且回。” 张松一听他的话就知道吴匡误会了,当即道:“吴将军休要误会,某知道夫人的消息对将军来说是个噩耗,不过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吾等虽然不能再见他们却能为他们复仇。”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活着的人?什么不能再见?” 吴匡听到张松话里的个别话当即炸毛,张松见目的已达到,遂道:“不瞒将军,徐夫人死在宫中,吴府被一场大火烧为白地,公子、小姐皆不知下落,唯有子远兄(吴懿字子远)逃过一劫?” “什么?昏君竟灭某满门,某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吴匡一时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张松的消息让这个几经风浪的铮铮铁汉潸然泪下。 张松在一侧劝道:“吴将军节哀,有此昏君乃益州人的大不幸。” 吴匡被引导下大喊:“某与昏君势不两立,某定要斩其首级为吾妻女复仇。” 张松引诱道:“不错,昏君该杀。” 吴匡在张松的挑拨下,当即答应作讨伐昏君的先锋官。 吴匡与张松计议后,吴匡秘密潜回成都召集旧部,然后在成都士族的资助下,吴匡于深夜杀入成都宫中。 吴匡久任禁卫统领,因此以其威望径直叫开城门,吴匡乱军杀入皇宫见人便杀,尤其是太监,许多白面无须的侍卫被错杀。 成都之乱不由让吴匡想起当年的雒阳之乱,可惜那一场自己是被动卷入,如今这场是自己谋划的。 吴匡知道一场战乱足以让一个人崛起,同时也能让许多人粉身碎骨,因此吴匡发动兵变后,一边大肆屠杀太监,一边用人去抓刘诞。 刘诞正沉浸在温柔乡,被心腹太监找到时还睡得迷糊糊的,听到吴匡率军杀入还有些不可思议:“吴匡不是在江州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谁让他回来的?” “陛下是您啊?” 心腹太监提醒道:“那吴匡正妻徐夫人。” “哦!某不是有禁卫吗?某不信吴匡能杀进来,快派人去通知宫外的人前来勤王。” 刘诞还不以为意的道。 心腹太监将其拉到殿外听到近在咫尺的喊杀声才慌了:“为何吴匡这么快就攻进来了,那些将领不是说成都可挡陆城军半年,内城可挡三年吗?” 心腹太监不忍打击他,道:“陛下,禁卫军统领大部分都是吴匡麾下。” “啊?怎么如此?父王误朕啊?父王误朕。” 第九十二章吾心已乱(谢谢吃草的毒蛇大大的打赏) 晚上至少还有两更,关于撒手卡车和吃草的毒蛇大大的打赏,当然还要谢谢一直投推荐跟追更的读者大大们。 “昏君,今日某就为吾妻女复仇?” 成都城陷入一片大火,在火光中吴匡率军将刘诞找出,刘诞身边只有心腹太监跟几个宫女躲在张母的殿里瑟瑟发抖。 刘诞看着被火光照耀下吴匡那狰狞的脸以及吴匡手中滴血的缳首刀,刚刚吴匡从乱军中斩杀而出的场面历历在目,刘诞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刘诞哀求道:“吴卿莫要杀朕,你要什么朕都给你,朕都给你,这贱人,不,爱妃送给吴卿。” 刘诞说着,将张母推向吴匡,吴匡一把将其扶住,道:“夫人放心,您是张天师之母,某不会杀您,来人送夫人去休息。” “喏!” “不,不。” 刘诞见吴匡的人带着张母下去,忙道:“吴卿,某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赐给你了,你就放朕一条命吧!” 吴匡狞笑:“吾妻当初也是这般求你吧!为何你不曾放过他们?” 吴匡上前一步就欲结果刘诞,刘诞的心腹太监上前道:“吴匡,吾主乃皇帝,你难道敢弑君犯上吗?” “弑君犯上?” 吴匡狞笑一刀将那太监斩杀,随即在刘诞恐惧的眼神中将刘诞的脑袋砍下来。 刘诞的心腹太监至死没有留下姓名来,然而在陆城军的间谍簿上却有太监这么个代号一直流传下来。 吴匡杀了刘诞满腔愤怒随之而去,经历十常侍之乱、董卓之乱,他知道刘氏在益州根基颇深,如果不协主号令益州,恐怕明天就有人起兵来讨伐自己。 刘瑁体弱多病,向来不被人重视,如果在益州太平时是个好傀儡,然而如今陆城军大举入侵,再扶刘瑁上位定然惹恼诸人,因此吴匡决定扶持颇有人望的刘璋上位。 当吴匡带着禁卫军出现在刘璋府邸时,刘璋被人拥簇着出来,对着府门大喊:“吴公,尔此番率军前来,欲杀璋乎?” 吴匡等人率甲士跪地高呼道:“殿下,臣等特迎殿下登基,绝无他意。” 刘璋还没说出话来,府中甲兵打开府门,张松、法正等一起将刘璋拥簇着前往吴匡整顿乱兵后的宫殿,于刘焉生前处理政事的大殿登基。 刘璋一登基,随即大封群臣,吴匡不出意外的成为大将军,吴匡为拉拢庞羲封其为车骑将军,司空许靖转司徒,太常董扶为司空,巴郡太守校尉赵韪加光禄大夫衔晋封成汉侯,又拉拢本地掌权者,严颜加广汉太守、前将军,屡败屡战的邓贤为后将军,王商、张松、法正等一干拥簇者皆任要职。 成都几乎在一夜之间变了个朝廷,刘璋在法正、张松的建议下去帝号,称蜀王,又派人前往陆城军处议和。 张松、法正自告奋勇担当议和使者,吴匡大喜,忙派吴懿为护军,保护二人一同前往剑阁外刘备处商议议和之事。 吴匡也知自己主导的这场宫变,其下场不会比十常侍、董卓好,因此他更希望活得久些,如果刘备愿意饶他一命,投靠陆城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吴匡之所以派吴懿去,一是监视张松、法正,以防他们把自己卖了,二来,也可以跟陆城军单独谈判,比如吴匡献了益州能否保住性命。 吴匡控制住成都局势后,吴妻与吴筎、吴班已经被人送回来,至于是何人相助,那人并未留下印信,反而吴妻头上的伤让吴匡觉得这并非是个阴谋,但也知别人冒着生命危险藏匿自己妻儿,然又不挑明身份,其所图必然很大。 吴匡百思,越想越觉得这是陆城军做的,想到刘备,吴匡就一阵阵后悔,如果在京城自己投向刘备,加上吴筎的姿色,想必亦能做一任大将军,那个大将军可是天下十三州的将军,而仅非益州一地之大将军。 吴匡想到吴筎,不由心里又活泛许多,也许女儿关键时候才是自己最大的筹码,吴筎不能嫁给刘瑁。 原本吴匡想过,把吴筎嫁给刘瑁或刘璋,这样他就能以外戚的身份统领益州军政,然而益州的岌岌可危让他把目光投向刘备,也许益州不保,投靠陆城军才是唯一的出路。 吴匡见多了朝廷政变,他对权利的渴望不如一般人那么大,因为他知道掌握的权利越大,死的越快。 如何进,大权在握不过两年,董卓亦不过三四年,王允、李儒等不过数月,眼前的刘焉、刘诞也不过年余,他又能活多久,因此投靠陆城军才能活得安稳。 议和使者一路朝剑阁而去,雒城、江州战场都因为陆城军辎重跟不上,而使得坐围坚城而不得,这也暴露了陆城军不善攻克坚城的弱点。 张松一行人到达剑阁时庞羲刚刚击退一波陆城军的进攻,如今剑阁攻防战就跟训练一样,每天陆城军的路数都一样,每天都留下近百具尸体退下,当然益州军死的更多,甚至有时候能达到十比一的伤亡。 十说的是益州军,那也没有办法,陆城军甲械齐全,又有犀利的弓弩以及投石机。 投石机,乃刘备在雒阳武库内找到,又经郑钧、高顺等一干大匠改进,如今已成为陆城军的攻城利器。 庞羲每天都在水深火热里苦熬,每一天身边都有血肉模糊的同袍被抬下去,如果不是有督战队,加上剑阁险关,人早跑了。 因此庞羲没有杀邓贤,只是让邓贤率部每日坚守关墙,邓贤不负其所望,每天都坚守在第一线,其麾下儿郎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其从没说过一个退字。 庞羲这才把他引为心腹,不是邓贤遇敌便撤,而是陆城军太强悍,邓贤不是对手啊? 庞羲见到张松三人,听到三人带来的旨意跟成都的消息,庞羲呆愣在原处,自己在前线每日打生打死,后方竟然发生兵变,最可耻的是他们竟然要投降。 这庞羲看来,议和跟投降没有什么分别,刘备跟刘焉仇深似海,除非刘备傻了,才会在占据如此大的优势下跟刘璋议和。 张松跟法正极力劝说庞羲,庞羲无力抬手道:“某心已乱,你跟某手下人讲吧!” 第九十三章议和(关于打赏的两次加更明天一并加) “议和?议什么和?跟谁议和?陆城军吗?” 邓贤等将校被庞羲招来,听到法正跟张松的来意后立刻炸毛,邓贤更是激动的大吼:“议和?亏你们想的出,咱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你们却要议和?某不同意,某麾下儿郎亦不会同意。” 法正闻言皱眉,道:“议和是为了保全益州百姓。” “哼!” 邓贤冷哼:“今天是议和,明天是不是就得投降了?尔等是没上战场,若明天投了降,陆城军死在白水、葭萌、剑阁三关前那么多人,他们能不报复吗?” 法正道:“邓将军可放心,既然是议和,陆城军肯定不会秋后算账,何况军人战死沙场乃本分?先前各为其主,诸位杀敌越多岂不是显得诸位越有本事吗?” 诸将校听到法正之言不由一凛,其实法正说的没错,两军各为其主,生死各安天命。 邓贤脸一冷道:“看来尔等真想投降,尔等难道不知先帝与刘备有灭族之仇,你们投降官升一级,先帝子嗣怎么办?若先帝在泉下有不知会作何愤怒状?尔等可对得起先帝栽培知遇之恩?” 邓贤几乎指着法正的鼻子骂他背主。 刘焉在益州排除异己,针对的只是益州本地士族,对法正这等跟随他入蜀和入蜀避难的士族青眼有加。 法正不再言语,毕竟议和这事却是有些对刘焉不住,在陆城军全面占优的情况下议和,不是割地就是赔款,这不变相把刘焉辛苦打下来的基业白送给仇人刘备吗? 张松见邓贤叫嚣个不停,当下丑脸一拉,更显得奇丑无比。 张松的丑三国演义有详细的描写“额镢头尖,鼻偃齿露”,额头像锄头,头尖,鼻塌,牙齿外露,而且个子矮小,大家可以自动脑补新三国(高希希版)里的张松。 众所周知历史小说对人物特征描写很少,像关二爷也只有丹凤眼、卧蚕眉、枣红脸、长髯寥寥数字,刘备双臂过膝、大耳垂肩,张松亦被这八字描述足亦证明其丑,甚至比庞统还丑,庞统的丑不过是相貌奇特而已。 张松当下指着邓贤道:“哼!罔顾先帝知遇之恩?某看尔等才是罔顾先帝之恩,先帝拨尔于行伍之间,可尔如何报答先帝,逼名将张任反叛,结果张任一路从宣汉、宕渠、江州,再到德阳、广汉,如今更是兵至雒城,眼看就要打到成都,尔可对得起先帝?” “某?” 邓贤闻言正要辩解。 张松哪里会给他辩解的机会,又道:“陛下让尔坐镇汉昌,紧盯米仓山方向,尔是如何做的,轻易就丢掉汉昌,而后更是屡战屡败,如今你有何面目提先帝?如某是你,要自刎以谢先帝知遇之恩。” “再说议和,如尔能将张鲁之乱早日剿灭?岂有陆城军翻越米仓山?若尔能堵住米仓山或灭杀翻越米仓山之敌,陆城军岂能与张鲁合兵一处?若尔收复汉昌,陆城军岂不被围在宕渠一代?若尔等坚守白水关不使陆城军入蜀,主公又岂会提议和之事?” “够了!” 庞羲见张松句句直戳邓贤内心,一点也不留情,甚至有抹平数万东州军血战数月的战果,当下推席而站道:“某意已决,同意议和一事,某愿全听二位之言。” “哼!这就对了嘛!” 张松当即笑道。 “将军三思。” 邓贤领衔出列恳求道。 庞羲见张松脸上的笑容由暖便冷,当下抽出腰刀一下将席案斩作两半,喝道:“吾意已决,若有反对者就如此案。” 邓贤等人怒而不敢言,张松得意的道:“庞车骑果然是明智之人。” 张松带着法正、吴懿得意的离去。 邓贤却在张松等人离去后不忿的说:“将军,难道咱们就这帮文人把主公基业拱手相让给那大耳贼吗?要知道将军与先帝跟大耳贼有灭族之恨呐!” 庞羲闻言怒瞪邓贤道:“某岂不知?不议和?怎么办?” 邓贤道:“都是这帮益州本地士族作怪,将张松等人杀了,某看谁还敢再言议和?朝廷无议和心,大家死守剑阁,某不信陆城军还能在剑阁耗个一年半载,再说主公不是前往凉州、羌胡、袁绍处求援了吗?时间一长,刘备还能安心在蜀吗?” 邓贤的话庞羲不是没想过,可是天真能如自己所愿吗?当下道:“杀了一个张松,还有李松、董松,你能尽杀益州本地士族吗?杀光他们,谁来统治益州各地,靠你吗?” 邓贤被庞羲说的不再说话。 庞羲又自言自语道:“至于凉州韩遂、马腾,某听说贾诩在武威吓得韩遂连府门都不敢出,生恐被贾诩暗算,马腾在陇西与其死马超弄得很僵,又要提防韩遂,根本不敢出兵,至于袁绍,哎!张飞一人将文丑、颜良二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袁绍只能在河内干耗。自从陆城军借给公孙瓒一批物资跟教官后,公孙瓒又重组白马义从,阎柔等人被彻底赶出汉境,眼看公孙瓒又要南下,袁绍亦不敢动,你说谁还能救咱们?” 庞羲见邓贤等人不发一言,不由恨铁不成钢道:“其实说来还不是怪尔等作战不力,让陆城军在巴郡、广汉弄得风生水起,不然某怎会同意议和?还有吴崇义,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还行废立之事,他想干什么?投靠陆城军吗?” 庞羲话语中毫不掩饰对吴匡的不满,邓贤等人却不好说话,因为在他们心中刘诞的确不是个好皇帝,哪怕刘诞对屡战屡败的邓贤没一点责罚,可邓贤依然对其不感冒。 “也许,吴将军有不能言的苦衷。” 邓贤低声道。 其实邓贤已经听到成都传来的风声:吴匡因为刘诞霸占其妻,又枉杀他的妻儿才使得吴匡叛变,可以说吴匡完全被逼的。 他们出来当兵不就是求家人过得好吗?遇到刘诞这样的主子,他们又怎能放心在外打仗?万一哪天刘诞来了兴致看中他的妻子,又杀他们满门怎么办? 庞羲瞪了邓贤一眼道:“陛下,乃先帝亲封,纵然有错也该先告知以太庙,他放学伊尹,难不成他要做董卓吗?” 庞羲对突然出现的刘璋很不感冒,当初刘焉选刘诞为帝,他出力甚大,如今刘诞被庞羲所杀,他自然火大。 第九十四章议和,我们不服(为撒手卡车大打赏加更) “主公,剑阁关有一队人走出,恐怕这就是那边传来议和的使者吧!” 刘璋虽然经过刘焉身死、刘范被擒、刘诞惨死,心中对陆城军有些不满,不过他依然跟陆城军互通消息。 因此刘璋一派出使者就有消息从成都传到剑阁关外的陆城军大营,陆城军对剑阁的进攻彻底成了诸军实兵演练的场所。 关于议和这件事,刘备早已招郭嘉、戏志才等人商量过,郭嘉跟戏志才一直同意议和。 其实刘璋更想的是投降,不过被郭嘉给拒绝,理由是与其接受一个隐患很多的益州,不如索性将益州所有的野心家一次清理干净,免得刘备参与中原争霸时被人在益州拖住,陆城军这些年一直都是几面作战,使得陆城军的战略一再改变。 戏志才亦是同样心思,如今益州士族跟东州士族矛盾甚大,在没经过赵韪之乱以及南蛮的威胁,外加二十年的磨合,两者之间矛盾丛生,既然如此不如等他们缓和一些,或者等他们自行处理后再接手。 刘备两大谋主都如此说,刘备自然同意,他又派人询问荀彧及贾诩的意见,两人都跟郭嘉意见一致,又把各自嗅到的危机告诉刘备。 袁绍跟韩、马以及鲜卑、羌胡的蠢蠢欲动,的确让人很棘手,刘备真不可能耗在益州一年半载,不然真可能顾此失彼,何况有刘璋这个最大的内应在,哪怕晚些年再挥军入益州也来得及。 郭嘉道:“主公,议和可以,首先刘璋得割巴郡、广汉、广汉属国三郡给主公,最关键的是要赔偿主公出兵的粮饷。” 戏志才亦道:“称臣、纳贡、互市、遣子、联姻一样不能少。” 郭嘉跟戏志才一人一语,说出许多苛刻的条件,那架势深恐吓不走益州使者一般。 刘备瞪着眼道:“你们确定这么苛刻的条件,刘璋,哦!不,益州士族会答应?” 郭嘉跟戏志才对视一眼,道:“主公,如果不苛刻?庞羲跟吴匡怎会放心一斗?” “如何不苛刻?益州士族跟东州士族的矛盾又怎会炽热化?” 戏志才随即接口,接着二人一同道:“矛盾不激发,主公如何能从中取利?如何尽快夺得益州全境?” “好吧!” 高智商人的世界咱不能彻底理解,刘备决定做甩手掌柜,道:“那这使者交给你们二位接待,法正、张松、吴懿,三个人恐怕代表三方势力,最好把他们都拉拢到咱们这边来,至于议和条件不防放松一些。” 郭嘉开玩笑道:“主公,难道他们三是您必须招降的三大儒士吗?” 刘备一愣,好像还真的是,张松引刘备入蜀,如果不是做事不密而死,活到刘备称帝时期一个三公九卿跑不了,法正,诸葛亮说过:如果法孝直在必能劝住刘备不发兵伐吴,可以说法正才是诸葛亮之前的丞相。 如果说诸葛亮代表荆州士族,法正就能代表东州士族,张松代表益州本地士族。 吴懿乃蜀汉最重要的大臣,其才华虽然比不上蒋琬、费玮等,他却在蜀汉充当实力外戚的身份,他妹子有东州士族跟刘氏宗族特殊的身份,吴懿相当于蜀汉后期东州士族跟益州士族的融合剂。 如果说非拉扯个益州三大必须说降的儒士,他们三倒也合适。 “嗯!” 刘备并没有说太多就把二人支出去,因为他还要接见一个重要的人物,竇邑侯朴胡之子跟张鲁之子张富。 张鲁既然投靠陆城军,自然要表达诚意,因此张鲁派质子来,其子尚小,有其弟张愧相陪,就是那位随张郃一同进攻江州分兵取符节,后因刘璝起兵数万逃回宕渠的那位,后来因为无脸去见张郃而被张鲁派来汉中。 “吾等见过秦公。” 张愧、张富、朴闰还有一个道袍女子向刘备行礼。 “诸位远来辛苦,快入座。军中简陋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对张鲁等道教中人,刘备必须得表现出足够的尊重,才能赢得道教人士的尊重,在益州道教势力强大。 比如董扶、杨儒、任安、左慈、谯周几乎都跟道教沾边,或者他们都是黄老道学的忠实信徒。 董扶又跟陈实、王商、祝龟、周舒等人为善,任安又是杜微、杜琼的老师,他们都是蜀中学术的奠基人,实权或许不多但影响力很大。 刘备虚心以待,张愧等诚心投靠,一时间宾主相宜,突然那道袍女子出言道:“都说陆城军杀人如麻,刘备乃弑君恶徒,如今看来你也挺和善的吗?” 张愧闻言脸色大变,喝道:“七妹,休的胡说八道,秦公乃仁厚君子,又岂是你口中之人?还不快给秦公请罪。” 张愧呵斥完那道袍女子,又向刘备赔礼道:“秦公,舍妹玉兰年少无知出言无状,还请秦公责罚。” “哈哈!” 刘备大笑道:“张祭酒莫要如此,你都说了令妹年少无知,若某再怪罪于她,岂不是令妹口中之人,再说了今日乃孤为几位设得家宴,既然是家宴又有什么顾忌呢?” 张玉兰闻言舒了口气,拍着还没发育好的小胸脯道:“我就说秦公乃英雄,不会如此小肚鸡肠吗?” 刘备笑笑,打岔过去。 刘备将张愧等人送走,就看到于禁、高顺、郝昭、鲍超等人大步走来,看着诸将几乎有些气呼呼的模样刘备不禁站在营帐口等候。 “见过主公。” 诸将纷纷拜见。 “尔等不在各自营中总结攻城心得,一起来孤这作甚?” 刘备看着诸将喝道。 一向耿直的高顺道:“主公,某听说益州议和使者到了,难道主公真的要议和吗?” 张郃跟王凌在益州打的痛快,用酣畅淋漓来形容也不为过,关羽也曾在巴郡肆虐,唯有他们一出山就攻关。 每日除了观察攻关就是总结攻关心得,几乎没正经打过的一仗,如今却告诉他们要议和了,仗不打了。 这不是开玩笑吗?别人打仗,军功、荣誉都有了,他们打仗就是伤亡惨重外加跑腿的,诸将当然不服。 第九十五章军粮危机(求推荐) “主公为何要议和?军士们跋山涉水不远千里、死伤数千才攻到此处,眼看剑阁将下无需再忍,何必要议和?这益州天府之国,某等可为主公取之。” 诸将随刘备一起入帐后,耿直boy高顺直道。 刘备亲将以关羽、张飞、黄忠、陈到等为重,爱将以于禁、张郃、张辽、徐晃、韩当、文聘、韩猛等为先,宠信之将却是高顺、典韦、庞德、太史慈为之最,只因他们不拉帮结派,只效忠刘备之故。 因此于禁虽然名重可却不适合问,因为在军中就属他的影响力最大,遍及陆城军中下级士卒与士官,他若提前开口难保不被人认为是好大喜功。 高顺开口则无此之忧,都知道他一个关心陷阵营,或者说他的主业在铸造甲械上,练就陷阵营只是业余。 刘备自然知道议和之事压力很大,但一味强攻入蜀必定死伤很大,如果陆成军在蜀地死伤过重或迁延太久,必定是袁绍、韩遂等人窥视刘备三晋或三辅根基之地。 不过刘备却从高顺的话中听到一个忍字,当即道:“忍?忍什么?” 于禁见高顺说漏嘴,当即道:“主公,某等皆知主公体恤将士们伤亡,但陆城军伤亡将士比起天下受苦受累的千万百姓,有点死伤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是啊!主公,中原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咱们若能早一天平定巴蜀,主公就能早一步平定中原,一统天下。” “是啊!” “……” 刘备听着诸将如此说心中大为开心,诸将都深明大义,看来设在军中的司马、参军影响力逐渐增大,一旦形成定例,军中叛乱的事情将会大大减少。 “主公,万万不可议和,以某之意可斩使者以表主公决心,将士们感受到主公决心必定士气大震,数日内定克剑阁,彼时大军一路南下,拿下成都指日可待。” 高顺又道。 刘备听闻点头,军务一向有戏志才跟郭嘉共同处理,刘备多与诸将一起观将士攻城以提高士气。 如今自己亲临都使得士气大跌,那杀了使者就能士气大震? 刘备突然想起高顺之前说的忍,觉得军中必定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刘备一想到军中有秘密顿时一身冷汗,大军不在自己掌握中,那岂不是随时小命都没了? 刘备敷衍般送走诸将,当即把典韦喊来。 “主公,请吩咐!” “最近军中可有大事发生?” 刘备虎目直瞪着典韦喝道。 典韦以瞪目道:“主公,没什么特别的事啊?” “速速去军中查探,你别去,派人去。” “喏!” 刘备看着典韦离去的身影深感到一阵阵无力,陈到、文聘不在身边,刘备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聋子跟瞎子,典韦虽然忠诚,可临阵杀敌护自己安全不成问题,可若成为刘备的耳目却很难。 人尽其才,量才而用,何其难矣! 不一会,典韦没来,郭嘉却跟戏志才一起嬉笑着赶来:“见过主公。” 刘备收拾心情,道:“谈判怎么样?” 郭嘉笑道:“果然不出主公所料,与其三人略谈后,三人私底下都提出要见主公。” “嗯!这事全权交给你俩,只要条件不很差就答应他们。” 刘备那么点心不在焉,又岂能瞒过郭嘉、戏志才这等人精?二人对视一眼有点不好感觉,郭嘉问道:“主公,有心事?” “那倒没有。” 刘备笑笑。 戏志才道:“莫非因为张鲁质子?某听说张鲁有妹甚美,主公不会看上他妹子吧!如真如此,某愿为说客。” “先生休要说笑。” 刘备并无架子,而且有郭嘉跟戏志才这两个可以说无官一身轻的心腹,刘备有时候也感到是人间一大喜事。 “主公,查清了,现军中缺粮。” 刘备的笑容随着典韦的进帐禀告而僵住,军中缺粮?这是多大的危机,多少名将因军中缺粮而身死,难道自己也是这下场? 刘备下意识的看向郭嘉跟戏志才,这二人亦是一脸凝重,不过却没有相对应的危机感,刘备一凛,二人身为长史、参军决不可能不知道军中缺粮,难道他们也在骗自己? 刘备下意识的抓住腰中刀柄,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蔓延全身,都说被自己身边最亲信的人背叛最不可忍,如今刘备贴切的感受到。 哪怕郭嘉跟戏志才号称三国最一流的谋主,刘备依然忍不住要抽刀砍死这俩背叛自己信任的人? 刘备的杀机自然瞒不过郭嘉二人,二人亦觉得愧疚,跪下道:“某等辜负主公信任,情愿一死,不过死前请主公听某等一言。” “说吧!孤这点忍耐还是有的。” 刘备心里冰冷,二人或许能助自己提前几年平定中原,可若二人联手蒙蔽上下,自己随时也能死在军中,使得统一大业中道崩殂。 郭嘉深吸一口气道:“主公,这主意是某想出的。” 戏志才随即接口道:“某下令实行,并与诸将沟通的。” “哼!” 对二人争相认罪承担责任刘备还是很欣慰的,这证明他们并无二心,或者说并无坑害自己的心。 郭嘉接着道:“褒斜道之险,主公深有体会,加上旅途长远,人吃马嚼,主公体恤将士们辛苦,伙食标准很高,辎重部队根本运转不来,度支司马多次向某禀报此事,某不忍打击主公体恤将士的信心,就跟长史(戏志才)二人一同决定减少将士伙食,虽然还是一日三餐,但标准下降不少。” 戏志才补充道:“一定是管饱的。” 刘备听二人一唱一和,心中火气不少,道:“那为何缺粮?” 二人一致摇头。 刘备怒道:“把度支司马找来。” 刘备的度支司马乃苏双族弟苏浑,苏家商贾出身,因此对度支事情不难。 度支司马苏浑来到大帐看到郭嘉二人跪在地上,再加上之前诸将前来营中闹事,顿时明白事情败露了,当即跪在地上道:“臣知罪。” “何罪之有?” 刘备冷冷的问道。 苏浑道:“粮草转运不及时。” “既然知罪,可知如何定罪?” “罪当斩首。” 刘备道:“论辈分,孤也当喊你一声舅父,为何不直言告诉某?还有为何军中会缺粮?” 苏浑道:“主公,幽州公孙瓒扩招数万人,主公的要求粮草优先供应幽州,荀长史的粮草很及时,可是道路因下雨泥泞不堪,因此运粮日期被耽搁在路上。” “何时可至?” “最多三日。” 苏浑信誓旦旦的道。 刘备又道:“军中粮还能吃几日?” 苏浑道:“撑个四五日不成问题。” 刘备点头:“待军粮到,孤可得跟你借一物。” “喏!” 第九十六章议和二(求推荐) “度支司马苏浑贪墨军粮以致军心不振,现斩首示众以振军法,即日起诸军恢复伙食。” 张松法正到达陆城军军营的第二日就听到军中传令官如此喊,军营诸军纷纷大呼刘备英明。 张松冷笑道:“雕虫小技尔!不曾想刘备竟用如此拙计提振军心。” 法正正色道:“听说度支司马苏浑是刘备之舅,如此大义灭亲的确很提士气,虽拙却实用啊!陆成军士气不振尚且打的庞车骑左右支绌,若士气高昂的陆城军攻剑阁,剑阁恐怕撑不了几日,子乔兄,你我得加快速度了,待剑阁失守,恐怕就不是议和而是该谈投降了。” 张松亦点头:“孝直兄所言深得吾心,吾等再求见刘备,此番定要跟陆城军谈妥:缓攻剑阁。” “不错。” 法正跟张松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坚定不由一笑。 在法正跟张松坚决要见刘备时,刘备正在秘密约见吴懿,吴懿不过刚二十许,英武少年一个,初见刘备就被刘备身上敦厚气质所吸引,再加上被陆城军士气高涨所压制,因此表现的特别乖顺。 吴懿乖乖递上吴匡的密信,刘备接过密信,大略看过一眼便递给郭嘉,郭嘉看完微微一笑。 吴匡的信意思很明白,希望刘备在攻下益州后保他全家一命,为此他可将益州奉上。 益州刘璋乃陆城军多年栽培之人,如果益州军方势力派吴匡也愿投降,那陆城军旬月间就能占据整个益州,只不过还得让益州更乱点,让更多的实力派卷进来才可以。 刘备见郭嘉点头,道:“子远,是吧!请你回去告诉崇义兄,当年雒阳一别,吾甚为想念,心中很是期冀与之再次会晤,某得羽林军中郎将位置可一直跟他留着呢?” 羽林中郎将一职有说道,当年在雒阳时灵帝曾有心让刘备兼任,可惜何进属意吴匡,两人相争,可惜位置还没下来灵帝便死去,接下来各为其主争斗起来,当年吴匡没投靠刘备,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让他对一个平级的人低头恐怕很难。 “多谢秦公,懿定将秦公之话传达给叔父。” 吴懿当即大喜,吴匡的要求是要争取保吴氏一门的安危,刘备却许以羽林中郎将的高位,吴懿此番出使可谓一帆风顺。 吴匡在益州乃蜀汉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清楚蜀汉处境跟陆城军军制的人都会清楚,陆城军中羽林中郎军的职位含金量更重。 看于禁护军中郎将转禁卫军中郎将,高顺升陷阵营中郎将,张郃御林军中郎将,关羽南中郎将、张飞为破贼中郎将,张辽为北中郎将,赵云为云麾卫中郎将,韩当为护匈奴中郎将,张济为护羌中郎将,足见刘备开出的羽林中郎将绝对有诚意。 “主公,益州特使张松、法正在外求见主公。” 戏志才突然掀帐而入道。 刘备蹙眉:“谈判的事孤不是全权委任给你了吗?怎么张松二人还不满足吗?” 戏志才苦笑道:“他二人一定要求见主公,臣挡之不住。” 刘备眉头紧锁,半天道:“让他们进来吧!” 吴懿见自己的事已办完,法正跟张松在外求见,深恐二人窥破自己的秘密,忙道:“秦公先忙,懿先告退。” “好。” 刘备点头,吴懿缓步退下。 刘备突然道:“对了,子远,汝妹可曾婚否?” 吴懿一愣,道:“刘诞曾将吾妹许给刘瑁,不过刘诞这无道昏君别有用意,因此吾妹还未曾婚嫁。” “哦!尔退下吧!” 刘备看到吴懿突然想到其妹是刘备最后一个正妻,如今刘备历史上的妻妾甘夫人、糜夫人、孙夫人,不是太小就是离得太远,如今离吴夫人最近心血来潮的问道。 其实刘备府中已有甄宓姐妹,蔡琰姐妹、黄蝶舞、貂蝉、唐妃、简淽、严若儿等一干美女,对别的女人只是鉴于慕名而已,可有可无。 刘备心血来潮一句话,戏志才跟吴懿却不这么想,早先刘备就曾单独招呼过戏志才,一定要保护下吴懿之妹,可他的手下便寻才知道吴懿没有亲妹,只有堂妹,其堂妹乃蜀汉军方实力人物吴匡,比他们还有影响力,哪里需要保护?但也不敢放低警戒,这才在关键时刻救下吴妻跟吴筎。只是这一切,刘备还不知道罢了。 此番听到刘备再度发问,戏志才暗暗记下,一定要金丝猴对这个吴懿之妹多多关注,主公特别上心。 郭嘉亦记下,昨天还惦记张鲁之妹,今日就谈起吴懿之妹,看来主公比自己还好美色,私下一定得叮嘱吴懿。 吴懿出帐后亦心中一动,吴筎之貌他自然晓得,温淑贤良无出其右者,刘诞惦记,没想到刘备也惦记,想起刘备好美之名,吴懿可不认为刘备只是随口说说,这下吴懿感到有些为难了,以小妹联姻促成吴家投陆城军,叔父会不会乐意? 吴懿出帐的时候正好法正二人入帐,吴懿忧心忡忡的离去,甚至没看到法正二人打的招呼。 法正跟张松对视,早就知道吴懿来意不善,如今看得样子,看来跟刘备谈的差不多,恐怕只要吴匡同意,他们就联手了。 若吴匡跟陆城军联手,恐怕蜀汉这天真的天,假以时日刘备可不费一兵一卒得益州,法正跟张松虽然求和却还没想过改换门庭,毕竟刘诞还没将刘焉积攒的余荫败完,刘璋又表现出礼贤下士的姿态,让益州士族为之倾心。 益州士族不想随刘焉而来的东州士族掌权,恐怕更不乐意见到陆城军大举入蜀,那样益州士族更无出头之日。 “益州使者法正(张松)见过秦公。” 法正与张松见而拜之。 郭嘉喝道:“尔等见吾主为何不跪?” 法正眼中冷冽之色一凝,难道刘备改变跟刘璋议和的主意。 张松却反驳道:“某乃蜀汉之使,蜀汉与秦晋乃分蜀两邦,吾为何要跪之?再言吾主与秦公乃同宗兄弟,上数四百年都是高祖子弟,吾敬秦公乃吾主兄弟才拜之,何跪之有?” 刘备哈哈一笑,道:“都说蜀中张子乔有一张利口,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第九十七章议和完 “蜀主必须要割让巴郡、广汉及其属国给吾主,令交付粮草五十万石、蜀锦十万匹、生铁十五万斤,马匹两万匹,牛羊各五十万头,否则议和无需再谈,待吾主攻下剑阁自己去取。” 郭嘉跟戏志才的口气特别强硬,陆城军并非狮子大开口,当然除了土地以外。 法正跟张松商议一二道:“此事事关重大,吾等必须请吾主定夺,但议和期间两军应该罢战言和。” 郭嘉冷道:“哼!谁知道这是不是汝主缓兵之计,吾主可听说蜀帝曾派数路使者前往西凉、羌地、hb鲜卑求援,意在袭吾之后,迫使吾主罢战,若蜀主真有心议和,当速大答应吾主条件,否则就以战争手段来解决。” “这……” 郭嘉跟戏志才见法正二人回答不上,遂离去。 法正跟张松只得把消息传回成都,一时间成都议论纷纷,毕竟陆城军的胃口太大,成都的府库里绝对没有这么多东西,那么蜀主要答应议和,必定会从益州本地士族手中攫取,一时间主战之声大涨。 刘备随即命王凌、关羽加强对雒城跟江州的进攻,严颜那里到还好,江州的赵韪因为军粮问题跟东州军闹矛盾,东州军将领当即吵着要率东州军回成都去。 江州的一万东州军都是吴匡的心腹,在陆城军攻城之际,他们却闹着要离开,这要没吴匡的指使鬼都不信,再加上张松传来刘备私下接见吴懿的消息,吴匡勾连陆城军的消息布满整个成都城。 益州士族对吴匡的不满极度膨胀,怎奈吴匡手握军权,加上陆城军尽在咫尺,若吴匡真的一怒投靠陆城军,只要吴匡率军袭雒城之后,陆城军就能长驱直入成都。 就在益州士族群情汹汹,吴匡成为益州人的必除对象时一支陆城军突然出现在广汉腹地——涪城(江油城。) 成都—雒城—绵竹—涪城—梓潼—剑阁,乃是庞羲坐守剑阁的运粮线,虽然王凌、张郃袭雒城,可并不妨碍蜀军的运粮线,再加上也可从蜀郡经涪城前往剑阁,因此王凌等人只有攻破雒城才能威胁成都。 雒城乃广汉郡治所,广汉之险在剑阁剑门关,广汉精华就在雒城周边,雒城又有巴中名将严颜守卫,因此王凌等人是退,退不得,进又进不得,只能维持僵持局面。 退不得,是因为二人军中都是益州降卒,一旦王凌退军,降卒必定大溃,或逃散于山野,整个广汉大好局面将功亏一篑。对议和亦大不利。 就在此时文聘与庞德率一千白毦兵外加两千庞德从西凉军挑选精锐从阴平小道上翻越群山而来,突然出现在涪城。 涪城守将措手不及,慌乱下涪城守将献城。 涪城被陆城军拿下,顿时惊动整个益州,更搅乱了整个益州战局,绵竹守军急出城来夺涪城,却被文聘与庞德击溃,文聘、庞德趁机再次夺取绵竹。 陆城军趁机夺取涪城、绵竹,与雒城附近的王凌汇成一片,剑阁悬关成为陆城军的囊中之物。 成都一片哗然,随即庞德召集氐民,数日内被其征服、来附的氐人多达上万,庞德趁机攻略什邡城,以期从侧面围攻雒城,乃至攻成都。 一时间成都城求和之声大涨,法正、张松得到首肯愿意答应陆城军的条件,郭嘉却趁机讨价:要益州再割蜀郡三道给陆城军,割牂牁郡一半给刘表。 消息再次传回成都,成都再次议论纷纷,不过主战之声彻底淹没在主和声中,最终决定把蜀郡三道割给陆城军,牂牁郡只能把牂牁江以东割给刘表,即gz遵义、贵阳一带。 陆城军得到广汉大部、整个巴郡、广汉属国跟蜀郡三道,可谓所获颇丰,再加上益州的粮草,陆城军除了伤亡些将士,数月间的辉煌足以震惊世人。 刘表派军两万随军,结果一战未打就得到贵阳一带,虽然那时候是一毛不拔之地,可总算开疆扩土了。 随着第一批益州议和物资到达剑阁,陆城军全部回到涪城、广汉一带,绵竹以及洛水成为两军权利真空区。 剑阁守军在庞羲带领下从涪城回到绵竹、雒城,陆城军随即占据剑阁,陆城军在数地盘连成一片,随即坚守江州的赵韪率军出城经符节入犍为,赵韪驱逐犍为太守自请犍为太守。 蜀汉大将军吴匡的将令不出成都,因此只能看着赵韪自立为犍为太守,随着庞羲返回雒城,蜀汉内部的矛盾急剧加大。 刘备为了使得蜀汉各大臣争权,正式宣布第一次征蜀之战告一段落,宣布关羽为巴郡太守、张鲁为巴中太守、王凌为涪陵太守,庞德率军为护氐中郎将入蜀郡三道,同时命杜袭出任为巴西太守。 刘备将偌大的巴郡三分,又设立涪陵、北蜀郡以及广汉属国各至太守,又令张任为护巴中郎将、甘宁为锦帆校尉,命其组建陆城军的第一支水军,张郃加封为偏将军组建属于自己的郃字军,刘稚然胜任禁卫军中郎将。 张郃因巴郡之功成为陆城军第一个将军,成为陆城军最耀眼的将领,文聘加封提拔为中郎将,返刘备身边掌管白毦兵。 至此,刘备在益州留下关羽部、张郃部、甘宁部、张任部、庞德部留守第一线,留郝昭守剑门、李严随庞德入蜀郡、广汉,召回刘稚然禁卫军一部、文聘白毦兵一部回汉中。 自此成都再次恢复短暂的宁静,吴匡深感危机,因此秘密向陆城军购买大量军械,又把自己女儿送到刘备身边,美其言为质子,其子吴班亦一同入汉中。 刘备又留于禁为汉中太守、鲍超为汉中都尉守汉中,自己裹协张愧、张卫及巴竇质子回三辅。 刘备携大胜归来,暗潮涌动的长安城及三辅都再次恢复平静,韩遂、马腾亦遣使来,准备投降南帝。 蜀主刘璋亦投靠南帝,可以说南帝几乎在名义成为大汉王朝的皇帝,当然如果袁绍设立的摄政王愿意的话。 第九十八章匡亭之战一(为吃草的毒蛇大打赏加更) 三国志 卷一魏书一武帝纪 袁术与绍有隙,术求援于公孙瓒,瓒使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陶谦屯发干,以逼绍。太祖与绍会击,皆破之。 初平四年春,曹操军鄄城。荆州牧刘表断术粮道,术引军入陈留,屯封丘,黑山余贼及于夫罗等佐之。术使将刘详屯匡亭。太祖击详,术救之,与战,大破之。术退保封丘,遂围之,未合,术走襄邑,追到太寿,决渠水灌城。走宁陵,又追之,走九江。夏,太祖还军定陶。 刘备征蜀之战半途而废,绝非因为刘璋议和以及粮草不足,更非怕马腾、袁绍袭其后,哪怕鲜卑步度根蠢蠢欲动亦不动刘备之心。 刘备之所以决定引军还三辅,一则是奉郭嘉之计,使益州诸将内斗,二则坐镇三辅,震慑宵小,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刘备得到消息袁术准备发动匡亭之战。 年初曹操出兵袭击定陶,因济阴太守吴资力保卫南城未能攻破。 吕布率兵赶到,曹操使计大破吕布,吕布败走,济阴士族内合曹操,吴资被迫自刎,济阴郡为曹操所有。 夏,曹操趁刘备征蜀复领兵攻打巨野,巨野守将薛兰和李封意见不合,薛兰力主决战,结果等吕布前来救援,时薛兰已大败。 吕布无奈退走,曹操于是斩了薛兰等人,曹操再破巨野周边诸县,兖州大半被曹操所得。 吕布很不甘心,在东缗会合了陈宫,率领一万多人又回转来与曹操交战。 曹操自知甲械、战力不如吕布,便采取设伏兵诱敌,出奇兵纵击的办法,以巧取胜,大败吕布。 吕布乘夜逃走,曹操挥兵追击,再下定陶,并分兵平定了诸县,兖州至此再次落入曹操手中。 吕布也就成了曹操第一任运输大队长,刘备通过徐荣赠送给吕布的数万甲械全部落入曹操手中,曹操军由此鸟枪换炮,虽然还不能跟陆城军相比,然而军中带甲之士已然过半。 吕布南奔投袁术,张邈等人保有陈留郡。 原本匡亭之战发生于初平四年春夏,然而去年先帝身死,袁术精力主要用在挑选小皇帝,与袁绍斗智上,因此使得原本历史上的匡亭之战未曾发生。 如今袁术坐拥豫扬,又有荆徐两大盟友,赫然已是东汉第一大诸侯,名义上的,再加上益州刘璋、西凉韩遂、马腾相继奉南帝为帝,刘备还以为袁术不会再起匡亭之战。 谁知袁术不满足于如今的版图,尤其看到自己盟友兖州刺史吕布被曹操打的连连败退,于是他再次让心腹将领刘祥屯匡亭,自己率大军入陈留,想一举灭掉曹操,而后出黄河与袁绍决战。 袁术起兵后,到处调集粮草、兵力,出兵十万,号二十万,决定解决曹操后,随即渡河灭袁绍救公孙瓒于水火。 公孙瓒闻言大喜,随即遣使前往袁术处吹捧:袁大将军愿解决袁绍小儿,瓒愿为先锋。 同时败军之将吕布也愿再攻兖州,袁术给其兵马一万,让其回陈留助张邈抵挡曹操。 曹操趁机围陈留,张邈兄弟四处求援,hn郑钧、东郡臧洪、徐州陶谦、泰山臧霸、豫州郭贡。 郑钧被任命为hn太守,其主要任务是招募流亡,恢复hn生机,最主要的是重修雒阳这个东都。 兖州大战、河内之战使得hn再次有了人烟,郑钧不希望hn再受战火,因此派徐荣送甲械于陈留,但并未出兵。 徐州陶谦自听说曹操又起势后大病一起,竟然有一命呜呼的危险,因此徐州援兵已无,泰山臧霸乃匪寇,外加王匡从河内逃回后被袁绍任命为泰山太守。 王匡早先与臧霸有隙,二人势成水火,臧霸自然不敢轻出泰山老巢。 反倒是东郡太守臧洪请求袁绍出兵相助,如今袁绍面对河内张飞、幽州公孙瓒两大强敌,中山太史慈、黑山张燕两大心腹之患亦是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再冒着得罪曹操的危险救张邈,何况曹操是袁绍铁杆小弟? 张邈袭其兖州,袁绍已甚为不满,若在想袁绍调停二人大战,或者救张邈于水火那是不可能,谁叫张邈投靠袁术来着? 张邈在陈留数年,极得陈留士族之心,再加上陈留大族蔡氏、许氏、王氏的鼎力相助,曹操进到雍丘便停滞不前。 袁术大将刘祥坐看曹操攻城,就等曹操师疲之时袭之。 曹操用兵老辣,再加上程昱、毛玠、董昭等谋士目光犀利,于是曹操在吕布来后就趁势溃败,刘祥不知是计,趁机袭之。 结果吕布精锐与大军脱离,被曹操伏兵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乐进、李乾等合击,吕布精锐大溃,虽然吕布临阵斩李乾,可依然挡不住曹操诸将围攻。 吕布精锐一溃,袁术给他的一万士卒,大多是新募青壮,立时被曹操大军围攻大破。 曹操大破吕布后,随即掉过头来攻击刘祥。 刘祥不知吕布已败,与曹操打上消耗阻击战,本以为凭吕布之勇可以解围,哪里知道吕布逃回雍丘龟缩不出,刘祥最终被曹操击溃。 至此匡亭之战告一段落,曹操复围雍丘,这次却是围而不攻,一边调集粮草,一边安抚陈留士族之心,一时间陈留郡大部为曹操所有。 而雍丘内,因为吕布大军败入雍丘,雍丘粮草被急剧消耗,吕布为得军粮,纵兵大掠城内士族。 使得雍丘城内士族为之大怒,纵然张邈兄弟百般解释亦无用,雍丘士族与吕布两心,在袁术来前,雍丘士族献城而降。 当夜吕布率军杀出,张邈自感对不起雍丘百姓,自刎于城内,其弟张超率亲信护送张邈家人出雍丘。 吕布出雍丘后,不愿再去袁术麾下,又不愿再面对陆城军诸将,遂在陈宫的建议下前往徐州。 其时徐州陶谦病危,闻言吕布前来如获至宝,当下决定任命其为下邳太守,不久又将徐州刺史之位让于吕布。 吕布大喜,随即就任徐州刺史。 第九十九章兴平元年(求推荐)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秋,陶谦病危,吕布继任徐州刺史,并向南阳朝廷朝贡。 假节旄、大将军袁术以为曹操兵疲师老,打着为张邈复仇的旗号杀进陈留。 曹操率青州军万余精锐与袁术十万大军战,袁术仅一战,曹操军大溃,袁术更确信曹操军力已殆,遂下令:捉曹操者封千户侯、赏千金,杀曹操者,封侯赏百金,杀其将领者官升三级。 于是袁术军争相杀向曹操军,曹操一路溃逃到济水,曹军丢弃一切辎重、车辆、旗帜跟甲械、财货。 袁术军为争抢财物而大大出手,甚至引发自相践踏之事,曹操渡过济水,袁术先锋军毫不犹豫的追过济水,却不防济水上游之水突然暴涨,数千精锐袁军瞬间被洪水吞没。 随即曹军大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乐进、蔡阳等分别从四面八方杀来,袁术军惊骇于洪水的威力纷纷逃散,曹军一击,袁术军竟然从逃散变成溃散。 溃兵慌张之下将身后追赶而来的袁术军冲散,复在曹军追赶下溃败,最后溃败成了裹协。 袁术本来还作着一鼓作气剿灭曹操的想法,忽然眼前出现无数溃兵,将他的本阵都冲动,纪灵连斩数十人首级都止不住溃势,最终袁术在桥蕤、刘勋等心腹将领的劝导下无奈离去。 曹操一口气追袭袁术六百余里,袁术脱险后身边只有心腹将领数人,甲士数百骑,十万大军,数年积攒的陆城制式装备,一朝间全部毁于一旦。 袁术这才叫一步错,一朝回到解放前,袁绍于汝南停住脚步,大将桥蕤、刘勋、乐就、李纲等各引数百人至,两三日后袁术军复有两三万人,只是十万大军装备皆成为曹操的战利品。 袁术悲哀的成为曹操第二任运输大队长,曹操由此扩军两万余,又将多余的甲械卖给袁绍、刘表等诸侯,竟然手里还有了部分余粮。 手里有兵有粮,曹老板就爱嘚瑟一把,因此他把目光投向占据自己东郡的臧洪,本来是徐州,可吕布这匹恶狼窝在徐州让他忌惮不已,只好捡软的柿子捏。 曹操传檄东郡,他引军北来只会逃窜至东郡的张超,臧洪若交出张超,曹操定然回军。 臧洪,字子源,广陵郡sy县人,汉末群雄之一,为人雄气壮节,曾为关东联军设坛盟誓,共伐董卓。 臧洪之父乃桓灵时名将,曾与段颖司马夏育、田晏却鲜卑两千余里,结果却被檀石槐集合鲜卑诸部落击败,三军全部陷于鲜卑,至此鲜卑骑兵年年入侵。 臧洪幼时名传天下,曾与王朗、钟繇同时被选为县长,后又为张超功曹,劝张超起兵伐董。 臧洪后被袁绍看重,先后让他治理青州和担任东郡太守,臧洪在这些地方政绩卓越,深得百姓拥护。 历史上臧洪守东武阳一年才被袁绍公婆,足见其才干非凡,只是史书对其描写甚少,故人不知之。 臧洪曾因袁绍不救张超而反之,又岂会在曹操威逼下交出张超? 曹操传檄文与各地就是看袁绍的反应,毕竟臧洪是袁绍派到兖州的钉子,若曹操不通气就拔了他,肯定会影响到与袁绍的关系。 同时臧洪亦写了千字文声讨袁绍、曹操这等专杀名士之逆臣,袁绍为之大怒,决定发兵与曹操夹击东郡。 曹操即喜又恨,东郡大半精华在hb袁绍来夹击看来此番又无法吞并东郡了,不过能拔出臧洪这颗眼中钉也算意外之喜。 长安城,自从刘备征蜀返回长安后,长安又成为各方势力目光聚集处,尤其秋收后,三辅大丰,使得三辅得以自给自足,不必再从晋阳、荆州购粮。 一旦陆城军不再购粮,那势必要减少甲械的贩卖,这对已经习惯于买陆城制式甲械的诸侯——吕布、袁术、袁绍、刘表、公孙瓒等人来说无疑是痛苦的。 吕布刚刚占据徐州,正需要借户口百万的徐州恢复元气,因此需要大量甲械来装备新军。 袁术经过匡亭之战,丢弃十万大军装备,他急需武装自己的精锐来震慑治下野心勃勃之徒,如豫州刺史郭贡与汝南李通,当然最紧要的是寿春陈温,他竟然不让自己入寿春城,这分明是要挟南帝造反。 刘表倒是可有可无,不过荆州军战力最弱,因此需要陆城军的装备来立足。 公孙瓒,那更不用说,这一年来他一直靠着陆城军的甲械、军粮才得以苟活,公孙瓒几乎已跟陆城军连为一体,公孙瓒请陆城军教官帮其训教新兵,请龙门书院的学员帮其治理地方,请戏志才的细作讲武堂帮其做判断,他本身也学刘备创建一支女子卫队。 刘备的女子卫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妾,公孙瓒的女子卫队是为了自己的享乐,有时候他就命女子卫队来传达自己的命令,任何将领不得诏令不得近公孙瓒身十丈前。 这一切都表明曾经骁勇善战的公孙瓒已成过去式,白马义从那威震hb的骑兵已如昨日黄花,反而玩女人赏宝马成为hb一绝。 公孙瓒派使者前来,主要是为了阻止刘备将甲械卖给阎柔、鲜于辅等人,以便给自己造成麻烦。 为证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公孙瓒亲率三千新白马义从,两万骑兵直取南皮城。 鞠义与刘和围城近年,南皮在公孙范死守下依然稳若磐石,二人听到公孙瓒亲自率军前来,立刻决定退军。 毕竟两人手下只有数万军,还都是新兵,步兵,仅靠鞠义麾下八百先登将士难以阻挡数万铁骑,何况如今的先登营缺少箭矢,就连强弩也损失大半。 鞠义虽恨袁绍的鼠目寸光但也毫无办法,只能过嘴瘾,然而嘴瘾一过,自然得罪督军的许攸,最后被许攸一下捅到袁绍那里。 袁绍对其大为不满,可先登营天下精锐,袁绍还得哄着他。 鞠义一退,刘和身边聚起的数万大军便成溃散,公孙瓒率军一击,鞠义只保护着刘和退走,数万大军毁于一旦,公孙瓒声威复震。 第一百章四夷馆(求推荐) 兴平二年初,雍州牧、督雍凉并蜀四州事、秦公刘备于长安设立四夷馆,特接待前来祝贺新年的异族。 如巴七姓王杜濩,竇邑侯朴胡、竇小侯任约、河池氐王窦茂以及下辩氐王雷定、匈奴单于於夫罗、鲜卑单于蹇曼等归附陆城军的胡人纷纷至长安祝贺新年。 刘备以心腹戏志才为首任四夷馆长,四夷馆,专门负责四夷往来文书的翻译,并在此教习诸蕃语言文字,以及接待四方异族来朝时的接待。 最起码刘备对外是这样说的,许多跟随刘备征蜀的将领想到之前苏浑之死,都认为这是刘备对戏志才隐瞒军粮短缺一时的不满。 戏志才调职这个无中生有的四夷馆,足以说明刘备对其已不胜从前那般信任,尤其是新的先生已彻底掌握情报组织,刘备已不是那么需要他。 跟戏志才同样跌出权利中心的还有郭嘉,郭嘉至长安后仍然是刘备的祭酒从事,然而他主管的锦衣与参军,锦衣有刘稚然全权管理,参军自成系统,有专门的培养系统,别说郭嘉不想插手,他就是想插手也插不进去。 参军系统,有专门培训基地,有专门的教导人员,有专门的考核人员,最终出任每一校的参军都得刘备亲自点头。 郭嘉也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空架子,再加上戏志才外调至四夷馆,有些忠心汉室或者对刘备不满的人开始动歪心思:戏志才、郭奉孝接王佐之才,刘备弃而不用,岂不是某等机会? 不过不是人人都那么冲动,决定再观察试探一段时间。 不久,刘备将武威太守贾诩、北地太守顾雍(贾诩攻下武威后转武威太守,顾雍升任北地太守)、朔方太守荀攸、绛邑长贾逵等一干人才都调回长安,充斥刘备的秦公府。 老谋深算的贾诩任长史、荀攸任别驾、荀彧任治中督六曹,顾雍为主薄,贾逵、刘放、陈群、杜裔、士孙萌(士孙瑞之子)等为散骑常侍。 又征皇甫郦为武威太守,韦端出任凉州刺史、杨彪出任汉中太守、种邵出任武都太守。 马日磾、韩说等西凉大儒被刘备征为国子监博士,与蔡邕一起推行雍州教育事业。 刘备征蜀之战大胜,西凉、三辅三河的稳定让更多旁观的人加入到参与共建新朝的大业当中。 其中还包括刘备征召及其推荐上任的官员,比如臧洪好友陈容被举荐为颍川太守,因为陈容有刘备色彩,其很快在颍川站稳脚跟。 李通为汝南太守,徐邈出任上谷太守、郭蕴出任代郡太守,阎柔为护鲜卑中郎将、田畴出任护乌桓校尉、鲜于辅为渔阳太守、鲜于银为辽西属国长史。 又征徐州陈登父子、赵昱、张昭、张竑、鲁肃等,荆州韩嵩、诸葛瑾、刘巴、庞山民、傅彤、魏延等一干义士至长安,虽然应着寥寥,也提前让他们进入诸侯视野当中,如吕布强行两张昭、张竑两人送往长安,以求刘备的甲械,当然随同而来的还有糜夫人。 袁术闻听鲁肃之名,派人强请鲁肃出山,鲁肃见大军围坞,不得已而出仕,后袁绍见其年轻便怠慢之。 刘表对刘备的征召即不阻拦也不赞同,随便人来人往,虽然荆州、三辅道路已通,不过路途遥远,再加上刘备身边人才济济,除了颍川人士赶往三辅,去者亦寥寥。 刘备身边不仅人才济济,就连美女亦多了几个,吴匡为了稳定自己的地位献出自己的女儿吴筎与刘备联姻,张愧等为保命说服张玉兰前往刘备府中暂住,又有吕布为得到刘备大力支持将徐州大商糜竺之妹送上。 原本以吕布的脾性,这糜竺是准备自己留着的,可他为稳定徐州军政,在陈宫的建议下取徐州大将曹豹之妹,吕布得了曹豹的丹阳精兵才使得曹操不敢乱动,复泰山臧霸在王匡的凌厉打击下投靠吕布,吕布命其为泰山太守。 再加上内有陈登父子、赵昱等徐州本地士族的大力支持,吕布很快站稳脚跟,陈宫受刘备影响准备大力发展工商,因此就要跟别驾糜竺打交道。 糜竺为加强与吕布的关系特献上其妹,吕布本已动心,陈宫闻听后赶紧前来阻止,当场弄得吕布很不愉快,可是刘备几次来信要其多汲取兖州之败的教训,多听陈宫、陈登父子的建议。 吕布当下拂袖而去,陈宫又追到吕布府邸上,吕布怒道:“先生,难道某在自家享乐也不行吗?” 陈宫不理愤怒的吕布,因为他知道吕布是性情中人,息怒由心一会就散,当下道:“主公,不是一直困扰如何与秦公交好吗?如今机会了。” 吕布果然动心:“机会何在?” “主公,看今日那糜环如何?” 陈宫道。 吕布点头,长得真心不错,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愤怒,当下道:“你是说把糜环献给玄德。” 陈宫点头:“正是,不过还要有嫁妆。” 吕布摆手:“这个无须担心,玄德好美,却从不好财货。有糜环在,某徐州再也无需担忧甲械之事,徐州又多产粮,哼!某看谁还能从某手中夺去徐州。” 陈宫眼也不抬的说道:“这嫁妆有些特殊,主公交给某就是了。” 吕布哪里知道陈宫的嫁妆是人,当下摆手:“先生看着办吧!” 陈宫于是让魏延带着张昭、张竑以及糜环和大批物资前往长安。 徐州、豫州、荆州都是刘备联盟地区,因此魏延打着给刘备朝贡的旗号,自然是一路畅通。 刘备的后院却因蔡琰等从晋阳赶来而差点炸锅,简淽早已习惯刘备身边突然多出来的美女,小美女蔡琰却有些不习惯,她刚跟刘备成亲不久,刘备就出征三辅,接着又征蜀,如今好不容易见面竟然多出三四个妾室,这让她有点受不了。 刘备有苦难言,其实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打着联姻的名号刘备如何敢不收,不收可能就有问题出现,再说哪个男人不想坐拥佳丽三千? 卡文了。 第一百零一章西凉纷争 兴平二年,天下形势趋于平静,袁绍军再次退回冀州,公孙瓒解南皮之围后退翻易京,而后广积粮草于易京,同时在易京高筑城、深挖沟,豪言称:易京积粟三百万石,可供十万大军吃三年,城墙加固,十万大军围攻三年不可下。 公孙瓒如此之态,足以证明其已无雄心,在刘备的势力越来越大,而他的势力越来越小,甚至要靠刘备苟活时,公孙瓒选择当起缩头乌龟沉湎于酒色之中。 相比公孙瓒,吕布这个刘备的损友却在一次次挫折中选择向刘备低头,从一开始要跟刘备别苗头,连一点软话都不肯说,如今却在处处碰壁下向刘备低眉顺眼,甚至送美女人才以讨好之。 刘备面对几乎快要抱成一团的袁绍跟曹操,刘备只能继续当冤大头,因为他的目光还是放在雍凉、巴蜀这大后方。 兴平二年春,阎行与马超开战。 自从马超阻止马腾趁刘备征蜀之机入三辅,马腾父子的关系就破裂,马超无奈之下前往汉阳。 韩遂得知后命阎行率军前往试探,马超素来向跟阎行决一死战,两军决战于渭水平原。 最终马超以一招之差败于阎行之手,马超军大败,退回渭水以南,渭水以北的广大地区被阎行攻下,阎行并趁机攻占显亲、略阳一代。 马腾闻言大怒,随即起兵朝汉阳杀来,韩遂已起兵,不过其却驻扎在汉阳、陇西金城三郡交界处——榆中城,摆明了马腾出陇西便袭其后,马腾不出他则坐看阎行收拢汉阳。 马超无奈,随即想陆城军求援,赵云不敢决断,随即将求援使者送往长安。 刘备得到消息召集众幕僚前来议事。 郭嘉、戏志才、荀攸、荀彧、贾诩、顾雍、钟繇、贾逵等心腹赫然在列,众谋士遍览马超求援信后都看向贾诩。 贾诩乃凉州人,又刚从武威赶来,对西凉方面的事宜他还是很清楚的,再加上他年纪最大,老成持重。 贾诩道:“主公,如今马韩交战,乃主公平定西凉的天赐良机,不过不可轻启大军。” 顾雍、贾逵、钟繇都是初进刘备智囊决策层,因此沉默不言。 刘备疑惑道:“马、韩乃西凉悍匪,若不启大军如何平之?” 刘备想起马韩早些年对抗董卓,那可都是朝廷精锐,曹操赤壁之战后平韩遂、马超亦是调集精锐。 郭嘉道:“主公,对付韩马只可用计,若用力平之,韩马必抱成一团,然而若用计使其自相残杀,而后再出精兵助之,西凉可一股而定。” 戏志才道:“不错,西凉有消息传来,韩马之间看似浓云密布,实际上韩遂心腹谋士成公英已前往陇西秘密会见马腾,若主公真起大兵以应马超,恐怕马腾会跟韩遂联手先驱逐马超。” 刘备见荀攸、荀彧皆点头,道:“那如今计将安出?” 戏志才跟郭嘉对视一眼道:“可令一使者前往汉阳调停马超、阎行争斗,一方面给足马超支持,使马超再于阎行战,马腾见主公无意陷入西凉泥团,定然与韩遂报前年之仇,韩马决战后主公再取三郡。” 刘备点头,遂看向贾诩:“长史以为如何?” 贾诩半眯着眼,听到刘备发问如睡醒一般,好半天道:“二位计策不错,可韩遂人称九曲黄河,马腾也不是凡夫俗子,如何能让他们放心决战才是问题的关键。” 荀彧道:“不错,除非主公率军出三辅或者再征蜀。” “然而中原局势平静,曹操坐兖州,吕布守徐州,刘表在荆,袁术亦刚刚重新掌握寿春,恐怕中原一时半会不会起大战。” 荀攸接口道:“张飞在河内与文丑对峙,东郡袁绍围东武阳,这些根本无法组成强有力的借口,让马腾、韩遂以为主公真的出军。” 郭嘉笑道:“中原战局还不够糜烂,主公此番若出军中原,名不正言不顺,空费兵力与人力,与其如此不如再把目光投向蜀中。” 戏志才会意站起身道:“主公,自从主公率军回三辅,成都城的局势已在无数暗潮中酝酿,今年春恐怕就是他们各方爆发的时间,主公正好二次征蜀。” “此番征蜀,必定是马到成功,一旦主公大军入蜀,恐怕各种跳梁小丑都会出现,去年未曾上演的一幕,今年恐怕会更加精彩。” 刘备点头,看向荀彧:“荀治中,子午道与褒斜道的整修情况怎么样?” 荀攸道:“在主公刻意关注下,两道整修分段整修,如今都已初步完成整修,但是离主公要求的都铺上青石与石砖还需要些时日。” 刘备点头,看向荀攸,荀攸虽然新来,可刘备却任命其为雍州牧长史,实际上的雍州政事长官,贾诩与荀彧乃整个刘备辖地的长官。 “今年军粮足够吗?” 荀攸点头:“三辅地区经过两年的屯田已初见成效,各地都有大丰收,如今不仅不需要晋阳、并州粮草支援,反而可以就近支援武都、安定各郡,不过军粮还是得从并州等地运。” 刘备摆手:“那倒不用,再次征蜀,不必求刘表,但用甲械从南阳、江淮、荆州换粮,他们必定会很乐意。” “主公英明。” 刘备抬手:“这都是诸位的心血,既然大局已定,那派谁前去汉阳调停马超、阎行两人呢?” 荀彧道:“臣建议有钟长安(钟繇及张郃之后为长安令)前去。” 钟繇乃曹魏在雍凉的第一任得力大臣,派他前去汉阳,他的能力刘备不怀疑,何况历史上他曾数次说服马腾为曹魏出兵。 刘备一拍脑袋道:“吾记得有个叫张德容的,也让他去吧。” “喏!” 其实刘备不知张既早已在荀彧腹中,准备让他做第二人选。 刘备道:“为了给蜀中减轻压力,命高顺进驻雒阳,贾逵督郝昭、鲍超等数部入河内,支持郑浑、张飞在中原站稳脚跟,旗号不防打救援臧洪的旗号。” “喏!” 第一百零二章声东击西(谢谢飘飞雪大大的打赏) 兴平二年三月,刘备派钟繇为正使、张既为副使、毋丘兴为参军率一百白毦兵出三辅入汉阳调停马超、阎行之争。 同月,刘备麾下大将高顺率万余精打着救援臧洪的旗号自三辅出军,一路浩浩荡荡过弘农,出函谷,入河内,顿时吸引天下人的目光。 刘备此举骇得曹操不得不暂停对泰山王匡的围剿,专心于东郡、陈留郡一代。 吕布为呼应刘备,遣陈宫督大将郝萌、魏续联系泰山臧霸侵泰、华一代,曹操遣大将夏侯渊挡之。 袁术趁机加官进爵大肆收揽人心,比如其任郭毅为并州牧,对刘备举简雍为并州刺史的奏章视而不顾。 郭毅不就,又向三辅上表决定辞去太原郡太守一职。 刘备下奏斥其辞官之行为,又上表封其为列侯,又赏其金百,蜀锦十匹以示恩宠,这才使得陆城军与并州系的矛盾冲突缓和下来。 由此刘备与袁术不慕。 刘备在长安,袁术在寿春,而南帝在南阳宛城,经此一事袁术派张勋将南帝及百官强行迁往寿春,为此诸侯对其纷纷不满,荆州刘表、扬州刘繇、庐江陆康更是直接上表声讨袁术,可袁术依然一意孤行,由此南帝朝廷声衰,天下诸侯陆续断绝对南帝朝廷的朝贡。 最先断绝的是益州刘璋,刘璋以水路被刘备、刘表阻断为名拒绝再朝贡。 刘璋此举不仅在中原引得士族纷纷扬扬,就连成都城内亦是争论不息,蜀汉王朝内两大东州系将领吴匡、庞羲争权夺利几近白炽化,又因此事逼成都内各派系站队。 成都城的气氛为此一紧,吴匡、庞羲各据一城,两方将领各有争斗摩擦,但都被两人强行按压下去。 吴匡执掌禁军多年,手下禁军系将领自成一体,庞羲深得刘璋信任,再加上他东州而来的将领声息相关,尤其是邓贤等一干死党支持,庞羲在蜀汉王朝可谓树大根深,许靖乃其政治同盟,赵韪一心想做蜀王,极力反对陆城军全面入蜀,亦与庞羲苟合。 庞羲可以说一入成都就彻底成为蜀汉王朝的决策人,吴匡虽然占据大义,不过因其阴通刘备为人所不齿,虽然陆城军是大势所趋,可依然有不少政敌反对,其中最强烈者就是其政治同盟张松之兄长张肃。 张肃,张松之兄,素与张松不合,历史上张松阴结刘备入蜀,在其将要成功时被张肃揭发,张松因此被刘璋所杀。 如今张肃依然不赞同张松迎刘备入蜀的策略,极赞同董扶之言:益州分野有天子气,益州本地当有天子出,因此乃庞羲府中常客。 “车骑将军,大喜。” 张肃从张松处得到刘备一边调停马超、阎行,一边大张旗鼓的营救臧洪、出兵河内的消息,当下前往庞羲府上,老远看到庞羲就大声恭贺道。 庞羲正在赏花,闻听见是张肃,展颜笑道:“君矫,本将军何喜之有啊?” 张肃道:“刘备目光投向中原,岂不是喜事一件?” “哦!” 庞羲为之动容,他已经掌握蜀汉王朝大权,驱逐吴匡只是时间问题,然而巴郡关羽、汉中于禁都不是善于之辈,然而只要北守雒城东守犍为,蜀汉王朝就能苟延残喘,这样他才能对得起刘焉的知遇之恩。 “此话当真。” 庞羲认真的问道。 张肃点头:“刘备的祭酒军师郭嘉亲自给子乔的信中提到:刘备将放眼中原,他希望子乔能联合吴匡一起和平解决成都,使得益州不战自降。” “不战自降?” 庞羲闻言手中一用劲竟然撇下一花枝,当下弃花枝于地,怒哼道:“不战自降,他刘备也太看不起某了。” 张肃奉承道:“是啊!车骑将军,大耳贼竟视吾蜀中人物如草芥,真是欺人太甚。” 庞羲闻言收起怒容道:“君矫兄,若你所言乃真事,此番驱逐吴匡后,某定有重酬。” 张肃闻言大喜,道:“多谢车骑将军提携,若车骑将军没有别的吩咐,某先告退。” 张肃虽然是张松之兄,不过长的却与张松不一样,兄弟俩一个丑一个美,因此许多人都说他们不是亲兄弟,张松天资聪颖,这就导致张肃别人说道最多,因此张肃深恨张松。 张肃明进退知计议,因此做官比张松爬的不慢。 庞羲看着张肃离去的身影,因为疑虑甚多,包括张肃本人他都怀疑,没办法谁叫张松、张肃是亲兄弟呢?现在的一切或许只是他俩做给外人看的呢? “来人,去请文休先生来。” 庞羲不能决断,只能请人来决断,他最信任的当然是汝南名士许靖许文休。 许靖得到消息,快速赶到庞羲府上,庞羲正等着他,二人寒暄婚后。 许靖直言道:“车骑将军,吾正在组织春耕,何事非得把吾叫来?” 庞羲道:“张君矫刚刚来,言刘备欲东顾中原,某想请文休先生帮某决断一下真假。” 许靖闻言思虑良久,道:“不论真假,刘备若东顾中原必定瞒不住人,何况如今袁术退却寿春,正是刘备逐鹿中原际,只是雍凉、巴蜀未定,刘备这么早东顾中原,恐怕有些心急了。” 庞羲闻言点头:“先生所言极是,刘备麾下谋士甚多,不会看不到这点,难道他这声东击西之计?明着东顾中原,实在欲平蜀中。” 许靖摇头:“如此拙劣之计,刘备不会傻到如此,吾建议车骑将军不如派人去三辅打探清楚,再议其他。” “还是文休先生老成持重,某这就派人去打探。” 庞羲道。 许靖又提醒道:“车骑将军一边打探三辅形势一边暗自准备,以防刘备真的东顾中原,吴匡狗急跳墙下先下手为强,打车骑将军个措手不及。” “先生所言甚是。” 庞羲面色沉重的道。想到吴匡竟然敢废刘诞而立刘璋,刘璋又意向不明,若吴匡真的先下手为强他真的就栽在吴匡手上,刘焉基业也将不保。 第一百零三章机不可失(求推荐) 成都,张松别院。 正直三月,春风拂来,张松院内一片桃花开的正声,桃花林前有一小亭,亭中有两人相对而坐,欣赏着灿烂桃花听着幽幽琴音捻棋而下。 一面目清奇(即丑陋,没办法古人都如此美称)男子一边执壶而饮一边大赞桃花下翩翩起舞的舞女,一边对眉头紧锁的弱冠男子道:“孝直兄,看某侍女起舞,脸似桃花起,美哉!香哉!” 孝直,法正字,整个成都也只有法正一人可配张松宴请。 法正久思才落一子,根本无心观舞女之舞,满园桃花春色亦不在其眼中,好不容易落下一子,刚抬头要催促张松,张松随便瞄了一眼便落子,随即引一口壶中美酒,饮过还啧啧几声,道:“秦公真不愧是天纵奇才,孝直兄你说如此醇厚的美酒,他是怎么酿出来的?” 法正正专心于棋局,听张松如此打岔,又被酒香勾起馋虫,当即弃子于棋盘上,嚷道:“不下了,不下了。” 张松不舍道:“孝直兄,怎么了?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你可别不下啊?大不了某让你几子,如何?” 怎么了? 法正闻言苦笑不得,你喝着美酒,看着美女起舞,赏着桃花,下着棋,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可没有,你还想要跟我下棋,真是欺负人呐! 法正不理他,夺过他手里的酒壶,朝自己酒樽里倒了一樽,道:“就连这酒壶都别出心裁,秦公得天下才是名正言顺。” 张松附和道:“是极,是极。” 两个人喝着酒、观赏着桃花、舞女,张松突然道:“孝直兄,听说也是在春天,也是在桃花林前,秦公与关羽、张飞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遂起兵平乱方有今日之格局,如今这益州情形与当年大汉差不多,你我何不效仿秦公?” 法正瞪眼道:“你的意思是我俩结拜?” 张松点头:“你我志同道合,又深为对方才智所折服,说为知音不过,如今又立志共扶汉室,结拜又怎么了?难道孝直兄嫌某长得丑?” “这个倒不是。” 丑人多作怪,尤其怕人说其丑,纵然是自爆其丑也令人胆颤,法正当即利索的拒绝道。 结拜,那是游侠儿推行的,儒士们都是朋党。 法正看着意志坚定的张松当下无奈的点头,张松大喜:“你我既然志同道合亦不必拘于形势,今日就在桃林前捏土为香,拜孔夫子歃血为盟。” “好。” 二人经过一阵不伦不类的结拜折腾,张松方取出郭嘉给自己的信。 法正看到信一惊,问道:“你什么时候跟陆城军有联系的?还有那郭奉孝不是被刘备边缘化了吗?” 张松冷笑:“掩人耳目的东西,孝直兄也信吗?” 张松在法正看完,道:“郭奉孝要某里间吴匡、庞羲二人,最好让二人打的不可开交,再劝吴匡迎陆城军入蜀。” 法正蹙眉道:“秦公暂时不东顾中原了?” 张松道:“巴蜀、雍凉不定,秦公无暇东顾。” 张松当下将自己的计谋说出,法正捻着棋子闭眼静思,良久道:“令兄,能如想象般那样吗?” 要知道张松的计谋都建立在其兄张肃心胸狭窄上,张松冷冽一笑,丑陋的脸此刻更显得狰狞,道:“哼!放心吧!他与某争十数年,其心中之恨岂是那么容易消散的。某的人告诉某,他已经去过庞羲府,随后不久庞羲便招来忙着春耕的许靖来商议,孝直兄且想,什么重要的事能让许靖放下春耕去庞羲府上。” 法正道:“定是驱除吴匡的时机要到了,如此说来汝之计谋已经展开。”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法正懂,可如张松、张肃兄弟这么激烈者少至甚少,更何况张肃明显更受张家家主的喜欢。 张松感受得到法正眼中传来的同情之意,当下爽朗一笑,道:“孝直兄,你像某这般大时可有独立一座宅院,有这么一队赏心悦目的婢女吗?不曾走吧!哈哈哈!” 虽然张松笑的开朗,法正却从中听出一丝孤独与凄凉,怪不得张松要与自己结拜,他这是想要一种家人的温暖感觉。 “子乔兄,你我即已结拜,吾之家人就是汝之家人,反之亦然。” 法正平静的看向张松,张松颇有些感激色彩,随即消失道:“你我当如一人。” 庞羲派人去三辅打探消息的人尚未回来,派去雒城跟江州的人都已回来,哪里的陆城军除了正常的训教,并没有兵马频繁调动以及筹措粮草的动静,成都城内的吴匡更是谨慎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有的政务都由专人送到其府邸处理,惜命的要紧。 如此看来,今年刘备不会对蜀中用兵。 庞羲的谋士及部下都言之凿凿的判断,唯有许靖依然坚持要等待三辅及三河细作回来。 庞羲只能私底下慢慢准备,准备越充足越容易被发现,可是不弄清楚刘备的意图,枉自发作就是找死。 “主公,细作回来啦!” 就在庞羲等得不耐烦时邓贤引着一商人模样的大汉进府,庞羲忙道:“消息如何?” 那细作道:“刘备麾下大将率精兵万人出三辅,现已出函谷关,一部出虎牢一部入河内,而且河内张飞部已出怀县,准备再战袁绍。” 庞羲闻言点头:“好,太好了,快请文休先生来。” 不一会许靖赶来,听完细作的消息后,不看庞羲焦急的脸色,反而问细作道:“尔在三辅可还探听到别的什么消息?” 细作想道:“有,韩遂驻兵榆中,有与马腾交战之相,三辅人都在赌刘备何时平二贼,可奇怪的是三辅官方无一人谈及此事。” 许靖道:“这不奇怪,看来刘备今年的目标是平雍凉,只有彻底解决了韩遂、马腾,刘备才能放心大胆的征蜀或逐鹿中原,毕竟汉阳、陇西离三辅太近了。” 庞羲道:“先生,既然刘备之意不在我,可否实行驱除吴匡的计划,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许靖道:“不急,再等等。” 第一百零四章擒贼先擒王(求收藏) 如今收藏还差一百就三千了,夜色求没收藏的大大们收藏一下,从来没离三千收藏这么近过,还请大大们帮夜色完成这个心愿。咱一百五十万字才将至三千收藏,的确不容易。前天欠两更,昨天欠飘飞雪大大的一更,加上今天的三更,夜色算算还有五更要写,真的压力蛮大。当然破三千收藏了,夜色保证过加更十章,以平复心里的激动,才三千收藏都这样,夜色也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比人家动辄三万、三十万,甚至三百万的收藏那真的是连想都不敢想啊? 成都,城防庞羲与吴匡一人控制一半,然而掌管城内布防乃是严颜部将向左与扶禁,刘璋如此做就是为了平和庞羲与吴匡的矛盾。 许靖一句再等等,庞羲等了近半月。 在一次大朝会后,庞羲靠近许靖,低声道:“文休先生,我们还要等多久。” 许靖拿眼瞟了瞟四周其用意不言而明,庞羲道:“某派人去接先生。” “不必,吾自去便可。” 许靖说完,两人分别离去。 此时方从殿内走出的吴匡看着庞羲的背影杀气毫不掩饰,张松走到他身边道:“大将军,庞羲与许靖走这么近,必有阴谋。” 吴匡冷哼:“他俩没有阴谋?再说主公在某手,某不信他还敢把主公怎么地?难道他也想弑君不成?” 刘璋一上位的确得到益州士族的大力支持,因为刘焉用严治蜀,刘璋用宽自然得人心。 而随着刘璋暗弱的性格特点暴露出来,面对吴匡与庞羲的争权,他只是一个劲的和稀泥,这让益州有识之士纷纷对其死心,这也使得吴匡能顶着亲陆城军的帽子大肆收揽人心。 张松见吴匡自大不想再劝,再他的计划里,吴匡死不死都不要紧,吴匡死了,可以再换个人,只要保住刘璋能向陆城军求援就是了。 一旦有了借口,陆城军就可大举南下,至于吴匡还有刘璋死了比较好。 当夜,许靖乔装打扮来到庞羲府上,庞羲见到许靖一身游侠儿打扮,打趣道:“好一个英武的游侠儿,文休兄若做游侠儿,名声定然盖过袁公路。” 袁术年轻时曾游侠淮汝地区,这也使得在大汉王朝崩坏后,袁术能轻取淮汝大片地区。 “车骑将军,莫要说笑了,正事要紧。” 许靖严肃的说道:“某这身打扮乃为掩人耳目,一旦计定,吾等还是少作联系,好麻痹吴匡。” 庞羲收起笑容:“文休先生说的是,那某就先介绍下形势,犍为太守赵韪已同意某驱逐吴匡,严颜,还是拿不下,不过他已表态只忠于王上,只要咱们不伤王上,他就只会坐镇雒城,以防陆城军突袭,城内的扶禁、向左已被某暗中收买,再加上董扶等益州士族亦愿出家中私兵相助,此战定能驱除吴匡。” 许靖闻言,道:“擒贼先擒王,将军,不论将军麾下还是吴匡麾下将士都是蜀汉精锐,能少死些还是少死些,毕竟叛乱者只是吴匡及其心腹。” “好,某答应先生。” 庞羲虽如此说,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一旦吴匡麾下有人要为其复仇,如西凉王蒙、李方一般应陆城军入成都,这成都坚城岂不是被陆城军唾手可得。 庞羲心里已经计定,一旦驱除吴匡,就把朝廷前往益州郡,成都虽好但离雒城太近了,一旦严颜战败,陆城军数日可至成都城下,到时再想逃就晚了。 许靖不知庞羲心思,道:“数日后,董扶将会上奏请王上立后,如此大事吴匡不会不争,其争必会亲至王上府中,彼时将军可派人攻其部,围王上府。” 庞羲一愣:“万一吴匡挟持王上怎么办?” 许靖道:“将军放心,先帝英明又岂会不留后着,主公府内有暗道可同大殿之后,将军派心腹精锐从暗道入,当场斩杀吴匡,以吴匡人头降服府内乱兵,继而收编城内东州军。” 庞羲讶道:“王上府内有暗道,某怎么不知?” 许靖道:“将军,彼时在长安,此暗道是主公秘密派人挖掘的,不巧当时督人挖暗道的人就是某,此事恐怕连王上也未必知晓。” 庞羲大喜:“如此说来,吴匡不死,天理不容啊!” 庞羲与许靖等密谋到天明,许靖才随同庞羲家人一同出府,继而回到府中换好袍服才出门。 许靖遇到王商,王商见许靖眼圈乌黑,问道:“许公,昨日没休息好。” 许靖道:“最近一直忙春耕之事,哪日能睡的好啊?” 王商冷笑,垂头贴近许靖耳旁道:“许公,恐怕不是春耕扰得许公睡不着,而是大事将近吧!” 许靖一惊,下意识握住腰中剑,突然看到王商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才明白自己被王商给算计,一边暗道自己城府太浅,一边看着王商道:“文表,不会也心向那边吧!” 王商突然一笑:“许公,谋大事需隐秘,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呐!大事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许靖一凛,顿时明白王商站在自己这边,当下作揖道:“多谢文表提点,他日功成必向王上推荐文表。” 王商乃刘璋心腹,可怎奈吴匡专权,王商不愿介入吴匡、庞羲之争,因此以刘璋老臣只得一侍御史之职。 王商道:“那某就恭等许公定鼎大事。” “文表且看。” 许靖与王商一分离,一个小厮就出现在原地,相互看了看两人离去的方向,当下隐于暗处用笔记录下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吴匡都被蒙在鼓里,眼见就要到董扶上表奏请刘璋立后,消息也传遍整个成都城。 吴匡之女已嫁给刘备,再无女嫁刘璋,一旦被庞羲或益州士族之女嫁给刘璋,若其日日在刘璋耳旁说自己的坏话,吴匡恐怕等不到陆城军收复蜀中就得身死。 吴匡在府内急得团团转,突然吴懿敲开书房门,吴匡看着吴懿道:“怎么?挑选出人来了?速送某这里来。” 吴懿摇头:“叔父,人选尚未有。” 吴匡命手下人挑选适龄少女,可他的部下不是禁卫将领就是法正这等弱冠青年,哪有适龄少女?吴匡只能想办法从依附自己的益州本地士族中挑选。 吴匡闻言脸色铁青,吴懿忙道:“叔父,府内有一人自称金丝猴的求见。” “金丝猴?” 吴匡一愣,怎么什么称呼? 吴懿接下来的话让他更诧异:“他自称是陆城军的细作。” 吴匡道:“快请。” 自称金丝猴的人其貌不扬,面对吴匡却不卑不亢,一看就是久在军旅之人。 “先生见某有何要事?” 金丝猴从袖中摸出一布帛递于吴匡,道:“大将军这是庞羲、许靖等人今日动态,他们活动过于频繁呐!” 吴匡接过后被上面的信息惊到,庞羲某时某刻接见某人密谈多久都有记载,一一在目看得吴匡胆战心惊,最终总结的一结论是庞羲欲借立后一事除吴匡。 “庞羲欺人太甚。” 吴匡看完又惊又怒,庞羲被人如此严监控,自己恐怕也不例外,有如此的能力除了刘备他想不出第二人。 “多谢先生提醒,某定不会让庞羲如意。” 金丝猴又递出一封信,道:“这是主公亲笔写的一封信。” 吴匡惊恐的接过,刘备都知道了,自己还蒙在鼓里,可见这细作的厉害。 第一百零五章蜀王府之乱(求收藏) 成都,蜀王府。 蜀王府即原来的州牧府,吴匡发动兵变,刘焉耗时近两年的蜀汉皇宫被烧的残破不堪,刘璋虽于皇宫内登基,后称王,向南帝称臣后,又搬回州牧府居住,至此州牧府复为益州权利中心。 每月望、朔之日,刘璋都在此处大会群臣,商议蜀汉王朝大事。 上一次议事是春耕结束,这一次还没到日期,重臣如董扶、陈实、庞羲、许靖、吴匡、法正、张松等一干人陆续来到蜀王府,大家目的一样劝刘璋立后以及确立王后人选。 在一个王朝,王后与太子同等重要,尤其是大汉整个统治时期内外戚都是一股特别重要的力量,谁的女儿能当王后,谁差不多就能掌握兵权,这是大汉四百历史的经验。 因此不论庞羲、吴匡以及益州士族都不会轻易放弃争夺后位的机会。 蜀王府内的重臣相互聚堆,很明显庞羲一堆、吴匡一堆以及益州本地士族一堆。 庞羲看着吴匡卖力的拉拢益州本地士族暗自冷笑:傻叉,益州士族已跟某结盟,你以为是你说几句好话就能拉拢的吗? “蜀王请诸位大臣入内叙话。” 刘璋的心腹王商对诸人喊道。 吴匡整了整衣冠率先走进大堂,许靖与庞羲对视一眼,只见庞羲暗暗点头,心中一松随即进入大堂,益州士族随即陆续而入。 刘璋惺忪着双眼,问道:“诸卿这么早来见孤,可有要事?大将军,莫非刘备又攻蜀了?” 吴匡听问上前回道:“王上,秦公与王上订立盟约,只要吾蜀中按时朝贡称臣,秦公没理由伐蜀,否则秦公必为天下人声讨,秦公乃仁义君子,不会作此不义之事。” 车骑将军庞羲不等吴匡说完,硬顶道:“仁义君子?哼!他刘备若真是仁义君子,当年黄巾之乱时他认先帝为叔,为何还在先帝尸骨未寒时就侵吾益州,陛下,刘备乃狼子野心之辈,不可小觑。” 眼见庞羲跟吴匡吵起来,刘璋忙道:“咳咳!大将军、车骑将军不必动怒,让诸卿且说说还有何事?” 庞羲跟吴匡各冷哼一声退下,这样的情形在蜀汉已发生过许多回,也使得许多军政要务被耽搁,更让益州士族看清刘璋的暗弱。 董扶出列道:“王上,臣有言:如今王上登基已数月,益州安定,是时候立后了。” “不错,无嗣何以承宗庙,子嗣事关重大,立后同样如此,希望主公纳谏。” 陈实、许靖、法正等纷纷出言。 对刘璋立后一事,诸臣意见统一。 刘璋蹙眉道:“先帝(刘诞)因色而毁,孤如此快就选后,是否不妥?” 王商道:“王上所言差矣!先帝为人放浪,上蒸母下女,故不得人心,王上选后乃人伦大事,岂可相提并论。” “哼!” 吴匡听人说起此事就觉得耻辱,刘诞小儿竟然打他正妻的主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璋见吴匡薄怒,忙道:“诸卿有何人选?” 庞羲率先说道:“臣听闻陈公之女温良贤淑,可立之为后。” “臣等附之。” 庞羲一出言,董扶、许靖、陈实等人纷纷附议。 吴匡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隐隐有喊杀声响起,吴匡再看看自己身边之人只有法正、张松两人,那还不知道庞羲已跟益州士族联盟,自己被他们耍了。 吴匡见法正、张松一个劲的给自己使眼色,想到刘备送来的装备,当下怒而拔剑道:“尔等竟敢阴谋图某,以为某剑不利乎?” 庞羲闻言亦拔剑在手,大喝道:“汝剑利,吾剑岂不利乎?” “来人呐!” 吴匡大喝一声,心腹吴懿、张翼(张璋之子)各率甲兵闯入,作势就要将庞羲等人拿下。 庞羲疾步走到刘璋身前大喝道:“邓贤何在?” “某在此。” 邓贤闻言亦率甲兵闯入。 庞羲剑指吴匡,喝道:“吴匡贼子弑先帝,挟吾主,通大耳贼,屠戮城中百姓,奉吾主诏:剥其一切官职爵位,贬为庶民,若还敢反抗就地格杀,夷其三族,其余人等一概不究。” 吴匡见邓贤从后殿杀出一愣,就这么一愣被庞羲占据先手,尤其庞羲手拿盖着益州州牧印的圣旨。 吴匡当然不肯待颈受戮,当下道:“庞羲小儿,竟敢假传吾主旨意,儿郎们给某杀,束手就擒只会被庞羲夷三族,奋力厮杀救吾主才能保命。” “杀了庞羲贼子。” 吴懿率先拔刀冲向庞羲等人。 邓贤冷笑:“乳臭小儿,焉知征战之苦,来人上弩箭。” 邓贤部人人怀揣大黄弩,当下纷纷瞄准吴懿等人射去。 庞羲嘴角上挑,这数百精锐都是庞羲精心挑选的壮士,又配以大黄弩、缴获的陆城军缳首刀跟扎甲,可谓天下百战精锐,又岂是吴匡仓促之间的卫士可抵挡。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吴懿身边的数十人除了一人崴脚倒下,其余人一滞复冲过来。 欸!大黄弩失效了?还是我眼迷了? 邓贤下意识看向手中的大黄弩,没错啊?还有落在地上的箭矢,打出去了呀?怎么没伤亡?邓贤突然想起在剑阁时遇到的一支强军,难道是陆城军的那种甲胄? 庞羲组织的这几百人都经过剑阁攻防战,因此对那支强军都印象深刻,不由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 战场之上不允许多想,邓贤随即挺刀杀向吴懿等人道:“杀死叛贼吴匡者封侯赏千金,杀啊!” “杀啊!” 吴匡原本还有疑虑,看到吴懿等人在箭雨下伤亡不大,大笑道:“儿郎们,某等身穿秦公所赠甲胄可谓刀枪不入,手持神兵所向无敌,给某杀了庞羲救出王上,以保全家老少性命。” 一边是为保命一边是重赏,两方立刻绞杀在一起,整个蜀汉议事大堂竟成为一座绞肉机。 庞羲见吴匡手下甲械精良勇不可挡,当即挟持刘璋从后殿地道中出府,庞羲一出府就听到自己这边喊杀声大起,脑中升起一个疑惑不该是吴匡那边吗? 第一百零六章蜀中乱(为飘飞雪大大打赏加更) 庞羲挟持刘璋从暗道出了蜀王府,接着就听到周围喊杀声大噪,退出不远地方就遇到一伙溃兵。 庞羲定目一看见是被自己拉拢严颜手下部将扶禁、向左,他们被庞羲派去进攻吴匡的府邸,怎么这么快就败退回来? 扶禁、向左苦道:“车骑将军,咱们中计了,吴匡府邸看似空虚,实则暗布精兵,那个见孟达的布下近千强弩,咱们兄弟几个照面就死伤惨重,我们俩也是好不容易才杀出来的。” 庞羲一懵:“看来,咱们都落到刘备的算计当中,可恨咱们还自以为英明。” 刘璋喘气道:“庞卿,秦公英明神武非尔能知,其麾下又有精兵悍将,谋士又多,尔怎会是其敌手,以孤之见不如降了,还能保全性命,亦能使益州百姓免于战火。” “糊涂!” 庞羲大怒下一记耳光打在刘璋脸上,周围诸将都看愣了,不管怎么说刘璋都是君,庞羲身为臣子打君上耳光,哪怕庞羲身边的士卒都是其心腹也觉得不妥,扶禁、向左等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是为救刘璋于水火才投靠庞羲,如今看来庞羲做事比吴匡更甚啊! 庞羲打完亦觉得不妥当即喝道:“你这个不孝子,这巴掌是某替先帝打的。” 庞羲说完,随即跪在地上大哭:“先帝!臣愧对先帝对臣的知遇之恩,先帝授臣于辅佐之恩,少帝(刘诞)在臣眼下被逆贼屠戮,今上又一心投贼,眼看先帝基业就毁于臣手,臣虽万死难恕臣罪啊?” 庞羲哭喊着就要自刎却被心腹拦下,扶禁与向左亦劝道:“车骑将军,如今吴匡逆贼势大,保护王上离开才是要紧事。骠骑将军尚在雒城,只要陛下无事,咱们随时可再杀回来。” 庞羲这才收泪,道:“尔等所言甚是。” 又假惺惺问刘璋:“陛下,以为如何?” 刘璋被庞羲一巴掌打懵,心中虽然有一团火乱撞但还是被恐惧压下,道:“孤一切听车骑将军安排。” 庞羲随即与扶禁、向左合兵一处,拥护着刘璋朝城门处逃去,半路上陆续遇到庞羲之前派去攻打吴匡军的部下,毫无意外他们都中了陷阱。 庞羲想过战败,没想到败的如此干脆。 庞羲于城外又收拢溃卒两千余人,接着不久许靖、王商、董扶陆续率家兵从成都城杀出。 庞羲看到许靖顿时有了主心骨,当下把自己欲回雒城汇合严颜的想法告诉许靖,雒城不仅有严颜部更有庞羲一部,庞羲深知在乱世有兵才有权的道理。 许靖、董扶、王商皆不赞同,谏道:“雒城离陆城军太近,若陆城军趁隙攻城,吴匡又举兵相迎,益州将不复王上所有。” “那为今之计当如何?” 王商道:“不如退往益州郡,再招犍为、蜀郡、牂牁、越寯等郡郡兵围攻成都,吴匡必败。” 庞羲闻言点头,退往益州郡,他早有此意。 庞羲当即朝益州郡去,又以刘璋名义传檄各郡,让各郡派军反攻成都。 吴匡收拾完邓贤部,才发现董扶、许靖、王商等人不见了,吴匡下令抓捕,他们各自据府而守,吴匡下令破门而入,结果他们都不在府中,只留下一府妇幼老弱。 吴匡下令严加看管,又招法正、张松前来商议。 张松与法正对视一眼,如今计谋成了一半,另一半就是借益州士族之手除吴匡,或者令两者两败俱伤。 张松道:“大将军,如今庞羲逃走不可惧,关键是其手中的王上,若其挟王上以令诸郡太守来攻,大将军绝对守不住成都。” “那某该怎么办?” 吴匡亦心急道:“难道就此放弃成都投奔陆城军?” “不可!” 法正见吴匡这就想离去,立刻劝谏道:“大将军,如今去投陆城军,大将军对陆城军有何功?不若立一份大功给陆城军,才好在陆城军中立足。” “有何大功?” 吴匡闻言动心,毕竟虽然其女为刘备之妾,可刘备妻妾甚多,万一其女被冷落,吴家如何立足?不如像法正所言立份大功再投陆城军。 法正思虑一二道:“如今陆城军入蜀不仅差一个借口,秦公更希望的是速定蜀中,这样才能东顾中原,中原形势一日三变,袁绍、曹操联盟势力越大壮大,一旦他们俩清除完异己,秦公非十年不可定中原,以后荆扬又得需十数年,而假如蜀中一年可定,秦公就能在数年内横扫中原,有生之年必能一统天下,如此功劳大否?” 吴匡闻言连连点头,这样做就算以吴匡身死为代价,吴家也能在将来刘备麾下占一席之地。 “二位先生就说某该怎么做吧!” 吴匡思虑良久道。 法正二人对视一笑,张松道:“大将军当声讨庞羲叛乱,传檄数郡言其行为,而后立刘瑁为蜀王,废刘璋蜀王之位。” “好。” 吴匡决定后,一边在成都招募新军,一边命张松、法正立刘瑁为帝,另一边派出数路使者前往雒城严颜、犍为赵韪、牂牁、越寯、蜀郡及属国、闽濮、永昌,争取各郡的支持。 各郡中除了雒城严颜以挡陆城军为名保守中立,犍为太守赵韪明确支持庞羲,其余几郡都保持中立。 庞羲在犍为郡站稳后,一边命王商拥刘璋入益州郡一边调集诸郡兵数万围攻成都,吴匡亦率军出城与庞羲战,吴匡麾下精锐多甲械精良,数次于庞羲大战皆胜。 吴匡一路从成都杀到广都,武阳。 赵韪、庞羲弃武阳而退往南安,吴匡随即杀到南安,随即接受到成都城被围的消息,吴匡这才明白中赵韪、庞羲诱敌之计,随即退军。 赵韪、庞羲一路追击掩杀,吴匡丢盔弃甲只率两千精锐回到成都城。 赵韪、庞羲二人杀到成都城下,军已有数万,将成都城围得水泄不通,又派人如成都阴连成都士族。 吴匡令昏下,下令斩杀益州本地士族以震慑蠢蠢欲动的本地士族,不料却是本地士族齐心协力反抗,成都城失陷,吴匡挟刘瑁逃出成都城。 第一百零七章东武阳之围(求收藏) 兴平二年三月中,张飞再次出怀县,再次包围射犬聚,此次由于张飞准备充足,带足甲械,去年困扰张飞近半年的射犬聚在投石机跟巢车的配合下,仅半月射犬聚陷落。 射犬聚守将崔巨业逃回修武,随即刘备率军包围修武。 高顺率大军进入河内已是四月初,留鲍超前往虎牢听候徐荣调遣,他自己则亲率大军绕过修武、获嘉,一路奔向牧野,准备由牧野进入东郡。 而黑山张燕已遣张白骑、孙轻、刘当入侵荡阴、淇园、羡里城,兵锋直指邺城。 初袁绍还不以为意,然魏郡太守栗成(原中山太守,后袁绍取中山三郡投靠袁绍,结果袁绍未取成三郡,仍显大度以其为魏郡太守)举旗响应张燕,邺城顿时被张燕攻破。 袁绍大惊,随即从东武阳撤军,留郭图督大将蒋奇、眭元进等继续围困东武阳,一副誓要拿下臧洪的姿态。 袁绍撤军回邺城,张燕早已迁邺城人口、工匠、财物前往黑山,期间屯兵巨鹿的淳于琼趁机袭其后,张燕军大败,期间魏郡人口死伤无数,俘获颇丰。 一直未动的太史慈突然发兵赵国,取柏人、中丘、襄国一代,骇得淳于琼赶紧回军巨鹿,以防太史慈趁巨鹿空虚,取巨鹿、河间诸国。 袁绍回到被大火烧过的邺城,心中愤怒到极点,幸亏摄政王不在邺城中,不然非得让袁绍贤名尽失,盛怒下的袁绍恐文丑被黑山与张飞夹击,调其沿朝歌而至来,一路上讨平黑山贼,其亲自挂帅追张燕入黑山,此战他要彻底解决掉黑山军。 东武阳,臧洪原本以为袁绍撤军是因为刘备大举救援,然而又过数日,东武阳几乎粮尽,袁军攻势不殆,陆城军丝毫不见踪影,臧洪不仅怀疑根本没有袁军,黑山军只是趁巧出山抢掠罢了。 东武阳粮尽人疲,攻下只是时间问题,因此从郭图到蒋奇、眭元进,乃至每一个袁军都如此认为,因此军心大怠。 郭图得到袁绍召回文丑大军的消息,特意给蒋奇、眭元进上眼药,让他们加强攻势,尽量在陆城军休整完前解决东武阳战事。 然而郭图绝对没想到高顺竟然放下大军,一路昼伏夜出,从顿丘、阴安两县中间杀到自己身后。 八百陷阵营直击眭元进大军身后,正在指挥大军攻城的眭元进临阵被斩,其麾下大军溃败,接着四城袁军被陷阵营一口气凿穿。 臧洪看到陆城军的大旗大喜,皮包骨的脸上激动的热泪盈眶,当下就要下令命东武阳敢战之士杀出,里外夹击袁军,争取一战击溃援军。 臧洪身边同样削瘦的陈容抓住他的手到:“子源兄,当三思,八百人就杀入上万援军中横冲直撞,小心有诈?” 臧洪一凛,不错,天下哪有如此强军。 臧洪与陈容随着八百陷阵营一路转,看着袁军大将一个个死在陷阵营为首之人之手,城下血流成河,尸体堆积,二人再无疑虑。 幸好当时已是夜幕降临,八百陷阵营入东武阳,郭图才幸免戴上被八百人一日杀散万余精锐的恶名。 东武阳被陷阵营的勇武给彻底点燃,臧洪激动的抓着陈容的手臂道:“怎样?怎样?某就说这是陆城军的援军。” 陈容亦对自己之前犹豫以及错失夹击袁军的机会而愧疚。 臧洪看着浑身是血的高顺激动的热泪横流:“不知将军如何称呼?可是秦公派来的?” 高顺抱拳道:“某乃秦公麾下陷阵中郎将高顺,奉秦公令谕前来营救东郡太守子源公,不知子源公何在?” 臧洪大喜:“秦公也知洪之名。” 陈容看着激动的臧洪对高顺道:“高中郎莫怪,这位就是东郡太守臧洪臧子源,子源公坐守东武阳大半年,然而却无一人肯施以援手,故乍一看到高中郎太激动了。” 高顺道:“子源公,恕在下甲胄在身不能行礼,不过某浑身血腥,子源公可否沐浴一番再行回话。” “呃?好,好,吾这就去吩咐人去做。” 臧洪一愣随即道,其实沐浴这件事,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做过,当下给陈容使了个眼色,陈容会意领高顺及部下去沐浴。 高顺沐浴完,随即被臧洪请到会客厅,从臧洪湿漉漉的头发可以看出臧洪已刚洗过澡。 臧洪看到高顺上前迎道:“高中郎,某略备薄酒款待,还望高中郎不要嫌弃。” “多谢子源公。” 高顺听闻后入席。 随高顺入席的还有东郡郡丞、长史、别驾、治中以及高顺麾下两个军侯。 高顺随便瞄了眼,只见席上只有一只干瘦的小鸡跟一晚不知什么东西熬成的糊糊状汤,没想到城中缺粮至此。 高顺还没来得及吩咐,其中一个军侯一下将口中的酒喷出,见诸人目光都投向自己,忙道:“这什么酒,又涩又淡,比水还不如?” 臧洪、陈容等闻言脸色大变。 高顺将脸一板,喝道:“混账,还不快与某退下。” “喏!” 高顺站起,走到臧洪身前端起他的酒,微微一尝道:“这是水?” 臧洪无奈点头,陈容道:“高中郎有所不知,城中断粮已有几日,这几日太守大人与某等一起都是喝水度日,唯有战士们才有些糊糊喝。” 高顺想起自己席上的糊糊,顿觉得胸中噎了口气,道:“如此困境,就没人投降吗?” 陈容顿时脸红如柱,道:“某谨守正义,唯有破城而死,言何降乎?” 高顺闻言为之变色,满城近万人宁愿被饿死也不愿投降,足见臧洪是何等人物,高顺自认能让八百陷阵营随自己战死,可更多人恐怕就难了,这或许就是差距。 高顺有些明白为何刘备千里迢迢派自己救臧洪与袁曹腹地中,当下敬重道:“子源公,某明日就破袁军壁垒,某之大军携粮而来,足以救活这满城百姓。” 臧洪闻言落泪道:“秦公,真仁义之君,这东武阳满城百姓都指望秦公了。” 谢谢870012633大大的两次打赏,加更明天再补吧! 第一百零八章陷阵袭营(谢谢870012933大大的打赏) “破锋陷阵,有死无生。” 翌日,天突起大雾,高顺即率八百陷阵营将士出城,偷摸摸到最近的袁军营中,袁军将士俱懈怠被陷阵营将士搬开鹿角,打开寨门。 高顺冷冽看着眼前洞开的袁军大营,手中破锋横刀一挥默不作声的冲进袁军大营,八百装备明光甲、横刀的陷阵营将士大喝跟随着冲进袁军大营。 八百陷阵营如死神一般冲进袁军营帐中,袁军睡的如猪般被斩杀,亦有被陷阵营整齐的脚步惊醒的袁军将士,不过刚醒来就被陷阵营将士一刀斩首,睡迷糊的直接就是一流星锤砸出。 陷阵营将士连袭数十营帐,才陆续有袁军反应过来,守营将领刚刚提刀出营就遇到陷阵营杀来,三个陷阵营将士配合着将其袭杀。袁军将士没有守将组织更加混乱死者无数。 “陷阵陷阵,有死无生,破锋破锋,有生无死。” 郭图在睡梦中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猛然起来却发现四周皆是陷阵营将士的喊杀声,其实昨晚郭图就想起来这就是鞠义说的陆城军几大精锐之一的陷阵营。 天降大雾,陷阵营袭营,军中必定大乱,郭图正要派人去救,大将蒋奇劝道:“先生,援军不可派,昨日陷阵之威已令诸军胆寒,再加今日大雾必定让诸军互相怀疑,搞不好就会发生营啸。” 营啸,素来是军中大忌,前些年曹操就是因为营啸差点死在乱军中。 郭图急问道:“那如今该怎么办?” “等。” 蒋奇冷静的道:“只有等大雾散去,方可遣大军围之,一举将陷阵营重重包围,臧洪必出城来救,到时可一举解决陷阵营与死硬的臧洪。” “好。” 郭图闻言大喜。 蒋奇命人埋锅做饭,吃饱饭后只等大雾散去就出兵。 郭图却在营中百爪挠心,喊杀声时远时近,又仿佛四面皆有,心中料时陆城军的疑兵之计,可是浓雾密布,怎能料准其精锐所在? 大雾渐渐散去,阳光散落营地,郭图才心静的坐在帐中,看着席案上的饭食发呆,蒋奇进来时郭图就这幅模样。 “先生,雾散了,可以出兵了。” 郭图抬起头看着蒋奇,道:“你听,这喊杀声渐不可闻,陆城军将领不傻,想必已收军回城。” 蒋奇道:“先生,难道不出兵了?” 郭图道:“当然得出兵,不然将心将散。” 蒋奇立刻出兵各营,营外哪还有陆城军的影子,只剩一地只穿里衣的袁军尸体跟残破的营寨。 蒋奇于东武阳城外搦战,陆城军并不出战,只是禁闭城门,蒋奇愤而发动攻城战,却在陆城军稀疏的箭雨下败走,最后只能派使者前往东武阳下战书。 东武阳城内,臧洪跟陈容等一干东郡士族从没像今天这般打过仗,先是跟在陆城军后面接收营盘与物资,然后又用箭雨将嚣张的蒋奇射退,真是大快人心,当然最重要的是缴获物资中当属粮草最多,这下将士们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 许多将士看到满满的粟米饭竟然激动的流下泪来,他们也记不清有多久没吃过饭,如今看到粟米饭觉得有这碗饱饭吃,哪怕立刻战死也知足了。 当然这一切都来自陆城军,来自于陷阵将士的血战,东武阳士族跟士兵不会忘记他们的恩德。 臧洪激动的来到高顺面前:“高中郎,活满城百姓性命之恩,东武阳人永世不忘。” 高顺道:“子源公不必如此,秦公命某来救援东郡,此乃顺之本分。” “高中郎过谦。” 东武阳士族围着高顺就是一阵猛夸,夸得高顺天上少地上无的,最后高顺都不好意思,还是郭图派来送战书的使者给其解了围。 臧洪看完郭图的挑战书,随即递给高顺:“高中郎,袁军欲与你约战?” 高顺接过战书,看完后告诉使者道:“明天午时开战。” 使者得到回信,当即抱拳离去。 臧洪喊道:“且慢,使者稍缓。” 臧洪给陈容使个眼色,陈容会意,当下引着使者退下。 臧洪对高顺道:“高中郎,你部连日奔波一入东武阳就投入战斗,今晨又出城劫营,明日与袁军决战会不会出军太勤了?不如待大军到,再破袁军。” 其实臧洪想说,袁军有上万人,陷阵不过八百,哪怕两次大战,袁军损失不少,可并未伤筋动骨,若真决战谁胜谁负,尚不好决定。 高顺明白臧洪的意思,当下道:“子源公放心,某既然敢应承,自然就能应付,子源公明日且高坐城头,观某破敌即可。” 高顺说完就走,臧洪紧喊却没喊住,只好按照高顺说的打发使者回去。 郭图得到高顺允诺的消息不由苦思良久。 蒋奇亦道:“陷阵营不过八百,又经历两场大战,伤亡就算不大,又怎有信心大破吾上万精锐?” 郭图亦道:“某亦有如此思虑,除非这是个阴谋,要么陆城军故技重施今夜来袭城,要么就是耍咱们。” 蒋奇道:“也可能有援军。” 郭图精神一凛,道:“不错,速派哨探,遍查周围数十及,看有无陆城军在附近出现?” “喏!” 当下蒋奇派人去查探,哨探回来并没有发现异向,疑神疑鬼的郭图二人又安排防止夜袭事宜,结果一夜无事。 蒋奇跟郭图面面相觑,当即命人三更造饭,五更开拔,天明时分就在东武阳城外列阵,日上三竿蒋奇亲自披甲至东武阳城下叫骂。 高顺一箭射来,蒋奇慌忙一躲,暗自庆幸,身后诸军喧哗,蒋奇举目一望见自己的大纛被高顺射落,心中顿时又气又怒,不过却不敢再亲自骂阵。 不一会东武阳城门大开,蒋奇等人不由精神一震,接着却看到数骑甲兵直奔阵前大喊道:“两军不是约好午时开战,尔等为何不守信用,提前来攻城,某家中郎有令:午时开战。” 数骑甲兵喊完就撤回城内。 蒋奇坐在良驹上不由大为气愤,说时午时开战就真的午时开战?陆城军哪来这奇葩? 求收藏,再有八十收藏就三千收藏了,到达三千收藏时夜色肯定会加十更,还有就是夜色每天最多一万字,再多就全是水了,不过夜色心中有数,会一点点的补更。 第一百零九章陷阵重生(谢谢飘飞雪大大的再次打赏) “高中郎,此战可否让吾东武阳军为先锋。”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离午时决战越来越近,陈容在臧洪的支持下对高顺道。 以八百敌一万,怎么看都是有去无回? 这可不是高顺突袭加上斩杀眭元进,使得眭元进部溃败,随即追杀得袁军大败。 也不是趁雾突袭劫营,而是实打实的正面交锋,袁军万余人就算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 高顺笑笑,拒绝道:“不必,子源公,陈郡丞,只要二位守好东武阳便是,若某败不可出,若某大胜,二位可乘胜出击。” “呃?” 瞧这话说的,臧洪跟陈容有被打脸的赶脚。 高顺并没给他们辩解的时间,转身便下城墙,城门前八百陷阵营将士早已吃饱喝足,正在擦拭着他们的破锋横刀跟钩镶盾。 陷阵数次改革,兵器是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少,但大铁盾一直是必备装备,后来高顺嫌大铁盾攻击手段太少,于是改成大号钩镶盾。 大号钩镶盾不仅可砸人,还能将其旋转的飞出去,盾沿上有锋利的锯齿状利刃,盾中还藏着一把缳首刀,即可从上面拔,也可从下面插,可谓多功能利器。 高顺接过自己的钩镶盾,看着眼前站得板正,甲械被擦的明亮,精神饱满的将士,道:“十年前,某跟大家一样都是打铁匠,你我一辈子可能都是低贱的打铁匠,也许有一日会死在乱兵当中,是主公把吾等聚在一起,照顾吾等妻儿老小,才使陷阵成军,陷阵第一战就是对战鞠义的先登营,那一战算是平手,数年前在朔方再遇鞠义的先登营竟然大败亏输,几乎全军覆没,主公不仅没有呵斥吾等,反而助吾等重组陷阵营,汉中之战只是实战训练,今日才是陷阵营复出之战。” 高顺的目光从每一个陷阵营将士的身上划过,最后大声道:“此战,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破锋,有死无生。” “破锋破锋,有死无生。” 八百陷阵营将士如同一人高喊。 不仅臧洪、陈容为之肃容,就连蒋奇亦被这整齐的声音惊着:“陆城军的士气好高,连日大战不应该士气低垂吗?” 东武阳的大门在蒋奇殷切的目光中被打开,八百陷阵营迈着整齐的步子走出东武阳的大门。 蒋奇看着八百陷阵营陆续出城,东武阳的城门再次被关上,蒋奇既震惊陷阵营的勇气,又被陷阵营的骄横激怒,当下对心腹道:“去,通知先生,某定将陷阵营团团围住,请他密切关注东武阳的举动,一旦臧洪等人出城救援,务必要抓住时机将其击溃,趁势攻城。” “喏!” 郭图得到蒋奇的消息点头,高顺只率八百陷阵营将士就敢出城血拼自己上万人马真是够胆,不过这也给了郭图尽快击破东武阳的机会。 若高顺一力死守,郭图还真的一时半会儿攻不下东武阳,一旦时间长久,高顺大军陆续而来,郭图只有退回邺城一条路可走,如今这大好局面转换过来,都是高顺骄横造成的。 什么陆城军难得的大将?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郭图在心里给高顺判了死刑,同样蒋奇为给高顺判了死刑。 高顺却依然不管不顾的跟八百陷阵营将士踏着整齐的脚步冲向袁军,而且口号依旧响亮:“破锋破锋,有死无生。” 蒋奇冷笑:“来人,派一部(一千人)步兵上去,务必要阻挡住陷阵营的脚步,吕旷、吕翔,你们兄弟两人分别率本部从两翼包抄过去,务必要与中军合击扰乱陷阵营的脚步,蒋珲,你带本部抄其后路,某率亲军督阵。” 蒋奇调集四千人分别围攻陷阵营四面,自己已督两千精锐为各方救援,布如此布袋阵足见蒋奇的信心,然而事情会朝他臆想的方向发展吗? 高顺对四面八方赶来的士卒不放在眼中,只盯着正前方的一千步卒冲去。 标枪已在前日用完,还保有者很少,然而这些仅存的标枪都在陷阵营老人手中,这些老人几乎每个都是神枪手,他们在离袁军还有三十步时按照优先攻击目标攻击。 督军的司马当场被数支标枪照顾,其下军侯、屯长、什长纷纷被陷阵营老人的标枪照顾上。 正面攻击的步卒长官被杀,他们依然盲目的冲向陷阵营,陷阵营前排将士纷纷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钩镶盾旋转的投掷出去。 钩镶盾上锋利的钩刃跟缺口凹处弹起的利剑一下将袁军步卒刺杀。 陷阵营将士猛然往回一拉,钩镶盾都飞回来,随后的一排陷阵营将士随即飞盾跟上。 八百陷阵营将士如割麦子一般,将眼前的一千步卒杀得大败。 站在高处督军的蒋奇差点被陷阵营犀利的攻击吓得跌落马下,眼看陷阵营刘要逃出自己的布袋阵,一旦陷阵营逃出自己的布袋阵,那他就能趁机各个击破,然后将袁军全歼。 蒋奇随即督军朝陷阵营杀去,他就不信他数千精锐袁军还打不过八百陷阵营,同样的兵器为啥差距那么大? 蒋奇将陆城军的横刀、明光甲看做改进版的缳首刀跟扎甲以及弩箭,并不知道横刀专门破甲,明光甲却阻挡这个时代任何铁器的攻击。 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平等的战争,陷阵营依靠先进的甲械、先进的重装步兵理念将袁军精锐杀得连连后退,哪怕吕翔、吕旷兄弟率部加入战场也没能顺利的扭转战局,反而使得战局变得扑朔迷离。 陆城军与袁军从午时杀到日落,袁军早就饥渴难忍,而陆城军则越战越勇,袁军趁主将不注意偷偷溜走的不在少数。 陈容几次沉不住气要出兵救援都被臧洪拦住:“高中郎既然让吾等守城,自然有他的道理。” 高顺的道理就是置死地而后生,用血战来凝练陷阵营的军魂,用大胜来洗刷陷阵营之前败北先登营的耻辱。 这些陈容不懂,他只知道陷阵营如大海一扁舟一般随风飘荡,纵然惬意依然是随波逐流。 第一百一十章东郡复(求收藏) 最近欠了好几章,夜色今天至少会五更。 “要不要出兵相助?” 臧洪在城头问了陈容无数次,陈容每次回答都是:“主公,高中郎有令:让吾等坚守城池,以防被郭图趁隙所破,不可出城。” 陈容虽这么说,可看看身边的东武阳将士各个皮包骨,虽然这一两天吃饱饭,可若正面上战场那还是一触即溃,大半年的守城耗光他们所有的精气神,不经过半年的调养恐怕恢复不过来,若真有那时间调养过来,这又是一支精锐。 臧洪跟陈容只能东武阳城头上眼睁睁看着高顺率八百陷阵营将士击溃一波又一波的袁军,在四面都是袁军的包围下奋力拼杀,不退缩亦不畏惧,只是一个劲的朝前厮杀。蒋奇在后设大刀督战队才勉强镇住袁军颓势。 当夕阳的余晖站在战场上,地上的鲜血被照的金黄,尸体似乎也都泛出一丝温暖的笑容。 蒋奇却冷着脸将手中最后一支预备队投入到围攻陷阵营的战斗中,他知道陷阵营乃刘备之精锐,这是块很难啃的硬骨头,然而他没想到这骨头如此难啃,不过纵然再难啃,他也要啃下来,只要能啃下陷阵营,他蒋奇就能名震hb杀!” 又一股袁军加入战场中来,高顺的双眼早已变得麻木,手中的横刀亦是机械的挥舞,钩镶盾早已甩不起来,八百陷阵营将士组成一个圆形刺猬阵型,艰难的朝前一点点磨动,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磨盘将袁军一点点碾碎。 两军僵持到天将黑,突然一股溃兵冲来。 蒋奇看到溃兵领头的乃是郭图,郭图有三千精兵隐藏在暗处,就等东武阳军出城阻挡以及破城,他怎么被击溃? 蒋奇还没来得及见到郭图,就看到一支大旗迎风招展的出现,为首的一人骑着白马身上穿着如陷阵营将士一般闪耀的甲胄,手中举着长柄缳首刀(其实是横刀)追杀着溃散的袁军,接着无数闪动的明光出现在蒋奇眼球中。 只见许多袁军来不及逃跑就被那团移动的明光包围,被包围的袁军不是投降就是被斩杀。 郭图老远就喊道:“蒋校尉快撤,陆城军援军已至。” 蒋奇看着被包围在众军中的陷阵营明显体力将尽,若再给他一半天的时间,他定能将陷阵营全歼,可惜啊!成名的机会就这么散了。 不甘,某不甘心呐! 蒋奇忍不住仰头望天,颇有些恨天不公的意味,然而蒋奇一直在挣扎着,期望下一刻陷阵营就突然溃散。 好像蒋奇祈祷成功,围成刺猬状的陆城军突然散开,八百陷阵营将士齐齐大喝一声,身前的大号钩镶盾被齐齐甩飞出去。 陷阵营将士身前的袁军将士纷纷被甩飞出来的大号钩镶盾取了性命,陷阵营将士外圈将士散开,内圈将士冲出,手中的钩镶盾再次飞出。 没了蒋奇大刀督战队兼顾,再加上陆城军援军到来,袁军在如此惨烈的死法下崩溃,高顺趁机率陷阵营朝蒋奇杀去。 蒋奇脸色一变,对大刀督战队喝道:“给某拦住他们。” 大刀督战队这股生力军缓缓挡住陷阵营进攻的脚步,使得袁军复又围拢,然而很多人都明白一旦大刀督战队失陷,袁军溃败之势将再无可避免。 就在此时,原本朝远处溃散的袁军再次被追赶回来,同样回来的还有一支飞快移动的强光。 “陆城军,陆城军的骑兵?” 陆城军甲械精良,可陆城军威名最胜的还是他的骑兵,黄巾贼、鲜卑、乌桓都在陆城军骑兵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远处奔来,打着孙字旗号的陆城军骑兵一加入战场,袁军都是一触即溃,溃兵接连冲撞蒋奇卫队。 蒋奇看着两支陆城军骑兵来援,心中的侥幸全部破灭,当即率卫队离去,只留下一地的袁军将士。 蒋奇拥着郭图离开战场,战场上的袁军除了少数不知情况的士卒还在拼命抵抗,大多数袁军纷纷投降。 东武阳城头上,臧洪、陈容见两股陆城军骑兵与陷阵营交汇,忙大开城门率东武阳大军杀出。 两支陆城军骑兵追着溃兵驱赶数十里,趁机收复阳平、元城,一直将袁军赶到漳河以北才收军。 至此一战,东郡黄河以北之地复为臧洪所有,刘备随即任命臧洪为东郡太守。 东郡被黄河分为两部,臧洪凭借其威望使得东郡大部不战而降,黄河以南的东郡士族也蠢蠢欲动。 曹操袭取东郡,再加上东郡乃其起家之地,在陆城军高调救援臧洪时他已调重兵于黄河沿岸,就怕陆城军趁机杀过黄河来。 东郡自董卓之乱以来,先后有桥瑁、王竑、曹操、臧洪四任太守,东郡之乱可谓中原最混乱之地,又处黄河两岸,因此居民多流散。 臧洪在东郡招募流民,又在曹操、袁绍两方保护下,使得东郡恢复生机,因此极得士民之心。 曹操虽然平复东郡黑山贼袭扰,可是曹操起兵以来多战乱,使得东郡士民之心疲弊,多厌恶之。 如白马、濮阳诸县皆驱逐曹操所置县长,遣使前往东武阳请求臧洪收复,臧洪自然大喜。 曹操闻言大怒,从鄄城发兵攻略濮阳、白马。 徐荣率部渡过阴沟,迅速进驻白马、濮阳诸县,张飞亦遣亲将张达率兵渡过黄河来援。 曹操见状只能退军,退军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欲陆城军呼应的还有袁术所置兖州刺史金尚在豫州刺史郭贡的支持,复督军攻略陈留,据闻在东武阳的张超亦出现在陈留郡。 张超、张邈兄弟在东郡树大根深,曹操不得不防,再加上夏侯渊在任城一带兵力吃紧。 曹操只能遣使向陆城军求和,同时表明愿往南帝处朝贡。 在蜀王刘璋都不再朝贡的情况下,曹操还向南帝朝贡称臣足以表明其心,再加上南帝寿春袁术处,向自己的手下败将称臣,足以证明曹操确实走到困境。 刘备正想趁此时机一举解决曹操,袁术却令金尚等退回豫州,给了曹操一喘息机会,陆城军亦没办法只能退军,吕布亦退军回徐州。 三路大军灭曹的机会就这么纵去,刘备第一次感受到靠人不如靠己,刘备灭曹意图没有得逞,刘备与袁术矛盾几明面化。 第一百一十一章各方云动(求收藏,马上就三千收了呢) 兴平二年夏,蜀中发生叛乱,吴匡挟刘瑁及张松、法正、孟达等一干大臣至刘备置广汉太守王凌处求援。 数日后,刘备于长安上书南帝以刘璋不再朝贡为名分三路再讨伐蜀中。 东路以巴郡太守关羽为大将起兵三万,顺江水杀往符节,先锋张郃到符节,符节县不战而降,兵锋直指江阳,犍为太守赵韪亲自督军至江阳,作势与关羽决战于江阳。 中路以广汉太守王凌为先锋,督张任、吴匡等起兵一万前往雒城,汉中督于禁、张济等走剑阁入涪城、绵竹攻雒城,再围cd雒城守将严颜早已准备死守城池。 西路以武都都尉赵云率部去广汉属国,入广汉属国汇合蜀郡都尉庞德全取蜀郡后,再攻cd刘备于长安以典韦、陈到、文聘、刘稚然、段煨等为大将,以荀攸为行军长史、郭嘉为参军起兵三万自子午谷入汉中,为中路军后援。 刘备起三路大军共计十万大军再征蜀,立刻使得整个蜀中风声鹤唳,刚坐稳cd的庞羲大恨,如果不是吴匡提早把家人送走,他定然将其夷族。 庞羲虽然大败吴匡,同样兵祸满及cd蜀郡、犍为三郡,使得三郡士族心有不满甚多,虽然嘴上不说,可暗地里投陆城军的风声越来越大。 庞羲自然闻到风声,当下命人携重礼前往袁术、曹操、袁绍、鲜卑、韩遂、马腾几处陈说利害。 袁术正休养生息,孙策讨平陆康后依然不受袁术看重遂生贰心,以玉玺为质借兵三千前往江东,自此拉开江东孙郎的传奇战史。 袁术自得玉玺后,对南帝更加不恭,先是给自己加九锡,之后又恐刘备等人反对,又都让他们加九锡,又将徐州吕布进爵彭城公,其欲称帝之心已掩饰不住。 袁术不敢讨伐刘备,只能以南帝名为刘璋、刘备调解,他内心不想看到刘备势力再壮大,可又认为蜀中偏僻乃野蛮之地不以为意。 曹操刚刚平息三路灭曹大军,此刻正苟延残喘,他躲还不来及,那敢撞到陆城军的枪头上,否则刘备大军调转矛头指向自己,不用三路大军,仅陆城军就能灭了自己。 曹操虽有心给刘备捣乱却无力,只能一边派董昭为使前往长安表忠心,挤出唯一的一点余粮购买甲械,一边给袁绍写信,信中力陈刘备取蜀利弊,勿让袁绍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袁绍刚刚经历郭图之败,又把文丑从河内调出,只留一个崔巨业在河内,很明显袁绍是放弃河内。 崔巨业自知落到陆城军手里不会好,但也干脆死守修武不出,哪怕陆城军已取朝歌,断其后路,崔巨业依然死守,城中无粮就杀士族取粮,再后来又杀人为食,硬生生被其在张飞攻势下守了小半年,这成为张飞一生的耻辱。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袁绍正围黑山,黑山张燕弃守外围,在大山里跟袁绍兜圈圈,黑山妇幼老弱早已全被迁入并州境,因此袁绍恐大军有失欲回邺城,然而又没找到张燕主力,为此大为恼怒,此时的袁绍有了曹操保汉中的鸡肋感觉。 恰曹操写信来,袁绍招田丰、沮授、郭图、逢纪商量,郭图、逢纪等主战派因战败过失地而沉默不言。 沮授、田丰等道:“主公,如今公孙范在南皮、公孙瓒在易京,公孙度取东莱置营州,此三公孙不除,主公何以争霸hb逐鹿天下?” 袁绍在二人的决议下决定退军回邺城,待秋收后再攻南皮,务必要一举拿下公孙范与公孙瓒。 话说袁绍自南皮起兵,没想到如今竟然被南皮小城阻挡自己统一hb大业数年,不得不说这真讽刺。 袁绍打发沮授二人离开后,对郭图、逢纪道:“就如此让大耳贼轻取蜀中,吾心甚是不甘。” 郭图、逢纪二人行军打仗不成,争权夺利,阴谋诡计在行,郭图脑子一转就道:“主公不出兵,不代表别人不可出兵。” 逢纪会悟道:“公则兄妙计,子远兄在鲜卑数年,恩信已立,可令其诱鲜卑自代入并,如今并州空虚,定然抵挡不住,一旦并州被鲜卑攻破,刘备焉有心思征蜀?” “顾此失彼,不外如是。” 郭图跟逢纪对视一笑:“还有那马腾、韩遂,岂会坐等刘备征蜀后再收拾他们?” 袁绍抚须大笑:“哈哈!不错,不错,二位先生真吾智囊也!” 随即袁绍派人前往鲜卑、西凉。 话说鲜卑尚未行动,西凉已经出现一件大事,河首平汉王宋建被人在宫内毒杀,其国内大乱,诸子小而臣弱,其麾下异心者甚多。 宋建,枹罕人,早年随韩遂、边章等起事于西州,汉灵帝中平元年(184年),黄巾军起事后,韩遂、马腾据凉州大乱,宋建自号河首平汉王,改年号,置百官,俨然成一方国度。 现宋建死、刘备入蜀,韩遂、马腾心思乱飞,如今刘备一统巴蜀、雍凉乃大势所趋,二人阻挡也阻挡不住,除非投降,否则就得选一退路。 宋建的枹罕国此时仿佛成了第一选择,当即韩遂、马腾使者纷纷前往枹罕争取宋建手下的支持。 然而两路使者尚未到枹罕就被人截杀,而且很明显都是枹罕陇西羌胡所做,韩遂、马腾大怒,不约而同的出兵讨伐枹罕。 枹罕虽属陇西,可马腾举兵于冀县,韩遂聚兵于榆中,很快率部进入大夏,自大夏兵峰直指枹罕。 枹罕羌哪里是韩遂这等枭雄的对手纷纷溃败,眼见韩遂就全取枹罕,马腾忙派使者前往烧当羌,用重礼请烧当羌部落首领入枹罕,并许诺将枹罕之地割给烧当羌。 烧当羌早就眼馋枹罕国富饶,只是基于韩遂、马腾不好惹才不得不规规矩矩的待在羌地,如今得了马腾的许诺,当下以借居在羌地的李傕、郭汜为先锋进攻枹罕国之地。 韩遂听到是李傕、郭汜领军大惊,他与这二人交手数次,深知他们的厉害,当下派使者前往两人处议和。 第一百一十二章西凉布局(求收藏) 李傕、郭汜自长安败后弃军,携少数心腹逃出三辅,这些年来从武都氐逃入白马、参狼羌,陆城军杀入武都,他们又从白马、参狼羌逃到烧当羌。 前有马腾、韩遂二人挡着,李傕、郭汜的心才安稳些,可享受过长安繁华,大权在握的滋味再坐平凡人,李傕、郭汜心中都窝着一股火。 直到刘备征蜀,没有直接攻马腾、韩遂才让二人又死灰复燃,仗着二人勇武跟智谋,二人分别娶烧当羌大部落首领之女,麾下又各自有数千精锐。 这番枹罕国宋建被毒杀就让二人心痒难止,待并了宋建,再吞烧当羌,随后大军攻白马、参狼二羌,李傕、郭汜就有了吞并凉州的资本。 自东汉以来,这西凉就是羌胡的天下,朝廷每年耗费多少银钱,最终不还是被拖垮,李傕跟郭汜就不信刘备能跟他们在西凉耗得起。 一旦刘备耗不起,说不定哥俩还有杀回长安的一天。 二人一路从榆谷杀到石城,又从石城直逼河关,如此快的速度终于令枹罕国人顿首,就连韩遂已派人求和。 李傕看着韩遂的求援信大笑数声,递给郭汜道:“阿多,你我兄弟藏身羌中数年,如今总算熬出头了,韩文约答应要将枹罕给咱哥俩。” 李傕叔侄兄弟甚多,如李利、李桓、李利、李暹、李维、李进、外甥胡封等,李傕皆为其等娶烧当羌部落之女,进而吞并该部落,李傕势力大涨,如果不是郭汜武艺非凡,能挡吕布三十回合,恐怕郭汜早被李傕吞并。 郭汜也自甘其下,势不如人,容不得他不低头。 郭汜接过信道:“稚然兄,韩文约人称九曲黄河,雄据西凉数年,他又岂会把到嘴的肥肉让给咱?” 李傕放下酒樽,道:“阿多,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羌胡有南宫伯玉、李文侯、王国、宋建封共起兵,如今韩遂身边还有谁?哼!连边章都死于他手,马腾也与其不合,羽翼如候选、李堪、张横、成宜等皆被陆城军铲除,他若取枹罕,马腾在狄道岂无腹背受敌之感,可不取让马腾取,枹罕离金城只有一条大河,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酣睡?韩遂、马腾都容不下对方占据枹罕,你我则不然,他们这是看不起你我啊!” 李傕说着饮完尊中酒,重重将酒樽砸在席案上。 郭汜闻言眼中亦飘过一丝愤怒,想他郭汜纵横西凉几无对手,没想到才几年就被人看不起,都是可恨的陆城军造成的。 这两年的东躲xc李傕跟郭汜吃尽苦头,而且生死拼命无数次,多久没这样的赶脚了。他二人都有些记不清,不过这账他们都一笔一笔跟陆城军记着呢? 李傕道:“看不起咱们没关系,咱们越低调就越能给他们一个大的惊喜,来人,把使者请进来,告诉他,韩文约的条件,某答应了。” 李傕跟郭汜在韩遂使者走后,猛攻河关,河关守将不敌出降。 随即二人合兵攻枹罕,枹罕大将出战却被郭汜斩首,李傕随即派军攻城,枹罕陷落。 李傕、郭汜在枹罕屠城,然后将枹罕城付诸一把大火烧毁,随后迁枹罕羌胡退居烧当羌地盘。 韩遂随即满意的退回大河以北,马腾亦止步于狄道,虽然枹罕国被烧为一片白地,可毕竟没有落到韩遂手里,也不算坏消息,只是李傕、郭汜的出现让其暗自警惕。 消息传到汉阳,正在调停马超、阎行之争的戏志才苦笑的对张既道:“没想到咱们四夷馆开张第一枪竟然哑火了?” 戏志才本想用枹罕引起马腾、韩遂大战,没想到竟然被突然出现的李傕、郭汜给搅乱。 张既道:“先生,这眼下该怎么办?” 戏志才冷笑:“怎么办?阴谋不成,就来阳谋,咱们给马超的甲械还不够多吗?实在不行张南、夏侯兰、韩德都想再立战功,等着做陆城军第二位将军呢?” 戏志才的话没错,自从张郃被提为偏将军,很大激发了陆城军各将的斗志,老将如关羽、张飞、韩当、徐晃等都快急疯,新崛起将领如韩猛、庞德、张辽等已眼热的不行。 张既自然也心热,如今文武并没有清晰的分界,他出身寒族,三公九卿是他的终极目标,然而对一个根基不深的寒门子弟,想尽快登顶只有靠军功。 不过张既并没昏了脑袋,道:“孟起不是阎行的对手,如此着急进攻,会不会损大将?” 戏志才满意看了看张既道:“不错,头脑清晰,可战争并不是一味的逞凶斗狠,为此某特意向主公调来中郎将徐晃替马超训教骑兵。” “晃见过先生,见过德容兄。” 河东大将,关羽、毋丘兴、徐晃、贾逵,毋丘兴、贾逵都是新兴将领,徐晃乃刘备勋旧老臣,这几年却随着韩德、夏侯兰、张任、徐荣等将领崛起而晓得有些沉寂。 可刘备说过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徐晃又是历史上有名的五子良将,因此刘备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一边加强对徐晃的栽培一边让徐晃进修陆城军唯一的一座将军讲武堂,此课有名将皇甫嵩、朱儁、杨瓒、士孙瑞等授课。 徐晃显得比之前沉稳的多,已经渐渐有了五子良将的风采,此番西凉大战的收尾就由其来做,这也是徐晃从讲武堂毕业答卷? 张既对徐晃并不太熟悉,毋丘兴却大喜:“公明兄,你能来凉州,看来主公这回真的是下定决心要收复凉州了。” 戏志才点头:“这是自然,为了收复凉州,主公特意开办短期官员培训班,像学子杨阜、尹奉、赵昂、姜叙等都遣返西凉,为的就是一战而定西凉。诸位,西凉不定,主公难以东顾中原,而主公能否早日东顾中原,就看诸位今年的表现了。” “请先生放心,请主公放心,某等定不负主公所托,早日定西凉,为平定中原尽最后一点力。” 杨阜等随徐晃一同而来的培训班学员大声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西凉大战一 兴平元年六月,陆城军三路大军在蜀中一路高歌猛进,汉阳马超已蠢蠢欲动欲再战阎行。 武都的韩德、夏侯兰以讨伐临洮李堪为由召集河池氐、下辩氐于下辩城集结,提前得到风声的李堪以重金贿赂武都边境的白马、参狼两羌先杀入武都境内。 韩德、夏侯兰不防,羌道、武都道相继失守,韩德令夏侯兰于西汉水阻挡两羌大军,怎奈两羌胡军势大,夏侯兰在西汉水大败过河,然而却杀敌数倍有余。 夏侯兰退守上禄城,李堪趁机突袭下辩城,结果被韩德临阵所斩,继而韩德率武都、下辩两氐救援上禄城,与夏侯兰内外夹击大破两羌胡军。 李堪残部李遂欲逃回西县老家,却被西县县丞阎温率本县县兵击破,随即与韩德、夏侯兰合兵进攻临洮。 临洮士族早闻陆城军之名,当地士族举城而逃,从百顷逃到望曲谷的氐王杨千万率部落来降,韩德择其精锐从军,命其妇孺回百顷。 临洮被陆城军所占,马腾大怒,又听说冀县杨阜、姜叙、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等俱掌马超麾下(即三国天水郡)军政要务,赵衢、庞恭、庞柔等俱在本地拉拢士族,名为县丞实际已掌握襄武、障县(即三国南安军地盘)大权。 马腾的地盘急剧缩小,只剩狄道、首阳、安故数县。 马腾欲起兵反刘,又恐被韩遂袭后,只能派马岱前往冀县劝说马超驱杀杨阜等人。 马岱一路从障县、襄武至冀县,一路上只见盗匪绝迹,士民相安无事,县府甲兵英武有神。 马岱拿出马腾的手令,冀县守军将其请到冀县县廨府,马超听到马岱前来大喜,忙抛下军务前来相见:“岱弟,可是父亲派你前来助某破贼。” 马岱闻言脸色泛红,马岱乃马腾从小即族侄,自小与马超一起长大,马腾虽然主公,但却与马超亲近。 马超见马岱支支吾吾就明白来者不善,当下怒哼:“说吧!你来此作甚?” 马岱见马超怒而变色不由胆气一寒,不过想到马腾派他来得目的,道:“大兄,陆城军袭临洮,又据襄武、障县,眼看马家基业就要落入陆城军手,难道您就甘心?” 马超知其为马腾说客,只是马腾挑选的这个说客不怎么样,当下道:“玄德公乃汉室宗裔贵胄,如今汉室不振,天子被奸臣所挟,玄德公就是下一个光武帝,何况陆城军甲精粮多兵精将猛?岂是吾小小一陇西可抵挡的?” “嗯!大兄所言有理,可……” 马岱被说的信服,然而却没忘记马腾的交代。 马超不等其分辨,又道:“岱弟,你若愿助某就留下,若不愿,回去告诉父亲,某以决定投身陆城军,重振扶波马家声威。” “好吧!” 马岱差点被马超的雄心壮志可说服,可想到马腾还是没勇气说出追随马超建功立业的话。 马岱得了马超消息,立刻出府离去。 戏志才从后面转出,马超忙见礼道:“先生。” 戏志才看了马超一眼道:“孟起不愧是马扶波之后,忠贞勇武,他日必能振马扶波声威。” “多谢先生夸奖。” 马超大喜,随即道:“某营中还有事,先生没有吩咐的话,某先告退。” “嗯?孟起可想过马岱此去,令尊会如何应对?” 戏志才喊住马超,马超一愣,咬牙道:“若父亲冥顽不化,某会亲率大军败之。” 戏志才点头,马超这才离去。 徐晃悄摸出现在戏志才身旁,戏志才转头对其言道:“孟起毕竟年幼,或许一时冲动,但免他日不会后悔,公明,你可要多开导开导他。” “喏!” 徐晃应声大步离去。 三日后,马超起兵两万再出渭水,直趋平襄,此战马超显然要跟阎行拼死一战,阎行亦不甘示弱聚兵于平襄城。 与此同时韩遂特使成公英再临狄道,韩马联盟再现,首先韩遂将大河以南的大夏城递交给马腾,随即马腾率部南下直取障县。 赵衢于障县固守不出,马超却与阎行在平襄城外展开阵势。 阎行拥兵一万五千骑,骑骑皆弓马娴熟的羌胡劲骑,不过带甲者只有其亲军两千。 马超军一万骑,人人带甲,手持统一制式的斩马刀、圆式小铁盾,强弓一张,箭矢一壶。 阎行看着远处旌旗招展的马超新军不由舔唇,装备再好,骑术、勇武不足也白搭,不然羌胡早被朝廷精锐给灭绝,不过若得到马超军的装备,那韩遂也不足为惧。 “给某杀啊!” 阎行看着马超军的装备只流口水,当即振戟一挥,麾下一万五千骑蜂蛹而上。 马超几次按耐不住欲发兵,身旁的徐晃却冷着脸,手中的令旗纹丝不动,陆城军最讲究军纪军令严明,徐晃不发军令,马超只好等待。 只见阎行大军已近马超军百步,阎行见马超军不动不由冷笑:新军尔!如今速度、威势自己都占上风,此战胜矣! 徐晃微微摆动手中的令旗,上万甲骑分别搭弓上箭朝阎行军射去。 阎行见状不由冷笑,骑射,骑射,何为骑射? 骑射就是在飞骑中奔射,若人人都会骑射,羌胡又岂会拖大汉百年战争?就让某教练尔等何为骑射? “抛射!” 阎行说着取箭朝马超射去。 马超立刻举盾格挡,纵然如此身上也插了十数支箭矢,然而更多的箭矢被身上的明光铠挡掉,马超立刻心有余悸的拨转马头朝一侧奔去,顿时整个马超军如倒八字形状朝阎行军两翼分去。 阎行冷视:雕虫小技。 当下命人朝一侧马超军冲去。 骑军之所以纵横冷兵器时代,就是因为其有高速度引起的冲击力,再有就是骑射,如移动的碉堡。 不过胡族因不善锻铁,因此极缺少箭矢,就连武器也粗糙的很,羌胡作战几乎都是几轮箭雨后正面交锋。 阎行亦惯此手段,可惜马超军两分而出,露出无数强弩在一两百步外,再高速的马速下骑兵根本躲避不及。 阎行大叫:“快,快朝两翼分散。” 第一百一十四章四将合力擒阎行(谢谢嘟嘟嘟大大的打赏) “快朝两翼移动。” 阎行看到马超军朝两翼散开后,露出百步外数千张巨努,立刻惊恐的大吼。 陆城军自从黄叙开始,数年来一直致力于研发各种远程攻击武器,踏张弩一点点的被积攒到数千张,刘备归到一支部队内,此军被称为积弩军,长官为积弩中郎将黄叙。 “放!” 黄叙一声大喝,弩阵前令旗挥舞,一千早已准备好的积弩将士纷纷将机括踏开,只听砰砰砰,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 上千支弩箭如乌云一般撞进阎行军的中间部,每支弩箭都射穿一到三人,有的甚至连人带马一起被射穿,随后被大量的羌胡给践踏成肉酱。 砰砰砰! 阎行军还没补上缺口,又一轮弩箭射来,阎行军有了经验纷纷附在马背上,纵然如此又损失几达上千人。 阎行看得心若滴血,不过看着离积弩军越来越近,红着眼大喝道:“冲过去,冲过去毁了那利器。” 陆城军仅发射三轮箭矢,阎行部下的羌胡就逼近陆城军五十步内,只见突前的羌胡骑兵突然大乱,马儿纷纷将马背的羌胡骑兵颠下来,被摔在地上的羌胡兵才看到满地的铁蒺藜,正要提醒却被后面高速冲过来羌胡骑兵践踏而死。 羌胡骑兵又损失数百人,才近的陆成军二十步内,然而就这短短的三十步,陆城军又发射两次弩箭,使得羌胡骑兵人数大大减少。 “杀啊!” 陆城军近在咫尺,羌胡骑兵斗志大增,突然觉得重心往前一突,哪怕都是骑术高手也不免被颠下来,砸在地上却没什么受力感,突然觉得腹背一痛,一支带血的长枪出现在眼前。 陷……阱? 许多羌胡骑兵死前才发现前方有个巨大陷坑,宽二十步长达上千步的陷坑内布满锋利的长枪,而他们就死在这些锋利的长枪下。 嗖嗖嗖! 又是一轮弩箭飞出,又在羌胡骑兵中带来一阵腥风血雨,然而也让后面的羌胡骑兵看到眼前巨大的陷阵,慌忙拽马缰欲变道却被身后的羌胡骑兵给硬生生的逼到陷坑中,有的甚至被践踏而死。 周边的羌胡骑兵欲朝外逃却被马超率军堵住,密集的箭矢雨外加上马超军甲械精良,使得朝外突的羌胡骑兵更快的死在箭雨下。 怎么都是个死的羌胡骑兵,开始用手中的刀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后面的羌胡骑兵见有人杀自己的族人亦朝那人举刀。 阎行大肆扩军的弊端展现出来,大多数骑兵都以各自部族为伍,很快一两人的厮杀演变成一两个部族的仇杀,慢慢演变成整个大军相互厮杀。 整个阎行大军都杀红了眼,竟然在大白天的发生可怕的营啸,哪怕阎行武艺再高,威慑力再强,在一面踏张弩、两面箭雨的攻击下也是顾此失彼。 阎行无奈只能奋力从乱军中杀出,阎行看看遂自己杀出的亲军竟然只有三四百骑,更多的亲军不是被箭矢射杀就是死在乱军中。 天不助某啊! 阎行不由仰天而叹,阎行不舍的看了眼发生营啸的羌胡骑兵,一狠心就朝平襄城奔去。 阎行来到平襄成叫门,城门上回应阎行的是一阵乱箭,只见城头一小将挥舞着陆城军的大旗道:“闫彦明,还不快下马投降,某已献城投靠秦公啦!” “尔……” 阎行正想大骂,突然听到背后马蹄声大起,接着看到马超大纛飘来,无数人大喊:“莫跑了阎行,抓住阎行者赏百金。” 阎行看看身边仅有的数百骑,当下朝榆中方向奔去。 阎行已抽空阿阳、略阳兵力,纵然去也是困守孤城,还不如前往榆中,说不定能保一条命。 yz县境内的地势南高北低,中部凹,呈马鞍形。南部为石质高寒山区,北部为黄土丘陵区,南北两山之间是川塬丘陵沟壑区,地形由西南、东南和东北三面向西北倾斜。 yz县地势复杂,一般人到达yz县必会被伏击,而对阎行来说这是保命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趁机要了马超小命。 阎行无疑小看陆城军的情报工作,在一马鞍形的通道内,一员大将挺枪出现在对面。 陆城军竟然比自己逃的还快,阎行有点接受不了,不过杀出这条通道就是榆中城,进了榆中城,陆城军也不能拿自己怎样? 阎行当下挺戟上前道:“来将何人?何不通报姓名?” 那员大将冷笑道:“某乃武威张绣。” 张绣一声大喝,通道两旁涌出无数弓手,锋利的箭矢对准通道内的阎行部。 阎行大骇,难道自己今日就要死在这里? 张绣北地枪王的名头阎行是听过的,虽然不知道张绣为何埋伏在这,可若隔平时定然与之大战数百合,可如今两边皆是弓手,阎行可耽误不起。 阎行拨马便走。 阎行率军往来路奔去,走不到十里正好碰到老冤家马超,马超立刻挺枪来战阎行,两人战不数合,阎行再次败走。 走不远,遇到徐晃引军来,两人又战十数合,阎行复败走。 走后又遇黄叙部,与黄叙大战十数合又是不分胜负,随后张绣、徐晃、马超相继引军来。 阎行看看自己身边仅剩百骑,心知逃走无望,当下力战黄叙数十合,黄叙渐渐力怯,刀法有些散乱。 黄叙久病在身,不论黄忠、黄蝶舞还是刘备都不想他英年早逝,因此对其特别优待,诸将亦不奋力与之战,使得黄叙后劲不足。 “阎彦明,看某与尔战。” 马超挺枪上前将黄叙替下,阎行看着马超道:“手下败将,怕尔不成。” 阎行与马超大战上百回合,马超年幼不能持久,张绣见马超力有不逮,当下挺枪来战阎行。 阎行复抖擞精神,与张绣大战数十合,被张绣一枪拍落马下。 阎行随即被黄叙麾下刀斧手擒住,阎行大笑:“今日竟败于三大将手下,某死而无憾矣!” 黄叙、马超闻言有些脸红,张绣却道:“不愧是凉州第一将,泰伯泉下有知已可安心了。” 谢谢嘟嘟嘟大大五百币的打赏,夜色今天怎么也要四更,夜色昨天上的夜班,早上九点才到家,夜色睡会,晚上定有加更。 第一百一十五章以战促和(谢谢408308.qdcn大大的打赏) “泰伯公泉下有知,足欣慰矣!” 阎忠字泰伯,曾任信都令,于黄巾之乱事为皇甫嵩心腹谋主,曾力劝皇甫嵩起兵清君侧,被皇甫嵩所拒后回归乡里,贾诩少时名气不振,唯有阎忠认为其有(张)良(陈)平之奇。8┡Δ』ΩΩ1┡中Δ文网 阎行猛然听张绣提起大恸,道:“汝,汝识得吾父?” 张绣尴尬一笑,中平六年(189年)阎忠被韩遂等人劫掠,那时候张绣还在北地厮混,哪里认得阎忠? 张绣道:“皇甫武威(皇甫郦)与贾长史(贾诩)皆泰伯公至交好友,此乃他二人之信。” 张绣解其缚,从甲胄内取出两封带温度的信递给阎行,阎行半疑半信的接过信,粗略一看,现两封信的笔迹不一样大意却相同。 先是寒暄,随后缅怀与阎忠的过去,又说如今西凉形势,6城军统一雍凉大势所趋,信的最后却是劝阎行归降6城军,他日必有一番功业,皇甫郦、贾诩才对得起阎忠的泉下之灵。 阎行对信件并无怀疑,因为阎忠人生中最得意的两件事就是拔贾诩于无名,随皇甫嵩征讨黄巾军,这事西凉人人尽皆知。 更何况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6城军更没必要骗自己? 阎行看了看身后拒不投降的百骑精锐有心投降,可久在西凉,他知道有兵权才有话语权,阎行以兵败之身及百余残兵如何在6城军立足。 张绣见其为难模样久久不能言,徐晃上前道:“张都尉,主公有言:西凉唯有阎彦明一人可招降,既然彦明兄不愿投降,就送其离开吧!” “啊?” 阎行的惊诧比张绣更甚,深为刘备的广阔胸怀叹服,早就听说刘备心胸开阔乃仁厚君子,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久在西凉的阎行又都在韩遂身边,韩遂的伪善让他心中提防度大增。 徐晃随即命令人闪开一条道路,阎行与近百心腹汇合,随后被送出马鞍形通道。 阎行含泪被张绣等人送出重围,其实好几次阎行真想开口投降,可想想身边的心腹,自己入6城军几年不际没问题,可他们怎么生活?说什么也得为他们博个出身。 阎行越走路越宽敞,心中也越敞亮,思到如果刘备在战前招降他,他说不定就降了,可战前他也不知刘备这般心胸,又怎会降? 阎行被自己这个假命题给逗乐,不过看着越来越近的榆中城,阎行再次被战败的阴霾给笼罩,此番该怎么面对韩遂的责罚,又如何再取得他的信任?还有如何跟6城军联系投诚?也许不用投诚,直接杀了韩遂更好,既能交投名状又能为父亲报仇。 皇甫郦与贾诩信中都提到阎忠是被韩遂等人劫持,而后忧愤而死,没想到这些年来他一直认贼作父,怪不得自己一直得不到韩遂的信任呢?而成公英一个外人却极得韩遂信任。 “今日乃吾等拼命厮杀出来,绝不是被6城军放出来的,尔等知晓吗?” “喏!” 阎行在榆中城出现在眼中前吩咐身边心腹道。 能跟阎行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足见都是阎行心腹,再加上阎行平日里极会拉拢人心,因此这百余人对他可以说忠贞不二。 阎行刚至榆中城下还没喊门,榆中城大门自开,随即门内冲出一彪军,阎行紧握自己的大铁戟,几乎忍不住一戟朝来将刺去,只见成公英出现在眼中。 阎行这才放松,看到成公英勒住马后,飞快下马朝其作揖道:“阎中郎,你这是?” 阎行亦大哭下马:“某无用,被6城军诸将算计,汉阳数县丢失,数万大军毁之一炬,如果不是思及义父(韩遂)尚不知某兵败之事,某情愿死在6城军刀枪之下。” “中郎,无须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有保留有用之身才能卷土重来。” 成公英忙扶起阎行劝道。 阎行自落泪道:“经此一败,数万大军毁于贼手,某有何面目去见义父,如今先生已知汉阳局势,某情愿一死?” 阎行说着拔刀自刎,眼见锋利的刀锋割破阎行脖颈肌肤,成公英才一把握住阎行的刀锋道:“中郎,主公有言:6城军骁勇,先前十万大军尚拿不下一座泥阳城,如今中郎能从势均力敌的战场活着回来已属不易,此败非战之最,乃实力悬殊所致,因此中郎不必自责,主公已派人联系马腾、烧当羌、榆谷李傕郭汜、西平鞠演、蒋石,武威颜俊、张掖和鸾、张进,酒泉黄华、卢水胡治元多、伊健妓妾、湟中月氏胡等来金城共同对抗6城军。” 阎行大吃一惊:“不过对付上万6城军用的着请如此多豪强来吗?” 成公英道:“中郎,咱们边入城边说。” “好。” 两人入城后,成公英继续道:“6城军虽然只有万人可皆精锐,当初在泥阳城,城内不过于禁禁卫军两千人,外加一千辅兵及城内青壮,结果如何?十万大军皆被挡在城外,因此对6城军不可小觑,何况陇西方面还有韩德、夏侯兰等,中郎不会忘了韩德吧!” “自然不会。” 提起韩德,阎行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韩德,如今汉阳就是自己的了,韩马也不会那么快翻脸。 成公英见阎行脸色无疑,方又道:“对6城军绝对不可小觑,如果不能趁刘备征蜀一举灭掉刘备侵凉的心思,恐怕刘璋覆灭之际,就是刘备西来之时。” 阎行点头:“不错,唯有击败6城军先头大军,才能迫使刘备不敢卷入西凉泥潭。” 成公英点头:“不错,以战促和,这就是主公的战略。” “以战促和?这……” 阎行大惊道:“主公想和?” 成公英见阎行吃惊很满意,这是他给韩遂的意见,6城军势大,势必不能力挡,万一惹恼6城军,刘备不顾中原亦愿剿灭他们,那他们真的无处可藏,可若以战促和,韩遂派人输诚,刘备也乐得凉州有个隗嚣,这样才能使他放心东顾中原,至于一统中原后,韩遂完全可以彻底投靠6城军。 可刘备一统中原势必要数年,甚至十数年时间,这期间谁知道会生什么?也许6城军被人所败,这样韩遂就能袭其后,而后韩遂就是中原王朝的功臣。 “因此在主公会盟期间能否在榆中挡住6城军攻势格外重要?” 成公英看着阎行道:“中郎,这可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 阎行立刻道:“某定不负义父所托。” 谢谢嘟嘟嘟大大,大大的打赏,还有不知名大大的推荐票红包,夜色就是这样有打赏就有激情,今天五更应该是没跑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杨阜(谢谢嘟嘟嘟大大再次打赏) 陇西郡因在陇山(六盘山南段别称,为渭河平原和陇西高原之分界)以西而得名。公元前272年置陇西郡,治所狄道(今lz县为陇西建郡之始。为当时右拒西羌、左护咸阳之要郡,兵家必争之要地。 安帝五年(公元111年),因羌人多次起义,兵入狄道,便移陇西郡治于襄武(今lx县又于公元128年还治狄道。 赵衢、庞恭与庞柔在襄武、障县一代招募流亡,实行陆城军的屯田制,又各设县丞、县尉、六曹主事以及规整乡、里、亭三级政权。 这分明就是要从马腾口中夺食,马腾遣马岱说马超不成,便趁马超起兵伐阎行时出兵袭取襄武。 由于赵衢等人情报工作到位,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将襄武周边百姓都疏散到鸟鼠同穴山或者襄武城内。 马腾一路上几无遇到抵抗,可同样也没得到一点补给,马腾在狄道、首阳三县军粮本不多,又被陆城军用甲械购完,此次马腾乃是大索三县士族才得以起兵。 马腾至襄武城下,赵衢先发制人派使问马腾为何起兵讨伐。 马腾一向把陇西看作是自己的地盘,赵衢等人想把自己的地盘和平演化成刘备的地盘,马腾岂会愿意? 当日便被派军前往城下搦战,赵衢三人知不是马腾对手,一边准备守城物资一边募青壮,一边派人前往冀县、临洮求援。 冀县的杨阜正全心全意准备徐晃伐金城粮草,根本无暇顾及襄武的赵衢,当下一边派外兄姜叙率族中兄弟前往救援,一边往催临洮韩德前去救援。 韩德、夏侯兰攻破临洮,轻易不敢西进深恐惹怒马腾,就连李遂逃亡索西城已不敢太明显去追。 赵衢、杨阜使者接连到来让韩德大喜,当下与夏侯兰计议停当后,夏侯兰打着追击李遂残部的名义去取索西城,原本韩德想顺洮水直取马腾老巢狄道,可惜武都、冀县船只都被征调,韩德只能率军去襄武救援赵衢。 话说不仅西凉大小船只被征调一空,就连三辅、汉中、雍州地区的船只都被抽调一空,陆城军抽调如此多的船只当然不是只用来运物资。 一支军队从汉中褒斜谷出,从郿县登船,一直顺流而下,过上邽、路冀县、落门聚,至原道城下船。 一支甲械精良的部队牵着马下船,几乎吓坏了原道城的人,还好原道长被提前打好招呼,原道附近的码头全被毋丘兴的卫士控制。 如此保密的军事行动就连杨阜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他被张既请到原道城,然后严格的保卫下来到原道码头,看着那精良的甲械跟高昂的斗气,杨阜突然想到长安城内的几大精锐白毦兵、禁卫军、御林军。 杨阜正想问张既这是怎么回事? 毋丘兴看了他一眼,杨阜会意闭上嘴等着,不过眼睛瞄着周围士气高昂的斗志,以及张既跟毋丘兴的紧张,他突然觉得今天好像不一般。 为了印证杨阜的思考,一艘大船缓缓靠岸,船只一停靠在码头,船上立刻下来一队白甲白袍的卫队,接着两员白面小将一起下船,再接着一面相敦厚的青年将领在一左一右,一黑面大将及中年儒士的陪同下下船。 毋丘兴见状赶紧小跑上前行礼,杨阜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看样子这次西凉大战的真正主将到了。 别人出兵都是虚张声势,秦公倒好来个暗度陈仓,能不能收到奇兵之效?恐怕还难说? 杨阜胡思乱想着,突然张既一拉他,他才回神,只见身前站着一白面小将正招手让其到码头。 杨阜跟张既上前,老远就看到毋丘兴指着张既跟自己指指点点,这种被大人物指点的感觉杨阜很讨厌,可是没办法谁叫他现在还是个小人物呢? 杨阜跟张既还没说话,那人已大步走来,问道:“汝二位就是冯翊张既张德容与冀县杨阜杨义山吗?” “正是。” 那人有高高在上的姿态,语气却很和煦让杨阜之前的厌恶感少了许多,张既好像知道来着是谁,赶紧拉着杨阜作揖见礼。 那人看到杨阜不情愿的模样亦不追究,毋丘兴却在一旁道:“义山兄、德容兄,不得无礼,这位就是秦公。” “秦公?” 杨阜跟张既之前绝对不知道刘备要来陇西,哪怕戏志才也只是说让张既来接一位长安大人物,绝对没想到来得竟然是刘备。 杨阜、张既对视,两人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惊诧,杨阜深呼吸一二,劝谏道:“阜见过秦公,不过阜有一言不吐不快,还望秦公谅解。” 刘备见杨阜刚见自己就有谏言,这本就是该有之意,当下道:“是何谏言,不防说来听听。” 杨阜正言道:“司马公有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如今西凉之战胜负未知,主公实不宜至此危险当中。” 这话原本出于史记卷一百一 袁盎晁错列传 第四十一 文帝从霸陵上,欲西驰下峻阪。袁盎骑,并车閴辔。上曰:“将军怯邪?”盎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今陛下骋六騑,驰下峻山,如有马惊车败,陛下纵自轻,柰高庙、太后何?” 意思是说非常有钱的人不坐在家中横梁的下面,怕被砸着一般有钱的人不横着乘骑马匹或别的什么,也就是不做危险的事的意思圣明的君主不在危机中心存侥幸,现在陛下亲自驰马下高山,如果马惊车散后果不堪设想,若陛下真有意外,太后跟宗庙社稷怎么办? 其实杨阜是想劝刘备没必要亲自领军出征,战争总有意外,何况刘备还是乘船而来,万一船坏了,或者半路遇到意外,三辅基业恐毁于一旦。 刘备自起兵起已有十一年,还真没有人敢当面直谏刘备不要领军出征,毕竟军权在乱世显得格外重要。 杨阜的话说白点就有让刘备把军权下放的意思,张既不由为其捏把汗,义山啊?义山,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呢? 晚上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第一百一十七章马腾之败(第五更今天) “义山所谏甚是,然而大汉倾覆,百姓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某若惜身不出视而不见,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托孤的先帝?战争危险,可孤身边那一个人不是如孤一般乃爹生娘养,同样的危险,他们不惧,孤又有何惧?还是说义山以为此次陇西大战前景不妙?” 杨阜、张既、钟繇是刘备安置在雍凉的三颗钉子,最起码得让自己东顾中原时保证西凉不拖后腿。 自陇西再起战乱后,刘备为掩人耳目将钟繇等使节撤回长安,然而张既却被留在汉阳,一则熟悉一下凉州事物,二来也是为了多跟西凉人物接触一下,方便以后开展工作。 杨阜还想说什么,张既忙将其拉住,对刘备恭维道:“主公,恤民之心天下皆知,主公一统天下才是对列祖列宗以及天下百姓最好的交待。” 刘备摇头,道:“德容,你可没义山实在,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拍马屁?” “主公说笑,某只是实话实说。” 张既道。 毋丘兴打岔道:“主公如今将士们都以下船,您看是不是先率军入原道城?” 刘备闻言皱眉:“会不会打草惊蛇?” 毋丘兴拍着胸脯道:“主公放心,这原道城早已被某控制,许进不许出,就连信鸽也不许私自飞出。” 刘备点头,当下对身边的谋士道:“文和先生,咱们入城吧!” “也好。” 贾诩捋须道,对于刚才杨阜、张既的表现他不发一词,其实刚刚的见面也是一种考验,刘备在考验张既、杨阜究竟谁更适合执掌凉州,很明显杨阜还很年轻,或许他很有才华,可是若想在东顾中原稳定凉州恐怕得靠张既。 刘备跟贾诩被白毦兵拥簇着离开码头。 张既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对杨阜道:“我的义山兄,你怎能劝主公下放兵权呢?” 杨阜一愣:“某没有啊?” 张既翻了个白眼:“怎么没有?如今是乱世,乱世中坐守都城就得下放兵权,高祖、光武祖哪个不是领军厮杀才得到天下?你再看圣公皇帝(刘玄)、莽贼(王莽),又哪个不是下放兵权才使得朝廷倾覆?如今敏感话题,某都替你担心呐!幸亏主公心胸开阔才没拿这说事。” 杨阜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想劝刘备不要置身于险地当中。 张既劝道:“义山兄,某知你本意是好,可有时候祸从口出,主公再英明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万一被你的政敌所用,你这辈子不久完了。” 历史上杨阜前半生可谓辉煌,然而在西凉迁延十数年,后来才被魏明帝迁为将作大监、少府,晚年虽然多有良善之策可惜却不被采用。 张既少出身寒族,生前坐镇雍凉二十余年,可谓曹魏不可或缺得重臣,如果不是雍凉缺不了他,张既至少能做三公之一。 张既死于任上,而杨阜死于郁郁寡欢,足见二人才华横溢,做事却各异,结局亦不一般,但不妨碍二人都是曹魏雍凉重臣。 杨阜撇嘴,道:“德容兄,你我既然效力于秦公,看到不妥之处自然当劝谏,这是做臣子的本分,怎可视而不见呢?” 张既愕然:“某何时说视而不见了?某得意思是要讲究方法。” 张既与杨阜争辩着入城。 刘备却与并马而行的贾诩道:“文和先生,你觉得某挑选的未来凉州刺史如何?” 贾诩道:“张德容咸精达事机,杨义山刚亮公直,正谏匪躬,不亚汲黯之高风焉。” 刘备闻言大笑:“看来文和先生更属意于张德容,其实孤心亦如此。” 贾诩的聪明之处就是从来不替主公决断任何事,他只说出事实让人自己比较,这种很舒服的感觉或许才是他得以善终的原因。 襄武,马腾听到韩猛率军前来的消息,立刻命麾下大将攻襄武,自己亲率大军前往迎击韩猛。 韩猛率军急行,不料在障县遭遇马腾,两方一阵大战,韩猛不及马腾用兵老辣大败,遂引军入障县死守,马腾攻之不下,只能退回襄武。 这下韩猛得到教训,随即招杨千万、雷定等氐族精锐为先锋,本部在后朝襄武赶去。 然而韩猛尚在半路上就听到襄武外的马腾大军溃败,马腾大将李越被典韦阵斩,小将马岱被擒。 韩猛立刻急行军至襄武,刘备已入襄武城,马腾却早已率军从首阳返回狄道。 原来马腾率军去进攻障县,在原道的刘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命典韦为先锋,文聘、陈到、刘稚然为后合,外加毋丘兴、杨阜、姜叙等一同进攻襄武城外的马腾大军。 李越没想到敌人来自于渭水以北,当即被突然出现自己大军背后的陆城军打懵,李越率本部亲卫来抵挡却被典韦当场斩杀。 白毦兵、御林军、包括禁卫军都是骑兵出身,这次刘备在长安起兵三万,自子午道入汉中,到汉中后命杜袭统帅前往支援于禁、张任。 自己亲率白毦兵、御林军、禁卫军以及张济麾下西凉铁骑乘船入陇西,不论白毦兵、御林军、禁卫军、西凉铁骑都可谓骑兵精锐,尤其是禁卫军这可是按照重装骑兵节奏打造。 禁卫军一出现在战场,马腾麾下的羌胡骑兵就如稻草一般被收割,加上大将李越被斩杀,马腾军大溃。 马岱还想突围去告知马腾却被陈到拦住,十数合内将其擒下,如果不是杨阜认识他,马岱很可能被陈到一刀斩杀。 马腾着急上火的回到襄武,等待他的却是白毦兵、御林军跟西凉铁骑的严阵以待,马腾连仗都没打直接准备强渡渭水逃回狄道。 马腾渡过渭水后,正面碰到禁卫军,大军被禁卫军一阵追杀,马腾只率残兵数百逃回狄道。 随即马腾在狄道大肆招兵,复有聚拢上万羌胡骑兵,就在此时韩猛到达襄武,韩猛见过刘备后,随即被刘备任命为先锋杀向首阳。 首阳在韩猛大军一到立刻投降,夏侯兰已在攻下龙桑城后说洮水突然出现在安故城下,安故守军猝不及防被夏侯兰突袭入城。 第一百一十八章狄道之乱(求收藏,马上破三千收) 陇西,狄道。 马腾自从襄平败退后,派人大肆前往各地招兵募粮,首阳士族因不堪其重投降韩猛,安故也因被夏侯兰偷袭得手。 两路大军夹击而来,狄道城内人心惶惶,就连一向支持马腾的狄道士族亦不像平时那般支持他,纷纷到郡廨府内求见马腾。 陇西郡长史,本地豪右李氏族长李轨劝道:“主公,如今刘备大军来袭,主公又新败,不可力敌啊!” 马腾自认是马援之后,因此自掌陇西后对汉人士族特别尊重,陇西在他治下虽然苛税甚多,可百姓但也能苟活下来,因此陇西士族对他还满是支持。 马腾亦能听进人言,问道:“某准备死守狄道。” 李轨跟其余人见状面面相觑,他们最怕的就是这,死守城池最终受害的还是本城士民,还不如拼死一战,死的全是民众,若坚守个两三月,狄道士族势必会被耗尽最后一滴血。 李轨复劝道:“主公,如今狄道粮草不多,恐怕坚守不了多久啊?” 马腾终于明白李轨的意思,眼中突然暴露杀气,怎么你们是想让某投降,还是让某逃亡? 李轨等人这才一惊,马腾虽然善待士族,可他毕竟是一条恶虎,这些年被他灭族的胡人可不少,忙道:“主公息怒,某等只是据实禀报。” “哼!据实禀报,某看尔等是想投靠陆城军吧!不防告诉尔等,明日前若筹措不出十万石粮草,某将派兵亲自去取。” 马腾凶相毕露,大怒离去。 狄道士族面面相觑出府。 天黑后狄道士族不约而同的来到李轨府上。 陇西李氏自秦代就是陇西望族,李崇乃陇西第一任郡守,其子李瑶为狄道侯,其孙李信为陇西侯。 汉朝时又有飞将军李广、李蔡二人,李广孙李陵投降匈奴人才下降一些,不过陇西李氏历经数百年兴衰,狄道一直是他们的老根据地,狄道士族不是与其有联姻就是分支。 “轨公,如今之势当如何?难道真给马腾十万石粮草?” 有人率先问道。 李轨闭眼道:“若真有也就罢了,可某恐某等倾家荡产筹措出十万石,马腾日后还会要二十万石,何况城外还有陆城军?马腾一败,自可逃去金城与韩遂汇合,某等逃的了吗?” “轨公想如何,不如明说?” 李轨一咬牙道:“与其被马腾压榨干净后投降,不如先降陆城军。” “嗯!不错,陆城军如今有三晋、三辅、三河、西凉、巴蜀,某看这就是秦国之势,刘备又号秦公,看样子三辅又将出帝王,你我此刻不降之更待何时?” “不错,每有战乱起,陇西出大将,跟着轨公走一定没问题。” “对。” 狄道士族在李轨府中统一意见,可怎么跟陆城军联系却有些犯愁。 翌日,马岱被放回,马岱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封信,刘备亲笔所书的劝降信。 信中内容寒暄,之后就是劝降,刘备开出的条件是陇西太守、槐里侯、扶波将军。 马腾有些动心,可如今战败而降,其子马超却在陆城军以战功而升为中郎将,马腾深感其耻,当下将信扯烂几乎要斩马岱。 幸亏李轨等人拼命劝阻,马岱才保住一条命,不过马岱也被马腾赶出狄道,并下令道:“若再有人敢言降,定斩不饶。” 李轨亲自送马岱出城,出城前李轨秘密送给马岱一封信,命其带给陆城军。 谁知马岱白天走,夜晚却从另一门入。 马腾再见马岱,拍着马岱的肩膀道:“伯瞻委屈你了。” 马岱忙道:“伯父,你哪的话,没您某母子岂能苟活于今?” 马腾大赞:“好样的,不愧是扶波将军之后,忠义两全,不像孟起那逆子,竟然选择助纣为虐。” 马岱嘴微张,想为马超辩解几句,最终却被马腾一连串的怒骂给憋回去,看来伯父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原谅大兄。 马腾打发马岱离开,才拿出马岱送来的信看,只见上面李轨与陆城军约定好,今日三更举火为号,偷袭狄道城。 马腾看完脸色大变,他自认对陇西士族不错,可这帮白眼狼为何与马超逆子一样,辜负某得苦心经营,某定要将这等叛逆斩杀殆尽。 当夜,李轨安排后一切,两更时分穿戴好衣甲带着心腹前往城门处等候时间一到,立刻迎陆城军入城。 三更时,李轨看到城下人头攒动,立刻命人举火,而后下城命人打开城门。 城门被打开,入城的陆城军一进城就砍杀起自己人来,李轨看着熟悉的人影道:“不对,他们不是陆城军?” “不错,李轨,某自认待尔等不薄,尔等为何叛某?” 马腾一身是血的从后面杀出,火光下还能看到马腾手里提溜着一颗人头,细观之不正是自己老父。 马腾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人头掷向李轨,李轨看到地上的血肉模糊的老父人头心如刀割,大吼一声,用刀指着马腾道:“马寿成,你杀吾老父,某与你不死不休,儿郎们,陆城军已在路上,随某杀,杀死马腾者某将家业分他一半。” 陇西李,数百年来都是陇西豪族,他一半家业是多少,常人想都想不出来,李轨重赏之下,李轨士卒拼命向马腾部杀去。 马腾虽然握有大军,然而其中一大半都是通过狄道士族招募而来,李轨连同所有狄道士族叛乱,马腾竟然成了人少的一方。 随着李轨决定死战,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狄道士族加入战场,马腾的亲军竟然渐渐不支。 天明前,韩猛率部来到狄道城前,不过他深恐中计,当下命人击鼓,然而并不进城。 马腾听到鼓声就知道陆城军已至,而李轨等人越杀越多,马腾不得不在天彻底亮前杀出一条血路,朝大夏方向奔去。 此战,狄道士族损失惨重,李轨一家被灭门,同样被灭门的士族不少,战死者亦不少,此战可谓狄道精华损失大半。 天亮后,韩猛率军入城,不费一兵一卒得到这陇西郡治。 第一百一十九章副盟主之争 狄道,刘备督诸将至,留毋丘兴于冀县,赵衢于襄武,张既、杨阜在身边。 李轨率狄道士族出迎,刘备为表其功立其为陇西太守,其余追随者皆以功论赏。 马腾败走大夏,韩遂闻言忙派成公英亲自前往迎接,韩遂正在筹备的西凉联盟少了马腾可不成。 马腾败退到大夏的兵马不足两千,连带之前接收大夏的兵马亦不过五千,相比韩遂统兵数万,全据金城的姿态,他就是一丧家之犬,再加上之前韩遂吞并西凉豪右的手段让马腾不能不忌惮。 然而投降陆城军的最好机会显然已失去,之前马超劝他,他不听,前几日马岱又劝他,他还不听,如今无家可归,陆城军要他还有何用? 哪怕是之前马超被杀的消息也没让马腾如此颓废,因而成公英见过马腾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任务不是那么简单。 马腾兵力大损对战事作用不大,可若马腾投刘,刘备完全可以把他打造成一面旗帜,哪怕陆城军不来攻,数年间这西凉都得分裂成两大势力,马腾纵横西凉十数年绝不是虚的。 “寿成公,文约公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某务必把寿成公请到金城去。” 马腾蔑了成公英一眼:“如今某如丧家之犬,文约公还看得上某吗?别是让某去,是为了吞并某吧!” 成公英讪笑:“寿成公说笑啦!如今李傕、郭汜、卢水胡治元多、伊健妓妾、武威颜俊、张掖张进、和鸾、烧当羌王、西平鞠演、蒋石俱至,他们都是闻文约公与寿成公之名而来,文约公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吞并寿成公所部,李傕等人岂不人人自危?谁还敢为抵挡陆城军出力?” 马腾闻言点头,成公英所说未免没有几分道理,又疑道:“就怕陆城军兵败之日就是诸将身死之时吧!” 借官军之手剿灭掣肘者,乃韩遂惯用手段,马腾与韩遂交往数年,岂会不知其手段? 成公英急道:“寿成公,如今大敌当前,要再你疑我,我疑你,大家伙还成立什么讨刘联盟,干脆各回各家,坐着等死便是,寿成公公子乃陆城军先锋,说不定能保得性命。” “哼!” 提起马超,马腾就有气,如果不是马超引陆城军入汉阳,他也不会有今天之局面。 成公英见马腾色变,又道:“给人坐狗的感觉,想必寿成公还没忘记。” 马腾年轻时曾以砍柴为生,又因韩遂等人叛乱参军,因骁勇善战而被提拔为军司马。 灵帝末,军队混乱,关西大族掌控西凉局势,成名将领皆出自皇甫氏、杨氏、段氏,寒族子弟若想出头就得投靠他们,去田晏就是依附段颎而起,马腾虽然自称马扶波后人,马援正宗后人马融却不承认。 马腾只有依附耿鄙等人才得以在军中立足,后耿鄙被别驾所杀,马腾才不得已造反。 可以说马腾是耿鄙一手提拔起来,其中苦难马腾自知,这些年做一方诸侯为所欲为,虽然优待士族,心中对大汉却没了一点念想,猛然再过起以人为主的日子,恐怕不会适应。 成公英见马腾犹豫不决,顿知自己的任务已完成七八,成公英告退让马腾自己思考。 两日后,马腾率亲军数百前往金城。 金城。 东汉应劭云:“初,筑城得金,故曰金城”。晋人臣瓒则认为:“称金,取其坚固也。故《墨子》曰:虽”。 如此可见金城城墙坚固,又有河水为靠,韩遂得金城后屡年加固金城城池,自灵帝末董卓曾率军打到金城,金城至今没人能威胁。 自董卓至金城亦不曾破之,至此金城成为无数凉州豪族向往之地,据说金城有积金而造,也有人说金城积粟数百万石,可供人食用数十年。 反正众说纷纭,然而今天金城却聚集许多只听其名的人物出现,如马腾、李傕、郭汜、治元多、鞠演,这可都是西凉声名赫赫之辈。 韩遂率诸豪雄于河水外,杀白马,歃血为盟。 自高祖以来,杀白马为誓就是最高的誓言,如讨董联盟就是杀白马为誓,也许白马杀得太多,汉章蒂才设白马寺以供佛教译经用。 凉州诸雄共推韩遂为盟主,韩遂名望大,实力强,在以实力为雄的凉州自然坐的盟主之位。 韩遂提议马腾为副盟主,这位子原本也是马腾志在必得之位,何况马腾为副盟主也不是一回两回,上次攻泥阳他就是副盟主。 郭汜却道:“若是之前咱们兄弟也没意见,可如今寿成兄连落脚之地也无,再做副盟主,恐怕兄弟们不服啊!” 马腾闻言脸色一变。 治元多亦道:“不错,这副盟主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得靠实力说话。” 马腾冷着脸道:“那你说谁做合适?” 治元多看也不看马腾,对烧当羌王道:“如今烧当羌王一统烧何、当煎等十三羌种,麾下又有李傕、郭汜这等猛将,这才是副盟主最好的人选。” “不错。” 李傕亦道。 烧当羌王对李傕、郭汜格外信任,其中一统西平十三羌种就是此二人之功,烧当羌王为副盟主,就是李傕为副盟主。 鞠演、蒋石却道:“若只论人马多少立盟,咱们还讨什么刘备,直接让刘备出任盟主就好了。” 鞠演支持马腾绝不是马腾名望重,而是烧当羌王一统羌地,对西平威胁巨大,他们自然不会坐视烧当羌王以副盟主的名义指使他们,而后吞并他们。 韩遂见两帮人吵起来更何他意,忙给成公英使眼色,成公英劝道:“诸位,诸位且莫争吵,不如听某一言如何?” “哼!” 成公英不过是韩遂一条狗,诸雄都是一地之豪,哪里会在意他的话,最终还是韩遂出言:“诸位,静静。” “不知盟主有何言论?某等洗耳恭听。” 韩遂道:“今陆城军两路来,某决定分两路阻敌,某自领一路,副盟主领一路。” 烧当羌王闻言,立刻道:“某愿以寿成公为副盟主。” 第一百二十章阎行之怨(三千收第一更) 金城,旌旗飘扬,十余万大军云集,将金城围得水泄不通。8 1Ω中文网 如今榆中却岌岌可危,戏志才督徐晃、张绣、马、黄叙等将领先拔勇士,又至榆中。 数万大军以阎行降卒攻城,阎行虽心向刘备却不敢太放肆,因为他知道韩遂不会不留心腹看着自己,一旦自己有异动必被他人所斩,那样阎行冒死留在韩遂军中就没了意义。 当戏志才第一次督军至城下时,阎行频频射杀降卒将领,在趁人不注意时将一封密信射向正在督战得张绣。 张绣猛地的被箭矢射中大骇,箭矢力道不足才松了口气,继而身边亲卫捡到的箭矢箭头乃木制,大疑,遂带箭矢去见戏志才。 戏志才搞情报出身,看了看箭头不一会就搞清楚其中的秘密,木箭头拔下,箭杆竟然是空的,里面藏着一副密图。 戏志才随即将密图递给张绣,张绣看完大惊:“这是榆中布防图,背后乃兵力、甲械、存粮情况?” 戏志才点头:“看来阎彦明心向主公啊!” 张绣亦笑道:“主公看人看事真准。” 戏志才笑笑,是啊!有时候戏志才都以为刘备有未卜先知之能,他说益州有三将值得招降,果然张任、甘宁都勇武无匹,严颜也成为蜀汉支柱之一。他说阎行可招降,这才两封信,阎行就心向6城军。 “去把公明、子武、孟起叫来,咱们商议一下攻城事宜。” “喏!” 榆中有阎行为内应,徐晃督军在城外设高台,黄叙等在高台上用弓弩压制,马督降卒猛攻,阎行在内拼命用人去堵。 榆中城兵马越来越少,被阎行所怀疑的韩遂心腹也一个一个死在6城军中。 阎行曾带人去攻高台,却陷入6城军包围中,最后阎行拼死杀出,却将榆中上千精锐陷在包围中。 6城军不断派人猛攻东南两面城墙,阎行就不断从西北两面抽调人马,曾有人劝阎行此乃6城军声东击西之计,阎行命其守西北两面,自己依然抽调两面兵马。 东南两面重兵云集,突然一日,6城军张绣、徐晃各统兵攻西北两面城墙,城墙因守兵不足而被6城军攻上。 阎行却以东南两面被6城军牵制不援兵,最终眼看着西北两面城墙被攻陷,韩遂心腹狼狈逃来,大声斥阎行,又威胁阎行到韩遂哪里告状。 阎行一刀将其枭,对诸将道:“此贼守城不力,还想委过于某,某今斩之,榆中已然失守,诸将可愿随某突围。” 东南两面6城军攻城甚急,阎行并未放水,诸将自然信服,当即纷纷表明愿随其杀出。 当即阎行集兵于南墙,在6城军的配合下艰难杀出榆中城,出城后阎行身边只剩一千余骑。 6城军随即占领榆中城,戏志才等人兵锋已直指金城。 阎行逃回金城,立刻到韩遂府中请罪。 韩遂正安抚马腾谨守大夏,袭6城军粮道。 韩遂本以为阎行能在榆中守个一年半载,实在不行也得守两三月,好给韩遂时间在联盟中取得绝对的话语权。 没想到阎行败的如此快,尤其是联盟刚成立,这无疑极大打击了韩遂的声望,麾下第一大将领万余人竟然在势均力敌下守不住榆中,这还怎么跟6城军交战? “来人,把他给某拖出去斩了。” 韩遂在李傕、郭汜等人不怀好意的眼神下大喝道。 韩遂亲卫闻声进来,拉起阎行就走。 跟阎行一同杀回来的将领,忙道:“主公三思,阎中郎无罪啊!” “是啊!文约兄,临阵斩大将,不祥。” 马腾为其求情道,虽然阎行差点亲手杀了马,可是阎行毕竟是韩遂麾下头号猛将,此大战在即若轻易斩之,必便宜了刘备。 成公英亦劝道:“是啊!主公,6城军攻城略地甚多,小小的榆中城怎能抵挡得住6城军的脚步,此非战之罪。” 鞠演、蒋石等亦闻阎行之勇接连为其求情,李傕、郭汜却巴不得韩遂斩其级,韩遂力量被削弱的越狠,他俩日后崛起才越容易。 韩遂不过做个样子,又岂真会杀自己爱将,他此举不过是试探谁真心抗谁,谁又跟自己有异心,如今一试,烧当羌王一系果然跟自己不一心。 韩遂当下冷哼道:“既然诸将为尔求情,死罪可脱,活罪难逃,拉下去重打一百军棍。” 马腾、成公英等大惊,打一百军棍,阎行那还有力量再去作战,当下复为之求情,这下连颜俊、治元多都看出韩遂的意思,为阎行求情。 韩遂这手段糊弄粗人也就罢了,李傕、郭汜可是跟董卓混过,也曾祸乱一方,这手段对他们无效。 韩遂冷眼看着李傕、郭汜,阴鸷的道:“既然大家都为尔求情,那这一百军棍暂记下,待6城军退却后再罚。” 韩遂说完,转身离去。 马腾等人依次而去,李傕、郭汜冷笑:“蛊惑人心之雕虫小技,骗骗胡人也就罢了,骗咱们兄弟还差点。” 成公英待人都走后,留住阎行道:“彦明,莫怪主公心狠,如今十多万胡人入金城,联盟虽势大然号令不一,再加上这些胡人在金城肆意烧杀抢掠,主公也是头疼,这才借题挥,绝不是针对你。” “先生莫要多说,某的命乃义父所给,义父莫说只是说说,纵然真取了这颗级去,某也无怨言。” 阎行虽然说的大义凛然,成公英却听出一些怨言,不过这也符合阎行目前的状态,阎行为韩遂打生打死,韩遂却要借他人头整顿军纪,任谁知道都会有怨气。 成公英好生安抚阎行一阵,才把阎行送走,之后就去见韩遂。 韩遂正在冥想,看到成公英进来,问道:“彦明状态如何?” 成公英不敢隐瞒道:“颇有怨气,不过已被某安抚下去。” 韩遂点头:“彦明有怨气可以理解,毕竟今天这事是吾做的不对,如今某不适合去劝彦明,你可要多多费心。” “喏!” 成公英办事,韩遂向来放心,又问道:“对今日之事,尔有何看法?” 第一百二十一章成公英的绝户计(三千收第二更) “主公,某觉得寿成公还是支持您的。” 成公英思虑良久方对韩遂道。 韩遂微微一笑:“某与寿成相交数年,虽然矛盾不少,但总的来说某等是一路人,窝里斗,怎么斗都可以,但谁若要从某等手里夺走凉州,某等一定与之拼命,在这点上,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 成公英亦点头,随后道:“蒋石、鞠演、治元多、伊健妓妾都有唇亡齿寒之感,想必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然而烧当羌王在李傕、郭汜怂恿下却指不定怎么给主公捣乱呢?” “哼!要不某也不会提出兵分两路抵抗陆城军,为的就是借陆城军之手灭掉他们,最好弄个两败俱伤,可惜彦明不争气,榆中城竟然这么快被陆城军攻破,说实话之前某真有杀了他的心。榆中乃金城门户,榆中不失,吾至少能稳居允吾等地,如今看来允吾等地也保不了。” 韩遂说到阎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成公英道:“主公,这不怪彦明,据某所知陆城军为了对付彦明,特意征集数千张踏张弩,如此大的阵势连董卓全盛时也没如此大的仗阵啊!” 韩遂摆手:“公英,你不必解释,某只是说说,说说而已,眼下正面作战还得靠彦明,等会你走的时候,把某府上那支百年党参给彦明带去。” “那某就先替彦明谢谢主公啦!” 成公英道,韩遂苦笑:“谢什么?彦明这孩子是某看着长大的,某还能委屈了他不成。” “那倒是。” 成公英嘴上恭维,心里却腹诽:真如此,又何必多次让某试探阎行,哼!前有董卓、吕布养父子之乱,现马超、马腾亲父子反目,你们俩也指不定怎样呢? 韩遂道:“不说这些了,说说如何应对陆城军?正面作战,恐怕必败无疑,三千张踏张弩,又有重甲骑兵在左右,硬拼必败无疑。” 成公英沉思良久,突然一拉脸道:“主公,事到如今,某也只有一绝户计了。” “何为绝户计?” 韩遂道。 成公英附到韩遂耳旁低语,只见韩遂脸越来越沉,越来越铁青,跪作在席案前良久不语,呆呆模样让成公英不仅有些捉急,忙劝道:“主公,陆城军勇不可当,除了此计恐怕别无良计,而且某还听说刘备似乎来了凉州。” 韩遂一震:“刘备在陇西,消息可靠吗?” 成公英道:“某在狄道的细作传来的消息,据说一长臂大耳之人随军出现,而且有白甲白袍的骑兵出现。” 韩遂皱眉:“白甲白袍也不能说是白毦兵?怎能证实是刘备?” 成公英道:“主公,如果仅是这样属下岂敢妄断?细作听城外将士大呼主公。试想陆城军中,除了刘备谁敢妄称主公。” 韩遂点头,随即又道:“可刘备不是率军入蜀了吗?” 成公英冷笑:“不过是刘备的声东击西之计,主公,试想此战真有刘备在,此计一出,哪怕刘备不死,至少也能挫动陆城军的士气,最起码十年不敢小觑西凉。” 韩遂听到成公英说十年不敢小觑西凉心中一动,随即心里快速决断着,金城与十年安稳的得失。 韩遂毕竟是一枭雄,猛地站起道:“好,就以公英之计,这事全权交给公英去办。” “喏!” 成公英俯身作揖,正要离去。 韩遂道:“公英且慢,还有一事。” “主公请说。” 韩遂捻须道:“既然要放弃金城,那允吾、枝阳等地的安全就要得到保障,不然以后谁还把咱放在眼里。” “主公的意思是?” 成公英心思却在绝户计上,对韩遂的意思领悟有些不到位。 韩遂道:“某准备让颜俊回武威去,彦明说榆中发现武威都尉张绣,张绣率军出武威,那武威必定空虚,此时正是取武威的好时机。” 成公英闻言点头:“主公妙计,还可趁机分散陆城军的注意力,一举两得啊!某这就去安排颜俊回武威一事。” 韩遂点头,像突然想起来一样,道:“既然有此绝户计,此地就不用彦明了,让彦明跟颜俊一起去。” 韩遂的声音有些低,成公英却在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这哪是让阎行去助颜俊,分明就是希望阎行吞了颜俊继而占据武威,有了武威又有十年安稳,韩遂就能西击张掖、酒泉、敦煌三郡以及整个西域都护府。 这是要做西北王的节奏啊! 狄道,贾诩同样在跟刘备分析目前的形式,成公英能看清的,贾诩比他看得更透彻,因此为刘备献了三计。 上计是刘备与戏志才合兵一处,于金城外跟西凉联军对峙,另外派一军秘密从枹罕旧国入大小榆谷,从大小榆谷杀入烧当羌部落,然后再杀向西平、张掖等郡,韩遂的盟友腹地都在陆城军的兵锋下,联军不攻自破,刘备自然可一一破之。缺点就是用时太长,而且得多用招抚计。 中计是围金城,强攻金城,一举将西凉联军歼灭,此战至少能让西凉平静十年,十年时间足以让刘备平定中原。 下计,下计就是跟西凉联军干耗,一直耗到金城粮尽,联军散,刘备一一派军追杀,可大破联军,省事,但时间一长,不知道谁能耗过,同样也得多用招抚计策,以及里间计。 贾诩的三计,其实刘备明白,谋士的上中下三策一般都是奇计、良计、稳妥之计,而一般良计都在于中策。 贾诩上下两策都有招抚之计,历史上曹操用离间之计破了马超、韩遂联盟,虽然见效极快,可是后患无穷。 不说马超三次叛乱,单说韩遂、鞠演、和鸾、羌人之乱,在三国一统之前就没消停过。 因此刘备选择中计,派奇兵入联军后方也可以,对别人来说是危险的,可对御林军来说这是小事一桩,不算冒险,御林军本来就是按特种兵的路子来得。 “报主公,并州张辽急报。” 刘备正与贾诩策划攻城计划,突然并州急信到,刘备接过急信一看,手一颤,信件竟然掉了下去?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第一百二十二章尚方宝剑(求推荐) “主公,发生何事?” 贾诩见刘备得到并州急报忽然脸色大变良久未曾回神,小心问道。 刘备闻言道:“鲜卑动了,步度根招轲比能、素利、弥加、阙机各部,共计十万鲜卑铁骑入代郡,其意欲从代郡杀入并州,如今并州空虚,若十万鲜卑军入并,吾之根基将毁于一旦呐!” 贾诩眉头一锁,问道:“莫非袁绍亦出兵渤海?” 刘备一愣:“先生怎么知道的?” 贾诩道:“主公一直大力支持公孙瓒,不就是希望借公孙瓒之手震慑鲜卑各部,如今主公大失神色,必定是袁绍牵制住了公孙瓒。” “不错。” 刘备捡起地上的信递给贾诩道:“如今十万鲜卑入代郡,军中不仅有许攸,据说还有人看到司马懿的身影,这个司马懿才是孤的心腹之患啊?” 贾诩道:“司马懿尚未及冠,主公未免对他太重视了吧!” 刘备苦笑,他总不能说三国英雄无数,最终只有司马懿笑到最后统一了天下吧! 司马懿的克星是诸葛亮,诸葛亮可是自己的命中注定的人,待司马懿长大诸葛亮亦成人,自己麾下可不是历史上的刘备可比,又有先进的三省六部制,诸葛亮肯定不会想历史上那般死的如此早,有诸葛亮看着司马懿,自己的江山要稳妥多了吧! 可谁曾想一个不注意,张飞灭了司马懿满门,又一个不注意被司马懿从晋阳腹地逃到鲜卑,司马懿既然能逃走,肯定也能带领鲜卑大军杀入晋阳腹地去。 贾诩见刘备忧心忡忡,劝道:“主公,云中有张文远、涿郡有太史慈、黑山有张燕,既然主公不放心公孙瓒,可令太史慈率军北上阻敌,若主公不放心中山可令张飞从河内入赵国配合张燕进入中山,实在不行还可北上支援太史慈,至于晋阳内有黄中郎在,主公有何不放心的?再者,还可令受降城的韩当打着为蹇曼复鲜卑单于之位杀回弹汗庭,步度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蹇曼夺了弹汗庭吧!” 蹇曼有了弹汗庭,就相当于继承檀石槐的汗位,再加上陆城军的支持,步度根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刘备突然觉得十万鲜卑铁骑好像纸糊一般,再想想刚穿越来时闻鲜卑铁骑而色变,于广阳大破鲜卑时亦胆颤心惊,从来没这般不把十万鲜卑放在眼里。 “听先生如此一说,十万鲜卑不过鳞癜之疾,不足为惧,不过还是得尽快解决金城之敌为好。” 刘备笑颜复展,心腹大患被贾诩三言两语解决掉,这恐怕才是谋士的作用。 贾诩道:“主公不急,鲜卑之事还差一员主将,不知主公用谁,一旦主将挑选不好,诸将各行其是,难免被人各个击破,田晏、夏育、臧旻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刘备点头,臧旻大汉名臣督度辽营,田晏是段颎司马督护羌营,夏育乃乌丸校尉督乌丸营,这三营可是大汉边军精锐,三人亦都是名将,击敌两千五百里却被檀石槐所破,可见绝对是各个击破才全军覆没。 “先生有何人选?” 贾诩一贯老毛病又犯,道:“义公骁勇善战,太史子义忠贞无二,黄中郎(黄忠)久经沙场,张平难(张燕)明识大义,张文远吗?嗯!久居雁门,深知鲜卑战法,又练兵数载,诸将都有怨言,唯有其兢兢业业,豪不抱怨,若诩没记错他还曾给主公上了一份鲜卑势力图的奏疏。” “是吗?” 刘备诧异,并州诸将张飞、韩当、张燕等对自己久不让他们上战场都颇有非议,太史慈一手控三郡,相当于封疆大吏有怨言也不敢说,可真没听张辽抱怨过呢? 其实贾诩一番话就是想推荐张辽,可偏偏说了那么一番废话。 刘备道:“先生,下次有人选直接说,万一某挑错人了怎么办?既然先生看好张文远,那就让文远督诸将行事,不过文远资格不如韩当、张飞,官职不如太史慈,亲近不如黄忠,孤是不是还得赐他件信物以惊诸将。” 贾诩道:“主公英明。” 刘备舒了口气,大声道:“叔至何在?” “某在。” 陈到掀帐而入。 刘备将身边的佩剑取下,这把剑是高顺亲手打造的第一把横刀,刘备为其取名穆武,高顺字子穆,刘备取其字为名,一来彰显对高顺的宠信,二来也是为了提高匠人们的荣誉感。 “叔至,此番汝取并州传某令谕,鲜卑入侵,为防鲜卑入并,特令张辽为裨将军总督幽并朔三州军事,特赐穆武剑督韩当、太史慈、黄忠等一切抗鲜卑诸将,一切军事行动皆由张辽调派,敢有违抗军令者,张辽皆可用穆武剑先斩后奏。” “喏!” 裨将军,陆城军第二位将军诞生,而且督韩当、太史慈、黄忠等诸将,陆城军第一位将军——偏将军张郃还在关羽麾下,如今张辽一瞬间就成为仅此于刘备、关羽的军方第三号人物。 陈到的脑袋跟不上刘备的思路,可军人的职责让他下意识接过刘备手中的剑。 随后听刘备对贾诩道:“文和把你的作战计划写一份交给叔至,让叔至带给文远,叔至,你一定要告诉文远,这仅是参考,一切军事行动都有他亲自决定,告诉并州,某交给他了。” “喏!” 贾诩很快将自己对阻挡鲜卑入并的计划写下交给刘备。 刘备将信交给陈到,道:“叔至,义公乃吾起兵老臣,黄忠乃某泰山,太史慈乃吾重臣,文远不及他等,尔一定要将某的佩剑传示诸将,谁若怠慢,某就要谁的脑袋,同时你留在文远身边督战。” 又督战? 第一次征蜀,陈到督战张飞,这次督战张辽,其实陈到想说,某也想征战一次沙场。 刘备明白他的意思,拍着陈到的肩膀道:“并州乃某起兵之地,万不容有失,尔且莫大意。张辽能否统御得了诸将,是保住并州不失的关键,而你就是张辽能否统御诸将的关键,你明白自己的责任吗?” “某明白。” 陈到忙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先败后胜(谢谢yr81113大大的打赏。) “先生,可有速战之法?” 虽然贾诩说的头头是道,然而都是纸上谈兵,十万鲜卑骑兵入并,刘备若说没有一点压力那是假的。 贾诩道:“速战之法不过是水火二计,如今正值炎夏,空气潮湿,火攻恐怕难以奏效,水攻吗?却要等雨。” “等雨?” 刘备摸了摸耳垂,他好像依稀记得兰州(即金城)盆地雨季是六到八月,正好是这个季节。 金城背靠黄河,一旦用水攻再加上雨季,那水的威力无法想象,恐怕整个兰州盆地就会成为一片泽国。 贾诩见刘备又起妇人之仁,劝道:“主公,金城多胡人,且不可心存妇人之见。” 刘备听到此言,突然想到百十年后的五胡乱华,这羌氐胡已是乱华的一股主力,今日杀胡越多,他日受戕害的汉人越少。 刘备点头,又道:“既然金城可速战速决,那上计亦可一同实施,文聘出身斥候屯,乃御林军老人,可令其统御刘稚然及雷定部前往烧当羌地,袭联军之后。” “主公英明。” 贾诩不动声色的一个马屁拍上。 当夜,文聘便督乔装打扮的御林军及氐将雷定渡洮水,绕过大夏城,穿越枹罕废墟,直扑河关。 河关守将乃李傕之侄李利,李利不防有人偷袭,竟然被文聘连夜杀入城,李利当场被杀,其军多羌胡见主将死,降者甚众余者大溃。 文聘又在降兵得带领下杀进大小榆谷,李傕、郭汜营地被接连偷袭,李傕二人大部被击溃,余者皆降,文聘一把火将大小榆谷烧的干净,又随即流窜进烧当羌地,文聘大军一入烧当羌地就如魔王现世,所过部落皆破,部落大小抵抗人员皆被斩杀,部落营地被焚毁,烧当羌地一片烽火连天。 于此同时,阎行与颜俊带军一万沿枝阳、允街、令居杀向武威郡,首当其冲的张掖在张进一封书信下开门投降,随之鸾鸟、苍松、婿次诸城皆降,唯有皇甫郦坚守姑臧城不出。 刘备大军趁机兵进金城,金城外羌胡军营密布,四面将金城围得如金汤一般,陆城军若想攻城就必须先攻破金城外的这些羌胡营寨。 韩遂把金城布置的如刺猬一般,这也更让刘备坚定水淹金城的想法。 刘备大军刚至金城外,还未立营,卢水胡伊健妓妾、治元多率军来袭。 刘备军前部乃杨千万的氐兵,三千氐兵被伊健妓妾二人精锐一冲,氐兵大乱,连带着身后的狄道降卒也被冲动阵势,随即陆城军前部溃败。 伊健妓妾跟治元多以为陆城军不过如此,不顾韩遂所派监军的劝阻,两人奋力追杀氐兵与降卒十里,正面撞上西凉铁骑。 张济虽然跟于禁一样统汉中兵杀往雒城,可西凉铁骑却交给刘备,刘备将禁卫军交给徐庶统带,西凉铁骑由吕蒙督领。 刘备之所以把禁卫军交给徐庶,是因为徐庶从未从军,把他扔进禁卫军就是让其以最快的速度汲取禁卫军的精华,至于吕蒙却不同,其虽年少,可在蔡邕身边数年,又有刘备的陆城练兵操典,吕蒙不仅自己精通军中事,还把蔡府家兵数百人练成一支精锐,就是其留在长安的细作也是个顶个的好手,吕蒙缺乏的仅仅是作战经验。 伊健妓妾、治元多追着氐兵跟狄道降卒撞上吕蒙,这正合吕蒙心意,真是要瞌睡枕头送来了。 吕蒙当即命人用弓箭射住降卒跟氐兵的阵脚,氐兵跟降卒比起卢水胡更怕陆城军,因此翻身拼命搏杀。 吕蒙随即将西凉铁骑一分为二,分别击伊健妓妾很治元多左右两翼,倒霉的伊健妓妾碰到吕蒙,本以为吕蒙是小孩子容易对付。 可没想到被吕蒙一枪戳倒,复一刀将其首级斩下,卢水胡猛将伊健妓妾被斩首,再加上西凉铁骑善骑射,纷纷用斩马刀教卢水胡兵做人。 一时间卢水胡兵大溃,治元多见状慌忙带队杀出一条血路直奔金城方向逃去。 吕蒙随即掩兵追杀,直到治元多大营前,眼看吕蒙就要杀入卢水胡大营,鞠演与蒋石各率部曲来战,治元多亦调集本部人马出营开战。 四人大战到天黑方各自收兵。 三千氐兵与两千精锐降卒,随吕蒙回到刘备粗建的大营时只剩不足三千,再加上吕蒙麾下两千西凉铁骑损伤百余人,这一下就折进三分之一还多的人马,如此大的伤亡率还是陆城军首例。 不过吕蒙初战就带三支杂牌军打出这样的战绩也足以自傲,陆城军这边吕蒙挺多是郁闷。 治元多跟鞠演、蒋石都快哭了,治元多不用说,猛将伊健妓妾战死,一万余卢水胡精骑只剩下领头,整整一万精骑都搭了进去。 当然吕蒙不可能斩首如此多,胡骑作战向来是胜则勇、败则散,一万精骑有一半都逃散。 鞠演跟蒋石更是想哭,原本他俩都是按照正规军的路子来走,麾下四五千左右,和在一起还不到一万,这下好了,一下减员一半,有五千人报销了。 鞠演跟蒋石不忿,自然要去找韩遂。 他们找韩遂干嘛? 当然是讨个说法,李傕、郭汜的大营在治元多两人大营之左,他们怎能不发兵相助?反而坐视四人混战,如今李傕郭汜加入战场,损失肯定没这么大。 韩遂当夜召集所有人开会,治元多、鞠演、蒋石愤然指责李傕不去救援。 李傕冷笑道:“某早就给你们说过,陆城军不好对付,千万不可与之硬拼,治元多你们不听,才有今日之败啊?” 治元多听李傕如此阴阳怪气,当下大怒道:“盟主,如果盟军中都是这般见死不救,那请恕某罪,某有事要回武威去。” 李傕道:“武威已落入颜俊之手,你回去有地方吗?” 韩遂闻言断喝道:“够啦,都少说两句,前日某等杀白马为誓,今日就要破誓而出,岂不让天下嘲笑?” 治元多道:“盟主,某并非针对你,只是有些小人作祟,某不敢再留在麾下而已。” 韩遂忙劝道:“治元贤弟莫要如此,这是某得错,都怪某没调节好你们的矛盾冲突,不过某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说法。” 最近会把加更都用在三千收十更上,打赏加更带三千收后陆续加更,夜色每天只能码一万字,加上昨天的两更,还有八更,每天两更,得连着四天。 第一百二十四章打转的援军(求推荐) “稚然兄,你我都是为抗刘聚集于此,你也曾是叱咤三辅的名将,难道非要把咱们联盟搞散才罢手吗?咱们没好下场,某就不信刘备会饶了你。” 韩遂令李傕给治元多道歉,李傕自然不肯,当年杀入长安连皇帝都怯他三分,如今让他给一个胡人首领道歉,他怎肯? 韩遂不得不提醒他今时不同往日,西凉铁骑已分崩离析,他李傕也是昨日黄花。 李傕来参加抗刘联盟纯止是为了攫取名望,会以后重卷西凉准备,李傕有心占自然不会让韩遂得了好,因此对西凉豪雄也得看不在眼里。挖苦治元多,甚至挑起西凉各部之间的矛盾就是他目前主要的工作,至于刘备灭不灭得掉韩遂,关他何事? 李傕原本还想硬抗着,但见韩遂有翻脸得可能,哪怕仅是可能,李傕也不敢赌,因为此时的李傕势力还小,全靠烧当羌王支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对治元多作揖道:“治元首领,今日之事是某做的错了,某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哼!” 治元多对李傕道歉并不理睬,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像把自己损失上万人事情揭过去,没门。 “治元贤弟,大战在即,放心为兄定为你报仇。” 韩遂对着治元多、鞠演、蒋石等大加安抚,又许诺给他们不少好处,甲械、兵员之类的。 韩遂送走这帮人才舒口气,对身边成公英道:“公英啊!你的想法是对的,兵不贵多贵精啊!这西凉若没有一个统一的势力,自然就没办法练精兵,那件事做的怎样?” 成公英低声道:“主公放心吧!地点某已选好,就等雨季到来,然后将城外的羌胡跟陆城军一起解决掉。” “嗯!” 韩遂深深点头,这次凡是不听话都得解决掉,之后这西凉就是自己的。 治元多等人一出去就碰到正要走的李傕,只听李傕嘲讽道:“怎么?韩文约扔你们了根骨头?不哭啦!还自称一方豪雄,战败了只会求人,有能耐,今夜袭营去,那陆城军新到,又大战半天,哪有空隙大修营寨?哼!” 李傕说完,拍马而去。 只留治元多跟鞠演、蒋石在原处,话说韩遂给的好处不少,若是在此战前他们都也喜得乐开花,可如今损失惨重,那再看这点补偿好像也换不来什么。 李傕的话在三人耳旁回响,治元多咬牙切齿的道:“这个李稚然只会耍嘴皮子,有能耐怎么不自己去?” 蒋石道:“他麾下才几个人,去了还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鞠演摩挲着胡须道:“李稚然虽然说话难听,可他的见解不俗,你想今日咱们大战到天黑,陆城军根本没时间扎营,袭营之计未必不可取。” 治元多如今他俩是难兄难弟,当下诧道:“你还真想去?” “你不想复仇吗?” 鞠演问,想起复仇,三人都恨不得一口气把陆城军都吹的灰飞烟灭,此战过后他仨注定要毁于历史车轮下,但若是有个名望,说不定还能咸鱼翻身。 三人抱着必死的决定出城。 李傕回到自己大营,郭汜出营迎接:“稚然兄,那韩文约有没有责难稚然兄?” 李傕冷笑道:“韩遂让某给治元多道歉。” 李傕当下把韩遂府中的事情说了番,郭汜道:“治元多,鞠演三人会去袭营吗?” 李傕冷笑:“只要他们想要翻身就得去。” “那会成功吗?” 郭汜皱眉,直觉告诉他不会。 李傕道:“陆城军起兵这些年,你印象中他们有因被袭营而大败过吗?” 郭汜摇头,可又不明白了:“既然注定不成功,稚然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李傕笑道:“就是让他们去送死,你看如今韩遂在金城摆出这么个铁桶阵势,分明是想让咱们做他的炮灰吗?咱能做吗?不能!既然不能就得让陆城军去捏软柿子。” 谁是软柿子,连番大败的治元多、鞠演、蒋石部还不算吗? 不得不说李傕心思缜密。 当夜治元多与鞠演、蒋石连夜出营,韩遂得到消息无奈的抚额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某得铁桶阵没毁于刘备之手,反而毁于自己人之手,也罢,也罢,就让他们一起随风而去吧!” 治元多三人悄摸来到陆城军大营外,只见陆城军栅栏营简易,可巡逻人员不少,而且灯火通明。 鞠演道:“陆城军没有防备,这次活该你我成大名。” “不错。” 治元多二人附和。 随即三人命心腹去偷偷搬开拒马,来到鹿角门时被陆城军发现,随即鞠演大臂一挥,三人合兵上万人朝大营内杀去。 喊杀声一下震动这个陆城军军营以及金城城外的大营,火光、喊杀声、躁动声老远都能听到。 还没睡的李傕跟郭汜打赌,李傕道:“某猜,此必是治元多等人中了埋伏被陆城军围住,料他们撑不过一时三刻,必定大败而回?” 城里的韩遂亦是如此,可诸人都看着他,他也不能不出兵相助,他总不能说治元多乃自行出军跟他无关吧! 他毕竟是盟主,这样说岂不得人人自危? 韩遂九曲黄河之名不是白叫的,当下他命手下率甲士千人,又命各营各出兵马两千前往救援治元多等人。 出发前韩遂早有交代,一旦陆城军大营喊杀声一定就撤回来,不是他不救,而是治元多没撑到援兵来。 为此韩遂特意派成公英督军前去,有韩遂的军师在,各营自然不敢怠慢,各派两千兵士前往,有的是派老弱残兵如李傕二人,有的是精兵,如湟中三种羌自己张掖张进、和鸾。 治元多撑得时间比韩遂跟李傕想象中的长,韩遂率先明白过来,这是陆城军的苦肉计,忙派人去通知成公英绕些路,务必要等治元多自行败退回来,可不能陷入陆城军的陷阱中。 其实成公英已有感觉,不等韩遂吩咐就故意走慢,不用那么快上战场都很乐意。 直到韩遂使者来,成公英更是找个小树林来回在树林里打转。 第一百二十五章成公英的脱身之计(求推荐) 陆城军大营,刘备正与贾诩下棋,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刘备思绪不定,问老神在在的贾诩道:“先生,这援军真不会来吗?要知道前营可都是氐兵、降卒及狄道郡兵啊?万一……” 刘备虽然没说万一什么,贾诩明白刘备的意思道:“主公无忧,前营左有禁卫军、右有韩猛,后有主公的白毦兵,一旦前营溃兵,主公可命各营用弓箭射退敌军,待天明再击之。” “稳妥之计。” 刘备摩挲着自己的扎手的短须,最近黄蝶舞有了身孕,严若儿想做贤妻良母,如今刘备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因此这胡须也就没人刮。 古时男人三十而立,有的一早就留胡须,刘备三十多才开始留已经很另类,为此荀彧、顾雍、钟繇不止一次明里暗地的提出抗议。 治元多三人自杀进前营,开始时前营大乱被三人占了不少便宜,可自从氐王杨千万跟李轨等人出现后,局面渐渐被陆城军掌握住。 治元多越杀越觉得陆城军越来越多,等他们想退出去的时候,哼!却发现身边的士卒都被陆城军分割包围,而且就连治元多三人也都不知道被冲散到那。 每次治元多杀到门口都被弓箭给射了回去,渐渐治元多发现不冲出去反而最有利,因为陆城军的绞杀并不得力,或者说兵力并不足,只想困住自己。 天微明的时候,治元多终于再次跟鞠演、蒋石汇合在一起,三人一商量发现情况都一样,这时他们还不知道中计了的话,那就太傻了。 三人合力朝营门口冲去,可营门口布了上百张强弩,又有弓手数百,再加上前面的长枪手。 三人折损数百精兵,离营门最近的就是冲到长枪手旁,然而长枪手又教给他们什么叫密集方阵。 冲又冲不出去,往回杀陆城军又杀不完,三人只能在营门前僵持然后等待金城的援军,可一等再等援兵一直未来。 成公英在小树林打转到天微明转不下去了,然而不远处的陆城军大营喊杀声不减,虽然心知是计,可是不救治元多等人,韩遂说不得就得拿自己的脑袋安抚凉州盟军了。 成公英硬着头皮朝陆城军大营杀去,首先在营门口被箭雨杀的损失惨重,而营内的治元多等人亦配合成公英里外夹击,然而营门口的陆城军弓手对外、长枪手对内,一时间将营门守的如磐石一般。 突然成公英周围喊杀声四起,左有吕蒙、右有韩猛两军杀来,转了一宿的西凉军立刻被杀得大败? 成公英一见伏兵杀出,立刻带人杀出朝金城而去。 成公英刚杀出陆城军的伏兵圈,身边只有寥寥数百人,大部分乱兵都自行逃散,这就是西凉盟军的德性,一败即溃。 成公英走不到三里,突然小树林冲出一彪军,为首的乃是黑面大将,麾下皆白甲白袍白马,成公英听说过陆城军的黑面杀神,刘备的贴身保镖典韦。 成公英看到典韦的那一瞬间,想也没想拍马就走,将一半韩遂精锐甲士留在原地,然而这些甲士被典韦一刻钟全部击溃。 成公英好不容易逃出典韦的追杀,欲从另一条小路回金城,刚平复下心中的惊慌,茂密的草丛中喊杀声又起,成公英慌忙逃走。 成公英走之后却不见有追兵来,当即明悟自己被骗了,当下率军杀回,草丛中的陆城军果然不多不敢轻出,成公英大喜,忙过草丛而急奔向金城。 金城那高大的城池历历在目,成公英却有种劫后余生的赶脚,再看看身边灰头土脸的两三百甲士,除了甲械一些东西都丢弃了。 此时温煦的阳光洒落下来,成公英多想泡个热水澡,然后再美美吃一顿,睡个饱觉,然而这都是幻觉,不过马上他就可以享受到。 “莫走了西凉贼将。” 突然平地上无数兵马震动,四面八方都有敌军杀来,成公英一懵,怎么还有陆城军?陆城军怎会如此之多? 其实成公英慌不择路,正好绕到金城东面的小路上,昨夜陆城军喊杀声大起,戏志才闻听消息后星夜率军来援,正巧看到成公英逶迤而来,心中便有了擒拿他的主意。 成公英看着蜂拥而来的陆城军,前后左右都有,冲,恐怕冲不出去,死,其实他还没活够。 成公英决定投降。 成公英身边的甲士却愣住,投降,怎么对得起主公? 成公英身边韩遂心腹将领欲反对,被成公英提前下手斩杀,你们都以为某是个谋士,却不知道某武艺也不凡吧! 成公英连斩杀数人,其余甲士皆默不作声。 成公英率军至陆城军中投降,戏志才亲自接见成公英,待戏志才看到成公英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韩遂的军师。 “败军之将韩悦特来投降。” 戏志才饶有兴趣的看着成公英道:“哦!大名鼎鼎的成公英,什么时候变成了韩悦?难道也如阎行一般拜了韩遂为义父?且改姓韩不成?” 成公英见身份被说破,也不狡辩道:“想必先生就是秦公身边谋士戏志才先生吧!” 戏志才对成公英猜出自己有几分兴趣:“呵!尔竟然认识某,说说如何认出来的?” 成公英道:“先生虽然行事诡秘,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先生出任四夷馆令后,相貌早已为天下知。” 戏志才点头:“是个人才,既然要投降陆城军,某同意,现就带你去见主公如何?” 成公英眼珠一转,道:“先生且慢。” “哦!为何?” 戏志才看着成公英问道,既然诚心诚意投降陆城军,那带你去见刘备就是最好的信任。 成公英道:“如今秦公有先生,某纵然去了秦公身边作用也不大,不过放某离去,某定送秦公一份大礼。” 戏志才眼睛一眯:“何等大礼?” 成公英道:“可允许某到先生耳边说。” “不可。” 张绣当即拒绝道,看成公英身手不凡,若其挟持戏志才怎么办? 成公英立刻将手中刀丢弃,对张绣道:“将军可搜查某是否还有武器?” 戏志才点头,张绣亲自将成公英翻了个遍,成公英道:“这下可以了吧!” 戏志才见状越来越喜欢成公英,这小伙子有李儒的潜质,到时候幽并有田畴、田豫,西凉有此人,吾可以高坐长安矣! 成公英在张绣的全神警惕下靠近戏志才,张绣虎视眈眈一旦成公英有半点异动,他手中刀就能将其劈为两半。 突然戏志才道:“尔如何能再取得韩遂的信任?” 成公英冷笑:“哼!简单,先生待某脱身后尽量诬陷某就是,韩遂多疑,先生多用离间计,某就躲安全。” “好,你去吧?” 戏志才道:“慢,带多少人去?” 成公英道:“最好一个不带。” 戏志才点头:“这也好,不过某有句话要告诉你,一旦秦公平定雍凉,那巴蜀必定,下一步就是逐鹿中原,别的不敢许你,作一任雍凉刺史不成问题。” “多谢先生提携。” 成公英拜道。 “给他匹马,还他武器,让他走。” 戏志才刚说完,张绣就道:“先生?” “让他走。” 张绣只能摆手,然后眼睁睁看着成公英离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离间计 戏志才赶到陆城军大营时,各营已陆续收兵回营,唯有前营各将正在归拢尸体,这一战氐兵、降卒损失不小。 两战加起来损失将近数千人,不过治元多等人见援军离去,陆城军又将救援将领的头颅扔到三人面前。 治元多三人见状只好投降,三人一降,连带着麾下数千人皆降,刘备将三人麾下皆交给杨千万、李轨等人,又赏赐他们一些甲械安抚。 戏志才到大营的时候刘备正在安抚诸人。 “见过主公。” 戏志才令张绣在外扎营,自己率亲卫前来见刘备。 “志才,来得恰到好处,路上有没有抓到一些俘虏。” 刘备看到戏志才大喜,其实早有斥候来报,不过戏志才来得如此及时刘备心里依然很高兴。 戏志才道:“倒也抓了千余人,某有要事禀报主公。” 杨千万等倒也识趣,忙道:“主公若无事,某等先回营去了。” “嗯!去吧!” 杨千万及吕蒙等诸将一一离去。 刘备才问:“志才,何等要事这么重要?” “主公,某在路上抓到韩遂的谋士成公英,那成公英言:韩遂欲掘河水以淹金城。” 戏志才满脸慎重得道。 如果成公英所言是真,那陆城军若无防备的话,此战不仅不会有成果,反而会将不少精锐陷在此处,若韩遂稍有些野心,就能将空虚的西凉拿下,继而再次席卷三辅。 贾诩跟刘备对视一眼并无吃惊,刘备解释道:“其实文和先生早已料到,而且吾已准备水淹金城,对了成公英有没有说具体时间,既然韩遂也有此计划,咱们一定得赶在他们前面。” 戏志才道:“这个他倒没说。” 刘备道:“那这个成公英恐怕是诈降真脱身。” 历史上这个成公英是在韩遂投降后才选择投降曹操,最后埋没在曹操人才大海里。 戏志才道:“这个看起来不像,他只是说雨季将到,一旦雨季到来河水暴涨,韩遂就会决河水。” 雨季,金城地区的雨季跟周围不同,六到八月都是雨季,而周边各地降雨量普遍很少,这也是西凉为何多战事的原因。 它不像蜀中,如今蜀中连月大雨,如果不是刘备之前整顿好子午道,恐怕如今大军只能等粮尽而返。 贾诩发言道:“也许,这个成公英真的想降。” 刘备道:“不管如何,一定要加强对黄河的巡防,万一韩遂真的有心要决堤,咱们一定要提前作准备。” “喏!” 刘备、贾诩、戏志才商量如何转移大军已应对韩遂决堤时,成公英正在韩遂府上解释自己如何脱身的? 成公英带近万人马去救治元多,如今只有他一人回来,韩遂不怀疑才怪,别的营陆续有溃兵回来,唯有韩遂一千精锐甲士一个没回,韩遂看成公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成公英倒也光棍,竟然直接将自己的遭遇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当然决堤的事成公英没说,直说自己愿意给陆城军放细作,又把金城的兵力、粮草状况都告诉戏志才。 韩遂不愧是枭雄,听成公英如此说疑心大去,因为成公英没必要骗自己,如果他真的想投降完全可以不回来,那样金城的一切刘备照样知道。 更何况治元多三人损失殆尽,韩遂的铁桶阵出现一个大豁口,之前的防御措施再也不能用,那成公英告诉刘备的信息都已无用。 当下韩遂好言安抚成公英一番,问道:“如今铁桶阵不攻自破,你觉得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 成公英道:“既然铁桶阵已破,索性出城跟陆城军决战,不论胜败僵持住,待雨季到来就是胜利。” 韩遂点头,叹气道:“可惜啊!今年的雨季来得有些晚,往年这时候早已大雨连绵。” 成公英道:“主公,恰好来得晚,不然刘备岂不还是躲在狄道不出呢?哪有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不错。” 二人密谋一阵,成公英才离去。 成公英一走,韩遂立刻招来自己的心腹道:“派人盯住他,看他有什么异动没有?记得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喏!” 韩遂的人很快将成公英的府邸监视住,当夜李傕就抓到妄图进城的陆城军细作,那细作被李傕一阵毒打就承认是陆城军派来联系成公英的。 李傕大喜,随即将其扭送到韩遂处。 韩遂道:“稚然兄,这么拙劣的离间计你也信,亏你还是曾纵横三辅的豪雄呢?” 面对韩遂的讽刺,李傕无颜离去。 韩遂虽然说走李傕,可心中对成公英的怀疑却大大增加,难道戏志才会用这么拙劣的离间计,还是说有人暗通陆城军,陆城军为给他保命使得障眼法。 韩遂正在府内坐立不安,突然派去的暗探来报道:“有一鬼祟之人趁人不备进入成公英府上,丢下一封信就溜走了。” 韩遂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信呢?” “在这。” 韩遂看了信满头大汗,写封信虽然只是问成公英是否脱险,脱险就好,不必多做动作,只要取得韩遂信任便好,这,这完全是成公英已暗通陆城军的节奏。 韩遂正怀疑着突然成公英前来求见。 韩遂思虑一二道:“快让他进来,某倒要看看他如何辩解?”0 成公英一进来就递给韩遂一封信,道:“某得书房上出现一封陆城军的密信,不过某却不知其意。” 韩遂接过信,跟刚看过的一模一样,韩遂疑虑大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成公英真的问心无愧? “主公如果没事,某先告退。” 成公英一脸落寞的模样。 韩遂突然惊醒,离间计,好高明的离间计,某差点上当,一旦自己跟成公英离心,那自己就失了一臂膀,再加上阎行远征武威,韩遂差点成了孤家寡人。 “公英,且慢。” 韩遂将手中的信撕掉,安抚道:“如此离间计,某承认高明,但某不是傻子,任人摆布,对了,公英,决堤一事任由你负责。” “多谢主公信任。” 成公英暗道:躲过一劫。 第一百二十七章决战 长安至首阳,首阳至狄道,再从狄道至金城,有源源不断的船队、商队穿梭,陆城军强大的运输能力彻底将陇西士族镇住,就连洮水每日都有船队来回巡逻。 马腾奉韩遂之命袭扰陆城军的粮道,然而来往穿梭的船只不停,马腾根本无法借机悄摸的渡过洮水。 马腾不是没想过要水淹狄道,可狄道乃马腾起家之地,感情且不说,马腾麾下将士的家可都在那。 水淹狄道城? 马腾第一个不答应。 马腾的心腹看着对岸源源不断的商队,对马腾道:“主公,陆城军怎么有这么多物资要运?” 马腾讪笑,陆城军甲械多乃是出名的,又吃得好,有这么多物资不稀罕,马腾关注的是来回巡逻的船只,刘备下如此大的本,看来这次非定西凉不可了? 马腾注视船队良久,道:“派人前往金城,就说陆城军戒备森严,咱们根本无法渡过洮水,更无法袭扰陆城军粮道。” “喏!” 陆城军的船队在洮水上巡逻,过洮水而入金城的路已被封死,想去金城只能渡过大河自允吾绕道去金城。 马腾使者到金城已是第二日,韩遂接报后不由咋舌,陆城军果然是家大业大,不过他的目的就是分散陆城军的注意力,至于马腾能不能袭扰到陆城军的粮道,这韩遂并不关心。 当即韩遂黑马腾写了封信,先是以严厉措辞命令马腾强渡洮水,又以温言解释自己的难处,最后恳求马腾务必要强渡洮水。 韩遂打发走了马腾使者,对自己的心腹道:“这两日成公英可有异动?” “回主公,没有,一切很正常。” “那个给成公英送信的人呢?” “那人很警觉,发现有人跟踪后,吞金自杀了。” “死士?” 韩遂道:“这必是陆城军养的死士,成公英被放回来就是最大的离间计,可恨某还怀疑公英?来人,去下战书。” 金城外,陆城军各将领一直在城外变着花样搦战,可惜整个金城无人敢应战,韩遂猛然派人下战书,诸将还有些不适应。 刘备接到战书立刻请贾诩、戏志才、张既来商议。 贾诩扇着纸扇道:“这几日天气如此闷热,按照金城往年的情况早已大雨连绵,如今还没未,看来最近必有暴雨将至。” 刘备点头,闷热之后必有大雨,此乃常识。 “德容,应付洪水而来的措施准备的怎么样?” 金城处于一盆地边沿,洪水一来整个金城地区都会成为一片泽国,应付洪水自然是得靠船,现造大船已不可能,但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的精锐,刘备命人大量收集牛、羊皮,然后做成牛羊皮筏用来护命。 其实刘备也可以选择退军,然而一旦退军,就算征蜀、战鲜卑都取得大胜,可刘备数年内再想西进西凉不太可能,东顾中原也畏畏缩缩,一旦东西不能兼顾,刘备必亡于两面作战,为此他不惜冒一次险。 “按照主公的吩咐,几乎人手一个,而且相互之间都可以勾连,在依托自己的大营,挡住第一波洪水应该不成问题。” 张既道。 其实洪水最厉害的攻势就是第一波,撑过第一波只要有救生圈在夏天根本不可能会被冻死,再加上洮水河旁的船只救援,损失肯定不会太大。 刘备闻言点头,对戏志才道:“看来那个成公英真心想要投靠咱们,希望他呀!能把决堤时间提前告诉咱们。” 戏志才摇头道:“这个恐怕很难,决堤时间应该是韩遂说的算,不过也可以是咱们说的算,前提是提前决堤。” “提前决堤?” 刘备一愣,一旦提前决堤,陆城军的损失可以减少很多,可金城地区几个月内都得是一片泽国,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 贾诩亦抚须,看样子很赞同戏志才的说法。 张既却道:“这样恐怕有伤主公仁德吧!” 戏志才嗤之以鼻,刘备讪讪一笑道:“这件事再议,如今当务之急是跟韩遂决战,既然他要跟咱们演戏,咱们也不能不跟他演。” 刘备口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同意戏志才的做法,提前决堤对陆城军损伤最小,而且数月的决堤可彻底金城之患,十数万西凉豪右的精锐不复存在,至少能换取十年的宁静。 十几万羌胡人的性命换大汉十年安宁。值得。 三日后,刘备如约与韩遂大军正面决战,因为天气太过闷热,韩遂部大多只穿单衣,陆城军依然是甲胄在身,不过还未等开战,热晕者近百,刘备不得不命人脱甲。 治元多、鞠演、蒋石等配合杨千万、李轨组成前营进攻韩遂军,韩遂命张进、和鸾等击之。 治元多、鞠演、蒋石跟张进、和鸾也算是老对头,治元多等人虽然人数略少,可陆城军配给他们不少盔甲跟弓箭,这两部原本棋逢对手的两支大军,胜负渐渐展现,胜利天平明显偏向治元多等人。 韩遂见状忙派烧当羌王击陆城军右翼,自己亲率大军击陆城军左翼。 刘备以韩猛、夏侯兰、吕蒙部迎击烧当羌王,以徐晃、马超、张绣部迎击韩遂,自己督典韦、黄叙两部为后合接应三路。 大战从中午一直到天黑,双方才各自收兵。 一连三日,两军每日都苦战良久。 韩遂意在拖延时间,同时消耗其他凉州豪右的势力,刘备亦是如此,治元多、鞠演、李轨、杨千万等西凉大豪势力被削弱的越小,陆城军越容易掌控西凉。 西凉豪右都不傻,自然看得出韩遂二人的手段,然而陆城军跟韩遂的势力都很强大,让他们不得不任命,否则他二人必借抗令收拾他们。 “大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陆城军没打跑,咱们到先撑不下去了。” 心思缜密的李傕被巫婆一说,立刻到烧当羌王面前陈说利害。 “那以李将军之言,现在该怎么办?” 烧当羌王虽然号为大王,实际上却是李傕、郭汜二人的傀儡。 李傕道:“大王,某听说有一股陆城军杀进羌地,大王当向韩遂告辞。” “告辞?韩文约会同意吗?” 李傕冷哼:“会不会?恐怕由不得他?” 第一百二十八章黄河决堤 “文约兄,羌地出现陆城军,某请命回羌地。【零↑九△小↓說△網】” 李傕鼓动着烧当羌王来见韩遂,见到韩遂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的说。 陆城军袭羌地,目的乃乱联军之心,韩遂自然不能让这等消息传至联军处,因此在金城外数十里的地方他早已派人守住各个通往金城的道路,怕的就是这天,眼看雨季将到,一旦联军与陆城军退走,数月后陆城军还可卷土重来,然而联军恐怕再也聚集不起来? 韩遂陪笑道:“稚然,此不过刘备乱吾军心之计,稚然兄乃一代名将且不可中计啊!” 李傕冷笑,他李傕跟随董卓纵横西凉多年,自然晓得韩遂在西凉站稳脚跟的第一计用的就是水淹之计。 “文约兄,某等帮你抵御陆城军是因为唇亡齿寒,可如此唇未王,却要齿先寒,这说不过去吧!” 李傕说着站起身走到韩遂身旁道:“文约兄,今日我只是鼓动羌王,为的是自己脱身,若文约兄不领情,改日可是联军一起来了。” 李傕这是赤果果的威胁,看来自己的计谋已被其看破,只不过两人目的相同,一旦西凉豪右尽灭于此,那西凉就将是他二人争雄的局面。 一个李傕,还不放在韩遂眼中。 韩遂道:“好,不过离去的人不能多,而且得用别的借口。” 李傕冷笑:“只有某与阿多(郭汜)本部,借口嘛!哼!督粮回羌地。” “好。” 韩遂见李傕连借口都想到天衣无缝,看来是蓄谋已久,韩遂冷冷看着李傕,想到一旦解决掉陆城军,那李傕就是自己在西凉最大的敌人。 李傕得了韩遂将令,随即与郭汜率领本部,押送着烧当羌王一路劫掠的财货回返羌地。 张进、和鸾跟湟中三种胡酋虽然羡慕烧当羌王收获如此丰富,倒也没怀疑什么。 李傕部刚渡过黄河,金城地区就开始下起漂泊大雨,李傕见状忙督军冒雨极速离开,一些不必要的辎重亦丢弃掉轻兵急进。 韩遂连根基金城都舍得丢弃,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韩遂趁雨欲将各部首领都请到金城内,西凉豪右那个不是人精,深恐被韩遂所杀,拒不入城,岂不料正合韩遂之意。 金城三十里外的陆城军大营,大雨倾盆中,陆城军甲胄齐全的被拉出去训教,就连治元多等新降之人也在其中。 蒋石不免抱怨道:“在雨中行军,秦公未免也太狠了吧!” 鞠演道:“训练的狠,所以陆城军才如此厉害。【零↑九△小↓說△網】” 蒋石撇嘴,只能命部下跟上。 连着两天暴雨,道路泥泞,河水暴涨。 韩遂亲自披蓑衣登城墙,只见城外联军大营里的水有半尺深,粮草、马料都被泡了起来。 韩遂不由冷笑:“再等两日河水大涨,尔等想入城也去不了。” 韩遂望天,只见天空中阴云密布,沉闷的气息并没有随着暴雨消散反而越来越凝重,压的人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韩遂深吸一口气,突然天空中一旦闪电划过,韩遂凝神去望,闪电却再也没出现,又一呼吸又一闪电划过,凝神复去看,亦看不到,反而一呼吸就有一闪电划过,呼吸越快闪电越多,呼吸一停,反而闪电不见。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韩遂忍不住仰天大笑。 古人很是迷信,比如风折大旗就认为是上天的警告,如今韩遂呼吸与闪电暗合,岂不大喜? 随着天空第一滴豆大的雨滴砸在韩遂脸上,韩遂越发兴奋,忽然轰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乍一听,韩遂还以为天空打雷,只见远处洪水滚滚而来,不少树木被洪水卷断。 联军营寨被洪水卷起,羌胡士兵跑出军营却被洪水一浪花扑倒在地,骑着马逃跑的胡将只能眼看着洪水呼啸而过。 唯有金城的城墙将洪水阻挡住,可那汹涌的冲势往城墙上一拍,韩遂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韩遂赶紧爬将起来,揉了揉眼睛,仿佛眼前的一切全是虚幻,可滔滔洪水席卷而过证实不是虚幻。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韩遂大力拍着摇晃的城墙大喊道。 韩遂身边的心腹忙将其搀扶住,劝道:“主公,城墙危险,快回府吧!” 韩遂一把推开心腹,不甘心的吼道:“成公英,成公英呢?为何会提前决堤?为什么要提前决堤?” “主公,也许是有意外呢?” “嗯!对,意外,绝对是意外!” 韩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动几乎停滞的大脑,提前决堤,好像对计划并没有影响,与其说自己害怕成公英背叛,不如说自己是被洪水阵势给骇住。 近十万羌胡骑兵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被洪水卷走,就连金城这坚固的城墙也差点被洪水冲倒,韩遂岂能不心有余悸? 韩遂第一次施水计只是听人说后果,心里只有窃喜,如今身临其境,心中只有惊恐和后怕。 “回府?” 韩遂收拾好心情,对心腹道。 同时扎营在高地上的治元多与蒋石看着汹涌而过的洪水面面相觑,蒋石更是咋舌道:“你说秦公这是英明神武,还是英明神武?他怎么知道韩遂会用水计?秦公太高深莫测了。” 治元多亦连连点头,鞠演冷哼道:“这恐怕就是陆城军为何如此注重训教的原因了,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蒋石跟治元多在训教时没少说刘备的坏话,鞠演如此说无疑是在打他俩的脸。 蒋石跟治元多讪讪没话说。 洪水在倾盆大雨的助威下更加汹涌,原本固若金汤的西凉坚城如今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都一个浪花打翻。 数日之后,韩遂终于从提心吊胆中平复下来,四个城门都被塞死,不塞死水就能漫入金城,金城内的民众将受损惨重。 洪水过后,整个金城地区一片泽国,洪水前的十万大军连片布都没留下,只有零星粮草随洪水漂流。 西凉十万联军毁于洪水,陆城军恐怕也不会好受,只要洪水退去,韩遂就会弃金城而去,到那时整个西凉我为王。 讨厌的白班终于上完,诱人的废柴兄弟也看完了,明天起恢复三更,三千收的加更还剩八张,夜色会一一补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湟中义从(谢谢Mark9818大大的打赏) 洪水连发数日,鞠演等人随聚兵于高地,可是依然有不少士卒被洪水卷走,最重要的是粮草、辎重大部分都被洪水卷走,如果再这么下下去,纵然不被洪水卷走,也得被饿死。 蒋石看着雨势稍减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这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有你们说秦公会不会派人来救咱们?” 治元多道:“洪水这么大,秦公纵然想来,恐怕也来不了,你说呢?” 治元多说着看向鞠演,鞠演看着洪水远方并不说话。 许久,鞠演猛然站起,指着水势道:“洪水之势已减,某等若想活命,唯有浮水而去。” “浮水?” 蒋石讶然,随即摇头道:“不行,不行,某已经好几天没吃热乎饭了,浮水离去,恐怕没被冻死已被饿死。” 治元多更是道:“如何浮水?某可是不会水。” 鞠演道:“秦公不是发了牛皮筏吗?用此物离去。” 刘备虽然也给三人发了,也派人交给他们使用,可是三人麾下识字之人甚少,再加上谁也没想到会用上,因此学的三心二意。 三人遍问部下,只有鞠演一个部下觉得好玩会用,而且最关键的是大部分牛皮筏都被水冲走了,因为士兵们觉得它没甚用。 随着夜晚降临,天气越来越冷,将士只能啃着被水泡过的干粮充饥,取暖只是相互依靠,随着一阵阵夜风吹过,许多士兵都发起高烧。 天明后,鞠演视察完营地,发现营中二分之一的人都发高烧,就连治元多、蒋石也有点小感染,鞠演看着还没晴朗的天空越发愁闷,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吗? 鞠演又看看洪水比昨天退去不少,这恐怕是最好的消息,然而天不晴洪水随时都可能再发。 “鞠校尉、蒋校尉、治元首领,你们还在吗?” 鞠演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什么,本以为是幻听,可看到蒋石跟治元多走来,问道:“你们也听到什么?” 蒋石跟治元多重重点头:“嗯!” 眼尖的治元多突然一指远处飘来的船只道:“看,那边好像有船过来了。” 接着更多的船只出现在三人眼中,剩下的士卒亦看到船只纷纷大呼。 刘备既然已经知道韩遂欲决堤,自然有所准备,这打捞船只已经启运过一回,不过他们救援的是被洪水卷走的联军存活士卒,当然只是汉人士族,对于羌胡骑兵,陆城军不介意再补一枪,烧当羌王就不知死在那个倒霉鬼的枪下,反而张进、和鸾因为是汉人被救。 救援船只还没到治元多等人的地方,天空又飘起大雨,洪水之势渐涨,救援船只只能顺水退去。 治元多再次看到陆城军就像看到亲人一般,其跟其只剩百余人的部下一同上船,然后随船顺流而下。 金城地区大雨连绵成一片泽国,而百里以外的武威县却烈日普照,姑臧的攻城战也打的如火如荼。 阎行利用颜俊的威望,再加上武威的空虚迅速席卷大半个武威,阎行本以为会将武威轻易拿下,可是他低估皇甫郦在湟中地区的威望。 皇甫家历来在湟中募兵,包括段颎也是,因此皇甫郦得到阎行犯边得消息,立刻募胡兵来守姑臧,阎行率兵围姑臧时皇甫郦麾下已有两三千湟中义从勇士。纵然被阎行围城后依然有湟中义从来投,可惜都被阎行绞杀。 湟中义从多是月氏胡,居住在令居、张掖一代,自骠骑将军霍去病破月氏胡后,月氏胡便归附朝廷。 东汉西凉混战百年,湟中义从都是西凉大将的募兵地,因此湟中月氏胡多听从关西名将之后的召唤。 皇甫郦乃皇甫嵩之侄,西凉赫赫有名的西凉三明,皇甫规的孙子,因此他振臂一呼,数千人湟中义从还是少的。 当年段颎从湟中募兵,一下就募得一万两千骑,继而才能讨伐诸羌胡。 张绣率军南下,皇甫郦自然知道武威空虚,因此平凡多赏赐诸羌胡首领金银、甲械,有拉拢武威汉人士族,一边又征集粮草、守城物资。 因此颜俊在姑臧城下先是被皇甫郦突袭一番,随即又被姑臧城的箭雨打的没脾气,西凉豪右本就不善攻城,尤其是阎行有心磨洋工的情况下,颜俊无奈只能对姑臧围而不攻。 阎行却绕过姑臧直击休屠、显美,皇甫郦将武威所有的兵力收缩在姑臧,把休屠、显美交给当地士族,因此阎行大军一到,有骨气、野心者就与阎行一战,不过大多都被阎行临阵所杀,城池可谓不费一兵一卒得此两城,阎行趁机在两城大肆招兵。 皇甫郦数次给长安上表请求援兵,长安给他的回复都是令其坚守姑臧,待刘备解决金城韩遂后立刻发兵。 治元多等人被救回狄道,同样被救的和鸾、张进的身份自然也瞒不住,两人亮明身份。 刘备将其五人待之以贵宾,五人感激涕零,同时对韩遂灭绝人寰的决堤行为大加痛斥。 刘备好言安抚,三两天后,五人及麾下士卒都已退烧,刘备将其五人招来道:“诸位,这是武威传来的消息,诸位可以看看。” 五人看后,尤其是张掖张进、和鸾脸色大变,阎行挺兵入张掖,他这是要做什么?在联想韩遂的绝户计,看来他觊觎张掖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文约,真是太可恶,秦公,天晴后,吾等愿为先锋,与韩遂决一死战。” 张进等人大声喝道。 刘备摆手道:“不急,如今大雨连绵,不知何时会停,纵然停下已不知洪水何时退去,大战之事再停一时间,某问一句,各位可愿各回各家?” “秦公愿放某等回去?” 和鸾闻言不可置信的问道。 毕竟他们根基在武威,若真放他们回去,过个几年实力回复,定然会野心再起,刘备真有这么好心,或者傻? 刘备自然没有那么傻,可是不放他们回去,西平还有鞠石、蒋演什么的出现,张掖更不用说,但若放他们回去,他们若想站稳脚跟就必须得拉陆城军的大旗。 拉虎皮扯大旗,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当陆城军深入到各地内部,到时候他们再想造反,恐怕当地士、民都不乐意,他们这些豪右又能翻起多大浪。 “当然。” “多谢秦公,某等回去后,定然再起大军来战韩遂。” 鞠演等人纷纷表忠心。 刘备摆手无需如此:“诸位只要不让韩遂等人占了便宜就好。” 第一百三十章烧当羌 大、小榆谷,李傕、郭汜率军赶回来,看着被烧为白地的老巢大为震怒,派人四处寻找幸存者。 李傕、郭汜大旗立在大小榆谷,陆续有人来奔,李傕、郭汜整合各种消息猜测到这股伪装成羌兵的人马必是陆城军。 他们以陆城军袭其后为名回羌地,没想到如今一言成箴,韩遂决堤的消息李傕已知道,不论烧当羌王能否回来,必定损失惨重。 如今此时这情形正适合他俩施展才华,吞并整个烧当羌地。 随即李傕、郭汜打出驱逐外敌的旗号召集流散各地的烧当羌骑,放弃已烧成白地的大小榆谷,转而进击西海。 西海,即青海古名,烧当羌运青海盐才得以壮大。 以前这一直是烧当羌王的命根子,李傕、郭汜只能转手卖青海的盐,如今烧当羌王生死不知,羌地大乱,若再不趁机掠夺,那李傕、郭汜岂不是妄称名将? 李傕命郭汜打着保护西海的名义占领西海,西海乃烧当羌兴盛之源,烧当羌王虽然率大军离去,可依然留下一支上千人的精锐保护着西海盐池。 郭汜打着保护的名义要进驻西海,西海守将自然不愿意,非要烧当羌王的手谕。 烧当羌王生死不知,哪里去得他的手谕? 郭汜强要进驻,西海守将以弓箭射之。 郭汜无奈,引军去见李傕。 李傕身边已有三万余烧当羌骑,郭汜这才明白,原来是李傕要支开自己,李傕子侄甚多,郭汜只能忍下这口气。 李傕当然明白自己这事办的不地道,忙道:“金城的消息传来了,羌王及数万羌骑皆被水淹而亡,羌王即死,你我当新立羌王,羌王在手,还怕拿不到西海吗?阿多,某保证西海一定是你的。” 形势比人强,郭汜不得不低头。 随即李傕、郭汜统兵三万杀向烧当羌地老巢大允谷。 烧当羌:汉时西羌的一支,无弋爰剑十三代子孙,因其酋长名烧当而得名。居于大允谷(今青海境内),以畜牧为生。东汉时扩张至大、小榆谷,大小榆谷土地肥沃,得以发展农牧业,又得西海(青海)渔盐之利,遂强冠羌中。东汉和帝时附汉,其酋长滇吾内徙陇西、汉阳、安定各地。 烧当羌虽然大部居住在大小榆谷,然其老巢却在大允谷,哪里有烧当羌数百年来积累的财富,而且烧当羌王的子孙已全在那里。 如今大允谷被陆城军所围,烧当羌王长子率精锐出击却被文聘所杀,陆城军趁机杀进谷内,怎奈谷内羌骑弓箭太多,陆城军不得不退出大允谷。 文聘用杨阜献出围点打援之计,将来援的羌骑一一击溃,同时又命雷定伪装成烧当羌骑随一大股烧当羌骑冲进大允谷。 如今大允谷内的烧当羌骑已近两万骑,文聘守住谷口,凡是前来进攻的烧当羌骑均被文聘率御林军击溃。 到后来,文聘更是许进不许出,又派刘稚然率一部四处烧杀烧当羌部落,驱赶烧当羌妇孺老幼入大允谷。 大允谷虽然有烧当羌数百年的财货,可粮草却没有那么多,烧当羌王带走一大部分,如今又有三、四万骑人吃马嚼哪里够用? 有人说谷口只有两千多骑,干嘛不直接冲杀出去,烧当羌王带走烧当羌所有的精锐,烧当羌部落能打的汉子都在陆城军的烧杀下死亡或逃散,如今退进谷内的烧当羌阿多是过五十的老者或者不满十五的孩童,让他们守谷还可,进攻那还是算了。 因此雷定率数百氐族将士入谷,特别受谷内将领的喜欢。 自古羌氐不分家,或者说氐人脱自于羌人,雷定自称是李傕的部下,烧当羌将领自然不疑,何况那时候信息不畅通,他们还不知道武都氐大部都投降陆城军的消息。 雷定在谷内厮混数日,终于弄明白谷内粮草堆积的地方,于是雷定派人通知谷口的文聘,让文聘在外策应,他亲自率部谷内粮草处一把火将烧当羌的粮草烧掉,三四万烧当羌一旦没有粮草必然大溃。 次日夜,文聘得到消息立刻攻谷,谷外喊杀声大振,谷内立刻混乱成一片,雷定趁机率部猛攻守卫粮草的烧当羌卫队,随后一把火将谷内所有的粮草烧掉。 随后雷定见人便杀,黑夜里来自不同部落烧当羌不分你我,见到不是本族的人就相互厮杀,于是一场人为制造的营啸发生在大允谷。 烧当羌将领虽然极力想控制营啸,但因为他的控制口粮之策让人深恨之,反而成为众矢之的,烧当羌将领的死亡使得这个营啸越发不可控制。 雷定杀出大允谷,跟文聘汇合时身边的数百心腹已减员一半,不过却很值得,经过这一夜,陆城军就有了雷定这号人物。 文聘亦拍拍雷定的肩膀以示赞赏,随即两军埋伏在谷两旁,凡是有烧当羌逃出来,随即就又被陆城军赶进去。 经过一夜的厮杀,大允谷的大火渐渐化为一缕缕青烟,而相互仇杀一夜的烧当羌各部亦在看清对面人的情况自动的停下来。 怎么会这样?大家不都是同种之人吗? 随即去找烧当羌王的子孙,除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就剩一个有点傻的孙子,这该怎么办? 接着更糟糕的消息传来,谷内一点可食用的粮草也没有了,不想饿死就只能冲杀出去了。 谷内烧当羌头目狠光一闪,只好命人煮儿为食,吃完后对谷外的陆城军发出决死一战。 一开始文聘还能抵挡,可随着越来越多的烧当羌不要命的进攻,御林军渐渐出现伤亡,文聘不得不下令御林军暂且后撤。 陆城军一撤,烧当羌出谷后就四散逃命,文聘随即命御林军追击,又将烧当羌大败,甚至派军占据大允谷。 文聘对剩在谷内的婴儿跟傻子没有过多的关注,雷定请示是否杀了,文聘还特意饶了他们一命。 文聘此时并没有想到,他放掉的这两人是烧当羌王最后的子孙。 第一百三十一章西平郡 “中郎,李傕、郭汜率羌骑三万沿河朝大允谷围杀而来。” 御林军本就是斥候屯跟特种屯合并而来,文聘又是斥候屯的主将,此番入烧当羌地自然要加强对身边近百里的探查。 文聘得到消息后,道:“如今烧当羌地已没有什么值得攻击,咱们当攻击下一个目标就是木乘谷。” 李傕沿路收集烧当羌溃兵,待至大允谷时已有人马近五万,虽然多老幼然声势极大,陆城军望风而降。 李傕得到襁褓中的烧当羌王幼子大喜,随即挟其继任烧当羌王之位,命自己为烧当羌摄政,以郭汜为将军,又置百官拉拢烧当各部落,烧当羌国由此而始。 两日后,李傕就命带着烧当羌王的令谕的郭汜再次赶往西海木乘谷,命其接掌西海一切事物。 郭汜再次率羌骑近万人前往木乘谷,木乘谷已然经历一番大战,之前木乘谷的守将见溃败的羌骑太惨而收留之,不料雷定跟文聘已扮作溃兵混入木乘谷。 木乘谷守将大意下被文聘偷袭得手,烧当羌最后一处要隘已落入陆城军之手,但文聘没得意太久,郭汜就率万人而来。 文聘只能再次放弃木乘谷,朝西平亭而去。 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汉军西进湟水流域,汉将霍去病修建军事据点西平亭,至此湟水流域纳入大汉版图。 西平鞠氏就是在跟羌胡征伐中逐渐崛起,前有鞠义威震河北,现有鞠演威震湟中,可以说西平鞠氏就是湟水流域最大的将门世家。 西平亭虽然只是亭,可历经数百年,由坞堡渐渐演变成一个小城,后来西平鞠氏崛起,鞠氏利用军械换烧当羌的渔盐,又用渔盐来换各种物资。 羌胡叛乱这些年是西平鞠氏发展最快的这些年,尤其是鞠义随皇甫嵩以后,西平鞠氏得到大量的甲械,继而成为金城西部首屈一指的大豪族。 自从鞠演率万余大军前往金城联盟后,鞠氏族长鞠阳一直心有不安,西平一直是中原王朝一个重要的边境点,如今陆城军雄据三晋三辅、巴蜀,鞠演实不该因鞠义而与陆城军对抗。 果不然,不久后得到鞠演兵败的消息,鞠阳闻言几乎一病不起,鞠演带走西平鞠氏大部分精锐,一旦鞠演兵败,那西平鞠氏近百年积攒的财富就毁于一旦。 随着陆城军突然出现在西平城下,鞠阳更是在惊骇中死去。 鞠阳一死,鞠演不知生死,鞠氏能决断之人都随鞠演出征,于是城内鞠氏旁族众说纷纭,最终一鞠氏私生子打开城门迎陆城军入城。 文聘入城后,对汉人士族倒也优待,只是征集一部分粮草,又令那鞠氏私生子鞠兴中为西平长。 鞠兴中早年多受鞠氏虐待,初掌大权处处针对西平鞠氏,从西平鞠氏手中强取豪夺不少财物及田产、房产。 鞠兴中将一大半财物、田产、房产都交给文聘,文聘将财货跟田产什么的都退还给鞠兴中,又呵斥其:不许再肆意妄为。 借寒族之手来压制豪族乃刘备推行的强力政策,只有让更多人的成为士才能抑制土地兼并,才能减缓地主跟农民的矛盾,才能迫使人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当国内矛盾冲突不可避免,不要仅仅靠内部消化,也可靠开疆拓土来解决。 文聘在西平城略停,郭汜大军在木乘谷稍作停留,随即率军朝西平城围拢而来。 文聘正想舍弃西平城,蒋石与鞠演回到临羌,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张掖张进、和鸾、武威治元多以及陆城军张既与张绣部。 随着蒋石跟鞠演来到临羌,湟水流域士族纷纷朝临羌聚集,大有在西平一战解决郭汜的意思,郭汜见状不得不退兵返回大允谷一代。 刘备之所以放蒋石跟鞠演回来,就是希望他们在湟水一代起兵,与陆城军一起合击韩遂残部。 同时成立西平郡,辖下有临羌、破羌、安夷、西平四县,以张既为西平太守,以鞠演为西部都尉,以蒋石为安夷校尉,杨阜为护羌校尉督雷定部。 令张绣与文聘合兵一处,汇合武威治元多、张掖张进、和鸾部合围颜俊、阎行部于武威。 当即张绣与文聘合兵,在治元多、蒋石的带领下于阁门河下游渡河,随即强袭令居。 令居乃湟中月氏胡的主要聚集地之一。 治元多引陆城军入,湟中义从附者数千,令居不战而下。 接着文聘、张绣在治元多的引到下沿古浪河直奔张掖县,张掖境内欲投皇甫郦而无门的湟中义从亦归附之,待张绣占据张掖(非张掖郡,乃武威郡辖下张掖县,别问我为何张掖县不隶属张掖郡,作者也没查到)县后,兵马已有上万人。 正在姑臧围城的颜俊闻听消息后大惊,深恐张绣袭其后,忙令阎行回军,阎行无奈只能从日勒城回来。 回来时未防突袭,被张进、和鸾率部突袭,阎行部大败,随即与颜俊合兵一处。 与此同时朔方太守命休屠各胡沿贾诩之路找到休屠泽,从休屠泽到武威,又纠集武威、宣威败兵收复宣威,自宣威南下。 北有休屠各胡,西有张进、和鸾部,南有张绣等人的一万多人马,北有长城,颜俊已成瓮中之鳖。 “怎会变成如此局势?” 颜俊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从处处大胜的局面变成瓮中之鳖的局面,在有心人的挑拨下,阎行成为最好的替罪羊,然而阎行代表韩遂,颜俊一时不好拿他下手。 有谋士劝道:“主公,秦公心胸宽广,如鞠演、蒋石、治元多等屡战之辈都开赦,主公并无太大过错,何不降之?” 颜俊闻言大为动心,道:“可惜无有联系之人,又无觐见之礼。” 陆城军大势所趋,人人都想锦上添花,那谋士道:“秘不才,愿为主公效劳,至于觐见之礼,阎行不就正是吗?” 颜俊闻言连忙点头,韩遂水淹金城,陆城军损失非小,如果拿阎行的人头做觐见礼,必然可保无虞。 第一百三十二章阎行的决定 “彦明兄,您来啦!快请入帐。” 颜俊派心腹谋士王秘去请阎行,阎行随即带亲军而来,颜俊忙欢颜邀请。 二人入帐前,王秘欲阻阎行亲军入帐,阎行蔑了颜俊一眼,对手下人道:“尔等在帐外等候便好。” “彦明心胸开阔呀!来人,给某好好招呼阎中郎的部下。” 颜俊闻言大喜,忙请阎行入帐,阎行冷蔑看了颜俊一眼,随即大步走进帐内。 颜俊、王秘以如何突围为诱饵,并大力劝阎行酒,阎行来着不拒,不一会就喝的有几分醉意,嚷道:“如今这情势,颜将军当与某一心,大家伙奋力杀出去,一旦到了金城,那就是另一番天地。” 王秘、颜俊却不以为意,韩遂水淹金城不但没全灭陆城军,反而将西凉豪右联军淹得大败亏输,颜俊傻了才会再去金城。 颜俊嘴里却敷衍道:“彦明兄说的极是,陆城军来势汹汹,咱们再不一心,恐怕将尽灭于此。” 颜俊说着给王秘使了个眼色,王秘趁阎行不注意悄悄溜出大帐,随后颜俊以尿遁为借口离去。 阎行喝得七八分醉已不太放在心上,想起韩遂竟然选择水淹金城,那么狠毒的心肠,自己还为虎作伥数年,真是太愚蠢了。 颜俊跟王秘出帐后,阎行亲兵严守大帐外,颜俊遂派弓手偷袭。 阎行亲兵猝不及防下被射杀多人,随即阎行亲兵入帐内,将喝醉的阎行拖起。 阎行尚不知发生何事,忙问道:“发生何事?” “中郎,颜俊贼子偷袭中郎,中郎应速走。” 亲兵们护着阎行破大帐而出,迎接他们的就是王秘安排的弓箭手,阎行被风一吹,酒醒不少,随即就看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趁着酒劲道:“儿郎们,随某杀出去。” 阎行与马超交战多回,手下缴获的明光甲不在少数,他与亲兵几乎人手一件,王秘的弓手虽然不少,可对阎行亲兵杀伤有限。 阎行一马当先,举着亲兵的大盾,疾步杀进弓手中,随后阎行亲兵接二连三的杀来,王秘安排的弓手大溃。 阎行随后朝颜俊、王秘杀去。 颜俊见阎行喝的大醉还如此勇武大骇,忙道:“都给某上,杀死阎行者重赏千金,给某杀啊!” 阎行连杀颜俊数员大将,对周围的羌胡头目喝道:“今日乃某与颜俊私人恩怨,还望诸位头领莫要掺和其中,他日阎行必有所报。” 阎行半威胁的话让不少羌胡首领率兵离去,眼看身边的盟友肉眼显见的离去,营外突然传来喊杀声:“放中郎出来,杀王秘小人。” 阎行麾下多精兵猛将,颜俊自知不敌,羌胡首领又都坐山观虎斗,当即率近百亲兵离去。 颜俊一走,颜俊部士卒再无战心,各自向阎行投降,王秘死不投降被阎行一刀枭首。 阎行随即追其至张绣大营外,一箭将其射杀,余部皆散。 是夜,阎行两羌胡首领斗聚在帐中,道:“诸位首领,颜俊欲投陆城军,却想拿某之人头表忠心,如今颜俊已被某所杀,尔等若有为其打抱不平者皆可明言。” 西凉豪右皆信服实力为上,阎行武勇非凡,麾下又有精兵数千,如今又并颜俊、王秘部众,实力大增。 诸人皆道:“某等愿供中郎驱使。” 阎行点头,道:“如今陆城军四面合围,吾等捕杀不少陆城军,想要投降恐怕是死路一条,或许有人说为何蒋石、治元多等人无事,某想说若陆城军真如此大度,那岂不是人人想反就反,反正陆城军不会杀某等。如果诸位这么想就错了。刘备没那么傻,先期投降的肯定会重用,至于如张进、和鸾等被迫投降的,咱们死后就轮到他们了,这就是汉人常说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不错,中郎所言甚是,陆城军纵然允许某等投降,恐怕文约公兵败之际就是某等殒命之时。” 羌胡首领中自然有阎行收买的支持者,当下对阎行的话大力吹捧。 羌胡首领很快意见统一,对阎行道:“中郎,您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吧?咱们都听您的。” “是啊!中郎咱们都听你的。” 羌胡首领纷纷道。 阎行看着诸人道:“为今之计只有置死地而后生。” “怎么个置死地而后生?” 阎行道:“大家拼死一战,明日清晨进攻张绣大营,只要咱们攻破其大营,就能杀回金城去,想必文约公早已有了退陆城军的良策。” “不错。” 韩遂,人称九曲黄河,其智谋自然让所有的羌胡首领佩服,阎行如此说,他们更无意见。 各羌胡首领回营准备,然后在阎行的要求下,凌晨三更造饭,天明前猛攻张绣大营。 张绣不防阎行突袭,再加上麾下羌胡骑兵甚多,营寨扎的虽然很安全,可内里防御甚松,再加上阎行进攻时大营正在吃饭。 阎行大军可谓杀得张绣大军节节败退,张绣无奈只能用羌胡骑兵来阻挡阎行大军的脚步,随即与文聘各自组织各自人马,然后从大营两翼进攻阎行大军的两翼。 御林军跟西凉铁骑的两面夹击,阎行大军内的羌胡骑兵不多时便大溃,阎行见状督亲兵猛攻大营里的月氏胡骑兵,终于在御林军跟西凉铁骑合围前杀了出去。 此战亦可谓大胜,张绣大军虽然猝不及防,可是亦斩首三千级,俘虏六千余人,自身伤亡仅有数百,其中月氏胡死伤近两千人。 阎行率亲兵突围出去,可大部却留在张绣大营,阎行在张掖县附近收拢溃兵,复得两千余骑,汇合本部一千余骑,一共三千多骑。 阎行避过治元多的搜捕,亦不入阁门河与古浪河中间的令居,反而顺着古浪河东岸朝允街方向而去。 阎行到达允街城,才知道韩遂早已从金城脱身,目前暂居在枝阳。 阎行如今已经可以去陆城军,可想起金城地区的数十万人口还有父亲的之死,以及这几年的为虎作伥,阎行毅然决定前往枝阳投靠韩遂。 第一百三十三章不一样的父子情深 阎行率大军至枝阳,才知道韩遂已逃亡允吾,于是又率军至允吾,阎行一至允吾,将大军安排在城外扎营,自己只率数十骑入允吾城。 阎行一见到韩遂立刻请罪道:“义父,都是孩儿无能,武威没拿下,反而折了颜俊。” “吾儿快起,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吾已失了金城,始知非战之罪,实乃陆城军太强横。” 韩遂赶紧扶起阎行安抚道:“如不是公英提前决堤,恐怕为父就要丧身泽国。” 韩遂自金城只带出精锐数千,金城周围一片泥滩,马不能行,因此这数千精骑都成了步兵,阎行自武威来,麾下三千多精骑皆与其生死与共,韩遂实不敢与之火并,何况还有陆城军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他责罚阎行,恐怕再也无人敢来跟韩遂合兵一处。 想起今日落寞,韩遂突然后悔听成公英的决堤之计,陆城军没伤多少,自己的盟军却一个不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韩遂不想认输,不认输就得表现出惊人的度量,哪怕他对成公英有再多的怀疑,都得好生安抚,然而他在阎行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成公英的不满。 在一旁的成公英苦笑,道:“都是某利令智昏,才出此昏招,白白便宜了刘备。” 韩遂闻言,复安慰道:“公英,这话怎的说,此计是某同意的吗?” 其实在场三人都明白,韩遂这话不是说给成公英听得,而是做给杨秋看得。 杨秋身为韩遂的一大政治盟友,一直坐镇允吾,正是因为杨秋坐镇允吾,韩遂才舍得把金城变成一片泽国。 西凉以实力为上,韩遂如今兵败失地,他很难保证杨秋不起别样心思,因此韩遂不会追究成公英、阎行兵败的罪责,他需要二人为其制衡杨秋。 允吾上演一副父子情深,大夏正相反,亲父子却怒目而视。 “逆子,还敢来见某,看某不砍杀了你?” 马腾在自己的府邸看到马超,恨不得立刻拔刀砍了他,如果不是马超一意请陆城军入汉阳,陆城军岂会轻易袭取陇西,对此事马腾一直耿耿于怀。 马超见状冷笑:“如果杀了某,可以恢复马家声威,你就杀了某吧!” 马腾真不敢杀马超,马超已是陆城军中郎将,刘备督数万大军于狄道,随时可进攻大夏,如今大夏兵不过五千,将不过数员,他如何是陆城军的对手? “你” 马腾刚拔刀就被马岱等心腹将领拦住:“主公,长公子杀不得啊!” “公子,你还不快跟主公认错?” 马氏将领纷纷劝说二人。 马腾在劝阻下放下刀,马超却高昂着头道:“如今人人皆知,秦公一统西凉乃大势所趋,某劝尔等尽快归降,说不定还能恢复祖上基业。” “恢复祖上基业?” 马腾冷笑:“凭你一孺子也配说恢复祖上基业?” 你老子我都不敢这么说。 马超冷蔑道:“只要秦公一统西凉,就有先秦之势,袁术、袁绍、曹操、刘表、刘璋不过是关东五国尔,十年、二十年间定能一统天下,彼时如何不能恢复祖上基业。” 马超说的马腾心中一动,俗话说知子莫若父,马超勇则勇矣!要说他有如此眼光,打死马腾,马腾也不信。 马腾问道:“逆子,这话是谁教给你的?” 马超大喝道:“天下大势如此,何须用人教?” 马腾观马超气质果不同以前,而且英气勃发中有那么一丝文绉绉的气息,问道:“竖子,也读书吗?” 马超高傲的道:“不读书,如何做的中郎将,不读书,如何行军打仗?如何做将军?哼!废话少说,归不归降,给句明白话。某可没时间在这跟尔等浪费时间?” 马腾这回没发脾气,反而沉声道:“让某考虑考虑。” 马超冷哼道:“你们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大军开至城下,若还不出降,打破城池后鸡犬不留。” 马超说完便转身离去。 马腾看着马超决然离去,突然叹息,对马岱道:“伯瞻啊!你看孟起是不是变了很多?” 马岱点头,他自小跟马超一起长大,也都生活在马腾的阴影下,如今马超敢跟马腾顶嘴,这是他俩小时候最想做的事,然而每次马超都被马腾打的皮开肉绽,唯有这一次马腾却没有说什么,心里对马超更崇拜。 “大兄,却是改变不少。” 马腾闻言目光更加深邃,呐呐道:“这臭小子真是长大,看来是该某落幕的时候。” 三日后,马超为先锋,陆城军陆续开到大夏城下。 马腾解甲自缚亲至陆城军中投降,其军皆开至城外,卸甲弃械,由陆城军派人接管。 刘备大喜,亲解其缚,穿己甲,二人一同并马入城。 当日,刘备在大夏城设宴款待马腾,仍有其统率其军,不过得减汰老弱,查清人数,统一发放陆城军装备,派姜隐、尹奉分别入驻其军为参军、司马。 大夏已定,刘备分将取白石、河关、石城等地,其后刘备军黄河,以备渡河取允吾。 张绣与治元多、张进、和鸾等自令居南下,浩亹、允街等城不战而降。 张既督蒋石、鞠演等从安夷至破羌而至允吾。 陆城军三面进攻,允吾一片风声鹤唳。 韩遂麾下顿时出现两种声音,降与战。 成公英主降,阎行主战。 韩遂在两种声音中摇摆不定,有马腾为先例,韩遂相信刘备或许真能让自己去长安养老,但另一种声音告诉韩遂,你真的甘心放下权利吗? 阎行亲自去见韩遂,说出令韩遂下定决心的话:“义父,这西凉谁都能降,唯有义父不能降,义父试想之,若义父能降,那以后陆城军以后应付叛乱者,为首者不斩,日后岂不是人人可叛?” 韩遂闻言大动,道:“彦明所言深合某心,那依你说该怎么办?” 阎行道:“先斩异议者,然后弃城逃亡羌地,难不成刘备还敢追入羌地吗?只要义父不死,陆城军一退,这金城不还是义父的金城吗?” “好。” 韩遂犹豫好久终于点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不一样的父子情(二) 允吾,杨秋府邸,成公英正跟杨秋密谈。 “杨将军,恕某直言,如今这般形势明眼人都知道韩遂已日落西山,难道你要跟他一条路走到黑吗?” 西凉豪右割据一方,各自号将军相互征伐,杨秋虽依附于韩遂,可依然号破羌将军。 杨秋混迹西凉多年,自然知道韩遂的为人,越是到困难之时韩遂越善于吞并自己人来发展自己的力量,如李文侯、北宫伯玉、边章、王国等人余部都是这样被韩遂吞并的。 如今陆城军三面合围又到危机关头,韩遂为了自保,难保不会杀了自己吞其部署,纵然成公英不来找他,他也想去找成公英商量对策,因为在他这几日的观察来看,韩遂已对成公英大起疑心。 “不瞒先生,某的确不愿随韩遂赴死,可陆城军会饶恕咱们吗?别到时候兵权一解,你我人头落地。” 虽然杨秋已对韩遂大为不满,可对陆城军还是心存疑虑。 成公英大喜,既然大家志同道合那就只给杨秋增加信心便可,道:“将军放心,远的不说,且说蒋石、鞠演、治元多等人,如今不还是依旧领军,再说张绣叔侄如今不也是手握重兵。将军是觉得能力不如蒋石、鞠演,还是觉得杀的陆城军比张绣叔侄多。” 张济身为董卓麾下四大主力校尉,跟陆城军做过的次数可是不少,杨秋呢?好像一场也没做过。 杨秋依然苦着脸道:“可惜没有门路啊!” 成公英笑道:“如果没有门路,某怎会来见将军。” 杨秋大喜:“先生有门路?” 成公英点头,杨秋又道:“先生既有门路,想必定有周全的计划,如果信得过某,请直说。” 成公英附到杨秋耳边低语,杨秋蹙眉道:“先生,吾等叛离已是有失忠义,若再袭其后,恐怕为人所不齿吧!” 成公英冷笑:“将军,当年荆轲取樊於期首级才得秦王信任,如今将军难道欲凭空口白话来取信于秦公吗?” 杨秋依然有些不愿,成公英继续劝道:“将军不忍杀他,他说不定此刻正在密谋图将军尔。” “先生,说的是真的?” 杨秋赫然一惊,想起他亲手杀过的李文侯、北宫伯玉等人不由毛骨悚然,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是如此之快。 成公英道:“事已至此,某也没必要蒙骗将军,将军应该知晓某手中有一支细作队伍,今日有细作来报,阎行在会后与韩遂密谈良久,之后韩遂亲军与阎行军都有所行动,然而韩遂并没告知将军有何军事行动?” 杨秋自然知晓韩遂有一队隐秘的耳目,而且他还知晓成公英就是这队耳目的首脑,因此对成公英的话深信不疑。 成公英继续道:“阎行主战某主和,你是知道的。韩遂一定会除掉某,至于他会不会放过将军,某就不知晓了。” 杨秋不等成公英说完,就道:“他不会放过某的,不会放过某得,就像当年不肯放过阎忠、王国一样,没想到某为他除掉阎忠,他今日借阎忠之子的手除掉某,真是可笑,可笑啊!” 杨秋猛然一掷手中的酒樽,起身对成公英道:“先生,既然韩遂不仁,就休怪某不义。” 杨秋决断后,当即点起兵马杀向韩遂的府邸。 由于事出突然韩遂府邸当即被围,不过韩遂也不是没有准备,府中亲军立刻用弓箭射之。 杨秋见状对成公英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当下命人用弓箭对射,一边派人取四门的控制权。 当初韩遂为了制衡杨秋,特意让阎行守一门,自己的族人韩德守一门,杨秋守两门。 杨秋一边猛攻韩遂府邸,一边攻韩德、阎行两部。 韩德大意下被杨秋部冲散,韩德只能放弃大军退往阎行处,阎行身先士卒大破杨秋来将,遂率军汇合韩德反杀杨秋部将,随后率大军杀往韩遂府邸。 杨秋见韩遂久攻不下,于是用成公英之计,火烧韩遂府邸。 阎行见火光冲天猛攻杨秋本部,韩遂见状亦开府门督部杀出,杨秋被两面夹击大败出城,而后随成公英至陆城军处投降。 陆城军先锋乃马腾父子,马腾深知杨秋为人,在刘备处为其担保,又表其为先锋反攻允吾。 刘备亦知其名号,虽然在前期割据西凉,然而投靠曹操后却成为曹魏在西凉的大将,终生未再反叛,倒是韩遂降而复叛,最终被鞠演、蒋石所杀,鞠演、蒋石、和鸾张进又复叛变,被苏则、郝昭讨平。 刘备遂命其为先锋前往允吾,张绣亦收复枝阳,张既亦渡过湟水朝允吾而来。 韩遂无奈,在阎行的劝解下弃允吾,由韩德抵挡杨秋,自己保护韩遂顺湟水欲往烧当羌地避难。 韩德守城一日便投降杨秋,韩德虽然姓韩,可其却是羌胡出身,乃韩遂收养一羌胡首领李文侯之子,韩德与阎行同为养子,表面反目为仇,其实暗地里却是盟友,杀了韩遂为父报仇就成为两人共同的目标。 因此韩遂一走,韩德立刻举城向杨秋投降,杨秋不敢做主,忙请示马腾,马腾复请示刘备,最后刘备命其与杨秋合兵一处追击韩遂。 二人终于在允吾城西三十里的地方追上韩遂,韩遂正欲张既苦战,韩德佯装败兵袭韩遂之后,韩遂部大乱,随后杨秋部趁机杀出。 阎行率百骑保护韩遂杀出,韩遂身边却只有十数骑。 韩遂跑着跑着却发现身边的心腹越来越少,而阎行的心腹却逐渐将自己包围,韩遂不得不拽马问道:“彦明吾儿,这是何意?” 阎行闻言冷笑:“这是何意?你说当初吾父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问的?” 韩遂大惊:“彦明,休听他人胡说!” 韩遂言未及,阎行一枪将其刺死,而后割其首级至陆城军处投降。 韩遂死,李傕、郭汜闻言,放弃袭扰西平的军事行动,放弃大小榆谷、大允谷等烧当羌地,转而进入赐支河曲地区以避陆城军兵锋。 第一百三十五章蜀中定 金城、武威、张掖等郡皆派来使者请降,刘备遂设立凉州刺史部,以钟繇为刺史,张既为金城太守、杨秋为金城都尉,分金城郡破羌、临羌等四县为西平郡鞠演为太守,蒋石为都尉,杨阜为张掖太守和鸾为郡尉,张进为张掖令,马腾为护羌将军坐镇金城、陇西,成公英为四夷馆之西羌令,掌管西凉羌地一切信息。 酒泉黄华、敦煌遣使来降,刘备以黄华为酒泉太守同时监管敦煌,由此酒泉、敦煌开始不睦。 兴平二年八月末,金城雨水减少,刘备命成公英、张既等一同重修黄河堤岸,同时在金城地区开始屯田。 至此西凉战事平息,刘备率军回长安。 刘备历经五个月终于平定西凉,各地诸侯大为震动,影响最大的当属蜀中,关羽依旧与赵韪对峙于犍为江阳,其麾下楼船都尉甘宁却率数千水军进入益州郡。 益州郡又称建宁郡,是中国古代地名,范围在今天的云南省。这里以前是“南蛮”古王国滇国的领地,汉武帝时设立益州郡,郡治在滇池县。 益州郡大族雍闿率私兵与之战,被甘宁大破之,随即甘宁率兵进入滇池,蜀王刘璋在麾下王商的建议下向甘宁投降。 随后甘宁以刘璋的名义声讨赵韪、庞羲等人,又号召牂牁郡、越隽郡、永昌郡、蜀郡官吏向陆城军投诚。 最先响应甘宁号召的是牂牁郡吏朱褒,朱褒斩牂牁太守归附陆城军,越隽郡夷王高定、犍为孟琰亦与之呼应,战败后的雍闿亦来投降。 转眼间,大半个蜀地几乎一夜之间都成为陆城军的后花园,待在d坚守的庞羲差点吐血而亡,怎会如此? 庞羲更没想到的是雒城外,张任只身入雒城劝降严颜,严颜在看了刘范、刘璋兄弟的书信后,坚守之心动摇,他守候的主君都已陆续投靠陆城军,他坚守雒城的行为也已经没有意义。 甘宁自滇池率军绕永昌、越隽一路至蜀郡属国。 庞德、赵云部沿江水而上,直袭郫县。 郫县守将随即投降。 郫县一失,d震荡,新都守将随即投降,雒城粮道被断,雒城已成孤城,严颜在诸将的劝说下终于向陆城军投降。 d顿成孤城,江阳赵韪见势向关羽投降,关羽命其为前锋,分兵两路前往d并令张任出兵犍为属国。 庞羲坐d收处处失守的消息,庞羲在d焚火自杀,庞德、赵云部趁机杀入d张任、于禁等争先恐后进驻d关羽随后杀到,至此益州全为刘备所有。 刘备任命关羽为益州牧,法正、张松、彭漾为州牧府长史、治中、别驾,王商为犍为太守、严颜为巴郡太守、王凌转为蜀郡太守,庞德为蜀郡属国长史、雍闿为益州郡太守、高定为越隽太守,朱褒为牂牁太守,陈实为永昌太守,李严为犍为属国长史。 又将刘璋、刘瑁兄弟,及吴匡、董扶、赵韪、任安等名士招至长安。 大将于禁、张郃、赵云、张任、甘宁、孟达等一同率军回长安。 一时间长安名将云集,天下目光再次投向长安,与此同时孙策席卷江东六郡,人称孙郎,世人皆称南孙北刘必有一雄。 刘备在西凉、巴蜀都取得决定性大胜,依附于陆城军的上谷、代郡却一片糜烂。 自六月初,鲜卑单于步度根在许攸、白纸扇、司马懿的怂恿下招轲比能、单骑逃回弹汗山的慕容登、东部鲜卑大人素利,小帅弥加、阙机共计十万铁骑冲进上谷、代郡一代。 有许攸这个带路党,代郡、上谷成为鲜卑骑兵的跃马场,上谷太守徐邈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困守上谷郡治,一边向公孙瓒求援,一边向代郡及雁门张辽求援。 代郡郝温、郭端与鲜卑数战,开始以甲械之利大败鲜卑骑兵,却因骄横被鲜卑骑兵围困。 郝温、郭端虽然拼命杀出重围,大军折损大半,二人不得不各守城池不出,同时命人向雁门张辽求援。 代郡、上谷都是幽州刺史管辖,按理二郡都应该向幽州刺史公孙瓒求援才是。 然而自从公孙瓒斩杀刘虞后,幽州士族对其大为不满,尤其是上谷、代郡成为反公孙瓒的大本营,公孙瓒一直想平灭两郡,可惜袁绍一再攻打公孙瓒,公孙瓒胜少败多,对二郡就是有心而无力。 随着陆城的货物经上谷、代郡入鲜卑、乌桓,二郡对陆城军的归属感更强,再加上刘备举荐的大将焦触守军都关,公孙瓒可专心向北或南。 因此二郡在生死关头都向雁门求援。 前文说过,陆城军的兵马调动需要符节印信,张辽得到两郡求援信息却不能轻易发兵想救,只能一边派遣快马前往长安禀报,一边命二郡坚守城池。 鲜卑骑兵善野战不善攻城,虽然魁头在位数年大力推行汉文化,装备汉式甲械,大力招揽汉人工匠,准备自行铸造甲械。 可惜魁头死的早,步度根上位时间短且危机重重,为此他根本没时间等工匠自己铸造甲械,因此只能买,久而久之就只能买战略物资,比如刀,比如箭矢,至于甲械,皮甲挺好。 魁头坚持数年推行的政策被步度根一年给败坏光,再加上白纸扇跟许攸的潜意识怂恿,步度根更加相信买比自己造更好、更快。 因此步度根虽然纵横二郡,却对两郡坚城造不成太大伤害,这样就给了陆城军调兵遣将的机会。 太史慈、张白骑封锁太行山路径以防鲜卑骑兵从山道进入并州。 护匈奴中郎将韩当督匈奴单于於夫罗、鲜卑单于蹇曼自草原出袭弹汗山。 张辽调云中、五原、雁门诸郡郡兵坚守白登、平城一代,黄忠亦在晋阳调兵遣将,准备迎击可能混进并州腹地的鲜卑骑兵。 陆城军的体制使得各郡郡尉皆秣兵练马,严阵以待,然而最大的问题暴露出来,各将互不统属,很容易就能被鲜卑各个击破。 第一百三十六章偏将军张辽 “,特擢升张辽为偏将军,持节,统率并州诸将以御鲜卑,诸将若有不听调令者,偏将军可持穆武剑斩之。” 陈到一路从金城自朔方见韩当后,方至雁门张辽处,宣读刘备的令谕。 张辽猛一闻言,脑袋轰地一下炸开,原本他以为刘备会让黄忠出晋阳,督自己跟韩当、太史慈御鲜卑。 黄忠不仅是刘备的岳父,而且更大破匈奴,又是陆城军最早的四大中郎将之一,他来可谓名正言顺。 如今张辽功不如韩当,名望不及太史慈,却升任陆城军第二位将军,督元老韩当与一方大员太史慈,压力不可谓不大。 “张将军,请接符信与主公亲赐的穆武剑吧!” 陈到在的声音在张辽耳边响起,张辽才恍然大悟接过符信、穆武剑,递给身边的心腹,才对陈到道:“陈中郎,主公可还有其他吩咐?” 陈到道:“主公,临行前只有一句话,文远大才,有其在雁门某可专心用兵于凉州。” 张辽闻言,心中被士为知己者死的荣誉感填充满,腰杆一下挺的笔直,道:“某定不负主公所托。” 陈到道:“张将军,韩中郎(韩当)那里某已去过,张将军尽可对其发号施令,某还得去太史刺史处晓谕主公令谕,不知张将军可有什么指示让某捎带的。” 张辽见刘备为自己想的如此周到,心中对此次作战更加有信心,其实御鲜卑之策张辽早已胸有成竹,当下道:“还请叔至告知太史刺史,请其出飞狐陉袭鲜卑之后,其余的某自有安排。” “喏!” 张辽早就在雁门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又分派麾下张汛、国渊等分守平城、崞县、善无、马邑等诸城。 步度根率大军入侵雁门,主力开到崞县。 崞县东西两面是山,两山之间夹平川,一条滹沱河由北向南流经平原,古人说此地“千万桑田总战场,百二河山尽赤土”,历来为兵家所必争,故又有“三晋之锁钥”之称。 崞县境内山脉较多,主要有恒山、卧羊场山、穆桂英山、胡子岭、马鬃崖、翠屏山、抢风岭等,海拔均在2000米以上。其中恒山山脉山势陡峭,沟壑纵横,沿东北――西南走向,将全县分为南北两部分,构成浑源的地貌骨架。境内河流主要有浑河、唐河,分属海河流域的桑干河水系和唐河水系。境内山脉主要为恒山山脉,西衔雁门,东延燕云。 张辽依次率军在各山阻饶鲜卑大军的入侵,外加上雨季集中(7月下旬~9月上旬),多局部性大雨、暴雨,且常发生山洪。 张辽有效利用当地局势,硬生生把步度根大军拖到九月且损兵折将无数。 鲜卑诸小帅对此抱怨甚大,然而许攸、司马懿、白纸扇、李敏等都以晋地遍地是黄金引诱诸小帅,再加上在代郡、上谷收获颇丰,也钓着诸小帅心痒。 张辽与鲜卑步度根诸部对峙于崞县,受降城韩当早已点起本部两千重甲骑兵,四千弓骑兵,以及匈奴本部一万五千骑、鲜卑蹇曼部八千骑、杂胡两千骑,共三万一千骑沿长城奔袭弹汗山。 韩当大军一路所过之处,鲜卑诸胡部落皆被斩杀,草原上掀起一片烧杀掠夺。 蹇曼虽有意见,可韩当命於夫罗为先锋,韩当在接贾诩之手后,对受降城的胡族更加残暴,稍有不顺动辄屠族,受降城附近的杂胡被其灭绝者不知凡几。 韩当接着贾诩在胡地强行推广汉文化,凡是未成年的小孩必须学汉语,刚出生的孩子更是必须得学汉语,严禁在公众场合说非汉语、穿胡服以及祭祀胡人祖先。 为此韩当至少屠杀数百部落,就连蹇曼的一个爱将也因喝醉酒说胡话被韩当拖出去斩首。 蹇曼心中实在窝火,可是韩当两千铁甲精骑战力太猛,又有於夫罗数万控弦之士虎视眈眈,再加上蹇曼需要陆城军的甲械跟训教骑兵之法。 蹇曼投降陆城军数年,到现在麾下只不过全都穿上皮甲,人手一张弓箭一壶箭一柄缳首刀,经历一场大战就能把蹇曼的库存消耗干净。 陆城军控制军械控制的格外严厉,这也使得蹇曼不得不老老实实俯首称臣。 只是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麾下的部落将士就这么被匈奴人斩杀,心中实在不甘,不过想起韩当说过的,若拿下弹汗山就立其为三部鲜卑单于的话,蹇曼心里窝的火满满的。 弹汗山,某又回来了? 单于之位终于又要回到和连一系了。 “杀啊!” 蹇曼用冷血杀戮以取信韩当的信任,同时派各部为大军前锋,将中部鲜卑各大部落聚集点暴露给陆城军的铁骑下。 鲜卑草原发生的事,步度根很快就知晓,他立刻召诸人来商议此事。 诸部小帅闻言纷纷欲回军草原,许攸眉头紧蹙,进言道:“单于,诸位小帅,如今陆城军已入草原,纵然回军也于事无补,只会中了陆城军的计策,何况一退军奇兵岂不是失去作用?今年不能破雁门,以后将再无机会。” “哼!说的好听,死的不是你的族人,你当然不心疼,”鲜卑小帅闻言当即啐了许攸一脸道:“单于,只要咱们部落不受损,这雁门咱们什么时候想来便来。” 许攸来不及擦脸便道:“单于,有此十万铁骑在,多少男女掳掠不来,然若退军,一旦刘备平定中原,必定举兵河北,那时单于别说入侵中原,哼!刘备不兵发弹汗山就是好的。何况此时奇兵恐将至太原,难道单于愿意将破并州的良机放弃吗?” 许攸为了引诱鲜卑入并州,把晋阳说的天花乱坠,晋阳城墙都是黄金打造,刘备的府邸都是锦缎围成的。 步度根自然不信,可是晋阳富饶确实事实,步度根也想趁机抢一把,也就由得许攸、司马懿等胡说。 许攸此番一说,许多鲜卑小帅又心痒痒,的确部落里的奴隶、女人随时都可以抢,至于攻入并州,恐怕只有这一次机会。 第一百三十七章奇兵(谢谢嘟嘟嘟大大的打赏) “大单于,某觉得子远先生说的不错,错过今日再想入并就难了。” 中部鲜卑大人轲比能谏道。 弹汗山位于中部鲜卑的地盘,其周围也大多是轲比能麾下部落,他的出言让许多部落小帅动摇。 “大单于,轲比能大人之言甚是。” 尤其是素利、弥加、阙机三人,他仨部落在东部鲜卑,他们不信陆城军还能从西部鲜卑杀到东部鲜卑。 步度根见状只奈答应。 当一个人成为一军主将时他的意念就是全军的意念,当一个成为一个利益头脑,那整个利益链的意念就是他的意念。 步度根只能等深入恒山山脉的奇兵能进入并州腹地,与其里外夹击雁门郡的陆城军,继而大军杀入晋阳。 步度根还没等到奇兵致胜的消息,坏消息却一个个传来,刘备所置南冀州刺史太史慈出飞狐陉朝灵丘县杀来,幽州刺史公孙瓒命大将王门率一万精骑随军都关守将焦触出军都关,与上谷太守徐邈合兵一处。 不足十天,陆续溃逃而去的鲜卑骑兵已有万骑。 然而步度根跟鲜卑诸小帅都抱着赌徒孤掷一注的姿态,坐等奇兵在太原郡翻起惊天骇浪。 弹汗山,乃今蒙古大青山,属阴山山脉中段。 鲜卑乃东胡分支,自汉庭驱北匈奴至漠北后,草原上最活泛的胡族就是鲜卑,自鲜卑小种檀石槐崛起,于弹汗山立单于庭,东、西部鲜卑都被降服,建立起东西万两千里,南北六七千里的庞大草原帝国。 弹汗山自此就成为鲜卑人的圣地,檀石槐、和连、魁头相继于此处理鲜卑事物。 蹇曼自小就生活在弹汗山,虽然在鲜卑内讧,其父和连被杀后逃出弹汗山,可是他一日不想回到弹汗山,上一次被步度根、轲比能练手赶出弹汗山就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此次再至弹汗山,蹇曼极力恳求韩当要劝降弹汗山的守军,保护好弹汗山的一草一木。 韩当见其屠戮本族很是卖力便答应。 蹇曼随即派使者登弹汗山。 步度根虽率大军入侵中原却使小帅锁奴率精锐鲜卑骑兵三千守弹汗山,锁奴闻陆城军自西部杀来,忙将周围鲜卑部落招到弹汗山,又急令周围可战之军来援弹汗山。 陆城军至弹汗山时单于庭周围已有部众数万,蹇曼派使者前来劝降,锁奴毫不客气的将其使者人头割下,派人丢至陆城军大营前。 韩当看着血肉模糊的使者首级,冷面道:“单于,这还要劝降吗?” 蹇曼素知锁奴勇武之名,再加上守护单于庭的骑兵都是鲜卑有名的勇士,这才想要招降,没想到锁奴如此不知好歹,让自己在韩当面前丢这么大一脸,当即怒道:“中郎,锁奴欺人太甚,某愿为先锋,杀入弹汗山,血洗单于庭。” “好,这才是单于气度。” 韩当抚掌喝道。 蹇曼率本部为先锋杀向弹汗山,锁奴集数万鲜卑勇士与之血战。 蹇曼麾下人人穿皮甲持缳首刀、包铁木盾,人人备箭矢一壶,锁奴虽然集数万部众,然甲械缺乏,有的甚至只有套马杆。 局势无需多说,蹇曼就是在单方面的屠杀,蹇曼亦想劝降,可是先前锁奴斩其使者,让蹇曼在韩当面前丢尽颜面,再说韩当对胡族政策一向是赶尽杀绝,允许他劝降一次已是格外开恩,再劝降无疑会激怒韩当,如今的蹇曼只不过有八千精骑,远不是陆城军的对手。 蹇曼在数万鲜卑勇士中杀戮,其部众亦大开杀戒,很快整个弹汗山都被血迹覆盖。 锁奴见状,不得不退守单于庭,亦派人说蹇曼不要赶尽杀绝。 蹇曼亦是一刀回绝锁奴,随即命麾下用箭雨猛攻单于庭。 锁奴无奈,只能督剩余鲜卑勇士杀出,自己的三千精骑混入其中。 蹇曼不备,被锁奴混入混合大军杀得措手不及。 眼看锁奴率数千精骑护送着一些女眷杀出,山下又冲进来一彪军,为首的就是匈奴单于於夫罗。 蹇曼看到於夫罗杀来,留下一部分人屠杀被锁奴丢弃的鲜卑勇士,翻身与於夫罗一起夹击锁奴三千精骑。 锁奴纵然再勇猛,装备的差距跟数倍于己的陆城军中也是瓮中之鳖,锁奴左冲右突,身边的精骑越来越少,自己也身被数十枪,最终被於夫罗一刀砍落马下。 “多谢单于援手之恩,不然就被这厮逃掉了。” 蹇曼见锁奴被於夫罗砍杀驱马而来道。 於夫罗看了蹇曼一眼,道:“蹇曼兄,你我兄弟都是为秦公做事,何来恩德一说?” “哈哈!如此说来,倒是某见外了。” 蹇曼哈哈一笑,与於夫罗合兵一处,迎韩当上山。 韩当本想一把火烧掉单于庭,蹇曼一力劝阻下才放弃,随命蹇曼收拢中部鲜卑部落,随时准备南下与步度根决战,或东击东部鲜卑。 太史慈率军出飞狐陉据标氏、平舒一带,焦触、王门汇合徐邈将沮阳附近的鲜卑骑兵歼灭,又朝涿鹿一带进发,张辽据崞县,单于庭又被韩当占据。 代郡的十万鲜卑铁骑已是四面楚歌,可步度根等人依然坚信奇兵能扰乱太原,为他们争取反败为胜的机会。 步度根孤注一掷,横穿恒山山脉的司马懿更是如此诱惑鲜卑小帅:“晋阳遍地是黄金,刘备用的马桶都是纯金打造,晋阳城的地面铺满青砖,青砖上铺满蜀锦,晋阳美女如云,人人穿锦袍带金银。” 鲜卑小帅在司马懿的诱惑下才艰难的横穿整个恒山山脉,当这支奇兵出恒山时五千精骑只剩三千余,其余的人不是迷路就是坠崖。 鲜卑小帅看到一望无际的平原紧绷的一口气才松开,不过他看看自己的族人几乎减员一半,心中一阵剧痛差点没痛晕过去,他看着司马懿,一字一句的恨声道:“你最好祈祷,你说的都是对的,不然某定将你碎尸万段。” 司马懿风淡云轻的道:“小帅放心,如今这并州空虚,太原诸县兵力薄弱,乍见小帅大军不啻于见神兵天降,诸县可一攻即破,唯一困难的恐怕只有晋阳这座坚城。” 第一百三十八章里正与锦衣 金秋十月。 并州大地一片丰收,金黄的高粱、大豆遍布整个太原,勤劳的农民磨镰嚯嚯准备迎接新的丰收。 自刘备任并州牧后,并州已有数年没有遭受兵祸,加上刘备数年的屯田早已使得太原成为并州乃至陆城军的粮仓。 一年两季,夏收小麦,冬收高粱,还有山坡遍地的水果跟蔬菜,并州大地的生活水平可谓这时代最高的。 过惯贫苦生活的鲜卑骑兵顿时被这场面给惊呆,兴奋的哇哇怪叫,鲜卑小帅拍着司马懿的肩膀道:“你这孺子,果然没骗某,哈哈!不过刚出恒山就有如此多粮食,到了晋阳说不定军粮堆成山呐!哇哈哈哈!” 司马懿心中也有些挣扎,凭心而论刘备能在乱世把并州治理的如此好,的确是一明主,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家族被屠戮。 司马懿想到逃亡时死在乌桓铁蹄下得二弟司马孚,为了让自己活命,特意引开陆城军追兵的父亲司马防,司马懿心中就充满无数怒火:刘备你灭吾满族,某就要尽毁你基业。 “小帅,前面发现一村落。” 司马懿此次横穿恒山山脉已做了准备,让数千鲜卑骑兵都穿上汉服,手上拿着的是汉制式兵器。 那小帅穿着盔甲看司马懿,双眼发红如饿狼看到鲜美的事物一般,这十几日都在恒山里打转,除了偶尔打一两只猎物,他可是好久没尝到荤腥了。 司马懿登上高处,只见炊烟几许,村落依山而建,村前道路平整,周围村落零稀,占据这些零星村落没事,当下对鲜卑小帅点头。 鲜卑小帅舔了舔干燥的舌头,抽出腰中缳首刀对着那村落方向大吼一声,鲜卑骑兵顿时哇哇怪叫着冲杀过去。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劳作一天的村民正在吃饭,有的刚吃完饭正想去邻家吹牛,突然听到无数喊杀声,本以为是幻听,一回头就看到一股烟尘荡起。 这,这真是兵乱? 大乱之世过去没几年,虽然过了几年好日子,太原郡的农民跟新农民可没忘记兵乱时的场景,待其看到烟尘荡起,下意识的冲往村长家。 汉制一里百户,十里一亭,亭又分为乡亭或城市亭,乡亭一般都是野亭,并不太看重户数,主要起到邮传、警备作用。 亭有亭长、亭侯、游徼掌巡匪稽盗,里有里正处理里内事物。 刘备在晋阳大开书院,为了给学子们找出路,因此寒门学子出书院后大多从里正做起,有门路者也是从亭长或乡三老做起。 里有百户,经过黄巾之乱跟匈奴、鲜卑的多次入侵,并州户口大减,可随着刘备从河南、黑山迁入大量的人口,村有百户已不少见。 因此那男子跑往村长家并没有错,一般外来里正都住在村长家,而且村长家有一铜锣,凡村长召集村民时都敲铜锣。 那男子猛地敲响铜锣,铜锣声立刻传遍整个村落,村长率先跑出来,村长是个四十出头的粗壮大汉,看到那男子正敲锣,大吼道:“亚娃子,你特么敲锣干嘛?好玩吗?不知道锣不能轻易敲吗?” 村长刚吼完,新任里正拿着缳首刀就从屋里跑出来,接着陆续有穿着锦衣的男人带刀跑出来,边跑边问:“村长,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亚娃子胡闹?” 村长见里正出来,赶紧陪笑道。 最近秋收将至,陆城军为防盗匪闹事,特意派里正督十几个锦衣到村里视察,村长正担心有匪事,亚娃子就来这手,村长岂能不恼怒? 村长正想再怒骂亚娃子几句,突然听到村外的喊杀声一滞,随即对里正道:“不好,可能有山匪入村。” 戌夫山一带,原本太行山一代的黑山贼都被陆城军招降,可依然有些好吃懒做以及犯事的盗匪逃入戌夫山躲避追捕,因此亭内锦衣才至此。 汉时的儒士都文武双全,六艺精通,而且血勇方刚,里正刚出校门,正是渴望建功之时,当下对村长道:“村长,某先带人去阻挡盗匪,汝尽快组织民兵来援,若见势大就组织民众撤离。” “喏!” 在村长脑海里也认为不过是戌夫山盗匪前来闹事,这一带的村落都有民兵,而且近山,村中又多猎户,因此对上戌夫山的盗匪并不害怕。 里正一冲出来就看到不少民兵拿着弓箭、竹枪从自家涌出,接着里正才发现不对,这是哪来的汉军? 还不等里正发问,不少汉军已杀入民居中,接着那民居就冒起一团火光以及一片鸡飞狗跳,而那汉军依旧源源不断的杀来,嘴里并叽叽哇哇喊着不知名的话语,这绝对不是陆城军的麾下?难道是代郡的汉军流窜到这了? 里正还没想明白,身体一晃一支箭矢擦面而过,里正发现是身边的锦衣救了自己一命,接着就被锦衣拉到一民居院内,那锦衣肩膀中箭,不顾疼痛的对里正道:“里正,看样子不是戌夫山的盗匪。” 里正点头,这还用你说哪? “伤怎么样?” 那锦衣头目,道:“伤不要紧,当务之急是要摸清对方的来历,然后赶紧通知县长大人做准备。” 里正忙点头:“不错,某这就安排人前去点燃烽火。” “快去。” 锦衣头目一推里正,当即对身边的几个锦衣道:“兄弟们报效秦公的时候到了,或许你我都会死但不要紧,秦公会替我们给父母养老,抚养妻儿,谁要是敢逃?哼!纵然某不杀他,秦公律法饶不了他。” 陆城军军法严厉众所周知,逃跑比战死更可怕。 当下一锦衣道:“头儿,咱们都不是孬种,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谁若敢逃,某第一个不放过他。” “对,头,跟他们拼了。” 锦衣都杀过人,戌夫山的盗匪可没少祸害周围的百姓,他们都是在战火中生存下来的孩子,对死并不害怕,因为他们知道一旦退缩,后方就是他们的家园,自己苟活与家园安宁,他们还掂量的出那边轻那边重。 第一百三十九章勇士的做法 “自由射击,务必要节省箭矢,明白吗?” 那锦衣头目看几个锦衣手里的弓箭朝一个鲜卑骑兵身上招呼不由喊道。 陆城军向来以甲械取胜,哪怕锦衣平定匪乱也都是平均十数支箭矢消灭一个匪寇,如今十几个人面对数不清的鲜卑骑兵,锦衣依然是数箭配合绝杀。 “喏!” 十几个锦衣带着十几个民兵在一处宅院内坚守,很快给鲜卑骑兵造成近百人的伤亡。 鲜卑小帅宇文仲面对如此大的伤亡不由红眼,死在深山里的鲜卑骑兵也就罢了,毕竟是山深崖险,如今刚进太原郡地就伤亡这么大,若一县一城的打到晋阳岂不是没人了? 司马懿瞅了眼宇文仲阴沉的脸,阴狠的冷笑道:“小帅不必忧心,既然他们不愿意出来,那就死在里面好了。” 宇文仲蹙眉道:“就这么干耗着吗?” 司马懿冷道:“时至初秋,天干物燥,想必每家每户都有不少干柴,小帅可令麾下收集干柴,以火攻之,鼠辈焉能不出?” 宇文仲看了看连成一片的民宅,这要着起火来,恐怕整个村落都会化成一片灰烬。 不过这样也好,不行非常手段,何以震慑汉民? 宇文仲当下命麾下鲜卑骑兵收集干柴堆在那院落附近,而后在司马懿阴鸷的眼神中将干柴点燃,熊熊大火冒着黑烟吹进院落内。 院落内的众锦衣与民兵被呛得够呛,纷纷对锦衣头目道:“捕头,与其被烧死不如冲出去战死。” “好。” 锦衣头目看着周围烟熏火燎的同袍,道:“诸位,你我都有官身,此次前来戌夫山也有记录,秦公定会照顾吾等家人,请随某拼死一战吧!至于诸位老乡,家园被毁,难道汝等还要束手就擒吗?” “不,某等愿随捕头大人拼死一战。” “对,拼死一战,拼死一战。” “” 寥寥二三十人却喊出千百人的声威,锦衣头目红着双眼道:“好,都是好样,兄弟们随某出战。” 院落的门打开,锦衣头目带着锦衣捕快跟民兵鱼贯而出。 司马懿早在门口四周布置了近百弓手,专等他们被烧出来,眼见锦衣们一一走出,司马懿正想下令射杀他们。 宇文仲挥手组织,道:“彼等都是勇士,当以勇士之势对待,儿郎们给某杀过去。” 司马懿对宇文仲这种愚蠢的作为嗤之以鼻,既然是奇兵,自然要保存兵力,哪怕定点闪失也不能有。 草原的人向来敬重勇士,檀石槐以奴隶出身而统一鲜卑草原,轲比能以小种鲜卑而成为中部鲜卑大人,阎柔以汉人奴隶之身而威震鲜卑,如今看到这二三十朝自己三千人冲锋,这在宇文仲眼里就是一等一的勇士。 对待勇士,就要用勇士的礼仪收场。 宇文仲当即派麾下精锐冲杀过去。 锦衣头目见鲜卑人竟然弃弓冲杀过来不由笑他们有傻,有远程武器不用,等死呢? 锦衣头目率先取出身边的大黄弩朝一鲜卑百夫长射去,那百夫长不防,当即被弩箭穿胸而过。 锦衣的指责是缉匪捕盗,因此缳首刀、大黄弩就成了锦衣的标配,大黄弩一般不轻用,然而每当启用时都决定战局走向。 然而遇到正规军,十多支大黄弩只不过几个呼吸间就成为木疙瘩,手弩尚未研制出连发,几乎发一矢就被丢掉。 宇文仲见状差点把满口大黄牙咬碎,这特么的还是勇士吗?分明是卑鄙竖子,宇文仲真想下令放箭,可惜锦衣跟鲜卑骑兵混成一团,此时放箭必然会误伤自己人,宇文仲只能硬着头皮让麾下冲杀。 锦衣头目大喝一声,抽出腰中缳首刀就朝身前的鲜卑骑兵劈去。 鲜卑骑兵人人穿汉服,手持汉式缳首刀,如何抵挡得住陆城军精炼的缳首刀,只见锦衣头目手起刀落,一股鲜血喷的锦衣头目满身都是。 锦衣头目明显是沙场老将,飞快将缳首刀抽出劈向另外一鲜卑骑兵。 锦衣组成有两部分,一是各郡内的游侠儿,二是陆城军退伍伤残老卒,老卒坐守各县,游侠儿出城办事。 游侠儿军阵不熟,单打独斗倒是很厉害。 锦衣头目带来的十多个锦衣反而没十个民兵杀伤力大,然而当锦衣跟民兵死的差不多时,锦衣头目却尽显游侠儿风采,连杀十数人其毫发无损。 最终还是司马懿手持大黄弩,一弩射穿锦衣头目的前胸,继而被鲜卑骑兵乱刃分尸。 宇文仲看着周围死伤不下数十人的鲜卑骑兵,感叹道:“若晋阳的村落都这般有攻击力,咱们还能打到晋阳城下吗?” 司马懿见宇文仲信心不足,正要解释突然想到什么,捋了捋两鬓的长发,道:“小帅莫要担心,某知道戌夫山常年匪盗不决,故此这村庄才有如此战斗力,某敢用性命担保,越往太原方向走,诸县攻击力越弱。” 司马懿这话倒是不错,可以宇文仲却不信,因为地上着着实实躺着他宇文部族两百精锐的身体。 司马懿见宇文仲不说话,深恐宇文仲就此打道回府,脑筋忙开动,道:“小帅,若嫌兵力不足,某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戌夫山匪盗来降,据某所知并州境内盗匪绝迹,唯有这戌夫山盗匪横行,足以见其军战力强悍。” 宇文仲闻言点头:“也好。” 陆城军的厉害,宇文仲虽然没见识过,可却常常听人说,戌夫山的盗匪能存活至今,恐怕真有两把刷子,若是能劝降他们,自己攻击晋阳的计划就多了一份保险。 宇文仲跟司马懿正商量如何招降戌夫山的盗匪,突然有兵道:“小帅,发现有人点燃烽火。” 宇文仲大惊:“在哪?拦住他们没?” 那鲜卑骑兵还没说话,就听司马懿道:“小帅不必惊讶,陆城军知道就知道了,他们不知道咱们的身份,必定轻兵来袭,到时候小帅正好在戌夫山的盗匪面前立威,又能减少守城兵力,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妙!” 宇文仲闻言抚掌大笑。 第一百四十章庶儒政治 戌夫山的烽烟点起,接着一个又一个烽火台冒起狼烟直到卤城,卤城观望烽火之人忙敲响金锣。 金锣声响立刻惊动整个县廨府,卤城长闻听消息后召集县丞成何,县尉戴陵,主薄及六曹从事议事。 卤城长见诸人到齐,问道:“如今戌夫山烽火起,诸君何以教吾?” 县尉戴陵猛地起身抱拳大喝道:“使君,区区戌夫山几百盗匪何足挂齿?往日他躲进深山,某拿他没撤,如今竟出山真是找死。请使君拨一千人马与某,某定将戌夫山盗匪一网打尽。” 县丞成何闻言,忙道:“不可,不了,如今秋收在即,不可妄动刀兵,若误了秋收,如何向太守大人交差?” 今年刘备准备屯田西凉,又准备在河南、东郡招募流亡,充实中原战区实力,这一切都需要粮草,更别说近在咫尺的鲜卑之乱,待鲜卑骑兵退后,代郡、上谷更需要粮食来稳定人心。 成何身为县丞,又是从龙门书院出来的寒门士子,自然知道粮草对目前的重要性。 成何属于刘备大力扶持的寒门系,戴陵出身颍川,背后靠着庞大的颍川系,想来看不起扣扣搜搜的寒门士子,如今见成何与阻其建功,大怒道:“秋收重要,难道剿匪不重要吗?万一戌夫山盗匪火烧麦田,百姓没有吃食,岂不造反?若贼势一大,不说雁门鲜卑之势有何变化,单说这贼寇杀进太原郡,你我就罪莫大焉!” 成何自然明白戴陵这是在给自己扣大帽子,不过大敌当前不是派系斗争之际,于是笑道:“戴县尉误会了,某并没有说不剿匪,关键是怎么剿?怎样才能在不影响秋收的情况下完成剿匪。” 戴陵冷笑:“哼!成县丞真是好计谋,只是某办不到,不如成县丞来做这个县尉吧!” “县尉莫要激动,莫要激动,且听县丞说完再议不迟,再议不迟。” 卤城长几遭被戌夫山盗匪所杀,这任卤城长乃卤城本地士族,他当这个卤城长完全是捡漏,不管成何背后的学院寒门系还是颍川系,他都得罪不起,故很多事情只能在二人中间和稀泥。 随着刘备占据的地盘越来越大,麾下派系也越来越多,军中且不说,文官以颍川系一支独大,戏志才、郭嘉、荀彧、荀攸、陈纪、钟繇、韩瑜等都是刘备的心腹谋士,外如贾诩、顾雍等都无法与庞大的颍川系比较。 不得不说刘备早有准备,从陆城学院、龙门书院,再到刘备在长安设立的国子监,已形成县学、郡学、国学三大学校等级,当然这也为刘备提供许多低级官员,这类官员大多数是寒门士子,又从官场最低级的里长、亭长做起,因此又称为学院寒门系。 书院寒门系在陆城军上层的人物不多,可整个基层政府九成以上都是书院寒门系,其中代表人物如贾逵、李立、孙资、刘放等,虽然官位不大,可都握有实权。 刘备之所以大力提拔寒门士子,为的就是打破豪门垄断,让魏晋之后数百年的门阀政治不再出现,转而提前进入庶儒政治。 庶儒政治,就是不断有新的士子步入士族,使得大豪门不得不断裂成小寒门,进而不断优胜劣汰来保持朝廷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加入。 当然目前刘备还需要借重豪门士族的力量,因为治国理论与实践都是豪门口口相传的东西,这绝不是读几本书,看几个案例就能摆平的。 话题扯远。 戴陵见卤城长又是和稀泥的姿态,心中对其大为不满,决定待自己这回平定戌夫山盗匪后一定禀明太守大人,罢免了他的县长一职。 成何见卤城长偏向自己并没有得意,反而更加慎重,转头对贼曹从事道:“某听说汝部下已秘密潜入戌夫山盗匪中,可有此事?” 贼曹从事看看县丞戴陵,他所为贼曹从事,属文官体系,可自当他向戌夫山派遣第一位细作后,他就隶属于县尉管辖。 贼曹从事见戴陵点头,才道:“不错,不过他来信中并没有提到戌夫山盗匪会在此时出山,据他的情报分析,戌夫山的盗匪只要也要等到十一二月份,遇到白灾(大雪)的时候再出山劫掠。” 成何点头:“如此说来,戌夫山的盗匪没有动,可这股灭掉几个村落的势力属于何方?难道” “难道是鲜卑人吗?真是可笑。” 戴陵听成何怀疑来怀疑去不由怒喝道:“哼!某不要一千兵马,只率本县县兵两百人跟锦衣总可以了吧!” 卤城长见戴陵大怒,忙道:“这会不会有些少呢?这样吧!前面各村民兵皆由县尉调遣如何?” “哼!” 戴陵怒哼一声,朝卤城长作揖道:“使君就等某凯旋归来的消息吧!” 戴陵说完扬长而去,丝毫不顾成何的呼喊,成何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戴陵离去。 成何叹息一声,对卤城长道:“使君,若真的鲜卑骑兵,戴县丞必是凶多吉少,你我要多做准备啊!” 卤城长哈哈一笑道:“县丞,鲜卑骑兵尚在恒山脚下跟张将军(对峙),又怎会突然出现的戌夫山,这于理说不通吗?” 陆城军也有翻越米仓山、阴平道的故事,既然陆城军能做的,为何鲜卑人做不到呢? 成何还想再劝卤城长,卤城长却带着六曹从事离去,成何无奈只能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命人抢收粮食,一边召集各村青壮力一起劳动。 戴陵率两百铁甲骑兵威风凛凛进城,戌夫山今日却迎来一位贵客,这位贵客尚未及冠,可戌夫山的两位当家却已听过他的名声——河内司马懿司马仲达,其父司马防、其兄司马朗都是河北名士,他本身也被称为神童,又拜在名士胡昭门下,被胡昭赞有经天纬地之才,由此扬名太原。 戌夫山的两位当家也是陆城军的老相好,祝奥与祝公道,自从其父祝智死在陆城军手中,二人每日都过着逃亡的日子,不久又隐姓埋名在戌夫山,祝奥兄弟靠着勇武、智谋成为戌夫山的头领。 第一百四十一章戌夫山二祝 戌夫山。 这座太行山脉北麓的一座小山因黄巾之乱而在并州声名鹊起,自黑山张燕、张白骑等陆续归顺刘备后,这座小山却以盗匪横行而闻名并州。 雁门两任太守几次围剿都未能清剿干净,反而使得戌夫山名气大振,祝奥、祝公道兄弟更借机成为戌夫山的首领。 早先祝奥以智谋立足,祝公道以勇武及在陆城军学的皮毛在戌夫山中占据一席之地,之后应对雁门郡郡兵的围剿中先后阴死前首领及异己者,数年间竟然把戌夫山数百盗匪弄成自家私兵而且甲械精良。 祝奥一直未忘破家灭族之恨,总想报复陆城军,可是随着刘备吞并三辅、巴蜀、西凉,陆城军势力越来越强大,二人复仇的希望越来越小,以致于祝公道想前去投靠袁绍,祝奥阻止,与其带千人远至冀州投靠袁绍,还不如坐守戌夫山,等袁绍军灭公孙瓒后,为袁绍攻并的先锋呢? 为此,兄弟二人在戌夫山苦练精锐。 “司马,山下有一人自称是校尉故人,想要上山拜访校尉。” 祝奥正在喝酒消愁,突然有心腹入内道。 祝奥为了凝聚军心,令祝公道号戌夫校尉自任军中司马,山中皆以军中规矩称呼。 “故人?” 祝奥闻言一惊,他已离开晋阳数年,就是有故人恐怕也早逃离并州,怎还会冒死而来?再说他的身份极为隐秘,知者甚少。 怎会有故人来访? 难道是 祝奥酒意大散,随即看向那人:“你可认识?” 心腹摇头道:“某并不认识,祝校尉已下山去看。” 祝奥听到祝公道已下山心中稍定,稳了稳心神道:“来人何等打扮?” “来人为首者未及冠,一身深袍,腰悬宝刀,甚美貌,身边侍从皆勇士,只是看着不像汉人。” “不像汉人?” 祝奥心中一跳,鲜卑大举入侵,并喊出荡平并州的旗号,祝奥早就等着鲜卑杀来的一天,可明明昨天还没消息,今天就有鲜卑人出现,他们是从哪来的呢? 祝奥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更加勾起见见故人的欲,望。 祝公道没让祝奥多等,就亲自引着故人来到祝奥帐内,祝奥看着眼前这位美姿仪的弱冠少年,虽然身形单薄,可是眼睛里却透出一股子英气来。 祝奥还没问,祝公道就介绍道:“大兄,这位就是晋阳大名鼎鼎的司马懿,司马二郎。” “哦!” 祝奥大吃一惊,司马一族被灭族在并州可谓人尽皆知,祝奥一心想给刘备上眼药,自然知道司马家的事情,为此他还特意让人描绘一张司马懿的图像,那图像虽然是别人回忆着画出,不过跟眼前的少年很有几分相似,只是画中少年更文弱些。 司马懿能从陆城军的追杀中逃出并州,想必杀人无算,文弱气质自然再无从谈起。 司马懿家族被陆城军屠灭,司马懿与刘备有灭族之恨,跟自己的杀父之仇一样如此算来他俩是天然的盟友。 祝奥忙道:“莫非是晋阳神童,司马建公二子司马仲达乎?” 司马懿闻言一笑:“某想没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冒充司马懿这个小人物吧!” 祝奥闻言忙摆手:“仲达此言差异,司马可不是小人物,不是小人物。” 司马懿之父司马防,字建公。 二人相互吹捧一阵,祝奥见司马懿还稳坐钓鱼台,不由腹诽:不愧是河内望族之后,仅凭他这般年纪就有如此耐性,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祝奥眼光不错,司马懿就是靠耐性的熬着,终于熬死曹操,熬死贾诩、熬死曹丕、曹睿以及一干重臣,这才大权独揽,最终成就司马氏江山。 祝奥问道:“仲达,此番前来见某,不会是为了叙叙旧情吧!” 司马懿端起祝奥的酒樽抿了一口,语气缓慢的说道:“某来,是为了邀请校尉共谋大事。” 祝奥饶有兴趣的问道:“如何共谋大业?” 司马懿道:“趁鲜卑骑兵大举来袭,校尉可率本部随某杀入晋阳腹地,把晋阳闹个底掉,然后再迎鲜卑骑兵入并。” 司马懿的话,说白了就是让祝奥当汉奸。 当汉奸可是千古骂名,祝奥这边的局势还没崩坏到那种形势,尤其是陆城军越来越得民心的情况下,一旦鲜卑人战败,他等将死无丧身之地。 祝奥还没说话,祝公道率先嚷嚷道:“某跟陆城军血仇再深,那是咱们汉人之间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来帮忙,否则某不介意让尔等越帮越忙。” 祝公道嚷嚷的厉害,祝奥却沉默不说,司马懿知道戌夫山的主心骨乃司马祝奥,祝公道只是祝奥摆在明面上的一个摆设而已。 司马懿想到之前看到军纪严明,而且纪律性很强,人人都希望有这么的本事,可事实证明人并不多。 司马懿道:“祝校尉,刘备已平定西凉,您觉得刘备会不会趁这个冬季再次剿匪呢?那时你兄弟两人想报仇恐怕都办不成。” 祝公道激动的一拍席案道:“剿匪又怎么了?雁门太守几次剿匪不都是功败垂成?哼!不管怎样?咱们都不能投靠鲜卑人,这可是千古骂名啊?大哥,难道你想做中行说、李陵吗?” 中行说做了老上单于的军师,结果被骂数百年,李陵投降匈奴,陇西李氏的名望至此一落千丈。 司马懿不理祝公道,对祝奥道:“祝司马,一旦陆城军剿匪完毕就是朝外扩张,不论打击鲜卑还是进攻冀州,并州必定是重兵把守,你觉得失去这次鲜卑入侵的机会,你还有机会复仇吗?” 陆城军的厉害,祝奥自然心里有数,而且他知道司马懿说的没错,当下瞅向祝公道,祝公道自小接受节义思想,对投靠鲜卑人心里有莫大的障碍。 司马懿又道:“两位,鲜卑骑兵入并只是劫掠,一旦入冬必然返回草原,这并州可不就是二位的天下。” 祝奥心中怦然一动,良久方道:“好,某愿领兵下山。” 祝公道不甘心的喊道:“大兄。” 祝奥冷冽道:“不必多说,吾意已决,难道你不想为父亲及族人报仇了吗?” 祝公道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头不语。 第一百四十二章司马懿之谋 祝公道当即率本部下山,祝奥深谙陆城军细作之道,因此他用钱财、威胁在戌夫山周围遍布眼线,又大肆勾结本地大户,很快就席卷整个戌夫亭。 戴陵出了卤城,就得到消息祝公道占据戌夫亭,于是率部直奔戌夫亭。 戌夫亭,闻名可知乃紧靠戌夫山而得其名,加上要防范戌夫山盗匪,因此治下有二三十个村落,戌夫亭更是有座坞堡,坞堡内有民兵近百人。 戴陵身为卤城县丞,没有一日不想彻底根除戌夫山盗匪之患,因此戌夫亭亭长、亭侯都是他的亲信,亭长更是他的一个族弟,因此戌夫亭内虽有百人乡兵,可在戴陵的大力支持下,装备不下县兵,训教又比县兵刻苦,戴陵绝对相信他族弟能守住戌夫亭。 然而事实让戴陵吃了一惊,他还没到戌夫亭就陆续碰到戌夫亭败退下来的乡兵,本以为是被戌夫山盗匪溃败的溃兵,大怒的戴陵就像以溃兵处理。 戴陵麾下军侯细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是回家秋收看到烽烟才赶来的民兵。 戴陵闻言大惊,如此说来戌夫亭岂不空虚的很? 果然如戴陵所料,前行不足数里就遇到一股溃兵被戌夫山盗匪追赶。 戴陵当即带麾下两百骑兵冲杀而出,戌夫山盗匪当即被突然杀出的县兵截为两段,头目被戴陵一刀劈杀,随即戌夫山盗匪大败而退。 戴陵收拢溃兵细问下方知戌夫亭已失,其族弟战殁于戌夫亭,戌夫山盗匪全体下山。 戴陵揣测戌夫山盗匪刚攻下戌夫亭必定会大肆劫掠,自己正好趁势大破之,甚至全歼戌夫山盗匪于戌夫亭。 戴陵立功心切,当即率本部直奔戌夫亭。 戌夫亭坞堡只是一个小坞堡,坞堡只有一个堡门,戴陵族弟就是战死在堡门处。 戴陵至戌夫亭坞堡,坞堡门大开,堡内狼烟滚滚,可见戌夫山盗匪正在堡内大肆劫掠。 戴陵当即率本部两百骑占据堡门,堡门附近正在戮杀逃至堡门百姓的盗匪见状大惊,正欲转身抵抗,可怎是精骑的对手,纷纷被戴陵精骑所斩杀。 戴陵控制堡门后,吩咐麾下一个屯长率一队精锐防守堡门,自己亲率剩余一百五十骑追剿堡内悍匪。 戴陵沿路追杀戌夫山盗匪,一股股盗匪被戴陵击破,戴陵追着戌夫山盗匪至乡亭府,就看到戌夫山的首领祝公道率数百悍匪严阵以待,当下大喜,扬刀道:“兄弟们,立功扬名的时候到了,随某杀啊!” 祝公道见戴陵杀到不由冷笑,手一扬埋伏在乡亭两侧的数十弓手纷纷朝戴陵等人射去。 陆城军虽然甲械精良,可明光甲的产量并不多,除了精锐的御林军、禁卫军、白毦兵、陷阵营全面列装外,其他将领都是只有数百套,有的甚至还全军穿着汉制扎甲。 戴陵的县兵那更不用说,除了戴陵靠着颍川系的关系弄了十几套鱼鳞甲外,剩余的都是陆城制扎甲。 扎甲制造方便且易大批量的生产,刘备为了扩军只能放弃更精良的鱼鳞甲或明光甲。 祝公道的数十弓手虽然没射杀几个战果,可戴陵麾下的县兵受伤者却有十几个,虽然大多都只是伤了表皮。 戴陵身着明光甲自然不惧弓箭,当下冷笑着冲进戌夫山盗匪中。 巷战不利于骑兵作战,祝公道见弓箭不能取胜,当下拔刀大喊:“儿郎们,给某杀,杀一个官兵赏女一名,斩杀戴陵者,某拔他为司马。” “杀啊!” 戌夫山盗匪顿时一哄而上。 戴陵看着乱糟糟的戌夫山盗匪不由冷笑:都说戌夫山盗匪军纪严明,颇有强军之资且戴甲者众,如今看来戴甲者不足两成毫无军纪可言,分明是乌合之众吗? 戴陵身先士卒,一百五十骑县兵杀得戌夫山盗匪连连后退,祝公道见状直取戴陵,妄想斩杀戴陵后扭转战局。 戴陵亦有此心,当即带亲卫朝祝公道杀去。 两人扑一交手,戴陵就感受到祝公道手中大刀传来的力道,轻视之心顿消,看来戌夫山盗匪之所以横行这么多年,靠的是此人的勇武啊! 两人交手数十合,祝公道身边的盗匪逐渐被戴陵亲卫解决掉,祝公道一失神,被戴陵一刀砍在肩甲上。 祝公道虚晃一刀,当即往后撤去。 随着祝公道后撤,戌夫山盗匪逐渐溃散。 戴陵心中窃喜,刀指祝公道道:“杀死贼酋者赏百金,官升三级。” “喏!” 一百五十县兵闻言士气大震,顿时杀得戌夫山盗匪连连后撤,稍后便溃败。 祝公道弃军而逃,逃至堡门处,戴陵留下的屯长早已关闭堡门。 祝公道随即猛攻堡门,随着越来越多的戌夫山盗匪赶来,堡门失守,祝公道趁机杀出。 戴陵随后赶到,正好截杀戌夫山盗匪的尾部。 “县尉,某没守住堡门。” 戴陵面对麾下屯长的认错,随意挥手道:“盗匪势大,罪不在你。” 戴陵看着稀稀拉拉后撤的戌夫山盗匪心有微有不甘,立功心切的他不顾麾下伤亡,留下屯长的本部及伤员,自己仅率百骑朝溃退的戌夫山盗匪追杀过去。 戴陵一路追杀,戌夫山盗匪或降或逃散,戴陵心中深为得意,袭扰并州东北部的戌夫山盗匪就在今日终结在自己手中了,得意的戴陵当即派人前往卤城报捷。 戴陵的春风得意,戌夫亭附近的一高地上两个身穿铁甲的白面文士被数十甲士拥簇着,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文士道:“仲达不愧是晋阳神童,戴陵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奥不如也!” 这两个文士正是祝奥与司马懿。 司马懿设计命祝奥率一部分精锐裹挟民壮伪装成戌夫山盗匪杀进戌夫亭,而后又让祝公道诈败出城,把戴陵引进自己选好的埋伏地点。 这一连串的行动都在司马懿掌控下,祝奥自认没这本事,对其大赞。 司马懿不由一笑,道:“此间事了,你我当去卤城了。” 司马懿算戴陵算的如此准,这让祝奥不仅期待他的后续发展,至于卤城,哼!恐怕今夜里就能易主。 第一百四十三章成何的喜与悲 戴陵追杀戌夫山盗匪一路至一片树林后才止住追击之势,逢林莫入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何况天色已晚? 天色已晚? 戴陵抬头看天,忽然发现天空上飞鸟盘旋不去,大惊:“鸟惊不落,林中必有埋伏。” 戴陵扭头发现身边只有数十骑,至于兵士不知所踪,当下惊出一身冷汗,拨转马头大喝:“有埋伏,快撤。” 可惜为时已晚。 祝公道率数百盗匪从林中杀出,县兵经过半日赶路半日厮杀,早已疲累不堪,见状大溃。 戴陵冲杀出去,身边仅剩十数骑,其还没感叹一阵,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本以为是援兵,殊不料对方上来就是一阵弓箭侍候。 戴陵在亲卫护卫下退往戌夫亭。 戴陵刚至戌夫亭,只见戌夫亭坞堡堡门紧闭。 戴陵上去叫门,堡墙上突现近百弓手。 戴陵忙拍马就走,十数骑亲卫皆身中数十箭矢。 原来戴陵一出堡,司马懿就命祝奥派一得力干将去取戌夫亭坞堡,与坞堡内埋伏好的盗匪里应外合再次破了戌夫亭坞堡,堡内的留守人员在里外夹击下被全歼。 卤城。 秋收在即,戌夫山盗匪乱起,县长夹在县丞成何与县尉戴陵中间左右为难,只能一边令戴陵率两百精骑出城剿匪,一边让成何着手提前秋收之事。 如何确保在匪乱不息的情况下完成秋收? 这是成何的问题,同样也是他的政绩工程,因此成何特意培训一干县学学员以及里长之类的人物。 这次戌夫山盗匪来袭,正好让成何做的功课用上,不管戴陵能否击败戌夫山盗匪,只要能牵制住戌夫山盗匪几天,他这政绩就有了,到时一方县令还是入郡为吏就看空缺情况。 成何擦了一把额头汗水,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对身边的文吏道:“吩咐下去,再加把劲,趁着天凉快多干一些,只要能把粟收完就是大功告成。” “喏!” 卤城外的粟麦田干的热火朝天,一骑自官道飞驰而过,边走边大喊:“快让开,戌夫山大捷,戴县尉于戌夫亭大破戌夫山盗匪,斩首两百级,降者无数。闪开,戌夫山大捷。” 成何端着茶水正欲饮,突然听到那骑兵大喊不由愣住,戌夫山大捷,那戌夫山盗匪岂不是没了纵横卤城地界的能力,自己抢收粟麦之举岂不弄巧成拙? 正在抢收粟麦的百姓闻言大喜,纷纷大喝道:“戴县尉英武,戴县尉英武。” 在无数百姓大呼时成何一行人却显得无比落寞,一人道:“这大捷会不会有假?” 成何闻言将手中水碗一掷道:“休要胡说八道,戌夫山盗匪不过数百众,如今戴县尉斩首两百级,俘获无数,恐怕只剩些许头目还逍遥在外,不过已无能为也!” 成何大喝让一干心腹沉默不言,辛辛苦苦一个多月,到头来却是弄巧成拙,这下戴陵扬名雁门,他们恐怕还会被人耻笑,功没立成还因抢收弄得减产,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成何见诸人神色萎靡,定了定神,大声道:“不管怎样?这抢收乃是为了预防万一,既然戌夫山大捷,那就让大家干到天黑,而后各自回家休息一晚,毕竟这接连几日日夜不息的劳作很是疲惫。” “喏!” 成何的心腹黯然离去,成何看着落山的太阳思绪万千,难道自己就如这快要落山的夕阳,虽绚烂多姿却为时已晚! “大人快走。” 成何正发愣,突然有一心腹着急忙慌的跑来,拉着成何就往县城方向跑。 成何回过神就甩开那人的拉扯,喝问道:“尔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那人大喘气,道:“大人没工夫细说,有一支汉军朝这面杀来了。” “汉军?” 成何眉头紧蹙,难道是临县的援兵?不对呀!如果有援兵应该提前向卤城通知消息,或者是卤城向其求援才可发援军。无声无息发来援军,这事有蹊跷。 成何突然想到那人用的杀字,道:“你是说杀来?” 那人重重点头:“嗯!那支汉军见人就杀,而且放火烧麦田。” 这回不等那人说完成何就看到了,滚滚黑烟起,黑烟起的地方正是还没来得及抢收的地盘,由于麦田被抢收不少,老远就能看到一支步军正在砍杀收割粟麦的百姓。 这不是援军?是敌军。 卤城靠近戌夫山,恒山山脉,太行山北麓山脉,根本不可能有敌军,戌夫山的盗匪不是被戴陵击破了吗? 看这情形,这支汉军不是戌夫山盗匪,很可能是穿越恒山山脉而来的敌军。 这并非不可能,张郃翻越米仓山,庞德、文聘走阴平小道至涪城,这都证明没有山路走不通。 既然有敌军,戴陵危矣! 成何想到这点,忙对那人道:“快,快组织民兵反抗,绝不能任人宰割,某这就去县城调兵。” “喏!” 成何虽然是县丞,然而卤城长不管事,这卤城一切事物都由成何决断,他已经是卤城的实际主宰者。 成何当即骑上旁边的牛朝县城狂奔。 县城中正陷入一片沸腾的狂欢中,而四城门军侯却被突起黑烟惊着,既然已经击溃戌夫山盗匪,干嘛还要放火烧田呢? 城门军侯看到成何骑牛而来,忙问道:“县丞大人,麦田为何走水(失火)?” 成何喘着气道:“休要多言,快关闭城门,命令甲士们准备作战,某这就去见卤城长。” 关门?作战? 城门军侯被成何突然说的话弄懵,这运粮车队正源源不断的入城,此刻关闭城门,准备迎敌,这,这不是开玩笑吗? 成何来不及跟他解释,道:“关大门留小门,从此刻起城门许进不许出。” “喏!” 成何往日发号施令惯了,那城门军侯不得不应付点头,成何却忘了城门军侯都是戴陵的心腹。 成何骑牛直奔县廨府,那城门军侯却暗啐一声:“呸!真以为自己是县长大人了?哼!这回戴县尉回来,看尔还牛吗?” “军侯,要不要关城门?” 军侯麾下屯长道。 军侯摆手道:“不必理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卤城危机 卤城郡廨府此刻正陷入一片欢乐的海洋中,卤城长将自发聚集到县廨府的卤城士族迎入府内设宴款待。 戴陵于戌夫亭大捷,日后前途定然无量,他们此时不结交还等何时,有的还暗暗懊悔顾及成何与戴陵之争没有及时加入戴陵一方,早知道站在戴陵一边,自己也能捞点功劳不是? “使君,城外有贼军杀至当速关闭城门,组织青壮以守城,另需派人向太守大人求援。” 成何一入卤城县廨府,找到卤城长,不顾大堂内的丝竹之乐,径直走到卤城长身边如此说道。 “关城门?组织青壮?守城?求援?” 卤城长一脸懵逼,随即道:“县丞,你这是开什么玩笑?难道你还不知道戴县尉于戌夫亭大破盗匪,还没县丞没睡醒?怎说如此胡话?戌夫山盗匪尽灭,城外何来匪军啊?” 卤城长腹诽:内斗也得挑时候不是?人家立了功,你不捧场是一回事,然而为了拆台而诬陷这就不好了吧! 这得亏是你成县丞,换个人某就让他直接下大狱,解往晋阳,交由刺史大人处置。 “使君?某并不否认董县尉的功劳,但城外确确实实有匪军存在,某来时匪军正在焚烧麦田、杀戮百姓。” 成何恨声说道。 前一秒还是大捷,现在你却告诉某匪军已杀到城外,卤城长岂肯信? 但成何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卤城长相信成何还没利令智昏,愚蠢到几次三番说城外有匪军,给戴陵大捷蒙上阴影。 他印象里的成何是个稳重的人,虽然跟戴陵争权甚为厉害,但还不至于攻讦戴陵。 卤城长蹙眉道:“会不会是被戴县尉击溃的匪军作乱,不然为何烧麦田,要知道盗匪一向缺粮。” 成何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戴陵已有些相信城外有匪军,成何只能继续趁热打铁道:“不论是不是溃匪,关闭城门总无大错” 成何纵然权大,可没有卤城县长印他就调不动一兵一卒,没有县长印他也无法组织青壮守城,除非造反? 成何正极力劝说戴陵,旁边左手一士族首领端着酒樽而来,准备敬成何一杯,却陡然听到成何要关闭城门,当下大笑数声。 堂内并非都是瞎眼人,成何甚为卤城第二号人物匆匆而来,在卤城长旁低语数句卤城长便脸色不渝,这情况都看得清楚,然而戴陵在戌夫山大捷给成何一系带来的躁动很大,再加上成何组织大量人手在外抢收粟麦,他们的长者都开始奉承戴陵一系。 这老者就是戴陵一系的首领,他有一个女儿是戴陵的小妾,因此听到成何给戴陵抹黑,大笑数声。 待吸引到堂内所有人的眼光后,大喝一声:“管乐且停。” 那老者见乐队退下,不等卤城长发言就大声道:“诸位,你们万万想不到咱们的成县丞,卤城人敬仰的良吏,竟然说卤城城外有匪军,哼!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啊?哈哈哈!” 戴陵一系见状纷纷附和着大笑:“成县丞莫非抢收粟麦抢收的都出癔症,非得让咱们卤城再次遭受兵灾吗?” 成何一系都夹着尾巴不肯说话,只留成何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木着脸不说话。 那老者得寸进尺,道:“成县丞,某看你也无需再抢收粟麦,不如组织人手送新粮给戴县尉,这样的话,戴县尉说不定大度一把,也把你的名字写进功劳簿。” “不错,不错。” “是极。” “” 成何陷身一片讽刺海洋中,其实他早就想过如今的场面,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而已。 昨日还是卤城乃至雁门郡的政治明星,今日就被说成是捧人臭脚、阿谀奉承的小人,真是可笑。 成何冷笑着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卤城长的从子狼狈的跑进大堂,脸色铁青的说道:“叔父,叔父,不好了,不好了,城外出现大股匪军,东城粟麦起火,匪军要趁势攻城啊?” 卤城长从子的话不啻于在大堂内降下一道晴天霹雳,戴陵的便宜岳丈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夸张的笑容正无情嘲讽着他的无知,相反刚刚抬不起头的成何一系抬起头来。 “使君,快下令吧!否则一旦匪军趁乱攻入城,后果不堪设想。” 成何没有趁机嘲讽戴陵一系,反而冷静的朝卤城长建议道。 戴陵便宜老丈人回神过来,一脸冷厉的看着卤城长的从子道:“你的话是骗人的对不对?你跟成何早已勾结一起对不对?” 卤城长的从子一把甩开戴陵的便宜老丈人,道:“自己不会出去看啊!” 戴陵的便宜老丈人仓皇奔出大堂,跟他一系的人亦追随而去,果然城东方向黑烟大起,而且城内一片喧哗,戴陵便宜老丈人一下瘫倒在地,不论戴陵是中计还是虚报战功,这下戴陵的前途都完了。 “火,城东真的有火?难道戴陵是虚报战功?” 说这话的是成何一系,也有中间派悄声道:“或许也可能是中伏了?” 不过那人只说半句,就咽了回去。 刚刚成何没来之前,戴陵一系如此趾高气扬打击成何他可是记忆清晰,如今成何一系陡然翻盘,戴陵一系恐怕再次在劫难逃他可不想被人认成戴陵一系。 戴陵的便宜老丈人满脸死灰,他知道戌夫山盗匪不过数百人,就算来攻卤城也不过劫掠一番,待贼势退去,这卤城就是成何的天下了。 成何拿着卤城长的印信出来,瞟了眼正在趾高气扬的自己的附庸,冷道:“诸位,如今城外的匪军很可能不是戌夫山盗匪,也可能是鲜卑人,或者幽州溃兵,因此诸位要协助某组织青壮守好卤城,待贼势退后,某定一一叙功上报太守府。” 成何的话不啻于巴掌一般重重打在戴陵便宜老丈人脸上,刚刚戴陵便宜老丈人还说让成何去跪舔戴陵,戴陵或许会分润战功。如今成何只要大家出力守城就有战功,明星比戴陵大度的多。 成何一系心中憋闷的气顿时消散无虞,当下大声道:“某等愿听县丞调遣。” 戴陵一系跟中间派亦道:“愿听县丞差遣。” 戴陵即将,不,已经失势,在不跪舔成何,怎么在这卤城混下去? 他们对于成何所说的鲜卑骑兵也好,幽州溃兵也好,都没放在心上,危机说不得不大,如何致戴陵于死地,如何彰显自己的功劳? 第一百四十五章卤城破 “奉县长令:速关闭城门。” 县廨府位于城中央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及时下达命令给四个城门。 哪怕成何反应很快,四个城门依然都陷入战火中,不知哪来的汉军同时攻击卤城四个城门。 猝不及防的城门军侯来不及关闭城门就被蜂拥而至的百姓堵塞城门,接着伪装汉军的鲜卑人杀来,只杀得城内血流成河。 城门军侯怕误伤百姓不敢放箭,只能眼睁睁看着鲜卑骑兵杀入城门,而后两方短兵相接,鲜卑骑兵人数占了大部分,很快冲破城门守卫的阻击,杀入城内。 成何得到消息时已组织不少青壮,当下只能派青壮分往四城门处阻敌,然而青壮门都手持简易兵器,对付身经百战的鲜卑骑兵后果可想而知。 成何连忙去见卤城长,卤城长早已穿戴好甲胄,看到成何进来,道:“吾已知城门已陷敌手,当初悔不听县丞之言,若不令戴陵率精锐出城,再遍撒斥候,卤城就不会有今日之灾,此某之过也!” 成何劝道:“使君,此时不是悔恨之时,使君当率部杀出卤城,向太守及周围诸县禀报详情才是。” 卤城长摆手:“成县丞,某生于卤城,若非战乱这卤城长岂会由某来承担,哎!说来都是秦公英明。可某却没有守好卤城,以至于卤城陷入敌手,某有何面目面对城内百姓,有何面目去见太守及秦公,所以某是不会出卤城的,某要与卤城共存亡。” 成何被卤城长的英雄气概所感染,道:“某亦愿随使君共赴死难。” 卤城长一笑:“成县丞不愧是良吏,可是就如你所说必须要有人去通知太守与诸县长,一般人去了恐怕连太守府门都进不了,此任务非县丞不可。” “使君” “县丞莫要再多说,卤城百姓因某已陷入战火,某实不想再波及其他诸县百姓,县丞想想主公的基业,率人离开吧!” 卤城长见成何还要再说什么,直接打断成何的话说道。 “喏!” 卤城长虽然有时候爱和稀泥,可他却不傻,傻人又怎能做到卤城长? 成何只能含泪离开县廨府,组织陆续赶来的诸族私兵,然后从西城门杀将出去。 卤城位于戌夫山外,因戌夫山盗匪的关系各族私兵都甲械齐全,为防甲械流入戌夫山盗匪中,每个私兵的甲械都有编号。 成何看着身边的数百私兵,道:“儿郎们,乱兵已杀入城,卤城失陷已不可避免为今之计只有杀出卤城,去雁门求取援兵才能复仇。” “杀出卤城,复仇,复仇。” 诸士族都没想到敌人如此强大,哪怕成何亦没想到怎会有如此多的敌军杀出来,这是哪来的呢? 诸士族见成何要杀出去求援,纷纷把自家子侄塞进私兵中,卤城失陷只是时间问题,戌夫山盗匪与觊觎卤城不是一天两天,双方争斗也不是一次两次,此番入城定然会血洗卤城。 他们已老,愿与卤城共存亡,只希望子侄们能随援军杀回来,而有无援军就看成何能否杀出卤城。 成何当即带着卤城人的希望杀向西城门。 西城门早已陷落,鲜卑骑兵杀入城内就四散杀入城内民居,因此成何很快的杀至西城门处,只是看着路两旁到处凄惨的模样不由潸然泪下,诸士族私兵亦气愤满胸,只要成何一令下,他们随时都愿意与贼军血战到底。 成何飞快率部出城,他怕稍慢一些就会下令杀回去。 成何杀出城门的时候,城外两个儒士正在数十骑匪军的拥簇下赶来,这两个儒士正是从戌夫亭赶来的司马懿与祝奥。 祝奥远远看到成何及私兵杀出,道:“仲达,那人是卤城县丞,颇有才华不能放他离开。” 司马懿摇头道:“不然,既有才华更应该放他离开,鲜卑人不善攻城,如能野战还是野战的好。” 祝奥恍然:“仲达真是好算计。” 天黑之前,卤城终究还是陷落,卤城长率府兵于县廨府死战,结果被宇文仲亲手砍下首级。 卤城长死,宇文仲随即下令数千鲜卑骑兵大掠城内,城内立刻呈现一片地狱惨状。 雁门郡郡治在善无,善无在长城外,长城外雁门的主要兵力正跟鲜卑主力对抗,成何只能一边派人通知各城守卫,一边顺滹沱河南下,直奔阳曲,望晋阳求取援兵。 太原北部尉秦宜禄正巡视北部几县收秋准备情况,正好碰到成何,当即一边派人护送成何前往晋阳,一边在阳曲整顿兵马,随时准备沿滹沱河攻击卤城。 鲜卑骑兵在卤城休整一夜,随即在卤城遍抓青壮,半日后朝藐人城进发。 周围村落都被祝奥等人攻破,麦田被焚、青壮被抓,待到藐人城时其部已有数千众。 藐人长见城外贼军势大,下令坚守藐人城,一边向广武等县求援。 司马懿留祝奥围城,自己督鲜卑骑兵直至广武城。 广武令派校尉出城支援藐人,结果却被司马懿伏击,广武兵被全歼,司马懿随即命人伪装欲趁夜袭城,结果被广武令窥破,广武令以弓手将其射退,随后命令军士死守城池。 原平小城,秦宜禄在黄忠的军令下率数千人马进驻,司马懿准备命鲜卑人南下,鲜卑小帅宇文仲却有异议:“先生,来之前单于的意思是里外夹击雁门迎大军入并,如今南下攻太原,却枉顾雁门,有些不妥吧!” 司马懿笑道:“小帅,太原已发救兵至原平,你我若掉头攻击雁门关隘,若能一举破之还好,若不能,恐怕就要被陆城军一举歼灭在长城下,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击破陆城军的援军,回过头再破长城关隘,单于十万大军在恒山,也不在乎这一两日不是吗?” 宇文仲闻言眼珠圆瞪,感情他早就知道今日之事,忽悠单于来着。 司马懿见宇文仲脸有怒状,情知不妙,又道:“宇文小帅,晋阳之富饶无需某多说,若跟随单于而来,你能得多少财货,然而你独破晋阳,先劫掠一番再迎单于入并,你能得多少财货?” 财帛动人心,就算陆城军这等严厉之军亦有私藏货物之人,何况鲜卑这等部落联盟的部落军? 宇文仲随即下定决心,率军南下。 第一百四十六章晋阳与雁门,孰重孰轻 鲜卑兵舍广武而至原平,秦宜禄奉命在原平坚守,两军遂成对峙状。 卤城失陷的消息传至善无,雁门太守韩观派飞马传报张辽。 时张辽屯兵崞县,欲与韩当、焦触、太史慈合围鲜卑于崞县周围,骤闻急报,忙召集麾下诸将商议。 时国渊为张辽行军长史,韩观为行军参军。 韩观字曼游,与徐邈齐名,官至豫州刺史,死于任上。 刘备自任并州牧后陆续有幽州士族来投,献帝失踪,南帝立,来投者更是陆续不决,韩观就在此种情况投靠简雍,被简雍推荐到张辽军中任参军。 韩观闻听消息后大惊,道:“张将军,晋阳乃主公根基之地,不可坐视不顾。” 韩观乃简雍一系,简雍现为并州刺史,雁门内出现匪军已是失政,若再被匪军攻入晋阳,必定引起陆城军上下之震动,那样幽州系首领被贬,势必会影响幽州系以后得发展,哪怕在崞县吃个败仗,太原都不允许有事。 国渊字子尼,曾随邴原、管宁避难辽东,后被刘备请到龙门书院,之后出仕,因有良吏之名任张辽长史。 时值乱世,每一任太守、县令都必须文武兼备,因此若想做太守必须要到军中历练一两年,一是培养其军事素养,二则为其等壮胆气。 国渊道:“将军且三思,雁门内虽有匪军出没,如今围藐人广武而不能下,足知其不能为也!黄老中郎数年前凭一支新军就能击败十万匈奴骑兵,如今兵精将广,小小的匪军被灭不过是早晚之事,将军应当督促太史刺史、韩中郎、焦校尉、速速派兵前来合围才是正事。” 韩观闻言大急:“国子尼,你这是何意?难道回军击贼就不是正事了吗?崞县等数县皆苦寒之地,岂能跟阳曲等太原诸县相比,万一贼军攻入阳曲等县,尔等如何对得起主公的栽培、信任。” “韩参军,崞县失守,十万鲜卑便可直逼朔方,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国渊见韩观如此说不由蹙眉怒喝。 “你?” 韩观被呛,红着脖子道:“晋阳有失呢?邸报信息匪军到处烧麦田,是何为?这分明要裹挟民壮进攻晋阳,晋阳不论是否有失,一旦麦田焚毁,数百万并州人如何过冬?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张辽听着两人的争吵亦是头大,其实雁门太守把消息传到他这而不作任何处理,就是想让他做选择,有义务就有责任。 救与不救?虽然只是一句话,然而却决定着数十万的生死。 “诸君,且听某一言。” 张辽突然冷静的说道。 国渊、韩观大声争持,歼灭十万鲜卑骑兵再入关,敌军未必成势,然而一旦放弃崞县,雁门、朔方之众必遭屠戮。 张辽见两帮人争执不休,突然一把掀翻面前的席案,大吼一声:“够了。” 国渊、韩观都看向张辽,张辽平静的坐下:“诸君,且听某一言。” 张辽见诸人恢复平静,方道:“诸君,韩参军之言有理,晋阳绝不容有失!” “将军,那雁门呢?雁门就要拱手让给鲜卑人肆虐吗?” 当下就有雁门本地将领挺身道。 韩观站起斥道:“且等将军再议不迟,将军,您继续说。” 国渊亦看向张辽,看张辽怎么说。 张辽道:“晋阳要救,雁门亦不能放弃,不然数十万百姓死于鲜卑铁蹄下,就算鲜卑不杀你我,主公也会不放过某等。” 国渊捻须,言道:“将军如今的人马不可能分兵行事。” 张辽点头:“这某自然知道,想要两全其美只有尽快解决一方才能回军解决另一方,如今匪军远在原武,一时间赶不过去,唯今之计只有迅速解决眼前的鲜卑骑兵。” “将军三思。” 韩观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这不分明是国子尼的策略吗? “一旦匪军至晋阳城下,造成的后果势必会震动天下,彼时可能对主公基业造成语无伦次的影响。” 人一旦被逼到急处,思想就会豁然开朗,韩观见张辽趋向于国渊,不由想到万一晋阳有失,袁绍等饿狼必定会进攻中山等国。 其实许攸跟司马懿用此奇兵的用意就在此,一旦司马懿兵临晋阳城,袁绍就会从河间、赵国发兵中山、常山两郡,打通井陉道后趁势杀进并州。 一旦袁军入并,曹操必定会取豫州,西凉诸雄,以及巴蜀士族必定会再起风云,那时刘备必将顾此失彼,一个不好偌大基业就毁于一旦。 这就是一流谋士的厉害,无需费口舌,只要用兵用的对,盟友依次来。 韩观的战略目光自然不会这么好,然而后果的严重性他却明白,晋阳绝不允许有失。 国渊听韩观危言耸听,冷道:“韩参军,且听将军说完吗?” 张辽的思路再三被人打断,其却没有恼怒,反而静等诸将沉默,随后拿起腰中的缳首刀,问国渊:“长史,坚壁清野工作的做的怎样?” 国渊道:“按照将军吩咐,各县城外居民全部撤进城内,崞县城内的居民已大部分撤到后方。” 张辽点头,站起身看着诸将,道:“晋阳不可失,雁门亦不可弃,故某决定数日内解决鲜卑骑兵于此。” 诸将顺着张辽缳首刀看到,刀尖所指的地方正是剧阳城。 快速解决十万鲜卑骑兵,只能用计,计不出水火两策,如今雁门雨季已过,且治水上游被鲜卑控制如何用水计,难道用火?可火怎么施呢? 张辽将心中计策一一说出,诸将大喜。 “韩参军以为如何?” 韩观点头,只要数日内张辽率军回关内,他就完成了任务,至于能否歼灭十万鲜卑他不太关心,如果张辽计谋能成,鲜卑纵然不大败,也会惊骇过度,此功不要白不要。 “某没意见。” 张辽猛然一并身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按计划行事,务必要保守计划,如有泄密者杀无赦。” “喏!” 事关诸将前程,诸将自然不会怠慢,此战不是立奇功就是得大败。 第一百四十七章袭扰之计(谢谢撒手卡车大大的打赏) 崞县城外,崞山大营。 鲜卑骑兵扎营于此,刘备在金城决堤取胜,许攸自然不会再上当,因此扎营于崞山半腰,又在治水旁令扎别营以防张辽水淹崞山大营。 崞县连着数十日大雨,山路崎岖再加上山洪、泥石流甚多,鲜卑大军只能顿足于崞山上。 这几日好不容易天晴,才才派人清理道路重新打通到崞县城下的道路。 崞山到崞县城不过二十里,道路一通,步度根就派轲比能至崞县城下搦战,张辽并不出兵。 天黑前轲比能回崞山大营,山路多崎岖若扎营崞县城下恐怕粮道被劫着多。 随着轲比能回到崞山大营,步度根忙招其问话,不过得到的消息却令人很遗憾。 韩当等一天比一天接近崞山,而且陆续有鲜卑溃兵赶来,这都是被陆城军击败逃回来的鲜卑骑兵,步度根不由不担心被合围。 雁门内一直没有消息这让素利等也信心不足,万一奇兵失效,他们可就是给了陆城军围歼他们的机会。 许攸轻飘飘的道:“雨季已过,奇兵不能生效,那就杀出一条血路来,单于,某提供的攻城器械足够攻城的吧!” 为了让步度根更有机会攻进雁门,许攸从袁绍处弄来许多工匠,专门给鲜卑骑兵打造攻城器械。 鲜卑骑兵不善攻城,但步度根看了这些器械信心大足,当下点头道:“明日,大军大举南下,张辽不出战就攻城。” “喏!” 翌日,鲜卑大军至崞县城,轲比能依旧为先锋搦战,张辽不出。 大军至崞县城外数里扎营。 崞县北山南坡中间川,崞县城就建在中间这片平原上,这地方也正利于骑兵决战。 鲜卑骑兵远到而来刚刚扎好营,崞县城门大开,张辽率两千本部铁骑杀出。 早就防着张辽这招的轲比能立刻派麾下小帅率数千鲜卑骑兵拦阻。 张辽本部是按照于禁的重骑铁甲军的模本打造,皆穿明光甲、手持长柄横刀,弓箭、标枪、长枪一样不落。 张辽部只射两轮弓箭、一轮标枪,挺着手中的长枪就将轲比能着甲不多的数千骑兵冲散。 “杀啊!” 张辽趁鲜卑军还没反应过来,又复冲杀进大营内,连破数十营,斩首无数,轲比能聚集数千骑一直跟在张辽铁甲骑兵后面,只见轲比能之势越来越大,张辽才复冲杀出鲜卑大营,绕崞县南城门处入城。 张辽走后,步度根看着一片狼藉的大营双手握拳却说不出话来,素利、弥加、阙机、等都讷讷不言。 白纸扇清点出伤亡,被杀者数千骑,加上自相践踏死伤者高达上万,趁乱走失的马匹亦有上万匹之多。 步度根听得目眦欲裂,怒喝:“从明日起,各部攻城,务必在十日内攻下崞县。” “喏!” 不是步度根不想给他们更多的时间,而是韩当、焦触、太史慈已完成合围,再有十天就能杀到崞山,到时候再攻不破崞县城,这十万鲜卑骑兵就是瓮中之鳖。 大营扎好,步度根正准备用饭,突然听到营外喊杀声四起,骇得步度根赶紧起身拿起心腹递来的缳首刀就冲出大营,只见大营里乱成一片。 步度根急派人去召集各部大人,好不容易平复好营内骚乱,营外的喊杀已退去。 许攸见状冷笑道:“单于,这不过是陆城军的疲兵之计,大耳贼惯用之手段尔,单于只要命人分批休息,加紧巡视,陆城军必无能为也。” “先生之计甚妙。” 步度根随即照许攸的说法布置下去,轲比能、素利、弥加、阙机轮流守夜。 步度根再次回到自己的营帐,被打翻的席案还来不及收拾,席案上翻落的饭食已被步度根踩踏过,步度根已无吃饭的胃口,当下命人撤去。 步度根解甲休息,更睡着就听到营外的喊杀声,步度根迷迷糊糊的醒来,不由冷笑:子远说不得不错,疲兵之计啊! 步度根翻个身就要再睡,突然听到鲜卑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着火了? 步度根一惊,赶紧冲出大帐,只见数百火箭射到营内,引起一部分骚乱,但很快就被鲜卑兵给灭掉。 可恶! 陆城军为了施展疲兵之计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啊! 步度根愤慨的想到,随后又命慕容登为救火支援队,随时准备着灭掉陆城军射来的火箭。 步度根检查完大营后,方复回去休息。 陆城军袭扰一夜,步度根一夜未睡踏实,第二日见到许攸时才发现许攸精神奕奕,步度根特纳闷,问道:“先生为何如此好的精神?” 许攸笑道:“心中无事,自然睡的好。” 步度根讪笑,的确他心中极害怕陆城军真的大举袭营,因此一夜未敢眠天明时才睡下,许攸则不然,一开始睡的好,天未明便已早已吩咐下的心腹喊醒,因为他晓得陆城军很多时候都是选择在袭扰一夜后天未明时发动袭击,如今看来只是单纯的疲兵之计。 步度根陆续见到轲比能、素利等皆盯着黑眼圈而来,昨日行军一天晚上还不能睡死,他们因为身体力壮还能顶得住,又一个年老些的小帅根本没起来。 步度根对许攸道:“先生,若陆城军这袭扰之计持续下去,不用十日攻破崞县,恐怕某得大军就要溃散。” 许攸笑道:“单于不必为这忧心,此事简单。” 许攸说着拿出两团羊毛团,然后塞进自己的耳朵里让步度根喊话,许攸一副不知情的表现。 然后许攸取出自己耳朵里的羊毛团,让步度根试试。 步度根一试果然有用,大喜道:“有先生此物,陆城军的袭扰之计无能为也!” 轲比能等鲜卑诸将一一试过,然后大喜。 随即步度根下令各营早饭,而后吃过饭后大举攻城。 鲜卑大营的异动,崞县城上的张辽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暗道:“希望今日艳阳高照,让他的火攻之计顺利。” 第一百四十八章攻城 艳阳照在崞县新修整的城墙上,城墙上兵刃折射出幽幽寒光,秋风落叶飘飘洒洒而至,卷起一道道杀气弥漫在崞县城中。 张辽一身戎装矗立在城头,周围尽是铁甲战士,城头布满各种守城物资,箭矢、檑木、大锅、火油等等。 城下又是另一副场景,鲜卑骑兵陆续从大营内走出,按照各自部落组成一个又一个骑兵方阵。 步度根的大纛赫然就立在大军的正中央,步度根左右环顾,鲜卑骑兵身着铁甲,背着强弓劲弩、胯下高桥马鞍,还有双马镫,如此雄兵可堪是游牧民族中屈指可数的。 如果没有刘备,他这支铁骑就能创造比檀石槐大单于更辉煌的帝国,哪怕攻下中原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可惜中原已有了刘备。 步度根想到刘备顿时神情恍惚,按照惯例派出使者前往崞县城下劝降。 张辽亦不答话,取弓就射,一箭射掉使者手中的节仗。 吓得使者仓皇退回本阵。 步度根见状大怒,拔刀大吼:“攻城。” 步度根身边传令使挥动令旗,立刻有牛角声呜呜响起,鲜卑骑兵大阵蠕动,一支骑兵下马,取出大木盾顶在头上朝崞县城缓缓进攻。 步度根自从云中一败,逃回弹汗山后为取信刘虞及其残部,在弹汗山大肆推行汉文化,启用汉族儒士,更用慕容登重新编练马上步兵以及攻城部队,再加上许攸从河北弄来的工匠。 步度根此次进入中原,除了少数坚城没攻破,边军小城皆被慕容登所部攻破,妇孺被劫掠,老弱被砍杀,青壮被裹挟如慕容登的麾下,以消耗守城将士手中的箭矢,被鲜卑各部族小帅戏称为:“箭亡人”。 大量顶着木盾的青壮被鲜卑人驱赶着冲向崞县城下。 有眼尖者见到他们身穿汉式装束,大喊道:“攻城的是汉人,难道是幽州人降了?” 幽并地区素来是抵抗匈奴、鲜卑的主力,为其祸深远,两州人也曾相互帮衬,汉军突闻城下是幽州人,一时间都看向自己的上级。 鲜卑人多掳掠汉族青壮为奴,很少驱青壮填坑,如今这局面张辽还真没遇到过,一时间心里发毛,然而诸军都看向自己,眼看着幽州人奔向城下,时间一眨而过,容不得他多想。 张辽猛然一咬嘴唇,道:“放他们到城下,幽州人与某等乃同袍必定不会真心攻城,只是为鲜卑所迫,待鲜卑人进入射程内后再行攻击。” 张辽说完,捏了把手心里的汗。 国渊与韩观都没有说什么,毕竟没遇到这种情况,张辽的举措不知对错,然而主将一旦迟疑必定会造成将士心中的不信任。既然张辽已决断,给他最好支持就是沉默。 张辽眼睁睁看着穿着汉式服装的人毫无阻碍的进入到城下,随后一架架云梯从木盾中露出来。 一些人不小心把头上的帽子弄落,露出头顶上鲜卑人的发饰,张辽才晓得上当,立刻命人放箭。 一时间万箭齐发,箭如雨下。 强弓、劲弩、床弩以及檑木一起落下,城下立刻出现一片哀嚎,伴随着哀嚎血渐渐汇成一条条小溪流。 慕容登见状,忙督令麾下将士冲上前去,又命人朝城上射箭以压制。 鲜卑骑兵经过陆城军昨夜一夜的袭扰,又强行攻城,精神头只是一阵。 张辽渡过第一阶段的手忙脚乱后,守城将士开始有条不紊的将城上的物资拼命丢下城下,反正城下都是鲜卑骑兵,也不怕误伤或者浪费。 鲜卑人的攻城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步度根才命人收兵。 其实步度根还想再攻一回,毕竟留给鲜卑人的时间不多,或者说鲜卑人最缺的就是时间。 然而素利、轲比能等鲜卑大人皆目无表情,目无表情下酝酿的就是愤怒,经过昨夜一夜折腾,步度根强行攻城他们反对不了,可鲜卑人明县攻势已颓,再强行攻城,那不是去送死吗? 步度根无奈只能退军。 回到大营后各部点验伤亡,死者多达数千,大多是抓来的青壮,可鲜卑人已死上千人,伤数千,照这番下去,用不了几天鲜卑骑兵就得死绝。 步度根大帐内,各鲜卑小帅怨言者不少,步度根与许攸连番上马劝说才平息诸小帅之怒。 最后许攸又将早已做好的羊毛塞发给诸小帅以保证今夜大军休息的好,另外步度根又令几部大人分派人员巡逻,今夜务必不能再被陆城军的袭扰之计惊到。 步度根在鲜卑大营布置的头头是道,随后吃过晚饭,跟下面人抓来的美妇娱乐一下,命人把美妇抬走才酣然入梦。 鲜卑大营数里外的崞县城,西门洞开,一队队骑兵牵着马悄悄走出,然后朝鲜卑大营侧面绕去,早有斥候为这支铁骑开路。 同时鲜卑大营另一面,一直藏在山间的步兵出现,而且一架架组装好的投石车被一辆大型牛车拉着行走。 在早已找好的地点悄悄安装,老天也算给力,在月光的照耀下丝毫不耽误工匠们干活。 工匠们组织完毕,陆续有甲士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油罐取出。 静等校尉发号施令,校尉看着身边的沙漏,里面的细沙簌簌而下,他却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沙漏剩的越少他的心越慌张,会不会被鲜卑人发现,将军的伏兵有没有到位?鲜卑人会不会被全歼? 校尉在胡思乱想中沙漏中的沙流干净,校尉却呆呆的看着空的沙漏,他身旁的心腹一推他,他才好恍然惊醒,忙道:“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 近百投石手大喝道。 “小点声,调整角度,然后射击。” 校尉吓了一跳,这可是夜袭,那么大声干嘛? “喏!” 一会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然后蒙着口的火油罐被点燃,而后在一声巨响下朝鲜卑大营抛去。 点着的火油罐在月光下显得不是那么明显,然而接二连三的火油罐从空中略过就像是那鬼火。 第一百四十九章谁是老弱 嘭! 当第一个火油罐砸在鲜卑大营里的地上,罐体瞬间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变成四处纷飞的碎片,随着碎片飞出,火油迸溅一大片,火焰随即将其点燃成一片火海,接着逐渐朝外围方向游走,引燃周围的营帐、物资等一切阻其游走之物。 近百个火油罐就引发近百个火海,有的直接砸到巡逻兵的头上,破裂的火油罐直接将其周围的鲜卑人笼罩,他们瞬间成为火人,而后四处奔跑呼喊救命,最后痛苦的倒在地上。 有的直接砸到鲜卑营帐中间,火油顿时将整个营帐引燃,正在营帐内酣睡的鲜卑骑兵被火烧身才发现走水,忙大声呼喊,同袍却毫无动静,伸手去摇同袍才醒,继而被身边的大火吓住,然而他才明白同袍为了睡熟都戴着羊毛塞,忙取下来,这才听到巨大的骚乱声。 鲜卑骑兵逃出大火的营帐,才发现外面已是一片火海,继而在同袍惊呼下转身,就看到天空中又有许多火点朝着飞来。 “鬼,鬼火?” 不少鲜卑骑兵吓得失禁,草原最怕失火,一旦秋季的草原失火,那将是比白灾(雪灾)更可怕的事情。 鲜卑骑兵眼看着鬼火砸到自己身旁,然后将自己跟周围的人点成火人才大声呼救,然而他身上的过怎么也扑不灭,反而会引燃别的鲜卑骑兵,这让鲜卑人更认定这是鬼火。 “逃啊!有鬼火!” 鲜卑大营顿时大乱。 步度根被人推醒时还迷迷糊糊,发问道:“怎么了?” 步度根许久不见心腹回答,生气的撇了他一眼,却发现心腹只张嘴一脸惊慌却没话说,刚躺下就响起耳朵里的羊毛塞,取下后就听到心腹道:“单于,不好了,陆城军夜袭,大营走水了。” 步度根以为还是昨夜那种强度,随着的挥手道:“让慕容登灭掉即可。” 心腹道:“单于,小半个大营都陷入火海,许多勇士都被烧死,火势根本抑制不住。” 步度根正听心腹说着,突然听到万马奔腾的声音,猛然坐起,大喝道:“有骑兵袭营吗?” 步度根慌忙跑出营,就看到大营东方火光映天,无数战马从火光下奔出,冲撞了一个又一个营帐,无数惊慌的鲜卑勇士被践踏在马蹄下。 “完啦!完啦!” 步度根双眼失神的道,马儿最怕受到惊吓,惊马很难被控制,此一战无能为也! “单于,陆城军大举来袭,快走吧!” 轲比能自西营率部赶来,裹挟着步度根朝崞山方向逃去。 原来东方火势一起,张辽就督部杀进轲比能所在的西部大营,大营突遭袭击,再加上东营的火势立刻引发一阵混乱,加上被陆城军驱赶在前的马匹,轲比能只能率部暂避其峰。 轲比能裹挟着步度根离去,随后碰到慕容登跟许攸,遂一起逃奔崞山。 轲比能、步度根一逃,鲜卑再也没做主之人,鲜卑骑兵纷纷溃散,张辽从西杀到东,又从东杀到西,随后又追出数里返回。 十万鲜卑骑兵的粮食已被点燃,那百架投石车亦被校尉丢进火海中,不少鲜卑俘虏被驱赶进火海烧死,敢于反抗者皆被射杀。 张辽随后带人撤出崞县朝后方撤去。 有人谏道:“将军,何不乘胜追击?一路追击下去,鲜卑无路可走必然会被合围于此。” 张辽道:“韩中郎、焦校尉、太史刺史却已堵住三方,然而等不到碰到三军,天就会明,天一明,鲜卑人就会从惊慌中脱离出来,鲜卑人至少还有数万,某等派出追击者不过两千,鲜卑人一旦反击,纵然灭不掉这两千人,可也能包围,而后反击崞县,崞县能守住否?” 张辽督雁门精锐于崞山,一旦崞山精锐尽丧,雁门郡门户洞开,韩当三军的合围就变得没有意义。 或有人言:鲜卑已是惊弓之鸟,岂会反抗? 然而张辽取得此番胜利,威信已立又是陆城军第二位将军,有人只能在心里腹诽。 步度根等人一口气逃到崞山旧营,才发现身后追兵已停,加上旧营里的万余勇士,步度根才下令在旧营打起旗号,收拢鲜卑溃兵。 陆续鲜卑诸小帅各引军至崞山旧营,素利、弥加等已引军至。 步度根点验人马才知十万大军回来的不足五万,气的步度根吐血。 步度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杀许攸。 许攸在北境数年,与齐周等人关系密切,如今鲜卑人实力大损,正需要通过许攸的关系得到中原物资修养生息纷纷劝阻。 许攸亦道:“单于不妨听某一言,若单于觉得某所说不在理,再杀许某不迟。” 步度根见轲比能、慕容登俱为许攸求情心中一动,此番大火损失最重的是东部鲜卑勇士,见两大小帅之一的阙机都死在乱军中,素利跟弥加亦带伤而回,可见其损失之重。 轲比能见陆城军袭营,丢下小种鲜卑抵抗,自己率精锐打着救援步度根的旗号至步度根处,慕容登麾下编练步兵,早有应对救火之策,因此损失不大,这一战让其成为鲜卑手握兵权最重的几人之一。 鲜卑人向来看重实力,轲比能、慕容登各握一万余人马,他俩就掌握鲜卑大营一半兵权,步度根不得不屈服,素利等人纵然有怨言亦不敢说。 步度根色厉内荏道:“你最好给某一个好的说法,不然休怪某刀不利。” 许攸从容淡定的笑容去而不返,露出阴狠的眼神,道:“单于,今日之败确实事出意外,不过某有一惑,诸位且听之。张辽为何要在今日就发动火攻?其实今日不是最佳时机,诸位都看到了,鲜卑虽然伤筋动骨,可还不至于被一棍打死,只是替诸位淘汰了些老弱而已,回来的俱是精锐,张辽为何要如此做呢?” 素利闻言勃然大怒,抽刀大喝:“混账,你说什么?谁是老弱?吾东部鲜卑死伤数万,怎是老弱?今日某就为儿郎们复仇。” 第一百五十章下一个檀石槐 “谁是老弱,都是你这汉狗出的馊主意,好好的戴什么羊毛塞,致使某甚多儿郎枉死于火海中。” 素利见许攸说风凉话,抽刀就劈向许攸。 “先生小心。” 慕容登立刻挺刀上前将许攸拉开,又挡住素利劈来的弯刀,对素利道:“素利大人,单于已发话让先生说完,尔却欲杀先生,汝是要违抗单于之令吗?” 素利与步度根都是檀石槐的嫡系子孙,按辈分应喊步度根一声叔父,然而他年少时其父战死,不久檀石槐已死,他今天的成就大部分是自己拼杀出来的,步度根兄弟杀和连而立,他自然是不服的,只是惧势大而已。 如今见慕容登拿步度根压自己,素利冷哼一声,心中却打起退堂鼓,蹇曼投靠陆城军如今却占据弹汗山,蹇曼未必不是自己的榜样。 步度根冷哼一声:“都退下。” 素利脸带怒容回到弥加身侧,慕容登这才闪开让身后的许攸露出来。 步度根阴冷的看着许攸,道:“先生,你看到了,如果你不给某一个合理的理由,单凭你羞辱大鲜卑的勇士,诸小帅就不会放过你。” 许攸道:“单于,某得意思是张辽昨夜施火计时间早了些,若是再过几天,韩当、焦触、太史慈围拢而来,再施此计,大单于觉得鲜卑勇士还能剩几何?” 步度根、素利等不由赫然一惊,若真如许攸所说,数日后鲜卑勇士因攻城疲惫,加上后路被围必定人心惶惶,张辽一旦施火计,定然会一溃千里,十万鲜卑大军生还者将寥寥。 弥加嘴硬道:“也许是张辽守不住崞县了呢?” 诸人都是笑笑不言,第一日攻城虽说张辽守得有些手忙脚乱,可城头上的箭矢、檑木还没被消耗完,且鲜卑骑兵更没有一个攻上城头,何谈张辽守不住城池? 慕容登道:“先生的意思是张辽不得不尽早发动火攻?这会是什么原因呢?” 轲比能猛然抬头,许攸阴鸷一笑:“不错,张辽发动火攻就是希望单于退军,损失惨重又有三路大军来袭,只要单于心志不坚,必然退军。然而单于一旦退军,就中张辽之计也!如果某没猜错,张辽施展火攻是为了后撤,挥军入雁门救援晋阳。” 这时鲜卑诸小帅哪还猜不出许攸的寓意,步度根更是大喜的拍掌道:“先生的意思是宇文仲、司马懿等已成并州的心腹之患?” 许攸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令张辽不顾一切的回军呢?” 步度根闻言连连点头。 许攸又道:“一旦张辽后撤,单于便可攻略雁门郡,只要宇文小帅在并州弄得动静更大点,袁公就会大起十万大军攻中山、常山及一代,太史慈、焦触必回军,到时追兵只剩一个韩当,单于还惧他吗?” 步度根大笑道:“自然不惧。” 许攸继续道:“韩当一败,这雁门、五原、朔方、云中、代郡、上谷都是单于牧马之地,袁公在一日,这些土地一日就是单于放牧之地。” 许攸的话很有水分,哪怕刘备真的不回来,袁绍死了,那他的子孙不照样能夺回来这些土地。 当然步度根、轲比能都没想过数十年后的事,能拥有这些土地鲜卑的势力就会一日千里,到时候谁驱赶谁就不一定了? “然而,这只不过是足下的臆测罢了。” 素利见步度根、轲比能等脸显得意之色,想起自己丧身火海的上万精锐及数万盟军不由心如刀绞,恨声打断道。 许攸不屑的冷笑:“单于尚有数万骑,这是不是某的臆测,派人前去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步度根亦点头,对诸小帅道:“谁愿前去崞县试探汉军的虚实?” 诸小帅都沉浸在昨夜的大火中,闻言一一垂下头颅,轲比能左顾不言,素利等恨恨看着许攸,自然不可能再去崞县。 慕容登见状冷笑,上前道:“大单于,某愿前往。” 慕容登几乎是鲜卑版的刘备,十年来屡败屡战、屡败屡战,然而其麾下的将士却越来越精锐,实力也越来越大,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来自哪里,就来自于战争,因此不惧战,哪怕战败,只要不死就能卷土重来,最后成就一番事业。 如今他已有新的栖身地目标,那就是素利的东部鲜卑,可这需要步度根的同意,因此不介意拿麾下精锐麾下换取步度根的信任。 步度根闻言果然深为欣慰,当众道:“慕容小帅不愧是某大鲜卑的勇士,某保证此战后,小帅可优先从数郡中挑选一郡作为属地。” “多谢大单于。” 慕容登谦卑的说道。 许攸已赞许的看向慕容登,这不仅仅是因为慕容登尊敬自己的原因,更因为慕容登的崛起能掀起鲜卑新一轮的腥风血雨,一旦袁绍解决掉公孙瓒,绝不希望鲜卑再度强大,以至于成为袁绍跟刘备决战的绊脚石,因此鲜卑内部就需要有一根搅屎棍存在,而这根搅屎棍许攸选的就是慕容登。 许攸在幽州数年,使得刘虞、公孙瓒两虎相争,又让公孙瓒数年不得南下。许攸的功劳显赫,在袁军中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再加上他不是颍川系又不是冀州本地系,袁绍凡遇大事都会派人来听取他的意见。 有许攸的支持,慕容登成为鲜卑一霸,甚至下一个檀石槐可谓指日可待,当然这都基于晋阳危急,刘备不得不退保长城以内为前提。 慕容登当即率部前往崞县城,路上陆续接受不少鲜卑溃兵,慕容登便强行将他们编到自己麾下,又收集不少马匹,将部下都编成骑军。 当其率部至崞县大营时,不少陆城军正在大营收拾尸体,远远看到鲜卑骑兵杀来,便一哄而散。 慕容登随即杀向崞县,发现崞县城上旗帜鲜明,甲兵林立以为张辽还未走,正欲退走。 其智囊李敏道:“小帅,陆城军向来喜欢耍诡计,这会不会是张辽的疑兵之计?” 李敏一句话惊醒慕容登,不错,他麾下虽有万余人,然而都是溃兵,军心不稳,若张辽主力在,只需一刻便能将其击溃。 “来人,给某攻城。” 慕容登下定决心,对着崞县城大喝,鲜卑人被逼着朝崞县城攻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火烧剧阳 “放箭!” 慕容登抱着临时撤退的心思强逼麾下前去攻城,结果发现城上的箭雨稀少,当下大喜,遂命人大举攻城。 其麾下不知从哪拿来几架破损的云梯,而后顺着云梯鲜卑骑兵第一次爬上崞县的城墙,而后陆续有鲜卑骑兵顺着云梯爬上城头。 待步度根大举进军至崞县城外时,慕容登已经全面占领崞县,崞县守军在不敌下不得不撤出崞县,朝据阳逃去。 许攸的猜测得到证实,步度根大喜随即命人在崞县大肆劫掠,才发现崞县是一座空城,幸好的是之前逃散的战马纷纷而来,步度根派骑兵四下劫掠。 张辽实行坚壁清野政策不是已有数月,崞县周围根本无粮可集,再加上之前被张辽焚毁的粮草,步度根不得不把目光投向剧阳城。 步度根大军至剧阳,张辽军根本不在剧阳,事实再次证明许攸的想法是正确的,张辽正挥军回雁门长城以内,崞县、剧阳都被其放弃。 剧阳城依然是只有少数县兵据守,慕容登只费半日功夫就将其拿下。 许攸恐张辽在剧阳施水计,命步度根派素利、弥加等沿治水来回巡逻,果然发现有一支汉军图谋不轨,结果被素利、弥加杀败。 好像一切都随着许攸的想象的方向发展,许攸随步度根进驻剧阳,却在空气中闻到一股别样的气味,只是鲜卑人膻腥气味过大,许攸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于此同时一水之隔的张辽并未远去,只是驻兵于河水不远的坡后,对于张辽送人头给鲜卑的做法,国渊跟韩观是有怨言的,然而张辽是主将,又挟之前崞县大胜,他们无法辩驳而已,如今只希望张辽的火烧剧阳之计能顺利完成。 剧阳因为被慕容登攻下迅速,一些剧阳县兵准备焚烧粮草被慕容登救下,因此步度根得到一些粮草,足以够数万大军饱餐一顿。 步度根想到明日就能进攻汪陶、阴馆、马邑等雁门军事要地,因此命麾下饱餐一顿,然后明日大举南下。 夜幕落下,鲜卑诸小帅都在饱餐后休息,慕容登自愿担上防御的事物,不是慕容登傻,而是其有所求,再加上心中对汉军的奸诈不信任,因此不辞辛苦的承担城内防御之事。 城内,鲜卑人已进入酣睡,昨夜还明亮的夜空,今日却月黑星稀,整个剧阳城漆黑一片就像是一座空城。 慕容登自愿担当城务防御,其麾下将士却忍不住困意,在饱餐后靠在城墙上悄悄熟睡。 突然一座民居院内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口后一个黑影从洞内蹿出,然后在院内活动一番见没有人居住,才打开火折子对着洞口挥舞几下,接着有十数个人走出,每个人手中都抱着罐状物事。 整个剧阳城有数百个整个洞口,在剧阳城四周洒满罐状物中的黑色液体,又将宅院内堆集的木柴撒开。 最后在一声呼啸下,将手中的火折子丢在地上,然后跳进地洞口,顺着地洞离开剧阳城。 城墙上的慕容部虽然大部分都在睡觉,可依然有人半睁半闭着眼休息,这是慕容登的要求,如果当慕容登来查岗时一队人都睡死,那么这一队人都会被慕容登全部处死,哪怕再困也不行,因此他们每个人觉得困得不行时就把下一个打醒才能入睡,下一个人依然,一直到天明。 慕容登的严苛救了他们一命,有半睡半醒的人看到城内的星星之火还不知发生何事,可随着火势越来越大,终于有人清醒的大喊出声:“走水了?快起来,走水了。” 躁动声越来越大,慕容登被惊醒时城内之火已不可控制,整个剧阳城就如一个巨大的火盆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单于在城内,快,快救火。” 慕容登当即大喊,用手中的马鞭鞭打着麾下趁火势不大救火,然而事情水泼上去却更壮大了火势。 慕容登不明白水救不了油火,慕容登更不明白那黑色液体的厉害,一旦燃烧起来,除了烧尽一切,在这个时代根本无法扑灭,除非沙尘暴卷来,可惜这里也不会有沙尘暴。 慕容登被惊醒不久,城内的步度根等小帅亦被惊醒,步度根惊慌的问许攸怎么办?许攸从没见过如此阵势一时间也慌了神。 他知道张辽可能会用计阻挡鲜卑骑兵的脚步,可没想到张辽还会用火计,而且是把一座城池给烧了,这,这魄力也太大了,他不怕刘备收拾他吗? 其实许攸不晓得这些策略,都是刘备在将校级讲武堂内所学的课目之一,如果有必要,别说烧城,就是烧一片草原也在所不惜。 只是张辽是第一次把这计用出来的罢了。 步度根身旁一直没说话的白纸扇,突然道:“大单于,既然水不能灭火,某有一计或许可用。” 自从白纸扇随步度根从阴山逃脱后,一直被步度根所疑,他也索性在鲜卑阵营中一味吃喝玩乐打消步度根的疑虑,此刻突然出言,步度根才想起他来,忙道:“你有何言,快说。” 白纸扇道:“火之所以会烧,那是因为有物可烧,一旦无物可烧,自然会熄灭。” 步度根皱眉道:“不要神神道道的,直接说出来。” 白纸扇道:“在县廨府周围清出一片空地,把可燃之物都扔进火海中,火烧干了一切自然熄灭,咱们就得救了。” 步度根脸色一变,这能行吗? 许攸却皱眉:“只算没火,这烟毒也足以要大家的命。” 白纸扇翻白眼,道:“用湿巾捂住口鼻,自然可保无恙。” 步度根等一干小帅还在犹豫中,轲比能道:“单于,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总比等死强。” 步度根点头。 当下鲜卑骑兵一起动手,将身边所有之物都扔进火海内,很快就清出一大片空地,虽然大火随风摇摆,烧坏不少鲜卑骑兵,可站在鲜卑骑兵中间的鲜卑诸小帅却抱住性命。 火海周围的鲜卑骑兵身上着火欲扑过来,随即被步度根下令射杀而死,还有许多鲜卑骑兵因湿巾上的水不足而被呛死。 慕容登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不得不退出剧阳城,有的鲜卑骑兵更是直接跳下剧阳城,有的被摔伤,不幸的被摔死。 第一百五十二章运气不好 张辽隔河看着对岸的剧阳城成为一片火海,随即命麾下渡河,为了确保步度根相信张辽已撤回雁门,张辽命人将河上所有桥梁拆毁,为了渡河,张辽只能用船索浮桥。 张辽本部都渡过浮桥后,天色已微明,张辽引部至剧阳城外,慕容登正聚部在城外等候,看是否还有鲜卑骑兵能逃出。 此城被烧,其麾下万余大军只剩数千人,更有数万精锐陷身于火海,慕容登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离去。 张辽率部直击慕容登部,慕容登想了不想,顿时率军离去。 张辽顾不得追击慕容登,接到从剧阳城逃出来的放火兵士便退回河对岸,十万鲜卑骑兵只剩慕容登这点人,还不够韩当三人塞牙缝的。这下,张辽可以放心大胆的进入雁门,解决闯进雁门腹地的匪军。 剧阳城大火焚烧一夜一天,天再次黑前,步度根命麾下用身体铺出一条路,走出滚烫的剧阳城,许多鲜卑骑兵为了解渴一头扎进治水分支内,大口喝着河水。 鲜卑骑兵正解着渴,突然听到轰轰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一股猛烈的河水席卷过来,许多鲜卑骑兵来不及反应就被河水扑倒,接着再也没挣扎出来。 步度根等诸小帅正站在河伯上,身边还有数百心腹以及还没来得及下河的勇士数千,眼睁睁看着鲜卑勇士被洪水卷走。 步度根见河水平静后,数千鲜卑骑兵挣扎出来的不足一半,随后被水卷走淹死,最后成功上岸的不足一千。 步度根大怒下,一把抓起许攸怒喝道:“你说的陆城军不会再用火攻,如今数万大军丧身火海,又死于水淹,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许攸的嗓子被烟熏伤,又顾及身份没去喝河水,因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轲比能挺身而出道:“单于息怒,先生早就提醒过您抵防陆城军水淹之计,如今看来先生算计并没有错,只是可惜陆城军计高一筹,如今治水暴涨,足见素利、弥加虚报军情。” 步度根的势力一损再损,如今弹汗山附近大多是轲比能的联盟部落,他不得不听轲比能的话,因此把许攸掷在地上,大喝道:“可恶的陆城军,某绝不会这么算啦!” 其实这不能怪陆城军,张辽的确有这计划,可惜被素利、弥加击溃,昨夜剧阳城被大火焚烧,素利、弥加自然看得到,二人担心步度根却不敢擅离职守,只好接着命人堵着治水上游,万一陆城军大举来攻剧阳好决堤淹之。 后来看到慕容登麾下溃兵杀来,说张辽等部渡河杀来,便命人决开河堤,与慕容登合兵一处朝剧阳而来。 二人率兵至剧阳城外数里正好遇到步度根率残部数千人赶来,当下合兵一处朝崞山而去。 张辽一连施展两次火攻,烧的鲜卑大军再无抵抗之心,再加上所有鲜卑骑兵只剩一万多人,步度根实在没有决战的心,至于司马懿那就任他自生自灭吧! 当夜大部在崞山旧营休息,次日凌晨素利、弥加率部不知所踪,步度根大惊,忙派人去追,使者却被杀。 慕容登才将素利、弥加决开治水一事说出,步度根得知如此真相,当场气的再次吐血,连斥素利、弥加为叛徒,叛徒。 步度根病重,轲比能接过鲜卑大权,随即命人在陆城军未合围之前分散突围出去。 韩当此次入代郡,以蹇曼为先锋,蹇曼一边诛杀不同意投降的部落,一边收编鲜卑勇士。 对此,韩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只要蹇曼别太过分就可以,毕竟以后的草原不能让匈奴骑兵一家独大。 韩当留於夫罗在弹汗山附近征伐鲜卑部落,在代郡自然得容蹇曼收拢部族勇士不是,不然蹇曼如何抵挡越来越壮大的匈奴人。 鲜卑、匈奴两支草原部落的相互仇杀才符合陆城军目前的利益。 蹇曼敢私自收拢部落勇士,素利、弥加来投,蹇曼可不敢不禀告韩当,韩当见状忙召集二人,询问崞县附近战况的信息。 韩当得到信息比较复杂,先是鲜卑奇兵入雁门长城以南的腹地,接着张辽准备退军,后来鲜卑骑兵在崞县城被火烧而大败,后来张辽又退居治水以西,鲜卑骑兵反败为胜占据剧阳,后来就没消息了。 张辽只凭不足万人抵挡鲜卑十万骑兵,容不得韩当不担心,如果不是正好碰到雨季,恐怕张辽真阻挡不了十万大军如此长的时间。 素利二人将崞县战况一五一十的告诉韩当,当然对自己二人的恶行隐瞒许多,以韩当以前的脾性自然是斩杀二人。 然韩当乃辽西人,从小就听到过素利、弥加两人的凶名,再加上在受降城担任数年的护匈奴中郎将,已习惯胡人行事方式,陆城军需要素利二人在东部鲜卑牵制乌桓人、公孙瓒,包括可能被渗透的袁军。 “你二人可愿为某先锋,某保证只要斩杀步度根这个伪鲜卑单于,蹇曼单于在弹汗山立足为,素利仍为东部鲜卑大人,弥加可为中部鲜卑大人,蒲头为西部鲜卑大人。” “多谢中郎栽培,某等定然斩步度根之首来见。” 素利、弥加见韩当如此许诺大喜,看过步度根的亲卫装备与蹇曼所部的甲械,他们才明白什么是精锐骑兵,因此有陆城军的支持,他们至少能稳定的住东部鲜卑的局势,至于中部鲜卑大人,还是听听吧!蹇曼不会放弃这么重要的位置。 果然蹇曼听到韩当的许诺,眼中寒光一闪。 步度根十万鲜卑骑兵尽灭,蹇曼早已把鲜卑草原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决不允许有人来分一杯羹,他这是已后悔介绍素利、弥加给韩当,还不如直接杀了了事。 韩当把信息传递给焦触、太史慈,三人同时迅速朝崞山进军,争取把鲜卑骑兵尽灭于此。 轲比能实行分散出击的政策,三部一路遇到无数股鲜卑骑兵,然而却没找到如轲比能、步度根跟慕容登大股鲜卑骑兵,三人只能暗叹:运气不好。 第一百五十三章卡文 代郡。 韩当三军合围俘获无数,最紧要的鲜卑首领却没抓住,三人想起散落在代郡地带的鲜卑游骑,又大举率军北上,以图斩杀鲜卑单于步度根。 高柳城外,一支汉军逶迤而来,军队中一架马车特别显眼,尤其是周围都是骑兵保护。 马车里传出连续不断地咳嗽声,隐隐约约还有中药味溢出,马车周围的骑兵尽显颓废之色。 突然马车内传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接着就听到细细的呜咽声,然后一个内侍模样的人从马车上下来,几声呼唤后整支汉军停顿下来,为首的将领赶紧跑到马车前行礼,道:“单于,有何吩咐?” 单于? 这支汉军就是逃脱韩当三军搜捕的步度根部,轲比能为逃走不得不学宇文仲入恒山的装束,再加上鲜卑一路入侵,汉军或战死或投降,有不少汉军甲械。 韩当三军互不统属,都以为这支汉军是友军,或者是代郡、上谷郡兵,再加上慕容登全面汉化,连发型都跟汉人无疑加上一口流利的幽州话,因此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高柳城。 “慕容,尔等都上车来。” 马车内步度根的声音特别无力。 慕容登等轲比能来后,二人一同进入马车内。 陆城军早已推行大空间的马车,主要是贼军躲避游侠儿的刺杀,空间大更容易躲藏更加不容易被人瞄准。 慕容登二人上了马车,马车内步度根侧躺在马车里厢,脸色苍白无力、双目涣散无神,进气多出气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时日无多,然而步度根身为鲜卑单于,虽然在位期间建树不多,然而其兄魁头数年隐忍才使得鲜卑重新强大,步度根又经内忧外患才夺得单于之位,因此在鲜卑诸小帅威望不小。 步度根麾下最强时控弦十数万,带甲之众三万余,纵横草原诸部,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这让慕容登、轲比能这两位枭雄面面相觑。 “单于,可好些?” 慕容登出口问道。 步度根喘息几声,问道:“到高柳了吗?” 慕容登谦卑的道:“已到城外,只要过了高柳,就能回草原,一入草原就能摆脱汉军的追袭。” 步度根闻言剧烈咳嗽一阵,服侍他的是心腹白纸扇,自从白纸扇献计让其从火城内逃出,步度根对其的信任与日剧增,这不平时喂汤药的事都是他在做。 白纸扇待步度根咳嗽完给其擦嘴,慕容登、轲比能都能清晰的看到手绢上嫣红的花朵,二人对视一眼,都难掩眼中惊骇之色步度根都开始吐血,看来其秘密不久也! 步度根明显也知道自己的伤势,看了二人一眼,叹息道:“弹汗山近在咫尺,吾却,却回不去了。” 慕容登、轲比能当下道:“单于不要灰心,只要杀过高柳,弹汗山就在眼前。” 步度根粗重的喘息声在马车内回荡,就在二人以为步度根喘不上气时,步度根道:“陆城军紧追不舍,看来某得头颅不留下,他们是不会散的,某如今这副身体实在也回不去了,就算回去如何面对兄长跟父汗,吾意引开大军,尔等分散逃走吧!莫要让鲜卑毁在你我手中。” “某等愿誓死保佑单于脱险。” 慕容登、轲比能大惊,忙表忠心。 草原上向来是父子相争,兄弟残杀,何况是部下,步度根纵然害怕陆城军追袭,但恐怕更担心他们造反,二人唯恐露出一丝破绽,而后被步度根一声令下拖出去斩首,二人同时伸手入怀握住怀内的匕首,一旦有不对头便先劫持步度根再说。 步度根不理二人,只是对二人道:“白纸扇先生能力不薄,可是某却有眼无珠,尔等莫要再错失良才,汉人奸诈,许攸不可信呐!二位可要谨记某得前车之鉴。” 步度根说完便让三人退下。 慕容登、轲比能下了马车尚心有余悸,白纸扇亦送他俩下车,慕容登攥了把手心里的汗,对白纸扇拱手道:“先生,单于今日何意?” 白纸扇冷冷一晒:“哎!弹汗山的事单于已听说了,蹇曼在弹汗山大开杀戒,让单于认为自己是鲜卑罪人。” 白纸扇当然不会说是他把消息告诉步度根的,正因为他源源不断的把坏消息隐秘的传给步度根,步度根的身体才迅速败坏。 慕容登跟轲比能早就知晓弹汗山的事情,轲比能更是早就派心腹前往弹汗山附近收拢溃兵,然后离开弹汗山部落朝北方迁移。 随着弹汗山被蹇曼占据,轲比能若想恢复势力就得打着步度根的旗号才吸引鲜卑部族的勇士随他北遁,不然蹇曼这位檀石槐的孙子、和连的嫡子就能把东、中两部鲜卑部落收拢在麾下,轲比能就算能逃出陆城军的包围圈,也不可能东山再起。 慕容登跟轲比能的心思一般,故两人默契的封锁一切消息,本以为步度根修养一段时间撑下去,然后再与蹇曼争雄,如今看来步度根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甚至出不了长城了。 加上刚才的心有余悸,两人都警惕的看向对方,然后恭维的离开,随后各自调集心腹。 白纸扇看着相互抵防的两人不由暗笑,白纸扇不仅将坏消息源源不断的说给步度根,而且还在路上留下隐秘的符号,以告诫陆城军,步度根逃走的方向,可惜陆城军好像对此一无所知。 这可是个把鲜卑诸小帅一网打尽的机会,如果错失,真是个巨大的遗憾。 难道是因为自己脱离组织太久,组织已经换了新的联络方式。 白纸扇的担忧显然是多余,戏志才办的间接讲武堂所用的一套最隐秘的联络方法当然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当地的细作已得到白纸扇的消息,可为了白纸扇的安全才放过这支伪装成汉军的鲜卑骑兵,为的就是在保证白纸扇安全的情况下,一举歼灭鲜卑诸小帅。而不是将白纸扇跟鲜卑诸小帅一起毁灭, 第一百五十四章并州平 “前有王师单剑刺魁头乱鲜卑,今日就由某刺步度根终结鲜卑时代。” 伪装成汉军的鲜卑骑兵还未靠近高柳城就听到高柳城头有一游侠儿高歌,随着游侠儿高歌城门洞开,一股铁甲骑兵如狂风般冲出。 同时那游侠儿自城头一跃而下,轻盈的身体就像是一直飘飞的燕子,随风摆动几次就落在一骑兵背后。 鲜卑骑兵不仅不惊,反而在一鲜卑小帅的振臂高呼下冲向汉军的铁甲骑兵。 这鲜卑骑兵虽然外罩汉军服内衬铁甲,手中已是犀利的缳首刀,一看就是鲜卑骑兵的精锐,尤其那小帅用鲜卑语大呼:“为了大单于,冲啊!” 步度根既然已做了牺牲自己保全鲜卑余脉的决定,索性做的彻底,命麾下精锐朝高柳城冲去。 交战正酣,突然听有人拿着一人的头颅大喝:“步度根已死,降者不杀。” 步度根带来的都是死士,死战不降,直到战至最后一人。 步度根亲军跟汉军交战时,慕容登、轲比能各拥百骑拥着白纸扇以及步度根怀孕的姬妾偷偷绕过高柳城,从长城一缺口进入草原。 许攸鼓动的十万鲜卑骑兵入并战役就此落幕,除了在原平城外的近万匪军还与秦宜禄部对峙。 许攸自剧阳败后就逃离鲜卑大营,换了身衣服便藏匿在代郡一士族的坞堡内。 袁绍原本已起兵准备收复中山两郡,然而步度根败逃的太快,淳于琼本已至高邑城的军队被迅速撤回。 长安城刘备早先得到鲜卑骑兵入侵至雁门长城内时便调于禁督马超、张绣、郝昭、鲍超等经河东支援晋阳。 同时并州刺史简雍急求援于张燕、美稷太守王晨,张燕命麾下孙轻率黑山精骑支援晋阳,王晨已率美稷兵自西河军支援晋阳。 各路援军未至,黄忠便已率本部至阳曲。 原平的秦宜禄得到张辽于崞县、剧阳大破十万鲜卑骑兵,又挥军南下,后面又有黄忠本部来援,心中对鲜卑骑兵轻视至极。 遂一改守势,秦宜禄亲率军出战鲜卑部的宇文仲。 司马懿以裹挟的青壮为前部诱之。 秦宜禄一战而胜,心中对之前的保守作战更加鄙夷,知耻而后勇的奋力追击司马懿至广武城下,却不料宇文仲大军在外伏击。 秦宜禄部追击一天,饥饿交困遂大败。 秦宜禄身陷重围,眼看就要死在鲜卑骑兵的铁蹄下,突然一支彪军杀出,将秦宜禄救了出来。 司马懿、宇文仲见那支骑兵悍勇只能放弃追击的打算,一心剿灭被包围的秦宜禄部。 秦宜禄回到原平才知道救自己的乃是卤城县尉戴陵。 戴陵自戌夫亭大败后,本想收拢溃卒回卤城防守,可惜被司马懿、祝奥先人一步夺取了卤城,戴陵又去藐人城报信,藐人又被祝公道围住,无奈去广武,广武又因兵力大损严守城池不出,无奈戴陵只能收拢溃兵,然后准备杀回卤城以求将功赎罪。 正好遇到秦宜禄追击到广武,正想跟秦宜禄合军就看到鲜卑骑兵,戴陵见鲜卑势大只能作壁上观,在关键时刻救出秦宜禄。 秦宜禄率败兵刚入原平,祝奥不知从来裹挟来数千青壮前来攻城,原平兵力大部分被秦宜禄丢在广武城外,怎受得住祝奥数千人的围攻? 原平岌岌可危时突然一小将率数百私兵杀出,将祝奥裹挟来的数千青壮杀得溃败。 秦宜禄忙与戴陵一起杀出,迎小将入城。 “戴县尉,这位乃前雁门太守郭蕴的长子,阳曲神童郭淮。” 秦宜禄自阳曲至原平自然认得阳曲郭氏的长子郭淮。 郭蕴因病危辞去雁门太守一职,在家修养一段时间,尤其是在张机弟子的贴身治疗下病情大好,他听说秦宜禄出击就猜到不妙,就命郭淮率数百私兵来援。 郭淮在二人的恭维下有些飘飘然,不过也没敢太得意,毕竟戴陵、秦宜禄都是县尉与校尉职,尤其是秦宜禄那可是前南阳太守,名将秦颉的从子,家世显赫。 “二位世叔谬赞。” 郭淮得意中又表现的谦恭让二人很欢喜,又是一番称赞。 随后黄忠率两千郡兵至,二人诚惶诚恐的向黄忠请罪。 黄忠虽然数年不曾领军出战,可地位、名望在那摆着,容不得二人放肆,当下道:“是非功过都有行军司马评论,不过此乃战时,一切以作战为重,战后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就算两位这几日的表现了。” 秦宜禄、戴陵悚然,道:“敢不尽力。” 黄忠见到郭淮,不免鼓励这位小将一番,又问候其父病情,郭淮见到黄忠就显得有些拘束。 黄忠不仅是刘备的岳父,还是陆城军最早的四大中郎将,最关键的郭淮刚从讲武堂出来,黄忠也算他的座师之一,此番能参与作战,是因为其父病重,其特意请假回家照顾父亲。 汉朝注重忠孝,陆城军自然也注重,因此丁忧与守孝就成为陆城军评价一个人德行的重要标准,在病榻前照顾老父已是孝子扬名的好机会。 不论是郭蕴,还是阳曲郭家都不会放过这个可以为郭淮扬名的机会。 黄忠在原平休整一夜,随即朝广武进军。 败退到广武的祝奥跟司马懿合兵一处,经过数次大战,匪军只剩不足万人,虽然只有万人但都上过战场。 祝奥跟司马懿都知道越拖,黄忠麾下的兵马越多,于是主动忽悠宇文仲与黄忠决战。 黄忠命戴陵、秦宜禄为先锋,二人为将功折罪督部死战,逼得宇文仲提前把主力送上战场。 黄忠见状才把主力骑兵派出。 黄忠虽已四十多,然武勇不减当年反而越发精湛,一刀将宇文仲劈死,鲜卑骑兵大乱,祝奥的青壮匪军更是不堪一击。 司马懿、祝奥不得不逃向藐人,孙轻率黑山精骑赶上,与黄忠一起攻向藐人,成何亦从阴馆借来千余兵马。 数路大军合围藐人,祝公道兵败身死,祝奥与司马懿引军逃入戌夫山。 黄忠趁机杀上戌夫山,戌夫山盗匪纷纷逃进恒山山脉,一直困扰雁门的戌夫山盗匪终于被剿净。 今日会三更。 第一百五十五章袁术欲称帝惹得祸 并州战事已平,于禁大军不过刚到弘农郡,刘备遂让其部进入河南郡部。 西凉、巴蜀尽平,刘备又命毋丘兴为西域长史,重开西域都护府,西凉数年将再无大的战事,刘备自然要把战略中心放到中原与河北,因此刘备不断加强河内、河南的兵力。 前有贾逵、高顺等救援臧洪,又派于禁等进驻河南,足见刘备的下一目标,不是河北袁绍就是兖州曹操。 并州战事平,然而善后不可不做,张辽火烧十万鲜卑,韩当袭占弹汗山,灭了鲜卑单于庭,代郡、上谷被陆城军彻底占领,都不可不做处理。 刘备召集荀攸、荀彧、贾诩等谋士商议后,决定命张辽为破虏将军继续坐镇雁门、韩当升为偏将军坐镇弹汗山单于庭,同意其提议的蹇曼为鲜卑单于,蒲头为西部鲜卑大人,弥加为中部鲜卑大人,素利仍为东部鲜卑大人,於夫罗为匈奴单于,将原西部鲜卑草原都封赏给匈奴各部落。 刘备又将代郡、上谷、雁门内长城以北地区合并为新的一州,名为代州,由原雁门太守,阳曲郭蕴为第一任代州刺史,韩观为刺史府长史,徐邈仍为上谷太守,国渊兼任代郡太守。 居庸关守将焦触提升为中郎将,太史慈为荡寇将军仍镇中山、常山、涿郡三郡。 十万鲜卑骑兵被灭,可让刘备数年内不必担忧胡族入侵,至此河北袁绍、兖州曹操都心有戚戚,最明显的表现袁绍掉鞠义、文丑等精锐全力进攻南皮。 坐守南皮的公孙范实在抵挡不住,特意向公孙瓒求援,公孙瓒却以人人都指望救援,谁还敢卖力死战为借口拒不发兵,实则是公孙瓒对争霸一事心灰意冷,只想在易京养老。 公孙瓒于易京(蓟县)囤积近百万石粮草,又组织一帮女兵供其享乐,平日里连关靖都很难见到公孙瓒,这使得许多人对其心灰意冷,不是投靠袁绍就是投靠陆城军。 如大将王门,利用其姐夫刘元起跟居庸关守将焦触的关系,与陆城军勾搭在一起。 南皮的公孙范久不得援军,于是在府邸内自刎,南皮这座渤海重城重新回到袁绍手中。 袁军兵锋直指辽西、右北平等郡,各郡纷纷改变旗帜,投靠袁军。 袁绍随即率军准备合围蓟县的公孙瓒,公孙瓒这才大急,准备弃蓟县逃亡涿郡。 长吏关靖劝谏道:“主公,如今将士都各怀叛离之心,他们之所以能固守是顾惜他们的故乡老少而把将军您当成主心骨,将军如能持久坚守,袁绍自然会退兵,四方军队一定又可以会合。若将军现在弃易京而走,军队会失去后镇,易京覆灭指日可待。将军失去根基,流落荒野,怎么成就事业呢?” 公孙瓒思虑许久,决定不离开易京,命其子公孙续前往涿郡向太史慈、张燕求援,准备内外夹攻袁绍。 太史慈刚回中山,得到公孙瓒求援不敢做决定,立刻把消息送往长安。 长安的刘备得到消息时已是初平三年。 初平三年,中原局势又有大的变化,刘备平定巴蜀、西凉,孙策于江东横扫六郡,南帝治下已战三分之二以上,袁术在寿春重新变的野心勃勃,再加上孙策献上的伪玉玺,让他更相信仲家天下。 于是袁术命其长史杨弘串联南帝麾下百官,逼迫南帝将帝位传给自己。 消息一传出来,袁术的近邻刘表率先声讨袁术,曹操亦声讨之,并准备出兵攻打。 袁术为儿子求取吕布女儿为太子妃,吕布满心欢喜的答应袁术的联盟,可是随着刘表、曹操以及刘备的声讨,袁绍随后给其撇清关系,孙策以声讨之。 吕布见势不妙,赶紧把快送出境的送亲队伍拉回来,又以其女年龄小暂缓婚事已观望天下形势。 随着刘备平定巴蜀、西凉,赫然已悄不然的成为天下第一诸侯,刘表、吕布等不得不以其马首是瞻,就连袁绍、曹操亦不敢小瞧这头西北猛虎。 袁术见吕布竟然悔婚大怒,随即不顾麾下的阻劝,悍然起兵十万讨打吕布,准备将徐州纳入麾下。 袁术先写檄文历数吕布之过,又派人秘密前往徐州联络老相识陈珪,接着派使者前往兖州劝曹操俯首称臣,袁术可以既往不咎曹操大败其军的罪责,只要曹操率军进攻徐州,袁术还可以大度的召其入中枢。 曹操冷笑的将使者斩首,随即率兵入陈国。 陈国乃南帝之父陈王的属国,陈相乃陈郡袁的袁涣,陈郡袁与汝南袁乃同宗,袁术以为有袁涣在陈,郭贡在颍川,张勋在南阳,他拿下徐州,就得到江淮所有的控制权。 然而袁涣在陈王的指示下投靠曹操,陈国数日内成为曹操麾下。 曹操出身于沛国,曹氏、夏侯氏在沛国影响巨大,沛国将领蔡阳、史涣各领军投靠曹操。 袁术见曹操得到大半个豫州大惊,正要掉过头迎击曹操,其所布置的豫州刺史郭贡于颍川高举反旗,汝南守将李通亦响应郭贡之举。 袁术这才慌了神,赶紧命在颍川的兖州刺史金尚攻击李通、郭贡。 不得不说汝南袁氏在豫州影响力巨大,金尚三战三捷,竟然将李通、郭贡打的缩回大阳。 郭贡更是战死在乱军中,李通无奈投奔河南郑浑。 于禁在洛阳、徐荣在中牟,金尚自然不敢惹这两位,在颍川稳住脚跟便不再出击。 兖州曹操轻易得到陈国、沛国等精华之地,再加上两地黄巾众多,曹操亦不敢再招惹袁术,安静的屯其田来。 袁术见曹操老实的在陈国、沛国一代剿匪,一转身又回了寿春,开始做起皇帝梦来。 袁术回军寿春,但命桥蕤、乐就等七军进攻吕布。 吕布自从得到陆城军的甲械,又得陈珪、赵昱一干人的支持,人马日渐强大,遂与桥蕤等人交战。 吕布先后大败桥蕤、乐就等袁术最强部,其余如雷薄、陈兰诸将慌乱而退,被吕布吓得魂不守舍,吕布由此声威复震。 第一章顾夫人的音讯 大汉兴平三年秋,公元196年,刘备来到大汉的第十六个年头,刘备亦从一个青年小伙变成一个中年大叔。 诸君可自动脑补新三国于和伟版的刘备,没有老三国刘备的喜庆,反而一副苦大仇深的忧国忧民状,哪怕刘备如今已坐拥小半个大汉。 大汉九州,并、凉、司、益以及一部分冀州与幽州,赫然已有古秦横扫天下之势。 兴平三年,对于陆城军治下来说算是太平一年,两季丰收亦没有战乱,整个秦公治下大兴土木,商旅来往不绝,流民开始组建新的家庭跟田园,在这混乱的大汉末年散发出一股新的生机。 不仅天下如此,就连刘备的妻妾也各有儿女降生,正妻蔡琰已身怀六甲,正妻有孕这让整个秦公治下彻底稳定下来。 以前刘备无子让许多人心中不安,而蔡琰的怀孕让更多的人开始押宝在刘备身上,比如马日磾、韩说、杨彪等都在蔡邕的邀请下入国子监做博士,士孙瑞、杨瓒等都陆续出仕,局势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 秋风一吹,硕果累累。 陆城军数年来投入物资、人力无数的长安宫殿,如长乐、未央、长信诸宫大部分完成,只等刘备选择良辰吉日入住。 秦公后花园内,秦公夫人蔡琰正在凉亭里散步,身边拥簇些十数个婢女、仆妇,还有甄宓姐妹与严若儿等女陪同。 一帮人说着闲言碎语,直到傍晚才各自离去,蔡琰正要找蔡珏,就看到蔡珏慌慌张张的跑来。 蔡琰看着满头大汗、衣裙散乱得蔡珏,不由眉头一蹙,又是宠溺又是无奈的斥道:“珏儿,你将及笄,怎还能如此莽撞?你这样,姐姐怎放心将你嫁出去。” 若搁平时蔡珏定反驳几句不可,今日端起婢女给蔡琰倒得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又尤未解渴的倒了一盏。 蔡琰无奈的道:“慢点喝,别呛住,你呀,都是被良人宠坏了。” 良人,古时妻子对丈夫的尊称。 蔡珏喝完,一抹嘴唇顾不得跟蔡琰斗嘴,左顾右盼的张望一阵,便将蔡琰的婢女推出房间,而后神神道道的伏到蔡琰耳旁越说小秘密。 蔡琰的耳朵极为敏感,当下把其推开,道:“何事?非得弄得如此鬼祟。” 蔡珏小脸煞白的低声道:“姐姐,你说人死了去哪?” 蔡琰闻言不悦的啐道:“臭丫头,大白天的说什么糊话?” 蔡珏小脸一板,一本正经的道:“姐,我没说胡话?你说人死了是不是就赖在亲人身边不走了呀!” 蔡琰被蔡珏说的后背冷嗖嗖的,再加上怀孕母爱光辉大增,生怕鬼魂扰其腹中孩儿,厉喝道:“臭丫头,再胡说八道,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蔡珏才不管蔡琰的威胁,继续道:“姐,我说真的,我刚刚好像看到母亲的身形了。” 蔡珏的母亲乃是顾氏夫人,顾雍的姑母。 在蔡琰的记忆里顾夫人死了十多年,怎么还会活着,当下以为蔡珏又在胡说八道,因此不理她,径直起身要出去。 蔡琰已怀孕八月,大腹便便的走路特别不方便,她此刻显然已是整个长安最紧要的人。 因为紧要故此耳目众多,她们姐妹俩关起门说话,难免会给人密谋的感觉,蔡琰自幼熟读史书,自然晓得在孩儿未降生之前要避嫌的道理。 蔡珏见蔡琰起身不理自己而去开门,忙拉住蔡琰,当然她不敢用力拉,唯恐伤着蔡琰跟肚里的孩子。 蔡珏轻轻一拉,蔡琰就知晓她的用意,转头看着蔡珏,蔡珏一字一句的道:“我刚才真的看到母亲了,而且不止一次,上次见到母亲是在姐姐大婚的那天,还有,还有就是我来那个,那个的第二天。” 蔡琰见其说的头头是道这才上心,难道真有鬼魂?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对蔡珏讲,一来蔡珏还小,怕吓着她,二来蔡珏还没多少心机,若宣扬出去,难免会落下善巫蛊之术的名声。 历史上好巫蛊之术的正宫都没好下场,最著名的就是卫子夫,被巫蛊之说弄得皇后、太子之位一并勾销。 蔡琰安慰蔡珏道:“傻丫头,这世上那有鬼?你见到母亲可能是你太想念母亲,看到身条相似的人都以为是母亲。” 蔡珏摇着小脑袋道:“不可能,我之后便查秦公府,也没查到又跟母亲相似之人呐!” 蔡琰不知蔡珏竟做这么多功课,辩驳道:“也许是府外的夫人呢?” “府外的?” 蔡珏倒没想过这种可能,蛾眉一蹙显得特别纠结。 蔡琰帮其抚平眉头,开玩笑道:“小小年纪就皱眉,小心没人要啊!” “咱们珏儿如此漂亮乖巧,怎会没人要呢?” 蔡琰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爽朗笑声,接着就看到刘备推门而入,一脸打趣的模样。 蔡珏却没了跟刘备斗气的精神,嘟着嘴不说话。 蔡琰看到刘备忙施礼,刘备忙搀扶着他:“肚子大了,不要动不动就来这些世俗礼节。对啊,今天孩儿乖不乖,有没有踢他母亲。” 刘备说着就要凑到蔡琰肚皮上听响动,蔡琰见状脸一红,推搡了刘备一把:“珏儿还看着呢?” 刘备这才正经站起身,对蔡珏道:“这是谁惹我的小珏儿了,告诉姐夫,姐夫帮你出气去。” 蔡珏怒哼一声,侧脸不理刘备。 刘备哄了好一会,蔡珏才把看到顾夫人的事情告诉刘备,刘备闻言脸色微变,随即安抚蔡珏道:“可能是你太想念夫人了吧!” 刘备口中如此说,心里却暗道:看来得给顾夫人换个住处。 当夜,刘备留在蔡琰房内用膳,膳后费心给蔡珏讲笑话,蔡珏那张小脸一直寒而不笑。最后蔡珏苦笑一下,到隔壁房休息。 蔡琰也察觉出些不对,正想问刘备关于顾夫人的事,却被刘备用别的事岔过去。 第二日,刘备用过早餐,不等蔡琰开口问就借口有政事离去,连蔡珏的面也没敢见。 刘备越是如此蔡琰心中疑惑越大,难道顾夫人没有死? 这不可能?蔡琰随即被自己的想法骇住。 第二章顾清萱 兴平三年,陆城军没有大的动作,一边大兴土木,一边开始慢慢的改革。 首先是刘备的秦公府,长史、别驾、治中三架马车并驾齐驱,刘备有组建以华歆、陈群、孙资、刘放、法正为首的秘书处,专职帮刘备处理各种政务,让刘备彻底从枯燥的政务中脱离出来。 如果再加上治中下面的六曹主薄,秦公的架子赫然就是隋唐巅峰的官制,三省六部还有个军机处。 孙策横扫江东六郡,华歆狼狈逃回长安,同行的还有会稽王朗,孙策极力挽留二人,刘备与华歆的联系一直未断,再加上王朗亦不愿跟孙策这么个年轻人,两人一碰头,华歆就把王朗忽悠到长安来。 有人说曹操打下曹魏天下,荀氏帮其坐稳天下,那华歆、王朗就是一手帮曹魏篡天下的主谋,再之后就是王凌、贾逵、高柔、司马懿得天下。 司马懿如果不是活得够长,司马氏绝对篡不了曹魏王朝,司马懿后期最忌惮的就是王凌与贾逵,可惜这两位一个早死,一个行事不密被杀。 华歆一到长安,就被刘备任命为秘书处从事,虽然只是一从事之名,可其日日都能见着刘备,足见刘备对其之喜欢。 王朗亦被刘备任命为长安令,长安令原本有杜畿担任,刘备升杜畿为弘农太守,由王朗出任长安令,又以荀攸为京兆尹、张昭为冯翊太守,原朔方刺史王智为雍州刺史。 典韦、陈到掌白毦兵,文聘、刘稚然控御林军,刘备又命牵招重组羽林军,又调赵云云麾卫至长安,长安又有刘稚然的锦衣管理治安,可以说整个三辅,乃至西北都渐渐融为一体。 在地方上刘备大力拔高长史的权利,又设郡丞、郡尉以分太守之权,县有县尉、县丞及六曹主事,下又有无数学子自里正、亭长做起,可谓使得朝廷的意志首次传达到乡野之地。 并州、雍州、三辅等地还好,毕竟战乱不休,不少学子、士子都干过郡吏,或者在乡三老位置上兼过职,然而对于西凉乃至益州偏远地方来说,大量的学子进入到他们的根据地,又有陆城军在背后的大力支持,他们或招募流亡,或开垦荒地,或劝课农桑,或大兴工商,或击匪驱道,赢得大量人心,无形当中也使得原有权益者得到巨大损失。 在西凉、益州看似一面平静的环境下却暗潮涌动,陆城军强大,他们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这机会一来不是他们粉身碎骨就是刘备身死族灭。 河北有袁绍、中原有曹操、吕布,南有袁术、孙策,他们坚信这时机不会太久。 刘备自然不会不知平静下的暗潮涌动,因此四夷馆的田豫坐镇幽并,成公何坐镇西凉,李严在巴王商坐镇蜀,戏志才在长安运筹帷幄,为的就是监督这些地方的实力派,必要之时甚至可以袭杀主要人物。 河北,袁绍经过一年的时间,终于平定北幽州,大军开到公孙瓒的易京——蓟县,太史慈的使者早已到长安,长安城内立刻引起一片热议。 这些年来,刘备一直在资助公孙瓒,甲械数以万计,粮草数以百万石,可是公孙瓒非但没能保住幽州,反而节节溃败,成为袁绍的运输大队长。 公孙瓒的无能已经引起陆城军,或者说秦军上下的不满,再加上西凉、巴蜀已定,秦军完全可以把目光投向河北或中原。 因此救不救公孙瓒已无需再讨论,诸谋士讨论的是该先征讨中原还是先征讨河北? 幽州系以简雍为首,叫嚣着早日打回老家去,包括张飞、张郃、赵云等军方将领都梦寐以求的解决袁绍。 陈群、赵俨等都以为曹操这人乃奸雄应该尽快解决,袁绍虽据势大却不足为虑。 刘备也认同陈群等人的说法,毕竟曹操才是一统天下的人,袁绍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然而贾诩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荀彧、荀攸、戏志才、郭嘉等一干人都是颍川人,因避嫌都在观望形势。 其实解决袁绍才是当前最好的决策,毕竟河北一统,刘备就能一个一个的收拾曹操、刘表、袁术、吕布、孙策,然而进攻曹操,袁绍、刘表、交州士燮等定会群起而攻之。 刘备就是在一步步吞并天下,还是在冒险戳马蜂窝的犹豫下去看蔡琰姐妹,没想到蔡珏立刻就给了他一个惊喜,顾清萱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刘备当下朝花园走去,陈到紧随其后,刘备走到一座假山处,命陈到带人守住周围,自己进入到假山中,然后找到一处机括,将机括扭动。 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一座石门被打开,刘备手持火把进入石门内,石门内点着油灯,还有黑衣侍卫分侍两旁。 刘备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侍卫,一直朝里走,越往里走,里面空间越大,再往里就看到一人正在奋笔疾书,那人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道:“把手中的东西放右边,左边的这些都给先生送去。” 先生,这是陆城军中细作对戏志才的尊称,戏志才调任四夷馆馆主,专心对外后,先生一职就由李儒担任,李儒的身份不宜曝光,正适合坐阴影里的工作。 然而正在奋笔疾书的人同样也是不能曝光的人,刘备看着她白的有些刺眼的皮肤,心里一痛,也许自己当初不该让她接触这份工作,或许做个简简单单的护士或女医生挺好。 刘备摸了摸其身旁的骨架,那人听到声音忙抬头,原本蛾眉微蹙的厌烦瞬间变得眉开眼笑:“奴见主公。” “夫人,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工作?或者换个工作?” 刘备突然转身看着顾清萱道。 顾清萱一愣,其实她从没想过换工作,因为她知道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越多越不可能脱身,除非她死?难道说刘备已经再忌惮自己了,可想想戏志才却不像,刘备能容忍戏志才,难道还容忍不了自己吗? 顾清萱一双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迷惘不解后更加明亮的看向刘备。 最近有种江郎才尽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去接着写,老想着数章内结束本书,不过这几天好写了,夜色会继续努力,朝着两百万字努力。 第三章重见天日 “夫人,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跟珏儿相认。” 刘备回头看到顾清萱略带不自然的神色赶忙解释道。 “主公,您的意思呢?” 顾清萱听刘备如此说不答反问。 我的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啊? 刘备被其问的一懵,随后道:“是珏儿说好几次看到夫人,她老觉得夫人没死,夫人若真有跟其相认的心,某来解释。” “主公,你的意思是” 顾清萱皱着眉问。 刘备有些不解,我没意思啊?现在是看你的意思。 一时间洞内寂静无声,只剩下油灯灯花迸溅的声音,朦胧的光线使得这寂静的空间内陡升出一股暧昧的气氛。 昏暗的灯光将原本就绝美的顾清萱映射更加靓丽,已过三十的少妇看起来只有二十初头,还是极具江南水乡美女的特色,吴侬软语的温柔。 怪不得古人常说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朦胧光下的美果然别具一格,饶是刘备身边美女如云依然被顾清萱的美镇住,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不过刘备已过冲动的年纪,如今的他已近四十,除了平定天下的欲望逐渐强烈,一怒为红颜的事已做不出。 顾清萱是蔡琰的后母,蔡邕的继室,顾雍的姑母,道德败坏的事他还做不来。 想到顾清萱的身份,刘备回神过来,深吸一口气道:“夫人,珏儿已意识到你的存在,怎么应对相必你应该心里有数,我就不打扰你了。” 刘备说完就离开,只留下一脸幽怨的顾清萱,其实过了十数年,顾清萱自己都忘了自己的身份,除了偶尔想念蔡珏的时候远远看其一眼,她早已忘了蔡夫人顾氏的身份,如今被刘备提起心中一阵涟漪,回去?她还能回去吗?隐在黑暗里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属,虽然有时候会产生许多幻想。 “主公。” 刘备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脸带面具之人,能独自进入此隐秘之地又带面具的人只有先生李儒,李儒为了改头换面不仅毁了容还吞炭烫伤的嗓子,付出不可谓不大。 他如夜枭般的声音吓了刘备一跳,刘备看到他才道:“先生,是你啊?有事?” “回主公,某有重要的情报要向主公汇报。” 李儒恭敬的说道。 “说。” 李儒随即道:“扬州金鼠传来的消息:九月十三日,袁术下令造皇帝舆辇,十六日令人刻玉玺,二十日命人请相士,” “说些我能听懂的。” 刘备最近为了战中原还是平河北弄得头大,李儒说的这些都稀松平常,南帝在袁术手中,袁术想做多少舆辇、玉玺都合乎情理。 李儒接口道:“某猜测袁术将要称帝。” “称帝?” 刘备一愣,他还真忘了这茬,袁术于建安二年二月称帝,也就是公元197年二月,如今已是公元196年。 也就是历史上的建安元年,由于献帝在宫城大火中不知所踪,曹操没有得到献帝,兴平三年依然是南帝的年号,呵!刘备真是忘了这茬。 袁术一旦称帝,就会面临数方面的围攻,刘备若攻击曹操必定会半途而废,在巨大的舆论下刘备不攻击袁术,那汉室的招牌他也就没办法再顶下去。 中原久乱,士民已开始怀念汉朝时的平静,刘备此刻丢掉汉室宗亲的招牌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儒见刘备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镇住,又道:“主公,据金鼠传来的小道消息:孙策之所以能出兵江东是把传国玉玺押到袁术处,最近天下又疯传:代汉者,当涂高也!再加上寿春方面的动静,都已坐实袁术欲称帝的想法,如今袁术还不敢名目张胆的进行,恐怕是忌惮主公的实力,一旦主公出兵河北,袁术必然会称帝。” 刘备点头,想起李儒乃董卓的心腹谋士,虽然鸩杀少帝跟何后臭了名声,可是趁乱占据京城,迁河南数百万人口以填三辅,一个人独立支撑了董氏朝廷数年,能力是毋容置疑的,在诸谋士都避嫌的情况下,刘备需要听到别的声音,同时他也需要别的力量来制衡颍川系人马。 曹操之所以会在赤壁大败亏输就因为颍川系势力沉默寡言的结果,谋主郭嘉病逝,荀彧死谏使得曹操一时间无称心谋士,才使得曹操于赤壁一败涂地。 刘备本身也意识到颍川系的势力过大,一边提拔王智任雍州刺史,一边提拔华歆、法正、张昭等外系人来平衡颍川系的力量。 “主公,既然袁公路想称帝,主公何不给他这个机会,有袁公路称帝的消息震惊天下,就能掩住主公平定河北的消息。” 李儒见刘备发问有些犹豫,不过随即说道。 其实之前把搜集情报推测的结论告诉刘备依然破了规矩,李儒接手情报组织后,刘备依然重新给他们立了规矩,只是把重要的情报挑选出来递到刘备的秘书处,由秘书处的人员来决断,然后报给刘备知晓,刘备决断后再处理,而后由郭嘉名下的锦衣捕快执行。 李儒想到既然规矩已破,不如破的彻底些。 刘备闻言已然决定好,战争向来都是打的综合实力,纵然有以少胜多的战例,然而灭国之战都是长久之战。 刘备统一河北,曹操再多也就是灭掉吕布与袁术,也就是说曹操处于刘备与江东的包围圈中,可以与江东夹击曹操,而后再决战。 刘备决断后反而觉得一身轻松,随意看了李儒一眼,面具下的李儒看不到脸色变化,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李儒平静的内心。 刘备突然道:“文忧,有没有想过重见天日?” 李儒一愣,重见天日? 掌握过天下大权的人,对权利的欲望自然更大,他之所以愿意出山,就是因为情报组织的权利够大,虽然情报组织被刘备阉割了,但李儒一句话就能决断数十万人的命运,那种感觉是别的官员很能体会的。 重见天日是很好,可又怎能跟这种生活相比。 李儒摇头:“臣没想过。” 刘备莫名看了他一眼,道:“献帝可能没死?我想知道他在哪里?袁术一旦称帝,他绝对不能再出现在天下人的视线中。” 李儒头一低,沉声道:“喏!” 第四章蓝田谷(谢谢搜索聊聊大大的打赏,今天会加更) 蓝田以美玉闻名,其玉所出之山有谷,以县名谓之蓝田谷,谷生霸、沂二水,风景秀丽,水清树翠,或有游鱼,或闻莺鸣,四时皆有景,五季皆如画。 蓝田谷历来是旅游胜地,长安贵族不时就来此地赏景,然自黄巾之乱后此山被盗匪所居,京兆尹虽有心剿灭,怎奈羌胡之乱愈演愈烈,再加上乱世玉珏需求量大减,剿匪之事就耽搁下来。 直到董卓迁都长安,董卓在长安大肆劫掠,收揽各种器物装饰郿坞,蓝田谷的盗匪这才被董卓麾下歼灭,蓝田谷开始重新出产玉珏。 董卓被灭后,蓝田谷的盗匪死灰复燃,不过很快被陆城军歼灭,自此蓝田谷被陆城军掌握在手中。 蓝田因有玉而被重视,然而早些年逃入蓝田谷的居民都陆续迁至蓝田县,然而总有些人因消息闭塞活在深山不愿出。 蓝田谷内就有这么一波人,陆城军虽然占据蓝田谷却并不阻止人在此居住,玉珏虽然珍贵然而在乱世中远没有人珍贵,何况采玉之人多居谷内,陆城军对蓝田谷中之人特别优待。 十数年间蓝田谷各色人等混杂不堪,有的人迁来又迁走,有的人莫名出现在谷内,这使得许多人都不会问别人的根底。 这种混乱的情况并没持续多久,新一轮的户口普查,刘备向荀攸提出户籍制的理论,荀攸若获至宝,迅速带着还没毕业的国子监学子遍布整个三辅地区,开始推行户籍及路引政策。 在没有照相技术的时代,这种户籍制虽然漏洞百出,可也让许多黑名人物更加难行。 有新的政策出现就会大打乱原有的格局,蓝田谷内不少人都开始头疼,因为他们当中有不少溃兵、盗匪之类,要是被查出隐私来,少不了要离开这种安逸的生活。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矗立在山头看着谷内的形势眉头紧皱,远远看去他的心情就如今天被云雾遮盖的太阳,欲语还羞。 “主人,大小姐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年轻人身边出现一个老者,老者身穿下人服饰,一脸恭敬的朝年轻人施礼,一举一动都像排练过无数遍一般,随意且庄重。 破开浓雾的太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脸上皮肤光滑,跟他满头白发丝毫不符,一看就是保养得当之人。 年轻人闻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如仙境一般的山峦某知道了,咱们走吧。” 年轻人健步如飞,那老者行走间亦步亦趋,始终离年轻人有几步的距离,这两位一看就是练家子。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山腰的一处宅院,宅院已被不少青壮之士包围,年轻人看到这一幕眉头皱的更紧,低语道:“以后不可再这么大张旗鼓了,万一引来陆城锦衣就不妙了。” “喏!” 老者闻言,一直微躬的身躯更加恭敬。 “见过主公。” 年轻人想低调,周边的青壮之士却并不低调,远远见到年轻人就行跪礼,年轻人见状眉头皱的更紧,不过已是满脸无奈,道:“都起来吧!” 年轻人一进入宅院,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协弟,是你回来了吗?” “大姐。” 年轻人接着就看到一个游侠儿打扮的白面公子哥儿疾步而来,满脸不耐都化作云雾消散。 大姐一把将年轻人拥在怀里,满脸疼惜的道:“协弟,这些年真委屈你了。” “大姐,我过得很好。” 年轻人道。 大姐似乎能听出协弟的无奈,忙松开协弟,细细打量协弟,调侃道:“让姐看看,我的协弟瘦了没?” 协弟笑笑,并没有说话。 姐弟二人随即笑着把臂进入庭院内,年轻人就看到一魁梧大汉站在那,仿佛他原本就该在那一样。 魁梧大汉一见年轻人就施大礼:“臣见过陛下。” “高校尉且起。” 年轻人虽心有不满,可动作利索的将那魁梧大汉扶起,满脸笑容的道:“家姐这些年,麻烦校尉照顾了。” “这是他应该的。” 魁梧大汉还没说话,大姐就插言,随即拉着协弟道:“好啦!咱们进去吧!” 协弟无奈对魁梧大汉笑笑,魁梧大汉亦不出声只是冷静的站着。 大姐却叽叽喳喳说起来话来:“姐姐有一年多没来看你,你还好吗?大耳贼有没有找你的麻烦?还有这里安全吗?” 大姐丝毫不顾及魁梧大汉的感受,协弟有些不满,可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大姐将自己拉近屋内。 庭院外不远处,正有几双眼睛盯着这里,其中大部分都是劲装武士,一个身穿儒袍的人显得格外明眼,只见那儒士盯着那出宅院脸色阴晴不定,脑海里一个念头来回打转,某就知道他们从河间千里迢迢来此必有阴谋,果然不出某所料。 “来人,盯好此处宅院,务必要盯住每一个人动静,另外不要暴露身份,否则你们该知道暴露后怎么收尾?” “喏!” 年轻儒士吩咐几句然后悄然离去。 庭院内,姐弟俩已叙完旧,年轻人的书房被人重重控制,魁梧大汉亲自守在书房外十步的距离外。 此刻书房内不仅有协弟跟大姐,还有一个四十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一脸英武之气,一看就是常年征伐之人。 中年人捋着胡须不说话,大姐径自开口道:“二弟,董将军,某就开口直说了,如今袁术欲废南帝自立,大耳贼也欲篡夺帝位,二弟难道你还要在这地方隐居吗?” 协弟赫然一惊,他在蓝田谷隐居,对外届消息自然可以用闭塞来形容,似不敢相信的诧道:“袁家四世三公,袁公路已至三公之位,父皇及桓帝待其不薄,他为何要篡帝位?” 大姐冷哼:“我的傻弟弟,谁不想成为这天下的主人,然而为所欲为,某听说袁公路为称帝在淮汝地区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如今还要称帝?恐怕他们更加生活水深火热当中。” 协弟一愣,满脸不相信的道:“这不可能,袁公路也可谓良才,怎会行此不智之举?” 第五章代汉者当涂高 “某不信,袁家四世三公,袁公路也深受皇恩,如今更位至大将军,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篡夺皇位?” 协弟不相信的说道。 大姐恨铁不成钢的道:“阿弟,袁公路是大将军,权倾天下不假,可他儿子呢?他的子孙呢?岂不还是要从头做起,可篡夺皇位后,这天下就是他们袁家的。” 书房内的英武中年人亦道:“陛下,长公主说的不错,而且某曾听外面谣传:“代汉者,当涂高,袁公路曾对人言:涂者,途也;途者,道也;道者,路也,路及公路中的路。”或有人言:火德将尽,土德衍生。高祖以火德起,至今已四百多年也!袁姓出于陈,陈乃大舜之后,以土承火,正应其运。” “放肆。” 协弟大怒。 如今中原可称为陛下的只有南帝,南帝被袁术控制在寿春不可能出现在三辅,协弟的身份不言自明,那就是消失数年的献帝刘协,长公主就是当趁刘备反攻长安逃走的万年公主刘滢。 刘滢见刘协动怒,又道:“更可恶的是荆州刘表、扬州孙策、徐州吕布、西北刘备都是袁术的盟友或麾下,一旦袁术称帝,高祖开创基业将毁于一旦。” 刘协听完不由双眼通红,他年幼时天下虽有纷乱,可灵帝毕竟是天下共主,何进虽然嚣张跋扈,可天下依然尊奉皇兄刘辩为主,而等他登基,先是关东诸侯乱起,又有董卓恶贼肆虐,本以为他隐居起来可以让有志气的宗室出来收拾残局,如光武中兴一般。 可谁曾想到幽州牧刘虞、益州牧刘焉、荆州牧刘表、并州牧刘备、扬州牧刘鳐、兖州牧刘岱,不仅没有一个能收拾残局的,如今更是看着袁术篡夺帝位。 算起来这帝位是他手中丢失的,史书会怎么记载?他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协弟,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高祖基业毁在你手里吗?” 刘滢给了刘协致命一击,大汉四百年的基业绝不能毁在自己手里,刘协痛苦的闭上眼。 原本他以为他已经习惯普通人的生活,一辈子可以做个普通人,没想到还是逃不脱宿命,也许我只是不甘而已,如果当初是自己先继位,定然不会让董卓入京,没有董卓入京就不会有天下大乱的局面,那自己定然再次中兴大汉。 我一定能中兴大汉,也只能是我。 刘协突然雄心万丈,猛地睁开眼就看到老丈人董承、姐姐刘滢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袁公路既然已决定篡夺帝位,那朕该怎么做才能夺回天下?” 刘滢跟董承闻言惊喜的看向刘协,刘滢更是大喜的说道:“协弟,本宫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弃汉家江山于不顾,只要你振作起来,这天下谁也夺不走,本宫也不会让谁夺走。” 刘协闻言不由皱眉,如果单凭嘴炮就能夺回汉室天下,还会有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局面吗? 董承见刘协面有不虞,忙道:“回陛下,如今天下九州俱被各路诸侯占据,河北有袁绍、秦晋之地有刘备,荆州有刘表、扬州有袁术,吕布在徐,曹操在中原,各诸侯相互征伐,吞并各郡县,陛下若想夺回天下说不得要择一诸侯而立足,一旦陛下打起汉室的旗号,天下有志之士必然纷纷来投,陛下可在他们的帮助下统一天下,而后再想法收回朝廷大权。” 董承这个武将能有这份见识已不错,这些年刘协一心想要做普通人,因此跟关西士族没一点联系,不仅有些怀念王允、士孙瑞等智谋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时候。 这时刘滢也已冷静下来,开口道:“袁公路狼子野心不需考虑,大耳贼与袁公路狼狈为奸,如今又坐拥秦晋之地,最有可能吞食吾汉家天下,必然不肯再奉陛下为主。” 刘协亦是如此考虑的,当初他趁宫内大乱逃出,就是听闻到一些风声,有些人,或许不是刘备的意思,但是陆城军的确有弑君的意思。 “刘景升虽然贵为宗室,可是其人守成有余攻略不足,只要陛下得到天下,只需一纸调令就可夺其政权不足为虑,而徐州吕布,哼!不过是好色之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是他一心想要夺取长安兵权,太师也不会被逼的身死,李傕等人几乎可以说是被他逼反的。” 提起吕布,刘滢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想当初吕布这癞蛤蟆还想吃她长公主这天鹅肉,王允为拉拢吕布还真有意思答应。 王允身为帝师,又忍辱负重的诛杀董卓,在刘滢姐弟眼里王允所有的做法都是正确的,当然逼反李傕等人的帽子当然得扣在别人头上,嚣张跋扈的吕布自然是最好的冤大头,吕布这是躺着也中枪。 刘协摇头道:“吕温侯,总得来说还是忠于王事的,虽然有些瑕疵不过这点容人之量,朕还是有的,不然岂不枉顾太师的敦敦教诲。” “陛下圣明。” 刘滢、董承纷纷拍马屁道。 刘协对这不感冒,毕竟经过这几年的潜伏他身上颇有不少亮光点,刘协道:“那就剩下袁本初与曹孟德,袁本初素来与袁公路不和,袁公路篡夺帝位,他却另立摄政王,尔等觉得某去投奔他如何?” “陛下,万万不可。” 刘滢打断道:“陛下有所不知,袁本初虽然地盘大,麾下名将谋士深多,可其在初平年间就欲立刘伯安(刘虞)为帝,陛下莫非忘了吗?再说袁本初立河间王叔为摄政王只是为了跟袁公路打擂台而已,河间王叔早已被袁本初架空,王叔身边甚至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本宫如果不是因难产诈死,也逃不出河北。” “难产?诈死?” 刘协被刘滢的话吓了一跳,随即听到关键词语赶紧问道。 刘滢这才晓得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总之呢?袁本初不可信,其麾下多有废除王叔的意思,甚至有人提出让王叔禅让王位给袁本初。” 第六章宦官封侯 “难产怎么回事?” 刘协并非好事之人,可在这世上他最亲近的就是刘滢,而且刘滢还是他最大的助力,哪怕是虚情假意他也得着重问问。 刘滢对自己的口误有些不想提起,可刘协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只得道:“本宫嫁给高览,当然这些都是权宜之计,省的袁本初把龌龊念头打到本宫身上。” 其实刘滢还有些孩子气,其实袁绍没这念头,她自己也得促使,若其嫁给袁绍的一大将,至少又能为刘协拉拢一员大将。 刘协点头,又问:“那诈死呢?” 既然说了,刘滢不怕全说出来,道:“自袁绍攻下南皮,幽州数郡都派使者来投后,袁本初越发不把王叔放在眼里,甚至也禁锢本宫的自由,本宫不甘心老死在邺城,才用此苦肉计。” “孩子呢?” 刘协问道。 刘协当普通人这几年,跟董承之女可谓琴瑟合鸣,婚后的幸福生活也在一定程度上磨灭了刘协的斗志,而且董小姐为其生了一个儿子,这不,又怀孕了。 刘滢听其问起孩子,毫不在意的挥手:“既然是苦肉计,本宫怎么可能留下孩子这把柄给袁本初,孩子自然是死了。” 刘协见刘滢一点悲伤的感觉也没有,再想想二人刚见面时她又多喜欢自己,也曾说过要生好几个孩子,如今拿孩子当脱身计竟然毫不留情,究竟是她变了,还是自己不适应,或者她来找自己,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奇货可居。 刘协的脑袋里飞速转过许多念头,随即打岔道:“这么说袁本初亦不可信吗?” 刘滢点头:“不错。” “如今只剩下曹孟德了吗?” 刘协想起曹操就想起他的祖父跟父亲,曹操祖父曹节乃是桓帝时的大宦官,四大中常侍之一,可谓是皇宫内除了皇帝、皇后、太后之外权利最大的四个人之一,而且还因为诛杀窦武等人封侯。 宦官封侯,那是有先例的。 东汉皇帝寿命普遍不长,皇帝年幼继位,均为太后辅政,外戚专权尤烈,皇帝长大后想得到外力支持,必须跟宦官联合。 东汉第四任皇帝汉和帝刘肇,他与宦官郑众联合,逼迫外戚窦宪自杀,开启东汉宦官专政之门。 第六任皇帝汉安帝刘祜,皇太后邓绥听政,邓骘封上蔡侯,刘祜跟宦官李闰、江京合谋,逼迫外戚邓骘自杀。 第七任帝北乡侯刘懿逝世时,宦官孙程、王康、王国发动政变,迎立汉安帝的儿子汉顺帝刘保登基,从此宦官持有皇帝立废大权。 公元159年,汉桓帝刘志宇与宦官唐衡、单超、左倌、徐璜、具瑗密谋,杀外戚大将军梁冀,事后,13名宦官封侯。 建宁元年(168年),曹节因迎奉汉灵帝之功,封为长安乡侯。同年与长乐五官史朱瑀等诛杀窦武、陈蕃等人,升任长乐卫尉,改封育阳侯。 曹节经桓、灵两帝,刘协依稀还记得自己年幼时听到曹节的名头依然瑟瑟发抖,公元181年曹节去世,他还击掌为乐。 曹操之父曹嵩因是曹节之子而居太尉之位,曹操也被征为郎中,虽然曹操每次见到刘协都是毕恭毕敬的,可刘协怎么也不喜欢曹操那个黝黑的小胖墩,尤其他一笑,双眼一眯特别渗人,就好像刘协第一次见到曹节的模样。 刘协虽然不喜曹操,可听说过自己的事迹,在各路诸侯中他还是比较忠心王事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争权才效忠王事,还是因为真心效忠朝廷。 “陛下,如今也只有曹兖州可堪托付。” 刘滢与董承一致说道。 “朕,还要考虑考虑。” 刘协有些犹豫道,毕竟选择不好他很可能再次成为别人的傀儡,如董卓时期一般。 刘滢知道这事来得突然,结果不可能一蹴而得,道:“陛下,本宫听说陛下已有皇子,他在何处呀?让本宫看看,他是否跟陛下幼时一样。” 刘协见刘滢说起儿子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再联想到她用自己的孩子做逃生的手段,一时傻傻分不清哪个是她,只能应付道:“孩子,由董夫人照料。” “哦!可曾取名字?” “还不曾,只取了个小名叫玉彘儿。” 姐弟二人有说有笑的答问。 蓝田谷外,一支商队带着大量护卫前来,蓝田谷里的人都知道这是陆城军派来运开采玉石的商队,因此谁都没怀疑什么。 这支商队进入谷内的府邸内,陆续有陌生人前来光顾,而且还有前来整理户籍的学子。 为首的一人乃弱冠少年,少年虽然年轻却在三辅威名赫赫,尤其是在陆城军的细作系统内,许多人都是由他亲自培训、提拔、招募而来的,可以说这三辅内的细作、锦衣中层头目都认识他。 他就是蔡邕的嫡传弟子,原长安细作头目吕蒙,吕蒙虽然年幼,可从刘备那里学来的东西不少,再加上这些年的历练,可以说是细作的老手了。 虽然在西凉时被派到禁卫军里历练,可最近他又被李儒借调到细作系统,让吕蒙来此,自然是为了找到失踪献帝的下落。 当初大火来得蹊跷,可并非一点线索也无,戏志才没找到,是因为李儒做的手脚,故意给刘备找恶心呢? 如今他执掌情报组织,无疑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触,不过李儒不是白给的,很快他就整理出些眉目,献帝消失在蓝田县内,再加上刘滢从河北而来,怎能瞒过陆城军的耳目? 为此李儒断定献帝就在蓝田谷,为了完成刘备的大计,他特意把吕蒙借调出来,吕蒙身为刘备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就跟陈到一般,许多事别人不方便出手,他却很方便,因为他们都是刘备的亲臣。 吕蒙自然明白李儒的意思,而且他心中刘备早该登基,或者站出来统一天下了,如今为刘备扫平献帝这个障碍是他理所应当的工作。 “都说说各自掌握的情况吧!” 吕蒙看着聚在一起的手下随意的说道。 第七章刺客 “有人在吗?” 刘协的庄院被人敲醒,仆人一打开门就看到国子监的学子跟锦衣捕快出现在门口,仆人忙道:“诸位差爷,有事吗?” 那国子监的学子道:“奉秦公令清查治下人口,不知贵主可否出面一见?” 那仆人犹豫一下,道:“这个某需要禀报家主。” 学子点头:“这个是自然。” 仆人正想关门,那锦衣捕快猛然上前抓住门框,在仆人惊疑的眼神中说道:“这位小哥儿,某等天明就上山有些口渴不知是否可以在府上讨盏水喝。” “这个?” 院内有远来的客人,主人早已吩咐过今天不见客,前去禀报主人有使来已犯了忌讳,若贸然放人入府,恐怕必受责罚。 那学子见仆人面带犹豫,忙道:“既然主人家不方便,那就算了。” “方便,差爷远来已是辛苦,快请进。”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门内出来,满脸热情的将几人迎入府内。 那学子不好意思的说:“那真是叨扰了。” 一行人进入府内,随行的几个锦衣捕快目光活泛,他们自以为做的隐秘,殊不知却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后院内,刘协、刘滢、董承正面带愁容的坐着,锦衣捕快一上山他们就已经知道,刘滢想过可能会暴露痕迹,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快,到底该怎么办? 刘滢的意思是不管这帮锦衣来意如何,先杀了再说,蓝田谷这么大,总能逃出去。 董承连连摆手:“公主使不得,陆城军有种鸣镝箭,此箭一出必然会引起周围陆城军的警觉,到时陆城军大军封山,陛下的安危就成问题了。” 刘滢见董承畏陆城军如虎不满的皱眉,正要呵斥几句,刘协开口道:“阿姐,董卿所言不差,守卫蓝田谷的陆城军乃是御林军的一支,此军乃刘备的精锐,不可硬拼。” “既然陛下如此说,本宫照办就是了。” 刘滢话语里的言不由衷刘协、董承都能听得出来,也只是无奈笑笑。 刘协道:“既然他们打着调查户籍的名头来,就由朕出面打发他们吧!” “陛下,老臣跟你一起去,毕竟这里的主人是老臣。” 董承乃一家之主,刘协扮演的角色是董承的女婿,这一家子打的旗号就是过腻战争生活的隐居将领。 董承跟刘协一起出去,刘滢眼里露出阴狠的神色来,对身旁的高览道:“给本宫观察仔细,他们有一丝不对劲就先下手为强,务必要保证陛下的安全。” “喏!” 高览忙出门,跟上董承一行人。 管家正陪着陆城军的学子跟锦衣捕快正在内堂里闲聊,门外的锦衣捕快眼神却四处游走,这幅奇怪的模样落在管家眼里,立刻引起管家的警觉,他正想去回禀董承,董承就带着刘协出现。 “主人,这几位都是秦公治下属吏,差爷,这位就是某主人。” 管家立刻为董承引荐。 那学子立刻起身道:“哦!某乃国子监稟生北地李鑫,奉秦公令特来蓝田督导清查户籍一事,如有叨扰之处,还望董公莫要责怪。” 这学子一出口就道破自己的身份,董承心里一惊,原以为自己藏匿的深,没想到在陆城军眼里如此透明。 董承冷着脸试探道:“某厌烦军旅生活,秦公不会追究某藏匿山林之罪吧!” 李鑫忙道:“董公说那里话,李傕、郭汜二人为祸长安时多有人称赞董公之德行,秦公怎会追罪董公,拉拢还不及呢?” 董承随即给了他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李鑫随即把目光看向刘协,目光熠熠的道:“这位就是董公的女婿吧!不知怎么称呼?” 刘协亦不露怯,笑道:“回差爷,某乃河南刘董。” “哦!” 李鑫点头,赞道:“公子一表人才,一看就不是凡人,如今秦公治下正缺人,不知公子可有出仕之心。” 开玩笑,刘协的样子是有些改变,不过能认出他的人不少,至少刘备认识。 刘协忙拒绝道:“某才浅徳薄,怎敢奢望入仕,能在乱世中苟活下来已是万幸,入仕之念打死也不敢有啊!” “如今秦公平定西北,下一步就要荡平天下,天下一统,刘公子的愿望很快就是实现,再说人呐总要有些追求不是?” 李鑫说道。 刘协听到刘备将要荡平中原眼神一阵迷离,大汉亡于他手,他心中唯一牵挂的就是天下一统,也许当年他不逃出长安,或许会更好。 “陛下,小心。” 刘协突然听到董承的大喊一愣,陛下,他喊谁?喊自己吗?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喊呢? 刘协不满的去看董承,却见董承一脸的惊慌失措,接着刘协感到身躯受到一股巨力,接着一阵剧痛传来,侧目就看到李鑫一脸阴谋得逞的脸,低头就看到胸前插着一支拇指粗的箭矢。 刘协正恍惚间,身后又有几道剧痛传来。 “陛下,给某杀了这帮逆贼。” “兄弟们,任务已完成,随某杀出去。” 董承跟李鑫同时说道。 董承乃沙场宿将,看到刘协胸前插满弩箭箭矢就知道刘协已活不成,当下抽出腰中一支缠着的软剑朝李鑫杀去。 李鑫乃李儒精心挑选的刺客,专职刺杀一事,抽出腰中缳首刀作势朝董承杀去,转手间却不知从哪取出一把短剑朝董承掷去。 董承猛然将软剑一抽将短剑抽飞,接着就看到李鑫得意的笑容,一支弩箭飞快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主人,小心。” 董承的管家一下把董承撞到一边,箭矢擦着董承的胳膊飞过,带出一连串的血迹。 李鑫趁机汇合锦衣捕快杀出大堂,只见无数人影蹿出,纷纷大喊:“抓刺客,抓刺客。” 李鑫见状,忙给锦衣捕快头目使了一眼色,那锦衣头目摘下背后的弓箭,将鸣镝箭射上天空。 刚从大堂出来的董承脸色大变:“快,快拿下他们,为陛下报仇。” “什么?” 迅速赶来的高览听到董承的话大惊:“董将军,陛下呢?” “陛下被刺客杀害了。” 董承一指未逃远的李鑫等人道。 第八章高览 “给某杀了他们,为陛下报仇。” 高览听到董承的话眼中杀气暴增,猛然一挺手中长枪就朝李鑫扑去。 这柄长枪还是当初刘备所赠,没想到却杀起陆城军,高览在河间王府任职,与长公主刘滢感情不一般,在刘滢的熏陶下成为铁杆的保皇党,如今看到别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杀死皇帝,怎能不怒。 高览一怒,武力大开,李鑫等人被其一枪一个快速解决掉。 刘滢已问讯赶来,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刘协身中数箭,大眼圆瞪,已是只有出气没有一丝进气。 刘滢眼含泪花的泣声道:“阿弟,阿弟,你不要死啊!汉家江山还等你光复呢?” “呃!呃” 刘协嘴里一点点往外吐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盯着刘滢:“玉” 刘协只说出一个玉字便撒手人寰。 刘滢见刘协再无动静,伸手去试发现他连一丝出气也没了,顿时伏体大哭:“协弟,协弟,你不要死,不要死啊!你死了,阿姐怎么办?我们刘家的江山怎么办?” 董承的伤口被粗略处理一下后进来就听到刘协说出最后一个字,他见刘滢只是一个劲的哭,忙劝道:“长公主殿下,节哀顺变,现在还不是痛哭的时候。” 然而刘滢却不听。 男女授受不亲,董承只能给高览使眼色,毕竟高览跟刘滢还有过孩子,也算露水夫妻。 “高校尉,刚才你也看到陆城军贼子临死前发的鸣镝,想必此刻陆城军的大军已在归来的时候,目前之势当速退啊!” 董承的话驱散高览心里所有的哀伤,高览上前将刘滢扶起:“公主,大耳贼将至,速走。” “走?” 刘滢一脸的灰败,眼神没有一丝聚焦,沮丧道:“协弟死了,刘氏江山将被别人篡夺,让我走,我又能走到那里去?走到哪里才能光复我刘氏江山。” 刘滢说着突然眼中寒光一闪:“都是你,都是你无能,协弟才会被奸人所害。” 刘滢看到高览偏激的把刘协被害的所有因素都归到高览身上,高览默默垂首无语。 董承正要为高览分辨几句,却见刘滢一脸狠辣的抽出高览的腰刀朝高览胸腹部位捅去。 “公主,不要。” 董承刚刚见识过高览的武力,他的外孙玉彘儿正需要高览这样的猛将保驾护航,自然不肯让刘滢自斩猛将。 董承说着朝高览撞去,刘滢的刀已捅到高览身体上的盔甲,锋利的百炼缳首刀将鱼鳞甲割成两半,然后将胳膊割伤。 嫣红的鲜血一时间让高览跟刘滢都愣住,高览能理解刘滢的激动,可看看自己胸前的伤,刀尖再深一点他就得死在这。 刘滢也傻了,其实她只是激愤,想要狠狠发泄一下而已,没想到竟然把高览伤的如此深,再怎么说高览也曾是自己孩子的父亲,虽说那孩子就只是个阴谋,可不证明刘滢没有投入感情。 刘滢从没如此无助过,仿佛一瞬间自己真的已成了孤家寡人,经此一刀,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帮助自己,照顾自己了吧! 此刻的刘滢彻底明白那句话:失去后才知道有他在时幸福。 “公主,节哀,陛下走了,还有玉彘儿呢?他也是汉家血脉,难道公主忘了陛下临走时的嘱咐吗?” 董承怕刘滢继续做傻事,赶紧把自己的外孙子玉彘儿抛出来。 董承这招果然见效,刘滢闻言后精神一振,刚才的儿女情长瞬间被清空,再看向高览的目光又变得冷冽高傲:“包扎一下,断后,一定要撑到最后。” “喏!” 数年来无意识的遵从让高览有了条件反射,此刻冷血无情的刘滢才是他熟悉的刘滢,只是如今的他心寒深多,先是他未出生的孩子,又是他,接下来会是什么?高览一身冷汗。 刘滢走到门口,几次想说活着回来,可一回头又怕因儿女情长让玉彘儿深陷危险当中一狠心步入院中。 “快给高校尉治伤。” 董承见刘滢已走忙大呼,看着手下人忙着给高览治伤,董承抽空道:“高校尉,刚才公主受得打击太大了。” “请董将军告诉公主,某会坚持到最后一兵一卒。” 高览打断董承欲给刘滢说情。 董承见状,无奈道:“高校尉,你先包扎伤口,某去见公主。” 显然在高览与自己的外孙玉彘儿之间,董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外孙,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谁叫玉彘儿还是刘协的儿子,这个大汉王朝最正宗的继承人。 吕蒙早已在山下准备停当,守玉谷的两百精锐部队御林军以及他带来的一百锦衣捕快都等着董承庄院内的鸣镝。 吕蒙看到高高升起的鸣镝,大手一挥道:“给某杀上去,前院那座庄院不论男女老少皆杀无赦,事成之后庄园内的财物皆归尔等所有。” “喏!” 吕蒙有备而来,上百锦衣捕快悄默冲上去,而后用飞爪勾住院墙而后一跃而进,接着就听到一阵惨叫声,惨叫声中还夹杂着别的声音:“有弓箭。” 吕蒙冷着脸道:“上攻城槌。” 两百御林军顿时扛着巨大的攻城槌上来。 咚!咚!咚! 董府加厚的府门在攻城槌的攻击下显得特别单薄,只三下便被攻城槌撞到。 御林军欢呼一声杀入府内,迎接他们的却是数十箭矢,御林军忙举起铁盾护住自身,随后用标枪开路,再加上上百锦衣抽空射冷箭。 对面的上百弓手迅速溃败。 高览几次大呼都止不住董府家丁的溃败,看了看身边的近百心腹,转眼看向大步走进来的吕蒙,道:“儿郎们,不怕死的随某冲杀出去。” 高览的心腹都是他这几年救出来,又经数年调教可谓精锐。 御林军自有体系,虽然成为守卫部队,不过也是三月一调换。 两军迅速杀做一团,御林军靠精锐的甲械跟娴熟的配合很快将高览的人分割包围住,并且随着时间流逝人一点点减少。 “都给某住手。” 第九章吕蒙 “都给某住手。” 高览一枪将一御林军的屯长逼退大喝道。 然而并卵用。 吕蒙正站在大门口打量着这座院落,待看到高览才饶有兴趣的揉着脑袋想什么。 高览的武力让他身边的御林军不敢轻举妄动,其他御林军却不会放过这个抢头颅的机会,纷纷对高览的心腹展开绞杀。 高览看着自己的心腹一点点死去心如刀绞,爆喝一声:“再不住手,休怪某不客气。” 这时有锦衣捕快快步走到吕蒙身边,低语道:“院内除了些侍女跟家丁并没有主人,李鑫等人的尸首已找到,同样还有一副公子模样的尸首。” 吕蒙闻言一动,看来李鑫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任务。 吕蒙这才仔细打量高览,恍然大悟般道:“都住手吧!” 御林军虽有不甘,可是吕蒙拿着御林军校尉的令印容不得他们不听,不甘心的将分割包围的高览心腹放出来。 能回到高览身边的心腹只有二十余人,这让高览心惊不已,他训练数年的百余心腹,在他的心中这上百人至少能冲跨数千汉军,至少也能以一敌十,没想到竟然在御林军面前碰的头破血流。 这更让高览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高览看着吕蒙道:“阁下为何而来,你我心照不宣吧!如今你的目的已达到,我们这样人不是可有可无吗?某把命留下,你把某这帮兄弟放走。” “高校尉,你好像没弄明白眼前的局势,某全歼你们只是时间问题。” 吕蒙在御林军的拥簇下走到高览身前。 高览苦笑一声道:“这个某不怀疑,可是人都说秦公爱兵如子,某这具惨躯纵然有伤,也能拉数十人陪葬,阁下能被秦公委任这般重任想必深得秦公之心,足下是想以少胜多的拿下此处庄院,还是残胜?足下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才得以残胜,秦公恐怕势必会质疑足下的能力吧!” “嗯?你威胁某?” 吕蒙眼睛一眯,杀气腾腾的看向高览。 高览见状就知这位小小年纪的小将杀人不少,想起刘备善用小将,看来这位也是位猛将,如今自己胳膊受创,恐怕未必能胜之。 高览本意是凭着上百心腹跟数百家丁尽量拖延时间,可没想到陆城军这么快破开庄院,又这么快杀伤自己这么多心腹,这才使得高览回心转意,既然时间拖延不下去,也就没必要再死硬顶下去。 “足下想多了,某只是再说一个事实。” 高览一挺手中长枪,既然说不通只好跟兄弟们一起死在这了。 “放他们离开可以,可谁又知道足下会不会遵守诺言呢?” 吕蒙看着高览道。 刘备素来喜欢猛将,张绣、张任、马超、阎行都是被他招降的敌将,高览这位虽然名声不显,可是他的确是刘备曾大肆拉拢过的将领,如果把高览降服送到刘备面前,也是大功一件吧! 高览见形势逆转一愣,随即将手中的长枪丢掉,又将腰刀取下,道:“这样够诚意吧!” 吕蒙见御林军小心的取回高览的长枪跟腰刀,吕蒙摩挲着高览的长枪,果然发现一行小字,中平六年初造于武库,顺。 果然是高顺打造的兵器。 吕蒙对高览道:“高校尉,某还有个提议,足下陪某去见主公吧,包括你这些兄弟。” “你,” 高览闻言一怒:“竟然言而无信。” 吕蒙冷冽一笑:“某答应高校尉放你的兄弟走,可并没有答应现在就放你们走啊?呵呵!” “你?” 高览还想反抗。 御林军飞快的祭出标枪跟大黄弩,寒光凛凛的箭矢让高览无奈的命令手下人放下兵器,乖乖成为陆城军的俘虏。 吕蒙并没有虐待他们,反而让军医帮助高览心腹们治疗伤势。 高览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动,也许去见刘备是个不错主意,也许他会放自己走呢? 吕蒙解决高览,御林军迅速分散的杀入庄院内,庄园内立刻一片鸡飞狗跳。 吕蒙径自进入被十数锦衣把守的大堂,大堂内刘协的尸首正躺在血泊里,吕蒙来得太快,董承根本没时间来处理刘协的尸首,只顾着掩护着玉彘儿跟刘滢离去,只有刘滢才能证明玉彘儿是刘协的亲生儿子,这样玉彘儿才能接收刘协身上的隐形政治资产,再说只有刘协的尸首才能使得董承等人顺利的离开。 吕蒙看着刘协的尸首心里松了口气,接着用刀将刘协的脸砍得血肉模糊,又将一切能证明他身份的物事取走,随后命人将整个庄院的尸首搬到这个大堂内,随后将大堂一把火点着。 吕蒙心里默念道:“陛下,莫怪某心狠,只有你走了,主公才能尽快平定天下,刘氏江山才能再次中兴,有这么些个侍女陪你上路,您也不算孤独。” 吕蒙看着庄园内的火势越来越大,侧眼看了被圈起的高览等人,心里嘀咕道:“如今就剩这些余孽还知道某做过这件事,不能留啊!” 吕蒙心里做了决定,对高览等人更加和蔼,殊不知他已下杀心。 蓝田山另一侧,董承护着刘滢跟玉彘儿还有女儿一行人走在小道上,刘滢不时的回头朝庄院方向偷窥。 董承知道刘滢担心什么,道:“公主,放心吧!这条小道是某精心策划的小道,已经来回走过十数次,陆城军不会这么追来。” 刘滢强按下心中的担心,道:“那本宫就放心了,蓝田之外就是武关,武关好过吗?” 董承道:“公主放心,某平时亦跟伏完、士孙瑞等人有联系,知道驻守武关的将领乃段煨旧部,段煨乃段颎太尉从子,很是忠心陛下,他早已决定追随陛下而去。” “嗯!” 刘滢闻言心中担心不减,依然看向庄院方向,只是频率少了许多。 直到庄院方向火起,她才明白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高览想必已战死了吧! 刘滢顿时觉得心中好痛,好像丢失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不过她却把这种感觉推到刘协身上,自己如此伤心不过是因为协弟死了而已。 晚上十点还有一更。 第十章短暂的天下一统 长安。 自从刘备准备先解决掉袁绍再一统天下,陆续有猛将在长安集结,粮草也从各地运往晋阳与河内。 三辅境地的异常活动自然瞒不过有心人,曹操亦开始征集粮草,袁术加紧称帝节奏,刘表亦连连派出使者前往各方。 袁绍最为直接,让太史慈大军快速接近易京,一边严令诸将猛攻易京,使得易京摇摇欲坠。 公孙瓒几次想派使者出都被袁军给杀回来,无奈公孙瓒只能亲自出马,护送使者杀出。 殊不知使者刚出易京就被鞠义所杀,鞠义将使者送往袁绍帐中,田丰随即出一计谋,令人篡改使者信息,又以重金引诱使者反叛。 公孙瓒形势不妙世人皆知,那使者在田丰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便归降袁绍。 数日后使者带着田丰假信息返回,公孙瓒不妨有他,按约定好的信号杀出城,结果被袁军伏击,差点回不来。 公孙瓒杀回城内后,对诸将更加不信任,一味严令死守,又令女卫队为监军督导各城门,这使得诸将对其更加离心离德,就连长史关靖几次见不到公孙瓒后也闭府不出。 袁绍的地道队顺利进城,袁军趁夜杀进易京,公孙瓒误以为易京城破,遂在府邸戗杀妻女,于数百万积粟中烧火自焚。 关靖见公孙瓒府邸起火,忙来见却发现府邸一片混乱,关靖连问数十人才知道公孙瓒举火自焚,关靖心痛下亦投火而亡。 公孙瓒其余诸部皆投降,易京,这座代表公孙瓒势力的最后一个城池易手。 公孙瓒不知陆城军的援军离易京只有数十里,只要他再坚持一个月,哪怕十天,陆城军的援军就会源源不断的开来。 太史慈看到易京的大火,随即撤军回涿郡严守,以防袁军掉过头袭击涿郡,从军都关开出的王门跟焦触已退军回军都关,自此幽州大部归袁绍所有。 刘备听到消息坐在宫殿里久久不语,被刘备特意招来的田豫侍立在大堂不说一句话,刘备回过神来。 虽说公孙瓒不如历史上那般挺自己,可他毕竟是个好盟友,正是有公孙瓒在幽州牵扯袁绍,才能使刘备专心平定西凉、巴蜀,如今为了鲜于辅等刘虞旧部而放弃公孙瓒,刘备心里着实不好受。 刘备深吸一口气,对田豫道:“国让,此番你去幽州,告诉小六他们,伯眭已死,孤希望他们能遵守以前的盟约,孤坐拥这么大片地域,靠的不仅是招降纳叛,如果他们不能为孤所用,孤不介意亲自去讨伐。” “喏!” 田豫恭敬道:“某定将主公的意志传达到。” 兴平三年十一月,大雪飘飘洒洒下来,整个大汉王朝都陷入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而且整个大汉也陷入一片短暂平静当中,各路诸侯都息征伐。 长安却发生一件大事,武关原守将段煨弃武关而逃,南阳的张勋迅速赶到,武关守军随拼命抵抗,武关依然落入张勋之手。 此事瞬间震动天下,各方使者来回奔波,都希望探听刘备与袁术双方的意愿。 其中袁绍打破不愿跟袁术同流合污的坚冰,派使者前往寿春许下许多愿望,随后表示愿意尊奉南帝为帝,袁绍小弟曹操亦愿朝贡。 大汉王朝竟然陷入短暂的一统当中,袁术随即狂喜,要知道他想要称帝那可不是藏着掖着进行的,而是大张旗鼓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袁术更加相信那句谶言:“代汉者,当涂高。” 看来这天下正适合朕坐,这不他刚大张旗鼓准备称帝,袁绍、曹操就来称臣,唯一遗憾的就是孙策在江东自称吴侯,最气人的还驱逐他派去招抚的使者。 在谋士阎象苦口婆心的劝阻下,袁术才没愚蠢的下令命张勋进攻三辅。 其长史杨弘亦劝阻,不过对阎象建议的把武关还给刘备的想法大加斥责,他认为武关是张勋等人血拼得来的,就这么放弃不是让世人认为怕了刘备吗? 这句话刺激袁术,袁术如今握着小皇帝,又是大将军,怎会怕了刘备这个以前他认为是小弟的人。 袁术此举使得袁术、刘备关系彻底破裂,长安城内舆论汹汹,诸将纷纷上表欲拿回武关,都被刘备压下。 一旦与袁术开战,那刘备统一河北之战就推迟,尤其是曹操、袁绍绝不会放弃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一旦三线开战,不可否认统一河北之战的计划就得破产。 一旦统一河北之战计划破产,河北休养生息一年,袁绍、曹操都将更强大,说不定曹操还能抽空平定徐州吕布,若刘备跟袁绍开战正酣,曹操再拿下袁术、刘表,尽取中原之地,那刘备真是哭都来不及。 故此,刘备只是在蓝田周围加紧防御以应对张勋随时入侵三辅。 刘备的克制让袁术大喜,称帝决心更大,这使得其更加嚣张,竟然要刘备遣质子入寿春。 袁术此举无疑点燃了陆城军诸将的怒火,诸将连番上奏刘备已有些压制不住,尤其是来自益州关羽跟河内张飞的奏折,足见诸将的愤怒。 郭嘉等一干谋士却一再要求刘备克制,征讨河北之战已迫在眉睫,一旦调军入南阳,那一切物资都得从晋阳再运到南阳,纵然上半年平定南阳乃至汝南一代,可这一折腾,务必会使刘备物资大量损耗,无力再征讨河北或中原。 彼时吕布危矣!袁术危矣! 两袁联盟对立,变成刘备一人对抗整个天下,一旦某个战场一失,必定会全线崩盘,因一时之怒而丧失统一天下的优势值得吗? 刘备面对诸将汹涌的怒火只好以巡视雪灾为名逃出长安,可巡视各地雪灾是有时间限制的,每到一地,都有将领面陈讨伐张勋。 十二月末,眼看刘备就要回到长安,长安情势越发不好,关羽、张飞等诸将纷纷以述职为名回到长安准备强迫刘备出兵南阳。 南阳膏腴之地,且袁军虽兵多然而不堪一击,且看曹操匡亭之战、吕布大破七军足以说明袁术军的弱小,袁术军越弱诸将越容易青史留名。 第十一章东部鲜卑之变(多谢撒手卡车大的打赏) 在此多谢撒手卡车大的打赏,虽然仅有一百币可却是对夜色莫大的鼓励,记得夜色决定重新写时撒手卡车大就一直支持夜色,还有无奈大(无奈大原谅我一直打不出那两个字),巴比伦海苏27、870012933大大一直未变的投票,夜色深感鼓舞,今天怎么也得持续三更状态。 辽西柳城(今辽宁朝阳袁台子)。 自从张纯、张举自称乌桓首领叛乱,边郡乌桓被刘备与公孙瓒联手击溃后,乌延、难楼、苏仆延等乌桓首领皆尽被戮,乌桓大人丘力居回到柳城后边吐血身亡。 丘力居其子楼班年幼,其从子蹋顿勇武,被族人公推为乌桓首领。 自此乌桓被公孙瓒连年征讨,势力越发颓败。 刘虞为抑制鲜卑势力,派阎柔前往柳城抚恤乌桓部族,蹋顿顺势投靠刘虞。 公孙瓒杀刘虞后,蹋顿边打起为刘虞报仇的名义数次入侵汉境,劫走汉民十万余户,再加上鲜于辅等幽州士族的大力支持,乌桓骑兵被武装起来。 蹋顿一边听从鲜于辅等人的使唤一边悄悄壮大自己,将右北平、渔阳、辽西三郡乌桓吞并,组成一支数万铁骑的势力,驻扎于辽西柳城。 公孙瓒与袁绍争夺幽州时,蹋顿更是占据辽西全境,断绝辽东公孙度与中原的联系。 袁绍得到右北平后,又假朝廷旨意奉蹋顿为峭王、能臣氐为汗鲁王,速附丸为归义侯,乌桓将领随即把丘力居之子楼班奉为单于。 自袁绍与乌桓联盟后,大量甲械及汉人进入辽西境内,乌桓的势力越发壮大。 随着袁绍困公孙瓒于易京,公孙瓒余部纷纷避入辽西乌桓境内,蹋顿趁机收编汉军,而后把目光投向东部鲜卑辖地。 鲜卑自被陆城军重新赶回草原就一蹶不振,裨将军韩当更是在鲜卑单于庭展开新的同化政策,凡是不履行新政策的鲜卑部族皆被匈奴人屠杀或吞并。 东部鲜卑大人素利依然坐镇东部鲜卑,可随着厥机死在雁门,弥加被奉为中部鲜卑大人,素利完成一统东部鲜卑的心愿,可随着陆城军一道又一道血腥的汉化政策,素利一边心疼一边欣喜接受。 汉化政策固然血腥,可是素利却能借着汉化政策将别的部落吞并自己,使得东部鲜卑的权利都集中在自己手中。 素利威权大盛,底下鲜卑贵族却哀声载道。 鲜卑本东胡小种,吞并匈奴、乌桓等分支后才得以壮大,因此乌桓与鲜卑多有交战,却彼此暗通款曲。 东部鲜卑的情况蹋顿可谓一清二楚,吞并东部鲜卑,乃至整个鲜卑,成为檀石槐或冒顿大汗那样的人物是蹋顿毕生所愿,平时他也被人成为在世冒顿。 蹋顿随着东部鲜卑危机重重而野心勃勃,随着许攸的出现,蹋顿的野心得到施展。 面对许攸让自己吞并鲜卑的意愿,蹋顿狮子大张口,从许攸手中要了“十万石粟米,一万刀枪,三十万箭矢”。 袁绍刚并公孙瓒,从公孙瓒手中缴获大量的甲械,正好把之前的旧甲械送给蹋顿。 蹋顿得了财货,随即派使者联系东部鲜卑贵族。 东部鲜卑贵族苦素利久矣,跟蹋顿一拍即合。 蹋顿自柳城集结三郡乌桓数万铁骑,以速附丸为先锋,自己跟能臣氐护着楼班朝东部鲜卑进发。 蹋顿一出兵,东部鲜卑贵族纷纷投靠乌桓人。 素利得到消息大惊,一边向韩当求援,一边集结大军阻挡蹋顿的步伐。 两军交战,鲜卑贵族纷纷临阵倒戈,素利大败。 幸亏素利大力支持汉化政策,拉拢一部分鲜卑贵族才使得素利从乱军中杀出。 东部鲜卑被三郡乌桓席卷,素利只率数十骑回到弹汗山。 驻扎在弹汗山的韩当见到素利狼狈模样,当即以其战败为名将其斩杀,同时又征调鲜卑各部以讨伐蹋顿。 弹汗山再次云集各部鲜卑小帅,鲜卑单于庭住着的却不再是鲜卑单于蹇曼,而是韩当这位陆城军的裨将军。 蹇曼则住在单于庭旁的另一处大帐内,此刻单于庭鲜卑贵族络绎不绝,而蹇曼大帐门可罗雀。 “单于,帐外有位自称单于故人的人求见。” “不见。” 蹇曼正恼火鲜卑贵族齐齐讨好韩当而无视自己,听到心腹来报有故人相见,顿时断喝道。 蹇曼话出口又觉得不妥,如今韩当势大他若再傲慢,势必把所有人都推到韩当那边,一旦自己被彻底孤立,自己这个大汗恐怕不会比素利的下场好多少。 “让他进来吧!” 蹇曼收拾心情,正要一副笑模样迎接故人,结果看到故人的模样笑容就僵住:“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某?某的大单于。” 那故人一脸笑容的恭维道:“某敬爱的大单于,您已是大鲜卑的单于为何还要发那么大的脾气,某在帐外都听到了?难道大单于不知道隔墙有耳的谚语吗?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偷偷告诉韩义公(韩当字义公),大单于您会有怎样的下场?莫不是和挂在单于庭的素利一样。” 韩当为了震慑鲜卑贵族不出力,特意将素利的首领挂在单于庭外,以告诫鲜卑贵族不出力的下场就是如此。 “你?” 蹇曼听到那人威胁自己不由大怒,不过看到对方脸上有嘲讽的表情,深呼吸几下,道:“哼!轲比能,你胆子不小,你不就不怕某将你抓起来扭送到韩当处吗?” 轲比能冷笑:“大单于,您要知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把某扭送到韩义公处,只会加速您的死亡。” “好,好胆识。” 蹇曼真还不敢扭送轲比能至韩当处,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感受到走狗烹的气味了。 蹇曼看着轲比能道:“你冒死来这里不会只是来嘲讽某几句吧!” 轲比能见蹇曼不再绕弯子,他亦开门见山的说道:“大单于想不想做真正的大单于,如檀石槐单于、和连跟魁头单于。” 当然想,蹇曼做梦都想,可惜鲜卑被陆城军连番打击,势力大不如前,他这一生是做不到檀石槐单于那般威风了。 轲比能见蹇曼动心,道:“大单于,如今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大单于摆脱陆城军的控制,成为鲜卑真正大单于的机会。” 蹇曼并不傻,闻言恍然大悟道:“东部鲜卑的事是你勾连蹋顿做的。” 轲比能并不否认,道:“不错,乌桓与鲜卑同为东胡一族,这草原就是我们的,绝不能落到汉人手中。” 第十二章轲比能现身单于庭 “难道大单于不想做鲜卑真正的大单于?” 轲比能的这话让蹇曼如打了鸡血一般,他为啥会投靠陆城军,还不是再跟步度根争夺单于之位时一败涂地,不甘心失败才投靠陆城军的。 如今随着军力强大,蹇曼无一日不想脱离陆城军,本以为他拼命除掉步度根,陆城军就会让他在弹汗山重立鲜卑帝国,如今看来自己太天真了。 要想重现檀石槐大汗时的荣光,只能靠自己的势力打下来,而不是寄希望于外人。 可是蹇曼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大肆杀戮鲜卑贵族,又血腥的推行汉化政策以巩固自己的争权。 这种种举措都让他失却鲜卑贵族人望,他怎还能成为鲜卑真正的大单于? 再加上陆城军那般强横的实力,蹇曼心中被轲比能挑起的雄心瞬间如泄气的气球一般干瘪回原形。 轲比能见蹇曼脸色多变,心知其有野心而无野胆,激将道:“哼!原来大鲜卑的单于已彻底成为汉人的一条狗,早知如此,某何必冒险来此,哼!你喊人吧!让韩义公亦将某的首级挂在单于庭外,看着檀石槐大汗的嫡系血脉如何的献媚汉人?” “你?” 蹇曼毕竟年轻被轲比能三言两语一挑拨就热血沸腾,但陆城军强横的实力如大山一般笼罩在他的头顶,怒道:“尔以为某不想光复檀石槐大汗的荣光吗?可你看看陆城军的实力,步度根率西部鲜卑入并被大耳贼击溃,只带数百骑回到单于庭,第二次呢?竟然被一个无名小辈火烧十万精骑,我大鲜卑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 蹇曼虽然一个劲的埋怨步度根,可轲比能能听出他的外强中干,于是给其打气道:“单于,如今形势不比从前,我大鲜卑一败再败都是深入中原,攻城拔寨惹得祸,如今是在草原,数十年前檀石槐大汗不就是草原尽歼大汉精锐吗?如今之势比当初更好,河北袁绍无一日不想吞并并州,淮南袁术又跟刘备起了龌龊,刘备岂敢尽遣精锐出草原?他的精锐一出,老巢必被中原群雄瓜分,一个老巢没有的大军能存活多久?” 轲比能侃侃而谈,见蹇曼陷入思考当中,轲比能趁热打铁道:“刘备不傻,这草原对其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中原才是其立足之本,彼时单于所要面对的不过是韩当及其所部而已。” “张辽呢?” 蹇曼闻言亦点头,鲜卑有控弦十万,再加上三郡乌桓的实力,足以将韩当歼灭,不过蹇曼随即想到火烧剧阳的张辽。 轲比能闻言冷哼道:“张辽,不过自有对付他,某巴不得他率军出征,正好连他一块收拾了。” 蹇曼见轲比能不像说大话,道:“轲比能大人犯险来见某,想必已有详细的计划了吧!” 轲比能盈然一笑:“那是自然。” 轲比能在蹇曼耳边低语几句,蹇曼连连点头。 “单于可有决断?” 轲比能极有自信的问道。 蹇曼瞪眼道:“最后一个问题?某已失鲜卑人望,为何还要跟某合作?” 蹇曼的意思很明白,为什么选择?素利虽死,西部鲜卑还有扶罗韩、蒲头俱为檀石槐大汗之子,轲比能没必要一定来拉拢自己这个臭名昭著的鲜卑单于。 其实蹇曼也担心,韩当被赶走后,自己成为鲜卑贵族驱逐的下一个目标,他可不想为别人做嫁衣。因此在起事前,他需要得到鲜卑实权人物的承诺,驱韩成功后,这大单于只能由他做。 轲比能自然明白蹇曼的意思,沉声道:“大单于,檀石槐大汗离世不过十数年,可他老人家在世时鲜卑帝国荣光,无人敢遗忘,十数年过去了,鲜卑草原连年征战,势力与日俱减,无人不希望檀石槐大汗的嫡系子孙站出来统一鲜卑,为数十万鲜卑人争得安稳的生活。” 轲比能说的不无道理,鲜卑已成一团散沙,从十数年前肆意征伐别人的部落,到自相残杀,再到被汉人驱杀,然后被乌桓随意并杀,这让鲜卑人心中无不怀念檀石槐时期的强盛。 这就像三国百年混战后无人不思刘汉王朝一统的日子。 轲比能正是因为如此才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弹汗山单于庭,原本慕容登想自己来,可是被轲比能拒绝了,慕容登不过是东部鲜卑小种,崛起只是这两年,不像轲比能,虽然轲比能也是小种鲜卑,却以勇武称雄鲜卑,又以公平、待人和蔼深得鲜卑诸部之心。 此时如果说檀石槐大汗一系死绝,那最有实力一统鲜卑的绝对是轲比能。 “好,说得好。” 蹇曼闻言心中大定,既然鲜卑人思檀石槐大汗如渴,那更适合自己重建檀石槐大汗荣光的野心。 弹汗山单于庭,数万鲜卑骑兵集结,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了人,更瞒不过驻扎在高柳城附近的张汛。 张辽升任破虏将军坐镇代郡,为刘备新建的代州刺史部保驾护航,张汛身为张辽的亲兄长自然要坐镇在最前方。 张汛被委任为代州郡尉监管与鲜卑诸胡的互市一事,韩当在弹汗山集结鲜卑兵马,他立刻就听到风声,立刻向代州的张辽,刺史郭蕴报告。 代州文武两位大员在州府碰头,郭蕴满脸疑惑的问道:“文远,主公那边可有调令下?” 张辽摇头:“主公随命某整军备战,以待明年开春收复幽州,但并无具体军令下达。” 郭蕴捋须道:“难道是主公密令?” 张辽跟郭蕴对视一眼,哪怕是密令,也该晓谕他们二人知晓,毕竟一旦入草原征战,辎重、援军必须的跟上,当年夏育、臧旻三人之所以大败就是因为粮草跟不上,不然又是一卫青、霍去病式的人物出现在史书上。 “报,弹汗山韩将军报:三郡乌桓袭东部鲜卑,东部鲜卑大人素利兵败,如今乌桓已朝弹汗山方向杀来,韩将军已整军备战。” 斥候迅速到来解了他二人之惑。 第十三章韩当中计 “乌桓人入侵?这是怎么回事?阎柔不是护乌桓中郎将吗?为何乌桓有异动他却不知晓?还是说他跟幽州士族已站在袁绍那边?” 郭蕴跟张辽一听到斥候的报告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么许多个念头,刘备的正副使田豫、牵招刚刚进入右北平地区,乌桓人就造反? 这究竟是袁绍等人的阴谋,还是鲜于辅等人待价而沽的挑衅? “必须向主公禀报。? ” 郭蕴跟张辽瞬间达成协议,随即郭蕴在代州筹集粮草,张辽整军备战,随时准备支援韩当,或者来自广阳袁军的打击。 自公孙瓒在易京自刎,焦触、王门退守军都关,广阳便为袁绍所有,第一任广阳太守就是原刘虞长史齐周。 广阳几经战火,早已破败不堪,甚至还没代郡、上谷繁华,可广阳地处上谷与涿郡、渔阳交接,一旦广阳落到刘备手中,那6城军就能直接跟渔阳、右北平几郡连成一片,幽州西部实力派如鲜于辅、鲜于银、程绪、田畴、阎柔等都会投靠6城军,袁绍打了一年多的幽州转眼就为刘备做嫁衣了。 袁绍为了拉拢幽州士族还把刘和抛出来,以刘和为幽州刺史,然而又以许攸为长史、荀堪为别驾、孟岱为治中,将刘和彻底架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刘和只是袁绍推出来的傀儡。 就这样袁绍依然不放心,其命大将鞠义督广阳,以防军都关的焦触、王门突然杀出。 张辽二人的信使还在路上,韩当已集结鲜卑骑兵完毕,上一次的十万鲜卑骑兵入并他只捞到一点汤水,名声都被张辽攫取完了。 如今关羽、张飞都坐镇一方,统帅数万大军位列杂号将军,他呢?麾下只有数万胡骑,这个裨将军不过是拾人牙慧,让张辽这个后起之秀位列自己之上心中颇为不忿。 于是韩当不等张辽二人的回信,便尽起鲜卑骑兵数万前往东部鲜卑平叛。 韩当一路高歌猛进,叛乱的鲜卑部落纷纷被讨平,连带着许多鲜卑部落被夷为平地,他依然记得贾诩教诲,草原游牧民族是中原王朝的大患,一有机会就得让他们大出血。 韩当这几年来一直信奉这个原则,对胡人部落一向残忍,死在他命令下的胡人得以十万数,可以说韩当一人就让整个草原民族倒回十年。 只是这般血腥的做法不宜大肆宣扬,尤其是奉行儒家学说的大汉士族知晓,否则韩当必定会落个臭名声,还有可能被群臣攻讦而死。 刘备不愿其落得如此下场,因此对他的功绩只能是视而不见,而后一点点给其增加官职。 韩当却不知刘备的苦心,眼见自己无功,每逢封赏时都有他的一份,这让韩当心中特别过意不去,无功而受赏,这让韩当积攒一肚子要证明自己的力量。 韩当大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整个东部鲜卑,慕容登率部连连后退,就是不与其交战且实行坚壁清野的政策。 “将军,不宜太过深入草原,小心有诈,当等待后方援军到来再深入不迟。” 韩当虽然立功心切,可还没被功劳迷了双眼,闻言顿时停住脚步。 韩当一停甚至有回撤的可能,慕容登无法再率部深入,只好来战韩当。 两军于草原上交战,韩当以本部为先锋大破慕容登的联军。 慕容登溃败后弃军而逃。 韩当见状大喜,纵军大掠。 三千精骑连同於夫罗的数千匈奴铁骑一路在东部鲜卑草原上烧杀抢掠,使得鲜卑草原成为一片白地。 汉军大胜,所有人都认为已消灭东部鲜卑主力,只要追击下去,就是一场大胜。 若这个时代有无人机,就能追查到一大片骑兵张开一张大网朝韩当部蔸头冲来。 韩当撞上衣服饰都不一样的胡骑才明悟这是乌桓骑兵,韩当老家在辽西,乌桓场面肆虐辽西,韩当对乌桓骑兵自然不陌生。 韩当上一次跟乌桓交手还是几年前,那时乌桓人甲械不精,战力不高,因此并没把突然出现的三郡乌桓骑兵放在心上。 陡一交锋,三郡乌桓骑兵在韩当三千铁甲精骑的打击下纷纷落马,韩当心里对三郡乌桓更加轻视,他却没看到匈奴骑兵被乌桓骑兵拦住,随韩当冲杀出来的不足三分之一。 韩当调转马头才现这局势不对,不过乌桓又调转马头冲杀过来,韩当只能硬着头皮顶上:“都给某坚持住,蹇曼的鲜卑骑兵就在身后,坚持住,乌桓骑兵必败。” “乌桓人必败?” 不论於夫罗的匈奴骑兵还是韩当三千铁骑都疾声高呼道。 自从6城军掌握并州以来,凡是对胡人作战无有不胜,因此匈奴骑兵比汉人更有信心必能大败乌桓骑兵。 随着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少,而乌桓骑兵却越杀越多,韩当心里的危机感越来越强,韩当在胡人中的威信甚高,他不言撤,连於夫罗都不敢言撤。 只能看着乌桓骑兵的包围圈越来越大。 韩当坚信蹇曼会来,蹇曼来得的确不慢,可惜蹇曼却带军给了韩当背后一刀,数千精锐铁骑被乌桓、鲜卑骑兵联手分割开来。 於夫罗一身是血的杀到韩当面前,道:“将军,蹇曼已反,敌军势大,您率部撤吧!某断后。” 韩当看着於夫罗,没想到此危机时刻他竟然还想着让自己撤不由感动至深,道:“都怪某大意,才误中奸人之计,如今草原局势崩坏,某纵然突围又有何面目去见秦公,於夫罗,你突围吧!某来断后,尔突围后告知秦公,就说,就说某对不起他。” 韩当说完,於夫罗就点头答应。 韩当一愣,你这厮刚才是作秀呢?随即韩当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韩当部下大惊。 於夫罗来不及解释,夺下韩当的金盔吩咐韩当心腹道:“某带人吸引鲜卑骑兵的主意,尔等趁乱带着韩将军逃出去。” “喏!” 韩当心腹这才明白於夫罗这是要替韩当去送死,当下大为感动。 第十四章为嘛我是老二(回来了) 长安。?&bsp;&bsp;?? ? 随着年关越来越近,这座大汉政治经济中心城市再次挥他独有的魅力,无数家张灯结彩,商铺内各色人等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城内巡逻的锦衣亦一脸笑脸相陪,唯有城内卫队摆起冷冰冰的模样加强来回巡逻。 随着徐晃第一个从凉州返回长安,6城军将领一个接一个返回,赵云、韩德、庞德、张郃、于禁、张绣等将领的6续归来,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一片狂欢中,欢快的节奏中出现一丝逞狠斗凶的不和谐。 陈到随刘备出巡,典韦被留下来配合刘缑笙震慑诸将麾下猛将的摩擦。 整个长安城在这时候主体还是和谐,诸将隔三差五的聚会也使得这丝不和谐逐渐增大,毕竟武将最爱的节目就是酒后切磋一番。 尤其是张飞这个混世魔王来到长安后,其麾下三天两头跟人闹矛盾,害得典韦跟刘稚然至少有一个成为他的贴身保镖。 至此,荀彧不得不提前催促刘备赶紧回来,一个张飞就如此难搞,若关羽再带着张任、甘宁等人回来,长安弄不好就得开锅。 其实荀彧不催促刘备,刘备也加快行程,一是他已得到并州出事的消息,鲜卑蹇曼造反,韩当生死不知,二则蔡琰产期可能提前。 蔡琰身为刘备的正妻,她如果生下儿子那就将是刘备嫡子,也就是6城军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刘备早已归心如箭,只是在武关的张勋如鲠在喉,让他心里特别不舒服。 刘备知晓拿下张勋,以6城军的战力最多一月有余,然袁术的面子不得不照顾,目前两方只是撕破脸,有袁绍、曹操在彼,两方开战只会让袁绍、曹操偷乐,因此刘备年后动河北一统之战才是明智之举,只于武关的张勋。 袁术目前一心想要称帝,绝对不会让张勋惹6城军这头庞然大物,目前对他来说安稳渡过称帝的第一个念头,让天下适应他的仲家天下才是正事。 “主公,武关的事某已弄清楚,先帝有一遗腹子被董承收养,董承以先帝之子为名拉拢伏完、段煨等心存汉室者,才造成武关事件。” 李儒带着并州事变的消息来见刘备,顺便把武关失守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本刘备只是疑心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刘协还活着,而且还有了儿子,自己真是太仁慈了。 “目前他在哪?” 刘备目光呆滞看着马车外的风光,似是无意的问道。 李儒自然知晓刘备问的他是谁,忙道:“董承保着他出了武关,而后悄声进入南阳,有人最近目睹董承出现在兖州。” “兖州?曹操?” 刘备本以为没了献帝,曹操也就是一诸侯罢了,没想到历史惯性如此大,竟然弄出一个献帝遗腹子出来,看来老曹崛起是不可避免的了。 “主公,要不要某派人解决了他。” 李儒试探的问道。 刘备轻轻摇头,曹操得到献帝遗腹子却秘而不宣绝对不是害怕刘备,他只是再等一个时机,也许曹操已经布好了陷阱正等着刘备派人去。 一旦刘备派人去,那献帝遗腹子的身份不言自明,杀害献帝的名声刘备也就扣在自己头上,不得不说汉朝这时代是很看重名声的,不然荀彧、荀攸不会在曹操将要一统天下时先后自杀或被赐死。 “已经没机会了。” 刘备感叹道,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吕奉先怎么样?” 李儒一愣,不过他毕竟是侍候过董卓的某主,当下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吕布的信息,便道:“自从袁术跟吕布交恶,吕布大破七军后,便缩在徐州城,似乎已无争雄天下的雄心,而是陪着妻妾。” “嗯,那陈宫呢,就看着吕布堕落。” 刘备又问道。 李儒道:“陈公台自然不甘心寂寞,先是联系吕布大将郝萌叛乱,可惜被吕布迅镇压,如今吕布将军权交到魏续、魏宪、侯成手里,徐州兵又有曹豹把持、政事有许楷、王汜、陈珪陈登父子处理,陈宫已被边缘化。陈宫只好到东海晒盐,因晒盐之功才渐渐回到吕布的身边。” “自古温柔乡就是英雄冢,想奉先一代悍将,坐拥徐州、兵精粮足竟然安心做一个富家翁,真是可惜啦!” 刘备忍不住哀叹,其实吕布并无成大事之心,这也是刘备把他放养出去的原因,等到吕布玩累了,他才会知道刘备才是他的归属。 “奉先过得太安逸了,我们得提醒一下他,派人告诉他曹操已有了三下徐州的计划,如果他不想再抛妻弃子流亡天下最好整兵备战。” 刘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只要吕布有一点雄心,别堕落的太快,他就能帮刘备牵制住曹操,哪怕一两年内丢掉徐州,刘备也能定鼎河北大势。 “喏!” 李儒垂道。 “主公,长安城到了。” 马车外陈到骑着马悄声道。 刘备掀起马车小窗户上的布帘看着巍峨的城墙以及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守门卒心中大感安慰,这长安如果不是自己,恐怕早已是一城残城,长安百姓还在深受李傕、郭汜之祸吧! “入城。” 刘备抛弃心中的烦恼,想起快要生产的蔡琰,嘴角挂笑的放下布帘道。 刘备突然掀起布帘却被一少年看到,那少年紫髯碧眼、方颐大口,目露精光的道:“昔霸王见始皇出行言:“彼可取而代之也!”” “公子慎言。” 那少年身边的武将赶紧将少年的嘴捂住。 那少年不在意的甩开武将的手,道:“幼平兄,莫要担心,某想说的是兄长丁可取而代之。” “二公子,您可吓死某了。” 少年见武将的模样不由暗自叹气,汉失其鹿,天下群雄共逐之,可惜自己只能看看,或许兄长大度自己才能参与进来。 只是,心好有不甘,为啥我是老二呢? 少年看着武将身旁飘扬的孙字大旗心里感叹。 这少年赫然就是孙策之弟孙权。 第十五章颍川系与河北系之争 “夜已深,主公有谕令:今日不见客,明日于长乐宫设宴,请诸位大人务必到场。&bsp;&bsp;” 刘备回到长安府邸内便闭门不出,陈到、典韦两个门神被他派出去站岗。 近几年,陈到常代刘备督诸将,权利不大地位陡升,有他当白脸,没人会不给面子,真有混不吝,还有典韦这个黑面神在。 若是一般情况,由他二人守门也没人敢闹事,可如今城内多元老宿臣,尤其还有张飞这野蛮人。 “叔至、子满,主公别人不见,连某也不见吗?” 刘备麾下诸将论起来,张飞算是第一个追随刘备的,再加上两人乃结义兄弟,又是同乡之人,可谓亲臣中的元老。 陈到忙陪着笑脸道:“三将军,主公刚从外面回来,如今正跟主母叙话,要不,您改日再来,我定然去报。” 如今人人皆知主母蔡琰怀孕,若诞下一子就是秦公世子,日后子凭母贵说不定就是皇后与太子,要是扰了皇后娘娘的心情,那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可张三爷是一般人吗? 不是。 张飞正满意摸着新蓄的短须道:“那某正好看看未来的侄子,不打扰主公,这总行吧!” “对啊,对啊!咱们就是看看世子。” 门外不少宿将皆吵吵嚷嚷的附和道。 陈到连连作揖,可众人吵扰声越来越大。 典韦见陈到已控制不住局面,猛然大喝一声:“都消停点,这里是主公府邸,尔等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典韦不愧是黑面神,这一吼出去,许多将领不仅两耳嗡嗡直响,不由气势一怯:黑面神不减当年啊! “哼!” 诸将皆有心退却,无他,典韦挡驾,基本上就无缘见刘备了。 事关重大,张飞怒哼道:“典子满,好大的威风,别说是大哥的府门,就是内堂,某当年也是想进就进。” “以前是以前,如今主公贵为秦公,秦公治下已有礼仪,今日主公说谁都不见,那谁都不能从某身前过去。” 典韦上前一步,威势大增。 “怎么?想以势迫人,你以为某会怕你吗?某今日倒要看看这些年你长进没有?” 张飞亦退却,撸起袖子就要跟典韦做过一场。 突然听到一老者高喊道:“三将军,暂息雷霆之怒,且听老朽一言如何?” 诸将闻言望去,见一花白头的老者从一奢华的马车上掀帘下来,待老者下了马车,诸将看到老者的面目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怎么来了? 诸将心里腹诽,表面工作得做足,毕竟地头蛇得罪不起啊! “见过使君。” “见过王雍州。” “见过老大人。” 诸将虽然称呼不同,可尊敬之态一般。 张飞见了老头也不得不称呼一声:“老大人怎么来了?” 老者捋须道:“虽说长安城内治安由执金吾跟锦衣联合管理,可都毕竟在老夫的地盘上吗?” 能不快执金吾跟锦衣头目刘稚然放在眼里的,也只有雍州牧王智。 王智虽然声名不显,可这位老大人却历经数朝,从桓帝时期就牧守一郡,刘备还是白身时就押宝刘备,又久任五原太守、朔方刺史,如今又被刘备委任为雍州牧,妥妥帖帖的重臣,同时还是并州系的大佬。 贾诩、荀攸、张辽、高顺、韩当、左原、韩猛可以说都曾是他的麾下,加上刘备娶了其妻之侄女,两家也算姻亲,可谓亲臣中的重臣,重到张飞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如今随着颍川系在刘备麾下的强势崛起,内有两荀、郭嘉、戏志才、陈群、陈纪、韩瑜等人,外有钟繇、杜袭、赵俨、繁钦等牧守一方。 颍川系一支独大之势已成,最近又有风声传陈群要搞什么“九品中正制”,此制度一立,可确保的是颍川系数百年不衰。 不论左原、郭毅等人的并州系,还是简雍、田豫等人的幽州系,还是甄逸、苏双等一干人的冀州系,根本都无力与之抗衡。 因此三系中已在相互融合,准备组成新的政治联盟——河北系。 河北士族联盟有先例可循,当年刘秀中兴大汉,靠的就是河北士族的鼎力相助才得以站稳脚跟,继而平定天下。 河北士族就成为光武帝麾下最大的政治集团,又有郭后跟太子,这个政治集团可谓显赫一时。 不过随着光武帝大权在握,以南阳士族中云台二十八将整合河南士族才得以压制河北士族,随着时间的流逝,河北士族越势衰。 大族如耿氏(耿翕、耿纯)、田氏、景氏(景丹)、吴氏(大司马吴汉)等相继没落。 河南士族崛起后,皇帝才逐步拉拢河北士族,士族这才恢复元气,如太原王氏、郭氏,清河崔氏、中山甄氏、巨鹿田氏等。 刘备崛起简氏受益最大,幽州田氏次之,如太原王氏英杰不少然仍需历练,太原郭氏,郭蕴身体不好,郭毅教学尚可,治政尚缺,中山甄氏等又俱为商人。 单独论都是外戚之家,又是重臣,可对上颍川系明显不足,再加上颍川系正整合豫州士族,若再加上陈留蔡氏,刘备及太子都将是颍川系的天下,继而就会步上光武中兴后的覆辙。 因此河北士族都想刘备北上先灭袁绍,这样就给了河北士族整合的时间,继而南下又能在中原捞一把,纵然蔡琰生下一子,借着刘备祖籍幽州,河北士族仍有一搏之力,一旦刘备决定先对付袁术,那颍川系定然提前整合完河南士族,纵然颍川系不插手河北,河北士族再也不能跟颍川士族分庭抗礼。 此番张飞等人前来,就是想逼刘备南下,因为张勋夺取武关是颍川系最大的筹码,张飞提前帮他们把这个筹码使出来,以后就没那么大威力,起码非颍川系的武将不会再胡乱出言。 如今天下尚未一统,内部争斗就开始了,怪不得袁绍左右犹豫,一连错失好几次剿灭曹操的机会。 刘备自然不会如此犹豫,荀彧等人的不变态,也说明了此刻北上是最好的选择,曹操虽然崛起势头强劲,可刘备基业未成,一旦攻击握有献帝遗腹子的曹操必定大失众望,而攻打袁绍则不然,有南帝的令谕,一旦刘备拿下河北,天下已有大半,自然可自行称帝,许多士族都会举族来奔这个光武帝第二,而不是守着不知真假的献帝遗腹子到死。 “听老朽的,主公既然有事,改日再求见便是了。” “喏!喏!” 王智一开口,不少并州系将领退去,张飞白了典韦一眼,也无奈退去。 陈到感激的道:“多谢老大人解围。” 王智笑盈盈的看着陈到道:“这是老朽分内之事。” 第十六章战略相左 “人都走了?” 刘备虽然在陪着蔡琰跟蔡珏,可明显的心不在焉,蔡珏纵然还怀疑其母没死,可也没把疑惑说出口。?? 刘备瞅到门口张望的陈到,才跟蔡琰说了一声就走了出来。 “回主公,王雍州一出现,三将军就回去了,没三将军领头,其余诸将也都依次散去。” 典韦还在门外当门神,陈到自然就担起进入内廷的责任。 刘备舒了口气,看着逐渐成熟的陈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叔至,这次河北之行,看你的了。” 陈到闻言不由双拳一握,眼中激动之色溢表,身为武将,没有不想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陈到大部分时间都在刘备的护卫,虽然地位逐渐增高,可上战场带兵的心也越澎湃。 “某定不负主公期望。” 刘备笑笑:“不着急,出兵怎么也得熬到明年开春,在这之前你还得统领白毦兵。” “愿为主公效劳。” 陈到很快收起激动,重新恢复稳重。 “去把志才、奉孝、文和先生秘密找来。” “喏!” 陈到转身离去,哪怕他再稳重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欢快的脚步暴露他的兴奋。 从刘备这几年的用人来看,刘备更偏重于用新人,比如韩猛、夏侯兰、徐晃、张辽、张绣、徐荣等,而元臣宿老,关羽坐镇益州,张飞、高顺在河东,于禁先从益州如今又转向河南,黄忠一直坐镇晋阳,赵云在武都、阴平一代,韩当坐镇草原。 有名将在外坐镇既然稳定地方,也能让新人出头,最重要的是尽量避免出现大的军头。 “去,把文忧先生找来。” 如今的二荀已彻底投身于治政方面,军事则有郭嘉、戏志才、贾诩等成为刘备的谋主,李儒则彻底掌控情报组织。 刘备看着天上晦明不定的月光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就像以前出现不对劲时的精神状态,也可以用精神衰弱来讲。 “主公。” 李儒依然带着面具而来,虽然大部分谋士都知道李儒没死还掌握刘备最隐秘的力量,但这就是一层窗户纸,除非刘备准备对付他,不然谁也不敢轻易戳穿。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代州方面还没传来韩当战况的消息吗?” 刘备低着声音似自言自语。 刘备一会神情低落一会极其自信的精神状态,诸谋士早已掌握,因此他们都会根据刘备不定的心情来提高刘备的信心。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韩当出兵的消息,刘备早已通过飞鸽传书知道,可正经的文书却还在路上,至于韩当大败的消息,由于轲比能极力封锁,张辽跟郭蕴都还不知晓,不过他们俩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张辽更是通过军中参军通过参军系统往刘备处递消息。 “希望义公别打的太快,你说对吧!” 刘备突然饶有兴致的道。 张辽只是通过参军系统往上递消息,李儒却是依然得到情势不妙的消息,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讲。 毕竟韩当手中握有两千铁甲精骑,又有匈奴数千铁骑,蹇曼手中已有数万鲜卑骑兵,对付数万乌桓骑兵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备希望他别胜太快,就是想借乌桓人造反重新把群臣舆论引向北方,为一统河北统一战线,毕竟万众一心的6城军才能所向披靡。 “也许有变化。” 李儒小心提示,毕竟韩当在鲜卑做事太高调,得罪鲜卑贵族太深,使得情报组织跟参军系统在蹇曼、轲比能等人特别关注下损失过大,连韩当失败的消息也只是只言片语,不过李儒已经密令鲜卑的情报人员迅查清韩当军的具体情况。 不过李儒的提示,精神有些恍惚的刘备并未太在意,只要张辽把乌桓反的消息递来,再加上李儒的舆论造势,定然能为北上打下坚实的基础。 “主公。” 郭嘉跟戏志才、贾诩6续而来,李儒已悄然退去。 “看看吧!田豫送来情报,三郡乌桓反,鲜于辅等人越有借口不能举旗了。” 刘备将早就得到的奏章递给三人。 田豫虽然是四夷馆的人,他的消息本来得送到戏志才处,可田豫乃刘备的同乡,又是幽州人,因此可以直接给刘备上书。 戏志才等人一直不表态,当然希望刘备率军南下,收拾袁术的同时收拾曹操,毕竟在颍川系的眼中,越壮大且英明神武的曹操威胁远比袁绍大,袁绍再展也不过全有冀州、幽州、青州之地,曹操才能趁机吞下江淮,而且在人格魅力、雄才大略上,刘备远不如曹操。 “主公,乌桓反并非是坏事,拖住鲜于辅不假,可同样袁绍也得不到幽州,不然必为天下唾弃。” 郭嘉不以为意。 如今6城军的实力完全可以两面开战,只是刘备上马许多基建工程,如屯田、修整直道、修沟渠、又建宫室,才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郭嘉都是这态度,深受颍川书院影响的二荀恐怕更难说服。 刘备不仅把目光看向贾诩,希望这位智者说几句,贾诩这老狐狸却想睡着一般,眼观鼻鼻观心静坐起来。 长安谁都知道,北上、南下,其实就是颍川系跟河北系或者说外戚系争权,不论他说什么都得得罪另一方,索性闭口不言。 没有贾诩的支持,刘备这次统一战线的工作无疑是失败的。 最终又说起天下大势来,几人这倒有一致意见,一旦刘备用兵河北,袁术必然称帝,袁术一旦称帝就是犯众怒,刘备就能趁机脱离南帝,然后自立。 袁术治下汝南、淮南、南阳都是膏腴之地,诸侯人人觊觎,因此郭嘉跟戏志才都有意在河北虚晃一枪,然后再解决袁术,趁机再逼降刘表,顺手赶走曹操,完全占据中原,再伺机灭掉袁绍跟孙策。 然而刘备的意见则是,拿下袁绍,以势压曹操,一旦曹操南遁就趁势拿下徐州跟扬州,再说降刘表,最后解决孙策。 第十七章生子当如孙仲谋 北上,一统河北,然后再从北杀向南,在刘备在有生之年一统天下的可能再大。 南下,可能就会爆混战,甚至可能被曹操、刘表、孙策、袁绍围攻,刘备的盟友不过吕布一个,一旦有失,刘备有生之年一统天下恐怕难矣! 毕竟刘备已快四十岁,他已不再想冒险,更想稳妥的,以国势征服天下,就像曹魏一般,而不是险胜。 其实说白了,他怕了,不仅怕失败,更怕颍川系在南下之战中取得更大的战绩,立足颍川书院的颍川系整合后的河南士族让刘备害怕。 没有哪个君主会希望麾下有某支势力一支独大,有时候想想颍川出来的人才刘备都会惊醒,一旦颍川系决定投靠曹操,刘备麾下的河南、河内、汉中、三辅等精华之地,就会瞬间易帜,连环反应下西凉、益州都会易手,刘备恐怕只能龟缩回并州,等待曹操的吞并。 其实刘备最怕的就是改变天下大势,并河北后,吞曹操有官渡之战,南下江东就赤壁、合肥之战,刘备都能依据先知先觉来定鼎大局,灭袁绍逐曹操,却又违逆天下大势,纵然麾下名将如云,谋士如雨,依然存有未知的恐慌。 “禀主公,三郡乌桓反,东部鲜卑大人只身逃至弹汗山,韩将军已率军北上。” 次日,刘备在新建的长乐宫大会群臣,早晨刚到的幽州信使就风尘仆仆的走进大厅。 “乌桓又反,北方又有风尘起。” “三郡乌桓算什么,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给某三千铁骑,定然将乌桓人杀得落花流水。” “韩将军说不定已经将乌桓击败了。” “哈哈!” 刘备还是低估了颍川系的影响,还有就是手下这帮悍将骄横,数年来6城军连战连胜,已经有所向披靡的态势,一统天下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刘备的投石问路,显然只是在湖平面泛起些许波澜。 各方大佬都被军方乐观的心里给渲染,在这帮武夫眼里南下、北上似乎都不耽误。 “宣吴侯使者入殿。” “宣吴侯使者入殿。” “” 殿中诸将随着一声声传中闭嘴,才想起吴侯孙策派使者来长安。 一个弱冠少年整理一下并无褶皱的衣冠,一脸肃穆的进入殿内。 “怎么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难道东吴没有人了嘛?” “听说吴侯就是个半大小子。” “” 诸将看到使者是个未及冠的少年不由不屑的说道。 那少年却不为所动,依旧做足礼仪:“吴郡孙权奉吴侯命特来祝贺秦公宫殿大成。” “哼!主公,孙策派一少年郎来,分明是蔑视主公,主公应将其乱棍打出。” 孙策派其弟孙权来长安,必是与刘备联盟,南北夹击袁术,说不定搂草打兔子还要趁机解决了刘表。 孙策乃袁术部将,与曹操等分属两个阵营,相比刘备,既同为袁术联盟,孙坚、刘备又曾同在南阳剿过匪,再加上孙策急需的甲械唯有6城军有盈余。 刘备与孙策本就是盟友,孙权此次前来还有为质的意图,若刘备与孙策互派质子势必会加深双方的关系。 这看起来并非不好,然而刘备大军即将北上,此刻与孙策加深关系,明年袁术一旦称帝,孙策就会要求刘备出兵南下,北上一统河北就要拖延。 急着重组河北一系的简雍等人自然不会同意,急先锋张飞率先斥道。 张飞怒喝本就威势无比,料想孙权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郎必会失态,一旦其失态必然会在刘备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互为质子之事就成泡沫,联盟不成,刘备才能把所有注意力投到河北,尽快一统河北,继而席卷天下。 谁想孙权面不改色,道:“秦公,吾兄闻秦公威名,才使某出使秦地,未料到秦公麾下将如此目中无人?秦公莫非视天下无英雄乎?” 汉代之人甚重名声,所说谁不重士,纵然有再大的基业,败亡只是迟早的事,君不见董卓乎? 董卓大肆提拔寒门名士,最终结果不也是死无丧身之地。 “好一张利口,看某一刀将其封住,它还怎么妖言惑众。” 张飞虽然脾气暴躁,深知道名声的用处,不然也不会处处表现的尊重儒士。 张飞拔刀朝孙权走去。 孙权身后一将挺身上前抽刀道:“君剑利,吾剑钝乎?” “放肆!” 刘备猛然一喝,站起身,双目如电般看向孙权。 河北诸将纷纷抽刀看向孙权。 孙权身边那将紧张咽了一大口唾沫,孙权却推开他道:“幼平兄,且归刀入鞘,秦公世之英雄,素来以仁义著称,岂会滥杀无辜?还是后辈子弟。” “哼!汝刚才还不说某藐视天下英雄吗?” 刘备一步步走下来,随着刘备一步步走下来,典韦瞪着大眼紧随其后,关羽、于禁、张郃、赵云等诸将纷纷看向孙权跟那幼平兄,若其二人有异动,大家伙定然一拥而上,将其斩为肉酱。 孙权面带笑容的说道:“叔父,刚刚不过是侄戏言尔?当不得真。” “哈哈哈!” 刘备突然大笑,好一个孙权,打蛇随棍上,如果刘备真的对他下手,就会成为不仁不义之辈。 刘备走到张飞面前,将手中的刀取下,笑着朝孙权走去,殿内的情况又是一变,这下连陈到都悄悄取出大黄弩,若孙权二人有异动就先下手为强。 “好一个临危不惧的少年郎,好一个孙权孙仲谋,文台生了个好儿子,武有伯符文有仲谋,文台可以瞑目矣!” 刘备持刀走到孙权跟前,那幼平兄已浑身僵硬,刘备轻笑一声,随即将手中的刀收起来,对诸将道:“尔等这是要做什么?还不快把刀收起来,莫要吓坏仲谋侄儿。” “多谢叔父赐字。” 孙权不由捏了把冷汗,虽说刘备以仁德传天下,可伴君如伴虎这词语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可没少被人耳提面命过。 小的时候拿袁术当君,长大了就是拿自己哥哥当君,如今就是刘备了。 孙权说完,刘备才晓得孙权还没取字,也是,其父早死,孙策常年征战在外,孙权又未及冠,字自然是没取的。 字本就是长辈取得,刘备也算得上他半个长辈,再加上地位在那摆着,取字也算合情合理。 刘备笑着点头,随即看向幼平兄:“这位勇士怎么称呼?” “某乃九江周幼平是也!” 周泰乃悍匪,刚刚虽然有些紧张可并未失风采,在诸多三国一流猛将的注视下不变色,本身就说明他是一员猛将。 “好壮士,有胆色,某看壮士手中刀平平如常,今日就把这把百炼缳刀赐予壮士。” 刘备亦猜到周泰的身份,毕竟他是史书上最早被孙权收为心腹的人。 周泰下意识的看向孙权。 孙权道:“幼平,还不快快谢过叔父。” 周泰这才接过那把刀,此刻却感受到张飞要杀人的目光,心中一咯噔,不知道今日收刀是对是错。 “多谢秦公。” 张飞的佩刀,乃是高顺新研制出的横刀,比宿铁刀更高一层,纯手工打造,这利器可有一件算一件,都是6城军的宝贝,张飞见爱刀被赐给周泰,自然想杀人。 第十八章好消息与坏消息 “孙权安排好了。&bsp;&bsp;” 刘备舞完剑,突然问一旁的陈到。 此时距离刘备在大殿接见孙权已有数日,许多结盟事宜不能在朝堂上决定,为了封颍川系对刘备大力支持北上的口,刘备把结盟的事推给荀彧等人接待。 同时给袁绍、曹操等人迷雾弹,让他们拿不准刘备到底是北上还是南下,或者一同进行。 刘备一旦分兵,那袁绍跟曹操就有把握抵抗住刘备这次出兵。 “回主公,孙校尉(孙权时任阳羡长,代行奉义校尉)已被安排在太学中就学,隔日就会拜在飞白公(蔡邕)门下。” 结盟之事依然成功,护送孙权来的队伍已有副使桓阶带队离去,孙权只不过十五,他带队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具体的事务则有副使桓阶处理。 刘备闻言点头,孙策留下孙权为质,荀彧等人也想以刘备长子为质,然而简雍等人极力反对。 刘备长子乃张宁所生,被黑山军遥尊为小贤良师。 简雍等人极力撮合河北系一统,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张王牌此刻去江东,便以实力为上拒绝。 此举虽然会引起孙策的不满,不过远交近攻是目前双方最好的策略,不过这张盟约自签订起已有巨大的裂痕。 “主公,夫人,夫人好像要生了?” 刘备正准备去沐浴,而后开始今天的小议。 刘备已制定每月朔望日大朝议,每三天一小议,来处理治下事务。 虽然刘备麾下已有数子,张宁所生的长子刘旭,严若儿生的次子刘攀、五子刘冉,唐姬生的三子刘岩、以及黄蝶舞生的四子刘纵。 “真的吗?” 刘备平静已久的心突然开始躁动起来,这不是初为人父的激动,而是蔡琰这一次的生产关乎6城军势力的走向。 一旦其生下儿子,那就是嫡子,未来的秦公世子,甚至会是天子。 出身陈留的蔡邕就是天然的河南士族标杆,本就是一枝独秀的颍川系必然成为朝堂最大的势力,那河北系的整合必然会加快,其中这次北上就是最好的机会。 若生下女儿,矛盾定然会缓和不少。 刘备神使鬼差的来到蔡琰的屋外,大脑一阵空白,什么都不愿想,心焦的厉害。 没人敢说什么,都小心的做着自己的事,生恐秦公怒,殃及自己。 人越是小心就越是容易出错,一个婢女一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整盆热水被泼洒出去,甚至溅了刘备一身。 那婢女吓得脸色铁青,顾不得自己被热水烫的疼痛,死命的给刘备磕头,口里还一直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刘备脸变得极为阴沉,闹心的压制似乎要宣泄而出,手一挥就要吩咐陈到将婢女退出去杖毙。 “生了,夫人生了。” 刘备突然听到屋里一阵欢呼,刘备再顾不得处置小婢女,推门大步进去,正好看到接产婆正给一个婴儿裹绸布,看到刘备忙跪下,恭贺道:“恭喜殿下,夫人生了个儿子。” 刘备闻言脚步一沉,脸色阴沉的可怕,不过还是挤出一丝笑容,看了新生婴儿一眼,对产婆道:“很好,赏绢十匹,上等稻米十石。” “多谢殿下。” 刘备径直走到蔡琰身边,只见蔡珏泪眼婆娑,看到刘备进来,吐了舌头道:“我先去看看新孩子。” 蔡琰一脸苍白,大汗淋漓,但掩饰不住眼睛里的喜色,恐怕第一个当母亲的人都是如此。 “良人,妾听说是个儿子是吗?” 蔡琰虽然虚弱依然想知道。 刘备点头:“是的,一个健康的儿子。” 刘备努力笑,可自己总觉得笑容是那么假。 可能蔡琰也察觉出刘备的不妥,道:“殿下,有什么不妥吗?” 刘备摇头:“没有,只是很苦闷,我的儿子却不能由我来命名。” 蔡琰闻言笑了。 其实两人都知道,关于孩子的命名劝根本不值得什么,蔡邕虽然早就给未出生的孩子命好名字,可这又不是刘备第一个儿子,有什么好郁闷的。 恐怕蔡琰生子的消息传出去,颍川系与河北系争斗的更加厉害才是真的。 刘备生下世子的消息,几乎两三天变传遍整个三辅及三晋,主公英明,又有世子诞生,这就证明三辅及三晋将有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太平生活,虽然苦点,可总比乱世强。 刘备有了世子,无意间使得治下民心又凝聚几分,一些不出世得家族开始派年轻孩子出仕。 好消息刚过,坏消息就接踵而来,先是张辽上书:韩当兵败不知生死,鲜卑与乌桓联盟,北方战局糜烂。 接着护匈奴校尉邓当无辜暴毙,刘备任命的西部鲜卑大人扶罗韩活泛异常,匈奴单于於夫罗战死,其弟去卑(即刘豹,蔡琰历史上第二任老公,如今只是长安的质子)被刘备以侍中留在长安,受降城的匈奴人以年老的醯落为,醯落有反刘备的先例。 护匈奴参军上奏:受降城诸胡有东去投奔蹇曼的意图,请求主公派大军前来弹压。 这两则消息传出,立刻引起长安一片哗然,一旦受降城的匈奴跟鲜卑与蹇曼、蹋顿合流,十几万草原骑士就能复有草原,甚至能跟凉州的羌胡联盟,当时候东起辽西郡,西至敦煌、西域三十六国,将都会成为刘备的敌人。 6城军只能处处设防,然后处处被胡人渗透,继而深入内地,朔方、凉州俱成糜烂局,接下来的数年刘备别说出兵,能摆平他们就不错了。 刘备顾不得世子降生,立刻召集荀彧、荀攸、郭嘉、华歆、贾诩、戏志才等谋士议事,北上再无争议,以保住受降城为基本,全力击溃鲜卑、乌桓联盟,而后趁机定河北。 大军分数路,代州张辽出弹汗山、寻找胡人联盟主力决战,焦触、王门联合鲜于辅等人困住广阳的麴义,朔方刺史左原派部下进据受降城,确保受降城不被蹇曼策反。 第二阶段,6城军大举从井陉进入中山三郡与袁氏主力开战,张飞自河内、朝歌攻击邺城,高顺、臧洪自东郡杀向平原郡,利用臧洪的威望快平定青州。 第三阶段就是合围袁绍诸部与冀州一郡,乃至最后消灭之。 第十九章天命在我 “主公,子明求见。&bsp;&bsp;” 刘备与诸谋士商议完后正准备休息,陈到瞅空向刘备禀报。 陈到与吕蒙都是汝南人,且又都是一天被刘备收在麾下,只是吕蒙学文他学武,虽然两人见面不多,可在派系众多的6城军中两人的关系最好,又都是刘备的宠臣,宛若刘备的义子。 陈到不用说,一直贴身护卫,虽然被贬过一次,很快又被调回来,这几年又专持尚方宝剑都督诸将,是6城军中炙手可热的宠臣。 吕蒙更是,从一黄巾小贼拜在蔡邕门下,独自展三辅境内的情报,继而一出仕就任禁卫军的军侯,掌管禁卫军五分之一的兵力,如今又任禁卫军参军,可谓军方的明日之星。 像韩猛、夏侯兰、庞德等悍将数十战都没有如此显赫的地位,吕蒙可谓天子第一号宠臣,这也致使许多人对其不服,说他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 刘备亦知晓拔苗助长不好,因此只是让吕蒙做参军而不是独领一军,生恐这一位东吴大都督夭折。 其姐夫邓当,可谓才能平平,先是给韩当做副将,后又守井陉关,韩当出任裨将军后,由其接任护匈奴校尉。 邓当完全是熬资历跟吕蒙关系才做到这般高位,因此刘备将中郎将降为校尉。 中郎将与校尉都是两千石,校尉常设,而中郎将不常设,除了护匈奴中郎将、护乌桓中郎将、护羌中郎将、五官中郎将外,不过有时候除了五官中郎将,又都是校尉级别,中郎将一般都督数校,一校一千人,长官为校尉。 邓当突然暴毙,疑点重重。 先前邓当还跟吕蒙通信,邓当心腹说身体很健康,能饭五斗,肉数斤,怎可能说暴毙就暴毙。 吕蒙不信,遂求见刘备。 刘备亦能猜到数分,看了看陈到,无奈道:“让他进来吧!” “喏!” 陈到快步走出去。 “子明,主公同意见你了。” 陈到拍了拍吕蒙的肩膀以示安慰,邓当也是汝南人,与陈到关系自然不错,因此邓当一死,他心里也觉得堵的上。 吕蒙感激的看了陈到一眼:“叔至兄,多谢。” “邓大哥是个好人。” 陈到如此说。 “蒙见过主公。” 吕蒙一如既往的冷静,并没有做小女儿态,其实从他十二三岁时就开始杀人,参与洛阳、长安的情报组织运作,杀人与被杀都是常事。 邓当既然在乱世做到护匈奴校尉的高位,手下亡魂自然不少,尤其是在护匈奴校尉期间,他彻底诠释什么叫萧规曹随,比韩当更彻底的推行汉化政策。 整整一年,其斩杀的顽固派不下万人,西部鲜卑草原的脊梁彻底被他跟韩当打弯,以至于暴毙。 邓当被称为屠夫,可对6城军在草原的制度却做出莫大的贡献,这点谁都不曾否认。 一个王朝不是有多名将才强大,而是有无数执行力强大的将领,比如二战时德军就是如此,在古代,执行力强大的将领更是难找。 若人人都能贯彻上级的命令,那纵然上级出的是错误决定,整个王朝也不会短短数百年就糜烂不堪。 “受降城的烂摊子,某已决定由徐元直(徐庶)跟牵子经(牵招)去处理,你随某去河北。” 牵招:字子经,蜀国名将,是河北仅次于田豫的名将,其在雁门,田豫在幽州共同守护着魏国的北方边境,这才使得曹操、曹丕等人放心南下与西进。 徐庶,乃是三国一流的谋士,由他们二人前往受降城,定然摆平扶罗韩跟醯落。 当然仅仅扶罗韩跟醯落还不值得刘备派出两位能人,刘备对他俩的期望是尽快平定受降城,而后出兵弹汗山,与张辽一同夹击蹇曼与蹋顿,不要干扰刘备的河北之战。 刘备把自己的安排告诉吕蒙,就是想让他放心,邓当不会白死,他要做的就是安心刷经验,争取早日独领一军。 吕蒙已不是历史上那个不读书的莽夫,这一世他站在一个更高的起点上,有书读,有大儒教,就连武艺也练的非凡,还懂得怎么运用情报战,他所欠缺的只是经验,一个比历史上的更强大的吕蒙正在悄然诞生。 刘备的培育之恩,吕蒙自然不会忘,可是没有邓当他就不会活到现在,虽然当初邓当迎娶自己姐姐的手段不怎么高明,可毕竟他是姐姐的夫君,外甥的父亲,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主公,请主公让某去受降城。” 吕蒙坚决的说道。 “你可要想好,此去受降城生死未卜,去河北的话” 刘备目光如炬的看向吕蒙,语气也变得有点冰冷。 “某要去受降城,还请主公成全。” 吕蒙自然知道,去河北就是妥妥的立功,去受降城,可能就没那么安全了?可直觉告诉他,妥妥立功不是他吕蒙。 “好,你去吧!” 刘备点头道。 “多谢主公。” 吕蒙感激的给刘备磕了几个头,决然的离去。 刘备看着吕蒙的身影就像放飞一只成长中的雏鹰,希望他这次能一飞冲天。 吕蒙在西凉表现中规中矩,在蓝田谷的表现却让刘备不甚满意,刘备才决定将他雪藏一阵,邓当的死改变这一切。 “派人看着他,若他遇到危险务必救他出来。” 刘备似乎是对黑夜说话,黑夜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喏。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刘备在吕蒙身上花费的心血又何止千金? 刘备年近四十,他不能不做天下不能一统的打算,彼时陈到、吕蒙就是刘备留下儿子的两员大将。 次日,刘备下旨以牵招为护匈奴中郎将,徐庶为长史率数百禁卫军铁骑前往受降城处理邓当之死。 一时间天下诸侯都把目光投向受降城跟草原,一旦查出邓当死因,刘备必然向东北用兵。 袁术闻讯大喜:“果然天命在孤。” 袁绍则气的摔杯子:“许子远怎么搞的,这时候搞出这种破事?” 他却忘了乌桓叛乱是他授意的。 郭图等人闻言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攻讦许攸的机会,袁绍次对许攸起了反感。 第二十章匈奴人不尽,大匈奴不死 受降城自被刘备夺取,迁护匈奴中郎将治所于此后,此城就成为草原上的中心,城内人口很快突破万户,韩当以旧城为内城,又新建一城。 休屠胡、羌胡、匈奴、乌桓、鲜卑各族混杂,又迁汉民数百户居于城内,大批的商队由此城深入漠北、西域,受降城因此展迅,被胡人称为塞上明珠。 刘备于此设护匈奴校尉,部下有一千铁骑,皆百炼缳刀、鱼鳞甲、弓弩齐全,震慑胡人。 设锦衣捕快,管理城内治安。 又组成一直塞外胡骑,约七千骑,来保证商队的安全,其余部落不允许有武装,又加大力度打击铁制品。 一直安静祥和的受降城最近确实饱受折磨,先是一场大白灾席卷草原,无数老弱胡人被冻死,接着睿智的匈奴贤士醯落重病卧床不起。 寒流似乎席卷整个受降城,护匈奴校尉校尉邓当大人亦染病暴毙,接着受降城被封锁,所有商队只许进不许出。 许多商队冒险进入草原却被胡骑盗匪打劫,整个受降城都笼罩在危险的气氛当中,近在咫尺的高阙关守将更是加固关防,并严查过路商旅。 小队商旅更是被劝阻回关内,或者去受降城进行等待别人的商队一起去。 谁都知道胡骑猖獗是一时的,英明的秦公不会允许任何盗匪把持商道,不然也不会有商会,也不会设度支中郎将,专职处理商人之事。 随着新任护匈奴校尉牵招到达河东,一大批商队蓄势待,准备随同牵招一同前往受降城,一旦商道被打通就第一时间进入西域。 也有消息灵通人士,提前进入受降城,因此受降城的商队不减反增。 受降城,由一条东西直道贯穿三街,成六巷,有护匈奴校尉府、西部鲜卑大人府、匈奴单于府,三府各居一巷,周围居住的都是本族人,又有休屠各胡、羌胡、乌桓人居一巷,商旅占一巷,还有一巷是兵营及校场。 护匈奴校尉府跟兵营还有商旅占据北三巷,匈奴单于府、西部鲜卑大人府分别在南三巷的两边,中间胡人贵族跟汉民杂居。 一支汉人商队正从北城门进入,打量着这座新建的城池,城墙因雪灾而潮湿的地方仿佛象征着这座城池的稚嫩。 商队内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年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呼吸着这清新甚至混杂草原气息的城池,呐呐道:“受降城,我来了,这里就是我扬名的起点。” “公子,咱们是直接下榻商会,还是直接去府上。” 华贵少年感慨完,身后一管家模样的人问询道。 “去商会,虽说要高调入城,不过也不能太高调。” 少年四周瞄了瞄,现有几双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盯着自己,低声吩咐道。 “喏!” 这段时间受降城不稳,许多汉人商队来到受降城,可都没有这支商队的护卫精良,光从护卫的行动上就知道他们是精兵,而不是游侠儿。 此刻匈奴单于府内,匈奴原右贤王、匈奴智者醯落正在喝着汉人苦涩的汤药,好一会才喝完,然后皱着眉吞掉一颗麦芽糖才好受些。 在侍女的服侍下慢慢躺在胡榻上,说是胡塌,其实是刘氏商铺率先推出的,一些汉人士族诋毁刘备,才说这种塌为胡塌。 醯落休息了会,才挥手让侍女退下,费力的抬起眼皮,看了眼塌前站着的几个身穿深袍的大汉,虚弱至极的道:“诸位也看到了,老朽已是半截身子骨入土,还能做什么?” “右贤王何必自谦?” 一个大汉用着蹩脚的汉语说道:“前几年右贤王率军乱并州的事迹,吾等想起还如今日般历历在目。” 醯落看了他眼,道:“多谢蒲头大人夸赞,不过俱为往事矣!老朽已是将死之人也!不足以谋大事,恕老朽不远送了。” 蒲头,檀石槐之子,步度根之兄,其子泄归泥,西鲜卑贵族。 “既如此,那蒲头先告辞了。” 蒲头生于大鲜卑强盛时,亲自见证了大鲜卑由强盛到衰弱,也见了十数年前匈奴人是如何懦弱,没想到短短十几年,大鲜卑就沦落到要看匈奴脸色的部族。 蒲头无奈的离去,出了匈奴单于府,对送出门的匈奴饰汉子道:“呼厨泉大人,难道你就甘心一直雌伏?一辈子成为汉人的奴隶吗?” 呼厨泉只是冷冷的看着蒲头:“大人,不远送。” 呼厨泉乃於夫罗的兄弟,本该是匈奴右贤王,可刘备废除匈奴各王,只保留左右骨都侯、左右大将、左右都尉、左右当户,以下就是万夫长跟千夫长。 呼厨泉的右贤王变成右骨都侯,只有贵族的权利,并无统兵权,不仅是他,匈奴贵族都一样,现在的匈奴千夫长及以下都是匈奴平民担任,而且全部以军功升迁而不是世袭,使得匈奴贵族对匈奴骑兵的影响减到最低。 呼厨泉拜醯落为师,一直修习汉人学术,对此呼厨泉极为不满,可是当下的形式跟倔强的醯落都如一副巨大的枷锁套在他身上,让他呼吸不得。 故此呼厨泉一直都悄悄习读史书及汉人兵法,心中对四百年前的大匈奴帝国极为向往,可自从醯落失败后,他知道目前中兴大匈奴有些不理想,可是大匈奴必须得脱离汉人的枷锁,这样才能一点点中兴匈奴。 蒲头带来的提议让他深以为然,只有跟鲜卑、乌桓、羌胡组成联盟,才能统治草原,大匈奴只有重回草原才能崛起,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呼厨泉紧紧握了握双拳,好久才重新整理好心情,回到醯落塌前。 “回来了。” 醯落虽然看着塌,闭着眼,可依旧在呼厨泉问候前说道。 “是的,老师。” 呼厨泉一点也不敢小瞧这位半截快要入土的老人,不然他也不会带蒲头来试探他。 “蒲头的提议,你觉得怎样?” 醯落依然闭着眼,呼厨泉却觉得杀机一现,咽了口唾沫道:“鲜卑人太蠢了,如今6城军势大,人所皆知,与6城军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醯落猛然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似有些满意的打量着呼厨泉,随即又闭上眼,虚弱的道:“眼光不错,汉王朝又要中兴了,可惜,可惜就给匈奴的时间太短,不然,哼!” 呼厨泉听明白,时间太短,是啊!时间短了点,如果中原王朝乱上十几、几十年,匈奴定然会崛起。 呼厨泉待醯落睡熟了,才悄悄退出去。 呼厨泉离开后,醯落突然睁开眼,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塌前,静静等候醯落的吩咐。 “去,看住他,看他跟什么人来往,又说了什么?” “喏!” 第二十一章吕蒙与呼厨泉 “见过参军。???&bsp;&bsp;” 受降城一座汉民小院内,一个地痞模样的汉人正模样严肃的向一个华贵少年行礼。 “嗯!说说城内的情况吧!” 华贵少年看了那地痞一眼,道。 “喏!” 地痞整了整衣服,道:“自从邓校尉暴毙后,草原上突然多了十几股胡匪,大的有众数百人,小的只有十几人,不过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都是全副武装,而且大都不落空,随着商队在城外损失惨重6续进入城内,接着又有流言疯传胡匪正在结盟,准备攻进受降城,李长史便下了封锁令。” 那华贵少年皱眉道:“为何不在胡匪刚出现时就剿匪?” 地痞看了华贵少年一眼,低声道:“李长史没有统兵权。” 之所以会设长史,主要是处理胡汉纠纷,因此长史李勋大多不在军营,对军营的影响力极弱,再加上邓当不正常暴毙,他才选择保守做法。 华贵少年不由皱眉,虽然长史没有统兵权,可是主将不便时长史完全有暂代权,李勋完全可以率先领军击退胡匪,如果得胜,胡匪绝不会如此猖獗。 地痞看到华贵少年的模样不由暗自腹诽,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是主公的宠臣,只要能得胜就是大功一件,失败了也就是隐退几年,然后一样领兵。 李勋乃寒门士子,他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来的,因此格外珍惜目前的地位,坚持无过就是功的理念? 能跑到受降城的宠臣,目前只有吕蒙。 牵招、徐庶还在河东郡,吕蒙已经率队至受降城,这是三人和议的结果,吕蒙先来打前站,主要是查清邓当的死因。 吕蒙猜不出地痞的心思,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问道:“城内呢?” “鲜卑人活动频繁,似乎四处在结交盟友,甚至在拉拢那支胡骑,鲜卑籍的千夫长已被渗透,匈奴籍的千夫长还在摇摆中,只有唯一那个休屠籍千夫长是邓大人的心腹。” 局势不容乐观。 吕蒙听到后感叹,吁了口气问:“醯落跟扶罗韩呢?” “醯落卧病在床,似乎快不省人事了,扶罗韩深居简出,似乎邓大人死后就没出过门。” 吕蒙摇头:“绝不可能,扶罗韩一定不会安静,给某紧紧盯住他的府邸,无论谁进谁出都要查清楚,详细到来的人是谁,自哪来?出去的人去哪?” “喏!” 吕蒙的要求让地痞瞳孔一缩,不过这也让他觉得更有挑战性。 “邓大人的尸在哪?” 最后吕蒙还是忍不住问道。 地痞心道:终于来了。 “大人的棺椁停在校尉府,由于是冬季,尸体保存的还好,一切没动过。” “嗯!” 吕蒙点了点头,最终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护匈奴校尉府,此刻戒备森严。 吕蒙带着长安的手令很快进入府内,邓当的棺椁停在大堂内,本来按照6城军的命令,邓当的尸应该火化,或者直接运回长安,可由于受降城附近形势急剧恶化,才一直停在这里。 “打开吧!” 吕蒙对身后的随从道。 棺木被打开,一股恶臭传来,吕蒙忍着恶臭看了邓当一眼便离开:“开始吧!” 随着张仲景门下学生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大,华佗终于自己找上门来,由刘备点头,华佗的解剖术迅展壮大,与张仲景一内一外占据6城军的医疗行业。 仵作,这个行当也逐渐走向成熟,这回吕蒙来,就带了华佗的徒弟之一,也是长安最好的仵作。 吕蒙冷冷看着仵作戴着口罩,冷静的给邓当一点点解剖。 良久,仵作才收拾好,得出一个吕蒙意料中的答案:邓当是中毒而死,而且是慢性毒药。 吕蒙走出大堂,呼吸了口清新的空气,看来校尉府有奸细,吕蒙迅招来管家逐个清查府内人,才现一个烤炙的汉人厨子不知所踪。 吕蒙冷笑:“似乎一切都能解释,只是为何会是汉人胡子,不应该是胡人吗?” 那个厨子还是韩当留给邓当的,难道凶手是韩当吗?怎么可能?只能说那人隐藏太深。 吕蒙头疼。 呼厨泉却在喝花酒,当然他并非无所事事,跟他喝花酒的都是匈奴贵族,或者说都是没落的匈奴贵族。 真正的匈奴贵族都被刘备迁往晋阳,高层又被带进长安,呼厨泉之所以留在受降城,恐怕是沾了醯落的光,醯落反叛,其族人跟相关人物都被贬谪。 这些年呼厨泉在醯落身边蛰伏,赫然已是醯落的代言人,随着匈奴贫民越过越好,匈奴贵族却越过越没落,曾经敢于反抗刘备的醯落在众人威望越来越大。 呼厨泉没有直接去找匈奴籍的千夫长,反而更这些人联络,就是因为那些匈奴籍的商队护卫军的百夫长之类的底层军官都是他们的族人或故旧。 呼厨泉打着醯落的旗号笼络了他们,就等于笼络了匈奴籍的护卫军。 呼厨泉送走他们后,突然一个胡妓走出,眼带些许幽怨的看向呼厨泉,道:“大人这般行事,就不怕妾告诉醯落大人吗?” 呼厨泉哈哈一笑,霸气的将胡妓拉到身旁,看着胡妓有些幽怨的眼神,问道:“你不会。” 呼厨泉说着就吻了下去,那胡妓的眼神瞬间变得迷惘起来。 一夜,呼厨泉才回到匈奴单于府。 呼厨泉看着匈奴单于府感慨万千,从他第一天进入单于府时就暗自誓:他一定要成为匈奴单于府的主人,而不是作为单于的奴隶暂居在这。 此府虽然是於夫罗的府邸,可於夫罗随韩当驻兵在弹汗山,本该是於夫罗奴隶的醯落掌握了府内大权,醯落一病,这大权落在於夫罗手上。 想到鲜卑人一攻城,他就率匈奴人迎鲜卑人入城,这西部鲜卑就是匈奴人的天下,十几年后匈奴人定然会拥有整个西部鲜卑草原乃至西域。 呼厨泉强压住快要喷薄而出的感觉,恢复好心情,大步走进府内,走到醯落门口时看到一个侍女,随口问道:“老师醒了吗?” “回大人,还没有。” “嗯!” 呼厨泉随即接过侍女手中的托盘,然后悄悄进入醯落房内,看着白丛生的醯落,暗道:老师,让我物色的女人监视我,你真的老了,大匈奴从今天就交给我吧! 第二十二章为了大鲜卑 夜幕降临,玉兔初升,万星闪耀。??? “塞上明珠”受降城却进入戒严,西部鲜卑大人府外。 一队锦衣巡逻走过,附近的一民居趁机打开门,一个锦衣飞快走进民居内。 民居内几个胡人正跟一个地痞打扮的汉人喝酒,那地痞看到快步走进来的锦衣正要打招呼,待看到那人的脸竟然被口中未咽下的酒呛住。 不过他还是赶紧站起身,恭敬的道:“咳!参军。” 吕蒙未在意地痞含糊不清的音,径直走到地痞等人的桌前,看了看因地痞慌张都站起的胡人摆手道:“在外面没必要这么严肃,都坐下吧!某也是从底层走过来的,知道大家的不易,只要大家办事做好便可。” “喏!咳咳!” 地痞依然压制不住咳意,又不敢放肆的咳出来,毕竟吕蒙是主公的宠臣,此番还算刘备的特使。 吕蒙瞟了他一眼,道:“出去看看情况吧!” “喏!” 地痞如蒙大赦的快步走出民居。 吕蒙对其余几个胡人摆手:“都坐下吗?闻着酒香,某都有些馋了,大家一起喝一杯。” 这些胡人细作虽然经过培训,可是胡人天性未脱,并没有汉人那么强的上下级概念,也没那么多顾忌,闻言便坐下。 地痞走进来的时候,吕蒙跟几个胡人喝的正酣,吕蒙听到声音朝地痞招手:苏峰外面冷吧!先喝一碗。” “多谢参军。” 苏峰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小心的坐到吕蒙身边,道:“参军,按照你的吩咐,进出鲜卑大人府的只有府内的奴仆,他们全程都有咱们得人跟着,没有可疑之处,至于可疑的人进入大人府,更没有特殊的,都是扶罗韩的亲族。” 吕蒙咂摸一下嘴,看向苏峰,苏峰瞬间觉得自己似乎被毒蛇盯住一样,吕蒙冷冷的看着他道:“不可能,除非府内有地道。” “不会吧!修建府邸的时候是小人亲自监督的。” 苏峰一惊,背后汗毛炸裂。 吕蒙道:“如果是修建好后挖得呢,不需要多远,只要能出府即可。” 苏峰为之哑然。 吕蒙接着道:“府内有没有我们的人。” 韩当跟邓当大肆推行汉化政策,当然不可能不向鲜卑、匈奴贵族府内安插细作。 苏峰点头:“有。” “不惜一切,一定要查清府内有无暗道。” “喏!” 吕蒙在下一次巡逻队来时离开。 第二日一早,吕蒙起来正要清查府内细作,突然苏峰来见。 苏峰掌管受降城乃至西部鲜卑草原的全部细作,他的身份极为隐秘,如果不是大事,绝对不会来此找吕蒙。 “快让他进来。” 苏峰面色极其不好,而且风尘仆仆的。 “大人,大事不好。” 吕蒙给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们自动站到几十步外替吕蒙观察周围动静。 吕蒙道:“不要急,慢慢说。” 苏峰深呼吸几下,道:“按照大人的吩咐,某联络了府内的细作,结果细作并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来。” 苏峰说着看向吕蒙,吕蒙未现惊色,苏峰接着说:“某就联系了一个最隐秘的细作,才知道鲜卑大人府内有几个下人因为调戏扶罗韩小妾被杀。” 细作之间大多是单线联系,尤其是隐藏极深的细作。 “而且这个细作是冒死传递出来的消息。” 吕蒙目光一凝,问道:“一般细作几天一汇报情况。” 苏峰一愣,回道:“不一定,有时候两三天,有时候七八天。” “怎么这么不规律?” 细作规则中明明有定期回报的规定。 苏峰无奈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扶罗韩深居简出,对门下管理亦很严格,一般情况下细作们极难出府。” “上次细作传递消息出来是什么时候?” 吕蒙不去纠结受降城细作的错失,反而又问道。 “三天前。” 苏峰坚定的说道。 “三天前。” 吕蒙道:“看来他们快举事了,不然不会这么快清除我们的眼线,呵!看来胡人中有深谙细作运作之道的人物啊!” 西部鲜卑大人府,扶罗韩看着刚刚暴露的细作——西部鲜卑贵族,痛心疾的斥道:“秃文浣,大鲜卑待你不薄,为何投靠汉狗?” 秃文浣冷笑:“扶罗韩大人,如今谁都知道鲜卑已日落西山,吾先祖由东胡投匈奴,又从匈奴投鲜卑,为何不能依附强大的汉人,秦公英明神武,大鲜卑鼎盛时尚不能与之对抗,如今分崩离析如何是秦公的对手,大人听某一劝:归顺秦公才有活路。” “叛徒。” 扶罗韩面目狰狞的说道,手一挥顿时有无数鲜卑勇士上前将秃文浣剁为肉酱。 扶罗韩解决完秃文浣,转身对蒲头道:“多谢阿兄提醒,不然某被这厮卖了还不知呢?” “阿弟,说那里话,都是为了大鲜卑。” 蒲头与扶罗韩同为檀石槐一脉,只不过蒲头之母是小种鲜卑,不像扶罗韩、步度根、魁头三兄弟背靠母族而夺取三部鲜卑单于之位。 蒲头提醒道:“看此贼情急模样,恐怕汉人有重要人物来到受降城了,你我兄弟得提前动了。” 扶罗韩点头,虽然牵招刚进入太原郡,可没人敢保证没刘备特使已经来到受降城,这几天受降城汉商一波接一波,哪里探查的清楚。 扶罗韩问道:“醯落,那老匹夫还没做决定吗?” 蒲头冷笑:“醯落已经老了,不过那个呼厨泉却已经动心。” “那个废物?” 呼厨泉一直替醯落跑前跑后,扶罗韩特别看不起他。 蒲头道:“废物不废物的不要紧,只要他能把匈奴人聚拢起来,废物不更好吗?” 不得不说蒲头的话让扶罗韩一振,不错,受降城被鲜卑拿下,这草原还是要分出雄雌,匈奴的领头羊越废物,对鲜卑来说越好。 两人相视一笑,扶罗韩道:“阿兄,如今某被汉狗盯得紧,联络匈奴跟城外鲜卑的事就全靠你了。” “为了大鲜卑。” “为了大鲜卑。” 扶罗韩跟蒲头同时做了个鲜卑贵族礼,心里也同时想起檀石槐大汗以及他的大鲜卑帝国。 第二十三章匈奴是我的了 “呼厨泉大人,大人让某告知大人,汉狗恐怕已有警觉,起事得提前了。? ?? ” 蒲头的儿子泄归泥亲自找到呼厨泉如此说。 “提前到什么时候?” 呼厨泉只是皱了皱眉,毕竟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知晓计划不如变化快的道理。 “今夜。” “这么仓促。” 呼厨泉显然没意识到事情突然变得如此恶劣。 泄归泥道:“大人奸诈,甲械又精良,只有以乱取胜才是根本。” 驻扎在校场的6城军有多精良,呼厨泉比泄归泥更清楚,而贾诩多阴狠他心中亦知晓,的确泄归泥说的是实情。 “某知道了,某会配合的。” “那某先告退。” 泄归泥虽然名声不显,可毕竟是蒲头的儿子,西部鲜卑贵族子弟,难保有人会认出他来,幸好汉人推行汉化政策强硬,凡未成年的少年胡人必须学汉话、穿汉服、束汉。 此时的泄归泥,除了粗糙的面容,几乎已是一个汉族少年模样。 呼厨泉看着泄归泥离开才忧心的回府,他再想该如何说服那帮胆小的贵族提前动兵变,一旦事有不妥,这帮人肯定逃的最快。 “大人,老大人有请。” 呼厨泉正心事重重在院子里想对策,突然看到醯落的心腹老仆人走来,心中一动,问道:“老大人,叫某为何事?” 那老仆人道:“老奴不知?” 呼厨泉心中感到有些不妙,不过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赶。 待呼厨泉进到醯落房内,看到跪在地上的胡妓心中的迷惘突然消散了,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没瞒住老家伙。 老仆把呼厨泉带进房便退出,此刻房内只有醯落、呼厨泉与那胡妓三人,胡妓匍匐在地不敢言语,只顾瑟瑟抖。 醯落依旧紧闭双眼,似乎再等待什么。 呼厨泉东窗事,反而显得格外淡定。 “你真的不准备说些什么?” 醯落毕竟老了,精力不能持久,见呼厨泉许久不言,心中又赞又悔恨的道。 “老师,想必已知晓,某还有什么好说的。” 呼厨泉光棍的很? “你呀!生不逢时,如今天命不再匈奴。” 醯落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徒弟,依然舍不得呵斥,轻轻道。 呼厨泉冷笑:“大人,此话差矣!某只知道大匈奴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看汉人施舍来得。” “你,冥顽不灵。” 醯落见呼厨泉到如今还如此强硬,心中一痛:都怪自己平时给他灌输太多大匈奴的强盛了?如今为保匈奴,只能舍弃他。 “来人?” 醯落一声大喝。 门外立刻有装备精良的士卒闯进来。 醯落最后问道:“如今你还不肯回头吗?” 呼厨泉苦笑道:“大人,某已回不了头了。” 醯落听完此言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的严重,猛然一起身,从前那股决断匈奴大事的英气又复回来:“孽障,把他带下去,交给李长史。” 醯落如将死老虎一般威风凛凛,然而那帮士卒却并未动弹。 醯落一愣,遂指着呼厨泉道:“你,你” “大人,对不起,他们是我的人,包括这个女人。” 呼厨泉虽然没有得意的笑容,可此刻他显然已是匈奴的决策者。 “小人,某杀了你。” 醯落的老仆见状挺刀杀向呼厨泉,结果却被侍卫所杀。 醯落看着死去的老仆如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脸色灰败慢慢躺在床上,盯着呼厨泉道:“从现在起,匈奴是你的了?希望你不是带他走向灭亡。” “老师,大匈奴将再次蓄势待。” “小心鲜卑人,他们才是我们崛起草原最大的敌人。” 醯落最后告诫呼厨泉一句,便不再说话。 呼厨泉最后作了一揖,道:“老师,我不会靠任何人来崛起匈奴。” 护匈奴校尉府。 吕蒙正在一片档案中翻阅匈奴贵族跟胡骑骑兵军官的资料,扶罗韩那里没有动静,护匈奴校尉府内的细作早已离去,说不定此刻已被灭口,他又不适合公开出现在受降城。 吕蒙只能拿匈奴单于府做文章,果然醯落的弟子、匈奴贵族呼厨泉映入他的眼中,从以往收集的情报来看,呼厨泉的身份不简单。 尤其是在於夫罗死后,去卑被幽禁在长安,呼厨泉俨然已是公认下一任匈奴单于。 6城军需要匈奴人制衡鲜卑人,却不需要一个统一而逐渐强大的匈奴,尤其是汉化严重,已掌握简单冶铁、农耕的游牧民族。 这几日呼厨泉几乎已站在明面上笼络匈奴贵族,看似是为争位准备,其实谁做匈奴单于,6城军,或者说新任护匈奴校尉最有话语权。 比如羌渠(於夫罗、呼厨泉的父亲),他就是原护匈奴中郎将张脩擅杀呼微(须卜骨都侯的父亲)后立,可以说呼厨泉这一脉的单于位是张脩一手扶持起来的。 呼厨泉的种种异状让吕蒙怀疑其图谋不轨,很可能邓当之死就与其脱不开关系,如今鲜卑已反,吕蒙不可能拿下呼厨泉,那样明摆着会把匈奴逼向鲜卑人。 因此吕蒙派出所有的细作,彻底把跟呼厨泉密谋的人查清楚,不查不知道,查完吕蒙不仅出了一身冷汗。 跟呼厨泉密谋的贵族大部分都跟三千匈奴胡骑的军官有关系,匈奴常规军都被於夫罗带到弹汗山,如今这支胡骑是匈奴骑兵中最精锐的部队,没想到尽然会被呼厨泉握在手中。 难道呼厨泉,或者说醯落已经跟鲜卑人联盟了? 吕蒙越想越不妙,可这些都是猜测,并无实据,说出去只会骇人听闻,吕蒙虽然是新任护匈奴校尉参军,又是刘备的宠臣,更是邓当的妻弟,可在这受降城,一兵一卒的调动都得经过长史李勋。 可到现在吕蒙还没见过李勋呢? 想必李勋这个地头蛇已经听到风声,现在说不定正气恼自己不去见他呢? “参军,不好了,出事啦!” 吕蒙一个心腹突然在门外沉声道。 吕蒙收拾好席案上的档案,开门就看到侍卫一脸慌张,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苏捕头受伤了。” 苏峰时任受降城锦衣捕头,本来锦衣跟细作不重置,然而受降城地域特殊,他才能身兼两职。 “带我去见他。” 第二十四章这是上面的人 “大人,受降城城分部完了。” 吕蒙见到苏峰后,浑身是血的苏峰如此说。 这年头细作就是为将者的眼睛跟耳朵,受降城分部完了,吕蒙就会成为彻头彻尾的聋哑人,在这危急关头,失去细作就等于失去掌控受降城的能力。 “怎么回事?” 吕蒙第一次独挡一方,遇到的竟是如此恶劣情况,哪怕他真的有统兵天赋,此刻也不由有几分慌张。 “大人下令所有细作运动后,就有一支幕后黑手把活动的细作全部扣押,匈奴单于府的细作更是逃进分部,结果被围堵而来的胡人给全灭。” 苏峰已经接受治疗,身上的血已止住,随着说起分部被灭的事不仅激动的伤口崩裂。 吕蒙双拳一握,行事如此周密,已经能确定胡人中必然有深谙细作运作之人,陆城军的细作横行天下多年,难保天下诸侯没有细作在其中,可这不该有胡人? 除非? 吕蒙随即把怀疑目光看向苏峰,苏峰身为受降城的细作首领,麾下细作中难免有胡人,而且分部全灭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想不让人怀疑都难,然而做的如此明显,不怕人怀疑吗? 一时间,吕蒙对自己的决定有些怀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吕蒙还是懂得。 可是如今受降城细作被全灭,不用苏峰好像又不成?也许这才是对方冒险派他来卧底的吧! “大人,还有一事很蹊跷,某突围的时候有一持白纸扇的人放了某一马,而且还故意留下这把纸扇。” 苏峰从怀里取出一把纸折扇。 吕蒙如果折扇打开,发现这折扇没什么异常,这是陆城军普通折扇,然而却在折扇背面的一副绿竹画中看出端倪。 吕蒙层在细作中做过一段时间,他自然听到过白纸扇的名声,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细作经验破译出画中的秘密,正是陆城军的高级间谍白纸扇。 间谍不同细作,每一个间谍都生活在敌军中,因此他们为了保命或者上位,可以拿自己的命来取得信任。 吕蒙收起折扇,心中对苏峰怀疑少了几分,道:“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苏峰道:“他说天气不好,子时恐将要起大风。” “子时要起大风?” 吕蒙心中隐隐有了大事不妙的感觉,没想到来得如此快,难道胡人如此迫不及待? 不过吕蒙的脑袋开始快速的转动,胡人叛乱在即,他必须得去见李勋了,李勋身为护匈奴校尉长史,只有他才能调动护匈奴营以及胡骑中尚忠心陆城军的胡骑。 “大人,府外被监视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苏峰带血而来不是没有后患,胡人果然将护匈奴校尉府监视开来。 大白天,胡人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汉人在明胡人在暗,胡人又分许多,一旦一概视之,必然会引得胡人全部投向鲜卑与匈奴,到那时别说一个护匈奴营,就连高阙关的守军全部赶来也得跪。 “府内有暗道没?某要去见李长史。” “大人,有。” 护匈奴校尉府的管家道,原本贾诩在时就留下狡兔三窟,韩当、邓当都是血腥手段,自然不会不留下保命的手段。 因此护匈奴校尉府在两任护匈奴校尉的努力下,有一条直通内城的暗道。 内城,说是内城,其实不如说邻城。 他在护匈奴校尉府的巷北面,城内只有两条直道、四巷,城内俱是汉民,当然还有一部分胡人贵族,其中匈奴贵族居多,因为在韩当等人的眼里,匈奴人是胡人中第一等胡人。 护匈奴校尉府跟周围的西市还有校场相连,护匈奴校尉府不能失,一旦有失,胡人就能将内城跟校场分别隔离起来。 “某将护卫留下,尔等一定要守住校尉府,起码要等到某杀回来。” 吕蒙临走前,对苏峰跟管家道。 如今校尉府内,只有校尉亲卫两百人,这还是受降城地理位置特殊,一旦校尉的亲卫不超过五十人。 吕蒙走出暗道时天色已晚,不是吕蒙不想抓进时间,实在是暗道太难走。 此暗道是用来逃命用,其中暗道不少,吕蒙不熟路自然走了歪路。 吕蒙一出暗道就被内城城主府的锦衣给围住,好在吕蒙身边跟着邓当的亲卫队长再加上陆城军的令牌才见得上李勋。 李勋方面,吕蒙自然无顾忌,直接取出新任护匈奴校尉印以上任信。 李勋以前不敢动是因为维稳,新任护匈奴校尉不到,一旦受降城出了事,他除了死别无他途。 逃走?他的妻儿怎么办? 再加上儒士的骨气也容不得他逃走。 如今新任护匈奴校尉已在上任路上,又有其签名的印信,李勋乐得把权利跟责任都交出去。 调动校场内的部队抓匈奴跟鲜卑贵族? 没问题。 召集锦衣严守内城? 没问题。 带人去稳定胡骑? 这个,好像不是他的责任吧! 不过上官说什么,他做什么就是了。 李勋很快写好调令。 “长史,休屠各千夫长求见。” 休屠各千夫长是胡骑七千夫长中唯一跪舔汉人的千夫长,可谓是李勋维稳的得力助手。 他求见,搁平时,李勋一定会见。 如今李勋很有眼见的看向吕蒙。 如今匈奴、鲜卑不稳,从匈奴中分离出来的休屠各胡自然是吕蒙拉拢的对象,当下对李勋点点头。 李勋大手一挥,道:“快请休屠各千夫长进来。” “某见过长史。” 休屠各千夫长语气极为恭顺,只是严肃的脸上让人感觉出不太对劲。 李勋看了吕蒙一眼,才道:“千夫长不必多礼,今日怎么想起到本长史府上来。” 休屠各千夫长抬起头,道:“长史大人,某有大事要禀报。” 休屠各千夫长说着看向吕蒙,这个衣服华贵的少年是何人? 李勋见状道:“千夫长但说无妨。” 李勋的话让休屠各千夫长一惊,看来这人身份很高贵。 “事关重大。” 休屠各千夫长继续试探道。 “无事。” 李勋一脸笑容道,此举分明是把休屠各千夫长当做自己人,也无疑把吕蒙的身份暴露出来,这位是上面的人。 第二十五章胆小的匈奴贵族 这是上面的人? 休屠各千夫长心里一惊,随即把目光掠向吕蒙,细细打量一番,衣服豪奢,目光高挑,看着自己有些微微的不满。 如此傲娇的姿态,必然是陆城军高层的二代,似乎拿下他更容易些? “这位是?” “哼!说你的大事便可。” 吕蒙用鼻孔出气道。 此刻在受降城他只是个新人,想要让心向陆城军的胡人听话,只有靠自己显赫的身份,才能画一张大饼来唬住他们,因此吕蒙故作傲娇。 “喏!” 休屠各千夫长似乎被吕蒙高贵的身份骇住,有些拍马的看向吕蒙。 李勋已如昨日黄花,新来的护匈奴校尉才能休屠各千夫长结交的对象,之前极听李勋的话,也是故作姿态,不然一个长史何以让他卑躬屈膝。 “公子,某探得消息,今晚匈奴人要起事?” 休屠各千夫长不动声色的靠近吕蒙,低声道。 “什么?” 李勋惊讶出声,满脸呆滞,匈奴一反,鲜卑必反,受降城必然会从其手中失去,他的前途尽毁。 李勋的惊呼落到休屠各千夫长耳中极为悦耳,休屠各千夫长猜测恐怕这少年郎更吃惊吧! 本来是镀金,这会不仅仕途,说不定连性命也得搭在这。 休屠各千夫长如此想,也是如此做的。 休屠各千夫长低垂的头颅抬起,却没看到吕蒙脸上的吃惊之色,而是吕蒙虎视眈眈的注视。 此刻休屠各千夫长手中的刀已抽出,来不及再后悔,奋力使出全力一刀向吕蒙劈去。 在他的计划中斩了吕蒙,再斩了李勋,他就能趁乱杀出,在城主府内放火就能大功告成,受降城破之时就是休屠各崛起开端。 不得不说休屠各千夫长作得秀不错,如果他对面不是吕蒙,是李勋的话,李勋必死。 吕蒙并非他想象中废物二代,而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将。 吕蒙眼见休屠各千夫长刀劈来,不避不躲,抬起左臂去挡休屠各千夫长的缳首刀,右手飞快的抽出腰中百炼缳首刀反劈出去。 吕蒙出身细作,近战比马上更厉害,尤其他的双臂上都有陆城军最坚硬的护臂。 休屠各千夫长只觉得自己看向一铁臂,汉军制式缳首刀被崩出一个豁口,接着就感到一痛,一低头胸膛被吕蒙一刀开了一条口子,而且紧接着一支弩箭射入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李勋还从匈奴造反的消息中醒来,接着被休屠各千夫长的图谋不轨震住,然后吕蒙肉臂挡住休屠各千夫长的缳首刀。 要知道,那刀虽然不是百炼缳首刀,可也是邓当亲手所赠,为表彰休屠各千夫长在镇压草原胡人中的不遗余力。 吕蒙摔了摔有些洇血的手臂,对李勋道:“长史,如今胡人叛乱在即,你我当联手将其平灭之。” 李勋回过神,震惊压下,随即是惊喜,若胡人真的叛乱,他跟吕蒙把叛乱压下去,那每大功一件。 至于胡人为何叛乱的黑锅,有邓当这个死人挡着,他就全是功,说不定他李勋能喜跃龙门,做一方县令,继而是太守。 “李某不通兵事,一切愿听吕参军吩咐。” 吕蒙虽说是新任护匈奴校尉的参军,可他却知道吕蒙是刘备的宠臣,李勋跟邓当喝酒时常听邓当说:“他这个护匈奴校尉全凭吕蒙宠幸才得以当上,不然就是一军侯的命。” “匈奴欲反,鲜卑必然响应,看来情形比咱们想象的更复杂,李大人可命司马率军平叛,长史组织青壮紧守内城,只要内城在手,咱们就能重新夺回外城。” 内城有汉民数千户,只要守住内城,高阙关的守兵得到消息,必然会来援。 只要援兵源源不断开来,胡人之乱就翻不起大浪。 “参军,你呢?” “某去外城。” 内城不容有失,也不代表要放弃外城,紧守内城不失,只是最坏的打算。 吕蒙跟李勋商议一番,而后悄悄调集人将休屠各胡人包围起来。 休屠各千夫长秘密跟呼厨泉勾结的消息不能让大部分人知道,他的亲卫队长却知道,眼见千夫长还没出来就咂摸出不对,当下拔刀道:“千夫长久久不出,恐怕已遭汉人所害。” 诸胡人不解,千夫长是汉人最忠实的走狗,汉人是脑残了,杀他? “请千夫长出来。” 那亲卫队长随便编了个理由,毕竟邓当及韩当在西部鲜卑草原做的太过,每个人胡人都活的朝不保夕,因此护卫们竟然都信了。 “请千夫长出来一见。” 胡人们在院内大叫。 吕蒙当即提着休屠各千夫长的脑袋走出,猛地将休屠各千夫长的脑袋掷出,喝道:“休屠各千夫长欲图谋反,现已被某斩杀,汝等不想死的,放下兵器,跪地投降。” “他们果真杀了千夫长,必不会容吾等存活,兄弟们杀出去。” 护卫队长用匈奴语大声疾呼。 “杀出去。” 众休屠各胡纷纷拔刀杀向大门处。 “放箭!” 不知何时,周围布满拿着弩箭的锦衣,在吕蒙一声令下被射杀一半,继而被锦衣冲上前斩杀。 短短一刻钟,休屠各千夫长带来的数十亲卫便被斩杀殆尽,锦衣只有寥寥几个受伤的,并无大碍。 就这一刻钟,外城起火,喊杀声此起彼伏。 想来,匈奴跟鲜卑人已经动手,最可靠的休屠各胡都反了,胡人护卫的七千人恐怕都反了吧! 想到此事,吕蒙对李勋道:“长史大人,内城交给你了,一定要坚持到天明,天明之后胡人拿不下内城,必然会退出受降城,胡人的叛乱咱们就赢了一半。” “参军尽可自去,某定保内城不失。” 吕蒙得了李勋承诺就前往西市。 李勋在吕蒙走后,立刻派出锦衣组织各家各户的青壮守城,内有锦衣清理内城扰乱分子,尤其是胡人贵族府邸,稍有异动就被灭门。 有韩当、邓当两大杀神,胡人贵族脊梁早被打断,虽然外城喊杀声不断,可他们却按兵不动,因为府外锦衣捕快太凶神恶煞,呼厨泉之前定的内外夹击破内城的计划似乎成为空谈。 第二十六章哪个吕蒙?那个吕蒙 “杀光汉人,复我匈奴。” 受降城城东与城西同时爆发出无数喊杀声,一些不知所谓的匈奴、鲜卑及杂胡被裹挟着冲向校场。 呼厨泉与扶罗韩有协议,鲜卑人破校尉府,匈奴人围护匈奴校尉府,七千胡骑围攻校场内的一千护匈奴营,随后合并围攻内城,一举占据整个受降城。 护匈奴营,虽说是汉人为主力,可是内部却有不少胡骑,匈奴、鲜卑籍的勇士也不在少数。 李勋的使者被早已盯住他们的胡人猎杀,从长史府放飞的白鸽也被猎杀。 一直坐镇校场的司马没有收到消息,反而被心腹胡人刺杀,整个护匈奴营顿时大乱。 护匈奴营毕竟是邓当精心经营的部队,忠心度甚高,司马已死,诸将士却在各自军侯的指挥下奋勇抵抗。 西市,又名商市。 足以说明这里乃商旅集结之地,商会便设在西市当中。 自刘备崛起以来,就大力支持工商业,因此商贾的地位直线上升,又在各郡各县均设度支从事,归属度支中郎将。 原本度支曹乃秦公府中一从事,归治中管,后刘备任秦公,特将度支从事从中剥出,专设度支中郎将,专事商贾事宜,即户部。 受降城因地里环境,商会主席又兼任受降城度支从事。 陆城军连年大战,根本没有能力为前往西域、草原的商旅保驾护航,特意设镖局。 镖局里的镖师,多是各地游侠儿出任。 刘备多用游侠儿为将,如关羽、韩当、徐晃、张辽等俱做过游侠儿,因此多有游侠儿来投,然而更多的游侠儿过不惯军旅生活,便在投身镖局当中。 自从实行户籍制后,在野游侠儿的自由受到最大程度的限制,由于镖师不想锦衣捕快、军旅严谨,因此成为在野游侠儿的最好抉择。 随着受降城戒严许进不许出,商旅大大集结,西市内的游侠儿更是多达上千。 游侠儿在军队面前当然不堪一击,然而在黑夜里却能以一当百。 扶罗韩等人能将受降城的细作清理干净,自然不会算到这点,因此扶罗韩率鲜卑进攻西市,呼厨泉才没有意见,不然西市内那如云的商货谁不眼馋。 扶罗韩突然率军来袭,只袭杀十数个游侠儿,整个西市就噪乱不已:“鲜卑人造反了?鲜卑人造反了?” 各家商队纷纷闭上门户,祭出兵器,召集各家镖师进行坚守。 胡人性情残暴,邓当、韩当杀人如麻,胡人骤然叛乱,定会报复更加惨烈,当然也有保侥幸心理的,很快便被戴甲的胡人杀进商铺,随后被掠杀。 商旅在外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商会就成为他们最大的奥援,各家掌柜都派人前去商会分盟求援。 现任的商会主席乃中山苏氏族人苏银,受降城能北上草原,西去西域,随着这两年的繁荣发展,度支中郎将自然得派得力人物来此镇守。 苏银,苏双族子,按辈分乃刘备的表兄,他能来此自然是因为刘备的原因,不过也不尽是如此。 此刻苏银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虽然他经历过盗匪劫车,可这是胡人造反,虽然他已经派人向护匈奴校尉府求援,可派去的人一去不回,再派就被乱兵杀了回来。 “从事,您倒是拿个主意啊?不然咱们得积蓄都完了。” 一个个商人急得上火,虽然刘氏钱庄可以借贷给他们,可这里的商货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从事大人。” 堂内正乱成一团,突然一个下人悄悄走到苏银身旁,正欲低声回报。 苏银烦躁的摆手:“说吧!什么坏消息?” “从事大人,外面有人自称新任护匈奴参军吕蒙要见大人。” 新任护匈奴参军? 诸商贾闻言一惊,新任护匈奴校尉还远在太原,新护匈奴参军就到受降城了?不会是骗子吧! “吕蒙?” 苏银却听到不一样的词语,下意识的问道:“他可说是哪个吕蒙?” 下人一愣,道:“那人自称汝南吕蒙。” “哈哈!来得好,来得好啊!” 苏银突然大笑,引得诸商贾纷纷看向苏银,不知道这位苏从事这是怎么了? 苏银胸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看向诸商贾道:“诸人,咱们的救星来了?” “救星?” 诸商贾面面相觑,难道这个吕蒙带着十万大军来得? 突然有人惊呼道:“此吕蒙,难道是那个吕蒙?” 苏银慎重点头:“不错,正是这个吕蒙,主公的心腹大将,曾在长安暴打董璜的吕蒙。” 吕蒙曾是蔡邕弟子,蔡琰在长安时也曾受董璜的骚扰,可惜董璜被吕蒙暴打一顿才作罢,由此名声大作。 苏银看着诸商贾面带笑容才放松,可吕蒙真能担此大任吗? 不论吕蒙能否担此大任,苏银都要表现这般表情,还要亲自去迎吕蒙,因为吕蒙怎么也是军旅出身? “吕参军?” 苏银带着诸商贾去迎吕蒙,吕蒙看了诸商贾一眼就晓得事情不难做。当下率先入堂,而后看着诸商贾道:“诸位,胡人叛乱,危机时刻,某要征调你们的护卫,没问题吧!” “只要吕参军才大败胡人,咱们也能上战场。” 近几年天下大乱,那个掌柜没有练过几下。 “好。” 吕蒙大声道。 不得不说吕蒙中气十足的语气让他稚嫩的脸庞显得少年老成一些,吕蒙道:“那就请诸位把镖师们都组织起来,各家的镖师由各家推荐统领,相熟的镖师相组合起来。” “喏!” 诸商贾纷纷道。 游侠儿不是没有战斗力,只是组织性不强,很容易被一击而溃,如今吕蒙将他们粗略的组织起来,哪怕是粗略的组织,也能暴发出比以前更大的战斗力。 吕蒙转身看向苏银,道:“苏从事,某知道商会内部由一批甲械、弓弩,对不对?” 苏银点头。 吕蒙道:“给各家分发下去,大家穿戴整齐,再与胡人杀个你死我活。” 苏银一咬牙,道:“好。” 之前预备甲械,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一切准备就绪,突然有人道:“参军,我们这些被胡人攻打的商旅呢?” 吕蒙冷峻着脸道:“放火烧掉商货,而后边杀边退,一切损失都由秦公补偿。” “只要能活命,这点损失算什么?不要秦公赔。” “不错。” “” 吕蒙伸手止住噪乱,道:“情况紧急,刻不容缓,诸位分头去准备吧!” “喏!” 第二十七章稀里糊涂就败了 “掌柜的,快做决定吧!兄弟快顶不住了。” 西市一家商铺内,一个身穿染血扎甲手提缳首刀的大汉对一个五旬老者吼道。 “哎!烧吧!烧吧!都烧了吧!我要跟该死的胡人同归于尽。” 老者听着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弱,知道镖师已死伤惨重,当下面如死灰的说道。 “掌柜的莫灰心,只要打败胡人,秦公会把掌柜损失的财货都补上的。” 戴甲大汉安抚道。 老者苦笑道:“老朽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亲手烧掉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财货真的不甘,好了,烧掉财货,趁机杀出去吧!” “喏!” 戴甲大汉得到命令,一挥手身边几个镖师立刻将财货点着。 不一会整个院子都被烧着,老者在戴甲大汉的拥簇下,恋恋不舍的朝商会分盟杀去。 整个西市,如老者这般亲手烧掉自己商铺的掌柜多达数十家,整个西市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中,映得整个城西如白昼一般。 胡人见火越少越大,心中肆虐之情更甚,然而只能隔着火看着镖师们离去。 火势稍颓,鲜卑胡人便杀过去,却发现货物被焚烧一空,心中期冀落空,再加上对汉军的畏怯不免有几分退意。 扶罗韩派人宣扬商会分盟内的财货如云,鲜卑胡人被驱赶着奔向商会分盟。 此刻商会分盟前,一支穿着鱼鳞甲手提雪亮白蜡枪腰悬缳首刀的汉军整装待发。 时间紧急,马其顿方阵是目前最适合这帮镖师发挥的阵法。 每个镖师在入行前,都会经过简单的军训,如后世大学军训一般,再加上杀过人见过血,只要稍加培训就是精兵,可惜吕蒙连稍加培训的机会也没有。 陆续逃来的掌柜跟镖师都被这支华丽的精锐给震撼到,终于又看到陆城军的精锐。 被扶罗韩诱拐来的鲜卑胡人看到这帮绣花枕头般的精锐竟然脚步一慢,就连扶罗韩都想转马离去。 “大人,勿慌。” 扶罗韩身边的一个深袍大汉抓住他的马缰绳道:“护匈奴营在东城,东城那边几乎已定鼎大局,这帮人恐怕是从内城拉出来的锦衣或青壮。” “不错,先生所言极是?” 扶罗韩闻言才觉得自己失态,也不怪他,自从五原一战后,韩当、邓当都贾诩制定的策略下,杀得胡人闻汉军之名便逃,扶罗韩已成习惯。 被那人抓住马缰绳一劝,心思便定了下来。 其实刚刚只是心慌,就算没有那人的劝解,扶罗韩也能恢复过来,那之后就是恼羞成怒了。 可惜扶罗韩自己都没意识到。 那深袍汉子眼中飘过一丝忧虑:希望吕蒙不是个银枪蜡样头。 “这只是汉人的青壮,都给本大人杀,杀一人赏牛羊各百头。” 扶罗韩定神后,派心腹人大喊。 重赏之下必有死夫,鲜卑胡人虽然被打断脊梁,可热血还不曾完全退却,尤其对方可能是汉军青壮即汉民,当下闻言朝汉军杀去。 数年前,汉民还只是两脚羊,汉军才是可怕的。 吕蒙隐在众游侠儿当中,冷冷看着火光下扶罗韩骑着高头大马发号施令,可惜此刻他没有弓箭,不然定能一箭将其射杀。 “稳住阵型,手中的枪端平,缓慢上前。” 吕蒙在众人中大喊。 长枪队开始缓慢上前。 丈长的白蜡枪,在游侠儿猛力一捅,抽回来再捅。 一个个鲜卑胡人被捅杀。 鲜卑胡人的弓箭射在鱼鳞甲上,最多穿透鳞甲却造不成致命伤,只见汉军如海潮般一股股杀向前。 鲜卑胡人被逼的连连后退,哪怕扶罗韩的亲卫在后督战,也挡不住鲜卑胡人的颓势。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地鲜卑胡人的尸体倒在汉军脚下。 扶罗韩身边的儒士道:“天不在我,没想到一支小小的青壮也如此难搞?大人,唯今之计只有先避其锋芒了?” “避其锋芒?” 那不是撤退吗?如今轻易撤退,举事如何成功? 扶罗韩眉头紧皱,心中对白纸扇那仅存的好感也消散于无形,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果然不假。 白纸扇之前一击将受降城的细作清除,如此功绩也不能彻底取得扶罗韩的信任,更别提刚才的谏言。 白纸扇早就有心里准备,当下凑到扶罗韩耳边道:“大人,汉军此刻如那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曹子(曹刿)有云:一鼓作气,再则衰,三则竭。咱们拼下去只会让汉人越杀越勇,一旦咱们退往护匈奴校尉府,与匈奴人合兵一处,不仅兵力大增,汉军追击而来,队形必然散乱,汉军一旦没有阵型,不过一帮民夫尔!” 扶罗韩闻言点头,不错。长枪阵在这街巷里无敌,可一旦成追击势必然散乱,到时跟匈奴人合兵必然拿下他们,实在不行还有校场的七千骑,胡骑只有在城外才能施展其威力。 扶罗韩最坏的打算就是在城外解决掉吕蒙这支青壮民兵。 “撤!” 扶罗韩率先调头就走,鲜卑胡人顿时大溃。 游侠儿组成的长枪阵顿时散乱开来,吕蒙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看着游侠儿丢掉长枪,各自追杀溃败的鲜卑胡人。 巷战,单打独斗是游侠儿的拿手好戏,到自己显威的时候了,又有全新的装备,难怪听不进吕蒙的劝。 吕蒙无奈只能派人通知李勋,希望他能派一支青壮紧随在游侠儿后面。 扶罗韩蒙头狂奔,不见身后的鲜卑胡人越来越少,许多鲜卑胡人把手中兵器一丢就回家了。 韩当、邓当对胡人下手狠,大多针对胡人贵族跟凶名显赫的胡人,对普通胡人,尤其是温顺的胡人还好,起码比胡人贵族对他们好。 因此抢东西能打动他们的心,一旦溃败,他们散的也快。 匈奴人正在围攻护匈奴校尉府,护匈奴校尉府早有准备,弓箭、擂木一大堆,再加上收拢一些周边的青壮,可谓是固若金汤。 扶罗韩大举溃败赶到时匈奴人还没靠近院墙,随即就被鲜卑胡人冲散,同时还有鲜卑的流言:“汉军有埋伏,咱们中计。” 匈奴人比鲜卑人更早受汉人管辖,对汉人惧怕比他们更甚,流言一出,匈奴人溃散的更快。 苏峰见游侠儿杀来,趁机带两百亲卫队杀出,胡人颓势更甚。 第二十八章畏汉如虎(谢谢潇宇最帅大大的打赏) “汉军杀来了,我们中计了。” “邓屠夫没死,韩屠夫也来了。” “还有那贾绝户。” “” 扶罗韩听从白纸扇的建议一撤军,不明真相的胡人流言四起,不少胡人放下兵器铠甲逃回家里。 待扶罗韩与匈奴人汇合后,扶罗韩身边只有百余骑,当然匈奴的惨状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韩屠夫,韩当,邓屠夫,邓当,贾绝户,贾诩。 这三个人绝对是塞外胡人的噩梦,许多少年胡人都过过闻其名止哭的阶段。 如今流言四起,又见扶罗韩败退而来,恐惧顿时席卷整个受降城的胡人圈中,心里感叹着不知道今天这三位又要杀多少胡人? 鲜卑胡人冲动匈奴阵型,护匈奴校尉府的苏峰见状,赶紧率两百铁骑杀出,汇合之后赶来的游侠儿,直杀得胡人闻风丧胆。 扶罗韩赶到校场跟呼厨泉汇合才止住颓势,点检身边骑兵已不足两百骑。 呼厨泉的脸色极为难看,要知道攻打护匈奴校尉府的匈奴人都是他这么些年来刻意笼络的勇士,竟然被扶罗韩一朝丧尽,要不是还没控制住受降城,呼厨泉定跟他分个你我。 “城门都有咱们得人盯着,根本没有大军进入,哪来的汉军?某看不过是内城的汉人滥竽充数罢了。哼!” 扶罗韩被一棒子民夫打的一败涂地,这更让呼厨泉恨其入骨,因此恨恨道:“如今大军在握,不如趁夜杀回去,杀了这帮民夫,尽屠汉人。” 正所谓怨有多大恨就有多深,呼厨泉亲眼见证匈奴复兴与没落,亲身经历贾诩汉化政策的血腥,心中对汉人的恨如滔滔河水一般。 “不可。” 白纸扇闻言眼皮一跳,张口就欲劝阻,没想到扶罗韩比他更快。 呼厨泉听到二人劝阻,不敢得罪扶罗韩,把目光投向白纸扇冷厉的道:“怎么?你于心不忍了?” 整个扶罗韩身边只有白纸扇一个汉人,呼厨泉自然要针对他,毕竟在呼厨泉的打算里,一旦成事,匈奴要依附鲜卑复兴,在草原上匈奴将会成为仅次于鲜卑人的地位,其余种族都将是他们两族的奴隶,尤其是汉人。 此刻一个他眼中的奴隶打断他,这让他杀心顿起,抽出腰刀就要斩了白纸扇。 扶罗韩被呼厨泉的杀性吓住,上前挡住呼厨泉道:“单于息怒。” 呼厨泉道:“大人难道只重视一汉人,不重视勇士乎?既如此,那某带人离去便是。” “单于且慢。” 如今情形两家各有三千余骑,呼厨泉的话语权大大增加,现在拿手中军队要挟扶罗韩,扶罗韩不仅薄怒,不过他们闹掰只会让汉人得意,当下垂首低声安抚道:“单于,白先生乃大才,乃是我大单于的中行说,不可杀,再说他说不可,必有其意,不如且让他说说看看。” “哦!” 呼厨泉日日陪在醯落身边,自然知道中行说的经历跟本事,他做梦都想要这么个人物,没想到竟然被鲜卑人得到,不过暗地里对白纸扇杀心更大。 白纸扇的任务是接近鲜卑单于,把鲜卑动向告知上面,以便刘备好应对,当然能左右鲜卑政策是最好。 自白纸扇潜入鲜卑以来,先是带步度根入阴山山脉里转圈,至少有数千鲜卑勇士永远留在阴山,接着助张辽实施火攻,又有数万鲜卑胡人死去,本来步度根已死他的任务已完成。 他却选择随轲比能突围,因此得到轲比能的信任,又亲自来受降城策划图谋受降城一事,虽然杀了受降城所有的细作,然而一言让扶罗韩弃军而走,可以说挽救整个受降城的形势。 他可以趁乱而逃,然而轲比能的雄才大略让他晓得,如果不清除轲比能,数年后北疆将又有一个檀石槐出现,他必须得留在轲比能身边。 接下来几年是刘备图谋天下最重要的阶段,一旦刘备一统河北,南下中原只是时间问题,这时就需要有人把北疆稳住,而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然而想回到轲比能身边,必须得解决眼前的难题,呼厨泉杀心已起,扶罗韩恐怕也是疑心暗生,只是碍于自己是轲比能的心腹才不敢动手吧! 当下道:“单于,大人,据某的细作来报,刘备将于袁绍争夺河北,这才有了乌桓、匈奴、鲜卑三族联盟,若单于一意孤行屠城,城内的百姓不足为虑,可这么多商旅在,刘备又以商旅起家,其后果定然先扫草原,再与袁绍决战于河北,这也是袁绍帮咱们的原因,袁绍精明,咱们也不傻,只要受降城在手。刘备定然只会派一偏军来受降城,而这偏军很可能就是朔方军,朔方军如何?二位大人比某清楚,屠城就得应对刘备主力,不屠城就是朔方军,二位大人自己想想吧!” 白纸扇一语道破关键,这让呼厨泉眼前一亮,同时更认定白纸扇就是现代中行说,如果不能跟我,那只能去死。 扶罗韩捋着胡须眼神乱转,不愧是轲比能的智囊,果然有两把刷子。 “单于,你觉得呢?” 呼厨泉收刀,道:“先生,果然大才,不知道先生有何高见,应对目前危局。” 白纸扇哈哈一笑,在呼厨泉跟扶罗韩要暴怒时才不紧不慢的道:“单于此言差矣!如今我势大,汉人势虚,怎能说是危局?” “嗯!先生细细道来。” 扶罗韩也感兴趣的道。 白纸扇道:“大人,如今天黑,我军本就不善夜战,再加上汉人虚张声势这才致使小败一场,据某估算,此战死伤者有数,大多将士都是被汉人吓住了。” 白纸扇把胡人说的不堪,呼厨泉跟扶罗韩却没反应,要搁以前汉人敢如此说,他二人定要让白纸扇重新投胎,可如今胡人畏汉人如虎。 二人连连点头:“先生接着说。” “以某之见,不如先出城去,一来将士不见汉军可稳定军心,二来也可收罗逃出城的胡人,三呢?以防汉军有援军至。” “先生所言极是。” 白纸扇的保存实力之计让呼厨泉跟扶罗韩都赞同,在草原有兵才有话语权。 第二十九章堕落的胡人贵族 “不要放一个胡人出城,快关闭城门。” 一支汉军杀到城门,守城的胡人猝不及防被汉军杀入,随之两军在城门处战作一团。 扶罗韩跟呼厨泉听到下人回报后一惊,生恐被汉人关在城门,当即听从白纸扇的建议:整军杀入城去,以待天明再攻进来。 二人当众宣布:汉援军已到,要尽屠胡人,不想走的只能等死。 胡人戚戚,随即拥着二人杀出城。 城门处的汉军寡不敌众,只能看着大队胡人杀出城去。 胡人一出城,不少人做鸟兽散。 待扶罗韩及呼厨泉整军完毕,发现身边只有三四千人,整个胡骑有七千人,也就是说这一逃,一半的胡人不看好他们。 扶罗韩与呼厨泉无奈,只能连夜抓逃走的胡骑充数。 受降城,吕蒙亲率护匈奴校尉亲卫把住城门阻挡不少胡人冲城前,已有不少游侠儿纵马去追扶罗韩,吕蒙追之不及只能把住城门,又让李勋出面劝服城门前的胡人投降。 李勋多处理胡汉关系,向来以理服人,汉人有错便惩罚汉人,胡人有错就惩罚胡人,在胡人颇有威望。 李勋劝服胡人后,吕蒙随即出兵平叛城门制造骚乱的胡人跟趁机作恶的游侠儿,一夜忙个不停。 唯一庆幸的便是:好歹受降城还在手中。 吕蒙看着星光暗淡的星空,他晓得一旦天明胡人必定会卷土重来,这回光逃出去有建制的胡骑就有七千骑,再加上裹挟的胡人恐怕不下万骑。 夜里组织的游侠儿整体战力本就不强,在单打独斗中反而折损了不下百人,纵马冲出的亦有百余人,尚有战斗力的只剩七八百人,还有两百校尉护卫队的人,一百多锦衣,满打满算他手里有战斗力的人不过千人。 敌十倍于我,吕蒙觉得压力骤增,他只能寄希望于高阙关的守将能发兵想援,不然受降城这座塞上明珠数日后就是一片烂瓦砾。 高阙关,此刻守将戴陵拿着吕蒙的求救信左右为难。 卤城一战,戴陵虽然先败后胜,可是也掩饰不住他轻敌的过错,事后虽有颍川系为之求情,然考评却得了一个中。 这对一个乱世中武将来说,中就是无能的表现,这辈子再想出头难了,也许止步县尉,可能会在郡尉上荣退。 因此戴陵拖关系来到边关,就是希望能靠劳苦功高再进一步,没想到胡人真作起反来。 出兵?还是不出兵? 会不会又是轻进? 一个戌夫亭让戴陵心有余悸,如今面对近万胡人大军,他麾下只有四五百人,骑兵只有一半。 此去受降城不是送死吗? 一旦高阙关兵力损失,胡人说不定能冲进五原,一旦胡人杀进朔方州,他戴陵百死也难恕其罪。 吕蒙送来求援信把他对受降城分析如实告诉戴陵,正是他如实告诉戴陵,才让戴陵犹豫不决。 “军侯,外面有故人相见。” 戴陵正在发愁,突然亲随入帐禀道。 “故人?” 戴陵一愣,在这边塞他哪来的故人?莫非是? 戴陵突然想到一人,脸色阴沉的很,因为这位故人就是卤城的同事成何,两个人同样自卤城逃亡,同样是戴罪立功,成何单身去见张辽引军入雁门,得了优评,最后因功迁五原郡长史。 同样在五原,成何成了他的上司,此番成何前来,说不得是为了出兵之事。 “快请。” 成何穿着大斗篷进来,看到戴陵急道:“军侯,可曾得到吕子明的求援。” “嗯!” 戴陵把手中信递给成何,成何粗略一看,道:“军侯有何打算?” 戴陵道:“吕子明既已控制受降城,当固守待援。” 成何道:“军侯,如今郡城兵已在整顿,等郡城兵至受降城,恐怕受降城危矣!” 戴陵道:“若某出兵被胡人所败,高阙关何人守卫?” 成何闻言就知道戴陵是被卤城的事刺激了,当下道:“军侯,吕子明可是主公宠臣,若因军侯不出兵相助而死,军侯以后当何以自处?哼!蔡夫人如何想?” 戴陵一心想向上爬,如果把吕蒙折了,他的前途就彻底完了。 “高阙关怎么办?” 成何见戴陵语气松动,忙道:“郡兵已在开出的途中,军侯率兵出如碰到胡人大队,可退回高阙关。” 如果碰不到,五原郡兵就能接管高阙关。 成何没有明说,可戴陵亦是聪明人,被成何一点顿时明白这件事怎么做都对自己有好处,哪怕真的遇到胡人大队,他出过兵,蔡夫人也得念他的人情。 “好,某这就比出兵。” 戴陵立功的心顿时又热了起来。 戴陵当下将关内所有战马都牵出,每个战马上都坐着麾下将士,一个个英姿飒爽、整装待发。 一般骑士都会有一个备用的马来驮兵器铠甲,或者轮换着来骑。 这次前往受降城他把麾下将士都带上了,此去受降城乃是救援,说白了就是虚张声势,吓住胡人们。 天一点点的变亮,扶罗韩跟呼厨泉再次汇合,麾下已有六千余骑,两人环顾身边的诸胡将皆风霜染鬓,一时无言。 白纸扇建议道:“两位大人,儿郎们忙碌一夜,且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扶罗韩正要拒绝,肚子已在抗议,另一旁呼厨泉亦是如此,扶罗韩道:“单于,你说呢?” 呼厨泉看着逐渐降下的淡雾道:“如此雾大,不如且稍作休息,再攻城,不急这一时。” “也好,” 呼厨泉看了周边的匈奴贵族,他们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眼中的祈求溢流于表,呼厨泉无奈至极,与其逼着他们去攻城,他们在攻城时不尽心,还不如吃饱喝足一阵猛攻,说不定一击而下受降城。 多年的处尊养优让胡人贵族早已生熟了骑射,一天不吃三顿饭更是饿的慌,如今听到二人话语不由大喜,同时对白纸扇这个汉人感官好了许多? 扶罗韩闻言亦点头,因为鲜卑贵族不比匈奴贵族好多少,只是他们还摄于扶罗韩威望不敢明说罢了。 第三十章离间计 “单于,汉军,有汉骑军杀来了。” 戴陵一路上遇到不少溃散的胡人骑兵,凡鲜卑骑兵被杀死,匈奴骑兵弃械投降后皆放回。 陆续有匈奴溃兵逃至呼厨泉处,呼厨泉闻听消息后,忙找扶罗韩商议。 “此必不是汉军主力,很可能是高阙关的守兵。” 白纸扇率先打破沉默。 “万一,万一是只是五原郡的先锋呢?两百骑,有两百铁骑开路,汉军主力定然不下万人,一万汉军。” 有胡人贵族恐道。 现在的胡人已经有了“汉人满万不可敌”的传言,若真是先锋,那大部汉军开来,就是他们的死期。 “不如先暂避其锋。” 鲜卑贵族惧恐扶罗韩,匈奴贵族可不惧恐,当下直言道。 白纸扇见状道:“诸位大人,一仗不打就这么走了,蹇曼单于那里恐怕不好交代吧!” 蹇曼联合三郡乌桓一举灭了韩当及匈奴精锐大军,一时风头无俩,他们能在受降城起事其实也是受此影响。 当下呼厨泉与扶罗韩俱不说话,贵族们也知道一旦汉军来袭,他们都得托庇于蹇曼麾下,因此也明智的不再言语。 扶罗韩道:“那就先派一千人去试探一下。” “好。” 呼厨泉阴沉着脸,既然匈奴贵族如此不顾他的脸面,那他也没必要再照顾他们。 扶罗韩环视一周,道:“泄归泥,你带本部五百骑去。” 呼厨泉见状亦点了五百匈奴骑兵。 泄归泥当下带着一千骑兵朝戴陵来得方向杀去,远远看到两百铁骑杀来,后面烟尘四起。 泄归泥咋舌:“看来,汉军这次来的是主力。” 不过一千骑对两百骑,满满的胜算。 泄归泥当即挥手道:“给某杀上去,杀掉汉军一人者,其盔甲归个人所有,杀掉汉军屯长者升百夫长,杀掉军侯者,某亲自向扶罗韩大人为其请功。” “嗷嗷!” 一千骑对两百骑,不用泄归泥重赏都让胡人士气大增,何况还有重赏?而有汉军的盔甲,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戴陵看着一千胡骑狂奔而来,手心不仅捏了把冷汗,不过事到如今他已退不得,看了看身边的士卒除了紧张就是兴奋,恐惧却不曾见。 因为边关汉军,听太多韩当跟邓当的故事,韩当曾用五百骑破灭上万胡人联军,邓当也常用四五百骑灭人部落。 当然汉军士气如虹,跟戴陵平时的练兵得法息息相关,不可否认他在史上能做张郃得副将,长水校尉,与费耀齐名不是白混的。 “大丈夫在世,当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勋。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随某杀啊!” “杀啊!” 两百汉骑毫无畏惧的朝上千胡骑冲去。 双方相距百五十步时汉军率先射了一轮箭,随后胡骑亦射一轮,汉军复射一轮,弃弓后拿起身边的标枪就朝胡骑掷去。 两轮箭雨,两轮标枪足足让胡人损失两三百骑,而后汉军挺着白蜡枪撞向胡人,犀利的刺透胡骑的前锋。 弃枪抽刀,锋利的百炼缳首刀已经量产,轻易的将胡人皮甲劈开,留下一道骇人的刀口。 有刀法娴熟的,甚至一刀将胡人头颅劈下。 汉军杀透胡骑,戴陵身边仍有一百七八十人,而倒在草原上的胡人却高达数百骑。 戴陵及汉军皆士气大震,复转身朝胡人冲去。 泄归泥被这种战法骇住,心中退意大增,然后方烟尘大起,明显就是汉军大队来袭,军心涣散,挺刀吼道:“儿郎们,只有杀过去才能保住性命。” 戴陵见状挺枪直取泄归泥,不三合将其一枪挑落马下,胡人大乱。 戴陵趁机道:“秦公令:匈奴为鲜卑裹挟,此战只诛鲜卑胡,匈奴弃械者可保全性命。” 匈奴久被汉人奴役,心中恐惧甚深,闻言不由下意识的丢下甲械,一个匈奴骑兵丢下甲械,其余匈奴人纷纷丢掉甲械。 有脑袋灵活的鲜卑亦弃甲械,自认为匈奴人。 戴陵亦不辨认,只将拒不投降的鲜卑胡人砍杀,将剩余的胡人一起放归。 受降城,扶罗韩与呼厨泉不甘心就此离去,在白纸扇的怂恿下强攻受降城。 匈奴汉化数年,已有胡人能打造攻城器械,虽然只是简单的云梯,可数千人围着受降城团团攻打,依然让兵力缺少的受降城摇摇欲坠。 吕蒙与李勋不得不强征城内汉人守城,好在城内成年汉人大多经历简单的军训,都能开弓,至于准头,那就看运气。 好在受降城内的箭矢够多,吕蒙完全浪费得起。 “大人,汉军先锋强悍无比,泄归泥大人已战殁,后面还有大队汉兵赶来。” 装作匈奴人逃回的鲜卑小帅浑身是血的找到扶罗韩道。 “泄归泥死了?你还有脸回来?” 扶罗韩听到泄归泥已死,心中大惊,泄归泥是蒲头的儿子,正儿八经的檀石槐血脉,随着步度根、魁头、和连、素利的死去,檀石槐一脉越来越少,泄归泥可是公认的后起之秀。 扶罗韩自己的儿子不成器,他甚至已经准备把泄归泥培养成西部鲜卑大人,拱卫蹇曼,以防鲜卑大权落到轲比能、慕容登等小种鲜卑手里。 小种鲜卑,大多都不是纯种鲜卑,他们都是鲜卑打败其他胡族后收编的其他胡族。 那小帅见扶罗韩薄怒,忙道:“大人,非某不尽心,只是匈奴人临阵倒戈,才致使泄归泥大人身死。” 小帅为了保命只能拖匈奴人下水。 “胡说。” 原本扶罗韩只想惩罚他一顿,好安抚蒲头,没想到小帅胡乱攀咬匈奴人,如今匈奴人跟鲜卑人兵力相当,扶罗韩怎能再跟匈奴人火并。 那小帅急道:“大人,某没有说谎,汉人只杀鲜卑人,不杀匈奴人,某就是冒名匈奴人才得以逃回来。” “拖出去斩了。” 扶罗韩知道小帅所言非虚,可必须得给呼厨泉一个姿态,自己不会上汉人的当,这明显是汉人的离间计。 “且慢。” 呼厨泉终于开口阻止道:“也许他说的并没有错,某派去的是休屠各胡,休屠各胡向来与汉人关系亲密,临阵倒戈并非不可能。” 第三十一章韩当 “大人,事到如今,你我当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临阵斩将,不妥啊!” 呼厨泉捏着鼻子为那小帅求情,其实心里恨不得杀了那厮,如今公然说出汉军不杀匈奴人,这不是让自己身边这等贪生怕死之徒叛逃吗? 呼厨泉的确很了解匈奴贵族的脾性,听说汉军不杀匈奴人,他们已经准备向汉军投降,投降汉军没什么不好,有吃有喝,还活的安逸,比跟呼厨泉逃到弹汗山好多了,他们早已后悔为何听呼厨泉的蛊惑造反。 他们却忘了,他们当初听到能回到汉人没来时的生活多么的渴望,又是多么蛊惑呼厨泉造反。 “哼!” 扶罗韩怒哼一声,看着那小帅道:“看在呼厨泉单于为你求情的份上,饶你一命,还不退下。” “多谢大人,多谢单于。” 那小帅千恩万谢的离去,可胡人中已传遍他的话,汉人不杀匈奴人,只能装作匈奴人就能逃过一劫。 胡人虽势众,然军心已不稳,大破可期矣! 白纸扇冷眼旁观,心里不由感叹:这个汉将用的计谋真好。 “先生,如今退是不退?” 扶罗韩跟呼厨泉已拿不定主意,不得不求助于白纸扇,白纸扇轻摇着纸扇道:“两位大人,某依然坚信这只是高阙关的守兵,据细作报:高阙关只有四百人,骑步各半,从五原发兵到受降城,没有两天不可能抵达,小帅看到的烟尘必是汉军的疑兵之计。” 呼厨泉有些皱眉道:“先生在弹汗山,恐怕不知陆城军的行军速度,陆城军向来以行军速度快著称,又有直道,如果只发骑兵,算算时间一天一夜便足矣!难说没有一千骑兵?” 一千骑兵就足以打败七八千胡人了,因为胡人着实被韩当跟邓当杀怕,有骨气有毅力有勇武的胡人都被铲除光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白纸扇不由感叹,老人说的好,自己说事实他们却不信,不就是因为自己是汉人吗?哼! 白纸扇不再说话,扶罗韩犹豫不决,只能看着城头的胡人与汉人进行胶着战。 夜幕渐渐降临,城头上的汉军越来越老练,胡人的进攻势态越来越弱,到最后一轮竟然连城头都被摸到。 二人不由退军。 戴陵趁机杀到城下,两百铁骑杀到鲜卑阵中,顿时杀得鲜卑胡人大乱,还是蒲头亲率卫队挡住戴陵,才使得扶罗韩稳住阵脚,呼厨泉继而发兵来助,将戴陵两百骑困在阵中。 城头上的吕蒙见状,赶紧率最后的预备队杀出城门,与戴陵合兵一处。 戴陵的后队见戴陵被困,一屯长忙带着两百骑杀出,两百骑马后皆拖着树枝,看起来声势浩大,仿佛有数千骑。 虽然扶罗韩、呼厨泉明知道此必是汉人疑兵之计,可阻不住胡人的溃败,尤其是匈奴胡人。 不少匈奴贵族率本部脱离,有的干脆临阵倒戈以求戴罪立功,使得胡人大乱。 李勋虽说是文臣,在受降城也有些谋略、眼光,当下敲锣打鼓,令苏峰带着所有的士兵、胡人降卒、青壮杀出。 此刻就是受降城最薄弱的时候,然而扶罗韩跟呼厨泉已被麾下裹挟着离开,那还顾得上观察汉军虚不虚弱。 匈奴人见汉军势大,纷纷投降倒戈,在汉军的驱使下与鲜卑人死战,鲜卑人毫无战心,纷纷溃逃。 蒲头死于乱军中。 蒲头父子这史上第二任西部鲜卑大人一脉死绝。 呼厨泉与扶罗韩再汇合,两人身边一共没有千骑,不由面面相觑,昨日还形势大好,拥兵上万,现在竟落魄至此。 西部鲜卑草原已不可待,两人只能前往弹汗山。 呼厨泉悔恨至极,忘了今早就去弹汗山,这样起码他还有些身份,如今只有数百骑,他恐怕只剩匈奴单于之子的身份了。 吕蒙在天黑后收兵,与戴陵一起回城,当夜派人前往五原报信,促使五原发兵来守城,一边安抚投降的匈奴贵族。 此战可谓成也匈奴贵族,败也匈奴贵族。 双当在受降城杀戮过重,才使得匈奴贵族反叛,吕蒙施以安抚,匈奴贵族纷纷跪舔。 此刻牵招与徐庶不过刚过雁门关,闻听消息后不由对吕蒙评价极好。 代州,高柳。 代州乃新立之州,州刺史郭蕴,破虏将军张辽皆治于此,再加上与胡人互市之所,繁华盛极一时,与受降城并为北疆双珠。 自韩当失去消息以来,张辽便关闭互市,令长城各隘紧守关口,一边整军备战,整个高柳陷入紧张的气氛当中。 代州治下的胡人,尤其是鲜卑、乌桓胡人人人自危,韩当那个大屠夫在弹汗山大开杀戒,他的声名早已传遍北疆,诸胡无人不知。 胡人一边为其不知下落弹冠相庆,一边又担心陆城军为其复仇,因为各部小帅皆至高柳以充当人质。 这一日,一队精锐的汉军骑兵护着一个胡子拉碴,神情萎靡的大汉进入高柳。 代州刺史郭蕴、破虏将军张辽齐齐出动,在城外相迎。 那大汉看到这番情形不由双眼一热,虎目湿润:“郭刺史,张将军,某,某愧对主公,愧,当,当不起二位相迎啊!” “义公兄,胜败乃兵家常事尔,岂可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昨日败了,今日再打过去便是。” 张辽鼓励道。 义公,乃韩当的字。 这大汉赫然是韩当。 当日东部鲜卑草原一战,韩当深陷重围,如果不是於夫罗率军死战断后,他必死于乱军中,虽然韩当待铁骑杀出,可自身也深受重伤,麾下只有数十骑。 幸得这数十骑的护佑,韩当才能躲过层层追杀。 待其被汉人游侠儿找到时身边的亲卫不足十人,这一战可谓大败亏输。 韩当想想自己出战前的骄横不由内牛满面,主公以草原相托,手握数千精锐,数万胡骑,没想到竟因为自己太骄横而丧失草原大好局面,说不定还影响统一河北之战。 韩当每每想到此都痛心疾首,恨不得一死了之,可袍泽死前的寄托又让他不敢去死。 第三十二章刘备自立为王 “没死就好。” 长安,刘备收到张辽跟牵招的陆续来信,心中对北疆担心放下来。 吕蒙稳定受降城,一旦牵招、徐庶进驻受降城,稍加整顿,便可组织一支胡人大军顺长城北上。 张辽出代州,田豫说鲜于辅出渔阳,田畴与阎柔出辽西,三路大军定能剿灭乌桓、鲜卑之乱。 “如何处置韩当?” 刘备得到消息后,就把荀攸等人招来。 贾诩难得抬起眼皮道:“韩当虽然施政过酷,然鲜卑人元气大损,不然岂会左联匈奴,右和乌桓,此非战之罪。” 韩当曾在贾诩手下为将,韩屠夫可以说是贾诩给他的,韩当执行的汉化政策是贾诩制定的,只是韩当的执行力太强了而已。 有压迫必然有反抗,只能说韩当运气不好,如果没有袁绍麾下的指使,他定能因灭匈奴与鲜卑而名垂青史,如今却落得身败名裂。 韩当乃刘备老臣,与关羽、张飞等人和善,为人又豪爽,不像关羽倨傲,张飞鲁莽,因此在陆城军中交友深多,谁也不愿得罪于他。 “功则赏,过则罚,不然何以服众?” 刘备当然知道韩当功在社稷,功大于过,他就跟飞将军李广一样,虽然震慑胡人,运气却不好。 郭嘉道:“不如贬爵去官,令其在破虏将军麾下戴罪立功。” 贬爵去官,看似很残酷,可谁都知道袁术将要称帝,刘备必然与之决裂,一旦刘备自立为王,定会重新封赏群臣,只要立下新功就可官复原职。 “不错,韩义公久在草原,深谙鲜卑战法,有他辅佐文远,定能平定鲜卑之乱。” “然也!” “” 诸人皆为韩当开脱。 刘备点头:“草原之危可解,然此番鲜卑作乱乃袁绍所使,若不平袁绍,不足平草原,草原不平何以平天下,吾意已决,二月中出兵河北,剿灭勾结胡人的袁绍。” “喏!” 兴平六年二月(即公元197年,原建安二年)。 献帝不知所踪,兴平为南帝称号,曹操没得献帝,自然无法改年号为建安,如今依然是兴平年间。 秦国公刘备在长安外誓师,以袁绍勾结胡人、阴立河间王为帝、驱逐灵帝所置冀州牧韩馥、围杀前将军公孙瓒等数条大罪讨伐之,传檄天下。 当日,南帝派使者以圣旨为其出师正名。 其实这是袁术的表态,让刘备赶紧前往河北,他好在称帝后,调集兵马与吕布攻打曹操。 刘备在长安调集骑兵两万,步兵五万,民夫八万,号二十万,东出长安讨伐袁绍。 檄文所过,天下大惊。 天下士族都晓得决定天下一统之战终于开启了,此时真正的枭雄曹操还龟缩于兖州,孙策还深陷江东泥滩,此战不论谁胜谁负,另一方都将是天下霸主,一统天下的真命天子。 袁绍当即在邺城命陈琳写檄文以讨刘备。 陈琳本何进纪室,文章华丽天下有名,曹操曾看到他的檄文惊的头风症都好了,此番把曹操换成刘备,丝毫难不住他。 陈琳的檄文成为天下热议的焦点,可战争靠的不是檄文。 袁绍以其子袁谭为青州刺史应对臧洪、高顺,以袁熙为幽州刺史,督麴义以应对幽州士族,自己亲率大军讨中山三郡的太史慈部,淳于琼应对朝歌的张飞。 天下目光都投入到这场决定性大战当中,然而最先爆发的却不是这几战。 袁术于三月,在太士张炯的蛊惑下称帝,以刘备为大将军、齐王,吕布为大司马,彭城王,刘表为宗正、荆王,孙策为吴侯、前将军,就连曹操也被其封为鲁王、征西将军等。 袁术一称帝,天下哗然。 率先刘表拒绝接受荆王封赏,孙策更激励,更是斩使,并声讨袁术。 曹操自幼立志做征西将军,袁术封其此职,就是希望借此拉拢曹操,可惜曹操不为所动,反而驱其使,立献帝遗腹子为帝。 有伏完、段煨、董承、刘滢等一干皇亲国戚在,其说服力不小,曹操趁机改年号为建安元年,亦派人封赏天下,曹操比袁术大度的多,然而封赏却小很多。 比如刘备只封为秦侯、司空。 天下诸侯唯有吕布没有反应,袁绍响应曹操,刘表观望不动,孙策欲以刘备为王。 袁术废帝,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反而让天下诸侯在称王称帝的进程大大推了一把。 首先是吕布在手下人的蛊惑中自立彭城王,既不依附袁术又不向曹操垂首。 孙策再没得到刘备的回复后亦自称吴侯、扬州牧。 长安,骊山,刘备大军连绵数十里。 天将明,忽然整个大营出现一片亮堂,火光耀天。 军士们俱惊,有传言出:“火德重生,天下为公。” 汉朝乃为火德,因刘邦自号为赤帝之子。 火德重生,说的是汉朝宗室再起,又是公的只有刘备。 军士纷纷大呼:“请秦公登基。” 汉帝正统已失,旁系崛起,南帝又被袁术所废,刘备称帝乃理所应然。 此刻军营内的一切都是有心人布置。 在军士们的怂恿下,诸将以关羽、张飞领衔,文人以雍州牧王智、长史贾诩领衔上书请刘备即皇帝位。 如历史故,三请故辞。 群臣屡请不出,刘备只愿号晋公,最后取中,号晋王。 刘备于骊山祭天下,号为晋王,以贾诩为晋王长史,关羽为镇国将军,张飞为奉国将军,大封群臣。 命关羽留守长安,讨武关张勋,以后将军张郃为前锋,自井陉道入中山三郡,以解太史慈之危。 刘备称王后,吕布率先派使来贺,孙策次之,刘备以吕布为温侯、孙策为吴侯,仍领其地。 袁术派人呵斥刘备忘恩负义,又下令张勋出武关袭取长安,阎象等屡劝不听。 袁绍大喜,又令陈琳写檄文声讨刘备。 又密令使者前往西凉、蜀地、荆州,让他们反叛刘备。 曹操更是在兖州声讨刘备,把献帝之死全部推给刘备,一时间天下汹汹。 然而只是汹汹,只要刘备在河北之战胜出,那他就是刘秀第二,天下士族将纷纷投之,如不然天下讨之。 第三十三章动一发而牵全身 公元197年二月,袁术废南帝,于寿春称帝,号仲家天下,置公卿百官,便大封群雄。 诸侯齐齐声讨,就连一向的盟友刘备亦声讨之。 袁术一怒之下,将封赏诸侯的官职都赐予麾下,并亲率大军进攻陈国。 袁术立陈王之子为南帝,陈国士族鸡犬升天,袁术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陈国,曹操虽夺得陈国之地。 然陈国士族迫于袁术的压力,在袁术大军开到后纷纷献城,使得陈国大部归于袁术,袁术风头一盛。 随即袁术为自己的儿子袁耀求取吕布之女,并邀吕布一同夹击曹操,许诺事成之后兖州之地一半归吕布。 杨弘带着袁术的圣旨,大量的金银财货前往徐州。 吕布因更新换代徐州军的甲械装备,急缺财货心动之下就要同意。 谋主陈珪劝阻,心腹陈宫亦劝阻之。 吕布无奈,收下杨弘带来的财货,许诺待女长大再嫁之。 如此拙劣的计谋,袁术岂看不懂,大骂吕布贪财好色、忘恩负义。 曹操见酸枣的徐荣,河南于禁皆没有动兵迹象,随即命夏侯渊坐镇陈留对抗徐荣,曹仁坐镇东郡防范臧洪,自己亲率两万精锐南下陈国。 袁术拥兵十万于陈国,事值春季,粮草不济,袁术遂令大将桥蕤、梁刚、乐就、李丰、晏明等分掠陈国诸县,整个陈国民不聊生,士民怨声载道。 曹操一入陈国就大败李丰,并阵斩李丰,并出告示安民。 曹操没了徐州屠城反而与民约法三章,陈国士民纷纷投效。 乐就、梁刚等将被驱离。 袁术遂整顿兵马,封桥蕤为大将军,乐就、梁刚等为左右将军迎战曹操,自己却转身回了寿春。 桥蕤知道自己麾下多新兵,又以掠陈国士族之粮,必然不得人心,于是全程守势,又立濄水、颖水设立两道防线,分以大将乐就、梁刚守护。 陈国之战陷于平静,武关外却大战将起。 刘备于骊山称王,以张飞为先锋,沿太行山北上,与张燕的黑山军袭扰冀州并趁机攻略魏郡,威胁袁绍政治中心邺城。 又留关羽坐镇长安,黄忠为先锋出兵武关,夺回这个进入三辅要隘。 武关的张勋数次上表袁术请求退回南阳,把武关还给刘备以缓和双方的紧张局面。 原本袁术麾下有南阳、豫州全州、扬州全州,徐州一部,然而随着称帝,孙策自立,驱逐袁术所立的丹阳太守袁胤。 根据后汉书记载,南阳有三十七城,五十万户,总计超过二百四十万的人口,不论是农业、手工业还是商业都十分发达,是东汉第一大郡,南阳郡旁边的汝南也有三十七城,拥有四十万户,二百一十万人口,是规模仅次于南阳的第二大郡。袁术自己占据着南阳,而汝南恰恰又是袁氏一族的乡里所在,毫无疑义地成为袁术强有力的后盾。 乱世中,人口才是最大的战略物资。 三国后期,魏国不过六百万口,袁术仅仅拿下南阳、汝南就有四百五十万口,再加上扬州与徐州,可谓兵多粮广。 孙策的江东虽然号称八十一州,可到孙权后期也不过两百多万口,这还是中原连年大战,中原人口陆续迁入江东的缘故。 之所以列这些数据,是因为许多人觉得袁术是个弱鸡,其实不是,袁术是三国初期名至实归的霸主,袁绍只是名声大,曹操,算哪课葱,如果不是有献帝在手,他连吕布的实力都不如。 袁术称帝的信心在此,再加上袁氏根基在汝淮,整个汝淮是河南的精华之地,人杰地灵,袁术才会称帝。 袁术虽几次败于曹操、吕布之手,可整体实力却未减多少,这当然是刘备的功劳,汝淮有大量的兵员,刘备有大量的甲械,他又有大量的粮秣,至少账面上的实力不减。 袁术得到张勋的奏章,耳边又有阎象的啰嗦,心有把武关退给刘备之心,只是刘备自立为王让其不忿。 长史杨弘自徐州来,本着敌人赞同的自己都要反对,历数刘备数大罪,同时把刘备尾大不掉的危险警示袁术。 袁术一气之下,令张勋出武关,伺机取长安。 张勋得到袁术的旨意,不敢不尊,又不敢出兵,恐使得刘备、袁术关系更紧张,遂以军中粮草不多,派梅成前往南阳督运粮草,一面再通过阎象劝谏袁术。 张勋一心不想撩拨与刘备的紧张关系,刘备麾下诸将早就对南下蠢蠢欲动,如今又立关羽为镇国将军,黄忠为征南将军,傻子都明白主公欲取南阳。 南阳户四十万,纵然几经战乱,口依然有百万,后汉第一大郡,如何不让人眼馋。 黄忠命文聘为行军斥候,率本部前去武关打探消息。 关羽令李严自汉中出兵,沿沔水,出武当,袭取南阳腹地。 刘表已在襄阳整军,派蔡瑁为将、剻良为军师取新野,又派邓济为将取湖阳,而后与蔡瑁夹攻新野。 江东孙策正与吴郡太守陈瑀斗法。 陈瑀,字公伟,下邳人,陈珪族兄。 父球,永乐少府;弟琮,汝阳太守。瑀举孝廉,辟公府,洛阳市长,后辟太尉府,未到。永汉元年,就拜议郎,迁吴郡太守、安东将军,不之官。时扬州刺史陈温病卒。袁术用瑀为扬州。瑀既领州,而术败於封丘,南向寿春,瑀拒术不纳。术退保阴陵,更合军攻瑀,瑀惧走归下邳。建安二年,瑀屯海西,孙策奉诏治严,当与瑀、吕布参同形势。行到钱塘,瑀阴图袭策,遣都尉万演等密渡江,使持印传三十馀纽与贼丹杨、宣城、泾、陵阳、始安、黟、歙诸险县大帅祖郎、焦已及吴郡乌程严白虎等,使为内应,伺策军发,欲攻取诸郡。 陈瑀自认为做的隐秘,殊不知孙策已知其阴谋,自己在吴郡大张旗鼓的作势,欲讨伐袁术,私下却用吕范为将,袭取陈瑀,陈瑀不防,身死,孙策俘其妻女等四千余人。 陈瑀虽死,可其挑拨的严白虎等却开始作乱,孙策只能先转身平定严白虎等,袁术后方才算脱离危险。 第三十四章武关 三辅,武关。 张勋自袭取武关后就开始后悔,因此每天都驻扎在武关,希望得到袁术的旨意后退,然后卖个好给刘备,加强双方的盟友关系。 上天作证,张勋得到小道消息:武关守兵溃散第一想法就是如此,可天公不作美,袁术竟然有了其他心思。 张勋本是好心,可惜做了坏事。 张勋乃宿将,素来为袁术所信任,因为此事被袁术所恼,原本凭资历、凭能力,他当属袁术麾下第一大将,而袁术称帝,他只是个偏将军,桥蕤为前将军,纪灵为左将军,杨大将为右将军,梁刚为后将军。 前左右后,这是四将军的排名,桥蕤还年轻,纪灵乃刘备送给袁术的,杨大将乃长史杨弘的弟弟,桥蕤还可以,梁刚什么鬼,老子的小弟好吧! 武关如烫手山芋,吃不得,又不能扔出去。 哎!愁啊! 张勋在武关关墙上看着夕阳感叹万千,突然一道耀眼的光团飘过,咦!看花眼了? 张勋揉了揉眼,陆续有光团飘过,张勋有种不好的错觉,心中有警觉,忙道:“斥候有多久没回来了?” 副将陈兰道:“将军,已有大半个时辰了吧?” 随着袁术要张勋出兵三辅,已将张勋迁为征西将军、蓝田侯。 张勋眉头一皱,为了防范刘备军(为了统一,以后都称作晋军,毕竟刘备自立晋王,麾下自然是晋军,陆城军格局太小,像只地方军) ,张勋撒出许多斥候,令他们每半个时辰回报一次。 大半个时辰没回来,不是遇袭就是迷路,可,可能迷路吗? 武关北倚岩崖,南临绝涧,河水环东、西、南三面,城址横出河心。城东有四道岭,特别是吊桥岭高且陡峭,“上山一道,不容并骑”,为武关屏蔽。 关城建立在峡谷间一座较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高峻的少习山,南濒险要。关城周长1.5公里,城墙用土筑,略成方形,东西各开一门。 关城跨道,筑有城楼。其拱形门洞,高3.4米,宽2.7米,深3.4米,上有楼三间,门前设吊桥。墙东南有烽火台两座,前台高出界墙30米,后台高出前台150米,与铁峪铺、桃花铺、资峪岭、龙驹寨、商山、棣花诸台相呼应,为古代战争传递消息之主要设施。 武关,盘折东行,约2.5公里处,一岭当道,即四道岭之第四道岭(吊桥岭),为武关“外廓”。古代出入武关只此一途。该岭高峻而陡峭,其路不容并骑。 武关如此险恶,放弃了再想回来,恐怕比登天还难。 晋军自成立以来,攻克坚城甚少,这让张勋有些放心,不过晋军东来,必不会只有此一支。 张勋想到南阳、颍川等大面积都跟晋地相连,防线太长,防不胜防,袁术得到刘备实在是得不偿失。 在张勋恳恳目光中,一支成建制的晋军出现在关前,随着这支汉军出现在河水对岸,一团团耀眼的光团汇成一片。 张勋顿时就明白这是晋军的精锐,晋军有种特殊的甲叶能反光,他身为袁术军大将自然知道,可惜晋军对这种强甲保护特别好除非在袁术生日时送给袁术一套,再也没流落出来过,能穿上这种盔甲的不用说就是晋军精锐中的精锐。 张勋不知,明光甲虽然还不能量产,可随着刘备提出的流水线作业,整个明光甲的产量剧增,加上这几年的秘密储存,白毦兵、御林军、禁卫军、陷阵营都已换装完毕。 文聘麾下的斥候自然也是优先装备的,不过晋军斥候已有十多年的发展历程,每个斥候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放到一般部队中最少也是屯长,稍有战功就能做到军侯、骑督。 为了激励斥候们的牺牲,虽然他们官职不显,可爵位很高,每个斥候都是郎。 天黑之前,张勋终于看到晋军来到武关外十里处,晋军安营扎寨。 张勋看到的旗帜有征南将军黄、积弩将军黄、牙门将陈、裨将文、偏将军秦、军师中郎将法等。 古代以旗帜统率军队,发号施令,军旗所指之处就是军队所向之地,一旦军旗发号施令有误,所造成的失误是灾难性的。 比如斩将夺旗,一旦旗帜被夺,这支军队也就溃散了,大旗被风刮倒就是不详的预兆。 只看到旗帜,张勋就能猜到统军的是黄忠,麾下有其子黄叙、部将秦宜禄、裨将文聘。 至于牙门将陈与军师中郎将他就不清楚了。 黄忠虽然在中原名声不显,可在河北、南阳却声名赫赫,这些年坐镇晋阳,可谓劳苦功高。 张勋不由暗咽唾沫,一边让梅成督军来援,一边向袁术请示:是退还是进? 张勋自城墙往下望,河对岸一支精骑开出,人人穿明光甲,为首一人乃老将,老将身边拥簇着几个小将,每个小将都英姿勃发,一看都不凡,中间还有一个身穿儒袍的文士。 “军师,你看这武关如何险恶,幸亏咱是西出武关,若从东面攻,给某十万大军,某也不敢轻言能攻下。” 武关一面乃平坦的关中中原,那老将正是刘备所置的征南将军黄忠,军师就是军师中郎将法正,还有军中长史陈震,身边小将有文聘、陈到、黄叙等一干南阳本地人。 法正闻言亦道:“将军所言极是,此关虽然险恶,想必对文将军来说不算大问题吧?” 文聘道:“末将已有两套方案,一从北面岩崖下攀爬而下,而自南面绝涧下。” 黄忠道:“可有把握。” 文聘麾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哪怕损失一屯都让人心痛不已。 文聘道:“末将有把握,此前已演练数次,虽不敢说万无一失,拿下武关当不成问题。” “好。” 黄忠点头,一双犀利的目光看向城墙,突然一愣,一道寒光极速飞来。 “将军小心。” 陈到保护刘备成习惯,最先发现城头射来的冷箭,可已来不及推开黄忠,因为他跟黄忠之间还有黄叙隔着,只能提醒。 黄忠冷哼,头微微一偏,右手猛然一拍,箭矢被拍的改变方向,射入地上,余力不足随即倒在地上。 “软绵无力。” 黄忠冷哼,随即一伸手,心腹送上他特制的弓箭,黄忠取箭拉弓,喝道:“诸位,考验你们箭术的时候到了。” 此地离城头大约两百多步,难怪城头射来的箭软绵无力,能瞄准已是幸运,也表明对方箭术不凡。 诸将除法正外,纷纷取箭拉弓射向城头。 “将军小心。” 张勋射冷静,只是想提醒黄忠莫要当袁军无人,竟离城如此近来窥视,没想到换来黄忠的反击。 城上射城下容易,城下射城上嘛!哼? 张勋不当真,心腹一下将其推开,张勋感到头盔一紧,一大力拉扯他的头盔。 张勋回过神就看到心腹咽喉插着一支箭,自己一摸头盔,头盔上的红缨已不知去向,接着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一回头就看到自家旗帜轰然倒下。 两百步,飞箭杀人,飞箭射旗,这都什么人?刘备哪来这么多猛将? 张勋心有余悸,城头上的袁军亦骇之,士气为之一落。 第三十五章骄兵之计 “开!” 武关前,黄忠拿起自己特制的五石铁胎弓以及特制狼牙重箭,巨大的铁胎弓在黄忠手中如玩具一般拉开,重箭如流星一般飞掠而出。 一支,一支,又一支。 黄忠接连射出三支重箭,微胖的脸上的带着一些红润,气息稍稍有些凌乱,纵然再勇武,也掩饰不了他四十多岁的事实。 三支重箭呈一字形射向武关城头的大旗,第一箭插在旗杆左侧,第二箭插在右侧,第三箭重重的击在旗杆中间。 旗杆接连受到重创,在摇摇晃晃中倒下来。 张勋被吓得忘得站起,一手仍摸在头盔,一手扶着城墙,众军士无不吓得缩到城墙内,生恐下一个被射杀的就是自己。 河边,诸将亦被黄忠精湛的射技惊住,亲随们士气大震,忍不住大呼:“将军威武,将军威武,虎!虎!虎!” 陈兰听着城下整齐的呐喊,在耳中化作无穷的嘲讽,忍不住双拳紧握,一个老匹夫安敢如此欺人太甚? “来人备马,看某下城将那老匹夫斩于马下。” 陈兰见张勋似乎傻了,当下大声疾呼,随后大步走下城墙。 “将军,黄忠素有勇武之名,文聘、黄叙亦猛将,不可轻易出击啊!” 有校尉向张勋建议道。 张勋似刚回过神,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似自言自语道:“可不出战,军心岂不涣散?” 武关吊桥缓缓落下,城门在嘎吱嘎吱的声响中被打开,河对岸的赞声消减,目光都看向那城门处,看出来的袁军。 陈兰率亲卫数百骑飞奔而出:“老匹夫休走,看庐江陈兰擒你。” “无知愚夫!” 黄叙见陈兰嚣狂的奔来,怒哼一声,拍马迎上前去。 黄忠道:“许败不许胜。” 黄叙闻言身形一顿,随即明白父亲的意思,拍马直取陈兰:“无知小儿,看你黄叙爷爷斩你。” 两人刀枪相交,陈兰感到对方传来的力道并没有想象中,而黄叙握刀的手有些不稳,让陈兰心中冷蔑至极:被夸成天下一流勇将的黄叙,也不过如此嘛! 二人交手三十合,眼见黄叙力气不敌,陈到拍马上前。 陈兰弃了黄叙来战陈到,不三十合,陈到败走。 陈兰拍马相追,正碰上文聘,又是二三十合,两人不分上下。 黄忠见状在诸将的拥簇下离去。 陈兰正想率部掩杀,城头上传来鸣金声,陈兰无奈只能收军回城。 “将军,某正欲取黄忠那老匹夫首级,为何鸣金收兵?” 陈兰一回到城墙,看到张勋便质问道。 张勋指着城下道:“陈校尉勿怒,且看敌营分出一支军来,某恐校尉有失,故命人鸣金。” 张勋说的云淡风轻,陈兰却嗤之以鼻,明明是你害怕某取此滔天大功,才故意收兵吧? 陈兰虽然不满却不能反驳,道:“将军,某观黄叙、文聘等人不过徒有虚名耳,晋军新来,又逢诸将战败,某今夜愿率一支精兵袭营。” “好,陈校尉果敢,若事成,某定当在主公面前为尔请功。” 张勋冷着脸道。 “多谢将军提携。” 陈兰说完,转身便离去。 张勋身边一小将面带怒色,许久方压制住火气,道:“将军,陈兰这厮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不想想,如果不是将军在陛下面前极力保举他,他一个土匪能走到今天这地步,就凭他麾下的三瓜俩枣,还想夜袭晋军大营,某看是送死去,还差不多。” 小将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明白张勋为何同意陈兰夜袭的用意:“莫非将军是想?” “想借刀杀人吗?” 张勋自然知道自己心腹想说什么,轻轻把他不能说的话说出来。 小将忙道:“将军,某不是这个意思。” 可傻子都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 张勋毫不在意,指着远处的晋军大营,道:“侯音,你来看晋军大营是不是扎得有些草率,而且地处低洼,若能引丹水灌之,必能大破晋军。” 侯音似恍然大悟,原来将军早有安排,如此让陈兰去送死,不仅能借刀杀人,还能麻痹晋军,使将军施此计。 “将军神算。” 张勋不知为何摇头,道:“可惜此计不能失,此次作战只能小胜晋军,绝不能大破之。” “这是为何?” 侯音不解的问道。 因为政治,因为袁刘联盟不能轻破,或者说不能由自己这方撕破,说到底还是晋军太强了。 张勋看着忙碌的晋军大营,叹息道:“希望陈兰有个好运气,今夜能成功袭取晋军营,这样说不定能逼和晋军,起码能对峙到刘备平定河北后,有这几年的时间,袁术定能平荆扬。” 荆扬不平,袁术对晋军根本就没胜算。 侯音嗤之以鼻,他这个粉嫩的新人都看得出来,晋军营寨扎得如此简单,必然是想引袁军出城发动夜袭,而后歼灭出城袁军,以达到削弱守城力量。 “也许老天会保佑陈兰,也说不定。” 张勋有些自嘲,其实他还有一层意思,陈兰越来越自主,此番夜袭胜则是他运气好,败,也能消消他的锐气,好让他能更好的为袁术卖命。 晋军大营,黄忠在诸将的拥簇下进入大营。 黄叙问道:“父亲,那陈兰乃三流货色,某数合就能斩其首级,有必要费此周折吗?” “竖子,安知吾计。” 黄忠瞥了他一眼,随即对文聘等人密语数句。几人皆兴高采烈的离去,黄叙见没自己的份,想问又不敢问,只能去求法正。 黄忠对法正道:“军师,你觉得某的安排怎样?” 法正道:“将军的骄兵之计已施,如今就等鱼儿自己上钩了。” 黄忠得意的捋须道:“陈兰不过匹夫尔,老夫倒不担心,只是张勋身为袁术麾下大将,不可小觑,心中忐忑啊!” 法正朗朗一笑:“将军多虑了,将军三箭断其旗帜,袁军丧胆矣!陈兰为其博回一局,张勋恐怕无力阻拦陈兰,将军坐等鱼儿上钩便可。” 第三十六章武当城 武关。 夜,二月末的风依旧凄冷,玉兔宝宝赖在被窝不曾起,星光黯淡的如蒙了一层绸布。 武关的大门却在悄悄的打开,与此同时吊桥亦被放下,一支穿着铁甲的袁军,马摘铃、人衔枚的悄悄走出,大军直扑对面的晋军大营。 大营外鹿角、拒马极多,还有一二巡逻的晋军,营内箭塔上还有人防守,可惜箭塔上的人靠在上面睡着。 这都难不倒悍匪出身的陈兰,一直待其靠近晋军大营都没被人发现,顺利的超乎想象。 陈兰冷哼:陆城军仗打多了,都打出翔了吧!这样松懈的防范也能百战百胜。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跟某一起杀进去。” 陈兰猛然上马,带着麾下一千骑兵朝搬开鹿角的寨门冲去。 箭塔的弓手早被人射死,一千骑兵猛冲的阵势极大,按理来说营内应该噪乱不堪才对,可为何动静极小? 陈兰带着疑惑率先杀进营寨中,忽然重心猛地往前一突,陈兰就被自己的宝马给颠下来。 陈兰借娴熟的武艺褪去冲势,正要躲避冲过来的自己人,忽然脚下一空,接着钻心的痛传来,陈兰低头一看,脚掌已被利刃穿透。 “黄老匹夫,最好祈祷别落在本将手中。” 陈兰撕心裂肺的巨吼让后面的骑兵接二连三的冲进来,无一例外不是被陷马坑绊住马蹄摔下来,就是被后面的骑兵冲撞开。 “快,快退出去。” 陈兰忍痛大吼,可马蹄声压过他的吼声,后面的人还以为他在催前进,用更快的速度冲进大营,不多时整个营寨们前拥堵成一团。 突然营内无数火把亮起,陈兰清晰的看到五十步外一员小将手扬起,无数弓箭手对准他们。 “不,不要!” 陈兰看着那小将的手落下不仅大吼,然并卵。 箭如雨而至,陈兰身中数十箭,显然已死得不能再死。 堵在营寨门的袁军见陈兰已死,更加混乱不堪。 外围已有无数晋军打着火把围拢而来,陈兰带来的袁军已发现不对劲,忙掉转马朝武关而去。 武关上,张勋看着晋军大营突然出现无数大火,心里便明白陈兰栽了,而后周围无数火把合拢而来,又让他心提起来。 陈兰此番带去的一千精骑,可是他手中唯一的快速机动力量,一旦全部丧失,就算他想安然退去都不能了。 然当残余的袁军骑兵赶到武关前叫门时,张勋却阻止侯音开门,侯音不解。 张勋道:“晋军善战,又善特种战,你觉得下面的骑兵中,有多少是晋军?” 侯音一愣,不错,晋军的确有骗门的先例。 张勋在关墙上眼睁睁看着袁军骑兵叫门无果退去,最终只能向晋军投降。 晋军善战,名不虚传。 张勋损失掉所有的快速机动力量,只换来这八个字。 百里外,武当。 武当城以依武当山为名,乃东汉初延岑所建。 两百年来人口凋零,然随着黄巾之乱,战乱四起,武当城内又有大量人口聚集。 自刘备占据汉中后,袁术派麾下将雷绪率精兵两千驻守。 刘袁联盟牢靠,再加上武当山脉险峻,雷绪在此作起土皇帝,防务越发稀松,连练兵也废弛,然人马却在增加,陆续增至五千人。 兵马大增,粮草自然要自筹。 雷绪不敢向本地大族征集,自然就苦了当地百姓,连年来有百姓离去,或者顺沔水进入汉中,雷绪亦不以为意。 这日,雷绪刚纳一小妾,折腾一夜后睡着。 忽城中大乱,喊杀声四起。 待雷绪起身,城门已开,一支船队自沔水而至,一队队精兵自船中开下。 雷绪的五千人马对付山匪、百姓还行,面对精锐部队只有败逃的份。 雷绪得到溃兵的消息,才晓得晋军进了城,慌乱之下连忙带着亲卫逃出城,武当城轻易的落入晋军手中。 李严带大部队进入武当城时,整个武当城已全部落到晋军手中,李严一进入武当城就发安民告示,而后派人惩处作奸犯科之人,又有晋军文职吏员安抚。 晋军不征粮,又驱除雷绪这个祸害,士民为之欢呼。 有了武当这个落脚地,晋军就能从汉中沿沔水绵绵不断的开来,接着便能沿沔水南下,也可攻略丹水两岸。 翌日,李严带水师继续南下。 南阳乃东汉第一大郡,刘备志在必得,且不能落到刘表手中,因此他此刻跟刘表赛的就是时间,双方是盟友,又都是刘氏宗亲,这城池当然是谁占下的是谁的。 武关,晋军一夜忙碌,结果只逮着陈兰,张勋稳坐武关,让黄忠不仅扼腕叹息。 翌日,黄忠带大军攻关,首先就要填平武关前的护城河。 一辆辆蒙着牛皮的盾车出现在关墙下,随着盾车前行是一辆辆独轮车,车上载着装好的土石,好用来填河。 有盾车阻挡武关上袁军的箭矢,大半日的功夫护城河被填平,下午休息好的晋军高举着包铁大木盾,抬着云梯朝武关进发。 一个晋军接着一个,包铁木盾似一曾铁墙一般进发到城下,而后云梯被树立起来,一个个穿着重甲的晋军爬上云梯,快速朝城头蹿去。 关墙上,袁军用擂木、滚石、热油等各种手段来招呼晋军,直到日头落西,晋军才撤军,将墙下的近百具尸体拖回。 半日攻城,晋军死百余人,轻伤数百,重伤两百余。 幸好有随军医士救治,然就是如此,死亡人数也突破一百五。 黄忠在伤兵营转了一圈后,文聘已在中军大帐等待,黄忠也不废话,当下道:“此番夺城,可有必胜把握。” “有。” 文聘语气坚定的说道。 从绝涧上垂绳而下,这可是战争史上第一次,不仅黄忠没太大把握,就连文聘也心有忐忑,可这不安他不能告诉黄忠,因为此一战胜,就能名垂青史。 晋军中名将如云,猛将更是不可数,若不出奇计,何以名垂史册?文聘对此机会绝不会放弃。 第三十七章黄忠义释张勋 武关。 又是一夜,又是星光黯淡的一夜,可攻防双方已交换。 相比昨夜晋军大营的防守松懈,张勋可一点也不松懈,部署比往常多数倍的兵力巡逻,几乎每一刻钟就有一队精兵在关墙上巡逻一回。 可以说是关墙上巡逻兵士来往不绝,每一个时辰就会换一波,如此可最大程度保证士兵的精力。 然而谁都不曾往关城南面的绝涧上望,此刻绝涧上一根根绳索垂下,接着一个又一个身手矫健的顺着绳索滑下,有绳索自然有滚轮。 当第一个晋军士兵安全落到关墙上时,掏出怀中的火折子对绝涧跟城头各晃几下。 绝涧上陆续有士兵落下,城墙下也有晋军悄悄的靠近。 等到袁军巡逻队发现时,从绝涧上下来的晋军已有数十人,他们迅速用手弩将袁军射杀。 依然有袁军发出声响,立刻引起袁军的警觉,迅速有附近的巡逻队赶来,晋军无奈与袁军交战。 晋军因减重,每人只穿内甲,简单的兵器,一把缳首刀一把手弩。 然晋军还是凭着精湛的武艺跟配合将袁军杀得连连败退,可随着大量袁军巡逻队杀来,晋军组成一个半月形防御阵阻挡。 随着越来越多的晋军从绝涧上下来,大量的甲械也被从绝涧中丢落,晋军将防御阵型扩大数倍,渐渐占据城头一段。 晋军将准备好的火折子丢下,城外大队晋军立刻发动凶猛的攻势。 张勋合甲而卧,从他听到喊杀声到带队杀到城墙上只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然而只是这么短的时间。 晋军已扛着云梯奔到城墙下,张勋顾不得围剿自绝涧而下的晋军,只能先应付攻城的晋军。 许多袁军都是合甲而睡,闻到鼓声赶紧冲到城头,可是晋军已开始攻城。 并在晋军控制的一段城墙上登录,越来越多的晋军杀上城头。 袁军在精锐晋军面前显得特别苍白无力,在横刀、明光甲这等利器前更是显得稚嫩,晋军一点点的扩大着战果。 随后晋军杀下城墙,接着杀散城门守卫后打开城门,又放下吊桥,早已准备好的大队晋军杀入关中。 比之天明,晋军已彻底掌握整个武关的局势。 张勋力战黄叙三将,失手被擒。 随着张勋被擒,武关内的袁军皆逃散或投降。 天明后,黄忠与法正一起入关,并一起接见了被捆缚着的张勋。 “张将军乃主公素来仰慕者,尔等怎能如此对待?” 黄忠斥退押着张勋进来的晋军士卒,正欲为其松绑。 张勋冷哼一声,别过头,躲过黄忠欲解其缚的手,道:“黄将军不必如此,某受袁公大恩,生若不能为其尽忠,死后如何见先人?” “将军,袁公路在淮南倒施逆行,横征暴敛,毫不体恤百姓,又妄自废帝,称帝,实乃大汉罪臣,将军又何必为其尽忠?” 法正出言劝道。 张勋苦笑:“先生此言劝腐儒尚可,某跟随袁公就是欲建立一番功业,今日既然被擒,也是某运道使然,将军不必再费心,今日只有俯首待戮的张勋,绝没有投降的声音。” 张勋声音不大,可其言却掷地有声,让诸将不仅升起钦佩之心。 且不论张勋武艺、本事如何,单论这份忠心就让人敬佩。 黄忠叹息一声,道:“将军忠义,某深为佩服,既然将军不愿降,某亦不愿为难将军,破坏将军名声,将军且去吧!” 张勋一愣,他已做好死的准备,没想到黄忠竟然要送他离开,这,难道是欲擒故纵,还是想感动自己。 黄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某要是想要一个借口,又何必一味求死? 对武将来说,名声有何用?忠心,才是最重要的。 张勋冷眼看黄忠割了自己的绳索,又命人取来张勋的兵器与盔甲,接着送张勋出城,连带着张勋的战马及亲卫。 当张勋出城的那一刻,他真的傻了。 黄忠真把自己放了? 将心比心,张勋不会把捉到的敌将放掉,劝不降就杀,不杀就押着,哪有说放就放了? 还是说黄忠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张勋是又惊喜,又羞愧。 “将军,为何把他放了?” 秦宜禄不解问道。 他与陈到、黄叙联手拿下张勋,本是大功,没想到功劳就这么跑了。 黄忠白了他一眼,法正解释道:“秦将军,张勋乃南阳大族出身,还是仲景先生的族侄,抓了他又有何用?何况主公以仁德传天下,扣押张勋,只会让一部分张氏族人彻底投靠袁氏,而放了张勋,即可笼络张氏,也可让南阳等士族看看王上的胸襟。” 刘秀,刘邦,都是以招降纳叛成就帝业,刘备若想得到第二的名头,就必须也得有如此胸襟才配得上,向来心胸狭窄之人没有成就帝业者。 曹操收了杀子的张绣,刘秀收了害自己兄长的朱鲔。 法正见诸将沉默,道:“诸位都看到了,张勋誓死不降,若硬逼之只是一具尸体,然而放他离去,好处亦不少,起码这武关附近的袁军都会被其带走,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武关外的要隘不好吗?” 诸将点头。 随后果如法正所言,武关外的袁军俱被张勋带走,武关重新落到晋军手中,只要黄忠开心,明日就可南下南阳。 武当,李严率水师沿沔水南上,沿路望都乡被破,酂县、阴县皆被李严攻破,当地士族无不望风而降。 南阳乃帝乡,刘备被称为第二个刘秀,自然引得南阳士族纷纷投效,何况还有张机及隐士张伯祖的影响力。 李严一路过筑阳,到山都才碰到刘表部下蔡中部,这时刘表军才知晋军已拿下沔水各县。 蔡中不敢轻易与晋军交战,关羽的武勇还在荆州回荡,关羽曾借荆州境入巴中。 两军在山都对峙,蔡中连夜向刘表禀报,刘表大惊,一边派使者前往山都见李严一边传信蔡瑁、邓济,要他们尽快拿下新野,以免南阳全为刘备所取。 第三十八章雷绪的逆袭 南阳郡山都城。 三月初,李严汇合自上庸、房陵统兵而来的孟达(时任上庸太守,辖上庸、房陵两县)、申眈、申议部。 翌日留义阳人傅彤为山都长,专门负责与刘表使者谈判,自己却悄悄与孟达三人顺水而下,自阴县杀向乐成,兵锋直指穰县。 刚刚逃到乐成的雷绪大惊,当下率军开门而逃。 乐成守将正准备死战,听说雷绪弃门而逃后亦弃城而走,乐成长开门投降。 李严令其仍为乐成长,自己统兵前往穰县。 穰县,位于濡水之南,乃宛城往武关输粮要道,张勋率军入武关,曾有麾下卫开坐镇。 卫开尚未见到晋军来,反而接到雷绪率败军至,接着就听到张勋率军渡过濡水,连夜奔往宛城。 当然张勋不是没做事,沿途令丹水、顺阳、冠军几县的守军退往穰县,张勋准备回宛城后,发兵再来与晋军决战。 雷绪乃雷薄族弟,相比雷绪,雷薄乃袁术麾下大将,张勋出宛,而留其守之,足以证明他在袁军中的地位。 有小道消息传:张勋为晋军所擒。 如此消息为真,以后南阳将会是雷薄的地盘,至于有没有以后?呵呵!起码人家现在是南阳第二号人物,还有可能称为第一号人物。 卫开在见到雷绪后就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雷绪过了惊慌期,穰县又有袁军陆续而至,小小的穰县已有近万兵力,雷绪不由胆气一壮。 想武当之败,他败得稀里糊涂,如今手里有比之前更雄厚的兵力,不仅想与晋军一战,以此来洗刷弃城而逃的命令。 时张勋自上请罪书至袁术处,雷薄亦派人前往杨弘处走动,希望接替张勋的职务。 袁术听到张勋的请罪书虽恼火的摔了几个酒樽,可还没糊涂到临阵换将的程度,又有阎象、袁耀等力保张勋。 袁术才稍按下怒火,令其戴罪立功,尽早驱除晋军出南阳,最低也得保住一半南阳郡的地盘。 张勋的南阳太守前加了一个假,这无疑极大增发雷薄的积极性,当然还有杨弘的撩拨:若有功,此事必成。 雷薄得到消息,立刻给雷绪传信,务必要给晋军一些好看。 时南阳已处处战火,李严至穰县,蔡瑁将至新野,邓济已取湖阳,黄忠亦顺丹水而下,由于张勋收缩兵力于穰县,黄忠可谓一帆风顺的收复数县。 也怪不得袁术发火,原本麾下第一大地盘突然四面战火,还有丢失的可能,如何能不怒? 何况,李严一路而来,占领数县,兵力必然分散,至穰县时已不足五千兵,将只有孟达三人。 李严一路疾来,攻城器械不足,只能坐等黄忠大队前来。 “校尉,已探清,晋军大队已至冠军县。” 一斥候向雷绪禀报,雷绪虽败,可其名爵在卫开上,又有雷薄撑腰,自然成为数县守兵的首领。 卫开道:“校尉,冠军城距此不过两日路程,若要找晋军决战,某以为且不可再等。” 雷绪道:“不急,再等等。” 卫开张了张嘴什么都没再说。 傍晚,卫开才被雷绪叫来。 “夜袭?校尉,今夜?” 卫开听到雷绪脑洞大开的建议大惊。 汉代之士兵多有夜盲症,因此夜袭就是古代以少胜多致胜的法宝,当然一般将领也都不会轻易选择夜袭,因为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雷绪很满意卫开的反应,当下道:“你也知道晋军的耳目极多,若提早决定,保不准你我还没出城,晋军便已设好埋伏等着了。” 卫开犹豫道:“可夜里行动不便啊?” 雷绪冷笑道:“某正好有一支可夜行的部队。” 卫开见雷绪决心已定,便不再反对:“校尉有何吩咐?” “今夜三更造饭,天不明就由你带兵夜袭,某在城上观战,一旦晋军溃败,某便率军掩杀。” 雷绪道。 “喏!” 天微明才发动夜袭,雷绪当然不知道这个点是人最困的时刻才发动夜袭,而是他听说晋军以前常如此做而已。 当夜,卫开率军出袭。 李严在穰县设了三座大营,分别有孟达、申眈兄弟坐镇,离黄忠离自己越近他心里越心慌,便令三人严守营寨,以防万一。 申眈兄弟表面遵从,心里却不以为意。黄忠大军将到,就算雷绪牛,击破自己三人,必然也损失惨重,如何守城? 其实他二人还不明白,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的道理。 雷薄为了争南阳太守一职,强令雷绪出战,至于之后穰县的得失,呵!换了一任太守,还能再换一任吗? 不仅申眈兄弟,连孟达亦是如此,当夜自己在营中偷偷小酌几杯便睡下。 军中禁酒,可益州疫病横行,湿气极重,军中将领都会喝烈酒驱湿,孟达也不例外。 卫开当夜率先偷袭申眈兄弟大营,毫无意外,这支郡兵被轻易的突破。 申眈兄弟醒来便率军逃向孟达大营,这样溃兵又冲击孟达的兵营。 孟达惊醒后,接着酒劲整军杀出,与卫开交战,黑夜中谁也看不清谁,结果成了一场大混战。 “都不许出营,有靠近大营者皆杀。” 李严被喊杀声惊醒后,令军士打起火把,收拢溃兵于营寨外,有冲营的皆被射杀。 雷绪在城墙上看着乱成一片的晋军大营大喜,看了看破晓的天空,当下率大军杀出,直奔晋军大营,妄图一战灭掉李严。 李严不过五千人,他有近万人,又夜袭李严在先,怎么算都不会输? 李严亦在天明后,以收拢的溃兵为先锋朝战场杀去,自己本营精锐随后掩杀。 有此主力军杀入,卫开部连连败退,留在卫开被围拢后,雷绪率部杀入,穰县外又是一场大混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吃过饭的袁军依靠人数众多渐渐掌握战场的主动,尤其是雷绪斩杀申眈后,房陵军溃散的厉害。 一点点优势随着时间转换就变成一场胜利,当然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雷绪得意没太久,远处荡起一股烟尘,接着似乎有万马奔腾的声音传来。 北边,骑兵?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晋军。 雷绪脸色大变:“撤,快撤入城。” 第三十九章牛金与魏延 谢谢lgjkk大大的打赏,快一百五十万了,今天一定要突破。 “援军来了,给某杀!” 李严亦听到马蹄声,当下大喜。 晋军士气大增,杀得袁军几乎无招架之力,再加上雷绪弃军而逃,袁军的战场优势瞬间被丢光。 烟尘渐近,一员小将出现在众人眼中,尤其是他们身上那耀眼的光束,照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然,孟达与李严都知道,这是晋军精锐。 随着这支数百骑兵加入战场,袁军便如山崩一般溃败,蜂蛹朝雷绪的大纛方向奔去。 雷绪脱身后进入穰县,随后败军便堵住城门。 雷绪恐晋军随后掩杀入城,遂命弓手将城下溃兵射杀,便关闭城门。 袁军在城下进退不得,最后只能向晋军投降。 李严、孟达这才看清来援的将领乃文聘。 文聘乃南阳人,再加上斥候干的就是先锋中先锋,此番先锋自然是他的。 李严二人收拾战场,才发现麾下五千人,死五百余,包括大将申眈,伤两千余人,包括孟达与申仪,失踪两千余,可以说在场的都受伤了。 俘虏袁军三千余人,袁军副将卫开被俘,斩首两千级,被乱军践踏而死,赶入河中而死者不计其数。 也就说雷绪带进穰县的不足千人。 晋军大营,唯有李严营没毁。 傍晚黄忠大军陆续而至,率先是陈到、黄叙率军到,最后黄忠督中军而至,随军带着大批量的军械。 雷绪看着城外大量的晋军心有戚戚,数百骑晋军就让他的万余大军崩溃,这前来怕不下万人,这可如何是好? 很快,他便计上心头。 当夜,雷绪趁晋军立足未稳,便率军出城。 不料,陈到率军在外,趁机击之,袁军大败,陈到亲斩雷绪之首,溃兵逃进河中。 陈到将其首送到黄忠处,陈震却道:“此不是雷绪。” 陈到这才明白自己被雷绪给耍了。 一夜无事,天明后,晋军未攻城,城内士族便举城而降。 黄忠令大军驻扎城外,让原南阳郡属吏陈震安民,穰县民心一稳。 却说雷绪用金蝉脱壳之计离开穰县,游过濡水,只带几个心腹奔向安众。 安众,最有名的当属三国时期的安众之战,曹操先败后胜再败再胜的事迹。 此时的安众却还只是濡水东的一座小城,雷绪逃到安众还不放心,继而朝涅阳逃去。 之后过涅阳,入杜衍时碰到族兄雷薄。 穰县一失,就有败兵逃亡宛城,张勋知道这是雷薄争功所致,可大战前将帅不合乃大忌,再加上袁术屡次催军出战,雷薄见状请军前往收复穰县。 张勋本想在宛城打一场攻防战,雷薄的请战,他当然知道这是雷薄逃避罪责的手段,当下亦不点破,便令雷薄前往救援新野。 相比穰县,晋军勇猛,新野的刘表军似乎就差劲的多。 雷薄当然也想将功折罪,当下交出权利后,率本部三千精锐,这可是真的精锐,雷薄立身的根本,全员扎甲、缳首刀,又几经厮杀,可谓强军,比李严的汉中军还要强几分。 雷薄看到几乎是只身而来的雷绪勃然大怒,当下就要推雷绪出去斩首,麾下诸军侯纷纷为其求情才作罢。 雷绪当下把责任都推给卫开,雷薄随即上报给张勋,卫开已不知生死,张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得知晋军欲渡河来取安众之地,雷薄不愿与之硬拼,当下率军渡淯水,自南就聚前往新野。 新野,蔡瑁得到刘表的消息便加紧攻城,以期在晋军之前拿下新野,然后与晋军以淯水为界平分南阳。 黄忠自然也知道蔡瑁的想法,因此也不急于渡过濡水,取安众、涅阳,战宛城,反而令先锋文聘率军取湖阳,沿淯水上下扫荡袁军。 新野,由袁军大将梅乾、牛金坐镇。 梅乾自知事危便闭城不出,每日死守城池,而后就是向宛城求援。 蔡瑁连攻十数日不成,雷薄率军至,初雷薄虚张声势,号称五万大军。 蔡瑁见雷薄势大,黄忠又作壁上观,恐被黄忠取渔人之利,遂撤军。 蔡瑁一撤军,雷薄随即掩杀,梅乾、牛金已出城来战,蔡瑁大败一阵,随即又向刘表求取援军,自己于新野三十里外扎营,准备坐看黄忠与雷薄相争。 黄忠只留文聘在湖阳,当下率大军强渡濡水,安众、涅阳传檄即定,而后大军度淯水,取育阳、棘阳。 雷薄、梅乾两人大惊,一边向张勋求援,一边由雷薄兄弟朝育阳进发。 雷薄知道雷绪已被晋军杀破胆,当下求牛金为前锋去取育阳,留雷绪助梅乾守城。 牛金轻军直进,凭借武勇打败申仪,继而又率军击破孟达,后面雷薄急令牛金停下脚步。 牛金不解,不过还是依令在育阳城下停住脚步,等候雷薄大军。 就在大军在育阳围困孟达时,李严已督军顺比水取比阳、舞阴、博望等大批南阳土地,没错,雷薄没想到的是黄忠就是在跑马圈地。 有袁术这一个盟友反目也就罢了,刘备暂时还不想跟刘表也反目。 待雷薄得到消息后,黄忠已经将宛城周围县城攻取在手,同时还得了魏延这个大将。 数万大军随后围困宛城,雷薄才知道守在育阳的是偏军,不是晋军的诱敌之计。 雷薄挥军攻城,孟达守城三日弃守,随即申仪守在棘阳,孟达却退往小长安聚。 雷薄正要一口气攻过去,背后的蔡瑁率军复围新野城,而且在湖阳一代的邓济亦率军来,雷绪初战不利,二人只能退回新野城内。 雷薄不得已只能弃棘阳退往新野,孟达随即再围育阳县。 雷薄恐晋军与刘表军合流,已命牛金守育阳。 牛金乃本地人,又素有勇略,因此孟达围而不下。 雷薄率主力杀来,邓济与之交战,雷薄阵斩邓济,杀散邓济军,随即冲蔡瑁本阵。 蔡瑁弃营,以败兵诱之,大将苏飞趁机率本部突袭,而后剻良督军将雷薄围困在阵中,使得雷薄左右冲突不出,眼见雷薄命丧阵中。 其弟雷绪率军自城内杀出,救出雷薄,兄弟二人退往新野城,三人自此死守不出,等待寿春援军。 第四十章魏延擒牛金 南阳简称“宛”,别称南都,宛都,位于中国最东端的大型盆地南阳盆地之中,头枕伏牛,足蹬江汉,东依桐柏,西扼秦岭,自古为战略要地。 自刘秀起兵后,宛城更是繁华,乃南都,是仅次于京都雒阳的大城市,黄巾屡次攻占宛城,又都放弃。 袁术自任南阳太守后,着重加强宛城防御,又调集许多粮草,在此设将作司。 南阳这里可谓有粮有兵有铁,因此袁术才得以称霸淮南。 袁术迁南帝于寿春,留张勋守南阳,足以证明张勋的忠心和本事。 张勋乃张衡后人,大名鼎鼎的隐士张伯祖之子。 张伯祖乃张机的授业恩师,与南阳邓氏的邓子龙同为隐士。 张机投靠刘备,一部分张氏族人随着张机崛起而离去,大部分族人都在张勋麾下任职,牢牢掌握着南阳的控制权。 张勋被放回后,宛城就有一种声音:张勋已暗投刘备,此番回来就是献宛城给刘备。 尤其是南阳邓氏,只差说张勋是叛将。 南阳邓氏乃东汉大将军邓晨后人,邓晨为刘秀的姐夫,随不入云台二十八将,但却是皇亲国戚,历来也邓氏家主便好弄权。 此任家主邓子龙虽然不出仕,却一手将何进推上大将军之位,不料何进愚蠢弄得天下大乱。 邓子龙一气之下弃世,其后辈没有大才,只能靠地头蛇来维护邓氏权威。 张勋不顾流言,只是一心想要守城,连续征发粮草、兵员,使得宛城士族苦不堪言,再加上宛城周围博望、稚县、西鄂皆为晋军所有,人心更是离乱。 黄忠只是围而不攻,已有不少士族暗暗通信,愿献城,其中以南阳邓氏最为积极。 刘备大势已成,袁术妄自称帝,不过是昨日黄花,失败是迟早的事,张勋愿意为袁术陪葬,他可不愿意。 寿春,袁术得到张勋的急报,脸色铁青,这才多长时间,不过半月。 张辽刚刚整军出长城,刘备大军已不过刚至河东,张飞刚出朝歌、臧洪还没出东郡,整个南阳就没了。 “废物!都是废物!” 袁术气的想砍人,他的调兵令刚刚到汝南,张勋就把南阳给丢了,还有桥蕤只会一个劲死守,难道他不知久守必失的道理吗? “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要怎么解决?援兵还要不要派?是否要再接触晋军?” 阎象见袁术发怒劝谏道。 袁术何尝不知,这是自己惹得祸,不然大家各守各郡,还是盟友? 想到此,袁术更恨张勋,你说你闲着没事练兵就好,干嘛要去武关,这下惹马蜂窝了吧! 袁术却忘了,张勋几次三番请他把武关还给刘备,加深双方的盟友关系。 “你们都说说该怎么办?” 袁术气恼的道。 谁都知道袁术在气头上,因此都闭口不言。 袁术见没人说话,更怒:“尔等不是平时挺能说吗?要某讨伐晋军,如今呢?怎么不说了?好,好,都不说,是吧!杨弘,你来说,某记得讨伐晋军,你嚷嚷的最厉害。” 杨弘闻言不由暗暗叫苦,他嚷着讨伐晋军,还不是袁术想要这么一种言论吗? 没想到今日竟然引火烧身,只是袁术跟百官都看向他,杨弘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战已不可胜,不如,不如求和?” 杨弘语气并不坚定,只是他现在猜不透袁术的心思而已。 “求和?” 求和就是向刘备低头,让袁术低头无疑就是打他的脸,袁术的脸顿时阴沉起来,杨弘吓得三魂掉了二魂。 阎象道:“陛下,杨司空所言不差,如今晋王全力一赴取河北,若想不分神就得有人牵制曹操,如今还有比主公更适合的吗?只要晋王还用的着主公,这也不算求和。” “好吧!” 袁术不得不同意阎象的意见,派人前往长安谈判。 “谁愿去长安。” “臣愿去。” 杨弘总算看出袁术的虚弱,当下一边感激阎象的援手,一边打定主意多跟晋军接触,好为以后做打算。 “嗯!好吧!” 袁术看了看杨弘,虽然不满意,可是他也没更好的人选。 袁术随即又甩出一句话:“晋军能和,曹操绝不能让其再占陈国,纪灵何在?” “臣在。” 纪灵因为是刘备送给袁术的,虽然纪灵没跟刘备再联系,可袁术心里一直很膈应,尤其是跟刘备开战后,如今两军和谈,这员大将自然不能再闲置,当下道:“命尔率军五万,前往陈国相助桥蕤。” “喏!” 纪灵虽然面无表情,可心里却松了口气,毕竟一直被主公青眼相待,搁谁谁也不好受。 杨弘径自前往长安不提,颍川却发生一件大事,汝南守将前脚刚出汝南城,汝南就被黄巾贼将刘辟、龚都占据。 颍川与淮南的联系被切断,袁术所任的豫州刺史金尚(原兖州刺史)率军自颍川出击,结果被黄巾所斩。 一时间豫州无主,颍川诸士族共举河南尹郑浑为豫州刺史,郑浑随即派于禁入颍川,颍川数日内全部投降晋军。 袁术得到消息后,差点气的吐血。 短短半月有余,连失南阳、汝南、颍川等精华之地,尤其汝南乃其老家,袁术当即率军准备杀入汝南,被派去支援桥蕤的纪灵被调回,重新朝汝南进发。 南阳战事几乎陷入平静,可都知道南阳将为晋军所有。 为此,刘表急令蔡瑁攻新野,不然南阳真没刘表什么事了?同时刘表派张允带大军前往新野,水师顺河而下。 蔡瑁当然知道事情的紧迫,因此不顾伤亡一味强攻新野,新野三将压力大增,为此急调牛金回新野。 牛金在犹豫再三后终于弃育阳,率军赶往新野。 没想到一出城就遇到一队汉军,正是牛金的手下败将申仪,两人交战数十合,申仪败退而走。 牛金继续前行,路遇孟达埋伏,两军交战,而后申仪自后杀来,牛金被申仪、牛金前后夹击,军大乱。 牛金无奈只好率部突围,申仪、孟达眼看着牛金离去,指挥部下将牛金的部众降服。 牛金眼见新野去不成,只好暂时退往育阳。 不料刚要叫门,城头上一箭射落,幸好牛金武艺娴熟才躲过这支暗箭,再抬头只见城头便挂刘字旗帜,牛金再木,也知道育阳为晋军袭取。 牛金怒从心起,不由破口大骂:“何方鼠辈,竟敢袭取你爷爷城池。” 牛金骂的正起劲,城门在咯咯吱吱中开启,一小将拍马而出,只见那小将威仪不凡,牛金喝道:“来将何人?” “取尔首级者,义阳魏延是也!” 牛金闻言大怒,直取魏延。 两人交战数十合,牛金失手被擒。 雷薄三人许久不见援军至,当即弃城而逃,不知所踪,自此新野为刘表所有。 刘备与刘表以淯水为南北界、比水为东西界,瓜分南阳。 刘表分新野、蔡阳、湖阳、襄乡、复阳、平氏、章陵等诸县为新野郡,抵御可能南下的晋军。 第四十一章蹇曼的决心 受降城。 自吕蒙、戴陵定鼎大局,朔方军得已远暖不断的进入受降城,受降城再次陷入平静,大量的商队再次进驻。 牵招与徐庶只率数百精骑至,以随军而来的去卑为新匈奴单于,随后在在周边招募胡骑义从,诸胡相应者如云。 匈奴贵族生恐汉军算后账,因而各率自家儿郎投在去卑麾下。 三月中,牵招募集胡骑两万余,又督汉骑五千,以吕蒙先锋,戴陵、去卑为大将,徐庶为长史,成何为司马顺长城东向弹汗山。 河北之战,最先拉开的号角的赫然是平定草原之战。 张辽于高柳城誓师,以招募的胡骑万余在韩当的带领下为前锋,自己统带步骑一万五千人出高柳,直逼弹汗山。 弹汗山,韩当之败使得鲜卑将单于庭不得不迁往更北方。 韩当轻易拿下弹汗山,一路自然少不了报复,鲜卑一下将其阴的几乎翻不了身,若不是刘备称王,他连先锋都混不上,因此他给胡骑下了三光策。 胡人素来贪财好利,何况又不是自己的同族,鲜卑强盛时也没少上乌桓人,因此彻底执行了韩当的政策。 白檀。 自鲜卑与乌桓联手后,乌桓驻白狼,鲜卑驻白檀。 东部鲜卑一战,虽然韩当惨败,匈奴精锐被灭,可鲜卑跟乌桓死的人却是汉军的数倍,再加上甲械损失惨重。 乌桓便助鲜卑勾连袁绍,袁绍为了让鲜卑对汉军施加压力,遂命人送甲械、盐茶于白山跟鲜卑人互市。 此刻白檀却陷入紧张的气氛中,汉人的互市也被关闭,整个白檀都在整军备战的动员中。 单于庭内,东部鲜卑贵族齐聚于此。 单于蹇曼高坐王帐上,身形相比一年前显得有些削弱,其实他最知道晋军战斗力多强,虽然一时灭了韩当部,可也成功吸引晋军的注意力,把鲜卑弄成出头鸟。 蹇曼如愿以偿成为鲜卑单于,但却没有当上单于的意气风发,反而每日都在惶惶不安中借酒色度过。 蹇曼消极的姿态无疑沉重打击了鲜卑贵族脱离晋军的喜悦,这使得鲜卑贵族对其极为不满,如果,如果不是晋军大军压境,他们早驱逐蹇曼了,如驱杀他父亲和连一般。 他们却下意识忘了,如果没晋军大军压境,蹇曼何以如此消沉。 “大单于,汉军已破弹汗山,又屠白山,沿途而来,我部落民皆被屠戮,单于,您要拿出一个主意来啊?” 刚刚被封为中部鲜卑大人蒲头焦急的说道,晋军屠杀的可都是他的子民,他怎能不忧心。 蹇曼为了防止走上老爹和连的道路,因此将蒲头、扶罗韩这等丧家之犬提拔高位,若轲比能、慕容登等实力派则如匈奴般封为左右大将、左右骨都侯。 灭了韩当,晋军肯定有报复。 这是轲比能跟慕容登的共识,因此也就随蹇曼去作,再说这般也能凝聚自己麾下的实力。 蹇曼得了面,他二人却趁机将依附他们的鲜卑小部落整合到一处,实力看似减弱,战斗力却大大增加。 “哦!汉军终于杀来了。” 蹇曼不由长出一口气,道:“都说说吧!怎么打,在哪打?” 蹇曼根本没有一点斗志,这无疑让鲜卑贵族极为失望,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晋军大举来攻,必废之。 轲比能跟慕容登对视一眼,觉得不能就这么任由蹇曼败坏鲜卑的斗志,当下轲比能给白纸扇使了个眼色。 白纸扇自受降城败回,其被没有受到轲比能的惩罚,反而更受轲比能的信任,因为白纸扇说服呼厨泉暗投轲比能。 白纸扇看到轲比能的示意,当下出列道:“单于何必如此颓废?如今的晋军不过万余人,其余多是胡骑尔,形势还不如二十年前严峻呢?” “哦!” 蹇曼稍提起些精神来,二十年前他还小,不知道檀石槐面对危机如何,可在座的不少都经历过那场大战,想起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他们都是见证者,可惜不是主力。 只记得伟大的檀石槐大汗带他们丢弃一切物资、老幼,而后在两千里外一举击溃强大的汉军,自此鲜卑才开始统治草原,仅仅二十年,大鲜卑帝国就由强盛走向衰败,正应了汉人那句老话:盛极而衰,只是这也衰得太快了。 “先生不妨说说?如何没二十年前危机?” 蹇曼此刻如抓到最后一根稻草般问道。 白纸扇摇着纸扇,道:“诸位都知道当年汉军派遣夏育出高柳,田晏出云中,匈奴中郎将臧旻率南单于出雁门,各将万骑,三道出塞。田晏乃段颎司马,麾下乃精锐的护羌营,夏育麾下乃护乌桓营,臧旻麾下乃度辽营,这可是东汉北疆最精锐的三支边军,数百年来压的咱们抬不起头,又有匈奴、乌桓等杂胡为汉军附庸,那时几乎整个草原只有大鲜卑山才没有鲜卑的敌人,檀石槐大汗带着大家一路北上,最终击败汉军。” “可如今呢?韩当乃手下败将尔,张辽乃一豪侠耳,虽有火烧十万大军之计,可草原上决战靠的是实力,他们的附庸也不过是两三万杂胡,反观单于,如今匈奴单于呼厨泉大人来投,三郡乌桓又是铁杆盟友,只要晋军稍有颓势,其附庸必反,晋军当复有韩当之败。” 蹇曼如被注入一针强心剂,当下道:“你的意思是如檀石槐大汗一般,退回大鲜卑山再破敌。” 白纸扇见蹇曼上心,又道:“何须退两千里那么远,单于要晓得,晋军不是汉军,汉军拥有天下,晋军拥有的不过是三晋、三秦、西凉、巴蜀等苦寒之地也!不说别的,单说追击两千里就足以让晋军崩溃,何况晋军也有敌人,单于莫忘了袁绍,咱们起事本就是为袁绍分晋军注意力,若袁绍不给咱们足够的好处,咱们何必为他牵制汉军。” “好,先生说的好。” 蹇曼闻言大喜,当下抚掌道:“跟袁绍接洽的事全权交给先生,务必要在汉军来到前要到最大的好处,另外” 蹇曼说着看向蒲头,道:“蒲头大人,为了大鲜卑的生路,尔务必要阻挡晋军到本单于接受袁军甲械为止。” “喏!” 如此危机时刻,蒲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第四十二章袁术气衰 下曲阳,袁军大营。 袁刘河北之争已不可避免,袁绍听从谋士田丰、沮授的建议,决定先发制人,亲自督军至下曲阳。 大将淳于琼坐镇邺城,以防张飞。 沮授督蒋奇等人取常山高邑,自己率军围毋极。 毋极乃中山三氏的老巢,毋极一失,中山全境将唾手而得,中山失,则涿郡成孤城,常山也将独木难支。 袁绍亲自坐镇下曲阳,大将文丑、颜良、眭元进等将毋极团团围住攻打。 毋极乃中山三氏老巢,内存粮草无数,守城器械更是多如牛毛,再加上三氏多年经营,老弱都被前往他处,城内多青壮,若袁绍只是一味死攻,恐怕一年半载也拿不下毋极。 袁军攻城半月有余,损兵折将甚多,可连毋极城内的箭矢都没耗光。 中山张氏乃以贩卖武器起家,造箭矢更是长久,袁军只用人命耗,可有的耗。 袁绍正为攻城事宜苦恼,白纸扇已经带着蹇曼的指令来见袁绍,袁绍看了蹇曼索要的物资不由勃然大怒,向来不喜形于色的他脸一沉,请白纸扇出去,白纸扇一出去,袁绍就将桌上的竹简全都丢了出去。 “胡虏就是胡虏,非仁义可束缚也!” 田丰刚好掀帐而入,问道:“主公,可是为胡人索要军械怒?” 袁绍收敛怒火,温声道:“先生,何以知之?” 田丰捋须道:“前日,闻晋征北将军张辽率部出塞,又有晋护匈奴中郎将牵招自受降城东来,胡人来不外乎求援,与索要甲械尔。现如今主公已军毋极,使得晋军不得全力北上,胡人的目的已然清楚,必是索要军械。” 袁绍点头:“先生,既然胸有成竹,何以教我?” 田丰道:“给他。” 袁绍闻言眼睛一动:“先生,可知胡人胃口有多大?” 袁绍正要将胡人索要甲械的清单给田丰,谁知田丰看也不看,道:“主公,胡人虽然贪心,可胡人越强大,对晋军的威胁也就越大,相对而言对咱们的威胁越小,因此某觉得胡人胃口再大为该满足,而不是发怒。” 袁绍点头,二十年前臧旻等人一举将汉军北疆精锐丧尽的事还历历在目,当年的护匈奴、护羌、度辽营何等精锐,不还是一朝丧尽,若张辽重蹈覆辙,那刘备还有心跟自己在河北对垒吗? 一旦刘备龟缩回并州,那太行山以东都将是自己的地盘。 “所以说主公的目光不应该放在北方,相反应该在南边。” 田丰见袁绍赞同的点头,又道。 “南边?” 袁绍转身朝身后巨大的地图望去,南边是黄河,黄河需要防范吗?不需要,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臧洪。 “对,南边。” 田丰斩钉截铁的道:“别看,臧洪只有东郡数县,可河内、河南都是刘备的地盘,曹操主力又在陈国与袁术对峙,这样一来,司隶晋军主力就得到解放,别看臧洪现在老实,如某料之不错的话,东郡的晋军已得到加强一旦刘备军自井陉出,臧洪必定自东郡袭青州。臧子源曾为青州刺史,在青州根基颇深,一旦其出兵青州,某恐大公子不能敌也!” “某以为不然。” 田丰话未进,又有一人入帐,袁绍闻言一望乃押粮而来的郭图。 郭图径直走到田丰身边,白了田丰一眼道:“主公,臧子源虽然做过青州刺史,然不过短短数月,期间尚有田楷、孔融之等,现如今大公子稳坐青州,青州治下民生稳定,百业待兴,臧子源举兵来就是破坏青州之稳定,青州士族岂会同意?” 郭图说着冷哼一声,道:“再说青州有辛佐治兄弟在,又岂是那么容易易手?” “主公。” 袁绍眼见二人又要起争执,当下摆手道:“元皓先生,既然你说胡人值得资助,那这件事就交于你去做吧!显思,虽然勇略不足,然佐治还是有些能力的。” 袁绍这般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表现让田丰深感无奈,不过他也知道再劝袁绍只是恶了袁绍而已,当下作揖拱手离去。 郭图见田丰离开后,道:“主公,某曾听闻田丰族子田银交友甚是广泛,还有人说田银乃晋军细作。” “不必多说,田银是田银,元皓是元皓不可同语而论。” 袁绍虽然有时多疑,可还分得清形势,如今不是搞分裂的时候。 田丰自然不知道自己走后,郭图竟然给自己上眼药,去见白纸扇后,领着白纸扇取了一万五千件兵刃,大多是之前袁军淘汰的,又领了二十万箭矢与之。 田丰大手笔让攻城主将很是膈应,前方甲械紧缺,怎得对胡人如此大方? 胡人骑**准,有二十万箭矢足以让晋军吃个大亏,而给攻城诸将不过杀伤千把守城将士。 颜良、文丑等说不得又在袁绍面前给其上了一大波眼药,使得袁绍对田丰不满又重了几分,为此袁绍将田丰发配到毋极城下,令其督诸将攻城,而改由郭图、逢纪参谋军事。 毋极城守得稳若磐石。 蓟县,麴义整军数万进攻军都关,妄图攻破军都关杀入代州。 涿郡的晋军将领不敢妄动,河内的张飞自朝歌往攻汤阴。 淳于琼亲率大军临汤阴,淳于琼沙场宿将,虽无大功亦无大错,正应了那句“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淳于琼死守汤阴,任张飞再猛,也不能跨过汤阴直击邺城,只能联合张燕,使黑山军袭邺城粮道。 淳于琼使心腹率重兵督粮,张燕也无可奈何,双方对峙于汤阴。 南攻北守,这是既定的策略。 袁军的攻击势头并不猛烈让刘备心安,遂令大军陆续出井陉,自己却坐镇晋阳,接见安抚龙山书院的诸大儒以及并州士族。 河北之战陷入僵局,淮汝地区,袁术与刘备的和解,颍川、南阳归刘备所有,张勋等袁军大将及将士皆放归袁术。 袁术遂令张勋等夺回汝南,张勋苦战数日,刘辟、龚都退出汝南城,流窜汝南四地,黄巾之势又壮。 汝南势平,陈国风波又起,桥蕤得纪灵之援,又有袁术严令,不得不出战曹操,结果为曹操击败,袁军一溃千里,大将桥蕤战死,乐就、严纲亦不能幸免,唯有纪灵杀出重围。 袁军精锐一朝丧尽,袁术恐曹操趁机南下,一边大肆拉拢青壮,一边用钱货结交吕布,希望吕布出兵袭兖州。 吕布亦不傻,只是出兵沛国威胁曹操侧肋,曹操得了陈国也到老实,一时间三雄僵持。 天下复将目光投向河北,观刘备、袁术胜负。 第四十三章青州之乱 建安元年五月,刘备出晋阳,自井陉至中山元氏,袁刘大战正始开启,双方沿太行山开战,战火延绵近千里,各自投入大军十数万,成为汉末以来,仅次于讨董之战的战事,天下为之瞩目。 然而双方各据要隘攻防,使得这场大战黯然不少。 五月中,东郡太守臧**檄天下,以青州刺史袁谭不恤民力,杀良冒功为名,令高顺为先锋,统兵数万入青州。 青州漯阴豪族刘询举旗响应,平原等百姓不堪袁军袭扰,又思臧洪平定管亥等黄巾之乱,纷纷投降。 臧洪兵不血刃得到平原、济南、乐安、齐国诸郡之地。 袁谭大怒,一边向袁绍求援,一边整军往讨漯阴刘询,臧洪忙派人救之。 双方战于漯水之北,晋军大将郝昭破袁谭大将吕翔,并斩其首。 袁谭闻之大惊,随之亲率大军去战臧洪。 其前锋大将吕旷为为其兄复仇,出马邀战高顺,结果被高顺所斩,其部大溃,随即高顺直取袁谭本部,其部溃,而后臧洪大军递进,袁谭连夜逃回平原,死守平原不出。 臧洪命陈容督郝昭等取济南、乐安诸郡,诸郡纷纷降之,唯有东莱太守管统不降,率军袭取乐安。 管统自海上来,乐安诸县疏于防范,结果为管统所乘,乐安落入管统之手,又有青州治中王修在北海督粮,引黄巾贼袭北海,北海复为袁谭所有。 管统取乐安后,随即派军围临淄,准备夺取这座重城。 管统乃海贼,被袁谭诏安后封为东莱太守,管统历来劫掠青州临海诸县,青州之民深受其苦。 临淄令王豹一边紧守城池,一边向晋军求援。 郝昭随即兵临临淄城下,管统与之交战,随即被郝昭所破,管统连夜退回乐安临海数县,乐安大部复为刘备军所有。 六月初,王修督军自北海出,准备救援管统,至平寿方知管统已败,已退回寿光,随即屯兵剧县,又令管统屯益国城,互为掎角之势。 郝昭兵力不足,只好向臧洪求援,双方僵持在临淄一带。 袁绍得到袁谭的求援信才得知青州之势已危,悔不听田丰之计,又无颜去问田丰,遂招郭图问之。 郭图也不知臧洪为何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先是承认一番错误,随即提出让渤海守军救援。 臧洪这支本是偏军,刘备也没估料到臧洪这么大的影响力,只是传檄就得到大半个青州,于是忙令河南的鲍超顶替徐荣,徐荣率军入东郡支援臧洪,又令徐晃督张绣、阎行入青州。 袁谭得到渤海袁军,率先进攻城外的臧洪大营,臧洪坚守不出,然兵力不足,不得不退过黄河,屯兵高唐。 袁谭继而率兵攻过高唐,督军猛攻高唐。 徐荣自进入东郡,星夜举兵而来,不救高唐,反而冒充袁军直取平原,平原守将不妨,被徐荣偷袭成功。 平原一陷落,袁谭大惊,慌忙撤军回防平原。 在渡黄河时遭到高顺陷阵营的袭击,袁谭军大败,袁谭再次弃军而逃。 袁谭逃过黄河,收拢溃兵,数万大军过黄河,只有数千人回来,袁谭无奈下收平原诸县县兵,又强征民壮回攻平原。 结果徐荣弃平原,直奔安德、西平昌诸县,诸县因兵力被抽调,无力抵挡徐荣,结果一一陷落,凡出兵诸袁谭士族皆被西凉军屠戮。 袁谭麾下士族闻言纷纷离散,时甘陵诸国援兵至,袁谭才缓过一口气,可惜其已无力进攻。 臧洪留徐荣在平原袭扰袁军,亲督军南下,汇合临淄郝昭,以郝昭军益国,高顺攻剧县。 吕布收到刘备求援,遂派曹豹为将,陈宫为军师袭平昌,高密诸县。 王修闻之忙率主力南下,结果导致高顺先拔剧县,王修部溃,管统闻言率军弃益国,返寿光,自寿光乘海船返回东莱。 随即郝昭汇合高顺,二人先后克平寿、营陵、朱虚,又于复甑山大败王修残部。 王修不知所踪,高顺与魏续汇合淳于,继而合兵取北海剩余诸县,管统见状复逃至海上。 至此,青州除平原一城外,俱归刘备所有。 臧洪荡平青州,还有一个小插曲,泰山贼臧霸见刘备与吕布合兵,遂在吕范的劝说下投降曹操。 吕布大怒,双方重新对峙,袁术亦在刘备的甲械诱惑下重整旗鼓,命张勋率部出汝南,威胁陈国。 鲍超亦在酸枣一线虚张声势,于禁督军进入颍川,有取兖州之势。 曹操处于刘备及其联军包围之下,曹操自顾不暇,对于袁绍的求援视而不见。 袁绍无奈,只能派使者连番出入荆州、江东、巴蜀、西凉诸地。 孙策正忙于平定严白虎及南越之乱,顾不得中原之战,何况更远的河北之战。 荆州刘表虽有心却无胆,尤其是蔡瑁等诸将极不愿与晋军交战。 倒是益州夷王高定与雍闿、朱褒等在袁使蛊惑下发动叛乱。 晋军本来在益州的势力就单薄,被袁军财货一鼓动,当即举旗造反,益州太守王商随即派兵征讨。 凉州,李傕、郭汜亦率军袭西平,鞠演严守西平不出,李傕、郭汜随即杀入金城等地。 西凉刺史钟繇随即派大将韩德及杨秋率部救援,结果反为李傕二人所败,治元多等胡人见状随即反叛。 西凉诸郡不稳。 待刘备得到消息,河西诸郡大乱,敦煌黄华复叛,西域长史毋丘兴被西域诸国驱逐,死于乱军中。 刘备随即养其子毋丘俭于府,令马腾为征西将军、隗里侯,第一任西域都护府大都护,以张既为长史、杨秋、韩德为大将,鞠演加封为西平太守,蒋石为讨虏将军,围杀李傕、郭汜后,进击河西诸郡,又掉张济为镇西将军,苏则为参军出西凉,为马腾后卫。 李傕、郭汜听到消息后,随即顺黄河逃回西海,结果被鞠演埋伏,其军大溃,郭汜二人死战得脱。 李傕、郭汜一败,诸胡皆被诸郡郡兵讨伐,加上马腾的威名,河西诸郡之乱被平定,张济坐镇西凉,马腾出击西域。 第四十四章军都关之战 建安元年,五月。 张辽于牵招合兵进攻白檀,鲜卑贵族蒲头战死,蹇曼率众自白檀退往白狼山,张辽遂率军至白狼。 高柳城,三郡乌桓的政治中心,也是张辽此行的目的地,蹇曼退军至白狼山,很明显就是要祸水东引。 尤其是轲比能亲自来见蹋顿,要蹋顿率三郡乌桓一起引晋军入大鲜卑山,待晋军粮草不济再击之。 放弃乌桓统治中心? 这无疑在乌桓人激起极大的民愤,乌桓在此生活数百年,再加上汉朝崩裂,正是乌桓发展壮大的机会,此刻若弃辽西等地而进入荒芜的大鲜卑山,无疑是捡芝麻丢了西瓜。 “若刘备亲来,某等退却还罢了,可只是一偏将尔,某等若还退,如何在草原立足?” 乌桓人中这么一种说法盛传。 轲比能数次请见蹋顿,蹋顿乃丘力居从子,当年丘力居之子难楼尚小他才得以继位,如今难楼一日比一日大,乌桓中让他交权的声音也日益高涨,就像不退的说法,大部分是支持难楼一系的乌桓贵族宣传的。 “哼!乌桓不走,咱们走,正好用来迷惑晋军。” 蹇曼得到轲比能的消息冷哼。 数日后,乌桓大军与鲜卑大军汇合一起,在白狼山与晋军决战。 韩当亲统诸杂胡与乌桓、鲜卑人混战,混战半日后,张辽、牵招各督汉骑五千击联军两侧。 蹇曼趁机率主力退却。 蹇曼一退,乌桓骑兵彻底落到晋军的口袋阵中。 乌桓新单于难楼被斩首,乌桓骑兵降者无数。 韩当率部追击鲜卑大队三天三夜,迷失方向后才率部退回白狼山,时张辽已朝柳城进发,在乌桓溃兵的协助下张辽轻易的夺取柳城,蹋顿被俘。 鲜卑远遁,汉军并未追击,反而大肆涤荡幽州边境的胡人,使得幽州境由板荡变得安定下来。 鲜于辅、鲜于银、田畴、田豫等幽州实力派纷纷向晋军投城,幽州境数日内易帜成功,幽州士族纷纷驱逐袁绍所置长官,唯有广阳一郡在太守齐周的掌控下没有投刘。 军都关,今居庸关。 军都关,自刘备第一次驱除鲜卑后,此关就由焦触把守,焦触先是成为刘虞麾下的校尉,又被公孙瓒封为中郎将,自刘备时期又恢复校尉的职衔,麾下也多了王门这员大将。 鞠义奉命进攻军都关。 焦触没跟鞠义交过手,在晋军中晋升全靠军功,焦触一直坐镇军都关,得军功不易,因此在鞠义军临关下时便召王门商议夜袭事宜。 王门谏道:“校尉,鞠义的先登营天下闻名,夜袭恐怕” 王门没说完,焦触便打断道:“阿门,想那鞠义再厉害,也不过一人,当今天下人多夜盲,夜袭乃决胜之道,不然军都关能守多久?” 王门一噎,晋军似乎有治疗夜盲症的灵药,晋军将士在夜间多能视物,这也是晋军多夜袭的原因。 鞠义麾下先登营将士勇猛无比,甲械精良,若真让鞠义放开胆来攻城,军都这坚关不定能守多久。 王门当下道:“校尉不如你在关上观战,某引军前去。” 焦触摆手道:“这军都关一草一木谁有某熟悉,尔尽管在城上观战便可。” 夜,焦触率军袭营,结果被鞠义料中,夜袭不成,反而被鞠义设计,结果焦触被困,幸得王门死战才脱。 焦触拉着王门的手道:“非校尉,某死矣!” 自此,二人一心守关。 鞠义麾下的先登营攻城能力不一般,一日内就攻上城头,使得王门二人防守的左支右绌,幸好关内守城物资充足才得以苟延残喘。 代州刺史郭蕴得到消息后,立刻命上谷太守徐邈督部前往支援。 焦触守关不足十日,军都关破,焦触战死,王门奉令逃进军都关。 徐邈得到溃兵消息,急率部进入沮阳,准备在沮阳抵挡鞠义大军,又令各县紧守县城,又向代州刺史郭蕴求援。 郭蕴闻言大惊,一边组织代郡民兵,一边向雁门、朔方刺史部求援。 鞠义围沮阳,正要在代州大施拳脚,在广阳掌控大局的许攸连夜到了鞠义大营。 鞠义见许攸风尘仆仆的模样,道:“先生来得如此急,所为何事?” 许攸道:“将军,张辽已袭取柳城,鲜于辅等人必然已反,将军再不撤军,恐被落入晋军的包围圈中。” 鞠义不在意的冷笑:“这又如何?” 其实在鲜于辅等人摇摆不定时鞠义何曾不是这种状况,大不了鞠义将他们一一讨平便是了。 鞠义孤傲的让许攸颇为不爽,尤其是击败高顺的陷阵营,又灭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鸟样。 如果不是刘备日益强大,袁绍早对他下手了。 “将军,主公那里压力很大,急需将军回援。” 许攸忍着脾性道。 鞠义皱眉道:“某如今已攻破军都关,取上谷、代郡、雁门、朔方易如反掌,北方不稳,刘备定然会挥军北方,主公之危立解耳。” 许攸闻言如看白痴一般看鞠义,我承认你很能打,你再能打,也不过两千先登营,两万郡兵,先登营乃天下精锐,郡兵呢?连每人一套铁甲都配不齐,如何随你纵横北方,哼!你被突击而来的张辽关在代州关门打狗还差不多。 “将军,主公谕令如此,将军欲反抗乎?” 许攸阴冷的问道。 鞠义不由不满的瞪了许攸一眼,如果不是许攸掣肘,这两年鞠义至少能练就两万精兵,有两万精兵就能纵横北疆,有他在北疆闹腾,袁绍击败刘备的希望不更大吗? 如真若鞠义那般建议,如今北疆真正的空虚无比,牵招带走了朔方军,张辽带走代州军,这偌大北疆还真没制衡鞠义的力量,那样刘备说不得得提前结束河北之战来解决鞠义。 可惜鞠义最终还是拗不过许攸,只能叹息一声,第二日便看着摇摇欲坠的沮阳退往广阳。 鞠义退过军都关时,没忘一把火将军都关烧成灰烬。 王门自军都山中出来时,军都关已烧毁大半,待天明徐邈率军至,军都关火已灭,二人唯恐鞠义再来,忙征集民夫修缮军都关。 第四十五章仁慈的赵云 建安元年六月,刘备令麾下骑兵四处,劫掠袁军春麦。 张辽命吕蒙、韩当、牵招等分率骑兵自幽州攻入渤海、河间诸郡,沿途焚烧冀州春麦。 刘备令张郃自中山前往河间郡,凭借自己影响力攻略河间郡。 又令赵云自元氏前往高邑,妄图击破蒋奇部后突入赵国,劫掠冀州腹中魏郡周边,袁绍得到消息后大惊,忙派颜良率五千骑前往高邑救援。 徐晃率军至东郡,已令阎行等强行攻进清河,安平等国。 一时间冀州四处烽火,冀州士族保持沉默,使得晋军更加肆无忌惮的纵横冀州。 高邑城外,蒋奇部将高邑团团围住,哪怕蒋奇再怎么搦战,高邑守将韩莒子就不出,城内粮草、战略物资极多,蒋奇一时间无可奈何。 赵云率部至高邑,蒋奇深知赵云名声,坚守营寨不出,赵云遂率军直入赵国,遂纵兵掠赵国麦田。 颜良一路猛追,终于在巨鹿郡治瘿陶城附近追上赵云。 刘备下达得命令是尽可能的破坏冀州麦收,袁绍这季麦收收成不好,势必会影响决战,再加上州内百姓无口粮必定会造反,这样刘备就能轻易的拿下冀州,凭借今年并州、三辅、巴蜀的丰收,倒也能勉强接济冀州灾民,当然前提是刘备能在今年攻下冀州。 赵云虽说执行力很好,可他毕竟是冀州人,河间与巨鹿、赵国又不远,因此对刘备命令打了一个折扣,赵云驱杀袁军督粮官,助当地百姓把粮存起来。 乱世中粮食最珍重,袁绍连年与公孙瓒、臧洪交战,民力凋敝,民心不在,因此百姓都偷偷把粮食藏起来。 袁绍在冀州广征名士出仕,因此极得士族拥戴,换句话说就是他代表了广大士族阶级的利益,而刘备麾下多寒士,这是天然的敌人,士族多自发的替袁绍征粮。 赵云根据情况,把五千骑兵分散成五十个小队散到整个巨鹿、赵国境内,灭杀士族督粮官,有的甚至派兵攻灭士族坞堡,闹得整个巨鹿士族苦不堪言,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把粮食纳为己有。 因此颜良一入巨鹿,就有士族派私兵为其引路,甚至纠集一批近千人的游侠儿骑士,之所以称骑士,因为他们骑得多是骡子、驴、驽马。 颜良碰到第一股成建制的晋军,特派一骁将击之。 结果晋军屯长见势不妙立刻就逃,只留下十几具来不及逃的晋军断后。 颜良听说赵云分兵四野,心中不屑之意大增:“都言常山赵子龙,天下无敌,今日一观不过一匹夫尔!晋军如今精良的骑兵落在他手里浪费了。” 颜良当下亦分兵三队,以左右两翼各一千五百骑扫荡晋军,自己亲率中军在后,直奔巨鹿郡城——瘿陶。 “将军,杨氏县发现袁军骑兵。” 赵云得到消息时正在一户农夫院里打麦,珍贵的战马被他用来拉石磙,看得亲卫都心疼不已,可是谁让他是将军呢?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道命令几乎已经成为晋军所有职业军人的记忆烙印。 “哦!有多少人马?” 赵云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农具问道。 “大约有五千余骑,还有各士族组成的一支私兵,大约在千人左右。” 斥候回道。 赵云点头,对斥候道:“立刻召集各屯集合。” “喏!” 赵云在集中兵力时,晋军已经跟袁军交战不下数十次,大多都是千人以下的战役。 晋军多装备弩箭、标枪、鱼鳞甲、缳首刀、白蜡枪以及标准的弓箭,往往一屯晋军就敢偷袭袁军千骑。 两屯晋军,就敢跟袁军对冲,后扬长而去。 赵云在瘿陶城外集合完毕,麾下骑兵只有三千余骑,在赵国的一千骑来不及赶不回来。 赵云点检损失,与袁军交战,死亡人数破百,重伤者几乎没有,轻伤者数百,但都不影响战斗力。 晋军对袁军造成的伤害几倍于己,单斩首数已有四百余,没有斩首记录的更多。 赵云不清楚袁军死伤有多少,颜良可清楚的很,当其探报得到赵云部出现在瘿陶城下时亦集合兵力,结果发现自己损失的精锐骑兵多达一千人,还有重伤不能再战者亦有四五百人。 疼得颜良哇哇大叫:“蠢货,都是蠢货!没用的废物。” 纵然颜良再抽打麾下诸将,依然不能改变袁军不如晋军的事实,于是颜良强征附近士族的私兵与青壮,而后朝瘿陶城下围杀而去。 远远望去,晋军只有三千余骑,颜良心里这才舒服点,当下对心腹道:“某先上去战赵云,尔等联系瘿陶令趁机包围住晋军,此战定要留下大半晋军。” “喏!” 颜良对比之前的损失,明白晋军与袁军是有差距的,因此全留下晋军不可能,用人数来堆晋军倒是可行。 “赵云,可敢与某一战?” 颜良单刀匹马上前挑战赵云,其实他不挑战也没办法,袁军被晋军层次不穷的偷袭弄得士气低落,若不靠单挑提升士气,这般骑兵很难发挥最大的攻击力,更别说士族私兵,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好吗? “有何不敢,颜良,拿命来!” 赵云闻言挺枪而出,飞快的战马、白袍白甲加上白马如同一道白色的光影疾射而出。 赵云如同一团飞奔的光团朝颜良杀来,颜良正好背阳而来,赵云身上的明光甲反射的光芒照的颜良有些睁不开眼,只能下意识的朝赵云砍去。 刀枪相交错马而过,两人都感到有一阵大力传来。 “好,再来。” 颜良拨转马头,重新朝赵云杀来,这回他不敢与赵云背阳而战,两人交马而过后,颜良忙调转马头紧追赵云。 只见二人在场上你来我往,一时不分上下。 场外,袁军的步军开始慢慢的朝晋军压来,不远处的瘿陶城也城门洞开,一支袁军在一老将的带领下杀出。 这是很明显的要包围晋军,然后将其歼之? 哈哈!接下来一场将是赵云的独秀,喜欢子龙的请不要错过。 第四十六章赵云枪挑颜良 “禀参军:瘿陶城内袁军有异动。” “禀参军:对面袁军亦有异动。” 颜良自以为得计,殊不知晋军比他们更注重战场上的微妙变化,赵云虽出战,可军队依然有长史、行军司马、参军统管。 赵云的长史乃阴夔,阴夔乃原河东太守,今司州刺史阴斐的侄子,历史上曾是袁尚的豫州刺史。 刘备特别喜欢能打仗的文人,因此阴斐特意把阴夔塞进军队,阴夔因熟悉冀州事务特被委任为赵云长史。 麾下司马乃韩猛,参军为夏侯兰。 以韩猛、夏侯兰的履历,不至于委屈做赵云的司马、参军,他们俩独领一军的资格都有。 可是统一河北之战,不能将所有的兵力抽调一空,因此他俩是只带亲卫队来到赵云麾下。 韩猛对夏侯兰道:“子虚兄,颜良搞这小手段,未免太看不起你我,不如你我各领一军,你率军挡住前面袁军,某带人邀击瘿陶城内的袁军,待某击溃瘿陶袁军再与你合围对面袁军。” “好。” 夏侯兰素来以勤朴扬名,但以一千五百骑阻挡袁军三千余骑的信心还是有的,你说士族私兵?呵!他们算军队吗?别说一千,就是一万,十万,夏侯兰也有胆色冲其本阵,而且还要冲跨、冲溃他们。 “兄弟们,袁军要用步兵包围咱们,你们怕吗?” 韩猛振臂大呼。 “不怕,不怕。” “不怕就随某杀进瘿陶城去。” 韩猛见士气高涨,当即率本部一千骑朝瘿陶城开出来的一万混合兵壮杀去。 瘿陶虽然是郡城,可袁绍北上中山,已经把冀州各郡兵力抽调大半,巨鹿的剩余兵马都在柏人邑,防范太行黑山军。 张牛角就是攻瘿陶不克,反被流矢所伤,最后死亡,黑山军迎来张燕的时代。 巨鹿郡太守在赵云分兵时强征一万青壮守城,生恐赵云趁隙攻城,颜良一纸调令来,巨鹿太守便让这一万青壮杀出城来。 韩猛率领一千骑兵经过一轮箭雨、一轮标枪后,便猛冲巨鹿兵。 巨鹿郡兵守城还有不足,哪里见过如此精锐的骑兵,虽然主将大声疾呼,依然阻挡不住巨鹿郡兵溃败之势。 尤其是在巨鹿郡兵主将被韩猛一枪挑杀后,巨鹿郡兵当即大溃,随即一窝蜂冲向瘿陶城。 瘿陶城上,观战的巨鹿太守与瘿陶令见状脸色铁青,可兵败如山倒,他们亦无可奈何。 瘿陶令倒也见识不短,谏道:“明公,晋军追击如此快,万不可打开城门,否则晋军一旦入城,不堪设想啊!” 巨鹿太守自然知道放晋军入城的危害,刚要点头却看到周围士卒骇人的眼神,城下都是他们的亲朋,如果自己下令不开城门,恐怕他们就会反了吧! 毕竟晋军乃汉军,非胡族。 刘备素来仁义,在河北名声斐然,投降晋军,士卒们并不会受到异样对待,只是他们,就不好说了。 城下巨鹿郡兵朝城头呼朋唤友的要开城门,韩猛率骑兵在后不紧不慢的紧跟着,只要城门一开,他就杀进城内,把狠话变成现实。 “把城门打开吧!” 巨鹿太守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其实他更怕被人割了首级,瘿陶城,他还可挂印而去。 “明公!” 瘿陶令还想说些什么,城门已经在咯吱咯吱声中打开,形势不利于袁公啊? 瘿陶令狠狠瞪了巨鹿太守一眼,转身下城不见踪迹。 韩猛见城门果然洞开,一边让人高呼“投降不杀”,一边抢进城去。 城内已无兵士,巨鹿郡治轻而易举的落到韩猛手中。 韩猛抢下瘿陶城,夏侯兰率两千骑兵直扑袁军骑兵,颜良副将恐其有失,不顾包围圈未成,忙率骑兵对冲。 袁军骑兵多学自鲜卑等胡骑,虽然得到马蹄铁与高桥马鞍(司马懿带到袁绍处的晋身之礼),又改良了缳首刀跟扎甲。 然而骑兵作战将就一寸长一寸强,高速冲击中一丈长的白蜡枪可以轻易的穿透袁军甲叶,或者直接将袁军从马上冲撞下去。 晋军虽只有两千骑,可与袁军骑兵对冲一阵后,袁军损失高达千人,晋军损失不过百多人。 晋军杀散骑兵后方的袁军士族私兵复冲过来,袁军骑兵复与晋军交锋。 袁军明显落于下风,随着时间的流逝,袁军骑兵落败似乎已是不可避免之事。 颜良看在眼里急在眼里,虚晃一刀,脱离跟赵云的交锋,拨转马头离开,欲组织部下离去。 赵云岂能轻易放其离开,拍马去追。 赵云之马乃西域良驹,万里无一,这还是毋丘兴首次进入西域时,西域诸国进献的良驹之一。 马的爆发力极强,眼见赵云就要追上颜良,赵云大喝一声:“颜良休走,看枪。” 颜良没想到赵云如此快赶来,其音仿佛在耳边炸响,下意识的反手一刀朝后劈去,接着一回头就看到一团耀眼的光团赶来,瞬间傻了眼。 原来颜良向阳而逃,一回头就被明光甲折射的光闪住眼,多年的厮杀生涯让其下意识的用手护住眼,同时另一握刀的手胡乱的挥。 如遇到一般将领,他这一招已经够用,可他对面的是谁? 赵云呐! 吕布之后,最耀眼的后起之秀。 三国中,毫无疑问的天下第二。 只见赵云枪起处,颜良握刀的手被大力甩开,另只手捂着咽喉,满眼不甘的倒落马下。 一代悍将纵横河北无敌,今日竟然因明光甲轻易的死在这里,呜呼哀哉! 赵云见颜良已死,忙大喝道:“颜良已授首,尔等降者可免死罪。” 袁军部下多河北之众,素来听闻刘备仁德之名,对晋军作战只是单纯的各为其主,主将颜良已死,他们自然无再战之理,不少人下马弃械投降。 袁绍死忠见状忙逃离战场,赵云亦不派人去追,而是收拢战场溃卒,随后率军进入瘿陶城。 巨鹿太守自缚双手至赵云处投降,赵云为安民计,令其仍为太守,又令将士协助戒严,一些宵小之辈被赵云毫不留情的斩首示众,高挂在瘿陶城门口。 赵云占据瘿陶,就像在袁绍腹心插了把尖刀,向北可断袁绍主力后路,向西可接应太行山的张燕,向南可抄淳于琼后路,汇合张飞部围邺城,向东可汇合流窜在安平一代的张辽。 如今局面大有“中心开花”的情形,当然这得看晋军各部配合如何? 一直觉得颜良这员猛将死的太冤,这回让他死在赵云手中,大战大半时辰,应该不算冤吧!虽然赵云也是取巧得胜,我觉得比罗贯中大大凸显赤兔马马速要好。 第四十七章要复仇的文丑 “什么?” 袁绍听到瘿陶令带来“颜良已死,瘿陶已失,后路被断”的消息,养气功夫再也保持不住,勃然大怒。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田丰,田丰直接道:“主公,当务之急是要夺回瘿陶城,不然一旦晋军在巨鹿成了气候,主公将再无回天之力。” “孤知道。” 田丰直言袁绍可能要完,这让袁绍怒火更炽,不好呵斥田丰,转头看向瘿陶令道:“某把瘿陶交于尔,尔却弃瘿陶而出,尔又有何面目来见孤,来人,把他拖出去给孤斩了。” “主公,饶命啊?主公,饶命啊?是颜良先调郡兵出城,又有巨鹿太守开门在后,某冤枉啊?冤枉啊?” 瘿陶令大声疾呼,袁绍不言,只是冷眼看着他被拖走。 田丰本想为其求情,可瘿陶令随后推卸责任的话让他停下脚步。 郭图待袁绍脸色好看些才道:“主公,淳于将军在汤阴与张飞对战,邺城空虚,不可不派大将回援邺城。” 郭图善律法、阴谋,又善揣摩袁绍心思,他只是把田丰的话委婉的说出来,这让袁绍心里舒服许多。 只见袁绍点头,环视诸将道:“诸位,谁愿为孤讨平赵云,若有讨平赵云者,封后将军。” 袁绍承汉制,麾下亦多汉官员,这些儒生为打压悍将,因此袁绍麾下多校尉、中郎将之位,至于将军那还真一个没有。 讨平赵云,就能当将军,这无疑将会是袁绍麾下武将第一人。 帐中诸将还没开口,大帐一掀,一个雄壮的大汉走进来,径直走到帐中间,跪下请命道:“主公,某听说师兄死在赵云手上,某请命为其报仇,某不要将军号,请主公允许某为师兄复仇。” 袁绍围毋极,文丑率本部骑兵在滹沱河北与晋军骑兵对抗,不在袁绍身边,他听到溃兵说颜良被赵云所杀,放下军中事务便前来袁绍帐中请命。 袁绍见文丑请命大喜,走下席案,走到文丑身边,抚着文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非尔不能报颜良之仇也!孤命你为前锋前往瘿陶,务必要堵住赵云,再派人调蒋奇部回援,尔要与蒋奇万务要和睦相处,听从公与先生(沮授)的调遣。” “喏!” 颜良、文丑早跟袁绍,他二人因武艺出众,得到袁绍最大的信任,从未单独出军,除了在邺城灭刘备,从未失手,如今颜良战死,袁绍心里止不住的伤悲。 文丑率本部骑兵渡过滹沱河,直奔瘿陶而去,同时一队传令使渡过戊水前往高邑。 袁绍为补缺文丑骑兵调离的缺陷,亲自率军渡过滹沱河,坐镇毋极城外大营,袁军诸将士气大震,攻城越发猛烈。 袁绍不放心晋军骑兵,急令鞠义自广阳开来,为自己保驾护航。 却说刘备得到赵云枪挑颜良,又占据巨鹿郡治瘿陶的消息,急令张燕率部出黑山,围柏人,务必要把巨鹿弄成实际占据地。 又调令在安平诸国捣乱的张辽诸部,东郡前往青州的徐晃部伺机进入魏郡,有可能便于赵云汇合,把袁军主力四面包围起来。 高邑,沮授接到袁绍调令,眉头一皱,他放赵云过去的确实属无奈,赵云部皆骑兵,蒋奇麾下尽步兵,步兵对阵骑兵无疑是找死,如今赵云枪挑颜良,占据瘿陶赫然已是心腹之患,不灭赵云,他在高邑无疑是等死。 “撤军。” “撤军?” 蒋奇被沮授急招来就得到这个消息,有些不太情愿:“先生,今日某的先锋已攻上城头,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莫急,看看主公的调令。” 沮授把袁绍的密信给蒋奇看,蒋奇看完有些好笑,有些想哭,忍不住道:“游侠儿就是游侠儿,如何懂用兵之道。” 蒋奇在冀州出仕时,颜良、文丑还不过是游侠冀州的游侠儿,转眼就爬到他的头上,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必多述,只要看到对方倒霉他们就开心。 沮授不仅摇头,还没说什么。 蒋奇便道:“先生,某这就去安排退兵事宜。” “不急。” 沮授忙将大步走出的蒋奇喊住,蒋奇纳闷的回身,沮授冷冷一笑:“不妨安排的狼狈些?” “狼狈些?” 蒋奇会意的点头:“先生放心,这次定让韩莒子教训深刻。” “唔!” 沮授满意的点头,蒋奇虽然武勇不足,可在用兵之道的悟性还是不错,可以培养。 韩莒子也算沙场老将,几经胜败、沉浮,高邑城被围,太史慈便令其出援。 高邑之战虽然并未出彩,可也稳稳握在晋军手中。 无功也无过。 谁都知道,刘备此番率军至河北就是希望一战而解决袁绍,河北一统,天下三分之二就在刘备手中,再想立功,像韩莒子这般平平无奇的将领将很难有机会了。 然其族弟韩猛,先是在西凉,如今又在巨鹿大显身手,他也算略有慰藉。 “中郎将大人,袁军退了。” 韩莒子刚刚经历一波守城战,正靠在城墙上休息,突然听到麾下校尉道。 “退了?不是早退了吗?” 韩莒子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是退军了,朝后方退军了。” 那校尉连比划带拉的。 韩莒子站在城头上,只见袁军放弃营寨,只带辎重大模大样的朝后方退去。 “好端端的袁军为何后撤?快派人去打探消息。” 韩莒子看着袁军缓缓退军,上过将校讲武堂的他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袁军的诱敌之计,对方的军师沮授,讲武堂曾经对沮授组建秘密档案,对其评语是:战略眼光独到,为人足智多谋。 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韩莒子细细观察,发现袁军退而不乱,不像诱敌之计,难道真的是后方有大变故? 莫非子龙与荀大在巨鹿闹出大动静来了? 韩莒子疑惑很快被解开,赵云枪挑颜良,韩猛突袭瘿陶,巨鹿郡治已归晋军所有。 韩莒子心头猛跳,拉着校尉的手道:“真的吗?” “中郎将大人,真的,不论是巨鹿发来的消息,还是主公自元氏发来的消息都是如此,主公还让大人随机应变,莫要错失机会。” 韩猛确认消息后,无疑像被注入一针强心剂,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就在眼前啊! 第四十八章韩莒子的偷袭 “先生,韩莒子会上当吗?” 戊水旁,正顺河而上的蒋奇问沮授。 沮授不紧不慢的道:“兵家大事,在于未雨绸缪,尽人事听天命,你我奉命回援巨鹿,韩莒子上不上当又有何关系,他来不过让晋军损兵折将,让你我脸面好看些,与巨鹿之晋军有何关联?没有,韩莒子哪怕全军覆没,你我能放任巨鹿不管,直袭元氏城吗?” 如今元氏乃晋军的大本营,刘备驻扎在元氏,元氏城内多的是晋军精锐,别说灭了他们,单单刘备坚守几日,从晋阳、巨鹿而来的援军就能灭了他们,于大局何补? “某受教了。” 蒋奇有些感激的看向沮授。 如今袁绍麾下派系渐多,争权夺利现象屡见不鲜,田丰、沮授这等不依附任何一派的冀州本地人似乎成为其他派系共同攻讦的对象,田丰可以不在乎,沮授却不能不为二人做打算,拉拢蒋奇这等本地派大将只是第一步。 韩莒子看着袁军远远的离去,内心如猫爪一般在挠心,在夜幕降临前,韩莒子终于做了决定:“派人去探清袁军的路线,再让军士们好好休息一番,今日三更造饭,四更出城,务必要在黎明前到达袁军营地。” 韩莒子最终还是选用晋军最喜欢用的夜袭,时三月初,半月斜挂天边,正有利于治好夜盲症的晋军出袭。 韩莒子挑了最有利的时机偷袭,沮授在扎营后亦吩咐蒋奇虚设大营,主力在外埋伏。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渐渐到天明,蒋奇有些待不住,正想回营休息,顺便今日渡河直击瘿陶。 沮授听到动静,看了眼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突然问道:“有没有把斥候撒出去?” 袁军几次与晋军作战,深吃没有斥候的苦,因此特意组建斥候。 蒋奇一愣:“好像很久没有来回报了,哦!先生的意思是,晋军已在路上。” “不错。” 沮授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天微明时韩莒子终于来到袁军临时营寨前,只见袁军营寨极为粗陋,除了拒马跟鹿角,连箭塔都没有,然而应对袁军匆忙撤离高邑倒也符合现实。 韩莒子一挥手,就有斥候悄悄匍匐爬到寨门前,前前解决了守门的袁军将士,打开寨门,大手召唤晋军。 韩莒子总觉得胜利来得有些胜利,可事到如今容不得他迟疑,当下冷着脸大喝:“杀。” 随着韩莒子一声爆喝,数千晋军纷纷爆喝,蜂蛹的冲向袁军营寨。 晋军一入营寨并没有遇到大股袁军,只有一些老弱残兵,看到晋军不是投降就是弃械。 韩莒子立刻察觉出不利来,忙道:“快撤,中计了,中计了。” 营寨外敲锣打鼓,喊杀声四起,箭矢伴随着喊杀声射来,不少晋军纷纷中箭,慌乱的晋军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待韩莒子杀出袁军大营,身边仅有数百带甲之士,真是欲哭无泪。 “先生,要不要趁机杀回高邑?” 蒋奇兴致勃勃的说道。 自来到高邑一个多月,除了攻城就是攻城,蒋奇早就腻了,如今有机会能攻下高邑,自然是兴致大发。 沮授摆手道:“韩莒子虽有挫败,可还不至于守不住高邑,再说攻下高邑,不还得放弃,如此举动不是浪费兵力吗?” “某受教了。” 蒋奇虽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 韩莒子带着残兵败将回到高邑,高邑长常林,常林乃河内人,因救其叔父而对抗王匡,后恐王匡报复,逃至龙门书院求学,学成后先为县吏,又为郡吏,因平贼有功升为高邑令。 先前韩莒子出兵,他心有疑虑可没有反对,因为沮授做的确实没有破绽,故当他听到韩莒子落败亦没有吃惊。 常林径直来见韩莒子,韩莒子一脸羞于见人的模样,甚至借治伤准备回府,常林阻止道:“难道韩中郎将就想这么算了?” 韩莒子一愣,以为常林在嘲讽自己,可谁让他偷袭失败,无力于常林争执,怒哼就要离去。 常林却得理不饶人的说道:“韩中郎将,难道就不想将功折罪,反败为胜吗?” 韩莒子心中一动,然而如今兵不过千,守城尚不足,如何反败为胜? 韩莒子转身疑惑的看向常林,常林道:“韩中郎将,目前县廨有精甲千件,劲弓三千,箭矢三万,还有民壮三千,韩中郎将以为可反败为胜乎?” 韩莒子当然知道常林的三千民壮是用来守城的,只是粗略的会开弓,至于杀人、上战场,他们还稚嫩的很? 韩莒子心中又被勾起一丝躁动,道:“先生何以教我反败为胜?” 常林笑道:“如果某没记错,讲武堂里有这么一堂课,军因偷袭而败,可复袭之,若再败则再袭之,其必有大意时。可有?” 韩莒子脑袋一亮:“不错,常县长何以知之。” 常林微笑:“某亦曾听过一二课时。言归正传,此时天已明,袁军正全力渡河,瘿陶有赵云将军,其先头渡河部队必为精锐,后队大部必无防备,中郎将以三千弓手鼓噪而进,其军必然大乱,再以八百精锐袭之,其军必溃。” “善。” 韩莒子满面红光的抚掌大赞,因为用力过猛牵扯到伤口,不由疼的直咧嘴,可神态却喜不自禁。 当下韩莒子整军再次出高邑,朝袁军追去。 蒋奇得一胜,吩咐将士埋锅造饭,饱餐后令人搜集船只,自己亲率本部精锐渡河。 军半渡可击之,这可是孙子兵法上说的,晋军不仅知道,而且用的很熟练,蒋奇不可不防,此举还得到沮授的赞赏。 沮授却没想到此刻的赞赏,到了下一刻就成了悔恨莫及。 沮授是第二波过河,军刚至河中央就听到后方鼓噪声大起,接着沮授就看到大军陷入混乱当中,无数箭矢起,而后又有晋军杀出。 袁军将士不是被射杀,就是被自相践踏而死,昨夜晋军发生的一幕,加倍的在袁军中展现,此刻沮授万分悔恨自己的大意,可为时已晚,再看到对方的弓手后就令船夫加快速度。 沮授心里明白,这番他败了,败给了一个匹夫,由此可见晋军将领素质多高,明公要胜有些难了。 第四十九章决定河北局势的一战 “公与先生慢走,多谢先生给机会让某出此恶气,哈哈哈!” 韩莒子大败袁军,将所有的袁军将士赶入河中,待其控制住战场后发现沮授俘虏一千余晋军竟为杀,韩莒子忙将他们恢复自由。 韩莒子看着远去的沮授不由大开嘲讽技能。 “可恶的韩莒子,真该死。” 蒋奇在河对岸闻到韩莒子的嘲讽声不由气的目眦欲裂,大叫着要杀回去给韩莒子好看。 沮授将其按下,道:“是某大意了,才有此败。” 蒋奇忙道:“先生,这都怪某,要是某在对岸,定能斩杀韩莒子,再破晋军。” 沮授摆手打断蒋奇得抱怨,道:“败就是败了,没什么可耻的,胜败乃兵家常事,下一次记得教训就是了,点检剩余将士,派人联系文丑,如今收复瘿陶才是当务之急。” 沮授冷静的道。 “喏!” 蒋奇有些不忿的嗡声道,原本是场胜利,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成了大败,举眼望去,一万多袁军所剩不过两三千人,这个教训可够惨烈的,不知主公知道后,如何骂自己无能呢? 沮授先胜后败,文丑自然不知,他心里想的是如何尽快赶到瘿陶,最好赵云待在瘿陶别走,好让他为颜良复仇。 文丑接到沮授的信使时已过杨氏县,正马不停蹄的赶往瘿陶城,文丑看完沮授的信后不由冷哼:“被一个小小的韩莒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公与先生离开主公就不会打仗了,真是赵括一个。” 文丑不知马谡,不然定会把沮授跟马谡并列。 本来文丑得了袁绍的嘱咐,对沮授颇为尊敬,如今见沮授败于韩莒子之手,心中对其的那点敬意也消失不见。 河北谁不知道韩莒子之所以能混到今天这地步,只靠两个人,一个是其旧部赵云,一个是其族弟韩猛。 赵云位列云麾将军,韩猛位列裨将军,韩莒子靠资历才提拔为中郎将。 沮授败于韩莒子之手,如何能打得过比韩莒子更猛的赵云、韩猛二人。 文丑心中单干的念头大增,在他认识中,颜良不是死于三人合战之下,就是死于三人的车轮战中。 赵云乃猛将,韩猛乃不下于他的猛将,夏侯兰亦以勇武著称,三员猛将合攻颜良,才符合颜良战死的身份。 “给某加快速度,务必要于天黑之前到达瘿陶。” 文丑不顾沮授要其等候的命令,擅自下令道。 “文中郎将。” 沮授的信使还想说什么,却被文丑一刀劈杀:“这厮说公与先生败于韩莒子之手,尔等信吗?” “哈哈!玩笑?” 沮授乃冀州有名的智谋之士,谁会信他被韩莒子这匹夫所败,哪怕沮授大意也不会被韩莒子偷袭成功。 “某看这厮不是被晋军收买,就是晋军的细作。” “不错。” 文丑的提议得到骑兵将士的一致拥护,连夜赶路的疲劳一扫而空。 文丑高呼道:“有公与先生为吾等后援,某等还有什么好怕的,某等的任务就是向前,向前,再向前。” “向前,向前。” 文丑成功调动五千骑兵的士气。 瘿陶城外,十里处,一支晋军骑兵逶迤而来,这支骑兵就是长史阴夔带往赵国骚乱的晋军骑兵。 赵云命阴夔带军入赵国,就是想把阴夔支走,因为刘备的命令是不给袁军得到收割春麦的机会,必要时可放火烧麦田。 阴夔文士出身,深晓得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因此几次三番劝赵云火烧麦田,赵云不忍百姓遭受无粮之苦,才派阴夔率军入赵国。 阴夔自然明白赵云的用意,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赵云一军主将,加上参军、司马都是他的心腹,阴夔识趣的去了赵国,心里却给赵云记了一笔,他听到赵云枪挑颜良,占据瘿陶后,赶紧自赵国率军来援。 至于是来援,还是来分润战功,那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赵云机会是同时得到阴夔跟文丑都快要到瘿陶的消息,赵云赶紧派使者通知阴夔,令阴夔原路返回,或者躲开文丑在另一城门处入城。 也不知是不是文丑亦得到消息,径直率军堵住阴夔的前进的方向。 阴夔不是勇将,突遇袁军虽然不至于手忙脚乱,可也只是墨守成规的率军跟文丑火并。 赵云得到消息大惊,忙率军来援。 阴夔虽然有时候不爽利,可他也非无智之人,其叔父乃司州刺史,他在经过河北之战后,也会被委于重任,至少是一郡太守。 无论如何,赵云都得救他,而且必须救回活着的阴夔。 当下赵云令夏侯兰守城,以韩猛为前锋,自己为中军,将手中所有的骑兵全部带出出援。 赵云原本有五千骑,阴夔带走一千,分散的四千骑兵经过颜良的合击,被击杀数百,与颜良大战又死伤数百,如今赵云手头可用兵力不足三千。 留守瘿陶的都是新招募的民壮,有的还是袁军降军,赵云不得不留下数百骑兵震慑,因此他带出城的只有两千。 以两千骑兵出击五千袁军精锐骑兵,说实话赵云胜算真不大,哪怕袁军盔甲、兵器皆不如晋军,可袁军将士素质却不下晋军。 这是一场胜负难料的骑兵战,战争的结果也决定巨鹿的形势。 如赵云败,则袁绍后路无忧,可以继续跟刘备打消耗战,若赵云胜,则袁绍后路断,就得持续派更多袁军来打通后路,而调集大军过多,势必影响毋极攻城战,说不得袁军主力都得调回。 袁绍的主动退却,必定会让袁军士气大跌,袁军士气大跌,晋军便会趁胜攻击,河间、巨鹿,乃至渤海、安平诸郡都会落入晋军之手,也许袁绍能保住的只有魏郡跟赵国。 而发动这场仓促骑兵战的赵云跟文丑都没意识到这场战争的重要性,而意识到战争重要性的沮授此时还没赶到杨氏县,沮授能做的只是扼腕而叹。 而引发这场遭遇战的阴夔已陷入苦战,一千晋军骑兵被五千袁军骑兵团团包围住。 骑兵一旦失去速度,其战斗力不比步兵强多少,袁军又有文丑这员大将,胜利的天平明显偏向袁军,阴夔只是苦战,或者说是死战。 刘备虽然允许部下将士在不敌时投降,可阴夔一投降,他的前程就尽毁了,因此不到最后一刻,阴夔不舍得丢弃自己的前程。 阴夔在苦苦支撑,一千骑兵随着时间飞快的被其消磨掉。 第五十章赵云刀斩文丑 “阴长史休慌,韩猛来也!” 韩猛率军出城,老远就看到袁骑军将阴夔军围得水泄不通,韩猛爆喝一声,率军直接杀进袁军中。 韩猛轻易杀进袁军中,与阴夔合军一处。 阴夔看着韩猛,激动的说道:“荀大,非汝,吾死矣!” 韩猛伸手给阴夔道:“生死关头就别拽文了,快上马,随某杀出去。” “嗯!” 阴夔不再啰嗦,拉着韩猛伸来的手上到马上。 一千晋军被五千袁军骑兵包围,阴夔在巨大的损失面前,只能让晋军将士下马,聚马为阵才挡住袁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当然这也有文丑想要他们做诱饵的意思,可打着打着,文丑发现这诱饵有刺,才不得不全力以赴。 因此晋军在袁军全力攻击下伤亡惨重,只剩两百余人,而且人人带伤,还有一半是重伤员,已骑不得马。 为首的一位屯长道:“将军,您带长史先走,某等断后。” “将军先走,某等断后。” 刘备对死亡的晋军将士抚恤甚厚,因此晋军将士毫不惜死。 韩猛纵然见多了生死,可真到了要抛弃重伤的袍泽时依然眼泛泪光,不过多耽误一刻要留下的重伤员会更多一些,当下抱拳道:“兄弟们,某先突围了,主公那里,某定为兄弟们请功。” “将军速走。” 韩猛暴吼一声,挺枪朝袁军杀去。 只见韩猛一手持刀一手挺枪,枪戳刀劈,所遇袁军将校皆被斩杀,好不勇猛。 正在外围督军的文丑见韩猛如此骁勇,忍不住攥了攥手中的刀,指着韩猛问心腹道:“此将如此勇猛,赵云乎?” 心腹答道:“回校尉,似乎有人听到那人自称韩猛。” “哦!袁来是韩莒子之弟。” 文丑那原本强烈要单挑的心熄了不少,韩猛乃赵云的副将,哼!还不值得本将亲自出马,且看他有没有本事杀出自己的包围再说吧! 韩猛虽然勇猛,左冲右突皆无人能阻挡,可不知怎么回事,袁军越杀越多,仿佛杀之不尽。 韩猛战马打了一个响鼻,坐在韩猛背后的阴夔亦听得到韩猛急促的呼吸,他知道韩猛累的够呛,当下道:“荀大,你放下某,自己先突围吧!” 韩猛怒道:“说什么胡话,你且坐好。” 韩猛当下抖擞精神,奋力带队杀将出去。 当韩猛杀透重围,身边仅剩不足两百骑,韩猛回首四顾,对身后的阴夔道:“阴长史,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碰到子龙,路上多保重吧!” “你干什么去?” 阴夔不解的问道。 韩猛挥枪一指道:“某带一千骑来,不能带两百骑走吧!长史若遇到子龙,让其速来救某。” “好吧!” 阴夔想劝韩猛走,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如此说道。 被韩猛救回来的将士却哽咽道:“某等皆愿随将军杀回去,救兄弟们出来。” 韩猛止住道:“尔等坚持到援军来到已是精疲力尽,再杀回去无疑是送死行为,休要再说,护送长史回瘿陶城去才是要紧的。” “将军。” 被救回来的晋军还想再说什么,韩猛猛然打断道:“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某命令尔等护送长史离去。” “喏!” 诸将士不得不应令,然都面带不情愿。 韩猛继而对身后的部下道:“兄弟们,可敢与某再杀进重围,救兄弟们出来吗?” “喏!” 韩猛复率军杀入袁军包围圈,汇合一股股失散的晋军,把袁军包围圈搅得天翻地覆。 文丑本因为晋军战斗力太过强大,已无力再去追袭韩猛,本以为韩猛会知趣的离去,没想到韩猛又杀了回来,还让晋军似乎有了翻盘的余地,当下大怒。 “亲卫队,跟某来。” 文丑当即率卫队冲杀过去,直取乱军中的韩猛大部。 “韩猛休要逞能,看文丑来斩你。” 文丑破掉一个晋军小队,而后直取韩猛。 铛! 文丑与韩猛初一交手,就知道对方不是易于之辈,尤其是韩猛,苦战多时,当下抖擞精神与文丑大战开来。 晋军少了韩猛这员大将,刚刚聚在一起的数百晋军再次被袁军分割包围,而后被一个个消磨掉,当然袁军付出的代价更大。 两将交手数十合,韩猛体力渐渐不支,晋军也被袁军彻底分割包围,被灭只是时间问题。 眼见韩猛一招不慎被文丑打掉兵器,随即一刀将韩猛砍落马下,文丑正想上前补刀,将韩猛斩首。 突听身后一阵聒噪,转身就看到后队一阵混乱,但见一白袍小将扬枪而来,口中大喝:“常山赵云来也!文丑速速前来送死。” 文丑冷哼,扭过头韩猛已被晋军救走,正想上前绝杀,忽听身边心腹道:“那,那不是颜校尉的首级吗?” 文丑的脑袋瞬间一炸,再回首去望,赵云身边一将挑着的不正是好基友颜良的首级吗? “哇呀呀!气煞某也!赵云小儿,拿命来!” 文丑再也顾不得受伤的韩猛,拍马直取赵云。 赵云麾下大宛马提速甚快,身边又有心腹用标枪、弩箭护佑,只见赵云如入无人之境般杀到文丑跟前。 文丑眼中只有颜良的首级,与赵云交战一回便直取那小将,一刀将其斩首,不妨赵云从后杀来。 文丑拿到颜良的首级才晓得这不是颜良,而是一个跟颜良有几分像的毛贼,当下将那首级掷在地上。 一把白粉随风扬洒而起,直接落入文丑的眼睛里。 古人都用石膏炮制首级预防其腐化,石灰粉入眼的后果,大家都知道。 文丑瞬间觉得双眼火辣辣的,听到背后有风声,下意识的劈刀回首,结果刀劈风而过,自己的模糊的双眼看到一道亮光。 接着模糊的双眼看到自己的身体向上而去,而且有一股红色的喷泉溅射而出,红色的液体落在脸上还有些温热。 文丑最后一眼看到的东西还是颜良的首级,师兄没有尸首分离就好。 文丑尸体旁赵云冷冷的持刀而立,对文丑的心腹道:“文丑已死,降者免死。” 第五十一章决定河北的一战 “文丑已死,降者不杀。” 赵云刀劈文丑后,复将其大纛砍倒,随之部下皆大声喊道。 文丑军不见文丑身影及大纛顿时大乱,文丑素以勇冠三军扬名,今日被人数合所斩,其部下极为骇然,溃散之快超乎赵云的想象。 颜良被杀,也是与赵云交战数十合,如今比颜良更猛的文丑,只数合就被其斩落马下,这赵云还是人吗?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文丑以武勇起,其军又以武勇败。 乱军纷纷传道:“常山赵子龙乃霸王在世,非人力可敌也!” 被袁军包围的晋军反而成了受降的主力,袁军深恐晋军不留俘虏,纷纷向身边最近的晋军投降。 赵云先后点检人马,发现完整的晋军骑兵只不过两千余骑,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虽然接连灭掉文丑、颜良部,杀伤袁军近万人,然而晋军也损伤过半,五千晋军来,如今只剩下不足三千,斩首三千余,俘虏四千,还有将近两千袁军不知所踪。 韩猛被亲卫扶着来到赵云身旁,赵云看到他胸前明光甲上那巨大的刀痕不由为之胆战心惊,如文丑的刀再锋利一下,定能让韩猛开膛破肚,而不是如今内腑受到重创的模样。 武将自古以来就是以马革裹尸为荣,然当自己的手足差点死在敌将刀下时依然有些侥幸。 “将军。” 韩猛正想给赵云行礼。 赵云赶紧扶住他道:“好了,都什么时候还在乎这些虚节,快,把荀大扶到担架上去,去城里找医师来治。” “喏!” 赵云的亲卫当即道。 韩猛苦笑:“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看咳咳!” 韩猛说着还想大力拍拍胸脯,结果喉咙一甜,咳出一大口血来,其血乌黑,吓得赵云一跳:“怎么吐血了?感觉还好吗?” 韩猛吐了血,反而觉得很轻松,当下推开心腹,对赵云道:“哎!怎么吐了血反而没事了?” 赵云哪敢让他再活动,强行把他按在担架上,命人抬着他回城。 袁军虽然多骑兵,可晋军却不敢把马还给他们,因而晋军用袁军马匹驮着伤员、物资,骑着马的晋军押着袁军朝瘿陶城行去。 走到一半,就遇到率兵赶来的夏侯兰。 赵云与夏侯兰相见一惊一喜:“子虚(夏侯兰字),你怎么来了?莫非城内出事了?” “子龙,你们赢了?看起来赢得还很漂亮。” 兄弟二人询问一番,夏侯兰才道:“是阴长史命某来迎子龙的,如今城内有阴长史坐镇,别说阴长史就是有办法,他只是拜访几家士族,这不,不少医师郎中就都找到了,还有不少士族送粮于咱们。” 赵云乃武将,虽然不太懂儒生的治政之道,但是对名士还是很敬重的,儒生打仗或许不行,可治理一地,劝服人心却很有一手,不想他们武将只会弑杀宵小,尽量不扰民。 “阴长史乃大才也!” 韩猛正在被一个医师照看着,听到医师对他说:“身体无大碍,只需静养几天便好”的诊断特别开心,就连对阴夔感官也好了几分。 文士的作用是很大的,赵云在瘿陶一日多,一个士族也没来拜访他,可阴夔入城才多大会,整个瘿陶的士族都来城门迎接得胜归来的赵云大军,仿佛此地早就是晋公治下一般。 鬼才知道,就在赵云出城前,瘿陶士族对其的抵制还很强。 如今城门人口攒动,耆老代表瘿陶人民对晋军表示欢迎,当然之后还有庆功会跟犒赏。 他们不是第一次进入瘿陶了好吗? 可谁也在乎这呢? 瘿陶人民只需要晋军别胡来,晋军只希望瘿陶人民老老实实接受晋军统治便好。 赵云治军严谨,以军心疲惫拒绝瘿陶耆老自发举办的庆功会,实则害怕瘿陶人民搞鬼,与不知何时会出现的袁军里应外合。 “将军,某这次回来,其实还有一件重要得事。” 阴夔待赵云极有礼节的送走瘿陶士族后说道。 赵云点头,其实他对阴夔突然率军而来也感到疑惑,巨鹿形势不明,贸然前来显然会有不小的风险,按理来说他应该待在赵国,执行刘备要求破坏袁军麦收的命令。 “阴长史,请说。” 阴夔道:“将军,某在赵国时遇到张黑山(张燕被刘备封为黑山将军,其麾下自成一军,号黑山军)的部下,张将军听到将军已拿下瘿陶大喜,他希望将军能派兵袭取柏人,一旦柏人被拿下,黑山军就能畅通无阻的进入巨鹿、赵国,甚至可以直击邺城,一旦咱们至邺城城下,袁军必然军心大乱,彼时主公就能破袁军主力,河北之战由此而定。” 赵云听后神色大动,拿下柏人汇合黑山军,那赵国就能让自己驰骋,继续南下,数日就能到邺城,一旦魏郡有失,袁军将成无家可归的孩子,倒是还不是任由晋军揉圆捏扁。 赵云想的不是个人扬名,而是整个大局,不得不说几年领军在外作战的生涯让赵云的眼界开阔不少。 “可” 赵云想到目前的形势反而有些犹豫,晋军只剩不到三千骑,而且大部分带伤,瘿陶又有超过四千袁军精锐降俘,他们投降只是因为颜良、文丑被赵云斩杀所骇服的,一旦其中有一个聪明的,造起反来,没两千骑根本镇压不住。 留两千骑坐镇瘿陶,偷袭柏人就不超过一千骑,一千骑能做什么? 柏人乃河北要地,只历史发生在这有名的大战就有数次,柏人更近太行山与常山,袁绍在此屯重兵。 靠一千骑去突袭,哪怕是夜袭,恐怕胜算也不大。 “子龙将军,袁绍只派颜良、文丑二人来,吾军已损失惨重,若其再派大将来,将军如何抵挡?将军若溃散,拿下瘿陶的影响就减到最低,就算将军烧了整个冀州的麦田,袁绍依然能坚持数日,到时候吃亏可是百姓。” 阴夔不得不如此劝道,他知道赵云甚体恤民力,便以民众说之。 “这” 不冒险,河北之战非得拉锯几年,就算刘备在晋阳开仓放粮,因之而死的民众也不在少数,冒险的话,最坏的结局亦是如此,好的结局吗,就是袁军恐后路有失而退,一旦袁军后退,刘备必追。 袁绍最好的结局就是守住邺城,受苦只是一郡之民。 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赵云还是晓得的,当下道:“好。” 第五十二章柏人邑 柏人,乃古城,三面环岗,北临泜水河,显著的岗丘城池。 当年三家分晋时,中行文子逃至柏人,赵简子遂围柏人。 公元前199年,刘邦过柏人,有人要行刺刘邦,刘邦连夜逃出柏人,后刘邦于柏人至县。 公元24年,刘秀于柏人大败王朗大将李育,为定鼎河北奠定基础。 如今,又到定鼎河北的紧要关头,柏人邑却没有紧张的气氛,袁氏大将吕威璜坐镇于此。 柏人天然的屏障让其戒心松懈,不过他还是四处派人打听前方战场的消息,先后颜良被杀,又有蒋奇在戊水战败,这让吕威璜心生警惕,不过当他听到文丑率并前来时心中又松懈开来,当夜喝的酩酊大醉。 然而,夜,柏人。 一支残兵败将来到柏人邑,请求入城躲避晋军的追杀。 城门司马不敢决断,忙派人前往县廨府找吕威璜,却被告知吕威璜已喝醉的消息,城门司马无奈只能大声对城下道:“兄弟,对不起了,吕校尉喝的大醉,兄弟们在外面委屈一宿吧!” 城下一军侯的袁军将士,不由拍马而出,对着城头破口大骂:“如今文将军已被赵云所杀,让某等在野外委屈一夜,不是让某等等死吗?惹得某性起,别怪某杀进城去。” “对,杀进城去。” 数百袁军骑兵纷纷大喝。 这几年,袁绍为了对抗晋军以及平衡鞠义先登营的威力,特组建两支部队,一是骑兵,由文丑、颜良统带,一是大戟士(原本有张郃统带)。 这两支部队就像刘备麾下的白毦兵、御林军、禁卫军一样深受袁军敬仰,别看骑兵一军侯,放到普通兵中就是一校尉,不比吕威璜低多少。 “咱们护送文将军尸首来此,你竟敢拒某入城,待来日主公率主力回,看尔如何在主公面前辩解?” 那军侯复道。 城门不由出了一脑门子汗,文丑、颜良乃袁绍心腹爱将,他们都死在赵云手中必定引得袁绍大怒,袁绍若引军回,灭了赵云,要是追问起他二人的尸首,恐怕他真难逃一劫。 “兄弟,别着急,如今是深夜,吕校尉大醉,某也得小心行事不是,你说文校尉已死,有何证据?某不能听你一言就开城门不是?” 城门司马擦了一把脑门子汗,小心得说道。 下面士族又是一阵大骂,好在那军侯明理,又说得一口流利的冀州话,让城门司马戒心大减。 那军侯把文丑的头颅小心得放进城上的吊篮,对城上高喊道:“小心点,把文校尉首级保护好,否则主公面前,你我都开脱不得。” “哎!兄弟放心吧!” 那城门司马见军侯真把文丑首级放在吊篮中,心中的戒备已经全无,等他看到文丑的首级吓得差点失禁,不是他胆小,而是文丑真被人斩了首级。 文丑勇冠河北,他被人斩首,那常山赵子龙该如何厉害? “吕校尉还没醒吗?” 城门司马颤颤巍巍的问心腹。 心腹道:“司马,咱们的人还是进不了县廨府,吕三说:除非晋军杀入城,否则他承受不起校尉大人的怒火。” 古代将领,对麾下将士动辄打骂,别说是吕三,哪怕是城门司马惹得吕威璜性起,吕威璜也会毫不犹豫斩了他。 至于如何跟袁绍交代,袁绍会记得他一个小小的城门司马? 还不是吕威璜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可他若不开门,这文丑的首级就成了烫手的山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城下那骑兵军侯又大喝:“兄弟,咱们文校尉你已看过,如今该开城门了吧!若你不开,咱们只好带着文校尉的尸体渡过泜水,穿过晋军的领地去见主公,若主公问起文校尉首级在何处?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城门司马闻言又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城下那军侯这么好说话,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文丑的首级好交代,可这数百骑兵可是宝贝,若他们说因为自己不开城门,致使这数百骑兵被晋军所杀,自己就真的没救了。 “开,开,城门?” 城门司马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这时有军侯道:“司马,没吕校尉的命令,开城门有些不妥吧!” 城门司马不知哪来一股怒火,喝道:“这是文校尉的首级吧!不开城门,这数百骑兵损失殆尽的责任,你来承担?” 那军侯立刻闭嘴。 城门司马如解脱一般,对麾下道:“还不速开城门,把文校尉的尸体迎进城来,不,某亲自去迎。” 城门司马说完,立刻噔噔下城。 城门在吱吱呀呀中被打开,城门司马带着笑容去迎城外的袁军。 袁军通过吊桥,径直走到城门处,那骑兵军侯亦满脸笑容的看着城门司马,随即下马朝城门司马走来。 城门司马见状笑容更盛,大步向前:“兄弟,让你久等了。” 那军侯笑容不减:“多谢司马相援。” “兄弟,哪里人?” 城门司马还想寒暄几句,那军侯抱拳作揖道:“常山真定夏侯兰。” “常山?真定,夏侯兰?” 城门司马总觉得这几个有些耳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夏侯兰手起刀落,一刀将其劈砍在地,手中刀一招,身后的数百骑兵随即冲杀过来。 赵云的副将,夏侯兰。 城门终于在最后时刻想起夏侯兰的身份,可为时已晚。 “快,快关城门。” 随城门司马下来的军侯眼尖的瞅到夏侯兰抽刀的动作,快速的喊道,同时自己把身边的士卒掷向夏侯兰,而后转身朝城门洞里跑去。 “哪里逃?” 夏侯兰一刀将军侯掷来的士卒劈开,随即取出大黄弩朝那军侯射去,军侯快速逃走的身影一顿,随即捂着咽喉倒在地上。 城门处的袁军士卒刚刚反应过来,正想把城门关上。 然而夏侯兰身后的晋军已冲杀过来,跑起来的骑兵一下子将城门口的袁军冲散,随即占据城门。 夏侯兰对手下道:“城门已在某手,立刻给将军发信号。” 第五十三章大魔头赵云 “子虚,能不能拿下柏人?” 柏人城外的一处高岗上,阴夔对赵云道。 赵云同意阴夔取柏人的决议,可柏人有袁军数千,吕威璜也是能征惯战之辈,凭他两千骑兵很难攻下柏人,于是赵云便用起晋军课程中最多的战术,伪装袁军骗取城门。 这才有了夏侯兰用文丑首级骗城的事。 原本韩猛是最好的人选,可是韩猛被文丑一刀劈得内脏受创,哪怕韩猛一个劲的自请出战,赵云只是不许。 夏侯兰做事多过张扬,往往被赵云指派镇守一方,韩猛多为先锋。 因而阴夔对其多有不解,方有一问。 “长史放心,子虚做事向来稳重,骗取柏人,必手到擒来。” 赵云说的对夏侯兰很有底气,可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夏侯兰为人太稳重,不一定能如韩猛张扬的逼压柏人守军。 今夜星辰极多,多的就像赵云的思虑一样。 “将军,你听鸣金声,子虚骗城成功了。” 阴夔大喜的说道。 随着阴夔的声音,斥候跑来报告:“将军,夏侯参军已取柏人,请将军率人入城。” 赵云松了一口气,当下上马,对麾下道:“兄弟们,立功的机会来了,杀啊!” “杀啊!” 晋军当即鼓噪而进。 柏人。 夏侯兰夺取城门后,便据城门而守。 若是韩猛必定冲杀上前,将袁军杀散,而后杀向县廨府,直取柏人守将吕威璜的首级。 夏侯兰老成的守门,这让守城门的袁军有了反应的机会,虽然城门司马已死,其心腹军侯已被其所杀,然而先前阻止城门司马的军侯却召集剩余的袁军朝夏侯兰杀去。 骑兵没了速度,与步兵战斗力无差,好在晋军战斗力已不差,步战亦杀得袁军连连后退,然而袁军有弓箭之利,晋军反而只能呈守势。 那军侯一边阻止袁军进攻夏侯兰部,一边向县廨府求援。 其部下到县廨府时,吕三已听到城门的喧噪,当下把其迎到吕威璜房外。 当吕威璜被喊醒时,身上还缠绕这两双玉臂,为何是两双,因为吕威璜喜欢一挑二,又喝了酒自然得大战一番。 吕威璜醒来大怒,一下床脚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被吕三扶住才免于失去面子,不过吕威璜站稳,下一刻就抽出吕三的腰刀,喝道:“你最好有个好借口?” 吕三知道吕威璜不是吓人的,吕三为何叫吕三,那是因为前头有两个吕威璜的亲随已被其斩杀,理由吗?和今天的局势一样。 “校尉,晋军杀进来了。” 吕三不敢迟疑。 吕威璜已用不着怀疑,因为他已隐隐约约听到晋军的喊杀声,当下把腰刀掷在地上,随即对吕三道:“替某穿甲。” 吕三替吕威璜穿好战甲后,吕威璜对其道:“备马,抬刀。” “喏!” 吕三连忙出去办吕威璜交代的事,吕威璜径直走到床前,其中一个女人被惊醒,揉着眼睛问道:“校尉,您这是要干嘛?” 吕威璜冷哼,已不发话,留恋的看了几眼,抽出缳首刀朝二女劈去,喊叫声只短短几句,二女已面目全非,死的不能再死。 吕威璜乃武将,自然知道自己战败后,这些女人的下场,于是每逢战况危机,他都会先解决自己的女人,可偏巧,每次他都能反败为胜,这似乎已经成了吕威璜取胜的诀窍。 使得吕威璜每次都会斩杀姬妾再出兵。 吕三看着吕威璜甲上的鲜血,很明白的没有问什么,反而道:“校尉,马已备好。” “嗯!” 当下吕威璜上马,其麾下亲卫已列队完毕,吕威璜如大将军般审视自己的麾下亲随,道:“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又到了,随某杀,杀退晋军,你我兄弟皆有重赏。” “喏!” 吕威璜自府内集合亲兵出发时,还下令命其他三城的城门司马率一半人马来援。 半路上,吕威璜听到城门喊杀声越来越大,不久就遇到袁军的溃兵,从溃兵口中得知晋军大队已杀入城,且都是骑兵,人数很多。 吕威璜当即斩杀溃兵,又令亲卫驱赶着溃兵朝城门处杀去,又令三门援军以最快的速度杀来,他自己反而速度放缓。 当吕威璜汇合三门援军后,才向晋军杀去。 只见为首一将白袍白甲,身后一杆大旗:常山赵。 就是这杆大旗斩杀了颜良。 吕威璜还不知道赵云又斩了文丑,在他的意识中,颜良被斩是被赵云伏击,力竭而死。 吕威璜有些脚软,本不想单挑,可看到袁军士气低迷,尤其听到兵士道:“大魔头赵云来了,斩杀颜良的大魔头赵云来了,不想死的都快逃啊?” 吕威璜无奈,命人斩杀流言者,随后挺刀而出,对赵云喊道:“赵云,某素闻尔勇武,可敢跟某一战。” 对面的那将拍马而出,道:“某乃夏侯兰,非子龙也!尔想受死,尽管前来。” “哈哈!” 吕威璜本是被形势所逼的,听到对方不是赵云,胆气复壮:“尔不是某对手,让常山赵子龙来。” “哼!尔先过某这一关再说。” 夏侯兰被无视,挺枪而出。 吕威璜冷哼一声,随即漫不经心的拍马迎上前去,在他心目中,夏侯兰是什么鬼?没听说过,还不如韩猛呢?韩莒子怎样,不是他的手下败将,韩猛又能强哪去,不如韩猛的夏侯兰又能强哪里去? 吕威璜很快为他的大意付出惨重的代价。 夏侯兰坐下亦是西域良驹,身上乃明光甲。 黑夜里,照耀的火把让明光甲折射出强烈的光芒,这让吕威璜醉意朦胧的双眼一痛,随即明白颜良为何被赵云所斩。 吕威璜赶紧闭眼,耳朵一动,听到风声持刀去挡夏侯兰刺来的枪。 听声辩位,这是吕威璜保命的绝技,不知多少人死在他这招下。 然而这回却失效了。 夏侯兰沉重的铁枪一击将吕威璜的刀崩开,而后缓慢又迅速的逼向吕威璜的咽喉。 当吕威璜手中的刀被大力崩开时就后悔,后悔昨天不该喝太多酒,更不该酒后乱来,以至于脚步虚浮,手上无力。 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避过咽喉,可却避不过夏侯兰的铁枪。 枪尖点在吕威璜肩膀上的盔甲上,锋利的枪尖迅速破开铁甲,直穿进吕威璜的肩膀中。 夏侯兰微微用力,吕威璜就被夏侯兰从马上挑起,往后一挑,吕威璜就做了回飞车,摔在晋军骑兵中,吕威璜重重摔在地上,随后被晋军俘虏。 夏侯兰坐在马上,直视惶惶不安的袁军,铁枪一举,高喝道:“杀!不降者皆杀。” 吕威璜已是猛将,而且麾下军纪极为败坏,士卒跟随他多为利益,如今看到夏侯兰一枪挑杀吕威璜,心中大骇,除极其个别者,其余士卒纷纷投降。 第五十四章气疯的袁绍 柏人,北依泜水。 山海经说:“敦舆之山,泜水出其阴。”春秋战国时期的“敦舆之山”,即今日内丘县与邢台县的界山--中岩山(即凌霄山)。 凌霄山,又名灵霄山、中岩山,在邢台市邢台县北部山区与内丘县相邻之地,距邢台市区35公里,主峰海拔1089米,可供游览面积24平方公里。 顺德府志记载“僻处西域,距府城(顺德府,今邢台市)七十里,介于皇姑、太子两岩之间“,故原名中岩山、中央寨,属太行山的一个支脉,该山地处太行山深处,四面皆是陡峭的悬崖绝壁,只有数条羊肠小道可通山顶。黄巾军寨位于灵霄山中段。 张角曾在此创建太平道,后被皇甫嵩所围,张牛角率军出据黑山,黄巾主力虽成于黑山,后张燕继位,复重建黄巾大寨,以心腹孙轻坐镇。 随着袁绍灭公孙后,大力围剿黑山军,此处军营又成了张燕主力所在地。 张燕坐镇此地,遥控各地黑山军以及晋军细作,使得太平道在冀州死灰复燃。 阴夔就是在赵国时遇到太平道的余孽,才和张燕有了联系,这才有偷袭柏人之役。 太平寨,黑山军再次被召集起来。 从黄巾起义始,太平军由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的时代,逐渐演变成手持兵器的义军,再到割据一方的贼军,至今已成全副武装的铁甲军。 黑山养马不易,再加上深处太行山中,因此张燕的黑山军转变为山地军,哪怕黑山军一再遭裁撤,数十万黑山军目前依然有近三万的编制。 以张燕为黑山将军,张白骑、左髭丈八(原被张辽所俘,晋军与黑山军合并后被放归,易名为左咨,字丈八)、孙轻分统一部。 黑山军的装备,俱是藤甲,手持百炼缳首刀,人手一张长弓。 张燕正在点将台看着天空缓缓升起的太阳,他已与阴夔约好,大概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传来,一旦袁军袭城失败,黑山军将强攻柏人。 只是黑山军地处太行山东麓,攻城器械很难运下山,说不得要让常山的晋军送来。 “将军,将军,柏人来得消息。” 张燕的大管家刘当快速小跑着过来。 张燕两大心腹,一是孙轻,二是刘当,孙轻掌握兵权,刘当则加入晋军的细作体系中,虽然在黑山,可冀州的细作多由其发展。 柏人,乃中岩山下第一座小城,也是袁军围困黑山军的一个重要前站,刘当怎能不着重发展呢? 因此赵云一拿下柏人城的控制权,黑山军的细作便找上门,阴夔跟其一商量,信鸽就在第一缕阳光落下时飞入中岩山。 张燕接过刘当手中的纸条,看到赵云已拿下柏人,对下面的黑山军道:“儿郎们,柏人已在吾军手中,又到了咱们纵横冀州的时候。” “吼吼吼!” 黑山军闻言士气高涨。 自从袁绍围剿黑山以来,黑山军屡屡败退,一挫再挫,终于能出口气。 “下山。” 张燕大手一挥,三万黑山精锐除了左咨率一万黑山精锐配合张飞扰淳于琼的粮道俱下山。 黑山军大举下山时,沮授正跟蒋奇收拢败逃的袁军,二人从溃兵口中得到文丑被杀得消息都是惊恐表现。 这个赵云真是勇猛无匹啊? “得快点让主公知道,蒋校尉你坐镇杨氏城,某亲自去见主公。” 沮授沉思再三后决定道。 蒋奇面带犹豫,试探的问道:“先生,要不还是某去吧!” 沮授笑着道:“这件事你我就不要争了,文丑已死,晋军就能放心大胆的去攻柏人,一旦柏人为晋军所有,黑山军就能长驱直入,杀到邺城城下,相比文丑的死,邺城的得失才最重要。如今杨氏是最逼近瘿陶的地方,又背靠常山,极为重要,非大将不能镇守,你安心在此便好。” “喏。” 说实话,蒋奇还真不想去见袁绍,在戊水大败,如今文丑又死,谁去见袁绍就得承受袁绍的怒火,蒋奇自然不愿意去承受袁绍的怒火。 沮授率数十骑离开杨氏城,直奔下曲阳。 而袁绍已不在下曲阳,沮授只好再去毋极。 毋极,袁军的中军大营。 袁绍刚刚从战场下来,正想喝口酒润润喉,突然接到心腹的消息,沮授在外求见。 沮授不应该在杨氏督文丑与蒋奇合攻瘿陶吗? 袁绍当然已经知道沮授在戊水之败,他是从沮授的战报中知道的,先胜后败,半渡而击之,沮授做的没有错,要怪只怪晋军太贼,竟然败后在大白天出击。 如此人才,怎么不为他袁绍所有? 袁绍只能如此感叹。 袁绍心里微微有些不好的感觉,当下对心腹道:“快让公与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 沮授一进来就实话实说道。 沮授一开口,袁绍就不太乐意,怎么就不好了?难道文丑又败了? “说。” 袁绍冷着脸吐字道。 沮授道:“文校尉军至瘿陶,反被赵云所斩,其军大溃。” 沮授短短数语让袁绍呆坐在帐内,久久不语。 脑海里只回荡一个声音,文丑死了,颜良也死了,都在死在赵云手中,他自以为豪的一万骑兵也消失殆尽,没了骑兵如何战胜刘备,这场大战,他还没打,就稀里糊涂的败了。 沮授继续道:“主公,文丑之死尚小,若晋军攻下柏人,南下邺城,恐邺城危也!” “邺城危矣?” 袁绍还没反应过来,多读几句后豁然惊醒,茫然站起身死死盯着沮授道:“某让你督军,尔为何放任文丑去瘿陶?为何让五千精骑复走颜良之路?文丑死时,你何在?精骑溃败时你又何在?蒋奇复何在?” 袁绍几乎声嘶力竭的吼道。 沮授跪在地上默默不语,他刚过戊水,文丑已远去,步兵如何追得上骑兵,说实话,还是袁绍太娇纵文丑跟颜良了。 可这些话,沮授如何能跟袁绍说,只能是沉默不言。 袁绍却越说越气愤,想到邺城有失,甚至入了魔:“尔该死,蒋奇该死,在柏人的吕威璜该死,文丑亦该死,尔等统统都该死。” 袁绍说着,抽出腰中缳首刀就欲朝沮授砍去,却被身前的席案绊住,一下摔倒在地上,这一下让袁绍失去知觉。 第五十五章鞠义何在 “主公,主公,醒醒。” 袁绍再醒来,身边已聚集着医师与心腹郭图、田丰、沮授等人。 袁绍死死瞪着沮授,良久才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气顺之后才指着沮授道:“把他给我拉出去斩了。” “主公三思,文校尉之死非公与之错,实乃因文丑擅自出兵的原因,至于柏人丢失,乃是吕威璜醉酒误事。” 田丰不等卫士进来便大声谏道。 “汝,汝,汝!” 袁绍被田丰硬顶一下,更觉得气闷于胸,强大的压力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双目因气愤而瞪得极大,一副极为骇人的模样。 “主公当注意身体啊!” 郭图一副为其操心的模样。 袁绍再看到郭图,想起他出的馊主意,害得青州落入刘备之手,渤海诸郡也空虚使得张辽得以轻易纵横冀州东部地区,当下喘气更粗,忽然吐出一道血箭,再次昏厥过去。 “主公,主公。” 诸人见状大急,田丰抓着医师吼道:“快,务必要把主公救过来。” 郭图却目光闪烁,不时看向二公子袁熙。 幽州为刘备所有,袁熙自然做不了幽州刺史,袁谭在青州,袁尚还小坐镇邺城,袁熙就跟随袁绍身边,此刻袁绍昏厥,袁熙自然而然就成了决断之人。 郭图对袁熙道:“二公子,刚才的情势你也看到了,主公要把沮公与推出去斩了。” “这” 袁熙虽然平庸些却不傻,沮授乃重臣,又是冀州名士,父亲刚刚的话明明是气话,他要是真执行袁绍的命令,恐怕就得给沮授陪命。 田丰闻言,当即冷面直怼郭图:“主公乃是一时气急,岂能当真?如今冀州形势危急,尔还欲争权夺利,陷害忠良乎?” 田丰说的郭图无话,可又不甘心放弃除掉沮授的良机,兀自道:“沮公与在这里,主公看到他便生气,这总是真的吧!文丑及麾下五千精骑损失殆尽也是真的吧!” “哼!” 田丰冷哼,沮授不言,袁熙有些左右为难。 逢纪趁机道:“不如折中一下,先委屈一下公与,且看押起来,待主公醒来再做处理,如何?” “也好。” 袁熙真头大,闻听后忙道。 田丰还想再为沮授说几句,沮授阻止了他,如此局面的确是最好的。 沮授被带出,田丰怒哼摔袖而去。 帐内,郭图跟逢纪暗中碰一下眼神,显然对刚才的配合很是满意,沮授一除,犟牛劲田丰不是更容易对付。 袁熙眼巴巴看着医师,为昏迷的袁绍提心吊胆,丝毫没意识到已落入郭图、逢纪的毂中。 沮授说是被关押,其实只是被困在自己的帐中,田丰随即入帐,问道:“公与,刚才为何阻止某?” “元皓兄,难道你没看出来刚刚分明是郭图二人的双簧计,你若是跟其硬顶起来,闹得主公再有个闪失,你我皆被下狱,如今只是我一人,你还能在主公面前说上话,可你我都被禁锢,谁为你我二人说情,一旦主公仓皇退军,谁又能顾得上你我,你我将死无丧身之地也!” 沮授比田丰更懂的政治,不然也不会给袁绍出平定河北的战略,那个战略可谓充满马屁。 从在官渡之战时田丰被下大狱而沮授则总督三军,就可以看出沮授是个政治家,不像田丰只适合做个谋主。 田丰久久不言,他不是不懂政治,只是人的性情如此,只想着为沮授据理力争,没想到郭图二人如此心肠歹毒,田丰突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当初他从京城弃官回乡,为的就是厌倦了朝堂内的尔虞我诈,没想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傍晚时分,袁绍再次醒来,脸色已好许多,看着守在身旁的袁熙,心里好受许多,显奕(袁熙字)虽然文不如袁谭,武不如袁尚,可这份孝心挺像他,这不仅让袁绍想起自己六年的守孝生涯。 十多年前的事了,俱往事矣! “父亲,你醒了吗?医师,医师。” 袁绍听着袁熙欢喜的声音不似作伪心里亮堂许多,脑筋也缓慢恢复过来,袁绍毕竟是朝堂权谋高手,许多东西冷静下来就发现罪不在人,是晋军太强了。 袁绍不等医师看完,便问袁熙:“显奕,沮公与何在?” 袁熙不敢隐瞒,道:“已被孩儿关押他的大帐中。” “好,” 袁绍不仅高看了袁熙一眼,如果袁熙趁自己昏厥杀了沮授才让袁绍痛心,之前只是气迷心窍而已,清醒过来自然明白自己糊涂。 “去把请来,还有田丰,郭图等人。” “喏!” 袁熙不敢耽误,赶紧去办。 郭图听到袁绍醒了大喜,可当他来到大帐,看到沮授跟田丰也在,顿时明白之前的谋划都白费了,当下收拾心情,道:“主公,您醒了,太好了,某已令诸将按照之前的部署继续攻城,尽量不让晋军看出破绽。” “嗯!” 不得不说郭图能力还是有的,袁绍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心腹谋士,道:“如今瘿陶晋军已成其势,柏人被晋军攻下,黑山军已下山,邺城将危矣!都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退军回援邺城,还是?” “主公,绝不可撤军。” 田丰急道:“邺城城墙高大,城内粮草极多,又有精兵数万,还有审正南坐镇,别说区区黑山军,就是晋军,没有十万大军数月强攻,邺城稳若泰山。主公就算回不回援,实无碍大局,到不如留在毋极,以待变局。” 田丰的话不好听,可却是事实。 沮授又道:“主公,如今益州已反、西凉胡人又反,刘备调兵遣将征讨,长安必定空虚,长安城内不是没有汉室忠臣,只要有人在长安振臂一呼,三辅必乱,到时可说曹操、刘表齐攻之,相比冀州,刘备恐怕会更着急三辅、益州等地?晋军一退,邺城之危自解。” “嗯!” 袁绍满意的点头,随即又问郭图:“鞠宣义何在?” 郭图道:“先前主公令其弃广阳而入渤海,围堵张辽诸部,现如今恐怕已到渤海境内。” “令其速速来中山。” “喏!” 文丑、颜良已死,袁绍急需似鞠义这等大将、猛将在坐镇中军。 第五十六章鞠义,真名将,吾不如也 滹沱河与漳水合流处,数万袁军聚集于此,准备渡河。 突然数骑袁军飞马而来,嘴里大呼:“主公急令,主公急令,某要见鞠中郎将。” 为首的骑士被带到鞠义面前,骑士不顾气喘吁吁忙从怀里取出一帛,道:“鞠中郎将,主公急令。” 鞠义端坐在马上,有亲卫替其取来布帛,鞠义漫不经心的接过布帛,看完之后眉头紧皱,而后把布帛递给身边一年轻儒生。 此儒生虽然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可其独特的气质也让一见便能记住。 “仲达,看看吧!” 鞠义说出那人的字,三国中字仲达的好像只有司马懿。 司马懿自从为胡人出了奇袭并州的计策失败后,便与祝奥一起跟随许攸投奔袁军,司马懿因献马中三宝:马蹄铁、双马镫、高桥马鞍,得到袁绍的重用,被委派做鞠义的长史。 司马懿乃许攸介绍给袁绍的,袁绍一直以为司马懿乃许攸的人,而司马懿号冢虎,又怎么是别人的人,只要能为家族复仇,他可以是任何人的人。 司马懿不像祝奥一样极听许攸的话,他很会做人,一边与许攸虚与委蛇,一边给鞠义出主意躲避许攸的掣肘。 鞠义便把司马懿当做自己的心腹谋士,凡事都与其商量。 司马懿看完信后,皱眉良久道:“中郎的意思?” 鞠义冷笑:“颜良、文丑两个莽夫死不足惜,只可惜上万铁骑啊!如果在某手,某就能纵横并州,此刻的刘备早已退军。” 鞠义丝毫不顾及袁绍心腹在场就发泄自己的不满。 司马懿自然明白这是袁绍的制衡之术,别说袁绍,就连刘备不也是把四大精锐分交数将统带吗? 越是能力强的大将,越容易遭到君主的猜忌。 “这位使者,主公的急令,中郎已知,请告知主公,咱们立刻挥军西上。” 司马懿主动替鞠义做主。 鞠义亦不怒,看着司马懿道:“仲达,你已有妙计在胸了吗?” 司马懿笑道:“妙计不敢说,可是这些天某一直在寻找晋军的破绽,总算有些小得?” “说说看。” 鞠义饶有兴趣的道。 司马懿当下下马,随即大略的把袁,晋双方的形势大致画了出来,对鞠义道:“中郎请看,如今臧洪在青州已取得大势,大公子无能为也,幽州士族争相投靠晋军,子远公在广阳也坚持不了多久,再看冀州,渤海有张辽、安平有徐晃,魏郡有张飞,如今巨鹿有黑山军,看似邺城已是陷入四面埋伏当中,可中郎请细看之,渤海乃主公起兵之地,有辛毗为南皮令素为名望,张辽只能流寇冀州,安平国方向的徐晃还要抵防黄河南的曹操,其部主力必不敢出东郡,至于魏郡,邺城城高粮足,又有审正南守之,可保一时无虞。至于毋极,主公攻之已有数月,晋军主力都派遣到毋极与主公对抗。” 鞠义点头,司马懿看得通透,而且单凭这手画图术就能在袁军中占的一席之地,鞠义不知,晋军中早已有更精确的地形师,统归行军司马管辖。 “接着说。” 司马懿停顿一下后,道:“毋极看似很强,其实毋极背后的晋军特别虚弱,尤其是在常山元氏的刘备,其身边的主力大将都不在,中郎若敢冒险,率精兵袭之,晋军大意之下,刘备必然有失,一旦刘备死去,其子尚小,不足以成大事,其又无兄弟,晋军诸将领不论是争权夺利,还是为保住地位,定然都会龟缩回并州去。那时,主公岂会坐视不顾?不仅主公,兖州曹操、淮南袁术、荆州刘表都不会坐视,中郎就能挽天于将倾,如此泼天巨功定然传名天下,名垂青史。” 传名天下,名垂青史。 鞠义听到这句话不由眼前一亮,自从他大败高顺的陷阵营及白马义从后,鞠义就觉得天下再无敌手,他的眼光自然就放在名垂青史上。 鞠义满心欢喜的道:“仲达,说说具体战术。” 司马懿见鞠义上钩,眼睛里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精光,然后道:“中郎可让副将统军大张旗鼓的顺滹沱河前往毋极,中郎自己带一队人马潜入涿郡,夜行昼出直取元氏。” “好。” 鞠义抚掌击节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仲达深谙兵法之道啊?” “不过某麾下副将都不成事,仲达就留下来掌握这支军队,某亲率两千先登营前往元氏。” 鞠义大笑过又道。 如此泼天之功,鞠义自然不想别人分润,不管后人怎么说,只要自己成功,必能在历史上重重的记上一笔。 “喏!” 虽然司马懿很想亲眼看到刘备被鞠义斩杀,可他明白鞠义为人桀骜不驯,又孤傲不群,心胸狭窄。 不过刘备之死,只是司马懿复仇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将刘备灭族以及将晋军将军灭杀光,让他们都尝到当初灭司马一门的后果。 当夜,鞠义率军连夜奔往元氏。 翌日,司马懿打起鞠义的旗号,大张旗鼓的直奔毋极,欲与袁绍合军,而后夹击在毋极的太史慈部。 正在渤海郡执行破坏春收命令的张辽听到消息,迅速率部赶来,准备在河间郡内偷袭司马懿,为毋极战局减压。 然而司马懿军甚严整,让张辽无从下手,夜晚扎营也是规规矩矩,巡逻队连夜不停,火把把营地照的如白昼,一旦有晋军靠近,就是一顿弓箭伺候。 司马懿带领的袁军如同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让张辽无从下口。 只能用袭扰计,可司马懿亦让士卒分批休息,每日只行军三十里,缓慢朝毋极进发,虽然进度缓慢,可着着实实一点点靠近袁绍。 袁绍曾几次传令让鞠义快速行军,可司马懿都置之不理。 张辽眼见无功,想退,又怕司马懿快速行军,只能慢慢跟司马懿耗,每日都用游骑兵的战术进攻袁军,虽然每天袁军都损失数百人,可相对两万大军,再加上司马懿征发的农夫来说,这点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张辽只能扼腕而叹:“鞠义,真名将,吾不如也!” 第五十七章主公,当速退 河间,张郃正在老家扬武耀威,拉拢当地亲晋士族,忽闻鞠义率两万袁军至。 鞠义的先登营可是在晋军的黑名单上,当初高顺的陷阵营伤筋动骨,赵云的云麾营几乎全灭,韩猛也差点死在其手上,因此张郃不敢怠慢,又不能坐守老家,让本地士族打退堂鼓,当下率军至滹沱河,与追在袁军后面的张辽部相呼应。 三支大军就在滹沱河诡异对峙着前进,这回袁绍也不催,只能安心养病,至于下了山的黑山。 黑山军自下山来,先取赵国大部,随即取巨鹿南部,大军所向,诸县纷纷投降。 不投降也没办法,诸县兵力都被袁绍抽走。 赵国相想坚守襄国,结果被城内的晋军细作与亲晋士族连夜打开城门,襄国坚城一日而克。 赵国相被枭首,全家俱被杀,劝赵国相坚守的当地士族更是被连根拔起,就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黑山军如此赫赫威名,让整个冀州士族都不敢再言坚守,刘氏商铺在冀州根基甚深,谁知道谁家是晋军的亲信,大家都受过刘氏商铺的恩德,因此看谁都像亲晋士族。 总不能把所有士族都杀了吧! 那样,不等晋军来,这帮子士族就能把他们灭了。 因此黑山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席卷整个赵国、巨鹿南部,直逼魏郡。 审配不是小角色,因此在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收缩兵力,收拢前方败退的士卒,将兵力囤积在邯郸、邺城、李阳城、九侯城等袁军势力深厚的城池,准备依靠坚城一点点的阻挡黑山军的进攻。 审配政策就是只守不攻,所有的城池都不会有援军,以免与晋军野战,中其埋伏,又将各地主将的家属接入邺城中,想不战而降的将领就该好好考虑一下。 黑山军在邯郸遇到最强烈的抵抗,无奈张燕只能等后面的攻城器械。 袁绍听惯太多坏消息,如果不是田丰、沮授一个劲的给其打气,袁绍真会沉不住气率军回邺城。 当黑山军被阻挡在邯郸,鞠义的大军进入安平才放下心来,既然决战已不可避免,那就来战吧! 彻彻底底放手一搏,就像几年前的界桥一般,正是袁绍孤注一掷才击败公孙瓒,袁军就此奠定统一河北的基础。 刘备与公孙瓒是师兄弟,形势都是敌强我弱,这次我还能赢吗? 袁绍已没有当年必胜的信念,更像毒瘾犯了得赌徒。 袁绍能看清的局势,刘备身边的诸谋士自然看得清,于是诸将被陆续调往毋极城附近。 毋极城,就决定河北最终谁属的大战地点。 刘备亦从元氏起身,前往毋极。 这场决定河北谁属的大战,他当然不能不亲临战场。 从元氏到毋极的直道上,可谓到处都是晋军将士的身影,从精锐到辎重、民夫、商队,络绎不绝。 然而却有一支军队昼伏夜出,行踪诡秘的直扑晋军中军。 九门,这支行踪诡秘的大军终于跟晋军斥候遇到,晋军斥候被全灭。 刘备得到消息的时候,大军已过滹沱河,身边只有典韦率领的一千白毦兵。 白毦兵实际有一校,两千五百人,有陈到率一半随黄忠南下,五百白毦兵守卫长安晋王府。 当然堂堂晋王上前线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除了一千禁卫军与一千御林军外还有大量的民夫与辎重兵跟随,这也使得刘备不能轻易后退,一旦其后退,这些辎重兵必然大溃,没有辎重的大军,袁绍不用战只要守便可。 “迅速搜索周围,有无敌军出现。” 统率御林军的乃新鲜出炉的小将王双,这位小将身高九尺,面目极为威仪,且勇武非常,是晋军中的后起之秀。 王双年纪虽小,可是已在御林军中呆了两年,斥候久久不归立刻引发他的注意,他一边再派斥候前去探查,一边向刘备报告。 此番张郃率军入河间,刘备特意调刘稚然一部配合他的行动,至于统率禁卫军的乃是新投降的大将阎行。 阎行斩韩遂之首级投降,又有贾诩照顾,此番贾诩随军,其亦在贾诩的举荐下被刘备任命为新任护军将军。 白毦兵、御林军、禁卫军,这三支军队都归其统领,可实际上他统领的只有一千禁卫军,其余的一千五百禁卫军被刘备加强给河南的于禁。 于禁镇守河南郡,如今又拿下颍川,与曹操势力接触,刘备恐其兵力不足,特意把一半御林军交给其统率。 骑兵,尤其是重骑兵,在中原地带的威慑力不是一般的大。 阎行得到王双的消息,立刻令禁卫军脱离辎重部队,率军游离在外,随时准备突袭来犯的敌军。 当鞠义不久后就碰到第二波斥候时就警觉的发现自己已暴露,当下决定率部直接朝晋军杀去。 前锋王双直接受到两千先登营的冲击。 先登营犀利的冲击一下就将御林军给冲散。 王双好不容易杀透先登营的阵型,发现身边只剩两三百骑,其余的御林军都被冲散。 御林军多为斥候、特种兵,因此单打独斗厉害,对付一般的敌军也所向无敌,可一遇到想先登营这种精锐中的精锐,只一波冲击就各自抱团突围。 这也跟御林军成军前的理念有关系,特种兵也好,斥候兵也好,死他们是不怕的,就怕死的没有价值,因此各自突围。 先登营虽然把御林军冲散,可造成的杀伤却不多,反而被御林军杀伤不少。 鞠义来不及看伤亡,就瞅到刘备的大纛正随风飘扬,当下举刀而指道:“刘备就在那,给某杀过去。” “杀!杀!” 鞠义的先登营人人都知道鞠义对先登者奖赏特别丰厚,丰厚到足以让全军羡慕,甚至有时候还能比袁绍赏赐给鞠义的还多。 杀了刘备,鞠义会奖赏杀死刘备那人多少,想想都会让先登营的将士热血沸腾,刘备,那可是晋王,这是前所未有的机会。 “主公,当速退。” 第五十八章鞠义之危 “主公(大王),当速退。” 御林军溃散开来,刘备身边的诸谋士纷纷道。 “主公,某去挡住他。” 典韦黝黑的脸上爆射出一丝兴奋的神色,振臂大呼:“白毦兵随某出战。” “喏!” 一千白毦兵组成一个半月型的防御阵势,缓缓地朝冲杀过来的先登营篼拦过去。 “休要慌乱,快组织辎重兵组成长枪方阵以为第二防线。” 参军将军郭嘉大喝道。 刘备矗立在大纛下,座下白马格外明显,这无疑让辎重兵们心镇不少。 随着郭嘉的大喝,刘备身边的谋士纷纷把辎重兵组织起来,辎重车上的白蜡枪被分发到辎重兵与民夫手中,越来越厚的长枪方阵将刘备包围起来,也让这帮没见过血的民夫安静下来。 鞠义隐在诸军中,看到典韦偃月形的防御阵型冷笑,当下喝道:“组成箭矢阵,给某凿穿他们。” “喏!” 两千先登营骑兵率先组成箭矢阵,以鞠义为箭头直直的朝白毦兵偃月阵最厚的部分冲去。 鞠义亦直取典韦。 通常情况下,鞠义都能一招摆平敌军主将,而先登营也能轻易凿穿敌军阵型,比如刚才的御林军。 鞠义一刀劈向典韦,典韦单戟格挡,复一戟将鞠义身后的副将砸去。 鞠义只感到一阵大力传来,两马交错而过,其身后的副将却被典韦一戟砸落下马,继而被乱军践踏而死。 鞠义错过典韦,复杀向另外一个白毦兵,手中的百炼缳首刀拦腰砍在其身上,白毦兵腹部明显一缩,可其盔甲却没破,反而把鞠义的刀震开。 好坚硬的盔甲,鞠义第一想法。 随即后面的白毦兵持刀砍来,鞠义错身躲避,本以为自身盔甲坚硬,能让对方的刀划过,而不伤身。 可结果却是,白毦兵锋利的缳首刀劈开鞠义身外的鱼鳞甲,如果不是鞠义还着一副金丝内甲,必定会在这刀下付出惨重的代价。 鞠义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随手一刀劈在白毦兵的背后,让白毦兵大叫一声,痛苦的伏在马上,不久被胯下马颠落马下,一只脚被马镫拖着冲向先登营,而后被先登营的战马所践踏。 被鞠义劈落的白毦兵毕竟是少数,多数先登营却吃足白毦兵横刀、明光铠的亏,纷纷被白毦兵击落马下。 白毦兵没有想象中的不堪,先登营也不像鞠义想的那般强力,毕竟这两年先登营一扩再扩,所遇到的对手也没有如白马义从、陷阵营那样精锐,其战斗力自然而然就开始下滑。 先登营跟白毦兵开始胶着战,先登营毕竟占有人数的优势,而随着时间流逝,阎行率禁卫军、王双整合御林军后重新杀来。 三支精锐合围,先登营无疑已是瓮中之鳖,消失这支心头之患只是时间问题。 鞠义在白毦兵中越陷越深,离突破出去也越来越近,同时两侧的御林军与禁卫军也越来越近。 但鞠义的目光只投向刘备,此战就是孤掷一注,只要杀了刘备,他就能改变河北之战的局势,他纵然死了,亦能名垂青史,平原鞠氏就能崛起。 杀! 鞠义的目光中此刻只剩杀身成仁。 哪怕禁卫军以高速冲撞进先登营中,先登营如豆腐一般被撞碎一大块,依然不能改变鞠义的决心。 随后王双率整合好的御林军杀入,御林军的气势没有禁卫军那么猛烈,先以铁甲连环马的整体冲势撞碎一大块先登营,又用狼牙棒、链子锤、长柄厚背刀横扫眼前的先登营。 御林军却用自己特有的方式,侵入到先登营中,以分割包围的形势,将面前的先登营给分割围杀。 三支精锐围杀先登营,鞠义却率先登营猛冲白毦兵,只要冲出白毦兵的包围,那刘备就必死无疑。 是三支精锐先围杀先登营,还是先登营先冲破白毦兵的阵型? 前者,刘备就能解决一大心腹之患,后者,刘备恐怕真的考虑弃军而逃的可能性。 一旦刘备弃军而逃,这支由辎重兵、民夫组成的上万大军必然崩溃,而后就是漫山遍野的辎重被弃,三支精锐必然也会争相救援刘备,导致无力围剿鞠义。 若此时袁绍发动大军来袭,晋军必败! 可惜,三支精锐围杀先登营的速度越来越快,鞠义突破白毦兵的速度越来越慢。 可再慢也有突破到头的时刻,鞠义将眼前最后一个白毦兵劈杀,在他面前的就是数不清的民夫。 既然是民夫,纵然是再多的民夫,鞠义也敢冲之,因为民夫就是民夫。 “杀!刘备就在眼前了。” 鞠义率先杀出白毦兵的围堵,随后一个又一个先登营将士随着鞠义杀出。 待鞠义杀到数不清的民夫长枪方阵前,回首一看身边只有数百人,这绝对是鞠义打的最艰难的一仗,差点,就差一点他就死在这了。 可是他鞠义冲出来了,胜利就是他的。 环顾身边的先登营将士,大多是跟随他数年的老兵,这让鞠义了然兵真的是贵精不贵多,你看先登营的新兵不都被晋军就下来了吗? “杀死刘备者,封侯。” 鞠义喊出他最激愤的赏赐。 本差不多已力竭的先登营将士如打了鸡血一般,再次神采奕奕的大喊着冲向眼前的近万民夫大军。 只要跟着鞠义,只要鞠义还有精神,他们就不会败,这是先登营将士心目中永不磨灭的烙印。 “主公,走吧!大事已不可为。” “是啊!主公。” “” 晋军中的三支精锐都拦不住鞠义,这刚刚组织起来的民夫能抵什么用? 郭嘉组建他们只是求个心理作用而已,郭嘉亦低头劝道:“主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贾诩亦劝道:“主公,大纛虽不易动,主公的金甲不能走,可主公没必要冒险。” 贾诩的话分明就透着刘备可逃走的后手。 刘备身边的一将道:“主公,你我身材差不多,主公金甲可脱于某,某定当死在这大纛下。” “是啊!主公,大纛不动,则军心不移,鞠义再强,也只是强弩之末,其结果必被我所杀。” 诸将及谋士纷纷劝阻。 刘备沉默不语,眼光直直盯着鞠义,突然缓缓抽出腰中刀。 第五十九章鞠义之死 “不过是一个鞠义,数百先登义士?” 刘备面对诸将的劝退,满脸不屑的说道:“孤若退军,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诸将都不再言。 刘备又道:“再言退者皆斩,若鞠义真能杀散近万民夫,孤就站在这等他来杀。若其不能,传令下去,杀一个先登义士赏良田十亩,钱万铢。” 刘备休战一年,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在三辅、益州、并州、凉州修直道,重度衡量,最主要的是丈量土地,把亩扩大到跟后世一样。 汉书?食货志:100步为一小亩,240步为一大亩.汉初二者并行,到汉武帝后期全国才统一行大亩。 盐铁论?未通,秦汉六尺为步.汉尺约合今23.2厘米.则汉代一大亩为(6x0.232)2x240=465.0393平方米.今一市亩则为666.67平方米.折算起来,汉代 1大亩=2.4小亩=0.6915市亩 1小亩=0.4166大亩=0.2881市亩 1市亩=3.47小亩=1.44大亩. 如今一亩约等一大亩半。 刘备改币值,重铸五铢钱,一钱当一元软妹币的购买力。 十亩足一个成年人的种植量,万钱可使一家人一年衣食无忧。 “杀鞠义者,封关内侯,若有不战而退,杀,伍长退,什长杀之,什长退、都伯杀之,都伯退,屯长杀之,屯长退、军侯杀之,军侯退、督将杀之,督将退、校尉杀之,校尉若敢退,斩其首、罢其爵、收起禄、抄起家。” 关内侯,爵位侯,并无食邑,当然除了地位尊崇,官府亦会发放一定的俸禄。 “喏!” 诸将纷纷大喝,随即将刘备的命令传达下去。 恩罚并重,尤其是对各的主官惩罚更重,使得这支民夫临时组建的将领不得不全力应对即将杀到的先登营。 说是辎重与民夫,然而大多都是常年被征发的劳役与民兵,都粗略得进行过军训,受过一定程度的军阵演练。 “杀!杀!杀!” 这支近万民夫长枪方阵大喊着朝迎头撞来的先登营撞去。 长枪如林,在一步一刺一声大喊中,民夫们士气大涨,有了几分在训练时的感觉。 白蜡枪,猛地刺向先登营将士,有身手灵活的躲开刺向自己的白蜡枪,可座下马匹却被白蜡枪刺中。 就连鞠义的宝马都死在数支白蜡枪的合击之下,要不是鞠义身手矫健,很可能就死在乱枪之下。 鞠义从危险中脱离出来,就看到数百精锐的先登义士不少都跟自己一样没了战马,还有些猛士没死在晋军精锐手中,反而死在这帮民夫手中。 鞠义突然意识到,晋军的这帮民夫在袁军中也能当精锐使,可饶是如此鞠义也没撤退的心思,在斩杀一位劝说自己的心腹后,依旧指向刘备的方向:“杀!只有死在冲锋路上的先登,没有死在逃跑路上的先登。” “杀!” 能陪鞠义疯的,都是鞠义的心腹,如此危机时刻更是决定力挺鞠义。 两三先登义士义无反顾的再次朝民夫大军冲杀而去。 一夫拼命,万夫莫敌。 何况是一群久经沙场的精锐士卒。 上万民夫手持长枪,被两三百精锐杀得不敢近前,只能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将这帮先登义士围起来,一点点的消磨着先登义士的性命。 “大王有令:杀一先登义士者赏田五十亩,杀鞠义者封列侯。” 刘备的传令使再次带来已经升级的赏格。 五十亩,相当于75大亩,180小亩,而汉代一个壮年劳力一年最多保持五十亩的农田。 “杀!” 一个民夫受到重赏的激发,瞅准一个疲惫至极的先登义士猛然上前,一枪将其刺穿,眼见其活不成了,大喜:“某杀死一个,某杀死一个。” 其正欢喜着,突然先登义士中飞出一把缳首刀将其刺穿,显然也活不成了。 被包围的先登义士被默默消磨着,典韦、阎行、王双三人清剿剩余的先登义士已将近落幕,三人商议后,由阎行率军继续清剿,王双、典韦分别率本部袭取被包围的先登义士。 “都给某闪开。” 典韦跟王双在长枪方阵外大喝,方阵顿时开了一个口子,典韦当先带着白毦兵杀进阵中。 典韦看着围成一团的先登义士,喝道:“鞠宣义何在?有胆就与某做个了断,不要让儿郎们白白受死?” 此刻的鞠义被围在最中间,在杀入长枪方阵时鞠义一时不慎,大腿被刺中一枪,此刻还在泅泅的流血。 鞠义闻言,推开身边的先登义士就要出去。 “校尉不要啊!咱们护送你杀出去。” 先登义士死死阻挡住鞠义,鞠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勉强道:“虽然不能名垂青史而死,有尔等这帮儿郎跟随某赴死,某又有什么好怕的。让开,不要让外人笑话了。” “校尉,某等愿随校尉赴死。” “某等愿随校尉赴死。” “” 两百不到的先登义士极其悲壮的吼道,声势极为感人,这让周围的民夫不由垂下了手中的白蜡枪。 鞠义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一脸傲娇的看着典韦道:“哪里的莽汉要挑战某?” 典韦弃马持戟在手,喝道:“陈留典韦。” “好,有些胆色,就让某试试你的斤两。” 鞠义一如往常的气焰嚣张。 典韦将一支铁戟倒插在地上以示公平的道:“某观尔伤势甚重,今某只用一只手来对付你。” “杀!” 鞠义听到典韦如此轻视自己,暴怒:“好个嚣张的莽汉,且拿命来。” 鞠义一蹦一跳的朝典韦杀来,如同一只跳梁小丑般可笑。 典韦却没那般轻挑,反而如临大敌般的慎重,单手持戟朝鞠义杀去。 “喝!” 典韦手中的铁戟不偏不倚挡向鞠义起来的缳首刀,只听铮的一声,鞠义的缳首刀飞上天,接着大铁戟一挥,一蓬鲜血飞向天空,鞠义不可信的仰面倒下。 只见鞠义咽喉鼓动,鲜血不可止的涌出,平时威严甚重的瞳孔亦变得温和许多,仿佛想到一些平静的事情来。 “校尉?杀了他,为校尉复仇。” 先登义士看到鞠义被典韦一招毙命,纷纷大吼着朝典韦杀来。 典韦满脸不屑,手持铁戟亦朝先登义士们冲去,只见典韦左劈右刺,先登义士们纷纷被杀。 白毦兵见先登义士集体冲锋,在王双的招呼亦发动冲锋。 近一千白毦兵围剿不足两百疲惫的先登义士可谓轻松至极,再加上先登义士一心拼命,只一刻钟,整个包围圈内再无一个站着的先登义士。 第六十章难道太史慈敢以赵云自诩?(谢谢仗剑直行大的打赏) 毋极城外,袁军大营。 袁绍因骑兵几乎损失殆尽而引发局势危机,更加看重斥候,因此在毋极城周围上百里的地域都派了斥候。 鞠义在九门城造成的混乱,自然得到袁军斥候的注意,可是滹沱河西都是晋军,漫山遍野的晋军。 袁军斥候不敢靠近,只能回去报告逢纪,逢纪初不在意,令斥候再报。 斥候一来一回,发现滹沱河东岸的晋军竟然有想后退的趋势,再次报给逢纪。 逢纪这才发现不对,赶紧报告给袁绍。 袁绍忍着头疼招来诸谋士,鞠义在安平境内拖拖踏踏,迟迟不加快行军速度,这让袁绍更加不愿视事,小事都交给袁熙处理。 袁熙即不长又不受宠又是庶子出身,把事务都委于郭图、逢纪二人处理。 袁绍等来几大谋士,把逢纪收集的情报说给诸谋士听:“滹沱河西岸,晋军有乱相发生。” 田丰当即意识到这是个战机,于是道:“主公,从情报分析看,晋军内部必然已生乱,当迅速出兵,袭晋军大营。” 田丰战机把握不错,可惜逢纪延误一些时间,若田丰掌握情报,第一时间通知袁绍,调集大军前往攻击晋军大营,阻隔滹沱河东西两岸的晋军联系,再辅以流言,纵然不能大败晋军,也能让晋军损兵折将,甚至能把晋军赶回滹沱河西岸。 “主公,某不以为然,刘备多奸诈,万一这是晋军的阴谋呢?” 郭图见田丰赞成,当下把出兵的念头压下,反而质疑道。 “你” 田丰见郭图分明是挑事,气的想要大骂。 沮授出列道:“主公,某以为郭长史所言不差,晋军多谋,若滹沱河西岸有乱生,那东岸的晋军绝不会后撤,这岂不是告诉咱们?西岸有乱吗?如此浅显的道理,刘备不知?郭嘉、贾诩还不知吗?以某之见,此必是晋军诱敌之计。” 本来郭图听到沮授赞同自己的话还大惊,就连田丰也刮目相待,莫非沮授被袁熙拘禁一下,彻底没了抗争的胆子。 可当沮授说完,郭图跟吞了一颗苍蝇一般恶心,虽然沮授是顺自己的话说的,可这分明是踩着自己,抬高沮授的睿智。 田丰亦道:“公与所言不差,是某想的简单了,嗯!某刚才的提议如果在一开始晋军发生动乱时就出兵,正好。” 田丰话说完,逢纪一脸铁青。 田丰或许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而是就事论事,可这话分明是在指摘逢纪贻误战机。 逢纪不得不为自己辩解几句,道:“主公,某觉得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公与、公则兄都说了晋军多谋,那可不可能是晋军故意如此呢?若其真是调兵回西岸救援,咱们却因为害怕中计而贻误战机,恐为天下笑矣!某以为不论如何都该派兵试探一下,如今我数万精锐在毋极,难道派一将试探一下的胆气也没有吗?若晋军真有乱,大军齐发,若晋军无乱,我等也可派人接应,损失只是一些兵力罢了。” “主公,不可。” 田丰听逢纪竟然如此儿戏出兵,当下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袁绍眼见几人又要吵起来,当下忙道:“元图,所言极是,派一将率兵去试探一下,自然知其虚实。” 袁绍说完捂着发涨的头颅回转后帐,留下目瞪口呆的田丰跟默不作声的沮授,还有一脸得计的逢纪,坐蜡的郭图与木人似的袁熙。 田丰看不得逢纪那副神色,怒哼一声,甩袖而去,沮授紧跟其后。 二人出营后,田丰对沮授道:“公与,主公出兵如此儿戏,你怎么也不劝劝?” 沮授苦笑道:“元皓兄,主公头疼犯,你我若强言劝谏必然惹得主公不快,大战在即,你我难道真要脱离这场河北之战的军事决策权?” 田丰一愣,细想之,不由觉得沮授所言极是。 惹恼袁绍的下场就是被下狱,下狱后就无缘袁军大战的决策权。 呵!真想不到想要为主公争取胜利,首先要陪着主公胡闹,看着主公损兵折将才可,天下哪有这样的事?看来袁绍气数将尽呐! 田丰被自己想法骇住,不敢再深想忙把这个念头驱逐出去,追上沮授,发现沮授神色如常,不由下意识的想到:沮公与向来极得袁绍欢心,难道他早就看透了? 不知他此刻有什么想法? 听说他跟刘备相交也算莫逆? 袁绍气数将尽,他会不会投靠刘备? 有些事一旦挑开头,就再也恢复不到曾经,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不提田丰的胡思乱想,却说袁绍走后,逢纪正要离去,坐蜡的郭图发话道:“元图兄且慢走。” 逢纪转头看向郭图,道:“公则兄,还有事?” 郭图点头,郭图身为袁绍长史,袁绍说出兵,他就得下调令,可派谁去试探晋军大营呢? 文丑、颜良不死,他们俩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惜。 鞠义在,也算一个。 可惜不在。 郭图想起来让谁去试探晋军大营,或者说袁军中一时之间找不到这样的猛将。 “谁堪大任?” 逢纪只想着给自己脱险,那想过这问题? “呃?二公子,您觉得呢?” 逢纪把绣球抛给袁熙,袁熙倒也光棍,道:“二位先生,某麾下倒有一人,名曰苌奴,可惜是晋军的手下败将。” “苌奴?” 名都没听说过,让他去,给晋军送菜啊! 袁熙支完招就撤了。 郭图逮着逢纪道:“你出的主意,你挑人,某下令。” 逢纪掰着手指头查,发现能去单挑晋军仿佛没有,最后只能矮子里拔高个,让眭元进去,而后让蒋义渠率部为其接应。 眭元进身为袁军有数的猛将,又是后加入袁军的,接到调令倒也乖乖的前去晋军大营挑战太史慈。 出营前,蒋义渠拍着眭元进的肩膀道:“兄弟,保重,事有不逮,保命要紧。” 眭元进一脸不解,虽然颜良、文丑死在赵云之手,可晋军中也不能人人都是赵云那样的猛将吧!再说太史慈乃一文官,难道还能比赵云猛? 眭元进不敢与文丑、颜良比肩?难道太史慈敢以赵云自诩吗? 第六十一章某又不是不降?别那么恶心人 “主公,没事吧!” 毋极城外,晋军大营。 晋军主将太史慈正对一文士问道。 那文士道:“太史将军放心,鞠义已死,某这次就是带着他的首级来得。” “哦!那就好。” 太史慈由涿郡都尉转为涿郡太守,又从涿郡太守转为西冀州刺史,可以说他硬生生从一个武将变成文官,好在时值乱世,陆城书院有大量的学子供其驱使,才使得太史慈安稳的做一任无为刺史。 此番刘备攻略河北,太史慈便自请先锋,同时卸任西冀州刺史之位。 刘备亦觉得亏欠太史慈,升其为征东将军,总览河北之战,其实是前敌总指挥,可随着刘备大军赶来,他这前敌总指挥的权利也要被架空。 不过太史慈却松了口气,身为一军主将,又是统一河北如此关键的战局,他可从没有指挥十万大军的经验,最多的也就是防御战,跟平贼战。 太史慈听到刘备被袭的消息的确提心吊胆好好一阵,尤其是让滹沱河东岸的晋军回援西岸。 然而当华歆出现时他的心才安静下来。 华歆乃青州平原人,也是河北系的一员大将,此番亲临前线就是为了说降,尽量说降河北士族。 “将军,外面有袁将在搦战。” 太史慈乃东莱人,与华歆也算半个老乡,得知刘备无事,俩人正在叙情意,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噪杂,太史慈正要派人去看,便有士卒来报。 “哦!” 太史慈轻笑:“只是想什么来什么?子鱼先生且稍待,某去去就来。” “哎!子义莫急。” 华歆喊住要走的太史慈,道:“尽量把袁将活捉,不然这鞠义的尸首还要某送去呐!” 太史慈纳闷:“先生,您亲自去袁军不是更能造成影响吗?” 华歆摇头道:“子义啊!你有所不知,别人说的再对,也不如自己亲眼看到的震撼,此番不仅要活捉袁将,最好再把袁军多俘虏些来。” “喏!” 太史慈心领神会的道。 汉代虽然没有文贵武贱一说,可傻x都看得到刘备对文人的重视,武将除了关羽外,几乎人人都不愿得罪文士,日久不自觉就觉得低文士一头。 太史慈出兵,营外眭元进早已排好阵形,正等着太史慈。 眭元进见太史慈出营,忙拍马上前吼道:“某乃袁公麾下大将眭元进,晋军何将前来受死?” 太史慈冷哼,他与眭元进对峙月余,自然对这袁将来历打探的通透。 “某乃东莱太史慈,前来会你。” 眭元进见太史慈亲自上阵,而不是前一段时间去袁军大营搦战的张绣,脑海里又浮出那个离开大营时对蒋义渠说的话:难道这个太史慈真敢以赵云自诩? 这年头,真是,是不是个武将都敢跟人单挑了? 也好,斩了太史慈,正好壮壮袁军的士气。 “太史慈受死。” 眭元进当下拍马挺刀直取太史慈。 太史慈亦上前与之战。 两人初一交手,眭元进就觉得太史慈武力不济,正要翻身再战,忽然听到一声弓响吓得眭元进忙伏在马上,接着看到接二连三的箭矢在马的两侧出现。 只要他有转身的念头,就有弓箭在那面等着他。 眭元进还不想死,然而后果就是直直的单枪匹马冲向晋军本阵。 这可是两千晋军呐! 一个人去战,不是送死吗? 左右是个死,眭元进正想转身死在太史慈箭下,可想了想还是没那个勇气,然后直直的杀进晋军阵营中。 眭元进被逼的冲进晋军本阵,他的副将见状恐其有失,忙挥军冲上去,准备擒住太史慈,交换眭元进。 可惜太史慈不是眭元进,眭元进被几个晋军将领合力挡住,十几招后被擒。 太史慈在袁军中左砍右杀,竟然无人是其一合之敌,随后晋军大队杀进来,袁军没了主将,随即大溃。 太史慈一边派人抓俘虏,一边亲自追着袁军俘虏朝袁军大营方向杀去。 蒋义渠率五千兵为眭元进后援,远远看到眭元进败兵,随即出兵救援,与太史慈交战正酣,斜刺里杀出一支骑兵,蒋义渠大军不久便崩溃。 蒋义渠死战得脱,待其回到袁军大营时,五千精锐已不足一千,待到天黑陆续收得溃兵一千余,近七千袁军精锐出营,一战便损失五千精锐。 蒋义渠真想骂娘,可是袁绍身边竟是郭图、逢纪、田丰这等不曾打过仗的文士,哪里有他们这些游侠儿、武将说话的份。 蒋义渠败逃,太史慈与骑军汇合,骑军将领乃张绣,二人见面,太史慈才知道华歆恐其追击有失,才命张绣率骑兵想援,没想到正好碰到伏击的蒋义渠。 当下二人喜滋滋的抓了近两千多俘虏回晋军大营。 眭元进被华歆好招待的安抚在大营里,眭元进看到太史慈脸色有些不正常,呵!哪有您这样单挑的,直接别人逼进你的本阵中。 “先生,某回来了。” 太史慈直接想华歆交令,其实太史慈有些本末倒置,可是做过几年太守、刺史,他明白政治的黑暗性,玩政治,他们这些武将拍马都不及文士,小心点最是有好处的。 华歆道:“二位将军辛苦了,眭将军,太史将军就不用介绍了,这位是张绣张将军,我们晋军中有名悍将哦!” “见过张将军,久仰,久仰?” 眭元进也有些弄不明白华歆的用意,一不杀,二又不劝降,他到底要干啥。 其实眭元进心里已经做好投降的准备了,嘿!区区一个太史慈就如此箭术了得,文丑、颜良死的不冤。 华歆给三人介绍完,又拉着眭元进进膳,最后才把鞠义的脑袋拿出来。 眭元进看着鞠义乃还带着血的脑袋,当下便呕吐了出来,心里还怨道:“你要劝降,劝就是了,干嘛如此恶心人,某又不是不降。” 谁知华歆待眭元进吐完,才道:“某想请将军替某做一件事。” “某愿意。” 眭元进毫不犹豫的说,晋军太不按套路走了,如果不投降,说不定还有什么路数等着自己呢? “好。眭将军高义,就请将军带着鞠将军的首级回营吧!” “啊?” 不是劝降?眭元进差点脱口问道,也幸亏没问,不然那该多尴尬啊!他都准备好降了,对方却没这个意思,真是讽刺? 第六十二章吾王忠义 “鞠宣义率两千先登义士偷袭吾王中军,虽败然不失气节而死,全军无一投降,吾王敬佩,特令某将其首级送回,如今就劳烦将军带回吧!” 华歆的话让眭元进脑袋意识炸裂,鞠义死了。 鞠宣义死了。 文丑、颜良死后,这个袁军最期待的军神战死了。 死在晋军手中。 这无疑让眭元进意识混乱,晋军如此强大,袁军还能胜吗? 眭元进浑浑噩噩的带着鞠义的首级走出大帐,但见营外上千袁军俘虏眼巴巴的看着他,看着他手里捧着的鞠义的首级。 眭元进被万众瞩目,顿时醒悟过来,想把鞠义的首级藏起。可 一旁的太史慈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一手按在腰中的宝刀上。 蓬勃的杀气,让眭元进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听话,肯定比手中的鞠义下场更惨。 眭元进只能站在原地,接受袁军俘虏的议论跟不怀好意。 “看,真是鞠校尉,某曾经跟鞠校尉一起讨过贼。” “鞠校尉大破白马义从时,某就在校尉麾下?” “呀!你也是先登义士?” “唔!”,被问的那人脸色一阵难堪,支吾道:“某是被鞠校尉收拢的溃卒。” “” 华歆见诸溃卒议论的差不多方出来,道:“诸位乡梓,某乃华歆,平原人也!” “某知道,子鱼先生乃稷下一龙的龙首,极为有名。” 有青州籍士卒在袁军俘虏中极为自豪的说道。 “诸位,吾王乃涿郡,与尔等冀州人都属河北之士,既同属燕赵之众,吾王亦不愿多做杀伤,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其罪不在尔等,在于袁绍尔!尔等请看,鞠宣义率两千先登营偷袭吾王,害得吾王损兵折将,诸将士深恶之,将其肉身斩为肉糜,是吾王感其忠义,拦下诸将才使鞠宣义保有此首级,又命吾送回鞠校尉首级,交由袁本初安葬。” 华歆拼命的给刘备脸上贴金。 然这一招很有效,诸降卒中不少人赞:“晋王忠义。” 眭元进却嗤之以鼻,能保住首级就能保住尸体,刘备送还鞠义首级,分明是在乱袁绍之军心,华歆竟然还说的如此厚颜无耻,真是可叹,可悲啊! “吾王还有决策,凡是愿意承诺不在于吾军征战者,皆可归乡。” 华歆再次放出大招,这下许多袁军俘虏纷纷大赞:“晋王忠义,晋王忠义。” 如果说刘备送还鞠义首级还让他们旁观,可把他们放了,那就是说他们不用死。 在第一个袁军俘虏,按照晋军早已拟好的承诺书大声跟读一遍后,那士卒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晋军大营。 有了领头羊,其余诸袁军将士纷纷效仿,在眭元进的带领下大声跟读,然后一起走出晋军大营。 眭元进出了晋军大营还有些心有余悸:“晋军真就放了咱们?” “是啊?不会有埋伏吧!” “要不要真的逃回家去?万一回营路上有追兵呢?” “还有军法?” “” 诸将士纷纷为自己的前程担忧着。 眭元进看了看众士卒,又看了看手中的鞠义首级,他知道若其只捧回鞠义的首级,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如果带着这一干降卒回袁军大营,说不定当能保住性命。 眭元进走到一个土坡上,静静地看着袁军俘虏,袁军俘虏们突然看到眭元进如此表现当下纷纷侧目望之。 “诸位兄弟,尔等看到了晋王仁义才使吾等保全此命,可若吾等这般回营,袁公纵然再仁义,有此经历,你我兄弟日后难免沦为选锋。” 眭元进见火候差不多,当下大声道。 选锋,乃古之敢死。被选为选锋的士卒,大多十死无生。 谁想死,能不死都不想死。 有聪明者,道:“校尉,某不想死,只要能不死,校尉您怎么说某就怎么做。” 降卒中有一半都是眭元进的心腹或同乡,当下纷纷附和。 眭元进道:“就说某等被俘,尔等于回晋军营途中噪乱,而后杀出,某等恐晋军追杀,一边逃跑一边收拢溃卒,不经意于晋军使者相遇,截下鞠校尉首级。” “好,某等愿听校尉吩咐。” 俘虏们大多都是粗莽之人,如今经得起推敲的逻辑,他们岂能不说好? 其实这逻辑,眭元进也想不出,这是华歆临出营前教给他说的。 “既然是杀散晋军使者必有斩获。” 有条理清晰者道。 眭元进道:“大家慌于逃命来不及斩首,就割了耳朵,至于晋军的耳朵还是袁军的耳朵?” 是啊!人的首级能分别,耳朵还能分辨吗? 眭元进跟一干袁军俘虏提心吊胆的回到袁军大营,大营外蒋义渠正在收拢溃兵,没办法败得太惨,如果不是收拢溃兵,哪怕他是最早跟随袁绍的,也不会有好结果。 他听溃卒说眭元进被晋军所俘,心中更是忐忑不安,陡然看到眭元进回来还一副不可思议状:“元进兄,你?” 眭元进看到蒋义渠,顿时像看到难兄难弟,于是把华歆编的说辞说给蒋义渠听,蒋义渠虽然没听出毛病,可他知道,没那么简单,只是这与他无关,何况还有鞠义的首级分散他的注意力。 二人一同去见袁绍,袁绍因头痛病犯已卧床休息,二人便见到替袁绍处理政事的袁熙。 袁熙早已通过逢纪知道二人的惨状,见都没见他俩,直接把他俩打发到郭图处。 “苌奴校尉,麻烦您再见一下二公子,某二人正有要事要禀报。” 眭元进跟蒋义渠还想争取下,然而苌奴却没有给他机会,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拒绝了他俩。 如果换一个校尉定然认识鞠义的首级,可苌奴根本没见过鞠义,他一直都是袁熙的保镖,这两年才崛起,哪有见过鞠义的机会? 眭元进跟蒋义渠无奈,只能去见郭图。 结果郭图不在,满大营都找不到郭图,就连逢纪也不见踪影。 郭图跟逢纪得知二人已败,于是逃了。 眭元进皱眉道:“义渠兄,你我战败乃晋军太强,若拖延下去,岂不是说你我作战不力,试探不成反被败吗?” 出军试探被败,责任在出令之人,非战之罪。 然而作战不力,那就是他俩无能了。 蒋义渠一咬牙,道:“咱们去见公与先生,大家都是冀州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也对。” 第六十三章一群废物 “废物,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郭图正在点验粮草,突然被袁绍亲卫召回,心里就有不好的感觉,令部下继续点验粮草,自己先回来。 虽说是为了躲眭元进二人,也需要一个适合的借口,加上安平、巨鹿被晋军截断,粮草就成为袁军熬下去的关键。 郭图刚到袁绍大帐前就听到袁绍暴怒的声音,待其走到大帐前,帐前的士卒直接道:“先生,主公有令,让您来了就进去。” “嗯!” 郭图脸色沉重的点头,掀帐而入就看到跪在地上不敢言语的眭元进二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接着就看到袁绍那张几近青黑的脸,臭得不能再臭。 郭图心中的不安,无限的扩张。 别看他是袁公长史,在外人眼中的袁公第一心腹宠臣,可却自己却知道袁绍心胸不阔,喜怒不行于色,杀人时从不看人情。 郭图收起不安,举步向前,就看到眭元进二人身前有一颗带血的头颅,郭图不禁皱了皱眉,怎么把人的首级带到大帐里来? 郭图走着走着就挪不动步,因为他逐渐看清那颗头颅的模样,那不是,那不是鞠义吗? 鞠义素来骄横,郭图没少在袁绍目前诋毁他,甚至想杀了他,无他,二人有摩擦,郭援曾想在鞠义军中混个资历,结果被鞠义拒绝。 收复广阳时,郭援想分润些战功,直接被鞠义当炮灰用,差点没让郭援死在城头上。 郭援,钟繇之外甥,虽是沛国人,可从小在颍川长大。 颍川郭氏多出廷尉,以家传小杜律闻名天下。 郭援寄居在颍川,恰于郭氏族子的郭图交好,可以说郭援学自于郭图,郭图自然大力培养他,因此派郭援前往鞠义处。 如今郭援深陷广阳重围,就是鞠义的手笔。 郭图甚恨鞠义,可在今日今时这情况下,郭图巴不得多几个鞠义般的人物,也不愿看到鞠义的死。 “鞠义偷袭刘备,尔可知之?” 袁绍阴冷的声音响起,郭图下意识的摇头,道:“主公,某不知,若某知定劝谏之,劝谏不成,也会全力配合。这点眼光,某还是有的。” 袁绍观郭图初见鞠义首级时的惊骇表情不似作伪,冷哼道:“谅你也不敢?可到底是谁给他的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不经某得同意,就擅自出兵,某不是让他来援吗?他已死,在安平的两万大军,是谁统领?还是已经被晋军消灭了。” 袁绍说着把目光看向逢纪,鞠义偷袭刘备而死,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可谓是大纰漏,又见袁绍望来,忙道:“安平大军有鞠义印信,还有鞠义的战甲与佩刀,又有司马仲达出面,料还是吾军?” “废物!” 袁绍闻听逢纪的推断,从席案抓起一把书简就朝其掷去。 逢纪不敢躲,只能任由书简砸在自己身上,随即黑了一下远在广阳的许攸,因为司马懿是许攸的人,起码在袁军阵营中如此。 许攸跟逢纪同为南阳人,按照儒生的理念,二人该是至交,可是许攸乃袁绍的奔走之士,多为袁绍连横合纵,然而逢纪却为智谋之士,负责出主意,又与何颙齐名,自然看不上何颙的小弟许攸,更不忿许攸位比自己高,于是二人交恶,逢纪却与审配交好。 想起司马懿,袁绍心情好了许多:“这个鞠宣义真是该死,如果不是司马仲达,恐吾两万大军又成覆水矣!” 许攸连年在外,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袁绍对其信任有加,就连对其举荐的司马懿也信任,可他却想到给鞠义出此下策的就是司马懿。 “主公,如今不是追责之时,而是该如何应对鞠义之死?” 田丰总是出现的不合时宜,也总能把袁绍的怒火成功引到自己身上。 郭图、逢纪听他说话不由松了口气,同时也为田丰的分不清时候感到亲切,可亲切归亲切,这不妨碍郭图跟逢纪诋毁他。 沮授在袁绍未发飙前出言道:“主公,元皓兄所言极是,鞠义久在冀州,素有威望,刘备把他的首级送至前线绝对不是好心,也非其所宣扬敬重鞠义,而是要打击吾军军心。” 田丰战略、战术目光都跟很不俗,可其嫉恶如仇的性子却害了他,正是有沮授为之回旋,他才能在袁绍麾下活这么久。 历史上,沮授被曹操所杀,田丰没有奥援,随之被恼羞成怒的袁绍斩杀。 袁绍点头,对郭图道:“你二人怎么看?” 论搞阴谋,郭图、逢纪这等老油子自然比沮授、田丰这等耿直bo更顺手。 郭图道:“主公,刘备欲以鞠义首级乱我军心,主公正好借鞠义的首级做一篇文章,提振军心,让刘备偷鸡不成蚀把米。” 袁绍头疼至极,无力思考,遂道:“说清楚点。” 郭图、逢纪对视一眼,逢纪道:“主公不妨大大方方散布鞠义战死的消息,再大肆宣扬鞠义的战绩,昨日晋军的异动,而后给鞠义风光发丧,极尽人臣之哀容。”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主公如此作为,军心岂能不振?” 郭图伺机说道。 袁绍连连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二人办,务必要尽快,另外尽可能封锁消息。” “喏!” 郭图、逢纪趁机走出大帐。 袁绍这才有空把目光投向眭元进跟蒋义渠二人,如果不是袁军中大将损失惨重,他定然大手一挥让他二人人头落地。 “起来吧!还跪着干嘛?还不给某滚。” “喏!” 二人如蒙大赦,赶紧爬起正欲退出去。 “且慢。” 只听沮授道:“主公,某有一计,说不定能挽回一局,就算不成也能算疲兵之计。” “说。” 袁绍略提起些精神道。 沮授道:“主公,某在戊水之败有所得,既然晋军能在兵败时再袭,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主公可令二人再去袭营,若败再袭,一直到天明,几天之后,纵然晋军有防备,其军亦不堪其扰,主公则可与晋军主力交战。” “嗯!不错。” 袁绍颔首示意,对眭元进二人道:“汝二人可愿戴罪立功否?” 第六十四章命苦不能怨旧主 命苦不能怨旧主。 眭元进跟蒋义渠两人出了中军大帐,脑海里都满满的是怨念,可是又能怎样呢? 二人连夜整合麾下,出了大营直奔晋军大营。 “义渠兄,你觉得咱们此去能立功吗?” 眭元进不报任何希望,这点从他麾下渐行渐慢的步伐中就能看出。 蒋义渠也不比他强到那里去,他麾下的士卒不少也是晋军放回的降卒。 蒋义渠无奈的说道:“不败就是好的了,公与先生不是说了吗?成则好,不成就当袭扰。” 眭元进见其如此,不便再说什么。 晋军大营倒是没有想到袁军会来袭。 可是太史慈用兵谨慎,大营周围设置许多拒马、鹿角、以及陷马坑,还挖了几条沟渠,做好掩饰。 大营内,晋军巡逻队不绝,营门口又有数座箭塔,箭塔上的晋军都是经过特意挑选出来的,半个时辰一换。 蒋义渠与眭元进还没摸到大营前就被晋军设得陷阱弄得人心惶惶,袁军的惊慌呐喊立刻惊动晋军将士。 顿时鸣金声起,晋军大营内一片灯火通明。 合甲而睡的太史慈一跃而起,其亲卫迅速集合起来。 待华歆在慌张中穿好衣服,出营时发现营中晋军已列好队,只待太史慈一声令下就可出营作战。 华歆不由安心许多,对心腹道:“太史子义有周亚夫之风啊!” 华歆径直走到太史慈身侧,问道:“子义将军为何不发兵?” 太史慈一指营外道:“先生且听,这喊杀声虽众,可却在一里之外,声音宏而杂,可见其军乃乌合之众,某想这不是袁军的疲兵之计,就是引诱某出营浪战。” 华歆从未打过仗,第一次上前线,听太史慈如此说心里大安:“子义将军,名不虚传啊!” 不一会,有斥候来报:“回将军,周围只有一支数千人的袁军,是昨天的眭元进与蒋义渠部。” “嗯!” 太史慈点头,道:“看来,这是敌军的疲兵之计了,不必理会他,留一部加强巡逻,其余各部回去休息。” “喏!” 眭元进跟蒋义渠在晋军大营外忙活一晚才回营,今夜没有大队晋军出营,反而小股斥候屡屡出袭,使得两部损失上百人,最后他俩不得不合兵一起行动。 一夜无功,二人到沮授处交令,沮授好生安抚二人一顿,命二人前去休息,准备今夜再去。 二人听到今夜还要去,脸都变了。 安平国饶阳。 安平国自安平王从黄巾后,安平国相的全力陡然大增,甚至有改安平郡的意味,袁绍立河间王为摄政王,为拉拢亲汉士族,安平国才保存下来。 时任安平国相的乃袁绍族人袁春卿,袁春卿官声甚好,麾下有大将两员赵叡与岑壁。 司马懿率大军入安平国,背后有张辽、张郃两员大将追袭,司马懿一早就向袁春卿报备,袁春卿立刻派岑壁率兵五千前往接应。 这边岑壁刚出城不久,袁绍的使者就到,令袁春卿前往司马懿大营,接掌兵权。 袁春卿听到鞠义已死,足足骇了一大跳,随即亲卫去追岑壁,又令赵叡最好守城的准备。 袁春卿还没到饶阳,饶阳大营已经骚乱开来,因为鞠义已死的消息已经传开,这两万大军大多是鞠义编练的幽州兵,幽州兵对抵抗刘备本就有心里障碍。 他们抛家舍业的来到冀州是为了鞠义,如今听闻鞠义已死,心中对出此馊主意的司马懿恶感大增。 司马懿察觉到不对,才驻军在饶阳城,生恐大军哗变。 袁春卿的到来让他极为欣喜,当下愉快的把兵权交给袁春卿。 袁春卿见其这么老实,心里对他戒备大减,毕竟他是许攸的人,许攸这个人向来极为记仇,袁春卿还不想得罪他。 因此在司马懿提出要带一部分心腹前往广阳时袁春卿没有拒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司马懿并无大过错。 “国相大人,这帮幽州兵不可信,某之所以未出饶阳,不是惧怕张辽、张郃二人,而是军心不稳啊!” 司马懿临走前对袁春卿道。 俗话说,其人将死其言也善。 司马懿甘愿交出兵权,自然没必要再害自己。 袁春卿如此想,于是道:“不知仲达先生何以教我?” “军心不稳,乃是有人故意撩拨,只要抓住有心人,其危自解,某已经派人去调查,这是名单。” 司马懿将自己暗查的结果告诉袁春卿,随之带着数十骑离开饶阳。 司马懿离开饶阳,并没有带人回广阳,还是远眺饶阳,趁机渡过滹沱河,往南方而去。 鞠义已死,先登营灭,文丑、颜良先后被诛,黑山军杀入赵国,只要是有头脑的人,都知道袁绍不行了,就看他能跟刘备拉扯几年了。 袁绍已杀不了刘备,天下诸侯,还有谁有此本事? 袁术,不用考虑,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吕布,莽夫尔,又与刘备交善。 孙策,离刘备太远了。 只剩下曹操与刘表,刘表乃汉室宗亲,麾下名士虽多,可太依赖大家士族,那就只剩发招贤令、拥立献帝遗腹子的曹操了。 曹操虽只有兖州与半个豫州,可麾下青州军骁勇善战,麾下将领夏侯兄弟、曹仁兄弟、乐进、李乾叔至、蔡阳等都是猛将,程昱、董昭、毕堪、满宠等都是名士大儒。 曹操又有雄主之风,他还有献帝遗腹子,他缺的只是时间,若刘备被绊在河北数年,曹操就能扫平吕布、袁术,拥有淮南大片土地,再讨刘表,未必不能与刘备一战。 最关键的是曹操没有谋主啊! 历史上曹操的谋主是戏志才、郭嘉,又有荀攸叔侄出谋划策。 如今颍川系被刘备一网打尽,曹操缺谋主缺的厉害。 不过这正是司马懿的机会,司马懿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见曹操了。 而且司马懿到曹操处谋个一官半职毫无压力,不像在袁绍处得依靠许攸。 在曹操处,司马懿只要报名号就行了。 为啥?因为司马懿的爹司马防提携过曹操,在汉代这种提携很重要。 朱儁就是为了救提携自己的人,才跟宦官有了瓜葛,一生清誉都搭了进去。 第六十五章饶阳 饶阳。 司马懿走后,袁春卿立刻照单抓人。 袁春卿这一抓人立刻捅了马蜂窝,在军中消息灵通之辈,大多都是人缘极好的将校,再加上有心人在暗中的鼓动。 冀州人要杀幽州人。 幽州人不打幽州人。 冀州人要活埋幽州人。 总之各种各样的流言四起,这让袁春卿不由头大,甚至恨起司马懿来,敢情这马蜂窝你不敢捅,甩手给某捅啊? 怪不得要去广阳呢? 哼!去了广阳也别想脱身。 袁春卿恨不得杀了司马懿,可他又不能把人放了,把人放了不就朝这帮士卒低头了,这头一低还能抬起来吗? 袁春卿在饶阳城内坐蜡,张辽与张郃却在面面相觑,敢情自己一直追着的袁军不是鞠义带领的,而是司马懿,被灭的司马家的独苗。 二人不由痛恨自己的胆小与谨慎,随即迅速出兵至饶阳城外的袁军大营。 袁春卿得到二张率军而来的消息,一时慌了神,在岑壁的建议下将所有看押的幽州系军官全部杀害。 随后以岑壁为大将,冀州军军官带领他们直扑赶来的二张。 张辽麾下有骑兵过万,张郃有御林军一千,精锐步兵一万余。 两军排开阵势,岑壁不等试探就强令两万幽州兵进攻二张大军。 幽州兵中的流言更盛,只要是不傻都知道自己的长官已被袁军杀害,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让他们去送死。 这下之前的流言全部成真,幽州兵中惊慌情绪大增,尤其是在张郃亲率一万精锐压上时,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立刻压倒幽州兵的害怕情绪。 不知是谁大喊道:“幽州人不打幽州人,晋王不杀降卒,我们降了,降了。” 随后投降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张郃军至幽州兵不足五十步时密集的箭雨让幽州兵的心防彻底放下,当即在人表率下纷纷向晋军投降。 两万大军,没有主官统率,没有的铁的纪律,在有人投降的情况下,有人纷纷逃离战场。 岑壁眼睁睁看着幽州兵哗变,本来还想派兵压制,然而幽州兵一股脑的冲击而来,使得他军被冲散。 而后张辽分兵左右两翼袭击岑壁,岑壁不敌,只能朝背后的饶阳城退却。 袁春卿看到岑壁如此快溃败过来,严令军士防守城池,令岑壁绕城而走。 岑壁也知道入城危害多大,也没废话令亲卫杀出一条路,自己朝安平城方向退却,可不妨被吕蒙率军截住。 岑壁欺负吕蒙年少,上前挑战吕蒙,结果被吕蒙数合挑下马,岑壁被俘,其军溃散。 张郃收拢投降的两万幽州降卒,张辽督部猛攻饶阳,虽然袁春卿在安平名声斐然,可是岑壁带走了大部分精锐,饶阳只半日便被攻破。 袁春卿无奈自杀于城头。 晋军得到饶阳,遂在安平站稳脚跟。 数日后,河间国传檄而定。 在渤海的徐庶已占领渤海大部,唯有南皮令辛毗坚守不出,随即徐庶带军围南皮,急切间不可下。 却说吕蒙擒下岑壁,诱之以利,岑壁投降。 后岑壁对吕蒙道:“如蒙将军不杀,某愿说李叡举安平降之。” 吕蒙麾下多有不信,吕蒙力排众议,对岑壁说:“某素知将军忠义,将军必不负我。” 岑壁感激涕零的离去。 于是当晚岑壁假装惨败回安平城。 岑壁进入安平后,把详情说于李叡。 李叡大惊,手按腰刀,目视岑壁。 岑壁忙道:“我的都尉啊?某若真降,何必言之。” 李叡一想的确如此,岑壁若降,直接杀了自己不更好吗? 李叡问道:“那依你吾等该如何做?” “不如诈降?” 岑壁道。 “细细道来。” 李叡饶有兴趣的说道。 当下岑壁伏在李叡耳边低语起来。 天黑前,李叡与岑壁一同捧着印绶、户籍出城向吕蒙投降,吕蒙随即率部入城。 二人请吕蒙入宴,宴上一个劲的吹捧吕蒙,请吕蒙喝酒,吕蒙发挥一派天真的性子,来着不拒,不多久便喝的有些高,连动作也有放肆,竟然直勾勾盯着场中歌姬猛看。 这一幕落在李叡二人眼中,二人自以为得计,更加放心大胆的请晋军将领喝酒。 不多时,晋军将领各自抱着歌姬离去。 岑壁一副阴谋的得逞的样子端着酒樽凑到吕蒙身边,道:“将军,天色已晚,要不就安歇了吧!” “好,好,好!” 吕蒙一脸急色的道。 岑壁低头极为不屑,再伸手,手中出现一把短匕快速的朝吕蒙刺去。 这把被岑壁视若至宝的短匕竟然被阻挡在吕蒙的盔甲外,岑壁不可置信的再次用力去捅,短匕在盔甲上纹丝不动。 岑壁感到手上有一阵大力传来,接着就听到李叡大喝:“小贼纳命来!” 岑壁一回头就看到李叡抽刀朝自己劈来,正向说什么,咽喉一痛,随着气喘鲜血涌出。 岑壁倒下前看到吕蒙握着自己的短匕,短匕上有血在滴,自己不是没捅进去吗?哪来的血?难道是我的? 岑壁陷入迷惘,吕蒙的眼神却无比清澈,那有之前酒醉急色的神态。 “来得好。” 吕蒙一手将手中的短匕掷向李叡,随即抽出腰中的刀,踩着身前的条案一跃朝李叡劈去。 李叡双手托刀才堪堪挡住吕蒙的一劈,吕蒙见李叡竟然挡住自己的一击,眼中戏谑神色升起,接连几刀连续劈向李叡。 李叡只能连连后退才能卸去吕蒙劈来的冲击力。 吕蒙冷冷看向李叡:“最后一刀。” 李叡双手早已痛得乱颤,急促的呼吸打断他想说狠话的意念。 “看刀。” 吕蒙猛然爆喝朝其击去。 吕蒙这用尽全力的一刀一下将李叡手中的刀劈断,连带李叡胸前也被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显然已活不成。 厅上的歌姬慌乱的逃走,接着又慌乱的逃进来,紧追着她们来的是全副武装的袁军。 李叡准备好的伏兵看到李叡、岑壁双双被杀,一时愣住。 吕蒙居高临下的说道:“岑壁、李叡已死,尔等不想给他们俩陪葬,最好乖乖放下手中的兵器。” 随着吕蒙的话落,府外、城外都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岑壁假投降,吕蒙也不信他真降,因此派人联系了张辽,此刻的喊杀声,应该是张辽已被迎入城了吧! 第六十六章河北大势 下曲阳(今河北晋县)。 公元184年皇甫嵩曾在此大败黄巾主力,筑京观以震慑乱贼,黄巾由此转入太行山山麓中蛰伏。 下曲阳有此京观在,许多毛贼不敢生事,不少商旅、富户慕名而来,使得下曲阳比瘿陶还要繁华。 后黄巾复起,先有张牛角死于瘿陶,又有韩馥、袁绍大力剿匪,下曲阳安定数年后别样繁荣昌盛。 袁绍与晋军以滹沱河为界后,下曲阳成为前方屯兵重地,更是屯粮之所,袁绍之所以还能坐稳中军就是因为下曲阳有积粟百万石,足以支撑数万袁军数月之用。 吕蒙智取安平,使得滹沱河以北地区全部归晋军所有。 袁绍听闻消息后,忙令大将蒋奇回防下曲阳,以防晋军偷袭下曲阳。 袁绍回防下曲阳,刘备自然不傻,令张郃屯兵安平,令张辽过滹沱河如安平国其余几县。 袁绍只能看着张辽在安平肆虐,如今滹沱河被晋军水师占据,从下曲阳运粮都需要重兵防护,为了防止晋军偷袭,袁绍令在浮桥前后筑铁索以拦截船只,看情形他是要跟刘备耗在毋极。 毋极战事稍平,广阳大战又起。 鞠义率兵离开广阳,广阳只剩下许攸带着一帮广阳士族防守,这下就让亲晋实力活跃起来。 随着张郃大败岑壁,鞠义带走的两万幽州兵或俘或被杀,消息传来,广阳城内越发人心惶惶,许攸也已经有了退回冀州的心思。 只是毋极大战不起,总要有个进攻幽州的桥头堡。 然随着王门率军出居庸关,渔阳、右北平大豪鲜于辅、阎柔在牵招的带领下朝广阳进发。 一路上,袁绍所置官员皆挂印而走。 大军飞快的朝广阳蓟县进发,蓟县内如果不是齐周手段狠辣,斩杀数十活跃频繁的游侠儿挂在城门示众,此刻的广阳士族已举城而降。 毕竟屡次置刘备于死地的是齐周,而不是他们。 辽东郡襄平。 自中平六年,公孙度被徐荣举荐为辽东太守后,公孙度厉行严刑峻法,打击豪强势力,使令行政通,羽翼渐丰。汉献帝初平元年(190年),中原地区董卓乱起,各地军阀无暇东顾。公孙度趁机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继则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越海取胶东半岛北部东莱诸县,开疆扩土;又招贤纳士,设馆开学,广招流民,威行海外,俨然以辽东王自居。 刘备欲决战袁绍,曾借着徐荣的关系派使前往襄平,并拜公孙度为镇东将军,第一任安东都护府大都护,永宁乡侯。 结果公孙度接待使者,却把官印放入府库,他只愿与刘备做生意,却不愿做走狗。 刘备、袁绍大战,公孙度自然成了香饽饽,于是袁绍亦派辛评带重金拜访,并许公孙度为青州刺史,请其出兵幽州,袭刘备之后。 公孙度与心腹柳毅、阳仪商议后,遂派兵渡海前往青州,以海贼管承为先锋,柳毅为大将。 却说鲜于辅与王门合兵于蓟县城下。 蓟县由公孙瓒重修,虽然被袁绍烧坏不少,可许攸任幽州刺史后,又调派大量民夫进行整修,使得蓟县城墙焕然一新。 又有齐周、魏攸等死硬分子决心守城,在城内大开杀戒,王门等人竟然一时拿这座坚城不下。 北方战事陷入对峙,南方战事却有起色,先是张辽取武邑、观津、修县,打通与青州臧洪的联系,接着汇合徐晃猛攻清河国。 清河当地名士崔琰正在家养病,徐晃二人屡请其出来视事,崔琰才不得不出,崔琰一出,整个清河国大部分都改旗易帜,而后安平诸县亦开城纳降。 袁军在大将尹楷得带领率军屯广宗,以拒张辽、徐晃之兵锋。 青州,臧洪整合好后方,率军再围平原,吕翔、吕旷兄弟屡战不胜,只能退回平原城据守。 徐晃留张辽在广宗,自己率军率清河直下,一路上昼出夜伏,直到黎阳城下。 黎阳原本是官渡之战的决胜地,在此刻却默默无闻。 徐晃率军轻取黎阳,随即朝内黄进发。 此时淳于琼正派韩范回邺城押粮,正好在半路上碰到徐晃。 徐晃与其大战数合,一斧将其斩落马下,随后徐晃将袁军粮草焚之,督军驱赶袁军败兵朝内黄城而去。 内黄长梁岐大意之下,内黄失陷。 徐晃取内黄后,繁阳、阴安等地前后投降。 却说内黄长连夜逃回邺县,审配才知淳于琼已陷入两面夹攻中,且没有粮草,不用晋军来攻,其军自溃。 得到消息的袁尚当即便要出兵去救淳于琼,审配谏之。 袁尚反斥道:“淳于仲简若败,邺城南面屏障已失,晋军至邺城下,邯郸岂能久守?邯郸一失,邺城真成孤城矣!若某能击败徐晃,打通前往汤阴粮道,淳于叔父定能固守汤阴。” 审配无言反驳,袁尚说的并没错,如果他真能大败徐晃的话,可袁绍是徐晃的对手吗?审配深感忧虑。 袁尚率一万步兵出城,以李孚为先锋,审荣为长史、沮鹄为参军。 看这帮世家子出征,审配总觉得有几分不和谐,审荣是他侄子,沮鹄乃沮授的儿子,李孚乃袁绍在汝阳的家生子,这支队伍怎么看怎么像是去前线捞战功的。 可审配拦不住袁尚,他只能祈求袁尚能活着回来,尽可能多的带回败兵来。 袁尚一出邺城,便直奔内黄。 徐晃取内黄后,并没有再去进攻邺城,邺城城高池深,去攻邺城无疑是送死,因此他在内黄专一袭扰周边,以及汇合当地的黑山军断绝汤阴与外的联系。 只要汤阴袁军没有外援,张飞就能拿下淳于琼,淳于琼一死,邺城就是被脱光衣服的少女。 袁尚还没到内黄,徐晃已经得到消息,当下对赶来的张白骑道:“某不去找他,他反倒找上门来送死,你说这是不是坏事?” 张白骑笑而不语。 他起事的时候,徐晃还不知在哪?如今他的听徐晃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第六十七章此必是疑兵之计(谢谢161……324大大五块钱的打赏) 内黄,清水之北。 徐晃与张白骑列阵与河滨之畔。 袁尚率大军逶迤而来,两军对峙于两箭之地。 袁尚令先锋李孚前往搦战。 晋军小校徐商上前应战,与李孚大战数十合,一枪刺李孚于马下。 袁尚大怒,拍马而出,直取徐商。 沮鹄、审荣拦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袁尚冲向徐商。 袁尚刚及冠,虽然勇武然稚气未脱。 晋军中的将校多是少年成名,徐商依旧不把袁尚放在眼里,天下英才俱在晋王麾下,何况是一个世家子? 徐商想要杀了袁尚,立一首功,当即拍马朝袁尚冲去。 谁知袁尚一刀将其劈落马下,如果不是徐商身上的明光甲坚实,其又内衬丝甲,袁尚这一刀就能要了徐商的命。 徐商爬起来,赶紧往本阵跑。 “还有谁?” 袁尚甚至不屑再给徐商补一刀,反而对着徐晃、张白骑大喝道。 张白骑正要出阵,徐晃眼疾手快的拦住他。 晋军中一黑山军小校冲马而出,其甚至连姓名都没留下,就被袁绍劈落在马下。 “张白骑呢?徐晃呢?休要只派些小虾米来送死。” 袁绍连斩数将,傲气不由蓬勃而发。 徐晃对张白骑道:“白骑将军,看你的了,最好诈败。” 张白骑微微一愣,点头示意明白徐晃的意思。 晋军将领多谋,举世皆知,徐晃定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心思。 “好个骁勇的袁显甫,看某黑山张白骑来战你。”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张白骑一出现立刻引起一片骚动,袁尚双眼冒精光,如同看到一件宝物一般。 沮鹄下意识就想把袁尚拉回来,审荣阻止道:“参军,公子正在兴头上,你恐怕拉他不回来。” 沮鹄皱眉道:“那张白骑可是悍匪,成名于黄巾之乱,素以骁勇善战著名,三公子恐不是其对手。” 沮授虽然在袁绍麾下不结私营党,但却不阻止沮鹄与袁尚交好,最后成为袁尚的属吏,由此可见沮授在袁绍继嗣上更偏向袁尚,这也恐怕是他与田丰唯一的分歧,不过好在争嫡一事还远。 审荣想当然的道:“这是自然,参军且看。” 审荣一指,几个弓箭手赫然立在审荣身侧。 沮鹄有些明悟,有些不屑的道:“暗施冷箭,这有些不妥吧!” 审荣暗道:迂腐。 不过面上道:“为了三公子的安危,为了邺城的安危,放冷箭算什么。” 沮鹄闻言不再说什么,算是默认。 说话间,袁尚与张白骑已经交上手。 两人都是精甲良驹,又都武艺娴熟,可谓将遇良才,在不大的战场上交手数十合都不分胜负。 袁尚胜在年轻勇武,张白骑却胜在老辣,数次差点伤到袁尚,都被袁尚靠年轻矫健给躲避过去。 沮鹄几次惊呼,都是有险无惊。 那几个弓箭手恐伤着袁尚,迟迟不敢发箭。 审荣暗恼,一手摘下自己的弓箭,朝张白骑瞄去。 袁尚跟张白骑交手太密,的确不好下手。 审荣瞅到一个机会,一箭射去。 箭矢擦着张白骑的脸颊而过,张白骑一惊,袁尚一刀砍在其手臂上,张白骑当即弃了袁尚逃往本阵。 袁尚狞笑正要补刀,早已准备多时的徐晃大喝一声,一箭射去,袁尚慌忙躲避。 沮鹄见张白骑逃走,令旗一挥,大军一拥而上,对面的徐晃亦挥军迎上。 两军交战多时,张白骑不得不负伤而走,其军大溃。 袁尚紧追不舍,沮鹄恐其有失,忙于审荣商议,审荣留沮鹄收拾战场,自己去追袁尚。 黑山军一路溃败,丢弃无数旗帜、甲械、辎重,惹得袁军纷纷哄抢。 袁尚见状更加骄横,发下重赏追缴张白骑的人头,数百袁骑紧跟着袁尚追杀张白骑。 眼看清河之水挡在路前,张白骑对身边的悍匪道:“前无去路,就此逃散必被晋王所弃,儿郎们当随某杀回去,搏个封妻荫子。” 晋军与黑山军默默合并多年,黑山军多有妻妾活在晋阳、中山一代,因此对刘备的忠诚明显高于虚无缥缈的大贤良师。 当下纷纷道:“愿随将军赴死,杀啊!” 在袁尚的意识里,反贼背水一战从来没胜过。 比如皇甫嵩在广宗、在下曲阳,那次不是数万人驱赶数十万黄巾贼赴河而死。 袁尚手中刀一指张白骑道:“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随某冲啊!” 数百骑冲杀两千余步兵,这不是手到擒来吗? 开局跟袁尚想的差不多,黑山军被一冲而溃,落到袁军背水,黑山军不仅没散,反而又转身杀来。 袁尚冷笑再次冲向黑山军,可松软的河滩让战马跑不起来,很快黑山军与袁军厮杀在一起。 就在两军胶着时,一彪军杀来,看装束正是晋军。 张白骑大喜,这恐怕就是徐公明的后手,当下喝道:“儿郎们,援军来了,随某杀。” 袁尚毕竟年轻,看到晋军援军赶来,又全都是骑军,看阵势不下数千骑,心中大慌,当下在心腹的簇拥下,放弃大部,只带数十骑离去。 其余袁军见状纷纷投降。 徐晃与张白骑合兵后,以徐晃为先锋,张白骑在后方收拢溃兵,复向战场方向杀去。 一路上袁军大多因为分配财货、战功不均厮杀,被大队赶来的徐晃骑兵纷纷斩杀。 审荣遇到袁尚时,袁尚身边只剩寥寥数骑。 袁尚遇到大队,心中大定,思来才觉得刚刚是徐晃在虚张声势,又为自己丢弃部下的行为感到羞怒,当下强令审荣与徐晃大战。 徐晃麾下果如袁尚所想只有千骑,再加上后面的张白骑也不过三千人。 两军鏖战时,突然河面上出现上百艘船只,俱打着晋军旗号,审荣大惊,劝袁尚撤军。 袁尚已有徐晃虚张声势的前车之鉴,当下以为这也是晋军的疑兵之计,自己若是一日之内被晋军两次疑兵吓退,传出去岂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对其争夺袁绍之位何其不利。 “此必是晋军疑兵之计,不必理会。” 袁尚强硬的道。 再次感谢161324大大的打赏,好久没收到五块钱的打赏了,说啥今天也得三更,不是吗?另外谢谢一直投推荐票的大大们? 没有打赏,夜色也能坚持下去,都是靠你们的投票。 第六十八章互为攻防(十一点左右还有一更) “此必是疑兵?” 袁尚信誓旦旦的指着清河上的上百艘船只对审荣道。 审荣半信半疑,他活泛的性格注定挡不住袁尚的强硬,当下道:“要不,让沮参军速来想援?” 袁尚看了看有些占上风头的晋军微微点头,心中对袁军多有不满。 袁军近五千人,面对不足三千晋军,竟然处于下风。 这究竟是晋军太强? 还是袁军无能呢? 袁军无能呢? 无能呢? 还是无能呢? 袁尚开始对自己以后掌权臆想起来,一定要全力训练袁军,使袁军成为天下第一强军,而不是连黑山军也打不过的废物。 清河岸,上百艘船只靠岸。 船上跳下一个又一个晋军,足足有数千人。 这哪里是疑兵? 哪里是疑兵啊? 晋军迅速上岸,在一员大将的组织下集合起来,然后迅速朝战场方向杀去。 晋军援军跟沮鹄差不多同时到达战场,两军一加入,高下立判。 晋军士气高涨,战力大增。 袁军或因长时间的厮杀被晋军一触即败,沮鹄来援,好像还不如不来呢? 眼见大势已去,审荣对沮鹄道:“某掩护公子先回邺城。” 沮鹄冷眼旁观的点头:“好,某断后。” 袁军已呈大败之势,断后就意味着死。 沮鹄坦然面对,审荣不得不佩服。 袁尚有些感动的道:“事有不可为,当速退。” 沮鹄微微点头,长久受到父亲一臣不事二主的思想教育,沮鹄从来没想过投降,战死一个良臣最好的下场。 有沮鹄坐镇着袁尚的大纛,袁军拼死反抗,再加上沮鹄不时的用重赏刺激,袁军一直拖到天黑才彻底溃败。 沮鹄在乱军中被俘,本来他想慷慨赴死,因此并没有隐藏身份,没想到晋军俘虏他后以贵宾相待。 徐晃甚至想劝降他,被沮鹄严词拒绝,本以为徐晃会恼羞成怒杀了他,没想到徐晃只是笑了笑,先设宴款待沮鹄一餐,然后把沮鹄跟袁军普通降俘关在一起。 天已黑,徐晃自然不会再追击袁军,收兵回内黄,趁机与赶来的孙礼寒暄。 寒暄过后,徐晃才明白张飞得到消息后,深佩服徐晃的才略,又怕其兵力不足,特令孙礼前来救援,没想到正好碰到这场战事。 本来孙礼可以提前进入战场,可惜其麾下顿时步兵,附近又没浮桥,内黄长搜罗船只用去不少时间。 却说袁尚逃回邺城,身边只有数十骑。 审配虽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袁尚败这么惨,还把沮鹄弄丢了。 如今沮授在袁绍身旁,若沮鹄战死倒也罢,其若是被俘,甚至被说降,造成的后果可就大了。 审配不好说袁尚,当下指着自己的侄子审荣骂道:“沮鹄可以断后,汝突什么围?来人,给某把这厮拿下,若沮鹄不回,就拿他的命来偿给沮公与。” “喏!” 当即就有审配心腹将审荣押下。 审荣深知叔父的脾气,因此一句话不敢说,只是眼巴巴的看向袁尚,希望袁尚能救自己一命。 “且慢。” 袁尚当然不会坐视不顾,对审配道:“先生,此番战败是某不听阿荣的劝诫,误以为晋军援军乃疑兵才致使有此败,先生若要扣押阿荣,就连某一起扣押吧!” 袁尚初败,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审配看着袁尚,又看看审荣,觉得不能太让袁尚灰心,当下道:“公子借一步说话。” “嗯!” 袁尚跟着审配走到一侧,审配指着下曲阳方向,道:“公子真的以为某因为一个沮鹄要拿自己的侄子出气吗?不是,一个沮鹄而已,影响不了大局,可若要让主公身旁的沮公与误以为咱们要拿他下手就糟糕了,沮公与长期督军,其若反叛,或因沮鹄被俘而降,那场面可不敢想象。” 袁尚听完亦觉得遍身冷汗,当下道:“先生所虑极是,不过公与先生向来忠贞正直,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公子说的是,可人心难测,总得未雨绸缪不是,沮公与没有此心最好,若有此心也要把他掐灭在萌芽状态中。” 审配又道:“兵法之道,在于筹谋,多算总比少算一分好。” “尚受教了。” 袁尚对着审配谦虚一礼,审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袁尚道:“公子鏖战一天,且去休息,这里的事交给某处理吧!” “嗯!” 袁尚闻言举步离去,在路过审荣身边时拍了拍审荣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兄弟,暂且委屈你了。” 审配在袁尚走后,对审荣道:“去牢房好好反思反思,你究竟是何过错?” 何过错?我有何错?难道在大败时率先护袁尚杀回来是错吗?难道错的是失于阵中的是沮鹄,而不是他。 难道他就该替沮鹄死吗? 审配看着审荣被押下去的时候依然不知悔改,无奈的摇头,审家在审荣这一辈恐怕要没落了。 想到此,审配觉得自己肩上的胆子又重了几分,看着下曲阳的方向,他觉得有必要给袁绍写一封信。 下曲阳,方向依旧稳若磐石,蒋奇照例巡视城头一番,又在城内的几个紧要处听了听瓮声。 把大瓮倒放在地上,是古代人探听敌军挖地道的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自从毋极战场陷入对峙状态,下曲阳及城内粮草就成为袁军跟晋军争夺越发炽热的一个点,如果下曲阳丢失,数万袁军将不战自溃。 于是张燕顿兵邯郸后,赵云部汇合韩莒子部外加一部分黑山军,北上下曲阳。 蒋奇坚守城池不出,下曲阳又有雄兵把守,运粮队伍又是重兵,虽然城内不时有小股晋军作乱,可都很快被蒋奇剿灭,因此战事迁延日久。 赵云为攻城想尽办法,如今在城外建高台,自高台上射箭入城头,蒋奇亦在城内建高台,双方互射。 赵云挖地道,蒋奇就立大瓮。 晋军有蒙车、楼车,袁军有敢死队。 晋军有投石车,袁军亦有投石车、床弩。 可谓下曲阳与毋极互攻防,只要一方有新主意,另一方就会在另一城下用来进攻。 第六十九章老辣的淳于琼(今天第三更) 荡阴地处中原腹地,自古就是南北要冲之地。 淳于琼屯兵荡阴,使得张飞无力向前,只能围起汤阴团团攻打。 张飞乃悍将,淳于琼乃老将,一个攻一个守相得益彰,张飞用尽才智,在荡阴丢下上千具尸体依然没能攻破荡阴,足见淳于琼的老辣。 张飞气得数次鞭打健儿,严令诸将勒期攻克,可是晋军死伤惨重,城头依然牢牢掌握在淳于琼手中。 淳于琼一味死守,对于张飞围三阙一的战术视而不见,张飞纵然有智也施展不开。 直到袁尚出兵来攻内黄,这让张飞突然心生一智,当下命孙礼率部大张旗鼓离开荡阴。 第二日,张飞只围城不攻。 本以为淳于琼会出城,没想到淳于琼在城头饮了一天大酒,气得张飞不顾天黑,强令士卒攻城,自然一夜无功。 张飞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当下令徐晃俘虏的袁军都押到荡阴城下示众,其中还有袁尚的大纛以及逃窜时留下的衣甲。 甚至让一个极似袁尚的人穿上袁尚的衣甲到荡阴城下去劝降,袁军观后军心浮动。 这下连淳于琼也浮躁起来,虽然他认定那人不是袁尚,可这么多的袁军甲械以及俘虏,还有他们自报身份,无一不证实他们是从邺城出来的士卒,在这个紧要关头能从邺城带出兵来的只有袁尚。 淳于琼想到内黄失却的消息,袁尚有足够的理由来攻内黄,被晋军打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袁尚逃走了,可他到底败了多少兵力?邺城还能守住吗? 一旦邺城有失,荡阴也不用守了。 要不要把荡阴的兵力带回邺城去? 淳于琼第一次动了离开荡阴的心思。 上有疑虑,下必军心动摇。 几乎在一夜之间,整个荡阴袁军都笼罩在疑虑阴云当中。 这就是老将的威慑,只要他们露出一丁点的姿态,都会影响到整个军心。 淳于琼意识到不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晋军的攻势明显比往日更猛,这绝不是晋军一夜间实力大增,而是袁军军心不稳。 淳于琼想了几个办法,结果并不能提振军心。 其实连他自己都动摇了,如何提振别人的信心,不过好在没继续恶化下去。 等到第三日,淳于琼再也控制不住局势,他决定连夜突围。 晋军围三阙一,开的方向是内黄的方向——北门,不过淳于琼并没有顺着张飞的意愿从那个方向离开。 荡阴这个地方很有意思,也很有历史韵味,荡阴东16公里是夏帝堇、孔甲的都城,商朝的比干死在附近的高岗上,这个高岗有了名字,云枉人山,此地又有邶城,孔子于此做邶风。 城北4四公里,商纣囚文王于此,周文王于此做周易,这里也有名字,叫羑里城。 城南9公里处,魏公子无忌窃兵符,杀晋鄙于此,此地曰将城。 城东南7公里处,扁鹊被秦太医令李醯派人刺杀于此。 淳于琼乃将门世家,这些典故不说都知道了,可他算知道一半。 荡阴城南面靠荡水,北面就羑里城,张飞为了引淳于琼出城,特意没有攻取羑里城,就是希望淳于琼逃往羑里城。 淳于琼当然不会趁张飞之意,于是连夜挑选精兵准备从城西杀出。 城西乃张飞本营,西面紧靠太行山,又是黑山军总部所在,张飞靠西面才是最安全,按理说这面的晋军最精锐。 也的确如此这面城墙上的晋军攻势最猛,同时也是晋军损伤最严重的地方,淳于琼选择此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西城晋军攻城不遗余力,其损伤就越大,越发容易突围。 夜,淳于琼亲率亲卫为先锋,其部按照精锐程度依次随后。 按理说,夜袭敌营,当先的应该是炮灰,精锐应该放在手中,等待最佳时机。 淳于琼把精锐放在前面,用意很明显用最快的速度破营而出,把尽可能的袁军带回邺城,既然是守城战,兵精不如兵多。 当夜,袁军蜂蛹而出,哪怕晋军斥候撒的多,张飞得到消息时袁军已在近前,晋军虽善夜战,可那是偷袭,光明正大的夜战还没有过经验,只见袁军漫山遍野都是。 单凭一营之力难以抵挡,何况都是攻城数月的疲兵。 张飞遂下令:主将各自谨守各营,不得不出援。 张飞独立对战袁军大队,结果可想而知,疲惫的晋军不是养精蓄锐袁军的对手,整个晋军大营被袁军杀透。 淳于琼随即率大军一拥而上,使得大营缺口越来越大,整个张飞营都被突出筛子,疲惫的晋军将士趁机溃散。 纵然张飞如何勇猛,身边的晋军也越杀越少,越杀越少,杀到最后张飞身边已不足百人,随着袁军越来越少,张飞才一一汇合溃散的晋军将士。 比之天明,晋军陆续回营,张飞点验损失,才发现死在乱军中的晋军不过数百,多是将领伤兵,普通晋军损失极少。 张飞脸阴沉的可怕,这是什么鬼?这是逃兵啊!大多数晋军都不战而退做了逃兵,张飞气得差点肺都炸了。 当下张飞被气得鞭打健儿,做了逃兵的晋军自然不敢说些什么。 简鹄率军至,才止住张飞,派人进城去打探消息,整个荡阴已是人去城空。 张飞虽得到荡阴,可却没有一丁点的成就感,不得不说昨夜他太谨慎了,若令各营前来接应,定然能留下大半袁军。 “翼德,荡阴已在我手,大军可长驱直入邺城,这是好事,一时小挫而已,待咱们杀到邺城,某还巴不得淳于琼再逃呢?” 简鹄见张飞脸色不好,忙宽慰他。 张飞亦恨恨道:“不错,看某在邺城再收拾这老小子。” 张飞取了荡阴,徐晃取了内黄,大半个魏郡都落入晋军之手。 如此袁军势力只在漳水以北、邯郸以南、广宗以西的狭窄区域,袁绍败亡再无异议,恐怕连几年都撑不到,能不能撑过今年,还要看晋军粮草有多少? 晋军缺粮吗?明显刚过春收,秋收又转眼可待,晋军不缺粮。 关于农场,种菜空间再说几句,原谅我当初写时心太大,想把三国写成洪荒三国,就是玄幻版的三国,可惜写崩了,加上成绩不好,一气之下进宫了,再出来一点情节也拼凑不出来了,只能把玄幻部分阉割掉。 第七十章三张合围邺城(谢谢仗剑直行、无奈大的打赏) 邺城。 淳于琼最终带着一万袁军回到城下,审配大惊,让淳于琼于城外扎营,孤身入城。 淳于琼将自己突围一事详细道来。 审配感慨道:“仲简兄不愧是沙场悍将,他人若想从张翼德手上脱身非得掉一身皮不可,仲简全军而来,吾深敬佩之。” 淳于琼道:“张飞剽悍,勇不可当,某若不是趁其不备,恐也不能全身而退,昨夜突袭有些运气。” “哎!话不能那么说。” 审配说着给淳于琼使了个眼色,淳于琼才发现坐在主位上的袁尚耷拉着脑袋,顿时明悟审配的意思,大声疾喝道:“张翼德虽猛,匹夫也!排兵布阵,他还嫩点,不然某也不能据守荡阴小城数月。” 袁尚听到淳于琼的大喝才提起些精神,问道:“淳于叔父,这邺城能守到父亲到来时吗?” “嘿!三公子休要丧气,邺城城高池深,精兵数万,又有户口数十万,粮草数百万石,可敷数年所用,又有正南先生设谋,何愁不胜。别说张翼德这个匹夫,就是他刘玄德亲来,也奈邺城无可奈何,否则主公岂不早就退军而来了。” 淳于琼的硬气让袁尚一扫之前的颓气,道:“那某就在邺城跟张飞好好较量下。” 审配跟淳于琼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如袁尚无信心守城,邺城必定人心惶惶。 三日后,张飞督徐晃、孙礼、张白骑等于邺城外的九侯城扎营。 随着张飞兵过漳水,袁军紧张的气氛一紧。 消息传到邯郸,邯郸守将向张燕投降,赵国重镇邯郸落于晋军之手,张燕留刘当坐镇邯郸,兵锋直指邺城。 张燕破邯郸,大大激发了张辽的斗志,于是弃广宗,而走邺城,欲与张飞、张燕合兵围攻邺城。 广宗守将尹楷得到张辽撤围而走的消息迷惑不已,于是聚将商议,才得知邯郸失守,张飞已兵至九侯城,张燕也在朝邺城进发,张辽弃广宗而去邺城,这明显是在争功。 邺城乃袁绍根基,不说里面的财货,单说第一个攻破邺城的将领必定会在史书上重重写上一笔,张文远不傻就绝对会去争功。 “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尹楷这话一说,本地人皆不言,从邺城跟后方调来的将领道:“那还用说绝对不能让张文远兵至邺城,有张飞、张燕已让三公子焦头烂额,绝不能让张辽再去。” “可张辽骁勇,麾下将士皆是精锐,如何是好?” 本地的将领说道。 那将道:“张辽既然是去争功,必定会轻骑在前,辎重在后,咱们可先袭取其辎重,再破其轻骑,春收已毕,城外无余粮,张辽轻骑无法破城,必被我所败。” “好。” 尹楷闻言抚掌大赞,随即又道:“不过嘛!不可浪战,一定要毕其功于一役,马延你派人打探一下张辽军的具体情况。” “喏!” 马延就是那邺城来的将领,当下拱手道:“喏!” 张辽弃营而走,营中有大量物资没有带走,马延带人顺着张辽部所走的路线发现不同程度丢弃物资的现象,一切都表明这支军队在加快行军速度,这不是去争功,干嘛要把斩获的旗帜、物资丢弃。 马延脑海里已经深深被这个念头占据,待其看到张辽辎重部队扎营时并没有大队骑兵心中更是确定,不过谨慎的他还是派人前去搜索晋军骑兵大队的踪迹? 斥候们顺着马蹄印远远看到数千骑兵的踪迹,当下向马延报告。 马延大喜,遂回城向尹楷报告。 尹楷再无疑虑,以重赏说动广宗本地士卒的心,与马延一同出兵追袭张辽辎重。 大军一直追到曲周城外,尹楷才找到张辽辎重部队的踪迹,只是天色已晚,军队不善夜战。 最近有太多的战例告诉尹楷,跟晋军夜战,那无疑是在找死,于是率军进入曲周城,然后再派人前往张辽辎重部队扎营处监视。 随着尹楷大军进入曲周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几个斥候已勒马,其中一个甲士道:“什长,你说这尹楷好端端的进城干嘛?难道他识破了将军的谋略。” 什长凶狠的瞥了他一眼,道:“将军自有将军的用意,而不必多言,快去汇报将军。” “喏!” 等张辽得到消息的时候,夜幕早已拉下来,张辽拨着火堆问吕蒙,道:“子明,你说这尹楷好端端的为何不夜袭?反而入城呢?” 不怪张辽疑惑,吕蒙抬头望天,只见月明星稀,这天比白昼也就是暗了几分,虽说袁军有夜盲症,不过这样的天气应该可以视物。 吕蒙亦不解的说道:“可能是他怕了吧?” “怕了?” 张辽细思,他做的很隐秘,而且回邺城争功这理由亦没破绽,撒出去的斥候也都回来了,没有可能暴露行踪。 那恐怕就两个原因,一是尹楷军中有大能,也不对,如有大能,还能让自己压制那么长时间,二那就是真的可能是怕了。 只有尹楷怕了,才回入城休息。 “待天明再看看。” “喏!” 天明后,尹楷见张辽辎重部队拔营而起,他已出营追击。 张辽得到消息这才舒了口气,对吕蒙道:“看来真是咱们想多了,尹楷只是尹楷。” 张辽的辎重部队走得不快,很快被尹楷部下追上,两军一交战,张辽的辎重部队便飞快撤退。 袁军将士哄抢晋军辎重,尹楷禁而不能止。 尹楷看着寥寥无几的斩获,才算知道那里不妥,当下命人放弃物资,整理阵形,可军已乱,哪里还听他的军令。 尹楷连斩数人,都无法制止袁军的行为,就在尹楷焦急时他听到万马奔腾的声音,顿时明白中计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尹楷悔恨不已,恨自己建功心切,恐怕张辽就是看到自己的心里才设此计吧! 尹楷灰心之下就欲拔刀自刎,却被心腹拦下,护着尹楷逃离战场而去。 张辽率数千骑兵至,场上的数万袁军自然无法抵挡,纷纷溃散。 随即张辽破曲周,取广宗,广恩,沿漳水而至邺城,沿路袁军守将纷纷投降。 张辽、张飞、张燕三军合围邺城之势已成。 深深一鞠躬,感谢仗剑直行五块钱,无奈大一块钱的打赏,谢谢你们的破费,夜色一定努力写下去。 第七十一章某写(谢谢你的晓容哥五块钱的打赏) 下曲阳。 自邯郸、广宗一失,袁绍地盘更加小,只有平原、南皮、邺城、下曲阳寥寥数县还在其手里,袁绍虽然表现如常,可诸谋士都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快速的流逝着,最明显的就是袁绍头上的白发日益增多。 诸谋士已经不敢再让他受大刺激,可远在邺城的审配却不知晓,邺城被三张合围,他不得不再次写信给袁绍报告情况。 审配不知,他上次的信使就已被赵云俘获。 赵云占了巨鹿中部,张辽袭取巨鹿南部,张燕取赵国,审配的信使怎能不被赵云擒获。 赵云看着审配写给袁绍的信,想到上一次审配怀疑沮授的事,对长史阴夔、刚押粮而来的高邑令常林道:“长史、常使君,你们说这封信可不可以做做手脚。” 阴夔道:“将军,想施离间计,恐怕袁绍不会信吧!” 常林却道:“不管他信不信,只要做了就必有效果,何况沮鹄不是在咱们手上吗?” 赵云深以为然的点头,沮鹄在张飞手中。 当天,赵云飞鸽传书于张飞,张飞交给简鹄办这件事。 简鹄连夜赶回内黄,此刻的沮鹄正跟袁军降卒们的臭脚做斗争,他甚至很后悔为何没投降?不然岂会跟这帮丘八待在一起。 沮鹄不是没想过要找晋军申诉,可一申诉不就代表他要投降吗?想想之前说的斩钉截铁这岂不是再打自己的脸? 沮鹄在一片恶臭、打呼噜、磨牙、放屁声中怎么也睡不着,他不知道这种黑暗的生活还要过多久,想着想着他不由想到广平老家的妻儿。 邺城的妾室,只要张飞不破邺城就安全。 可在广平的妻儿,听他们讲张辽已至广宗,若张辽破广宗不成,会不会劫掠广平? 沮家是广平大族,同样也很惹人眼球,若张辽攻沮氏坞堡,沮氏坞堡恐怕很难保住,晋军会不会在沮氏坞堡内滥杀无辜。 沮鹄在晋军中几天,对其政策有些了解,若是身在普通家庭中,沮鹄自然不害怕,可他是广平沮氏,沮氏一门都是袁绍的心腹亲信,换而言之就是死党,他们会放过自己的儿子吗? 沮鹄并不怕死,但想到沮家要在他这一代就要绝户,心里怎样都不舒服。 “袁甲校已都戊屯的沮鹄睡了没?” 沮鹄正躺在拥挤的大床上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有人大喊,初还以为是梦境,可又是一声,沮鹄一个激灵,赶紧从两旁的肢体交缠后脱离出来,猛地跃下床,道:“沮鹄在此。” 晋军为更好的管理俘虏,每个俘虏都有一个编号,当然有官职的编号在前,待遇也稍好一点。 这样来也是为了更好的管理这些俘虏,所有俘虏逃跑则连累整什、整屯,因此想要逃跑除了带整什的人一起离去,否则你身边的人就是最好的监视者。 似沮授这类谋士,说不定还有普通不认识他们的士卒愿意为他们去死,可沮鹄是谁?谁特么知道。 沮鹄下了床就看到一个文士走来,那文士闻到这里的气味不仅皱了皱眉,那种恶心毫不掩饰的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其实沮鹄也同样恶心,甚至也有些廉耻感,一代巨鹿名士,竟然被囚在这种地方,说出去他沮鹄再也无脸去见天下人。 “沮鹄是吗?跟某走吧。” “喏!” 沮鹄跟那文士走出房间,只见文士大呼几口新鲜空气,脸色这才好看些,转身便对身边的军侯道:“不识说要对沮鹄好一些吗?怎么让他跟这帮袁军降卒住在一起。” 那军侯为难的道:“回长史,这是上面的决定。” 那文士瞪了那军侯一眼,随即一脸微笑的走向沮鹄:“这几日让先生受苦了,某回头调查清楚,定然给这帮人一个教训。” 沮鹄自然知道这是那人的作秀,可饶是如此,心里也觉得暖暖的,终于,终于有人问津自己了,而不是被丢在一旁不管,被无视的感觉真不好,相比起死跟投降,在降卒里活一辈子才是广平沮氏最大的耻辱。 沮鹄整了整乱糟糟的衣袍,极有礼仪的朝那文士一礼,道:“多谢先生相询,鹄有礼。” 那文士忙回礼:“在下涿郡简鹄,说起来还跟先生同名呢?” 沮鹄一愣,的确,不过同名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这更像是对方的拉拢之词。 沮鹄道:“先生,恐怕是有事吧!不妨直言。” 简鹄道:“好,那某就不可气,吾家主公希望先生能给令尊写一封劝降信。” “这不可能。” 被俘已经是沮鹄此生最大的污点,再让他给父亲写劝降信,那更是不可能。不说父亲此生的信念,单说袁绍对其恩宠,就让他不可能会投降。 沮鹄拱手道:“先生,若没其他的事,沮鹄就先告辞了。” 相比给父亲写劝降信这等败人品的事,沮鹄还是去降卒营里忍受那恶臭吧! “先生慢走。” 简鹄见状突然道:“不知先生可知吾军文远将军已破广宗,广平等地皆开门投降,此刻已与张黑山、张征北合兵于邺城。” 张燕、张飞、张辽三支大军汇合在邺城,这下袁绍再也无翻盘的机会了。 沮鹄脑海里瞬间被这个想法占据,下意识的回一礼,默默的走回降俘房内。 “长史,看来沮鹄并不给面子,您看还要不要对其另眼相待。” 那军侯问道。 简鹄轻轻摇头,道:“不急,再等等,等他的家眷来后再说吧!” 在沮鹄被俘的消息传开后,张飞已令后方取其家眷来劝降,如今不过是让他们加快脚步而已。 三日后,沮鹄看到自己的妻儿顿时热泪盈眶,他没想到此生还能再看到自己的妻儿,看着儿子那虎头虎脑的模样,看着妻子那决绝的模样。 沮鹄一边舍不得儿子,一边又妻子的大意感到欣慰,妻子那决绝的眼神分明告诉自己,若晋军拿他们做威胁,一家三口就都死在这里。 沮鹄不怕死,可是沮授要给袁家陪葬,广平沮氏能从此绝后吗? 不能。 故简鹄对简鹄道:“拿纸笔来,某写。” 仗剑直行大昨天催更,其实夜色昨天确实有意三更,可是因为跟未来的女朋友闹得有点不愉快,心情不好,因此耽搁了,夜色会补上的。 第七十二章没那么简单(谢谢天锦小宝宝五块钱的打赏) “先生,你的家书。” 沮授醒来,看到一个有些眼生的亲卫拿着一布帛来见自己。 沮授不仅多看了他几眼,随手展开布帛,里面是沮鹄的字,自己儿子的字他还是很熟悉的。 不过看到布帛中的内容却脸色大变。 “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儿鹄在晋军中生活的很好,吾妻儿皆好” 沮授拿着这轻盈的布帛如万斤巨石一般,布帛无力的洒落在地,良久沮授才回神过来。 大帐内送信的亲卫已不见踪影,沮授忙道:“来人,来人。” “先生,有何吩咐?” 沮授的亲随掀帐而入。 沮授忙不迭的问道:“刚才那个送信的亲卫呢?” “送信的亲卫?” 亲随一脸懵逼,随即醒悟道:“哦!先生说的是主公的传令使。” “主公的传令使?” 沮授一愣,那人是袁绍的亲随,怪不得脸如此陌生。 多年政治斗争让沮授一个激灵,赶紧捡起地上的布帛细细观摩,这绝对是沮鹄的字,不像是仿的。 汉代人识字率极低,读书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更别说特意模仿别人的字迹,再说沮鹄并不出名,没谁会特意模仿他的字。 沮鹄在晋军中? 广平沮氏乃河北大族,沮授自认自己对沮鹄教育还是成功的,最起码不至于教出背主之人。 那沮鹄出现在晋军中,只有一种情况,沮鹄被俘了。 沮鹄被俘了,那怎么没有人告诉自己? 他们在怀疑自己会因为沮鹄被俘而阴通晋军? 难道不是吗? 沮授瞬间想通袁绍为啥会派一个陌生传令使来见自己,分明实在试探自己,看自己是否会给晋军回信,是否有心背离他? 听起来让人寒心,可是这也是一位人主必须要做的事,毕竟沮授地位尊崇,在袁军中影响力巨大。 君臣不合,乃作战大忌,沮授有必要去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定会为袁家王朝粉身碎骨。 沮授深呼吸几下,将沮鹄的安危抛掷于脑后,大步朝袁绍帐中走去。 老远就看到袁绍中军帐前戒备森严,沮授还被袁绍亲卫拦住。 他沮授什么时候也需要通禀才能见袁绍,这真是可笑。 看来袁绍真的怀疑自己了,其实不怪袁绍,毕竟人主不多疑不足以为人主。 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有点心寒的感觉。 沮授紧紧握了握手里的布帛,脸上却笑意盈然的点头。 “先生,主公有请。” 那亲卫很快的回转到沮授身边,小心的道。 沮授整理下衣袍,顺便整理好低落的情绪,大步走进中军帐,只见中军帐内,田丰、郭图、逢纪、孟岱等一一都在,唯有他沮授不在。 沮授更确定那封布帛是袁绍在试探自己,正要拿出那封布帛,突然听袁绍道:“公与,你来的正好,这里有封信,你看看。” 沮授一愣,有袁绍心腹把布帛递给沮授,沮授看到那布帛一愣,跟他袖中的一模一样,忙展开来看,还是沮鹄的字。 可内容却不一样,给他的是家书,这封就是正儿八经的劝降书。 不过这也太正式,正式到让人一看这就是离间计。 沮授想到离间计,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送家书的亲卫不是袁绍的传令使,也许他把袖中的家书拿出来,才是晋军真正的离间计。 正是好高明的手段,他拿出家书,家书与劝降信同时两封,一封是劫来的,一封是来路不明,呵!沮授哪里说的清楚。 不拿出来,那沮授不就真跟袁绍有了二心,若被人挑破,沮授可是百口莫辩。 众人见沮授面色不渝,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模样,顿时都为沮授着急。 田丰更是急得想出面为其辩解,袁绍却很满意沮授的表现,当下道:“哼!小小的离间计,也敢拿出来献丑,孤看晋军是黔驴技穷,才想出这等拙劣的计谋。” “主公” 沮授想说,没那么简单。 袁绍却打断道:“公与,若孤连这点伎俩也看不破,怎么使天下英雄信服,他刘备越是离间你我的关系,就越证明你对孤的重要性,这封信离间不了你我,还能使孤更相信你。” “主公英明。” 田丰第一次拍袁绍的马屁。 虽然这马屁有点干巴巴的,袁绍却很受用,对诸谋士道:“尔等都是孤的肱骨之臣,孤连尔等都不信,这天下还有何人可让孤去相信。” 袁绍的话让诸谋士不由感激涕零,然后就是一阵马屁猛拍。 沮授,这个当事人不由哭笑不得,我真的是有苦难言,这离间计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主公,某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郭图笑的极为奸诈。 袁绍见郭图献计,料想不错,忙道:“卿且说来。” 郭图道:“刘备既然施离间计,主公何不将计就计?假装中计,而后公与中诈降,诱其来袭营,主公设伏在周围,定然灭其锐气。” “嗯!不错。” 袁绍点头,郭图这蠢货终于出了一个不错得主意,不过还需要田丰来验证:“元皓先生,如何认为?” 田丰捋须道:“若细细谋划一下,未免不可行。” “好,” 袁绍听田丰都说好,当下抚掌道:“那就交给公与先生跟元皓先生一同谋划,务必要让刘备入局。” “喏!” 田丰极为自信的说道。 “喏!” 沮授无法拒绝,只能被动的答应。 沮授跟田丰出了营,径直来到沮授营中,沮授才知道袁绍手中的信是怎么来的,原来晋军使者把信送到田丰帐中去了。 田丰为了沮授的安危,当下就把这封信交给袁绍,接着就有沮授进帐看到的一幕。 其实田丰做得没错,哪怕沮鹄真的投敌,那也只是沮鹄,与沮授无关。 在乱世中,父子、兄弟各为其主者甚多,最出名的就是诸葛家的龙虎狗分别出仕魏蜀吴三国,而且还都是高官。 沮授听完越发觉得不好,在这样的时代把信误投到田丰帐中,这本身没有破绽,因为信息不对称,因为沮鹄派来的晋军根本不认识沮授。 可田丰前脚去见袁绍,后脚他就收到家书,这还是意外吗?这分明是陷害。 太不简单了,设此计的人太不简单了。 谢谢天锦小宝宝五块钱的打赏,今天是情人节,有钱人去泡妞了,有女朋友去打泡了,哎!像夜色这种单身狗,还是点支烟,撸一管,老老实实码字吧! 第七十三章沮授的降书(谢谢yr183大大的打赏) 最近夜色感冒了,加上失恋,因此情绪很不稳定,又是白班,更新特不稳定,不过白天就是最后一个白班,之后应该会每天三更。今天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毋极城外,晋军大营。 自从刘备渡滹沱河而来,第一件事就是在晋军大营外筑了一座京观,京观全部由鞠义的先登营人头堆积而成最上面端坐着鞠义的无首尸体。 这座京观一成,袁军士气大跌。 袁绍气得卧床不起,连给鞠义风光大葬的事情也无限期推迟,一个被晋军全部灭杀的先登营实在不值得推崇。 袁绍如此想,他麾下将士却不如此想。 鞠义战功赫赫,自随皇甫嵩入冀州剿灭黄巾以来,坐镇黑山,又南驱鲜卑、乌桓,灭公孙瓒之白马义从,又围公孙瓒于蓟县,可谓是袁军中的战神,比文丑、颜良更值得敬仰,人人得以入先登营为荣。 袁绍称病而不让鞠义入葬,使得袁军将士无不心寒。 相对比晋军,因刘备亲临前线士气大震,尤其是毋极城内的三氏私兵与中山郡兵。 士气如此一减一加,袁军竟然没有攻上毋极的城头。 如此好消息自然让刘备等人大喜,袁军攻不破毋极,战事消耗下去,袁军将士军心疲惫,而晋军逐渐收复河北各地,最终在袁军士气全无发动致命一击,定然大获全胜。 自古以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因此每场决定性的大战都是持续数月,因为对战双方都明白这个道理,一旦两败俱伤便宜的是别人。 比如刘备周边还是曹操,刘表、袁术、孙策可都不是良善之辈,马腾、张济亦都不是自甘寂寞之人。 刘备正在大营内听从郭嘉跟贾诩在新式沙盘上推演着战局,晋军获胜已是必然之局,可怎么以最小的损伤灭掉袁军就是当务之急。 这也是袁绍坚持对垒的原因,他希望刘备先粮尽而退,这样他就能苟延残喘,要不就与刘备两败俱伤,这是袁绍最大的本钱。 “主公,大喜啊!” 郭嘉正给刘备指点决战之地,突然简雍掀帐而入,面带喜色的道。 简雍,原并州刺史,自刘备称晋王,雍州刺史王智加太傅职,如果不是河北之战爆发,继任的雍州刺史就是简雍。 可不要小看这职位,晋王定都长安,那雍州就是天子脚下,刘秀定都长安,司隶部(即三辅与三河)长官乃司隶校尉,官二千石,然而却有监察百官之权,就如清朝的直隶总督一般,天下总督之首。 简雍又是跟随刘备最早的谋臣,可谓勋旧元老,自刘备身边颍川系的势力大增,他便是刘备推到幕前,组合河北系的主力。 河北士族,这一庞大的派系将由简雍掌控,后继者为华歆,次之乃贾逵、王凌、常林、崔琰,再其后则有卢毓。 当然这只是刘备的规划,但整合河北系的具体事宜则由简雍来办。 简雍此番随军,就是为了镀金、立功,而后加官进爵,好在刘备新组建的王朝里争一争三公的位置。 刘备作为后来人,当然明白三省六部内阁制的优越性,可此值汉末,百官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因此三公制度还会施行一段时间,当三公制度彻底被扫入历史长河中时,就是简雍让权给华歆、崔琰的时候,待刘备倡议内阁制的时候,就是王凌、贾逵接权的时候。 当然这是长远的打算,也许等刘备死,内阁制也施行不了,不过不做便永远也施行不了。 “哦!宪和,何喜之有?” 刘备早已看过无数次的推演,每次推演都会让晋军损失减少些许,也仅仅是减少些许,对于结果他早已烂熟于心。 因而刘备看到满脸喜色的简雍大步走进来,丝毫不介意他的莽撞,忙问道。 “哈哈!某要先恭喜主公一统河北。” 简雍先是作揖,而后爽朗一笑道。 自刘备称王后,哪怕是张飞都不敢在其面前无礼,简雍如此作态却是有些越礼。 可看在刘备眼中却觉得亲切,越是到高处越不能随心所欲,哪怕是在众人面前苦笑都不由己,尤其是在陈群在的时候。 陈群时任晋王黄门令,虽然官小,可却是心腹之臣。 荀攸亦曾做过此职。 陈群正在刘备的刻意指导下,做新的九品中正制,这是制定官员九品,而不是把士族分为九品,以至于百年后,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 陈群鼓捣九品中正制有些魔怔,严格规定各级官员遵守礼节,刘备身为晋王,更是其关注的主要对象,因此最近的刘备可谓吃尽苦头,还好刘备把他留在晋王,让其与龙门书院的邴原、管宁等大儒探讨九品中正制。 被陈群管的紧,刘备看到简雍如此亲切的行为自然感到开心,又听到简雍说如此讨喜的话,当下戏谑道:“呵呵!宪和兄,孤统一河北乃大势所趋嘛!你这个贺喜可不算好哦!” 简雍见刘备如此放松大喜,道:“主公,且看,这是沮公与的降书,若沮公与投降,主公还不能一统河北,谁还能呢?” 刘备见简雍从袖里逃出一布帛,不仅脸色一敛,道:“果真?” “千真万确。” 简雍坚定的道:“沮授的字,咱们还是做过研究的,因此大家一致认为,这是沮公与亲笔所书。” 刘备不认识沮授的字,可信中内容是沮授因其子被俘而降,这怎么听都不可能? 要说田丰会投降,刘备还真有的犹豫,可问题是沮授啊?这位誓死不降,甚至偷马回河北,临死都要面朝邺城的主,会因为他儿子投降。 哼!刘备怎么有些不信,若其子孙死,沮授说不定还会投降,比如辛毗,其兄、子皆死,他才彻底投靠曹操,本来他是搬救兵去得。 沮鹄被俘,刘备知晓,赵云的离间计,亦曾报给刘备,没想到沮授真回信了,可这是真的吗? 按理说,沮鹄已降,沮授更应该心无旁骛替袁绍死才对啊! (这个别喷,古代就这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后,就要尽忠) 刘备看着这信久久不言,最后把布帛递给郭嘉跟贾诩,道:“你们二位怎么看?” 郭嘉先接过信,看完并不言语,只是递给贾诩,贾诩看完也是沉默? 第七十四章将计就计(谢谢liuhghjkk大大的一块钱打赏) “主公,沮公与乃大智之人,如今形势不利于袁绍,沮公与岂会给其陪葬,哼!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此乃智者所为也!” “主公乃汉室贵胄,汉室倾覆,主公理所应当担起光复汉室的重任,此乃大义是也!” “其子沮鹄在吾手,其家族在主公治下,弃暗投明又能保全家族,此乃忠孝两全也!” “” 简雍见郭嘉跟贾诩看完沮授的降书沉默不言,深恐刘备为二人所影响,忙不迭的说出种种沮授必降的动机。 刘备看着简雍苦笑不得,若是一般人以此而论没有差错,可对方是沮授,三国里少数战败为主而死的大人物。 一部三国史,侍二主者极多。 如吕布,三姓家奴。 如刘备,数从雄主,数弃之,方成大业。 可为旧主而死者,寥寥无几。 然而沮授就是其中之一。 有人说田丰也是,田丰是被袁绍所斩,审配力战被擒,而后不降而死,也算一个。 如今你说这么一个为袁绍陪葬的人会投降,这不是可笑至极吗? 刘备正要拒绝,郭嘉出言道:“先生所言极是,不可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密。” 简雍见郭嘉出来挺自己大悦,忙道:“那是自然,沮公与如今被袁绍解除兵权,他投降只是影响力巨大而已,待主公大败袁绍时可借其名号尽量俘虏袁军。” 简雍当然也不傻,不会认为一个沮授投降就能致袁绍于死地。 刘备虽然没明白郭嘉的意思,可郭嘉递给他的眼神,刘备看到了,当下对简雍点头:“既然沮授愿降,这件事情就交于尔去处理吧!” “喏!” 简雍闻言满脸喜色的离去,其实他不喜破袁绍必矣,而是喜得沮授这人也! 沮授乃冀州名士,有王佐之才,有他在,河北系才能慢慢从颍川系手中夺回大权。 且看刘备身边王佐之才荀攸、战略大师荀彧、战术大师郭嘉、戏志才都是颍川人,而河北众人中,简雍、王智、郭毅、郭蕴、左原等不是以勋旧元老,就是汉室旧臣,无一刘备心腹重臣。 简雍岂不为后继无人焦急,然而沮授若降,凭其才智定能为河北系扳回一局,又有华歆、阴夔等继之,河北系才能真正崛起。 简雍喜滋滋的离去。 刘备却目光犀利的看向郭嘉,道:“奉孝,沮公与乃袁绍忠臣,袁绍素来待他不薄,他又岂会如此轻易降我?” “主公英明。” 郭嘉笑盈盈的拍了个马屁:“若袁绍如主公这般英明,又岂会一再出败招,让主公占尽上风。” “如此说来,你也知道沮授是假意投降,那为何还让宪和去接触沮授?” 郭嘉的此举,刘备下意识认为他才是再给简雍下套,郭嘉是刘备的心腹不假,可简雍才是刘备坐稳江山的重臣。 可以这么说,没有郭嘉,刘备只是晚统一天下数年,可没有简雍,刘备这江山不知能坐几年? 刘协为何会被曹丕所废,那是因为刘协身边没有重臣,司马氏为何能笑到最后,那是司马氏的盟友够多,曹魏的守护神曹氏宗族与夏侯氏宗族人才凋零。 陆城刘氏本就人才无几,刘备之所以能成就大业,靠的是张飞、关羽、韩当、徐晃、陈到等人的勇武,靠的是简雍、刘贺、郭毅等人的鼎立支持,而不是投机而来的颍川系。 “主公,先前子龙的离间计就跟这等降书一样,袁本初不傻就能一眼看穿,那为何还有沮授的降书送递主公大营?难道不应该是我军信使送归子龙处吗?” 郭嘉跟贾诩都是心思缜密之人,从刘备不善的口气中就能猜测出刘备所想,郭嘉亦不在意,反而点拨道。 刘备闻言点头:“先生说的是这降书是袁绍跟沮授演的一出苦肉计?子龙施离间计,他反来个将计就计,引诱某中计,嗯!这才符合袁本初的智商。可,为什么还要让宪和跟沮公与接触。” 郭嘉笑道:“主公,他们可将计就计,主公为何不能将计就计?他引我入计,我反设计引他,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让宪和先生去接触沮公与,那是得先生的一片热枕才能迷惑住袁军。” 贾诩点头:“主公,奉孝所言极是。” 刘备在二人劝说下才同意此举。 于是在双方的各怀鬼胎下,沮授与简雍数次通信沟通,最终双方约定,三日后沮授在袁军大营内举火为号,迎晋军杀入袁军大营。 沮授把消息报告给袁绍,袁绍大喜,连病情似乎也好了许多,当下连连夸赞沮授这事办的漂亮。 袁绍的夸赞让郭图等人羡慕不已,不过设伏的事,袁绍全权交给郭图二人,郭图顿时变得趾高气扬,哼!你沮公与足智多谋如何?打仗、立功的还不是某。 沮授想的是如此赢晋军,郭图二人想的却是如何压倒沮授二人,好掌握袁绍治下所有的权利,这就是郭图二人跟沮授、田丰二人的差别。 沮授跟田丰出了营,沮授满脸忧心忡忡。 田丰不解的问道:“公与兄,你这是怎么了?” 沮授道:“不知怎么搞的,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 田丰听沮授如此一说,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下道:“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太顺利了?” “太顺利?” 沮授如被电击一下,猛然道:“不错,不错,真是这件事未免太顺利了,想那郭嘉、贾诩无不是智谋之士,简雍智谋不足,难道刘备就不听别人的意见吗?坏了!” 沮授突然擂胸道:“你我恐中计也!” 田丰亦醒悟过来,忙拉着沮授道:“走,你跟我一起去见主公,与主公说个明白,千万不能让主公再中计,此番若再中计,主公真就必败无疑了。” “元皓兄。” 沮授突然挣开田丰的拉扯,苦口婆心的说道:“元皓兄,你怎么不明白?主公并非不怀疑这是晋军阴谋,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不去试,怎么知道呢?” 田丰死硬般道。 第七十五章袁熙,你这废物 “主公休息了,二位先生且先回吧!” 田丰拉着沮授去见袁绍,结果被袁绍的心腹给挡驾。 田丰正要高声呼喊,那心腹吓得小脸一白,一下给田丰跪下,哽咽道:“先生莫要高声语,主公病体未愈,受不得惊吓,求先生可怜可怜小人吧!就当是救小人一命。” “汝一人之命事小,吾数万大军的命才是关键,吾是有重大事情要禀报主公。” 田丰冷蔑的说道,他素来看不上袁绍身边这些心腹,要么是阿谀奉承之辈,要么就是勋臣故旧之子,无一点才能。 “先生若有要事可去找二公子,主公临睡下前有吩咐,诸人有事可去找二公子。” 那心腹忙道。 “你?” 谁不知道二公子是个优柔寡断之辈,说难听点就是个废物点心。 田丰两指并戟指向那心腹,做出非闯营一般的态势,沮授赶紧拦住田丰,把田丰拉走。 那心腹见田丰被沮授拉走,不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最近袁绍因病情、军情恶劣而变得喜怒无常,此番好不容易睡下,如果被田丰乱醒,他定能没好果子吃。 “公与兄,你这是作何?难不成你真的要投靠晋军?” 田丰甩开沮授的拉扯气恼的喝道。 “元皓兄,主公病体越来越重,好不容易睡下,你我若是惊动主公,必然会遭受主公雷霆之怒。” 沮授知道这只是田丰的气恼之语并未在意,然而他却不知逢纪急匆匆的赶来找袁绍,正好碰到拉扯中的二人,下意识的躲在暗处。 正好听到田丰跟沮授的谈话。 逢纪听到田丰的怒喝,顿时心里一惊,随即想到若沮授真的投降晋军,那今夜的埋伏岂不成空? 不行,某得去见主公。 逢纪悄悄离开,绕道而行。 那心腹一般拦住逢纪,逢纪却道:“此事二公子不能决断,汝且进帐一观,若主公俨然已醒,汝便禀报,若未醒就不通报。” “好吧!” 那心腹敢拦田丰是因为袁绍厌恶田丰,而逢纪乃袁绍勋旧老臣,又塞给他一部分财货,当下一咬牙就走进大帐。 他刚走进大帐,就看到恐惧的一幕,只见袁绍躺在床上双手乱挥,口中乱喊:“恶贼休要害我,休要害我。” 心腹上前欲喊醒袁绍,结果被袁绍乱舞的手掐住脖子,只见袁绍满面狰狞双目怒瞪心腹,双手力大无比,掐得心腹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腹被袁绍之状吓坏,忙大力挣脱袁绍的双手,而后连滚带爬的跑出帐外。 逢纪看到心腹这般状态,忙问:“怎么了?” 那心腹心有余悸的说道:“主公,主公魔怔了?” 逢纪一愣,一把推开那精神恍惚的心腹,走进大帐就看到袁绍的异状,逢纪一看就知道这是袁绍在做噩梦,当即命数名甲士入帐,分别按住袁绍的手跟脚,不使其乱动,逢纪在一旁呼喊道:“主公,主公。” 却说袁绍正在做梦,梦中何进、韩馥、袁隗、公孙瓒等环伺自己周围,吵吵嚷嚷的要他赔命,袁绍要辩解,诸人却已扑上来啃咬袁绍,袁绍怎么扑打,都扑打不开几人的啃咬,反而引来更多的恶鬼。 袁绍忽听到有人喊自己,猛然一醒方知一梦,接着看到身边按着自己手脚的甲士,还有一脸担忧的逢纪,袁绍知道是逢纪把自己从噩梦中拉回来。 “孤没事了,尔等都退下吧!” 诸将一愣,随即看向逢纪。 刚刚袁绍就睁着眼,只见一闭一睁就梦醒了吗? 逢纪上前看了看袁绍的脸色,挥手让甲士们退下,然后给袁绍请罪道:“主公,刚才是臣僭越了,还请主公责罚。” 袁绍无力的摆摆手,道:“孤刚做一噩梦,元图且听听看。” “喏!” 逢纪恭敬的态度让袁绍心中有数,袁绍将噩梦一一道来。 “主公,这恐是不祥之兆。” 逢纪斟酌良久始道。 逢纪跟袁绍最久,自然知道以上人物之死都或轻或重的因为袁绍的缘故,他们托梦来找袁绍,必是怀恨在心。 何进,没有袁绍出了的馊主意,何进还在跟十常侍扯皮,说不定两者还会相安无事,大汉又能苟延残喘十数年。 韩馥,袁氏故吏,袁绍夺其地,部下又杀其子,韩馥恐慌不安逃往张邈处,后袁绍写信给张邈,韩馥恐被杀而自尽。 袁隗,袁绍叔父,因袁绍举兵讨董,被董卓所杀。 公孙瓒,那就不必说了,他俩冤仇何止江水那么深,争霸之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今他们都来,逢纪有些不妙的预感,可他却不敢直说,反而道:“主公,某在来得路上碰到沮授与田丰在争吵,只听那田丰嚷道:’莫非你欲真降晋军乎’。” 逢纪说完看了眼袁绍,见袁绍无大反应,方又道:“某觉得夜袭这事似乎有些不妥,不如。” “不如怎样?” 袁绍呼吸渐渐急促。 逢纪道:“不如虚设之,看沮公与是否还心向主公。” 袁绍自己的身体自己知,自感时日无多,沮授之子又被俘,袁氏基地分崩离析,沮授有异心是正常的。 袁绍沉吟良久后,道:“好,就依尔之言。” 袁熙帐内,田丰愤愤而言,沮授在一侧旁观,袁熙一脸懵逼,良久才在田丰的呼喊下回神。 袁熙看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田丰,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全是惊惶无措:“先生,您不是在唬我吧!” 田丰道:“兵,乃国之大事,岂可儿戏?” 袁熙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可您在父亲面前不是如此说的呀!” “那是某判断失误。” 田丰慨然而道。 袁熙道:“先生,父亲是让某决断军务,可如此之大的事情,某实在决断不来,先生还是去见父亲吧!” “如果不是主公刚刚睡下,某见不到主公,何以来见公子。” 田丰无奈的说道。 袁熙一脸尴尬,道:“可某却是决断不来。” “难道就坐看我数万健儿白白送死吗?” 田丰嚷,就差指着袁熙鼻子骂道,就是你这个废物让我数万健儿赴死。 第七十六章你还有什么要说 “设计引晋军来袭是先生的主意,如今说其中有诈还是先生你的主意,你到底要某怎么办?” 当田丰嘲讽的眼神落在袁熙身上,袁熙再也忍不住,爆发开来:“难道用兵对于先生来说就是儿戏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 田丰又道:“孙子云:’兵无常形、水无常势’。” “够啦!” 袁熙猛地一拍身前的席案,吼道:“孙子兵法,某自幼就背得滚熟,不用先生再讲,如今先生要某不出兵,除非让父亲下令,否则休要多言。” “孺子” 田丰还要说,沮授对袁熙作了一揖,转身离开。 田丰最终还是愤愤的离开,一出袁熙营帐正要说沮授几句,沮授却仰天长叹:“没想到某竟然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最后把自己埋了。真是没想到啊!” 田丰有些不解想问清楚,可沮授已独自走回自己的营帐,田丰赶紧追上去。 沮授令家族私兵护在帐外,从贴身袖里取出一布帛递给田丰:“元皓兄,不论今日晋军攻势如何?某得死期到了。” 田丰闻言大惊,接过沮授手中的布帛更是神情恍惚,喝道:“你这是何时受到的家书?” 田丰只说家书却没说降书,已经给沮授面子。 沮授满脸无奈的苦笑:“就在元皓兄前往把犬子降书递给主公时。” 田丰顿时懵逼,如果他当时不是急于为沮授开脱,而是来找沮授商议,或许事情不会变得如此复杂。 “公与兄,是某害了你啊!” 田丰说着就要出营。 沮授忙将他拉住:“元皓兄,欲以何往?” 田丰理所当然的道:“去找主公说清楚。” 沮授苦笑:“能说清楚吗?如果某心中没有鬼,为何不第一时间拿出?” “是啊!” 田丰问完就愣住,当时郭图、逢纪虎视眈眈,只要沮授拿出来,二人必然会认为沮授是藏不住了,才拿出这封家书。 这才是这出离间计最精彩的地方,不论沮授如何应对,袁绍都会中此离间计,而且对时间的把握,对袁绍、田丰、郭图等人的心里把握的极准,可见有大家在暗中谋划此事。 田丰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都说就被有一支看不见的影子部队,如今这支影子部队一出手就让袁绍君臣离心。 传说执掌这支影子部队的戏志才果然不凡。 田丰深呼吸几下,道:“那你总不能等死吧!” 沮授仰首,道:“某错过最佳时机,如今就算跟主公说清楚,主公也必疑之,反而会认为某故意为之,依主公的脾性,说不定还得加大兵力,来应对晋军。” 田丰道:“绝不可再加大兵力,如果你我所料不错,晋军夜袭的兵力绝对不少,主公孤掷一注,这就使得决战提前,仓促的决战对晋军来说有利,对军心涣散的咱们可是不妙。” “嗯!” 沮授已经无心于此,而是对田丰道:“若想让主公改变心意,恐怕要靠郭公则与逢元图了。” “他俩?” 沮授提到这俩人,田丰便满脸不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耳。” 沮授道:“他二人虽然废物,可是要改变主公的念头,必须得从他俩人着手。” “计将安出?” 田丰问道。 沮授看了看田丰手里的家书,道:“若郭公则知道有此家书,必然会想方设法弄到手,而后必然会向主公进谗言,主公犹豫下,必不会投入主力。” 田丰皱着眉,道:“如此,你岂不更加危险?” “某既然身为袁臣,自然要为主公效死。” 沮授大义凛然的说道。 “应该有其他的办法。” 田丰倔强的道。 “时间不等人。” 沮授已经派人去通知郭图。 那人乃是郭图暗插在沮授身边的细作,郭图听说后果然极感兴趣,当下命那人务必要把家书搞到手。 郭图正要去找逢纪,逢纪已喜滋滋的而来,逢纪把袁绍处的见闻告诉郭图。 郭图大喜:“今日真是双喜临门,某在沮公与身边的同乡回报,当日田元皓进献降书时有陌生人打着主公的旗号去见沮公与,据说是送一封家书,哼!沮鹄被俘,他的家书?你说会不会是降书?” “很可能是。” 逢纪捋须,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到对方眼里的阴谋,不错,这下就能彻底解决沮授、田丰这两个又臭又硬的绊脚石了。 逢纪道:“信,不急,当务之急务必要在今夜营造出晋军大举攻营的姿态。” “放心吧!” 郭图笑道。 夜,晋军大营开出一支军队,打着太史慈的旗号。 晋军一直开到袁军大营,一个将士在营外学了几声呱呱声叫,营内出现三支火把,接着营寨门被打开。 晋军为首的一小将振臂一呼,身后的晋军将士便大喊着杀入袁军大营。 晋军一杀入营才发现,营寨内并无多少袁军。 老练的晋军仿佛知道本就如此,竟然在袁军大营里放起火来,不一会整个大营都烧成一片火海。 大营外,喊杀声四起。 蒋义渠、眭元进分别率一万精锐从大营左右两侧杀来,本想将杀进大营内的晋军围起来,结果正好碰到两支晋军,分别由太史慈与张绣率领。 战不多时,典韦、阎行、王双、马超分别率军截断蒋义渠、眭元进的部下,使得袁军深陷包围中。 二人眼见不敌,只好奋力杀出重围,逃向袁军于河畔的新大营。 新大营外,袁绍带诸谋士观战,待看到原本大营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待喊杀声稍息,天色微明。 依次败退后来的竟然是袁军,蒋义渠跟眭元进浑身是血的回来,身边不足百人。 袁绍强忍着怒气,对沮授、田丰道:“二位先生,这件事是不是该给孤一个解释?” 田丰有些僵硬的道:“晋军战力强劲,主公派去的伏兵有些少。” 袁绍怒哼一声,看向蒋义渠、眭元进。 蒋义渠道:“主公,某依计杀入大营,结果碰上太史慈与张绣,两军交战正酣,又有两支晋军杀入,晋军投入的兵力绝不下四万人,敌两倍于我,某等才不得不败。” 第七十七章风起云涌 “主公,不仅我军中计,某还从沮公与帐中搜出这封信来。” 郭图听完眭元进、蒋义渠的说辞,毫不犹豫的献出一布帛。 袁绍接过布帛,看过后脸色铁青的可怕,眼眸中透露着无穷的冰冷,丝毫不看沮授,一挥手对心腹道:“把沮公与给某拿下,等候处置。” “喏!” 郭图当即喝道,与逢纪一对眼,逢纪手一挥,几个大戟士上前将沮授押住。 田丰正要为沮授开解,可看到袁绍手中的布帛一顿看向沮授,沮授连连对其摇头示意。 田丰突然想起沮授给自己说的:“不要在袁绍愤怒时为其开脱,那样只会把自己也陷进去,最好能在袁绍气消时再进言。” 袁绍本不傻,只是气急而已,纵然如此,也是把沮授关押起来,若是曹操,如此证据确凿,恐怕要当场把沮授推出去斩首了。 郭图二人见田丰欲劝又被沮授轻易制止,不由暗道:可惜。 沮授被大戟士押走。 袁绍只觉得胸闷的透不过气来,连自己最信任的谋士都背叛自己,难道真是天要亡我? 天命不在我吗? 大好形势,竟然比袁公路那厮还要先覆灭? 袁绍再联想到昨夜的梦,他们分明是在嘲笑袁绍,你能灭了我们又如何?我们正在黄泉路上等你呢? “可恶!可恶!孤要斩杀,斩杀尔等这帮恶贼!斩杀尔等!” 袁绍气急攻心拔刀乱挥,诸将上前劝阻却被袁绍砍伤好几人,最后袁绍喷出一道血箭,仰面栽倒在地。 “主公,主公。” 郭图见袁绍仰面栽倒,才与诸人一拥而上,将袁绍抬回大营。 袁绍当着诸军的面吐血,这让所有看到的袁军将士都士气大落,有的袁军将士悄悄脱离袁军大营,散落于野。 毋极城。 晋军火烧袁军大营,袁军后退十里扎营,毋极之围解,刘备当即率军进驻毋极。 此刻毋极城内都是三氏佃户与私兵,城内人人皆兵,人人带伤,在苏双、甄逸的带领下迎接晋军入城。 此番河北之战,如果不是毋极城立抗袁绍主力,晋军绝不会胜得如此轻松。 当然这也是袁绍选择一大错误,毋极乃刘氏商铺根基之一,中山三大豪商分别生产武器、甲胄、箭矢、还有囤积粮草,这些都是战略物资。 如果袁绍选择元氏、哪怕是涿郡,新陆城都没有如此多的战略物资。 不过此战伤害也是巨大的,三氏私兵死伤惨重,三氏拥有的工匠很多被拉上城头当炮灰使用,还有被袁军投石车砸死的。 此一战,三氏实力大损,颇有些伤筋动骨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刘备的意思,太过强大的外戚不利于王朝的统治,商贾只负责经商便可,像弓箭、铠甲等战略物资还是别涉及到。 不过毋极三氏在河北之战做出的贡献还是巨大的,如果刘备不以同样重要的赏赐来笼络,必然会大失人心。 自古盐铁为官营,刘备把弓箭、铠甲从他们手里收回来,另一边却把盐利放到他们手里。 自从吕布在北海晒盐成功后,那渤海乃至莱州湾广大的地区都会成为晋军晒盐的场所。 自袁绍吐血昏迷后,袁军又后撤到滹沱河边上,袁军做出的姿态很明显,那就是要背河一战。 袁绍虽然经数败,麾下还有数万健儿,还有大戟士这样的精锐,若真的拼死一战,必然会在晋军身上重重咬上一口。 刘备亦不着急,调张郃自安平而来,全面把袁绍主力包围在下曲阳附近的滹沱河两岸。 另一侧令张飞、臧洪、徐庶加紧攻势,尽快攻下邺城、平原、南皮。 辛评在回冀州的路上被晋军所擒,徐庶以辛评诱降辛毗,南皮遂归晋军所有,徐庶入城后,当即安民。 南皮一下,王门、牵招、鲜于辅等人不分昼夜猛攻蓟县,蓟县将士不堪齐周、魏攸的高压,于夜斩杀齐周首级,开门投降,魏攸于乱军中自杀。 广阳已平,王门驻守广阳,幽州士族鲜于辅、鲜于银、阎柔等率精骑南下助战。 河北之战,仅剩邺城、平原、下曲阳三处战场。 然而,公孙度派柳毅自海上进攻东莱。 时臧洪留高顺齐国,自己督徐荣、郝昭围平原,又有魏续坐镇东莱,陈宫任北海相。 时陈登父子为吕布心腹,陈宫被排挤,因此对于臧洪的举荐,陈宫没有犹豫,吕布虽有怨言,可北海之盐换晋军之兵乃其站稳徐州之根本,只能听之任之,再加上陈宫的确烦人,他也落得清静。 魏续未曾料到公孙度大军会从海上来,等柳毅略取数县后才发觉,魏续忙派军与之战,却被管承设伏击溃。 魏续死战得脱逃往北海国。 陈宫得到魏续的消息后,随即以魏续为先锋、刘政为大将出兵东莱。 陈宫临走前,派人前往齐国告知高顺,望其紧盯着泰山贼。 高顺虽然有防备,可泰山贼在臧霸的指挥下一拥而上,陷阵营纵然精锐面对一团散沙的泰山贼也只是斩首数千,余者溃散入齐国、北海国各郡。 臧洪得到消息不得不再次从平原调兵,让郝昭再领大军挥师南下,同时派人向吕布求援。 吕布听到臧霸私自出兵齐国,袭北海之后大怒,随即起兵攻略泰山。 吕布起兵讨泰山,徐晃自东郡而袭内黄,于禁坐镇颍川,这无疑是曹操压力大减,曹操一面派吕虔出镇泰山,一面令夏侯渊防东郡,令曹仁防徐州,自己再次于袁术战于淮汝。 张勋等连战连败,曹操又派人赦封刘辟为汝南太守,令黄巾再起汝南,使得袁术焦头烂额。 袁术不得不再次向刘备求救,黄忠得到消息后,一边派人向后方请示,一面以陈到为先锋,自己督黄叙、魏延数部入汝南。 颍川的于禁亦派李通入汝南支援。 一时间中原战局再起波澜,连带着河北战局夜出现不稳的状态,身为刘备的都城长安也是暗潮涌动,一时间天下风云又起。 第七十八章这不是扯淡一样的吗(晚上还有一更) 长安。 自刘备于骊山称王后,长安宣布戒严,雍州刺史王智改任雍州牧,与京兆尹荀攸、长安令杜裔三人共同掌管雍州事务,又有荀彧为尚书令督晋王六曹处理晋国事宜。 刘备称王,这使得亲晋一系大喜,因为很快他们都要加官进爵。 然也有一部分很不开心,他认为刘备这是篡汉之举,明面上虽不敢说,可私底下却诋毁刘备,暗自结党,宛若几十年前党锢之祸般。 其中以晋王属吏耿纪、金袆、太医吉本活动最为猖獗。 李傕、郭汜犯河西,河西大乱,高定举兵于益州,更使得这帮人大放厥词,说此乃刘备篡汉的惩罚。 反倒是夷人高定,祸乱三辅大地的李傕、郭汜成了扶保大汉的忠臣。 关羽因高定之乱去了益州,这下这帮忠于汉室的士族不由弹冠相庆,活动越发频繁。 而之前欲引马腾入三辅的吴硕吴子兰因马腾不成事而苟活下来,不过李儒的盯梢让其有了警觉,反而一心用于公事,使得李儒不得不暂时放过吴子兰。 明面上吴子兰一心王事,私下里却通过韦康结识大批不得志的关西士族,如弘农杨氏旁系杨儒、皇甫坚寿、第五巡之子第五休等。 随着他结识的关西士族越多,吴子兰对推翻刘备在三辅的政权越有信心,恰逢袁绍派荀谌来长安。 荀谌率先结交到耿纪几人,随后才发现几人不过是清谈之辈,不足成事,而后又结交王子服。 王子服原本乃献帝舅家,献帝亲舅乃是王彬,王彬随献帝隐居于蓝田谷,王子服却因亲董卓而握有兵权,随后在保蔡邕时出过力,而为晋军所亲善。 三辅几经战乱,加上王子服刻意隐藏身份,知其身份者少之又少,然而荀谌曾与王子服有过一面之缘,两人相谈甚欢。 故荀谌来见王子服,王子服大惊,然而在荀谌说明来意后,王子服决定冒险一试。 吴硕之所以能结识那么多关西士族,全因为他手中有献帝的衣带诏。 曹操立献帝之子为帝,因其年少,继位时间短,地盘小,又有袁术为仲家皇帝,刘备为晋王,后世史家仍称其为献帝,为区别其父,又被称之为小献帝。 吴硕之所以能得到衣带诏,很明显乃是王子服派人前往兖州的结果。 曹操巴不得长安越乱越好,自然很利索的办好此事,又从水路运了一大批甲械秘密进入三辅。 刘备称王,益州、西凉发生叛乱,晋军对打击走私甲械这种事自然更加上心。 王子服能接受这批甲械,单靠其杂号校尉自然不可能做得到,这全靠一人,那就是京兆郡司马韦晃。 韦晃乃韦康族兄,因配合杜裔安定长安有功,几年屡次升迁,因功升为京兆司马。 刘备对官制改革,不仅军中有长史、司马、参军分主将军权,地方上亦将长史、司马品秩化,换而言之就是这官职都是朝廷官员,而不再是地方官聘请的属吏,包括太守治下六曹都是有品秩的。 陈群新的设的九品中正制就是把县吏都归为公务员,而不是官吏一家。 因此吴子兰、王子服笼络一大股对晋军不满的士族,他们包括有兵权者,有职权者,有养私兵的世家大族,有名满天下的名士。 荀谌得了王子服、吴子兰的底后大喜,当下根据当前局势,为二人制定新的计划,利用武都太守种辑的影响力,引白马、参狼羌入三辅,而后王子服名正言顺的起兵。 因西凉、益州之乱,晋军把马腾、关羽、张济等有名的将领都派往前线,长安空虚至极,若引羌人来袭,定可在取长安后名正言顺的征兵,而后乱三辅,乃至整个雍凉地区。 雍凉地区大乱,刘备定然会遣主力回三辅,河北之危可解。 因信息的不畅通,荀谌还不知道河北局势糜烂不堪,袁绍之命危矣! 王子服、吴子兰闻言大喜,随即派心腹去长安,径直去见种辑。 武都,自氐人投降,赵云驱逐氐王千万后,在种辑的治理下,氐汉和睦,虽偶有战乱,可整个武都形势稳定,再加上商人自武都入蜀郡、羌人部落,整个武都一片大好。 种辑也越来越适应武都太守这个职位,更希望借教化羌人功成名就,名垂青史。 忽然收到王子服的信,种辑懵了。 他好像忘记他曾与吴子兰、王子服签订的盟约,然而刘备占三辅后,百姓生活虽然有些苦,可毕竟能过活下去,而不是像董卓、李郭时期,百姓真真就是乱兵随意屠戮的对象。 种辑已经习惯刘备的统治,不得不说习惯是种强大的力量,强大到种辑忘了之前内心强大的恶刘备执念。 良久种辑回神过来,看到依然呆在原地的王子服仆人道:“你先回去吧!” “使君,某家主子有言:希望能得到使君的回信,哪怕是口信也可?” 那仆人道。 种辑一愣,随即道:“此事事关重大,且让某考虑考虑,就这么回复你家主子便可。” “喏!” 那仆人无奈的退下。 种辑拿着手中的信,思绪在左右摇摆,忠于汉室,还是忠于刘备? 忠于汉室,就得引羌人入三辅,使三辅再遭一遍兵灾。 忠于刘备,就是忠于大汉百姓,那就要出卖朋友,就要失信于天下,成为万人唾骂的对象。 名与百姓,何轻何重? 种辑一时间迷糊了,但他知道此信不能留,留下就是祸根,种辑亲手将其用烛火烧掉。 此事太过重大,种辑不敢跟心腹商议,种辑所谓的心腹都是本地人,而郡尉、长史、司马都是由郎中曹吏选拔的,他们能助种辑处理政务,让他们造反,那不是扯淡一样的吗? 种辑病倒了,无法视事。 然而第二封信,很快就来了,来得还是吴子兰本尊,种辑知道此事已容不得他拒绝,打发吴子兰回长安后。 种辑左右思量下,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第七十九章又出现的李郭二人(第三更) “武都太守自杀于郡廨中。” 这一爆炸性的新闻几乎在一夜间传遍整个三辅乃至雍凉。 这在古代那种信息闭塞的年代,的确是很不可思议的,但也同样说明其重要性。 荀彧在百忙中召见刘缑笙以确定其真实性。 刘缑笙身为锦衣大头目,总管雍凉地区锦衣捕快系统,可以说他是地方上第一消息灵通之辈。 刘缑笙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深感震惊,忙派锦衣前去查探,荀彧召见他的时候,他派去的锦衣捕快还没回来,可是他又不得不去见荀彧。 刘备在骊山前往河北前,把晋王行玺交给荀彧,那架势就差任命荀彧为晋国丞相了,其实现在的荀彧已有丞相之实,只是无其名而已。 颍川系环绕刘备周边,贾诩又是明哲保身的姿态,难免刘备会起扶植河北系的念头。 “荀公,您召某何事?” 刘缑笙虽然是陆城刘氏族人,可其与刘备并无血缘关系,再加上他这个锦衣头目虽直属刘备,可上面还有个郭嘉在。 郭嘉被刘备任命为散骑常侍,行军时乃祭酒参军,不行军就是刘稚然的顶头上司。 刘备如此做,只是因为刘缑笙才能不足,如果没有一步一个脚印的成长,未免会有拔苗助长之险,不利于其成长。 荀彧看了刘缑笙一眼,其实刘缑笙这几年做的还不错,三辅、乃至雍凉盗匪为之一净,各地游侠儿都被登记在案,雍凉地区虽屡有杀人案发生,可想到如今是乱世,这点到不算什么。 荀彧道:“武都的事听说了吗?” “回荀公,某已派人亲去查探,” 刘缑笙陪着小心,又道:“荀公,要不要某亲自去一趟武都?” 荀彧正想说不用了,突然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走进来,道:“嗯!刘大人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荀彧看到那面具人不由皱眉,刘缑笙看到后更是大气不敢喘,偷偷去看荀彧,只见荀彧微微点头才应声道:“喏!” 能带着面具在晋王府随意走动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李儒,李儒手握晋军最大的情报机构,自然是众人恐惧之人,因为没有人没有秘密,只要有秘密,就怕被人侦知。 荀彧看刘缑笙离去,方道:“种辑的死,是你做的?” 李儒摇头道:“不是,几年前他倒在某得名单上,可这几年他在武都做的不错,又跟吴子兰划清界限,主公看他是个人才,已经特赦了他。” 荀彧再次皱眉:“那他因何而死?” “自杀。” 李儒语言简短。 荀彧道:“真的?还是官方必须承认?” 李儒眼中爆射出一团精光,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凡事不用说的太透,也不需要太费脑,当下道:“起码荀公必须如此认为。” 李儒说完便退下,在李儒彻底离开前,又说了一句:“他真的是自杀,可惜是被逼的,不然未免不能为吾王牧守一方。” 李儒虽然说的可惜,可是荀彧能听明白,李儒正是在坐观种辑被逼死,种辑出为武都太守乃荀彧所荐。 本意是让种辑脱离吴子兰这等看不清形势的蠢货,没想到还是被这等蠢货给牵连了。 刘缑笙翌日一大早,就带着数十锦衣捕快浩浩荡荡的奔向武都,立刻引得长安轰动。 锦衣捕快,已经不是刘备安置伤残的无奈之举,而是助各地郡县守治理地方的主要驻守。 长安乃西都,又是雍凉精华,在长安做到锦衣捕快的都是精锐的游侠儿,刘缑笙麾下的十大锦衣头目更是名满三辅、雍凉的游侠儿。 刘缑笙如此声势自然瞒不住有心人,荀谌坐在一家酒楼里看着他离去。 荀谌身旁的王子服不免有几分担心,吴子兰刚从武都回来,种辑就自杀了,说巧合,谁信,只能寄希望于刘缑笙别太精明。 荀谌自然能明白王子服的担忧,道:“这有何担忧的,王将军别告诉某,你在武都只有种辑这么一个心腹。” 王子服道:“自然不是,下辩氐雷氏就是某刻意结交的心腹,武都郡尉窦茂也与某亲善。” 荀谌点头:“那不就是了,种辑死了就死了,刘缑笙既然想揭破这个迷雾,那就让他回不到长安便好了。” “先生的意思是。” 王子服有些犹豫。 荀谌道:“哼!还用说直接引白马、参狼羌入武都便是,除非王将军愿意因种辑一人而浪费如此良机。” 的确,放弃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更好的时机。 河北之战正酣,一旦刘备统一河北,天下大势便定,关西士族必然会更多的拥护刘备,难保没人出卖他们。 “好,某这就让子兰前往武都,迎白马、参狼二羌入武都。” 王子服一咬牙道。 “且慢,” 荀谌在王子服疑惑的眼神中道:“某跟子兰一起去。” “友若先生,这不好吧!要知道长安城内颍川人遍布,若被人窥破先生的行踪,恐不利于举事吧!再说武都胡人遍布,对先生安全不利。” 王子服下意识的拒绝,毕竟他若举事成功,少不了跟袁绍呼应,而荀谌就是王子服跟袁绍最好的搭桥人。 荀谌摆手道:“无妨,某化妆一番便可,某进长安的一路上不也是颍川人遍地吗?怎么没人看出来,再说某有武都不是游玩,而是去联络李傕、郭汜的。” “李郭?” 王子服大惊,李郭二人的凶名在三辅可为赫赫,同时二人勇武也为人所知,王子服惊喜道:“先生,怎么联络到他们的?” 荀谌捋须而笑道:“王将军不会以为他俩出兵金城是兴之所至吧!” 王子服恍然大悟:“这是先生的手笔。” 荀谌点头:“可惜,被钟繇、张既二人所误,某才不得不与李郭二人分别,又令二人前往白马、参狼二羌等待时机。” 王子服敬服:“先生真大才也!有李郭二人相助,某取三辅如探囊取物尔!” 荀谌听王子服大话不语,不过如王子服没此信心,如何能引得刘备回军呢? 第八十章要谋反的李儒 武都郡治河池。 原本武都郡治于下辩,然窦茂率先投靠晋军,下辩城几经战乱,汉人被屠杀甚众,代武都太守赵云迁郡治于河池,后种辑亦治于此。 武都数年太平,再加晋军在武都屯田、行商入羌地,河池小城扩大一倍不止,显然已是三辅屏障。 窦茂虽然不出仕,其子窦肜为武都郡尉,当然这都是刘备提携的缘故。 刘缑笙自到河池后,武都长史李英对其可谓是百般殷勤,这殷勤恐怕不止是因为刘缑笙的身份,更多恐怕是像往上再走一步,武都太守不可能,但做一任县令还绰绰有余。 种辑的死因很明确,自缢身亡。 本就是自杀,刘缑笙自然查不到什么。 种辑乃太守,与他来往的都是公务人员,几乎一丝破绽都没有。 唯一知道种辑秘密的管家还吞金身亡,为其殉葬,连遗书都写好了。 几乎一切都毫无破绽可寻,完美,真是太完美了。 刘缑笙只是察觉到不对,可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如果刘备在,肯定会说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所以这些杀人现场、证据必是有人故意准备的。 “你们速回去禀报荀公,就说种太守的确是自缢身亡。” “喏!大人您呢?” 一捕快头目问道。 刘缑笙揉着额头道:“某总觉得有那不对,某还要在此多待一些时日。” “喏!” 武都太守种辑已死,按说自缢身亡的说辞足以应对上方,刘缑笙没必要再为其翻案,尤其这事涉及到那位李大人,他更应该避嫌才是。 可荀公没有吩咐,恐怕这是最大的吩咐,表面的东西荀公是没必要关注的,荀公莫非怀疑这是那位李大人的手笔? 刘缑笙越想越不寒而栗,得罪那位李大人,可以说今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可他是刘备的族人,刘备正在前线作战,若李大人暗中搅局,或做不利于晋王的事怎么办? 刘缑笙可没忘,他是怎么从一个地痞无赖成为今天一个让地方郡守都尊敬的总捕头?全靠晋王提携,只要与晋王有关,甚至可能危害到晋王的事业之事,他都得义无反顾的去做,哪怕是飞蛾扑火般的蠢举。 刘缑笙在太守府找不到答案,他便想到另外一个人,河池氐王窦茂? 窦茂几次上书请去王号,都被刘备拒绝,反而一再赏赐其财货,封其诸子官爵。 如今窦茂数子,除幼子在府内求学,长子窦颖在晋王府为吏,二子窦肜为武都郡尉,三子窦恢为凉州属吏,其长女为赵云妾,次女乃郭嘉侍婢。 可谓一门都牢牢绑在晋军的战车上,其好处就是窦茂成为真正的武都氐王,武都氐全归其所管辖。 以前的兴国氐、百顷氐、下辩氐,都融合进河池氐中。 窦茂身份越显赫,也就越如履薄冰,因为晋军连取巴蜀、西凉、河北,可谓一统天下在即,强盛汉王朝的辉煌,窦茂可还历历在目。 窦茂见到刘缑笙,虽然两者身份差距不小,窦茂依旧把自己放的很低。 “氐王不必如此,下臣来,只为一事,氐王可知种太守死前,可有神秘人物前去拜访。” 窦茂听到刘缑笙的问题,当即派管家前去打探。 河池氐人太多,哪怕种辑是太守,府内亦有不少氐人,因此很快得到消息,的确有一个神秘黑衣人在种辑死前拜访种辑,至于这人是谁,只有种辑管家知道。 那么来说,种辑并非自缢身亡,种辑管家也并非殉葬,可他们为何全部都心甘情愿自杀,被逼的。 种辑已是一方郡守,谁能逼得他自尽? 刘缑笙突然想到李儒,难道是李儒? 可李儒为何要如此做? 刘缑笙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连夜带人回长安,他需要荀彧为其解惑,若真的是李儒运用手中的权利兴风作浪,三辅危矣! 刘缑笙连夜出城,武都长史在城头亲眼看着他出城,对身边的窦茂道:“他如此急着回长安,恐怕必有所察觉,既然上头要他死,他一定得死,而且得死在散关前。” “嗯!某知道了。” 窦肜面无表情的道。 李英这才觉得自己刚刚口气好像不对,于是道:“窦郡尉,你我都有汉姓,可你我都知道骨子里是氐人,我下辩氐烟消云散,只剩雷定一脉,难道这不是你河池氐的前车之鉴吗?不然就被为何不准你父王去王号,很明显他在等你们野心爆棚,而后剿灭之。” 窦茂依旧不说话,只是隐在袖中的双手紧握。 李英继续道:“你们窦家虽说显赫,可刘备若要诛杀汝家,不过是覆手之间的事。窦郡尉是想要做真正的氐王,还是等着被抄家灭族?就要你自己选择了。” 窦茂冷哼:“某既已与吴先生盟约,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刘缑笙连夜而走,天明时分在紫柏山附近休息,突然遭到数百氐人的攻击。 刘缑笙身边不足二十人,受到数百人的攻击,虽然这二十捕快都是远近扬名的游侠儿,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死伤熟人。 一捕快头目道:“总捕头,某等护送您杀去,您出去以后别忘给咱们复仇。” “不错,总捕头为咱们复仇。” 十几个捕快皆大声喝道。 “好,好兄弟,晋王麾下从来没有弃军而逃的将领,不能从某始,今天咱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刘缑笙大笑的喝道。 随即率麾下捕快组成一箭矢阵,朝数百人冲杀而去。 贼人随众可却不懂战阵之法,竟然被十几个捕快杀得连连后退。 可捕快毕竟行军一夜,体力不支饥饿难耐,刘缑笙眼见冲不出去,又有几个捕快死在冲锋的路上,笑道:“今日能跟兄弟们死在一起,某也知足了,可惜,可惜,某没能阻止那人的阴谋。” “大人,主公常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事不成,不怪大人,只怪那人行动太缜密,吾等不及也!” “不错。” “” 刘缑笙听到诸人的安慰,心中更痛,哎!希望三辅这番能不被殃及,不然某虽百死也难恕某罪,可恶的李儒,李文优,主公待你不薄,尔为何又要图谋不轨? 第八十一章少府军(晚上十一点还有一更) “兄弟们,咱们死也要死在前进的路上,随某杀啊!” 刘缑笙抱着最后意念杀向数百贼人,与之接战的氐人纷纷被射杀。 刘缑笙一愣,回头去望心腹们,大家都一样的表情,看来这是有人在相助啊! 当下众人纷纷抖擞精神,在不知名的弓手掩护下顺利冲杀出去。 刘缑笙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触,再回首,一位氐人首领模样的氐将正呼喝着氐人冲杀上前,氐人却不敢上前。 在氐将重赏激励下,几个氐人欲上前追击结果皆被弓手射杀,最可怖的是还有几支弩箭从山上射下。 拇指粗细的弩箭一下穿透数人,骇得那氐将赶紧躲在氐人中藏起来。 刘缑笙逃出山外,发现正有十几匹马绑在树上,当下不多想与心腹共上马,朝散关方向逃去。 直到刘缑笙逃到散关,看到散关守将霍峻才放松下来,连喝几碗酒才镇定下来,一把抓住霍峻的甲衣,喝道:“紫柏山有匪徒,为何隐瞒不报?” “中郎息怒。” 霍峻一懵,紫柏山的盗匪早被清剿干净,这都是他跟武都郡尉窦肜合力剿清的。 刘缑笙对内被尊称为总捕头,对外平贼中郎将。 “某命差点丢在紫柏山,如何息怒?” 刘缑笙怒喝。 “中郎真得息怒。” 一道声音响起,刘缑笙如同浑身打了个激灵,猛然转身就看到一个带着青铜面具之人,当下怒而拔刀:“李文优,纳命来!” “中郎息怒。” 来人正是李儒,李儒身后一人看到刘缑笙拔刀就朝李儒砍来,当下举刀相迎。 刘缑笙看到那人一愣,不可信的道:“费曜,你?” 刘缑笙本想说你怎么来了?突然想到费曜之父乃反对刘备而被杀,刘备为彰显仁义,把费曜收养于府内,近年又毋丘俭等一干无父之兵子于府,号少府军。 费曜就是少府军的统领,可少府军乃晋王私兵,李儒调不动,恐怕费曜更调不动。 李儒轻轻一笑,上前扒开二人的缳首刀,对刘缑笙道:“中郎,某救你一命,尔为何还要拔刀相向?” “山中救某得是你?” 刘缑笙不可置信的道,可武都太守种辑之死又怎么解释?难道三辅还有第二支神秘的力量能谋划此事吗? 费曜道:“不仅如此,中郎还把我们的马匹给抢了?” “呃?” 刘缑笙一愣,自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他们能比自己还快? 霍峻为其解惑:“中郎骑回来的马蹄铁都有晋王府特殊的印记。” 刘缑笙一拍脑袋,怎么把这出忘了? “山中那些弓手?” 费曜道:“中郎不必担心,某亦派人前去接应。” 刘缑笙见费曜如此少年老成心中大定,对李儒怀疑也去了几分,道:“事情到底如何?你且细细道来。” 费曜看了李儒一眼,李儒示意他讲,费曜当即点头,道:“不瞒中郎,城中有人阴谋叛乱,已被先生侦知,先生与荀公、王妃商议后决定引蛇出洞,又恐氐人之乱波及三辅,便令某以野外拉练为名出镇散关。” 少府军,乃刘备按照精锐所练,时常拉出野练,因此少府军的出动才不会惊动吴子兰等人。 吴子兰为晋王吏,自然晓得少府军的强悍,这支少年郎被刘备训练的忠军、敢战、悍不畏死。 刘缑笙听到氐人之乱,道:“难道窦茂也参与其中?” 刘缑笙因为窦茂一句黑衣人怀疑李儒,李儒嫌疑尽去,那骗自己的自然是窦茂。 李儒道:“或许窦茂并不知情,但其子窦肜必参与其中。” 刘缑笙道:“既然已有证据,为何不抓他?” 李儒面具下的脸残忍的一笑:“打蛇不死,蛇必咬人一口,既如此何不放蛇出洞,待观察仔细后,再一举击其七寸,可一击毙命也!” “先生高见。” 刘缑笙闻言不由遍体生寒,暗自侥幸李儒没反叛,不然单凭这份狠辣就能让三辅乱上一阵。 刘缑笙恭敬的道:“先生有什么要某做的?” “中郎要做的就是隐藏起来,悄悄返回长安,配合荀公、刘领军(刘和)的行动。” 李儒道。 刘和素有废物之称,可其忠诚度却很高,其余陆城刘氏随刘备步步高升,唯其驻守陆城多年毫无怨言,刘备特擢升其为中领军,统领长安城内的多支部队。 “喏!” 刘缑笙应命。 紫柏山,少府军将随身带的弓弩销毁扔进山涧中,而后离开紫柏山。 紫柏山内的氐将遍搜少府军不得,又丢了刘缑笙不由大急,在山谷内大吼。 有一氐人道:“大人,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那氐将道:“某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走了汉狗,如何跟窦少主交代?” 那氐人道:“不是还留下十几人吗?完全可以拿他们去充数,窦少主的人没跟着,他们哪知道人跑了?” 那氐将点头,又摇头:“可为首的那汉狗是窦少主指名要的,如果没他,我也领不了赏啊!” 氐人道:“这好办,大人您看这山多高,若是从山上摔下,恐怕面目全非。” 氐将点头。 刘缑笙秘密返回长安,窦肜得到的消息是刘缑笙已死。 窦肜去见李英,二人一合计便决定把刘缑笙离去的消息拦下,能瞒几日算几日。 羌道,荀谌与李傕、郭汜再次碰面,李郭二人的眼睛不是那么和善,毕竟荀谌说河西空虚,结果呢,被随后赶来的马腾打的落花流水,数年经营毁于一旦。 荀谌没有废话把献帝的衣带诏给二人看,郭汜哼道:“这万一是刘备那厮的阴谋呢?某二人离开长安时献帝明明已丧身火海。” 荀谌反问道:“将军亲眼所见?” 郭汜一噎,那夜只顾得厮杀、逃命,谁还顾得上献帝? 荀谌笑道:“这份衣带诏乃曹操所立献帝遗腹子赦发的。” “曹操?” 李傕记得李儒当政时,曹操的确求他俩谋取兖州刺史之位,记得他俩还赏了曹操一个镇东将军。 荀谌点头:“二位将军难道就不想再回长安?就不想念长安的繁华?” 说实话,他俩在长安那几个月,的确达到人生的巅峰,生杀予夺全由己心,夜夜笙歌啊!谁不想念那种生活。 郭汜不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显然他已心动。 李傕道:“按先生所说,三辅归我俩,先生所求为何?” 荀谌道:“二位不会不知河北之战吧!不瞒二位战事不利于吾主。” 荀谌曾派人去打探河北战事,战局何止不利于袁绍,简直已经到了存亡之际,不然荀谌怎会联络臭名昭著的李傕郭汜二人。 “好。” 李傕一咬牙道。 第八十二章李郭授首 建安元年八月,刘备与袁绍自然对峙与滹沱河,青州局势依然糜烂。 曹操举兵淮南,黄忠战于汝南,孙策耀兵南越,关羽鏖战南益州,马腾还在丝绸古路上吃风沙。 白马、参狼两羌举兵于羌道。 羌道、武都道的氐人纷纷响应。 八月中,下辩氐在武都长史李英的谋划杀下辩长,灭下辩雷氏,于下辩城响应两羌入武都。 武都郡治,河池窦府。 窦茂看着全副武装的窦肜破口大骂:“孺子致使某灭族也!” 翌日,窦肜于河池自立为氐王,举兵三万响应。 消息很快传到长安,殊不知荀彧早已安排停当,陇西太守天水杨阜进屯临洮,汉阳太守张既秘密率军屯住天水冀县,天水郡尉姜隐进屯天水西县,梁冀屯陇关。 汉中太守张济出陈仓古道,蜀郡都尉、护羌校尉庞德自蜀郡出。 然庞德一离蜀郡,蜀郡内的大牂、薄甲羌胡随即反叛,庞德无奈只能再次返回蜀郡,率军平叛。 消息传到长安,王子服等人不由弹冠相庆,于是按照计划决定一旦两羌攻破散关,便在长安举事。 可羌人纵然在李傕、郭汜的率领下依然不能攻破散关。 十日后,长安城内一片焦躁。 因为荀彧在得到武都羌氐叛乱时便命赵俨督大将率精兵两万出援。 长安城内除了数百锦衣捕快,就跟只剩城防兵跟宫防兵,可以说这是长安最空虚的时候。 又有河东大盗张晟等在弘农等地作乱,弘农郡尉不能止,再次向荀彧请调援兵。 北地、安定、冯翊皆有不同程度的叛乱,各郡求援文书络绎不绝的递往长安,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三辅、雍凉都不再属于晋军一样。 就在荀彧焦头烂额时关西名士韦康上书:仿黄巾时例,许各地士族组织私兵以抵抗贼军。 而后又有第五休、杨儒、马鹄等关西名士联合上书:请各地士族组织私兵除贼。 荀彧忙召集荀攸、蔡邕、王智、李儒等人商议。 诸人都觉得火候已到,当即应允关西士族所请。 于是弘农杨家、皇甫家、段家、第五家等纷纷各自家族名义招募青壮,可惜应者无几。 十五日后,赵俨兵已至散关。 王子服等决定不能再等,于是当夜在长安举火为号起事。 吴子兰、耿纪、韦晃、杨儒等纷纷响应,召集数千私兵准备进攻宫城,俘获宫城后再立刘备世子窃取三辅乃至雍凉、三晋、巴蜀。 可惜王子服等人想的挺好,他们一出府就碰到精锐的晋禁军。 火势也紧紧限制于他们的府邸内便被刘缑笙率领的捕快衙役扑灭。 长安喊杀声响了一夜,除了王子服等提前联络好的士族举事,又有十几个不知真假的士族跳入网中。 当夜,整个长安可谓杀得血流成河。 一大早,长安宫城前头颅滚滚,被荀彧强行召集起来的文武看到那滚滚头颅不由浑身打颤,名士韦端当场昏迷过去,杨儒、马鹄等知道逃不过一死,于宫城前大骂刘备乃篡汉毛贼,乃不忠不孝不义的伪君子。 当即有禁军将他们拿下。 荀彧抄王子服、吴子兰等人的家,抄出献帝的衣带诏,于是按图所骥,第五休、李立等关西士族一一被关押下狱。 弘农杨氏家主杨彪自请下狱,衣带诏中并无杨彪,荀彧不敢轻易处置,只是让其在家闭门思过。 一代高士赵岐大呼三声:“愚蠢,愚蠢,愚蠢。” 而后绝命。 赵岐,字邠卿。京兆长陵县(今陕西咸阳)人。东汉末年经学家、画家。初名嘉,字台卿,后因避难而改名。 原死于建安六年,享年九十余岁,历经两次党锢之祸,经桓、灵、献三帝,曾取马融之妹,又耻于与马融为伍而扬名。 十三经注疏中的孟子注疏为其所注。 赵岐恩主为胡广,蔡邕之师亦为胡广。 赵岐本来在刘备平定李郭之乱后对其期望甚深,可自刘备称王后便郁郁寡欢,卧病在床,此番关西士族被荀彧一网打尽,赵岐在受不了这刺激下一命呜呼,享年九十岁。 如果说长安的闹剧尽在李儒的掌控之中,武都的乱像就由些超脱李儒的控制。 李郭二人在武都大肆屠杀汉人,又以氐人为前锋拼命进攻散关,散关几次告急,好在赵俨及时带两万青壮进驻散关。 李郭二人才忙后撤。 然杨阜率军出临洮、姜叙兄弟出西县。 张济被耽误在陈仓古道上,立功心切的杨阜、姜叙被李郭二人杀败。 杨阜兄弟六人皆被郭汜所杀,姜叙狼狈逃回西县,其族弟姜囧死于乱军中。 张济亲率两千铁骑出陈仓古道,一战灭窦肜主力,窦肜逃回河池,欲裹挟其父聚兵再战张济。 窦茂咬舌自尽于河池,窦氏一族分裂,不少窦姓宗族纷纷逃至散关以求为内应。 赵俨率一半青壮守散关。 霍峻、费曜率本部及另一半青壮前往河池,穿着盔甲的青壮威势颇足,不仅哄骗王子服等人以为禁军主力西上,就连河池氐也惊恐之,当下愿为内应的氐人贵族增多。 河池不等霍峻攻城,河池城内就发生内讧。 窦肜被杀死于乱军中。 先前其三弟死于姜叙军中,如今窦肜死于河池,其长兄在长安于惶惶不安中自杀,显赫的窦氏氐王一月间便成为历史。 李傕、郭汜闻听张济率军来,于是坐镇下辩,等张济来攻。 张济汇合本部步兵,又汇合霍峻、费曜及窦氏氐王前往下辩。 两军交战于下辩,氐人与羌人在汉人督战下死战,随后霍峻、费曜加入战场,羌人渐渐不低。 李傕、郭汜不得不率骑兵加入战场,张济已率骑兵相迎。 以前生死与共的兄弟,如今沙场对战,真是造化弄人。 李傕、郭汜麾下骑士多是羌人,虽有四五千骑,却不得战法。 张济麾下的西凉铁骑一减再减,装备却一再改进,可谓称已有董卓当初西凉铁骑的精华。 两千西凉铁骑对阵四五千羌胡,可谓摧枯拉朽般将其击散。 李傕见状不妙便逃,郭汜被张济围在阵中,郭汜一时间无计可出,当下泪流满面,哀道:“将军真的要阿多这个头颅来铸就将军的功名吗?” 张济想起以前的征战岁月亦热泪盈眶,挥散部下任郭汜离去。 李郭二人半路上碰到复杀来的杨阜,又是一场大战,才得以逃脱。 李郭二人最终在羌道被姗姗来迟的庞德遇到,庞德力斩二人。 为祸西凉的李郭二贼才算最终授首。 第八十三章反复无常是吕布 建安元年十月初,庞德斩李傕、郭汜于武都,随即将其二人首级送往长安。 荀彧派禁军将其二人传首三辅,三辅遂平。 三辅已定,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刘表变得安分许多。 原本对长安变乱寄莫大希望的袁绍黯然叹息,遂命人前往晋军军中求战。 刘备不与之战。 袁绍求战不得,只能全军退往下曲阳,随即晋军合围下曲阳。 期间袁绍曾数次派精锐出城,皆被晋军杀回。 青州,臧洪撤平原之围,然仍令徐荣派骑兵在平原城附近游弋,袁军逃出不管,若望平原运粮则被骑兵击破。 十月末,袁谭兵不敢出平原,平原城外的粮皆被晋军收取。 十一月初,袁谭部将吕翔投降,平原城归于晋军。 臧洪遂南下北海。 北海国内,泰山贼猖獗。 高顺屡败臧霸等,又斩孙观等悍匪,然而泰山贼狡猾流窜于境内,高顺令北海诸城自保,然而陷阵营皆重装步兵追之不上,高顺只能据守城池。 后郝昭率骑兵至,泰山贼多溃。 后臧霸设伏于渠丘亭,郝昭果然中计,被数万泰山贼围于渠丘亭。 密密麻麻的泰山贼杀之不绝,郝昭只能退进渠丘亭据守,同时派人给高顺求救。 时离渠丘亭最近确实驻扎琅琊郡姑幕的吕布,吕布打着讨伐泰山贼的名义进驻姑幕,就是恐晋军趁机杀进徐州,夺其根基之地。 郝昭被围于渠丘亭,不足百里的吕布自然探得消息。 军师陈珪道:“主公与晋王交好,若眼睁睁看着晋将被围杀,定然惹得晋王火起。” 吕布冷哼道:“怎么?他还敢讨伐某吗?” 陈珪道:“主公,讨伐倒不至于,可若晋王断绝甲械交易,坐视不管,兖州曹操必攻我徐州。” 吕布经过兖州之战,深知道曹阿瞒这老小子不好惹,当下道:“曹阿瞒攻我,的确让人讨厌,说不得要出兵救郝昭这个毛头小子。” 吕布亲率一千并州狼骑直奔渠丘亭。 泰山贼几与并州狼骑交战,多为其败,因此臧霸才投降于吕布。 当泰山贼看到吕布及其并州狼骑杀来,顿时一哄而散,臧霸只身逃离战场,郝昭之围顿解。 姗姗来迟的高顺以君侯之礼拜见吕布,这让吕布更加得意,于是在高顺的建议,吕布统兵以郝昭为前锋,前往支援东莱战场。 东莱,陈宫与魏续跟柳毅拉锯在黄县、牟平一代,随着吕布率骑兵到达黄县,柳毅跟管承退往牟平。 “废物!” 吕布见到魏续的第一面就斥道。 魏续不敢出一言,在一侧的陈宫虽然见吕布斥魏续,却知道他在指桑骂槐,心里顿时觉得吕布更加可爱。 数日后,吕布统兵与柳毅决战于牟平。 吕布以魏续、陈宫率步兵为中阵,自己与郝昭分别统骑兵为其左右两翼。 柳毅在辽东或许是勇将,也算善战之人,可在吕布手下只不过是魏续一流。 双方步兵交战,吕布率先攻击辽东军左翼,柳毅派大将率骑兵阻之,结果毫无疑问,并州狼骑将辽东骑兵打的落花流水。 柳毅不得不把最后的骑兵拿出来抵挡吕布的并州狼骑,可再多的骑兵在近似重装骑兵的并州狼骑攻击下都是白费。 郝昭见时机成熟,率麾下骑兵直击辽东军右翼。 辽东步兵主将管承率亲卫阻之,结果被郝昭临阵斩杀。 管承一死,其旧部大溃。 辽东军右翼一溃,整个辽东军都溃散开来。 柳毅见势不可挽,又见吕布勇猛若斯,当即弃军而逃。 陈宫趁势率军掩杀,这一战只杀得血流成河,不知东莱地形的辽东军死伤无数,具有胡人色彩的辽东军更是被驱赶进大海之中。 辽东近海,军士多会游泳,因而逃至附近海岛而保住性命者不在少数。 而后臧洪率军至北海,于吕布合兵于高密,臧洪正邀请吕布北上灭袁谭,被吕布一口答应。 后陈珪说于吕布:“主公离徐州已有时日,听闻袁术困守于寿春,命将不久矣!若袁术败,主公远在平原,难保曹军不会趁机攻城。” 吕布一惊,醒悟道:“非先生,某又失根基之地也!可某刚亲口答应,又该如何拒绝?” 陈珪道:“主公,可以泰山贼流窜于徐州为名回返徐州。” “好,好。” 吕布当即以此为名向臧洪告别。 臧洪还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吕布率军回徐州。 臧洪良久方对麾下道:“人都言吕奉先朝三暮四,变化无常,今日一观果然不假也!” 吕布做的还不算绝,他仍令魏续带兵相助臧洪去灭袁谭。 可惜吕布尚未出青州境,就听到平原袁谭已被灭的消息,当下懊悔不已,同时对出馊主意的陈珪亦有了隔阂,回到徐州后,便每日厮混在宫闱之间。 青州平,幽州定,冀州已被控制,河北之战可谓接近尾声,可邺城、下曲阳的袁军依然死守不出。 相比下曲阳袁军士气低落,邺城的袁军哪怕已失去九侯城等卫城,成为彻彻底底的一座孤城,可守城士气不减。 整个邺城士气高涨,唯独一人神情低迷,甚至忘了自己还有家室。 这人就是因沮鹄被俘而被关进牢狱的审荣。 审荣乃审配的侄子,哪怕是审配亲自下令把他关进牢狱的,可其坐牢的待遇哪里是坐牢,分明是静养,不仅有吃有喝,还有下人侍候,就差有侍婢来暖床了。 如此美好的生活,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审荣却整日满脸愁容,早知道作为魏郡审氏嫡系子弟,又是袁尚的心腹,审荣对自己的定位是三公,最次也该是牧守一方。 这并非是审荣好高骛远,还是如果袁绍能统一天下,袁尚必能登大宝,审荣这等功勋元老,自然就有从龙之功,外任州牧,回朝任三公,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惜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审荣虽然在坐牢,可外面的一切消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袁军只剩邺城、下曲阳两城?如何还能翻身?即便能翻身,亦不过为他人做嫁衣。 第八十四章审荣的挣扎(今天只有两更) “校尉,真的甘心一辈子在牢狱中度过吗?” 审荣正烦躁的要杀人,突然听到有人在身边低语。 一回首就看到牢头正在盯着自己,审荣下意识警惕道:“你这话是何意?” 牢头盈盈一笑,自顾自的坐在审荣对面,哪有平常龌龊牢头的姿态,看这气度分明是一方名士。 审荣对牢头提防又增一分,一个气度非凡的名士为何要来做牢头?其中必有阴谋。 是的,的确有阴谋。 这牢头乃晋军大力发展的人物,熟读三国的人都知道田丰会在官渡之战时将田丰关进牢狱,世事变化无常,刘备当然得提前做准备,数年前,袁绍还没掌权时,晋军的探子就已经进入这牢狱当中。 审荣竟没有一个牢头有耐性,这让审荣深以为耻,当问道:“说吧!汝隐藏这么深,此刻在某面前现身,有何阴谋?” 牢头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闻了闻酒香后一饮而尽,咋舌道:“陆城仙酿,果然是美酒。” 审荣见牢头如此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不由眉头一皱,露出几分不悦来。 那牢头在审荣发怒前,道:“公子勿怒,某来特为救公子之命。” 审荣冷笑,道:“哼!某得命还用你救。” 审荣再傻也不会认为审配会杀自己,审配把自己关押起来只是做给沮授看得高姿态罢了,待沮授回来,沮授怕会亲自替自己开解。 沮授? 审荣想到沮授突然愣了,他好像记得沮授仿佛被袁绍下了大狱,按理说他父子投敌,自己就没罪,为何还没人来释放自己?难道真的把自己忘了? 怎么可能? 这么低级可笑的理由,审荣想都不敢想,更别提信了。 这期间一定出了某种变故。 审荣突然发疯似得扯住牢头的衣袍,大声喝道:“说,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一直关押着某。” 牢头把审荣的手掰开,阴鸷的笑道:“公子息怒,莫高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牢头的话刚说完,就见侍奉审荣的下人疾步走来,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滚,都给某滚,没某得吩咐,谁都不要滚过来。” 审荣怒喝道。 “喏!” 侍奉审荣的都是审家的人,别人审荣及审家的人都不放心不是。 下人退去,审荣深呼吸几次,才平静的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公子睿智。” 牢头赞誉一声,正经的说道:“案上这些情报想必公子已知晓,以如今之形势,公子觉得袁绍还能翻盘吗?” 审荣冷哼道:“忠臣不事二主的话,还要某教给你吗?” 牢头嘿嘿一笑,双手一伸:“那某无话可说,公子把某交给袁尚吧!想必如此公子也能脱身,但某要说的是,公子能从袁尚大狱中走出,一定走不出晋王的大狱。” “你” 审荣指着牢头却不知说什么。 任何强硬的话,都没城外数万晋军,整个河北十数万晋军的存在强硬。 牢头见审荣无语,又道:“说什么忠臣不事二主?令叔父先主乃韩馥,可结果不也投了袁绍,他的借口是什么,恐怕是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吧!” 审荣亦不说话。 牢头又道:“哼!审家有一个审正南为袁绍陪葬还不够吗?难道还要搭进整个魏郡审氏?” 牢头这句话深深触动审荣,是啊!难道真的要搭进整个审氏进去。 审荣咽了口唾沫,再看向牢头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感觉。 牢头知道火候已差不多,猛道:“公子若能跟晋王合作,今日你就可出此狱,晋王那里也会有公子之功,史书上恐怕也会记载审校尉反正的一笔,他日凭此功未免不能封侯。” 封侯?名垂青史?这是儒士一辈子追求的东西。 审荣越发动心,道:“某能知道你以何理由让某出狱吗?” 牢头微微一笑:“重要吗?重要的是审公子远能名垂青史,近能救审氏一族于危亡。某想不是所有审氏族人都想给袁绍陪葬吧!”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 审荣心底道。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审荣明白的还有这个道理,问道:“晋王如此关注某这个小人物,不知晋王需要某做什么?” 牢头抚掌道:“公子聪颖,吾主仁德,不忍邺城士民为袁绍陪葬,想请公子暗助城外的三位将军一臂之力。” “如何暗助?” 审荣目光闪烁的道。 “开门迎降。” 老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审荣心中侥幸顿去,暗道:某就知道如此。 “让某考虑一下。” 牢头亦不催促,道:“公子要快,错过这个机会,下次适合公子出来的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嗯!” 牢头走后,审荣一个人在牢内踱步不停,脑海里一直在纠结着,为袁氏陪葬,还是为审氏存续下去。 最终家族存续压过为袁氏尽忠,牢头说的对,审氏有一个审正南为袁氏陪葬就足够了,至于他,还是为家族而活吧! “来人去把牢头请来。” “喏!” 牢头再次出现在审荣眼前,审荣态度有了戏剧性的变化,显得有几分献媚,牢头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他已明白审荣已投降。 “公子,且在牢内等候消息,今夜公子就会被迎出,当然这也是晋王表达诚意的方式。” 牢头道。 审荣道:“替某多谢晋王,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牢头微微一笑道:“公子,何必纠结于这些小节,你我若能献邺城于晋王,你我名定传遍宇内,如不能,你我名字又有何可让人记得的。” “说的好。” 审荣点头。 牢头走出大狱,在一片尊敬声中回到家,而后换了便服到城西市商铺内买了一些肉食。 邺城被围数月,能吃上肉食的确是非同一般,当然这价钱很贵,袁氏五铢钱已不能用,粮食、布帛才是硬通货。 刚刚这牢头就是用半匹布帛换来的肉食,这无疑很让人羡慕,更让城内吃不上饭的流民眼馋,可却没人敢有异动,因为此刻能吃起肉的都不是普通人。 第八十五章审荣出狱 邺城,大将军府。 袁尚长史梁岐急匆匆的走进大将军府,时袁尚暂代大将军,又因袁尚刚及冠还未开府,故此仍住在大将军府。 “三公子,急事。” 袁尚在审配严苛的管理下,每日很早就在大将军府内处理政事,自张飞三将兵临城下,袁尚每日都会前往城头巡视城防。 梁岐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往城头,却被告知袁尚已回大将军府,于是梁岐又追到大将军府来。 袁尚刚刚换完便服正要用饭,看到一脸急色的梁岐,问道:“长史,何事如此仓皇?” “三公子,沮公与已被主公擒下,罪名是暗通晋军。” 梁岐道。 袁尚一惊:“这,这怎么可能?消息是真的吗?” “主公已病危,探子百死来报绝不会假。” 梁岐坚决的说道。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袁尚不由慌了,忙对梁岐道:“正南先生知道吗?” 梁岐道:“恐怕不知道。” “快请正南先生来商议大事。” 袁尚急吼道。 审配匆匆而来,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袁尚,安慰道:“公子莫慌,探子的消息未免不正确,但某料若晋军已破下曲阳,晋军主力便长驱而至,城外晋军攻城必更加疯狂,因为晋军主力一来,攻破邺城的功勋必被诸将分润。” 袁尚回过神,点头道:“观今日晋军攻城依然不痛不痒,可见晋军主力并没有南下的迹象,那就是说下曲阳还在我军手中。” 审配一脸孺子可教的姿态。 几人又商议良久,审配径自离去。 审配为袁绍总揽幕府,邺城大小事务都离不开他,因此不能停留过多时刻。 梁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袁尚看着案上冰冷的饭食已无食欲,当下对梁岐道:“此间已无外人,有何言皆可明说。” “喏!” 梁岐乃袁尚长史,可谓其心腹,审配纵然再是重臣,也抵不上梁岐乃宠臣。 梁岐道:“三公子,莫忘了审荣还在牢狱之中。” 袁尚闻言一拍额头,懊悔道:“都怪某粗心,差点忘了阿荣还在牢狱之中受苦,来人,备马,某亲自去迎阿荣出狱。” “喏!” 梁岐不由放下心病,审配如今已是邺城主事者,他这个代大将军长史做得可谓憋屈,审配不好为自己的侄子开脱,他却不得不为其开脱,用以讨好审配。 袁尚跟梁岐正要出门,突然见一内侍匆匆而来。 袁尚不由停下脚步,袁绍生死不知,只要其一日不上位就得靠着府内的刘夫人为其说好话。 “侍女姐姐,有事吗?” 那侍女忙施礼,施礼间不忘白了袁尚一眼嗔道:“三公子莫要再如此叫了,被夫人听到非打死奴婢不可。夫人,请三公子过去一下。” “好,待某吩咐几句就去。” 袁尚笑道。 “那奴婢在此等候。” “嗯!” 袁尚赶上前去,梁岐已在等候,袁尚道:“长史待某去接阿荣出狱,待其沐浴一番,某在府内为其设宴接风。” “喏!” 袁尚看着梁岐离去,转身朝那侍女走去,一见面就抓住侍女的手把玩道:“姐姐,夫人有什么事找某?” 那侍女连忙挣扎,见挣扎不成,又举目四顾,生恐被人看见:“公子莫要如此,小心被人看到。” 袁尚冷哼,阴狠的道:“看到又如何,如今父亲身陷囹圄,这大将军府某说的算,谁敢胡言乱语,看某不拔了他的舌头。” 侍女一惊:“难道府内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袁尚道。 如今他掌管大将军府,这府内一切动静都不应该逃出他的耳朵。 “就是大将军病危,冀州只剩邺城这一座孤城。” 侍女被袁尚突然惊喝吓住,忙眼眶含泪的说道。 袁尚见玉人含泪,若搁平时定然好言相劝,可如今他刚知道消息,便已传遍大将军府,看来他身边必有多舌之人。 值此存亡之际,多嘴多舌之人必毁其大事。 袁尚冷道:“夫人也是闻听谣言才诏某相见吗?” “嗯!” 袁尚闻言觉得气愤难平,于是大步走向内庭。 侍女一路小跑着跟上前去,可袁尚心中存事走得极快,丝毫不顾忌侍女,侍女不由心泛凄凉,自己终究不过是公子的玩物而已。 “母亲,勿要担心,父亲那里并无大碍。” 袁尚见到刘夫人的时候,刘夫人正在哭泣,这哭声让人心烦,可袁尚还不得不陪着笑脸安抚。 大狱内,审荣正坐立不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对与不对,而且审氏族人会抛弃叔父而赞同自己的决议吗?要知道叔父如今可是邺城主宰。 “审参军,委屈你了。” 梁岐笑着走进审荣眼中。 审荣随即看到梁岐身旁的牢头,那牢头笑的更加灿烂,审荣突然有所明悟,梁岐是来放自己出狱的。 果然,梁岐对牢头道:“快,还不快放参军出来。” “是。” 牢头利索的开锁,又对着审荣点头哈腰,审荣不仅想回礼可硬生生止住,如今还不是见礼的时候。 梁岐走进牢内,对审荣道:“参军,三公子让某代他迎参军出狱,三公子本意要亲自来迎参军,可是夫人临时有事把公子召去了。不过三公子让某告诉参军,这委屈不会白受,此番出狱,三公子定有重用。” 审荣突发奇想的问道:“沮授死了?” 梁岐一愣,随即道:“不是,” 审荣闻言一迷糊,只见梁岐又道:“更严重,投敌,不过已被郭长史给揭发,如今被大将军关押起来,因此公子无罪了。” 审荣脑袋嗡的一响,沮授怎会投降,肯定是郭图设计陷害的,没想到晋军使离间计,竟使得如此厉害。 审荣下意识的看向牢头,那牢头正若有思的看向自己,审荣一悚,他若不听话,恐怕晋军解决他比解决沮授更容易吧! “参军,走吧!公子还在府内等着为你设宴呢?” 梁岐道。 审荣无意识的跟梁岐出去,又沐浴,之后跟袁尚一同入宴。 袁尚为表达自己的善意,特意请来审配的儿子,田丰之子等作陪。 第八十六章审荣的天伦之乐(谢谢仗剑直行大的打赏) 邺城审府。 审配老家在阴安,经过审氏数百年的经营,审家早已是阴安第一大族,而且审氏有自家的坞堡。 邺城乃审配祖爷爷所建,经审配祖孙三代扩建,尤其是审配为袁绍总揽幕府以来,已扩地十数亩。 府内不仅有假山、花园、小湖,而且还住着从阴安避难而来的族人。 审荣是审配的侄子,审荣亦住在此府,妻儿亦在府中,至于外宅那就是审荣的本事了。 审配由于公务繁忙,最近一般都是在大将军府的厢房住下,这也是袁尚对其特有的恩赐。 审配忙着公务,就派自己的两个儿子去赴宴,同时迎审荣回府,说实话此番审荣入狱,完全是受审氏拖累,其人入狱,袁绍、包括袁尚对其审氏都另眼相看。 审配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分别被袁尚任命为城门司马,分别坐镇东、北两处城门,以彰显袁尚对审氏的恩宠。 审配的两个儿子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人物,若在平时定然开开心心的去上任,城门司马,这油水多足啊! 可如今晋军攻城,把他俩派到城墙上去守城,这不是要让他俩去送死吗? 审配两个儿子在接审荣回府的路上抱怨了一路,他们绝不愿意去城头送死,可审配、袁尚每天都去城头转,他俩不去还不成,因此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心中揣着事的审荣顿时怀疑,这是不是审配或者袁尚对他的试探?或者他苟合晋军的阴谋被发现了。 审荣细细观察,见审崞及审辊并没有注意自己,反而是大诉苦衷,一个个不像是试探,反而像是喝醉了。 审荣不敢露出马脚,当下义正言辞的呵斥二人一顿,方才回自己院内休息。 久违的娇妻正牵着虎头虎脑的儿子在门前等候,妻子看到审荣回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审荣顿时觉得心中暖洋洋的,这才是他的家。 审荣一把抱起还不知发生何事的儿子,举了几次高高,一脸笑意的问:“儿子,有没有想爹?” “想了?” 审荣的儿子双眼呆萌的望着审荣,审荣心中那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当下做了一个决定:绝不能让晋军毁了自己的家。 审荣跟儿子互动一番,看着泪眼婆娑的妻子,用从没有过的温柔口吻,说道:“今天是大喜的意思,哭什么哭?某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嗯!良人,奴不是哭,是高兴。” 审荣妻抹着眼泪对审荣道:“良人,奴已经替你烧了热汤,你先沐浴一下吧!” 审荣道:“也好,” 审荣洗完热水澡,又吃了妻子做的饭食,最后抱着如花似玉的娇妻上塌,一番风云后,审荣看着床上的纬帐发呆。 今日之事仿佛如做梦一般。 不,或者说,从跟随袁尚出征就像是做梦一般。 呵! 审荣长出一口气,这不是梦,是现实,而且必须得面对的现实,哪怕为了妻儿他也得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什么王权富贵,都没有保全自己的妻儿要紧。 “良人,叹气作甚?” 审荣听到自己的妻子发问,侧目看了看妻子,妻子脸红扑扑,散乱的鬓发更让其添几分成熟妇人的韵味。 怎么自己以前没发现,妻子竟如此美丽呢? 审荣有些懊悔,同时替妻子拢了拢散乱的鬓发,道:“没事,只是突然有所感触,什么都没有家重要。” 其妻亦点头,审荣没被抓起来时她曾做好守寡,单独把审荣之子养大的念头,可真当审荣被下大狱,她却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得那样。 此刻审荣能从大狱里回来,她就感到很满足,当下在审荣胸口画着圈圈,道:“良人,要不然咱们回老家去吧!虽然阴安那地方小,可阴安不已是晋军之地了吗?奴听说晋王仁义,总不至于杀戮自己的子民吧!奴虽出身宦官人家,可是还学过怎么织布,到时良人种地,奴织布,咱们也能养大栀儿(审荣之子的乳名。)” “嗯!” 审荣闻言点头,心中被妻子娇嫩的小手划得心痒,忍不住又是一番折腾。 审荣最后抱着自己的妻子甜甜睡去。 翌日醒来,日光已出来老高。 审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有些南柯一梦的幻觉,直到听到儿子跑步的欢笑声,还有妻子小心温柔的声音才晓得自己没有做梦。 果然,房门一闪,虎头虎脑的儿子跑进来。 审荣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掀被子便下床,脚下一软,还有种腰膝酸软的感觉,不禁想起昨夜的荒唐。 其妻见状已是给了其一个白眼,嗔道:“良人,干嘛起的那么急?小心别摔着。” 审荣见其妻容颜重新焕发靓丽,不由得意一笑,抱起跑到身边的儿子,就用自己的短訾磨他光滑的脸蛋,不一会审荣的儿子便被扎得大哭起来。 审荣看到儿子的啼哭笑的更加大声。 其妻赶紧从审荣手中要过其子,白了审荣一眼道:“良人,外面风大,还是把衣服穿好吧!省的着凉,奴这就去给良人准备饭食。” “好。” 审荣穿好衣服,又在其妻服侍下用过早餐,就开始考虑该如此献城,只有听那牢头的意思行事,他才能逃脱晋军的追杀。 功名利禄,审荣已不敢再奢侈,他如今想最多的是如何从晋军手中报下命来,最好就是能维持今天这般快乐的生活。 审荣很快想到一个人,那人就是审氏族长。 阴安审氏一族的族长历来都由阴安那支族人担任,自审荣祖爷爷开始,审氏虽然大力支持审荣这一支,可阴安审氏族长一支依然在宗族中很有话语权。 尤其是自黄巾之乱后,阴安城小,因此大部分阴安族人迁到邺城,这也使得审配更加得心应手的获取审氏资源,同时也使得阴安族长一支对其大为不满? 搁以往,审荣对此一定是大为不屑,甚至更变本加厉的压榨阴安审氏族长一支,如今暗合晋军,恐怕支持他们更合适。 再次感谢仗剑直行大大的五块钱打赏,今天只有两更,看明天能否三更? 第八十七章没毛病(今天下大雪,心情变得极差,只有一更了) “族长,如今袁军败势尽显,侄孙以为吾阴安审氏绝不能全为袁氏殉葬。” 审荣在家享了两天天伦之乐后,越发想保全如今的生活,于是他径直来找族长审武。 审荣跟审武寒暄几句后,便请审武屏退左右,开门见山的说道。 审武闻言不语,只是端起陆城新出的瓷器慢慢品茶,仿佛这茶经过审荣新送的瓷器浸泡后又别有一番味道。 审荣亦不急,审武这是在考验他的耐性,如果一个人耐性不足,何以谋大事? 审荣乃审氏第二代中的领军人物,又是审配大加栽培之人,哪怕审武也要听其几分意见,毕竟若审配走后,能顶替审配接手审家势力的人只有审荣,至于审配的两个儿子却不成大器! 审武觉得差不多了,才放下手中的瓷器,叹道:“晋王近年来越发大气,连这瓷器也高人一等,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 “那是,那是。” 审荣听审武感叹连忙附和。 审武捋须道:“刚刚是你的意思,还是正南的意思?” 审荣道:“此乃某得意思,毕竟吾阴安审氏还是需要有人去博忠君之名的,不能让人认为我们阴安审氏是软骨头不是?” “嗯!” 审武点头:“话是不错,可” 审荣不知审武还在犹豫什么,当下道:“正南叔父为袁氏陪葬,吾阴安审氏就要靠叔父发扬光大了。” 审武精神一震,不错,审配死,审荣背主,必为晋军所疑,这阴安审氏就要落在自己手里。 审武极感兴趣的道:“好,不过,该如何联系晋军。” 审荣道:“晋军细作遍布天下,想必邺城也有。” 审武摇头:“正南不傻,你我知道的细作,他必然亦知。若细作还在,定是阴谋。” 审荣道:“叔父英明,那就只有缒城而下。” 审武皱眉:“城门守将大多是袁氏死忠或正南心腹,恐难以成事。” “叔父放心,这事包在某身上。” 审荣拍着胸脯道。 “嗯!也好,” 审武终有些不放心,然后派人去找审崞兄弟。 却说审荣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看到梁岐正在等待,当下上前道:“梁长史,你怎么来了?” 梁岐正在逗栀儿,听到审荣的声音忙起身,道:“审兄,原本某是不想来打扰你的,可如今战事紧急,某也顾不得许多,特想公子举荐你为柬门校尉。” “柬门校尉?” 审荣闻言大喜,心道: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梁岐恐其不满,忙解释道:“审兄,莫要嫌弃此官小,柬门校尉虽然只是校尉,然而却总管邺城守城事宜,如今正南公分身乏术,公子又不信任别人,只能委屈审兄就此职位,公子有言:若晋军退,必以将军位爵之。” 袁尚的将军,审荣已不稀罕,毕竟败亡的将军不值得期待。 审荣当下道:“梁长史莫非是荣是好官之人否?能得公子信任,别说是柬门校尉这样的重任,就是一亲卒,某也愿为之。” “哈哈!审兄真义士也!战事紧急,三公子已命我将印绶带来,还望审兄早日走马上任。” 梁岐大笑道。 “喏!” 审荣与梁岐寒暄一阵,便与梁岐一起去见袁尚谢恩。 时袁尚正与审配巡城,城下晋军已经发动一波攻击退下。 梁岐、审荣见到袁尚时,袁尚正一身是血的啃着胡饼,此刻的袁尚那还有贵公子的姿态,分明就是一武夫。 没办法,邺城危机,袁绍不在,城中风言风语深多,他不得不上城头血战以树立威望。 袁尚当下看到审荣大喜,忙道:“阿荣你来的正好,你来了,本公子就能放心些了。” “某见过公子。” 审荣满脸感激涕零的重重一礼,如果不是审荣被晋军说降,还真能被袁尚的信任感动,可如今审荣一心想投降,想保住自己的妻儿,因此感动归感动却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阿荣来,” 袁尚拉着审荣的手走到城头上,看着城外的晋军旗帜,以及密密麻麻的晋军将士,道:“晋军虽倍于我,可是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吾有信心守住邺城,可怕就怕有些人心存鬼胎,故阿荣你是某最信任的人,某不在时你在这城头就代表某,谁若要是敢违抗你,或者有别样心思,汝可先斩后奏。” 袁尚说着把目光投向身边的诸将,身边诸将再看向审荣的眼神不由变了几分,这可是临阵授权啊! 审荣有些反应不过来,袁尚竟然把大权交给自己?这,这也太戏剧化了吧!要知道他才是最想投降的人呐! “审校尉?” 梁岐见审荣发呆,忙推了推他。 审荣恍然大悟醒来,忙道:“荣惶恐。” 袁尚拉着他的手道:“既然惶恐,那就做好,争取早日打退晋军的进攻。” “喏!荣定不负公子所托。” 审荣大声道。 直到袁尚离开,审荣还恍若梦中,看着诸将走马观花的跟自己恭贺,他总有一种不真实感,呵呵!袁尚干嘛那么相信自己?呵!还不是因为叔父哪? “属下见过校尉。” 审荣正癔症,突然看到一个熟人的出现在自己要下,猛然一惊下意识要拉着他躲起来。 那人却镇静的说道:“卑职奉长史之命,特率全体狱卒及狱内死刑犯前来听从校尉调遣?” 审荣这才知道他来的正大光明,当下镇定的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就不怕别人怀疑到你我,致使计划失败吗?” 审荣眼前的人正是牢头。 牢头道:“校尉莫要担心,如今城上精锐士卒损失严重,故某特意向长史梁岐请命,率狱卒及狱内死士前来守城,这没毛病吧!” “没,没毛病。” 审荣竟然无语,牢头又道:“校尉,如今可决定好了。” 审荣左右看看,见狱卒已经将自己跟牢头和其他人隔离开,当下道:“某已经跟族长审武透过气了,他很有意愿投降,就是找不到晋军的使者。” 牢头道:“放心,今晚就有使者去见他,不过一个审武不足以成大事,需要联络更多的士族。” “嗯!某尽力。” 第八十八章审荣的诚意 “嘭!轰!” 一个火油罐在邺城城头炸开,正好在审荣身边炸开,一个眼疾手快的审氏私兵将审荣扑倒。 审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人嗷嗷的怪叫声,待审荣被心腹扶起来,就看到将自己扑倒的私兵浑身是火,宛若成了一个火人。 如果不是他将自己扑倒,那这个火人就是自己了。 “校尉小心,快趴下。” 审荣还呆愣于刚才那人被火烧的惨状,突然感到一股大力袭来,一下把他死死按在城垛后,接着审荣感受城垛传来一阵巨响,巨大的晃动将他朝地面上砸去,幸好被老兵一把捞住,他的脑袋才没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然而那老兵却没有这么幸运,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疼得那老兵一挤眼,痛苦的表情不言而喻。 “这是什么攻城器械?” 审荣不是没经历过攻城战,从小时候在坞堡的时候经历黄巾之乱,还有黑山贼的攻城战,可都没有像如今这般强横。 “校尉,校尉?” 审荣只觉得两耳嗡嗡响,那士卒只见其张嘴听听不见其声音,好久才渐渐听到士卒的微弱声音? 审荣不得不说:“大声点,我怎么听不见了?” 审荣当然不知道这是刚才巨石跟城墙接触而发生的巨响产生的作用。 老兵们关心则乱,也忘了这个后遗症。 “校尉,好些没?” 那士卒问道。 审荣刚想点头,就看到一个火油罐径直砸到那人背上。 嘭!轰! 火油罐一碰就碎,火油四溅,火势瞬间将那士卒笼罩。 由于士卒面向审荣,审荣到没有被火油溅到,士卒背对着的几个士卒就没这么幸运,纷纷被火油沾染,而后被火烧身。 身上火势稍小的士卒被同袍用毯子裹住,然后在地上打滚压灭。 至于那个被火笼罩全身的士卒被一个老士卒一枪捅死。 审荣看着那逐渐被火油烧成灰的士卒久久不语,战争真是太残酷了,虽然死的人没黄巾之乱那么多,可死的人惨状越来越严重。 你可以阻止的,你真的可以阻止的。 一个声音在审荣脑海里回荡。 晋军的投石车攻击整整半个时辰,接着就是数不清的箭矢冲天而起。 老卒忙喊道:“快,都快趴好,检查一下自己身边的弓箭,没有弓箭的士卒检查一下身边的盾牌、刀、桡钩。” 审荣亦下意识检查身边的武器。 “放箭!” 当晋军大队在巢车、楼车、蒙车等各种攻城器械以后缓缓朝邺城进发时,已经习惯晋军攻城手段的城门司马大声喝道。 审荣亦跟着指挥射箭,城下密密麻麻都是晋军,或者是晋军攻城器械,根本不用瞄准,因此多年练就的射箭技艺根本用不着。 射箭射到审荣双臂发麻,晋军各种攻城器械俨然已到城下,攻城槌在盾车的掩护下到达城门,巨大的包铁城门在攻城槌的攻击下摇摇欲坠,可城门却牢牢挡在晋军面前。 当晋军顺着巨大的巢车、楼车进入城墙时审荣下意识以为邺城已守不了多久,可当袁军悍不畏死的抵挡,将晋军逐渐赶下去,有的袁军甚至抱着晋军一起摔下城头时又深深意识到邺城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真攻不破。 天色逐渐变黑,十一月的天黑的特别快。 晋军一共进行了两波攻击,然而却给袁军造成上千的杀伤,历来守城一方都是伤亡较小的一方,哪怕以两倍的伤亡来计算,晋军这月余的伤亡恐怕也不下数万人,然而张飞、张燕、张辽三部加起来也不过六七万。 可观今日攻城的张辽部都有一两万人,晋军哪来那么多的将士,如果说是就地招募的士卒,那晋军练兵也太厉害了吧! 唯一可解释的就是晋军没有那么大的伤亡,守城方比攻城方伤亡更大,这让审荣觉得好不可思议。 “公子,族长有请。” 审荣刚刚吃完一大张胡饼正要喝些热汤,突然有一穿着干净甲胄的士卒上前道。 审荣只瞟了一眼他身上华丽的甲胄,就知道这是在后方工作的人员。 晋军虽然极渴望攻下邺城,然而却没有对邺城内进行攻击,不是张飞不想,而是晋军对将士思想传授够强大,都是大汉子民,他们身为军人职责就是保护大汉子民,为让天下大汉子民都在晋王统治下无忧无虑的生活,是晋军士气高涨的因素之一。 经历过黄巾之乱,董卓骚乱的北方苦寒之地的士卒更加珍惜刘备带给他们的太平日子,将更多的人民从军阀的战争的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亦是他们荣誉。 屠城这事不仅不能提高他们的士气,反而让他们抵制。 邺城,审府。 审荣一身是血的进入府邸东侧院,族长一支就住在这里。 族长审武没有亲自来接,而是派其子在门口相迎,其子看到审荣一身血有些皱眉,不过很快适应下来。 审武就没他儿子那般弱智,毫不避讳的抓住审荣,道:“阿荣啊!做的不错,这么快就任柬门校尉,看来袁尚对你信任得很呐!来,来,老夫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审武说着一把将审荣拉近书房,书房内正有邺城内几家著名的士族族长在喝茶,他们看到审荣那一刻瞬间一惊,下意识的要逃。 审武,这老匹夫果然没安好心。 审武见状一笑,忙上前安抚道:“诸位莫慌,阿荣不是来抓诸位的,而是跟咱们一起合作的。” 审荣听完,这才察觉到原来审武早就有心反袁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来找审武,恐怕就被审武一块给卖了。 其中有一个士族长,道:“他审荣乃袁尚的心腹,说他会反袁尚,谁信?” 审荣举目一望,发现乃张南之从父张明字子谦。 张南跟晋军作战而死,这让张明对晋军很是恐惧,可晋军攻略其老家后,并没有大开杀戒,这让张明成为忠诚的投晋派。 “哼,今日是某独身而来,而不是带着大军而来,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某得诚意吗?” 审荣看着诸人道。 第八十九章这不是争功(作者君河南人) 邺城,夜。 在乌云密布的天气下,整个夜空都黯淡无光,而正在此时一个身影从邺城上顺绳而下,而后直奔邺城外的晋军大营。 晋军大营,张飞正聚将商议事情。 “诸位,眼看冬季就要到来,虽然粮草无虞,可冬季不利于攻城,后方的粮草转运,将士们的棉衣,卫生都需要合理安排,还有下曲阳那里,主公的十数万大军比咱们消耗更大,因此主公及长安的荀公都希望咱们能尽快拿下邺城,否则就得退军,只在下曲阳保留数万大军围困袁绍,吾军已退,诸位应该能想得到,甘陵、安平、渤海等袁军根基深固的地方恐怕又得叛乱,诸位总不希望再千里奔袭一次吧!” 张飞率先道。 其实他内心是千万个不愿意撤军,可刘备及长安的荀彧商议决定后,晋军不可能在冬季支撑这么大的兵力在外作战,何况冬季草原必有雪灾,雪灾重,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必回再起战事,因此幽并凉必须得屯重兵。 那么刘备必须得从河北撤回主力,这一两个月就是河北之战的关键,刘备能平邺城、下曲阳,河北之战完美收官,如果不能也不得不做第二次的河北统战。 “实在不行,咱们在河北施行大掠,怎么也要撑过这个冬天,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让袁军苟延残喘,指不定天下战局又起什么波澜呢?某可听说曹操已经兵围寿春,哪怕他们四处屯兵兖州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我觉得大王应该咬咬牙,学学曹阿瞒。” 张燕道,其实大贤良师的时候黄巾贼没有粮草囤积,没有工匠打造铠甲,他们岂不也纵横天下? 张辽轻咳一声,道:“咳!某听说曹军在寿春吃肉饼坚持,这事咱们晋军做不来吧!” 张燕不解道:“肉饼?呵!曹军可吃,咱们为何不可吃?” “呃?将军,肉饼乃人。” 刘当轻声在张燕耳边低语几句,张燕再也说出吃肉饼的话,或许黄巾之乱的确有人如此做,可张燕从没做过,而且对此事深恶痛绝。 就在三张沉默无言,突然有亲卒入帐禀道:“报三位将军得知,卑职在外面抓到一名袁军探子,这探子却说自己是袁军使者。” 或许是张燕被吃肉饼一事激住,当下对亲卒道:“既然是探子,杀了就是。” “且慢。” 张辽阻止,对张飞道:“将军,既然那探子说自己是使者,何不听听他怎么说?也许有惊喜也说不定。” “好。” 一个言杀,一个要见。 张飞也有些犹豫,不过最终张燕这个悍匪不如张辽这个游侠在张飞心中的地位高,当下点头道。 “邺城细作“牢头”拜见三位将军。” 邺城牢头径直朝三张施礼。 “牢头?” 张飞自然得知刘备的耳目遍及天下,刘备最早的谋主戏志才就是干这个的。 不过张飞对此事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当下看向自己的参军孙礼。 孙礼苦笑道:“将军,地方上的细作不归某管,向来由专门人士单线联系,某只是负责分析而已。” 刘当出列道:“回将军,冀州细作都归末将管,的确有一位牢头,不过某没见过,只听过其名号,其直接管先生管辖。” “先生?” 张飞一挑眉,自然知道戏志才已交权,如今的先生是一位带青铜面具的丑陋人士,当下不满的说道:“难道还要长安去请先生来?” 牢头,道:“将军,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某跟刘校尉有一套特殊的联系方式,我们私下对一下便可。” “好吧!” 细作的事,张飞不想插手,因为刘备对此事极为上心,一路上各地细作没少给他们提供情报。 刘当跟牢头出去一会儿后,再进帐跟牢头好的像一人,张飞对这事总觉得像儿戏,可就是这儿戏般的接头让他总是百战百胜。 “可信,这位牢头就是晋王的间谍。” “好吧!” 张飞无奈的道:“你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将军,这是邺城士族拜托某送来的书信。” 牢头取下头上的冠,而后从冠内取出一封信,递给走来的孙礼。 孙礼略微检查后,递给张飞。 再次说明,张飞不是文盲,不是丑八怪,是能画仕女图的文雅儒士,俗话说就是暴发户加小白脸,正儿八经的高富帅。 张飞看完信后,递给张辽,张辽看完又递给张燕。 “投降信?呵!某怎么觉得不可信呢?” 张燕看完后,有些怀疑的看向牢头。 张辽亦道:“信后面的手印及签名都是真的?” 牢头点头:“不错,都是真的,卑职敢以性命担保。” “性命?哼!你的命比某麾下的士卒命更重吗?你一人之命,想换某几多儿郎?” 张飞有些蔑视的看向牢头。 牢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将军不知,某并非一人,某以下亦非一人,单某手中就有数百死士可供驱使。” 张飞怒道:“如此说来,你们有如此多的同盟,竟可自己取城,何必又来找某?” “将军,并非不可以,可是如此一来,岂不尽失河北士族之心?” 牢头道:“这么拙劣的借刀杀人计,将军真要使吗?” “将军,此人所言不差,若将军无所动,恐天下士族皆不会以内应迎我晋军。” 张辽谏道。 张燕亦道:“将军,如果此人可信,未免不可一试。” “是啊!将军。” 诸将纷纷言道。 张飞道:“那就试试,长史你写回信一封,参军与此人商议何时举事?” “喏!” 牢头被人带下去。 张飞对张辽、张燕道:“兵者,诡道也!此人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某率军为先锋,先入城。飞燕,为某掠阵,文远总揽中军,若某陷入城中,汝二人即刻攻城,莫以某为意?” “将军,不如某为先锋?” 张燕、张辽齐道。 张飞一摆手道:“这不是争功,没必要争抢,若成事,你我三人名著史册,若因争功而事败,你我三人臭名昭著尔!” “喏!” 今晚零点前还有一更。 第九十章我的长矛早已饥渴难耐了 建安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天空阴沉的极其可怕,北风呼呼的吹,然而寒冷的天气并不能使晋军退却。 不论是晋军或袁军,仿佛都知晓战事将在这场大雪后有巨大的变化。 今天这场战事在北风中比以往都要惨烈,从天明一直到天黑,原本习惯中午进食的晋军都没有休息,晋军源源不断的从楼车、巢车中攀上城头。 袁军以更优势的兵力将晋军一次次赶下去,兵锋比风更让人心冷。 天终于黑了下来,晋军没有如往常一样,草草收兵,反而以更猛的势头攻上城头,以悍将著称的张辽更是身先士卒,赤膊而战。 无疑,张辽如此骁勇姿态,引发更高一波的攻城战。 晋军几乎已经在邺城城墙站稳脚,眼看晋军就要扩大优势。 袁军在袁尚的亲自组织下,再次将张辽赶下城头。 此战,让张辽身中数枪,而后在晋军将士的拥护下退却。 晋军全面退却已是天黑之后,天空像也是被张辽的悍勇惊住,忍不住滴下眼泪,泪水在风中化作无数水瓣,而后落到地面化作一粒粒小米大小雪粒。 雪粒很快变成鹅毛大雪,将邺城内外的战场掩埋,袁军将士无不欢呼鼓舞,大雪终于来了,这个冬天眼看就要熬过去了。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的冷,然而袁军将士却并不觉得,更愿意这个寒冬来得更冷些。 袁尚看着越发坚毅的审荣,似乎不顾审荣身上的血迹及被砍无数道伤口的盔甲,道:“阿荣,我们坚持住,坚持住,大雪终于来了,冬天救了我们。” 审荣看着满脸欢喜如孩子般的袁尚,没能忍心告诉他,城内邺城士族投降就在今夜,可今夜下雪了,还能如约进行吗? 张辽做的最后一搏,或者说晋军最后的疯狂让袁军放下所有的松懈。 袁尚当众宣布,诸守城将士每人可得三碗酒以御寒,诸校尉可轮流归家,诸将士也可分批与家人团聚。 诸将士大喜。 袁尚离开城头后,不少军侯以上的袁军将领偷偷溜回家去,驻守城墙的袁军高级将领都睁只眼闭只眼,这些天袁军将士为守城付出惨重的代价,眼见是大雪,晋军不会攻城,他们自然乐得做好人。 审荣并没有提前离开,反而是巡视整个城墙一遍,他发现袁军将领走着十有八九,就连城头的袁军都下到城门楼里躲雪。 大好时机啊! 审荣特别敬业的下了城墙,许多军侯舒了口气,毕竟有上官在,他们不好逃,不过随审荣巡视一圈,他们到觉得审荣并非如城墙上表现得那般铁面无私,又不像审配那般强硬,大家心里都默默喜欢上这位柬门校尉。 然后,然后他们就溜回家去了。 审荣回到审府,审府俨然已成为邺城士族造反派的基地。 说起来真可笑,审府真正的主人正在努力的保住邺城,而审府却成为投晋派密谋的地方。 审配身为审府主人,按理说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应该知晓,可是他的儿子也成为坚定的投晋派,这使得整个审府都以审武马首是瞻,不少审配的老人被扣押。 审荣看着审武、张明及邺城各士族长迫切的眼神,他身上的血让他在此刻显得特别有话语权。 审武道:“阿荣,如此恶劣的天气,咱们要不要改日再迎晋军入城?” 审荣口气强硬说道:“为何要改日?诸君都被今夜的风雪给吓住了?哼!殊不知这风雪迷惑的还有袁尚,某这么晚才回来就是因为某巡视城墙后才回来的,诸君以为某看到什么?” 张明道:“贤侄,到了此刻,就别卖关子了,你就快点说吧!” “是啊!不行,咱就改日,反正也不差这几天,若是因为风雪使得晋军损失过大,他日又是麻烦。” “对啊!” “” 一时间诸士族长议论纷纷。 “诸位,” 审荣猛然大喝,再加上他身上的血迹未干,让他在风雪中显得更加威猛,审荣圆目怒瞪:“今夜城上将领十有八九全都溜回家,将士皆缩在角楼里,今夜,正是起事时,谁若是不愿今日起事,可退出。” 退出? 袁军已不可恃,不投靠晋军,那就是在等死,如此清晰的账,他们还是会算的。 此刻又见审荣一手按刀,双目圆瞪,似噬人状,当下纷纷道:“愿听校尉驱使。” 审荣喝道:“既然诸位已无意见,那就按照商议好的,诸位组织各家私兵前往城头以劳军为名,到了之后都看某的信号为令。” “喏!” 审荣看着各家士族长一一离去,对审武道:“族长,他人不可全信,此番迎晋军入城,我们审家责无旁贷,在这场豪赌中,下的筹码越大,得到的回馈越多。” 审武点头:“放心吧!这个道理某懂,正南不就是这么成为袁绍心腹得吗?” 审武说的是,数年前,邺城士族迎袁绍而逐韩馥之事。 是啊!数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审氏如果能从这两场政变中获得好处,他日定能成为河北士族之翘楚。 风雪愈来愈大,邺城上一位信使复从城上顺绳而下,而后直奔城外晋军大营。 这次牢头受到待遇明显不一样,张飞亲自接见,还递给他一晚烫酒。 牢头一饮而尽,大呼爽快。 其豪爽的性格赢得张飞的看重,道:“某就喜欢汝这般豪士,说吧!这回来是不是要改变时间。” 牢头摇头:“不是,计划照期进行。” “哦!” 张飞这次彻底被挑起兴趣,道:“邺城士族敢冒风雪而战?” “那就看将军敢冒风雪夜战否?” 牢头毫不胆怯的回怼。 张飞闻言不由仰头哈哈大笑,笑完突然一拍身前的席案,那席案闻声而散,张飞一跃而起,虎目直视牢头,凶恶的道:“小子,有没有人告诉人不要对某使激将法,因为那没用,不过今天这个激将,很不错。哼!某得长矛早已饥渴难耐了。” 第九十一章竖子不足为谋 风雪掩盖血迹,掩盖原本道路的痕迹,却掩盖不了晋军必取邺城的心迹。 张飞冒雪站在晋军大营内,看着已列队整齐的晋军,或者以其名称的飞骑军将士,这支跟随自己数年的精锐,在风雪中军姿依然挺拔,士气丝毫不受这风雪的影响。 张飞大声喝道:“兄弟们,我知道大家对我不让大家攻城有怨念,俗话说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如今彰显诸军武勇的时刻到了,今夜某将率诸军冒着风雪攻下邺城,诸军,敢战否?” “战,战,战!” 飞骑军将军整齐如化的举着手中的长枪大喝。 “出营!” 张飞猛然断喝,以后登上心腹迁来的战马,一跃而上,率先出营而去,后面的飞骑军纷纷跟上。 邺城那在风雪中的影子变得很小,飞骑军虽然穿着防滑的麻鞋依然挡不住路滑,路虽然难行,可邺城很快就出现在飞骑军眼中。 张飞命人举起信号,由于风雪大,视线不好,城头上的人注意不到,张飞无奈只能让人鸣金。 城头上,审荣正带着士族们劳军,猛然听到鸣金声大惊,幸好鸣金声很快消失。 惊醒者不少,一军侯正要出去看,审荣压住他,道:“兄弟们安心吃酒,某亲自去看看,说不定是那个倒霉蛋用雪球砸的呢?” 审荣说着,给一个士族使眼色,那士族连忙安抚住那军侯? 审荣出了角楼,发现城外什么都不看到,不仅暗道:大意了,没想到风雪中信息传递这么难。 牢头道:“要不,某下城去看看。” 审荣摇头:“不妥,一来一去,太引人注目了。” 审荣又听到几声鸣金声,当下眼前一亮,我们在城头上亦鸣金相应,若城下回应,则证明是晋军。 牢头点头。 审荣用雪球砸金锣,不少惊醒士卒出来,看到审荣用雪球砸金锣玩都嗤之以鼻,不过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大雪夜根本不可能有夜袭吗? 审荣以金锣试探,城下亦用金锣相合。 审荣跟牢头对眼一视,当下审荣对身边的心腹使了眼色,诸士族长纷纷来到审荣身边,审荣对他们点头。 诸士族长纷纷咬牙,而后吩咐自己私兵抽出早已藏好的兵器,将毫无防备的守门将士砍杀,而后占据城门角楼。 邺城,大将军府。 审配处理完最后一件政务,正欲端起眼前的热茶饮用,一入手茶水冰冷,这让审配眉头一皱,喝茶之心顿减。 屋内虽有火龙,可是却阻挡不住风雪的侵袭,审配吩咐道:“给某取些热酒来。” “喏!” 审配见小校虽然应诺却有些迈不动腿,知其有难处道:“怎么了?” “回大人,府内没有现成的热酒,您看某现烫可以吗?” 审配眉头皱的更紧,摆手道:“算了,老军呢?” 审配说的是自己的心腹元老,有他在,审配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吃上热饭菜,喝口热酒。 那小校道:“老军回府了。” “哦!” 审配点头,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回去的。” “亦有一日。” 审配闻言心中一咯噔,一天,什么事要用这么长时间,不过他也没多疑,突然想起家里的事,道:“既然如此,某亦回府一趟。” 那小校道:“那某这就去备车驾。” 审配道:“车驾备上,护卫就不要通知了,风雪夜,没谁想得到某还能出府。” “喏!” 那小校忙退下。 审配看着天空下飘着的鹅毛大雪,不由心中升起一股迷茫,自己的坚持会有结果吗?袁氏的前途就如这月夜一般让人看不到前方啊!可是他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士为知己者死。 袁公以国士待他,他只能以国士报之。 国士,自然是一国之士,他只能为袁氏效死。 “先生,车驾备好了。” “嗯!” 审配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走出袁府大门,径直上了车驾,就往自己府邸行去。 袁府有一段较长的胡同,在胡同口处,突然杀出一波黑衣人,猝不及防下袁军死伤惨重。 虽然小校明面上没带几个护卫,可暗地里的护卫并不少,这波刺客一出现,立刻有数十弩箭射向刺客,不少袁氏护卫从袁府城墙内跳出。 “撤。” 刺客见事不可为,于是道。 “不用追了。” 审配止住欲追击的袁军护卫,道:“雪夜,百姓已入睡,都认为天命还在袁氏,若某遇刺的消息传出去定然民心不稳,还有也别告诉三公子。” “喏!” 这场雪夜刺杀对审配来说,不过是晋军黔驴技穷的路数,晋军越是如此越证明他们急了,这个冬季就得退军。 审配心情大好的来到自己府邸,看着禁闭的府邸大门有些感慨万千,本是自己的府邸,为何却没有迎接自己的人。 小校上前去敲门,门口的苍头看到门外的袁军一紧张,下意识关上门。 审配觉得有些纳闷,那小校再敲就不开了。 审配上前亲自喊门,不久审武亲自赶来。 审配讶道:“某不过是回府看看,怎敢惊动族长?” “哈哈!谈不上惊动,某只是刚好要出去而已。” 审武道。 “出去?所谓何事?” 审配随口问道。 审武道:“阿荣号召士族们雪夜去劳军,咱们自家人怎能不去?” 审武说是如此说却一脸吝啬相,审配看出他的不情愿,也是自袁晋开战,阴安审氏出了不少血,自然不愿意再出血,恐怕他以为自己回来是给审荣站台的吧! 审配摇头,道:“阿荣这小子越来越懂用兵之道了。” 审配能明白刚刚苍头的失礼,亦明白审武来得如此快,当下道:“原来的苍头怎么换了?” 审武忙解释道:“夜里府内来了一波刺客,原来的苍头死了,这新的苍头还以为袁军是刺客呢?” 审配点头,突然对身后的小校道:“某既已安全入府,汝等就回家去吧!” “这?” 小校有些犹豫,审配道:“某在自己府上还不安全吗?速回家去吧!” “喏!” 那小校大喜。 审配这才入府,可一入府就嗅到不同寻常的气味,直到他看到府内大堂上不少邺城士族才明悟:“汝等,汝等。” 张明张子谦上前道:“吾等怎么了?要反了,正南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审配闻言圆目怒瞪,连喝来人,竟没有一人出现。 张子谦嘲道:“正南兄,连你儿子都反了,你还不反吗?你亲侄子正迎晋军入城?你还不反吗?” “呃?” 审配傻眼,突然听到喊杀声,眼前一黑,委顿于地醒转后,怒道:“竖子,竖子不足以为谋。” 第九十二章邺城破 “杀!” 邺城城门缓缓打开,张飞穿着白甲白袍,骑着乌黑的乌骓马,一手拉缰绳,一手高举着手中的丈八蛇矛断喝。 张飞已有日后喝退数十万曹军的气势,一声断喝下城头上的积雪簌簌而下,夹杂着天上纷纷落下的鹅毛大雪。 城头上一个袁军士卒被骇的手一软,手中的火把随着风雪飘下,火把从张飞跟前落下。 摇曳的火光中能看到张飞面上覆着的面甲,甲面上画着凶猛怪兽,在摇曳火光中仿佛活过来一般。 “鬼,鬼啊!” 俯身去看火把的袁军士卒大叫。 袁军士卒发疯的乱叫,其余袁军纷纷望城下看。 只见城门洞口火把无数,一支身穿乌甲脸上带着各色面甲的将士进城,期间没有一丝杂乱,连动作都机械如一,偶尔一将士抬头,脸上覆面上的怪兽如活过来一般。 不仅纷纷大叫:“鬼,鬼军。” 袁军高级将领都各自回家休息,城头上多是无知愚夫,有智慧的军侯斩杀一二袁军士卒欲平定局势,然而却镇不住那么多的袁军将士,反而被别部积怨士卒所斩杀。 其部士卒多信服其军侯,见其被别部所杀,顿时朝那士卒杀去,那士卒亦有交好之人,两部士卒开始厮杀开来。 随着晋军大队来袭,阵势越发不可收拾,整个城头上的袁军因为惊慌、害怕、积怨等各种负面情绪的影响下,竟然发生可怕的营啸,且很快蔓延到整个城头。 张飞一入城,就看到审荣正亲自带军等候,忙问道:“先领某去大将军府。” “喏!” 张飞留一部人马守城,等候张燕、张辽的后续大军,自己率大部直奔袁尚的大将军府,只有拿下袁尚才能以最少得损失控制住整个邺城,此时张飞还不知袁军城头已发现营啸。 此刻邺城城内,晋军细作开始四处点火,敲锣打鼓制造骚乱,并趁机刺杀袁军高级将领及主事人员。 大将军府。 袁尚从梦中惊醒,接着就听到下人的呼喊,袁尚擦了擦头上冷汗,将一只缠着自己的玉臂拿开,开口问:“外面何事,如此吵闹?” “公子,晋军杀进城来了。” 心腹忙道。 “什么?” 袁尚大惊,随即以为是心腹开玩笑,外面正在下大雪,晋军傻了才会在此刻攻城,难道是城内的晋军细作所为? 袁尚冷静下来,吩咐道:“速派人去查清到底怎么回事?” “喏!” 外面如此噪杂袁尚自然无心睡眠,就算真的只是晋军细作小打小闹,可若真有不长眼的人跟着造反,那也是极为棘手的事。 “去把正南先生找来。” “喏!” 袁尚从美人堆里出来第一时间就是找审配来商议。 不一会,下人来报:“公子,先生回府去了。” 袁尚不仅有些不满:“这关键时刻,先生回什么府,还不速去请来。” 袁尚很快更加焦急,因为府门前来了一支乱军,吵吵嚷嚷的要攻大将军府,不过由于穿戴不一,一看就是那家私兵。 袁尚心目中最坏的事终于发生了,当下令心腹出府平叛,袁军精锐一出府,那群叛军就消散。 袁军精锐回府,他们又来闹事。 袁尚正要下令将他们彻底歼灭,可是更多的乱军出现,袁尚醒悟这不是一两个家族谋反,而是一连串的家族啊! 更让袁尚焦急的事又出现了,心腹打探消息回来,给了袁尚致命一击:“公子,晋军真的进城了,为首的就是审荣。” “审荣?” 袁尚瞪大眼不敢相信的问道。 “喏!” 袁尚拔刀就要斩杀那人:“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正南先生乃某智囊,怎会反叛?” 袁尚心腹忙将袁尚拦住,一人道:“公子,不论正南先生是否谋反?如今晋军入城乃是事实,城内众士族投敌是真,邺城已不可守,当弃而走之。” 袁尚闻言去看,见是长史梁岐,顿时大怒:“走?某一走,邺城必为晋军所有,某不走,某要与邺城共存亡。” 袁尚说完,眼突然一抬,冷冽望着梁岐道:“走,某走了,袁军大乱,你是不是正好拿着本公子的印绶去投靠晋军?审正南不可信,尔更不可信,看某不斩了你。” 袁尚受的打击太大,一时间谁也不信,当下举刀朝梁岐砍去。 这下无人敢拦,梁岐见状赶紧举手去挡,袁尚一刀砍在其手臂上,梁岐大叫一声,抱着手臂倒在地上。 “某要杀了你?” 袁尚正要补刀,有下人禀报:“公子,有晋军杀到府门口了。” 袁尚瞅了梁岐一眼,这才作罢,对心腹道:“儿郎们,随某杀散晋军,这城内所有财货任尔等取。” “喏!” 袁尚以邺城为饵,当下引得诸将士士气大震。 袁尚披挂出府,杀散府门前私兵,张飞统飞骑军杀来。 袁尚直取张飞,却被张飞数合挑落马下。 袁尚身边的大戟士见状,死战张飞才抢出袁尚,当下护佑着袁尚杀出飞骑军的包围圈,逃出邺城。 审荣率先引晋军入城,东城的冯礼在张燕率晋军大举来袭下率部投降,继而审武押着审配前往大将军府向张飞投降,受伤的梁岐已被晋军救治,感激之下梁岐献大将军印绶投降。 张飞大喜,一边派飞骑军平定城内骚乱,一边让梁岐以大将军印绶发安民告示,待到天明时分晋军得以全面掌控邺城,恰大雪已停,东方日出将出。 张飞派人搜遍全城不见袁尚,深为遗憾,正要派人出城去追,被张辽制止道:“将军,袁尚逃便逃了,他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还不是下曲阳,如今袁绍正病重,若得闻邺城已失,根基已丢,岂能长久乎?” 张飞闻言大赞,忙道:“文远所言极是,走,咱们去见见大名鼎鼎的审配审正南。” “喏!” 此刻审配正在审荣待过的牢房内,只不过如今审配披头散发,衣冠狼狈好不凌乱,那还有半日前权倾邺城的模样。 第九十三章小人得志(十点左右有第三更) “正南先生,久违了。” 数年前刘备在冀州平王芬之乱,张飞是见过审配的,只是那时候审配还只不过是邺城一属吏,张飞也只是刘备的义弟。 如今张飞已是征北将军,审配已成为张飞的阶下囚。 审配眼也不抬,神情极为低迷,良久方叹息一声道:“今日即为君侯阶下之囚,君侯也不必假惺惺的来这套,明说吧!配不可能降,此生已遇明主,定为明主而死。” 张飞乃耿直的性子,犹豫道:“先生不再考虑考虑。” 审配笑了,反问道:“若某擒君侯,君侯降否?若君侯真可怜某,就让某死的清静些,不要让那帮肮脏小人玷污某。” 张飞赞同的点头,当下抽出自己的腰刀掷在地上,道:“此刀乃吾军大将高顺所铸,名为青螭,应当不辱先生。” 审配道:“多谢君侯。” 张飞说完,径直离开,张辽紧随其而去。 随军的孙礼不解,问张辽道:“将军,为何三将军不把审配留给主公处理?” 张辽叹道:“汝不见审配死志甚坚,纵然留给主公,主公也免不了杀了他,主公下令杀此名士,定然为士族非议,如今三将军不等主公回信便杀之,士族只会非议三将军,到时主公只需一文斥之,便可得士族之心。” 孙礼道:“三将军,这么做岂不是太亏了?” 张辽摇头:“傻瓜,如今主公为晋军,统一天下乃迟早之事,一时间或被士族非议,可在主公心中却能记得三将军之用心良苦,此番大战或许无功,下次定然重赏,再说三将军还需要赏赐来彰显吗?那是外人想法而已。” 孙礼点头,只要能简在帝心,下一次张飞还能统军出征,那时候他也能从军出征。 随着刘备地盘越来越大,麾下将领越来越多,派系之间的争斗也越发白炽化,张飞乃功勋元老,又是刘备同乡,地位何其显赫,然而就是如此,一直为刘备坐镇一方,很少有出征的机会。 不像关羽,攻河东、定益州,如今又坐镇巴蜀,麾下已自成一系,不像张飞麾下皆幽州人,清一色的刘备同乡。 如果说刘备麾下谁最值得信任,非张飞莫属。 狱内,审配整理好衣冠,先是面朝下曲阳方向三叩其首,而后将青螭架在脖颈处,望向下曲阳方向,道:“主公,配无能,致使邺城丢失,无以谢罪,唯有一死尔!” 审配说完,手一动,自刎而死。 审配死后,张飞令审氏为其收敛,挑选良辰吉日,为其风光大葬。 下曲阳。 自从袁绍求战不得退入下曲阳,刘备随即率十数万晋军合围下曲阳,将袁军死死围困在城内。 许攸在郭援的保护下自广阳到安平,才知道局势败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原本郭援想说服许攸前往邺城。 许攸冷哼道:“审正南素来与某不合,你我若回邺城,必被审正南所杀,大丈夫岂有把性命托于他人之手者?” 许攸想尽一切办法准备混进下曲阳,可是刘备在下曲阳围而不攻,只是挖了一层又一层壕沟。 任许攸百般机智,最终仍为晋军所擒。 许攸被擒后大骂刘备,晋军将士教训他一顿,仍把交给上面。 刘备得知后立刻去见许攸,许攸一副傲娇的姿态,口齿伶俐,差点把刘备的十八代祖先都骂完。 幸好身边有郭嘉陪着,许攸才讨得好去。 刘备忙让人把许攸押下去,好生关照。 至于郭援,郭援很是老实,不说降也不说不降,同样刘备亦把他押下去。 “这个许子远真是太傲了。” 刘备感叹道。 典韦瓮声瓮气的道:“主公,这厮几次阴谋陷害主公,何不让某杀了他?” “不可。” 郭嘉道:“这个许子远如此傲娇,不过是为了求名,求名就是为了求活命,主公若是杀了他,岂不违了其心愿?” 典韦撇嘴,难不成还要招降他不成? 郭嘉又摇头:“这个许子远太傲,又善合纵连横,又爱诡辩,留着他绝非好事?” “杀不得,又留不得?该如何是好?” 刘备道。 郭嘉笑道:“主公,这就看主公的心胸,心胸广就放他回袁绍身边,主公若恨之入骨,则让其出营,而后派人杀之便是。” 典韦先道:“这个主意好,主公放了他,老典定然杀了他,主公且说让他怎么死?” 刘备看了看身边,只有典韦、郭嘉二人,知道两人说的都是心里话,刘备道:“要说不恨许攸,孤是在说谎,可让他这么死掉,孤又觉得可惜。” 郭嘉道:“某就猜主公心胸宽广,既然主公不忍杀他,不如放他跟郭援回袁绍身边。” 典韦闻言眼睛一瞪道:“那不是放了他。” 郭嘉摇头:“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说袁绍将死,他会怎么做了?” 刘备突然想到朱元璋,这位皇帝陛下,临死前怕其孙不能镇住麾下悍将、权臣,接连掀起大案,将权相胡惟庸、名将蓝玉、徐达等一一铲除,包括他们的心腹。 袁谭死在青州,袁尚困在邺城,袁绍若命不久矣,以袁熙软弱无能的表现,袁绍听一二谗言后,必杀许攸。 “好。” 刘备突然抚掌大赞。 郭嘉道:“不过还得挑个好时机。” 北方被一场大雪掩埋,刘备亲自送许攸出营。 许攸看着身边的郭援突然不明白刘备啥时候这么好心了,难道说他真的看不起自己? 许攸想起自己每逢遇到刘备,或者晋军总是失败,或者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感觉,呵呵!没想到自己也有被鄙视的一天。 许攸跟郭援来到下曲阳叫门,结果被守门将领给无视。 良久后,郭图亲自赶来,才让人放下吊篮,让许攸从吊篮里上来。 许攸当时就急得脸红耳赤,郭图这分明就是欺人太甚,如果不是袁绍身边不好,许攸定要大闹一番,让这刀吏之徒知晓自己的厉害。 最终许攸还是忍着憋屈走进吊篮,在晃晃悠悠中上到城头。 郭图一脸陪笑:“子远兄,真抱歉,依主公令为防晋军攻城,将四城门塞死,某也是无可奈何啊?” “哼!” 许攸怒哼一声,道:“某要见主公。” 郭图道:“主公还未醒,子远兄多担待,主公一醒,某定然为子远兄禀报。” “你,小人得志。” 许攸闻言,突然转身,用手指着郭图鼻子气愤填膺,最终还是忍下这口气,道:“好,好,某记住了。” 郭图见状道:“来人,带子远公去他住的地方。” 许攸一走远,郭图便冷下脸,呸的一声:“小人得志,不知道是说谁呢?丢了幽州还好意思回来。” 一旁的郭援亦一脸尴尬。 第九十四章许攸是怎么来到下曲阳的 北方经历一场大雪,天气变得越来越严寒,道路交通也变得越来越糟糕,原本早该运抵毋极的粮秣和棉衣被大雪阻在元氏县。 这百里的距离让度支中郎苏由抓破脑袋,最终只能先把棉衣运送过去,至于粮秣只能先阻止人打扫直道上的积雪。 这样的天气让晋军冻伤兵卒增多,城内的袁军已不比晋军好到那里去,甚至出现冻死人,积雪压塌房租砸死人的现象。 然袁绍心情却好很多,因为大雪让晋军进攻时日必然减少,冬天道路泥泞,晋军若粮草转运不及,必然会撤军。 一旦撤军,袁绍就能以邺城、下曲阳为中心,在冬季重新讨平冀州,还能与曹操夹击东郡,乃至青州。 来年,袁绍与灭了袁术的曹操合兵一处,袁绍战刘备,曹操再灭吕布,他俩虽然地位会互换,可袁氏政权必然能撑下去。 袁绍清楚自己将命不久矣,袁谭败于青州,袁尚以守邺城之功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自己的地位,袁氏上下一心,定能把袁氏保全下去,至于争霸天下,他已不在妄想。 袁绍想到接班人的问题,就开始思考该给袁尚留下那个心腹之臣,审配不用说,逢纪与审配交好,二人可留。 郭图随一向支持袁谭,可如今袁谭已死,最近又和逢纪配合默契,想必还能为袁氏尽忠,至于沮授,那是必死无疑。 沮授效忠的是自己,他不死还有信心确保沮授不降,自己死后就不好说了。 袁绍相信沮授不会降,所以才没杀他,可放了他,又觉得自己脸面尽失,才拖在那里。 田丰,刚而直却没有坏心思,乃谏臣,留给袁尚,也好让他身边有不同声音出现,避免审配三人权重欺主。 许攸嘛!如果能活着回来,绝不可留。 许攸为人太傲,在自己面前都肆无忌惮,在袁尚跟前还不得以老资格压的袁尚透不过气来,袁尚不忿,必然发生内讧。 袁氏经此一战,必然根基动摇,绝对经不起再一次的分裂。 袁绍在袁熙的搀扶下在房内踱步,走了一会儿觉得帐内热的紧,对袁熙道:“显奕,孤看外面阳光很好,扶某出去看看。” 袁熙道:“父亲,外面寒冷,还是” 袁熙话没说完就被袁绍严厉的目光盯得低下头去,只能道:“喏!” 袁绍暗自叹息:没想到他袁本初英雄一世,竟然有如此无胆孺子,还好有个袁尚勇武不凡。 袁绍一出房门就被房外的寒风冻得一个寒颤,袁熙忙将侍从手里拿着的大氅披在袁绍身上,道:“父亲,多保重身体。” 袁绍紧了紧大氅,道:“呵!孤真是老了,孤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穿一身深袍就能度过一冬,想这样的大雪天都用冷水洗澡。” 袁熙捧道:“父亲勇武,孩儿不及。” 袁绍笑笑,道:“不过俱往事矣!如今连寒风也吹不得了。” 袁熙道:“待父亲病好,自然不惧风雪。” 对袁熙吹捧的话,袁绍置而不问,他心里知道,他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主公,攸求见。” 袁绍走到院门口,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首一看正是许攸,此番再看到许攸,袁绍的确很是吃惊,甚至还有些惊喜。 晋军把下曲阳围得水泄不通,许攸又兵败广阳,袁绍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他,还是如此突然的见到。 志同道合,奔走之友,肱骨之臣,王佐之才,心腹重臣。 袁绍一时间百感交集,哪怕之前已做了要赐死许攸的念头,可当袁绍看到许攸,心里各种念头俱出,杀其之心顿消。 怪不得许多人,临死之前非要见皇帝,因为许多感情非得是见面才能涌出,许多念头会改变是因为那份熟悉感。 “子远,快来,想煞孤也!” 袁绍摆脱袁熙的搀扶,颤颤巍巍的走向许攸。 由于袁绍开口,门口的卫士不敢阻拦许攸,许攸得以大步走向袁绍。 此刻主仆二人得以把臂相望,许攸打量着袁绍,看着袁绍头上急剧增加的白发,苍白的脸色,有些虚弱的气息,当下哽咽道:“主公,你老了。” 袁绍亦热泪盈眶,道:“子远,你也有些老了。” 袁绍跟许攸初见,各种情绪爆发,一时间似有说不完的话,而有人悄悄离去,大步去找郭图。 郭图正安置郭援,又打听许攸的一切,突然听到许攸见了袁绍大惊,忙弃了郭援去见袁绍。 郭图原本是要把许攸跟袁绍隔离起来,天气一热一冷,袁绍病情必将反复,一旦严重,许攸再无翻身可能。 如果这场雪没下,郭图定然会对许攸的到来拍手叫好,可雪下了,晋军撤走已是必然,那袁军翻盘的机会增大,权利之争必会爆发,郭图当然得提前下手。 “去把逢元图找来。” 郭图一人肯定拿不下逢纪,可他知道有一个非常想致许攸于死地,那就是逢纪,虽然郭图不知逢纪与许攸有何恩怨,可这恩怨能要许攸的命。 “主公,郭公则居心叵测,居然阻拦臣见主公,还有沮公与乃忠贞之士,如何会降晋军?这分明是郭图的蓄意陷害,某不敢说郭公则会不会暗通晋军,但他绝对是蓄意陷害,使吾主自损臂膀啊!” 许攸跟袁绍叙完旧就迫不及待的告郭图的黑状,许攸跟沮授关系并不好,他替沮授说话,只是抹黑郭图。 袁绍闻言很是不悦,郭图虽然小动作不断,可都是为争权夺利,谋士争权夺利并无大碍,他不争权夺利,袁绍才怀疑他呢? 至于沮授乃袁绍的伤疤,许攸竟然公开揭开,哪怕田丰都不敢多言,他却仗着自己的资格如此说,真是太过分了。 袁绍不是听不得人言,只是许攸太心急,心急的让袁绍刚刚按下的杀心又起,同时刚刚潜意识的念头又浮出:“他是怎么到下曲阳的?” 有时候疑心就是随着一点不悦而壮大到可以杀人的地步,而许攸自认为自己跟袁绍关系亲近,这就要了他的命。 第九十五章许攸之死 “许子远说你蓄意陷害沮公与,又暗通晋军,尔可还有何辩解的?” 袁绍正要命人把郭图叫来,正巧郭图亲自来见,还有逢纪,还有一个许攸没想到的,那就是田丰。 田丰听说许攸回来,然后郭图只是把他安置起来,而不是引他见袁绍,田丰闻到一丝不一样的气味,心里暗暗觉得,也许这是救沮公与的最佳机会,便赶来袁绍住处。 田丰一来,就看到郭图跟逢纪在密谋些什么,不过他倒没打断亦没偷听,他自信,若他跟许攸联手,先摆脱许攸的危机,说不定还能救出沮授。 三人一同进入,听到袁绍的质问。 郭图噗通一声跪倒,道:“臣对主公一片赤胆忠心,不愿多作解释,愿任凭主公处置。” 郭图的高姿态让袁绍满意点头,如今危机时刻,他的确需要有人为自己变态尽忠,还不是麾下勾心斗角,因为大难临头。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为何他们都不懂这道理? 许攸见状却冷哼道:“故作姿态!主公,他这是居功自傲吧!不然为何会陷害沮公与,如今见说不清了才故作姿态?” “够了。” 袁绍猛然断喝,指着许攸道:“孤看你才是居功自傲,故作姿态。沮公与降晋,乃孤亲自所定,其子沮鹄投晋是事实吧!难道汝没看到沮鹄亲自率广平私兵攻城吗?” 许攸面对袁绍爆喝不由懵逼,这明明是要声讨郭图,你干嘛斥某? “主公。” 许攸还想说什么,逢纪给他来个更狠的一刀,道:“主公,郭长史的事暂且不提,某只是好奇子远兄是如何从十数万晋军中杀进下曲阳,更令人惊讶的只有他跟郭援两人?难道晋军都是草人,都是泥捏的不成?” 晋军是不是泥捏的,袁绍心里自然有数,脑海里的怀疑再也压制不住,冷冷问道:“是啊!说说你是如何杀进来的?” “某,某” 许攸一时间无从辩解,难道说是刘备被自己的威名所骇,把自己放回来的。 许攸知道这说不通,别人不知,袁绍还不知吗?自己数次设谋致刘备与死地,刘备得有多大心胸才能放了自己。 开始许攸还有疑惑,如今似乎渐渐有些明白,原来刘备是想借刀杀人。 许攸正想辩解,一直陪侍在袁绍身边的孟岱出言道:“子远兄若不愿说,主公,何不召见郭援,让郭援说说看。” “好,召郭援来。” 袁绍目光冰冷的看着许攸,对其失望至极。 田丰作为局外人自然看得出袁绍对许攸的杀心,田丰知道袁绍杀许攸,绝不是因为这样的小事,恐怕沮授被囚也不是因为其子被俘吧! 袁绍与袁术乃亲兄弟,亲兄弟之间尚且反目,何况沮授乎?沮授有子可以继沮氏香火,于情于理沮授都会死于义。 袁绍究竟为什么要杀沮授跟许攸,田丰突然意识到关键处,按理说他田丰更讨人厌,绝不是因为袁绍的喜好,沮授跟许攸就该死。 郭援很快进来,当下将被晋军俘,许攸大骂刘备,刘备却将许攸关起来,而后又将二人放出来。 郭图为避嫌不说话,逢纪却不可以,问道:“这几日,你可曾天天与许子远关在一起?” 郭援低头道:“不曾,某与子远先生单独关在一起。” 逢纪又问:“晋军待尔等如何?” 郭援道:“晋军给某治伤,每日好菜招呼着,临走前还归还某之甲械及战马,至于子远先生处,某不知。” “住口,孺子安敢害某。” 许攸听不下,忍不住爆喝,随即对袁绍道:“本初啊!这分明是大耳贼的离间计,你可不要中计啊!某曾为你几次刺杀刘备,刘备焉能放过某,他这是借刀杀人之计,借刀杀人呐!本初,想你我数十年恩情,难道还不及这黄口孺子的妄言吗?” 许攸说到动情处不由流下泪来。 袁绍亦黯然,逢纪见时机已到,喝道:“许子远你说郭援胡说八道,某且问你,你是不是被晋军俘虏?是不是刘备放你回来的,刘备又为何放你回来?” 逢纪作为跟许攸一般地位的元老,他的喝问让袁绍重新升起杀心。 许攸面对逢纪喝问,回答不上来,因为郭援真没说谎。 逢纪又道:“许子远,某只知道你爱财如命,平时多贪腐,没想到今日为了活命竟胡说八道,真不知道你那句话是真的。” “逢元图,你血口喷人。” 许攸被逢纪刺中痛处反喝。 袁绍突然想起出征前审配给他的书简,那里面是许攸子侄贪腐的证据,袁绍以许攸在广阳前线没有发作,如今两痛俱下,摆手道:“子远,非某要杀你,实在是你太伤某心,太失某意了,汝放心,某会让审正南把汝子从牢中放出的。” 许攸闻言一愣,没想到他在广阳给袁绍卖命,袁绍却对他在邺城的子侄下手,心灰意冷下道:“本初,某为你卖命二十余年,竟是如此这般下场吗?本初,汝心何在?汝心何忍?” 许攸的哭诉让袁绍心烦意乱,一时间杀与不杀又难以决定。 田丰以为时机已到,出言道:“主公,某以为子远虽然有些贪腐,不过其毕竟是大才,可依汉先例,让其出金赎罪。” 许攸闻言大喜,忙道:“某愿出千金,愿出千金。” 郭图跟逢纪都没想到有田丰这么个变数,按理说他更嫉恶如仇。 袁绍见田丰说话,还以为自己真的有错。 袁绍一犹豫,田丰又道:“子远愿出千金赎罪,乃公则想必也愿出千金赎罪。” 郭图无奈点头。 袁绍有些不明白田丰的意图,田丰又道:“某亦愿为公与出千金赎罪。” “什么?不行。” 逢纪知道不妙,没想到田丰竟然把沮授跟郭图、许攸绑在一起,弄不好真被他翻盘。 袁绍突然冷静下来,看看孟岱、郭图、逢纪,又想了想许攸、田丰、沮授,若其死后,他们必然是两派。 逢纪曾为审配开罪,逢纪自此跟审配交好。 田丰为许攸开罪,许攸定然感激,未免不会跟沮授、田丰结盟。 可很明显,哪怕是加上审配,郭图一派都赶不上沮授一派,沮授有智又有兵权,田丰有谋,许攸有辩术,又有人脉,逢纪一派早晚被其所灭,而后袁尚就得为许攸一派所掌控,这绝非袁绍所希望的。 袁绍垂首落泪:“子远非某不赦你,实在是不杀你,不足以平众怒啊!” 袁绍言一出,郭图、逢纪大喜,田丰一脸错愕,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 第九十六章郭嘉再施绝户计 “主公,吾无罪,无罪啊!” 许攸被人大喊着拉出袁绍暂居的下曲阳县廨府,逢纪原本还想趁机处理掉关押的沮授,可看袁绍那因咳嗽而潮红的脸色闭嘴不言。 田丰见事不可为亦不再言,毕竟他的目的是在于救出沮授,许攸在他心里也该死,只是不该死在这里,可惜,可叹! “先生,您走吧!” 许攸被人带出府,带到一处偏僻的民居处,突然一大戟士出手将另外一个大戟士砍杀,然后解开许攸的绳索道。 许攸本已心存死志,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救他,当下大喜,问那大戟士道:“某走了,你怎么回上官汇报。” 那大戟士道:“某就说先生将某打伤后逃走。” 许攸摇头:“如此说道,郭公则必不会信,你既已放某,再回去定是思路一条,不如随某逃出这下曲阳去。” “这如何逃?” 那大戟士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可他知道就算能逃出城去,也逃不出晋军的铁桶阵,刘备是铁了心围死袁绍。 就连蒋义渠、眭元进这等勇将,亲率精锐都冲杀不过去,凭他们俩能杀出去? 大戟士忙摇头,如此做还不如杀了许攸回去请赏呢? 许攸何等之精明,立刻看出这大戟士的心思,一手握刀柄,一手捋须道:“你可知城墙旁可有狗洞?” 那大戟士一愣,随即点头。 许攸闻言点头道:“这就好办了,你且附耳过来。” “喏!” 二人合计完,许攸跟那大戟士直取最近的城门,许攸直言乃奉袁绍令前往晋军大营议和。 那将领给许攸要袁绍旨意或符信。 许攸大怒:“尔不过一小小司马,竟敢质疑某,欲死耶?” 那司马连称不敢。 司马在许攸的威逼下,只好用吊篮把许攸跟那大戟士摇下城头。 司马眼睁睁看着许攸跟那大戟士乘坐先前许攸带来的马匹离开,然后对心腹道:“快去禀报校尉。” 那校尉仓促而来,看着不见踪迹的许攸,忙道:“快,快去向主公禀报。” “喏!” 却说郭图跟逢纪出了下曲阳县廨府,郭图道:“某去看看许攸被斩没有,省得主公有反复。” 逢纪亦道:“某在此地等着,若有人来见主公,某先将其拦阻住。” 郭图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郭图哼着小曲出府,正好碰到匆忙而来的校尉,当下道:“有什么事这么急?” 郭图原本是要拦阻任何人去见袁绍,不料那校尉一出口就道:“大人不好了,许攸,许攸逃出城了!” “什么?” 郭图大惊,忙问道:“他是怎么出城的?” 校尉垂着头道:“那许攸自称奉主公之令前往晋军大营议和。” 那校尉一边说一边瞅郭图的脸色,眼看郭图脸色黑的可怕,忙认错道:“都怪末将练兵无方,末将麾下司马摄于许攸之威,亲手摇他下城。” “废物!” 郭图阴沉着脸喝道。 “是,某将是个废物。” 那校尉忙道。 “滚。” 郭图怒喝一声,随即朝府内走去,逢纪见状上前迎道:“公则兄,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郭图黑脸道:“废物,都是一帮废物,你说守城的将领怎么都是一帮废物,竟然被许攸空口白话一句话让其轻易出城去了,呵!你说可不可笑?” 逢纪听完不仅不怒,反而大笑。 郭图不解,问道:“元图兄,你这是何意?” 逢纪笑道:“公则兄,若许子远不跑,主公难免会后悔,主公何等聪颖,若后悔难免会迁怒你我。如今许子远已逃,呵!他不是叛逃也是叛逃。” 郭图已醒悟过来,看向逢纪忙点头:“如今许子远有理也说不清了。” “不错。” 二人得意一笑,郭图道:“那咱们要不要趁热打铁,立刻去见主公。” 逢纪摇头:“不好,此刻去,难免会有落井下石之嫌,不如当主公问起时你我再言,这样一来,还显得你我心胸开阔。” “元图兄真是深知吾主啊!” 郭图恭维道,心里却对逢纪极为忌惮,他日,若逢纪如此对付自己,自己该如何应对? 心怀鬼胎的二人,不久便各自散去。 却说许攸与那大戟士出了城数里远,在远离晋军大营的地方弃马,而后找到一颗树旁藏起,待到天黑方悄悄潜回下曲阳城下,在那大戟士的记忆下从狗洞窜进下曲阳城,最后躲进一家无人居住的民居躲藏起来。 袁尚自杀出邺城,身边的袁军将士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数百大戟士。 袁尚左思右想只能去投在下曲阳的袁绍,他得让父亲知道邺城已失守的消息,绝不能让袁绍在死守下曲阳。 袁尚为隐藏行踪每日昼伏夜出,专走无人问津的小路,他自以为做的隐秘,殊不知早已被晋军细作探知。 消息最终被传到郭嘉处,郭嘉忙令细作们不得妄动,且放袁尚往下曲阳来。 郭嘉忙去见刘备。 刘备问道:“奉孝,有何计可施?” 郭嘉道:“前几日有细作看到有人从下曲阳出,而后夜又潜回下曲阳,再加上城内细作来报:许攸潜逃,如某没料错,此人必是许攸。” 刘备皱眉:“没想到许攸在袁军根基如此深,离间计也要不了他的命。” 郭嘉笑道:“主公,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话还是主公说的,主公怎么又心急起来了。” “是啊!是孤着相了。” 刘备点头:“此番定要成功才是,越早灭杀袁绍,这才能使我晋军的损失最小。” 这几日辎重运转不利,晋军营中多有将士冻伤,别说攻城,就连拉练也少许多,大军都被拉出打扫直道上的积雪,争取早日打通各县到下曲阳的直道。 好在邺城已落在晋军手中,张飞各部进入邺城取暖,可以就地取食、取棉衣。 郭嘉道:“主公,许攸纵然没死,可其逃出,足见袁绍疑心大起,袁绍刚刚见好的病情必然又复发,从起未出县廨府便可推知,再者吾军封锁甚严,再加上郭图、逢纪把持晋军大权,袁绍定不知邺城已失的道理,若当袁尚入城,袁绍必知此消息,此时的袁绍得到此消息必然大受打击,说不定会一命呜呼。” 刘备点头,历史上袁绍在官渡大战后便一命呜呼,如今虽然提前,不过袁绍受得打击更大,未必不会气死袁绍,再说袁尚只有数百人而已。 “好。” 第九十七章天生光头的孟非(晚上十二点前如无意外,还有一更) 袁尚一路从邺城杀到下曲阳,一路上虽然几次遭遇晋军都是有惊无险,偶尔一次跟晋军对阵,也只是原地方郡兵,只一战便让晋军大溃。 袁尚丢失邺城而丧失的信心逐渐恢复,潜意识中以为以前自己总战败,是没有使用大戟士的原因,此刻他终于明白精锐部队是如何重要。 袁尚来到下曲阳,看到密密麻麻的晋军大营心里也不禁打怯,可他已无路可去,只能命大戟士找地方休息。 当夜,袁尚亲率大戟士突入晋军大营。 晋军将士不提防,被袁尚连破数十营,最后袁尚杀透重围,径直来到下曲阳城下。 袁尚在城下叫门,反而遭到城头的乱箭伺候,这下气得袁尚哇哇大叫,最后还是袁尚身边的大戟士校尉对着城头喊了几句,有认识那校尉的司马才喊住弓箭手,道:“可是孟非孟子墨?” 孟非顶着光头道:“老哥,正是某。” 那司马又道:“你不是在邺城保护三公子吗?怎么到了此处?” 孟非大声道:“老哥不知,邺城已失,某护送三公子至此。” 那司马大急,急不可耐,因为就是他亲手把许攸放走,没想到今天又接到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当下道:“子墨莫急,待某禀报校尉再处理。” “好。” 孟非请示袁尚后,对城头上的司马道。 那司马不用去找校尉,校尉已赶来,忙道:“晋军来了多少?晋军来了多少?” 司马苦着脸道:“校尉,晋军没来,三公子来了?” “呃?” 校尉已是一脸错愕,随即往城下望去,只见晋军大营处一片混乱,城下无数火把下拥簇着一人,可不就是袁尚。 校尉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握拳狠狠砸了一下城墙,道:“真特么的像三公子。” 校尉砸过后就后悔,他砸的可是城墙,不由疼得龇牙咧嘴。 司马恐其再下令放箭,忙道:“校尉,你看三公子旁边的可不是孟非孟子墨,他可是孟大人的亲侄子。” 孟非之叔乃孟岱。 关于孟岱,史书描写很少,只一件事,可就此一件事就说明他的地位不下于郭图等人。 史书记载:官渡大战后,审配两子被俘,曹操施以离间,大胆启用审配两子为将,孟岱由此进谗言,袁绍随即罢免审配,改用孟岱取之。 时审配已为袁绍总览幕府,孟岱一句话就把审配取代了,可见孟岱亦非凡人。 还有审配乃魏郡阴安人,邺城乃魏郡郡治,审配可谓有名的坐地虎,不像沮授乃安平国广平人,田丰巨鹿郡人。 那校尉已是魏郡人,看到孟非那闪烁的光头亦相信几分,古人信奉: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可有半分损失,更何况剃头这么忤逆的事。 孟非有颗大光头,乃是天生无发无眉。 此乃天生其相再加上其力大无穷,更受人瞩目,这才使得其成为大戟士的校尉之一。 大戟士分两支,一支由袁绍统带随大军出征,一支被孟非统带坐镇邺城。 校尉亦不敢再去见郭图,忙道:“快速通知孟主薄。” 孟非时任袁绍主薄,陈琳为记室。 “喏!” 城外有动静,自然惊动袁绍。 袁绍拖着病体起来,召诸谋士问询才知道虚惊一场,晋军大乱,恐怕又是故技重施,引诱袁军出战相救。 袁绍听完才放松一口气,道:“绝不可出战。” “喏!” 诸谋士纷纷道。 袁绍仿佛突然想起来,道:“许攸怎么样了?” 郭图跟逢纪对视一眼,果然不出二人所料。 当下郭图出列道:“回主公,许子远说降监管他的大戟士,诈称主公令他出城议和,城门校尉不知,已放他出城。” 袁绍一愣,许久如释重负一般叹气:“如此也好,子远与孤也算好聚好散。” 郭图等人不说话,同时明白许攸在袁绍心里的分量,暗自侥幸没能真杀许攸,不然定有后患。 袁绍有些疲累的道:“孤累了,尔等退下吧!” “喏!” 孟岱一县廨府就碰到那校尉,郭图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就走,孟岱道:“何事?” 那校尉悄悄凑到孟岱跟前道:“大人,城外有位自称孟非的人要进城?” 孟岱皱眉:“没的说,定是假的,射杀便是。” “他没有头发,而且旁边还有三公子,某不敢乱下决定。” 校尉这句话才打动孟岱,孟岱忙道:“快带某去。” 孟岱到了城头,才令校尉放下摇篮,让孟非跟袁尚上到城墙上。 孟岱上前一看,忙赔礼道:“三公子,某不知是公子亲至,还望公子海涵。” 袁尚急道:“父亲何在?” 孟岱道:“大将军在县廨府,不过” 孟岱还没说完,袁尚便道:“快带某去,某要立刻见到父亲。” “喏!” 孟岱见袁尚脸色差到极点,心里有预感邺城恐怕已失。 邺城乃袁军根基所在,邺城已失的消息如果传出去定会人心惶惶,如当年项羽中十面埋伏时的四面楚歌啊! 孟岱一个激灵,若刘备真施此计,近十万袁军将不战自溃啊! 孟岱冷厉的看着校尉道:“不准走露一丝风声,不然某要你的脑袋。” “喏!” 那校尉本还想向袁尚告罪,闻言一个激灵,不过想到城下袁尚带来的人马,道:“大人,城下的人?” 孟岱眼中飘过一丝阴冷,阴鸷的道:“城下?哼,都是晋军细作,妄图冒充三公子诈城,给某乱箭射杀。” “喏!” 那校尉一阵冷颤,孟岱好狠的心,不过想到自己的小命,还是先保住自己吧! 孟岱带着袁尚径直去见袁绍。 那校尉站直身体,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身旁的司马问道:“大人,那人真是三公子吗?” 校尉满脸杀气的问道:“你真想知道?” 司马不傻,知道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当下把头摇的如拨浪鼓。 “还不安排弓箭手准备?” 校尉吩咐道。 司马不解:“何用?” 校尉怒道:“当然是射杀城下的晋军。” “城下晋军?” 司马一惊,不是袁军吗? 可在校尉要杀人的目光下不敢再问,忙跑去准备。 “放箭!” 那司马一挥手,城上上千弓手齐齐朝城下放去。 原本城下的大戟士随袁尚马踏晋营已损失大半,如今个个疲惫不堪,袁尚又上了城头,在他们心目中,接下来就是接他们入城了,凭借他们袁绍亲军的身份,还不是好吃好喝的待遇。 因此大家都靠着城头休息,万万想不到等来的是自家人的箭雨,除了几个撒尿的,劳苦功高,袁绍精心挑选的,袁军精锐中的两百精锐就这么死在自家人箭下。 几个撒尿回来的大戟士吓得忙朝晋军大营方向跑,看到晋军就弃械投降。 晋军对待俘虏还不错,这天下皆知,与其被自己杀还不如投降晋军。 几个俘虏被带到观战的刘备身前,刘备让他们把下曲阳城下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郭嘉道:“主公,时机已到,袁本初命不久矣!” 贾诩亦道:“然也!主公此刻可施四面楚歌之计,袁军必军心涣散。” 华歆亦道:“可派人前往袁军中说降,想必必有成效。” 一时间晋军中各种计谋百出。 刘备摸了短须道:“这些都离不开志才去实施啊!” 戏志才道:“主公,就看好戏吧!某亲入下曲阳坐镇。” “好。” 刘备点头。 戏志才经过数年修养,身体已大好,起码能跟郭嘉这个病秧子一拼。 第九十八章袁绍之死 “子远,你终于还是离我而去了。” 袁绍在郭图等候,独自一人躺在病榻上,回想起自己初出仕时第一次遇到许攸,而后又在许攸的引荐下见到何颙,以后才娶了天下楷模李膺之女,接过天下楷模这块党人首领的匾。 之后二人共同为党人奔走,袁绍结识大量党人名士,成为天下望士,而后出仕,平步青云。 先成为何进的心腹,又成为何进的智囊,最终成为天下盟主,又到独霸河北一方。 许攸可谓是袁绍最重要的臂膀,没想到今日在他袁绍落寞时许攸终于还是离开他了。 袁绍却没有思过己过,如果不是袁绍要杀许攸,许攸何至于逃走? 袁绍思想逐渐陷入偏激,顿时觉得谁都不可信,沮授可以暗投晋军,许攸可以远走高飞,似田丰、类郭图,谁又会为自己尽忠呐! 再想到辛评兄弟,可是可恨的紧。 辛氏跟袁氏可是姻亲,然他们却如此对待自己真是可恶。 “主公,主公。” 袁绍正心烦意乱时突然听到心腹叫自己,悄悄用袖子擦了擦掉的眼泪,清了清有些哽咽的嗓音,道:“何事?” “主公,三公子来了。” “什么?” 袁绍猛然站起,下了塌就疾步走出房间,急声道:“吾儿显甫何在?吾儿何在?” 袁尚看着袁绍只穿着里衣,光着脚走出来,不仅落下眼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父亲,孩儿无用,邺城丢了。” 袁绍看到袁尚浑身带血已猜到几分,看到袁尚落泪跪下大脑便一片空白,袁尚的声音如蚊子在耳边乱响,欲上前把袁尚扶起,身体往前一走,却一下栽倒于地。 “主公,主公。” 诸将士纷纷把袁绍扶起,袁熙赶来后看着一身血的袁尚,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吩咐让人把诸谋士叫到袁绍房外。 天空在北风的吹刮下,又复阴沉沉的天气,仿佛又要下雪。 良久,袁绍方幽幽醒转,双目无神的看着屋顶,嘴里蠕声道:“水,水。” 袁熙亲自喂了袁绍几勺温水后,袁绍才有些好转,微弱的说道:“显甫呢?” 袁熙道:“父亲,三弟跪在房前不肯起来,说是无颜见父亲。” 袁绍道:“胜败及兵家常事,邺城丢失不怪显甫,快让他进来吧!” “喏!” 袁熙把手中的水盏递给身旁的心腹,正要准备出去,袁绍又道:“把公则、元图等人也都叫来。” “回父亲,某已派人去请了。” 袁熙忙道。 袁绍点头,有些愧疚看了袁熙一眼,汉以孝治国,可惜袁熙太平庸了些,不然他绝对会把权利交给袁熙。 “三弟,父亲叫你进去。” 袁熙把袁尚扶起,袁尚被北风冻得嘴唇发抖,他出身富贵,那里受过这样的苦楚,如果不是高姿态作秀,不是看到田丰等人陆续而到,他是不可能跪那么久的。 这不,一站起就是一个趔趄,袁尚看着扶着自己的袁熙,道:“多谢二哥。” 袁熙面无表情的道:“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我乃亲兄弟啊!” 袁尚点头,当下在袁熙搀扶下站稳脚,才向田丰等人施礼:“尚见过诸位先生。” 诸人纷纷还礼。 袁谭不知生死,袁熙平庸且非嫡子,袁绍一旦逝去,继位的必是袁尚,这是袁军的共识,因此都不敢居功自傲。 袁熙对诸人道:“诸位先生,父亲也请你们进去。” “喏!” 袁尚一进房就大哭,然后极力承认自己的失职,他把淳于琼给架空了。(其实是我把淳于琼给忘了,突然想起来淳于琼在邺城,这是极大的失误。或许有人说一个淳于琼无关大局,其实并非如此,如果淳于琼活着从官渡之战回来,曹操绝不会那么轻易取了河北,这真是失误,只能做补。) 郭图等人亦进来:“见过主公。” 袁绍摆手为示,此刻他说话已经很费力,对袁尚道:“说说吧!邺城怎么丢的?” 袁尚当下把晋军如何施计,他又如何应对,一一说了出来。 袁绍听了点头,因为袁尚做的不错。 然而刚直的田丰却听出不对,出言问道:“公子,某有一事不明,请公子明示,上次战报说淳于仲简自荡阴撤回邺城,公子也说淳于仲简撤兵回邺城才使邺城城防加固,晋军袭城时淳于仲简何在?审荣为柬门校尉,为何不见淳于仲简阻止?这不变相架空了他吗?” 田丰一出言立刻让诸人以噬人目光看向田丰,无他,听袁尚的话,分明是审氏家族投敌,审氏家族做的如此隐秘,自然得益于审配掌握邺城大权,那审配才是真的投靠晋军。 其实只要让袁尚脱离干系,谁管生死不知的审配是不是投敌了? 袁绍亦是一愣,道:“仲简呢?有没有突围出来?” 淳于琼对袁绍,犹如关羽对刘备。 袁尚不得不说:“由于审荣投城,城内晋军四起,孩儿也不知道淳于叔父何在?” 田丰又道:“淳于仲简总掌邺城兵马,公子应该先与淳于仲简汇合才是吧!” 袁尚无奈道:“淳于叔父从荡阴回来后就卧病不起?” 袁绍久经宦海,哪里还不知什么是卧病不起?分明是为了让权,让权给审配。 “可恶!可恶!” 袁绍猜到后不由大叫,淳于琼、许攸乃其一文一武的左右双手,如今双双离去,对袁绍打击不可谓不大,连呼数声可恶,只是不知是说审配可恶,还是袁尚可恶。 袁绍大叫一声,再次吐血昏厥。 待袁绍再醒转,已是气若游丝。 袁绍或许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当下指着袁尚道:“孤,孤若死后,显,显甫,可继吾位。” 袁熙听到袁绍说到显字时还有些激动,袁尚则一脸灰败,可当袁绍说完,袁熙难掩失意之色,袁尚则喜出望外。 袁绍说完,又昏睡过去。 待到深夜,袁绍数醒皆很快昏过去,说起的都是些小事,最后一次看着屋顶迟迟不言。 袁熙、袁尚喊了数次,袁熙才去摸袁绍的气息,才发现袁绍已死。 “父亲,父亲。” 袁绍帐中一片哭声。 第九十九章袁尚继立 “二公子,三公子,诸君且收起悲伤,听某一言: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既然主公依然仙逝,吾等当谨依主公遗愿,由三公子继立稳定军心,而后再为主公发丧。” 郭图见袁绍逝去,诸人只顾痛哭,忙出列大声道。 郭图一出口,逢纪、孟岱连忙附和。 田丰想到每当君王继位都会大赦天下,袁绍虽只号大将军,可诸人无不视其为一国之主。 一旦袁尚站稳脚跟,田丰就可让袁尚大赦天下,乃在狱中的沮授就能出来。 “某亦附议。” 诸谋士已统一意见,没有抢到头功的逢纪道:“诸郡既无意见,可召蒋义渠、蒋奇、眭元进三人前来,由三人带本部人马护佑县廨府,而后召军中将士前来拜见新主公,再为先主发丧。” 袁绍刚闭眼就已是先主不可谓不悲哀。 翌日天明,袁尚在袁军将领的拥戴下继位,袁尚为拉拢军心,凝聚人心,在郭图等人的意见下自号赵王,以郭图为赵王相,逢纪为赵国司徒,田丰为赵王司空,孟岱为尚书令,蒋奇为大将军,蒋义渠、眭元进分别为左右车骑将军,就连孟非也封为前将军。 袁绍在时极力压制诸将官位,似淳于琼这么劳苦功高亦不过中郎将,袁尚一出手就是大将军、左右车骑将军,各种杂号将军更是繁多。 军中大将心中不仅有些发虚,原本一辈子要奋斗的官位,就因为袁绍死了就这么到头顶,诸将士不仅有了迷惘。 袁尚在袁绍棺椁前发誓要为袁绍报仇,要重新夺回冀州全境。 袁绍一死,袁尚继位,邺城丢失的消息自然也瞒不住,立刻传遍整个袁军,整个袁军顿时出现一片哀鸿之声,主公死了,一个屡战屡败的毛孩子上位,他们还能收复失地吗? 袁军中一片低迷,再加上晋军的挑拨、离间,当夜下曲阳就有了逃兵出现。 晋军任由袁军逃回家里,还给逃出下曲阳城的袁军发遣散费,带着甲械而来的,晋军更用钱买。 袁军将士更加人心惶惶。 高干乃袁绍外甥,可惜因为身份敏感,再加上年轻被郭图等人排斥,又因辛评叛敌的原因更加不得袁绍欢心。 袁绍虽带他来下曲阳,可是对他的疏离一日比一日甚。 他这么敏感的身份,自然就成为晋军说降的主力,此刻高干营中就有一少年郎侃侃而谈。 高干看着那人道:“文惠,你何时成了晋军说客?” 高柔呵呵一笑,道:“阿兄,莫忘了你我都曾学于飞白公,如今有飞白公书信一封,兄愿不愿意看?” 高干脸色一紧,道:“飞白公还记得某乎?” 高柔掏出一帛书递给高干,高干看完后,道:“如今袁显甫继位,某素与其不睦,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高柔道:“阿兄,邺城已失,袁军还有可能逐鹿天下吗?” 高干深呼吸数次,道:“也罢!袁军没有某容身之地,某也只好做一次叛臣了。” 高柔哈哈一笑道:“阿兄,岂不闻良臣择主而侍,莫非阿兄以为晋王非良主乎?” 高干道:“晋王已有秦、三晋、燕地,又有齐地,要说晋王不是明主,天下谁还堪称明主。” 高柔又见高干面带愁容,道:“那阿兄为何还面带愁容?” 高干道:“苦于无觐见之礼也!” 高柔笑道:“阿兄,大功就在眼前,阿兄为何还苦恼不堪。” 高干不解:“文惠且说是何功?” 高柔道:“显甫继位,郭公则等得势,沮公与下狱,田元皓被疏离,这岂不都是功劳?” 高干摇头:“此二人都是郭公则心头大患,难以下手。” 高柔又道:“可否说袁显奕投诚?” 高干猛然一盯高柔,目光极为犀利:“说显奕,你不怕死?” 高柔道:“未必,袁显奕优柔寡断之人,以其妻、家族说之不难。” 高干思虑一二道:“这让某想想。” 高干正试探着怎么说服袁熙,此刻眭元进营中已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细观之亦不是不速之客,乃其同乡。 眭元进与其寒暄一二,其同乡掏出一封信,正是眭元进愿投效刘备的信,眭元进大惊,手按腰刀:“晋王欲图某否?” 同乡摇头:“老兄,若晋王要图你,何不把此信交给袁尚,袁尚刚继位,必急于立威,有此信,老兄就是立威的好对象啊!” 眭元进听完才放下心,道:“那晋王要汝拿此信来见某,所谓何事?” 同乡道:“如今邺城已失,老兄还想不想投效晋王?” 眭元进不傻,自然知道军中形势,也能看清局势,如今下曲阳人心惶惶,晋军细作四处乱窜,可谓活动猖獗,可怜袁尚还蒙在鼓里不知。 “某自然愿意,老兄说吧!晋王要某怎么做?” 眭元进一咬牙道。 同乡笑了:“要老兄你尽可能拉拢军中敢死之人,而后表现的极为主战,最后嘛!” “倒戈相向。” 眭元进替他说完。 那老乡点头。 晋军细作活动如此猖獗,逢纪自然不可能知道,可是细作活动就是太猖獗了,逢纪围剿过几次,可是皆被晋军细作给阴,调动大军又显得太大张旗鼓。 如此时刻,自然不易调动大军让诸军人心慌乱,逢纪又跟郭图准备把田丰除掉,只能暂时让晋军细作活动。 只要除掉田丰,这下曲阳就剩他跟郭图,到时候调动大军围剿,晋军拉拢的人越多越好,正好把这些不安分分子一扫而空。 “主公,今日田元皓又在说老主昏庸,竟然自毁长城。” 郭图道。 袁尚一上位才知道掌控数万大军是如何不易,原先在邺城万事有审配,审配不决可上报袁绍,如今万事有他做主,大事、小事烦的袁尚够呛。 其实这也是郭图二人的计策,让袁尚先烦躁起来,然后才能成为他二人的傀儡。 “什么?” 一开始袁尚不相信田丰是坏人,可如今郭图几人连番说田丰坏话,好像下曲阳袁军逃溃,城内人心惶惶都是因为田丰的缘故,田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第一百章田丰跳坑(谢谢巴伦支海苏27大大的五块钱打赏) “孤只是不明白,田元皓已是三公,为何还要如此做?” 袁尚对郭图、逢纪攻讦田丰的话半信半疑。 郭图闻言狡诈一笑,这两日的功夫没白费,袁尚还是被说动了,当下道:“大王,莫非忘了沮公与还在牢中?” 袁尚皱眉:“这又关沮先生何事?” 袁尚这话暴露出他的稚嫩,如果袁绍不用点就能猜到。 逢纪道:“主公,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如今淳于仲简已死,在三军将士中还有威信的只剩沮公与,如今三军乱,非沮公与不能定三军。” 郭图亦道:“不错,然而大王莫忘了审正南的前车之鉴,如今沮鹄在晋军做官,难保沮公与没有别的心思,毕竟” 郭图的毕竟没说,可三人都知道那句话是毕竟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啊! 郭图跟逢纪对视一眼,如果不是跟随袁绍多年,他们跟刘备又有仇隙,谁还会陪着袁氏败亡? 君臣三人正因为郭图的话沉默时,突然听到房外有人高声道:“启禀大王,田司徒求见。”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郭图二人大喜,又道:“主公,田元皓此来,必为沮公与之事也!请主公让臣等躲于屏风之后。” 袁尚思之后,道:“也好。” 袁尚待二人藏好,整了整衣冠亲自出门迎接田丰,田丰丝毫没有当臣子的感动,在其看来袁尚当属子侄辈,自然当执子侄礼。 田丰不知自己的想当然已引起袁尚的大为不满,再想想郭图、逢纪的姿态,这让袁尚对田丰更是厌恶,纵然此番田丰不是为沮公与之事而来,待袁尚再定冀州后,他当罢免田丰。 “司徒请坐。” 袁尚面上依然遵礼,心里却有了别样心思。 田丰坐定,袁尚问道:“司徒,这番前来见孤,所为何事?” 田丰一本正经的问道:“不知大王可知城内乱相?” 袁尚故作不知的问道:“这几日孤一直哀伤父亲之亡故,故不知城内乱相,还望司徒教之。” 田丰口气一转,极为严厉的斥道:“大王,此乃危亡之秋,大王怎还能哀伤先王之痛不能视事?” 袁尚面色一冷,怎么我一继位就是危亡之秋,难道这战是我打的不成? 田丰又道:“如今城内谣言四起,细作活动猖獗,人心惶惶,难道大王就一点也没有风闻?郭公则、逢元图竟如此不堪否?” 袁尚听田丰又攻讦郭图、逢纪,忙道:“此二人一直忙着军务及父王丧事,或许有些疏漏。” 田丰气愤难平,袁尚见其还要再说,忙道:“既然先生已知,可有良策教孤?” 田丰想起今日之事乃是救沮公与,当下放弃对郭图二人的声讨,于是道:“大王,三军不稳,主要是因为三军对主公不熟,不知主公政策。如今只要启用得力大将,安抚三军,三军军心自然稳固,军心稳固,晋军细作自然无从下手。” 袁尚叹气一声,道:“不知司徒举荐何人?” 田丰慷慨激昂的道:“若淳于仲简在此,自然是他,可淳于仲简殁于邺城,如今唯有沮公与才能稳定三军。” 袁尚闻言不仅闭上眼不语,果然如郭图所说,恐怕田丰稳定三军是假,救沮公与是真,沮授被救,沮授便能掌控三军,军权之重,不能假于他人之手的道理袁尚还是懂得。 田丰见袁尚不言,又道:“大王莫要听信奸人之言,误以为沮鹄在晋,公与之心亦在晋,臣愿意性命做保,沮公与绝不会投晋。” “哦!” 袁尚闻言不由动容,其实大汉史上还是有些人会大义灭亲的,袁尚见田丰以命作保有些动摇,突然听到屏风内的轻咳,立刻回神过来,笑着对田丰道:“司徒公莫急,这事还要孤好好想想,毕竟公与先生乃先王关押,某一上位就放了他,又加以重用,恐怕会令三军更加不服。” 田丰还想说什么。 袁尚打断道:“司徒公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让某好好想想,想通了自然会把公与先生放出来。” 田丰无奈,只能道:“那就请吾王早日想通,毕竟军情如火。” “嗯?” “臣告退。” 田丰以礼退出。 袁尚这才道:“都出来吧!” 郭图跟逢纪缓缓走出,袁尚闭着眼似乎有些不愿说话,郭图跟逢纪暗笑,郭图道:“主公,臣没说错吧!晋军细作是有活动,哼!恐怕有人是在推波助澜,才使得今日下曲阳军心不稳。” “正是。” 逢纪亦道:“臣的探子亦有回报说,我军高级将校中都有晋军细作出没,主公不妨设想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袁尚还是没有心把田丰拿下,摆手道:“孤还要考虑考虑,毕竟田元皓功高劳苦,孤不能一上位就拿人吧!汝二人也退下,让孤好好想想。” “喏!” 郭图跟逢纪二人退下,二人出了房,径直前往郭图的房间走去,二人入了房,郭图吩咐下人不得打扰。 二人对席而坐,郭图给逢纪斟满酒,道:“元图兄,看来三公子还是没下定心要拿下田元皓啊?若不趁此时解决田元皓、沮公与,一旦晋军撤军,我军收复冀州,冀州士族势力大涨,再想杀二人难矣!” 逢纪饮了口酒,道:“某岂非不知,今日观主公之意,恐怕是怕众人非议,若证据确凿,众人何以非议,田元皓想不死都难?” 郭图皱眉道:“何以证据确凿,晋军细作可不是你我能操纵的。” 逢纪诡异一笑:“晋军的细作你我不可操纵,可联系田元皓一定要是晋军细作吗?” 郭图当下眼前一亮,道:“计将安出。” 逢纪附耳低语,郭图闻言大喜,拍掌道:“元图兄果然妙计。” 不提逢纪与郭图如何密议,却说高干兄弟准备说袁熙投降,当然这事不能由兄弟二人亲自现身去说,当下二人联络晋军细作,派了一个晋军细作去试探袁熙。 结果袁熙二话不说,直接将那细作绑了,扭送到袁尚处,袁尚气急,当下叫人将那细作绑到城门处让人刮了他。 袁尚此举虽让晋军细作活动安分许多,可私底下的活动却更加猖獗。 谢谢巴伦支海苏27大大的五块钱打赏,还有大大一直以来不间断的投票,夜色感激不尽,今日怎么得四更以谢。 第一百零一章逢纪与郭图天作之合(今日四更) “司徒公,门外有故人求见?” 田丰正在想方设法怎么劝说袁尚把沮授放出来,突然听到有下人禀报道。 如今下曲阳被重兵包围,哪来的故人?定是晋军细作无疑。 田丰想到在城门处被活剐的晋军细作,心思一转,道:“快请他进来。” “喏!” 下人有心要提醒田丰,可是看田丰的模样又不敢说,当下把田丰的故人请来。 田丰在下人走后,又吩咐心腹找来几个甲士埋伏在房内,田丰把一切摆弄停当后才使人带那故人前来。 田丰一看,果然不是什么故人? 田丰冷笑道:“说吧!你是什么人?所来为何?” 那故人道:“司徒公何必明知故问,某此番前来是想问问司徒公是欲做亡袁之司徒,还是想做吾强晋之九卿?” “哦!这话怎么说?” 田丰故意问道。 那人道:“司徒公若贪恋权位,请把某扭送袁尚小儿处,若欲做吾强晋九卿,可与吾王联手破此下曲阳?” 田丰道:“某一文官,如何破下曲阳?” 那人道:“吾王已联系蒋奇等大将,只要田先生取得袁尚一手令,令其开下曲阳城城门即可。” “好,” 田丰突然大喝一声,那人以为事成,谁想内室涌出十数甲兵,在那人猝不及防下将其包围。 田丰这才指着那人道:“好一个晋军细作,来人,给某抓起来,献给主公。” 那人一愣,随即道:“好啊!好一个忠臣,好一个贪恋权位的田元皓。” 那人大骂田丰好名无耻,随即被田丰下人抽了几个大嘴巴子,然后又塞了一个臭袜子在他嘴里,那人顿时被嘴里酸爽的感觉熏晕过去。 田丰冷笑,大手一挥,诸甲士拖着这细作前往袁尚的府邸。 田丰如此大摇大摆的举动自然瞒不过有心人,尤其是郭图、逢纪这等欲致其于死地的人。 郭图无奈道:“元图兄,没想到此番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逢纪咬牙道:“未必,此计不成,某还有一计。” 郭图好奇道:“还有何计?” 郭图出身刀笔小吏,处理政务、军务是好手,陷害人都是直接了当,不像逢纪一出仕就是何进的属吏,善朝堂之谋,二人若齐心合力乃天作之合,可惜他们想的都是怎么排除异己,若他们的智谋运用到地方身上,也够对方喝一壶,可惜都善内斗,不过这跟袁绍本身有关,袁绍就是靠内斗起的家,麾下内斗自然是常态,不内斗或许他还睡不安稳呢? 逢纪冷笑,阴鸷的气息让郭图都有些害怕,只听逢纪道:“要怪就怪田元皓太大张旗鼓了,哼!此计原本是把子虚乌有做真,可如今却要真做成子虚乌有?” “哦!” 郭图不仅长大嘴巴,逢纪又低语几句,这让郭图大开眼界,原来计谋还可以如此运用。 却说逢纪用何毒计,诸位慢慢看。 田丰把细作扭送到袁尚处,袁尚这才心惊胆跳,下意识的就要张嘴把沮授放出来,稳定三军。 连袁熙、田丰处都有晋军细作光顾,可见晋军细作如何猖狂?若他日晋军细作来他这说降,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柄? “大王,郭丞相、逢司空求见。” “快请。” 袁尚听到大喜忙道。 郭图二人瞟了田丰一眼,田丰正趾高气扬的不看二人,二人冷笑:汝之死期到矣! “见过大王。” “二位先生快免礼,晋军细作先是到二哥处说降,如今又到田司徒处说降,晋军真真是太目空无人了。孤欲放公与先生出来,稳定三军,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袁尚看到二人就向看到主心骨,迫不及待的说道。 逢纪当即道:“主公,某以为窃不可如此。” 田丰不等袁尚说话就道:“为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晋军细作把我军心搅乱完,使我军不战而溃吗?” 郭图冷道:“恐怕把沮公与放出来,吾军才是不战而溃吧!如今逃卒每日不过数十,尤其是在主公下令后,逃卒更加减为数人,哪怕军心不稳,下曲阳依然稳若泰山。而今大雪连绵,草原上的雪灾依然爆发,轲比能等必卷土重来,西域羌胡也必会作乱,刘备说不想后院必然退军,如今施间更是说明此点。主公,只要闭门不出定然能坐观晋军撤退,而后尾随大破之,冀州覆手可得。” 田丰皱眉,这是诸人的共识,不然刘备干嘛不早攻城,还是围而不攻,那就是不想白白损耗兵力。 田丰道:“放公与出来主持军务,不是更能提高军中士气吗?” 逢纪道:“提高军中士气,未必然吧!万一沮授阴通晋军,该如何是好?那我军才会不战而溃吧!主公,审正南的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逢纪为了打击沮授也是不遗余力,连自己的盟友审配都拉来垫背。 为袁氏而死的审配在九泉下听到这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为袁氏尽忠? 田丰道:“莫非二位的意思是吾冀州士族都不可信吗?” 田丰终于聪明了回,想起自己坐地虎的身份。 可惜孟岱轻飘飘的道:“司徒公严重了,逢司空只是就事论事,审正南的确是投诚了,主公羁押沮公与,也是为了其名声,谁敢保证沮公与不会投晋呢?” 孟岱说完,见田丰还想说,忙一拍额头道:“看某这脑袋,司徒公愿意担保,可是司徒公你一人,不,阖家之性命有几多,如今城内可是有数万大军哪!数十换数万,司徒公的买卖未免做的太好。” 有孟岱这个本地人出言挤兑,田丰一时被噎。 逢纪、郭图等连番进言。 最终在袁尚要发飙之际,逢纪拿出干货来:“主公,某怎么看这晋军细作,不像是晋军细作啊?” 袁尚一愣:“此话怎讲?” 逢纪道:“若有晋军细作来拜访某,某必定会保密,难保扭送主公处也保密,毕竟晋军细作活动猖獗,臣就是不怕他们报复,可万一他们劫囚怎么办?或者说被人攻讦怎么办?某只是好奇,为何司徒公丝毫无此忧虑?” 郭图亦道:“更可怖的是司徒公浩浩荡荡押送晋军细作前来,而没有人劫囚?要知道挂在城门的晋军细作就是咬舌自尽,还是有晋军细作自投罗网?如今一个大活人却没人救,这是为何?难道是晋军之阴谋?” 孟岱听出一丝不同,问道:“是何阴谋?” 郭图反问:“若不是某二人来,主公刚才会怎么做?” 袁尚想了想道:“那自然是放出沮公与稳定军心。” 郭图猛然拍掌:“着啊!用一个细作,换一个沮公与,这买卖值?” 孟岱又唱和:“放沮公与出来,稳定军心,与晋军有何益?” 第一百零二章田丰入坑(零点前还有一更) “诸君,沮公与不仅能稳定军心,也能率三军投降。” 郭图终于把自己的险恶用心说出来。 田丰闻言脸色大变,指着郭图道:“郭公则,你个小人血口喷人,某跟你拼了。” 田丰说完就要拔刀劈砍郭图,因为田丰知道若袁尚听信郭图的话,沮授将再无活路,想到老友必死当下大急。 “司徒公,息怒。” 逢纪举刀拦住田丰,似嘲讽的说道:“司徒公,若司徒公真的清白,就请主公下令搜一搜您的府邸,若无事,自然清白加身,当时候让丞相给你赔罪如何?” 郭图道:“如果是某诬陷田公,愿给田公赔罪,并亲自前往牢狱放公与先生出来。” 孟岱转身朝袁尚道:“主公,您以为呢?” 袁尚见田丰怒而拔刀,一时间有些慌乱,毕竟这几位都是父亲肱骨之臣,如今上演全武行,袁尚真不知该如何处理,当下点头对田丰道:“司徒公,要不就让司空搜搜?若司徒公清白,某孤定然放沮公与出来。” 田丰想到自己行的端坐的正,当下收刀道:“喏!” 郭图道:“既然事关重大,还请主公移步田府,以免有人说吾等栽赃陷害。” “好。” 袁尚点头。 袁尚前往田府府邸,自然前呼后拥,再加上晋军细作活动猖獗,竟然动用一半的大戟士,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得不少前来。 比如高干兄弟,比如袁熙、陈琳等。 一时间袁军重臣齐聚田丰府上,逢纪为彰显自己的公义,让袁尚令大戟士搜其府邸。 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个游侠儿欲反抗,结果被大戟士毫无压力的剿灭,然后搜到一个包裹,还有田丰书房里一封没有被烧完的信件。 诸人听到喊杀声已是大惊,田丰更是一脸懵逼,自己府里怎会有人敢反抗大戟士? 田丰正要去查个究竟却被孟岱拦住,郭图道:“司徒公莫急呀!想来,聊聊几个蟊贼还不是大戟士的对手,吾等等着便是了。您说呢主公。” 袁尚点头:“司徒公莫急。” 田丰见袁尚开口,自然不敢再动。 不一会儿,大戟士就带着一个包裹跟那封被烧了一半的信件而来,还抓了一个准备逃跑的仆人。 郭图率先接过那封烧了一半的信,信得大意已不知,只看到寥寥几个字,救人,若成功,虚位以待。 郭图冷哼一声,随即把信封递给袁尚:“大王,您看一下。” 袁尚看完信亦脸色大变,喝道:“把这包裹打开。” 只见包裹里是一些印绶及官印,都是晋军所制。 如果是旁人自然不会准备如此齐全,可逢纪掌握袁军细作机构,这些印绶都是缴获自晋军,然后稍加改动必可。 袁尚看过,阴冷的看着田丰,道:“司徒公,吾袁氏待你不薄,汝竟阴谋投晋,汝良心何安?” 田丰彻底懵了,道:“大王,吾,吾” 田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逢纪又看向那仆人,喝道:“还不说说,你家主人是何时与晋军勾结,又有什么阴谋?” 那仆人看向田丰,本不欲说话,但逢纪一刀朝其砍去,吓得那仆人屎尿俱出。 剧本里没这啊? 当下忙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某说,某说,某只知道半个月前有个黑衣人前来见司徒公,别的小人都不知道啊?” 逢纪又问:“那黑衣人跟司徒密谋什么,黑衣人一共来过几回?” 仆人惊骇的道:“小得只负责把黑衣人接进来,至于他跟司徒说什么,小得真的不知道,不过黑衣人最近来得比较频繁,大约有四五次多。” 郭图冷眼道:“大王,晋军做事隐秘,看来这伙计说的没错。” 逢纪亦道:“主公,倒也符合晋军做事的风格。” 逢纪常年跟晋军打交道,怎么不知道晋军的风格? 袁尚咬牙切齿的指着田丰道:“来人,把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给孤拖出去斩了。” “大王,且慢。” 袁熙见袁尚暴怒,欲杀田丰忙出口阻止,他之所以前来就是来救田丰的,袁熙随袁军作战,虽然才华平庸,可是人心如何他还是能看清楚几分。 田丰、沮授屡屡顶撞袁绍,可是他们的眼光不俗,郭图等人处理事务不错,可论出谋划策不及田丰、沮授,且权欲心极重。 今日之事,一看就像郭图二人争权夺利的阴谋,可惜证据确凿,袁熙为田丰开脱不得,可也不能看着田丰被袁尚暴怒之下砍了。 袁尚见袁熙出言阻止,命人等会动手,对袁熙道:“二哥,证据确凿,你还要为田元皓开脱吗?” 袁熙道:“大王,臣不是替司徒开脱,只是父王刚死,就斩大臣是否不妥?” 袁尚皱眉,那以二哥之见呢? 袁熙道:“不如让人关押起来,待破了晋军,替父王送丧后再处置发落。” 袁尚皱眉,高干等冀州士族纷纷出言道:“邺侯所言极是。” 袁尚上位,自然不敢怠慢服侍袁绍的袁熙,好在袁熙知趣没有异动,然而正是如此袁熙在袁军中很有话语权,袁尚封其为邺侯。 袁尚摔袖道:“好,既然二哥为其求情,就先罢免其司徒之职,暂于沮授关押在一起,带某大破晋军后再论罪。今日之事,已然说明晋军细作活动是何等猖獗?竟然连司徒都被侵袭,某不知还有何人是晋军细作不能渗透的,在此,孤明言:谁若再敢跟晋军细作勾连,抄家灭族,绝无活路。” 袁尚放了一句狠话离去,在场的无不胆战心惊,想到自己曾接触的晋军细作,又看着逢纪、郭图那阴鸷的眼神,顿时觉得后背发凉,不行,一定得让晋王尽快攻下下曲阳,不然迟早是下一个田丰。 如果袁尚知道自己的恐吓非但没用,反而起了反作用,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田丰被下狱,开心的自然是郭图、逢纪一党,收益的也是他们,逢纪由司空至司徒,孟岱还是尚书令,这官小权利大,司空则由高柔接替。 当沮授看到田丰时不仅盈然一笑,道:“老伙计,你终于来了,比某想的要迟。” 田丰心灰意冷的道:“昏庸之主,昏庸之主啊?不可救药,不可救药。” 第一百零三章许攸咸鱼翻身? “军中形势如何?” 袁尚抓了田丰自然不会睡得安稳,毕竟田丰在袁军中影响力巨大,最让袁尚放心不下的自然是军队,只要军权在手自然不惧其他。 今日之事看似剧情波澜壮阔,可是坐下来一个人细细思之却觉得有很多巧合,袁尚不傻,只是缺乏经验而已。 郭图跟逢纪等人权谋之术痕迹太重,再加上袁尚的确想要立威,这才使田丰入狱,其实他亦有打算,待大破晋军后,再行启用田丰跟沮授,不然其他冀州士族必投向二哥,待晋军再来时就是自己被推翻时。 袁尚升孟非为前将军,那大戟士校尉职位本就因为大戟士死伤惨重而成空职,如今的大戟士校尉是袁强,乃土生土长的汝阳袁家人,自然比其他人更可靠,因此打探军中消息非他莫属。 袁强回答道:“今日极为平静。” 袁尚不由舒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发威还是挺管用的。 袁尚还不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只以为是自己发飙的运用。 袁尚安然入睡。 翌日一早,袁尚就被外面吵闹声吵醒,袁尚当下一跃而起,大声问道:“来人,外面怎么回事?晋军攻城了吗?晋军攻城了吗?” 袁尚惊慌失措的模样深深印在袁强脑海里,不过他却不敢说什么,只是道:“主公,听外面的消息似乎是晋军撤退了。” “晋军撤退了?” 袁尚一懵,好好的晋军撤军干嘛? 不过袁尚走出房,听到零零碎碎的欢呼声,无一不是晋军撤退的消息。 看来晋军真的撤退了,袁尚顿时觉得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乌云消散,晋军一撤,就是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袁尚突然感到浑身一冷,才发现自己穿的如此单薄,赶紧回到房内穿好衣服。 不一会儿,郭图、逢纪、孟岱等无一精神鼓舞的向袁尚道喜,大家都觉得春天提前到来。 袁熙、高干等亦来,大家都是喜气融融,晋军一退,袁军复振,他们自然不会该换门庭。 甚至有人说:“主公,何不下令,趁晋军撤退时进军,此番纵然不能大破晋军,也能吃掉他一部。” 此人话一出,袁军中喜乐融融的气氛立刻一凝,大家都心想这是何人啊?如此不长眼,侧目望之见是大将军蒋奇,纷纷闭口不言。 昨日蒋奇被田丰诬陷与晋军细作勾连,今日若不出头,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袁尚闻言亦跃跃欲试,多少名将都是在撤退中一败涂地,而后成就别人声名的。 郭图道:“主公,某觉得大将军所言极是,不过呢?晋军行军向来进退有序,今日大张旗鼓的撤军不是有阴谋,就是有埋伏,我王要小心。” 袁熙亦道:“不错,我王当查清晋军撤军的消息,再做决断不迟。” 高干亦附和。 袁尚点头,看向逢纪。 逢纪道:“主公,打探军情乃臣分内之事,臣责无旁贷。” 逢纪当下派人晋军大营查探,晋军大营已空,大营内各种辎重丢弃严重,很明显晋军撤得很匆忙,必定是晋军后方出了事故。 孟岱道:“此必是草原胡人大举前来,刘备才不得不仓皇而退,此乃歼敌良机,主公,莫不可错失啊?” 蒋奇亦道:“主公,某愿为前锋,追击晋军。” 袁尚正要一口答应,袁熙道:“主公,此不过是猜测,晋军多狡诈,不可不察。” 蒋奇、孟岱等道:“主公,战机一纵即逝,且莫耽误啊!” 袁尚无奈只能点头,对逢纪道:“劳烦司徒再去幽州查探一番。” “喏!” 逢纪再派人渡河,刚到幽州境就遇到大股鲜卑胡骑屠庄,当下连忙赶往下曲阳,这一来一回耽误半天功夫,晋军几乎大部渡过滹沱河。 蒋奇道:“主公,不能再等了,再等晋军就要退回毋极,晋军一过毋极,吾等再想追击晚矣!” 孟岱亦道:“晋军大部过滹沱河,正好歼灭其一部,士气必大震,而后再渡河歼灭其大部,主公将一战成名。” “不错,胡骑前来,真是天助我也,主公歼灭滹沱河南岸之敌,如不放心可召胡骑来合战。” 突然一人出言道。 诸人大惊,只见那甲士脱了衣甲,诸人望去见是许攸,不由大惊。 郭图、逢纪更是指着许攸道:“许子远,你这叛君之人,还敢来,不怕死吗?” 许攸冷哼:“叛君之人?某叛什么了?倒是尔等诬陷田元皓、沮公与在行,哼!连横合纵怎么不见汝二人出言?” 郭图二人还想说,袁尚却大喜的说道:“子远叔父,您来的正是时候。” 袁尚正感郭图等人势大,许攸的出现不仅让他大出一口气,忙走下座位拉着许攸的手道:“叔父,且说说此战如何打?” 许攸得意捋须,许攸不走,就是在等今日翻身。 郭图二人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攸咸鱼翻身,暗恨当日怎么没亲手杀了许攸。 许攸指着席案的地图道:“主公,综合各种消息,晋军撤军乃是因为胡骑来攻,胡骑已至涿郡,可见占据糜烂,此必是三郡乌桓引鲜卑自卢龙塞而入。刘备灭了三郡乌桓就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把大军都拉进关内袭扰我冀州腹地,殊不知鲜卑人才是我汉人大患,前番鲜卑求战不得,才不得不远遁保存实力,如今一场雪灾让鲜卑人再也坐不住了。” 袁尚忙点头:“叔父接着说。” 许攸道:“主公可带人先灭滹沱河南岸之晋军,某前去涿郡联络胡骑,而后与主公合力在中山、常山一带决战晋军。” “好,好。” 袁尚连连道。 郭图不仅道:“世人皆知胡人狼子野心,他们会真心为了咱们跟晋军血战,这岂不是笑话?” 许攸冷笑:“为了主公大业,就算舍弃些许人口,哪怕是城池又能如何?” “你?” 袁绍时期,袁军就多联络胡骑,在袁尚时代自然没有太大的问题,郭图有此发难,只是不满许攸咸鱼翻身。 袁尚不顾郭图的不喜,当即道:“蒋大将军为先锋,某亲带大军出城围剿滹沱河南岸晋军,子远叔父前往幽州联系胡骑,与某汇合于中山一带,二哥留守下曲阳,尚书令孟岱、前将军孟非辅佐之,其余诸将随某出战,此战务必要一战灭晋军大部。” 袁尚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没喊出要灭了晋军。 “喏!” 袁军诸将纷纷道。 第一百零四章袁尚的想法(谢谢无奈大的打赏) “奉孝,这个袁显甫会中计吗?” 刘备随军已撤过滹沱河,郭嘉提出的引蛇出洞,刘备总觉得有几分赌性在里面,好吧!刘备承认自己的赌运很差。 “主公,袁显甫傻,郭公则等人可不傻。” 郭嘉自然明白刘备的担忧,不停的给刘备打气。 其实晋军已撤回大多数,若袁军在不出城,晋军真就全部撤回滹沱河北岸,晋军一旦真的撤军,最起码滹沱河以南、黄河以北大片区域很可能会再起叛乱。 “报主公,袁军出城了。” 就在刘备在滹沱河北岸忧虑至极时突然有斥候来报,刘备大喜:“好,命令各将立刻依计行事。” “喏!” 随着刘备军令下达,整个庞大的晋军开始有序进行掉头。 袁尚虽然出兵,可是政策还是较为保守的,以蒋奇为先锋,蒋义渠、眭元进为两翼,自己统中军朝晋军杀去。 袁尚统大军来到滹沱河岸边时看到晋军已经严阵以待,还有些忧虑,身边的袁强道:“主公,晋军斥候天下闻言,晋军又以纪律严明著称,我军从下曲阳逶迤而来,晋军有足够的时间严阵以待,反之则有诈。” 袁尚闻言心中大定,随即诏令蒋奇先锋全面开过去。 晋军大部过滹沱河,留下来的是太史慈编练的郡兵,不是刘备不想留下精锐,而是怕留下精锐太厉害,再将袁尚打回城去。 纵是太史慈的郡府兵也打的蒋奇连连后退,蒋奇更是不敢于太史慈放对,这让袁尚极为纳闷,指着在袁军中左冲右突的太史慈问道:“那将何人?” 袁强多随袁绍临前线,自然认得是太史慈,答曰:“回主公,那是东莱太史子义。” 袁尚大惊:“坐镇西冀州数年的太史慈,怪不得淳于仲简数次拿中山不下,原来有此悍将在此,来人,命中军压上,让眭元进、蒋义渠照顾好左右两翼。” “喏!” 随着袁军大举压上,正顺着船桥渡过滹沱河的晋军也开始翻身回来,一点点加入到战场中来。 此乃添油战术,本是不利于消耗战中,可是袁军士气不高,又被袁尚强令出战,诸谋士考虑到这方面,不得不一点点增兵,以免袁军一哄而散,逃回下曲阳。 随着晋军从滹沱河撤回来的越来越多,逐渐在南岸站稳脚跟,晋军越杀越多,袁军士气越来越低,又眼看天色将黑。 有人谏言道:“大王,天色已黑,我军不善夜战,不如先行回城,改日再战。” 袁尚闻言侧目望之,见不认识,抬手一指道:“胡说八道,如今晋军背河而战,我军数倍于晋军,晋军士气必定低迷,此乃歼敌最后时机,怎能撤军?尔竟乱我军心,来人给某拉出去砍了。再敢进言退军者,皆斩。” “喏!” 那人被拖走前还不敢相信袁尚竟然因此斩杀自己,忙大呼:“大王饶命。” 袁尚对身边的袁强道:“强叔,你看太史慈之军厮杀有时,军力已疲,全赖那船桥晋军才得以源源不断来援,太史慈部才得以支撑。” 袁强道:“主公是某断了那船桥吗?” 袁尚摇头:“不是,某得意思是强叔率大戟士出击,击溃太史慈部,晋军必定大乱,又临夜,刘备若想救出太史子义,必然会发大兵而来,兵多而路少,晋军必成践踏状,我军以弓箭射之,又是以逸待劳,必然大胜。” 袁强细思之着实有理。 若许攸、田丰等人在,定会拒绝袁尚这异想天开的说辞,毕竟晋军善夜战,最主要的是晋军精锐众多,兵贵精不贵多。 天已晚,刘备早已暗令阎行、典韦、王双率御林军、禁卫军、白毦兵三大精锐顺着晋军大部杀回滹沱河南岸。 只是夜色已晚,袁军没有发现而已。 袁强当即率军直接扑向太史慈,太史慈部酣战多时,虽然袁军多无战心,可是袁军十倍于他,晋军虽是防御已疲惫不堪。 袁强率大戟士杀来,以强硬的姿态冲撞进太史慈部中,纵然太史慈骁勇也挡不住上千重装步兵的冲锋,何况袁强挑的是太史慈薄弱部。 随着大戟士在太史慈部冲开一个口子,其余的袁将见状趁机杀入太史慈部中,使口子越来越大,最终把晋军冲散成数部。 袁军诸将士不由士气大震,争功之心大盛,各部之间竟然有相互践踏状。 河岸边,陆续到达河岸的三支精锐已经各自列阵,阎行举着手中的铁戟喝道:“御林军、禁卫军、白毦兵随某出击。” “杀啊!” 袁尚或许不认识晋军几大精锐,可常跟晋军作战的袁军将士无不认识,初一作战还是抱着些许胆气,可随着三大精锐标枪投掷,长枪如林的进攻,使得袁军如败絮一般倒下。 袁军纷纷醒悟过来:“晋军精锐杀过河!晋军精锐杀过河了!” 不少聪明的袁军开始跳河逃生,也有些袁军向后方逃散。 袁尚忙令身边亲卒督战,才使得袁军没有溃败。 袁尚一直没明白,怎么只听军中一阵乱喊,数万大军就有溃败之势,是谁有这么大的威势? 袁尚正疑惑间,突然听手下人朝河心一指道:“大王,您看晋军大部又杀回来了。” “好,好,好。” 袁尚大喜,忙道:“果然不出孤所料,快派弓箭手过去,不要让晋军顺利上岸。” “喏!” 袁尚一片乐观,看到晋军大部杀来的袁军将士却乱成一团,袁军大乱纷纷后撤,这下就把大戟士抛到三支精锐面前。 袁军之大戟士与先登义士齐名,鞠义率先登义士差点没干掉刘备,这让三大精锐将士无不气愤,如今看到同为精锐的大戟士杀来,顿时如闻到血腥的猛兽一般朝大戟士扑去。 袁强看着猛扑过来的三支精锐,猛吸一口气喝道:“兄弟们杀过去,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下精锐。” “吼!吼!吼!” 大戟士不同于晋军三大精锐都是自战场厮杀得名,大戟士自成立就没打过硬仗,因此才敢不知好歹,跟着禁卫军、御林军、白毦兵三大精锐对冲。 第一百零五章袁军之败 “杀!” 袁强被典韦一戟掷杀,御林军、禁卫军分别为白毦兵两翼,三支精锐组成箭矢阵朝大戟士杀去。 典韦亲自为箭头,手中的十数小戟,戟戟要人命,杀得大戟士冲锋的脚步一滞,然而仍有大戟士前仆后继的冲杀过来。 十数步的距离转瞬即逝,典韦挥舞着两支短戟如杀神一般冲进大戟士中,大戟士如落草一般被典韦的大力拍飞,砍杀。 后面的白毦兵也不甘示弱,手中的横刀连劈带砍,将大戟士赖以取胜的鱼鳞甲劈开,或者直接刺进大戟士的腹中。 两翼的禁卫军、御林军更是靠自身的重甲硬撞向大戟士,野蛮的将大戟士撞翻,然后大步践踏而过,宛若一支碾压机碾过。 说时迟那时快,前方的大戟士纷纷被杀,后面的大戟士看到如此惨状纷纷溃散。 其实大戟士如此不堪一击,主要怪袁绍只看到军士技艺,而不重视军纪的结果,能军中称霸的无不是老油子。 如今这帮老油子见对方三倍于己,又个个彪悍,如杀神般的典韦、阎行、王双三人更不用提,手下无一合之将。 明眼人都知道此战败了,因此纷纷溃散。 大戟士一溃,带动周边的袁军纷纷溃散。 河岸上,晋军船只如云,不知晋军有多少。 袁尚看在眼里颇为着急,只求弓箭手快点组成阵势,将晋军阻止在河岸边,尽量杀伤更多的晋军,为大破晋军做贡献。 袁尚想的很好,可弓箭手前进之路被溃散的袁军阻隔,蒋奇根本无法如臂使指般调动大军。 袁军已经随着大戟士溃散而崩溃,所有人想的都是如何逃命。 袁尚看着乱糟糟的战场心急如焚,连下数道命令:“敢阻挡弓箭手之路者,杀无赦。” “不奋力向前者,杀无赦!” “不听调令者,杀无赦!” “” 袁尚的命令还没下完,就见有传令兵来报:“回大王,大戟士已溃败,袁将军战死。” “什么?” 袁尚大惊,战无不胜的大戟士怎会败?想到自己凭借数百大戟士就能闯营进下曲阳,袁强有一两千大戟士进攻晋军残部,怎么还败了? 真是废物! 袁尚来不及骂娘,就又一传令兵从后方至:“报,大王,我军左右两翼出现大量晋军骑兵。” “什么?” 袁尚彻底傻眼,看向逢纪道:“司徒不是说晋军都从滹沱河渡河走了吗?” 逢纪亦傻眼,道:“或许,或许是从瘿陶方向来得晋军也说不定。” 逢纪派出的斥候只探查下曲阳周边二十里不到的地方,晋军为了迷惑袁尚,退出不下五十里。 不然,也不会等到天黑才赶到战场。 袁尚对逢纪的说辞很不能,大骂逢纪废物,随即对传令兵道:“给某告诉眭元进与蒋义渠,一定给本王挡住,挡住晋军骑兵,本王马上就灭了太史慈。” “喏!” 传令兵应声离去。 袁尚看着混乱的战场,下达了又一致命的错误指令:“传本王指令,全军掩杀,务必要将晋军一举赶下河。” “喏!” 传令下去,战鼓声响起,袁尚的中军朝河岸边混乱的战场冲杀过去。 然而袁尚的中军并没有取得摧枯拉巧的胜利,反而被溃散的袁军冲散本阵,典韦三人率着三支精锐汇合太史慈一起朝袁军追杀。 袁尚的传令兵分别到达蒋义渠、眭元进两部,眭元进看着逐渐迫近的晋军骑兵,一刀将传令兵砍杀,而后提着传令兵的脑袋上马,对麾下将士道:“兄弟们,袁公已死,邺城已失,如今大局也失,难道我们还要为袁尚这乳臭未干的小儿卖命吗?” 眭元进见部下静悄悄的一片,又道:“兄弟们,我们这条烂命不值钱,可我们死后,我们的父母妻儿怎么办?” 袁军一片骚乱,眭元进接着喝道:“晋王英明神武,曾饶某等不死,还给某等发送路费,某是无颜再跟晋军作战,尚知廉耻的兄弟就跟某反正,不愿战的兄弟请放下甲械,在一旁伏地请降。” 眭元进手里提溜着传令兵的脑袋还在滴血,再加上其多年淫威,一个心腹军侯跳出来道:“晋王英明,某愿随将军反正。” “将军乃某恩主,愿随将军反正。” “将军说怎么做某就怎么做!” “” 有领头的出来支持眭元进,眭元进的心腹纷纷跳出来支持。 一些别的军侯不是被晋军俘虏过,就是自家将军被杀者,见大势所趋纷纷道:“某等愿降。” 眭元进派一屯人收缴他们的甲械,而后派人前去联络晋军。 晋军率军前来乃是牵招,牵招对鲜于辅道:“看来此番灭袁轻而易举啊!” 鲜于辅道:“全赖晋王英明神武,军师运筹帷幄,中郎浴血奋战啊!” 牵招冷笑,一代悍将也学得如此油嘴滑舌,怪不得能在刘虞、公孙瓒、袁绍等人治下过得如鱼得水。 牵招当下对来使道:“告诉你家将军,在原地控制好部队就是大功一件。” “喏!” 攻击袁军左翼得晋骑兵,乃牵招领衔的鲜于辅、鲜于银、田豫、阎柔等部,其部轻而易举的穿过眭元进部直取袁尚。 袁尚见状,忙骂眭元进废物,立刻调中军回来,中军已跟蒋奇部混在一起,哪里还掉的过来? 袁尚只能寄期望于蒋义渠,本部骑兵已朝蒋义渠而去。 蒋义渠得到袁尚的严令,自然是严阵以待晋军。 可他对面的晋军乃赵云部,赵云麾下韩猛、夏侯兰、韩莒子各率骑兵冲杀向蒋义渠部。 蒋义渠麾下本就无太大战心,加上天黑不知晋军有多少,被晋骑兵一冲即跨。 蒋义渠忙约束麾下,其连斩数人已阻止不了袁军溃势,反而被韩猛盯上,被韩猛一枪挑杀。 蒋义渠已死,其军溃散的更厉害。 袁尚眼看着蒋义渠部溃散,仰天长叹:“天欲亡我乎?” “大王,当易装速行。” 逢纪找来一个跟袁尚身量一样的军士对袁尚道。 袁尚面带死灰的道:“易装速行?邺城已失,父王已死,易装又能去哪里?” 逢纪恨其不争的道:“大王,活着才能东山再起。” 逢纪当下命人帮袁尚换衣,而后拥着袁尚离去。 第一百零六章高干说降袁熙 “某抓住袁尚了,某抓住袁尚了!” 韩猛接连被颜良、文丑所败,更是被文丑重伤,足足在瘿陶养了大半月的伤,如果不是其非要上战场,赵云还在让他养伤。 韩猛一上战场就遇到与袁军决战,因此作战特别勇猛,瞅着蒋义渠像大将就拼命冲向蒋义渠,一枪将其挑杀。 而后韩猛看到袁尚大纛朝蒋义渠部这边赶来大喜,当下率本部脱离蒋义渠部,朝袁尚本部扑去。 经过一番厮杀,韩猛不负众望的抓住袁尚,当下命诸军欢呼。 袁军将士听到呼声,看到袁军大纛被晋将所掳,又有袁尚衣甲作证,当下纷纷自相逃散,有经验便向晋军投诚。 因天已黑,晋军骑兵冲杀之下,使得袁军自相践踏而死者极多,待晋军控制住战场形势,袁军被自相践踏而死者已不下二分之一,渡河死者更是不可计数。 最后点查俘虏只有万余人,多是眭元进、蒋义渠部,斩首三千余级,多是大戟士、蒋奇部。 其余辎重、旗帜、甲械极多。 俘虏大将蒋奇以下数十人,俘虏文官更多。 韩猛在诸将羡慕的目光下押着所谓袁尚到刘备处夸功,才有人道:“此非袁尚也!” 初时,韩猛还不认,可将蒋奇带来后,蒋奇只看了一眼便道:“却非袁尚。” 韩猛才知道自己被袁尚耍,气的韩猛哇哇大叫,又杀向战场四处去寻袁尚,可哪里还寻得找。 不提韩猛去捉不知所踪的袁尚,单说刘备看到被缚的蒋奇,两人也算有交情,刘备依足礼节劝降蒋奇。 蒋奇也不是死板之人,当下趁势而降。 袁尚虽逃,可袁尚衣甲却有用处。 郭嘉顿时献出一计,此计乃晋军常用之计,诈城。 袁军虽大破,下曲阳扔在袁军手中,守城的乃袁熙。 刘备给袁尚设了计谋,自然不会忘了下曲阳,这边合围袁尚大军时,下曲阳那边张郃已选滹沱河水流平缓处渡军,而后突袭下曲阳。 下曲阳城内袁熙、孟岱都非庸碌之辈,张郃突然兵临城下虽然给二人造成一定惊吓,可二人还不至于守不住下曲阳。 一番苦战熬到天黑,然晋军却没有罢战的意思,直到晋将穿着袁尚的衣甲来诈城,却被孟岱一眼看穿,当下命孟非将冒充袁尚的晋军射杀。 不过袁尚被俘,依然给城上的袁军巨大打击,其中包括袁熙,或者袁熙受到的打击最大。 袁绍死,还未葬,袁尚便大败,袁谭不知生死,其弟袁买自幼多病,好像袁家数世经营,月余间便轰然倒塌。 晋军只是在城外用袁尚衣甲挑衅停止攻城,此举明显是在伐心,不过却很有效果。 晋军息兵,神情恍惚的袁熙已自回府消息,然而其一回府就看到自己的表兄高干,袁熙一愣,讶道:“表兄,你不是出城了吗?” 高干微微一笑道:“显奕,你真善良,表兄是个不受待见的人,吾出不出城?随不随军?对显甫来说,有区别吗?或许某不随军,不去争功他才开心呢?” 高干年纪稍长,素来跟袁谭、袁熙关系很好,而袁尚却不怎么见过,因此关系有些差。 这袁熙是知道的,他也明白父亲因为辛评兄弟缘故疏离高干,使得高干心里不舒服。 素来注重亲情的他道:“表兄,此番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高干不答反问:“显奕,你觉得如今局势如何?” 袁熙看了高干一眼,揣测道:“难道表兄要我弃城而逃?” 高干闻言不由大笑:“弃城而逃?显奕,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吧!舅父在时,精兵猛将深多,尚突围不出,难道如今精锐损失殆尽,你反而能突出下曲阳了吗?” 袁熙有些不悦的道:“表兄,不会是来劝某投降的吧?” 袁熙这本是赌气的话,谁知道高干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袁熙猛然一惊,这恐怕是真得。 袁熙下意识拔出腰刀。 高干笑着道:“怎么?显奕,你要杀为兄。” 袁熙握刀的手青筋毕露,然而高干毕竟是他亲表兄一时间竟下不去手,最后回刀入鞘道:“表兄,如今吾军大势已去,你要投晋,某不该阻拦,今夜的话就当你没说,某也没听过。” “糊涂。” 高干猛然大喝。 袁熙一愣,还以为刚才高干那番是在试探自己之举,心里窃喜,表兄还是心向袁氏的。 可惜,袁熙心热却遭到一盆凉水灌顶。 高干喝道:“显奕,你怎么还看不清形势?如今舅父已死,显甫又失主力,天下虽大已无袁氏容身之地,像他日,公路舅父在,吾等还可投之,可如今公路舅父被曹阿瞒围于寿春数月,你我还能投之吗?” 袁熙一愣,他真没想过投靠袁术,他想得是投靠曹操。 高干又打断他的思绪,道:“那曹阿瞒素来奸诈,舅父几次让他来投,他都不来,如今他之兖州被晋军数面合围,你觉得他会冒着跟晋军四面开战的危险收留你吗?” 袁熙这才恍然大悟,是啊!曹阿瞒不一定靠得住。 高干接着道:“且不说曹阿瞒收不收留你?你怎么逃出下曲阳,又怎么逃出冀州?逃往黄河,逃至兖州?” “你逃了?舅母怎么办?舅父的幼子怎么办?其余族人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高干以亲情说之,袁熙瞬间懵了,他真没想过那么多。 袁熙傻傻问道:“晋王仁义,不会祸及家人吧!” 高干见袁熙心已动,又道:“我的傻弟弟,逐鹿天下者又有几人是良善辈,秦灭六国,杀六国王族,掳其贵族于咸阳,收其妃于宫中,任意玩耍。前不久,王允灭董卓,连其九十岁老母都不放过,李儒灭王允又何曾手软呐!” 袁熙顿时乱了心神,看向高干道:“表兄,那某,某该怎么办?” “投晋。” 高干斩钉截铁的道。 袁熙道:“这有何不同吗?” 高干道:“自然,英布本吕布旧将,九江王,投高祖,高祖好生安抚,若不是吕后作乱,可得晚年,光武时朱侑参与灭刘縯,后被岑彭劝降,官至大司马,今张绣叔侄乃董卓旧部,依然被刘备所重用,马腾数番与之战,如今依然被封为西域大都护。可见晋王有高祖、光武祖之风也!吾弟投之,定然能保全宗族。” 袁熙被说动:“好,某这就下令开城。” “且慢。” 高干阻止道:“显奕,不可妄动,今夜吾观孟岱叔侄神色,恐不会降,不如诱而杀之。” 袁熙满脸惊骇:“这?不妥吧!” 第一百零七章袁熙出降 “有何不妥?想想族人,想想满城将士,他们可都有妻儿老小。” 高干见袁熙有些不情愿,又以大义说之。 袁熙只能勉强点头答应,又不放心的道:“可不能伤其性命。” 高干道:“这是自然,毕竟晋王要的是下曲阳,而不是孟岱叔侄首级。” 孟岱正在城头布置城防,突然接到袁熙有请的消息,当下亦不提防,对孟非道:“一定要安排好城防,且不可让晋军有机可乘。” “喏!” 孟非摸着光头道:“叔父,你就放心吧!晋军上来多少,某杀多少。” “嗯!” 孟岱并不全信孟非的话,而是半夜了晋军不会轻易攻城。 孟岱直奔袁熙府邸,一进袁熙府邸就看到甲兵四立,孟岱不由点头,二公子就是平庸了点,不然也算明主。 孟岱在下人的指示下来到袁熙的书房,其一进书房就看到高干,眼神一紧,道:“司空大人怎么在此?” 高干冷笑:“自然等尚书令大人入瓮。” 孟岱恍然大悟,转身就想走,却发现自己夸赞的甲兵各持兵器堵住门口,高干及一小将也缓缓逼来。 孟岱突然朗笑数声,道:“司空大人,某实在不明白为何外臣尚知拼命,尔等为王上亲族,为何屡屡叛之?” 孟岱说的辛评、辛毗兄弟,高干闻言冷哼道:“孟尚书令死可得贤名,某死理所应然,何况还要赔上妻儿宗族啊!” 袁熙亦插口道:“是啊!尚书令,你也有妻儿宗族,不如随某降了吧!” “妄想!” 孟岱一声爆喝,随即抽出刀来。 高干一惊,连忙抽刀后退,其身后的小将却挺刀向前,斥孟岱道:“孟先生你也是一代名士,莫非欲死无全尸乎?” 孟岱冷眼看着袁熙、高干,猛然喝道:“主公某来了。” 孟岱喝完,举刀自刎在当场。 孟岱的死让袁熙不仅有些黯然神伤,对高干道:“表兄,某心已乱,接下来的事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喏!” 高干闻言大喜,当下令甲士把孟岱的尸体拖下去,却被袁熙阻止。 高干唯恐袁熙做傻事,劝道:“显奕,你可不能想不开,袁氏没有你支撑,数年内将烟消云散也!” 袁熙木讷点头,道:“某知。” 高干跟那小将一起出书房,高干对小将道:“文惠,如今大势已定,你带人稳定住府上,某带人去见田元皓、沮公与,如今只有沮公与才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把下曲阳献出去。” 那小将赫然就是高柔,高柔道:“阿兄,您放心吧!” 高干当下取了袁熙印绶直奔下曲阳的牢狱。 此刻牢狱中,田丰、沮授正跟一文士对席而坐,三个人侃侃而谈,显得一片融洽。 突然狱卒躁动,高干领着人进来,高干看到跟沮授、田丰坐而论道的文士有些发愣,随即问身边的狱卒道:“那人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田丰闻言冷笑道:“怎么进来的?高元才,你这降投的不怎么样啊?难道连晋军在下曲阳的头面人物都没见过吗?” 高干一直跟高柔联系,自然没见戏志才,更不认识戏志才。 田丰那满满的嘲讽让高干不由有些脸热,却听戏志才道:“元皓兄,你这可不地道啊!元才兄放你出去乃好事,你怎还要热讽冷嘲?这可不是名士之举啊!” 田丰冷哼:“某无需他救。” 沮授打断二人争辩,对戏志才道:“先生,某可以出去劝降,但晋王要允准某与元皓兄归于田野。” 戏志才叹息一声:“二位仁兄大才,就此归于山野不是可惜了。” 沮授道:“这是吾二人的条件,身为人臣不为主尽忠已感羞愧,怎还好意思再侍二主?” 田丰亦不再言,只是低下头。 戏志才无奈道:“也好,不过某觉得二位想出山,随时来找某。” “晋王大度。” 沮授道。 当即,沮授随高干出去。 孟非等了许久不见孟岱回来,还以为孟岱回去休息了,自己也躲在角楼偷偷吃酒,突然看到沮授、田丰出现愣了。 “你们,你们?” 孟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高干心腹捆绑住,孟非才反应过来:“你们反了,你们反了。来人,来人呐!” 随着孟非大喝,袁军瞬间聚集过来,可看到沮授、田丰、高干等人不由一愣,沮授常年督军,在军中极有威望,因此一时拿不定主意。 沮授登高,看着迟疑不动的袁军道:“诸君,诸位兄弟,自黄巾乱以来十余年矣!吾冀州先后遭受黄巾、黑山、讨董、乌桓、公孙瓒之乱,十余年冀州不曾停息兵戈,某亦从弱冠少年变成华发老夫,是该放下兵器,回归家园,休养生息,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啦!” 袁尚出战带走的都是精锐,留下守城的都是老兵,他们都经过多年战乱,无数亲族、同袍死在他们面前,听闻沮授之言无不潸然泪下。 不知是谁第一个放下兵器,接着一个又一个袁军将士放下手中的兵器。 沮授又道:“诸位放心,晋王仁义,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晋王非但不治汝等之罪责,还会为汝等分发田地。” “晋王仁义。” 袁军大呼中放下兵器。 沮授等人控制住形势后,袁熙亲自出城向城外晋军投降,张郃一边将袁熙一干人送往刘备处,一边派兵接收下曲阳及袁降俘。 刘备得到袁军出降、下曲阳得到控制的消息大喜,河北之战终于完美结束了。 此刻的他比历史上的袁绍更强大,谋士团比袁绍更强,反观曹操地盘不如历史一半大,谋士、猛将更是被刘备挖了不少墙角,我看他怎么还能扭转新官渡之战的局势? 刘备已有安排刘璋的先例,对投降的袁熙好生安抚,又令将士将袁氏宗族保护起来,战后统一随军前往长安居住。 又将袁军降卒裁剪,挑选精锐补充到各部中,老弱伤残又有军医医治,以及一系列安顿袁军将士的方法,此举顿时得袁军之心。 第一百零八章马超:我恨呐 “哎!无趣啊?” 涿郡一破败村庄里,马超正独自喝着闷酒,河北之战最后一战,别人都在沙场杀敌,他可倒好被贾诩一下子弄到涿郡这大后方来,说是那个什么? 哦!对,疑兵之计。 某乃西凉名将,要的是纵横天下,可不是虚张声势的。 马超越想越觉得自己百爪扰心,可是贾诩坐镇中军,他纵是孙猴子也得老老实实坐在大帐里喝酒。 马超不是怕贾诩,还是贾诩眯着眼睛露出和善的笑容,捋着胡须的样子实在太吓人,纵然是马超这等名将也禁不住心里发毛。 只能乖乖待在这破落小村庄里喝闷酒,等待着贾诩所说的贵客来。 从中午时分遇到几个袁军斥候,他还没有举动,那几个斥候就逃了。 以这形势,还能有贵客到。 且,鬼都不信。 马超不会竖中指,不然定对着贾诩竖中指。 马超喝醉就睡,睡醒天已傍晚,肚子里有点空,起来活动几下接着喝,年轻就是好。 马超独自喝着闷,就让麾下儿郎摔跤玩,最后看着不过瘾自己亲自下场。 马超玩的正嗨,突然听到下人来报,说得是羌语。 至于您说马超怎么懂羌语?他妈是羌人啊!这个没异议吧! 至于说羌语那是贾诩的主意,幸好马超麾下有不少羌人,不然真的很难扮演好胡人。 “大人,外面有汉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 “喏!” 羌语属于义渠,鲜卑乃东胡,语言上应该不通,不过我们汉人应该听不出来羌胡与鲜卑语的区别吧! 外面求见的自然是许攸,许攸准备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胡人合战晋军,因此见马超均胡人打扮,说胡话,心里自然没太提防。 有些人总是觉得扮演敌军很容易,其实并不简单,不是单纯的衣服,还有语言行动、旗号等等太多。 不过马超常年地处羌胡,贾诩又出身西凉,曾在美稷地区、受降城坐镇,对胡人多有了解,才能扮的像。 马超看到许攸自信的进来,不由哈哈大笑。 许攸进的屋来,看到形势无不是胡人作风,心中更是大定,对马超作揖道:“某乃袁公使者,特奉袁公令拜见大人。” 袁绍生前在胡人中的威名还是蛮大,虽然如今袁绍已死,许攸还是准备拿他名号来唬人,料胡人也不知道袁绍已死,袁军一败涂地。 “袁公?” 马超说着并不标准的汉语让许攸更相信这是胡人,为何?都是晋军大力推行汉化政策的缘故,胡人贵族都能说几句并不流利的汉语。 许攸道:“不错,正是袁公,不知大人属那一部落?” 马超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都是羌语。 许攸表示头大,只能问道:“不知如何称呼大人?” 马超那蹩脚的汉语道:“某乃段务行风。” 许攸一听,就了解这是东部鲜卑中大族段氏鲜卑一支。 “如今袁公与晋军在中山交战,袁公特邀大人合击晋军。” 许攸再无怀疑,道。 马超道:“有何好处?” “好处很多。” 许攸又说一大堆,反正现在都是晋军的了,他才不会替晋军节省。 马超装着被许攸说动,当下起兵随许攸前往中山郡。 半路上遇到逢纪跟袁尚,许攸跟马超走在最前面,逢纪看到许攸跟马超有说有笑,不像装的,便拥着袁尚出来。 许攸见状与袁尚抱头痛哭,哭过后,许攸才对逢纪、袁尚道:“主公,元图,如今胡人还不知道吾军已败,既然事不可挽,吾等也不能让晋军好过,索性引胡人攻其后。” 袁尚跟逢纪连连点头,称妙计。 几人一路收了不少溃兵,来到滹沱河北岸的晋军大营,许攸正要忽悠马超攻晋军大营,却发现自己等人被包围,接着一阵鸣金声,晋军大营开出一支晋军。 胡人与晋军合流,许攸顿时傻了眼。 逢纪更是眼疾手快抽刀就要砍翻许攸,可谁知许攸亦久经沙场,一下躲了过去。 逢纪吼道:“许子远,你个贼子竟然伙同晋军骗主公。” 许攸还没来得及回话,便有晋军弓弩齐发,逢纪身重数十箭而死。 有晋将出喝道:“敢有妄动者皆杀,弃械者可活。” 袁尚看着逢纪死的如此惨傻眼,身边的袁军将士百死余生还是有些血勇之气,当下道:“主公,某等拼死护着你杀出去。” 袁尚知道自己被俘虏了也不会有好下场,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袁尚当下对诸袁军将士团团作揖:“今日诸君还能随某赴死,某万分感激。” “愿与主公一同赴死。” 袁军俘虏鼓起勇气便杀向晋军。 马超哼道:“不知所谓,给某全部杀了。” 马超杀令一下,万箭齐发,袁军俘虏全都被射杀。 就连袁尚也身中数十箭而死,双目怒瞪似乎是在眷恋这个美好的世界。 许攸眼看着逢纪、袁尚一一而死,被晋军死死按在地上,而后被押着走进晋军大营。 许攸再看到刘备恍若隔世,怎么每次见他,他都似更高人一等,而自己一次比一次落寞。 而马超趾高气扬的对刘备道:“主公,这个家伙自称南阳许子远,想必就是主公的仇家了吧!” “哈哈哈!” 许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晋军的计,爽声大笑一阵,随即自嘲道:“想我许攸纵横一世,没想到今日竟栽倒小儿手里,还自得为计,害得主公也丢了性命。悲哉!悲哉!” “主公?袁尚吗?” 郭嘉突然开口问道。 许攸并不发言,只是一个劲的狂笑。 马超脸上的笑却僵住,难道说刚刚那帮袁军中有袁尚,他抓住了袁尚,这可是大功。 希望那帮蠢货没有射杀袁尚。 马超激动的出帐,只见晋军已收拾好阵地,没死的袁军都被补了一刀,马超奔到的时候,晋军已经给袁军补了最后一刀。 马超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抓住袁尚,跟杀了袁尚是两回事啊!扬名的机会就这么丢失了。 我恨呐!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下令射杀他们。 第一百零九章大王,你不能杀我(谢谢liuhghjkk大大的打赏) “晋王,你不能杀我!” 许攸看到袁尚的死状,眼睛里说不出是愤慨,还是冷漠,只是淡淡的对刘备道。 “汝不过是一俘虏,吾王为何杀不得你?” 马超对误杀袁尚之事很是不满,当时只顾着这个许攸却没对袁尚关心,不得不说这会是马超最近连做梦都会后悔的事,此刻听到许攸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忍不住怒喝。 许攸冷漠的看了马超一眼,吐出两个字:“乳臭小儿不可与之语。” “你” 马超见被许攸蔑视大怒。 “孟起,且退下。” 刘备止住马超,看向许攸,如果许攸是求饶刘备肯定会满足他,毕竟打败一个人不只是消灭他,而是要从内心将其击败。 可如今许攸明显不是求生,反而像是自救,刘备真的很好奇他怎么自救? “你说孤王为何不能杀你?” 刘备问道。 许攸一改之前的冷漠,倨傲的道:“公可知朱鲔?” 刘备道:“莫非圣公皇帝大司马朱鲔乎?” 许攸一愣,点头,他没想到刘备这个破落户竟然还知道刘秀时期的人物,不过想到刘备大兴儒家,又自称刘秀第二,对刘秀时期人物知道一二也不算甚。 其实他哪里知道刘备知道朱鲔,完全是这位后世那部霍夫人拍的秀丽江山之长河行,刘备前世因为看了这部剧太操蛋,还准备写一写西汉末东汉初的来着,只是后来太懒作罢。 这是后话,回归正文。 许攸傲然道:“朱鲔曾与圣公皇帝合谋杀光武帝之兄齐武王刘縯,后又数番向圣公皇帝诋毁光武帝,更是趁光武帝北上平贼时偷袭河北之地,最终坐困孤城时光武帝不是还允其降,最终官至少府,子孙延绵数代。何也?” “光武帝言:做大事的,不忌讳小的怨恨。朱鲔如果归降,官爵都可以保住,我怎么会杀他呢?黄河水在这里可以作证,我决不食言。” 贾诩在一旁道。 许攸闻言,倨傲之色稍减,待看到一五旬左右老者,深袍高冠,没有一丝博儒高士神采,当下更为惊讶。刘备这几年身边果真聚集不少能人,怪不得能发展这么快。 许攸收拾下心情,道:“不错,正是如此。光武帝连杀兄之子都能饶恕,为何?只因天下未平,且不可因公废私。朱鲔与光武帝乃私怨,朱鲔与之交战乃公事,他日某设计害晋王乃私怨,今日两军交战晋王擒某乃因公也!若晋王因私怨杀某,晋王纵横天下多日,有仇隙者众,他日还有谁敢投降晋王。” 一时间晋营无言出,历来成就大事之人都不愿乱杀名望之士原因就在此,杀一个名士只是一句话,带来的后患却是无穷。 比如曹操平定河北后,为何河北数叛? 一是高干降后又叛,二焦触、苌奴之叛,最严重的当属苏伯、田银之叛乱,曹操顾不得收尾马超战败之事就匆匆赶回邺城坐镇,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因就是曹操杀了名士沮授,还有早期之例,曹操杀了九江太守名士边让,结果前脚去伐徐州,后脚兖州士族都联合吕布取了大半个兖州。 如果不是吕布无能了些,曹操就成为袁绍麾下一将了。 “主公三思。” 郭嘉凑到跟前说道。 刘备闻言皱眉,顺便看了眼贾诩,只见那老头跪坐在原地,似乎像是睡着了。 刘备知道位子越高越不能随心所欲,没想到这么快就体会到了,当下摆手道:“先把许攸押下去。” “喏!” 许攸闻言面带傲色,推开准备压他得白毦兵的手,喝道:“某自己走。” 许攸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记得给某备着酒菜,某要一醉方休。” 许攸说完,又瞅了袁尚的尸体,提醒道:“最好给显甫公子,逢元图各备一副棺椁,抬回邺城,风光大葬。” “可恶,嚣张。” 刘备在许攸出帐后忍不住怒拍一下席案爆喝,接着就听到帐外传来许攸爽朗的大笑。 郭嘉无奈的出言笑道:“主公,许子远虽然说话难听了些,可暂时还杀不得他,至于日后怎么处置他,还不是主公一句话的事,不过此时他说的并没有错,或许他正是看透这点才如此骄狂。” 马超道:“如此骄狂之辈真是可恨,早知道某在来的路上就该宰了他,也免得主公如此为难。” 刘备怒哼一声:“如今说不都晚了,早干什么去了?” 马超不由翻白眼,小声嘀咕道:“谁不知道主公您爱猛将、名士,某觉得这许攸怎么也算名士,以为您会招降他呢?” 刘备怒道:“你又在嘀咕什么?” 马超身板一挺,道:“主公,人常说主忧臣辱也!既然那许子远惹主公不开心,某这就去砍了他的脑袋,提来给主公当球踢。” “胡闹。” 刘备一喝,随即摆手道:“尔速速退下,某要再惹是非。” “喏!” 马超应声而退,走到帐口问了句:“主公,这许攸杀还是不杀?” “没孤的命令谁也不许动他。” “喏!” 马超赶紧溜出大帐,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想想今日之事觉得好像一切都不利,好不容易得了一大功,还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自以为有功却惹得主公大怒,真是倒霉催的。 马超赌气闷头往外走,正好撞到同样愤懑而来的韩猛。 韩猛本以为自己抓住袁尚了,没想到闹了个乌龙,火急火燎的又去河边搜寻,结果心腹告诉自己,袁尚已被马超抓住了。 韩猛顿时火上来,他在前线拼死拼活逮着个假的,马超在涿郡优哉游哉的竟然平白夺得一大功,真是人跟人不能比啊! 马超无意下差点被韩猛撞了个趔趄,当下瞅了一眼韩猛,却见韩猛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韩猛那小眼神儿仿佛在说,瘪三,你瞅啥! 马超心里那个不服啊!瞅你咋地!不仅瞅你,老子还要揍你! 韩猛眼神里尽是不屑:揍我,你忘了当初老子把你打的屁滚尿流,你差点被阎行一戟挑杀的事了,如果不是老子,你丫死了。 马超特不服,谁把谁打的屁滚尿流,有种说清楚。 韩猛,这事说不清楚,打倒是能打清楚。 马超:打就打,谁怕谁,正好老子今番还没上过战场呢? 韩猛:爷也没打够呢? 第一百一十章主公饶命啊 “主公,这个许攸不能杀,许攸乃南阳人,如今南阳新得,人心不稳,杀一个逢元图已算误杀,再杀许子远恐南阳士族反矣!” 刘备的中军大帐内,武将都已出去,诸谋士纷纷齐聚一室,郭嘉首先道。 刘备麾下南阳系的人并不少,首先黄忠家族,名医张机,尤其是张机,张机创立军医、郎中两大体系,虽然并无太大实权,可论名望或许比刘备都大。 试想一下,那个战士上战场不受伤,受伤不就得找医士吗? 还有陈震,其实许多不知,这陈震就是当年化名的简震,与简雍家族关系密切。 南阳系还算个小派系,可是这个小派系,上有妃子黄蝶舞,武有大将黄忠、黄叙、文聘、李严、魏延等大将,文有张机、陈震、傅彤等将。 再加上黄忠并不争什么,因此反而成为各派系相争的香饽饽。 谁都不想得罪南阳系,不得罪南阳系,那就得加强南阳系的实力,说降许攸就是第一点。 “主公,恐怕不止南阳一地,许攸在河南士族、河北士族中都有良好的人脉,杀之必使天下斐然。” 华歆亦劝道。 前面说过,许攸乃何颙的小兄弟。 很多人对何颙不太了解,何颙是个什么人,名不见经传,三国演义中出现几次都无出彩表现,后汉书也只有寥寥三百余字。 至于作者君大书特书吗? 其实看何颙,那寥寥几百字就能发现他的不同。 何颙少游学洛阳。颙虽后进,而郭林宗、贾伟节等与之相好,显名太学。 郭林宗乃郭泰,贾伟节乃贾彪。 当年就这两人带着三万太学生解了第一次党锢之祸,牛吧!据说什么三君、八俊、八顾、八厨什么的,都是此二人编的。 颙以与蕃、膺善。 藩乃太尉陈藩,与窦武一起准备灭了宦官,结果被宦官所灭。 膺乃李膺,天下楷模李元礼,党人首领人物,八俊之首,仅次于三君,同时他还是袁绍的岳父。 袁绍慕之,私与往来,结为奔走之友。是时,党事起,天下多离其难,颙常私入洛阳,从绍计议。其穷困闭厄者,为求援救,以济其患。有被掩捕者,则广设权计,使得逃隐,全免者甚众。 袁绍慕之,与其结为奔走之友。 诸位袁绍不必介绍,可当袁绍跟他结交后,袁绍在洛阳外结芦守孝,替天下党人奔走。 想必就是在那时有了天下楷模的名声,娶了李膺的女儿。 李膺当时已死,联姻恐怕就是何颙之功。 如果第一次党锢之祸成全李膺,是李膺时代,那第二次党锢之祸成全了袁绍,那承前继后的那位就是何颙。 党人的势力如何大,不必说吧!不然也不会起党锢之祸。 何颙这位承前启下的功臣,能量有多大自不用说。 许攸是何颙小弟,能量自然巨大。 只一件事可看出,那就是王芬造反。 这件事情是有历史记载的,许攸确是参与其中。 许攸寒门士子,何以谋大事,全赖何颙也! 如今何颙虽死,然许攸却全盘接受何颙的政治财产,许攸的影响力可见。 再说许攸之死,是因恃功傲慢,被人告发被曹操所杀。 恐怕未必只有此,其河北初定,许攸何以傲慢,是因河北无许攸则不稳。 许攸死年不可计,然而他死不久,高干反,并州三年不平。 建安十六年,许攸死后大约五六年间,河北更大的骚乱起,那就是田伯、苏银之乱。 此乱只有寥寥一句带过,可其政治影响很大,最起码曹操没有善后凉州就回邺城。 说这么多,就是告诉诸军,许攸的身份如何敏感,他又为何在死到临头还如此狷狂的本钱。 不论诸人说再多,刘备想杀许攸之心不死,不止是恨,只是觉得自己有气难舒。 刘备坐在大帐内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典韦进帐道:“主公,马超不知为何在帐外跟韩猛打起来了。” 刘备一听,怒火随即喷薄而出:“岂有此理?大战尚未结束,他二人怎敢私斗,眼中还有没有某这个主公,真是放肆。” 刘备说着,站起身一脚将身前的席案踢翻,大步走了出去,诸谋士与典韦纷纷跟随而上。 只见帐外,马超跟韩猛正打的不可开交,大营内不得骑马,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你一拳我一脚,招招凶狠,拳拳到肉。 他们身上受到多少力道不可知,只是看他二人的拳头就知道用力匪浅,一个个血肉模糊。 典韦正要上前劝开二人,刘备抢步上前,从旁边观战的士卒手中取过一杆白蜡枪就朝两人打去。 开始韩猛、马超被打还有些意外,看到持枪的人是刘备都有些吓傻,甚至差点忘了闪躲,后面见刘备打的越来越狠,才不得不躲闪。 刘备胸中气息随着抽打消散,随即将手中的白蜡枪丢在地上,对身后的诸谋士道:“某刚才打了多少下。” 诸谋士一愣,谁记得这了。 郭嘉上前道:“主公一共打了五十六下。” 刘备点头,看了看自觉有些委屈的韩猛、马超道:“大战未完,尔等竟然在大营中私斗,乱吾军纪,犯吾军规,尔等可知罪。” “某知罪。” 刘备自任晋王,礼仪、规矩越来越多,也就显得威严日重,尤其袁绍已死,河北易手,一统天下之势已明确,这无形中言语、身形都拔高无数。 “哼!” 刘备怒哼:“孤王最是分的清楚,功是功,过是过,功不能抵过,谁若犯孤军规,孤是不会记得他所立过多少功,还是看他犯过多少错?尔等知晓吗?” “喏!” 韩猛跟马超只是心中有火,随着厮打火气早已败完,当下只觉得后怕无穷。 其实刘备的与其说说给他俩听,不如说说给身后的诸谋士听,这个王朝是有法纪,孤王说了不算,人情说了更不算。 刘备想着,突然觉得是该时候加强法律法规来约束这帮权利巨大的心腹、宠臣了。 “知错就好,然军法无情,每人一百军棍,汝二人可服气。” 韩猛、马超二人点头称喏。 刘备又道:“孤亲打五十六,每人二十八下,每人再补七十二下便可。” “多谢吾王。” 韩猛二人大喜,看来主公还是很照顾他们的。 接着刘备又道:“这七十二棍必须棍棍到肉,上药后在大营门口示众三天。” “啊?主公饶命啊!” 示众?这岂不是要丢人,因私斗犯军纪而被打。马超、韩猛二人宁愿被打够一百棍,也不愿意示众。 刘备回到大帐,就对诸谋士道:“把许攸放了吧!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喏!” 诸谋士一愣。 第一百一十一章许攸之死 “先生,某觉得主公打的不止五十六下吧!” 典韦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待郭嘉从刘备帐中走出忍不住问道。 郭嘉微微一笑,捋着胡须道:“子满啊?主公不知道他打多少,某也不知,主公要的不是具体数目,还是在看大家谁懂他的心思,谁能为排忧解难。” “哦!” 典韦憨憨的点头,似有所悟。 诸谋士走后,典韦入帐,刘备呆坐在席案上不说话。 昨天乃至昨夜,刘备没合过一会眼,按说如今该休息才是,可如今竟然不睡,典韦忍不住道:“主公,您要不休息一会儿,反正如今大局已定。” 刘备点头并不说话。 典韦道:“主公可还是在为许攸的事心烦。” 刘备继续点头,典韦虽然不如陈到使得顺心,可是这位粗莽大汉没有别的心思,只会听从刘备的话,这反而让刘备极愿意在他面前放开自己,如果是陈到在,刘备就需要谨慎点,以免陈到揣测自己的心思做事,典韦则无此忧虑。 “主公,且睡吧!一觉醒来,也许烦恼就不见了。” 典韦劝道。 其实典韦真的不会安慰人,不过刘备却很开心,难得一笑,随即入后帐休息,待天彻底明,他还需要前往下曲阳见田丰、安抚袁熙等人,收拾战场后还得去邺城。 许攸在帐中饮酒,酒醉后席地而眠,却被外面的吵闹声乱醒,起来就想去看看究竟,自然而然被晋军拦阻。 你发狷狂之言,他们管不到。 你要好酒好菜,他们还管不到。 不过你要出去,没有主公的诏令,还是别想了。 许攸吃了闭门羹才醒悟自己乃俘虏身份,自嘲一声继续回去吃酒。 不久,简雍掀帐而来,看到许攸还在吃酒哈哈一笑道:“子远,可还好?” 许攸冷哼一声,掸了掸深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嘲道:“哼!宪和先生何必嘲讽某?如今某身为阶下之囚,何谈还好?或许晋王仁义,某才有酒喝菜吃,这也算的好吗?” “哈哈!子远兄不愧是辩士,这张嘴真是厉害啊!某不服不行啊?” 简雍无奈摇头,随后又道:“吃过这顿酒,子远兄又可恢复自由身了。” 许攸一愣:“哦!晋王真如此大度。” 简雍点头:“另赠送金饼数十枚,良驹二十骑,大戟士十名,天下之大,子远兄想去何地就去何地,如何?” 许攸哈哈一笑:“宪和,莫非在诳某?” 简雍不满的摇头:“子远兄,吾身为并州刺史,晋王心腹,尚不至于为此小事哄骗先生吧!” “好,好!晋军好胸襟,哈哈!” 简雍看着许攸猖狂的笑容,不仅想给他几巴掌,可是许攸身份敏感,他只能陪着笑,有时候当胜利者也无奈的紧呐! 典韦看刘备入后帐就出营,带着随身小戟,准备取许攸小命为刘备消愁。 其实典韦先听马超不知从哪学来的主忧臣辱的理论,又听郭嘉的话,最后看到刘备的脸色,他再粗莽,也知道主公极不喜许攸,还不得不放了许攸。 既然如此他自然得挺身而出,总不能因为舍不得高官厚禄而忘恩负义吧! 想起少年时为友人杀恶贼,今日为何不能为主公杀心腹之患,大不了再流亡天下去,毕竟主公迟早统一天下。 典韦悄悄来到许攸帐中却发现简雍已到其帐,只好等着许攸跟简雍胡扯后,最后简雍亲自带人送许攸出帐。 典韦亦牵着马出帐,简雍看到典韦的身影,问道:“子满,何处去?” 典韦就怕被人发现,没想到还是被简雍发现,急中生智道:“某看主公身体有些虚,看山中有无老虎,打死一只,取虎骨跟那玩意儿泡酒,给主公养身子。” “哈哈!好,想不到子满还有此雅兴,对了,真捉到老虎,别忘了给某一些虎骨。” 简雍早就听说过典韦捉虎,没想到是真得。 典韦连点头,有种过关的庆幸,还没出营又听简雍喊住他:“不多带些人去。” 典韦忙道:“不用,不用,他们那里懂捉虎。” 典韦说着,上马仓皇而去。 简雍看着典韦仓皇的身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有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儿?最后只能自嘲的摇头回帐。 许攸出了晋军大营,忙快马加鞭的朝河间方向而去。 为何是河间,是因为那里兵力薄弱,而且亲袁军士族颇多,至渤海就能乘海去青州,或者辽东。 许攸快马不停,身边的大戟士自然亦跟随,他们都是许攸亲自挑选的,身为本就生死不知,能逃出去自然是好的,至于以后谁又去管他。 许攸一路逃却总觉得有人跟着,可回头看又没有大军跟随,只有一个看似过客的游侠儿。 游侠儿而已,许攸并不放在心上,他本身就是游侠儿出身吗。 而后一队人停停走走,许攸才发现那游侠儿似乎为自己而来,凭一个人就想杀自己,力拼十个大戟士后杀自己,未免太可笑。 许攸在一山谷处埋伏起来,坐等那游侠儿赶来,而后问:“足下到底何人?为何一直跟着某。” “取汝之命之人。” “哈哈哈!” 许攸听完不仅大笑,还真有不要命的人吗? 不仅许攸见大戟士们也哈哈大笑,他们未入军前也是游侠儿出身,几年厮杀本事更是见涨。 “杀!” 一个大戟士爆喝一声,随即向那游侠儿杀去。 只见寒光一闪,那游侠儿被一支铁戟刺穿盔甲栽落马下。 大戟士们笑声一凝,随即又有两个大戟士冲向游侠儿,接着已被那游侠儿用铁戟杀死。 许攸大急,道:“都给某冲上去。” 剩余七个大戟士一窝蜂冲向那游侠儿。 那游侠儿铁戟不断飞出,大戟士闻声掉落马下,最后几个大戟士被那游侠儿一戟一个斩杀。 许攸慌了,忙道:“壮士,究竟为何而来?如此武力不是无名之辈吧!” 那游侠儿摘掉范阳笠,许攸有些眼熟:“你,你” “杀人者,陈留典韦。” 典韦说完,许攸拍马就欲走,结果典韦一戟毙杀其马,许攸从马上颠下,奋力朝前爬,他想起来典韦乃刘备心腹亲将,晋军中排名前五的悍将。 许攸爬的怎有典韦骑马快,典韦催马马踏许攸身上,许攸仰天哀呼一声,典韦下马将其斩首。 后又将大戟士们劈得面目全非,骑得马匹已全部刺杀,拖入林中仍野兽啃噬。 又将大戟士埋入坑中,将许攸抛尸荒野,后提起首级,返回晋军大营。 第一百一十二章鲜卑三雄 塞外。 蹇曼听从白纸扇的建议,留三郡乌桓与张辽决战,自己却带鲜卑主力在两军交战正酣时撤军。 本想学檀石槐的诱敌深入,没想到晋军竟然没有上当,反而进兵乌桓老巢柳城,扶植乌桓新王楼班,大力清楚塌顿一系。 晋军修理完乌桓人,总该北上寻找鲜卑主力决战了吧! 谁想张辽掉头入了关内,牵招亦联合右北平豪族鲜于辅等人合围广阳,只剩田畴率一千铁骑坐镇柳城。 初,蹇曼、轲比能还以为这是诱敌之计,可慕容登派人前往关内,才知道刘备与袁绍交战正酣,这才调晋军入关。 蹇曼闻听消息大喜,立刻就要起兵南下,再犯幽州边境,以助袁绍灭掉刘备。 蹇曼待在受降城数年,自然知道晋军的强大,也明白晋军汉化政策的厉害,而袁绍似乎还是想用原大汉王朝的怀柔政策来软化胡人。 这两相一比较,自然高下立判。 蹇曼聚众商议,诸鲜卑贵族纷纷点头,白纸扇道:“大汗,诸位不妨且听某一言。” 白纸扇献的诱敌之计没有生效,这让蹇曼很生气,连带着对他也有了几分不信任,可是轲比能、慕容登却觉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诱敌之计虽然未成,可鲜卑主力的确完整的保留下来。 白纸扇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拼命的跟轲比能、慕容登套近乎,以免被蹇曼所杀。 如今数万鲜卑中,轲比能、慕容登的兵力远比蹇曼多,至于鲜卑小部落不是被晋军踏平,就是被蹇曼抛弃。 轲比能、慕容登兵力比蹇曼多,他俩话语权就特别重,白纸扇紧靠轲比能就能保住性命,何况慕容登屡败于汉人,每败一次就对汉人尊重加深一分。 现在的慕容登对他身边的心腹谋士李敏已经是奉若神灵,李敏与白纸扇同为汉人,自然相互扶持,再加上轲比能与慕容登关系密切,更使得二人如同一体。 白纸扇虽为蹇曼不喜,可是也不得不道:“先生,又有何计策令本汗取胜。” 白纸扇忽悠蹇曼来此大鲜卑山自然为了让刘备专心致志的灭掉袁绍,好一统河北,一旦河北统一,天下大势将定,到时候给蹇曼几个胆子,蹇曼都不敢轻易南下。 如今袁绍与刘备交战正酣,这正是他身为间谍发挥作用的时候,虽然晋军不一定知道。 白纸扇清清嗓子道:“大汗,取胜之策,某尚未有,可免败却有一策。” “大胆,汝竟敢说大汗南下必败,看某不杀了汝这汉狗,看汝还怎么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一亲蹇曼的鲜卑贵族拔刀出言。 “放肆。” 轲比能大喝而出,随着和连、魁头、步度根、蹇曼相继死去,檀石槐时期就出尽风头的轲比能在鲜卑威望素著,又兼其赏罚分明,鲜卑人中已有人称其为檀石槐第二。 檀石槐亦小种鲜卑出身,看着自身武力四处征伐才有了大鲜卑帝国,如今鲜卑由盛至衰,鲜卑贵族正希望族人有檀石槐式的人物出现,而不是看檀石槐子孙因争权夺利而自相残杀。 因此轲比能实力在三人中最强,威望也最重。 轲比能一喝之下,那人虽握刀在手可神情已怯,又碍于面子不敢退下。 蹇曼不由暗恨那人无用,当下为其解围道:“还不速速退下,本汗岂是不听人言之人,先生不妨细细道来。” “喏!” 白纸扇瞅了慕容登一眼,见其也是洗耳恭听状,看来只要说服慕容登就能阻止鲜卑南下,遂高声道:“前番失计,使得塌顿一系全被晋军所灭,乌桓人死者甚重,以楼班例,竟然接受晋军封号,又遣乌桓精锐入关,足见乌桓人已被晋军收复,大汗此刻南下,晋军只要给够足够的诱饵,乌桓人定会为其前锋阻挡大汗大军。大汗与乌桓自相残杀,有几何胜算,何况那牵招仍在幽州,大汗纵然破了柳城、卢龙塞,依然免不了要跟晋军决战于幽州边境,此莫非大汗所愿尔?” 蹇曼愕然不言,慕容登若有所思,轲比能明显已知道白纸扇之意。 蹇曼皱眉,一个鲜卑贵族立即出言道:“那依先生咱们就老死在大鲜卑山了?” 白纸扇笑道:“自然不是,每年冬天必有雪灾,雪灾一起,草原上的勇士要想活命就只能南下劫掠汉人,乌桓人纵然对大汗有芥蒂,为了活命也得南下。大汗联合乌桓再乱,晋军难免顾此失彼,而且乌桓人与我互不信任,两下各行其事,大汗说不定还能再坑乌桓人一次。” 慕容登点头,道:“先生目光犀利。” 蹇曼有些不甘心:“难道我等就坐观袁绍与刘备大战而不管?万一等到冬天,晋军撤军或袁绍败了呢?” 白纸扇道:“晋军撤军,大汗南下,袁绍为取胜必派大军接应大汗,大汗则可再敲袁绍一笔,还能出师有名。若袁军败,袁绍能纵横河北,麾下精锐何其多?晋军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必定得崩碎几颗牙,那还顾得上大汗。” “哈哈哈!好,先生妙计。” 轲比能率先道。 慕容登已起身鼓掌而赞:“先生大智。” 蹇曼见状,只能无奈道:“那就依先生之言,等白灾时再起兵,不过联络乌桓人一事,就交由先生负责吧!” 蹇曼说完,起身离去。 蹇曼一离开,其心腹纷纷离去。 慕容登与轲比能一起出帐,对白纸扇道:“先生此番联合乌桓人是否有危险?如果有危险,大可不必前去,另则前去便可。” 轲比能亦道:“不错,先生乃我大鲜卑军师不可深入险地,纵然不去联络乌桓人,他蹇曼又能奈先生何?” 轲比能的话霸气的很,可他有这个实力如此说。 蹇曼虽然用心险恶,想借乌桓人之手除掉轲比能的这个智囊,可对白纸扇来说这也是个机会,跟晋军重新恢复联络的机会,而且还得把鲜卑可能在白灾时南下的消息透露出去。 白纸扇道:“多谢二位大人担心,乌桓人虽然被我鲜卑坑的不轻,可晋军在乌桓大开杀戒,总有比恨某鲜卑更恨晋军的部落,某此去定然是蛰伏暗中,静等大汗率军至。” “好。” 轲比能不愧是做大事的,当下点头道:“先生此去务必要以保住性命为要,乌桓人不开窍就不必理会他们。” 轲比能吩咐完白纸扇,又对他弟弟苴罗侯道:“此番先生入乌桓,你带着数十精骑陪同,若先生少一根毛发,你不用回来了,明白吗?” “喏!” 苴罗侯喝道。 “多谢大汗信任,某此去必能联络乌桓人起事。” 白纸扇感激涕零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韩当的疤 柳城。 自张辽大破三郡乌桓跟鲜卑联军后率军入关,田畴亲率所部长途奔袭柳城,柳城随即告破。 田畴扶植楼班继续为傀儡,另一方面大肆铲除诛杀塌顿一系人马,为安置乌桓降卒,田畴大肆征劳工修缮柳城城墙,又征发乌桓男女老幼十余万,修筑柳城到卢龙塞的直道,以加强辽西郡对柳城的控制力度。 田畴以工代赈,在确保乌桓人能吃饱的情况下,不少乌桓人被累死在这条直道上。 累死的乌桓人随即被晋军拖走烧掉,然后给其亲属赔一定的财货,乌桓人虽然屡有怨言,可其统治也算能持续的下去。 田畴一手对乌桓人下层施高压,一面又对乌桓高层施以恩惠,赏赐大量的晋军产品,如刷牙的青盐、蜀锦、茶碗以及上好的茶叶来换取贵族手中的牛羊。 田畴还从幽州以及草原大肆收买汉人奴隶,然后给他们牛羊、土地,确保他们在柳城落户。 柳城短短数月内成为居住万户的大城,田畴还想在柳城附近修建几座小城,可是冬季到来,田畴只能简单的修了几座障城。 柳城因为田畴高压的手段呈现出别样的繁华,大量的商队从幽州进入柳城,然后再从柳城散发到三韩地区,又从三韩运土产品进入中原。 然而这畸形的繁荣背后是无数乌桓人的血肉和性命堆积出来的,然而得利的是汉人跟乌桓贵族,谁又会管下层人的死活? 白纸扇冒充从三韩回来的商队进入柳城,一路上看到的鲜卑、乌桓人与汉人截然不同,胡人都是衣衫褴褛,汉人多是衣服干净整洁,走路也是趾高气昂,连胡人贵族也是夹着尾巴做人,反而是破落汉人耀武扬威,甚至开始抢夺其胡人的妻女。 田畴学贾诩在受降城时候的政策,当然甚至更变本加厉,因为田畴学的是韩当版,执行的也是韩当。 刘备与袁绍决战,自然要得在幽州放一员大将,毫无疑问韩当是最合适的人选,韩当久在边军,深谙胡人脾性、战法,而且经过前番之败后变得更加沉稳,佐以田畴之智,才使刘备让牵招、张辽陆续入关作战。 韩当也不是一味杀戮,他从幽州请了不少文士,其中就包括田畴招揽的不少名士,其中就包括隐姓埋名的邢顒。 邢顒字子昂,河间谟人,张郃的同乡,历任曹操丞相参军事,侍中、尚书左仆射、太常。 邢顒日后的成就无人知,可田畴今日所用政策皆出其手,刘备亲令其为柳城丞,如今柳城的繁荣大多出自其手。 白纸扇想着如此三人,阻挡鲜卑大军南下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如何联络他们呢? 白纸扇正想着,突然看到一股烟尘荡起,飞快的朝城门处飞奔而来。 只见这支骑兵全都是精甲,也就是鱼鳞甲,为首的一员大将面目刚毅,尤其是其脸上从右眼到左耳的伤疤让人看着都胆战心惊。 白纸扇看到此人不由大惊,以前只听说韩当为警示自己不再犯轻兵冒进过错,在张辽、郭蕴及三军面前亲手划下这道疤痕,而后率军出高柳。 一路上,晋军因其士气高涨,乌桓等胡人敬重其胆魄而奋勇杀敌,韩当可谓仅凭先锋人马便复取下弹汗山,又杀得蹇曼所制的西部鲜卑大人蒲头部落花流水。 以前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像传说,可真的看到韩当的脸,白纸扇心中有股热血澎湃之感,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此乃我辈军人之楷模也! 韩当率数十骑呼啸而过,期间韩当似乎感受到白纸扇的炙热的目光,回首冷冷看了白纸扇一眼,仅仅一瞥,带着杀气的目光配着韩当脸上的伤疤让人好一阵心惊肉跳。 韩当离去,白纸扇才拍着胸脯道:“好一个韩义公,果然名不虚传。” 白纸扇身旁的苴罗侯不屑的道:“不过是莽夫,不还是在军师跟大哥的计谋下险些丧命。” 白纸扇道:“大人不能如此说,兵家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吾等当时也是恰逢其会罢了,如果不是韩当大意,而是正面交战,胜负尚未可知?” 白纸扇说着,心里不免有些愧疚,那一战的确是他的缘故,本以为韩当纵然败也该是小败,为主公北上提供借口,没想到竟然致使韩当全军覆没,韩当也差点殁于阵中。 苴罗侯还想说什么,突见前方又一股烟尘飞驰而来,观之似是韩当又来。 苴罗侯下意识的抽刀欲战,道:“难道是韩当发现什么?先生,若一会儿打起来,你先撤。” “不忙。” 白纸扇看到苴罗侯过激的动作按住他,心里不免有些好笑,嘴里说不怕,心里却怕的要命,主公留义公将军真是妙笔。 白纸扇安抚其道:“韩义公来,未必是发现什么?放松,要放松?” “喏!” 苴罗侯说着放松,可还是忍不住紧张,毕竟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韩当的名可是杀人杀出来的,从受降城的匈奴人到弹汗山的鲜卑人,再到柳城的三郡乌桓人,死在其手下及命令下的胡人何止十万?名副其实的杀神。 只是现实及史册都不允许说而已,因此韩当几乎全军覆没,也没人说他的不是。 刘备仅仅过了半年,又将他从行军司马,到护鲜卑校尉、护乌桓中郎将,再提拔到度辽将军。 度辽将军非杂号将军,而是有名有爵的常设将军,麾下有度辽营这正规的常设编制。 如张辽虽为破虏将军,可麾下破虏军并不常设,乃东拼西凑而成。 韩当呼啸而来,径直放慢骑速走到白纸扇跟苴罗侯身边,盯着白纸扇跟苴罗侯道:“汝哪里人,又从何处来?” 白纸扇摇着纸扇道:“某乃并州雁门人,此番乃从三韩贩卖茶叶,又购了些山参、药材回,某想晋王与袁军大战,必少不了用药材。” 韩当点头道:“头脑不错,加入柳城商会没?” 白纸扇道:“某当初出发时鲜卑尚未作乱,柳城还在乌桓人手里,这不听到战事已平才从三韩回,因此未曾登记。” 韩当点头,下马看了看车上的药材,摸出一个山参闻了闻。 白纸扇道:“将军若喜欢山参,某此番入三韩还寻得一支百年老山参,可献于将军。” 韩当瞥眼道:“认识某?” “将军大名,草原谁人不知。” 白纸扇恭维道。 韩当瞅了瞅苴罗侯跟其随从道:“怎么都是胡人?” 白纸扇道:“某从幽州出发时胡乱未起,因此招募不少胡人。” 韩当点头,将山参放到车中上马道:“回城后,去某府上,记着带上百年山参。” “喏!” 第一百一十四章楼班的心思 “记得带上那支老参。” “喏!” 韩当吩咐完便扬长而去,韩当并不认识白纸扇,只是闻到白纸扇车上的药材味才返回,刘备的嫡子马上就要周岁了,韩当身为外将自然要表表忠心,在塞外皮毛多、药材多,因此韩当决定多找几支山参、以及弄一件白狐裘送给未来的太子。 苴罗侯见韩当远去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担忧的对白纸扇道:“先生,他为何要你去他府上?要不,再回吧!乌桓人虽众却是我鲜卑手下败将,到时我鲜卑大军回,他焉敢不降。” 白纸扇低估韩当在草原的威力,当下拍了拍苴罗侯的肩膀道:“先贤言: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许是虚惊一场呢?” 苴罗侯还是不放心,白纸扇只好道:“咱先入城,看韩当为何要百年老山参,而后再做打算。” “好吧!” 苴罗侯见白纸扇退步亦道。 二人入城,才知道韩当求老参跟白狐皮久矣! 因此白纸扇对苴罗侯道:“看,某就说是虚惊一场吧!” 而后白纸扇跟苴罗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翌日,白纸扇前往商会登记,而后又去拜见韩当,韩当却被田畴召去商议事情。 白纸扇费了些钱财,才知道田畴召韩当前去乃是因为冬季将到,商议如何稳住麾下乌桓人不作乱,跟可能到来的雪灾引起的胡人之乱。 白纸扇听到消息后心中大悦,田畴、邢顒果然名副其实,汉军有了准备,这柳城又新修筑,鲜卑如何攻的破? 因此白纸扇决定先不联络韩当,以免身份暴露。 夜,韩当并没有回来,白纸扇只好回到客栈。 第三天,白纸扇刚起床就见到韩当的亲兵携重金二来,原来韩当已连夜赶往卢龙塞方向,一是加强关防,二是减轻乌桓人的劳作力度,三是增加赈灾能力。 乌桓人只有吃饱喝足,才不会想着作乱。 白纸扇见状也很喜欢,不脱离苴罗侯的视线,更能得到鲜卑人的信任,白纸扇的话语权才更重,也就更能影响鲜卑人的决策。 他乃死间,何为死间?就是一旦他发挥间谍作用就是死的时候。 这些年或因侥幸,或因运气使然,他竟活到今天真的不容易。 韩当用重金购买他的百年老参,一时间白纸扇成为柳城的名人,许多商贾纷纷来见白纸扇,欲高价收购其药材。 白纸扇坐地起价大赚一笔,而后有大肆收购盐巴、绸缎、茶叶等奢侈品。 白纸扇一时风云柳城,就连商会主席也屡次在白纸扇进出商会时夸赞他是后起之秀,连县丞邢顒也再参加商会议事时特别提点过邢顒,并将其立为楷模,还特批一部分奢饰品无偿贷给白纸扇。 邢顒原话是:“冬天将至,晋王鏖战于下曲阳,十数万将士将面临穿衣的问题,因此晋王有严令务必要大肆收购皮毛做成皮衣,收购药材为我军将士治疗伤势,诸位晋王养商十数年,用到你们的时候到了,晋王还有言:谁能在这次会战中博得头彩,晋王不吝啬赏爵。” “赏爵?” 商人不论在何朝何代都是朝廷割羊毛的对象,如今刘备要封爵以提高商人的身份,这的确令天下大惊。 刘备虽然在各地开商会,大肆提高商人身份,又置度支部来管理商人,可商人一直没有参政权,如今封了爵,参政还远吗? 在商人欢呼时白纸扇返回大鲜卑山,因为白纸扇带来大批量的急需物资,这让轲比能大喜,当下搜罗更多的物资交给白纸扇,让其来回往返柳城与大鲜卑山。 眼红的慕容登亦派李敏效仿,蹇曼无奈,只好启用汉人去行商来拉拢麾下,可其派人的商人不是被盗匪所劫就是被晋军所杀。 蹇曼再傻,也知道这是轲比能跟慕容登的手脚,他们这是在架空自己,一面架空自己,一面又给一些物资表忠心来拉拢鲜卑贵族,蹇曼虽然很厌恶,可还是不得不低头,因为没物资他连心腹都控不住。 白纸扇在柳城打开局面,下一步自然就是拉拢乌桓贵族,恰在其时田畴改变政策,对乌桓人看管放松,因此白纸扇许多物资都有乌桓人转一手。 乌桓贵族得了好处,不少人围在白纸扇身边,比如王寄、王同这等晋军眼中的归义侯。 王寄、王同并非汉人,乃是乌桓贵族为表现出跪舔姿态,特改姓改名如此。 就连楼班也请刘备赐姓,刘备赐其刘姓。 接着楼班请取王号,为前往长安侍奉刘备。 刘备为乌桓安稳不允,仍封其为乌桓单于,号辽西王。 楼班数请皆不允,反而赏赐越来越重,楼班这才安心,任由田畴、邢顒在三郡乌桓中为所欲为。 一大批乌桓贵族见楼班如此,又都惧怕韩当,因为纷纷改汉姓,似王姓、李姓等最多,至于刘姓则很少,那是国姓,除非天子赐,否则不可轻取。 为此,韩当特杀了一批妄改刘姓的鲜卑贵族,故楼班才请刘备赐姓。 王寄、王同因为跪舔的厉害,得以经常见到楼班,当白纸扇提出要见楼班时兄弟二人愣住,突然发现白纸扇身份不一般。 其实他兄弟二人也是对晋军多为不满,表现的恭顺只是为保存实力,东山再起。 因此他俩一边借晋军铲除异己,一边将真正跪舔晋军的乌桓贵族诛杀,暗地里却跟楼班合谋,悄悄联络乌桓中反晋军的乌桓贵族跟勇士。 田畴经营柳城日短,因此耳目全靠王寄兄弟提供,不免成为两人手中之刀,杀了不少真心跪舔的乌桓贵族。 王寄二人猜到白纸扇的身份,又跟着苴罗侯去密见了轲比能,才决定带着白纸扇去见楼班。 今年似乎格外冷,正是用兵反叛之时。 楼班见了白纸扇什么有用都不说,只是说些塞外的风光雪月,白纸扇亦附和,二人相谈甚欢。 楼班待其走后,问王寄、王同道:“此人可信否?” 王寄道:“大汗,前番塌顿大汗联合鲜卑的确有这号人物,而且轲比能臣见了,总不至于鲜卑人也投靠了晋军吧!” 楼班点头,道:“事若可为则为,不可为则蛰伏。” “喏!” 第一百一十五章下雪了 “下雪了。” 楼班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脸色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其身边的王寄、王同以及与之对弈的白纸扇都一脸喜悦。 楼班自从确认白纸扇乃轲比能特使的身份后,每隔几天都召白纸扇来叙旧,毕竟白纸扇乃汉人身份,很少有人怀疑。 你说就没人去查白纸扇的身份吗? 天下大乱已有数年,各地户籍早已混乱不堪,可能谁都不记得自己是否还有族兄弟活着,随便编一个身份真是不要太容易。 楼班突然对白纸扇道:“白先生,蹇曼单于的大军何时能到?” 这是楼班第一次表露心迹,白纸扇却不感到惊讶,如果到此时楼班还能沉得住气,那楼班真是个不世出的枭雄人物。 “单于,雪已下,大汗需要时间来整军,而且还得筹集粮草,怎么也得十日功夫!” 白纸扇道。 楼班有些不满意鲜卑人的速度,瞅了眼阴沉沉的天空,他此刻只能祈祷这雪下得再大些,不然等鲜卑人来了,雪却消融完了,如何还能说服乌桓人反叛。 白纸扇给其打气道:“单于放心,某观此雪必然不小。” 楼班有些烦闷的道:“希望如此吧!希望先生催促一下蹇曼单于,务必要快,越快越好。” “喏!如单于没别的吩咐,某先告退。” 白纸扇看出楼班有话对王寄兄弟讲,当下告辞。 “好。” 楼班眯着眼看着白纸扇离去,王寄问道:“单于,您不相信他。” 楼班道:“汉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今晋军势大,白纸扇一个汉人干嘛要助吾胡人,与晋军为敌?” 王同道:“他不是被官军逼得做了土匪,而后又差点被晋军所杀,最后投了鲜卑人。” 楼班有些不耐的道:“这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不可信。” 楼班对王同的愚蠢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他身边实在无人可用,怎么也不会跟这二人合谋。 王寄道:“单于的意思是?” “去找苴罗侯来,本单于要跟苴罗侯密谈,你们俩派人去盯住白纸扇,而后去城外散布流言,就说雪灾大降,晋军粮草不足,准备让吾乌桓人自生自灭。” 楼班吩咐道,其实乌桓人的牛羊大多都被晋军收买或者被征缴,如果晋军不管他们,他们恐怕真得过不了这个冬天。 “喏!” 王寄兄弟忙离去。 不说苴罗侯如何跟楼班密谋,却说白纸扇一出楼班府邸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上,身为一个间谍,尤其是死间,反侦查术早已练的熟稔至极。 白纸扇特别带着这帮人诳了一遍柳城,在一家酒馆内大吃一顿,而后才回了自己买的府邸。 白纸扇府邸外一直有人在侦查,白纸扇虽然表现的悠闲,可心里有些焦急,雪一日未停,看样子这场白灾小不了? 如何提醒田畴等人防范即将到来的反叛呢? 白纸扇苦思良久终于想到一条妙计,既不用冒着暴露的风险通知田畴,又可以让田畴有警觉。 白纸扇呼左右来,问道:“苴罗侯大人可在?” “大人,不知去向。” 白纸扇点头道:“大人来了后,让他来见某。” “喏!” 苴罗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得到下人的回报,又看到白纸扇书房里的灯亮着,知道他在等自己,于是走向白纸扇的书房。 “先生,睡了吗?某可以进来吗?” 苴罗侯轻声问候,虽然楼班不相信白纸扇,然而鲜卑人,尤其是轲比能麾下的鲜卑人对其信之甚深。 “某还没睡。” 白纸扇披着大氅,亲自为苴罗侯开门,被门外寒风一吹,冻得白纸扇直打哆嗦。 苴罗侯道:“先生,外面风雪大,您先进去吧!某来关门,” “嗯!” 白纸扇点头:“某温了些酒,就等大人回来了。” 苴罗侯关了门,转身就见白纸扇取出温烫的酒给其斟满,苴罗侯过去坐下,还没说话就听白纸扇道:“大人,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喏!” 苴罗侯一杯酒下肚,才觉得被冻得发麻的身体暖和一些,放下酒樽,白纸扇又为其斟满。 苴罗侯看着白纸扇道:“先生,召某来何事?” 白纸扇道:“今日某去见楼班,回来就被人盯上了。” 苴罗侯一惊,道:“莫非是晋军?” 白纸扇摆手道:“应该不是,某特意带他们冒雪绕柳城一圈,看样子像是胡人?” “先生怀疑他们是乌桓人?” 苴罗侯试探的问道。 白纸扇点头,道:“不错,这件事大人怎么看?” 苴罗侯被白纸扇盯着有些心慌,再加上酒跟旁边的火龙暖的苴罗侯有些上头,苴罗侯当即站起道:“先生稍待,某这就去把他们全宰了。” “且慢。” 白纸扇出言,其实苴罗侯说完就后悔了,杀了乌桓人的探子不就是跟乌桓人决裂,跟乌桓人决裂,他与白纸扇又何必来柳城隐居。 白纸扇喊住他,他便老实坐下,白纸扇有些好笑,道:“大人,且吃酒。” 苴罗侯当即把酒吃了,白纸扇又为其斟上。 “大人,乌桓人监视某,看来是不相信咱们,联盟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没有信任,结盟那就是坑人。” 白纸扇故作不知苴罗侯被楼班请去,如此说道。 苴罗侯连连点头,白纸扇又道:“这也难怪,上次大汗坑乌桓人坑的那么狠,难免乌桓人起疑心。” 苴罗侯点头,突然想起上一番就是白纸扇联络的乌桓人,怪不得楼班不信他,反召自己去商议。 苴罗侯有心将楼班召自己的事告诉白纸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苴罗侯感到有些难堪,又吃了一杯酒,白纸扇又为其满上。 白纸扇继续道:“乌桓人不信吾,就算攻下柳城,那也是分道扬镳,再者乌桓人只想要恢复之前疆域,必不肯真心随大汗南下,与其乌桓人跟我决裂,不如咱们提前做准备,在拿下柳城的同时灭了楼班,楼班一死,乌桓人必被我裹挟。” 苴罗侯闻言一惊,一时间酒意汹涌,不过白纸扇的话在他脑海里划出一道火花,灭了楼班,乌桓为我所有。 蹇曼日渐堕落,鲜卑人莫不以轲比能为首,若再吞了乌桓人,那大哥不就是鲜卑的大单于了吗? 苴罗侯咽了咽唾沫,嗓子里仿佛依然有火要喷出,赶紧喝了口酒,熊熊的碳火、高浓度的烈酒、辉煌的前景无一不再撩拨着苴罗侯的神经。 苴罗侯忍不住诱惑,道:“先生,某该怎么做?” 白纸扇嘴角一挑道:“容易的很,在乌桓人中散播流言,流言越大越好,晋军必会加大对楼班的看管,待大汗大军到时,刺杀楼班,乌桓人惊慌下必反,十数万乌桓人一起作乱,晋军怎么掌控的住?到时柳城可不攻自破,而后大汗可裹挟乌桓人为前锋,南下幽州。” “赞。” 苴罗侯拍掌道:“某这就去安排。” 第一百一十六章田畴的应对 “大汗,外面下雪了!” 大鲜卑山,蹇曼的汗帐内,蹇曼正呼呼大睡。 自从轲比能跟慕容登大规模的往柳城贩卖货物,大批量物资都由他二人分配,蹇曼已被他们架空。 尤其是轲比能不知怎么跟乌桓人联系上,最近陆续有乌桓人来投,再加上轲比能左右征伐周围的鲜卑古族,势力越发澎湃,兵力已经比慕容登跟蹇曼之和还要多。 轲比能做大,引发鲜卑局势之变,慕容登有点投向蹇曼,然自主亦更强,蹇曼无法改变现有局势,只好每日醉生梦死。 蹇曼被喊醒时头疼的厉害,总觉得自己胸闷的紧,睁开眼发现是被一个女人压在胸口处,不仅大怒,一手抓住那女人的头发甩了出去。 女人痛的大呼,吵的蹇曼更加心烦,喝道:“给本汗退出去喂本王的爱犬。” 蹇曼的爱犬是一头成长期的狼。 蹇曼被架空,只好把兴趣放在酒色犬马上。 蹇曼看着那女人被拖出去才觉得清静些,对浑身瑟瑟发抖的心腹阴鸷的说道:“汝最好有个让本单于心情变好的消息,不然汝就是本汗爱犬明日的餐点。” 那心腹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大汗饶命,大汗饶命!” 蹇曼听得心烦,一脚将其踢翻,喝道:“还不速说何事?” 那心腹忙爬起,伏地道:“大汗,外面,外面,下,下雪,下雪了。” “下雪?” 蹇曼有些眯怔,好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大步走出帐外,只见帐外寒风怒号,鹅毛大雪怒舞,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如混沌世界一般。 “哈哈哈哈!” 蹇曼顾不得自己穿的单薄,上身只有一件袍服,开襟的袍服露出其浓密的毛发,一直延伸到蹇曼的下腹。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青龙线? 蹇曼仰天大笑良久,方感到严寒裹遍全身,当下打了哆嗦,嘟囔几句,入帐。 蹇曼入帐后,闻到一些尿骚味,举目望去才见自己的心腹摊在地上,地上湿了一大片,搁以往,蹇曼定要杀了这个污染自己牙帐的家伙,然今天心情好,大手一挥道:“把这没用的家伙拉出去,莫要脏了本汗的地方。” “喏!” 两个鲜卑勇士上前拉着那心腹就欲离去。 心腹终于惊醒,嘴里不断的求饶变得大声道:“大汗饶命,大汗饶命。” 直到其被丢进暴风雪中,被冻僵才反应过来。 “召各部首领前来议事。” 蹇曼吩咐道。 鲜卑诸部原本是分散而居,然而为引诱晋军来袭而合营,后来到大鲜卑山,轲比能与慕容登各自拉拢鲜卑贵族,征伐此地鲜卑古族,因此分为三个大营——蹇曼汗帐营,轲比能营,慕容登营。 轲比能跟慕容登冒雪赶来。 “如今雪已下,今年的白灾恐怕还要甚于往年,二位说,该怎么办?” 蹇曼待二人到后,看着外面自然还在下的雪问轲比能与慕容登。 轲比能道:“大汗,前番计议已定,只等雪灾,如今雪灾来的正是时候,大汗完全可以在雪停后南下,乌桓人那边,白先生已联络后,只待大汗军到就能跟大汗里应外合拿下柳城。” “好,” 蹇曼闻言道,他等的就是轲比能这句话,然后语气威严的道:“雪停后,各营全部到汗帐集结,而后南下柳城。” “喏!” 大鲜卑山有异动,立刻就惊动田畴散出来的商队跟探子。 与其同时整个柳城流言四起:“听说没,晋军在滹沱河跟袁军对峙,急缺粮草,这个冬天恐怕得咱们胡人自己解决了。” “我听说晋王大败,不仅要向咱们征粮还要征兵?” “我说真的征兵就好了,起码还能活下去。” “活下去?妄想,某听说毋极城已经被袁、晋两军尸骨都填平,还是没结束对战?你去,恐怕也是添城墙的料。” “那也总比饿死强。” “要我说还不如反” 这人一开口,聚在一起的胡人全都散去。 晋军不仅杀戮重,而且细作耳目多,万一被人告发,他们还想活着呢? 不论怎样,几乎在一个雪夜间整个柳城都沉浸在流言蜚语中,好像都知道晋军没粮了。 县丞邢顒得到消息后立刻去见田畴,田畴正埋首案牍之中,邢顒不由道:“使君,外面已危机四伏,使君怎还如没事人一般?” 田畴抬起头道:“子昂兄,胡人何时没有怨言?只要有饭吃,想必他们不会做的太过,到是那帮乌桓贵族需要严密盯着。” 邢顒点头,田畴又道:“子昂兄,你有没有觉得胡人这番举动大了些?如此招摇,岂不是告诉你我他们要起事了?” 邢顒道:“使君何意?” 田畴摇头:“总觉得胡人太招摇,如此招摇除非你我是聋哑人才不知道,胡人好像故意要弄得满城皆知。” 邢顒点头:“细想来,的确如此,难道说胡人举事就在今天。” 田畴道:“不可能,某加强对楼班的监控,又整合往日的行踪,发现他跟一个经常拿着白纸扇的汉人来往密切,这个白纸扇身边好像胡人居多。” “白纸扇?等等,我怎么听的如此耳熟。” 邢顒突然道:“哦!某想起来了,这个白纸扇是从三韩运药材而来的商人,某好像还表彰过他,他是率先顺应晋王号召的商人,某还想为其争取一个爵位。” “哦!看来,这是个眼光不俗的人。” 田畴捻着胡须道:“一个眼光不俗的人为何跟乌桓人搅在一起,连生意也照顾乌桓人,看来其所图甚大。” 邢顒皱眉:“那要不要立刻先把他抓起来?” 田畴摇头:“没必要打草惊蛇,乌桓人如此早就散播谣言无非两个原因,一是起事将近,二就是有外援。” 邢顒道:“鲜卑人。” 田畴点头:“某怀疑那个白纸扇就是为鲜卑人做事。” 邢顒一拍额头:“都怪某太大意,没能细细调查其身份。” 田畴摆手道:“这不关子昂的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藏的太深,如今对方有计要施,你我不妨静待大事来临。” 邢顒:“只要准备好,就不怕胡人作乱,可叫度辽将军秘密调兵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回袭柳城 一场雪将漠南草原化作一片雪原,无数牛羊被冻死,草原上不少小部落被风雪冻毙的老人小孩不在少数,最多的当属柳城的乌桓人。 辽西皮毛被大批量运送到幽州、并州战场,整个辽西草原上的胡人几因利益而把过冬的皮衣卖给晋军。 牛羊、皮毛全换成晋人的丝绸、茶盐等奢侈品,冬雪一来全都傻了眼。 因此在伟大的,天狼神眷顾的大鲜卑帝国单于蹇曼的振臂一呼下,无数胡人操起自己的弓箭,迁出自己的战马,找出发绣的战刀前往蹇曼处汇合。 蹇曼率十余万控弦,号称二十万精骑再度南下。 其实这二十万水分极大,比起檀石槐时实打实的二十万精锐,这二十万从八九岁能骑马的孩童,五十岁还能上马的老者,还有一半是妇女,最最重要的是这十余万大军尚不能做到人手一把兵器。 然而二十万大军的威势依然能草原诸部落胆气大增纷纷来投,蹇曼看着滚雪球一样的胡骑大喜,当下颁下命令道:“率先入关者,封为西部鲜卑大人。” 诸胡骑越发恣意骄横,如狂风般来到柳城。 柳城在此狂风呈飘摇之势,然而晋军仿佛不知一般,任由流言在柳城卷起万般风暴而不论,柳城外的乌桓人在楼班的密令下全都投靠鲜卑胡人。 轲比能靠着自己的手腕、威名,以及白纸扇为其挣来物资拉拢吞并不少部落,因此实力大涨。 轲比能一力进取率先来到柳城下,本意是跟白纸扇联合乌桓人一起里应外合,趁势拿下柳城,而后再挥军南下。 然而形势并非如此,轲比能兵临城下时楼班突然出现在柳城城头,直言王寄、王同假传其命已被斩首,而且晋军已准备开仓放粮,只要依附晋军者定能活命。 又有杀神韩当亲手将苴罗侯的脑袋丢到城下,轲比能才知道晋军早已摸清白纸扇的用意,而且他们自以为晋军没反应,殊不知晋军在等他来。 乌桓人闻听楼班消息后大乱,而后韩当亲率一千铁骑杀入乌桓人中,乌桓人望风而逃,当即冲散鲜卑胡人的阵营。 害得轲比能不得不撤兵十里才稳住阵型,点验身边士卒不过万余骑,还是跟随其多年的精锐。 轲比能收拢溃兵得两三万,而后再次兵围柳城,可士气明显已大不如前,韩当击溃乌桓人后,又令乌桓降兵,把已死的鲜卑人的头颅割下堆在城门口,又将胡人尸体堆在一起一把火烧掉。 哪怕轲比能再次兵临城下时,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烧,城门处的京观让胡人无不胆寒。 轲比能见状只能对柳城围而不攻,然而军粮不足,每日逃跑者无数,轲比能无奈,围城三日后,遂率兵南下,准备跟蹇曼汇合于白檀一线,攻克卢龙塞后大举入侵幽州。 韩当当即率本部铁骑出城,出没在轲比能大军左右,轲比能大军每日被韩当袭扰,损失惨重。 待轲比能跟蹇曼汇合后,已近十万大军的轲比能部只剩万余人。 一直被轲比能压着一头的蹇曼见状长出一口气,就连慕容登也有些异样目光,不过轲比能所剩的一万骑兵都是精锐,损失的只是人数,总体实力并没掉多少。 卢龙塞,自晋军掌控幽州后就重新修缮此地,并派一千精兵在此驻守,田畴得知胡人欲作乱后,又通知辽西郡守,辽西郡守田豫立刻又派一千精锐据守卢龙塞,同时向刘备求援。 刘备得到消息后,立刻派牵招带领幽州各豪族的兵力北上,但仍然留鲜于辅等人在身边。 刘备待送走不愿出仕的田丰、沮授后,整合大军随后率大军前往邺城,一是夸功,二是震慑河北士族,三是为袁绍父子风光大丧以收河北士族之心。 刘备在冀州风光无限,蹇曼等人在卢龙塞却心急如焚,本以为二十万胡人南下定能使卢龙塞守卒望风而降。 没想到卢龙塞的守将公孙章,一个无名之辈,竟然靠两千守军将卢龙塞牢牢守住,每次当胡人觉得卢龙塞摇摇欲坠时,公孙章总能调来援军将攻到城墙的胡人赶下城墙来。 如此这般,胡人攻卢龙塞十日,卢龙塞依旧在公孙章手里。 辽西郡太守田豫征召五千新兵即大量辎重进驻卢龙塞,胡人见状已有退意。 不仅,有商人疯传刘备已攻克下曲阳,正调遣大军北上。 胡人逃离之意更坚,每日逃亡者不下百人。 蹇曼忙召慕容登、轲比能等人商议。 慕容登道:“大汗,吾军虽众,然老弱甚多,贸然撤军恐怕会混乱不堪,若晋军再出兵追袭,后果不堪设想啊!” 轲比能亦道:“不错,大汗,此番南下乃因雪灾,纵然逃回大鲜卑山,大汗又如何渡过这个寒冬呢?” 蹇曼急道:“进,破不了卢龙塞,退,又退不得,难道要耗死在此地吗?” 诸人皆无言。 蹇曼此刻才体会到有谋士是何等幸福之事,他不由开始想念起白纸扇来,可惜白纸扇深陷柳城被晋军所俘。 轲比能苦思良久道:“大汗,我军不退只因粮草不足以过冬,可若有足够粮草,便可退回大鲜卑山。” 蹇曼道:“粮,从何来?” 轲比能道:“某前番攻柳城,实乃因为乌桓人反复才致使大败,不过某一路来,韩当率精锐追之,某在想若此刻,某率军突袭柳城,如能大破柳城,柳城之粮,便可让吾军过冬。” 慕容登亦道:“如果能大破柳城,那么大汗就可再次裹挟乌桓人南下,哼!到时,晋军也未必敢大肆出塞,再出塞也要等到明年秋后。” 蹇曼听了连连点头,问道:“那谁可前往柳城突袭?” 轲比能不好自荐,慕容登道:“大汗,此番突袭胜在一个奇字上,所以应该悄莫离去,大汗跟某都不合适离开,因为吾等需坐镇卢龙塞,保持对卢龙塞的攻击,才能使晋军把目光投向这里,柳城那边才能出奇制胜。” “好,” 蹇曼眼神闪烁良久,方无奈的对轲比能道:“那就由中部大人领兵前去吧!” “喏!” 轲比能闻言大喜。 第一百一十八章安东大都护 柳城。 王寄兄弟裹挟乌桓人造反,乌桓人死在城外者极众。 田畴在城内极尽安抚之能,楼班在晋军护卫下安抚乌桓伤残者,而后又将王寄兄弟的亲族、姻亲全部斩杀示众,而后在城内开设粥棚接济乌桓人。 乌桓人感恩之下,大呼田畴贤明。 柳城县廨府。 虽然刘备已然有柳城县为郡,田豫为第一任太守,可河北战刚刚结束,等到正式公文下来,还需要良久,因此只能称县廨府。 得乌桓贤名的田畴正埋首政务中,邢顒自外愤愤不平的走进来,道:“使君大人,你尽得贤名,你让某去哪里弄那么多粮草来?” 河北战正酣,各地粮草都运往冀州、青州、豫州一代,那还有粮草运到塞外,接济乌桓人,自己人还不够吃呢? 秋季,多少皮毛运往冀州,就有多少鲜肉送往幽州诸郡。 田畴无奈的笑:“子昂,不施粥的话,如何安顿乌桓人?你也知道,吾等坐视乌桓人叛乱,不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粮草供应吗?此番战乱解决三万乌桓人,很不错的结果了。” 邢顒苦着脸道:“某不是不知,可是府库里实在是没有足够的粮草了,再熬下去,只能吃草根,熬皮汤了。” 田畴亦点头:“主公于河北交战正酣,绝不可因辽西事耽误主公一统河北,你我无论再难也要咬牙撑住,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 邢顒眼猛然睁大:“难道,难道你要吃” 邢顒口里的那个人字没说出口,可是田畴已领悟到,摇头道:“当然不是,某得意思是东面。” “东面?” 邢顒一愣,随即醒悟道:“你是说辽东?” 田畴点头:“不错,正是辽东,辽东自公孙度任太守后,先后大败高句丽、扶余等国,又收拢了辽东属国,吞并玄菟、乐浪两郡,前番又跨海击我青州,俨然一副辽东王的架势。” 邢顒道:“这些,某亦曾听闻,可吾王统战河北,无暇顾及他啊!” 田畴道:“主公放你我在此,又令田国让于辽西,绝不是让吾等固守的。” “使君的意思是?” 田畴道:“主公先开西域都护府,吾在长安时曾听志才先生云:主公曾有意再开安东、安南两大都护府。安南都护府必然在南,这安东都护府,某百思之下,必是在扶余、高句丽等地,至于这第一任大都护吗?” 田畴没说是谁,邢顒也能猜到几分,无非就是田豫、田畴、阎柔、韩当几人尔。 韩当乃武将,可能性不大,最多官封镇东将军,田豫乃最早投靠刘备之人,阎柔据说又曾是刘备旧时友人。 如此一观,田畴行情并不算好。 如今要扭转局势只能立奇功。 鲜卑、乌桓已不足为患,那么就只剩下辽东公孙度。 刘备灭公孙度是迟早之事,那么在主公灭公孙度前,谁先献上良策,谁就是功臣,更可能是征东主帅,这个主帅一定,可想而知第一任安东大都护就是谁? 如今刘备身边文臣武将如云,想从底层做起再挤进核心圈子很难,如今只有立外功而被征召入内。 邢顒瞬间想的通透,当下对田畴道:“使君,某定然助使君得偿所愿。” “嗯?” 有如王寄、王同假意投靠晋军之人,就有真心投靠晋军之人,比如速附丸。 邢顒招来速附丸,命其在乌桓人中招募精锐,而后命其前往阳乐,自阳乐前往玄菟郡即辽西属国。 辽西郡治所本在阳乐,后来因为乌桓人势大,公孙瓒任辽西属国长史为统治辽西,迁治所于肥如。 速附丸率数千乌桓精锐离去。 不久,轲比能率众至。 时乌桓人正在收拾战场漫山遍野都是,轲比能恨乌桓人反复无常,当下令大军掩杀过去,乌桓人死者甚多。 邢顒正好在巡城,得到消息立刻令诸军关闭城门,任凭乌桓人在城下哭诉而不开门。 轲比能见状大笑,遂下令强逼乌桓人攻城。 柳城乃田畴细心经营之地,城内物资众多。 当下邢顒下令放箭,城上晋军如雨下,乌桓人不忍杀自己同袍,只是怒对晋军。 邢顒以重赏诱之,乌桓人在利益面前只能低头。 乌桓人本就甚恨鲜卑胡人不守信,晋军待之不薄,攻城显得有心无力,城上的乌桓人亦是单挑鲜卑人射杀,一时间城角下反而是乌桓人喘息之机。 轲比能大急,然而手中弓箭有数,命麾下冲过去就是乌桓人跟晋军如雨般的箭矢阵,只能命鲜卑胡人顶着木盾攻城。 柳城内精锐不多,田畴闻讯而来时晋军守城虽稳,可若没有援兵失落是迟早的事。 田畴跟邢顒不由面面相觑,早知道就不让速附丸领兵去玄菟劫掠胡人去了,哎!可是为时已晚。 就在二人束手无策时,白纸扇命人求见。 苴罗侯被杀,白纸扇举手投降,原本白纸扇静等鲜卑之乱被平复,而后其回归戏志才麾下。 田畴曾在四夷馆待过,如今还兼着一职,对细作之事并不陌生,白纸扇只是说了几句暗号,田畴便有些相信他,将他单独关押起来,而后等长安来人核对。 白纸扇可谓第一批学成的细作,田畴自然不认识。 “先生,急得找某有事?” 田畴匆忙来见白纸扇,单凭白纸扇只身潜伏在鲜卑胡人中就值得田畴尊敬。 白纸扇连道:“不敢当,不敢当使君一拜,某听闻轲比能复围柳城?” 田畴本不愿多说,可想到白纸扇曾潜伏在轲比能身边,当下点头:“是啊!轲比能去而复返,实在让人预料不及。” 白纸扇道:“轲比能此人颇有枭雄之资,鲜卑人都称其为檀石槐第二。为人机警、奸诈,又骁勇善战,使君且不可大意。” 田畴点头。 白纸扇道:“使君可否把目前形势说一说。” 田畴一一道来,白纸扇边听边点头,良久道:“某倒是有一计,能使轲比能退军,可就看使君气魄如何?” 田畴闻言大喜:“先生若能使轲比能退军,某必在主公面前为先生请功。” 白纸扇笑而不语,功劳这东西不属于细作。 田畴观之才知自己说错话,忙道:“先生,计将安出。” “先放某出城。” 第一百一十九章白纸扇 “大人,某差点就见不到大人了?” 白纸扇一见轲比能就热泪盈眶。 轲比能看着白纸扇,又看了看自己兄弟苴罗侯的头颅,冷道:“吾弟已死,先生为何尚苟活?” 轲比能说着,其心腹郁筑革建握刀阴鸷的盯着白纸扇,一旦轲比能一声令下,便将轲比能斩于刀下。 白纸扇浑身颤抖,忙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说!” 轲比能猛然大喝一声,白纸扇一个激灵,无奈的说道:“是某,某怕死,降了,降了晋军。” “哈哈哈哈!好一个降了晋军。” 轲比能仰天大笑,郁筑革建缓慢的抽出刀来,就在诸将以为轲比能要下令杀了白纸扇时,轲比能突然大步上前,将白纸扇扶起,好声安抚道:“哈哈!多亏先生降了晋军,不然,不然某就再也见不到先生了。” “啊?” 白纸扇一脸错愕,还能这样? “先生如何脱身呢?” 轲比能又问。 白纸扇知道考验来了,当下道:“某骗晋人,说某能说大人退军。” “哦!” 轲比能眼神有些怀疑:“如此轻易?” 晋军这么好骗吗? 白纸扇道:“大人,有所不知城内晋军精锐被韩当带走,城内守城士卒全部都是乌桓人,虽然乌桓人多是雄壮之辈,不过某料此必是晋军故意为之。” “哦!” 轲比能这才明白田畴放白纸扇出来的缘故,这哪里是放白纸扇,分明是在迷惘自己,让自己觉得柳城兵精粮足,而后退军,晋军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轲比能看向白纸扇问道:“先生,以为某该不该退军。” 白纸扇道:“大人不可,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郁筑革建不耐烦的道:“说的明白点。” 白纸扇讪笑道:“某得意思是这是晋军故意做给大人看的。” 轲比能点头:“某已是如此想,传令下去,猛攻柳城。” “喏!” 轲比能一声令下,无数胡人以鲜卑为主,各种杂胡为辅,不要命的朝柳城杀去。 一时间,柳城下血流成河。 同样卢龙塞下已是血流成河,不过卢龙塞的情况比至柳城不知好多少倍。 阎柔等幽州将士心忧家园,又都是一人两马,拼命的朝幽州赶,连吃饭都是在马上吃。 终于在卢龙塞失陷前赶到,大军既已赶到那就需要封锁消息,大破鲜卑胡人。 田豫、牵招、阎柔等人商议后决定发动夜袭,夜战乃晋军强项,幽州兵与晋军可谓一脉相承,因此夜战战斗力不俗,相反胡人皆不善夜战。 当夜,以阎柔部为前锋夜袭胡人大营。 胡人不妨下被阎柔大破营寨,随后牵招、田豫各率本部人马杀出,又有幽州士族私兵相助。 胡人大营大乱,蹇曼趁乱逃走。 慕容登拼命组织亲卫反抗,结果被乱军所杀。 蹇曼逃出大营,天明后却遇到韩当本阵,一番交战,韩当亲手将蹇曼斩杀,其余鲜卑胡人皆溃散。 韩当亦不解气派人追杀,接连遇到溃散而来的鲜卑胡人,韩当索性在原地等候,遇到鲜卑胡人就是一番冲杀。 直到跟田豫、牵招合兵一处才作罢,此番点验伤亡,发现战死鲜卑人多达十万,多是妇孺老幼在夜间被践踏而死。 鲜卑此番南下,是因雪灾,因此各部族几乎都是举族而下,如此才有二十万之众,不然蹇曼还真凑不齐二十万之数。 韩当在卢龙塞整兵一日,才知道柳城被围的消息,当下力邀田豫等人率军东进。 于是诸将合兵向东,数万大军东击,立刻引得辽东瞩目。 惊慌下的公孙度不得不派人向刘备称臣朝贡,以免受到晋军的攻击。 扶余、高句丽亦派人向中原而来。 然而围城的轲比能已接到溃散胡人的消息,当下召白纸扇来商议。 白纸扇当下劝道:“大人,某知柳城粮草不多,不然晋军不会白白丢弃这么多乌桓人,这可是最好的兵员啊?” 轲比能点头:“那以你之意呢?” 白纸扇道:“既然柳城粮草不多,那大人就没必要为了一个柳城而牺牲麾下儿郎的性命,请恕某直言:胡人皆传言单于已亡,若蹇曼单于已亡,檀石槐大汗一系便无人抗大旗,如此以来鲜卑人皆思新单于,大人且不可再浪费兵力。” 白纸扇一言说的轲比能心大动,成为檀石槐大汗那样的枭雄是轲比能一直以来的梦想,如今梦想就在近前,他又怎能不动心呢? 轲比能皱眉道:“如今鲜卑七零八落,何处可安身呐!” 白纸扇道:“大人,当年匈奴分为南北匈奴,南匈奴内附,而北匈奴则远走漠北,数年后又重土重来。如今中原王朝分崩离析,刘备又有统一天下的雄心,他的注意力必然全在中原,大汗正好可在漠北休生养息,十数年后再与刘备争雄于漠南草原,说不定也能如冒顿单于一样来个白登之围。” “嗯,不错。” 轲比能闻言点头。 当天,轲比能撤围逃回大鲜卑山,而后进入漠北。 田豫等人到时轲比能已走,晋军无粮只能退回中原。 间谍列传之白纸扇 时晋高祖(刘备)尚未并州牧时常感消息不准,于是令左都御史戏志才自细作中挑选一批可信之人秘密训练以派往各诸侯处。 时学成,各生皆自取名号,以为联络。 时白纸扇流行晋阳,有生自号,而后入雁门进行结业考试,因机缘巧合进入鲜卑胡中,几经波折,屡立其功。 因白纸扇其功勋在鲜卑,世人多不知,亦不曾流传于世。 第一任安东大都护、雍州牧田畴曾与其会面于柳城,方知其。后,再无其音讯。 或有人说:其人已死。 也有人说:其依旧在轲比能身边受宠。 后世在一些遗迹中发现鲜卑轲比能所建的帝国,发现有丞相白檀其人,有人说其是汉人,也有人说他就是白纸扇,可惜皆无证实。 一代名士自此下落不明,常为戏志才所叹。 第一百二十章司马懿献计取徐州 建安元年十二月,刘备军邺城。 十二月中留华歆为魏郡太守坐镇邺城,以袁熙领冀州牧,以梁岐等一干降臣为属吏。 以张飞为镇北将军,坐镇蓟县,以震慑鲜于辅等诸将。 张辽仍返代州,代州刺史郭蕴升任幽州刺史,代郡太守徐邈出任代州刺史。 护匈奴中郎将牵招仍回受降城坐镇,阎柔被封为荡寇将军,组建荡寇营,坐镇弹汗山一线。 改赵国为赵郡,以崔琰为赵郡太守,以黑山张燕为西部都尉,以张绣为冀州东部都尉,以辛评为河间太守,辛毗迁为平原太守。 十二月末大军过黄河,至洛阳。 徐晃率军返东郡,马超、阎行、太史慈、吕蒙、徐庶都被刘备带至洛阳。 洛阳,经过河南太守郑浑数年整治之功,河南已恢复几分人气,比至黄巾之乱前繁华自是不如,然而已不是千里无人烟,白骨露於野的惨相。 破败的洛阳皇宫再也郑浑数年不懈努力下,陆续修复了南宫宫殿群。 刘备至洛阳留宿于南宫,当夜军中有士族高呼“晋王万岁。” 又有流言起:“晋王王天下,天下始太平。” 谋士以郭嘉、戏志才等为首,将军以张郃、于禁为首请刘备于洛阳即皇帝位。 刘备拒绝。 三日后,又留张郃坐镇洛阳,于禁仍出镇颍川,吕蒙、徐庶出汝南。 汝南因曹操伐袁术,袁术一边再征新兵,一边急招张勋等诸将前往淮南救驾,又将汝南地送给晋军以换取甲械、辎重。 张勋等得袁术旨意后,迅速自汝南南下。 汝南一时空虚,汝南黄巾刘辟、龚都等复起,再次攻克汝南城。 南阳的黄忠得到消息,多是便派陈到为前锋接受汝南,在颍川的于禁亦派李通南下。 两军连战皆捷,汝南诸县纷纷开门纳降。 刘辟、龚都欺负晋军人少,率军数万与陈到、李通战于上蔡。 李通与黄巾军对垒于上蔡,陈到连夜朝汝南郡治平舆杀去。 刘辟跟龚都听闻平舆有失,连夜回军平舆。 平舆本为汝南郡治,二人曾夺下数次,然而最终都失却他手,因为是黄巾不得人心,此番他俩有曹操封的汝南太守印,这才誓死保卫汝南。 如今平舆一失,汝南不保,他俩自然不甘心。 二人率军强渡河水时先是被陈到在河对岸迎头痛击,而后李通率军进攻其军侧后,黄巾军大乱。 一时间被晋军赶入河淹死者,自相践踏而死者甚多。 刘辟、龚都见势不妙才溜之大急。 待二人回到平舆,才发现平舆还在自己人手里,这才悔之不及。 陈到与李通随即兵围汝南,于禁在取了西华要地后,亦率军顺颖水而下。 刘辟、龚都无奈,商量欲投降。 李通二人不准,一边传檄定数县,一边召集数县士族私兵来援。 李通,淮汝名将,陈到汝南人也! 二人号召力不凡,来援的士族私兵日渐增多。 刘辟、龚都二人见守下去必死无疑,于是率军出战。 龚都死于阵中,刘辟自刎而死。 扰乱汝南十数的黄巾悍匪刘辟、龚都就此而死,陈到与李通二人命大军入城,随即安民。 晋军的纪律严明让汝南士族感到无比安全感,因此汝南南部不战而降。 此时曹军已围寿春,汝南东南为参军所战,陈到率军战汝阴,李通兵发富坡。 富坡乃吕蒙老家,为此刘备特令徐庶、吕蒙率军回富坡就是为了为曹军对峙。 晋军大举南下,自然引起曹操的恐慌,急令李整(李乾之子,李典堂兄)、蔡阳以汝水为界不得妄动。 自己却加强对寿春的围攻,曹操心腹大将乐进亲冒矢石,赤膊上阵才使得曹军攻上寿春城头。 其后数天,曹军逐渐扩大城墙的优势。 袁术无奈派人向刘表、刘备求援兵,可惜援兵未至。 袁将陈兰等弃城而逃。 袁术自杀于寿春,令其心腹爱将纪灵、张勋等护着其子袁耀及传国玉玺前往刘备处。 纪灵以本部为前锋,枪挑李乾,杀出一条血路,张勋随即率大军突围。 曹操追之不及,只好派曹纯率还不成熟的虎豹骑前往追击。 双方大战于芍坡,袁术经营数年的禁军跟曹操的虎豹骑对峙,张勋战死于阵中,纪灵掩护着袁术妻儿顺淮水逃至阳泉,而后进入汝南境地。 曹操因此进入寿春,曹军酣战半载军粮所剩无几,加上袁术对扬州搜刮太甚,城内粮草无多。 曹操无奈之下不得不杀降俘,又令曹军屠城,一时间九江人心惶惶,如近汝南郡的阳泉等地皆投降晋军。 时已任曹操主薄的司马懿,见曹操每日忧虑难安谏道:“主公,为何愁眉不展?莫非以为军士杀戮太重?” 曹操枭雄也!自然知道杀俘、屠城容易失却人心,可是军中实在无粮,兖州积粮早已告罄,如果袁术再坚持一月,大败的是谁还不好说。 曹操看了司马懿一眼:“仲达以为某忧虑什么?” 司马懿自报家门投靠曹操,曹操开始以其父司马防之故欲给他一职位,怎奈司马懿甘愿做其一亲随。 曹操奇之,而后司马懿多有善谋,这正是曹操盼之已久的谋主,随即提拔其为主薄,此番坚持攻打寿春就是司马懿的主意,虽然食肉饼是程昱的点子,可没司马懿坚持,曹操已退军。 司马懿道:“主公若为军粮忧,某有一计。” 曹操一捋胡须道:“仲达且说来,看,与某所想是否一致?” 司马懿道:“何不趁此时伐徐州,徐州本户口百万,粮草充盈,又经过数年息兵,此时可谓富得流油啊!” 曹操皱眉,良久叹息一声道:“徐州虽然是一块肥肉,奈何有毒?其地有猛虎吕布,又有天下精锐并州狼骑?何况刘备岂会坐视某取徐州乎?” 司马懿沉吟一下道:“主公,某以为主公取徐州有数胜,一则吕布虽勇,然有勇无谋辈也!主公与之争徐州可知也!如今又驱陈宫,更不足为虑也!二乃晋军刚定河北,晋王威势大涨,然害也在此,不说巴蜀、西凉叛乱,单说粮草便已不足再起大军,吕布纵然求援,晋王只会派遣偏军。三嘛!呵呵!晋王威势大胜,一统天下可期,此不仅主公忧,江东孙策、荆州刘表谁不忧之?主公可行连横之举。四,吕布乃见利忘义小人,晋王真能容他乎?恐怕正欲借主公之手灭之,此乃四胜是也!” 曹操听了连连点头,司马懿可谓说到他心里去了。 第一章刘容 建安元年末,长安。 随着刘备大胜,河北被平定,整个长安都笼罩在一股喜庆的氛围中,再加上将近过年,长安宫又告完工,几乎整个长安家家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 刘备定鼎河北,天下一统不远,长安将再度为都城,这如何让这帮从太平又走过乱世的人不欢喜? 长安宫更是喜庆,因为刘备的嫡子将要过周岁了,随着小家伙的生龙活虎,这位嫡子是能长成的。 刘备快四十了,古人以能活到六十为荣,何况皇帝多活不过五十,刘备活到六十,嫡子就二十岁,哪怕不能平定天下,嫡子继位乃天经地义。 刘氏政权就不会面对分崩离析的结局。 嫡子的名字,经过蔡邕、邴原、荀衍等人的争辩,最终取为容。 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取此字就是希望此嫡子能成为天下之主。 其实汉时多为嫡长子继位,至于长子少之又少,除非没有嫡子,或者嫡子被废。 王嫡子抓周自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整个过年长安居民都围绕其抓周事宜而热闹非凡。 长安各官属,各名门望族都来送礼,包括荀彧都送过礼。 地方各个郡守、将军纷纷送来奇珍异宝。 哪怕倨傲如关羽,在益州平叛已不忘此事,特意在蜀中抓来一只巨象送往长安,寓意嫡子将如大象一般成长。 就在此时刘备率三支精锐返回长安,由于刘备是悄然抵达长安,并没有通知文武百官,包括荀彧。 然而三支精锐数千人,皆穿明光甲,自然瞒不住人。 刘备抵达长安那一天,仍有无数居民前来欢迎,雍州牧王智、京兆尹荀攸不得不命刘缑笙亲自带队维持秩序。 蔡琰带宫中诸妃自长安宫门口迎接刘备。 刘备看着庞大的迎接人群,突然有了种恍惚感。 十几年前一个人来,如今却不是一个人,十几年前可以为所欲为,此番再进宫,恐怕出宫将更难。 夜,刘备于宫中宴请诸妃。 翌日,召见荀彧、荀攸、王智、蔡邕等重臣。 第三日大宴诸臣。 数日后,在私宫内为刘容办抓周礼。 看着万众瞩目的刘容,虎头虎脑的模样,一看就是被人宠爱仰慕的宠儿。 刘备看着他,总觉得跟自己是一个天一个地。 原本这并非父子的感触。 可这已不是刘备长子,而是嫡子,生来就被万千人宠爱,被千万人尊崇。 在此番厚重的气氛中,刘备悄然走出大殿,呼吸还没被污染的清新空气,看着格外明亮的星空。 一个人在宫殿内游走,看着这陌生的宫殿,不仅想到这个大汉还是原来那个大汉吗? 恐怕已经不是了。 “见过王上。” 刘备正神游时突然被一个靓丽的身影吸引,不仅跟着丽人身影所动,那女子见逃不过才转身参见。 如何一丽人,比至甄宓不相上下,只是面目中还有几分熟稔,只是一时仿佛想不起来了。 “起来吧!你?” 待丽人站起身,刘备才发现丽人眼中有些幽怨,忽然想起一人来:“珏儿吗?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妾先告退了?” 蔡珏好像想起什么,又突然逃走。 刘备觉得今天似乎一切都莫名其妙,看着如受惊兔子逃走的蔡珏不觉又失神,曾几何时,在自己脑海里如萝莉妹妹一般的蔡珏也长大了,也到了嫁人的时候。 想到蔡珏要嫁人,刘备心里突然一痛,还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刘备已四十,占有欲本就单薄,也懂得如何取舍,如何把利益最大化,只是想到蔡珏以后会嫁给一个二婚的男人,暗自替她惋惜不已。 “王上,若是心中还有珏儿,何不亲自纳了她?妾看那孩子仿佛爱上王上了。” 又一个女声,转首刘备就看到顾清萱。 “你,你怎么还在宫中?” 刘备看到顾夫人的身影忍不住大惊失色,她本就被蔡珏怀疑没死,如今还出现,这不是? 顾清萱又道:“王上不必惊讶,妾已经跟珏儿见过了。” “什么?” 刘备有些皱眉,他原来藏顾清萱是顾忌蔡邕的名声,如今他已自立,若被人传了出去,这好女的名声恐怕再也洗不清了。 “王上,不必忧心,且看看妾的脸。” 顾清萱说着摘下面巾,只见原本白皙的脸庞变得有些粗糙、黝黑,哪还有当初江南温柔美女的模样。 “你,你怎么,变成这般?” 刘备大惊失色,顾清萱乃晋军细作的奠基者,没有她在背后默默的付出,晋军细作绝不会有今天之势,更不会发展这么快。 顾清萱的身份虽然曝露不得,可刘备还是希望她可以过得更好一些。 顾清萱平静的道:“只要能待在珏儿身边,这些都没什么的?女人不都有容颜枯萎的时候吗?妾只是早了些而已。” “哎!” 刘备叹息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方道:“孤,该怎么赏赐你?” “妾没有他愿,只愿王上能好好待珏儿。” 顾清萱说完又自隐于黑夜中,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刘备想到顾清萱的变化,不由感叹到母爱有时候真的很伟大,再联想到蔡琰一脸母爱光辉的看着刘容,严若儿等人怎么也有些掩饰不住的羡慕。 在这平静的宫中,美人心计不知上演多少番了吧!还要把蔡珏扯进来吗? 刘备有些迷惘,突然想到甘陵王送来的甘氏女子,此女子浑身如白玉一般,而且性子温婉柔和。 哎!一入侯门深似海,这深宫恐怕更要命。 刘备再回蔡琰住的椒芳宫时,诸人已然退去,连刘容也睡着了。 “臣妾见过王上。” 蔡琰还等着刘备。 “起来吧!太平儿睡了。” 刘容小名太平,其实汉家皇子多夭折,如桓帝、灵帝都是旁系宗室,刘辩、刘协也养自农家,不然刘辩也不会有史侯这别名。 刘容小名便是太平,取意天下太平,还有一乳名,曰象。 如汉武帝乳名彘,彘乃猪也!其实都是为了好养活,能长大成人而已。 第二章蔡珏的婚事 长安,蔡府。 蔡邕府邸还是当初董卓所赐,不是刘备不重视蔡邕,而是蔡邕不愿搬,不过府内已整修过数次,扩地一倍有余。 此刻的蔡府白甲卫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满蔡府,蔡府后院却是一番歌舞升平。 刘备高座主位,蔡邕、顾雍陪侍在两旁,堂上有歌姬起舞,环绕着一明艳的薄纱少女,少女明显已及笄,梳着如今流行的堕马髻,头上的金步摇更为其增几分明艳。 刘备一直觉得自己不懂古代舞,如今观蔡珏跳舞才明白,看舞看得不是舞姿,而是跳舞人的曼妙身姿。 刘备突然想到貂蝉,历史上吕布因其一舞而痴迷,她的舞该是多美。 “王上,王上。” 典韦轻轻扯了扯刘备的衣裳,刘备才回过神,只见蔡珏已经一曲舞罢,明艳的小脸因剧烈运动而变得特别红润,额头上汗珠粒粒透明,一双明眸极希望得到肯定。 刘备侧目瞅了蔡邕脸一下,只见老夫子脸有些不好看,刘备知道自己失态,忙恭维道:“珏儿,舞技越发精湛,怪不得大人把她视为掌上明珠。” 蔡邕闻言脸色才稍显好看,对蔡珏招手道:“珏儿,来给王上斟酒。” “喏!” 蔡珏眼睛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用欢快的步伐走到刘备跟前跪坐下,有些害羞的为刘备斟酒。 有前车之鉴,刘备不看表现的太多,偷偷瞄了几眼貌美如花的蔡珏便撇过头去。 蔡珏有些不满的嘟嘴,蔡邕看了却点头,道:“王上,珏儿虽然是老朽的掌上明珠,可是她及笄,而今又过豆蔻年华,总归要嫁人呐!” 刘备闻言一喜,难道蔡邕想把蔡珏许给自己?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蔡珏亦会错意,难掩喜悦之情,羞涩的低下头去,正准备落荒而逃,突然听蔡邕道:“不若请王上下一道旨,为其赐婚。” “赐婚?” 刘备一惊,这是有人家了? 蔡珏亦不傻,听懂蔡邕的话外之意,一双明亮的眸子瞬间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有些幽怨的看向刘备。 刘备看着蔡珏的眼神不禁心揪得难受,可又不得不说:“不知是何家儿郎有此幸运,得入大人法眼?” 蔡邕捋须道:“泰山羊衜。” 刘备听了只皱眉,蔡珏只是幽怨的看着刘备,至于嫁给谁,她好像并不太在意。 刘备怒道:“泰山羊衜,莫非是悬鱼太守的儿子?他有何德何能勘配吾家明珠儿?” 蔡邕没想到刘备如此不给面子,狠狠抓了下胡须道:“羊衜乃少年名士,何况某与其父早有约定,岂能失信于地下之人?” 刘备猛然站起身道:“大人,早先欲把昭姬嫁给河东卫仲道,卫仲道乃病痨鬼一个,如今又要把明姬嫁给一个区区泰山羊衜,羊衜有何能?何才?何德?先娶孔融之女,其女早夭,如今还妄想去某明珠儿吗?” 蔡邕见刘备如此揭自己的短,恨声道:“女儿是老夫的,老朽想把嫁给谁就嫁给谁?” 刘备冷哼道:“父为子纲,可是君为臣纲,哼!孤不同意,谁敢娶之?” 刘备说完拂袖而去。 蔡珏已是感动的泪流满面,迈着步伐追跟刘备而去。 “你,你,竖子无状,竖子无状!” 蔡邕气的吹胡子瞪眼。 典韦忙施一礼告退。 顾雍看着气愤难平的蔡邕道:“老师,难道您没看出来吗?王上看中明姬,明姬已属意王上,老师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他们?” “哼!妄想。” 蔡邕想也不想的拒绝道:“那竖子占吾昭姬,已使吾失信于天下,如今又要霸吾二女,这是让吾有何面目见天下人?又有何面目编写汉史?” 顾雍劝道:“老师,前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成为千古佳话,今有孙文台取吴氏双姝,方有孙伯符鲸吞江东,如今老师何不效仿先贤?” 蔡邕道:“娥皇女英,是否心甘情愿嫁给大禹,吾不得而知,他孙文台娶吴氏双姝所用手段何其卑劣?难道吾竟然如江东吴氏一般懦弱不堪吗?” “呃!” 孙坚娶吴氏双姝已在江东传为佳话,至于其中因果顾雍真不知晓,如今听蔡邕讲来似乎别有用心呐! 不过如今的刘备比孙坚更势大,恐怕刘备只是透露一丝意思,就会有人天天来登府在说客。 蔡邕何尝不知,不然也不会请刘备来赐婚,没想到刘备真的这么贪心,当下对顾雍道:“元叹啊!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吾心已乱,你可要给某出个主意啊!” 顾雍如今已位列九卿之一的少府,掌宫中御衣、宝货、珍膳,山海地泽收入和皇室手工业制造,为皇帝的私府。 这可是一个肥差,同样顾雍已是再攒资历,一旦资历够了就能外任州牧,再登三公大位。 顾雍乃蔡邕的徒弟,皇后的师兄,未来是天然的太子党重要成员,自然会被重用,当然前提是不能失蔡邕跟蔡琰之心,那么只能得罪王上了。 顾雍忧虑一二道:“老师,这个羊衜真是良配否?” 蔡邕点头:“那是自然,不然孔文举岂会嫁女儿给他?” 孔融在山东特别有名,又是孔子后人,因此羊衜的人品不必怀疑,当下道:“老师,如今王上虽然威势大增,可是王上却被诸臣工及法理束缚,只要羊衜立下大功,再请王上赐婚,王上拒绝都拒不得,除非王上有功不赏,寒却天下人心。” 蔡邕点头,刘备乃枭雄也!一个美女跟天下相比,谁轻谁重自然一目了然。 蔡邕满意的捋须道:“元叹好计。” 顾雍却没那么高兴,晋军细作遍地都是,他出了如此馊主意,蔡邕高兴了,必惹恼刘备,说不得他要弃官回家待几年。 蔡邕二人密议,刘备却在蔡府后花园内拉着蔡珏的手道:“珏儿,你放心,某定然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因为你是我的。” “嗯!” 蔡珏听到刘备的亲口承诺,心如小鹿一般乱撞,娇羞万分的垂下臻首,那娇艳若滴得模样让刘备食指大动,不过他已不是没见过美女的青涩少年,他如今有的是忍心,把蔡珏正大光明的带进宫去。 第三章一郡换一美人 蔡府厢房。 顾雍跟一刚及冠的儒雅青年席地而坐。 顾雍道:“贤弟,某年长你几岁,就不客气喊你贤弟了。” “兄长,多谢兄长厚爱。” 羊衜随即爬杆上,顾雍乃蔡邕的弟子,又是常年居于蔡府,他若真能娶了蔡珏,那顾雍就相当于大舅哥,又顾雍这么个大舅哥存在,对泰山羊氏的发展不可谓不大。 “贤弟啊!想必你在长安这几日也听到些风声,吾王对珏儿极为宠爱,其可自由出入长安宫。” 蔡邕边说边瞅羊衜的神色,只见羊衜并无喜怒,当下深为赞赏。 不知是士族的诋毁,还是世俗流言,蔡珏的名声可不太好,这也是这些年关西士族没人敢跟蔡邕提亲的原因。 好不容易泰山羊氏来提亲,泰山羊氏也是郡望一族,蔡邕怎能不着急?难不成真把二女儿也献给刘备,那他蔡邕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顾雍道:“贤弟,你若想娶明姬,必须得有大功才能入吾王之眼,而后才能抱的美人归。” 羊衜点头:“兄长之言真金玉良言也!其实不瞒兄长,某此次进京就是受泰山士族委派,希望可以投于晋王麾下。” 顾雍一惊:“哦!如此说来贤弟抱的美人归是十有八九的事了。” 羊衜微微一笑:“只是晋王脾性如何,还尚未可知?” 顾雍道:“贤弟放心,只要贤弟举泰山而降,吾王必不吝封赏,一郡之地与一美人之间的轻重,吾王还是掂量的清。” 羊衜道:“那某这就返回泰山,长安之事还望兄长代为说项。” 顾雍捋须道:“贤弟,你我将是一家人了,又何必客气?” 蔡珏入宫,虽然能巩固太子一系的实力,可把蔡珏嫁给泰山羊氏却能扩展太子的实力。 泰山羊氏,郡望之族,羊衜又是孔融女婿,如今差不多已是州望之族,只要蔡邕再拉一把,整个兖州都将是太子的囊中之物。 不提顾雍如何利用羊衜夺取泰山郡,却说刘备回到宫中,便命人召李儒来。 “臣见过吾王。” 李儒如幽灵般进来。 刘备转身,看着带着面具的李儒吩咐道:“泰山羊氏,给某查清楚,尤其是那个羊衜。” “喏!” 泰山乃兖州东部之屏障,曹操远征自然在泰山郡放了一心腹,乃是曹魏重臣吕虔。 吕虔在泰山已有数年,先后讨伐炅母、公孙犊、徐和等盗匪,又招募流亡、劝课农桑,虽然课税很重,泰山民众生活还算安稳。 可是对于泰山士族来讲,吕虔沉重的课税使得泰山士族苦不堪言,再加上刘备一统河北,又取青州,徐州吕布也是刘备拥簇,故而才想到举泰山以投之。 总得有个名目,故此才有羊衜前来长安求亲,名为求亲实为献降,故而羊衜对蔡珏是否被刘备所污,丝毫不管,他已有嫡子,大不了养着呗!又不是不能娶妾。 羊衜甚至想好了,结婚后在长安置一别院,自己任职他地,家族扔在泰山,如此可两不耽误,虽然有污名声,可却能使得泰山羊氏蓬勃发展。 羊衜离京而去,殊不知此刻李儒正在向刘备报告他的事宜,他没想到李儒对他探查多细致,甚至有些事情他都忘了,李儒却查了个一清二楚。 刘备踱步道:“你是说他准备献泰山以求蔡珏?” 李儒点头,其实李儒想劝刘备答应羊衜,毕竟一郡之地跟一美人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何况董卓之鉴不远? 吕布与之反目不就是因为一个婢女吗?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刘备抬眼便看到李儒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儒身为细作头目,实则不宜建言,否则将有锦衣之患。 李儒道:“大王,天下何其重,美人何其多?” “够了,退下吧!” 刘备刚刚承诺蔡珏,转眼就把她给别人,这也太无情了吧! 刘备心中烦闷,不觉间来到椒芳宫,蔡琰等人正在逗刘容玩,看到刘备忙行礼。 “大王,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 蔡琰见刘备脸色不太好,命人将刘容抱走,问道。 “没什么,孤就是有些烦闷?” 蔡琰道:“大王可是为了珏儿的事?” 刘备看了看蔡琰,其实他想说我只是觉得没以前自由了,自从诸女有了孩子,每逢刘备见到她们都有一种隔阂,虽然还是以前的人,可感情却变了。 蔡琰见刘备不说话,又道:“臣妾这几日听说了些,若大王真的喜欢珏儿不妨纳之,如若不然,何不趁此机会把珏儿嫁出去?” 刘备盯着蔡琰看了一会,蔡琰的眼中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神色,似乎刚刚说话的不是她。 刘备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孤会仔细考虑一下的,不过羊衜肯定不行,有人说他乃短命之人,昭姬也不想看珏儿年纪轻轻就守寡吧!” 蔡琰道:“大王,人的命天注定,日后如何,谁能说的准,何况大王何时信巫蛊之术?这可非明君所为?” “你” 刘备一噎,有汉一代,因巫蛊之术掀起的祸患是非小,比如汉武帝晚年以巫蛊之术杀了卫太子刘据、皇后卫子夫一党,使得朝局混乱,又开启霍光等外戚擅权的时代。 近有灵帝以巫蛊灭宋皇后一系,使得宫内混乱,何进之妹崛起,才有何进乱政,导致汉末局势更加败坏。 “大王勿怒,臣妾虽言语不妥,不过请大王勿要轻信巫蛊之术。” 蔡琰见刘备大怒忙跪下请罪。 刘备当下拂袖而去,他是信巫蛊,不是,明明是史书如此记载,少子羊枯十二岁时羊衜亡。 刘备走出偌大的长安宫,才感到这厚重的宫殿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当下对典韦道:“备车,去甘夫人府。” “喏!” 刘备将甘夫人放在宫内的别院内,原先只是金屋藏娇之举,没想到成了自己泄压的地方。 看着甘夫人轻舞一曲,再鬼混一番,天色已晚时刘备才清醒过来,看着身边全身都如羊脂白玉的美人正瞪着眼看着自己,默默地什么都不说,看到刘备睁开眼羞怯的迅速闭眼。 “去请郭嘉来。” 刘备跟甘夫人嬉闹一阵,对白毦兵吩咐道。 第三章一郡换一美人 蔡府厢房。 顾雍跟一刚及冠的儒雅青年席地而坐。 顾雍道:“贤弟,某年长你几岁,就不客气喊你贤弟了。” “兄长,多谢兄长厚爱。” 羊衜随即爬杆上,顾雍乃蔡邕的弟子,又是常年居于蔡府,他若真能娶了蔡珏,那顾雍就相当于大舅哥,又顾雍这么个大舅哥存在,对泰山羊氏的发展不可谓不大。 “贤弟啊!想必你在长安这几日也听到些风声,吾王对珏儿极为宠爱,其可自由出入长安宫。” 蔡邕边说边瞅羊衜的神色,只见羊衜并无喜怒,当下深为赞赏。 不知是士族的诋毁,还是世俗流言,蔡珏的名声可不太好,这也是这些年关西士族没人敢跟蔡邕提亲的原因。 好不容易泰山羊氏来提亲,泰山羊氏也是郡望一族,蔡邕怎能不着急?难不成真把二女儿也献给刘备,那他蔡邕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顾雍道:“贤弟,你若想娶明姬,必须得有大功才能入吾王之眼,而后才能抱的美人归。” 羊衜点头:“兄长之言真金玉良言也!其实不瞒兄长,某此次进京就是受泰山士族委派,希望可以投于晋王麾下。” 顾雍一惊:“哦!如此说来贤弟抱的美人归是十有八九的事了。” 羊衜微微一笑:“只是晋王脾性如何,还尚未可知?” 顾雍道:“贤弟放心,只要贤弟举泰山而降,吾王必不吝封赏,一郡之地与一美人之间的轻重,吾王还是掂量的清。” 羊衜道:“那某这就返回泰山,长安之事还望兄长代为说项。” 顾雍捋须道:“贤弟,你我将是一家人了,又何必客气?” 蔡珏入宫,虽然能巩固太子一系的实力,可把蔡珏嫁给泰山羊氏却能扩展太子的实力。 泰山羊氏,郡望之族,羊衜又是孔融女婿,如今差不多已是州望之族,只要蔡邕再拉一把,整个兖州都将是太子的囊中之物。 不提顾雍如何利用羊衜夺取泰山郡,却说刘备回到宫中,便命人召李儒来。 “臣见过吾王。” 李儒如幽灵般进来。 刘备转身,看着带着面具的李儒吩咐道:“泰山羊氏,给某查清楚,尤其是那个羊衜。” “喏!” 泰山乃兖州东部之屏障,曹操远征自然在泰山郡放了一心腹,乃是曹魏重臣吕虔。 吕虔在泰山已有数年,先后讨伐炅母、公孙犊、徐和等盗匪,又招募流亡、劝课农桑,虽然课税很重,泰山民众生活还算安稳。 可是对于泰山士族来讲,吕虔沉重的课税使得泰山士族苦不堪言,再加上刘备一统河北,又取青州,徐州吕布也是刘备拥簇,故而才想到举泰山以投之。 总得有个名目,故此才有羊衜前来长安求亲,名为求亲实为献降,故而羊衜对蔡珏是否被刘备所污,丝毫不管,他已有嫡子,大不了养着呗!又不是不能娶妾。 羊衜甚至想好了,结婚后在长安置一别院,自己任职他地,家族扔在泰山,如此可两不耽误,虽然有污名声,可却能使得泰山羊氏蓬勃发展。 羊衜离京而去,殊不知此刻李儒正在向刘备报告他的事宜,他没想到李儒对他探查多细致,甚至有些事情他都忘了,李儒却查了个一清二楚。 刘备踱步道:“你是说他准备献泰山以求蔡珏?” 李儒点头,其实李儒想劝刘备答应羊衜,毕竟一郡之地跟一美人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何况董卓之鉴不远? 吕布与之反目不就是因为一个婢女吗?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刘备抬眼便看到李儒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儒身为细作头目,实则不宜建言,否则将有锦衣之患。 李儒道:“大王,天下何其重,美人何其多?” “够了,退下吧!” 刘备刚刚承诺蔡珏,转眼就把她给别人,这也太无情了吧! 刘备心中烦闷,不觉间来到椒芳宫,蔡琰等人正在逗刘容玩,看到刘备忙行礼。 “大王,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 蔡琰见刘备脸色不太好,命人将刘容抱走,问道。 “没什么,孤就是有些烦闷?” 蔡琰道:“大王可是为了珏儿的事?” 刘备看了看蔡琰,其实他想说我只是觉得没以前自由了,自从诸女有了孩子,每逢刘备见到她们都有一种隔阂,虽然还是以前的人,可感情却变了。 蔡琰见刘备不说话,又道:“臣妾这几日听说了些,若大王真的喜欢珏儿不妨纳之,如若不然,何不趁此机会把珏儿嫁出去?” 刘备盯着蔡琰看了一会,蔡琰的眼中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神色,似乎刚刚说话的不是她。 刘备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孤会仔细考虑一下的,不过羊衜肯定不行,有人说他乃短命之人,昭姬也不想看珏儿年纪轻轻就守寡吧!” 蔡琰道:“大王,人的命天注定,日后如何,谁能说的准,何况大王何时信巫蛊之术?这可非明君所为?” “你” 刘备一噎,有汉一代,因巫蛊之术掀起的祸患是非小,比如汉武帝晚年以巫蛊之术杀了卫太子刘据、皇后卫子夫一党,使得朝局混乱,又开启霍光等外戚擅权的时代。 近有灵帝以巫蛊灭宋皇后一系,使得宫内混乱,何进之妹崛起,才有何进乱政,导致汉末局势更加败坏。 “大王勿怒,臣妾虽言语不妥,不过请大王勿要轻信巫蛊之术。” 蔡琰见刘备大怒忙跪下请罪。 刘备当下拂袖而去,他是信巫蛊,不是,明明是史书如此记载,少子羊枯十二岁时羊衜亡。 刘备走出偌大的长安宫,才感到这厚重的宫殿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当下对典韦道:“备车,去甘夫人府。” “喏!” 刘备将甘夫人放在宫内的别院内,原先只是金屋藏娇之举,没想到成了自己泄压的地方。 看着甘夫人轻舞一曲,再鬼混一番,天色已晚时刘备才清醒过来,看着身边全身都如羊脂白玉的美人正瞪着眼看着自己,默默地什么都不说,看到刘备睁开眼羞怯的迅速闭眼。 “去请郭嘉来。” 刘备跟甘夫人嬉闹一阵,对白毦兵吩咐道。 第四章联姻吕布 “大王,深夜召臣来所为何事?” 郭嘉来得时候有些微醺,脚步都有些虚浮,看样子喝了不少。零九小說網 刘备看着郭嘉散漫的坐在席位上,端起一尊酒就一饮而尽,忍不住劝道:“你就不能少喝一点,天天喝的如此烂醉,纵然张仲景有医圣之称,又能为你延几年寿命。” 郭嘉闻言一愣,主公什么时候这么温馨,不过心里却是暖暖的,道:“主公,您不常说人的命天注定,命这东西,谁有说的准?今朝有酒今朝醉。” 刘备看着郭嘉嬉皮笑脸的模样,忍不住叹气,道:“奉孝,你不知道你可能只有几年好活了?” 郭嘉这回愣住,不过轻喝一声,笑出来道:“主公,何时又信巫蛊之术了?” 刘备真的想说自己乃穿越而来,可是这话怎么说出口? 郭嘉见刘备有些借酒消愁的意味,忙道:“主公召某来,不会告诉某只有几年好活了吧!” 刘备摇头道:“自然不是,泰山羊衜欲献泰山于孤。” “好事啊!有泰山郡在手,主公就能两面夹击兖州。” 郭嘉说的兴致勃勃,突然发现刘备并无喜色,问道:“主公,莫非羊衜要的太多?” 刘备摇头:“到也不多,一个美人。” “给他。” 郭嘉大手一挥,说完就后悔,他想起最近城内的一种流言:晋王欲纳蔡邕次女,而蔡邕次女蔡珏似乎跟羊衜有婚约。 原本郭嘉只是当笑话听,如今看来不是啊! “主公,羊衜若真能献泰山,功大莫焉。” 刘备点头:“可泰山真的很重要。” “哈哈!” 郭嘉突然哈哈一笑,道:“某以为主公因何而忧,原来是为美人,哈哈!其实此事易尔!” 刘备胸中憋闷之气一扫而空,神情一展道:“说来听听。” 郭嘉道:“主公,某曾与人讨论过泰山郡守吕虔其人,吕虔字子恪,任城人,少有才华,如今在泰山数年,根基颇稳,某敢断言,羊衜必不能成事也!” “哦!” 刘备心里又有些不舍,泰山虽不富裕,可那地方不错啊!此机会消去,心里满满的不舍。 郭嘉道:“主公,吕虔虽有大才,可是主公发兵泰山只要一个借口便可,量他曹操也不敢跟吾晋军大举开战。” 刘备点头:“不错,此番取泰山,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郭嘉道:“青州刺史臧洪在青州颇有威望,如今青州治下还算安稳,然青州初降,青州兵不可轻动,主公不妨命吕布取泰山。” “吕布?” 刘备眉眼一挑,这可是一头饿狼,让他去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吗? 郭嘉道:“主公放心,曹操若精明必然会犯徐州,然只缺一个借口,吕布出兵必然使泰山七零八落,而后主公再派兵去取泰山,泰山士民必然景从。” “嗯!” 刘备点头,为了泰山之乱更混乱些,刘备决定派于禁前往泰山。 晋军不适合大举入侵,可是泰山士族之乱越大越好,再有吕布入侵,哼!泰山士民还能不哭着求着晋军进驻泰山。 河北大战让晋军府库都掏空了,如今马腾在西域,关羽在益州依然是战不停歇,又有黄忠在汝南一代招募流亡,这都是要消耗粮草的,因此晋军这两年的政策都是以休养生息为主。 大战不起,但小战可以不断。 羊衜出长安第二天,陈震便带着使臣前往徐州,于禁更是乔装打扮返回泰山。 徐州,吕布听到陈震前来还有些纳闷,忙召陈登父子前来商议,问道:“这个陈孝起此番前来干什么,要是买粮、买盐,那臧洪不都替他做了吗?他还想做什么?” 陈珪这个老狐狸道:“将军,老朽以为可能是晋王拉拢将军。” 吕布冷哼:“如今晋王拥有大半个天下,还拉拢某,不灭了某就是好的。” 吕布再傻,也能看得清形势,刘备统一天下之大势已不可阻挡,他和刘备说不得也有一战。 陈珪道:“将军大可不必忧心,从中原尚有曹操、刘表,江东有孙策,晋王一统天下还得不少年。” 吕布这倒认可,他吕布没有儿子,过几年这徐州必然会易手外姓人,与其如此还不如给刘备。 “那么,这陈孝起可以一见?” 陈珪点头:“只是无论他说什么,将军不要轻易答应他。” 吕布摆手让陈珪退去,而后召陈震前来。 “说吧!刘玄德让你来所为何事?” 吕布表现出傲娇姿态。 陈震毫不以为意,道:“小臣见将军,臣此番前来一是带来吾王诰命,吾王欲封将军为平南将军,彭城王。” “哦!” 吕布听到彭城王不由眼前一亮,肆无忌惮的道:“刘玄德,终于忍不住要称帝了?” 陈震摇头:“将军会错意了,吾王暂不称帝。” 吕布闻言腰杆一挺,当下道:“呵!刘玄德终于做了件对事,说吧!你来不会只为封王吧!” 刘备为晋王,其为彭城王,都是王,大家就是平起平坐了。虽然吕布是两字王,可是心里还是很高兴。 陈震见状道:“吾王欲已彭城王联姻。” “联姻?” 吕布一皱眉,当年袁术快败亡时就使出联姻,此番刘备也联姻,为何? 陈震道:“大王,没听错,吾王欲与大王联姻,为长子求取大王之女。” “嗯?” 吕布只有一女,把女儿嫁给刘备的长子听起来也不错,不过他更想把女儿嫁给刘备的太子,可惜太子太小,那长子也不错,称帝后也是个王啊! 陈震又道:“大王,吾王说了,此番不是大王嫁女,而是吾王嫁子。” 吕布豁然站起,吕布无子,不代表他不想要儿子,可惜征战一生只有一个女儿,当下满目惊喜的道:“晋王真如此说。” 陈震点头:“不错,此番长公子已随某前来许徐州。” “好,好,好!” 吕布连道三声好,对陈震道:“说吧!晋王要什么?” 晋王要什么? 无非就是徐州,跟收服吕布,其实吕布这几年雄心已被消耗的差不多,如果不是刘备接济,徐州早不保了,才不会有戴甲十数万的局势。 “请大王提兵,北取泰山,泰山仍为将军所有。” 第五章于禁回泰山 寿春,曹军攻下寿春已两月有余,寿春周边的诸县也一一被曹军攻略下来,唯有庐江郡的刘勋尚在抵抗中。 曹操因无粮而暂停对庐江的攻势,然而私下却派使者前往江东及荆州,商讨结盟事宜。 时江东孙策刚刚讨平严白虎、山越之乱,接见曹操的使者后大喜,当下道:“某愿与曹公结盟。” 荆州刘表却因恐惧刘备兵强犹豫不定,再加上他与孙策有杀父之仇,因此不敢乱动,哪怕曹操以大局说服孙策,孙策派使者前往襄阳,都不能动刘表之心。 在刘表想来,大家都是汉宗室,如果真能统一天下,他刘表举荆州投之也能得一王位,世代享受荣华,再加上蔡瑁力主不战。 陈留蔡与襄阳蔡关系本就不远,蔡邕南下江东避难时襄阳蔡多有帮扶,再加上其姑父张温拔关羽于草莽中,凭着这点关系,蔡瑁当然得投向更易取得天下的刘备。 泰山南城。 泰山羊氏老巢,此刻南城内遍布泰山士族,还包括鲁国士族,这些士族都饱受曹军欺压,数年来家底不仅没厚,反而连他们都快吃不上饭,再看临近的徐州,糜竺兄弟富甲天下,整个东海都快成他糜家的了。 为何会如此? 糜竺献了妹妹给刘备,然后各种物资从他手中流入泰山等郡,又有东海渔盐从泰山入兖州。 比如现在他们席案上的咸鱼,就是糜氏贩卖的。 羊衜闻着腥臭的咸鱼实在难以下咽,这回去长安他才知晋军之富,晋人人人穿绸,面色红润,再看看泰山,别说普通民众就是士族也都面带菜色,眼巴巴盯着席案上的咸鱼。 呵!长安之人,谁人吃此咸鱼,连普通百姓家都不吃,人家都吃鲜鱼好不好? 鲜鱼、咸鱼,一字之差,然而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诸君,晋王说了,若某等能献泰山而降,可免泰山两年税赋。” 羊衜看着泰山士族带有菜色的脸道。 “什么?两年税赋,哈哈,如果真能免两年税赋,咱们都能吃饱饭了。” “谁说不是,晋王真是太英明了。” “” 泰山不是没有聪明人,只是曹操太缺粮,且年年征伐,课税太重,徭役太重。 晋军徭役更重,可是晋军给的是粮食,白花花的粮食,民众为了能吃饱饭,累些算什么,哪怕折十几年的寿也愿意。 可泰山士民就不这样认为了,泰山几经盗匪祸乱,可谓民不聊生,曹操又课税那么严重,而比邻的东海士民却吃喝不愁,多有泰山士民逃入东海,如今泰山士民早就怨声载道,差得就是有人登高一呼。 有人道:“晋王可有旨意?” “是啊!” 黑纸白字更容易让人信服。 羊衜道:“诸位,小子年少晋王自然不会信小子能凭一己之力取泰山,特派来吾泰山籍大将于禁,于将军?” “于文则,于将军?” 当年于禁曾随刘备剿灭泰山贼昌稀等人,最近几年禁卫军的名声盖天下,对这位于禁他们也是极为羡慕嫉妒恨的,只是见过的不多。 随着羊衜出言,于禁脱下头盔,露出本来面目。 有人惊呼道:“果然是于将军当年,当年剿灭黄巾时某曾有幸见过于将军一面,没想到多年不见,将军英姿更胜从前。” 于禁抱拳道:“诸位,恕某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于禁在此见过诸位。” “啊!见过于将军。” “这下好了,于将军带队来,吕虔又算的什么?” “是啊!” 泰山士族因为于禁而显得士气高涨,突然有人出言道:“不知将军带来兵马几何?” 情绪高涨的士族皆纷纷看向于禁,希望他带来的是十万大军。 于禁道:“为防走露消息,某带来的只有两百禁卫军。” “啊!” 于禁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碳火上,诸士族一时间冷了场,于禁跟两百禁卫军,吕虔手下再不济,不济也有上万兵丁,连郡府衙役都不止数百。 两百人成的什么大事,晋王这是要他们用命去换泰山,如果要舍命的话,还是选择继续吃不饱吧! 羊衜见冷场,忙道:“诸位,诸位且莫灰心,晋王已写信给吕徐州,吕徐州会起兵十万前来。” “什么?吕布那厮会来?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有人听到吕布忙道。 当年他们逢迎吕布,结果如何,还是被曹操打败,结果呢?兖州人死伤无数,还是奈曹操不得? “咳咳!” 羊衜见控制不住场面,不由干咳几声,于禁愤然拔刀屁散面前的席案,杀气四溢,凶狠的看着诸士族长,道:“诸位,若晋王派大军来取泰山,还会免两年税赋吗?要想得,必须得舍,能不能过好日子就看尔等如何取舍了?” “不错,自古以来都是功业火中取,某愿追随将军起事。” 有聪明人就有愿意冒险行事之人。 其余泰山士族在羊衜跟于禁威逼下不得不附和,于禁与之约定时间,然而并不强求他们出多少私兵。 这与羊衜之前想的截然不同,不是说晋军一来定会景从吗?怎么变成如今这番局面,如果泰山是于禁打下来的,羊衜又有何面目求取蔡珏? 于禁在南城士族的帮助下控制南城长,而后秘密召集愿意冒险的士族家中的私兵进行训练,将两百禁卫军散入其中,以老兵带新兵,这是于禁的拿手好戏。 而后糜氏从东海运来源源不断的甲械、粮草进入南城,同时还有糜氏私兵上千人,这就是于禁在泰山立足的全部本钱。 消息就算藏的再严密也有泄露的时候,何况羊衜行事并不算严密,临近南城的东阳长最先得到消息,他一边向吕虔报告,一边派人前来南城试探。 于禁得到消息后,当即力断,立刻将麾下分成数股混入东阳城,而后直接带兵杀进东阳县廨府,东阳长未防下被于禁斩杀当场,东阳城士族随即投降。 于禁又召集东阳城士族私兵,留下一心腹守城,随即向费国进发。 费国长不知情况,已被于禁故技重施拿下。 第六章吕虔兵败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 吕虔得到东阳长的消息,立刻派人南下去打听,一边召集郡兵准备应变,同时派人沿路提醒各县长提高警惕。 于禁本想趁势攻下南武阳,可惜南武阳令提前做了准备,于禁只好兵围颛臾城,颛臾长自知不敌,自刎于城头,颛臾城失,于禁却依旧围在颛臾城。 南武阳令听到于禁只有两千不到,还是士族私兵,当下大喜,随即发兵进攻颛臾城。 结果他等来是于禁的迎头痛击。 泰山多盗匪,郡兵战斗力自然不弱,可是他对面是于禁,天下第一等练兵高手,又有两百禁卫军带领,穿着鱼鳞甲、拿着白蜡枪、缳首刀。 这配制依然是精锐。 结局很明显,半个时辰,南武阳令纠集的大军溃败,南武阳令自己死于战中,于禁毫不费力就取下南武阳。 泗水下游的卞县,当即举城而降。 泗水以南尽归于禁,泰山叛军有此声震泰山。 吕虔忙带一万郡兵南下,准备阻于禁于泗水以南。 于禁打着泰山贼的名义反叛,一路上连下泰山南部,吕虔自然不信,同时写信给鲁国相命其防备泰山贼南下。 鲁国相忙召鲁国校尉王忠来商议,鲁国校尉王忠当下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某麾下两千儿郎盼望作战多时,待某领兵平了那泰山贼。” 鲁国相道:“王校尉,贼不来扰,便不必管他,小心吕布才是正事。” 鲁国近东海、彭城,因此曹操才在此放两千精锐,又有心腹校尉王忠在此。 鲁国相不是不想争功,怎奈国内粮草不多,真的经不起剿匪这么大的动静,万一破了泰山匪,吕布入侵又该怎么办? 鲁国相自然不知,此番就是吕布在后支持的,因此糜芳从东海悄悄开进鲁国,连取数城,鲁国相大急,忙令王忠去战糜芳。 两军对峙于驺县,糜芳久攻不下。 正在此时于禁率军沿泗水而上兵锋直逼鲁县,鲁国相恐鲁县有失,忙令王忠退回鲁县。 糜芳见状大急,随即派兵追袭。 不料在南平阳附近遇到曹军突袭,王忠又率军返身死战,糜芳被两下夹攻,大败而回,一退便退到蕃县。 王忠汇合曹军刘岱部重新杀往鲁县,于禁在鲁县摆开阵势,以逸待劳与两军作战,当场斩杀王忠,驱逐刘岱。 王忠被杀、刘岱战败退回山阳,立刻惊动泰山的吕虔。 吕虔无奈只能率军渡过泗水,如果坐视泰山贼在泗水南作乱,那广大的泗水就都成为泰山贼的活动区域。 山阳、沛国、任城国可都是兖州精华所在,泰山贼再突破泗水,杀进兖州腹心,他便百死莫恕了。 吕虔率一万泰山贼南下,同时任城国相派蔡阳、逃回山阳的刘岱,沛国相派邓展配合吕虔剿灭泰山匪。 吕布得到糜芳兵败的消息大怒,随即派陈登为军师、曹豹为将、侯成为前锋率军杀入泰山。 名义也是有的,泰山贼名义上是吕布的麾下,包括臧霸在名义上还属于吕布,虽然臧霸已脱离吕布。 徐州兵一加入战局,局势又不一样,这下连曹操都被惊动,令曹仁密切关注战局,若有战局不利,随时南下支援泰山。 于禁面对数路大军,随即率军离开鲁县,反而杀进南平阳,南平阳兵力已被刘岱挥霍一空,南平阳被于禁一日攻下,随即于禁率军进入任城国,直逼任城。 任城相忙调回蔡阳,又求援于山阳郡守,调刘岱来支援。 于禁进攻任城只是虚晃一枪,实际在桃聚等待蔡阳,蔡阳大军不妨被于禁打的抱头乱窜。 于禁随后再次占领南平阳,此时曹豹已汇合糜芳,糜芳乃刘备的大舅哥,曹豹虽然是吕布的便宜岳父却不敢奈何糜芳。 几人汇合一处,先后取公丘、湖陆、高平诸县,看样子就知道是攻城略地。 而后刘岱弃任城前往鲁县,结果又被于禁伏击,这次还好有准备,刘岱损失不大。 任城并无重兵,在徐州兵的攻击下,三日便陷落。 徐州兵才发兵南平阳,汇合于禁杀向鲁国。 吕虔在鲁县摆下阵势,如果局势可以吕虔真想跟徐州军打消耗战,然而曹军无粮,徐州军的粮草却源源不断从彭城运来,他只能选择跟徐州军硬碰。 不说于禁之兵,侯成乃边军出身,曹豹手下是陶谦攒下的精锐,兵都是从丹阳募来的,丹阳兵精天下。 两军交战可想而知,吕虔大败,一万大军被败得一干二净,吕虔连夜逃回泗水。 于禁在鲁县大败吕虔,这里立刻成为天下焦点,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泰山贼之乱不是那么简单,似乎有人故意操纵的,于禁虽然带着面具,自然挡不住消息的泄露。 徐州军跟泰山贼合作也因为大败吕虔而渡过蜜月期,徐州军要的是尽快攻下任城、山阳、沛国等地,而于禁则是扰乱泰山,最好打过济水。 既然战略有冲突,为避免自相残杀,只能两下分兵,曹豹渡过泗水杀向山阳、沛国。 于禁则杀向泰山北部。 却说吕虔逃回奉高紧急招募兵丁,不得不说吕虔号召力很大,很快被其招募上万人,无粮,吕虔只能向诸士族讨要。 士族们不敢不给,只能一面给一面联络于禁,希望于禁尽快杀来。 成县、汶阳、巨平等地士族纷纷开城纳降。 吕虔在极度危险下,只好一边据城而守,一边派人向曹仁求救,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臧洪也不是吃素的。 吕虔无奈只好把目光投向真正的泰山贼臧霸,臧霸原本对其来说是巨大的危险,可如今这个形势让他看到拉拢臧霸的契机,都知道臧霸之父被刘备烧死,对面的泰山贼很可能是晋军扮演的,那么于情于理,臧霸都得下山,不是吗? 吕虔是个行动派,当下令幕僚守奉高诸城,自己亲自前往泰山贼的老巢去见臧霸,或者说搬救兵。 至于臧霸会不会下山,吕虔只能说赌一把。 第七章满宠入襄阳(谢谢苏枫、撒手卡车大大的五块钱的打赏) 襄阳。 自刘表移荆州治所于襄阳,襄阳便日渐繁华起来,尤其是经过刘表十余年的治理,无数流民自中原逃至荆州,湘地得到第一次大开发,荆州拥兵十数万,将如云,谋臣不知凡几。 刘表因忠于汉室,成为天下名望最重的诸侯,由于其很少参与进诸侯的争端,更成为各诸侯拉拢的对象,刘表于中左右逢源,为荆州争取极大的利益。 近年来并无大的战事,更让荆州成为天下最富裕的几块地盘,甚至比徐州更诱人,于是长沙太守张羡、武陵蛮、水匪多有袭乱,皆被刘表遣军讨平。 在急缺粮草的江东跟兖州,荆州刘表无疑是块大肥肉,如果不是有刘备在侧虎视眈眈,其二人必定将之瓜分。 曹操派了两波使者,刘表都毫不犹豫的拒绝,实乃因为其身边的亲晋派,如蔡瑁、张允、韩嵩、王璨等文士纷纷为刘备鼓吹“汉室宗亲乃一家”。 刘表在这种言论下极为亲晋,加上刘备被称为刘秀第二,刘表也很希望刘备能尽快一统天下,天下重归刘氏总是好的。 至于许都那个遗腹子,早晚必会被曹操掌控,有汉一代,外戚政治真是太多了,大将军皆有外戚接任。 霍光、王莽、梁冀、何进、窦武,可都不是良善辈。 一个成熟的皇帝对汉室,对天下都有好处。 满宠再次来到襄阳,他发现襄阳城突然变得严肃,门口卫兵竟然搜查过往客商跟行人。 满宠觉得不妙,自己下了车命下人入城,结果全被门口卫兵给拦下,并请入城内。 满宠激灵的逃走,而后前往襄阳城外的鹿门山而去。 鹿门山有小庞尚书居。 小庞尚书者乃庞德公,因精于尚书而知名于世,非官职名。 庞德公乃襄阳名士,刘表多次征辟其,其皆辞不就,隐居于鹿门山。 满宠之所以来鹿门山,就是因为庞德公在襄阳人脉深广,而且是有名的智者,必有可指导之策。 满宠来此自然有别人的推荐,那个人就是王璨之父王谦,王谦乃党人名士王畅之子,王谦为何进长史,比陈琳记室还要位高。 满宠在郡内出名,自然得到辞官致仕王谦的看重。 王璨名满襄阳,亦曾跟庞德公论过道,庞德公虽不喜王璨之桀骜,不过对其文采却很赞赏。 满宠拿着王谦的名帖来见庞德公,庞德公还有些诧异,对其子道:“其可说明来意。” 庞山民摇头,道:“回父亲,并没有。如今襄阳因陈震到来,蔡瑁等人连日宴请,想必城内亲晋派威势大盛,他来必是为见刘荆州。父亲,要不要见?” 庞德公看着王谦的名帖,道:“见,如不见,吾庞氏数十年的积累的名声毁于一旦矣!至于能不能成事那就看他满伯宁自己的本事了?” 庞山民点头道:“那某把他迎进来。” 庞德公摆手,道:“不可,就说某上山采药去了,带他去见剻子柔。” “喏!” 满宠被庞山民带着去见蒯氏兄弟,有鹿门山庞氏的马车,满宠得以轻易进入襄阳城。 蒯良得到庞山民带来的消息后,立刻派人去请蒯越,兄弟二人坐在一起商议。 “大兄,蔡德珪明显要把宝压在刘备身上,以某看来这非明智之举。” 蒯越率先说道。 蒯良道:“怎么?你不看好晋王?” 蒯越摇头:“不是某不看好晋王,而是不看好主公,如今天下形势已极为明显,晋王一家独大,然而晋王统一河北,大战刚消,四夷纷乱,没有数年之力,恐怕难以再发动统一大战,然而某观曹操这些年来虽然穷兵黩武,可先后灭袁术、黄巾,地盘扩大何止一倍?曹军乃饿狼,得了徐州必会灭荆州。” 蒯良道:“那我们不是更应该阻止满伯宁去见主公吗?” 蒯越:“非也!主公若不与孙策等人联盟,必被曹操二人瓜分,曹军、江东军如饿狼,不打徐州必吞荆州,而晋王无力南下,即如此你我何不顺水推舟,主公虽心向晋王,可早晚必被晋王所图。” “可你我引满宠去见主公,岂不得罪蔡德珪?” 蒯良不无担心,如今蔡瑁外与表弟张允掌兵权,内有其妹为刘表后妻,可谓权势滔天。 蒯越不屑的道:“正所谓欲抑必扬,蔡德珪今日之威势,必是主公故意为之,接下来恐怕就是抑制了,不然这荆州不就是晋王之荆州。” 蒯良点头:“那就赌一把。” 蒯越点头。 蒯氏兄弟乃刘表心腹之臣,已是用来制衡蔡氏外戚的主要谋臣,因此见刘表可谓容易至极,然而要做的隐秘却不容易。 蒯氏兄弟趁蔡瑁宴请陈震时带着乔装打扮的满宠去见刘表,刘表正在与心腹弈棋,看到蒯越走来忙招呼道:“异度速来,陪某对上一局。” “主公。” 二人对到一半,刘表才像突然看到蒯越带来的下人一般,问道:“异度,此乃何人?” 蒯越放下手中棋子,恭敬的道:“主公,某前几日遇到一厨子,做河鲜极好,特引来见主公。” “哦!” 春季哪里是做河鲜的时候,刘表知道这其中必有文章,冷眼看着那厨子把河鲜一样样端上来。 刘表连尝一口的欲望都没有,只是看着那厨子发呆,看着他摆好食盒才道:“满伯宁,何时成了一个厨子?” 满宠手中活计不停,道:“下臣见使君一面不易,非此乔装打扮恐见不得使君。” 刘表闻言,眼中冷光一闪,满宠的意思他自然知道,看来蔡瑁真的做的有些过了,不过这也是刘表的意思,当下看着满宠道:“此番,汝还有何言,若无新意!” “若无新意,某愿死在使君面前。” 满宠接口道:“使君,泰山之乱的消息使君可知?” 刘表点头,泰山贼闹得整个泰山不宁,甚至大半个兖州都要陷入兵祸中,他岂能不知,这也是刘表放任蔡瑁等亲晋派的主因。 满宠又道:“使君,哪可知,此番泰山贼叛乱乃吕徐州在后支撑,而且还有晋军大将领军。” 刘表看着满宠不言,怎么看都像是刘备占便宜,如此他更得和刘备亲善。 第八章蔡氏当权 “使君,你可知晋王的开的筹码,哼!不是质子,而是把自己的长子送到徐州,准备和温侯之女结婚,世人皆知温侯无子,晋王如此做,是要让长子继承温侯爵位,温侯岂能不死战?” 满宠说到此,面带冷笑:“然温侯不过一莽夫,死战不过让某家主公更易于用计,某敢断言:温侯必败,温侯一败,徐州便为吾家主公所有,彼时吴侯取庐江,使君可取南阳,甚至益州。?&bsp;&bsp;” 刘表怦然心动,南阳几乎是他的一块心病,南阳乃荆州最肥的一块肉,可刘表未来就被袁术占领,袁术还想自南阳南下鲸吞荆州,可惜其先锋孙坚被刘表所杀,自此袁术不敢南下。 袁术不敢南下,刘表也不敢北上,荆州最富裕一地被袁术糟蹋,而后被晋军所占,要说刘表没怨言那是假的,何况南阳乃襄阳屏障,晋军得到南阳,大军随时可杀进南郡。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是头噬人猛虎乎? 满宠见刘表有些动心,又道:“晋王虽然势大,然并不是不可败,四夷不平,河北未稳。只要吾家主公平了徐州,吾侯定庐江,使君取了南阳,明年趁其元气未复时五路围攻晋军,晋王必定顾此失彼。” 刘表道:“如何五路攻晋?” 满宠道:“吾家主公取河北,使君攻三辅吾侯渡海取荆州,辽东公孙度还可取幽州,那马腾岂是易于之辈?被刘备放逐于西域,说服其南下凉州不满,如此五路攻晋,天下形势顷刻间反转矣!” 刘表一惊,他只看到晋军势大,没想到晋军形势也这般危急。 刘表呐呐道:“可晋王仁义,乃民心所向,岂会如此轻易被推翻?” 满宠冷哼道:“晋王若真仁义,何必诱温侯取兖州,温侯取兖州乃取死之道也!晋王送其子入徐州,无疑是在逼温侯去送死,若晋王真仁义,当于温侯合兵共取兖州,而后再荡平天下。只是不知使君是愿做下一个温侯,还是想成为下个温侯手刃之人?” “坐山观虎斗?” 刘表将手中的棋子猛然一握,而后阴沉的说道。 “不错。” 满宠观刘表神色,知道此番来荆州事成矣! 刘表知道自己失态,猛然变换神色斥道:“伯宁欲诈吾乎?还不退下。” 满宠见蒯越给自己急使眼色,施施然退下。 蒯越见刘表呼吸不畅,良久方道:“主公,满伯宁之言不无道理。” 刘表将手中的棋子放下,道:“某当然知道不无道理,可是某若不做此姿态,曹操失兖州必取荆州也!恐怕仁义的晋王也不会坐观,蔡瑁必举荆州而降。” 蒯越猛然一惊,谁说主公已老?这份心机、城府,何人能及? 刘表瞟了蒯越一眼道:“去探探满宠的口风,看曹阿瞒,孙伯符要什么,总之你要记得一个原则,那就是吾军绝不能轻易对战晋军,至于其他,买粮、买甲械都可以答应他们,不然别人都以为吾老朽了。” “喏!” 刘表此番亮完富裕,必然会再亮肌肉,难道主公真的想夺取南阳,南阳有黄忠坐镇,那可是一员悍将。 蒯越有些担心,荆州军真跟晋军拉锯在南阳,那恐怕如了曹阿瞒的意,不知道此番迎满宠来见主公是对是错。 蒯越刚从刘表房中离去,就有仆人悄悄离去去见新夫人蔡氏,蔡氏正教刘琮写字。 蔡氏不足三十,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而刘表已进入知天命之年,再加上早年流亡天下,身体并不好,因此房事上多有不如意。 这让蔡氏极为悔恨,当年若是她也学甄宓一气下离家而走,此刻也能跟晋王花前月下吧! 甄宓逃婚已传遍天下,深被士族之女羡慕嫉妒。 黄巾之乱时蔡瑁见过刘备后就经常在家说,刘备如何勇武,麾下悍将多猛,其实当时蔡瑁用嫉妒话语说,听到蔡氏耳中就变味了,那就是英雄。 蔡氏妥协,嫁给刘表,日子过得不舒坦,自然多有怨言,再加上为刘表生下一子,刘表对其多有疼爱,蔡氏日久就接管整个荆州州牧府的大小事务。 刘表见其手段不一般,也暗自同意,省得蔡氏红杏出墙,或者闹出其他的事。 当然蔡氏掌权,府内皆是蔡氏的耳目,刘表做事极为隐秘,可比不上蔡氏耳目众多。 蔡氏见刘表身边的心腹急着走来,悄悄离开刘琮走向那心腹。 有些胖嘟嘟的刘琮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偷偷塞了块果脯在口中,还没嚼就看到蔡氏回头,赶紧咽下。 一块好好的果脯还没嚼就吞下,此刻小胖纸有了猪八戒吃人参果的赶脚。 蔡氏当然知道刘琮的小举动,可教育孩子不就是严中有松吗? “说吧!什么事?” 蔡氏来到房外,对刘表心腹小厮道。 小厮当下把蒯越带满宠来见刘表的事告知蔡氏,又将大意告诉蔡氏。 蔡氏点头,赐给他一块金饼。 蔡氏忙召来心腹婢女道:“去把阿兄叫来。” “喏!” 蔡瑁来得时候醉醺醺的,蔡氏掌权,蔡瑁入府自然畅通无比,兄妹俩单独座谈,蔡氏将刘表见满宠的事一说。 蔡瑁惊得满身冷汗,当下道:“主公莫非欲与孙曹结盟,万万不可,不然必为荆州惹来大祸,晋王统一天下之大势已不可逆。” 蔡氏不仅皱着眉点头,这不是废话吗? 蔡氏支持投晋,是因为她的儿子是次子,刘备称帝后,蔡氏举荆州而降,刘表为宗室必然被封王,刘琮必然也能从刘琦争夺中胜出,继承王位,而不是看着荆州被诸侯瓜分。 “如今得快想办法才是。” 蔡氏对自己这位手握兵权的兄长有些不满,遇大事怎能慌张,应该寻求解决之道才是。 蔡瑁冷静下来,道:“妹妹,如今荆州大势在亲晋,明日某便命人大举威逼主公,逼他交出满宠及蒯氏兄弟,把他们交给晋王使者,晋王必知你我兄妹之心。” 蔡氏点头。 第九章徐州危急 “主公,且不可因孙曹之流而得罪晋王啊!” 王璨先来见刘表,讲了一番大道理后如此对刘表道。 ? 刘表当即脸色都不好看,正想是那走露消息,接着麾下属吏接二连三都来明理暗里的劝谏刘表三思。 刘表不仅勃然大怒,随后命人去查昨日谁走露消息,结果他的心腹小厮吞金而死。 这样的后果既在刘表料想当中,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蔡氏消息如此灵通,手段如此狠辣。 刘表一怒之下就要铲除蔡氏兄妹,可愤怒后却现身边亲信都被蔡氏兄妹拉拢,尤其是兵权,步军有蔡氏兄弟,水军有张允。 他的心腹王威驻扎在外,黄祖常年驻守江夏,如此一算他刘表竟然是任人宰割之辈。 刘表能成一世诸侯,如何甘心被外戚所掌握,再说这还不是数年后,垂垂老矣的他,还是敢收留刘备这等枭雄的人物。 刘表当下对心腹道:“去,把阿虎找来。” 阿虎,乃刘表从子刘磐乳名,如今刘表身边被外戚包围,他自然要自己的亲眷来制衡,到时候文有蒯氏兄弟,武有刘磐,外有黄祖、王威,蔡氏兄妹自然蹦哒不起来。 “此事要绝密。” “喏!” 刘表当即在府内装病,随即命蔡瑁暂掌州事,又让其搜捕传说中的满宠。 可满宠已被得到刘表授意的蒯氏兄弟连夜送出襄阳城,蔡瑁又如何抓得到,抓不到满宠,自然无法向蒯氏兄弟攻击,不然襄阳士族不会坐视,局势反而有利于刘表。 蔡瑁控制住襄阳局势,又得了掌控州事大权,越嚣张跋扈,蔡氏子弟屡屡夺人财产,蔡瑁大肆安插自己人,或者投靠自己的亲晋派。 蔡瑁的行为无疑是作死之道,惹得大量士族心有不满。 刘磐悄然进入襄阳,刘表率先命其掌控州牧府,而后将府内蔡氏耳目清洗一边,然后又召集襄阳诸将来议事,刘磐斩杀一不顺刘表之人,诸将皆骇然。 毕竟刘表才是他们的主公,当下刘表罢免所有亲蔡瑁将领,提拔其他士族将领,比如黄祖的儿子黄射迁为城门校尉,不被重用的苏飞为南郡都尉。 襄阳一夜之间风气大变,蔡瑁第二天准备出门的时候才被刘磐拦住,蔡瑁看着刘磐那英气逼人的脸才知道自己落入刘表毂中,不由傻眼。 而后刘表重用蒯氏兄弟来代替蔡瑁,又大肆征召士族来代替被解职的蔡瑁一系,不过如王璨、韩嵩等亲晋派不仅没有受到处理,反而屡屡赏赐财物拉拢,告示他们这只是刘表的收权行动。 陈震大怒之下离开襄阳,于汉水扬言:今日蔡氏之被逐,便是他日刘氏之下场。 陈震口中的刘氏是谁不言而喻,自然是刘表。 陈震走得时候大批荆州士族来送,自然有刘表的耳目,刘表听到这消息后不屑的笑笑,诸侯争霸,连君主都做不得数,何况是一个辩士。 只有刘表稳坐荆州,刘备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他的位置,荆州士族不死绝,刘备必不会杀他。 不过刘表也不敢做的太过,当下命人赏赐蔡瑁,又派王璨去安抚蔡瑁,此番解职是一时的事,他还要大用蔡瑁。 蔡瑁擅权,那是刘表的错,自己的小舅子不能信,难道外人就可信? 蒯氏兄弟就可信? 未必呀! 因此蔡瑁,刘表还是得用。 建安二年四月,江东孙策派使者向许都朝贡,被封为镇南将军、吴侯,领江东六郡。 四月末,荆州牧刘表派使者前往许都朝贡,天子封其为镇北将军、襄阳侯、荆州牧。 自此孙、曹、刘,三方结盟。 五月,曹操在寿春以吕布不向朝廷朝贡为名讨伐徐州吕布。 同月,孙策以同样罪名讨伐庐江刘勋。 统一天下前最后的吞并战开启。 时,泰山郡。 吕虔说臧霸出泰山,大量的泰山贼下山,于禁手中的乌合之众不是对手,连战连败,一直退回泗水南,后又退往任城方向。 曹豹原本还是看热闹的态度,可是臧霸勇猛无匹,先后收复任城地区,再加上沛国等地皆据守拿不下来,只好先退过泗水,解决掉臧霸,再言其他。 曹豹数万大军退过泗水,曹军却在诸将带领下追杀过来,曹豹被两下合击,败于泗水之南,而后狼狈逃回徐州。 吕布听闻后大怒,随即起兵再入泰山。 臧霸麾下虽然多是悍匪,然而却不敌吕布的并州狼骑,更何况徐州兵本就精锐,又有吕布数年积攒的甲械,戴甲率过五十,这种程度仅次于晋军。 臧霸战便败,大量泰山悍匪战死,而后吕布横退泗水以南区域,乃至在于禁强力要求下进攻奉高,欲一举击穿兖州曹军防御,欲臧洪合兵于济北。 吕布围奉高,就在此时曹操出兵讨伐徐州。 曹操自寿春出兵,可谓一拳打在吕布的腹部上,吕布急令广陵太守陈登去救下邳,陈登率兵刚出广陵,孙策部将周瑜渡江杀进广陵。 陈登无奈只好率军回援广陵,一边死守广陵,一边派人前去求援。 吕布得到求援信时大半下邳、广陵都落入曹、孙联盟之手,就连东海也在沛国兵的攻击下岌岌可危。 吕布再顾不得同样岌岌可危的奉高,率军南下,直击沛国,沛国兵退回沛国。 于禁虽然感叹不已,可目前的形势容不得他坚持,只好独自支撑泰山的局面。 臧霸跟吕虔合兵,然后取巨平等诸县,与于禁对峙于泗水之南。 吕布自然撑不住三路大军的围攻,虽然他在沛国所向无敌,可是下邳的曹豹几乎快守不住,广陵郡只剩广陵一座孤城。 吕布只能向刘备求救,可刘备远在长安,只能向最近的汝南军求救,汝南军以李通为,可李通乃降将自然不敢做主,只好屯兵富坡,同时派人快马去长安。 淮南局势的极度崩坏完全出乎晋军的所料,晋军各部都没有做好大举南下的准备,再调兵明显来不及。 于是刘备急招诸谋士来商议。 第十章蔡瑁复起 “都说说吧!如今该怎么办?” 徐州局势崩坏,刘备急招诸谋士商议。 “大王,既然曹操攻徐州,兖州必然空虚,大王正好趁机发兵兖州,而后将曹操彻底灭掉。” 简雍道。 “主公万万不可!” 陈群阻谏道:“不说吾军府库是否充盈,单说曹操所立少帝该如何处置?是杀?还是立?若杀必失忠于汉室之臣之心。” “吾王已有天下二分之一,完全可学光武帝,称帝于长安,再发兵灭曹操所立伪帝。” “伪帝?汝如何得知是伪帝?孙策、刘表先后派使者朝贡,伏完、董承、刘滢等外戚拥簇,纵然是外戚也有一定声望,不可轻取。” “献帝早薨,他又哪来刚出生的遗腹子,这定然是曹操的诡计而已。” “所以吾王才该称帝,以取天下民心。” “不错。” “” 对于刘备称帝这件事,不论是颍川系也罢,河北系也罢,或者说关西士族也罢,甚至益州士族、南阳系都达成一致,刘备已有天下二分之一,称帝是必然的事,甚至他们已经在考虑定都、国号、年号等诸般事宜。 刘备听他们又扯到称帝上面,忙阻止道:“好了,孤王是问尔等徐州之事如何解决,吕布求援,孤王绝不能坐视不理。” 荀彧出列道:“大王,府库内的粮草所剩不多,已支撑不起灭兖州之战,最起码也要撑到秋收后才能发动灭兖州之战。” “主公,彭城王恐怕撑不到那时候,曹操老谋深算,周瑜多智之人,彭城王能撑半年已是极点,若任由曹军、吴军在徐州肆虐,纵然坚守一二坚城也无大益,还不如让彭城王退出徐州,前往青州,曹、吴两军为争夺徐州,必然大打出手。” “大王,请斩此人。” 法正出列道:“不说曹操奸诈,那周瑜又岂是易于之辈?如果主公不取河北,他二人必争夺徐州,如今王上一统天下乃大势,他二人必已有瓜分徐州之方案,因此彭城王一旦退出徐州,在想杀回来就难矣!某意绝不可退,不仅不可退,还得派兵想救,迫使曹操、周瑜退出徐州?” 刚才那人被抢白,顿时一阵脸红面赤,又道:“荀公已言,府库已无粮草,如何出兵?” 法正道:“曹操不比吾等缺粮吗,为何还要进攻徐州,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再不取徐州,必死。如今形势也一般,若不出兵,任由曹、吴两军攻取徐州,吾王再想取淮南之地,难矣!” “善。” 法正之言得到不少大佬的赞同。 刘备亦点头,问荀彧:“府库之粮可否支撑一场小型战役。” 荀彧答道:“自然可以,这势必会影响主公的统一大业。” 刘备大声喝道:“统一天下绝不可拘泥,孤意已决,发兵救徐州。” “喏!” 诸谋士一一离去,刘备将郭嘉、贾诩留下,道:“你们一老一小两只老狐狸怎么都不发表意见,莫非以为发兵不可取?” 郭嘉道:“主公,曹孙刘联盟看似强大,其实他们的联盟很脆弱,至于徐州之势虽然出乎意料,不过也不是完全脱离掌控。徐州危急,吾军无粮,可徐州有啊?彭城王缺的是领兵大将,只要主公舍得,可令青州的高顺、郝昭、陈宫南下助战,彭城王必然会提供粮草甲械,这样还能有利于主公悄莫拉拢徐州士族。” 刘备点头:“奉孝之言善哉,可是三军联盟,总归不是好事。” 郭嘉笑道:“主公若想破之联盟不难,刘表生性懦弱,可派黄忠屯新野外,令关将军屯兵鱼关,作出益州状,刘表必然再次起用蔡瑁,蔡瑁经此一变,必会更依赖吾王,刘表这一方不足为虑也!” “那孙策呢?” 郭嘉瞅了一下贾诩,贾诩还老神在在的模样,冷冷一笑,眼中飘过一丝杀气,道:“孙策成于武勇,也越发仰仗自己的武勇,某曾听闻其自恃武勇,身边几无卫士护佑,杀他不过一刺客尔。” 刘备听完,突然想到当年郭嘉就是给曹操出此主意后,不久孙策就身亡。 贾诩终于开口道:“孙策病危,定然会命人前来寻孙权,其子年幼不足支撑大局,非孙权不能定江东局势。” “到时主公就可再行益州旧事。” 郭嘉满意的一笑。 刘备一拍席案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要办的干净利索,绝不能跟本王扯上半点干系?” “主公放心,明日某就南下江东。” “去吧!” 郭嘉秘密南下江东,陈震再次从长安离开,不过这回他带的不仅是刘备的意思,还是一些旨意。 比如黄忠屯兵新野城外,比如陈到屯兵新息、李严复出益州,关羽欲从巴郡出,看样子就像曹吴取徐州,晋军取荆州,两下交换? 刘表忙向曹操、孙策求救,孙策攻庐江正急,再说孙刘有仇,他巴不得看刘表败亡,而后在荆州啃一块肥肉下来。 曹操亦告知刘表,晋军只是作势,必不会南下。 刘表这才慌了神,曹操、孙策这是把自己卖了呀,不得已刘表再次起用蔡瑁,蔡瑁却不就。 刘表无奈,只能去求蔡氏,最后在蔡氏的威逼下,将长子准备质于长安,立刘琮为世子。 蔡氏这才满意的回到蔡家,蔡瑁方起事,蔡瑁一出,立刻夺取荆州兵权,外又委任王璨等亲晋派掌握大权,蒯氏兄弟被冷落。 不过蔡瑁鉴于前番失败,这回倒也懂得收敛,不再飞扬跋扈,反而没有罢免刘表任命的官员,反而派人又去请闻听其出山辞官的士族。 蔡瑁的低姿态立刻引来一片欢呼声,荆州士族本就心向晋军,这下更加亲晋,倒是刘表经此一折腾,真的病下了。 刘表生病,蔡瑁越发低调,只要刘表一死,刘琮继位,这荆州就是蔡氏之荆州,蔡瑁就能为自己卖个好价钱,于是面对即将到来的陈震蔡瑁是越发欢迎,甚至亲自跑到汉水边去接陈震。 第十一章庐江刘勋(谢谢坏susu大大的打赏) 庐江郡。 自黄巾之乱以来,庐江郡数番易手,自陆康担任太守后才稳定些,后被孙策讨平,孙策本以为能占庐江,未想袁术将庐江太守封给其故吏刘勋。 庐江郡治于舒城,舒城豪族周氏乃名门望族,周瑜更是孙策的心腹,刘勋恐遭孙策毒手,迁郡治于皖城。 刘勋治庐江,先是与刘表麾下的黄祖对峙,后因黄祖谨守刘表旨意一味防守,再加上朝廷册封的新扬州刺史刘繇到来,两军对峙于牛渚,而后相互攻伐,直到孙策借兵南下江东。 孙策一年间打下江东六郡,刘勋屡次向袁术建议讨伐孙策,可是袁术目光在中原,又盲目自信孙策不会造反,只是派遣几个官员南下。 等到孙策真的宣言要脱离袁术,袁术已无力发兵江东,只能让刘勋自己招募兵力,袁术接连战败,刘勋自然感到危机,不仅大肆拉拢刘晔等一干本地士族,而且自募屯兵于皖。 袁术败亡,曹操攻下寿春,大批袁军溃兵到达庐江就食,庐江兵力达到鼎盛,多达十万余。 然而面对的敌对势力更多,不说原先的刘表、孙策,东临九江,九江已被曹操所占,北靠六安侯国。 袁术死亡的时候,纪灵护袁术之子女经六安侯国进入汝南,汝南李通随即命纪灵为先锋,率军攻入六安侯国。 小小的一个庐江郡竟然跟天下四大诸侯比邻,刘勋可谓每天都睡不着,先是派人接触纪灵、李通,纪灵劝其献庐江而降。 刘勋竟然不乐意,又派人接触曹操,曹操要求依然是要其献郡而降。 刘勋大怒,只能在谋士刘晔的献计下派人前往许昌小皇帝处朝贡,希望得到一个名分,有了名分就跟曹操一家,曹操还能灭他吗?曹操灭他就是要脱了支持汉室的外衣。 刘勋自以为得计,其实刘滢等保皇派自然乐得接收刘勋这等太守的投靠,他们投靠的越多才能制衡势力越来越大的曹操。 可惜册封刘勋的圣旨还在路上,孙策朝贡的使者已经达到许昌,为了稳住孙策这头猛虎,或者曹孙联盟的风头彻底压过了刘勋。 刘勋再次召集谋士议事,刘晔道:“曹孙联盟,必是图徐州,已抵抗即将南下的晋军,恐怕二人还会说服刘荆州,一旦南方三雄联盟,那” 刘晔虽然没具体说结果,可傻子都知道那必然是三雄各自扫荡南方小诸侯,庐江刘勋就是其中典范。 刘勋急道:“子扬,某该怎么破局?” 刘晔道:“使君,为今之计只有求救于晋王。” 刘勋听完脸色一垮,投靠晋王,晋王要的是整个庐江郡,丢了庐江郡即这十万袁军,他刘勋最好的结果就是坐一富家翁,刘勋不甘呐! 刘勋犹豫良久道:“要不,某跟之前一样先派人前往长安,径直去见晋王?” 刘晔道:“使君,晋军跟曹军不同,曹操头上有小皇帝压着,虽然曹操大权独揽,可依然有保皇派与之对抗,晋军上下一心,去不去长安都一样!” 刘勋苦笑,他何尝不知,十万大军在手里握着,生杀予夺可谓在乎其一心也!这种感觉非是一般人能领悟的。 权力,这东西拿起来容易,要放手实在太难了。 “还是试试吧!” 刘勋最后挣扎道。 刘晔听完摇头,庐江郡主宰是刘勋,不是他刘晔,刘晔只不过是一个地方豪雄而已,落魄宗室。 不论怎样?刘勋都错失最佳时机,待孙策兵临城下再决定投靠谁,晚矣! 刘勋不明事理,刘晔没必要陪他一起去死。 其实不论曹操,还是刘备、刘表都有派人联系刘晔,刘晔也在犹豫,按理说晋军大势所趋,应该投靠晋军。 可南方作战异于北方,晋军骑军强大,然而水师却不曾听说,如果晋军不能一鼓作气杀过长江,将来必是两雄相争的局面。 投靠曹军,晋军南下,第一个要灭的就是曹操,不然曹操不会急着联络孙刘联军已抵抗晋军。 再说曹操头上有小皇帝,刘晔又是正牌的汉室宗亲,起码比刘备要正牌的多。 刘晔去曹军,是投曹还是保刘,保刘必然要除曹,双方内讧必然给晋军机会,投曹,不说天下风评怎样,只一个问题如何取得曹操信任。 刘晔想来思去,还是投靠刘备的好,至少两个破落宗室之间还能慢慢一点点信任,比如刘璋如今就在长安过得很好,刘备为安抚天下宗室,特封其为宗正令。 原幽州刺史刘虞之子刘和被刘备任命为太仆,两位宗室被刘备委以重任,其实就是在告诉天下刘姓宗室,来投晋军,起码能保住祖宗香火,说不定还能博一高位? 其实刘晔并非如此想,凭他的本事,以及汝南平舆许邵的评价,就算是个东家董家都能博个高位,可惜他生在宗室家中。 宗室身份使得他可以投靠的东家大大减少,同时也让他胸中的才华难以轻易施展。 毕竟没谁愿意看到前朝宗室掌握大权。 不过刘晔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投靠晋军,最起码刘备看来最有可能统一天下,这天下还是刘姓人来做比较好。 刘晔正接触晋军,突然孙策起兵来攻,只是跟刘勋军初一交战便败退回去,后来才听到消息周瑜率大军往袭徐州广陵去了。 江东空虚,原本孙策还想以攻代守,没想到袁术溃兵如此难缠,竟然初战便告大败,只能派使者前来送礼。 孙策使者送来厚礼,又将孙策的意思说出来,只要刘勋不趁机攻打江东,孙策可以坐视刘勋拿下上缭。 此时豫章郡在朱皓,朱皓乃刘表所置,孙策乃欲借刘勋之手灭之。 刘勋苦恼怎么应对四雄,曹、孙联盟攻徐州,他正好可以趁机攻豫章,一旦曹孙联军破了徐州,回头攻他时,他可以献徐州给刘备,自己逃往豫章,使三雄战于庐江。 反之亦然,刘备若攻之,他就能引曹孙联军来战。 总之一句话,庐江失不失他不知道,他刘勋能活。 最近家里闹搬迁,夜色又要上白班,而且又被逼婚,夜色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无心码字,最重要的是这本书正在收尾,还要忧虑新书的事,我也是晕了。 第十二章庐江之战 “使君,上缭虽小,城坚池深,攻难守易不可旬日而举,则兵疲于外,而郡内虚。策乘虚而袭我,则后不能独守。是将进屈于敌,退无所归。若军今出,祸今至矣。” 刘勋就攻取豫章之事告知刘晔,刘晔态度鲜明的劝阻道。 刘勋闻言满脸不高兴,他召刘晔来商议是商议如何尽快取下豫章,而不是听刘晔劝阻的,不过刘晔大才,郡人皆知,又有私兵数千,这在庐江郡是极大一股势力,哪怕刘勋已手握十万大军亦不敢轻视。 刘勋不得不耐着性子道:“子扬,汝之所虑,某并非不知,可是一旦曹孙取徐州,孙策必图吾庐江,吾不能不做下一步打算啊!” “使君,” 刘晔还想说什么,刘勋挥手打断道:“子扬,郡内府库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不攻打豫章,这十万大军必生是非。” 刘晔道:“使君,可遣人前往荆州、南阳买粮。” 刘勋摇头:“刘景升做梦都想要吾庐江,岂会卖粮于某,再说孙曹刘联盟,更加不会卖粮于某啊!” 刘晔神情一凛道:“使君,某虽不才愿入长安,凭三寸不烂之舌为使君筹来粮草。” 刘勋摇头:“远水不解近渴,子扬不必多言,某出兵在外,庐江就交给你了,且退下吧!” 刘晔无奈只能退出刘勋府邸。 数日后,刘勋出兵上缭。 豫章郡太守朱皓闻讯,立刻屯兵于上缭,在上缭于刘勋对峙。 两军对峙数十日,死伤无数,然而并无胜负,刘勋已不能前进半分。 藏身于丹阳的孙策大喜,对左右道:“刘子台真是个蠢货。” 孙策于是自丹阳骑兵,杀过长江。 早些年孙策曾经破过一次庐江,再加上如今孙策在江东威名甚盛,人称小霸王。 于是庐江沿江诸县,如襄安、临湖皆是兵到人降,舒县大族周氏更是杀舒城令举兵相迎。 孙策与舒城周氏合兵一处,而后杀向皖城。 皖城的刘晔早就知道这后果,于是早就在城内准备各种守城器械,坐等孙策来攻。 孙策派遣使者前往说降,刘晔斩杀使者,表明自己不降,孙策大怒,挥军攻城。 怎奈刘晔准备充足,吴军伤亡惨重。 上缭。 刘勋得到刘晔的消息后大惊,悔不听刘晔之言,真不该擅自出兵,这下恐怕连落足之地也没有了。 左右对刘勋言道:“主公,子扬先生还在死守皖城,主公何不回军皖城,以主公十万大军击一个小小的孙策还不在话下。” 孙策之勇,刘勋自然知道,可是如今十万大军在手让他平添数分勇气,当下道:“不错,与其粮草尽而军士散,还不如回军一击,与孙郎决一死战,看他孙郎能否以一敌百,真如其小霸王之名。” 刘勋自上缭退军,朱皓自然是大喜。 有道是,喜极则悲。 朱皓回首一看,孙策已派孙贲袭其后,豫章郡大部已失,朱皓无奈只能弃上缭而走。 原本史书上,朱皓早已被窄融所杀。 然而孙策袭取庐江在198年左右,按理说豫章早就是孙策的,不明白为何还诱刘勋取之,暂且以朱皓还活着吧!反正无所谓的事,嘛? 刘勋大军撤回,麾下十万大军闻听要对阵孙策,当夜便逃走一半,待刘勋回到皖城时麾下已五去其二三。 孙策早就注意刘勋的动态,刘勋大军刚至皖城,还没来得及扎营,孙策就亲率大军攻之,刘勋军大乱。 刘勋见孙策在自家军营里左冲右突所向无敌,当下大乱,与麾下单骑而走,径直往六安投纪灵而去。 刘勋日后如何且不提,单说孙策大破刘勋大军后更加耀武扬威,再至皖城,以刘勋印绶、盔甲在城外炫耀,同时再派使者前往皖城说降。 刘晔这才没杀使者,反而割其鼻辱之,而后逐出庐江城。 孙策见之勃然大怒,扬言道:“破城以后,鸡犬不留。” 吴军士气高涨,皖城士族担心孙策真的屠城,暗地里跟孙策联系。 毕竟当年孙策曾经在皖城杀陆康一家,那可是言出必行,此番若不是刘晔大力支持守城,以庐江士族操行早举城而降了。 庐江士族与吴军勾结,吴军于夜破城。 刘晔正在太守府处理政务,当下当机立断率领本部私兵杀出皖城,投老家而去。 孙策得皖城后,而后在城内大肆屠杀守城将士,庐江士族俱不敢言。 孙策闻皖城二乔美貌,欲纳之,怎奈乔玄早已带着女儿回乡去了。 孙策只能在皖城安抚军心,同时抵挡江夏的黄祖以及六安的纪灵。 却说刘晔在过六安时碰到刘勋,刘勋便将刘晔举荐给纪灵,时李通驻兵于六安,得到消息后力请刘晔留下来。 刘晔本就想投靠晋军,当下两人一拍即合,刘晔成了李通的长史,时李通被委任为六安侯国相,纪灵为六安都尉。 刘晔就任李通长史没多少天,就见到一人。 “某乃颍川郭嘉,听闻子扬兄熟知扬州人物,特来一见!” 刘晔听到来人自称郭嘉一愣,郭嘉是谁,他自然知道,晋王麾下第一心腹谋士,虽然官职不显,权利不大,可他若说谁不行,那今生必然再无出头之日。 这就是所谓影响力。 刘晔当下回礼道:“原来是奉孝兄,九江刘晔有礼啦!” 二人寒暄一番,刘晔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郭嘉屏退左右后,道:“不满子扬兄,只为一事,谋孙策。” 刘晔神情一亮,如今孙策刚破刘勋十万大军,又轻取庐江、豫章两郡,麾下周瑜正攻打广陵,威名大盛。 此刻要谋孙策,无疑难于登天? 郭嘉是自信爆棚,还是妄自尊大,视南国人物如草芥乎? “子扬兄,非某自大,实乃孙伯符自己取死而已。” 郭嘉知刘晔有些误会,不仅出言解释道。 “哦!不知孙伯符如何自己取死呢?” 刘晔刚刚败于孙策之手,若其早发现孙策取死之道,庐江还能落入孙策之手吗? 第十三章孙策之危 “伯符刚刚吞并江东,所杀的都是深得人心众养死士的英雄豪杰。而某听闻其本人又轻率疏于防备,虽然有百万之众,但还是和孤家寡人一样容易对付。如果有刺客伏杀,只不过能凭借一人之勇罢了。某看他必然死于匹夫之手。” 刘晔见郭嘉侃侃而谈不仅点头称道。 刘晔道:“故奉孝兄离长安而来。” 郭嘉点头:“知我者,子扬兄也!不错,某已在晋王跟前军令状,愿与子扬兄一起成此大功。” 刘晔目露犹豫,成大事者岂能用阴谋?尤其是行刺这等腌臜事。 不过孙策一死,江东将再无英雄,晋王统一天下就要节省数年时间,一个人比起天下来说还是无足轻重的。 刘晔整合心思道:“愿任凭奉孝兄驱使。” 郭嘉点头,道:“子扬兄,有何可教我?” 刘晔站起来,左右踱步良久,才计上心来,道:“某有一计,庐江有二乔者甚美,先前孙策少时曾求取,可惜被乔公以二女未及笄拒绝,如今二女皆已及笄,以非英雄不嫁而拒绝婚嫁,据说她们姐妹二人要嫁就嫁像孙策那样的大人物。” “哦!” 郭嘉道:“某出长安时晋王便言江东有二乔,美且贤,没想到竟然在庐江,子扬兄,你我又白捡一大功啊!哈哈哈!” 刘晔有些无奈,他还没说怎么着呢? 郭嘉笑完,一小将推门而进,看到房内情形才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作揖道:“先生,有吩咐吗?” 郭嘉摇头,一指小将对刘晔道:“子扬兄,此乃某家主公妻弟黄叙黄子武,官至积弩将军。” “哦!莫非征南将军之子?” 刘晔诧道。 时黄忠官任征南将军,这充分表明刘备欲南下的心思,只是时机问题而已。 郭嘉点头,道:“子扬兄,认为他如何?” 刘晔瞬间明白过来,郭嘉欲以冷箭射杀孙策,当下点头:“这也是一个良策。” 庐江。 孙策安抚好庐江士民,又将死伤者埋葬起来,然后再派人去打听二乔的下落。 孙策听到乔玄避于龙舒,于是秘密带领亲卫前往龙舒。 龙舒只是个小城,然而由于刘勋大军闻听孙策之名自行溃散,于是流落于庐江诸县,然而更多的是跑进大别山里当土匪,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陈策。 陈策与陈兰同宗,陈兰战死,陈策逃出寿春,先是投奔刘勋,而后见机投大别山,而后收拢溃兵,麾下亦有千人。 千人之众,每天费糜深多,于是不得不下山劫掠四周,龙舒就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龙舒近六安,六安乃晋军所有,又有袁军大将纪灵在此,陈策打的好算盘,若举大军来攻,必然会引得纪灵敏感,说不好两军就会大大出手,可若是小股人马而来,呵呵! 老子有一千军,这也是袁术正规军,怕他不成? 果然,孙策闻听消息只率百余骑前往龙舒。 陈策攻打龙舒甚急,孙策率部突入其阵中,连斩数十人,陈策恐慌之下连夜逃走。 与其同时,郭嘉也得到消息,孙策已出皖城,当下与黄叙、刘晔前往龙舒城。 刘晔靠着自己的关系很轻易潜入龙舒,不出刘晔所料,孙策前往拜见乔玄吃了个闭门羹。 连续数日都没落到好处,死的孙策火冒三丈却无可奈何,于是便出城打猎。 左右劝诫道:“主公,某等跟你一起去吧!” 孙策道:“无需如此,你们留下来保住乔公,某去解解闷,难道这小小的龙舒城还能藏龙卧虎不成?” 孙策轻骑而出,只有十余人。 刘晔跟郭嘉早已出现在陈策营中。 陈策自然认识刘晔,而且刘晔如今的身份是晋军将领,晋军势大,陈策自然不敢得罪。 然而想要他陈策效死命,总得有好处才行。 “先生,某这个不贪心,可若仅凭空口白舌就想某效命,恐怕不成。” 刘晔看向郭嘉,郭嘉拍了拍手,黄叙带着人拖进来几口箱子,郭嘉一挥手,黄叙等人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等财货。 陈策身边的小弟被金银财货闪得双眼发光,道:“大哥,这买卖可以做,孙策不过一个人,纵然再猛,能杀几人。” “是啊!大哥,有这些金银,咱们该做什么土匪,天下大可去的。” “” 陈策挥手制止小弟们的七言八语,当下对刘晔道:“子扬先生,某信你才愿意听信先生之言,某希望先生能在事成之后安排某去晋地生活。” 陈策不傻,孙策自然好杀,可是杀了孙策之后,吴军定然不会放过自己,如今天下之大只有晋地可以容身。 刘晔道:“这点可以放心,晋王心胸旷阔,兄弟又有功于晋军,晋王定不吝赏赐。” “好。” 陈策一拍扶手,突然一指郭嘉道:“不过这位先生要一直陪着某。” 刘晔皱眉:“陈策,你要做什么?” 陈策道:“保命而已。” 刘晔还想说,郭嘉打断道:“好,某答应了。” 黄叙闻言眼中飘过一丝寒光,陈策竟敢绑架郭嘉,真是不知死活。 大别山很大,可对晋军细作跟大别山的悍匪来说又很小,孙策的行踪很快被查出来。 而后陈策埋伏在一处高岗处静待孙策前来。 孙策勇猛,陈策不傻自然要先用冷箭侍候,而后在指挥众人杀出,最后在孙策力竭时一刀斩杀孙策,他陈策就能扬名于江东。 陈策想的很好,计划也如他想。 孙策来到他的陷阱,有些害怕孙策的弓箭手提前射箭,使得陈策的计划暴露。 陈策大恼,不得不提前发动攻势。 孙策躲过乱箭,看到一冲而下的近百悍匪,不仅不胆怯反而杀气大增,大吼一声便朝诸悍匪杀来。 悍匪被孙策气势所迫,一味防守并不敢太近孙策身前,结果只能是被孙策一个个斩杀。 刘晔道:“奉孝兄,某就说这帮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 陈策闻言大怒,道:“都给某冲上前去,犹豫不前者皆杀。” 孙策看到陈策大喝,知其是首脑人物,冒死冲出重围,杀向陈策。 陈策忙逼着心腹挡住孙策,再看郭嘉,郭嘉已退去,而且他身边的小将正用弓箭对着自己,十数步的距离,箭术就算不佳之人也能一箭射杀自己。 第十四章孙策病危 “冲下去啊!不然就是死。” 郭嘉冷冷看着陈策,那一刻陈策的尾椎骨升起一丝冷气,说着脊椎只到脑部。 陈策知道郭嘉不是凡人,不然又岂会要求郭嘉陪侍在一旁,这么明显的要挟自然是想保住一条命,没想到局势发展的出乎自己的意料。 再看看冲上来的孙策,脑子里有个念头冲下去未必会死,可不冲就是个死。 “哈!杀!” 陈策大喝一声,猛然冲向孙策,这一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挡住孙策一招,只能挡住孙策一招,他就能活下去。 孙策见陈策拼命,冷哼一声,眼中尽是轻蔑之色,前番放你跑了,今番正好捉了你,去乔公处邀赏,二乔不是喜欢英雄吗?就让她们看看何为英雄? 孙策停住马,静等着陈策杀来,在他看来杀陈策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他需要的是擒下陈策,才能彰显他的武勇。 “喝!” 陈策大喝一声,自认为使出自己今生最用力的一枪,然而孙策只是轻轻一举手中的大戟,陈策就感到手中的长枪脱手而飞,脑海里顿时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下一切都完了。 就在陈策闭目等死时却发现自己脑部一疼,坠落马下,马儿拖着他的一条腿,拉着陈策一口气的往坡下猛跑。 孙策嘴角噙笑,值得隐瞒的拨转马首就要追击陈策,这下擒了陈策,就能取得美人,二十余岁纵横江东无敌,又抱的江东最出名的美人,孙策可谓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就在孙策飘飘然时突然感到一股杀气,多年的厮杀下意识的朝后仰头。 可是那箭矢的速度更快,直接从孙策的脸颊射过。 孙策不仅出了一身冷汗,接着巨大的疼痛传来,他知道遇到高手了,不然他能躲过这箭,那人的挑选的时机也太好了。 孙策赶紧俯身于马上,而后飞快的朝坡下冲去。 孙策能感到箭矢嗖嗖的从身旁略过。 郭嘉驱马上坡,发现孙策没死,不仅有些懊悔,对刘晔摇头,道:“孙伯符命挺大,不过这只是开始,都给某追上去,孙某不死,尔等就可以去死了。” “喏!” 黄叙带来的神射手纷纷驱马上前,朝孙策追去。 郭嘉亦想上前追袭,刘晔劝止:“奉孝兄,接下来的事就由他们去做吧!” 郭嘉摇头:“不亲眼看到孙郎死,某实在是不放心啊!” 刘晔只能陪郭嘉一同前去。 陈策的马匹拖着陈策往前,原本黄叙还想给他一箭,可见他被马匹拖着,料其不死也重伤就没在管,一心追击孙策。 孙坚乃箭术高手,孙策亦不差,刚刚只是被黄叙射术骇住,伏在马上,强压下剧痛,翻身取弓在手,抽箭朝黄叙射去。 却被黄叙轻易躲过,这并非孙策箭术不佳,而是剧痛分了他许多神,使得孙策无法集中注意力射箭。 黄叙及麾下锐士纷纷朝孙策射箭,怎奈此地林木甚密,虽然都是神射手,可是却被孙策屡屡躲过。 说时迟那时快,孙策的亲卫很快杀来,当下与黄叙锐士交手,双方都是精锐,一时间互有死伤。 孙策却在两名护卫的保护下朝龙舒城方向逃去。 郭嘉见煮熟的鸭子就像这么飞掉,当下对黄叙道:“杀过去,不要顾忌伤亡。” 黄叙麾下锐士都是精锐,可就算再精锐的锐士,也比不上孙策的命重。 黄叙当下大喝,连斩两人,脱开孙策亲卫的阻拦,继续朝孙策追去,而后两箭将孙策的亲卫射杀,而后一箭射中孙策的马。 孙策的马亦是良驹,身中数箭不仅不倒地,反而更加奋力朝龙舒城方向奔去。 黄叙麾下战马乃普通战马追之不及,只能眼看着孙策一点点脱离自己的眼球。 等到黄叙再看到孙策的时候,孙策的亲卫混合龙舒守军已杀到,只能无奈离去。 郭嘉亦叹息道:“孙郎的命真是太好了,带上我们的人,走吧!” 郭嘉跟着刘晔在黄叙保护下离去,而被马拖走的陈策却在手下的救护下救起。 陈策再回到山寨才发现山寨已被一把大火烧掉,他知道自己中了刘晔的鬼计,当下狰狞的吼道:“好一个刘晔刘子扬,某一定要让你不得安生。” 孙策返回龙舒,龙舒长赶紧遍寻医士为其拨箭。 郭嘉回到六安,立刻令纪灵南下。 纪灵南下,沿途袁军溃兵纷纷来投,声势极其浩大,尤其是刘勋被任命为先锋的情况下。 孙策在龙舒听到消息后大惊,他已严令部下封锁消息,怎么还被刘勋侦知?莫非这是刘勋倒得鬼。 孙策一气下又自昏倒,因为黄叙箭上在粪便中浸泡过,孙策的伤口因大怒复崩开,原本感染有些被压制,此番复发,感染大增。 其亲卫闻讯拥护着孙策南下皖城。 皖城内的文武大惊。 刘勋复来,一时间要退者深多。 孙策醒来后,令汝南李术为庐江太守,留兵马三千,自己退回江东,同时急招周瑜回江东。 纪灵与刘勋南下,取龙舒,又攻皖,皖城士族复降,而后取舒县,舒县士族死守之。 刘勋急攻不下,后郭嘉召其二人回,原因是周瑜自徐州撤军,吴军第一次攻徐宣告失败。 郭嘉不想过多惹怒吴军,以免吴军在孙策死后有过激的举动。 纪灵南下是符合曹操的利益,毕竟孙策、刘备激战,有利于曹老板统一徐州后,再收拾二人。 可是天不遂人愿,孙策、刘备交战一触即分,又陷入平静中,而且周瑜退军回江东,陈登又收复广陵诸郡。 吕布信刘备所言,退出沛国,据守泗水南,全力跟曹操交战于下邳,两军互有胜负,可是下邳依然在吕布手中,此番曹操可谓得不偿失,泗水以南地区被控制在于禁手里。 最终曹操粮尽而退,吕布趁胜追击,却中曹操埋伏大败而回,最终据城而守,坐视曹操退回寿春。 孙策退回江东,虽屡延请名医来治,可伤势一日重过一日,或许孙策知其必死,于是召周瑜前来。 第十五章孙策托孤 “主公。” 孙策病危,命人急传周瑜。 周瑜从广陵撤军回时,孙策已病入膏肓,原本雄壮威武的身躯变得有些干瘪,脸色也极差无比。 “公瑾,公瑾来了吗?” 孙策此时已睁不开眼神智都有些模糊,听得周瑜的声音伸手胡乱去抓,周瑜赶紧握住孙策的手,呜咽道:“伯符,某在这,在这。” 孙策握住周瑜的手才安分些,费力的说道:“公瑾,且近前来。” 周瑜靠上前些,就能闻到孙策身上传来的恶臭,周瑜忍着又靠前些,只听孙策道:“公瑾,某已不行了,吾意,吾意接仲谋回来。” “嗯!某知道了。” 周瑜低声道。 孙策闻言用力握了握周瑜的手,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公瑾,拜托了。” “放心吧!伯符,你没事的,安心养病。” 周瑜好生安抚几句,孙策才没了动静,周瑜欲抽身而去,却发现孙策的手仅仅握着自己,想掰开却听到孙策熟睡的轻鼾声。 周瑜知道孙策这口气已憋很久,直到看到自己才放松下来,也许这一放松孙策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自古以来,将死之人憋着一口气要见的人绝对是他最重要的人。 如今对孙策来说最重要的是他周瑜,而不是外面那些可能成为孙策继承人的孙氏族人,包括孙策的长子。 周瑜那在眼圈打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暗自发誓:伯符,你放心走吧!孙氏有我,一定不会亡。我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把仲谋接回来,为你报仇雪恨。 熟悉周瑜的人,都知道周瑜是个有洁癖的美男子,哪怕行军打仗也要每天沐浴,如今闻着孙策身上传来的恶臭坐在孙策身旁,的确很出人意料,也让人很感动,他跟孙策关系很好。 孙策不知在何时放开周瑜的手,周瑜看着熟睡的孙策,抹了把湿热的眼睛,整了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周瑜走出房门,孙策的夫人跟长子正守在门前,当然还有一帮孙氏族人跟重臣,看到周瑜出来忙围上前七嘴八舌的问道:“公瑾,主公说什么没有?” “公瑾兄,主公怎么样?” “” 周瑜看着这帮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暖暖一笑道:“诸位放心吧!伯符跟某交待一下事务,如今江东之事暂由某代为搭理,伯符要安心养病,诸位没事就不要来打扰了,没伯符的命令也不必来请安,诸位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 “公瑾,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暠,孙坚之弟孙静的长子,刚刚及冠的小青年。 如今孙氏宗族中及冠的只有他跟孙贲(孙坚兄长孙羌之子),孙权远在长安,孙策之子年纪尚小,根本不足以接收孙策的政治势力,孙贲如今坐镇豫章,豫章近邻庐江跟江夏,庐江乃袁术旧将纪灵,江夏太守乃黄祖,这两人对孙氏政权威胁最大,因此孙贲不会轻离豫章。 如此算来,他孙暠最有可能继承孙策政权,尤其是在孙氏诸人吹捧下,仿佛他已经是孙氏掌门人。 如今听周瑜的意思,竟然要他自己接手孙氏政权,不管周瑜跟孙策关系再好,周瑜也是外姓人,如今之形势怎能让外姓人掌权,这孙氏不就改姓,他如何能忍? 周瑜想到过有人蹦出来,没想到孙暠这么快就蹦出来,原本在周瑜臆想里孙暠也是最佳的继承人,可孙策提孙权出来,周瑜还有些不乐意,孙权在长安数年,深受刘备影响,他日难保不会投降刘备。 可没想到孙暠如此不堪,孙氏政权还是得交给孙权,哪怕他深受晋王影响,周瑜有信心经过数年之功,把孙权受的影响都驱逐出去。 周瑜冷冷一笑,掏出孙策的佩剑道:“此乃伯符的意思,谁有意见?” 周瑜环视一圈,周围孙氏族人皆不敢言,周瑜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孙暠身上:“既然伯约不放心,那就留下来侍候伯符,可好?” “不。” 孙策一身恶臭,留下来侍候他,孙暠才不受这罪呢? 可惜孙暠拒绝已晚,周瑜一挥手,就有孙策的亲卫来到孙暠身边:“公子,请吧!” “你” 孙暠满脸怒气的指向周瑜,可是他却说不出他不想侍候孙策的话,这话一出口他再没有任何可能继承孙策势力,更成为万夫所指的恶人。 孙暠在周瑜强权下只好低头,跟随孙策的亲卫而去。 周瑜再看向孙氏族人:“诸位还有意见吗?” 有孙暠这个前车之鉴,没人再傻得敢质疑周瑜,最后都陷入沉默。 至于外姓人,只要周瑜不篡权,他们安心做事,恐怕在他们心中巴不得周瑜篡权,毕竟这江东是孙策跟周瑜一起打下来的,有周瑜带着他们,至少能在乱世多活些年。 周瑜看着一一离去的众人,转身和蔼的对孙策夫人跟长子安慰道:“夫人,伯符安心养些日子就会好的,夫人不必多心,万事有我,我会派人保护夫人,夫人只要保护好长公子就好了。” 孙策夫人只是一味哭啼,周瑜好一番安慰,孙策夫人才停止啼哭,道:“妾不明事理,一切都听将军安排。” 周瑜处理好这边,孙坚的未亡人小吴夫人,即孙尚香的母亲,未来的吴国太,派人来请周瑜。 周瑜能用强压手段威逼孙氏族人,对老夫人却不能如此,孙策曾经让周瑜升堂拜母,按汉时规矩,吴夫人也是周瑜的母亲。 周瑜只能去见小吴夫人。 小吴夫人泪痕未干,周瑜还没行完礼,小吴夫人就开口道:“公瑾,你自幼与伯符交好,你给某透句实话,如果你要接手这江东,老身一定劝诸将同意,谁敢不同意,老身与他拼命。” 周瑜听完浑身一颤,四目去望见没有刀斧手身影才放下心,几步走到小吴夫人身边,道:“夫人,何出此言,且不说某与伯符乃生死兄弟,就连夫人,某也视之为母,如何有此联想。” 小吴夫人道:“是有人嚼舌根,既然公瑾无自立之心,可否告诉老身,伯符欲立谁为吴侯?” 周瑜无奈,只得道:“夫人,是仲谋。” “老二?他不是在长安?也好。” 小吴夫人思虑良久,道:“兄终弟及,也好,省得绍儿被外人所挟。” 最近夜色在新浪微博创了一个话题,叫凡人槽三国,讲的是三国那点事,有兴趣的大大可以去围观一下,反正又不花钱是吧! 第十六章此间乐不思吴 “孙郎且留步。” 长安太学某地,一群学子高谈阔论的走过,另有一人落寞的在一旁看着,突然听到有人似在喊自己,一回头,异相顿生,方颐大口,碧眼紫髯。 这位被唤作孙郎的年轻人四处张望,才发现一个黑脸壮汉立在不远处,他仅仅是在那一立就有无限的威势。 孙郎微微作揖,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道:“典将军,您叫我?” “孙郎,王上召见。” “喏!” 长安就只有一位典将军,绝没有第二位,那就是刘备贴身大将典韦。 孙权眼皮一跳,他来长安乃是为质,莫非刘备因周瑜攻徐之事,终于要降罪于他了吗? 其实孙权早有所感,面生异相的人生在太平时则被人认为有出息,可在乱世这就是取祸之源。 故孙权人在太学,又拜在蔡邕门下,按理说该是太学风云人物,可太学生却见其如见蛇蝎,尤其是周瑜攻徐后,欲将他下狱处死的言论越来越大。 晋王刘备向来以仁德闻名于世,可是那个君主希望自己麾下有异相人出现,起码孙权不乐意,有周瑜攻徐之事,正可借此事杀了他。 孙权跟着典韦走,脑中却在胡思乱想,走着走着却发现走到一处很熟悉的地方,后来才发现这不是蔡邕在太学的府邸吗? 数个月的时间,泰山郡屡易其手,虽然蔡邕没松口让蔡珏入宫,可是把蔡珏嫁给羊衜的事却再也不提。 泰山争夺战,出名的是于禁、吕虔,至于羊衜事实证明他只是个单纯儒生,在这个乱世,单纯的儒生实在不是择婿的第一选择。 “仲谋来了,王上在里面,快请进吧!” 孙权见到顾雍守在门口,还没见礼顾雍就上前一把搀扶住他,道。 “嗯!” 孙权纵然再少年老成,如今不过十七八岁,在后世这只是爱幻想的高中生而已,哪怕孙权饱受乱世摧残,还能治理过一县,然都抵不过他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再加上心里有些忐忑,难免会有失礼的地方。 孙权进去的时候,刘备正跟蔡邕手谈。 虽然二人因为蔡珏的事闹得有些不可开交,可那毕竟是小事,蔡邕还没顽固到那种地步,不然历史上岂会受董卓的胁迫而出仕? 这一世虽然没有,可是文人的脊梁从来都没有真正挺直过,加上蔡珏每日茶饭不思,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消瘦下去,蔡邕已有动摇。 拿下他,让蔡珏入宫只是时间问题。 刘备跟蔡邕下棋只是无聊,远不如蔡邕用心,看到孙权进来才正儿八经下,每一步都要经过许久的时间,看得蔡邕都替刘备焦急。 刘备一直下到自己败势难掩,才弃子认输。 刘备转头,似刚发现孙权一般,道:“仲谋来了,快坐,元叹怎么不提醒孤一声。” 孙权忙作揖道:“王上,这是某的意思,某观大王与老师棋逢对手不愿打扰。” “哼!” 蔡邕听完孙权的恭维极不买账,当下冷哼一声,起身:“你们年轻人聊吧!老朽看书去了,元叹,你替某做东吧!” “喏!” 顾雍忙道。 蔡邕离去,刘备跟孙权都起身恭送。 蔡邕走后,刘备才一指棋盘道:“仲谋啊!伯喈公经常说你棋艺高超,你我手谈一局。” “喏!” 顾雍替二人整理好棋盘,刘备跟孙权各坐一侧,刘备下棋向来是大开大阖,一味进攻,结果却落入精心布局的孙权毂中。 刘备爽快的弃子,道:“仲谋棋艺果然非凡啊!” “臣惶恐。” 孙权亦是满头大汗,不是刘备棋艺太高,而是他在犹豫该不该赢刘备,最终还是决定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棋艺。 刘备曾封孙权为虎贲中郎将,然虎贲军早已不存在,这注定是个虚职。 孙权一面在棋艺赢刘备,说明自己乃真诚之辈,一面自称臣,其实在告诉刘备,我并没有异心,愿一辈子在王上治下做一个虚职臣僚。 孙权少年老成不假,可是权谋痕迹太重,不过这也难为他这个未及冠的少年了。 “哈哈!下棋吗?没有王上、臣属,仲谋快起来。” 刘备虚手一抬,顾雍便把孙权扶起来,刘备看着抽空擦汗的孙权道:“仲谋想家了没?想不想回江东?” 孙权一懵,不过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到了,心里一沉,道:“回王上,权尚幼,德才浅薄,如今长安博儒深多,正是权学习的好地方。” 刘备见孙权差点说出此间乐不思吴的话,忙挑开正题,道:“前方传来军情战报,吴侯于龙舒打猎时被刺客刺杀,如今病重,汝兄特派使来请你回转东吴,不知汝意何?” “啊?” 孙权一惊,他不是没想过要孙策死,只不过那是愁闷时的发泄而已,毕竟周瑜攻徐没有提前提醒他,几乎致使他死在长安,他怎会没有怨言。 孙权不知,周瑜跟孙策都派过使者秘密召孙权回,可是晋军细作厉害,他二人派的使者都死在晋军细作手中。 可乍一听到孙策身死的消息,孙权真的懵圈,本以为刘备在试探自己,可是看刘备神色不想,再说刘备将是统一天下的人,没必要骗自己。 孙权很快恢复过来,跪下表忠心道:“王上曾与某父有袍泽之情,于吾孙氏亦有援手之恩,前番周公瑾攻徐,王上明明可以选择杀某却没有杀,于某有活命之恩,某这条命不论是为孙家,为某自己,都是王上的,王上让某回江东,某就回江东,他日王上南下,某定举江东而降。” “好,希望仲谋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刘备当即抚掌而笑,又安抚几句才能孙权离去。 孙权走后,刘备笑容凝固,其实孙权表现的太好,几乎没有一丝破绽除了尚稚嫩,可越是如此他越不愿放孙权离去。 “主公,这虽是一条真龙,但却是一条幼龙,只要主公数年来平定中原、淮汝、荆州,江东又有何为?” 郭嘉从后面的屏风中走出。 郭嘉一向看人极准,而且深得刘备之心,刘备试探孙权,自然要把郭嘉带上,好给自己做判断。 第十七章刘备称帝 “主公既然有所忧虑,何不称帝?” 郭嘉看到刘备因放孙权离去而忧虑,适时建议道。 刘备眉头一皱,其实他并非不想称帝,只是心中还没做好称帝的准备,而且他总觉得时机还不到。 郭嘉又道:“主公,如今称帝可谓最佳时机,曹操攻徐,刘表称病,孙策病危,孙权未去,主公此时称帝,天下诸侯绝无实质性的反抗。” 郭嘉所说,刘备又岂会不知,可是称帝就像他心里的大疙瘩,总觉得一旦称帝就会成为孤家寡人。 郭嘉看出刘备的犹豫,又道:“如主公迟疑不定,日久定会生患。” “哦!怎么说?” 刘备自己也差一个劝服自己的理由,听到郭嘉如此说不仅问道。 郭嘉见刘备上钩,嘴角一挑道:“主公,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如今汉失其鹿,天下群雄逐之,如主公不称帝,许昌小皇帝就成为汉室正统,日久必有贤士投之,主公再想平兖州,难矣!” 刘备悚然,他确实没想到这般。 郭嘉接着道:“光武于河北称帝,不就是为了收揽人心,如今主公坐拥天下三分有二,再不称帝,恐将失其机也!他日再称帝,必后患无穷。” “嗯!你说的不是没道理。汉室虽然已成往事,可这把大旗,孤的确得早些接过来。” 刘备脱口道。 “臣,参见吾皇。” 郭嘉顺势跪下,大声喝道。 刘备正想把郭嘉扶起来,只见后面的屏风中陆续走出几人来,分别是简雍、荀彧、荀攸、贾诩、王朗等一干心腹重臣,齐齐跪下:“见过吾皇。” “你,你们” 刘备有种被骗的感觉,可是突然晒然一笑,仿佛历史上刘备就是被诸葛亮这么逼着登上帝位的,如今却是被郭嘉逼着,这一世郭嘉身体还算英朗,只要不让他去辽东,定然能活到诸葛亮出仕的时候。 到时候,鬼才、卧龙谁厉害,可一目了然也。 “都起来。” “喏!” 次日,以三公为首,百官在尚书令荀彧的带领,再次上奏请刘备登基为帝,继承汉室正统。 刘备如前番一般拒绝。 数日后,雍州牧王智、幽州牧郭蕴、冀州牧袁熙、益州牧王商、豫州牧郑浑、青州牧臧洪、并州牧阴斐等一干封疆大吏复上书请刘备登基为帝。 刘备复拒绝之。 一月后,又以三公领衔,九卿次之,百官群起,州牧及各将军、校尉一同上书请奏。 刘备才勉强同意。 半月后,刘备先是拜祭长安宗庙,又请高祖灵位,最后在长安宫即皇帝位,国号晋,史称晋汉,刘备被称为晋高祖皇帝。 刘备大封天下,改司徒为太傅以陈纪任之,改司空为太师由王智任之,又拔尚书令为尚书左右仆射,二品大员,以荀彧、贾诩分别任之,又设中书令以简雍任之,再设门下省,门下侍中两人分别由顾雍、戏志才任之。 又设六部,属尚书省。 拔吕布为大将军,彭城王。 关羽为镇南将军、良乡侯。 张飞为镇北将军、祁乡侯, 马腾为镇西将军、槐里侯。 公孙度为镇东将军、辽东侯。 黄忠为平南将军、张辽为平北将军,张郃为平东将军、张济为平西将军,各封关内侯。 以纪灵、高顺、马超、张绣、韩猛、典韦、赵云、陈到、庞德、韩当等皆为杂号将军,封列侯。 刘备称帝,大封天下,同时也不会忘记各地诸侯,比如封吕布为彭城王、徐州牧、大将军? 以前的吕布称彭城王,还得说自立为王,如今却成了正经八百的异性王,这在汉代极为难得。 陈登父子劝吕布去王号,吕布当然不乐意,陈登父子以韩信等三人说之,吕布心惊下上表。 刘备又发一诏,吕布只好称病。 刘备不得已只得派心腹前往密信,说此王号待吕布百年后便传于刘备长子,吕布这才坦然受之。 刘备封刘表为荆王、荆州牧、宗正。 刘表屡辞不受,而后刘备只能召其长子刘琦为大理少卿,又从荆州正大光明招募一批名士,如蒋琬、马良、诸葛瑾等一干名士。 刘表在蔡氏兄妹联手下,原本装病的身体竟然真的有病,再加上刘备称帝,欲召其入京软禁的消息传来,更加病重。 刘表病重的不能起来视事,蔡氏兄妹趁机夺权,以刘备、刘表之名义,派蔡中强行逼着刘琦前往长安,同行的还是前番轻而易举拿下襄阳的刘磐,及刘备索要名士。 荆州,蔡氏在内掌控刘表府邸,蔡瑁在外掌控荆州军政,蔡瑁以其族弟蔡中、蔡和分掌荆州兵,又大肆提拔王璨、韩嵩举荐名士掌控荆州要地,又有庞氏庞山民出仕,这使得蔡瑁更得人心? 蔡瑁又征辟诸葛亮,可惜诸葛亮辞而不就。 蔡瑁彻底掌控荆州军政,这跟蒯氏兄弟主动让权有关。 天下局势竟然因孙策一病而崩坏,如今除了曹操还在征伐徐州,对抗晋军,其余各诸侯都将成为晋军之附庸。 孙策将亡,派鲁肃前来迎孙权回江东继承大位,刘备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一边将派人跟鲁肃交流,一边派文以顾雍为首,郭嘉举荐的庞统、张昭、王朗等,武以刚平定高定之乱的甘宁为首,又派人秦宜禄南下,联络朱桓等旧相识,以确保孙权能顺利继位。 一旦孙权在江东站稳脚跟,那甘宁、顾雍等也就能在江东站稳脚跟,除非江东内讧,否则刘备就能兵不血刃取江东六郡。 刘备搞定江东、荆州、徐州,自然不会忘了曹操,刘备曾派使节前往许昌,劝刘滢等降晋,他可保证小皇帝之王位,保留灵帝、献帝之香火,可惜刘滢等不同意? 刘备又派人前往寿春,曹操更是拒绝。 当年形势多么紧迫,他都没投靠袁绍,今天又岂会投靠刘备,除非曹操身死,或者被生擒,否则休想他会投降。 曹操对使者还算温和,刘滢的做法稍微激烈,竟然斩杀使者。 曹操大急,他正攻徐州甚急,唯恐得罪于刘备,不成想刘滢竟斩杀使者。 果然,收了春麦的晋军虽然不足以来一场大战,可是小战却不惧,李通出庐江入九江,陈到过颍水,徐晃屯兵濮阳,臧洪派徐荣过济水。 一时间曹军危急,再加上高顺、陈宫等援军至下邳,曹操无奈只能退军,吕布欲趁胜追击,被陈宫等屡劝乃止。 曹操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也没了。 第十八章周瑜一夜白头(谢谢230……14大大的五块钱打赏) 再次感谢26014大大的打赏,再次声明夜色这两天断更,主因是最近就要订婚了,搬迁、浇地、安置新居,因为搬家又有人说媒,嗨,竟然真有人看上我,呵!来自父母压力太大,我只能认,谁叫咱写书不赚钱,或者说没吃这口饭的命,只能放弃我爱的人。 江东。 孙策整日昏昏迷迷,周瑜派去长安迎回孙权的特使尚在路上,周瑜每日受到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原本历史上此时他该迎娶小乔,可如今那还有心思想美人儿。 周瑜二十出头,头上已生华发,足以证明周瑜这些时日受到的压力之大。 没有孙策昏迷不醒,军政都由周瑜决断,还有一部分士族观望,许多政务都被压下,或者在孙氏宗族故意蹿唆下,将积年老案都拿了出来。 孙暠被周瑜强行关押,不甘心的孙氏宗族便拉拢尚未成年的孙翊。 孙翊字叔弼,从小就勇敢果武,历史上就是孙权登基的最大敌人,如今虽然年少了些,不过许多人都说他有孙坚、孙策遗风,孙权不在的情况下,孙暠被关押,孙翊成了呼声最高的继承人。 再加上孙翊从小仰慕父兄之勇武,年少无知,被人一拱就要领大旗反抗周瑜。 不过他毕竟年幼,周瑜说服小吴夫人后,孙翊就被瞬间扣押。 不过这样一来,不说孙氏宗族,就连一些拥护孙氏宗族的文臣武将也略有不满。 其中就包括文臣虞翻、武将朱桓。 虞翻认为:孙权远在长安,把他迎回的变数有多少且不说,孙权若亲晋怎么办?还不如立有些类孙策的孙翊。 至于朱桓,只是单纯对周瑜专权不满。 丹阳、吴郡,陆续有乱民造反。 周瑜强势令江东士族极为反感,尤其是以虞顾陆张为首的四大世家,他们坐视乱民叛乱,使得民乱越来越大。 以朱桓为首的武将也是接着民乱大肆上表,夸大民乱以请求调派粮草、援兵。 丹阳太守吴景,吴郡太守朱治,桂阳太守吕范,零陵太守程普,豫章太守孙贲,庐陵太守孙辅,倒也明理,没有趁机发难,不能江东基业不保。 吴景、朱治平乱不及,反被乱民所败,只能向周瑜请求援军。 周瑜自然明白,一面跟各太守说明原委,一面派黄盖、蒋钦支援朱治,一面令全柔、董袭率军支援吴景,一面督促人前往长安,令鲁肃尽快想办法迎回孙权。 可惜鲁肃没有消息来,刘备称帝的消息却以传来,周瑜在孙策榻前呆愣良久,才决定向刘备称臣,以称臣来迎回孙权。 等鲁肃的使者到来,周瑜才悔之不及,正要派人去追回使者,鲁肃第二波使者已到,孙权依然向刘备称臣,刘备封孙权为吴侯、扬州刺史,都督江东所有军政事务,并指派张昭为孙权长史,顾雍为其治中,庞统为其主薄,以甘宁为兵曹,督率甘宁本部三千人浩浩荡荡南下。 这哪里是送孙权回江东,分明是要兵不血刃夺江东大权。 张昭成名于黄巾前,孙策曾求学于其门下,顾雍,江东名士,江东四大世家之一顾家嫡子,再加上这些年在朝廷随侍蔡邕,不少江东英才随行。 此番顾雍回来,只要振臂一呼,孙权大位必坐稳,亲晋派也将日益水涨船高。 “伯符,你立仲谋继位,不知是祸,还是福啊?” 周瑜呆在孙策榻前足足一天一夜,再出来时浑身充斥着臭味,最重要的是一带江东名士,万千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竟然满头白发。 “公瑾,你?” 孙策病危,周瑜为表忠心,每日都来孙府看望孙策跟小吴夫人。 小吴夫人见周瑜一夜白头大惊,周瑜却毫不在意,孙策把江东交给他看护,他能把江东顺顺利利交给孙氏继承人就算完成任务,一夜白发也让周瑜减轻不少负担。 “夫人,某没事,告诉夫人一个好消息。” 周瑜虽然努力去笑,可这笑迎合他难堪的脸色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小吴夫人更是心疼无比,她是真的把周瑜当做孙策亲兄弟一般看待,而且周瑜大权独握并没有做对不起孙家的事,这份心极为难得。 “公瑾,什么好消息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啊?快,听老身的话,快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说不迟。” 其实小吴夫人也听了不少外面的风言风语,可惜无一例外不是坏消息,尤其是刘备称帝,她在担忧,刘备会不会趁机扣押孙权不放,本来准备问询一下周瑜,可看到周瑜的模样又不忍心问。 周瑜笑笑道:“夫人,仲谋回来了,如今已经已至江夏,不久将顺江而下,自吴郡来吴县。某已命程普老将军带水军秘密相迎。” “好。” 小吴夫人脸上神色一轻,这些天周瑜压力大,她压力也不小,孙策突然病故,她一女流之辈选择相信周瑜这个外人,已引起不少孙氏宗族的不满,据说孙氏宗族已派人前去联络孙静、孙贲、孙辅。 小吴夫人脸上笑容初展,道:“仲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孩子从小就善谋断,有他在,老身就可以好好歇歇?” 周瑜离开孙府,看着天空阴沉沉的天,心里也如天气这般一样压力。 黑云密布,飞鸟飞的极低,发出一声声哀鸣,似乎在哀唱江东今日之格局,偌大的江东被孙策打下来,又因孙策病危而落入他人之手。 可悲,可叹! “都督,小心。” 周瑜为震慑江东诸将,以自称江东都督,都督江东所有事务。 周瑜正沉浸在哀伤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随即一道冷箭射出,虽然周瑜卫士提醒的快,可是失神的周瑜反应迟钝,被卫士一推,依然有一箭射中周瑜。 “刺客,快抓住刺客。” 周瑜的卫士瞬间把周瑜围起来,以铁盾相卫。 周瑜侍卫长丁奉却挺身而出,疾口大呼。 轰!嗑嚓!嗑嚓嚓! 一道惊雷炸响将丁奉的话淹没在雷声中,不过周瑜侍卫乃百战死士,依然迅猛的朝刺客方向杀去。 “放箭。” 周瑜卫士前方跟后方以及两边的屋顶都出现不少黑衣刺客,无数弓手随着一个冷脸勇士的大呼之下,将手中的箭朝周瑜卫士射去。 这时,天上突然下起瓢泼大雨,随着箭矢扑向周瑜的卫士们。 第十九章保护大都督 “保护大都督。” 周瑜的亲卫全都是精锐的刀盾手,江东多山多水,且道路艰难,骑兵难以施展,重步兵也施展不开,唯有稍微轻便些的刀盾手横行。 因此周瑜、孙策卫队都是精锐的刀盾手。 随着丁奉一声令下,追杀出去的周瑜卫队立刻举起盾往后退。 噼噼啪啪的雨点落在铁盾上,敲打出不一样的乐章,然而这种悦耳的声音却让卫士们听不见射来箭矢的敲击声,只能根据力道大小来判断是不是箭矢。 大雨阻挡箭矢的力道,同时模糊了弓手们视线。 两轮箭矢过后,虽然有十几个卫士被射伤,但很快就被周瑜卫士给抢回去。 对方首领见没有箭矢没达到预期,怒喝一声,摘下头上的范阳笠掷在地上,一手拔出腰中的百炼缳首刀,朝周瑜卫队方向指着大吼:“都给某杀过去,晋王有令:斩杀周瑜者,赏万金,封千户侯,杀啊!” “杀!” 重赏之下的死士们纷纷举刀朝周瑜卫队杀去,两侧屋顶上的死士亦弃弓跃下屋顶,拼命朝周瑜卫队杀去。 嘭! 周围的一阵民居被周瑜卫士强力撞开,屋内一家老小看到杀气腾腾的周瑜卫队吓得缩成一团。 不过这个时候,丁奉顾不得什么民心不民心,红着双眼对周瑜道:“大都督,某来吸引贼人的注意,你随卫士杀出去。” “糊涂!” 周瑜不仅呵斥道,其实他明白丁奉是被对方说的晋王有令给骇住,江东有这么一传言:孙策乃是被晋王所刺。 江东头一号猛将都被晋王刺死,何况周瑜乎? 周瑜喝了一声,一手将胸上的箭矢拔下,有孙策这个先例,周瑜如何不懂得保护自己安危,因此他外穿明光甲内衬黄金丝甲,还有数层丝绸,因此那支箭矢并没有给其带来过多的伤害,只是刚刚入肉。 搁平时自然无碍,可如今下着瓢泼大雨,伤口想不发炎都难? 周瑜拔出箭,众卫士都看到周瑜的伤口,见其受伤并不严重才安心,周瑜在卫士庇护下包扎好,便道丁奉道:“尔速杀出去,前往主公府邸求救,记得一定要先去见小吴夫人。” 丁奉一愣:“大都督,城防兵更近?为何要舍近求远?” 周瑜恨其不争的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外面那些自称晋王麾下的人是蹩脚的三辅口音吗?有哪个刺客会傻得自称是某某的人?” “喏!” 丁奉一惊,这才明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当下对周瑜道:“大都督放心,某这就杀出去禀报小吴夫人。” “多带人去。” 周瑜道。 丁奉拒绝:“不必了。” “开阵。” 丁奉大喝,周瑜突然道:“且慢。” “大都督,事不宜迟。” 丁奉瞪着双眼道。 周瑜爱惜的看了眼门外马匹良驹,一闭眼挥手道:“可令马儿开路,不然凭你一己之力如何杀出重围!” “大都督,这些可都是从西凉买来的良马,尤其是您那匹。” 丁奉有些不舍。 “糊涂,速去,以某得马为先锋,这样他们才不会怀疑。” 周瑜道。 丁奉无奈,只能奉令。 “开阵。” 随着丁奉一声大喝,屋外围成铁桶阵的周瑜卫队立刻开了一个口子,周围的数十只马匹都被周瑜卫队的卫士刺伤,被刺伤的马儿发疯般的冲向刺客。 刺客们大惊纷纷躲避,刺客首领斩杀一二胆怯者示众,可是面对发疯的马儿,劈砍只能让马儿更加狂暴,狂暴的马儿一下将劈砍自己的刺客踢飞,或者撞飞后践踏而过。 刺客们见状,纷纷躲避,哪怕是刺客首领都控制不住,只能大喊:“都给某注意,莫要放跑了周瑜,放跑了周瑜,小心尔等三族。” 丁奉伏在马上,混在马群中,遥控着马儿趁乱杀了出去。 丁奉在乱马中亦听到刺客首领的呼喊,小心尔等三族,如果真是晋王麾下,他们可谓是义士,只会请功,怎会小心三族? 大都督猜的不错,这帮刺客是江东人,而且那句江东话说的极为熟稔,恐怕这是孙氏宗族的死士吧! 想明白的丁奉只觉得胸口如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有苦难说,他亲眼看看大都督为孙氏政权操碎了心,今又白了头,付出不可谓不大,为何这帮孙氏宗族还要刺杀他,就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继承权。 “杀!” 丁奉在乱马中脱颖而出,伸手就给逃跑的刺客一刀,一刀将那刺客砍杀,激愤的丁奉眼中只有前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到孙府,求来救兵,好解救大都督。 丁奉一刀一刀劈出一条血路,背后已被射中数箭,坐下马被劈砍十数刀,都挡不住丁奉冲出去的意志。 此番不是不成功便成仁,而是必须成功。 等丁奉杀出重围,眼前的世界已变成红色,不是世界变了颜色,而是他的眼中满是鲜血,丁奉顾不得擦拭,顾不得眨眼,拼命朝孙府狂奔而去。 刺客首领见跑了丁奉大怒,连杀数人,对身边的刺客道:“只是跑了丁奉,周瑜还在屋里,马匹也逃空,谁再退缩不前,皆军规处置。” “喏!” 刺客首领这番终于暴露出自己来自于军中,麾下刺客闻令后不要命的朝屋里杀去。 “放箭。” 既然是周瑜的卫队,自然不可能不带弓箭,而且他们还特意从刘备手中引来投枪。 江东多山民,山民多无盔甲,因此在中原几乎已经被淘汰的投枪,在草原、在西域、在益州南部、在交州、在江东,都是汉军对付山越部落的利器。 刺客首领前来,自然不敢穿鱼鳞甲,因为江东每一套盔甲几乎都来自各大家族或者长安,极易暴露身份,因此刺客大多都是布衣,最多也就是皮甲。 周瑜吩咐卫队用弓箭、投枪,杀了刺客们一个措手不及,刺客首领首领见状道:“给某放箭,射死他们。” “喏!” 刺客们的弓箭明显比周瑜卫士多,很快压制他们,刺客首领一边放箭压制他们,一边偷偷让刺客们在箭雨攻击下,弯着腰悄悄杀过去。 第二十章周瑜的伤势 “开门,快开门。 ” 丁奉毫不体恤马力,一旦马儿有停顿的模样就给马儿狠狠一刀,到孙府前,丁奉的马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在地上。 丁奉反应不及被摔了个狗吃屎,丁奉忙爬起来,对往日心爱的宝马只是看了一眼,只是看了眼便再无留恋,起身便孙府府门前大步走去,大力拍着府门大喝:“开门,开门,快开门。” “什么人?” 因为下雨,守卫们都撤到门房里躲雨,听到有人敲门不耐烦的道。 开门就看到血淋淋的丁奉,背后还插着十数支箭,还以为是刺客,大声疾呼起来。 等孙府卫士齐拥过来,才有认识的看着丁奉道:“咦!这不是大都督的护卫长丁军侯吗?丁军侯,你这是怎么了?” 丁奉道:“大都督遇刺,快兵去救。” “这,这” 这不过是一帮兵蛋子,怎能兵? 一帮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一个小兵道:“这个还是请陈校尉来吧!” 陈校尉乃陈武,陈武乃是孙策尚在袁术麾下时投靠孙策的,可谓孙策心腹元老,周瑜为了拉拢人心,特地把陈武招来坐镇孙府,以示自己的清白。 陈武看到丁奉的模样已是吃了一惊,忙问道:“承渊,你这是怎么了?” 丁奉忙道:“子烈校尉,大都督被人行刺,如今被困在巷中,还望陈校尉兵相救啊!” 陈武道:“为何不求救于城门校尉?” 丁奉说的地方,明显离城门比孙府近。 丁奉道:“大都督让某来面见小吴夫人。” “不用了,某这就兵。” 陈武拒绝道。 丁奉浑身是伤,如果去见小吴夫人,恐怕吓住小吴夫人,还不如直接兵。 “来人,扶承渊下去包扎一下。” “子烈校尉不用了,某还撑得住,咱们一起去救大都督。” 丁奉忙道。 陈武盈盈一笑,道:“承渊,还怕某不认识地方吗?好了,什么都不要说,先去包扎伤口是要紧的事,以后大都督身边还少不了你来护佑。” “喏!” 丁奉无奈道。 陈武整合府兵出,那边周瑜处交战已经白炽化,刺客领以弓箭压制屋内的周瑜卫队,狭小的空间使得周瑜卫士受伤者甚多。 “大都督,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某带人杀出去,击破他们的弓箭手。” 周瑜的副护卫长道。 周瑜点头:“也好,某估摸敌人也摸到房门边,此时杀出去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喏!” 房屋外,刺客们正准备破门,门轰然被屋内的人踹开,门前的几个刺客在大力下被撞晕,接着几个手持投枪的人将手中的投枪投掷而出,而后杀将出来,与门外的刺客混战在一起。 刺客领见状忙制止弓箭手:“周瑜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来得好,都给某杀过去,最好能杀死周瑜。” “喏!” 周瑜卫队都是身经百战之人,相互之间配合默契,而且装备精良,其实在冷箭时期没射杀周瑜,最佳时机就已错过,如今还在小巷里跟周瑜卫士死磕,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明智之举。 双方在此交战,你来我往。 “杀死周瑜。” “保护大都督?” 之声不绝于耳,虽然孙吴政权在吴人当中还不是根深蒂固,可是周郎、孙郎之名已经让百姓传了多年,孙策更是将江东从乱世拉到太平世,不少年轻的青壮操着自家铁器杀出来。 平民自然不是刺客的对手,只是适当地分散了刺客们的兵力而已。 时间一点点过去,刺客领陷入胶着之中,当陈武率部到达,他终于下定决心道:“撤!” 可为时已晚,陈武率孙策麾下不多的骑兵追杀而来,刺客们大部被杀,刺客领却趁乱逃走,不知所踪。 陈武清理外面大部刺客,才来见周瑜。 “见过大都督。” “子烈,不必多礼,今日不是你,某死矣!” 周瑜的伤口还在流血,可是他却带着笑意对陈武道。 “大都督千万不要这么说,折煞某也!接下来怎么办?还请大都督吩咐。” 陈武忙施礼道。 周瑜闻言眼中寒光一闪,道:“子烈,想必你还不知道晋王,不,晋帝已封二公子为吴侯,二公子已至江夏,不久便到。” 周瑜说到此处有些停顿,随后又道:“你也知道伯符遗愿是把江东交给仲谋,仲谋回来,你我可不能交给他一个烂摊子。” “喏!大都督且吩咐。” 陈武听到孙权已到江夏大喜,他乃孙策心腹,如今孙策病危,随时都可能死去,如今把政权交给孙权,这可是从龙之功,尤其是如今孙权接位可能性并不算太大。 “汝且附耳来。” 周瑜在陈武耳边低语几句。 不久,大雨骤然而停,就像其突兀而来那般。 城内巡护部队这才缓缓而至,最后周瑜在陈武的保护下,坐着马车离去。 周瑜的伤势并无人知晓,然而就是这层神秘让人开始怀疑起周瑜的伤势来,按理说周瑜此刻应该硬挺着骑马而回,这样才安抚人心,难道周瑜伤的很严重? 孙氏宗族的人得到消息又聚在一起商议,有人道:“此必是周瑜伤重?” “万一是周瑜的苦肉计,故意引某等上钩呢?” “既然要做大事,又怎能畏手畏脚的?应该当即立断。” “” 孙氏宗族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最终一人道:“不可鲁莽,反正也不在乎这一天,再等等吧!” 第二日,周瑜却骑着马巡城,城内谣言顿时告破,孙氏宗族不由暗道侥幸。 可第三日,却不见周瑜出来视事。 第四,第五日也不见周瑜,孙氏宗族开始起疑心,忙派人去打听,这才打听到周瑜府上秘密有医士来往,再打听,才知晓周瑜伤势因小雨而感染。 孙氏宗族想到这几日,大雨虽然离去,可小雨不断,周瑜伤势复极有可能。 孙氏宗族大喜,忙计议道:“可趁此时难,一举抢出三公子,号令陈武,陈武不听命便让城门军攻府,夺出伯符的尸体,而后夺回江东大权。” “不错,不错。” 第二十一章做梦的孙翊 “三公子,三公子,您醒醒,醒醒?” 孙翊在孙府后院正睡得深沉,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喊自己,慵懒的睁开眼,一阵耀眼的阳光刺得孙翊睁不开眼,暗暗怒骂几句,正要继续睡,而叫喊声不断,口中喝道:“小子,敢打扰你家公子睡觉,真是找死。” 孙翊随手折了一根树上的枝丫朝着声源处抽去,果然听到人的呼痛声,不过这声音既小又熟悉。 孙翊一惊,难道是熟悉的人? 孙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亲信小厮边鸿正在树下忍着疼痛,红着眼低呼:“公子,公子是某呀!” “边鸿?” 孙翊已经被小吴夫人软禁起来,平时除了四弟孙匡以及小妹孙尚香,就是陌生的卫士跟婢女,今日陡然见到边鸿,他知道府外必有变故。 孙翊从树上一跃而下,抓住边鸿的衣领便把他提溜起来,问道:“说?你怎么进来的?外边发生什么事?是周瑜死了?还是别人继位?” 周瑜被刺,哪怕是小吴夫人严令保守秘密,可随着周瑜几天不出来视事,这消息怎么都藏不住。 孙翊自然也听说了,本来他认为周瑜临死前必然会立他继位,大哥将死,二哥在外,如果不立自己,还能立老四那个半大孩子,当然孙暠、孙辅都有可能,可他们不都是叔伯兄弟吗? 当然对他威胁最大的还是老二孙权,所以他最近每日都祈祷刘备明智,不要把老二放回来。 孙翊自然不知道刘备已放孙权回来,还跟孙权派去的东吴将领汇合,不日就能到吴郡境内,到会稽只是时间问题。 “三公子,都不是。” 孙翊一口气问了很多,边鸿只能捡重要的说。 孙翊听到都不是脸色一变,正要发怒。 边鸿脸色一白,忙道:“公子,某此来乃是奉孙奋武之命而来。” “三叔?” 孙翊眼睛圆瞪。 孙翊三叔乃是孙静,孙静乃孙坚之弟,幼从孙坚起兵,有众五六百,孙策打回江东,曾助孙策击败王朗,孙策表其为奋武将军,故世人称其为孙奋武。 “他不是不愿出吴县吗?怎么来了会稽?” 边鸿道:“公子莫非忘了?暠公子被大都督关了?” 孙翊听到边鸿称周瑜为大都督一瞪眼,吓得边鸿一缩脖,忙道:“那周瑜,周瑜。” “哼!” 孙翊怒哼一声,道:“说吧!三叔让你来做什么?” 边鸿上前道:“公子,奋武将军已去信孙豫章(孙贲)兄弟,他们一致同意公子继主公大位。” 孙翊听完忍不住嘴角含笑,道:“某这下有叔父、兄弟们支持,看他周公瑾还怎么敢为难某?走,咱们走,看谁还敢拦某。” “公子,且慢。” 边鸿见孙翊这就要离去大急,忙拦阻可又不敢上手,因为孙翊武勇非凡,性格分明,说什么就是什么,边鸿若真敢拦他,说不定真被他一刀砍了。 “又有什么事?” 孙翊见边鸿阻拦,满脸不悦。 边鸿道:“三公子,如今周瑜生死不知,陈武统兵在内,若公子就这么出去,恐怕会惊动夫人,周瑜一人不可怕,可公子舅父、吕范、朱治、程普等俱支持周瑜那匹夫,公子硬来,说不定会闹得不可开交,不如先委屈公子一下。” 孙翊闻言怒火攻心:“这些不识趣的老匹夫,待某继位,定然要他们好看,说吧!怎么委屈?” 边鸿一拍手,招来一人对孙翊道:“公子,这是孙高,他与公子身形差不多,可在这吸引人的注意力,公子穿他的衣服离府,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夺取会稽大权后。” 孙翊点头:“嗯!危急时刻,此法最好。” 孙翊偷偷潜出府,来到孙静的府邸,原本是孙暠居住,孙静悄悄来了后,这里就成为孙静的住所。 此刻孙静府内,孙静跟一帮孙氏宗族还有虞翻吵的不可开交,大致谋划已定,先攻孙策府,救出被周瑜、陈武软禁的孙策,再攻周瑜府。 可就在善后问题上产生分歧,原因就是该不该在事成后杀周瑜。 虞翻身为孙策功曹,自然明白周瑜的重要性,不肯让孙氏宗族杀他。 周瑜一句不说就扣押孙暠、孙翊,惹得孙氏宗族极为不快,今日周瑜敢扣押孙氏嫡系子孙,他日就敢秋后再算账,他们岂能不怕?当然要先除之。 孙静当然知道周瑜重要,可是周瑜怎么都是一人,如今他需要拉拢的是孙氏宗族,自然要顺从孙氏宗族的意见,不然他怎么夺权? “周瑜必须死。” 孙翊来到府后,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孙氏宗族纷纷叫好,虞翻无奈只能作罢。 孙翊对虞翻道:“虞功曹,某若继位,你当为某之长史,叔父可做大都督。” 虞翻张了张嘴什么都不再说,孙静抚须道:“某是为孙氏政权,不是为官,事成之后某扔回富春,大都督一职,主公还是不要轻易授人,不然前车之鉴。” 是啊!不然,周瑜就是前车之鉴。 孙翊明白孙静所说,虞翻亦为孙静不要官的行为感动,说到底他支持孙翊心里未必没有一丝争权夺利的意思。 孙翊统一文武意见后,道:“那就先攻孙府,救出大哥,而后再发兵周瑜府邸,灭了周瑜这厮。” “喏!” 孙静等人自以为做的隐秘,殊不知早被周瑜所侦知。 如今周瑜府上,一阵悦耳的琴声响起。 丁奉引着一个青年文士大步走来,那文士看到周瑜在弹琴,拉住丁奉,二人轻轻走上前静静听周瑜弹完一曲。 “好,好琴,好曲。” 是仪在周瑜弹完鼓掌道:“人都言大都督将死,没想到大都督竟然有心在此抚琴。” 周瑜看到是仪,道:“原来是子羽兄,子羽兄说说看,某怎么算将死之人?” 是仪上前低声语:“大都督难道不知孙奋武已联合虞仲翔欲某大都督,大都督莫非真不知吗?” 周瑜听完哈哈大笑,随后一指城外道:“子羽兄,可知朱休穆已派其弟朱据率五千精锐屯于城外,只差某一声号令,便可杀进城来。” 是仪一愣:“朱休穆,不是向来反对大都督吗?” 周瑜苦苦一笑,道:“仁兄有所不知,晋王,不,晋帝已放二公子回来,朱休穆已亲自去接。” “啊?” 世人皆知,刘备与朱儁关系颇为不错,如今还在长安讲武堂任职,刘备称帝,还进封其为平贼大将军,益阳侯。 第二十二章孙权继位 “杀啊!” 会稽城中在夜晚时分喊杀声四起,孙翊、孙静整合手中兵力及各士族私兵朝孙策府邸杀去。 城中百姓皆闭门不出,一些亲孙氏士族趁机参军,大部分士族都静观其变,这明显是孙氏内部争权问题,跟他们无关。 陈武早已做好准备,在他发现孙翊是假装的时候,便去面陈小吴夫人,请小吴夫人带着孙匡、孙尚香出府躲避。 小吴夫人摒除当初的慌乱,一脸沉静的道:“不,老身,哪里也不去,老身就不信叔弼还敢不认老身,孙幼台(孙静)还敢不认老身?” “夫人,刀兵无眼。” 陈武再次劝道。 小吴夫人道:“不必再言,老身领着香儿、匡儿去伯符房外,老身不信他们敢在伯符面前欺负这孤儿寡母。” “喏!” 陈武劝不动,想想觉得小吴夫人这个举动挺好,孙翊想上位,总不能顶着弑兄杀母的名声吧! 孙策的府邸占地面积极大,孙翊跟孙静分几路进攻孙府,最危机的时刻都已杀进孙府,离孙府卧病房间只有几十步。 然而朱据、全琮分别率军杀入城,朱据直袭孙静大军之后,全琮率军攻打周瑜府邸的孙家军。 此战,一直打到天亮,孙静、虞翻被俘,孙翊力尽被擒。 当周瑜出现几人面前时,几人才大呼中计。 孙翊更是破口大骂。 周瑜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就走向小吴夫人:“夫人,都是某做事不严谨,惊扰您了。” 小吴夫人摇头:“公瑾,不怪你,都是老身没看好叔弼,才有今日之祸,叔弼不会死吧!” 小吴夫人满脸期冀的看向周瑜,她极希望从周瑜口中说出:“叔弼不会死的”话来。 周瑜摇摇头道:“夫人,随仲谋来得还有顾元叹、张子布皆精明之人,恐怕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小吴夫人闻言,难过的闭上眼,泪水忍不住落下来,孙策是孙坚跟他姐姐的亲儿子,孙翊也是啊!一次死俩,真的让人很伤心。 “就不能求求情。” 小吴夫人道。 求情? 周瑜扪心自问,若是他遇到这情况,巴不得趁机灭了孙氏全族,这样刘备就能彻底接受江东六郡,兵不血刃呐!如此良机,谁会放弃? 孙静此刻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没想到刘备真敢把孙权放回来。 虞翻也是一脸死灰,枉他精通易学,没想到竟然自己找死。 孙翊满脸不可置信的吼道:“周公瑾,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才是大哥死后最合适的继承人。” 孙翊不甘心的大吼,可是朱据、全琮皆手持利刃瞪着他,如果周瑜一声令下,他二人绝对愿意亲自杀了此人,献功于晋军前。 周瑜只是挥挥手,道:“把他们都拉下去,等候二公子处理。” “喏!” 孙翊被押走前还大呼小叫:“周公瑾,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是大哥死后最合适的继承人,最合适的。” 孙静一脸死灰,虞翻亦好不到哪里去。 孙权到会稽城前一天,孙静自缢于牢中,虞翻在牢中装疯卖傻,唯有孙翊还在大呼自己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孙权在甘宁、周泰、朱桓等人的护从下进入会稽城,而后派朱桓接受会稽城,派周泰、周善兄弟接手孙策的卫队。 孙策已死,孙权为其扶灵发丧。 一月后,孙权正式继位,仍拜周瑜为大都督,周瑜固辞不受,孙权三顾周府,周瑜才起,除大都督号,求屯兵于柴桑。 周瑜屯兵柴桑,就意味着放弃江东军中大权,柴桑近庐江、江夏,江东与晋军交好,那周瑜的目标就是江夏,孙坚死于江夏,这是孙策乃至孙氏永远的心痛,孙策早夭,周瑜当然要为孙策完成这个遗愿。 孙权自然巴不得周瑜离开权利中心,三留不住便趁势同意周瑜前往柴桑屯兵。 周瑜只带亲卫三百余人前往柴桑,临去前为孙权举荐是仪、步鸷、徐盛、贾华等人。 孙静已死,孙权便放了孙暠,至于虞翻被无罪释放,孙权还在顾雍、张昭的建议下仍任虞翻为功曹。 孙权麾下文有顾雍、张昭、庞统、是仪、步鸷,武有朱桓、甘宁、周泰、徐盛、贾华等人,迅速在会稽城站稳脚跟。 而后吴郡太守朱治、丹阳太守吴景,桂阳太守吕范,零陵太守程普,豫章太守孙贲等地方郡吏纷纷派使来贺。 黄盖平乱于丹阳,全柔用兵于吴郡,两人都很快平定匪乱,率军而回。 眼看孙权就要坐稳江东,山越部众反,大半个会稽郡几乎一夜之间落于匪手,孙权正准备迁都于吴郡。 扶着自己父亲灵柩回吴郡的孙暠,在孙静丧礼上招揽当地士族,斩杀富春长,而后在富春起兵讨伐孙权。 豫章太守孙贲已起兵相助,唯有丹阳太守吴景还算冷静。 钱塘长一边死守城池一边向孙权求援。 孙权随即以全柔为将,甘宁为先锋再次杀回吴郡。 甘宁威风在益州,孙暠原以为他善路战必不善水战,麾下儿郎说不定也水土不服,战力不强,就像先杀甘宁,再破全柔。 谁知道两军交战,甘宁身先士卒,只八百人将孙暠先锋一万人杀得大败。随后败军冲跨孙暠大军,孙暠落荒而逃,逃回富春。 孙暠本准备在富春死守,以待孙贲援军。 可谁想甘宁率军连夜至富春外,此时全柔大军还在余暨城。 孙暠惊慌下再次弃城而逃,甘宁随即杀入城,而后将投降的孙暠军分类杀死,依附孙暠的水匪全部被斩杀,当地民众被放回。 一时间甘宁名声大噪。 相比于孙暠儿戏般的起事,孙贲就要难处理的很,孙贲原本追随孙坚作战,又曾统领孙坚余部,还是袁术委任的豫州刺史、丹阳都尉,可谓麾下颇有精兵强将。 孙权极为挠头,是周瑜孤身入豫章,说服孙贲,孙贲才再次向孙权投降,孙权命其仍为豫章太守。 孙权同时启用贺齐出任会稽都尉,专注平定会稽山越,贺齐历时数年才平定山越。 孙权趁机迁都于石头城,即今日之建康、金陵、南京城。 第二十三章公孙度跟阳仪的双簧 最近有读者说还更新吗?其实大大们不需要担心,因为曹操还没死,孙权还在逍遥,肯定还没完本,既然没完本夜色就会写。这本书自捡起来也有一百多万了,一百万也算一中篇历史文,夜色怎么也能赚几毛钱,如果真要进宫,没必要再在这本书上浪费时间不是。 请安心,这本书一定会完本,不过可能写不到二百万了。 辽东,襄平。 自公孙度派柳毅渡海收取东莱诸县惨败而回后,整个辽东都呈现不稳的态势,尤其是刘备平灭袁绍,坐稳河北后。 这种不安的情绪来自于公孙度连年的征伐跟在郡内乱杀士族,尤其是郡内大族,比如前河内太守李敏避乱辽东,被其灭族,连其父的尸体都被公孙度挖掘出来。 郡内大族田韶被灭,前襄平令公孙昭因征其子为伍长而被杀,同时公孙度妒贤嫉能,自立以来先后斩杀郡内大族一百多家,几乎使得辽东一带再无大族。 反而如柳毅、阳仪、公孙模、张敞等寒门士子被重用。 公孙度一边大肆残杀郡内士族,一边招贤纳士,重金延请郡外士子、士族,如历史上有名的管宁、邴原等,如流亡的太史慈,虽然这个时空,太史慈、管宁都被刘备捷足先登,可是公孙度依然延揽不少士子。 刘备整合中原,必然会挥兵东进,平灭公孙度。 尤其是刘备灭袁绍后,留张飞为征南将军、韩当为度辽将军,田豫为辽西太守,田畴为护乌桓校尉兼玄菟太守,阎柔为护鲜卑校尉。 其时,轲比能远遁,三郡乌桓十不足一,汉人占据塞外,刘备还在幽州留重兵,足以说明下一步用兵就是辽东。 公孙度在柳毅惨败而回后就向刘备称臣、纳贡,并斩柳毅首级,送到田豫处,称东莱之乱全是柳毅自作主张而为,与他并无干系。 实际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说不说破就看刘备有没有用兵辽东的心思跟时机。 刘备留下柳毅首级,打发公孙度使者回去。 公孙度在惶惶不安中渡过建安元年,第二年听到刘备称帝,又向刘备称臣,这回刘备开恩,任命其为平州牧、征辽将军。 这时郡内才安稳下来,公孙度遂宴请群臣。 大宴时,公孙度长史阳仪劝谏道:“主公,中原大乱,主公拥兵十万,近击乌桓,远征高句丽,又跨海击东莱,威名震辽东,晋王岂会不忌惮?如今不征主公去中原,反而以高官封赏主公,实乃安抚、迷惑主公之举,某料今、明两年,中原战事起尚好,否则晋军必伐我辽东。” “放肆!” 公孙度闻言大怒,以酒樽击阳仪,阳仪猝不及防被砸的满脸花:“某看汝才是狼子野心,离间某与陛下之间的君臣情谊也!来人,给某拖出去斩喽!” 公孙度大手一挥,就有羽林军甲士拖走阳仪。 阳仪仍喝道:“主公,某一心为主公着想,主公且不可学孙某,死不知因何死?” “主公三思啊!” 公孙度残暴无节,先杀柳毅又欲杀阳仪,这使得群臣无不担忧自己的处境,因此纷纷劝阻。 公孙度听阳仪把自己必做被刺杀的孙策更是暴怒,执意要杀阳仪,最后公孙康出面为其求情才罢休,仍命人杖责阳仪一百。 阳仪几乎丢了半条命。 群臣顾忌到自己的性命,只能眼睁睁看着阳仪被毒打,有些人甚至决定立刻辞官而去,毕竟中原大势一定,正是投靠刘备的好时机。 阳仪被羽林军的甲士拖到自己家中,而阳仪家中公孙渊早已等候多时,公孙渊看到阳仪忙走到阳仪身边问道:“长史,您没事吧!这帮兔崽子下手也太重了,某这就去查是谁动的手,某去处理他们。” “嘶!世子嘶!某,嘶!还能,嘶!忍受的住!” 阳仪一开口就牵动屁股上的伤,虽然阳仪早年乃贫苦出身,可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苦? 刚才阳仪差点捱不住,张口求饶。 其实这就是阳仪跟公孙度演的双簧,公孙度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原本公孙度引为心腹的寒门士子,因为刘备一统河北而人心不稳。 如果公孙度不趁刘备无暇东顾时处理内部危机,到时候这帮人就能把公孙度卖了来求他们的荣华富贵。 因此,阳仪为其献了此计。 虽然此计有伤公孙度威名,可是却能使得辽东凝成一股绳,再说公孙度名声本就不好,如今快要完蛋,自然更加残暴。 这帮人心不稳的家伙面对更加残暴的公孙度就好好考虑清楚,是不是要冒着被抄家灭族的危险继续面对公孙度? 其实这也是阳仪想大权独揽的一种手段,公孙度越发残暴,身边亲近的人就越少,值得信任的就更少,那阳仪这位老班底得到的权利就越大。 原本杖责一百只是演戏,只有最初几下是真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从头到尾都是真的。 阳仪不傻,自然知道是这位世子搞得鬼,不然谁会对长史下狠手。 公孙康代公孙度安抚阳仪一番,又嘲讽几句才离去。 阳仪看着公孙康离去的身影思虑良久,连疼痛都忘了,公孙康如此对待自己,公孙度死后,恐怕自己的日子不好过啊!看来自己得在公孙度还活着的时候早做打算。 阳仪想着就要起身,忘了有伤的后果就是换来钻心般的疼痛,接着就传来极致的呼痛声。 刚刚走出阳府的公孙康听到阳仪的惨呼声不由冷笑,其实比起其父残暴,任用寒士,公孙康更信任士族,因为士族有家有户,想要叛乱就得好好考虑,而不是今天这般,担心这帮人举城而降。 身为寒门首领的阳仪,自然不被公孙康待见。 公孙度与阳仪的双簧演的不错,或者公孙度不得人心,当夜就有十数属吏欲挂印而去,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公孙康抓了个正着。 公孙度大手一挥,立刻将他们全部处死,而后挂到襄平城门口示众。 又有数名属吏告病,也是同样下场。 有宗族的被灭宗族,有家有口的全家被杀,一时间整个襄平都处于风声鹤唳的态势中。 原本阳仪以为自己府邸里会有晋军使者,他没想到晋军细作的经验或者老辣远超阳仪的想象,当夜不仅没有人联系他,直到他病好都没有联系他。 不是阳仪不重要,而是晋军细作处理这事有经验且老成,使得阳仪的双簧计落空。 第二十四章毒杀 襄平。 自离阳仪被打一月后,襄平由风声鹤唳重新变得平静下来,这一月,襄平的风声鹤唳成功散布到整个辽东地区,包括玄菟、乐浪、带方,以及公孙度颇有影响力的高句丽。 被杀之官吏过百,惨死之人多达数千,整个辽东地区再次被公孙度净化。 就连晋军细作因往辽西传递情报也被公孙康以逃兵所杀,顺带拔出不少晋军细作,好在晋军细作组织多有单线联系才没有被全军拔起。 在这种白色高压恐怖氛围中,幽州又传来一个指令:因中原战事稍息,辽东细作可便宜行事,趁机毒杀公孙度。 刘备称帝,益州、西凉战事停息,江东、淮汝之间都是小战,因此刘备就把目光投向辽东,他命令张飞制定攻略辽东计划。 张飞召集幽州各将于肥如商议,韩当、田豫、田畴、阎柔、鲜于辅、王门等诸将纷纷赶到肥如。 几人商议过后,决定先除公孙度。 幽州已定,下一步的中原决战前,必先定辽东,不然如河北之战,益州、西凉叛乱,使得刘备不能全力逐鹿于河北,差点被袁绍翻盘,此番再决战中原,自然不能再出现这事,而且他们都想在中原大战时再分一杯羹。 毕竟一旦灭了曹操,江东孙权、荆州刘表很可能趁势投降,到时天下再无大战,再想立功就难了。 刘备只是命张飞拿出一个攻略辽东计划,经过几人润色、商议,这就是今年攻辽东计划。 既然是计划就需要一个好的时机,然没有时机就要自己创造时机。 什么是好的时机? 他们觉得郭嘉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什么叫好的时机,那就是新老权利交替。 公孙康不可能夺权,那只能让公孙度去死。 “让公孙度去死?这怎么可能?幽州的那些将军脑子是干什么吃的?他们脑子里都是大粪吗?他们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怎么办?还有,竟然要我们在一月内动手,他以为我们是神呐?” 襄平一处宅院内,一个高冠博领深袍的英武男子大声疾呼。 而坐在他对面的老者却面无表情,静静听他说完才道:“风筝,不难的话,将军又怎会想到我们?做常人所不能的事才是我们该做的!” “可” 风筝一脸烦闷的道:“老叔,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孙某死后,公孙度又给自己增加一倍的侍卫,原本羽林军就是辽东精锐,如今又增加一倍,公孙升济因前番得事几乎不出府,如何下手?” 老叔道:“不要急,遇事多动动脑子,辽东局势不稳,某很可能被抓,这辽东大局终究要靠你来维持。” “老叔,您怎么说的这么晦气。” 风筝道。 老叔笑道:“公孙度自以为不出府就安全,殊不知不出府才是最危险的,而且最容易一击致命。” 风筝眼一瞪,道:“老叔已有计,计将安出。” 老叔慈祥看了风筝一眼,道:“公孙升济(公孙度)喜欢吃汉人庖厨做的饭,而且吃了好几年,不巧的是这庖厨跟某有点关系。” “老叔,欲毒杀。” 风筝见老叔点头大喜,随即忙摇头道:“不可,不可,老叔一旦那庖厨泄露,你必被他牵连,这怎么使得?” 老叔道:“风筝啊!做我们这行迟早有一死,就看死得值不值?子泰大人、国让大人都出身这行,他们岂不了解此行的危险及艰难,可他们还是下命令了!为何?恐怕是为中原决战打前站,一旦陛下定中原,天下终将一统,十多年了,终于可以过太平日子了。你说某死的值不值?” 风筝无言以对,是啊!天下终究一统,为天下一统而死,死的高尚啊! 风筝对老叔行了一军礼方离去,从今天起这辽东成了他的天下,原本这是他最渴望的事,如今真的接过大权却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就如此时天空一般压抑,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风筝接过权利,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恢复跟幽州乃至中原的联系,不然杀了公孙度,幽州也不知道,或者公孙度没死,而中原误以为公孙度已死而发兵,都将造成重大损失。 可怎么传递情报吗? 如此高压情况下,普通传递情报途径已不可用,反而会暴露。 风筝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街道,突然看到无所事事的胡人一愣,那不是乌桓、鲜卑人,看发饰却像高句丽人。 风筝突然灵光一闪,公孙度虽然攻打高句丽,抓了不少高句丽的奴隶,可面临晋军随时可能来袭的危机,公孙度复拉拢高句丽,这似乎是个机会。 公孙度突然得病,而且病势一日比一日严重,甚至有病危的情况。 公孙康紧急接管羽林军的大权,同时搜查公孙府,终于查出原因,是公孙度一个庖厨做了河豚进献给公孙度。 给公孙度试饭的一个老者当场毒发,公孙度紧急催吐,可是毒素已然进入腹中,公孙度虽然没有毒发身亡,可是也已病入膏肓,生命垂危。 公孙康大怒,随即将所有庖厨都抓起来,其中做河豚的庖厨已经自己吃河豚毒发身亡,只留下一个晋军细作的身份牌。 公孙康看到那身份牌脸都青了,挑衅,这就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把他们都给把本公子拉出去砍了。” 公孙康将所有庖厨全部斩杀,又将所有试餐之人杀掉,接着查他们的亲眷,而后秘密杀掉。 公孙康虽然极力封锁消息,可是城内再兴的恐怖氛围让风筝明白,尤其是老叔家被突袭而后被封锁的情形让他明白,老叔得手了,就是不知道公孙度死了没有。 公孙康又把公孙府的下人全部换了一遍,就连羽林军都被排查一遍才安心,不过公孙度的府邸他不敢住,只敢住在军营里。 阳仪的伤势养的差不多,城里的氛围让其感到恐怖,公孙度的残暴超出他的现象,他甚至有些害怕,可是他却没有回头路。 而公孙度迟迟不招见,又让他提心吊胆,生恐公孙度把自己给杀了。 第二十五章公孙康立 “大人,府外有您的故人求见。” 阳仪正在府内心焦如焚,突然有下人来报。 “故人?” 阳仪看着眼熟的下人,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故人,来辽东数年,真有不少故人来见他,他都给了别人富贵,这富贵最后都让他们丢了命,呵!谁还不要命呢? 尤其是在这般高压情况下! “让他进来。” 阳仪对这个故人的身份感到极为好奇,斟酌良久方道。 “喏!” 阳仪复躺在病榻上,等待着故人前来。 阳仪自然不会无准备见故人,他准备了几个死士在屏风后。 阳仪跟随公孙度十年,他的眼线遍布公孙度、公孙康身边,公孙度病危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他,公孙度被下毒,他自然得小心有人会杀他。 不一会儿,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内的人进得房来,下人随即离去。 “不知故人是何人?可否让某细细一观。” 阳仪看到故人这番打扮,心里已猜到对面那人不是故人,很可能是敌人。 那黑袍里的人掀开斗篷,赫然就是刚刚接过辽东细作大权的风筝,没想到他竟然孤身来见阳仪,这位辽东地区举足轻重的人物。 “呵呵!如果某得记忆没错,恐怕不记得阁下是哪位故人?” 阳仪冷晒。 风筝冷笑道:“阳仪,熹平年间生人,曾游学于幽并,学成后被辽东太守公孙域征召为其子公孙豹的侍从,其子早夭,后被公孙域所恶,后机缘巧合碰到公孙度,二人合力献媚公孙域,公孙度始得公孙域赏识,先拔其为小吏,又举荐其为尚书郎、冀州刺史,不过却因黄巾之乱逃回辽东,后阁下去见徐荣,才得董卓赏识,公孙升济才得辽东太守之职,二人得势后,大肆残害辽东士族,又在初平元年间劝公孙升济自立。” “够了。” 阳仪听到对方把自己的经历一一道来,心中一冷,乱世中查一个人的身份何其难矣?而对方却把自己的一生娓娓道来。 阳仪再猜不出他的身份就太傻了。 “说吧!足下此来何意?” 风筝道:“特为长史大人指一条明路。” “明路?” 阳仪眼睛一紧,晋军细作指的明路自然是投靠晋军,冷笑道:“好一个明路,你不就怕某把你捉住,献给平州牧吗?” 风筝笑道:“呵呵!长史大人耳目不会这么差吧!平州牧已被我们的人毒杀,长史大人觉得把一具尸体送给公孙康,不知道公孙康会如何对待一个暗通晋军的前长史?” 阳仪心中咯噔一下,他自然知道公孙康的性子,而且能猜到自己的下场,当下阳仪几声,把死士都赶出去。 风筝见阳仪果然安排死士,不仅吓出一身冷汗,不由暗道:此番真是侥幸。 阳仪善于察言观色,既然看出风筝的破绽,可是公孙康就是他的死结,而他不想死,于是装作没看到,问道:“不知道陛下给某开出什么条件?” 风筝道:“陛下尚不知,而且能开什么条件某也不知,但某能保证足下不死,至于以后怎样?那就看长史的表现如何?陛下一向都是论功行赏。” 阳仪无奈的道:“没得商量。” 风筝摇头。 以前看神剧,许多不值一提的人都要校长的特赦令,其实他们在校长眼中都是可有可无的人物而已,还想要升官发财,其实能保住命就是校长开恩,还要特赦真是妄想。 比如阳仪,他除了投靠晋军,那就是被公孙康所杀,还有就是公孙氏覆灭后,被辽东士族攻讦而死,能保住命那真得刘备网开一面,要官,他还不配。 看张辽投降的时候,官职、兵权都没有增加吧!他以后的成就,都是自己挣得。 自古以来,真心要招降的人,受降人无一不是从底层做起,一上来就是高位的人,注定会被清洗。 “好,现在你要某做什么?” 阳仪想了良久后,终于决定信风筝一回。 风筝道:“简单,让公孙康继位,而后出兵辽西。” 阳仪听完,看了风筝一眼,原来晋军也不知道公孙度死没死? 阳仪点头,这也是他需要做的,如果公孙度没死,他就能佯通晋军,然后把晋军一网打尽,若公孙度已死,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对公孙康说对不起了。 公孙康终于想起阳仪,派人来请阳仪,阳仪以伤势未愈为名不出府,公孙康三次派人前往,阳仪都不去。 公孙康无奈,只能亲来。 阳仪一身深袍正在等公孙康,公孙康见阳仪如此模样不由大怒,阳仪深深一礼后,道:“世子,请原谅某无礼,某如此做实出无奈?” 公孙康冷笑:“如何无奈?” “外人传言:主公病危,世子不亲来某府,如何攻破外面的传言。” 阳仪道。 公孙康突然会意,对啊!公孙度死在自己面前,自己难免会被冤枉弑父,如果有阳仪在,那自己就是正儿八经的继位。 公孙康想到此,突然变得恭敬道:“先生,是某失礼了。” 二人一副和蔼的表情出府,甚至并马而行。 三日后,公孙康发布公孙度死讯,而后公孙康继位。 公孙康继位后,仍以阳仪为长史,公孙模、张敞掌握兵权,而后却没有向刘备称臣,反而围绕公孙度被晋军细作毒杀而大作文章。 明眼人一看,就晓得公孙康准备伐晋。 其实这里面有不少是阳仪的功劳,阳仪没出马,却让不少人在公孙康面前吹嘘、奉承,同时大肆散播晋军早晚会攻晋的言论。 与其被攻,不如趁晋军尚未恢复实力时主公出击,为防范消息泄露,甚至连中原诸侯都不联系。 公孙康欲举兵伐晋,群臣一致奉承,不得不说这都是公孙度高压下的举措,没人敢有异议,城门口的尸首还没收呢?他们怎敢去送死,唯有一人例外。 这人就是公孙康的弟弟公孙恭,公孙恭曾被派去长安向刘备称臣,看过长安繁华,晋军强大的事实后,他一直不愿意公孙度跟刘备作对。 公孙康在公孙度陪养下跟公孙恭截然不同,二人呈对立面,如今公孙度已死,公孙康大权独揽,一挥手道:“把他关起来。” 公孙恭就被关了起来,而后公孙康出兵。 第二十六章平辽东 辽队,又称辽遂。 辽遂位于大、小辽河交汇处一座城市,从辽遂渡过大辽河就是辽东属国的地域。 辽东属国因近辽东郡,公孙度又取玄菟郡,使得医无虑山以东都是公孙度的地盘。 田豫治辽西,迁郡治于阳乐,阳乐与昌黎近在咫尺,于是田豫并辽东属国之昌黎、宾徒、徒河于治下,又派阎柔之弟阎志屯兵于渝水(今大凌河一带)。 公孙康率军出辽队,阎志的斥候比风筝的情报员更先得到消息。 田豫闻听消息后,立刻命阎志从渝水撤军至宾徒,又向屯兵肥如的张飞、阎柔求援,同样通报给在柳城的田畴。 田畴得到消息后,立刻召韩当、邢顒来商议,二人都以为夺回玄菟郡的时机已到。 田畴命邢顒支援田豫,却暗令韩当偷偷渡过医无虑山,杀进玄菟郡。 公孙康出辽队,幽州刺史郭蕴、镇北将军张飞急飞遣使者前往长安,张飞一边派人前往长安,一边积极备战,召鲜于辅、王门等东上,自己亦率本部人马及幽州骑军两万东上,欲与公孙康决战于渝水一带。 公孙康渡过渝水,见大军通行无阻,面带不屑之色的对张敞道:“都说晋军善战,晋王算无遗策,今日孤观之,实乃误传也!” 张敞问道:“大王,何以如此认为?” 公孙康出襄平前,已经自称辽东王,妄想以高官厚禄来弥补之前公孙度时期的白色恐怖。 公孙康道:“兵法有云:兵半渡可击之。如今我军渡河前尚有阎志屯兵,如今田豫却召阎志回宾徒守城,此岂非不是愚蠢之计?哼!” 张敞虽然也对田豫的命令有些不解,不过田豫乃近两年新崛起的幽州名将,不可小觑,当下皱眉谏道:“大王,也许田国让别有所图。” 公孙康见张敞如此不识趣有些不悦,一旁的公孙模忙道:“大王,某以为不然,田国让虽然少年成名,终其缘由不过是刘备早期的好友而已,要说辽西乃公孙伯珪老本营,辽西公孙氏早随着公孙伯珪烟消云散,田国让纵然有三头六臂还能凭空变出一支强军来吗?哼!某看田国让必是害怕了,才令阎志缩回徒河。” “嗯!” 公孙康看了公孙模一眼,没想到最了解自己内心想法的竟然是这个大老粗,张敞见公孙康不悦,亦不敢再言,恐被公孙康一怒之下斩杀。 公孙康率军围宾徒,别遣公孙模取徒河,徒河兵少,徒河长知不敌,率军退过小凌河拒敌。 公孙模遂进驻徒河,屠城。 其实城内富户、百姓多退过小凌河,城内多是不愿走的本地士族,结果却惨遭灭杀。 公孙模在徒河屠城的事传到公孙康军中,公孙康大喜,一边传于军中:破宾徒后亦屠城,一边奖励公孙模。 阎志退守宾徒,严守宾徒,公孙康数攻不下。 随后邢顒督乌桓三千余骑至昌黎,阎柔率三千骑与田豫一同进驻阳乐,两支大军如同一把老虎钳子一般虎视眈眈盯着公孙康大军。 张飞督率上万骑兵出肥如,飞奔凌河战场, 张飞未至凌河战场,韩当已渡过医无虑山,无虑城内的县长听到有敌军至,本以为是医无虑山盗匪来袭,忙派人去联系才知道是晋军至,当下惊慌失措。 无虑城背靠医无虑山,医无虑山就是无虑城天然的屏障,因此兵力甚少。 无虑长思虑良久,召左右来议事,最终决定开门投降。 韩当几乎兵不血刃得到无虑城,韩当军在无虑城休息一夜,又急奔辽阳城,渡过大辽河后取辽阳、望平、侯城、高句骊、高盖马等玄菟郡大部。 留守襄平的阳仪忙派大军前往玄菟郡救援,结果援军被韩当击溃在小辽河对岸。 这次韩当运用兵法,在辽东军半渡时击之,辽东军大败。 阳仪忙派使者前往宾徒前线报告公孙康。 公孙康闻言大惊,慌忙撤军。 张飞督率大军强渡小凌河,大军突然出现在徒河城,公孙军大乱,公孙模出战张飞,却被张飞一矛刺倒,公孙军大乱。 田豫、阎柔、邢顒分别从阳乐、昌黎率部南下,三支大军急追辽东军于大凌河旁。 公孙康闻公孙模战死,大惊。 张敞建议道:“大王,晋军援军已至,当速退,臣愿断后。” 公孙康激动握着张敞的手道:“爱卿啊!孤悔不听汝之言,没想到田国让竟然如此心狠,视徒河、宾徒两县士民如无物,孤大意了,大意了。” “大王,速退吧!回辽东去,大王根基在辽东。” 张敞见公孙康还没意识到自己错误在于出辽战晋军,不由心灰意冷的道。 公孙康闻言连连点头道:“对,对,爱卿说的对,孤在襄平等爱卿。” 公孙康说完,便率一千精锐骑兵过河。 张敞力战而死,前有大凌河后有晋军骑兵,辽东军见公孙康已逃、张敞战死,纷纷投降。 大凌河一战,数万辽东精锐毁于一旦。 张飞令田豫、阎志收拢降卒,自己督率阎柔、邢顒渡过大凌河,径直追击公孙康。 公孙康一路东逃,险渎、房县相续丢给后面追击甚急的张飞,公孙康欲在辽队坚守。 韩当却率军自辽阳南下,骇得公孙康急忙弃辽队而逃。 公孙康逃回襄平,阳仪在风筝提议下准备伏击公孙康,却被公孙康窥破,两军在襄平内大战一夜,襄平这座辽东名城被毁于一旦。 公孙氏的根基毕竟比阳仪厚,公孙康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再将要压制住阳仪时,阎柔率先至襄平。 阳仪开城而降却被阎柔当做逃兵给斩杀,而后阎柔率军杀进襄平。 随后韩当、邢顒、张飞先锋孙礼等部争先杀至,争功形象极为明显,公孙康不敌,随即撤出襄平。 韩当等人急于追击公孙康,随即又率军出,使得襄平骚乱一直等到张飞率部入城才得到控制。 公孙康逃出襄平,一路自新昌、安市、平郭,直到沓氏海边,韩当一直率部追至,公孙康看着身边只剩数十骑,以及远远而至的晋军,大笑数声,自刎于海边。 韩当得公孙康首级,方率军而回。 第二十七章大统二年 长安。 刘备称帝,年号为大统。 年号除了记年,还有就是祈福、歌颂的意味。 刘备取年号为大统,就是天下一统的意思。 孙权、刘表、吕布、公孙康先后遣使称臣,孙权跟刘表更是遣子为质。 刘表遣长子刘琦为质是被蔡氏所逼,那孙权遣质而来就是心甘情愿,因为他派来的是孙策的长子。 孙策的嫡子被送到长安,江东内部是有不少怨言的,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理念,所有人都懂。 如老将程普、黄盖、朱治等虽不满,可也仅是不满,毕竟丹阳、吴郡、会稽等郡不平,需要晋军的支持。 像豫章太守孙贲却鲜有的平静,只有周瑜上表不满。 甘宁先平吴郡,又率军入丹阳,杀得丹阳水匪接连溃败,经此一战,甘宁在江东初步站稳脚步。 公孙度派的使者还没出长安,张飞就送来急报:公孙康反。 时晋军刚定河北,又平西域、益州乱,朝中主战呼声甚高,甚至有人建议将辽东使者追来斩首。 数日后,张飞送来大破公孙康的捷报。 一月后,传来襄平大乱的消息。 刘备不得不派使者前往辽东,安置辽东后续事务。 大统元年十月,辽东三郡:玄菟、辽东、乐浪相续被讨平,韩当并送来公孙康的首级,同行的还有被公孙康关押的公孙恭跟公孙康妻子。 刘备封公孙恭为乐浪侯,乐浪郡不战而降全靠公孙恭书信一封给乐浪太守,乐浪太守举郡而降。 大统元年十一月,刘备在辽东设立平州牧,以高干为第一任平州牧,田豫为辽东太守,阎柔为玄菟太守,邢顒为乐浪太守,田畴为安东都护府都护,韩当转任镇东将军。 说是安东都护府,其实就如西域一般,都护的都是乌桓、三韩等胡人,说白了就是一个空架子。 不过都护府下有一支三千人的都护军,协助田畴在三韩地区处理胡人事宜。 大统元年冬天是一个平静的冬天,晋军的边境虽然少有骚乱,却没有大股游牧民族袭边。 大统二年,晋军依然是修生养息,可是小战却不断。 首先大统二年三月中,徐晃率军入侵东郡,劫掠东郡民众,以及破坏曹仁在东郡的屯田。 徐荣在青州刺史臧洪的指使下,分散骑兵杀入济北国,同样劫掠民众,破坏曹军屯田。 可以说整个曹军与晋军边界处都有晋军骑兵袭扰,破坏曹军的屯田。 其实刘备的用意很简单,就是不给曹操恢复民生的机会,从豫州到九江,从沛国到兖州大部都被晋军袭扰。 甚至江东甘宁已配合庐江纪灵杀进九江,几乎杀到合肥城下,又有朱桓、徐盛自吴郡出击,整个曹军地盘就像透风的风箱一般被晋军随意进出。 其实这计谋是田丰出的,他并非直言相谏,而是跟沮授在授课时讨论的,刘备听后觉得很有道理。 如果官渡前期袁绍听田丰的话,一边扶持刘备在豫州生乱,一边拉拢刘表、孙策在淮河流域袭扰,曹操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虽说曹操势力大减,谋士如戏志才、郭嘉、荀彧、荀攸、贾诩都被刘备笼络,五子良将如徐晃、张辽、张郃、于禁都是刘备麾下大将,朱灵战死,可曹操麾下已然有程昱、满宠、司马懿、吕虔、乐进以及夏侯、曹氏诸将,势力不可小觑。 话说田丰虽然不出仕,可他的几个弟子都被刘备征召为御史,就连田丰,刘备亦给了其直接上书的权利。 刘备连给田丰的位置都想好了,御史台,左右都御史中的一个,也就是魏征的位置。 大统二年五月,曹操军中缺粮,不得不再次出兵徐州。 这次没有江东军的配合,淮水以南的淮陵、盱眙都有重兵把守,高顺在盱眙,糜竺由东海太守转为下邳太守,派曹豹驻守淮陵。 曹操只好转变路数,入侵广陵郡,入堂邑、舆国、江都皆屠城,过广陵而不入,反而杀向海陵、高邮等民众稠密的地方。 曹操再屠徐州,立刻引发徐州民众几年前的记忆,华、费、等数十城的屠城还未干,曹操又屠广陵,徐州士族极为震怒,纷纷向徐州牧、彭城王吕布请愿,愿出粮出钱请吕布出兵教训曹操。 吕布得了钱粮大喜,随即率军出征。 吕布还没到广陵,曹操已退出广陵,又派沛国蔡阳等出掠彭城国等地,吕布无奈只能再赶回彭城,蔡阳等小略便退回沛国。 吕布空耗无数钱粮,却没抓到曹操一根毛大怒,随即挥军攻进沛国,沛国蔡阳不敌,缩回城内据守。 吕布掠萧、相等县,并不顾陈珪劝阻在数县学曹操屠城,沛国士民遂齐心协力助蔡阳守城。 吕布围城数月不下,冬天来临,不得不再次退回彭城。 如果说吕布被曹操耍的像猴一样乱转,那于禁的表现可谓大放异彩。 大统元年,于禁被刘备任命为泰山太守,刘备已然称帝,于禁自然不用藏头露尾,再说也瞒不住。 羊衜为于禁长史,自曹操第一次征徐无功而返,鲁国等泗水南诸县皆归吕布,吕布任命糜芳为鲁国相。 糜芳的妹妹糜嬛在刘备府中也有一席之地,与于禁可谓天然搭档,糜芳虽然被抽调至下邳,东海由吕布心腹谋士许楷接任,可是许楷乃兖州名士,自然希望能早日打回老家去。 因此对于禁可谓百依百顺,兵粮供给从无或缺。 因此于禁在泰山练兵一年,终于在大统二年发兵攻过泗水。 于禁的对手还是吕虔跟臧霸,臧霸本想给于禁来个半渡而击,可是于禁亲率本部为先锋,于禁死战不退,为大军在河北岸站稳脚跟,后续大军源源不断的过河。 臧霸麾下贼兵虽然悍不畏死,可遇到于禁这般军纪森严的精锐只能是且战且退,最后在大军来袭下溃败。 于禁再次攻到成县,臧霸再得到吕虔援军后,复与于禁战于成县外,结果臧霸又被于禁打败,臧霸连夜逃回巨平。 汶阳等县闻风而降,吕虔亲自支援臧霸,要求臧霸复半渡而击之,臧霸拒绝,吕虔才将自己准备水淹于禁的计谋告知臧霸。 臧霸大怒,泰山乃臧霸老家,也是于禁的老家,虽然两人相争造成不少泰山民众死伤,可那是各为其主,吕虔放水淹,分明不把泰山人当做自己人。 臧霸心灰意冷下逃回泰山,又派人通知于禁。 于禁得到臧霸的消息,先派人控制上游,而后强渡汶水,杀了吕虔一个措手不及,吕虔只能再度退回奉高。 奉高却被臧霸袭取,吕虔无奈逃向济北,投奔夏侯渊。 于禁得泰山,又请臧霸出山,臧霸因为其父被刘备烧死死活不出山。 晋军得泰山,彻底把曹军包围起来,两军相接再无障碍阻挡,下一次大战,必然是全面战争。 第二十八章荆州事变 还差一百多票就一万推荐票了,还望大大们可怜可怜夜色,打赏几张票票吧!反正又不要钱不是吗?还有本书在收尾,下一本暂时不会在写三国,我准备写历史乱炖系列,喜欢三国的大大们,可以去某狼关注夜色天王的微博,夜色新建一个话题,叫凡人槽三国。 襄阳,举城哀恸。 受人敬仰的荆州牧、襄阳侯最终还是没有熬过大统二年的冬天,在一场大雪后飘散仙逝。 蔡瑁立刘表次子刘琮继为荆州牧,并再次上表长安称臣。 刘琮继位,襄阳却暗潮涌动。 不少人请求迎回刘琦继位,毕竟刘琮太过年少,其中以长沙太守刘磐言语最为激烈。 原长沙太守张羡被刘磐请出,张羡曾历任桂阳、零陵等荆南诸郡太守,颇得士民之心。 先前刘磐被蔡瑁发配到长沙,张羡就知道蔡瑁用的是借刀杀人之计,待自己杀了刘磐他便率军取长沙。 张羡不傻,先与刘磐示弱,养病在长沙,而后又和刘磐交好,刘磐得知刘表被蔡氏架空,更加交好张羡,几为张羡所控制。 刘表死时,张羡抚掌大笑,随后他便派人联系曹操,祈求曹操同意取荆北诸郡。 曹操正苦于无粮,荆州为蔡氏等拥晋派所有,这下见张羡欲反,大喜,两人相约攻取荆州。 张羡、刘磐举荆南四郡反,蔡瑁大急,忙令蔡中、张允率军去攻,结果急于立功的蔡中被刘磐亲手斩杀,张允率水师退进洞庭湖才幸免于难。 刘磐随即兵进南郡。 在柴桑屯军的周瑜得到消息后大喜,随即上表孙权,打着为孙坚报仇的旗号准备攻打江夏。 周瑜请战书到达吴郡后,建康城内立刻吵成一片。 朱松等孙坚、孙策老臣自然支持周瑜进攻江夏,以张昭、顾雍等晋派自然不同意。 江夏乃刘表地盘,刘表已死,刘琮年少,这正是天赐给刘备兵不血刃取荆州的好机会。 建康吵成一片,那边周瑜已兵出柴桑,接着程普、黄盖、朱治等人陆续上表,程普等老将军已经次第进兵,无一都打着为孙坚复仇的消息。 张昭等人无奈只能同意,不然老将们都私自出兵,孙权威信何在,孙权没了统治江东的威信,他的存在有何意义。 南郡告急,江夏告急,蔡瑁在襄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得已只能向刘备求援。 早已准备好的晋军,黄忠率黄叙、李严、魏延自襄阳南下,关羽督严颜、张任自鱼复出,坐战船直入南郡腹地。 黄忠一到襄阳立刻掌控襄阳城防,又请出蒯氏兄弟任事,而后又请王威统兵,制衡蔡氏。 数日后,黄忠才令黄叙为先锋,李严、魏延为将南下迎战刘磐。 相比襄阳,南郡江陵诸县都是闻风而降,南郡遍地挂上晋军旗帜。 刘磐闻听关羽、黄忠分别统兵来,不与二人交战便退回长沙,欲与晋军分而治之。 荆南无战事,江夏却打的火热。 黄祖轻敌被周瑜所败,退往沙羡,同时向襄阳求援。 周瑜轻易便得江夏东南,直至鄂县。 黄忠不得不先派黄叙、李严前往江夏,与周瑜对峙于江水一带。 孙权闻听消息,急令周瑜停战,又在张昭等人建议下,派甘宁率水军前往江夏,与两人调和。 江夏方向稳住,关羽、黄忠掉过头来进攻长沙。 刘磐不得不迎战,驻兵在罗县。 黄叙调转马头杀向罗县,两军在罗县交锋,刘磐被黄叙打伤,被左右抢回益阳。 刘磐军十去七八,张羡终于从幕后走向台前,张羡又召五溪蛮来助战。 双方大战于湘水,关羽先锋严颜从水路来,杀得五溪蛮大败而回,刘磐仓皇退进长沙城中。 黄叙随即兵围长沙,张羡见长沙被围,一气之下竟然病倒了,一月后病死于长沙。 张羡病死在长沙,张任、魏延已经取零陵、武陵,桂阳也被豫章太守孙贲所取。 刘磐跟张羡之子张怿选择突围,结果双双被杀。 晋军与孙贲军对峙在钟水一带,再加上取江夏的周瑜,长安城内主战呼声甚高,甚至连襄阳都是。 不少人都高呼:趁机取江东,而后彻底将曹军包围,再围杀。 曹操不傻,已经派了十数波使者前往吴郡,期冀孙权加入自己的阵营当中,如今的刘备就像赤壁前的曹操。 曹操比刘备强,孙权却比历史上虚弱很多。 周瑜虽离开孙权身边,却举荐鲁肃到孙权身边,鲁肃提出连曹抗刘的策略,保持三足鼎立的局势。 孙权在犹豫下,终于向鲁肃提出的连曹抗刘策略倾倒,不过他也不敢招惹晋军,于是秘密令鲁肃出使寿春。 曹操何其奸诈,一看就看破孙权欲左右摇摆的心,当下亲自出迎鲁肃,搞得满城皆知,鲁肃满脸的无奈,不过他也对孙权左右摇摆有些无奈,纵然刘备得知孙吴政策,还能放下统一中原的诱惑,先取江东不成。 晋军与东吴的蜜月期就此破解,孙曹之间的进入蜜月期,曹操还特意上表许都小皇帝,赐宗室女给孙权当夫人。 这锅,孙权怎敢接? 当下令幼弟孙匡娶之。 大统三年就在荆州事变中度过,刘琮因年少被刘备召入长安,被册封为襄阳侯,蔡瑁一同被召至京城,被封为亭侯,刑部尚书,蒯氏兄弟亦被一同召入长安,同为重臣。 荆州六郡自此大部落入刘备手中,天下大势更加明朗,许多避祸四方的名士纷纷出仕,这使得晋军统治更加有力。 刘备趁机细化官职,提出九品中正制,连县丞、县尉及六曹主事都有品级,一时间中央对地方掌控达到有史以来最高。 大统三年,天下在刘备的治理下尚算安稳,并无大灾发生,又无大乱,反而是注重于民生,使得晋地河渠得到梳理,直道得到加固,朝廷的指令能迅速到达地方。 在朝堂上,刘备更加架空三公的权利,以尚书省领衔的三省六部成为实际掌权者,为制衡三省六部的权利,刘备又设内阁,把蔡邕、杨彪等一干老狐狸全部网罗进去。 内阁制,还只是德高望重的尊称,可总有一天内阁制将彻底掌控天下大权,内阁首辅将成为天下实际统治者,而皇帝就将成为一个吉祥物。 文武不能同列,于是刘备一边设太学,一边在军队内设讲武堂,凡有军功而升官者必须得进讲武堂学习,一来学习军务、兵法,二来则加强忠君思想的灌输。 皇帝可以无权,然不可无军权,有兵就有话语权的思想刘备不敢或忘。 第二十九章兖州之战 继续求票票,马上就要破一万了呀! 大统四年春,万物复苏,开始展露春天的勃勃生机,然兖州却民生凋敝,百业萧条。 东郡太守夏侯渊屯鄄城,以防晋军大举南下。 经过晋游骑三四年的袭扰,东郡粮草早就入不敷出,整个大统三年冻死的人都有数千,饿死的更是不计其数。 逃向周边晋军各郡民众更是络绎不绝,夏侯渊屡禁不止,反而民乱不断,无奈之下夏侯渊只能任民众去留。 大统三年冬,兖州刺史程昱去信夏侯渊,他手中实在无粮让夏侯渊自行解决粮草之事。 程昱那可是敢让曹操吃肉饼(人馅)的狠人,可就是这么一个狠人说无粮可供,可见曹军缺粮何其严重。 夏侯渊请示曹操,曹操决定放弃兖州,不过他也不希望刘备轻易得到兖州,于是一边迁兖州人口至沛国、陈国、九江一代,最重要的还是把小皇帝弄到寿春。 曹操决定把兖州打烂,自然不会让刘备好过,于是令东郡夏侯渊、陈留曹仁、济北夏侯惇主动主击。 夏侯渊于是率本部五千精锐,又强征民夫三万进攻濮阳。 濮阳乃晋军在河北重要的屯兵点,守将乃鲍超,辖东郡河北诸城,官至东郡南部尉。 夏侯渊连拔清丘、咸城,曹仁派部将史涣阴渡濮水取离狐,与夏侯渊合围濮阳。 濮阳危急,鲍超忙遣使求救于东郡徐晃,河内李立,李立因政才不错,被刘备提拔为河内太守。 李立得到鲍超求援,不敢大意,随即亲率河内五千人前往救援鲍超,濮阳乃晋军在黄河南重要据点丢失不得。 数年前徐荣曾屯酸枣,于是酸枣诸县皆为徐荣所取,徐荣随臧洪入徐州,酸枣由徐商镇守。 近二年,兖州大饥,陆续有陈留民众渡过濮水就食于酸枣,徐商一一接纳后,都送去河南郡,董卓迁司隶数百万人口入长安,河南郡自然是人口稀少。 因此徐商在酸枣大开粥棚,笼络陈留士民。 曹仁得曹操以攻为守的战略后,当下命部将伪装成流民入酸枣就食。 酸枣锦衣曾密报徐商,徐商却不以为意道:“陈留大族甚多,岂能无一二士族投靠陛下者?呵!士族多计较,此必是爱贪便宜者。陛下已密令陈公台(陈宫)担任兖州刺史,陈公在陈留多有渊源,你我不可妄动。” 徐商一句不可妄动让曹仁部将轻易潜入酸枣城,入夜后粮库被曹军死士所焚烧,徐商才悔之不及。 “悔不听卿之言,如今当速关城门,严查曹军细作,宁错杀不可放过。” 徐商召来锦衣捕快吩咐道。 “大人,门外的流民怎么办?” 徐商道:“还能怎么办?让他们自行去河内或河南吧!另外派人通知河南太守郑公(郑浑)。” 郑浑治河南已有十年之久,十年间河南地区由千里无人烟变成今天村落依稀可见的繁荣场景,功甚大焉。 于是刘备将河南、河东、河内并为一州,由郑浑担任司州刺史兼河南太守。 刺史而兼太守者,此例由郑浑始。 徐商关闭酸枣城门,又断绝施粥,引起流民的慌乱,在曹仁细作蛊惑下,遂围攻酸枣,徐商屡禁不止下令放箭,这下彻底引起民乱。 城内亦有民众暴乱,曹仁趁机攻城,酸枣遂下。 徐商战死于城头。 曹仁取酸枣,彻底关上白马、濮阳至河南的大门。 曹仁得到酸枣,随即在黄河合渡口设防,又收集周边民众船只,加以焚毁。 濮阳、白马危急,河内李立军尚来不及支援,能救援白马的只有东郡徐晃。 徐晃屯兵东武阳,在得到濮阳鲍超求援后,召部将左訾丈八、吕建商议。 吕建道:“将军(时徐晃被任命为裨将军),濮阳乃吾军在河南重要据点不可弃,当速救之。” 徐晃摩挲着短须不说话,发兵去救濮阳是必然,可是夏侯渊不傻,围濮阳必然会毁渡口,或在河南设伏,过河没有问题,可是破夏侯渊,他却没有十分把握,因此犹豫不定。 徐晃正犹豫间,吕蒙跟东郡司马徐庶闯了进来。 徐庶因功升东郡司马,其实以徐庶的本事做东郡太守也称职,可是他太年轻,跟吕蒙一样,吕蒙功劳不少,可年纪太轻,骤然得高位必然不利于他以后的发展,毕竟这二人都是刘备准备留给儿子的肱骨之臣。 徐庶任东郡郡丞,吕蒙在豫州被平定后任命为东郡兵曹。 刘备如此加固东郡守备力量,自然是为了应付夏侯渊跟夏侯惇兄弟,这两人可是曹氏集团两员大将。 “将军,某以为与其贸然救濮阳,不如围魏救赵。” 吕蒙道。 徐晃自然知道吕蒙出身,可徐晃比他更早成为刘备的亲随,二人虽然不太接触,可关系还算融洽,毕竟都做过刘备的亲随,搁五胡乱华时这都属于刘备干儿子一脉的。 “哦!说说,怎么个围魏救赵?” 吕蒙跟徐庶对了一眼,道:“将军,此计乃元直兄所献,可让他细说之。” 徐晃点头,徐庶走到徐晃身边的沙盘前,道:“将军且看,濮阳离东武阳甚远,时间是一个问题,夏侯渊必会防备援军渡河,假如将军放开濮阳来说,直接攻取河对面的苍亭呢?” 吕蒙道:“濮阳作用就在于在河南打下一个钉子,将军取苍亭不也是这个道理吗?而且杀过苍亭,取东阿、谷城、富成、蛇丘一线,就能跟泰山的文则将军汇合,夏侯惇则在我军包围中,夏侯妙才岂能坐视不顾?” 不得不说徐庶的战略眼光不俗,不说东郡兵能不能驻守东阿至蛇丘一带,单说驻守济北南部的吕虔都不是易于之辈,在东平程昱又岂能坐视不顾? 到时候,恐怕程昱、夏侯渊、夏侯惇齐来救援,别包围不成反被包围。 吕蒙见徐晃皱眉,刺激道:“将军,苍亭守将乃王忠,此人扶风人,乃是曹操屯兵河内时所招募,如今兖州事衰,某愿前往苍亭说其来降。” “哦!” 徐晃闻言眼神一动,如苍亭守将来降,徐晃大军可轻易开进黄河南,到时取东阿应不费吹灰之力,徐庶的计谋也可以用上一用,至少能围魏救赵。 “可” 徐庶见徐晃尚有疑虑,上前一步道:“若其敢诈降,将军当取而杀之。” 徐晃点头,眼中一丝寒光闪过,一个小小的王忠而已,难道还能翻了天? 第三十章祝奥的死 我什么不说,就只想求票票,给我一张小票票,我才能更好的去码字,天呐!赐我一张小票票,让我一生去码字。 “将军,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如今晋帝统一天下大势已成,将军还要为曹贼陪葬吗?” 吕蒙连夜过河,前来拜见王忠,三言两语说的王忠极为心动。 王忠还有些犹豫,道:“某少为亭长,非曹公提拔,岂有今日之富贵?曹公待某恩重,不忍弃之。” 吕蒙自然看出王忠的心思,道:“将军,晋帝乃汉室正统,高祖后裔,许昌的小皇帝谁知道是曹操从哪弄来的?保不准是曹贼的私生子。哼!提拔!呵呵!将军应该知道鲍超,鲍超何样人?如今不也是官至酸枣长。” 王忠怦然心动,他做亭长时鲍超还不知道在哪窝着,如今竟然做到一县长,凭他的本事会不会走到更高的位置。 乱世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同样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只要你有才华,想要施展就会有施展的空间,龙蛇起于陆,神魔同舞。 “好。” 王忠下定决心投晋,当下对吕蒙道:“某虽为苍亭守将,可苍亭内还有一人不可不防。” 吕蒙闻言饶有兴趣的道:“何人?” “祝奥。” “祝奥?” 吕蒙眼前一亮,这个祝奥可是三番五次给晋军找麻烦,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他,可吕蒙细作出身怎能不知? 吕蒙一脸阴狠的表情拍了拍王忠的肩膀道:“将军,你这又有一份大功啊!” “哦!” 王忠眼前一亮,既然要投晋,功劳自然越多越好:“请子明兄教某。” 吕蒙见王忠摆正态度,道:“将军附耳过来。” 吕蒙跟王忠低语几句,王忠连连点头,这番大功,他可不能让给别人。 祝奥,随司马懿先投靠许攸,后有投靠鞠义,再然后二人轻骑投靠曹操,司马懿随曹操南下,祝奥就被曹操随便赐了个职位,而后程昱见其尚有几分才华,命其助王忠屯苍亭。 与其说助,不如说监视。 王忠乃扶风人,在汉代时地域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有时候亲兄弟都可以不信任,可是同乡之谊不能忘,所以说三国中最怕的就是有故人相见。 因故人而反的有吕布,董卓麾下李肃说吕布,吕布杀丁原而投董卓,王允以同州之名拉拢吕布,而离间吕布与董卓。 满宠以故人说徐晃,徐晃弃杨奉投曹操。 因是同乡,关羽、徐晃分属曹刘而关系密切,曹操不得已才用徐晃破关羽,哪怕徐晃是当时第一选择。 周瑜骗蒋干,曹操才误杀蔡瑁、张允。 诸葛亮劝降马超,也是启用马超同乡李恢。 故此,程昱不得不防王忠。 王忠自然知晓,所以才投的这么干净利落。 祝奥自认可掌一郡,如今却被贬为一亭将监军,未免没有些失落,这样的他如何才能为家族复仇。 祝奥在苍亭每日都是喝的醉醺醺的,今夜也不例外,王忠带着心腹来到祝奥房间外时祝奥还没酒醒。 王忠亲自把一盏冷水泼在祝奥脸上,祝奥迷迷糊糊醒来才发现不对,看着王忠冰冷的眼神,喝道:“王忠,欲反耶!” “哼!” 王忠怒哼一声道:“绑起来,给某塞住嘴,拉出去。” 祝奥被捆绑起来,嘴里呜呜直叫,叫了一会儿嘴里就有一股咸咸酸酸的味道传来,接着就是一股恶臭传进鼻孔中,那酸爽,直接让祝奥昏了过去。 王忠闻到臭味亦在鼻孔处用手扇了扇,暗骂:哪个混蛋的脚这么臭? 王忠捆着祝奥出去,亭外一千本部人马已集合完毕。 王忠看着麾下衣衫不整、甲胄不齐、面色蜡黄的麾下将士更坚定投靠晋军之心,起码跟着晋军有饭吃。 兖州缺粮,夏侯渊、夏侯惇、曹仁三处兵马的粮草是优先供应,至于苍亭这,早特么断粮了。 如果不是王忠强行分配口粮,这一千人至少得恶毙一半。 祝奥看着麾下将士,指着祝奥道:“兄弟们,大家都知道军中缺粮,可是呢?我们这位长史大人却每天沉溺在酒梦中,每次某去讨粮,他都说刺史大人也不容易,刺史大人不容易,他弄酒到容易,呵呵!这军粮到底哪里去了?” “肯定是被这厮弄去换酒喝了?” “没错,某经常看他去买陆城酿。” “陆城酿好贵的?” “” 监军本就不是好活,再加上王忠故意挑拨,很快军中将士都怨言四起。 王忠满意的压手,道:“兄弟们,这厮大吃二喝,却从来不顾咱们,咱们吃的是什么?草根,喝的是什么,野菜汤,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大家可知道对面晋军吃什么?喝什么?吃的是牛肉白米饭,喝的肉羹,我们吃不好,还要受这厮盘剥,某是受够了。” “对,受够了。某不想再喝菜汤吃草根,某要去河对面吃肉喝汤。” “对,吃肉。” “咱们要吃肉。” “为了吃肉,反他娘的,反了。” “反了,反了。” “” 在王忠的示意下,军心很快拧成一团。 王忠一拍手,就有十几个士卒抬着白花花的大米饭跟肉羹出现。 肉汤那喷香的香气立刻把以前饥肠辘辘的士卒吸引,如果不是周围有几架大黄弩跟刀枪寒光闪耀,他们早一哄而上去抢了。 王忠压制住诸军哄乱,一指祝奥道:“兄弟们,老子决定跟你们一样去对面吃肉喝汤,因此谁想跟老子一起就砍这厮一刀。” 祝奥是监军,代表着程昱,程昱则代表着曹操,砍祝奥一刀就是跟曹军决裂,他们毕竟是曹军阵营,一时间身份有些转换不过来。 王忠看着有些寂静的场面有些愣神,万一这帮兵痞不杀祝奥,自己就惨了。 王忠忙给自己的兄弟使眼色。 王忠兄弟一咬牙,上前道:“老子不想在啃草根了,老子要吃肉。” 王忠上前狠狠一刀砍在祝奥身上,随即王忠取了一大块肉给自己兄弟,军士们看着王忠的兄弟大口啃肉,再也忍受不住食物的诱惑,纷纷跳出来:“死就死了,死也要做饱死鬼。” 祝奥被军士们左一刀,右一刀砍成肉酱。 王忠看着血肉模糊的祝奥才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好悬,差点自己也成了祝奥这般模样,同时心中有点阴寒,吕子明真是太阴险了? “将军,还想不想立功?” 吕蒙不知从何出现,他一开口就吓了王忠一跳,王忠忙回头,此刻吕蒙脸上的笑在他看来就是魔鬼的笑容。 “想。” 第三十一章狡猾的于禁 首先夜色先说一下,本书首发于起点,书城没去过,没想到也有不少人打赏,夜色非常感动,因为不知道,所以没提过。今天补充一下,谢谢无望、嗜血吕布、清风徐来、梦红尘、无缘、周树权、如果爱、轮回、王俊峰、4.13大大们的打赏,特别鸣谢如果爱大大,如果不是大大提醒,夜色永远不知道书城打赏的名单,起点是不显示的。最后谢谢大大们的打赏,夜色会不定期去书城看看。 东阿。 旧东阿县志载:“东阿古之名邑也。今盟争战,废垒遗墟,见经史者不一而足。东阿为南北冲瞿,四通八达,东负南山,西北距河,为自古必争之也。” 旧东阿县志、山东通志载:汉时,东阿、谷城二邑并建,也是各据一城,均属东郡,东阿城在今阳谷县境内的阿城镇,谷城在今平阴县境黄石山下的东阿镇。 东阿最出名乃是阿胶,可在此时,东阿最出名的是程昱,因为程昱在黄巾时破东阿黄巾,后被曹操任命为兖州刺史,在自己家乡任刺史,曹操明显是违背三互法的。 然程昱治兖州,开始兖州有恢复民生的气势,可随着晋军大举而来,兖州逐渐民生凋敝,士族纷纷出逃,程昱名声有此而坏,尤其是做肉饼。 可不管怎么说东阿乃程昱老家,东阿令乃程昱心腹,还有东阿大族薛氏为其羽翼。 东阿南有山,北有河,易守难攻。 因此想要破东阿,只能智取。 这不,日间有一股败军来到东阿城门前。 东阿长朱铄忙令人关闭城门,又派城门司马薛静前往查探,后来才发现竟然是苍亭守将王忠。 薛静忙禀报于朱铄,朱铄令王忠孤身入城。 王忠在吕蒙阴狠的目光下不得不前去赌一把,王忠一见朱铄就大声哭诉:晋军太猛,自己麾下无粮,军无战心。 朱铄自然明白王忠的处境,看到王忠带回来的二百残兵就知道王忠尽力了,当下命薛静放王忠入城,好生接待,同时让王忠把苍亭的战事写下来,自己呈给刺史程昱。 突袭东阿,自然要做好保密措施,吕蒙怎会让朱铄有机会通知别人。 朱铄当即组织青壮,以及派出斥候严防晋军来袭。 是夜,饱餐一顿的王忠,率领麾下将领趁乱打开城门,迎吕蒙大部入城。 晋军一入城,就突袭城内军营,薛静被吕蒙一刀砍死,吕蒙掌握军营后,随即挥军去攻县廨府,正好在半路上碰到来援的朱铄,战不数合,朱铄被吕蒙同样砍杀,吕蒙遂得东阿。 吕蒙得到东阿正苦于守城,左訾丈八与吕建率兵赶到,吕蒙令吕建守东阿,自己率军去取谷城。 吕蒙再派王忠去诱敌,有了前车之鉴的王忠胆子越发大,富贵险中求,拼死也要博个前程。 谷城守将乃是吕通,吕通乃莽夫一个,听到苍亭、东阿相续失守,抽了王忠一鞭,骂了一句废物,便令王忠率一千军为前锋夺回东阿,自己为后合。 吕蒙在黄石山放过王忠前队,拦腰截断吕通的大队,前面又有王忠翻身杀过来,吕通大军随即溃败。 吕通狼狈回到谷城,却发现谷城城头遍布晋军旗号,吕通命人攻城,却被一通箭雨射回来,后面吕蒙追兵至,吕通不得已与吕蒙交战,十合不到被吕蒙打落下马,被擒。 吕蒙亲自说降与他,吕通遂降。 吕蒙故技重施,以吕建为谷城守将,却以吕通为前锋去取富成。 富成乃内陆小城,吕通以败军入城,轻易便取得富成,吕蒙以王忠守之,自己与吕通去取蛇丘。 蛇丘之前有遂乡,蛇丘又是吕虔屯兵之所,远不是谷城、东阿、富成,这样的小城可比。 吕蒙只能派人联系于禁,只有两面夹攻才破吕虔。 遂乡乃济北与东平交接处,同样也是吕虔屯粮之所,守遂乡的乃吕虔麾下郭祖。 吕蒙隐藏在遂乡外,于是派人联系于禁。 于禁屯兵巨平,又令羊衜屯兵汝阳,以防蛇丘的吕虔。 于禁得到吕蒙的信还有些诧异,不过真如吕蒙所言,这可是一举歼灭吕虔的大好时机,绝不能错过。 于禁思虑良久好,决定用兵蛇丘,遂派亲卫联系吕蒙,二人商议后,决定合围遂乡。 吕虔如果不舍得遂乡被占,必然会回援遂乡,吕蒙便于半路上伏击吕虔,而后反围蛇丘,遂乡的郭祖如果出兵就可袭取遂乡,遂乡之粮被烧,吕虔必不能久待蛇丘。 于禁进兵蛇丘,吕虔防守得当,于禁没有占得好,于是大张旗鼓的围堵蛇丘。 吕虔见状大感不解,召公孙犊、杜松商议,二人也是摸不着头脑,公孙犊更是道:“于禁肯定是想攻下蛇丘给刘备献好呗!” 杜松闻言不由翻白眼,这还用你说,攻蛇丘当然是为进兵东平或济北做准备,都知道中原决战在即,刘备修生养息三年,完全有能力发动中原大战。 杜松考虑一下,道:“使君,所谓围三缺一乃兵法精髓,想那于禁乃晋军名将,为何不懂此理?” 吕虔豁然一惊,不错啊! 围三缺一,围城精髓,前面于禁还写信劝降自己,如今却四面围攻,这不符合常理。 吕虔再联想今日晋军攻城分明有些力有不逮,按理说出其不意,定要全力一击,今天这攻城有些做样子啊! “走,去城墙上看看。” 吕虔三人到了城墙却看到城外晋军大营火光冲天,人影憧憧,这又是哪出? 吕虔摸着短须不言,公孙犊不敢说话,杜松若有所思道:“大人,这于禁到底要做什么?如此火光冲天,营内的情况咱们可以看的一目了然,他就不怕使君夜袭吗?” “也许他巴不得使君夜袭,” 本想做哑巴的公孙犊道。 杜松白了他一眼,公孙犊与郭祖都是泰山贼寇,后被袁绍征为中郎将,本想袭扰青州,不料被高顺所败,逃到泰山,随臧霸下山,后被吕虔收服。 杜松乃正儿八经的校尉,自然看不起公孙犊这土匪出身的。 “哼!晋军虽善夜战,可城下的人马并非精锐,乃于文则在泰山新募,岂善夜战?即不善夜战,就当防御周全,除非是疑兵之计。” 杜松说的无疑,吕虔听得有心,疑兵之计,不错,联想到今日于禁作为,这就是疑兵之计。 难道于禁目的不是蛇丘? 不是蛇丘,不好,难道是遂乡? 于禁取了遂乡,蛇丘无粮比不能久。 吕虔懊恼的拍了拍脑袋,道:“好个狡猾的于文则。” 第三十二章兖州之战二 “使君,那是哪里起火了?” 公孙犊突然喊道。 吕虔闻言望去,只见是遂乡方向,大叫不好,一拳捶在城墙上,顾不得手疼便道:“中计了,果真中计,于文则的目标是遂乡,一旦遂乡粮草被于文则焚烧,蛇丘不可守也!杜校尉,你守蛇丘,公孙校尉随某出城救援遂乡。” “喏!” 公孙犊听令,迅速下去点兵。 杜松有心相劝,可见吕虔严肃的模样只得把话咽进肚里。 吕虔先派公孙犊攻城外晋军营,果然不出所料:营中全是老弱残兵。 吕虔叹气道:“于文则不愧是晋军名将,随某朝遂乡进击。” 遂乡。 郭祖突然在喊杀声中惊醒,郭祖披甲起来却发现营外有一支贼军攻城,不过已被守军给射散。 郭祖本想率军出战,手下谋士劝阻方止。 贼军攻城不成,只能改为在外袭扰,并在城外放其火来,而且喊杀声越来越烈。 郭祖只是一味守城并不为所动,贼军攻城便以弓箭射退,不攻便不与理会。 如此三番,郭祖心中的警惕性大减,半夜有人自称是吕虔派来的援军,手下正要打开城门,郭祖突然问道:“公孙将军怎么没来?” 城下的援军首领道:“将军休要开玩笑,蛇丘城内并无公孙将军。” “嗯?” 郭祖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这不是援军而是诈城的,当即命弓箭手放箭。 一时间,箭雨簌簌而下,所谓援军被射伤多人,援军仓皇退去。 远处的吕通对吕蒙道:“将军,诈城计失败了,如今该怎么办?” 吕蒙哼道:“失败了,有失败的计策,撤军。” “撤?” 吕通悟道:“咱们去伏击吕虔?” 吕蒙摇头:“去见于将军。” 吕虔率军急赶慢赶终于赶到遂乡附近,听到越来越弱的喊杀声,忙令公孙犊轻装简从而行。 遂乡城下,一支打着公孙犊旗号的军队来到遂乡,看到遂乡紧闭的城门,拍马上前叫门道:“某乃公孙,速速开门。” 郭祖正在城头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城外喊,立刻赶到城门处,却发现城下火把照耀中的公孙犊,脸模糊看不清,可身材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对左右道:“给某放箭,这根本不是公孙犊。” 左右道:“将军,会不会看错了?” 郭祖眼一瞪道:“看错?怎么会看错,某跟公孙犊乃生死之交,岂会看错?放箭,再有敢自称公孙的人,不必禀报于某,直接射杀。” “喏!” 果然城头上弓箭手一出现,底下的援军就自动溃散开来,郭祖得意洋洋的道:“看吧!这分明是晋军诈城的小把戏尔,还有没事不要打扰某,某要睡会儿,天明再收拾这帮匪类。” “喏!” 当真的公孙犊率军到城下时刚一出口就被城上守军射的抬不起头,被一箭射落下马的公孙犊更是气的破口大骂,随即命人攻城。 公孙犊轻装而来,大军被射的抬不起头,公孙犊不得不退军。 公孙犊正好遇到吕虔,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吕虔,吕虔皱眉道:“郭祖向来谨慎,不应该会把遂乡轻易丢掉,难道其中有诈?走,再去遂乡。” 吕虔率军到遂乡,天正是最黑的时刻,城头上不搭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箭雨侍候,惹得吕虔性起,率军攻城。 郭祖被城外喊杀声惊醒,天已微亮,看到城下吕虔的旗号,赶紧命人停止放箭,正要开城门。 城外喊杀声再起,汇合于禁的吕蒙,两军分别从左右两侧杀过来。 吕虔跟公孙犊被杀得措手不及,待杀到天明,吕虔、公孙犊被杀得大败,公孙犊死于阵中,吕虔趁乱逃走。 郭祖因缩在城外不出逃过一劫。 吕蒙打扫战场,于禁趁机追杀吕虔。 吕虔走到回蛇丘的半路上碰到守城的杜松,二人一碰头,吕虔才知道昨夜汶水对岸的羊衜冒充铸乡城守军来援,杜松不防被羊衜杀得大败,蛇丘显然已落到晋军手中。 杜松一脸灰败的对吕虔道:“使君,都是某没用,丢了蛇丘,罪该斩首。” 吕虔深吸一口气道:“此非尔之罪,是某大意了。” “使君,遂乡丢了?” 吕虔摇头,其实蛇丘已丢,遂乡守住又能如何? “使君,接下来咱们去哪?” 去哪? 吕虔眼神一凝,蛇丘一丢,于禁可杀进兖州腹地,他必须得去见程昱,让程昱得有防备。 “去东平。” 于禁追到蛇丘,没有追到吕虔,随即挥军再杀向遂乡,吕蒙已用公孙犊尸体诱降郭祖,遂乡已下。 于禁攻下遂乡,随即朝济北肥城杀去。 时徐晃据东阿,略茌平、临邑,于禁自遂乡杀去,青州刺史臧洪派徐荣为前锋自历城南下攻卢县。 夏侯惇在历城紧急调兵,准备死守卢县。 夏侯渊得到苍亭已失的消息,立刻自酸枣退军,然后朝东阿一线攻去。 毕竟就算夏侯渊得到白马、濮阳,东阿、卢县一失,晋军随时都能从济北、东郡杀向东平,袭东郡、陈留之后。 夏侯渊进兵速度很快,徐晃、于禁进兵速度也不慢,很快与徐荣合围卢县。 东平的程昱见到吕虔,得到消息后大孩,随即召集兵马,命吕虔再度杀回蛇丘,以救援夏侯惇。 曹军在快速调动,晋军也在快速调动,离濮阳最近的黎阳守将迅速渡河,增援鲍超。 平原的管亥已率军进入济北,更不用说臧洪将青州军源源不断的送进济北,一时间济北,晋军云集。 消息传至长安,刘备随即下令迁架至洛阳,早已准备好的大军,立刻发动。 张郃出河南,攻入陈留,同时新任兖州刺史陈宫星夜自齐国,穿越兖州而后到达陈留郡。 陈宫现身陈留郡,陈留大半个郡瞬间投入晋军怀抱内,以陈留圉县、雍丘等县几乎是闻风而降。 张郃几乎兵不血刃拿下浚仪、小黄、封丘一带,堵死曹仁回陈留郡的路,曹仁无奈被迫跟张郃大战一场,曹仁大败而走。 第三十三章本书完 卢县。 夏侯惇还在犹豫要不要突围时就被徐荣跟于禁联军合围于卢县,看着城下打着于字大旗的晋军,夏侯惇知道吕虔败了。 济北国恐怕只剩他脚下的卢县还属曹操,想到东郡的夏侯渊、曹仁,夏侯惇决定坚守卢县。 夏侯渊取濮阳时曾来信,夏侯惇相信夏侯渊的本事,他相信只要给夏侯渊一点时间,夏侯渊定能攻下濮阳,而后率军来援,或者他突围而去。 夏侯惇选择坚守卢县,臧洪亲率青州军至卢县,卢县彻底被围的水泄不通,夏侯惇开始慌了,想突围却突不出去,只能固守待援。 夏侯惇于卢县固守待援,徐晃却守在东阿阻挡夏侯渊,夏侯渊急着救夏侯惇,毫不体恤兵力猛攻。 待平原援军到时,鲍超自后追来,夏侯渊苦战一场,被迫退往巨野,曹仁亦弃陈留退守定陶。 吕虔奉命救援夏侯惇,却在半路上遇到进兵的吕蒙。 于禁命吕蒙守蛇丘一带,吕蒙又岂是甘心守城之人,于是沿汶水西击,取刚县、章县,并在汶水河畔大败吕虔,吕虔无脸再见程昱,遂赴河自尽。 吕蒙举兵攻东平陆,东平陆内的兖州刺史府乱成一片,程昱高举屠刀,自然不能阻挡东平士族在吕蒙兵临城下时投降。 程昱匆忙逃出东平陆,逃往寿张。 徐晃击败夏侯渊,随即攻取范县,夏侯渊再弃范县。 当年程昱坚守的立足之地,被晋军轻易攻破。 吕蒙再攻寿张,程昱继续逃往定陶,与曹仁汇合,继而夏侯渊亦逃至定陶。 定陶成为曹军坚守兖州的重要据点,同时徐晃、鲍超、贾逵、张郃陆续率军追至定陶附近,陈宫亦打起兖州刺史的旗号,督军来到定陶。 陈宫在兖州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彻底爆发开来,陈留全郡传檄而定,梁国大部亦投降。 汝南李通坐镇富坡,陈到却趁机杀进陈郡,陈郡本陈国,陈王被袁术幽禁,然而却没杀陈王。 袁术败,纪灵将陈王送至长安,刘备为夺取陈国密令陈王潜至陈郡,陈郡士族与陈王秘密联络,陈到得以迅速平定陈国。 李通亦趁机杀过颍水,夺取汝阴、细阳,与自陈国而下的陈到汇合。 曹操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忙派乐进、高览为将前往救援,李通与乐进等人战于颍水畔。 陈到轻兵夺取城父等?水以西地区的城池。 同时吕布以高顺为先锋进攻沛国,下邳太守糜竺攻九江。 庐江纪灵亦在长安命令下进攻九江,甘宁亦从江夏撤回进攻九江。 关羽、黄忠分别进驻零陵、江夏以震慑周瑜、孙贲。 刘备用倾国之力进攻曹操,吓傻了孙权,虽然鲁肃多番进言孙权出兵救曹操,可有庞统、顾雍等人的威吓使得孙权没了主意。 这个历史,孙策死的早,根本没有留下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的遗策,再加上张昭等人在孙权耳边鼓吹周瑜威胁论,使得孙权极为忌惮周瑜,周瑜自顾不暇,自然不敢直言进谏,或许有,也被庞统等人截下。 庞统诱使亲晋的孙辅,豫章太守孙贲的亲弟弟,出言诬陷周瑜,又鼓吹天下一统论,使得亲晋势力在江东迅猛增长。 刘备倾尽全力一击,使得曹操在寿春坐立不安,光是九江就有四路晋军来攻,更别提兖州地区,若是分兵抵挡,兵力不足。 强行征兵只会落得袁术的下场,可若投降,这曹操实在不甘心,他就不信这次他不能翻盘。 卢县,夏侯惇困守孤城数月,粮草早已吃尽,城内连一个婴儿也没有,夏侯惇不得已率军突围,结果被徐荣、于禁联合围堵,最终死于卢县外的一座土丘上。 于禁汇合徐荣、臧洪部南下,与徐晃、张郃、吕蒙合兵于定陶,数万晋军精锐至定陶,日以继夜的攻城,一月后,定陶失守,曹仁,夏侯渊相继战死。 而后晋军大举南下。 四面合围九江,曹操终于决定攻其一路,随连败陈登、糜竺两路大军,然而吕布却收沛国全郡,联合高顺攻乐进部。 乐进被吕布斩杀,余部尽降。 刘备自长安至洛阳,又从洛阳南下,至汝南。 数十万大军从各地云集,数路围剿淮南。 曹操苦战数次不胜,于是退至寿春死守。 晋军遂围寿春,刘备至寿春,召孙权围猎寿春。 孙权在权衡利弊一下,决定率水师三万,楼船数百前往寿春。 至冬,寿春粮尽,百姓尽相食,于是城民反,晋军得以入城,收伪汉官员数百,小皇帝不知所踪。 刘备回长安,连带着把孙权亦带回长安,有顾雍出任扬州刺史。 柴桑的周瑜,豫章孙贲、丹阳郡吴景,将军程普、黄盖等举兵反。 早有准备的晋军立刻南下,关羽杀入桂阳,桂阳守军被一战而败,程普督援军与关羽决战于建昌,程普被擒孙贲退守南昌,豫章大部落入晋军手中。 丹阳郡太守吴景被甘宁所擒,丹阳郡之乱被迅速平定,甘宁随即出兵袭柴桑。 周瑜与黄祖、黄忠对战于江夏,柴桑守将丁奉被甘宁击败,柴桑失守。 庐江纪灵亦率军入江夏,四路大军前后夹击,周瑜军大败,黄盖因断后被黄忠射杀,周瑜不知去向。 天下一统。 有人说为什么夜色最近没有更新,是因为再过四天夜色就要结婚了,很仓促,前前后后不过二十天,夜色自己都没有这种意识,各种琐事弄在一起,弄得头大,根本没有心思码字,还望各位大大们谅解,这本书仓促解围,也可以烂尾了,结婚是个借口,可是没有思路才是最大的问题。 大场面的作战描写方式真的不是夜色所长,因此只能草草结尾,下本书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是一定会开。 最后说一句,可以加扣扣二五四,六八四,三三六,笨如猪。也可以去浪微博关注夜色天王,开了个新话题,凡人槽三国。有兴趣的大大可以关注下。 开了新书,带着名将去修仙 今天是夜色结婚第四天,老婆被叫回娘家,夜色才偷偷跑到咖啡馆开了新书码了两章,关于种菜烂尾,夜色没法解释,因为脑海里没有一丝怎么对付曹操跟孙权的想法,再加上结婚只能仓皇结尾,有点烂尾的感觉。夜色对大局把控始终很差,这才是关键。 新书是有点历史玄幻,说历史是修仙,说修仙,有名将,也会有战争,其实夜色一直想着洪荒三国来着,把三国跟洪荒结合起来。 第一本洪荒三国是西游从黄巾开始,可能没人看过,其实成绩不错,可是当初没签约,大学毕业没工作,没钱了自然就回家,这一断就是两三年。 之后就是最后的洪荒,回到三国去种菜本身也算是洪荒三国类,可是写着写着,夜色把它写崩,加上夜色想靠写书挣钱,结果写了近五十万还没上架,心灰意冷就断了,这一断又是一两年,直到夜色工作稳定后,才再捡起来,期间也有过心灰意冷,断断续续捡了起来,终于烂尾了。 期间开了十几本,可惜无一例外成绩都不尽人意,题材也都太小众,有时候经营一个新号真的不容易。 这本带着名将去修仙,也是洪荒三国类的一种尝试,如果成绩好就一直写下去,如果不好,那就跟种菜一样写到一百万再开新书。 希望还在支持夜色的大大们去围观新书,哪怕一个点击,一张推荐票,一个收藏,对夜色来说都无比重要。 最后一次,求大大们给夜色一点支持,收藏、点击只是几秒钟的事,而这或许就是夜色能继续写下去的契机,毕竟结婚了,跟单身不一样。 结了婚,有了家庭,如果没有产生利益,来自家里的压力必定会山大,夜色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型写手,也不是勤奋型,但这爱好也不想放弃。 千言万语都是希望大大们还能支持夜色,能去新书提提意见,投投票,点击收藏,如果觉得还可以,记得常去看看。 刘备最爱的女人(新书求围观) [p]凡人槽三国刘备最爱的女人是谁? 懂点三国的人都知道刘备有四个女人,这四个女人都是名垂史册的女人,分别是甘夫人、糜夫人、孙夫人跟吴夫人。 今天就要谈谈刘备最爱那个女人。 有人说刘备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哪里会有爱的女人? 其实不然,所谓虎毒不食子,能陪你解闷的一定是你身边的女人,越是枭雄越有挚爱的女人,如刘邦宠幸薄姬,曹操独爱人妻。 刘备也算一代枭雄,而且前半生飘零,热衷权位,如果说那时的他没有爱女人的心可以谅解,毕竟是创业初期。 然做过平原相后,刘备也算小有名气的诸侯,他的抱负初得舒展,功成名就自然就会有美人在侧。 甘夫人什么时候被送到刘备身旁已不可考,但是甘夫人全身洁白如玉却传了下来,有人说刘备最喜欢把一玉人跟甘夫人放在一起把玩,来比较谁更白一些。 刘备前期为扬名,肯定不会作此玩物丧志之举,那就是功成名就时,刘备做平原相时多与袁谭交战,自然无暇把玩美人,且为官清廉,谁会送玉给他。 能送玉人的必是世家大族,能让世家大族看上眼,刘备必然名重一方,再加上甘夫人乃沛人。 沛国乃曹操老家,近徐州小沛,符合这所有条件那就是刘备任徐州牧时,才会有人送玉人给他。 当然并不是说甘夫人此时才跟刘备,刘备之前都在河北打转,根本无暇来淮汝地界。 当然也有过,中平年间刘备曾随毋丘毅前往丹阳募兵,在下邳破贼有功升高邮丞。 然而从公元186年前后到公元194年,算起来也有七八年的时间,这七八年间,甘夫人不是不能生,如果早在186年就跟刘备,刘禅早该出世,然而并没有。 当然并非没有七八年不生育的可能,只是低了点。 刘备很喜欢甘夫人,徐州丢失时张飞坐镇徐州,妻小皆被吕布俘虏,刘备很是黯然神伤,糜竺这才把自己妹妹糜夫人献给刘备。 糜夫人在历史上记载很少,好像就只是为了填补甘夫人留下的空虚跟政治联姻。 糜夫人在后,甘夫人才有孕,可见刘备对甘夫人宠幸不减,一个被俘虏的女人,男人还对他宠信不减,足见刘备对她的喜爱。要知道吕布可是为了貂蝉敢杀董卓的人,甘夫人落在他手里,谁敢保证吕布不染指她,可刘备还很喜欢她,足见对她的喜爱。 早知道吕雉可是刘邦患难之妻,吕雉被项羽俘虏后,刘邦对其宠幸便不再,虽然尊重却谈不上宠幸依旧,刘邦甚至还有改立太子跟皇后的意思。 刘备处处学刘邦,却在这点上没有学他,足见刘备对甘夫人的喜爱,这不仅仅是患难之妻可以解释的。 再说糜夫人,糜夫人没有子嗣,而且联姻后几乎没有太大的作用,联想糜芳投吴。 当时甘夫人已死,糜夫人不知所踪,就说她没死,那阿斗小时候就是被甘糜二人养大的,糜芳也算阿斗便宜老舅,纵然关羽对其再不好,他也不至于投吴吧! 他是刘备的小舅子,投了孙吴,孙权凭这一点就不能重用他。 可他在东吴破受重视,而且还有些飞扬跋扈,三国志吴书是仪传有记录。 孙权绝不是看在孙尚香的面子重用刘备的小舅子吧! 这肯定是千金买马骨的表现,你看只要你投吴我就敢重用。 这一切的前提那就是糜芳在蜀国不受重用,糜夫人已死,糜家正处于被打压的状态中。 糜竺自联姻后,或者说自刘备入荆州后,史书再无记载,有也就是糜芳投吴,糜竺前往刘备处告罪。 这一切都表明糜夫人在刘备那不受宠,即不受宠更别提爱了。 孙夫人,这几乎不用说,是政治联姻。 刘备几乎靠讨好孙尚香才得以从东吴回来,孙尚香从小尚武,这一看就是个女汉子,或者说是个强势的女人。 刘备是个自尊心很强,很面子的人,让他在一个女人面前低三下四,他如何忍受的住? 故刘备一回荆州就把孙尚香几乎打入冷宫,自己前往益州也没带孙尚香,孙尚香在他眼里就是跟东吴的缓冲润滑剂,谈不上爱。 吴夫人,刘备最后一位正妻,这位正妻为其生了两个儿子,这充分证明刘备不是不能生,那糜夫人没有留下子嗣,一就是不能生,二就是不受宠。 吴夫人是寡妇,刘备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很乐意,被劝后才娶之。 吴夫人乃汉末大将吴匡之后,吴匡死于初平年间,刘备定d在建安二十二年左右,吴夫人至少三十岁。 一个三十岁的贵妇人正是会疼人的时候又年轻貌美,刘备这颗征战半生的流浪心终于有了慰藉所,刘备越发疼爱她,可吴夫人毕竟嫁过人,刘备不像曹操特喜欢人妻,由此可见吴夫人受宠却不是刘备所喜爱的。 总而言之,刘备最喜爱的女人是甘夫人。[/p] 刘备为何不得卢植喜欢 [p]凡人槽三国刘备为何不得卢植喜爱? 刘备少年时曾求学于卢植门下,与公孙瓒善。 按理刘备善武勇,卢植亦善武,曾多次平叛,应该喜欢刘备才是,刘备又是汉室宗亲,父祖都仕州郡,与卢植应该不无交际,可卢植却不喜刘备。 有人问从何看出? 刘备与公孙瓒学成后,公孙瓒回辽西,护送辽东刘太守前往交南,由此扬名河北,而后官至辽西属国长史。 刘备还在游侠河北,黄巾乱起,刘备募兵平叛并非如三国演义那般轰轰烈烈,而是平原刘子平(此人很可能是派此刻刺杀刘备的刘平)举荐刘备,刘备遇贼败,假死才逃的性命,后来才因功除安喜尉。 此情节出自于三国志先主传中的典略。 大家都知道卢植平叛,出兵于河北,卢植首战也在青州,离平原并不是太远。 刘备兵败后为何不投卢植,反而逃回涿州,再募兵随邹靖平叛呢?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卢植身为三大平叛中郎将,以后前途无量,刘备又有武勇,卢植正是用人之际,用别人怎么有用自己的学生用的顺手顺心。 刘备不投卢植,只能说卢植不喜欢刘备,刘备也不太喜欢卢植,才会放弃这立功的大好机会。 别说刘备面皮薄,刘备势穷投公孙瓒,方得平原令又转平原相,刘备与袁谭数番交战,各有死伤,还是投袁绍灭曹操,足见刘备脸皮不薄。 卢植为何不喜欢刘备,大家伙都知道刘备好犬马、音乐,而卢植呢? 后汉书卢植传:融外戚豪家,多列女倡歌舞于前。植侍讲积年,未尝转眄,融以是敬之。 这是说卢植少年时曾求学于马融,马融乃外戚世家,多用歌舞侍女试探卢植,卢植听了数年课连眼都不曾看过一眼,马融深为敬佩,于是把卢植收为学生,闭门授之,可能关门弟子还是出自他俩人。 可见这位是视金钱如粪土,视美女如红粉骷髅。 而刘备恰恰与其相反,这也难怪卢植不喜欢刘备。[/p] 刘备的第一桶金谁给的 [p]凡人槽三国刘备的第一桶金是谁给的? 看过三国,或者说研究过刘备的人都知道,刘备少孤,家道中落,连求学都需要族叔刘元起资助。 刘备在黄巾之乱时招募兵马的第一桶金是哪来的呢? 他自己赚的,这肯定不是。 贩履织席虽然是贱业,可这是商人才能做的,至少是豪商,刘备的祖父是东郡范令,令可是万户县的县长,颇有资历,刘备的父亲也做过涿郡郡吏,因此他家贩履织席不足为惧,关键不是家道中落了吗? 刘备也不是善茬,或者说是个会做生意的人,节俭的人,相反却是个出手阔绰的人,刘备好犬色、名马,足以证明他是个时尚人,换句话说就是败家子。 这样一个败家子如何赚来第一桶金,因此他的第一桶金只能是别人资助的。 第一资助对象是张飞,大家都知道张飞家是屠户,颇有些家资,可凭一个在幽州苦寒之地的屠户之家,又有多少家底呢? 刘备一出手就是五百人,就算不戴甲也该穿皮甲吧,而且还得打造兵器,每日操练,那天不得需要许多粮草呢? 这些金银财货从何而来? 看过三国的都知道是苏双跟张世平资助的,哎!这两位记住喽!可是中山大豪,以贩马、打造兵器起家,这在古代可都算是军火贩子,两个军火贩子为何资助刘备? 难道刘备头上刻着日后必称帝的字样吗? 还是如家们猜测的那样,这二位是被刘备威胁的? 呵!冷兵器时代,手无寸铁的农民还能威胁一帮手持兵器身穿盔甲或皮甲的军火贩子,那不是开玩笑嘛? 苏双二人资助刘备,乃是因为刘备勇武之名。 刘备素与公孙瓒善,公孙瓒善武在河北有名,刘备之勇在河北也算数得着。 尤其是其游学河北期间。 游学这东西,说白了就是游侠,游侠就是打抱不平,留名于地方。 刘备游侠这几年不是白混的,不仅结识了田豫,还结识了牵招,这两位都是刘备的小兄弟,这有史可查。 熟悉三国的,都知道这两位可是曹魏北疆重臣,可惜都没追随刘备到最后。 牵招老师乐隐恐怕也是刘备的吹捧者,因为乐隐另外一个徒弟李昭做过蜀郡太守,这是刘备时期的蜀郡太守。 刘备在家乡起兵前,曾被平原刘子平看重,委以剿匪之任,可惜兵败,刘备诈死才得以逃脱。 那么刘备在平原,青州地界都以勇武著称,在家乡能无名? 故迫使苏双、张世平投资刘备的,不是刘备威胁,而是黄巾军的威胁,黄巾不除,道路不通,道路不通,苏双二人的货就得砸手里。 黄巾乱起,冀州大乱,二人从草原贩来的马匹、生铁、皮毛可就是奇货可居了。 为了保住利益,他们俩只能资助刘备起兵,而后雇佣刘备军杀回中山。[/p] 赵云为何不得重用(谢谢大大们还在一直投票,说不得夜色只能写番外) [ p ] 凡人槽三国&bsp;&bsp;为何赵云前半生默默无闻? 许多人都喜欢赵云,年纪稍大的是因为赵云在百万曹军中杀得七进七出,斩杀曹将数十的辉煌战绩,其中就包括河北四庭柱的高览及吕布麾下的八健将,此一役奠定赵云的威名。 年轻人喜欢赵云恐怕是从刘德华拍的见龙卸甲或者最近大火的林更新演的战神赵子龙得知,或者因为刘德华跟林更新才知道赵云。 一部三国,赵云在全国观众中的知名度或许是一骑绝尘,然而赵云的前半生却默默无闻。 关羽、张飞还有个三英战吕布,吕布也有辉煌的战绩,唯有赵云显得有些默默无闻。 三国演义中出场在第七回,与文丑大战六七十合不分胜负,之后再无踪迹。 历史上也只有投公孙瓒,后与刘备交善,曾被刘备借去,两人交善。 按理说,刘备与公孙瓒乃师兄弟,赵云与刘备善,刘备又善于拉拢人心,定会向公孙瓒举荐赵云,按三国演义赵云出场的方式,乃救公孙瓒而战文丑,公孙瓒更应该重要赵云才是,那为何赵云还能默默无闻? 就要看公孙瓒的用人方式,公孙瓒乃辽西公孙氏之后却出身贫寒,他成名却是走的名士,因此跟一般人一样重要士族。 看他麾下的谋士,渔阳太守邹丹、长史关靖、青州刺史田楷、冀州刺史严纲,除严纲外,关姓、邹姓、田姓都是河北大族。 包括刘虞身边的魏攸、公孙绪都是公孙瓒好友,可见公孙瓒用士趋于士族,刘备本身就是士族出身。 因此赵云才不被重用,赵云在公孙瓒败亡前以兄亡为借口离开公孙瓒。 [/ p ] [ p ] 凡人槽三国&bsp;&bsp;赵云是名将还是勇将? 一直以来很多人都在为赵云打抱不平,觉得他太屈才,刘备一直雪藏他,知道诸葛亮掌权才起用他,果然赵云一鸣惊人,第一次出祁山,斩韩德父子五人,第二次出祁山,马谡失街亭,唯有赵云全军而回,于是大赞我云。 可我云真的如此牛掰吗? 未必,前期且不说他,单说诸葛亮时期,魏延为汉中太守,独率一支大军在外,要不是诸葛亮派马谡前去夺权,魏延未必会失街亭。 一开始,诸葛亮就派魏延堵在街亭,这是诸葛亮对魏延能力的信任,之所以派马谡去,是因为魏延的自子午谷偷袭长安之论,诸葛亮派魏延不配合自己的军事行动而已。 赵云呢?虽然也独率一军,可赵云有军师邓芝,邓芝可是蜀汉有名的军师,官至车骑将军。 我云勇猛不必多言,可是独领一军作战,这能力却不被诸葛亮信任,故才对赵云全军而来感到惊讶。 试想,赵云身为蜀汉仅剩的五虎上将,他全军而回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五虎上将可是凌驾于诸将之上,高高在上的,同时他们的能力也该是如此才对,按理赵云全军而回不值得诸葛亮惊诧,可诸葛亮偏偏惊诧了? 这是什么原因。 这其实就跟马谡失街亭一样,依马谡之能本不该如此。 赵云同样让诸葛亮失眼,赵云不同马谡,马谡从未领军,赵云可是从建安前就活动在河北的猛将,能说他没单独领过兵吗? 只能说赵云的能力不足以领一军。 如果诸葛亮眼神不好,那刘备呢? 刘备向来看人极准,魏延,是吧!在诸将反对中提拔为汉中太守,结果魏延在汉中,汉中稳若泰山。 刘备说马谡不可重用,结果马谡失街亭,使得第二次出祁山无疾而终。 刘备的眼光无可挑剔,那赵云如果是名将,刘备为何不用呢?毕竟手下可信任大将只有关张赵。 有人说刘备需要赵云保护。 前期确实是,后期有陈到,有白毦兵,赵云完全被解放出来,可是刘备宁愿用蜀中将领、荆州将领依然不用赵云,何也? 赵云无法独当一面,仅此而已。 于是刘备让赵云领禁军,守卫d重城,保护他的家小。 比如刘备兵败夷陵后,第一件事就是召赵云至,而后才有托孤之事,为的就是防范诸葛亮谋反。 总而言之,赵云乃勇将,非智将,可为先锋,不可为大将。 [/ p ] [ p ] 凡人槽三国&bsp;&bsp;三顾茅庐,诸葛亮真那么难请吗? 三顾茅庐、礼贤下士、千金市马骨,这都是君主收买人心的法宝,尤其是三顾茅庐,刘备把士族那点傲娇之心都捧足了。 可诸葛亮真的那么难请吗? 未必。 诸葛亮耕读于襄阳隆中,朋友圈皆是庞统、崔州平、石韬、孟建、徐庶等人,石幍、孟建都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他们迁居襄阳是为避灾。 曹操平定荆州,这帮人都出仕,各个显居要职。 庞统更不必说,少年时就前往颍川见司马徽,为的就是扬名,而后出仕江东,可惜不被孙权所洗,后才转投刘备,求仕之心可见一般。 徐庶也是自己去投的刘备。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诸葛亮朋友圈都是求仕心切的人,诸葛亮本身欲归隐山林,谁会信? 何况诸葛亮常自比管仲、乐毅。 管仲者,辅佐齐桓公制霸战国。 乐毅者,诸弱小燕国一举大败制霸东方的齐国,使得齐国再无争霸天下之资。 诸葛亮自比此二人,分明就是货与帝王家的心态。 诸葛亮不仕刘表,只因刘表他不是真命之主。 [/ p ] 其实这本书已经写完了。可是还有大大一直投票点击收藏,夜色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大大们,无奈只能把在新浪开的话题段子写在番外内,希望大大们看,用来感谢大大们的支持,另外新书已签约,虽然披着玄幻的皮,可却是历史的骨肉,名将一锅烩,希望夜色能写出洪荒三国的味道来,玄幻不好混。 其实夜色写历史或许会更容易赚钱,毕竟这本种菜已经有了不少的读者,夜色在写三国或者历史才符合商业角度,可是夜色不知是不是魔怔了,非要去写玄幻。 不过好在已签约,不敢保证不上架,也不敢保证完本,可是一定会写到一百万。 如果成绩不理想,还会写历史,下本定会是洪荒三国? 最后说一句话,新书带着名将去修仙希望大大们去支持。 称帝,袁术是不是傻 凡人槽三国袁术称帝是不是傻? 汉末,诸侯逐鹿天下,然却无人敢称王,甚至公然造反者都没有,不仅如此还要拉着汉室大旗。: 3しxs520 看废帝后、睡龙床、乱后宫的董卓,不也是自称相国、号尚父,以献帝之名统治天下吗? 就连董卓身死时,也不是因为三国演义上那般献帝欲让位于他而丧命,而是春季献帝生病,病好召董卓相见,董卓无备才被杀。 为何独独袁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称帝? 难道说袁术脑子不够用?他傻吗? 显然袁术不傻。 袁术身为袁家最杰出的三大继承人,聪颖方面不必怀疑,不然他也不能成为汉末第一诸侯,更别提一路高升,从历任内外,又升河南尹、虎贲中郎将、折冲将军。 董卓入京后又逃出京城,夺取南阳郡,自任南阳太守,董卓以大将军之位拉拢袁术,袁术都不离开南阳。 可见袁术不傻,傻得话能收服江东猛将孙坚。 要知道孙坚跟朱儁、张温混过,这两位大佬可都是儒将。 难道说袁术没有政治头脑? 如果袁术没有政治头脑,为何不接受董卓大将军的职务? 袁术没有政治头脑,如何跟公孙瓒、陶谦组成政治联盟,打压的曹操跟袁绍联盟几乎抬不起头。 袁术势力最盛时,全居南阳、豫州、小半个扬州,还想染指兖州,可惜他遇到汉末枭雄曹操。 如果曹操在匡亭战败,袁术大军就能长驱直入兖州,有了兖州就能取青州。 徐州陶谦是其盟友,二人可瓜分青州,其后扫平荆州刘表,再派人取江东,袁术就有天之二。 黄河北有公孙瓒袁绍,董卓雄心不再,联合王允就能灭掉董卓,趁李郭内讧杀进长安,可得三辅,然后杀入并州,与公孙瓒围猎冀州,袁绍可定,再与公孙瓒决战,河北可定。 最后收拾刘璋,天下得以统一。 当然这只是幻想,可是袁术势力之强横可见一斑,连江东猛虎都是其下属,怎能说其没有政治头脑。 可惜的是匡亭战败,就像袁绍战败于官渡。 袁绍败于官渡一蹶不振,袁术回到汝南,退至寿春,还积极开拓扬州,进攻徐州,这无疑是在跟曹操抢时间、抢地盘。 可惜袁术时运不济,刘备、吕布都比陶谦耐打,最重要的是袁术败于匡亭,丢失颍川、汝南士族之心,使得颍川士族投靠曹操,汝南士族投靠袁绍。 袁绍不甘心失败,再伐兖州,又被曹操击败,还丢失陈国,才不得不向南向东发展。 南有孙策,东有吕布,尤其是吕布在下邳大败袁术七军,使得袁术精锐丧失一空,南又有孙策造反。 袁术可以说内忧外患,大好形势数年间丧尽,盟友陶谦死亡,公孙瓒屡战屡败,使得袁术雄心不再。 一个人丧失了雄心,自然就乐于享受,大势败尽,自然要过一把皇帝瘾。 过一把皇帝瘾才是袁术称帝的主要原因,而是袁术昏了头脑,或者说傻。 袁术称帝后,就打破汉末政治格局,或者说引得有心之辈就能趁机而起,可惜曹操也好、袁绍也罢,都是心机深沉之辈,刘表又是软弱性子,使得袁术计谋落空。 汉时一直流传白马之盟,非刘姓不可称王,光武时亦如此。 袁术的称帝可谓打破白马之盟,若真有野心之辈趁机而起,袁术说不定还真能苟活几年,可惜面对曹操、吕布、孙策、刘表几人的联手攻击,袁术实在撑不下去。 最终又苟延残喘一年多方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