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夜羽》 第一章 来人 ♂, 神州浩土,四洲临立,广瀚无边然唯中原大地,更是丰圆肥沃,将天下人口十之聚居于此而东西南北四象边荒之地,山险水恶,多凶兽猛禽,多恶瘴毒物,亦多蛮族异类,在所多有是故人间自古相传,有洪荒遗种,残存人世,或藏深山密谷,或藏烈焰水海,寿逾万年,却是无人得见 远古时代,蚩尤刑天先后与黄帝大战争斗,诸多仙神妖魔人鬼被卷入其中,其战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无数六界中人先后陨落轮回,蚩尤刑天亦是先后被黄帝斩杀,终平此役然不少异族无端受劫,死伤无数,纷纷退隐 上古女娲大神感其惨痛,特在南疆一处种下灵种,将后代传人上古羽蛇族安置于此也因残酷的远古战争,让上古羽蛇族不得不力不从心,恳求老祖上古羽蛇神腾蛇注一让其远离红尘,世间是非不再过问,并留下谨训,后世子孙皆不可出岛 沧海桑田,永不复返 时至今日,此岛唤名为清岚岛,因是女娲大神亲手种下,此岛吸地气而成,千年不倒,万古常存岛中更是山林密布红花绿草奇岩瀑布,不在话下另外岛中筑有一座圆坛,并置于女娲大神与腾蛇老祖的石像,乃是百年来族内祭拜二人的地方,同时也是整座岛中的枢纽地带异常神圣 这一日,天空犹如蓝澄澄的一汪碧玉散布天际,虽是夏日但在那祭坛广场之上,已是热闹非凡,远远看去,人头耸动,只怕有着千人之多然而,如若仔细望去,场上竟无男子,皆是女子 此时最为神圣的祭坛上有着两位女子昂然挺立,环顾下方,那为的是身着一袭宝石镶嵌蓝衣的女子,身材不高,然白皙的皮肤与雍容沉静的气度,显得是那么的卓尔不群而后方的那位青衣女子便是显得较为素净,脸上薄施粉黛,手握约莫两米的权杖,脸上却是面目表情,冷若冰霜,但却丝毫掩饰不住她绝美的娇容,美目流转之间,格外高贵典雅,让人心生敬畏 二人目光在下方扫视许久,继而相互对视一眼,便是率先向后方的两尊石像跪拜下去,与此同时,广场上的众人犹如那被镰割麦子一般也都一一叩,庄重的气氛刹那间便笼罩了整个广场 皇皇在上,后土为下,戏种,莫不为重,参透虚妄,得大自在,斯人已去,愿世长存为的两位女子高声喊道,眼神中充斥着无比的敬重与虔诚,话罢,众人便是再度叩,行施三跪九叩之礼 过了许久,众人这才缓缓起身,那为的蓝衣女子此时脸上带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俯视着下方的人群道:今日乃是我们羽蛇族一年一度的庆族大典也是新一届的成人礼,幸得女娲大神与祖先的庇佑给予我们千百年来的安息之所,我族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皆是二位祖先之恩,吾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侍奉至上 而后便是族内的成人礼,接下来便由大巫祝所主持尔等不得喧哗蓝衣女子话刚刚要言罢,便是不出意外的在人头汹涌的广场上带起了一阵火热的骚动 聒噪见状,一旁的青衣女子轻哼一声,手中的权杖顿时大放异样光芒,然而那原先吵闹的广场上刹那间便是静谧无语,下方的人群中眼神都闪过一丝惧色,然这一幕顿时让那原先的蓝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宝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色,凭什么自己才是一族之长,何以说话的分量不如一个巫祝了呢该死的云牙氏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那蓝衣女子旋即也并未作出任何不符她一族之长的身份,眼眸只是淡淡地望着下方那耸动的人群 本巫祝知道成人礼对于尔等有着何等的吸引力,但如往常一般羽魁只有一个谁能够力压群芳,夺得魁谁便是此届羽魁现在按照原先的抽签排名来进行攻守比赛本巫祝也在此提醒尔等,点到为主,若有任何逾越的地方,绝不容情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大巫祝原先的那对明亮眸子瞬间变成菱形的瞳孔,宛如毒蛇般的锁定人群,令得下方众人的皮肤上泛起一阵阵寒意。 第一位风舞氏步灵。大巫祝也不管下方人群的异样,缓缓地将手中将签字翻开,之后原先那肃然的气息萎靡了些许,过了一会儿红唇微启才淡淡地说道,倒不是说被喊道的这个女孩子她不喜欢,而是这第一个被抽到的便是风舞氏还是风舞氏这一届资质中较好的一个,显然这是身旁的族长刻意为之的,但这顿时令她有些不爽 风舞氏和云牙氏皆是羽蛇族人不错,只是当初腾蛇老祖将族长之位传给了长者风舞氏而非次者云牙氏,故此云牙氏一族便是成为了旁系巫祝一脉,世世代代皆是辅助风舞氏,期间倒也是生过不少争执,只是后来凭借嫡系一脉先天至宝平定叛乱,经此一战,数百年来,云牙氏再无祸动 而之所以为什么第一个会抽到风舞氏,大巫祝心知肚明,这是族长特意向自己炫耀风舞氏永远都在云牙氏之上果然第二个,大巫祝便是抽中了云牙氏,然面对这千百年的死规矩,大巫祝也是无可奈何便是由她去吧 姐姐你要干嘛啊主母交代过今天可是庆族大典也是成人礼啊看这时辰恐怕你已错过了庆族大典倘若再成人礼迟到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啊一处隐藏在竹林中深处的竹房之中传来一阵焦躁的声音 进入竹房,只见在那宽敞的房间中,摆放着五颜六色的花草,不少蜂蝶正在其上盘旋,墙壁上也是爬满了藤蔓,一副自然清新的味道,而在一旁的蒲团上,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安静地盘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她那一袭青丝 姐姐差不多了,快走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今天很多族人都已经早早地去了,不像你居然睡过头了半空中,细微的嗡鸣声不断地传来,只见一只约莫成年人巴掌般大小的蜜蜂扇动着背上的翅膀着急说道。 此蜂乃是清岚岛特有精灵之一,自当初女娲大神创岛之时便已存在,口吐人言,灵力非凡千百年来可谓是羽蛇族一大助力 小伊,若是有的选,我宁可一觉不醒愣愣的望着那镜像中的自己,少女不知何故深吸了一口气却又缓缓地叹息说道:好了 话罢,少女徐徐起身,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只见一张精致到花瓣般娇嫩美艳的面容展现开来,一双明眸犹如秋水般澄澈,晶莹剔透,纤尘不染,整个装束淡雅俏丽而又楚楚动人,清爽利落之间竟还带着几分男子气概 姐姐真是太靓了,不仅比女人美,还比男人帅,我都要爱上姐姐了半空中,小伊笑嘻嘻地说道。 这容貌这身份这个人这一生无一不是让我身陷囹圄,困住我这无花无果的一世少女俏脸微变,紧咬着红润的嘴唇凄然笑道。 额,姐姐 算了,我没事,走吧少女眼睛紧盯着小伊,心头不禁有些触动,然而之后也是摇了摇头,嘴角略微噙着一丝温暖的笑意,柔声说道。 旋即,一人一蜂行出竹房,在幽静的小路上行走了好些片刻,然而,就在少女准备加穿过小径时,突然迟疑了一会,少女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在前方的不远处有着十数道晦涩气息,那气息竟是较之族中的一些巫祝也是不遑多让,少女原本猜想是否会是族中长老,然气息中夹杂的血腥与狂暴又与自己族内格格不入 究竟会是什么人呢少女柳眉微皱,旋即脚尖轻点,几个起步顿时向前方冲去 别去啊姐姐见状,小伊顿时也是吓了一跳,它也是闻到了陌生的气息,但却不敢乱动,那气息中的能量明显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就在自己准备让前者一同离去的时候,少女竟已是率先闪略而去 哎呀,很危险的啊小伊无奈地抱怨了一声,却也并未离开,反而也是向前方飞去 不一会,前方地少女看到后者慌乱地朝自己飞来,嘴角略微泛起一抹弧度,刚才的那种情况下,自己并未想太多只想摸清对方的来历,然而小伊明知有危险还要冲过来陪着自己,这倒是让得少女的内心有着一丝慰藉二者面面相觑了一眼,并未开口言话,但眼神中的神情便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片刻之后,少女方才迈着轻巧的步伐带着小伊两者身体骤然弯曲了下来,随后快的掩藏在一簇草丛之中,视线透过树叶的点点缝隙,紧盯这前方十几米外的一处空旷地方 是男人,那他们是外族人了 见状,少女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说她看了一下立即就知道对方是外族人,而是整个上古羽蛇族根本就没有男人 从之间的广场庆族大典便可知道,此族无一男子,皆是女子当家,想当初腾蛇下凡孕育后种开始此族便从未出现过男子,其原因便是腾蛇乃是纯阴灵兽,天生的极阴之体便是注定了她与后代是不可能会有纯阳之种的出现,而千百年来羽蛇族皆是靠着族内的寒孕丹自行繁衍一代传一代,或许是因为岁月悠久的缘故,导致如今上古羽蛇族中奉承着女尊男卑的思想,在她们眼中,男子已是截然不同的生物是祸害,是灾难 看来情况不对劲啊他们是应该强制突破岛中的结界进来的不行我还是要去告诉母亲少女紧抿着嘴唇,绝美的脸颊上闪过一抹踌躇,正当她准备小心离开之时,前方突然大喝一声 什么人偷偷摸摸地,还不出来话罢,前方一名身着黑衣劲袍的男子却是陡然间爆出一道低沉的闷响,磅礴的力量闪电般的朝着少女轰而来 注一:腾蛇,一名螣蛇,也叫飞蛇,是一种会腾云驾雾的蛇,是一种仙兽。又一说为星宿之一,有勾陈腾蛇之说。出自山海经中山经。 第二章 蛮刹 ♂, 糟糕被现了少女俏脸微变秋水眸子中掠过一抹冰冷,旋即脚尖一点,身形顿时拔地而起,只见一团青色光芒在手中快凝聚结印 木王蛊 伴随着少女轻喝一声,原先她藏身的草丛不知受到了何种滋养,只见那一根根微不足道的绿草竟是瞬间变成粗如水缸般的藤蔓拔地而起,在少女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雕虫小技见状,那黑衣男子身形略微停顿一下之后嘴角便是泛起一抹不屑,原先轰而出的力量瞬间犹如那奔雷一般夹杂着破风声响而来, 嘭狠狠地撞在了屏障之上,只见一层层涟漪顿时急扩散,最后在少女震撼的目光中,砰然破碎然那强悍的余波也是同时重重地打在了少女的肩膀之处,后者只觉脸颊略微一红,一丝淡淡的血迹在嘴角浮现 姐姐小伊大喝一声,瞧得少女嘴角的血迹不由得大怒,它也没想到对方出手居然如此凌厉狠辣,看着前者脸色便已是受了不少轻伤当下翅膀微微一震,一团紫色光芒竟是从它嘴中闪掠而出 嗡嗡御蜂术细微的嗡鸣声,自那小伊的嘴中深处若有若无的传出来,随后一片几丈大小的紫云快的席卷而出,嗡鸣之声顿时传荡开来,此时若是仔细看去,在那紫云之中,竟然有着无数只拳头大小的灵蜂,而它们不轻易间的飞动,空气都是因此有些震动。 这小东西竟然是御灵蜂呵呵没想到一进来就是碰到这等东西上古羽蛇族还真有一套就在原先那黑衣人动手之时,他的后方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讪笑。 一位身着朴素的灰色长袍的老者微风走来,全身上下衣裳飘飘,白梳理的一丝不苟整齐亮洁,颇有一缕仙风道骨的气息,而原先的那黑衣人脸庞之上所泛起的一抹敬畏来看,此人地位还在他们之上 上下打量了一下老者,少女眼神中有着惊愕浮现,此人看似风轻云淡,但知我族的御灵蜂而面不改色,又能够堂而皇之的进入岛上想来定不简单,还是尽早找到母亲要紧,想到这里,少女迅地擦拭了嘴角的一丝血迹,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艰难说道:小伊动手 是闻言,小伊点了点头,而那片跃跃欲试的紫云灵蜂此刻也是再按捺不住寂寞,紧接着一道急促的嗡鸣之声响起,它们分裂成一道道紫色猛流飞快地掠过向黑衣人群 此蜂灵力非凡由我一人出手尔等不可恋战保护至子要紧见状,红袍老者略微迟疑,目光望了后方那黑衣人群中的一道削弱身影一眼随后便是咬了咬牙,脸庞猛然涌上一抹狰狞,紧接着前者体内一股浩荡磅礴的气势犹如那远古苏醒的凶兽一般,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压,轰而去 后方的一众黑衣人此刻也都纷纷地围绕到一道削弱身影之中,远远的避开这些凶猛无比的灵蜂,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虽说他们自诩法力不错,可面对这庞然大物的蜂群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畏惧,难得老者肯愿意一人出手,他们自是乐此不疲 姐姐他们暂时被我困住了,但是那老头子法力很高,想来不会很久,我们还是先逃走吧此时,小伊也是迅的飞回到少女身边,有些慌乱说道。 闻言,少女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废话,压抑着淡淡痛楚的呼吸声,一头撞进了一簇茂密丛林间,而小伊似乎也是怕那老者会再度袭来,于是口中再吐出一团紫云方才离去 糟糕见状,老者眉头一皱,手掌挥动之间,又是有着数十只灵蜂顷刻间被他轰成虚无,然而小伊的第二批灵蜂此时却已经趁着空隙向着那众黑衣人掠去 保护至子为的一黑衣人见到这紫色洪流对着他们贯穿而来当下也是一惊,于是急忙喊道,旋即那原先聚集的队伍一分为几,也都各自应战 该死的御灵蜂怎么一进来就遇到这种事另一边,那红衣老者见到几人都被强行分开,有些抱怨地摇了摇头,但他此刻也是自顾不暇,这灵蜂若是一对一他只需动动指头便可了事,无奈这数量太过庞大,令得他自己也是手忙脚乱。 然而,就在这红衣老者与黑衣人们全神贯注战斗之际,后方的那道削弱身影突然有着些许幽黑灵力散而出旋即包裹了整个身躯,之后,后者脚掌一蹬地面,身体便是化为一道黑影,迅窜进了少女之前逃匿的那片丛林之中 高树耸立的密林之中,茂密蔽日的枝叶将那炽热的阳光遮掩而下,其间也是有着些许光斑从树叶间的缝隙中折射而下,再配合这周边的自然美景,像极了一副世外桃源,多姿多彩。 嗖原先宁静的树林间,忽然有着一处绿草抖动起来,旋即一道身影暴射而出,赫然便是之前的少女 秋水美眸扫过身后,少女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肩膀微微轻抖,压抑着淡淡痛处的呼吸声,片刻之后方才说道:那些人来历不明,出手狠断果伐,好在这一击不是很重,否则我都难以逃出 姐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通知主母先前的御灵术也是消耗了小伊大半法力,所以此刻的它也是有些呼吸急促地说道。 嗯闻言,少女微微点了点头,刚欲起身肩膀却有着一片片疼痛传来,冷汗顿时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额头急滑下,随即有些无奈地苦笑道:小伊,我现在行动不便,你赶快去祭坛找我娘与族长,让她们赶紧过来 少女话音刚刚落下,却是骤然感觉到身后有着一股灵力席卷而来,少女柳眉紧紧凝皱,然而视线向着后方望去,只见一团黑点急袭来,百丈五十丈十丈,一道削弱的黑色人影竟是如此迅地呈现在眼前,见状,少女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没想到这些黑衣人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片刻之间,那道身影就已经来到了少女身前,此人长身玉立,面容冠玉,不过十九,一袭黑衣显得是那么的潇洒卓群,那犹如夜幕下深不可遂的一双眼睛偶尔流动,竟是那样的俊逸凡尘 少女忽然屏住了呼吸,一缕莫名地悲伤突然在眼角之处掠过,旋即又是迅抹灭,待得之后她再度看向前者之时,两人的目光彼此凝望着 清风拂过,这一望,便是永恒了,青草绿林,白云悠悠,少女裙裾丝带随风摆弄,只呼呼的响声却回荡在天地之间 沐人间烟火,食五谷杂粮,却不沾半点凡尘,如此女子怎叫他尤不动心呢一阵莫名情绪顿时从那少年心尖掠过 喂我说你这个人啊,年纪不大,怎显得一脸好色之相,看我姐姐要看到何时啊一旁的小伊见而前者,猛然正色说道。 闻言,男子率先艰难地将目光收了回去,他多么希望刚才的那一霎那能够永远地停留下来,不过他也知道那是无妄之想,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脸色不禁意竟红了几分,片刻之后收拾了情绪方才带着一抹玩味笑道:都受伤了,你还能跑这么远,我们有那么可怕吗 我们上古羽蛇族常年不出外界,早已对世间之事不再过问,阁下不知何故,竟是闯进我族结界少女冷哼一声,却是冷冷地说道,她可并未对面前的男子有着任何感情,相反地,对于这些无端闯进己族之地,她可是打心底里厌恶。 闻言,男子有些无奈地笑道:第一,来你们族里并非我之所愿,我也是被迫而来,第二,也并非我们强行闯入,而是你们上古羽蛇族邀请我们而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吾族是不可能与外族有任何联系的,你根本就是在骗人一旁的小伊摇了摇大脑袋,轻哼一声说道。 小家伙,以我们族的地位与身份是不屑说谎的,你可莫要玷污我族清白,喏,这是你们族长亲自所写的密函,你们一看便知。说完,男子忽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旋即飞向少女身前。 一把抓住了信函,少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迟疑缓缓地将信函打开,随即取出一张信纸望了一眼,果真是族长亲自所写,片刻之后,少女看了收信人落款,突然有些畏惧地说道:你们是上古蛮刹族 第三章 机密 ♂, 上古蛮刹族乃是上古魔神蚩尤统辖九黎族部落之一,生而不凡,其族族人皆是力大无穷之辈,有移山填海摇山振岳之能,昔日蚩尤为祸人间,尔等并未与之谋皮,反助黄帝一战,事后,虽为魔族却也荣封战功,千百年间已是四大古族之一,尊威至上 不知我族邀请你等来此何干啊此时,少女也是完全相信前者,有着族长的亲笔书函为证有何不信,只是族内鲜少与其他族中来往,如今竟是邀请到族中做客,这等大事母亲定然是知晓,可却未曾告知自己,想来也是机密,故此少女有些好奇问道。 这少年刚刚开口,旋即却是停了下来,暗自叹了口气,却忍不住向少女望了一眼,有着些许无奈道:事关两族机密,暂时无可奉告,不过相信你们族人不久之后便会知晓。 闻言,少女脸色一变,柳眉有些微蹙,心中不满道:都说是机密了,怎么可能会马上知道,说说不久我看只是搪塞罢了 旋即,少女长长地喘息了几声,轻抚了一下肩上的伤口,当下便压制着淡淡的疼痛缓慢直起了身子,道:既然误会一场,解释清楚就行了,那我们告辞了。 姑娘,请等等,方才是我等打伤于你,未表愧疚,这是凝露散服下之后半个时辰便可快痊愈。少年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屈指轻弹,一枚犹如翡翠般的丹药对着少女飞射过去。 一把接住丹药,少女也并未婉拒,当下便是立即服下,一来自己身上的伤确实需要治疗,二来待会的比试她也需竭尽全力 片刻后,少女肩上的伤疤缓缓地开始变细,不一会竟已是凝结成一层薄薄的血枷,有些呆滞地望着这一幕,少女有些心悸道:不愧是上古蛮刹族,这等快止血之药我们羽蛇族都是不多呢 望着少女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少年心中略感一丝暖意,随即脸色有些涨红说道:嗯我叫黎熏默,不知姑娘唤名 闻言,少女未作答应,只是慢慢地爬了起来,随后只见身形一闪,化为一抹残影掠去,一旁的小伊也是紧随其后,临别之际,一道轻柔之声带着些许空灵气息骤然响起。 也是机密声远,人亦远 望着少女离去的身影,黎熏默略微有些呆滞,片刻后脸庞上的笑意缓缓僵硬起来,嘴角一阵抽搐,低声恼道:女人当真是不好惹,这个蜂女人还真是小气,只是日后还能再见到她吗 暗自叹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在少年身后,忽然有着十几个黑衣人暴掠袭来,他们那锐利如鹰般的目光仔细地在周边森林一一扫过,焦急两个字可谓是写在了脸上,至子遗失,这等大罪若是被主子知道,他们纵使有几百颗脑袋都不够砍,终于他们现了前者,便迫不及待地飞掠而来 至子啊可让属下好找啊,倘若你有个意外,叫我等如何向族长交代啊那红衣老者脚步匆忙地走了过来苦笑说道。 无妨,只是闲逛一番,棉老让您担心了,不好意思啊。瞧得激动的老者,黎熏默轻拍了拍黎老的肩,略带几丝愧疚笑道。 至子如此当真折煞老奴了,老奴愧不敢当,眼下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闻言,棉老望着面前这温润如玉的少年,苍老的脸庞上浮现一抹自内心的喜悦,要知道眼前这少年可是他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将他培养到如斯地步,当真花了他多年的心血与努力,他一生无子无女,早已将黎熏默视为自己骨肉,若他之前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也会自刎谢罪。 嗯少年此时微笑着点了点头,当下一行人也是缓缓离去,只是在临走之际,少年偏过头望了望这片天地,清风掠过,风吹竹叶的哗哗竹涛之声,悠悠地在这片林中回荡着 哗哗,哗哗,哗哗一切似乎还在眼前,只是佳人已不再 巨大的广场上,足足有着数百位女子伫立其中,阵阵喧哗声,冲天而起,可见此时的比赛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的程度,只见那圆形祭坛上两道倩影,彼此交斗闪烁,一拳一掌之间迸着凶猛的法力波动,让得周围的那些观众时不时爆出一道道惊叹声 两道身影在一次又一次惊险的碰撞之后,身着一袭淡青色的女子双掌间紫光大盛,带起一道刁钻的弧线,猛然打在了另外一位少女的身上,而后者竟是因此生生地被打出了祭坛之外 云牙轻凝出线 待得裁判台上宣布了结果之后,台下再度爆出一道道喝彩之声,听着人群中传来的一阵阵羡嫉声,青衣少女那原先阴沉的脸颊上此刻终是多了几分笑容,到最后,美眸中闪过一丝傲娇,虚荣心,这等玄妙的东西无论是哪个年龄还是任何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 远处,软倒在地的那名少女,此时缓缓直起身子,美目有些森然的盯着台上那享受着胜利的前者,片刻后才有些不甘地想擦拭了嘴角的血迹,然而,素手微微上抬,却突兀地看到在裁判处族长的一对美眸正直勾勾地盯视着她,看那目光,恨不得将前者生吞活剥似得。 瞬间,少女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不能流动一般,一股森森的寒意顿时从脚底流窜而上 在此之前,她可是风舞氏极少数被族长寄予厚望的人才之一,而她此战的作用便是取得成功,为之后风舞氏小姐战斗中减少法力消耗,让此有更大胜算取得羽魁,但如今任务失败,恐怕往后自己在族长面前永无翻身之日了 许久之后,那族长才稍稍偏过头来,阴沉地脸色顿时化为一丝喜色道:轻凝这丫头最近修炼的不错啊,竟然连幽云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该是那小妮子幸运罢了。闻言,那大巫祝并未涌现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说道,然而当她的目光聚集在手中的签字时不禁苦笑了一声,道:你看,这回不就没那么幸运了。 话罢,大巫祝将手中的那张签字递给了一旁的裁判员,旋即后者望了一眼便对下方喝声道:下一局,风舞飘絮 哇塞是大尊女耶 终于到比赛的热点了,大尊女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大尊女,加油,我们看好你 大尊女,你是我们最美的神女 裁判员话音刚刚脱口,便是不出意外地在人群汹涌的广场上带起了一阵狂热的骚动,瞬间整个广场犹如炸开一般,众多目光此时也都一一望向选手台位的一道倩影。 此女应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肌肤娇嫩,明眸皓齿,桃腮带晕,神态流转之间煞是悠闻,万缕青丝悬于腰间,若非身处人界,定然视为仙女无疑。 随后少女婉转地应了一声,便是缓缓起身,脚尖移动之间一缕淡淡的云烟忽然地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眨眼间,一团约莫几丈大小的云团在她脚底成形,紧接着,只见此女宛若仙子一般腾飞而起,整个人在这白云飘渺中显得是那么的绝艳出尘,嫣然无方 哗 下一秒,台下掌声轰动,声浪如排山倒海一般呼啸不已,纵使轻凝神态自若,猝不及防间也是心生一悸,耳旁犹处蝇巢,不绝于耳 飘絮真是出色,如此年纪便已掌握腾云驾雾之术,真不愧是阿姐的女儿大巫祝咽了一口唾沫,斜瞥了一旁的族长,有些讪讪说道。 闻言,族长那眉目之间的一抹兴奋,并没有丝毫的掩饰,淡淡笑道:妹妹说笑了,若论出色,你家夜羽可谓得天独厚,她可是我们一族的福星呢 大巫祝默然不语,但此时若仔细看去,她的嘴角竟是泛起了一抹浓浓的苦涩,然瞬间却是掩饰了下去,旋即对着后方的侍女打了个眼色。 侍女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依附在前者的耳旁轻声道:禀大巫祝,二尊女还没曾前来,只怕多有变数。 这死丫头,竟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不是眼下飘絮上台,轻凝已然支撑不住,如今我云牙氏只剩她一人,倘若未按规定时辰到场可就大巫祝脸色一变,摇了摇头道。 阿姐台上,飘絮此时已然踏临地面,那悠然自若的神情令得轻凝好生不爽,似乎并未将自己当做对手来看,故此后者也是有些强颜欢笑道。 轻凝,这一年以来你修炼的倒也不错啊,幽云竟会败于你手当真让我吃惊,然而先前一战你已受了轻伤,看在往日你乖巧听话的份上,阿姐劝你还是早些认输下台,莫然真动起手只怕伤了你我姐妹之情呢不得不说,这叫做飘絮的少女当真厉害,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无一不让前者倍感难堪,但其中所夹杂的一丝关心又让前者忿忿不平,倘若待会真动起手来伤到人家,自己也是有理由,毕竟已经劝过人家了。 多谢阿姐的美意,只是轻凝不愿就此放弃,赢要赢的光彩,输也要输的有骨气阿姐请赐教话音刚落,轻凝手里迅结印,紧接着便是有着淡淡的光晕流转而起,她也不想再跟飘絮有过多废话,毕竟后者的实力确实不是她能所抗衡的,唯有先制人方有一丝胜算 山风蛊 轻凝大喝一声,只听一声雷鸣,不知何时便刮起了阵阵黑风,那风翻涌残卷,黑云压城,所到之处,皆是四散飘飞 台下围观众人此刻无不变色,从比赛开始,就还没有一上来就如此激烈的战斗,纵观那擂台地面,竟也已出现了细碎的裂纹。 见状,飘絮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沉吟了一下于嫣然笑道:轻凝啊,看来阿姐终究是小看你了,也罢,输也要输的有骨气,看招 待得最后两个字脱出口外,飘絮口念法诀,身躯竟已漂浮半空,双手作兰花指状,奇怪的是空中那肃杀的黑风似乎并未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反观姿态中透露着一抹潇洒之色,就在这时,一对葱葱玉手之上突然各自夹着一朵红花 三更,冰砂也是不容易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此作,第一次接触仙侠,给个好彩头哦oo哈哈 第四章 羽魁 ♂, 降血咒飘絮面带一丝莞尔说道,旋即身上的衣角随风飘起,双手夹在指尖的两朵红花随着她玉手轻轻一扬,一道血色的弧线就此掠出,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刹那间,犹如雷霆之势的花瓣迎向那阵阵黑风,只见两者稍稍碰触,血色的花瓣便是幻化出千奇百朵,一时间红光遮天蔽日,令人有些目不暇接,不消些许片刻,那黑风似乎自知不敌,竟是有些疾驰而去 噗 轻凝此时已然将黑风迅收回,但饶是如此她之前依旧被前者的降血咒所伤到了,一大口鲜血顿时喷吐而出,粉嫩的脸庞上涌起大量苍白,此招能够吞噬敌人法力,并且短时间会丧失战斗能力,倘若她先前不及时收回,此时恐会输的更惨 阿姐果真厉害,小妹认输 轻凝身体一阵阵剧烈的晃动,美眸中充满了不甘,但又能如何前者的实力的的确确高出自己太多太多,这还是念在众多族人在场的情况下只能点到为止,但依旧只是一招便将自己打败,环顾整个族内,与之比肩之人唯有云牙氏尊女 话罢更不多说,轻凝脚尖一点,纵身跃下擂台,随后回到原先位子,然而一旁的幽云此刻有些幸灾乐祸地望着她,见状,前者也并未理睬,直接盘腿而坐,双手结印缓缓修炼起来。 风舞飘絮出线接下来,便是最后一场战斗云牙夜羽请上台此时,裁判的声音再度响起,台下观众猛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兴奋声,一时间,整个广场再次陷入喧闹与激动的海洋之中。 无怪这些女子会变得如此狂野,这一届的羽魁争夺与往年大不相同,以前虽说也都是两族之人,但这一次可是事关两族小姐之战,这无疑会比大部分族人的战斗更加刺激精彩 然而,待得许久之后,那万众瞩目的云牙氏尊女并未走上台上,众人也都有些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有些窃窃私语起来。 奇怪,二尊女怎么还没来难道她放弃了 按理说不应该,这等隆重的场面二尊女不应该会缺席啊,莫非难道是有什么事故了 如果二尊女再不来的话,恐怕时辰一到就要被取消资格了。 妹妹,夜羽莫不是还没来吧倘若在一柱香的功夫内她若不能上台,怕是就要不战而败了美目微眯,族长嘴角挑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冷笑着低讽道。 大巫祝斜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既然时辰还未到,何必如此心急难道族长连这点定力都未曾拥有吗 被后者噎了一口,族长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白了她一眼,心道:就算她能够来得及赶回来又如何这一战定是我风舞胜 有些颓废地叹了口气,大巫祝此时也是心急如火,虽说口头上她显得格外淡定,但始终无法自欺欺人,倘若夜羽不能按时回来,这最后的赢家便是风舞无疑了。 如此,整个广场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不少族人有些渐渐失望起来,本来这一战才是今日的热点,但如今主角少了一位,还何来的比赛 她真的放弃了吗不过我希望她能够过来,我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她那所谓的福星都是假的擂台上,飘絮此时的心绪极为复杂凌乱,一方面她也确实想要取得羽魁,但另一方面她也想跟这云牙夜羽真正地一决高下。 脑海中翻起一幕幕以往的回忆,当年十五夜圆之日大巫祝诞下一女,此女出生之时,上古羽蛇族那千年未曾开花的神木竟是破土芽,此种乃昔年女娲大神亲自传下,具有无上法力,曾几何时,多次助羽蛇族逢凶化吉,因此,此女被冠以上古羽蛇神的羽之名,又因夜晚出生,故名云牙夜羽 知可,羽字乃上古羽蛇族最高荣誉,千年而来,从未有之,纵使历代族长也未曾享过,可见此女身份何等尊贵,虽是云牙一脉,却也是仅次于飘絮的二尊女 片刻后,高台上族长虚眯着眼睛,可任谁都能从那平日里总是布满着淡然的美瞳里瞧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目光在广场上扫了一眼,瞥了一旁脸色惨白的大巫祝,旋即有些笑吟吟地说道:时辰已到本座宣布云牙夜羽因未能按照时辰内到场参赛,经大赛组委一致同意取消她本人 且慢 话未言罢,半空之中一道倩影缓缓浮现,带着些不置可否的气息打断了前者的话轻柔之声盘旋天际,而在这道声音逐渐扩散开来之时,几乎是所有人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她便是云牙族的大尊女,羽蛇族的二尊女,举族的福星云牙夜羽 原先的族人们脸上都是泛着一些失望,但当看清楚来人相貌之时,那抹失望瞬间化为激动,整个广场上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欢之中 此女身着一袭青衫,并不华贵虚俗,飞而袅袅娜娜,众人皆是纷纷目测,台上飘絮目光怔怔地望着前者,美目中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暗淡,少女身旁的一只灵蜂嗡嗡掠过,顷刻间便是飞到了大巫祝的身旁 若是蛮刹至子也在此刻,不知见到此女会作何感想那匆匆而过的女子便是这云牙夜羽 族长既然我已到此,距离最后的时辰也算赶上,不知我能否继续参赛脚尖缓缓落地,夜羽微微作礼轻笑问道。 见状,族长也是突然一愣,当下也是有些干笑道:自然 多谢夜羽稍稍点头,唇角边有着一抹温暖柔和的弧度扬起,随即望向眼前的飘絮,良久不禁轻叹一声道:明明都花一样的年华,明明都还有很长的未来,明明都还有很多的期待,却总希望岁月能够停驻在我所想要的那一刻 阿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闻言,飘絮微微沉寂了一会儿,半晌后,她轻咬了红唇,浮现一抹魅惑众生的妩媚笑容,一眼望不到的不仅是水天,还有永远回不去的童年时光,夜羽你能来此终究还是满足了我的一个心愿,便是与你真真正正地打上一场,纵使结果如何,你我依旧是姐妹。 如此,就请阿姐不吝赐教这羽魁花落谁家皆看你我二人了 话罢,飘絮顿时率先出击,一道凌厉的红光霍然从手中掠出,当胸刺去,如一泻千里的流星,瞬间将周边的空气引的动荡不安 如此危机时刻,夜羽反而不慌不忙,脚尖轻轻一点,身姿之势竟是向半空腾飞而起,化作幽幽青光,移形换影,快如电光 一击未果,飘絮有些下意识地咬了咬红唇,旋即更不迟疑,身形一闪,也是化作一道蓝光冲天而去,两人在半空纵横交错,蓝光闪烁不断,青光灿烂不止,互相辉映,然而一旦接触,两边的光芒便是会稍减一分 台下,众人皆已屏住呼吸,看直了眼,二人不愧是羽蛇族内的尊女,法力都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你来我往,当真激烈 真没想到,夜羽这孩子法力竟会暴涨如斯,看来妹妹可没白下工夫啊目光深邃地望了一眼半空的二人,族长不禁咽了咽喉咙,原先她以为自己竭力训导飘絮一月,必定能够远后者,可谁曾想夜羽这孩子竟然也是窥得门径,二人竟是不相伯仲,显然,人家也是有准备的。 听得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话,大巫祝白了白眼,正色道:也亏得夜羽肯修炼,不然我再下工夫也是没用,不过这孩子倒也给我争气。 撇了撇嘴,族长有些鄙夷地看了前者一眼,心道:再争气也是没用,羽魁飘絮是拿定了 大巫祝似乎是察觉到了前者的眼光,却并未理睬,在她眼里这族长姐姐可真的是太会没事找事了,好歹也是一把年纪了,心智跟小孩子似得,旋即她偏了偏头对着肩上的灵蜂微怒道:小伊,我昨日不是已经告诉你今日务必让夜羽早些过来,何故会如此之晚,你可知道倘若再迟些,这羽魁不用打都落到风舞氏一族了 主母方才我与姐姐来此之前,途中遇到上古蛮刹族的人,因为误会姐姐受了些轻伤,但从他们书信为证,是你与族长邀请他们而来的。小伊尴尬地晃动了一下背后的羽翼,有些无辜地说道。 什么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还跟夜羽动了手闻言,大巫祝脸庞立即涌现一抹惊色道。 是的好在他们最后给了姐姐丹药疗伤,不然此行恐无如此顺利。小伊轻轻叹了口气。 当下大巫祝两道柳眉微微皱起,过了些许片刻方才稍得减退,好歹贵客来临,总是要有人接待才行,只是眼下这比试还未结束,我等还不能先行离开,小伊,你就传我旨意,让二巫祝与三巫祝暂且将他们迎入主殿,我与族长稍后便来。 遵命小伊点了点头,忽地化作一道流光连忙掠去 第五章 御灵 ♂, 半空中,两女已是化为人形,只是此刻的二人已是有些狼狈,飘絮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粉润光泽的脸上泛起大片苍白,而夜羽之前便是受了蛮刹族人的一击,重伤未愈,虽说那凝露散有着能够快痊愈之功效,但好说也需半个时辰,此消彼长之下,反而她的脸色较之前者更是惨白许多,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风舞溢咒 下一刻,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只见飘絮脸色肃然再度紧念法诀,旋即一声轻叱,整个人顿时光华万丈,大片的蓝光化作巨大的龙卷风暴,携带着狂暴的风啸之声,疯狂地对着夜羽席卷而去 风暴威势所过之处,竟是连下方的树木也都尽数被吸扯成一道道荒芜黄土,不少虫鸟都是争先恐后地从其中窜逃而出 一时之间,许多云牙族的人都是猛然瞪大了双眼,性急些的更是失声叫了出来,没想到那飘絮竟是连这招都是施展出来,可见她有多么求胜心切,纵然大巫祝此刻也是有些心惊胆颤,这风舞溢咒可是风舞族的高深法术之一,好在飘絮修为尚浅,只是能够凝聚出龙卷风,但如此,大巫祝依旧心悸,这招夹杂着贪能咒,若是打在被施术着的身上,法力便是会源源不断地回馈到施术者身上,所以,此招至险至极 说时迟那时快,那龙卷风暴即将欺向夜羽之时,后者右手掌间一道绿光竟是冲天而起,犹如腾龙猛虎,光盖四野,大有几分震慑苍穹之势,刹那间竟是将飘絮的龙卷风暴都是威逼地有些停滞下来,趁着此时,只见她右手猛然探云一般没入那绿光之中,一柄万丈青光的宝剑顿时显现而出 此剑名曰:青冥采千年青岚石与百炼精钢反复淬炼而成,剑身简约,墨绿如玉,挥舞之际如同箭矢破空,不出则以,出则迅如闪电,收则宛若惊虹,破碎虚空,无坚不摧昔年此剑因斩尽无数邪魔故而一战成名 见状,飘絮不敢怠慢,她深知此剑厉害,心下也是一惊,同时也加法诀运作,那龙卷风暴在感受到前者的召唤之后,竟是再度暴掠而去,威势竟是比之前更增添了几分狂暴之态 一剑画卷 夜羽紧握青冥,顷刻间青光再度更盛,已是吞没了她的身影,那剑身猛然震动起来,出如龙吟虎啸般的巨响,旋即青冥也是离体而出,然后对着龙卷风暴飞射而去 轰 一声巨响的雷鸣响彻而起,自青冥为起点,一道无形而有力的冲击波在众多羽蛇族人的目瞪口呆中向飘絮扩散而去,然后者的龙卷风暴竟是犹如豆腐一般脆弱不堪,青冥只是稍稍接触于它,后者便是被碾压地粉碎一般,烟消云没 哇 半空之中,飘絮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手抚胸口,粉脸之上尽露痛苦之色,而另一边,夜羽也并未好到哪里去,心头已是一阵气血翻涌,这青冥仙剑乃是她娘亲大巫祝所赠,虽然已学习数月,奈何仙剑法力盛深,虽勉强破开飘絮一击,然自己法力也是因此被消耗殆尽,若不是因这几个月与青冥朝夕相处令它对后者产生一些感情,只怕她也会落得跟飘絮一样的结果。 大巫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触犯规矩比试之中虽可带武器上场,但你怎能将青冥这等仙剑之物交托小辈她们,倘若飘絮有任何的三长两短,你可担当的起此时,裁判席上的族长有些暴走一般,平常开口闭口的妹妹也换成了大巫祝,可见她有多么气愤,瞧得她那歇斯里地的样子,恨不得将后者生吞活剥一般 族长,稍安勿躁,比试之中既已表明可带武器上场,又何来的触犯规矩虽说青冥非同一般,但亦属武器,除非规矩上写明不能带非同一般的武器,那才算是坏了规矩。大巫祝此时跟个没事人一般,脸上早已恢复平日的冷淡,但说到这里之后她的脸色却也有些阴沉起来,可是纵观全局,飘絮施展风舞溢咒这等法术显然已是有些过了,比试规矩上也写着另一条:点到即可既然是飘絮先触犯规矩,那且不论夜羽施展青冥来作自保,就算她真的用此剑伤了飘絮,也是彼此罢了 你族长目光一凝,俏脸上泛起大片殷红,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大巫祝句句说的在理,是自己的女儿先坏了规矩,又怎能再怪人家一同坏了规矩呢,至于带青冥也只不过是钻了其中的空子罢了 既然她们二人都坏了规矩,为了保证接下去比试的公平,我就将夜羽的青冥收回来,如此一来,没了青冥不就公平了吗话罢,大巫祝深深呼吸,右手凌空划过,只见半空中那被夜羽紧握在手中的青冥似乎是听到了主人的召回顿时激烈地震荡起来,下一刻,青冥自夜羽手中猛然划出,在空中飞了几个来回便是忽地飞到大巫祝的手中,最后化为一团青光湮没。 见状,族长也是微微一怔,显然对于这样的安排有些吃惊,但回过头一想也是理所应当,难不成就让夜羽一直举着青冥跟飘絮打吗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前者胜了,但若没了青冥这场比试不就变得有悬念了吗 因比试规定,风舞飘絮与云牙夜羽二人都有所触坏规矩,但又因念在风舞飘絮重伤份上暂且不计,为保比试之公平,云牙夜羽所持青冥暂时收回,待得结束后方才予还,现下比试正常继续 裁判席上,大巫祝那道不容置疑地声音扩散在整个广场,原先还有些杂音的族人顷刻间便是不语,两眼直勾勾地观看着比试。 娘亲啊何苦如此心急收回青冥,你这不是害我吗半空中,夜羽浮在半空中的身子几乎是越不平衡了,从交手的情况来看,她本就处于劣势,但借助青冥的剑气还能打个平手,但失去青冥原先的剑气早就荡然无存,而没了这层剑气,她已经有些压不住体内翻腾的热血了,眼下更是想不输都难了。 终于,她体内的法力再也支撑不住飞行,只觉身子浑身剧痛,体内气血翻江倒海一般,她累了,她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了念及此处,她整个人便是那么直直地掉了下来 终究终究我还是输了吗对不起了,娘亲,我终究还是辜负您的期望了 夜羽缓缓地闭上了眼,整个人就这么沐浴在天地之间,众人怔怔地望着天空,看着那个少女如同薄弱可堪地白纸一样徐徐落下 很久许久长久,不知多久,夜羽似乎感觉过了千年一般,待得她双眸试探性地张开眼皮时,愕然地现自己并没有掉入地面,而是被身下一片密密麻麻的蜜蜂拖住了自己的身躯,整个人就这么悬浮在地面之上 睡够了吗那还不快起来,飘絮也已是强弩之末,羽魁唾手可得,你要放弃吗你要给我们云牙氏族蒙羞吗裁判席上,大巫祝此时不动声色地在夜羽耳边说道,此乃密语传音,可将话语结合法力凝结成真气,传递给所传递之人,此法唯有修炼大成之人方可施展,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巫祝瞒过在场的所有人,聚集灵蜂挡住了夜羽的身体 多谢娘亲我可不敢夜羽讪笑一声,旋即整个人便是腾身而起,强忍剧痛,右手在齿间停驻一下,一滴殷红之血顿时流露而出,旋即双手以此结印在身前比划,顿时青光大起而此时周边的那些灵蜂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召唤,竟是彼此不约而同地掠向前者掌中 夜羽此刻施展的乃是御灵之术纳天下万物,御万物之灵也须以施术者一滴精血,方可召唤御灵而夜羽的御灵自然便是这些灵蜂了,岛上灵蜂皆是由小伊统辖,连头领小伊都要叫她一声姐姐,更何况这些兵卒了呢 也亏得大巫祝及时出手,这才让夜羽想起御灵术此招可不消耗法力,只需一滴精血便可成事,对于夜羽来说再好都没有了 见状,半空中,飘絮也是有些愕然,前者明显已是败下阵来,怎可还有峰回路转之势,另外,之前托住她的灵蜂又从何而来难道连灵蜂也在助她一臂之力 为何她总会有这般好运呢但无论如何我必须赢飘絮银牙一咬,粉脸生煞,抬起右手也在齿间踌躇一下,一滴精血顿时落下,随即与前者一般掌间舞动结印 刹那间,一根根藤蔓竟是从她掌心之处迎风而涨,不过几息,那十数根藤蔓竟是暴涨至数十米开外,而在其顶端,则是绽放着一朵朵血红色的大花,每朵大花都像极了一张张人脸,但更令人不寒而栗的而是其中那一张张不断伸舔着的血腥舌头的嘴巴 第六章 结果 ♂, 没想到你也出这招了,食人花他人或许不晓此花是为何物,但夜羽与飘絮一同长大,她又怎会不知,这食人花乃是飘絮每日以血浇灌而成,数年方才成为她的御灵,此花不仅好爱饮血,本体也带剧毒,为了选中这么一个好御灵,族长可没少操心 广场上,众人都已屏住呼吸,看直了眼,就连轻凝与幽云也是囊括其中,这场比试到现下可谓是精彩纷呈,这两人最后的一招竟是会以御灵来决胜负,羽魁之名,何以花落何家 去 夜羽轻叱一声,掌中霍然腾起一片青色云气,嗡嗡之声让人不绝于耳如处蝇巢,众人皆是眨了眨眼,赫然看清那是无数只青色灵蜂,但看其身形,似乎又比往日所见的灵蜂大了一倍不止,约莫有稚童拳头大小一般,每一只灵蜂都张着血盆大口,好似狰狞可怖 忽地,所有的灵蜂都振翅而起,直冲云霄,众人只见漫天青云凝聚不散,厚重如被,旋即无数恐怖的灵蜂如同一根根箭矢一般直冲飘絮而去 见状,飘絮并未闪躲,抬手一招,手中的食人花便是绽放而开,大片的雾气缓缓地从花蕊中向外扩散开来,雾气掠过空中,很快就变得鲜红起来,就在灵蜂稍稍抵达那些血红色的雾气之时,顿时出现了令人震撼恐怖的画面 一股股血红色的烟雾骤然从灵蜂群中徐徐冒起,只见它们身子此时都已被其所渲染,旋即每一只灵蜂似乎都是不受控制,喷吐出一片片血液,空气地面上顿时污血横流,令人不寒而栗 夜羽阿姐劝你还是快些认输吧何苦如此执着,要知道这食人花毒不长眼,倘若真伤到你了,我也没法向大巫祝交代啊飘絮黛眉微微一皱,摇了摇头叹息说道。 多谢阿姐好意只是我这灵蜂也并不好打,还是小心为妙吧淡淡地应了一声,夜羽素手轻抬,法诀再度紧念,然而片刻之后,半空中的灵蜂嗡嗡作响,突然一一转头,尾后的那根蜂针皆是冒起了奇异寒光 嗤嗤嗤嗤 刹那间,无数根蜂针从灵蜂尾后迸而出,瞬间在空中形成了一片密集的虚影,刺耳的破空声更是令众人都吓了一跳,漫天针雨,煞是壮观 面对如此浩荡的攻击,飘絮在经过短暂讶异之后便是瞬间恢复平常,她反应极快,嘴紧念诀,一朵朵食人花霍然张开血盆大口,将那抵达的无数针雨尽数吞下,随后清脆如山岩断裂般的声响在整个广场内回荡起来 该死这食人花还真是难缠,牙咬不进,针刺不死,当真是小看它了见之,夜羽苍白的脸庞又是白了一些,她已尽数出手,却依旧未能对那食人花有着一丝一毫的创伤,眼下确实有些焦急起来 下一刻,她霍然想起了当时族长传授飘说飘絮明时的话,那日,她碰巧也在,食人花,其状如葵,性喜嗜血,三尺之地,十而有一,厉火或厉寒则必死 厉火 狠狠地咽了咽一口唾沫,夜羽心头猛然一震,原先暗淡的美眸也是陡然间亮了起来,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先的她以为已是失去了抗衡之力,可谁又能想到,当初族长对飘絮说明的一番好意竟是成为她此战必败的原因 虽说,食人花之秘族长未曾告诉任何人,就连大巫祝也不曾知晓此花弱点,但怪只怪,昔年族长以为她只是黄毛丫头,不曾提防,说了也就说了,可谁曾想人家偏偏记住了,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心念此处,夜羽俏脸上浮现一抹兴奋之色,双手在身前摆出手印,刹那间半空中的灵蜂竟是一分为二开来,两边各自互相环绕形成一个圆地,将飘絮与那食人花一并包围了起来 奇怪,她要干什么难不成想从四面进攻想到这里,飘絮不禁冷哼一声,手中的食人花似乎受到何指令一般,竟也是不约而同地围着她并朝着对面吐出一大片血红雾气,势将灵蜂驱逐开来 与此同时,正面的灵蜂便也是出动了,嗤嗤响声一起,声音渐渐密集,尾后针再度如同雨水一般扑面而来, 冥顽不灵见状,飘絮柳眉一皱,狠狠地瞪视了下方的夜羽一眼,随后玉手素扬,那些食人花又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那些飞射而来的蜂针 阿姐呀阿姐看来终究还是我赢了呢喃一声,夜羽嘴角上却是泛起一抹诡异笑容,手掌快舞动,最后结印而出 突然,裁判席上,族长突兀地站了起来,原先美艳的脸庞不知何时已然变成死灰,红唇也是忍不住一阵抽搐,甚至连娇躯也是颤抖的不行,感觉下一刻整个人都要昏迷似得。 一旁的大巫祝却截然相反,喜悦二字可谓是毫无掩饰地写在脸上,手捧香茗,悠哉悠哉地泯了一口,就连杯中的茶叶她都一并饮尽,却丝毫感受不到苦涩。 比试台,轻凝与幽云的脸色可谓与她二人如出一辙,幽云面露死灰,轻凝虽不似大巫祝那般夸张,却也轻笑不断,就连众人之中也是一半风晴日丽,一半乌云盖顶 半空中,飘絮却无察觉有何异样,全身心地注视着眼前那连绵不绝的尾后针,还心道:你有多少,我便吞多少,看谁耗得过谁 然而,下一刻,她霍然感受到一股炙热从后身席卷而来,有些试探性地回了头,方才看见身后护着自己的几株食人花已经被火焰烧的外焦里嫩,灰烬四散飞扬,而始作俑者显然便是那些身后灵蜂所为,只见它们迸而出的尾后针在稍稍接触食人花时,轰然爆裂,所散出的火焰瞬间就让食人花自燃起来 飘絮此刻方才明白,为何夜羽要将她圈绕起来,目的便是让前方的灵蜂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一旦自己放松懈怠下来,后方的灵蜂便有机可乘,可笑自己还一个劲地自作天高,殊不知早已沦入圈套 一子错,满盘皆输 剧烈的爆炸中,就连附近的一些食人花也都一并被火焰燃烧,见此,飘絮很想抵抗,奈何食人花畏惧冰火,此刻只是疯狂般地抽搐着,哪还顾得上她的命令,不消半刻,那些粗如碗口般的藤蔓也都一点点地消逝着 嘭嘭嘭 当最后一根藤蔓被烧成灰烬时,食人花顿时噗呲一声化为云烟,就连空气中都消散了它那股浓浓地血腥之气,仿佛它从未出现一般,而飘絮也因御灵消弭法力耗尽,身躯不受控制脸色苍白地落了下来 此时,飘絮的脸上闪烁着阴晴不定的脸色,原本应到手的羽魁在她落到地面的那一霎那便与她无缘了,她好恨,真的好恨,只差一线而已,却终究抵不过输赢之分 我输了简约的三个字令她宛如千斤之重,贝齿紧紧地咬着红唇,任由那淡淡地血腥从嘴角散开,方从银牙中挤了出来 话罢,那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她的身旁夜羽,片刻后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惊天动地般的响彻起来,在场约莫千人的掌声实在浩荡,令得后者都是有些心惊肉跳 此战,将是上古羽蛇族百年羽魁来最为激烈的一战,此战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好生令人沸腾 姐姐既然比试结束,就请颁布结果吧,妹妹稍后还有事情相告与你大巫祝对着夜羽点了点头轻笑一声,旋即正色说道。 闻言,族长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此刻的她已经怒火中烧,若非四周有人,她都想冲下去给飘絮一个耳光,苦训多月,居然还是输了,而且输的不仅是羽魁,更是风舞族的脸面,这叫她往后还有何威信统辖族落 然而,她也并非不顾大局之人,眼下举族之人尽在于此,倘若她做出一点出格之事,更是令人口舌,故此平复了怒火,强带一丝微笑朗声道:安静本座在此宣布此届羽魁就此落幕,以下点名之人皆上台前来接受礼冕 羽魁云牙夜羽次魁风舞飘絮季魁云牙轻凝,殿魁风舞幽云 随着族长每喊出一个人的名字,便会有一个接一个的少女走上前,台下此时掌声如雷,山呼海啸,连绵不断。 族长一一望过这些少女,唯有目光移到飘絮时狠狠地剐了一眼,方才正色说道:以上十位皆是此届出类拔萃之人,也望尔等引以为表,自此勤勉不缀,为族效力,另显功绩,你等两日后皆可进入永娲阁内寻获法宝 话罢,台下顿时涌起一阵莫名地骚动,此时众人都抱着满目羡嫉的眼光望着她们,不为其它,只为能够从永娲阁内获得法宝,要知道,此阁乃是当年女娲大神为羽蛇族亲自所建,其内异宝无数,尽是不俗,千年来,唯有羽魁前十之人方才有资格进入,对于许多人而讲,那是一种奢望,是一种渴望 为庆族中祭祀,按照往日族规三日后设下夜宴,届时,就请大巫祝等安排祭祀之舞族长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哗,方才对大巫祝淡淡说道。 闻言,大巫祝当下也是点了点头,然而一旁飘絮原先苍白的脸色霍然变成了铁青色,就连呼吸都是愈加急促起来,粉嫩的拳头紧握,任由那指甲刺破肉里,但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处,此刻,她最痛的还是心 第七章 手笔 ♂, 凡是每年祭祀之舞,皆是由当届羽魁领舞,可想而知,那是一种怎样万众瞩目的场面,任何一个女孩子怕是都不可能拒绝这等诱惑,更何况她是族长之女,是上古羽蛇族的嫡尊女,更该有资格领舞 但眼下羽魁之人并非是她,也就是说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机会,纵使她母亲是一族之长,却也不得不按照族规进行,而那晚,她只能沦为众多赏客人中的一个,眼睁睁地看着他人如何光华璀璨,明珠生辉 这般滋味,对于眼高于顶的她简直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三分 夜羽啊夜羽你真是我此生的魔星,为何所有的光环荣誉焦点都是你,而我却只能甘做陪衬,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才是羽蛇族真正的尊女啊莫不因为你出生之时引惹异象,我便永远要被你踩在脚底吗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絮,泛指细微;羽,则表华贵,是是非非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 幽山翠林,殿宇雄巍,此殿坐落清岚峰顶,周边云气环绕,时有闲云飞鹤掠过,好似人间仙境,令人心生向往。 然而,原先宽敞的大殿之中,此刻显得有些拥挤,大批的黑衣人影簇拥在此,泾渭分明地站在一名灰衣老者与俊美少年身后,灰衣老者面带怒意,那俊美少年却两眼空灵,似是在想些什么,气氛显得格外异常,而这一行人正是上古蛮刹族 片刻后,那棉老猛拍桌子,弹身而起怒道:贵族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好歹我蛮刹族也是上古四大族氏之一,怎的你羽蛇族未曾恭候我们蛮刹族,反而要我们蛮刹族来等候你们羽蛇族多时吗 棉老稍安勿躁适逢今日族中比试,族长与大巫祝耽搁一些也是有的,还望你老再多等片刻,她们稍后便来开口的是一名身着紫衣安静端庄的美妇,看上去约莫三十些许,一头青丝垂直腰间,好生风姿绰约,只是嘴唇微微颤抖,面带心悸之色。 稍后这都多少个稍后,黄花菜都凉了,三巫祝你可不要忘了此次联姻乃是你们羽蛇族提出来的,如今这般对待,多少都是让我族寒心了棉老撇了撇嘴,有些不屑道。 闻言,那紫衣美妇旁的一位绿衣美妇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对于老者的话她多少感到一丝刺耳,两族都是上古大族,只是高低之分,怎能如此激言相待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一个长老有何资格代表我族二字相反对于地位而讲,自己或多或少还凌驾于前者之上呢 贵客来临,我等怠慢不周,还望棉长老见谅就在三巫祝略感尴尬之时,一声清冷的笑声便是从殿外传来,只见两名美妇不急不缓地走进殿来,身后数名侍女紧随其后,赫然正是族长与大巫祝 宣布比试结束后,大巫祝便是立即将此事告知了族长,后者听闻蛮刹族已经到访,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其间她似乎已然全忘了羽魁之事,脸上尽是洋溢着一抹喜色。 见状,大巫祝也并未感到奇怪,她早已知晓两族准备联姻之事,他日有着蛮刹族为其撑腰,恐怕半夜都能笑醒吧。 二巫祝三巫祝参见族长与大巫祝棉某率蛮刹一族参见羽蛇族族长 殿中,二巫祝与三巫祝当下便立即奉礼相迎,而那棉老却是迟了片刻才抱拳相迎,多多少少让族长感到一丝怒色,但考虑到前者是蛮刹之人也只能一笑了之了。 棉长老远道而来,无需多礼,你们都起来吧族长与大巫祝此时皆坐上位,前者展颜一笑,抬手说道。 谢族长闻言,三人一一起身,就连棉老也不例外,在一族之长面前,他之前的气焰多多少少也是明显有些收敛。 点了点头,族长顿时将目光放在了那黎熏默的身上,上下打量,那目光像极了找到稀世珍宝一般,笑脸二字挥地那叫一个淋漓尽致,许久后才展颜道:这位便是至子吧当真是风流倜傥,年少英雄啊 然而,那黎熏默似乎并未闻见,两眼之中至今还在闪烁着一道寒梅倩影,尽管只有一面之缘,可是这道身影却深深镂刻在他心尖 族长恕罪或许我家至子这两日了奔波之中有些劳累,真是失礼啊棉老尴尬地笑了笑,桌下的手掌下意识地轻扯了扯前者衣角一下。 缓慢反应过来,黎熏默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这等重要的场面何然心思还在别处,当下他猛然起身抱拳作礼道:在下蛮刹至子黎熏默在此见过羽蛇族族长之前失礼之处还望族长海涵 至子哪里的话连日跋山涉水定是委屈你了,何况你我两族不久将成为一家人,你更是我东床快婿,何罪之有呢微笑着摇了摇头,族长仔细望着前者,笑吟吟地说道。 族长这是我家族长所下聘礼的名单,还望您过目,若有不当之处,我便差人回去通知族长再改便是。说着,棉老便从怀中摸出一张红色纸柬递给过来的侍女。 族长微笑着从那侍女手中接过礼单,粗略地看了一眼,旋即眉间更是不禁陡然一跳,浮现的笑容是丝毫不加以掩饰,心中还激动笑道:这蛮刹族还真不愧是上古四大族氏之一,所其底蕴真是远我羽蛇族啊这黄金万两珠翠玉器一千件锦绣绸缎五百匹天材地宝一百株月阶灵宝二十件,还有这两瓶紫气丹,真是好大收笔啊 望着那张充满喜悦的面孔,三巫祝倒是较显温和,然大巫祝与那二巫祝相互对视一眼,嘴中都噙着一抹浓浓的不屑 略微沉寂了一会,族长笑声之中似是夹杂着一丝讨好之色:贵族族长真是客气,本座看来并无任何需改之处,就此便好,至于大婚之日便如商议定在下月十五可好 一切便依族长之言。棉老笑应道。 闻言,族长也是笑声已对道:好那就暂且订下,尔等远道而来就请至子与棉老在我族中作客几日,好让本座应尽地主之谊,恰巧我族中庆典在即,届时就请一同观赏。 如此便多加打扰了 此时说这话的人已并非棉老,而是黎熏默,几乎在族长音落之时,他立即应声道,而他此举一则可奉父亲之令窥探羽蛇族动静,二则便是出于他自己私心了,要知道这一走除非迎娶之日,否则恐再无理由来此,那匆匆一面他也实在不肯就此罢休 一切妥当之后,那黎熏默与棉老缓缓起身,径直对着殿外走去,见状,族长微微笑道:至子棉老就让本座送你们出去吧话罢,她立即向下方的三巫祝打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两人便是快步上前,殷勤地在前方引路而去。 望着那批渐渐模糊逝去的背影,殿中的二巫祝猛然起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姐姐就让风舞长晞那婆娘如此随心所愿了吗 凝留,你也知道与蛮刹族结成秦晋之好对吾族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在此事上,我只会助她大巫祝抿了一口手中的香茶淡淡说道。 可是,她未免也太得意了,瞧她刚才那副嘴脸乐的跟什么似得,我说姐姐啊风舞氏到了这一辈也已经算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我们何须再忍呢你忘记娘死前说的话了吗叹了一口气,二巫祝的脸上布满凶光怒道。 我又怎会忘呢只是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了,就算族长之位落在我们手里,可夜羽她也不可能继承下去,如此我们倒不如安心辅助于她,令羽蛇族能够继续传承下去,亦可赎我千世罪孽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巫祝脸色阴沉地吐出一口气道。 姐姐二巫祝有些嗔怪地白了大巫祝一眼,有些不甘地说道。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夜羽刚拿到了羽魁不过她和轻凝身体都有些虚弱,你去看看她们吧摆了摆手,大巫祝已然不想再说什么,眼中充斥复杂的光芒。 见状,二巫祝当下也只得讪讪地点了点头,但临走之际她的目光再度变得凌厉起来宛如实质一般的杀意从她眼角一闪而过 两日后,清晨淡淡的薄雾飘荡在整个山内,如层层细纱令人犹处仙境,一片枝叶繁茂高耸入林的小径上此时有着一道接一道的身影掠过,仔细望去,皆是一众妙曼可人的少女。 今日,是永娲阁放奖励的日子,虽说只有十人,但大部分少女都是有些急不可耐早早便来到阁门外等着开门,此举虽有些荒唐但比起拿到法宝的那种喜悦倒也值得她们如此对待。 众所周知,此阁乃是羽蛇族禁地之一,族中数百年所收集的法宝尽在于此,而这些也相当于一层厚厚的保障,平日防守极为森严,也只有族长以及众位巫祝才有资格进入,就连飘絮这等大尊女想要进入,也需出示手谕,另外据说此阁之中有着两位巫祝轮流看守,可见此阁何等重要 终于,一座巨大雄伟的阁楼呈现眼前,一块略显泛黄却显示着饱经岁月的沧桑的牌匾上面绘有三个古典大字永娲阁 第八章 争锋 ♂, 片刻后,正当众人憧憬之际,一阵嘎吱嘎吱的沉闷声响中,那永娲阁的大门终于是缓缓打开了 旋即,一些少女眼中的贪婪越来越剧烈,就在即将准备拼命冲入之刻,两道曼妙曲线的身姿毫无预兆的诡异地浮现在众人眼前,这两道身影一红一橙,乍一看去,不过二十七八左右,可两人的眼眸之中仿若看透苍生一般,古井无波,不带丝毫情绪。 这般突然的状况令得那些蠢蠢欲动的少女顿时停顿了下来,因为她们都清楚,面前的两位女子拥有者何等地位,倘若继而再有一丝不敬,前者恐怕瞬间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参加六巫祝七巫祝众人皆是双膝跪地,恭声喊道。 没错,面前的这两位女子也是巫祝,虽然排在之末,但她们二人职责重大,就连族长与大巫祝也要给她们三分薄面,并给予她们一个权力,凡是对永娲阁觊觎或着图谋不轨之人不必回禀,就此诛灭 这也就是为何这些少女看到这两位女子瞬间会变得如此乖顺下来,毕竟,在常人眼中,法宝再好也不如小命好,二者之利取其重 见状,那两位巫祝略微沉寂了一会儿,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旋即那位身着橙衣的六巫祝不由得厉声喝道:尔等来此皆是羽魁脱颖而出之人,但在此处任凭你何等惊才绝艳也只得乖乖听从我二人安排,下面我来告知各位进阁规矩,第一,每人只得取走一件法宝,不可多取;第二,两个时辰之内必须出来,不可眷留;第三,天下利器有德者主之,你取不走,那是你的命与人无尤,一切随缘,不可强求第四,我二人会在阁外监视你等,倘心生歹念中途有何违规之举,取消此人资格并将诛之 是 众多少女大声应道,原先那些还有着一些歪心思的少女此刻也不禁黯然了,这二位巫祝的职责挥的可真是淋漓尽致,一丝不苟,这等防护之下,除非有着通天彻地之能,不然也只能望而却步了 好希望你等不要阳奉阴违,也在此祝愿你们寻获法宝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位巫祝都是不约而同地退后了一步,让出那扇黑色的大门 瞧着二人肯,领头的一名少女此刻再也抑制不住,满脸兴奋地冲了进去,而有了这第一只带头羊,后方的几位少女顿时也闲不住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冲了上去 终归还是些孩子啊,这般的沉不住气一旁的七巫祝见此情景之后不禁摇了摇头对着六巫祝感慨道。 由她们去吧,能在冲动的岁月里做些冲动也是一种福气,不像我们,想冲动都冲动不了了苦笑一声,六巫祝那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是泛起一丝波澜。 姐姐你说我们会拿到什么法宝要是我能拿到大巫祝姨娘给你的青冥那就好了,有这等法宝傍身,我看下次幽云她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和我争斗呵呵 轻凝呀你何必整日与幽云吵吵闹闹的,你跟她有那么大的仇吗 肯定是上辈子有仇喽她娘是三巫祝,我娘是二巫祝,所以她每次都与我作对啊,一想到上次羽魁中没有把她打成重伤我就生气,哼 唉,你这个小人精啊我可是怕了你了 嘻嘻 小径之上,两位少女彼此嘻笑不停,为这片落寞的翠林中增添了几分欢声笑语,而这二人自然便是夜羽与轻凝。 当日的那场比试,虽然夜羽技高一筹侥幸赢得,但付出的代价几乎让得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法力耗尽再加上多处受伤,若非这两日大巫祝与二巫祝以真气为她疗伤,恐怕她也不会这么快就能下床行走 而今日的轻凝,身着一袭天蓝色长袖衣裳,整个装束淡雅俏丽而楚楚动人,她那花瓣般娇嫩水艳的面容和一双明眸秋水般的澄澈,实在让人不禁心生怜爱,纵观今日倒是夜羽有些太过素颜,一身简约蓝衣,三千青丝系上一根带随风飘扬,并未着重打扮,但奈何气质出尘逸仙,纵然薄施粉黛依旧嫣然无方 转过小道,二人不禁眉间忽然一挑,在两人不远处,同样有着两位少女注视着她们,那右边女子一身青丝罗群,透着丝丝冷傲气质,左边女子一袭紫黑华裳,脸颊略显清瘦,美目却偶闪寒光,赫然便是飘絮与幽云 八目相对,鸦雀无声,氛围刹那间就达到了顶点,轻凝与幽云眼中火花不断,彼此都是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则夜羽与飘絮俏脸上一直噙着一抹柔和的微笑,修长睫毛轻轻眨动,却是闭口不言。 喂喂喂你们四个还不抓紧时间,互相看什么看啊对方脸上挂着法宝不成时辰一到,莫怪本巫祝依法办事啊前方的七巫祝望着她们一会儿后有些不明所以,便走了过来喝声斥道。 是是 四女苦笑一声,皆是连忙点头应道,在这两位巫祝面前她们的身份与常人无异,所以不指望对方会给自己开小灶,当下四人依次按顺序乖乖进入了永娲阁 宝阁之中珠光宝气法宝琳琅满目,五彩霞光映入眼帘令人好生目不暇接,此处天地灵气亦十分浓郁,三人只觉呼吸顿时加促,五脏六腑顿时舒畅不说,体内血液也是犹如汪洋大海不断翻涌 在一只脚踏入宝阁的一瞬,夜羽却忽然神色一变,倒吸一口凉气,她不知何故,一股熟悉却又恶心的感觉竟是泛起,直冲五脏,这等感觉她从未有过,当下不知所措,脑海之中只是不断传来离开二字的念头,但却觉得身体似乎不受控制,内外挣扎,好生不爽 见状,身旁的轻凝迟疑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啊 没事轻凝你们先走,我我这两日未曾睡好身子有些麻木起来,就让我在此处歇息一会儿便好,不要耽误你的时间,快些寻找法宝去吧夜羽叹了口气,为了掩人耳目强忍疼痛苦笑道。 闻言,轻凝也并未愚钝之人,旁人或许不知,但她却是深知夜羽最喜赖床,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很难起来,要说她有些不眠当真是笑话了,于是有些正色说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些不适要不我 下一刻,夜羽挥了挥手,打断了她有些焦急道:不用我没事你快些离开吧 那好吧,姐姐你自己小心身子啊望着夜羽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轻凝略微沉默,方才再次迟疑说道。 嗯我会的急忙地点了点头,夜羽此时金星乱闪,呼吸紊乱,若非她强制硬撑,只怕下一秒便会晕过去。 一旁的飘絮与幽云此刻不禁一头雾水,但她们也看出前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但也只是多看两眼,并未向轻凝那般嘘寒问暖,或许在她们眼里,找到法宝才是至关重要的吧 目送着三人的离去,夜羽全身剧烈颤抖起来,这时她全身经脉痉挛抽搐,痛苦不堪,奈何她用尽法力来护住全身却也无济于事,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法力在与那股奇异的感觉面前犹如泥牛入海,越陷越深 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为何会这般痛苦啊她再也忍受不住,然而转身欲走之际,一阵稚嫩却又奇异的娃娃嗓音不断传入耳边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缘来亦缘去,一切皆是缘 说来也怪,那阵阵娃音过了片刻,夜羽只觉体内痛苦似乎轻了许多,原先一片混乱的脑海再度变得清晰起来,刚才苍白的面容再度变得红粉扑扑,似乎她从未感受其痛苦,似乎她从未来过这里,难道,刚才只是一个噩梦 万物皆空,贪恋红尘,徒增痛苦,可曾梦醒 夜羽突然呆住了,整个人就这么呆住了,原来这不是梦,听着这奇异的声音她竟感觉内心犹如撕裂一般的疼痛,泪水下意识地从她眼角缓缓滑落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这么折磨我我可曾与你深仇大恨娇斥一声,夜羽右手一招青冥竟是破空而出,一团清冷的光芒顿时护住她的全身,周边还散着浓浓的肃杀之意 有如是因亦有如是果,你既有此孽报乃早种之因缘,方得今日之果 你到底是谁有本事就出来相见藏头藏尾,岂是君子所为夜羽的心中有些惊惧,她能够感觉到这声音能够无视青冥的剑气而传入自己耳中定是法力高强之辈,或他心念一动,自己便死无翻身 因果孽报,欲知何故,阁尽相见,言尽于此 第九章 盟誓 ♂, 阁尽相见何谓阁底之尽这永娲阁浩瀚无穷,哪有什么尽,哪有什么头夜羽撇了撇嘴,正要爬起,忽然间全身剧痛,眼冒金星,然而即将再度摔倒之时,那奇异的娃娃嗓音再度响起 以己为南,往北行走八百步,一门之外,回眸足矣 混蛋你以为你算哪颗葱啊我凭什么听你的夜羽听在耳中涨红了脸,哼了一声怒道。 你若不听我行事,这永娲阁的法宝你也妄想染指分毫。闻言,那娃娃音倒是略感讶异,旋即一笑道。 岂有此理,我偏偏不信,这诺大的永娲阁竟是你在当家做主不成倒吸一口凉气,夜羽眼眶之中已然泛红,身子微微颤抖急喝道。 也罢信与不信,一试便知。 夜羽走了几步,忽地见到一座青瓷玉盘之上,静静地漂浮着一串铃铛,看其周遭灵力充斥浓郁,不想而知此物定是灵力非凡 于是她低下身,手掌渐渐探出往那铃铛抓去,然而此物犹如瞬间烟消云散一般,刹那间早已鸿冥飞飞,不知所踪,夜羽见之却不死心,大快几步,向其他法宝面前走去,然而伴随着她的走动,那些法宝似乎也是愈渐愈远,那般模样,似乎显得格外疏远。 见状,此刻的夜羽竟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只觉内心深处忽地冒起一股狂怒之火,脸色涨红歇斯底里地斥道;你究竟要我怎样啊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可知道所定时辰之中我未能拿到法宝所作所为就要前功尽弃了啊 不想那奇异之声哼了一下,淡淡说道:与我何干众生虚幻,依我之言,定还你愿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有得选吗万事皆缘,欲不强求,所信所念不过随缘。 略微沉默之后,夜羽脸色缓缓平复下来口齿清晰一字一句道;好进不得,退亦难,既然回头已无路,我就索性如信你 孺子可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声音淡淡道。 夜羽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依照这声音渐渐徒步起来,然而这永娲阁却乎她的想象,此阁广漠大海,犹如一个幽深隧道,愈走愈暗,若非有着无数法宝灵光照射,她还真是难以行走。 旋即,也不知走了多久,夜羽她只觉此路曲折蜿蜒走下去竟是战战兢兢,心悬脖处,好在这一路倒也太平,并未有过什么意外,终于当她走到八百步整时,一扇坚硬至极的石门竟是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永娲阁怎么会有这等地方,喂我已经到了这里,然后呢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夜羽小脸再次阴沉,有些恨恨道。 废话自然是打开这道石门,不然我要你来此又用何用快点这声音之中夹杂着一丝兴奋急促之色,由此可见这声音的主人定是被这道石门困住不知多少年间,难怪言语之间何以如此急不可待。 闻言,夜羽不禁翻了翻白眼,心中不屑道;你这么有用不还是被困在这里需要我来搭救吗态度竟还如此恶劣,若非为了法宝我怎会如此委屈求全 于是,她硬着头皮素手清扬,背上青冥顿时划破虚空,刹那间变作一道光芒以雷霆之势向那石门刺去,然而一道闷声想起,夜羽便是错愕见到青冥弹飞而出数百丈方才徐徐飞来,周身剑气已然暗淡许多。 这石门好生古怪竟连青冥都是不惧,我又有如何本事救你见状,夜羽怔了怔,忙了半天,终究一无所获,旋即苦恼说道。 你这人有病不成谁让你自作聪明大动干戈了啊你没看到这石门上面有道令符吗需得用你之血取下即可痴线那声音似乎再也忍不住,一声声阴沉地咆哮之声响彻开来 哼倘若你再如此言行无忌,我立即扭头就走,我云牙夜羽好歹也是二小姐,纵然无法在此拿到法宝但凭我娘亲大巫祝的身份何愁没有,届时一拍两散,我倒无妨,可怜你只怕又得在此过上暗无天日的日子了夜羽如今可谓是暴怒到了极点,好说她也从小备受宠爱至今,就连她娘亲也没如此辱骂她,顿时那隐藏在深处的小姐脾气涌现上来。 你敢威胁我那声音有着淡淡森寒之意显露出来。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可别忘,有求之人,可是你啊美眸微微闪烁,夜羽轻笑一声,却极为坚定道。 啊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千年漫漫无期,永不相见之时,连你这么个小东西也敢对我放肆,可知风舞陷仙那贱人都得对我毕恭毕敬何时轮到你们云牙附族了随着这声音的苦笑起来,夜羽眉梢微微一皱,她感受到前者每个字每句话都充斥着极端充沛的灵力,面对那无穷无尽的灵力纵然娘亲与族长在此都未必是其对手。 你究竟是谁竟敢如此诋毁我羽蛇族夜羽大怒,常人有可能会不记得风舞绮仙是谁可她却不敢相忘,因为这声音中提到的这个人乃是羽蛇族第一任族长,上古羽蛇神的大女儿说起来可是她的祖宗了如果连风舞陷仙在他面前也只能算作小小东西,那这个人究竟强悍如此 想知道就放我出来,你来此永娲阁为的不就是获得法宝吗我答应你若我可以重见天日我我甘心情愿成为你的宝物伴你一生那声音似乎踌躇良久,只觉万般纠结过后方才咬牙喊道。 夜羽怔了怔,眸子一转,迟疑道:真的可是我怎知你话是真是假,若我放你出来,你罔顾承诺一走了之届时我为你做嫁衣,岂不很亏 岂有此理我向来一诺千金怎会做此等龌龊之事,若你不信我可起誓,你听了 旋即那声音气急败坏地怒道:我一页书今日指天盟誓,如你救我重见天日我定认你为主此生万缘放下心无一物,是有违背,天雷地火地灭天诛死无翻身日,魂魄入九幽可以了吧 嗯嗯原来你叫一页书啊好吧,我就信你了夜羽笑了两声,直起身子,左手在右手指上轻轻划过,一滴殷红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随后她屈指一弹那滴血液竟是破空而去正着那石门上的一道篆符 然而,就在她等待了漫长的一刻后以为徒劳无功之际,一阵刺耳又沉重的闷声霍然响彻在整个永娲阁 轰隆隆轰隆隆 几条珠光闪烁的小道之中,此时有着数位少女正在精挑细选地一一掠过那些法宝,寻觅着属于自己心中所喜,也就在此时,那阵阵巨响伴随着石门的破裂,不断在她们耳边响起引得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何以这永娲阁会有如斯动静 是啊莫不是我们当中有人妄想拿走月品灵宝不成 怎会呢以我们现在的法力能够获得星品地宝就已不错,谁人会有这等本事 那就奇怪了 阁楼外,六巫祝与七巫祝此刻坐于门外正在细细品茗赏花之际,那阵阵异响令得她二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霍然从椅子上腾身而起,两人四目寻视,周身法力外放,惹得衣裳无风自动呼呼作响 姐你可曾听到阁中似有异声七巫祝目放寒光,经过良久方才小心翼翼道。 不错其声之中夹杂着一缕灵力波动,大概是那些小妮子中有着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触碰到哪件灵宝了,待我用象光镜来查看一番说着,她右手一扬,一团青芒自她手中飞舞而出,同时口中低低诵念了几句咒文,原先的那团光芒似觉感应,逐渐形成一面镜子,呈现出阁内众少女的所做景象。 二四六八九奇怪怎么少了一人,今日方才进去之人不是有十位吗还有一个在哪里在经过一个个人数筛选之后,六巫祝惊愕地现少了一人,于此她也现那其他九位少女身边似乎并没有先前那股灵宝波动。 不见踪迹的是夜羽,难不成这声响与她有关七巫祝脸色煞黑,眼珠一转,忽地失声道。 我这象光镜乃月品灵宝,凡是品质与其相似或不足之物,都可借此通过法宝来网罗任何人的身影,却唯独不见她一人,除非她误打误撞进入了天涯海阁范畴之列,不然绝迹无可逃脱,但无论如何我敢肯定她还在阁中六巫祝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脸色异常道。 咕噜 短短的几句话却似惊雷一般轰炸得七巫祝有些呆滞下来,良久她喉咙艰难地哽咽道:姐这不可能啊天涯海阁那可是哎呀那夜羽不过十六岁,怎可能进得去啊 那孩子一出生就是机缘,更何况茫茫天意岂能如此你我还是在此静观其变,待所定时辰一到她定会出来,你我不妨到时再详细所问于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六巫祝此时却显得格外风轻云淡。 唯有如此了。 暗道之中,只见原先那坚硬无比固若金汤的石壁此刻竟是犹如薄纸一般脆弱猛然坍塌而下,然而在经过大片的尘土飞扬之后,一道雪白闪亮的光团刹那间将整个暗道恍如白昼一般,一道虚幻迷雾的身影也伴随着爽朗的笑声自石门背后飘然而出 有墨不见书,书生不见墨,论其书何墨唯我一页书 这两天有点忙,忘记了,现在补上,希望能够继续支持,谢谢。 第十章 冲突 ♂, 屏住呼吸,愕然抬望,夜羽心中激起千层卷浪,也就是这一错神之间,她的目光之中呈现出一道白衣无暇的身影,只是 那身影约莫四尺大小,仔细看去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不过顶作丫鬟短鬅,一袭道服显现骨清神爽,袖脚无风而飘逸,稚脸精巧带不羁,一眼好生令人心生疼爱 夜羽美眸盯着前者,俏脸上满是震撼,她没想到这声音听着虽似孩音但不想本尊竟然也是如此,当下有些怀疑道:你你不会是一页书吧 自然是我一页书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可你怎么会这么小啊你不是活了千年吗难不成越活越回去了闻言,夜羽苦笑一声吃惊道。 休得胡言乱语吾可是仙族,原本就是如斯面貌一页书呆了一下,但对着面前这个刚刚让他获得新生的主人不好大怒,于是脸色铁青咬牙恨道。 见状,夜羽撇了撇嘴,苦笑道:你是仙族又如何再厉害不也是被这石门困了千年吗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怒火冲天了,昔年我全心全意辅助风舞陷仙那丫头,结果她行将就木之时因贪图永娲阁内法宝的灵气让我陪她一同在此闭关修炼,谁知她中途竟会寿终长眠,可怜我孤单一人在此被困千年拳头紧握,一页书的双眸闪过些许寒芒。周边的灵力波动也似乎有些隐约颤抖起来,无怪他会如此,千年暗无天日,那种滋味儿换做何人想来也不会好受。 闻言,夜羽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前者她却是有些同情了,然而她却疑问道:可你有如此浩瀚修为,为何不能出去呢难道就因为是门外的那道符咒 不错那石门虽是精钢所铸却也奈何不得我,但那符咒却是我女娲大神所下,若无后裔血脉,断断无法伤及丝毫。言语之中,一页书颇感无奈,但似乎又隐藏了些许。 那就有些奇怪了,我们羽蛇族本就是女娲娘娘的后代,按理说我们任何一个族人都是有其血脉,你当初大可以随便找一个人来为你解封,为何如今偏偏是我呢夜羽怔了一下,她寻思许久,当下摇了摇头道。 真是天真你以为这符咒是随随便便的一丝女娲血脉便可解开吗需得那血脉纯净直系后代方才可以,只是当初我等待良久,除了陷仙那丫头却无一人有此血脉,就连你们云牙氏族族长腾蛇的二女儿居然都无可,否则我也不必困守千年,于是但凡有外人来此阁内,我都会一一检查其血脉,就这样整整一千年我才找到了你,只是我不明白,你身为云牙旁族后人,体内怎会有如此纯固浓厚的血脉,莫非现今的羽蛇族已是云牙氏族当家不成一页书仔细地打量着前者,终于忍不住道。 夜羽脸上一红,有些迟疑道:现在的族长依旧是风舞氏一族,但要问我体内血脉为何如此,我也说不上来。 也罢,茫茫天意岂是我等能堪透,不然我当年也不会来此,眼下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们就早些出去吧,这个鬼地方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呆了,徒惹我伤悲。一页书看了她一眼,神情渐渐平和,嘴角破天荒地露出第一次笑容。 稚童嫩容,千载空悠,前尘荒芜,旧日不再,一曲离别,静候君音 话罢,一页书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去,行事当真决绝,一旁的夜羽此时也是加快脚步紧随其后,一路上两人齐步而去,夜羽似是有着无数疑惑不断向前者问道,令得前者好生反感,结果两人一跑一追,渐行渐远。 喂你是法宝化身成人,你一般都是吃何物来充饥呢夜羽追了一路,终于,问出算是一个最为有营养的问题。 你都说我是法宝了,我修炼千年,早已不需要你们人间的五谷杂粮,每日只需天地灵气即可。一页书翻了翻白眼,摇头叹道。 闻言,夜羽呆滞片刻,旋即在他身边走了几圈仔细打量,突然愕然道:怪不得你是个孩子,既然你都修炼成人了,就该吃些我们人间的食物,不然瞧你现在浑身上下瘦地跟猴子一样,丑死了 什什么你说我是孩子岂有此理,你可知晓我的年龄可与你祖先相等啊,你不喊我一声老爷爷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说我丑,哥哥我这张脸从出生就没老过,人人都说我有防腐剂的面容,不老童颜啊一页书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双手叉腰,怒目睁圆道。 见状,夜羽噗嗤一笑,她可丝毫不觉前者有何生气的地方,反而只觉此刻他的神情煞是可爱,轻笑道;一会儿说老爷爷,一会儿说哥哥,你不过到我腰间而已,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恩人 那你也比我小一页书哼了一声,没好气道。 算了,懒得与你浪费唇舌了,我们出去吧。夜羽眉梢微挑尴尬一笑,两人便是再度离去。 如此片刻后,二人便是隐约瞧见前方有些少女的身影,瞧着她们的神情便知她们依旧还沉浸在面前无数法宝的诱惑,这也怪不得她们,到底还是些未经人事的少女,更何况永娲阁常年属于禁地,想一窥究竟更是不可能,今日难得见到如此数量之多的法宝,还不让她们挑花了眼吗 前面人多眼杂,我不方便以人形见她们,以免引得麻烦,就以原形陪你出去吧。一页书苦笑一声,显得颇为无奈,话罢便是光芒涌动,身形渐渐化作一张犹如白玉雕琢而成的薄纸,其上竟有寒光闪现,一眼看去,糊涂之人说不定还真当成白玉呢。 哇塞这纸触手生温,滑不溜丢,感觉就像玉石一般。见状,夜羽忍不住探出双手抚摸了一下纸面惊叹道。 然而,作为一页书本尊此刻忽地大叫一声嗔怪道;喂你别乱摸,那是我的臀部,还不快走。 夜羽尴尬一笑,小脸顿时涨红起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好生片刻后才平复情绪,旋即将一页书放在香肩,望着前方小道径直走去。 穿过两条小道,就在夜羽即将转过第三条小道时,美眸忽然一顿,只见不远处轻凝俏脸生红,额尖大汗淋漓,瞧她这般作为,似乎正在拼了命地攻击眼前那道法宝的屏障,但似乎又有所不及,夜羽见之苦笑着摇了摇头,正当她亦准备上前助前者一臂之力时,两道突兀的曼妙香影便是涌现在她视线中,赫然便是飘絮与幽云。 轻凝啊,你没听六巫祝方才所言吗天下利器有德者主之,你拿不走那是你的命,何苦强求呢梨涡浅笑,飘絮轻捋了捋眼前的一缕青丝似是幸灾乐祸地说道。 就是,轻凝你也未必太贪心了,以你的法力拿到辰品凡宝已是不错,竟然还妄想与飘絮姐一样拿到星品地宝未免有些太痴心妄想了吧一旁的幽云平时就与轻凝争吵不休,眼下如此良机她又怎会放过,当下也是附和道。 闻言,轻凝原本就剩下一丝的执念此刻也遭受到无情的打击,眼下强忍泪水怒道:你们既然已经拿到法宝为何还不出去何苦在此与我诸多纠缠呢 时辰还早嘛,有这等精彩好戏为何不看呢轻凝啊,我劝你还是尽早拿件辰品凡宝就行了,万一时辰一到你两边可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幽云不断嘲笑着她,就是希望轻凝能够放弃星品地宝,继而接受辰品凡宝,目的很简单,因为她自己也就拿了一件辰品凡宝其中她也曾尝试却也徒劳无功,心胸善妒的她自然不会接受她的对手能够越她了。 说够了没幽云你快给我走,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轻凝紧咬银牙怒道。 哦对我不客气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我个不客气,你如今法力消耗大半怎会是我的对手呢不过也好,我正可以报当日羽魁之辱幽云撇了撇嘴,美眸之间尽是不屑与鄙夷,周身波动随即清扬而起。 然而,就在幽云话音刚刚落下,却是面色陡然一白,她骤然察觉到一股较之自己强悍数倍的力量忽地向自己暴涌而来,这股力量几乎是在短短瞬息间,将她的法力给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连同她的双腿也是缓缓地弯曲而下,嘎吱嘎吱的骨声清脆地响彻而起。 是谁啊竟敢偷袭我幽云面色涨红,歇斯里地地骂道。 也就在她说话的功夫,那力量再度增强几分,于是她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砰砰一声,双膝跪倒在地。 何人胆敢在我面前放肆见状,飘絮不由得微怒,好歹她也是堂堂羽蛇族的大小姐,竟敢有人不顾她的面子骤然出手对付她的人,这叫她情何以堪 阿姐,幽云罔顾阁内所规,骤然动挑战,我不过给她个教训,你何须如此气急败坏呢伴随着一道清脆地笑声,飘絮三人旋即望见一袭青影缓缓而来,赫然便是夜羽。 好你个云牙夜羽,我与你无冤无仇竟敢对我下手,那就休怪我不顾同族之情了幽云见到前者顿时怒火中烧,咻的一下腾身而起,掌间紫光闪烁,有着大量灵力喷涌而出,此物正是她方才不久所获,辰品凡宝追云绸 第十一章 初效 ♂, 追云绸采取流云丝炼制而成,华贵非常,挥舞之际身轻气洁恍若游龙,此绸可代御物飞行,如步青云。 我刚刚获得这件法宝,就拿你来练练手吧幽云冷笑一声,目光微缩,口念灵诀,手中追云绸霎然破空而去 说来,这幽云作为风舞氏小辈之中的佼佼者当真不是瞎盖,只见她驱物之际,潇洒自如,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条轻如丝软如棉的绸缎在她手中竟是显得那么妙用无穷。 骤然袭来,夜羽也不过一滞,随即醒悟,脚尖轻点地面顿时弹身而起,追云绸当场便是击了个空,然而这也让幽云不禁怔了一下,当下紧念灵诀,追云绸紫光大盛,狭隘小道之中已是一条又一条的绸缎穿来覆去,不待片刻便已让得夜羽头昏眼花,自顾不暇。 论说修为幽云是万万不敌夜羽的,否则她早已是此届羽魁,然而如今却是凭借一件法宝便能够将前者困于四面楚歌之下,可见有无法宝是何重要 姐姐小心啊一旁的轻凝此刻也停了下来,心惊胆颤地看着二人斗气,但此番局面她却无力插手,先不说自己法力耗尽大半,就算完好她亦不是对手。 而另一边的飘絮此刻脸色大好,她本就对于夜羽抢去羽魁之事余怒未消,眼下难得她陷入困斗,她更是乐此不疲,轻声笑道:幽云啊,难得夜羽肯跟你切磋一二,你可得用尽全力啊 阿姐放心,妹妹会好好讨教眼珠一转,幽云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故作诚恳地说道,紧接着,那追云绸更不迟疑迎风而涨,如电飞驰再次冲向夜羽 幽云这丫头手段还真是不错啊,这追云绸在她手中堪比一般的星品地宝啊。夜羽嘀咕了一声,险些被一条绸缎绕住,身形一闪,退后几步,此刻她已经来不及去想其他,还是专心对付眼前要紧 身前方,幽云俏脸肃然,灵诀紧握如山,不一会,又是十余根绸缎突然从她身前迎风涌来,惹得周遭呼呼作响,看那般情景就像是十余条大蛇准备择人而噬一同,就当夜羽躲闪不及时,先前一直沉寂的一页书忽地苏醒过来一般,小嘴中满是不干念叨:真没想到有一天这等不堪入目的法宝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了许久不动筋骨还真当你爷爷我死了不成 就在其话音刚刚落下,一股仿若亘古蛮荒一般的恐怖灵力骤然自夜羽为中心猛然扩散开来,刹那间那些漫天绸缎不知受到何种摧残,竟是条条断裂化丝,登时半空中有着无数云线徐徐飘落继而化为云烟 见状,在场的三个人突然都同时怔住,不过一息之间,原本还被追云绸围得水泄不通的前者瞬间竟是将那些绸缎视若无堵碾至粉碎怎会如此 也就在这时,一道若隐若现的紫光忽地闪了过来,幽云定睛一看,可不正是自己法宝追云绸吗只是原先还灵光闪烁的它此时不知何故,全身暗淡极其,若非有着淡淡灵光涌动,任何人看都当一条普通绸缎无疑。 怎么回事你究竟对我的追云绸做了什么幽云一手接下此物,然而下一刻她只清晰察觉追云绸在她手中愈不安,一股莫名的恐惧直冲脑海,当下真是又怒又惧地说道。 闻言,夜羽低头望了一眼肩上的白纸继而淡然一笑,转头道: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大概是你的法宝太过不堪了吧不过既然都说切磋一二,那眼下便是我礼尚往来了吧 话罢,夜羽冷笑一声,玉手素扬肩上白纸徐徐升起,然后脱离她处,迎风暴涨,空间顿时一阵扭曲,不过刹那,竟已化作一条巨大无比的白色大蛇骤然呈现在众人眼中,口吐蛇信,煞是凶狠 然而,不止幽云三人,就连夜羽也是被其惊呆一滞,她何曾见过如此凶物,更难料想那人畜无害的一页书瞬间会变成如斯悍兽,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嘶嘶嘶嘶 那白蛇出一阵又一阵的嘶鸣,巨大的尾巴慵懒地在地面扫荡,一双菱形双瞳阴冷地扫视着幽云与飘絮二人,她们的目光稍稍与那蛇瞳交汇,便觉仿若从内心深处一般潜藏的压力喷涌上来,好生不爽。 嗡嗡嗡嗡 与此同时,无数悲鸣之声顿时从一个个光幕之内成片响起,那白蛇所释放而出的恐怖威压令得阁内几近大半法宝灵光萎靡,一些普通的辰品凡宝更是因此一蹶不振,暂失灵力 怎么会这样她的法宝居然已能达至化形,那岂不是月品灵宝吗飘絮此刻犹如鱼刺哽喉,无可吞咽,就连她怀中所谓的那件星品地宝也是不可避免,全身灵光化自球团紧紧将其包裹其中,然而却也是阵阵悲鸣,作为最接近那白色大蛇的法宝之一它的状态已是不错的了,一旁幽云的追云绸早已化作死灰一般,全身望去,哪还有半点灵力可寻 为何我贵为嫡女,却奈何事事都不如她 为何我贵为嫡女,却要为他人做衣陪嫁 为何我贵为嫡女,却不敌出生苦果自尝 老天爷我该说你究竟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见此情景,飘絮内心更是复杂的一不可收拾,千言难语唯有咽于肚下,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夜羽一眼,旋即满是不甘道:幽云我们走 闻言,幽云立即应了一声,面对如此可怕的凶兽,她多待一秒都只觉折寿不已,当下便是迫不及待地跟随前者慌乱离去。 目望二人离去,那白色大蛇不屑地吐了吐舌头,蛇瞳之中满是不屑,恶狠狠地说道:再不走,爷爷我一尾巴抡死你们,哼 话罢,只见它灵光涌动,顿时变回白纸徐徐飞向夜羽香肩之处,后者内心满是余悸地苦笑道:真没想到,这孩子人模人样一眨眼竟是变得如此面目扭曲,真是 姐姐,方才多谢你了,若无你,恐怕幽云与阿姐断然不会轻易罢休与我。轻凝泪如梨花,忍不住扑到夜羽的怀里,在她肩头之处大声哭泣道。 也就在这时,她肩上原先的一页书骤然飞去,轻声呢喃道:这年头,找个栖身之所都不容易啊好歹我一把年纪,唉 见之,夜羽白了一页书一眼,旋即目光望向肩上轻凝,不知她突然何故,身子似在这一瞬全然僵硬,就连原先的双手都是尴尬地垂在腰间不知意欲何为一张俏脸此刻竟是火热热的红成熟透的苹果一般,声声抽泣不绝于耳,但却更令她站立不安 片刻后,轻凝终是止住泪花,抬头愧疚道:对不起,姐姐,害得你衣裳都湿了。 无妨,早晚也是要洗的嘛。尴尬地笑了一声,夜羽几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慌乱言语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刚才不是要打破那法宝光幕吗我我我帮你吧。 闻言,轻凝摇了摇头,这怎么好意思,我三番两次麻烦姐姐,心里已是过意不去,怎可再 多大点事儿夜羽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当下便是几步来到那法宝面前,仔细望去,原是一支白光流动玲珑小巧的鬼骨笔 鬼骨笔星品地宝,采兽骨炼化而成色泽红润如火,笔身尖如浮云,乃有鬼神莫测之能,伤人杀人不过刹那花火生死寂灭,又因精骨之效,被昔年世人所誉美妖邪乱舞,妙鬼方定 不过任何此笔有何等奇用,现如今它亦不过与周边法宝一同皆是灵光暗淡,泛泛无比,更何况,夜羽身上留有一页书之气息,每当她靠近一步,那鬼骨笔便是萎靡一分 所以,结果自然毋须去想,如今的鬼方笔便已乖乖地握在轻凝手中,只是它那天真的主人以为它的晃动乃是喜悦,殊不知那是致命的恐惧罢了。 事了,就当二人各怀悦色踏出永娲阁的一刹那,那远处的六巫祝与七巫祝猛然睁开双眸,平复法力一同起身,不过一瞬,几乎便是来到二人面前,度之快,可真叫人目瞪膛舌 恭喜你们两个了,不过云牙夜羽你得暂且留下,事急从权,休怪我等老七,你检查云牙轻凝,这妮子交给我了 话罢,六巫祝与那七巫祝使了个眼色,后者似乎心领神会,一把抓起轻凝脚尖点地腾身跃开,而那六巫祝眼露精光手掌轻轻一挥,一道极为强悍的光墙顿时将那夜羽笼罩其中 前者施术犹如流水行云快如奔雷,夜羽不及躲闪,只是一个恍惚便已知晓被其禁锢,当下不禁疑惑喃喃道:有必要如此厚道我吗竟然出动结界 她们二人在此奉守永娲阁多年,方才定是探悉到我的灵力波动这才对你特别优待,但无论如何万万不可透露我一星半点,不然对你全害无利就在夜羽念叨之际,一页书那娃娃音毫无边际地忽地传入前者耳中。 第十二章 怀疑 ♂, 闻言,夜羽柳眉凝皱,一声冷哼念叨:真是麻烦 不料话音刚落,她身前光幕顿时出现一片云气,一道纤弱身影恍若闪电突兀地便是在前者目光中凝聚而起,赫然便是六巫祝 姑姑你这是何意我既未触犯阁规又无过错,怎能将我拘禁于此呢虽说已是克制了些许,但夜羽依旧没好气地微怒道。 你毋须如此心急,我之所以如此不过有些谜团要你解惑罢了,你只需如实回答,我定不会为难于你。六巫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 半信半疑地看了前者半晌,夜羽终是说道:姑姑那你就快些问吧 好,方才你进去两个时辰可曾遇到怪异之事六巫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是问向关键所在。 怪异之事永娲阁可是两位姑姑管辖之地有无怪异姑姑何故来询问于我呢夜羽脸色一沉,冷然笑道。 闻言,六巫祝俏脸上怒色一闪,却又不好作,冷冰冰地道:兵者不祥之器,非汝等之器也,纵然万千风面一瞬将倾,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足矣。 姑姑所言之意是在怀疑我阳奉阴违私藏法宝了夜羽轻笑一声,但实则察觉肩上的一页书那潜藏隐晦的雄浑灵力却是悄然的运转了起来 我亦并非如此,但你须知永娲阁乃我族禁地,千年累计的底蕴尽皆于此,若有半点差池不仅族长与大巫祝那边我无法交代,他朝黄泉奈何也无颜面愧对先祖,故此暂且就委屈你了,待我搜身于你,孰真孰假不过立见话音稍落,六巫祝便是右手扬挥,忽的一道金光竟徐徐弥漫而开,这道金光仿若薄纱一般,笼罩在了夜羽的身躯之上。 随着这看似轻柔一般的光芒附身,夜羽俏脸陡然一白,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如同被泰山所压一般,动弹不得,纵然试图略动却也徒劳无功 挣扎无果,夜羽面色不禁有些涨红,若起修炼法力她一个初窥门径的小妮子又怎可能与巫祝抗衡,如若她真能破茧束缚那才是惊异之举 然而,不过良久那道金光却是缓缓退去,六巫祝与此同时脸色变得有些复杂,喃喃道:怎么可能居然没有这是何故 见状,夜羽倒是放松了下来,六巫祝这般疑惑看来一页书的存在并未被她察觉,旋即冷怒道:姑姑,到此为止了吧 这绝无可能夜羽将你此次进入永娲阁内拿到的法宝交出来予我看看,过后你方可离去六巫祝略微迟疑了一下,但却不想因此放过任何痕迹便是再度言道。 闻言,夜羽当下显得较为尴尬,虽云她不知一页书用何方法逃过搜寻,但若将它摊显出来,保不齐六巫祝勘破端倪这可如何是好然而就在她稍稍踌躇之际,一页书却是自行从她肩边飞越而出,如此静静漂浮在二人眼前。 竟然只是月品灵宝不是打量片刻,六巫祝目光一闪,略微的有些恍然,旋即过了许久她才无奈道:罢了罢了你竟然能拿到月品灵宝,这机缘二字实属玄妙,你走吧今日之事莫要泄露出去,否则后果自己知道 夜羽自当口守如瓶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然而也就在其音刚落之际,六巫祝所设下的结界刹那间轰然破碎,化为虚无 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殊不知方才不过片刻之间,她的冷汗已是屡次打湿了整片后背,当下目光向四周寻望一番不见轻凝身影,想来也是,永娲阁并非能够久留之地应是已然回去了,故此便是不再迟疑一手抓住一页书便是弹身而起,几个起落,早已消失不见 姐姐,当真没有查到什么吗 查到查不到又有何用,那天涯海阁里的东西个个都已成精,若是碰到有缘人自然说什么也不愿待在这里,也罢一切随缘去吧 清岚岛上树林幽暗宁静,虽是小路却是格外悠闲盎然,夜羽此时并没有急着回去,只是在这林中静静地走着,方才六巫祝的一句月品灵宝顿时让她起了疑惑,脑海中竟是想起了她娘亲大巫祝的的话。 何为法宝法者,气也宝者,精也 自古以来法宝便分为四个界别乃:日品元宝月品灵宝星品地宝辰品凡宝,每一个界别相当于法宝有无进修之格 先辰品凡宝:朗朗乾坤,日积月累,转瞬十年,足矣成法 继而星品地宝:沧海桑田,有容乃大,韶华百年,方可成气 之后月品灵宝:普天率土,止于至善,千古空鸣,终若成精 末终日品元宝:大千世界,上善若水,万载潜修,至尊无上 苦思良久,夜羽不禁喃喃道:辰品凡宝不过尚且初灵星品地宝则乃渐入佳境而月品灵宝可作千变万化达至化形之境,至于日品元宝更是万物之灵身具人像口吐人言有其慧果不在话下,可一页书显然便是日品元宝何故会是月品灵宝呢 当然是我隐藏了气息啊若然被那巫祝现我还有好果子吃吗笨蛋稚嫩的童音顿时从肩上传起,一页书飞向前方刹那间化作原先道童装扮出现在前者眼中 你真孩子真是井底之蛙,大千世界之中,法宝何止千万一滴水勘破法相一星火亦可燎原,我一页书最大的本事便是可以控制气息强弱刹那元宝刹那凡宝,万千诸象,如我心意一页书双手叉腰噘嘴瞪目,看似生气实则可爱至极。 是是是你真厉害,这么厉害你怎么不上天反而被个石壁困了千年,你这个顽皮孩童没大没小小的叫我孩子也不仔细臊了自己夜羽轻哼一声,脸颊之上哭笑不得,惹得一页书不知所以。 罢了,既然将你救出来,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过你以后在众人面前只许化形不可化身为人,不然引得举族轰动届时我想保你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至于明晚适逢族中夜宴我得先行祭祀之舞,你就乖乖待在我房中等我回来,我会给你带好吃的。夜羽一边轻笑说道,一边手还不由自主地伸向一页书脑门上的髻。 见状,一页书脚底一闪顿时退后几步怒道:好险我修行万年早已不需人间俗物,另外不要用长辈的口吻来跟我说话,当我是孩子啊 你本来就是啊走吧 月如银盘,漫天繁星,青葱玉林,深处之际花香扑鼻,游目四顾,只见繁花青草,十余丈外有间木屋伫立于此。 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羽魁你输了,就连今日永娲阁内也一并输给了夜羽,你说我生你养你又有何用此时,木屋之中渐渐传出一阵谩骂之声,听其音色,想来应是族长无疑。 屋内,飘絮此时跪在前者面前,满是泪如梨花地泣道:我又意欲如此呢只是女儿已经尽力了,谁能料到以她的修为竟是能拿到月品灵宝啊 见状,族长不禁心生疼爱顿时安慰着起来,不过却也自嘲的苦笑道:罢了罢了你且起来先,不论如何,她此次又胜你一筹,一切已成定局,再无悔改之意。 娘亲,是女儿无用,让您为我操心了。闻言,飘絮俏脸泛起一抹歉意与愧色,说什么也不愿起来了。 父母爱子,天经地义,何谈什么操心不操心呢不过今年月夕佳节过后,从此你就要离开清岚,飞入他家为人妇了,乳燕展翅,移巢作家,他日风雨依旧,再不是娘亲一人为你提心吊胆了。 娘,你这是何意为何我要离开清岚岛一阵莫名话语让得飘絮满头雾水,不禁令她惊愕的反问道。 自当年云牙夜羽出生竟惹异象,云牙氏多年来已是有些蠢蠢欲动,风舞族的兴衰成败已经无法像过去一样受我掌控,羽蛇族乱世怀璧,内忧外患只有和权倾一方兵强马壮的蛮煞族联姻才能保住我们风舞族的平安,才能维持我们羽蛇族的兴旺啊族长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 娘,可是按羽蛇族族规,凡是后代子息皆不能与外人恩爱成亲,更可况我是羽蛇族的尊女将来更是要接管羽蛇族,须得之前保持处子之身,如此一来,日后族位该托付何人才好啊闻言,飘絮一愣,略显羞红道。 这你大可放心,日后你与蛮煞至子成亲,将来便是蛮煞族的夫人,倘若你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你只需求他将女儿过继于我们羽蛇族,如此一来,这孩子不仅有我们风舞族的血脉更有蛮煞族的血脉,以我们两族之力往后便能更好的掌控羽蛇族,更何况世人本就重男轻女,要个女儿过继也由不得他不愿意族长淡淡的笑道,那双菱形眸子与此同时也是散着复杂的神情。 絮儿,这两日蛮煞至子被我盛情留了下来,明晚夜宴初次相见,你可得让他对你一见倾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方可助你往后坐稳蛮煞族夫人的位子啊 絮儿明白娘亲的良苦用心,无论用其何手段,也定叫那至子走不出我的美人关 第十三章 夜宴 ♂, 一夜过后,这一日羽蛇族早早地便开始在祭坛之处悬灯结彩,装点得花团锦簇,号炮连声鸣响,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终于,残阳如血百鸟归林,月上中天,皎洁温柔之际,一排排的花灯瞬间被点亮,像极了一颗颗明珠似得辉映了整片祭坛,漆黑如墨的云空此时已被打扮成了金碧辉煌的景象,好生灿烂不止。 酉时三刻,吉时已届,众族人皆已纷纷到场,二巫祝与三巫祝率先上台主持,不过半盏,族长大巫祝与飘絮一同缓缓莲步轻移而来,三人今日皆是一袭华衣美服,脸上略施粉黛,可谓靓丽非常 参加族长参加大巫祝台下,所有族人皆是被她们那种无形的高贵神象所顶礼折服,当下双膝跪拜恭声喝道。 见状,族长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但并未停留过多,旋即玉手素扬,平身吧 趁即今日,羽蛇族所属听敕,我族大尊女风舞飘絮将于下月月夕佳节与蛮刹至子订亲,此事事关我羽蛇与蛮刹两族大事,所有族人近日都得好好操办,不可怠慢于人话罢,族长双目从所有下方会者的脸上扫过一遍,虽其看似温和平静,但在场之人皆是心领神会,若有谁在此敢冒不韪那下场连想都不必再想了 至子到 与此同时,一个浑厚苍劲的声音骤然在祭坛外响起,只见数十道身着黑色袍服的人影缓缓径直走来,瞧这气势当真是相当煞人,而这些黑衣人影在与某些羽蛇族人会面之时,隐隐约约有着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不过这是自然,论起上古氏族中的地位,排名近末的羽蛇族又怎堪能比得过蛮刹族呢 放眼望去,只见下方年轻一代的羽蛇族人中,几近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前方为的黑衣少年身上,也无怪她们会这般,从小到今她们这些盈盈少女何曾见过一个男人呢如今,面对这所谓的男人,还是一位风流倜傥身份尊贵的蛮刹至子,多少少女都是暗动春心,落花浮意。 他就是蛮刹至子真是没想到竟会长得这般英俊此刻,就连主位上的飘絮都不禁花色动容,其他少女没有见过男人,她亦何曾见过呢从小她在羽蛇族的古籍中便以为男人不是面色狰狞就是如狼似虎吗何故今日一会当真是天差地别 携手穿花,忽已渐远,地老天荒,此恨绵绵 然而,那蛮刹至子黎熏默对此似乎早已习惯,神态自若,面对那主位上的飘絮也不过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并未有过多神情,一切都显得格外风轻云淡,置身事外。 参加族长黎熏默与棉老等作礼喊道。 呵呵,至子实在客气,请坐上席吧族长热切的颔笑道。 黎熏默等人旋即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矫情,径直走上,在位靠旁的位置坐了下来,然而他刚一坐下,目光便是不由自主地转动起来,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 见状,一旁的三巫祝此时有些殷切的说道,好,宾客已至,祭祀典礼开始 话罢,台下顿时响起一连片的掌声,紧接着一行身着五颜六色的少女们开始从祭坛下方的擂台两侧缓缓入场,每个少女的脸上都洋溢着优雅之色,举手投足所掌握的舞姿步伐也都是一等一的完美,再配上周遭的丝竹之声更是显得出尘飘逸,令得不少蛮刹族的黑衣武士纷纷为之侧目。 至子,今日乃是你与小女的初会,不如就让她为你敬酒一杯,以作他日地久天长之意,如何族长轻笑说道,然而未等前者应允却已使了个眼色给飘絮,后者心领神会美眸流转,立即将桌案上的一壶美酒端了起来。 还望至子赏脸,小女三生有幸 呵呵尊女当真不愧为大家闺秀,真是识大体明分寸,至子,你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啊。棉老笑着道。 闻言,黎熏默顿时没好气地瞪了棉老一眼,旋即略显尴尬道:有劳尊女了 至子客气了。飘絮秋水美眸微微眨动,那股轻柔的声音令得许多黑衣武士也都不禁动容,只见她上前几步,弯身躬下,那倒酒时作出的一股清雅可人的姿态更是令得周遭武士感到些许把持不住。 然而,在他人眼中这般风姿凡的飘絮却令黎熏默感到一阵头疼,究竟为何或他明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皆是酒至半酣,这时,钟鸣陡然鼎盛,仙乐飘飘,六名身着彩色霓裳面带轻纱的乐姬竟是徐徐从半空飘落而来,风吹银铃,叮当不休,裙角翻飞,轻纱如梦,说来这六位乐姬的舞姿个个也可谓是炉火纯青,妩媚倾城,顿时将场中的气氛挥舞到了极致 见状,黎熏默身子轻晃了晃,不知为何,虽其这些女子皆是面带轻纱但他竟感觉要找的那个人似乎会在其中,那从心底翻涌而上的微微一直掠到头顶,他也不知这般莫名滋味儿戏耍了他究竟多久,但他感觉痴傻了一生一世那般长久 终于 只见,一袭羽化霓裳仿若从清冷月宫一路走来,三千青丝随风飞舞,凸显其飘逸出尘,秋水眉目点缀红印,更显冷若冰霜,腰间悬系流苏,另显船过摇痕,那一个清冷眼神更藏着前世漫天花火的相思,一世的缘分,如湮没在岁月里的那枝桃花,天可怜见,不再错过 我醉了吗我真的醉了吗醉了好醉了好啊,若如此我宁愿永不醒来黎熏默无端的嘀咕起来,大口的呼吸着,双目凝视着,未曾眨过,只怕错过一个舞姿,只怕错过一丝良机。 万籁俱静 风起明月,繁华渐影,醉魅不愿醒 丝竹清曲,徐风妙影,情意爬网觉 痛饮的酒,已变血液流淌,伤痛欢笑,已变掌纹生长,然而今生记忆却早已定格,那条遮天绿林的幽径路上,你嘴角轻扬,转身离去 至子至子你一旁的飘絮见状,全身陡然一阵哆嗦,她望着黎熏默的目光终于也找到了那道身影,那道令她这一生都不安的身影,然而这一次的不安却比以往所有的失败更觉恐怖不已 莫不是至子对夜羽 一个念头悄然而生,但瞬间却是被她硬生生的掐断了 云牙夜羽,我连羽魁和祭祀之舞都一并给你了,你当真不能怜我三分吗这次我再也不能放手了,若没有蛮刹至子,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算事事真的可以随你的心,如你的愿,这次我也偏偏让你力不从心 黎熏默根本不知道,令他朝思暮想的人究竟何时退去,也根本不知自己是何时回到房中,慵懒地睁开双眼,他愕然看到的只有上方一片片花瓣图案的天花板和一眼望到头的木屋 岂有此理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将我带回来的,来人啊黎熏默猛地翻起身子,破口喊道。 吱嘎 话罢,只闻一声开启门屋的咔嚓声,几位黑衣武士瞬间从门外忽地走了进来,当下单膝跪地恭声喝道:至子有何吩咐 说昨日是哪个不开眼的竟将我带了回来可知我还想罢了,你们随我一起出去黎熏默脸色微沉,但意识到自己口快失误还是不禁哽咽了一下方才将之后的话咽了回去。 这这个嘛闻言,那些黑衣武士不禁面面相觑,半晌支支吾吾,不肯起身。 你们好大的狗胆,连我的命令也不肯听了莫不是想叫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吗见状,黎熏默不禁大怒,猛然斥道,右手稍稍抬起,一股凌厉气势顿时扑面袭去 至子息怒,小的们不敢隐瞒,昨日您酩酊大醉是棉长老送你回来,但棉长老说了要是至子醒来就在房中休息,不可让您出去那为的一个武士害怕极了,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师父为何不能让我出去呢真是笑话撇了撇嘴,黎熏默讪笑了一声,旋即脚尖一顿,闪身来到门外,豁然间眼瞳一缩,赫然看到棉老正在门外恶狠狠地瞪视着自己 师父 音由入耳,棉老并未有任何神情,只是淡淡地对着那群黑衣武士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守着,我与至子有话要说 遵命说罢,那群武士顿时个个起身,连忙退了出去。 一瞬间,整个木屋再度寂静下来,黎熏默呆呆地望着棉老,而棉老与此同时也是些许慵懒地看着他,两人都是闭口不言,气氛顿时冷场 至子啊你拜老夫门下已有多少年头了沉默持续了许久,棉老终于是淡淡出身。 闻言,黎熏默脸色微微一变,有些迟疑道:额差不多十年了。 既然如此,这十年你自问我待你如何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熏默今有如此修为皆拜师父所赐。 那我的话你是听还是不听 自然。 好那你今日就在此休息一日,明早随我一同回族复命去吧 第十四章 宿命 ♂, 黎熏默怔了一下,忍不住忽然道:师父,这是为何长路漫漫,在此歇息几日亦无妨啊 呵呵,你究竟是想歇息还是想为了某个人啊棉老冷笑道。 闻言,黎熏默脸色陡然一变,迟疑道:师父,你 是不是想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可知此事并非我故意探究,而是昨日送你回来途中,你竟酒后露真言,怎么你那个口口念叨的女子竟不是羽蛇族的尊女啊深吸了一口气,棉老阴测测地说道。 师父,我与那羽蛇族尊女不过一面之缘,何谈什么念叨,更何况此次婚事皆是爹娘做主,我本就不喜联姻啊一语道破心思,黎熏默也不遮遮掩掩,直接便是爽快脱口。 胡闹此事事关两族颜面与地位,岂容你喜与不喜便好,倘若你不想娶羽蛇族尊女,那你想娶何人昨日之事若被族长知晓,你至子之位想都不要想了棉老眼眸一眯,袖袍中的拳头也是逐渐紧握起来。 师父她也是羽蛇族族人啊,我们跟她交过手,她修为不低昨日更是主演祭祀之舞,想来族中地位也是不低。 什么棉老眼中光芒一闪,似乎也是终于记起了前几日刚进入羽蛇族的画面,脸上划过一道惊愕,原来是她,难怪我当初寻你不得,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给勾去魂魄了,如此看来,这女子更是祸水,要不得 师父啊黎熏默苦苦哀求道。 棉老摆了摆手,脸庞之上充斥着暴怒,低声怒吼道:你不必再说了,你今生妻子已是注定非那飘絮不可,也唯有飘絮那尊女的身份才可以助你巩固至子之位,若换寻常女子又有何用 熏默啊,师父苦心栽培你十年就是希望你能够坐稳至子之位他日接管蛮刹族,你大哥虎视眈眈,巴不得欲将你杀之而后快,你唯有娶到飘絮,借助羽蛇族举族之力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更何况他日你若当上蛮刹族族长,何愁再无女子可言,倒不如眼下先忍一时,若有来日,共效凤凰于飞也不迟啊棉老苦口婆心道。 可我对那飘絮并未有半点儿女私情,娶她不等于害她吗若为了我自己的至子之位,这对她公平吗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黎熏默突然语出惊人地说道。 公平这世间不公平的事还少吗你是至子,她是尊女,你有你的宿命,她有她的使命,你们生来都是为了各族的利益。棉老无奈的苦笑道。 既然如此,我师徒二人各退一步,我愿意与飘絮订婚,但请师父容我多留几日。 这也罢。 竹屋内,床榻之上,夜羽闭目盘腿而坐,双手在胸前结印,周遭灵气缓缓流动,将她包裹其中。 真无聊,你这么努力修炼干什么快到午时爷爷又饿了啦滋啦滋啦一旁,一页书一边埋怨着前者,一边手上正举着一串鲜艳饱满的玲珑葡萄,只见他张开小嘴,那串葡萄瞬间从手上滑落下去,紧接着便是连皮带核吞了下去,那般作为,竟也不怕噎死 呼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夜羽美眸乍然睁开,原先还因修为再度提高的一丝喜悦在见到一页书将桌上果盘一番狼藉之后,脸庞陡然怒没好气道:你这个饭桶那么多的鲜水杂果你全吃了亏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全是鬼话,要知道这里还有玉雪梅子白凤干果一些难得的佳品,我存有数年都不舍得吃一口,你倒好才一会儿工夫就全给我吃完了,最可恨的你居然都不给我留点 姐姐你还说他是什么日品元宝呢,我看是日品饭桶还差不多,最无耻的就是他还把我的百花霜浆都给抠走了这时,小伊都忍不住地怒骂道。 闻言,一页书不禁大怒,且无辜地说道:我被困了千年,一时看到新鲜的东西难免心动,你们一个个怒目圆睁意欲何为啊再说我可是日品元宝,被我所吃已是极大面子 你真不要脸,仔细我的黄蜂尾后针小伊撇了撇嘴,不屑道。 你敢一页书冷笑一声道:就你这么丁大小的蜜蜂,爷爷我一指头都能将你弹死 岂有此理,好歹我统治清岚灵蜂一族,今日不将你打得半身不残,我还有何脸面话罢,小伊嘴中顿时露出真的獠牙,那些獠牙之上,竟是有着淡淡的鲜血滴落下来。 见状,一页书讪笑一声,刚撩起云袖,突然眉间一皱,冷喝道:有人来了 话罢,一页书更不迟疑身形一闪,慌慌张张地化为一张白纸飘向夜羽床头,见状,小伊不禁捧腹大笑,只听说了一句:软蛋。 紧接着,房间外传来淡淡的声音:夜羽,是娘亲,我有要事与你相告。 进来吧。夜羽回头望了一眼一页书眼见安好方才说道。 这两日,睡得还好吗 挺香的,嘿嘿,我还做了不少美梦呢。 那倒是,此次羽魁你可谓给我们云牙族长脸了,不过娘这次来是要告诉你这几要与族长一起准备飘絮订婚之礼,恐怕要出岛一次。 闻言,夜羽皱起眉头,面色瞬间犹如寒冰,冷笑道:出岛吗 见状,大巫祝面色也是铁青,双目中顿时泛起一层雾气,抬手抚摸着前者的脑袋细声道:再忍忍吧,只要一有机会,娘一定送你出岛 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已无从选择,一切随缘吧。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刻的夜羽不知为何显得格外风轻云淡。 那你就好生歇息吧,前几日与飘絮所留下的内伤还没完全恢复,你可得注意啊。 娘放心,我会的。 午夜,清冷月亮孤零零半挂在浓稠漆黑的天幕上,对于羽蛇族而言,一切都将显得阴森恐怖,一阵阴风袭来,这条屋宇参差光线昏暗的小径上更是一片漫长的死寂,,然而今夜却 两道身披黑色斗篷袍子的身影不约而同地径直走来,或是因为遮住了面貌又或是月色太暗,压根无法看清二人的面貌 你这大老远的把我叫来,可不容易啊,说吧,什么事 哼,若无大事,你以为我愿意犯险与你碰面吗明日族长可会与大巫祝一同出岛,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哦这倒是个难得的好消息,嗯我知道了 不过丑话我先说在前头,风舞长晞你要如何处置随你心意,但大巫祝你万万不可伤她分毫,不然你小命难保 哈哈,真是讽刺,你既然都敢背叛羽蛇族与我们合作就该绝情断义,怎可如此手下留情不过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呢也罢,就答应你好了。 滚开你这模样真叫我倒尽胃口,我事先已经与你们说明白了,只干这一次,唯这一次,日后若我再看见你们绝不容情 山水有相逢,走着瞧吧 话罢,这黑衣人旋即脚尖顿地,顷刻间身影湮没在夜幕之中。 望着前者离去,剩余的那黑衣人缓缓抬头,月光倾洒在脸庞之上,竟是一张细腻温柔的俏脸,只是那对秋水眸子中散着幽冷阴毒之色,银牙紧咬道:为了羽蛇族的日后,风舞长晞你也别怪我,怨只怨你身在其职却不思其责了 一夜落寞,当缕缕和煦日光折射入木屋中,此时已有不少人伫立其中。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黎熏默低沉地开口问道。 回至子,前日祭祀主舞的女子名为云牙夜羽,乃是今届大巫祝之女,听说此女乃羽蛇族福星,虽为巫祝之女却也破例封为二尊女一名带头的黑衣武士恭声的回道。 二尊女难怪那她住在哪里嘴角一抽,黎熏默不禁微笑道。 就在此地东南之处,可是至子啊,棉老有令不可让你出门啊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我答应师父了,那他也应该答应我话罢,黎熏默摇了摇头,旋即身形闪烁,化作一道流光顿时飞出门外。 至子至子至子见状,那众多黑衣武士立即起身大声喝道。 登时,棉老缓缓地从旁门而出,扬了扬手苦笑道:罢了,让他去吧,若他不去恐怕心若不死,唉,这世间多少痴儿女,情到深处无怨尤啊 第十五章 相思 ♂, 山林间,一处凉亭中两道倩影在此颇为热切的交谈着,不得不说,这清岚岛不愧是当年上古女娲大神用灵种亲自所建,任凭何时何地,这漫山的百花绿草竟无一处凋零,时来一阵秋风,说不出的芬芳与清新。 恭喜阿姐,那蛮刹至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与你结合当真是郎才女貌璧人一对啊微微一笑,幽云道。 是吗心头一动,飘絮却故作一副冷傲姿态说道。 当时是啊阿姐下月便是要嫁入蛮刹族,日后待那至子成为族长,你便是夫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呢话虽如此,可幽云此时心中也不无几分酸意,论说她对于蛮刹族夫人的位子一点想法都没有倒是虚假,可又能怎样呢自己与娘亲不过是仰人鼻息,如此美事自己也只能空于慨叹了 闻言,飘絮那向来冷若冰霜的俏脸上略微泛起些许绯红,心中不禁嗔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片刻后,她突然黛眉一皱,冷喝道:什么人 就在飘絮喝声稍稍落下之际,一道黑色身影顿时掠过此处,旋即疾驰而去,然而不过一个瞬间,二女看清了那熟悉容貌,赫然便是黎熏默 阿姐那不是至子吗看他所去方向似乎是夜羽说到此处,幽云不禁哽咽了,她清晰地看见飘絮的脸上已是布满阴沉怒意,当下便是乖乖住口,生怕祸及自身。 沉默持续了许久,飘絮银牙紧咬终于挤出了三个字,去看看 是幽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出声,她可不想一直面对着前者这般模样。 嘶嘶嘶嘶 空地之上,此时夜羽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双手结印,周遭灵力翻涌不止,两条虚幻状物的双头蛇在其身前缓缓地游动,八只猩红的菱形瞳孔不断扫视周边,旋即也不知受了何等刺激,猛然张开那狰狞可怖的巨嘴,三叉信子宛如利剑一同,登时暴刺而出,所过之处,尽数被扯成一道道黄土之地 我说丫头啊,你这招蝮蛇蛊看来修炼的还是不够,勉强两条大蛇你就这般支撑不住了咔滋咔滋一旁的石堆之上,一页书慵懒的斜躺着,嘴中正不断咀嚼着各种新鲜杂果,任由那甜汁在嘴中弥漫开来。 闻言,夜羽猛地吐出一口气,平复了周遭的法力,俏脸顿时愤怒起来,声音略显尖锐的骂道:要不你来这么点大的人整天就知道吃,你也不怕撑死 哼小气鬼,人家肚子饿嘛再说就你这点微末东西也不够我吃啊一页书脸颊虽是微微沉了一些,但依旧稚嫩地大喊道。 还好我族常年四季如春,所种之果数不胜数,若放在他处,恐怕还养不起你了夜羽被其逗笑开来,忍不住地念叨了一句,旋即美眸骤然扫向左方,白皙纤手微微一紧,片刻后黛眉凝皱冷喝道:既然来了,又何必如此鬼鬼祟祟呢我羽蛇族可没这等无胆之人 唉,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灵敏,想来当初的伤已是好了。就在夜羽喝声落下不久,一道无奈的苦笑声缓缓从草木中传出,旋即一道黑色身影一并缓缓现身而出,看其那容貌不是黎熏默又会何人 是你 瞧得现身的后者,夜羽也是一怔,冷笑道:至子身份何等尊贵,恕小女子冒犯,你不该来这,还是尽早离去,何况你与我族大尊女即日大婚为避闲言,昔日之事还望日后缄口结舌。 见到了,见到了又怎样此刻,黎熏默整个人突然呆住,他竟感觉内心有种撕裂一般的疼痛,心心转转只为她一人,纵然要娶一个只有一面之缘,根本毫无男女之情的陌生女子也不过为将其盘算,然而不过一切襄王有心,神女无梦,现如今那莫名地痛处在心中如狂怒的野兽四处乱撞,使得心中不禁伤痕累累。 二尊女慎言你们人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大婚,可知又有何人问我此婚是否愿不愿意,一切都只是为了两族所谓的颜面与地位下意识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任由那淡淡的血腥从嘴边散开,黎熏默苦怒说道。 见状,一旁的一页书附着一抹玩味儿笑容静静地看着二人,对于修炼了万年的他来说,又有何事他会不懂,瞧着黎熏默脸上的神情,他瞬间就了如指掌了。 至子若是与我跑来诉苦衷肠,可我亦无能为力,还是早些离去甚好,小女还有事便不送了话罢,夜羽冷冷地转身过去,而就在即将入门之时 云牙夜羽我爱你 这一声,黎熏默身躯好似火上浇油一般,一股潜藏的戾气与狂热就这般歇斯底里地爆了出来,有生之年,为你蜕变,化茧成蝶 脚步陡然一顿,夜羽略些迟疑地回过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前者,这一望,少女心事,恍若百感交集,不明所以。 这少年倒还真是性情中人,只是这小妮子又何故这般冷心冷面,一反常态啊一页书一脸讶然道。 不知多久,忽然怎的,夜羽终是忍不住蹙了蹙柳眉,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情绪,这股情绪更是令得她略有浮躁,因此冷声道:至子深情厚意,可日后传承蛮刹,天下女子岂不任你予取予求,为何偏偏念念不忘于我呢 愿得一人心,白不分离紧紧咬着嘴唇,黎熏默漆黑双瞳闪烁着点点光泽,此刻的他,显得格外凝重。 至子仔细言语,你与我阿姐飘絮已有白之约,她才是你今生携手之人,至于我对不起恕难从命夜羽美眸微微眨动依旧冷冷言道。 等等我我对她从未有过任何念头,何况世事多变,当日初次相遇,你还先视我为敌人,现如今,却将改口喊我亲人,难保不有一天我们会变成有情人黎熏默手掌紧握如拳,目光痴傻地望着夜羽道。 还是那一句恕难从命音落,夜羽那冰冷脸颊终是划过一抹决绝,轻叹一声,便是一头冲进了木屋之中。 我话已至此,你怎么可以这般待我怎么可以啊见到前者这般无情,黎熏默无奈摇了摇头,肩膀随之轻轻耸动,双手越紧握,登时一拳朝着后方巨树轰出,或是因为太过激怒之故,一时间竟是忘记运用法力护住拳掌,刹那间,一道道血痕从他手中缓缓流下 一页书看了良久,然而也只是呆呆地望着,并未上前,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的一切不过随缘罢了 竹屋之中。 飘絮与幽云刚刚回来,然而前者俏脸之上却是布满着无尽的怨愤与嫉恨,玉手或是因此微微颤抖,气息也不由得浓厚了许多,整个人阴测测地犹如蛇一般,熟知何时暴动开来 没错,她们不仅仅看到方才的一幕,也是清耳听到黎熏默句句真言,亏得飘絮此次多疑上去探知一番,可这一探却是让得她几乎痛不欲生 阿姐息怒定是那云牙夜羽恬不知耻地勾引至子待我好好教训她一番一旁,幽云见状实在有些害怕,于是忍不住地上去劝道。 就凭你先不说她有月品灵宝护身,单论修为她不教训你就已是不错,我怎可还期望你替我出头呢你给我出去我要好好静静飘絮嫣然美眸越瞪大,满是怒喝道。 额是见状,幽云万幸,立即点了点头旋即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幽云出门不久,飘絮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几乎贯穿了整个竹屋,桌上瓷器摆设脂粉等一切物品皆是被其疯狂摧毁,然而在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泄之后,飘絮竟是莫名地放声大哭起来 从未有过念头从未有过念头从未有过念头啊至子你怎能这般对我啊什么一人心,还想不分离做梦云牙夜羽是否我此生所有美好之物皆是要拱手赠与你手好好好我风舞飘絮今日指天起誓此生此世我定与你血海深仇至死方休,若违此誓我宁愿孤苦一生永堕轮回 可是至子你可知我对你的爱也不比你对她的少啊为何为何你偏偏看上的就是她而非我呢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免教生死作相思 片刻后,门外忽地传来幽云一阵急促叩门声,咚咚咚咚阿姐 滚我不是说不准来翻我的吗你听不懂吗飘絮眼角依旧湿红,咬牙切齿地怒道。 阿姐幽云无心冒犯,只是族内出大事了 第十六章 惊变 ♂, 什么 闻言,飘絮登时翻身而起,忙不迭地跑向门外,惊愕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小妹也不知,只是众多巫祝此时在大殿召集族令,想来若无大事短短不会如此,阿姐,我们快过去吧幽云忐忑道。 俏脸逐渐阴沉,飘絮心头忽地有些不安起来,对着幽云喊了一声,便是匆匆与她行了过去 羽蛇族的大殿向来一直很是宽敞,其中座位许是不少,可今日却略显拥挤,羽蛇族十几位地位不低的族人尽皆于此,然而此刻大殿的气氛更是阴沉的窒息,另显一丝不安 此时,飘絮与幽云已然来到,只见雄伟大殿,门扉打开,空无人坐,但唯有主位与副位唯独空出,前者刹那间便知道这番局面一定是有大事生,若不然往昔族内何曾有过如此动静。 各位巫祝,族内究竟何故我娘亲人呢飘絮心急之下大声喊道,喊声中也带了几分焦急与哭调。 大尊女且莫激动,我们适才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你稍稍心静一番,且听二巫祝慢慢道来。三巫祝连忙过去一把扶住了前者好生安慰,论说关系,她是众人之中唯独与飘絮亲近之人,不为其它,只为她自己也是风舞族人,若非族长想适当削弱云牙巫祝一脉,她也不会成为现如今的三巫祝 二巫祝究竟怎么回事飘絮还请你告知于我。此时她的眼眶赤红,竟是恐惧迷惑之色。 见状,二巫祝美眸依旧清冷,并未泛起一丝情绪,也无怪她会如此,她本就不喜风舞族人,更可况还是这高高在上的尊女呢,虽说此时后者言辞恳切,但她依旧冷声道:来龙去脉,你等稍后便知,都先坐下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闻言,飘絮眸底瞬间闪过一丝怒色,这二巫祝真是目中无人,好歹自己也是大尊女,竟是如此无视,当真可气,只是眼下娘亲踪迹还得靠她,想到这里,她便缓缓平复情绪下来。 片刻后,众人登时耸肩动容,一个个竟也是安静起来,如此,二巫祝顿时冷道:还不出来 话罢,只见大殿一旁的侧门之中,一位脸色煞是苍白全身上下满是伤痕的女子缓缓地走了出来,瞧得她身上的状况,想来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内伤 良辰飘絮几乎是瞬间便看清了那女子,可不是嘛,此女乃是她娘亲贴身侍女,从小到大向来都是紧紧跟随的,如今她这般境况,更让飘絮肯定娘亲出事了 现在众人齐聚,你将今日所生之事告诉诸人二巫祝淡淡说道。 是良辰微微点了点头,眼眸之中一片惊色道:今日我与族长和大巫祝一同出岛为大尊女置办嫁妆,谁曾想经过一条稍些僻静的小路之时,突然冲出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身形矫健迅捷出招更是凶狠毒辣,但族长与大巫祝一同出手倒也是略具上风,然而,那帮无耻卑鄙之人竟是使出醉骨引 醉骨引闻言,大殿众人惊悸之声顿时四起,脸上逐渐布满凝愁之色。 我当何人,原来是魁魄族那些阴魂不散之人此时,三巫祝怒喝斥道。 魁魄族亦乃上古族氏之一,人所归为鬼,鬼阴气贼害,凡鬼之属皆从鬼天理循环,六道轮回,生死祸福报应不爽有如是因亦有如是果,昔日种下恶因,方得今日之果 此族乃恶鬼之地,齐聚三十六种鬼生前不尽受此恶报,然则一丝记忆长存,故化为鬼 又因昔年蚩尤黄帝大战,羽蛇族因有女娲助力乃居有功之族而一,然鬼族不少中人因此先后陨落永堕地狱,故此结下世仇,生生世世不共戴天 醉骨引乃此族月品灵宝法宝之一,因其外似笛子,凡吹奏而起,所闻之人皆会筋骨软瘫,浑身无力,一时三刻,难以动弹 岂有此理,这些败类良辰姐姐,然后呢我娘亲究竟如何啊玉手不断地颤抖着,飘絮美目中更是因此泛起一层层雾气。 因醉骨引之故,族长与大巫祝皆是受此埋伏所致,拼死突围,但最终也是力所不能急,最后她二位合力借一丝缝隙将婢女送出告知众位,然而她们现下是生是死尚未可知良辰面色如水沉声道。 如此说来,想来族长与大巫祝应是已落入魁魄族之手了也不知那些个畜生会如何处置她们一旁开口的是四巫祝,此人一向喜静不喜烦,一身月色长衣倒也干净素雅,不施粉黛却也姿容貌丽,若无这等大事,平常也是足不出户 闻言,飘絮顿时心惊胆颤道:会怎样莫不是他们真会下杀手吧 不会相反她们会很安全 这时,一个突兀地声音打破了大殿中的躁动与不安,众人纷纷抬头目测,只见门外竟是夜羽与轻凝缓缓踏至而来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我娘亲与你娘亲一同落入敌人之手,你还在那说什么风凉话瞬间,飘絮直起身子,娇声斥道。 阿姐息怒各位巫祝与长老也暂请安静一下,容我慢慢道来,若然魁魄族真是要下杀手,试问他们怎会动用醉骨引这等辅助法宝呢夜羽眼眸微微眯了眯,旋即似笑非笑地说道。 闻言,此时大殿众人顿时不禁惊呼出声,是啊若是魁魄族真是要赶尽杀绝,何必用什么醉骨引呢虽其乃月品灵宝,但论起用途似乎只能堪作辅助,想来敌人定有后手方才实施困守之举 旋即,众人听了,那布满阴云的脸上终是露出一丝微笑,随后众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了夜羽的身上,小小年纪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这等冷静与条理当真远胜于寻常族人,自然也是算上了飘絮。 然则,纵使如此美玉却偏偏生在云牙族还真是可惜了啊众人经过短暂的喜意之后又是不禁嘘叹一声 夜羽,你说的不错,那如果他们将族长与大巫祝拘禁起来其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四巫祝一脸慈爱地望着夜羽,心中也是不禁泛起波澜,可怜她幼时误服阴寒之物导致母体受损,此生已然再无后代,面对这所谓的侄女,她可满心疼爱的紧呢 这恐怕就得问在座的各位巫祝与长老了,魁魄族既然将族长与我娘亲俘虏,仔细想来定是为了换取什么,自然他们所要之物恐怕只有各位知道了,如此族长与娘亲在利益未尽之时,定会安然无虞夜羽明眸凝视,小嘴缓缓挑起细微的弧度。 按你所说,莫非他们想要二巫祝此刻猛地想起了什么,顿时美眸泛起一阵肃然杀意,周遭空气不由得微微动荡起来 若如此,事关族中机密,几位巫祝暂且留下,其余之人先可退下不过今日之事在座之人可得守口如瓶,若说出半个字那就是不要自个儿的脑袋了二巫祝冷冷说道。 话落,大殿之中不少族人纷纷起身弯膝作礼便是缓缓退出了大殿,飘絮与夜羽等人也是一同走了出来,虽说二人贵为尊女,但此事若无巫祝之位也是万万不可闻见的。 阿姐族长与娘亲定会相安无事,你也不必杞人忧天了,我相信不出几日魁魄族定会捎来条件,届时我们想办法营救便是。夜羽与轻凝离去之时,脚步稍作一顿,安慰道。 闻言,飘絮淡淡道:那便承妹妹吉言了 话罢,她倒也不拖泥带水,与幽云加紧脚步立即离去了,只是临走之际,那眼眸间的一抹怨毒可谓到了极点,方才之事,任谁都能看出自己太过慌乱反而彰显出夜羽的临危不乱与机智,这般为他人做嫁衣真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啊 见到飘絮如此冷漠,夜羽并未太过心里,如今大敌当前,她实在无这等小儿心智与飘絮计较,当下也是与轻凝一同离去。 你方才所说之事可是真真的厢房之内,棉老此刻面色阴沉对着身旁的一位黑衣武士问道。 那黑衣武士点头作道:小人不敢欺瞒,还望棉老明鉴 真没想到,这羽蛇族竟会落到如斯境况啊,看来不得不从长计议了,若是她们因此被被上古族氏除名的话,那此次联姻变再无意义可言,不行我们蛮刹族不能跟她们耗死在这,既然如今她们两族势成水火,倒不如顺水推舟让她们鹬蚌相争,届时可以,我们便渔翁得利铲去一族也好脸庞微微一变,老奸巨猾的棉老在经过权衡利弊一番骤然说道。 棉老当真深谋远虑,只是至子那 天涯何处无芳草,左右不过是个女子,至子也太过儿女私情了何况如今连那所谓的尊女都已不堪入眼,何况一个小小的族人了 第十七章 宝物 ♂, 至子你可算回来了棉老话音刚刚落下,门外,一声声恭敬的声音便是传了进来。 闻言,棉老那阴测测一般的眼瞳终是一亮,沉声道:去把至子给我叫进来了另外收拾一下,这个是非之地还是尽在离去为妙,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遵命黑衣武士恭声回道,继而缓缓退出木屋。 片刻后,黎熏默行进木屋,然则此时身体竟是不断颤抖,那张以往面容清秀的脸庞现在却是狰狞地略些可怖,也不怪他会如此,好歹他也是堂堂至子,从幼至今,万事万物若他想要有又何曾失手过,更何况情字本就伤人,先前夜羽的婉拒正好狠狠地践踏在黎熏默心中的尊严之上,如今漆黑的双眸中尽是一片暴怒之色。 看你这般失魂落魄,怎么那个女子难道不识抬举棉老眼光何等毒辣,瞧得前者那面色如水的样子便知晓了前因后果,然而与此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那女子倒也很识时务,若然以其身份又怎能痴心妄想配得上至子呢 为何为何她会拒绝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黎熏默拳头紧握,牙齿微微颤抖道。 至子既然如此,往事暗沉不可追,如今羽蛇族遭逢大难,我们也不必介入这一趟浑水,左右你也不喜飘絮,倒不如此次联姻作罢,待得族宗大人日后为你支配一门更好的婚事,话说回来,这羽蛇族在上古族氏之中确实堪配垫底罢了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棉老阴沉道。 望着面前一心只为自己巩固至子之位,而不顾自己是否喜欢的师父,黎熏默第一次感觉到至子这个身份当真太累了,为了利益为了举族,稍稍刚定的婚姻竟可以弃之不顾,难道人心当真如此变化之快吗 身在至子看似平凡,却又是如此不平凡 师父,羽蛇族究竟怎么了竟会让您改变心意略微沉默之后,黎熏默口齿清晰地询问道。 自打我们进入羽蛇族而来,我便派人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今日收到消息,羽蛇族族长与大巫祝竟是一同落入魁魄族之手,生死不明,眼下此族动荡不安,我们也该明哲保身早些离去为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棉老淡淡道。 魁魄族这鬼族竟是有如斯能耐只是师父既如此我等为何不能出手相救呢闻言,黎熏默眼瞳一缩,强忍心头的惊讶问道。 休要胡言若羽蛇族不敌魁魄族那也是她们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就算我两族结为至亲,但也不难保日后不会对她们下手,如今上古族氏竞争已是日渐激烈,能除掉一个便是一个,怎可言谈什么相救不相救的话呢好了此事你便不用多言,收拾一下细软,我们快些离去吧,我还得向祖宗大人禀告此事嘴角一阵抽搐,棉老的声音,已是有些压抑着怒气。 眉头一皱,黎熏默微声道:师父,可否能让我暂且留下。 你胡说些什么闻言,棉老顿时大怒,先前黎熏默的妇人之仁已是让他不爽,然而前者又开口提出这等要求,现下不怒当真是不行了,说这等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若羽蛇族万一有个好歹,你牵涉其中是想要师父和你父亲为你提心吊胆吗你休要多言,此事事关你安危,我万万不能答应 师父弟子此生并未向你求过什么还望你能答应我,日后熏默定会对你言听计从 哼若此次你身遭意外,何谈日后呢你如此留恋不返,无非也是为了那个女子吧真没想到师父我苦心栽培你十数年,竟还抵不过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女子,当真令我心寒了 师父还望你能成全 话罢,黎熏默翻身一伸,犹如鬼魅一般顿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最后架在了自己白皙皮滑的脖颈之处 见状,棉老脸色骇然地望着前面这突兀的一幕,顿时百感交流,自己多年一番心血当真付之东流,浑浊的眸底尽是老泪纵横,温柔乡即是英雄冢,枉费我对你倾尽所有,罢了罢了,你是生是死我都不想管了,你好自为之 音落,棉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脚步猛然向外走去,然而即将出门时,脚步陡然一顿,右手一扬,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瓶扔了过来,之后便是不再有所停留。 接住玉瓶,黎熏默心尖也是划过一丝暖意与歉意,此瓶所载之物乃是族中珍稀无比的凝血散只需稍稍涂抹一点伤处,便能完美愈合,不带疼痛,棉老所为当真对他无可挑剔,但为了夜羽的安全,自己也只能对不住师父一次了。 这几日,羽蛇族可谓心惊胆颤,一来,族长与大巫祝生死不明,二来,族中已是全面戒备,以防外族来袭,每个族人现如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但如此也只能继续等待,唯有等待 终于,又到了第五日 大殿之中,数位巫祝尽在于此,阴沉的脸色无时无刻不显示出她们心头的不安与怒火,一旁夜羽飘絮轻凝与幽云也是如此。 二巫祝万万不能再拖下去了三巫祝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道:那魁魄族实在欺人太甚,眼下举族动荡不安,你可得想想法子啊 因族长与大巫祝一同落入敌手,现下羽蛇族便是由二巫祝掌控,然则她对此事似乎略过冷淡,并未像其他巫祝这般焦躁难耐。 你让我还有什么法子可想魁魄族素来心狠,何况此事牵一而动全身,万一有个好歹,不是白白断送了族长与大巫祝的性命吗二巫祝没好气道。 可恶的魁魄族,此事他们定是有预谋的,只怕我们族中也是有着细作呢,若有哪一日查出来落入本巫祝手中定叫她生不如死说话的乃是五巫祝,她性格一向果断铁血,但如今也只能如此泄愤。 闻言,大殿众人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经此一事,她们也知道族中定是有了细作,只是羽蛇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数千人中要找出奸细何谈容易啊 然而,就在大殿众人沮丧之际,一名看守结界的女卫匆匆地跑了进来,恭声报道:二巫祝魁魄族派人前来商讨议事 瞬间,几位巫祝都是有些惊愕,旋即面面相觑。 好大的狗胆啊竟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来我族内,也不怕我等将他魂消魄散永不生吗五巫祝猛拍桌子大怒道。 罢了,就且先让他进来吧,两族相争,不斩来使四巫祝一向是性子极好的,当下也是为平复五巫祝连忙喊道。 遵命卫女点了点头,连忙出了大殿。 紧接着,一道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的幻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急不缓地踱步进了大殿,瞧得那做派好生张狂粗野,倒真是没将众人放在眼里。 登时,坐在大殿一旁的夜羽柳眉忽然一挑,那双秋水眸子,紧紧地盯着进门的黑袍身影,不知怎的,竟是有些焦躁起来。 望着那进门而来的黑袍人,二巫祝冷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魁魄族的三十六鬼中的如意夜啊难得你肯大驾光临了 如意夜:三十六鬼之一,欲色鬼迦摩,能随心变形,欲美则美,欲丑则丑,能入人家盗食,化作男人与妇女交合。生前得财,施与凡人,死受此报。报尽若生人中,多为戏子女 如意夜参加各位巫祝,小鬼此次前来便是告知各位令族长与大巫祝皆在我族地之中做客,衣食无忧大可放心如意夜双手作礼,笑声道。 闻言,三巫祝撇了撇嘴,抑制怒火淡笑道:呵呵倒是难为你们这般以礼相待了,那请问何时才能将我族长与大巫祝送回,叨唠多时,恐有不便啊 无妨,我族地一向寂寞,难得有这等美人留下,倒也打消了不少阴光只是我族尊大人近来略感乏闷,听闻羽蛇族有一奇物,倒是垂涎不已,还请巫祝成全此时,如意夜嘴角顿时浮现一抹古怪笑容,旋即轻声道。 听得此话,众多巫祝身体猛然一震,四巫祝却是淡淡笑道:哦令族亦乃上古大族之一,要何等奇物没有,竟也瞧得上我族这不中用的东西 此言差矣,族尊大人性格不定,一时新鲜还是有的,还望各位巫祝念在令族长与大巫祝的面子上不吝赐予如意夜哑然一笑,旋即也不理会前者,淡淡说道。 闻言,众位巫祝顿时面色动容,果然,这魁魄族当真看上己族中的至宝了,妄图想用族长与大巫祝之命换取,真可谓无耻 既如此,也不知族尊大人看上我族哪件奇物了二巫祝目光阴寒地看了一眼后者,冷冷说道。 呵呵自然便是 第十八章 荒兽 ♂, 呵呵自然便是荒兽了如意夜深吸一口气,微微笑道。 大胆荒兽乃是上古异兽,昔年为非作歹,无尽百姓颠沛流离,若然不是女娲大神感其惨痛将其封印在此,令吾族世代看守,殊不知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你等如此行径,就不怕他日遭受天谴吗五巫祝脸色深沉,猛然直起身子怒斥道。 闻言,如意夜略作沉吟,旋即嘴角却是涌上一抹森然笑意道:多少人死于非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几位巫祝想眼睁睁地看着令族长与大巫祝死于非命吗孰轻孰重,你等可得想明白了啊 你实在太放肆了,你当真以为我羽蛇族怕你魁魄族了吗此时,三巫祝脸皮亦是抖动不止,美眸中闪过丝丝阴寒杀意。 怕不怕原本也只是各位一念之间,但本魂既然敢只身一人来此,想必各位巫祝都很清楚,若我在未定时辰回去,恐怕令族长与大巫祝会落得一般下场如意夜淡淡一笑,看似古井无波,但任何人都明白所其含义,看来,这如意夜来此当真是无所畏惧 好既然如此,劳你回去告诉你家族尊大人,这荒兽我们是万万不可能交予你等,就算对不起族长与大巫祝我等也必须这么做若有本事就让他自行来取,省的做出这许多不着边际的腔调来二巫祝深吸了几口气,猛地直起身子,将心中不断涌起的怒意强制而下,阴沉道。 二巫祝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不顾我娘亲死活闻言,一旁侧位的飘絮脸色怒变,旋即娇声斥道。 大胆飘絮此事乃我们几位巫祝商定之事,怎可容你在此放肆你再多言,就将你立即轰出去五巫祝眼睛一瞪,那暴躁的脾气顿时翻涌上来。 你们见到五巫祝如此,飘絮至今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何等无奈,空有大尊女之位,然则却无半点用处,看来,若失了娘亲,自己便如同丧家之犬了吧 阿姐息怒啊幽云此时也是连忙劝道,但如今她也不敢冒然得罪巫祝,虽说她娘亲是三巫祝,但毕竟是族长扶持,一旦没了族长,巫祝之中,她娘亲便再无地位可言 飘絮当下俏脸有些铁青,重重地跺了跺脚,呼吸越急促,心道:你们云牙族当真狼子野心,见我娘亲遇难,不仅不救反而竟也忍心看她去死,好若我娘亲万一有个好歹,我绝不放过你们 望着面前几乎是骤然怒的巫祝们,如意夜胸口也是有些闷,言语冰冷道:尔等一意孤心,本魂也是无可奈何,就此离去 不送二巫祝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淡淡道。 旋即,如意夜终是猛地转身,一挥手,带着满肚子的怨火,极其不甘地行出了大殿,见状,众多巫祝也是面面相觑了一眼,皆是一阵暗叹。 各位巫祝难道你们当真不肯救我娘亲吗片刻后,飘絮再也按耐不住,登时面向各位巫祝怨恨道。 阿姐不是不救,而是不能救啊,听闻那荒兽作恶多端,一旦交给魁魄族这等野心之人,日后,天下必定遭逢大难,又有多少人也要辜受死,我们怎可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天下之危呢夜羽脸色凝重地望着前者,异常认真道。 你闭嘴好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别忘了,你娘亲也是受此劫难,难不成你作为人女当真狠心见她身异处飘絮又气又急,怒道。 闻言,大殿众人顿时不禁连忙摇头,这飘絮与夜羽虽同为尊女,然其心性与态度当真是天差地远,飘絮一味只顾自身,却无半点像夜羽那般深明大义,若族长当真不幸陨落,飘絮继位,这羽蛇族怕真真是走到尽头了呢 我自然是万般不愿,但我又能如何我等贵为尊女,所作所为不仅只能为了羽蛇族,更要考虑到天下,若然他朝黄泉奈何路,我等又有何颜面愧对列祖列宗呢夜羽蹙着柳眉,明眸之底也是掠过一丝心痛,毕竟若有得选她也不愿意如此。 好好一个舍已为人的尊女啊你娘亲有你这等女儿当真死也瞑目了,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娘亲,我无论如何也不愿见她去死,只当我自私也罢,若到危急关头别怪我心狠手辣话罢,飘絮冷哼一声,随后她不再停留,万千青丝一甩,便是果断出了大殿。 见状,二巫祝那薄恼的脸颊,忍不住地怒道:这丫头当真是不堪大任,就凭这等资质也妄想嫁入蛮刹族,真是痴人说梦 唉,二姐飘絮再怎么说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一个小家碧玉又怎会懂得,只是我们当真不救族长与大姐了吗四巫祝轻叹了一声,涌上些许雾气,说来,众巫祝之中便属她性子最软了。 夜羽说的不错,但如今覆水难收也罢,容我再考虑些许日子吧,对了,这几等为了此事也是费劲心思,想来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吧,这里有些凝神丸可助你等巩固精气,好生休息吧说着,二巫祝便伸手从怀中探出两个玉盒,紧接着一一分给了众位巫祝。 多谢二姐众巫祝恭声笑道。 柳眉微微一皱,二巫祝没好气道:都是自家姐妹,说这些话也不怕生分,你等便先回去吧。 嗯 众巫祝点了点头,旋即也是连续出了大殿,然而就在夜羽也是一只脚迈出门槛之时,二巫祝登时道:夜羽,你暂且留下,姑姑有话对你说。 闻言,夜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身旁的轻凝倒是平摊了摊手,显露一脸无知,虽说二巫祝是她娘亲,但此次不知何故,事关族中大事她娘亲已是许久未曾单独见过她了,当下也是一脸识趣的行出大殿。 随着众人的退出,大殿之内,再度变得寂静无声,片刻后,这片寂静持续了许久,二巫祝终是开头微笑道:夜羽,你今日所言当真是给我们云牙族长脸了,那飘絮璞玉之质当真难与你比肩。 姑姑谬赞了,我又怎能比及得了阿姐呢只是夜羽不明姑姑此番让我留下来所为何事脸皮抖了抖,夜羽尴尬的问道。 如今族长与大姐都是身陷囹圄,偌大的羽蛇族已是我一人当家,,只可惜姑姑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其实你天赋心性远胜于飘絮你可曾想过取她而代之迟疑了许久,二巫祝脸庞逐渐也是泛起一抹狰狞,阴森森地道。 姑姑此话不能乱讲啊夜羽身为云牙族人,断断不可能继承族位,何况我的体质你又何曾不知。深吸了一口气,夜羽双眸泛着些许湿润,声音略微嘶哑道。 风舞如何云牙又如何不都是羽蛇族的人吗如今风舞一脉逐渐衰弱,你看看飘絮那样子这大敌当前她能挑得起这份重担吗何况今日你已是崭露头角虽其体质但只要你愿意,姑姑照样可以助你登上这羽蛇族的宝座啊 姑姑一番好意,然恕夜羽万万不敢承受,还请姑姑全当此事没有生,夜羽也定会为你守口如瓶,我先告辞了话罢,夜羽顿了顿头微微作礼,连忙出了大殿。 见状,二巫祝摇了摇头,眼眸之中尽是惋惜之色,大姐如此,你亦如此,只怪轻凝资质平凡,难不成如此良机我云牙族终是要白白错过了吗 漆黑一片的地牢中,一个完全由黑色雾气所凝聚而成的牢笼之中,盘坐着两道削弱的倩影,一道道铁链却是如同毒蛇一般将其紧紧缠绕而住,看其身影,可不就是羽蛇族族长与大巫祝吗 然而,原先两人白皙滑嫩的皮肤此时经过数日的鞭打与酷刑已是皮开肉绽,衣衫褴褛,其间诱人的雪白春色也是泄露大片,观其二人神色也已是萎靡不振,想来这几日她们真真吃了不少苦头。 这可恶的魁魄族当真禽兽不如,若本座一有机会定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清澈琉璃般美目此时充斥着血丝,风舞长晞声音嘶哑却坚定道。 阿姐,如今我们自身难保,就不要再想往后了,也不知羽蛇族遭逢此难究竟会如何对付,但愿女娲娘娘与腾蛇老祖能够庇护我羽蛇一脉化险为夷。大巫祝苦笑一声,压制着疼痛虚弱说道。 凝愁,此次终是我对你不住,原先那原本可以逃离,为何还要救我以致被我连累呢这时,长晞艰难地哽咽了一下疑惑道。 闻言,大巫祝苦笑着摇了摇头,微弱道:我也不知,素日我里我对你极其厌恶,一直与你争斗不休,但这一斗不知不觉就已斗了大半辈子,若无你,日后怕再无半点欢愉了 呵呵看来此次我倒还真得感谢一下那魁魄族了,要是没有他们,你我的嫌隙只怕此生都永无尽头呢 你啊 下一刻,笑声骤然戛然而止,也就在此时,一道道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地牢 第十九章 背叛 ♂, 紧接着,两盏古朴的枣形灯笼无风摆动,隐隐传出鬼魅幽魂般的呜咽声,两道模糊虚幻的身影急匆匆地走来,渐渐显露身影 仔细看去,左边那身影可不正是如意夜吗只不过前者现下看似极为狰狞,那白森森的骷髅头骨之中,一双漆黑深邃的光目正不断颤动,一个低沉阴森的声音旋即响起:呵呵呵呵,你二人心心念念羽蛇族,殊不知以你二人之命竟比不上一只荒兽,就连我闻之都不禁寒心啊 你少挑拨离间,我族人如此并无过错,你妄图利用我二人以卑劣手段夺取荒兽,简直妄想狭长的双眸恶狠狠地盯视着前者,长晞脸上之上透着些许杀伐果断道。 都到了这个地步,嘴还那么硬,看来你还真不怕死啊轻瞥了一眼,然后一道冰冷喝声,便是自其嘴中出。 如意夜毗沙婆你们要杀便杀何故在此诸多废话,我等宁愿死也不助你为恶面对二人,大巫祝丝毫不惧,言语之中已是抱着一抹决绝 毗沙婆:三十六鬼之一,又称食毒鬼,生于山窟极寒极热险恶之处,以毒药丸为食,即后即死,死而又活,被鸟啄眼。生前以毒药害人以贪取其财物,堕地狱中,从地狱出,受此恶报。报尽若生人中,犹喜以毒药害人,复堕地狱 那毗沙婆听闻之后,可怖暗沉的轮廓泛起一丝冷笑道:杀了你们倒还真有点不舍,但纵是弃子依旧有其用出,利益未尽之时你们放心,本魂断不杀你们,但我要利用你们逼羽蛇族就范 说完,他那枯瘦不堪的双手登时犹如鹰爪一般,牢牢地锁住二女咽喉,嘴角微微翻起,一抹绿色雾气顿时从其涌出吐向二人嘴中 木屋之中,夜羽呆呆地斜躺在软床香牙之中,嘴中虽食着鲜果,但看似食不知味,脸上依旧布满着一抹忧愁。 丫头,你已是许久未曾好吃一顿了,如此下去,只怕你这身子万般扛不住了啊滋滋滋滋一页书一边说着,一边吸食着窈花雪蜜,或在他眼中,怕已没有比吃这等大事尤为重要了。 我知道,其实我只是一个幽居无权的尊女,即是我知道我娘亲身陷囹圄,但我也不能为其做些什么,这一生出来便注定已是羽蛇族人,所作所为一点由不得自己了。迷茫焦躁挣扎,淡淡的忧伤与一点点绝望充斥着夜羽的心房。 姐姐我已派了不少族人去外界寻觅主母她们了,你就暂且放宽心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这两又未曾合过眼,我看着也痛心不已了小伊嗡嗡地飞到夜羽身旁,关切说道。 小伊,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我甚至有些羡慕阿姐,至少她能够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可是我知道我必须要这么做,但我真的觉得我已经精疲累尽了夜羽忽然很想哭,那从心底莫名翻涌而上的痛楚毫无留情地冲击着自己那已是疲惫不堪的身心,可是,她终究咬住了牙,硬是活生生地将眼泪抑制流回了眼眶。 姐姐 丫头 就在夜羽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觉脑中千万个复杂念头滚滚涌动,心乱如麻之际,门外,轻凝一阵急忙的叩门声骤然传来 阿姐族中女卫来报,魁魄族带着族长与姑母在结界外势必让我们交出荒兽 什么闻言,夜羽猛然翻身而起,健步如飞打开门外,喝道:可是真的 点了点头,轻凝慌乱道:如今族中巫祝与族人已是纷纷赶了过去,娘亲让我来通知你一声。 那还等什么走话罢,夜羽一把拉着她,快对着结界处奔跑过去,紧接着,小伊与一页书也是紧随其后。 一道结界,两方人马,里乃羽蛇族,外便魁魄族,前者一行脸色苍白,后方一行却满脸凶相,看来这今日一战实乃避免 羽蛇族的人听着,识相的交出荒兽便可饶你们族长与大巫祝不死,若然便要你们亲眼看着她二人是如何死在你等面前的结界外,如意夜阴沉如水,目光更似恶狼一般扫过众人冷声笑道。 众族人听令荒兽万万不可交予这等恶人之手,舍我二人不怕的长晞跪倒在地眼睛赤红,顿时沉声喊道。 不要娘亲飘絮眼带泪水忍不住地上前冲去,好在幽云一把将她拉住,低喝道:阿姐冷静 如意夜倘若族长与大巫祝真有个好歹,我等必将你魁魄族鸡犬不留二巫祝恨恨说道,拳头捏紧的手掌嘎吱作响。 闻言,那如意夜轻笑一声,丝毫不将前者放在眼里,我等已是先礼后兵,其实她二人性命皆看你等意思,何故怪罪于我们呢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情面可讲了,众巫祝听令誓死救回族长与大巫祝,若不然也要魁魄族一同陪葬二巫祝望着那一条条犹如毒蛇般的魁魄族人,当下稍稍沉默,旋即森然道。 谨遵法旨 众巫祝眼角忽然一挑,一股股强大气势自其体内暴涌而出,在这等气势压迫之下,空气都被引的动荡不安 杀了他们为族长与大巫祝报仇二巫祝冷笑地望着魁魄族人,玉手猛然一划,面前的结界顿时犹如潮水一般缓缓退去,与此同时,就在众巫祝打算亡命一搏之际,一道道妖异的绿光骤然从她们身上冒起 怎么回事五巫祝第一个现了自身的法力在凝聚成起之时仿佛受到了某种压制一般,顿时身躯剧烈地颤抖了几下,那原先恢弘的气势却是犹如灰飞烟灭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身体似乎开始猛然虚弱起来,顿时软瘫在地面上。 似乎法力用不了了。四巫祝也尝试了几次之后,有些迟疑道。 如意夜你等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三巫祝厉声大喝。 哈哈哈哈,这可不是我干的好事,想知道问问你们二巫祝啊 一石激情千层浪 伴随着如意夜此话稍稍落下,一瞬间所有巫祝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二巫祝,然而,此时族中巫祝之中唯有她一个人方还昂挺立,目光之中竟是寒光闪烁 二姐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就是四巫祝眉头紧皱,望着前者脸庞上那抹诡异笑容,让得她立即猜想到了什么,当下半信半疑地问道。 闻言,二巫祝冷笑一声,双目中凌厉寒光闪动,不错所有事都是我干的,我便是那个细作 可是我们身上怎会有中毒现象,你是何时动的手脚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三巫祝也是一惊,但她不知这毒究竟何时入体的 呵呵还记得那日的凝神丸吗此毒四个时辰后便会开始作,一旦何时运气毒素便会流入到经脉血液,最后便有心无力了二巫祝淡淡一笑,原来她竟是隐藏地这般滴水不漏,今时今日竟都是按其计划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难怪方才也是她率先出头,令得众巫祝运气法力导致毒素入体,这般心思,当真深不可测 云牙凝留你好歹也是堂堂二巫祝,吾族自问对你不薄,你怎可背叛我族反戈魁魄族呢一旁,长晞见状面色彻彻底底地阴沉了袭来,怒喝道。 你闭嘴你还有脸说吗你自问凭你的本事能够担得起羽蛇族来日的重担吗自古以来,众多上古族氏都是立贤不立长,偏偏我们族却要秉承这可笑的规矩,为什么就因为你们是嫡而我们是庶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二巫祝歇斯里底地喊道,美眸中充斥着怨毒与不甘。 凝留,一念生万恶作你何故会堕入魔道啊现方回头万事可还来得及啊大巫祝血红着双眼盯着二巫祝,声音急促而快道,可见她有多么心痛,多年来,妹妹一直想要取代风舞氏,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屡次被她否决下来,但万万没想到二巫祝竟会一意孤行甚至勾结魁魄族导致今日这般局面,实在是 回头当初我做出这般选择便知今日,如今我还回得了头吗姐姐现下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么,助我剿灭风舞一族,日后你便是新的羽蛇族族长,二么,念在姐妹一场,我也不会杀你,但我要利用你助夜羽登上族位,重振我云牙一族你自己选吧轻叹了一声,二巫祝面色顿时一寒冷冷说道。 没等大巫祝选择,身后的飘絮一把挣脱了幽云,忍不住冲了上来,怒喝道:妄想你这个叛徒你一定不得好死 啪 飘絮的话刚刚落下,一巴掌便是狠狠地甩在了她脸上,前者顿时只觉眼冒金星,嘴角竟有丝丝血迹流出,二巫祝狰狞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娘是族长你以为你可以苟活到今日吗既然你咒我不得好死我就要你比我先死 第二十章 危机 ♂, 话罢,二巫祝袖袍一挥,朴实的一掌便是硬生生地击打在飘絮的香肩之处,然后,众人便是震惊地见到,后者如遭重击一般,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旋即身体亦倒飞而出,最后狼狈地在地面上滚了数圈方的停下。 絮儿云牙凝留你太过分了见状,族长身躯剧烈一颤,瞬间,身体便是僵硬下来,美眸中几乎是立刻有着泪水滚滚而出,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令得一旁的大巫祝紧皱眉头。 闻言,二巫祝回过头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不理睬,目光便是转移到大巫祝身上,姐姐你想清楚了吗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大巫祝轻咬红唇,美眸不断颤抖,艰难说道。 轻声叹了口气,二巫祝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尽是可惜之色,罢了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就多给你几天考虑,至于你们念在都是一族同胞的份上,我不会杀了你们,但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将你们拘禁起来如意夜将所有族人带入北宫若无旨意不许她们进出 好轰然应诺,如意夜手掌一划,喝道:你们还不快去 是如意夜身后的几十个小鬼笑着点了点头,下一霎他们双手一展,一道道漆黑的锁链划破长空,犹如毒蛇一般各自缠住一人,旋即将众人押了下去 二巫祝那这个女子怎么办这时,一个小鬼现了躺在地面上极度虚弱的飘絮,迟疑问道。 闻言,二巫祝冷笑一声,一抹杀意悄然涌起,淡淡说道:杀 是那小鬼顿,嘴角掀起一丝讥讽,随之右手一翻,重剑自动飞出,落在其手掌上,快若闪电般地刺向飘絮胸口 叮 登时,就在那重剑即将接触到飘絮之时,一道绿光冲天而至,一把碧绿色的仙剑顿时飞刺而来,当下就将那小鬼的重剑给弹飞了出去 姑姑 娘亲 两道倩影伴随着喝声猛然落下,看其身影不就是夜羽与轻凝吗 姑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面色阴沉地望着二巫祝,夜羽满是疑惑道,想来方才一幕她们已是闻见 见状,二巫祝美目望向二人,眸中有着些许复杂之意闪过,但依旧淡淡笑道:你们两个来得正好夜羽从今日起你便是羽蛇族族长了我们云牙一族总算可以出人头地了 姑姑你太糊涂了名利与我如浮云,我与娘亲从未有过这等念头,你今日所作所为可知是害了羽蛇族啊夜羽摇了摇头,阴沉至极的脸庞并未因为二巫祝的话而出现喜悦,反而痛心说道。 姐姐说的没错,娘魁魄族野心勃勃,与之谋皮你就不怕他反戈一击吗轻凝恶狠狠地瞪着如意夜等人娇声斥道。 你这丫头当真不知好歹,你娘为了你们出人头地如此费尽心思,你不感谢竟还宣骂于口,当真不孝面对着轻凝的辱骂,如意夜竟也不生气反而显得如此大度苦口婆心道,但眸底之处却是掩饰着一抹怨毒忽地闪过 你闭嘴阴魂不散人人得而诛之夜羽睁大着眼睛,忿忿地瞪着前者喝道,继而偏头望向二巫祝,姑姑,你当真不愿回头了吗 既然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夜羽凝儿,只要你们肯听我的话,将来你们一个便是羽蛇族族长,一个就是大巫祝身份何等尊贵啊二巫祝咬着嘴唇,一脸倔强地苦笑道。 恕难从命夜羽几乎是瞬间脱口而出 见状,那一旁的如意夜已是有些抑制不住怒火,面前的两个黄毛丫头已是给足了面子,竟学得这般得寸进尺,当真不堪,旋即眼中阴毒之色闪过,硬是浅笑说道:毕竟还小嘛难免如此,只要给她们几天时间到时候就会想清楚了,不如就将她们与众人一起拘禁在北宫,届时慢慢再说吧 闻言,二巫祝顿时沉默良久,好半晌脸上的气愤方才松了一些,不过却关切道:小心点,万万不可伤到她们丝毫 我自有分寸话罢,如意夜嘴角泛起一抹弧度,随即脚尖顿地,手掌迅探出,凝聚成一道细微极致的血线,血线划破虚空,留下无尽杀意,一股仿若洪荒杀神般的实质气息带着血腥浓厚之味闪电般地掠向夜羽与轻凝 危险轻凝让开血线如电火花,每每逼近一步,夜羽深感其杀意便增添一分,当下一把推开轻凝,右手一扬青冥顿时无风而出,化作青焰撕开空气,冲了上去 雕虫小技就凭你这点修为也敢班门弄斧讥讽一声,如意夜手中丝线竟是骤然错综复杂起来,顿时,夜羽只听着周围顿时鬼哭之声大作,阴风阵阵,一抹寒意顿时从背后悄然冒起 血巫尸鬼 如意夜暴戾一声,只见那原先的丝线竟是化作千丝万缕,紧接着便化作一个面貌狰狞獠牙利齿的血色骷髅,刹那间,一股腥臭污秽之气,扑鼻而来,就连那眼眸之中顿时泛着森森红光 下此狠招,倒也无怪,如意夜毕竟不是愚昧痴呆之人,试问非吾族类,其心必诛他一个魁魄族的人又怎可能真心去会帮助羽蛇族的人,既然二巫祝心心念念希望尽数在这二人之上,当下就得借此良机趁机杀掉,若然日后她们倘若真的坐上族位再来找自己的晦气,倒不如今时今日这般先下手为强来得方便利索 绿羽青萝 片刻后,那骷髅竟是迎风而来,夜羽见之大喝一声竭力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青冥泛起青芒闪快飞出,与那骷髅撕拼而去,然而只是一个照面,那青冥竟是被弹飞而出,可见此骷髅防御何等强悍 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哈哈如意夜轻笑一声,手中印法再度转换,那由诸多血线凝结而成的骷髅仿佛受到何种召唤一般,眼眸处血光猛然翻涌,旋即鬼爪登时撕扯而来 夜羽倒吸一口凉气,面色陡然苍白,可怜她全身被那阴寒气息所蚀,眼看就要抵挡不住,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忽地从她肩上掠出,只见一页书顿时化作人形,手中无数白纸如巨浪排空一般飘散而出,向那骷髅席卷而去 见状,如意夜也是一惊,此人看似稚童,但修为异于寻常,不过他毕竟不是寻常人物,在稍稍惊愕之后,寒眸之中的一丝波动也是平息而下,面色略微有些阴沉地问道:这气息你难不成是法宝化身 知道就好你以为凭你的法力还能跟我过的了几招识相的就赶紧带人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一页书眉毛一挑,不屑道。 闻言,一旁的二巫祝深感惊悸,她可万万没想到在夜羽身边竟有这等能够化为人形的日品元宝伴身,当真是深藏不露,只是虽说羽蛇族也珍藏着几件日品元宝,但她是二巫祝也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能够化形成这等人形的法宝似乎还真的从未碰过,难不成 真没想到,往日我隐匿此地多年却从来无缘遇到这等法宝,今日倒还真是奇了怪了,不过也好,将你抓起来献给族尊大人,必定大功一件啊说着,如意夜眼中顿时盘上一抹贪婪,无论如何,日品元宝永远都是可遇不可求,何况一旦法宝踏至这等境界便不会轻易出现在世俗之前,或藏深山老林,或伏烈焰水海,总之能够遇到一件已是极大机缘了 就凭你,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一页书浅笑一声,双手叉腰道。 哼你以为本魂今日来此当真没有后手吗毗沙婆执杖鬼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冷笑一声,如意夜陡然大喝道。 话罢,两道漆黑的幻影伴随着鬼魅幽魂的尖叫声,渐渐从如意夜身后显露出来,仔细看去,那执杖鬼比之如意夜与毗沙婆身形尤胜可怖,头乱糟糟地犹如鸟巢一般,脸上所有的骨肉全部扭曲了起来,只留下一双微眯的双眼瞪得奇大,全身上下除了那清晰可见的白骨之外,竟无半点血肉,阴风掠过,留下无数寒意 执杖鬼:为阎罗王使者,形状丑恶可怕,手持刀杖,头蓬乱,长唇下垂,长耳大腹,受阎罗王即俗称阎王派遣,捕捉罪人。唯以风气为食。生前为国王大臣豪贵之爪牙,专行暴恶,心无慈念,死受此报。报尽若生人中,多在偏僻险难之处,为人做向导。 说来,这魁魄族对于荒兽当真是势在必行,此次竟是派出三鬼来此夺取,只是眼下若他们三人联手,纵然一页书法力再深吗,恐怕也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如此一来,此次羽蛇族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第二十一章 逃亡 ♂, 如意夜忽然冷笑出声,如今我三鬼联手,任你法力再深,终究势单力孤,等你法力耗尽,你迟早都得乖乖落入我手 等等,怎么如意夜这等功劳难不成你想一人独吞了日品元宝何等稀有,怎么着也得算上我俩闻言,执杖鬼眼瞳陡然微缩,厉声质道。 好了我说两位大哥,想把他捉住再说嘛,万一跑了怎么办这可是日品元宝啊一旁,毗沙婆嗔怪的看了二人一眼,有些急不可耐地喊道。 嗯 三人点了点头,说着身形一同飞起,鬼手似爪,凄厉地嘶吼响彻天地,最后携带着血光直冲一页书而去 见状,一页书面色一白,大喝一声,手中法诀催动,顿时一张张无数脆弱轻柔的白纸化作三道洪流从他身后飞射而出,猛地与三人碰撞在了一起 嗤嗤 相撞见,没有任何的法力冲击扩散开来,那三人几乎是稍稍接触到白纸的一刹那瞬间败溃,所有血腥暴戾的血光被那白纸席卷而住,然后便是在一阵奇异声响中,化为虚无 三鬼面色顿时一变 不过还未等他们再度展开招式,面前的一页书竟是再也按耐不住登时一口鲜血喷出,他刚才虽然占得上风,但三鬼法力深厚,更是一同出手,他竟也一时招架不住,受了轻伤 看你脸色似是不大好啊念在你是日品法宝的份上,只要你肯乖乖归顺我们,就留你小命如意夜目露冷笑地望着一页书,不急不缓地说道,他三人绝对的实力摆在这里,倒也不怕前者还能翻出多大浪来 姐姐别管我了你们带着飘絮阿姐快走吧,好歹她是我娘,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轻凝轻咬着红唇,眸子浮现一抹自嘲,苦笑说道。 这也好那你自己万事小心,一有机会我会来救你的夜羽点了点头,旋即对着身前的一页书关切问道:你还好吧 这点伤不碍事,既然要走就快些吧,这三鬼联手,当真非同凡响,以我一人之力确实颇为困难。一页书抬手擦拭了嘴角的血迹,旋即面露忌惮说道。 顿了顿,夜羽轻吸一口气,抬手咬破手指,一滴殷红鲜血顿时流露出来,随即双手以此在身前比划结印,大片青光缓缓浮现,细微的嗡鸣声自其传来,仔细看去,可不就是御灵蜂吗 嗡嗡 见状,如意夜眼眸微眯,他好歹混迹羽蛇族多年,又怎可能不知这御灵蜂,当下阴声道:你二人小心些这御灵不好对付 闻言,执杖鬼与毗沙婆面色瞬间聚变起来,想来他们也知道如意夜不会无风起浪,于是二人心里顿时提了起来,紧接着,犹如青云一般成千上万的灵蜂化为三片青云各自朝着三鬼撕咬而去,若说这一只两只的灵蜂他们只需动动手指便可了事,无奈数量如此之多,一时三刻,他们竟也手忙脚乱起来。 如此良机走一页书小手一招,法力翻涌,大片白纸忽地从袖间飞出,旋即将他与夜羽以及飘絮包裹起来,最后化为三道白光骤然飘去 可恶居然让她们跑了你们三个没用的东西二巫祝顿时跺了跺脚,眼现寒光,继而厉声斥道。 娘够了姐姐可是你的亲侄女啊你怎能下如此狠手呢轻凝连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二巫祝,美眸之中满是泪光泣道。 闻言,二巫祝柳眉凝皱,抬手一挥,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了轻凝的俏脸上,嘴角泛起一抹苦涩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从小到大我对你和她难道还不够好吗你们只要说出口的东西我又何曾没有给过你们,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月亮和我自己的心没掏出来给你们了甚至就因为她是我的侄女儿,我连羽蛇族族长之位都宁愿拱手给她,让你屈居巫祝,你说你们还要我对你们怎样啊 可是你也不能用如此行径啊娘,女儿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求你放过姐姐放过姑母放过羽蛇族吧轻凝眼神略有复杂,从前那般和蔼温顺的娘亲何故变得如此狠辣无情,难道权利名望当真可以变化人心,使得多年亲情都不屑一顾了吗 如今我都走到这一步,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回头了,纵然错我也要一错到底,来人将说到这里,二巫祝顿时停了一下,旋即意味深长地看了轻凝一眼,冷笑道:将尊女给本座带回闺阁,若无我旨意,不许她出来,好吃好喝侍候着就是了 遵命一旁的一个小鬼顿时双手抱拳应道,随即小心翼翼地将轻凝带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围困住三鬼的御灵蜂在他们凶狠阴险的招式下逐渐陨落,片刻后,那三鬼终是脱困,执杖鬼叹了一口气怒道:这御灵蜂当真难缠,只不过眼下还有漏网之鱼隐患未消啊 区区两个女娃又有何等本事,随她们去吧毗沙婆撇了撇嘴,倒是并未放在心上。 不成那日品元宝也在其中,说什么也一定要捉到献给族尊,何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斩草须除根啊轻咬了咬牙,如意夜摇头说道,三鬼之中便属他心思最为细腻阴险,不然他也不会隐匿羽蛇族多年也还能活到现在啊 如意夜你说什么那飘絮是杀是剐由你开心便好,但那夜羽说什么也不能伤她半根寒毛,不然荒兽你等想都别想二巫祝眼睛赤红地盯着前者,微怒说道。 闻言,那如意夜三人当下尴尬一笑,执杖鬼面露一丝浅笑,开口道:二巫祝说哪里的话我们怎敢啊不如这样,有本魂亲自带队去捉她们回来,保证那女娃的安全,只是事成之后可否将那日品元宝和荒兽一同赠与我们,我族定对你感激不尽 好,一件日品元换我侄女一条命,倒也公平,只不过若她受到一点儿伤害,别说法宝和荒兽了,连你小命难保二巫祝咬了咬牙,如果是在平时,以她的心机自然不会答应这种事情,可她也知道魁魄族所属素来心狠手辣,为了夜羽能够顺利继承羽蛇族,损失一件日品元宝她也心甘情愿 遵命你们几个人跟我来执杖鬼那阴冷的声音笑道,但其中似乎夹杂着阴谋之色,旋即一声喝令,便是带着十几名鬼卒向夜羽等人远遁的方向而去 你们二鬼,吩咐属下好好看住北宫,助我快些掌控羽蛇族,若有谁敢冥顽不灵的,就杀鸡儆猴等我侄女继承大统之后,荒兽与日品元宝我自当奉上二巫祝眉头紧皱盯视着如意夜与毗沙婆,阴沉说道。 闻言,二鬼淡淡一笑,然而那眼瞳中却是闪过一丝阴森怨毒的目光 月辉凄冷,高悬的白月如千万根无形的手指划过天际,留下斑驳的残影,勾勒出暗沉死寂的景象 嗖嗖 陡峭的山涧处,一个漆黑的洞口内,三道身影划破虚空踏至而来,不用想也知道,如今羽蛇族已遭魁魄族把持,多半族人都已被困北宫,除了夜羽三人这漏网之鱼,还会是谁呢 微眯着狭长的眸子扫了扫后方的景物,片刻后确定没有异样夜羽方才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道:跑了这么久,应该安全了吧 咳咳这三个野鬼下手还真重啊,这阴气当真强悍,好在我修为深厚,若是换做常人必定当场殒命一页书小手抚摸着胸口,只见他小脸煞白,那水汪汪的眼睛因为疼痛似乎都能挤出眼泪来,看的夜羽好生一阵心痛。 你没事吧夜羽关切问道。 还好了,只可惜我虽是日品元宝,但修为并未注聚力量加上千年封印,实力早已不复当年,不然那三个小鬼一定被我打得魂飞魄散,只是我现在肚子好饿啊一页书左手手指舔了舔下唇,右手摸着那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脸天真萌物地打转着前者,时不时还故意流出些口水来。 见状,夜羽顿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知道饿就证明没多大事,这家伙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不过好歹此次多亏了他若不然小命恐怕不保,想到这里,夜羽这几日来第一次展颜笑道:那你好好帮我看着阿姐,我去外面给你找些鲜果来。 嗯嗯,好的好的,不过我现在难过的很,我想吃上次的千江雪甜和秋心酸梅,对了对了还有那个闻言,一页书顿时开怀大笑,哪还顾得了伤势,满脑子便是干果蜜饯鲜水杂果,当下滔滔不绝地说道。 不去了真难伺候都这当口了,哪来那么多事夜羽小嘴一撇,闻得一页书报出来的杂果,气就不打一出来,现下有的吃就不错了,自己可是逃命来的,又不是尝美食来的,哪有功夫去给他找这些东西啊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随便些都可以,我不挑就是了见到夜羽一下子坐了下来,一页书顿时就急了起来,连忙说道,小眼里满满都是委屈。 这还差不多冷哼一声,夜羽翻身而起,顿时脚尖轻点,化作残影向洞口外掠去 第二十二章 携手 ♂, 山间凉风,徐徐吹来,过不多久,一片开阔密林之中,夜羽举目四望,只见无一不是青松翠枝,何曾有什么花果呢当下心念嘀咕道:什么果子都没有,还不会来到西厢了吧 她心至念此,却还四周张望,但依旧未曾寻见什么鲜水杂果,也是枉然,当下只得走到一株树木下,略作歇息。 如今族中遭逢大难,也不知娘亲现下如何,可怜我一个人也实在难当大任,虽说眼下结界不复存在,天赐良机,但我若弃族不顾岂不枉身为人了吗只是眼下我究竟该怎么办怎么做呢喃喃到末,夜羽柳眉凝皱,眼神恍惚,在稍稍情绪平复之后,终究还是苦涩地摇了摇头,心中确实有些委屈,但不管如何,她也不能做那不忠不孝之人啊 黯然地吐了一口气,夜羽站起身子预备再向往里走去,方走几步,一处草丛之中却略作停顿,只见远处身着一袭黑衣的俊美少年在木屋廊前独自欣赏着凄冷月辉之色,远远看去,月华如水,形单影只,分外孤独,也不知何故竟让她怔怔地看了好半晌,许久方才反应过来。 是他我怎么忘了,西厢之地皆是来迎待外族宾客,他既是蛮刹至子自然会在此处,眼下与他还是少做碰面,以免日后过度尴尬说着,夜羽仔细地抬起脚,正当离去之时,或是行动太大,竟是一下子惊扰到了黎熏默 谁竟敢半夜窥探一声喝道,黎熏默脚尖顿地,几个起身顿时来到草丛间,紧接着,目光骤然便是凝聚到了前者身上,一个失神,差点都未能稳住身形。 见状,黎熏默原先还肃杀凝皱的脸庞刹那间就化作黑夜里的一抹花火,双手情不自禁地抓住前者的手腕满是欣喜笑道:夜羽,是你,我已经听黑武士说了,如今羽蛇族遭逢大难,难得你还能逃脱出来,不枉我为你提心吊胆,你跟我回蛮刹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多谢至子好意无奈我是羽蛇族的人,生死也定要一起说着,夜羽苦笑一声,旋即用力地甩开了黎熏默的双手,侧声道。 可是魁魄族人心狠手辣,倘若你有个好歹,又该如何啊你就跟我走吧,我誓,此生尽我之所能定不负你面对夜羽,黎熏默仿佛对着自己内心深处一般,眼眸之中尽是温柔如水,情丝无断 闻言,夜羽苦涩摇头,望着前者那愈真切的目光,怔了一下轻笑道:至子深情当真叫我无地自容,只是你与我阿姐已有婚约,如今她命悬一线,我实在难有心思考虑这些,眼下还望你能够施以援手救我阿姐 无妨只要是你的事,我无论如何也会倾力相助抿嘴微笑,黎熏默神色间似乎却是大喜,终于,她被自己的一片情意打动了吗比起无法挽回的逝去,他俨然更加珍惜现在的她 额多谢夜羽瞧着他的神色迟疑了一下道。 黎熏默心中一阵暖意,下一刻忍不住便是欲将伸手去握住夜羽,只是被后者一个闪避给躲了过去,他不禁脸上一红,不过幸好在这月色之中,实难看出,若然可叫他如何是好呢 哎呀哎呀这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啊,你别叫了行不行,没有吃的我怎么供你这菩萨啊一页书在山洞中不断来回盘旋,小嘴撅地都能挂上油瓶了,可怜他那肚子不断闹腾,当下只好一边安慰一边埋怨说道。 又过了片刻,紧接着,山洞外骤然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仔细一想,一页书眉间一皱以为会是魁魄族现了蛛丝马迹,谁知从山洞外进来的竟会是夜羽与黎熏默 见状,一页书不禁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怨道:哎呦喂我说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你若再不来我可就真的活活要饿死了,对了,你怎么还带他过来了啊 怎么我就来不得吗你算黎熏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旋即目光忽地在一页书身上停顿一番,有些迟疑道:你身上的气息难不成是日品元宝化身 没错,他是法宝化身,眼下先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你还是帮我看看阿姐如何了夜羽点了点头,美眸瞥了一眼旁处的飘絮略微紧张说道。 哦皱了皱眉,黎熏默的目光依旧不由得在一页书身上打转了几下,毕竟任凭何人,都无法抵挡日品元宝的诱惑,就连他是蛮刹至子也是一样。 走了过来,黎熏默伸手探在飘絮的脉搏之处,良久之后,眼中寒芒闪过,有些悸色道:这出手的人还真狠,这一击明显是要了她命而去的,好在她修为稳固,一时三刻,还算吊着半口气,只不过若想要完全恢复,怕是有些难了 那该怎么办至子还望你能救救我阿姐,眼下我族沦陷,只剩我跟她了,所以她不能死不能死的深吸了一口凉气,夜羽咬着银牙道。 我知道,你别急,我一定会救她的,我这里有些凝血散珍贵非常,乃是我师父临走之前留给我的,只要她吃了,两日左右,定能完好如初话罢,黎熏默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继而递向夜羽面前。 接过玉瓶,夜羽微微点头,旋即打开瓶塞,将凝血散倒入飘絮嘴中,说来,这凝血散当真是个好东西,只见刚刚入体,仅仅瞬息时间,一股温和暖流便是登时从其身躯中涌现而出,最后宛如滔滔之水一般,在经脉骨骼之中温润养护,这股舒畅之感令得飘絮原先苍白的脸色立即有了好转 见状,夜羽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她依旧放心不下,目光谨慎地注视着飘絮。 这一幕,不知为何,黎熏默看的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总感觉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异觉,旋即,他略带一丝玩味故意试道:你看你对她这般细心,不知如果受伤的是我你会不会向对她这样对我呢 闻言,夜羽身躯陡然颤抖了一下,脸颊之上突地浮现一抹诱人绯红,贝齿轻咬红唇,尴尬道:你是堂堂至子,如果你真的受伤了,也未必会是我来照顾你啊 怎么不会啊只要你跟我回蛮刹,从此以后我只允许你一人照顾我只吃你一人做的菜只陪你一个人日日月月说着,他一把抓住夜羽的双手放在胸前,认真道:夜羽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只要平定了这次羽蛇之乱,你就跟我回蛮刹好吗爹娘那边我会去劝说的,我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也只有你一个你答应我好吗 然而,还未等夜羽有所答复,一旁的一页书啃着个梨子,轻声笑道:乖乖我说大至子啊,你也忒会挑时间了吧人家丫头现在可没有心思想这些东西啊 你要你多管闲事了吗啃你的鸭梨去听着前者的话,一页书顿时有些气急起来,如此良机,居然被这个小东西给破坏了,要不是念在他是夜羽的法宝,当下还真有上去踹他两脚的冲动呢 切弄得我稀罕听一样,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恶心死了一页书撇了撇嘴,一脸鄙夷的神情道。 恶狠狠地白了一眼前者,黎熏默并未理他,反而偏过头一脸期望地看着夜羽,等着她说出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句话,也就是这一等,感觉仿若已是世上几千年那般久远,终于,红唇微启,夜羽轻声笑道:只要我们羽蛇族能够度过这次,我愿意随你去蛮刹 好 痴情升起于胸意,此生燃烧在眸底 片刻 炽热的爱意之火彻底燃烧开来,带着所有的激动与热情爆出无与伦比的兴奋,双手托住夜羽将她搂上半空,轰然旋转开来 对不起了熏默为了羽蛇族为了我娘亲她们的性命我不得不利用你和蛮刹族的力量,只可惜你这一片深情我终究还是要辜负了,只因为我是此生,我欠你的惟愿来世再还了黎熏默并未注意到半空中夜羽那眸底的一丝黯然,此刻的他比当上了至子之时还要兴奋,他已然不再乞求什么了,因为他现在只觉得拥有了天下 好了别再转了你不晕我丫头都要晕了,既然如此,我们便要好好商讨一下如何应付眼下的局面啊良久,一页书终于忍不住地开口说道。 闻言,黎熏默尴尬一声,旋即将夜羽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满是欣喜道:哈哈不好意思啊,夜羽,我实在太开心了,既然如此,你们就随我去西厢吧,有我和亲卫黑武士在,想来那魁魄族找到你们也万万不敢伤你们分毫 如此甚好,我也得空助阿姐恢复元气,既然如此,我们便快些动身吧 嗯 说着,一页书小手探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奇异的符文,紧接着漫天的白纸骤然从那符文中飘飘而出,旋即拖住了飘絮的身子,一行人便匆匆地离开了山洞 第二十三章 承诺 ♂, 黎明破晓,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暗沉漆墨的午夜渐渐隐褪,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如轮的旭日跃升而出辉映着整片大地。 幽静的房屋中,淡淡地檀香缭绕其内,偶尔深吸一口,略微有些舒畅与陶醉,然而靠在右边顶端的一张竹床上,一名少女眼眸紧闭地躺在上面,她的呼吸显得格外悠慢,看其脸色也是略显苍白,深知已是受了极大的内伤 嘎吱 与此同时,房屋的门被打了开来,另一名少女手中端着一些汤药与杂果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的每个动作脚步都是那么谨小慎微,深怕一个异声打扰到床上休息的少女。 过了一个晚上,气色倒还真是好了不少,看来这凝血散当真是个好东西夜羽仔细地了一眼飘絮的脸色,见她大好也是不由得一阵欣喜道。 旋即,她伸手端起了一旁的汤药,在给飘絮喂服之前她还特意吹了一会儿,这才放心地将其端了过来,紧接着,当一碗汤药全部灌入飘絮嘴中之后,后者的脸色因此不由得红润起来,原先那微弱的呼吸声也粗重了几分。 若是换做素日,夜羽好歹也是堂堂二尊女,这等琐碎之事自然万万不可能亲临,不过眼见飘絮身受重伤,她内心多少也是有几丝愧疚,说到底,打伤她的人毕竟是自己的姑姑,也是如今自己的这位姑姑害得羽蛇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身为侄女,自然也是要为其赎罪一些。 片刻后,床榻之上飘絮的纤弱玉指似是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半晌过后,呼吸声随着一点一点地强盛起来,随即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也是阵阵抖动,最后眼皮挣扎了几许,终于是微微挣了开来。 刺眼的日光透窗而进,令得飘絮一阵恍惚,然而当眼前景物清晰的那一刻,她猛然柳眉倒竖,带着些许微弱喘息怒道:怎么是你啊这是哪里 你终于醒了,这是西厢,阿姐你昏迷一天一夜了,好在你终于醒了闻言,夜羽苦涩地笑了一声,为了照顾飘絮,她可已是一个晚上没睡了。 好好在哪里我看你们巴不得我早死早下地狱吧你和你姑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云牙夜羽我告诉你,你们云牙族今日对我的种种他日我一定要你们百倍偿还飘絮俏脸骤然阴沉而下,怒声斥道。 夜羽黛眉微皱,沉声道:阿姐,你真的误会了,我根本没有一点贪恋羽蛇族族位,那都是我姑姑一厢情愿的做法,今时今日的局面,我当真一概不知,请你相信我 缓缓地吸了一口凉气,飘絮依旧含着泪水苦笑道: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姑姑做出这等恶事,你认为,如今我两族还会再有转圜的余地吗说来,我还要恭喜你了,下一任羽蛇族族长 闻言,夜羽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中端过一旁若干的杂果凝神道:阿姐,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不过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这是我今日一早便跑去采摘的鲜果,你先垫垫肚子吧。 见状,飘絮一把推开了夜羽,痛心疾地瞪道:滚开 咣当 登时,夜羽猝不及防被其推倒在地,手中的鲜果也是通通滚了一地,紧接着,门外咔嚓一声,一道黑影慌乱地冲了进来,当他看清前者倒在地上之时,清秀的脸庞瞬间阴沉如水一般,满是迫不及待地大步过去将其扶了起来,漆黑深邃的眼眸在前者身上不断扫视着来回,许久确认没事后方才心痛至极地问道:怎么会摔倒的疼不疼 望着这一幕,一旁的飘絮一时间仿若被点穴一般,原本她就因为伤势还体虚血弱,如今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爱慕的男人去关心一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妹妹,这其中所夹杂的痛苦,非常人所不能体会,但好在她早已知晓二人私情,若是刚知晓,只怕她会立即气死过去,但看着她二人这般亲昵的姿态,她那颗脆弱的心仿佛依旧被无数支利箭来回刺穿一般,这等痛心比起二巫祝给她的一掌简直天壤之别 这天,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冷下来了冷的这般刺骨这般强烈这般可怖 檀香掠过,只留一地心伤 云牙夜羽你可真狠啊羽魁你夺走了族位你夺走了就连熏默你也一并要夺走了是不是难道我的一切你都要夺走难道我的美梦你都要粉碎难道我的一生注定要毁在你手里看我去死你才安乐是不是 恨我真的好恨你啊云牙夜羽,你一日不死,岂有我出头之日啊 我没事,不小心摔倒了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夜羽挣脱了黎熏默的双手,旋即嘴角扯了扯,勉强笑道。 不紧张怎么行呢你痛我跟你一起痛,都怪我早知道这地面这么滑就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都怪我都怪我瞧我这猪脑子一点都不懂说着,黎熏默恶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脑袋打了下去。 一辈子只有一个人,是怎样一种温柔用一生去守护一个人,又是怎样一种执念 飘絮已然呆滞了,堂堂之子,低声下气,爱人之心,当真可以如此吗可为何自己终归还是没有夜羽这般幸运呢方才黎熏默那些话要是对自己说的,哪怕下一秒会死会老会离开她也心甘情愿 好了干嘛那么傻啊,我又没怪你什么,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跟阿姐说呢夜羽看不下去随后抓住了黎熏默的双手,一脸嗔念地看着他之后使了个眼色笑道。 见状,黎熏默如获至宝一般,因为他听出来了,夜羽是在关心他,是不忍看他这般糟蹋自己,这种被心爱之人所关爱的感受当真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管用,只要能获得夜羽的一丝丝的爱,他就算把头打破了也照样甘之如饴,当下,他倒是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行出房屋,殊不知,另一边的,已是锥心刺骨中途他虽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飘絮,但也并未有何犹豫,因为自己并不欠她什么 望着黎熏默走出房门,飘絮骤然冷笑道:你可真有本事啊,我日日夜夜梦寐以求的蛮刹族夫人的位子,你倒是如此干脆地抢了过去 瞧得飘絮那亦如死灰的面容,夜羽沉吟了片刻,之后斩钉截铁地解释道阿姐,我知道你对我误会颇深,但接下来的话我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要说我跟黎熏默是万万不可能的,其中缘由我不方便透露,我之所以如此,完全是想利用他们蛮刹族的力量来平定此次祸乱,无论是羽蛇族族位还是蛮刹族夫人之位我通通都没有兴趣等此次劫难过后,我承诺你我会与黎熏默一刀两断,今世不再相见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若你出尔反尔呢飘絮深深地盯着夜羽,注意她每一个眼神与动作,她与夜羽一同长大,若是后者真有意欺瞒定然逃不过她的法眼,只是后者这般平静如水,不犯丝毫波澜当真令她迟疑了。 那时,羽蛇族应已平定祸乱,你娘依旧是族长,我还有反悔的权利吗夜羽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那个时候,娘亲一定重掌大权,任凭夜羽她心有不甘也已来不及了,心念至此,飘絮原先那阴沉如水的俏脸终于泛起一丝魅笑,旋即淡淡说道:那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这局势 闻言,夜羽松了一口气,脸色方才略微有点变缓道:若仅凭你我二人断断是不可能的,但好在有熏默他们这一大助臂 你的意思是指向蛮刹族借兵靠他们的力量扭转乾坤飘絮迟疑道。 不是上古族氏中的竞争已是越激烈,虽说我们羽蛇族与他们蛮刹族已有盟约,但这盟约不过是建立在二者实力相当,若是贸然告知他们此事,万一他们图谋不轨罔顾誓言,我羽蛇族岂不腹背受敌吗更何况如今清岚岛上上下下皆是被我姑姑与魁魄族三鬼控制,虽其此地他们尚未搜寻得到,但也不过转瞬即至,因此就算想要通风报信也只怕万万来不及,所以,我们能利用的只有黎熏默与他的一堆亲卫黑武士了夜羽张了张嘴,声音已是不自觉地有些干涩起来,但心中依旧有着点点希冀攀涌而起。 可是,这能有把握吗人数与实力未免差太多了 所以,熏默他们终究只是助臂,最后还得依靠你我二人 此话何解 昔日,我曾在羽蛇族典籍之中看到,六百年前,我羽蛇族也是遭逢大难,当时实力悬殊,生死一线,未保羽蛇族基业,当时的族长与大巫祝不惜打开历代封存的巫蛊吸蕴,方才平定大乱 那是何物 吸取荒兽之力化为己用,千百年修为集于一日,但一日过后,施术者油尽灯枯生死道消 第二十四章 涉险 ♂, 闻言,飘絮哑然,身子猛然一震,满是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传说之物怎可相信啊何况那荒兽生性凶残,想从它身上吸取力量无疑等于羊入虎口,万一有个好歹,那该如何啊 可眼下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为了羽蛇族为了娘亲,若是阿姐有所顾虑,就让我来吧只当这是我欠你的夜羽轻声哽咽,但却隐隐有着悲泣之声。 你 一脸讶然地望着前者,飘絮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时至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给夜羽,原来在自己身上永远都没有她那般舍死忘生的执念,皆因未明身之所立,难怪自己会输了羽魁输了至子 夜羽啊夜羽,比起你,我飘絮当真是俗人一个,看不透荣华富贵看不透生老病死,就注定我永远只能当你的陪衬 缓缓地抬起头,飘絮一阵心寒道:就算如此,且不论那吸蕴之术的巫蛊在何处,你别忘了,只有历代族长与巫祝才知道荒兽封印之地,如此一来,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我们就得涉险一番,去北宫禁锢之地找到我娘亲与族长,问出这两样东西的所在深吸了一口气,夜羽抿了抿嘴,柳眉凝皱道。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如今那里尽是魁魄族的人,说不好魁魄族就在那里设下埋伏,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飘絮微微哽咽了一下,硬着头皮问道。 你放心,为了安全起见,我会让熏默他们去帮我们引开一部分,到时候我们再趁机进去夜羽笑了笑,淡淡地轻声道。 话罢,还未等飘絮点头应肯,夜羽香肩之处的一页书忽地传来一声急喝道:丫头,有不少人来了,应该是魁魄族找到这里了,你们快躲起来 闻言,夜羽美目骤然一缩,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起来,旋即拉住飘絮迈着轻巧地步伐,猛地攀出了木屋后方的一簇草丛中,因是西厢之地较为幽静,鲜少有人居住,故此这周围的树木草丛竟是生长地格外茂密,她二人原先就很纤瘦,眼下若不仔细看去,当真看不出二人藏身。 视线透过草叶的缝隙,望着前方木屋,眼见四周无人,飘絮此时终是有些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来了 是我的法宝告诉我的。夜羽轻描淡写道。 一旁的飘絮闻之,差点没有气晕过去,法宝能够口吐人言自然便是日品元宝,可是她的法宝不是月品灵宝吗,什么时候又变日品元宝了老天爷啊你也实在太不公平了吧 片刻后,大约二十多道身影在这片树林中悄无声息地前进着,他们那犹如猎鹰般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逐渐朝着木屋的方向靠近。 果然是魁魄族的人小心为上经过短暂的打量,夜羽已是认出了他们,当下额头之处,有着滴滴冷汗不断留下道。 闻言,飘絮点头会意,但心中多少又是有些不平,日品元宝竟能够洞察千里,如斯本事,较之自己的星品地宝简直恍如云泥之别,为什么难道所有的好事都要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吗 木屋前,那二十几道身影已是缓缓来到,望着黎熏默以及他身旁的黑武士,为的执杖鬼略微诧异了一些,心道:羽蛇族不都是女子吗怎么会有男人呢莫不是 一想到某些可能,执杖鬼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漆黑的双眼也是因此跳动起来,笑问道:喂我问你们,可曾见过两个少女经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闻言,原本黎熏默还因为夜羽的关心而欣喜若狂,然而这突然的不之客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将他那份喜悦随之扑灭,当下有着浓浓的怒意斥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有资格质问我 岂有此理我可是魁魄族三十六鬼之一,你算哪棵葱执杖鬼冷哼一声,眉头大皱道。 一旁,一位黑武士上前两步,故作咳声叹道:咳咳,这位乃是我蛮刹族的至子,阁下最好说话有些分寸啊 执杖鬼窒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却没有立刻出手,反而眉头紧锁,他虽性子暴戾,但也并非毫无理智,前两日,他也是从如意夜口中知道羽蛇族即将与蛮刹族联姻,难怪这些周围的人气息竟是这般肃杀磅礴,不想这蛮刹至子此刻竟还会在羽蛇族,倘若有他在,此次计划只怕会有大变 权衡利弊之下,执杖鬼脸色顿时一变,那鬼气森森的面容竟是有着一抹极为罕见的笑容舒展开来,只是他那面目狰狞的脸庞不笑还好,一笑顿时令人毛骨悚然,在下不知蛮刹至子在此,有失礼仪,切莫见怪,多年不见,不知令族大人身子可还康健啊 劳你费心好得很既然如此,就快快离去吧,莫要等本至子动手给你难堪啊黎熏默强压怒火道。 至子且慢,虽说吾族与令族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今日却呵呵,只要至子肯行个方便让我等搜查一番,事后我亲自向你赔礼并且即可离去执杖鬼嘴角微微扯动,之前的笑容已缓缓褪去,夜羽与飘絮二人以及那件日品元宝可是他势在必得之物,如今遍寻不得只怕已是藏匿于此,眼看就要到手,他又怎可轻言放弃呢 哦若我不肯,你还想怎样啊话罢,黎熏默恶狠狠地瞪视着前者,顿时,二人四目相对,火花迸溅,气势逼人,远处的夜羽与飘絮看得已是有些焦急起来,深怕两方人一言不合就会闹斗而起 这蛮刹至子当真是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的面上,本魂早就将你剥皮抽筋吸干精气了,只是为了那两个丫头和一件日品元宝而得罪堂堂上古四大族又实在是不划算,那两个丫头也就算了,就凭她们能翻起多大浪,只是那日品元宝何等的可遇不可求啊,就这么拱手送人,我 心头不断嘀咕,执杖鬼一想到一页书这件日品元宝,眼中满是不甘与委屈,他虽修为百年,却并没有一件称心如意的法宝,只是若被族尊大人知道为了一件日品元宝而得罪蛮刹,惟恐小命不保啊 法宝再好终究还不如小命好,只要活着自己终究还能再遇到其他日品元宝,犯不上为此丢了小命,心念至此,当下执杖鬼干笑两声,正色道:既然至子不方便,我等也不愿勉强,就此告辞,不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之事,我等记下了 话罢,执杖鬼目光森然地瞪了黎熏默一眼旋即猛地转身,一挥手,带着满肚子的火气,极为不干地领着身后二十几个小鬼行出西厢,望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后,夜羽与飘絮面面相觑一眼,皆是一阵暗叹,随后从草丛掠出 熏默,谢谢你了,只是今日你为了我二人与他交恶,实在是夜羽美眸望着前者,有些歉疚道。 闻言,黎熏默摆了摆手,显得极为潇洒笑道:左右不过是个小鬼,又能怎样倒是他竟敢想打你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若不是他识时务,恐怕此处便是他陨落之地 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夜羽那清水琉璃般的眸子闪烁着点点光泽,他当真对自己极好啊,只是无奈今生注定负他,一旁,飘絮眼神阴冷如刀锋地停留在夜羽片刻,玉手紧握,就算前者对黎熏默并无男女私情,她依旧吃醋不已,试问哪个女子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熏默,我已经与阿姐商议,明晚我与她将会去北宫一趟看望族人与娘亲,只是那里魁魄守卫众多,到时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引开他们。沉默了片刻,夜羽轻声道。 这不好吧那里已是虎狼之地,若是你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啊黎熏默皱了皱眉,沉声道。 夜羽微微一笑,带着些许慰藉摇了摇头,你放心,以我二人的修为除非那魁魄三鬼亲自降临,若然就凭那些小鬼是万不可能伤得了我们,你就放心好了 望着那轻声细语的前者,黎熏默也是微微一怔,他清楚,前者并非实在逞强,于是沉寂了片刻,他方才缓缓点了点头,然而破天荒地冷声道:你记住,我可以无限次地容忍你守护你爱着你,但是你若真的离我而去,我万万不会心软的 犀利的目光盯视着夜羽,后者感到一阵心慌,继而偏了偏头,殊不知黎熏默的目光下掩藏的更多是不安,是的,他太害怕了,无论他表现地再怎么通情达理再怎么霸道强势,他的心终究还是不安 这段情,他私下已然不知流了多少泪,多少爱,一旦动情,他已然全身心地毫无保留地付了出去,他绝对不能容忍失去,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紧接着,黎熏默趁夜羽恍惚之际,一把将其搂入怀中,漆黑的双瞳散着暴戾的色彩,旋即在她耳边轻声道:夜羽为了你,我已经背叛了师父,所以,你不能负我,若你真负了我,我就让偌大的羽蛇族为你送葬可好 夜羽哑然,这一刻,她已经被心悸地说不出话了,原来,他对自己爱的这般深刻,这般痴情,这种被爱团团围住的感觉当真异常美妙,可自己根本就是 心如刀绞,莫名而来的疼痛从心心窝开始撕裂蔓延,继而遍布全身,似乎每寸肌肤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痛苦 飘絮并未闻见黎熏默对夜羽所说的话,然而他之前的那句令得她玉手上的指甲已是硬生生地刺入肉里,剧烈的痛苦犹如寒刀割在心尖一般,美目之中满是怨毒:日久生情,照此以往就算你反悔恐怕也来不及了,既然这样,倒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才好 第二十五章 处境 ♂, 午夜,星光如水般倾泻在静谧的岛屿上,隐隐泛出凄冷的月辉照亮着北宫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孤寂寒冷。 北宫,乃羽蛇族多年冷弃之地,素来只有犯下大过亦或者异族败类所拘押之地,何曾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时今日竟也轮到自家人身上了。 稍过片刻,一行身着黑衣,面带黑巾的身影掠过丛丛树林,他们那犹如猎鹰般的目光仔细地在周遭扫视一番,说来,这魁魄族的防守倒还真是严谨,不仅里三层外三层都布满了守卫,就连北宫那隐蔽的墙瓦中也是安置了不少的箭矢,月光飘过,闪烁着森寒的锋芒 这防守还真是森严啊目光细致地在北宫扫了一眼,飘絮略微有些诧异道。 看来想进去免不了一些麻烦,熏默,就按我们原先的计划实行瞥了一眼前方,夜羽微微哽咽偏过头说道。 点了点头,黎熏默抬手示意,后方的十几名黑武士顿时心领神会,旋即各自互相打了个手势,彼此分开,对着前方飞掠而出 什么人 那为的一片小鬼见状大喝一声,齐齐满脸凶光地怒吼着对其冲杀而来,然而那黑武士们并未理会他们,反而各自脚尖轻点,陡然化作道道黑影朝着四面闪掠而去 留下一部分人,其余的随我去追一位面色阴沉的小鬼皱了皱眉,目光在其四周扫视一番,心中突然泛起一抹不安道。 是 闻言,几十道黑影齐齐应声,随后数十道暗沉的劲风自其内暴涌而出,朝着先前黑武士们所逃掠的方向追了过去 见状,夜羽浅浅一笑道:很好,如今守卫松懈,接下来,该麻烦一页书了 小意思一旁,一页书淡淡一笑,然而,欲当其施术之时,一道喝声顿时打断了他。 夜羽,当真不用我陪你进去了吗黎熏默面色凝重,皱眉道。 不用了,按照计划你就留在此地,以便接应我们。夜羽摇了摇头,眸子微眯,然而那温柔动人的声音依旧让那前者显得颇为无奈。 一旁的飘絮见之,早已是火冒三丈,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顾着打情骂俏,当真不堪 紧接着,一页书也不再停留,小手探出,在身前快结印,登时,三道宏光弹射而出,将他和夜羽以及飘絮笼罩起来,随即,二人的身体竟是逐渐变得虚幻,最后变为透明 好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看见你们了,不过丫头你要记住隐形术我只能维持两炷香的功夫,时辰一到我们就必须离开,不然被人现就万事不妙了一页书轻叹一声,微笑道。 我明白了,走吧淡淡一笑,夜羽幽幽道。 随后,一页书身形一动,率先对着那北宫大门内处掠去,其后夜羽飘絮连忙跟上,三人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了那些守卫悄然偷进,黎熏默听闻她们脚步渐行渐远,内心顿时犹如沸腾地热水一般滚滚汹涌,脸庞之上也是多了几丝担忧。 好在此次有一页书引路,凭借他那浩瀚的感知与洞察力,夜羽等人的脚步已是加快不少,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已是到了宫腹之地,若真不靠一页书,只怕她二人还不知要在这北宫中耽搁多久呢 绕久之后,那照耀着路途的微弱飘摇的烛光中,隐隐传来鬼魅幽魂版的呜咽声,四周的黑暗仿若无数双眼睛在一闪一闪地盯着她们,夜羽不禁意间还能看见那角落隐蔽之中,还有着一堆堆白森森的骷髅,寒风略过,瞬间有股寒意攀爬而上。 嘘,有陷阱此时,在前带路的一页书骤然停顿了脚步说道,旋即夜羽飘絮面面相觑一眼,二人便是自觉地停了下来。 紧接着,在三人都是安静不久之后,一页书小手一扬,无数张白纸宛如涟漪般扩散而出,朝着前方飘去。 嗤嗤嗤嗤 就在那些白纸稍稍前进不久,夜羽赫然看见石壁两边无数支箭矢犹如飞火流星一般射出,先前那些白纸顿时被射地犹如刺猬一样 这魁魄族手段还真是高明,竟在通往里处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倘若一个不仔细,只怕我们也会落得跟那些白纸无疑。一页书转过身对着二女解释道。 闻言,夜羽以及飘絮也是不由得冒出些许冷汗,这魁魄族,当真是心思谨慎,当下,飘絮有些心悸道: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无法进去吗 无妨,这点机关还难不倒我一页书的身上,你们看着话罢,一页书小手伸出,一股强劲地吸力陡然施出,那些原先千疮百孔的白纸仿若又活了过来,就连那些破口也是完美愈合,一张张地漂浮在半空,旋即一页书微微闭目,片刻后又猛然睁开双眼,那些白纸刹那间竟是化作道道刁钻诡异地弧线对着那些箭矢的洞孔飞掠而去,一时间竟是将那眼口给活活堵死了 好本事,竟是能够做到滴水不漏百密无疏,难怪日品元宝都是我辈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见状,飘絮惊讶地赞叹道。 呵呵,阿姐可别如此夸他,这小东西可是极其矫情的,仔细他赖上你。一旁,夜羽偏过头,淡淡笑道。 闻言,飘絮梨涡浅笑,然而心中难免有些不快活:这可是日品元宝啊若是能被他赖上,也已是一大机缘了,换做旁人想被赖上可都没机会啊 丫头,我可是尽心尽力地在帮你,你一句好话都没有,倒是还有空悠闲地说我坏话,气煞我也一页书那精致玉琢的小脸上,一对漆黑水灵地眸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前者,小嘴巧巧嘟着没好气道。 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夜羽美目微眨,故作落寞道:生气了啊那昨日的香圆桂蜜我还特意留了一瓶,看来只好自己吃了,真是可惜,这么好的甜品却找不到一个能够品尝的人了。 猛拍一下大腿,一页书顿时欢乐地扑腾起来,小脸上尽是谄媚之色,我呀我呀让我来,让我来,像这种苦活累活都是我们这些没福的人干的,哪里能让丫头你所沾染啊,你就在旁边好生歇着就是了 哈哈,就知道,你这个贪吃鬼夜羽玉手捋过额前青丝苦笑说道,但美目之中却是一片宠溺,这一页书虽然活了上万年,但心思灵智却依旧犹如那白纸一样纯洁无暇,虽然有时前者也会小打小闹,但也不失天真可爱。 默默地看着二人如此嘻笑,飘絮柳眉凝皱,为何当初在永娲阁遇见一页书的不是自己呢若真是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解决了这些暗中的机关之后,一页书便是再度带着二女前进,如此这般在宫内继续穿梭了些许时辰,终于是停下了脚步,对着那前方的监牢稍稍松了一口气,笑道:可算是到了 音由入耳,夜羽与飘絮大快几步,赫然看到十之的族人竟已都被禁锢在此,密密麻麻的人群竟是犹如牲畜一般被锁在牢中,瞧得众人身上清晰可见的伤口,由此可见她们在此并未好过,当下不知为何,二女身体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于是身形闪动忙不迭地跑了过去 一阵脚步声顿时牵引起众人的注意,原先许多族人面如死灰,以为那魁魄族的人再度要施以毒手,然而,就在众人悲惧之时,两道倩影出现在无数的注视之下,瞬间,有无数人身体顿时僵硬了下来,更有甚者双眼都是不禁有着滚滚泪水流淌出来 是大尊女和二尊女 一道道无尽酸意的声音回荡着整片监牢,无数族人声音沙哑地嘶吼道,在被魁魄族囚禁的这些天,几乎众多人都已见识了其手段的残忍与可怕,面对着三鬼那绝对的实力,已是让她们几乎心生绝望,如今再度见到族内的两道曙光,众人无一不是大喜大悲 族人们,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见状,飘絮眼眶也已湿润起来,但是她依旧极其努力地将泪水逼在眸里,经此一劫,她或多或少也已是有所成长,大仇未报,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哭泣的资格。 大尊女二尊女还望你们垂怜救我等脱离苦海啊许多族人都是眼泪纵横纷纷跪下,哭泣求道。 望着这幕,夜羽也是心头一酸,上前劝道:我二人今日就是为此而来,你等请再煎熬几日,等我们歼灭魁魄族,定让你们再度重见天日 多谢大尊女,多谢二尊女 众人双手颤抖地抹去眼角泪水,方才缓缓起身,虽然她们并非听不出夜羽言语之中的一丝敷衍,但她们也并非不顾大局之人,魁魄族在上古族氏之中的排名可是远羽蛇族,如今己族沦陷,欲想翻身亦是极难之事,惟盼苍天有情,二位尊女可以逢凶化吉,击退魁魄,众人也可苦尽甘来。 你等可知我娘亲与巫祝们所拘押之地吗缓缓平复了情绪,飘絮靠近了一处监牢向里面的族人问道。 族长以及巫祝们因为地位实力之故,被魁魄族禁锢在更深一处的狱牢之中,只不过那里被他们施下了剧毒,旁人极难靠近,二位尊女若是想去可得诸多仔细啊 第二十六章 相见 ♂, 剧毒闻言,夜羽俏脸顿时一变,继而目光有些下意识地转向一页书。 见状,一页书不知受了何刺激,粉扑扑的小脸布满怨愤道:看我干嘛我可不会解毒啊 听得一页书的话,众多族人顿时愣了下来,旋即所有目光不断在其身上打转,迟疑了许久方才有人开口问道:二尊女,这个道童不知从何而来,我羽蛇族所属似乎并未有过男子啊 这是我的法宝一页书夜羽轻声应道,此时眼眸之中不易察觉地掠过一抹哀伤,只是刹那烟火,并未引起何人注意。 听得夜羽所言,众人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之上骤然涌起一抹狂热,法宝化身为人自然便是日品元宝,她们虽然并未见过却也知道,眼下,若是有着日品元宝相助,此次羽蛇之乱定可安然渡过。 两位尊女真是得天独厚,竟然能够将日品元宝收服,看来当真是天不亡我羽蛇族啊一名美妇目光火热地凝视着一页书,声音中,透露出浓浓地兴奋之色。 若是之前夜羽的话起到了一些安定作用,那么当下这一页书的出现便是给众人吃了十几颗定心丸一般,日品元宝,那可是整个天下最为稀有之物,毁天灭地移山填海不再话下,有着这等法宝庇护,那魁魄族的三个护法还能浪荡多久 目光望着那些喜不自胜的族人,夜羽不禁暗暗地摇了摇头,心头惋惜道:若是被她们知道一页书并非擅长打斗,只能算得上辅助元宝恐怕又有多少人得心寒绝望啊 各位,如今我二人还得进去找我娘亲与各位巫祝便先不多言了,阿姐,我们走。夜羽明眸中眼波流转,对着众人微微作揖,继而拉住飘絮率先腾掠而去,紧接着,一页书在众人火热的目光下略显羞涩地紧跟其后。 片刻后,摆脱了那些目光,一页书芒刺在背的感受顿时消减了几分,旋即有些为难道:丫头,事先说明哦,对于毒物这方便我实在有些藏拙,若是那剧毒实是难以化解,我亦无可奈何。 这可如何使得呢眼下只差一步了啊,若是不能从娘亲与族长口中问出吸蕴巫蛊和荒兽藏身之地,此次大难实在难以化解。不置可否地扬了扬手,夜羽俏脸微变,都已到了最后一步若是叫她放弃她怎可甘心啊这才迟疑道。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那荒兽之地凶险异常,何况那老东西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何必用这等偏激的法子呢一页书低眉垂目,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忌惮,但那神色之中似乎又掩藏些了什么。 闻言,夜羽心生一怔,这一页书似乎对荒兽知之甚多啊然而当她想询问之时飘絮却率先开口笑道:那剧毒再毒也无妨,我之御灵定能克它 听得此话,夜羽顿时回过神来,仔细一想当真是豁然开朗,是啊,飘絮的御灵不就是食人花吗这食人花的厉害她可算是领教了,剑砍斧劈恶障毒物断断毫无畏惧,心念至此,夜羽那阴沉如水的面色终于是稍稍有了转变。 既然如此,再好都没有了,我们走话罢,二女不再停留脚尖顿地弹身而起,一旁一页书不知为何并未立即起身,反观小脸面色阴沉,小声嘟囔道:费了那么大劲才好不容易逃出,要是被这两个丫头知道了荒兽的藏身之所,恐怕我就得哎呀,一页书啊不管做人还是做法宝都不能没有良心啊,要不是丫头救你出来,恐怕到现在自己还被困住呢,而且你也答应她此生会伴她左右啊,算了算了,死就死吧,反正我都活了一万年了也不算夭折了。 话罢,一页书晃了晃脑袋,身形一闪,便是朝着二女的方向追了过去。 三人此时脚步陡然加快了许多,大约又过了半炷香左右,她们才突兀地现这里的雾气竟然已是有些浓厚起来,冥冥之中似乎有着异物存在逐渐遮挡住了前方的视线,令得她们心头不禁一阵压抑。 见状,一页书小手一指,一张白纸顿时无风飘出朝着前方雾气飞去,然而正如他所想,那白纸稍稍掠过,瞬间就变得七彩斑斓,紧接着一股浓郁血腥的烟雾骤然从那白纸身上冒起,不过几息已是化作飞灰 望着那并无异味的雾气,夜羽二人也是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魁魄族心思当真狠毒,借助狱牢的昏暗光象竟在此播撒出无色无味的毒雾,要不是三人当下看出端倪,只怕再走两步怎么死的都尚且不知呢 好厉害的毒气一页书偏过头朝着二女感叹道。 那这一次就看我的吧。闻言,飘絮明眸流转,嘴角泛起一抹弧度笑道,旋即玉手上抬,右手指尖在皓齿之中点点停顿,一滴殷红之血顿时滴落下来,双手合十一道红光陡然大盛,刹那间双手之中,有着无数条粗如水缸的藤蔓暴涌而出,眨眼之间已是数丈开外,而在其顶部,则是绽放着一朵朵血红色的大花,每朵大花都像极了一张张人脸,而其中一张张不断伸舔着的血腥舌头的嘴巴也是愈伸展出来 去吧吸光这些害人不浅的东西飘絮矫喝一声,双手中的食人花便迫不及待地展开血盆大口,一股股吸扯之力猛然动,不消片刻功夫,这片空间的毒雾顿时消化了许多。 好在有这食人花,若不然此次真可徒劳无功了。见状,夜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笑道,一旁的一页书见之小脸上虽未曾向前者那块欣喜却也说不上哀怨,总之有些云里雾里,让人捉摸不透。 又过了片刻,飘絮愕然感受到手中的食人花似乎已是有些压抑不住那些毒雾,吸取之力竟是有些萎靡下来,当下不禁冷汗直流,好个魁魄族,这毒雾当真不可小觑,竟连食人花也是不能将其完全吞噬,可见毒素何等强烈 银牙紧咬又硬撑了片刻,飘絮终是败下阵来,手中的食人花瞬间消散而去,好在眼前的毒雾终是吞噬了大半,隐约之际已是能够看清前方的道路了。 阿姐,你身子刚好如此当真辛苦你了,眼下这点毒雾已是不足为患了。夜羽上前搭住飘絮晃动的身子,展颜笑道。 嗯宛转峨眉,飘絮脸色已是有些苍白。 一页书,这点毒雾你应该可以解决了吧笑脸回应,夜羽继而偏过头对一页书问道。 闻言,一页书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随即双手翻转结印,一道白光缓缓浮现,只见他小手探没而进,顿时取出一架纸风车,有些无奈道:这毒素我还是没有能力化解,不过我可暂且让它驱散开来,届时我等就快些进入狱牢,以免万一。 也罢,我们进去就行夜羽点了点头道。 强笑一声,一页书反手一抛,那架风车顿时撕开毒雾悬于半空,嘴念灵诀,那风车更便极转动,携带着狂暴的风啸之音,几近疯狂地朝着那些毒雾席卷而去 呼呼呼呼 风暴所过之处,下方的毒雾尽数因此吹拂开来,周遭空气顿时为之一清 走一页书猛然喝道,音由入耳,二女也不拖泥带水身形闪动顿时掠向里处 见状,一页书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抬手一招,那架风车顿时在空中颤抖了几个来回,便是再度回到前者手中,旋即前者将其收起,大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进去 二女脚掌轻顿地面,身形如同箭矢一般掠过几个通道,短短呼吸之间,便是来到一座牢笼之中,二人目光怔怔地望向其内,只见五名丽人被巨大的锁链缠住四肢,伤口遍布全身,装扮凌乱面色苍白,对于以往她们那般意气风之姿态相比可见是何等凄惨 二女见之不禁美目通红,泪水打湿俏脸,全身颤抖不休,声音之中,更是透着一分令人心酸的嘶哑,娘 话罢,二人哪里还能容忍地住,各自扑向娘亲怀里肆意哭泣,若是方才看见那些族人她们还能忍得住,此时此刻却再也不可能了,与此同时,二女对那魁魄族的恨意更是深深地增添了几分 略微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一页书的双眼之中也是有着些许雾气翻滚上来,只不过被他极力地忍耐住了,眼下他也识趣并未上前,两个丫头经历这次的生离死别至少也要等她们心静下来方可。 你们终于来了,羽儿。大巫祝此时身子早已僵硬,仔细地抚摸着夜羽的脑袋,一双浑浊地美目中不可抑制地有着泪水滚滚留下,那道苍老的声音更是不禁令后者一度心痛。 好在女娲娘娘与老祖垂怜,还有你二人这最后一丝香火未断。长晞也是狠狠地搂住飘絮,言语之中,哭笑不得,经过此次大难,她对于名利二字也总算是看开了,被沦陷的这几时时刻刻不为飘絮担忧,只希望后者能够逃离魔掌,有朝一日,再度振兴羽蛇族。 娘,我带你走,我带你走飘絮梨花带雨地说道。 没用的,絮儿,那魁魄族的毗沙婆在我们几人身上下了双倍的四肢酥,如今我等法力尽失犹如凡人,你若是硬带我们出去只怕也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啊。长晞摇了摇头苦笑道。 是啊,你们两个丫头是我羽蛇族最后的血脉所以断断不可出事,我等死不足惜,只要你们日后能够再度振兴羽蛇族,我们也算死得其所了。四巫祝望着二女勉强笑道。 不,娘,你们不会死的,此次我和阿姐前来已是找到了拯救我羽蛇族的办法。夜羽率先起身,秋水眸子泛出点点寒光不置可否地说道。 此话何解三巫祝一脸雾水道。 娘亲族长各位姑姑不知你们可曾知道吸蕴的巫蛊何在 第二十七章 秘辛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伴随着夜羽此话的落下,众巫祝以及族长皆是一愣旋即面面相觑,那原先苍白的脸色更是在一刹那阴沉如水,目光之中,寒光涌现。 “此乃禁术!你怎知这此巫蛊?”大巫祝一脸雾水地看向夜羽道。 “我也是无意之间看到,但眼下此术乃我族最后之望!”夜羽柳眉凝皱望着众人沉声道。 闻言,大巫祝足足怔了半晌,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目之中顿时有着凌厉的光芒翻动,一脸惊惧道:“你二人该不是将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吧?此巫蛊乃邪魔外道,且不论其间风险何其大,最后就连施术者都难逃一死啊!” “娘亲,如今羽蛇族沦陷,单凭我跟阿姐的法力想要打败魁魄三鬼简直痴人说梦,既然已是难逃一死,倒不如险中求胜!”夜羽银牙紧咬,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你等就算知道了此巫蛊的下落也无济于事啊,“吸蕴”虽说可作斗转星移之力,但还须以媒介为物,你二人去哪里寻得能够抗衡那三鬼的力量啊?”四巫祝脸色微变,但她心思一向谨慎,终于问出了其精华所在。 “四姑姑不必担忧,侄女已然找到了最好的媒介,就请你等将封印荒兽之地告诉我便可。”夜羽眼波流转,浅浅笑道。 “果然羽儿!你当真疯了不成?暂且不论“吸蕴”之危,那荒兽之地岂是你二人能够进出的啊?何况荒兽被吾族世代看守千年其早已对我们恨之入骨,妄想从它身上汲取力量无异于引火烧身,而且那封印之地更是机关重重,你二人怎可能进得去啊?”大巫祝似乎早有此猜想,音由入耳便是立即斥声道。 “是啊,絮儿,你就跟夜羽离开清岚吧,不用顾忌我等死活,只要你二人不死那我羽蛇族总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长晞苦笑着点了点头,顺手抚摸着飘絮的额头道。 闻言,飘絮摇了摇头,泣声道:“娘,可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魁魄族的手里我也实是难做啊,就请你和各位巫祝成全,我愿意与你们共存亡!” “不错,娘,我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哪怕生死祸福我跟阿姐也不会背弃羽蛇族的!”话罢,二女四目相对,像是商量好似的,皆是膝盖弯曲,双腿跪地叩向众人。 见状,五人眼眸也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浑浊的眼睛望着二女这般郑重叩逐渐湿润起来,眨眼之间已是打湿了脸庞,然而五人心中却早已欣喜不止,经过此劫,二人可谓是真正成长,终是明白肩上的担子何其重?日后羽蛇族有着二人传承倒也无虑了。 大巫祝与族长纷纷对视一眼,继而重重地点了点头,弯下腰扶起二女,前者声音嘶哑道:“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啊?” “娘亲!那你们是答应了?”直起身子,夜羽俏脸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道。 微笑颔,大巫祝等人脸上也是挂着一抹欣慰,然后迅调整好心态道:“你所说的二物眼下都处虎穴狼巢之地,实难获取!一来“吸蕴”巫蛊因属禁术向来都是由你姑姑看守,只怕此物已是被她藏在房中密室,眼下我们与她势成水火,欲得此物只怕危险重重!二则,论说那荒兽之地其实你二人也已去过了” “什么?!” 闻言,夜羽与飘絮皆是狠狠一怔,瞳孔因此也是放大几分,那荒兽之地传闻如此可怖,她二人何曾去过,若是去了只怕小命都已命丧当场,这怎会可能? 瞧得她二人眼中的诧异,长晞淡淡一笑,解释道:“此乃我羽蛇族秘辛,只有历届族长与巫祝方可知晓,其实那大凶之地便是“永娲阁”!” “永娲阁?!”夜羽听闻登时心头惊恐不已,然而目光也是下意识地望着那一旁的一页书,美眸之中,有着一丝恨意显露而出,好你个一页书难怪此行百般推诿,原来他早已知道荒兽的下落,竟然迟迟未说,当真气死我了! 或是因此被前者的犀利目光瞪得有些难为起来,一页书小脸通红当下识趣地偏过身去,玩转着手中的纸风车,那般无辜的小眼神,似是他根本不知一星半点。 也无怪夜羽会如此气愤,按说以一页书的年岁“永娲阁”中还有何事不知?只是他又为何这般遮遮掩掩,不肯吐露实情呢? 念及至此,夜羽迟疑问道:“娘,荒兽为何要封印在“永娲阁”呢?” “此乃女娲大神之令,昔年借助无数法宝开创“却灵之阵”以此灵力威压荒兽,其内分为两层,乃“地角山宫”与“天涯海阁”,你等法宝皆是从前者之内获得,至于后者便是有着四件日品元宝构成,分别按以九宫八卦阵的方位置于四角,不断吸取地宫的法宝以此维持封印,至于荒兽便是被困在“天涯海阁”之中,不过想入此阁也非易事,须合你二人之血方可打开!”略微沉默了些许,大巫祝口齿清晰地说道。 “我二人之血?”闻言,飘絮似是若有所思的说道,然而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夜羽看了许久,其间有着点点寒光闪过。 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夜羽并未瞧见前者异样,反而有些不安地问道:“娘,“永娲阁”之内当真只有那负责封印的四件日品元宝吗?” “你当日品元宝是世俗寻常之物吗?千年积淀,我倒是从未听闻“永娲阁”内还出了第五件日品元宝,何况日品元宝一旦成形会引来天变异象,如此我等又岂会不知?依我看举族上下也就这四件罢了。”大巫祝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目瞪口呆的夜羽,开口道。 听得此话,一向自诩沉稳冷静的夜羽,此刻登时面如死灰一般,目光极为艰难地望向角落的一页书,此时后者倒是显得极为坦然,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秘密已被夜羽所知,当下竟也面无所愧起来。 倒吸一口凉气,夜羽仿若鱼刺哽喉般叹道:“娘啊,若是那四件日品元宝四角不齐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啊?” “这恐怕左右难衡便不足以弹压那荒兽了,不过也不太可能,那四件日品元宝皆是被女娲娘娘的篆符所降,须得直系后人之血方可打开,我羽蛇族虽然传承其脉,但千年岁月只怕我们体内的女娲血脉已是流消殆尽,若然就凭那三只小鬼有何本事将我等禁锢在此啊?”大巫祝不置可否地说道。 “啊?是吗?”嘴角一阵抽搐,夜羽阴沉如水,内心真是懊恼不已,早知如此便不该贪心一页书那日品元宝的诱惑居然将其放出,如今闯下弥天大祸,这该如何是好啊? 瞧得夜羽脸色苍白,飘絮微微迟疑,旋即想到了什么,美目猛地一瞪,玉手指向一页书矫斥道:“夜羽,那一页书乃日品元宝该不会是?!” 闻言,族长以及众巫祝皆是一愣,目光纷纷投向一页书,方才她们太过专注竟是未能察觉到后者的存在,紧接着,五人顿时感受到那角落中看似清秀可爱的道童的外表下,竟是潜藏着一抹浩瀚无际的灵力,而且这般灵力还远胜她们五人,当下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各自一团雾水。 面对着五位长辈的迷惑,夜羽无奈地松了一口气只好坦诚道:“对不起,娘亲,那一页书正是“永娲阁”内四件日品元宝之一,当日我进阁寻宝,无意之间被它所惑以至心蒙猪油将其释放出来,眼下那荒兽之地看来不可不去了!” 眉头一皱,一页书撅着小嘴快挥舞着手中的风车,一脸怨怒之色细声道:“说的好像你吃了大亏一样,要不是我你们能进的来吗?” 听得此话,众人瞥了一眼一页书,大巫祝有些诧异地看着夜羽道:“你是怎么破解了女娲娘娘的篆符?以你的血脉怎么可能” “女儿也尚且不知,那一页书只说我血脉纯净,奇异的很。”夜羽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道。 “罢了罢了,凝愁,既然夜羽已将其解封多说徒劳无意,真是祸不单行啊,现下也必须动用那“吸蕴”巫蛊将荒兽之力减弱,方能稳压制之!”长晞尴尬地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之声也是勉强到了极点。 “唉,只能如此了。”大巫祝长叹一声,旋即目光移向一页书迟疑道:“一瓶一剑,一书一网,想来你便是那其中的“书”了吧?” “是又如何?”一页书毫不畏惧道。 见状,大巫祝冷哼一声,微怒道:“你已荼毒我儿犯此大错,竟还能这般理直气壮,也罢,你贵为日品元宝我女儿也实在无福受用,你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为何?!就因我是法宝就定要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吗?!你们困守我千年,我不欠你们什么!既然我已出来,无论如何我也会不会回去了!” ====================================================================== 第二十八章 离开 一页书上气不接下气地吼道,那张精致雕琢的粉脸上布满了委屈,自己为了羽蛇族,可是封印了荒兽千年时月,那被禁锢的石门之内常年孤寂、寒冷,个中酸楚非一般人所能体会,对此他实在是受够了,无论结果如何他万万不会回去了! “你如此行径,无异于背叛羽蛇族,听我等良言相劝未铸成大错前还是尽快归位吧,若然荒兽破封,届时生灵涂炭,你又何以颜面向女娲娘娘交代呢?”长晞上前两步,苦口婆心道。 “好一套冠冕堂皇的道理,可惜你等还没资格来训斥我,论资排辈,何时轮到你们了?”一页书冷哼一声,撇了撇嘴,眼中尽是一片嘲讽。 闻言,族长以及众巫祝登时面露铁青,嘴角一阵抽搐,那玉手微微颤抖,好在有着衣袖作掩,却也极力地忍耐下来,显然,她们也并非愚钝,且不论全盛状态是否还能战胜一页书这所谓的日品元宝,何况如今己人更是法力全无,若然真动手,是怕也会必败无疑。 望着一页书与娘亲等人撕破脸面,夜羽也略感为难,不过此劫因乃自己而起,无论如何还是得自己出面方可有调解之可能。 心念至此,她刚欲开口,一页书骤然冷声言道:“丫头们,两个时辰已然快到了,你等不想惹祸上身吧?” 听得此话,夜羽与飘絮稍稍一怔,旋即前者面携不舍迟疑泣道:“娘亲、族长、各位姑姑,我等时辰有限不方便多留,待得我二人剿灭魁魄之日便是你等解救之时,眼下就请你们委屈一些日子了。” “无妨,此途危险重重,若是真有不测,你二人需谨记,无用顾我等死活,我们如今生与死实则没有分别,只要你二人相安无事,我羽蛇族方才不至于万劫不复。”大巫祝浅浅一笑,玉手一抬,抚摸着夜羽的青丝说道,然而那目光中却是有着点点泪光闪过。 “是啊,絮儿,经此一难,你成长如斯,娘亲足矣欣慰了,听大巫祝所言若是危险就尽早离开清岚吧。”长晞玉手拭去眼角泪水,一脸欣喜地望向飘絮道。 闻言,二女皆是心尖一酸,美眸噙住泪水,贝齿咬紧红唇,最终毅然点头,旋即脚尖顿地,几个起身已是掠向远处,其间她们不曾回头,只怕一旦回眸,那眼眶的泪水便是不可抑制地流露下来。 见状,一页书深深呼出一口气,略有不满地望着众女,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未开口,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前者们,紧接着他身子霍然腾升而起,化作一道残影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望着三人的离去,众女也是不禁吐出一口凉气,继而皆是双手合十,盘腿而坐,目光若有所思,心道:“惟愿女娲娘娘与老祖能够庇护我族逢凶化吉,也求她二人能够安然无虞,固所愿也。” 片刻后,三人犹如灵猴一般几个起落已是再度来到外处的狱牢,望着众多族人眼中的一抹希冀,飘絮与夜羽都立誓尽之所能,救之水火! 面对大尊女与二尊女这般誓言,众人都是极为感动,好在她们以为有着一页书这等日品元宝想来不会许久这才有能继续坚持下去之动力,对此,夜羽也是乐以见之。 北宫外,黎熏默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隐隐有着些许焦急之色,身子有些不听使唤地抖动起来,心道:都快两个时辰了,为何还不出来,难道 心念至此,黎熏默原先心弦便一直绷得紧紧的,像极要断掉,整颗心都已提到嗓子眼,双目紧紧地盯视着北宫的大门,呼吸也是愈急促。 “嗖嗖” 紧接着,一阵破风声陡然在耳边响起,闻言,黎熏默因此还不由得紧张了一下,然而,待得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原先那阴沉如水的面容顿时喜笑颜开,望着那明明才分分隔几个时辰的容貌,却好似千年万年那般长久! 直起身子,黎熏默一把将其搂入怀中,力度之大仿若像是要把她捏碎了融入自己身体一般,激动地嘴唇都是颤抖不止,“夜羽!你知道吗?我有多担心,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留我一个人好吗?” 见状,一旁的一页书与飘絮都是不禁撇了撇了嘴,后者更是怒火中烧,原先还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一刹那便被妒火给覆盖了,美眸狠狠地瞪了夜羽一眼,心中怒道:凭什么?此行又不是她一个人冒险,为何你的眼中却唯独只有她一人呢? 片刻后,或许是黎熏默力气有些过了,令得夜羽下意识地挣脱而出,略带尴尬道:“我们已经知道“吸蕴”巫蛊和荒兽的下落,可惜娘亲与族长她们都被魁魄族施了剧毒,如今法力尽失,眼下更是受了重伤,我必须尽快将她们救出来!”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如今天色快亮,今夜你们都已略显疲倦,不如明日再行动吧,若不养好精神,何谈救赎呢?”黎熏默心疼地抚摸着夜羽的面颊,微微皱起眉头劝道。 “也好,不如就回去休息一番,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一页书点了点头,虽说他如今身世已被知晓,但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言尽于此,夜羽也不好反对,于是一行人便是动身先回了西厢,略作休养,即将面对那风雨欲来的劫难! 南殿。 “你说什么?那两个丫头和日品元宝都落在了蛮刹至子的手里?!”一间石屋中,烛光忽明忽暗,似要被这翻滚而来的声音吞噬,细细看其身影不是魁魄三鬼又会是何人呢? 如意夜血眸滚滚而动,双手已是紧握成拳,然而那下意识散而出的杀意令得周遭依旧泛起了一阵阵剧烈波动。 “若非那蛮刹至子从中作梗,我早已得手,如今功亏一篑,唉!”执杖鬼可怖的面庞忍不住地一抖,心头何尝不是暴怒,原本他都快得手了,不仅能够铲除羽蛇族最后血脉,更能得到日品元宝,可是这一切全因黎熏默一人顿时扭转乾坤,棋差一招! “真没想到好好的计划居然被这小子给捣乱了,不过你做的也对,以我们魁魄族的力量确实不足以抗衡蛮刹族,看来这个哑巴亏我们只能自己咽下去了,只不过有这小子在,或多或少都会对我们的计划有一定的影响,如今羽蛇族皆已在我们掌控之内,就等二巫祝打开结界释放荒兽了,若是他们蛮刹族也觊觎这荒兽,那此次族尊大人交予的任务岂不是得”说到最后,毗沙婆面色骤然狰狞起来,声音也是逐渐变得阴森寒骨。 “不行,事关族中利益我等万万不可退步,若是此次不能将荒兽带回,我等三人可是要受重罚的,既然得罪蛮刹要死,不能完成任务也要死,左右都是个死,两害取其轻,倘若那蛮刹至子真要阻拦我等,我便万万不会手软!!!”如意夜眼中闪过一丝实质般的杀意,旋即森然说道。 “也好,只要荒兽落入我们魁魄族,届时必定实力大增,到时候我们便不用再忌惮这蛮刹族了!”毗沙婆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正要转身,似是想起什么,邪魅笑道:“今日的茶,二巫祝可还喜欢?” “她说不错,明日想来还要,你便加大剂量吧!”此时,如意夜面色微变,但随即如常,冷笑说道。 闻言,三鬼都是出一阵莫名的干笑,夜色当空,伴随的更是刺骨的阴冷 晨曦徐徐,东方再度泛起一抹鱼肚白,一夜过去,夜羽等人经过昨夜的疲倦仿佛睡得格外迟些,日当中空方才起身。 朦胧地睁开双眼,望见飘絮睡得格外香沉,一想到她重伤初愈昨夜更是御灵过度便不忍打扰到她,自个儿呆坐了良久,突然略感肚中饥饿便跳下床,推开门向外走去,门外迎面而来的尽是阵阵桂花香气,夜羽闻之不禁一愣远远望去,那桂花五颜六色,金桂深黄若金,银桂洁白如玉,丹桂橙红似火,四季桂淡黄如蜡,繁华满枝,清香四溢。 昨夜,她们匆匆回归之时,她还未曾留意此花,没想到一夜寂寥今日已是开得这般灿烂,深吸一口气,任由那桂花的点点香味充斥着整个心扉,良久,稍才缓缓回过神来,喃喃道:“又是八月了吗?眨眼又该是我生辰了!” 八月十五,便是夜羽的生辰,往年族中都会为她贺岁,只是如今时移世易,人事早已不同,试想今年八月十五是否还能花好月圆人长久呢? “你已经做好打算了吗?”正当她独自一人空冥感慨之际,身旁顿时传来一页书的笑声 ================================================================== 第二十九章 动身 夜羽面色微变看了看他,沉吟片刻,随即如常道:“不然还有何法?” “我就是不明白,你这丫头为何如此善良?你与那飘絮虽同为尊女,但她是嫡你是庶,这等死而后已为族效力之事何故由你来受呢?要知道那下场并不美好啊?”一页书苦笑一声,清澈眸子里不禁流出一丝不舍,摇了摇头说道。 &bsp;&bsp;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倒是你之后可有打算?”夜羽淡笑一声,目光在一页书身上来回打转些许,迟疑道。 闻言,一页书陡然一怔,细眉微皱,眼神略有避忌地扫向周遭花草,漫不经心道:“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大不了出岛找个深山老林不问世事也就罢了。” “那你就当真不回“永娲阁”了吗?四宝少你一人,想来封印对那荒兽已是招架不住,无论如何,六界是无辜的,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它冲破封印生灵涂炭,以至于民不聊生吗?”夜羽柳眉倒竖,有些嗔怨道。 “那我呢?!为了这个天下!为了六界!我活生生地被封印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整整一千年!我算不算无辜呢?!原本,我可以一走了之,当年要不是因为陷仙那贱人骗我入室,我怎么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总之,千年封印我此生已无愧天地、无愧六界、无愧众生、无愧羽蛇,唯一愧疚的便是我那千年岁月蹉跎!”一页书声音清冷,但话语中,依旧令得夜羽一阵心酸。 是啊!为了封印荒兽他祸及自身,整整一千年没有任何一个角落可以望见,没有任何一个声音可以听闻,整个人浑浑噩噩,只能幻想着人间的沧海桑田,花开花败,这是何等孤寂、何等心痛啊? 日日夜夜、岁岁年年,就算再多不情愿也会有着一份执念不由自主地袭上心扉————守护六界! 望着一页书那清澈琉璃却清冷淡漠的眸子,夜羽突兀地懂得了许多,为什么要为了天下与六界就要牺牲他呢?他的存在并未妨碍到任何一个人,他的所为并未触犯到任何一规矩,可是为什么人人都希望如此呢? 就因为他是日品元宝吗?可所有的法宝无一不是朝着这个境界努力,但若代价如此?为何依旧有着法宝不断修炼呢? 心中掠过几丝疑问,说来要一页书离她而去入阁封印,她倒是有着一万多个舍不得,倒也并非全然他是日品元宝的缘故,虽然短短十数天,但夜羽却对他产生了依赖与喜爱,在她心底,一页书对于她来说并非简单的法宝,更确切的是更像一个弟弟! 一回眸,血滴涌,破篆符,二人天阁初相见,脚踏清风意朦胧,素衣轻铃唤君名,寥幕卷霜,絮絮相思,一曲忘川解千愁 二回眸,焚香夜,摘易果,赤明小家心思露,当时年少岂相知,流水飞花皆入肚,寂寞仙弦,罗裙心好,清风相思明月愁 三回眸,天星河,闯北宫,犹是几缕携引路,青灯孤影浮相视,刹渺玉片风车雾,凝得痴情,浮生若梦,劬劳长恩两轮愁 有墨不见书,书生不见墨,论其书何墨?唯我一页书!!! 脑海中包含了太多想不尽道不明的情感,夜羽一时间已是被这情绪搅的心乱如麻,然而一页书自是不知怔怔地望着她,旋即低语道:“这次是我骗你,终是我对你不住,我知道你很后悔。” “你不要这样,往事点滴在心头,无悔当初苦追寻,其实也是我自己贪心何理由来怨你呢?你当日答应此生伴我左右,如今等我平定羽蛇怕也是要死了,至于你并未违誓,往后天大地大便随你去吧。”夜羽轻摇了摇头,浅笑说道,其实她从未有心思怪他,这一切若说过错,一页书有三,自己也有七。 她不怪自己骗了她吗?她同意自己远去了吗?这是真的吗? 音由入耳,一页书头脑顿时有些晕沉,旋即迟疑道:“你真的不恨我吗?要知道我这一走不消几日荒兽便会突破束缚,届时论说受难你羽蛇族便是当其冲,以它睚眦必报的心性你们羽蛇族定是鸡犬不留!” “那又如何?我都是将死之人了,这一生,这口气这条命,原根本不由得我,今时今日没想到还可以在死前任性一回,今生我也无憾了。”夜羽微微笑靥,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风轻云淡。 望着前者的神情,一页书眼眸之中竟是泛起一层雾气,紧接着又闪过一抹决绝厉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说什么?” 黑,渐渐布满天空,星,慢慢开始撕裂云雾从夜幕下探出来,夜晚,潮气在空中慢慢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际,那悠远的晶星,像极了细碎的泪花。 木屋前,夜羽一行人都已是聚集在此,商讨对策,而经过白天的休养,众人神色都已是恢复,不过有个人却 “这算什么意思嘛?白天休息,晚上做事,我都快成猫头鹰了啊!”一页书小嘴撅着,显然他还在为刚才黎熏默抢了他最后一口吃的而埋怨。 “行了,别矫情了,待会我们兵分两路,我与一页书先去竹阁找到轻凝,从她口中我们才能确切知道那“吸蕴”巫蛊被姑姑藏在何处,至于阿姐你与熏默一队,你二人先去“永娲阁”容禀六巫祝和七巫祝,望她二人能够打开“永娲阁”通道,等“吸蕴”一到手,我二人自会立马赶过去与你们回合。”夜羽缓缓说道,只不过面对黎熏默之时不禁迟疑一下,其实这样的安排她也算费了一点心思,知道自己此生与黎熏默万万不可能开花结果,倒不如间接成全飘絮,也好让后者对自己少一丝恨意。 不想,话音刚落,黎熏默突兀冷声道:“且慢,我要跟你一队,我说过无论如何我也不跟你分开了,就让一页书跟飘絮一队吧。” 话一脱口,整个氛围陡然变得微妙起来,倒是一页书是唯一不涉及这复杂的情感的旁观者自然没有多大意见,倒是夜羽和飘絮就不同了,前者一阵尴尬,她本想欲此多多成全二人,然而如此一来倒是令得自己与飘絮的关系越碎裂,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此后者更是一阵怒火,心道:我就真的这么比不上夜羽?我就真的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艰难地哽咽了一下,夜羽终是率先开口道:“别再闹了,如今时间迫切,就按原来的分配吧。” “不!我就要跟你一起,说什么我也不要离开你!”黎熏默微微皱眉,斩钉截铁道。 “哎呀,算了算了,多大点事儿,那就这样吧,飘絮丫头,我们走!”此时,还是一页书有些眼力,见情势越不对,倒是出来做了和事佬,一把抓住飘絮玉腕弹身而起。 面对这般状况,飘絮无可奈何,用力将眸底的泪花硬是生生的流淌回去,旋即任由一页书带着自己朝着“永娲阁”掠去。 望着二人逐渐消失的背影,夜羽一阵心酸,自己原本可是好意如今令得阿姐这般难堪,不禁有些嗔怨地看了黎熏默一眼,微怒道:“阿姐对你一往情深,你何故要这么伤她呢?” “可我也对你一往情深啊,别人再爱我又与我何干?”黎熏默耸了耸肩,一脸淡漠道。 闻言,夜羽面色微变,有些闪避的偏过头去,清冷道:“算了,还是拿到“吸蕴”要紧,就不废话了,我们走吧!” 音落,夜羽更不停留,猛然间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伴随着一声破风声响,对着前方飞掠而去,见状,黎熏默叹了一口气,随即也是催动法力紧跟其上。 竹阁。 房间之内,四周陈设略过简单,唯有案桌上的琉璃香炉价值不菲,其内的暗香有宁心静气,稳固衍化之用,倒是此屋唯一的亮点。 此时,轻凝盘腿而坐床上,手掌结印,淡淡的灵气在周遭盘旋,只见她有时鼻尖微微抖动,那股灵气便是缓缓入体,温润着骨骼与气血。 “呼”片刻后,轻凝双眸乍然睁开,嘴中顿时吐出一口浊气,沉神感应了一下体内,那俏脸有着淡淡的一丝喜悦显露出来,“这两天一直修炼,法力似乎又涨了不少。” 紧接着,轻凝舒展了一下有些麻的四肢便爬下了床,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轻凝姐姐,我来给你送饭了。” 闻言,轻凝随口应了一声,缓缓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的丫头,细细看去,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玄鱼,最近族中如何?可有我姐姐的消息?”轻凝对着玄鱼送来的饭菜全无半点胃口,她如今被娘亲禁锢在此,虽衣食无忧,但夜羽从小对她疼爱有加,试问她又怎会不担心呢? “如今族中已被魁魄三鬼与二巫祝掌控,许多法力不错的族人都被拘禁在北宫中,只剩下一些老妪孩童,至于二尊女我打听了一下,并无半点消息。”玄鱼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唉,只怕姐姐现在凶多吉少,怨我又被娘亲禁锢于此,根本毫无援手之力,玄鱼,你说我该”轻凝柳眉凝皱,美眸中尽是一片焦急,正当她回头望向后者之时,突然门外飘进两道身影将玄鱼给打昏了过去。 “阿姐?至子?” ======================================================================== 第三十章 巫蛊 “阿姐?至子?你们怎么会”见状,轻凝俏脸骤变,然而惊讶之下更多的却是喜悦。 “我们打晕了门外的魁魄守卫才可以进来,至于这丫头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太多,轻凝,多日不见,你可还好吗?”上前几步,夜羽心疼地抚摸着前者的面颊,柳眉凝皱道。 闻言,轻凝苦笑着摇了摇头,美眸中有着雾气翻涌而出道:“无妨,纵然娘亲如何执迷不悟,我好歹也是她女儿自然衣食无忧,只是阿姐,对不起我娘亲做的这一切实在是” “姑姑也只是一念之差,说来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们云牙族,只不过如今我娘亲、族长以及巫祝们都受了重伤困于北宫,我等必须尽快救她们出来才好。” “我明白,不过我方才听玄鱼说如今羽蛇族已经被我娘亲和魁魄三鬼完全控制,阿姐你可要万万小心啊!” “这我自然知道,不过轻凝你先告诉我姑姑素来将族中的禁术巫蛊藏于何处?” “这我若没记错,娘亲寝屋内有道密室,幼时曾遇过几次,只是那机关极其隐蔽,想来须费一番心思,阿姐若是想要轻凝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只是万一被姑姑知晓只怕还会牵连到你啊。” “如今我娘亲铸成大错,我生为人女自然要为其赎罪,若是阿姐日后真能平定叛乱,就请你念在今日之恩放我娘亲一条生路,轻凝感激不尽。” “傻妹妹,我们是一家人,阿姐无论如何也不会怪罪姑姑的。” “多谢阿姐!” 微笑着点了点头,夜羽望着轻凝那粉雕玉琢的俏脸不禁恍惚了片刻,旋即抬手揉了揉后者的脑袋示意让她放心,这一幕在旁人的眼中或许是再正常不过的姐妹之情,但若放在有心人还是黎熏默的身上又是另一番深意。 只见他挤眉弄眼一个劲地朝着夜羽打眼色,可惜的是夜羽此时刚好是背对于他,任他如何脸红筋爆也是于事无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二人,心里一片委屈:我费了那么多功夫都没能让夜羽对我这般嘘寒问暖,你可倒好又搂又抱算几个意思?所有甜头都让你个丫头片子尝尽了!! 片刻后,星空夜幕,三道身影却是悄无声息地从竹阁掠出,几个闪烁间,已是消失在了天际之上 二巫祝的寝室坐落于南殿之中,原先这南殿乃是主殿更是各位巫祝以及族长居住之地,如今却已物是人非,整个偌大的殿堂如今在凄冷的月辉照射下隐隐透露出一股死寂、寒冷的味道。 “快到了!”夜羽目光望向远处,原先紧绷的脸庞因此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南殿总算是要到了,只要能够拿到“吸蕴”巫蛊便离成功进了一步! 紧接着,三人对视一眼,然后便是徐徐对着南殿十数丈外的一处草丛掠了下去,虽然已是夜晚,但凡是还是小心为上。 “这南殿守卫倒是比“永娲阁”松懈不少啊。”黎熏默举目望向周遭,确认只有看守殿门的两个少女后,不禁呼出一口凉气笑道。 闻言,夜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略有不满道:“这南殿乃我族圣殿,岂能让魁魄族那些爪牙聚集在此,不过还是不可大意。” “嗯!” 深深吸气,三人脚尖轻点地面,身子化作虚影,以雷霆之势迅地来到了二巫祝寝室的上空,虽然如今南殿只剩二巫祝一人居住,但也不知她是否换了寝室,于是便率先来此探望一眼,好在这一切那两个守卫的侍女并未现,以为只是一阵夜风刮过。 目光透过瓦片的缝隙,朝着下方的寝室顿时扫视了一番,只见二巫祝此时正坐于床上,冥神静气,双腿盘膝,体内法力翻涌想来应是修炼之中。 “这可怎么办啊?若是娘亲一直在此我们便无法下手了。”目光回神,轻凝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是啊,看来得想办法引开她才行。”点头颔,黎熏默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当三人商量对策之际,寝室之外顿时传来侍女的一阵急促的叩门声:“二巫祝,魁魄族的三位大人前来拜见说与你有要事相商。” 闻言,二巫祝逐渐凝定心神,体内法力也是缓缓停滞下来,大约持续了片刻方才睁开眼眸冷声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就说本座即刻就到。” “是。”那侍女应了一声,便是匆匆地赶了过去,脚步之间似还有些凌乱,看来对于魁魄三鬼她可是忌惮地很啊! 听闻那脚步声愈消散,二巫祝旋即起身下床,微怒道:“这三个鬼东西无事不登三宝殿,必定又是为了荒兽,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他们抓到夜羽和飘絮了没?” 心念至此,二巫祝不禁吐出一口凉气,原先那凌厉的气势在此刻顿时萎靡了下来,神情亦是苍老些许,嘴角喃喃念叨:“姐姐、夜羽,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们、为了我们云牙氏族啊,为何你们都不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呢?若是你们能够站在我这边该有多好啊?” 喃喃到末,二巫祝略有落寞地摇了摇头,继而平复情绪,眨眼间又恢复如初,最后打开房门莲步迈出缓缓前去。 “嗖!嗖!嗖!” 片刻后,三道身影顿时划破虚空,从屋外的窗户中闪掠飘进,脚尖落地,夜羽心里一阵热气腾起,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时间身子有些僵硬。 轻凝望了她一眼,泪如梨花地喊道:“阿姐” 抬手制之,夜羽眼中也是有着雾气腾升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姑姑为了我们云牙氏操劳了大半辈子,为的就是能够让我们取代风舞氏传承羽蛇族,虽有好心但做法也未免太过偏激,罢了多说无益,眼下还是尽快找到机关打开密室吧。” 螓蛾眉,轻凝也不废话,随着二人一同在周围各处摸索起来,三人试过一个又一个的物件,却屡屡碰壁,一时间不知所以。 “难不成娘亲将机关废了不成?怎么都找不到呢?”良久,轻凝不禁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 闻言,黎熏默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双手作势,法诀紧握,双目骤然紧闭,只见一层黑黑的雾气仿佛从眼角飘过,刹那间他双眼陡然睁开,视线凝望在墙上的一幅“红梅傲雪图”! “就在这里!” 黎熏默抬手指向过去,见状,二女也是因此赶忙上前,终于看到那“红梅傲雪图”中的顶端有着一朵还未盛开的花苞,只是那花苞竟不是画笔勾勒,而是犹如一枚宝石一般的物体,也不知是何材料,夜羽法力缓缓在其指上凝聚,然而屈指微弹竟是被其化解而去,约其硬度恐怕要比百炼精钢还要硬上三分! “果然有古怪!至子真是好本事,这机关做的这般精细隐蔽,你是怎么现的啊?”见状,轻凝微微哽咽,继而疑惑地望向黎熏默道。 闻言,黎熏默浅浅笑道:“此术乃我族“闪光术”,平常用来勘测异物与陷阱而已,我也是闲暇之际修炼罢了。” “不管怎样,这次还是得向你道谢一声。”夜羽轻笑一声,话罢,那凝聚在掌间的力量愈殷实,旋即一掌挥出,那宝石不知受了何等刺激顿时光芒大盛,紧接着,屋之中,顿时响起一阵沉重的机括声音! “轰轰轰!” 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那“红梅傲雪图”的后边石壁之上,竟是缓缓向两边移开,露出一座紫檀架子,而在其之上有着十数样“巫蛊”缓缓蠕动之中,与此同时,一阵刺骨阴寒之感扑面迎来! 刹那间,三人大惊,只觉耳边嘈杂轰鸣不断,眼前一股恐怖深渊威压不断袭来,连忙运功抵御,而这巨大的轰鸣声此时还在不断扩散开来,呼吸之际便是传到了主殿中! 原先,大殿之中,魁魄三鬼还在软磨硬泡地逼着二巫祝加紧释放荒兽,气氛显得格外不宁,而这突如其来的轰鸣声顿时打破了局面,不仅如此更是令得他们一阵颤抖! “这声音莫非是?不好!”感受着这股莫名的波动,二巫祝略微迟疑了一下,旋即想到了某种可能,身子顿时腾身而起,连忙朝着自己寝殿冲去! 见状,三鬼也是不明所以,然而他们都是心思多疑阴沉之人,未免二巫祝耍出花样,旋即也是一同跟了上去! 寝室之中,震耳欲聋的轰鸣终于缓缓落下,紫檀木架上的“巫蛊”也是因此平复下来,三人更是喜形于色,只是眼下这番作为怕已是打草惊蛇,于是夜羽无奈只能先夺取“吸蕴”巫蛊,方才能逃之夭夭! 不料,她只是伸手刚刚触碰到那团紫色烟雾,后者陡然化作一点光星掠向眉心之处,顿时一阵恍若毁天灭地的煞气不断涌入体内,整个人更是因此剧痛不止,俏脸苍白仿佛遭受凌迟一般,顷刻间便倒在了黎熏默的怀中! ======================================================================= 第三十一章 会合 见状,轻凝与黎熏默不禁一怔,后者更是吓得魂魄不宁,立马替她细细检查了一下全身,但奇怪的是竟无半点伤势,反而体内法力充盈,并无任何大碍,何故会骤然晕厥呢? “阿姐这是怎么了?”轻凝深吸一口气,焦急地问道。 “她身体并无大碍,或许是连日来太过疲惫了吧。”黎熏默松了一口气,略有迟疑道。 就在两人刚刚点头之刹,黎熏默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呜鸣之声,脸色瞬间大变,厉声喝道:“糟糕!刚才的声响一定将二巫祝和魁魄三鬼引了过来,事不宜迟还是赶快离开为上!” “来不及了,至子你带阿姐先走,我负责拖延!”闻言,轻凝摇了摇头喝道。 “可你” “她好歹是我娘亲,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们快走吧,不然我们都逃不掉了!”轻凝大急,只得急声叫道。 闻罢,黎熏默终是狠狠地点了点头,旋即猛地转身,一道黑芒翻涌而出将其包裹而住,纵身一跃,翻出窗外,疾驰而去! 见状,轻凝面泛浅笑,红唇轻吐,一道银铃般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至子!要好好待我阿姐哦!” “呼呼!呼呼!呼呼!” 就在轻凝喃喃之时,四道刺耳的破风声响顿时在整个屋内响彻而起,二巫祝目光扫视一番,不禁一愣,继而上前几步冷声喝道:“说,她们人呢?!” “娘!你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轻凝脸颊铁青,声音都是不禁变得尖锐起来。 “啪!” 轻凝的话刚刚落下,云袖挥动一巴掌便是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二巫祝略显狰狞地望着她,嘶吼道:“你擅自逃出竹阁助她们夺我巫蛊我还未跟你算,居然还敢教训起我来?!” 轻凝捂着肿了大半的脸颊,鲜血缓缓从嘴角溢流而出,清澈琉璃的眸子中早已被泪水流淌而下,经历今时今日的变故,她方才明白娘亲已经不再是她昔日的娘亲了,如今她的眼中只有云牙一族的荣耀,眼看大计可成她怎可再能回头? 二巫祝目光犹如毒蛇一般恶狠狠地瞪了轻凝一眼,继而目光将其凝聚在紫檀木架之上,她必须知道夜羽夺走的巫蛊究竟是哪一个?要知道这架子上的巫蛊可是羽蛇族千年以来的重物之一,每一样巫蛊乃夺天地造化,吸日月精华而成,不仅蕴含无上法力更恐怖的在于反噬其主。 正所谓有舍亦有得,不舍何来得?然而它的代价也正是为何羽蛇族将其列为禁术,如非大劫万万不可擅用! “居然是吸蕴!” 二巫祝略微呆滞站在紫檀架子前,那对眸子与此同时也是泛起了剧烈波动,片刻后,她终是忍不住地喝道:“夜羽拿走的是“吸蕴”!她要这个巫蛊是打算斗转星移?那么媒介是为何物?” “我不知道,阿姐并未与我提起,她只让我助她夺得巫蛊便可。”闻言,轻凝摇了摇头,一头雾水道。 “这丫头当真不要命了吗?想用“吸蕴”来对付我?可虽是上乘巫蛊,然其代价自是重中之重,若她动用此术只消一日便会魂飞魄散、生死消弭!她打算同归于尽吗?”二巫祝冷哼一声,看似生气实则更多的抱怨,好歹夜羽也是她疼爱有加的侄女,为了达到今天这一步,她不知付出多大代价,可偏偏如此为她行事她非但不领情还要与她背道而驰,可知她是何等心酸啊? 闻言,如意夜上前一步,撇了撇嘴冷笑道:“我说二巫祝啊!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吗?你何苦诸多纠缠呢?就凭她我才不信她能翻出多大的浪花?眼下还是尽快释放荒兽要紧!族尊大人可是等不及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话罢,二巫祝陡然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暴涨几分,一脸不可思议地吼道:“快!我们马上赶去“永娲阁”,夜羽要“吸蕴”一定是为了荒兽,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擅自夺取“吸蕴”我敢肯定她已被“吸蕴”煞气所伤,唯一解救之法只有进入“永娲阁”,我们事不宜迟!走!” “等等!二巫祝去那里作甚?“永娲阁”不是你们羽蛇族藏宝之地吗?”如意夜抬手拦住二巫祝,示意让她说个明白。 “蠢货,你三人梦寐以求的荒兽就在“永娲阁”!你等若是这么想要就快随我来,不然时机不再可别怨我!”二巫祝袖袍挥动将前者甩开一旁,旋即猛然结印,化作一道残像飞火流星一般掠向屋外。 见状,三鬼不禁迟疑,当属如意夜一阵恍惚,他在羽蛇族藏匿这么多年,竟然不知荒兽便封印在“永娲阁”内,不得不说这羽蛇族还真会出乎意料,难怪自己偷偷摸摸这么久竟无半点痕迹可寻,原来是用法宝的灵气掩饰了荒兽的气息,原来如此啊! “那还不快走!”三鬼面面相觑一眼,随即大喝一声,三人忙不迭地催动法力紧跟其上! 轻凝微微深吸一口气,仿佛也是豁出去了一般,法力操纵,控制身形隆隆冲去! 漆黑如墨,寂静阴森,风不断阴冷地嚎叫着,时不时还可以闻见树叶“沙沙”的声响仿佛黑夜要吞噬一切,片刻后正当沉寂黑夜的山林中,突兀的迸发出了轰鸣,无数鸟兽齐声嘶鸣,一道黑色身影在森林中宛如疯狂的野兽一般带着浓浓地凶戾之气直冲而来,其间有不少野兽试图袭击,尽是化为一摊血尸! “夜羽!你不能有事!你不能离我而去!不然我一定要你们羽蛇族和魁魄族陪葬!你醒醒啊!我们就快到“永娲阁”了啊!我求求你快醒来吧!”黎熏默左手搂住夜羽,右手不断发力击杀,或是因为他的行径愈发吵到了这些野兽,以至于后者们接踵而来! 面对这一困境,黎熏默丝毫无惧,如今夜羽昏迷不醒,唯一的办法只能先与一页书他们回合,方可有一丝转机,而这些野兽此时阻拦无异于自寻死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敢跟我作对的下场只有一个-————不得善终! 片刻后,一片漆黑的树林尽处,一袭血色身影飞掠而出,手中抱着隐隐青衫,微眯着狭长的眸子扫视前方,黎熏默回过头望着怀中的夜羽,轻吐一口气,低声笑道:“夜羽!我们到了!” 与此同时,在黎熏默出来不久,前方“永娲阁”处似是闻到异声,两道身影闪掠而来,仔细看去可不就是一页书与飘絮吗? “丫头!” “至子!” 本以为是魁魄族的爪牙,但二人见到来者是黎熏默与夜羽,不禁松了一口气,连忙赶来。 “嗯。”黎熏默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根本毫无意念地身体一软,直接就倒向了地面,不只是他,失去了黎熏默,夜羽原本昏迷的身体也是一摸一样地倒向下去。 经过了如此长久厮杀,黎熏默体内法力早已枯竭不止,纵然他乃蛮刹至子,法力深厚,却也架不住这车轮大战,况且这“清岚”野兽更是非同凡响,他能够闯到至此实属不易,眼下心神稍稍放松便晕厥而去。 见状,一页书与飘絮不禁一阵心慌,迫不及待地扶住二人,前者小手一招,一道元气顿时浸入黎熏默的体内,片刻之后,原本精疲力尽的他仿佛舒畅开来,脸色大为好转。 良久,黎熏默抬头一看,却是倒在飘絮怀中,脸上一红,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住。” 飘絮美眸微眯,柔声笑道:“你醒了就好。” “黎熏默,夜羽这是怎么了?”此时,一页书向夜羽输了不少元气过去,见她迟迟未醒,凝皱眉头道。 “我也不知何故,夜羽拿到“吸蕴”巫蛊之时,一道寒光入体便是骤然昏厥,怎么?难道你也不能将她唤醒吗?”黎熏默吓了一跳,顺着一页书目光看去,望着那脸色苍白的夜羽,一时间愁云满雾道。 “原来如此,你不必如此心急,夜羽身中“吸蕴”残留煞气之故,我虽无能力化解,只消进入“永娲阁”中便可安然无恙。”一页书站起身来,笑了笑道。 “呼...如此甚好,那我们便快些入阁吧。”闻言,黎熏默呼出长长地一口气,这才放了心,连忙说道。 飘絮柳眉凝皱,细声道:“可至子你的身体......” 摆了摆手,黎熏默淡笑道:“这点小伤又有何要紧,为了夜羽,要我这条命、这口气我也心甘情愿。” “你...”闻言,飘絮反而窒了一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没料到黎熏默竟对夜羽痴心至此,若是夜羽日后不死,她岂非再无机会可言? 心念至此,她正心慌,登时黎熏默背起夜羽连忙弹射而去,这一下更是心寒,可眼下大局为先,只能怀着满腔怒火与一页书同步而去,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一行人终是来到尽头,目光缓缓扫过那幢庞大恢弘的古朴楼阁,最后停留在外,黎熏默目光死死地盯着“永娲阁”门外两个盘腿而坐的妇人,心想这便是夜羽口中守阁的两位巫祝吧? =================================================================== 第三十二章 入阁 “你就是蛮刹至子吗?”两对犹如老僧一般古井无波的双眼乍然睁开,最后忽地停留在黎熏默的身上,二人旋即徐徐起身,淡然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语令得黎熏默一怔,随即赶忙抱拳恭声道:“在下便是,见过两位巫祝。” “嗯,赤子心常倒是不错,话说回来,前因后果大尊女已然告知,我二人虽与世隔绝却也身为羽蛇之人自会相助一臂,不过此门须合我二人方可长开,所以此次入阁还是你等。”六巫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紧接着右手袖袍一挥,一团橙光猛然暴射而出,旋即化为一道流光,对着黎熏默掠去。 见状,黎熏默眉头一皱,伸手抓出,竟是直直地对着那道橙光探了过去。 “嘭!” 一把将其笼入掌中,黎熏默身形骤然不禁退后了几步方可稳定脚步,心悸道:“好雄厚的法力,只是一个照面竟让我如此露怯,纵观二人法力竟还在那二巫祝之上!” 见到黎熏默之时稍退几步,六巫祝目光不禁闪过一丝惊讶,她是何等实力,方才一手,别说旁人就连夜羽飘絮都会倒退不止,这面前的小子竟只是退了几步,当真不错! 现下,黎熏默也只是淡然一笑,他知道,这是对方有意在试探自己功力,旋即手掌摊开,那橙光缓缓消散,一张画卷顿时显露出来。 “女娲图?”瞧得画上那幅栩栩如生,高贵典雅的女娲圣像,黎熏默顿时一头雾水道。 七巫祝轻咳一声,淡然道:“至子不必惊疑,此乃“永娲阁”的地形图,定能助你。” “多谢两位巫祝。”话罢,黎熏默抱拳笑道,此时,一页书与飘絮也是连忙赶来。 见状,七巫祝哼了一声,冰霜的脸庞浮起凶戾之色:“一页书!你待会进阁若再惹事端,我二人拼了命也定要将你封印至此!” 瞧得前者这般的怒火中烧,一页书小手挥舞着手中的风车,似是半点不放在心上,冷冷道:“你以为我稀得来吗?这种鬼地方纵使再过千年万年,我看一眼都会折寿,要不是为了你们羽蛇族,你请我都不来呢!” “你!”闻言,七巫祝刚欲发作,六巫祝云袖舞动,柔声道:“罢了罢了,我观其夜羽体内煞气旺盛,这又为何呢?” “还不是“吸蕴”巫蛊残留的煞气,看看你们羽蛇族干的好事,我要是你们哪,早就拿刀抹脖子了,就盼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一页书双手环于胸前,一脸肉痛道。 “啊呸!你这个老不死的!亏你还堂而皇之地露出这副皮相出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这天真无邪的稚童面貌下隐藏着一只多么沧海桑田的老妖,那么多人都死了,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七巫祝撇了撇嘴,满是怒火道。 “就你长得年轻是吧?!也不看看自己几十岁了,脸上那堆积的像山一样的皱纹抹了多少粉啊?你还腆着个胖脸敢说我?”一页书咬牙切齿地吼道。 此时,一旁的黎熏默与飘絮早已忍俊不禁,真没想到这二人吵架的样子竟是这般风趣,好在六巫祝只是淡淡一笑,终是劝道:“够了!你们两个!事不宜迟,还是早些入阁吧。” “今天我就放过你!你最好乖乖归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今天我也放过你!你最好素颜示人,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两次!” “哼哼!” 七巫祝恶狠狠地瞪了一页书一眼,旋即与六巫祝一指一印地动手结印,而伴随着她们法印的结动,黎熏默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们身后两股极为雄厚地法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传出,紧接着,后方的大门终是缓缓地打开来! “我们走!”见状,黎熏默深吸口气偏头喊道,旋即率先走进,其后,飘絮紧跟其上,倒是一页书在他二人迟了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 望着三人的身形逐渐被阁中景象所吞噬,二人不禁呼出一口冷气,六巫祝皱眉道:“万事小心啊!” “吱吱嘭!” 听得背后大门紧紧闭拢的声音,黎熏默略微停顿了一下,他突兀地感受到夜羽的身子方才蠕动起来,想来体内的煞气应是受到阁中荒兽所故,不久便会彻底清醒过来。 心念至此,他不禁抬手抚摸了后者的脸庞,看着那迷醉勾人的容颜,心底突然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能与她近距离的接触,又要随着她的醒来而失去了吗? 当然,这个念头不过一闪即逝,若是真要以夜羽沉睡为代价才能与她长相厮守,他倒宁愿与她此生长诀。 片刻后,在一页书轻车熟路的带领下,一行人终是穿过层层通道,有着他的带领下,那些法宝不由自主地大盛光芒,倒是免去了漆黑深邃的麻烦,终于他们来到一片极为宽阔的空地,四周唯有一块石碑伫立其中! 与此同时,夜羽眼眸逐渐睁开,雾蒙蒙地望着周遭,突兀地发现自己竟伏在黎熏默地背上,羞怯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将我放下吧。” 闻言,众人一怔,黎熏默旋即略有不舍地将其放下,若是可以,他甘愿为她做一世的依靠与脚步。 “丫头,你终于醒了啊?这里是“地角山宫”的临界点,距离荒兽不远,所以你体内的煞气已被压制下去了!”一页书走了过来,欣慰道。 “我中了煞气?”夜羽一阵恍惚迟疑道。 “是啊,那“吸蕴”巫蛊于六百年前施展于荒兽之上,饶是岁月如此之久竟也未能消散,可见这荒兽何等可怖啊!”说着,一页书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千年之久,但一想到那老怪物的样子,自己还是有些不寒而栗,想到自己封印了它上千年,要是让他看见自己,那还不被它一爪子拍死啊! “照你刚才所说,这是临界点,那我们该如何去上层的“天涯海阁”呢?”飘絮望了一眼四周,疑惑道。 舔了舔小嘴,一页书抬起小手指向不远处的那块石碑,神情有些畏惧道:“那便是入口,须合你二人之血方可打开!” “真的只有用我二人之血才能打开吗?那我当时又是如何遇到你的呢?”瞥了一眼石碑,夜羽回过头来问道。 “唔那次啊,是我强行撕开封印,才能让你突破束缚,不过要不是你体内女娲血脉旺盛无惧封印,不然我也没有把握能让你进来。”一页书挠了挠头,略有尴尬道。 听得此话,夜羽旋即豁然开朗,一旁,飘絮脸上忍不住地浮现一抹阴冷,心中森然道:“都是羽蛇族人,难不成就因为当年的异象就要如此待人吗?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平?!我嫡传血脉才能为尊,可她竟犹如神助!为何这么不公平啊!” “阿姐,既然如此,我们开始吧?”夜羽望着飘絮那阴沉如水的神色,有些试探道。 闻言,飘絮继而回过神来,略有余怒地说道:“那便开始吧。” 话罢,二女左手一抬在右手掌心处掠过,顿时一道殷红血液缓缓流出,旋即将其贴在石碑之上,下一霎,那石碑仿佛受到莫大刺激一般,一道青光盖顶,风起云涌,整座“永娲阁”顿时剧烈颤抖起来,一声巨响在四周激射而出,那石碑为央突兀形成一个巨大漩涡,而自漩涡之中,黑气腾升而起,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迎来! 见状,一页书右手风车一转,形成一个光幕将众人包裹其中,小脸满是惊惧道:“乖乖!我就说吧,吸它的力量那不就是蚂蚁干大象嘛,看看这余威,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如今都到这一步了,说什么也不能放弃,我们进去!”夜羽斩钉截铁地说道,之后便是待那煞气消散之后率先冲入那漩涡之中! 紧接着,黎熏默自是义无反顾地追了过去,飘絮稍稍迟疑不过也是硬着头皮涌了过去,如果连这都不敢进入,又怎能将夜羽击败呢?剩下的便剩一页书了,望着那深不可测的漩涡,他犹豫过,徘徊过,最终心念夜羽,也是弹身跃入! 阁外,六巫祝与七巫祝在门口盘膝而坐,望着那“永娲阁”顶上的一片煞气云雾,六巫祝不禁怅然道:“他们终于还是” 话未说完,两位巫祝腾身而起,只觉数十道凶戾之气形成一股压迫感在不远处迎面袭来,抬头望见漫天黑锁划破虚空,滔天杀意暴涌而出,四道身影率先疾掠而来,看其身影,赫然便是二巫祝与魁魄三鬼! 见状,六巫祝与七巫祝相视一笑,携手面对山雨欲来风满楼! ============================================================================ 第三十三章 四宝 二人注视下,一大批黑影从天际闪现,呼吸之间,便是出现在她们眼前,领头的二巫祝见之不由得微微一笑,声音略微温和道:“老六老七,夜羽她们是不是已入永娲阁了?” 七巫祝瞥了她一眼,怒斥道:“大胆凝留!枉你身为羽蛇族人,竟敢勾结魁魄荼毒同族,可知大罪?!” “老七,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羽蛇族已尽在我掌握之中,我云牙氏多年来饱受风舞氏的怒气,如今我已打算让夜羽继承羽蛇族族长之位,你等同为云牙族人,理当助我一臂之力啊!”二巫祝笑意缓缓收敛,沉声说道。 “二姐!既然你我各执一词,道不同不相为谋!月色朦胧还是早些回去吧!”六巫祝声音不带丝毫波动地说道。 闻言,一旁的如意夜早已按耐不住,怒喝道:“二巫祝她们如此不识抬举你还与她们费什么话?!今日这永娲阁嘛,我们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 “好嚣张的小鬼,想入永娲阁除非等我死了!看掌!”话音一落,七巫祝雄浑法力爆发而开,手掌劲风翻涌,狠狠地对着如意夜三人劈砍而去! “切,雕虫小技!” 望着七巫祝那凌厉攻势,执杖鬼不屑一笑,旋即如意夜身体猛然上前一步,鹰爪般地双手顿时突地曲拢,黑色戾气在鹰爪中凝聚而起,继而激射而出! 见状,不料七巫祝冷笑一声,身子微微一侧竟是躲了过去,那掌中的凌厉劲气便毫不迟疑地犹如利刃一般快如闪电地打在了如意夜的身上! “噗嗤” 后者挨其一掌,不禁飞速倒退,一口鲜血更是忍不住地喷吐而出,见到如意夜一击落败,毗沙婆与执杖鬼面面相觑一眼,这面前的巫祝论起法力可比二巫祝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自己等人倒是吃了个憋,没想到这两个足不出户的巫祝竟有如此能耐! “岂有此理,竟敢伤我族护法,小的们,给我上!!”执杖鬼眼露寒芒地看了两位巫祝一眼,旋即偏过头冷喝道。 闻言,后方那大批的黑影齐齐应声,随即滔天的杀气顿时在天空上弥漫而开,饶是明月都被其掩盖,紧接着,众人顿时传出一阵骚动,然后数十道黑影飞掠而来! “咻!咻!咻!” 戾气划破长空,六巫祝与七巫祝柳眉凝皱,一场惨烈地战斗正式上演,一片片血液浸染了整座永娲阁! 阁内,夜羽等人穿过那漩涡之后,脑中便是传来阵阵眩晕之感,好在不过片刻,然而待得她们回过神来,骤然发觉周遭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望无际的溪流挡在了她们的眼前,其中,时不时有着几盏灯花缓缓流过,一座破损不堪的拱桥铺在上方,而桥头一侧,古朴的纱纸灯笼无风摆动,四周隐隐传来鬼魅呜咽之声! “好诡异的地方,当真瘆人!”目光环顾四周,飘絮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哆嗦道。 “这里与地角山宫完全不同,你们看上方的景象完全是片血云,可见煞气常年聚集不散,娘亲说过,这里由于荒兽之故所以怨灵极多,我们须得诸多小心。”夜羽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你们随我来吧。”此时,一页书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旋即视线望向远处,眼神有些奇特的波动。 音落,一页书直接是率先带头对着远处暴掠而去,在其身后,夜羽三人也是急忙跟上,一行人在这片辽阔无垠地古道上疾力奔驰宛若飞火流星一般。 半盏茶后,众人方才减缓下来,与此同时,夜羽等人也是望见那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古老石殿,毫无疑问那必是荒兽封印之所,念及至此,她们眼中流露出有着无法抑制地激动,能来此地,当真不易! 进入石殿,众人便是突兀地看到一座美轮美奂的石像,而那石像容貌众人都并无陌生,此乃上古大神————女娲石像,羽蛇族真正的老祖! 石像矗立在大殿的云顶之间,众人见之犹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人心生膜拜之意,那股至高无上、睥睨天下之姿也却是只有在女娲身上方能完美体现! “没想到此地还有女娲大神的圣像,一页书,那荒兽究竟被封印在这石殿的何处啊?”夜羽环顾四周,继而望向后者问道。 然而,还未待一页书有所回应,众人身子忽地一震,只觉得有莫大的力量忽然在四周腾升而起,一股恍如洪荒杀神一般的实质威压走遍全身,令得众人不禁运功抵御起来! 紧接着,三道宏光不约而同地从大殿各处飞来,只见那些宏光光盖四野,竟是映亮了整座石殿,众人见之不禁心动神驰,当真有几分惊天动地之威! “最后一页!你罔顾当年阴上之令!叛乱永娲!罪该凌迟!我等三人今日定要你命丧于此!!” 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令得众人不禁一怔骇然,紧接着,那三道宏光掠向地面缓缓消散,三道身影骤然显现而出! 为首的乃一中年男子,身着红蓝道袍,头发也呈现红蓝之色,双眼极为冰冷,散发着无尽威压,一股凌厉的剑气不断围绕着他的身体,每每伴随着他的呼吸,整个大殿的空气仿若都凝固一般! 后方右边的乃是一名白衣女子,周身遍布祥瑞,眉间点缀冰蓝水滴花钿,眸子之间秋水流动悲天悯人之态,头戴七巧玲珑宝石簪,瀑布一般的秀发在空中曼舞飘飞,一袭长袖蝶衣更是勾勒出她那曼妙的身姿,裙裾飘飞,恍若幽梦。 左边的是一名处于豆蔻年华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眉间也点缀着一朵云雾花钿,身袭织锦月裙,打扮较之旁者略显素雅不过倒也别有一番风韵,神色略显娇怯、楚楚动人之态。 面对着突兀的三人,夜羽等人皆是一头雾水,然而她们也并非常人,观其三人体内那瀚海如烟的灵力心中已是猜到了大概。 “我说老剑啊,你别动不动就乱扣屎盆子,什么叛乱?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一页书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皱眉道。 闻言,那中年男子脸皮紫涨,益发凶狠,倒是那少女不禁笑出声道:“页哥哥去外界走了一遭,嘴皮子倒是越发风趣了呢。” “听听,老剑你我都好歹一起渡过了千年,性子还这般毛躁,你该多学学雾露才对,话说回来,有日子没见,雾露你倒是更加可爱动人了呢。”一页书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中年男子,旋即偏过头来对着少女使了个眼色笑道。 听得此话,那少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对着一页书笑吟吟道:“真的吗?最近人家可是有好好修炼哦。” “够了,最后一页,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我都活了上万年彼此都清楚大家打得什么算盘,你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此次又带了这些人是为了何故才回来的啊?”那白衣女子瞥了夜羽三人一眼,终于冷声问道。 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一页书略微恭敬地说道:“四海姐姐当真冰雪聪明,此次小弟回转正是为了羽蛇族与荒兽一事。” “怎么?羽蛇族又惹事端了?”闻言,白衣女子柳眉不禁一挑,冷冷说道。 “今届二巫祝勾结上古魁魄族欲将取代风舞氏,而魁魄族开出条件誓欲夺取荒兽,如今族内皆其掌握之中,所以形势逼急,还望姐姐念在阴上的面子酌情体谅。” “那你带她们来此何干?” “唔与六百年前一样,利用“吸蕴”夺取荒兽之力以此平定乱祸。” “哦?”此时,那白衣女子淡漠的眸子终于闪过一丝波动,然而也不过刹那,旋即淡然问道:“她们三人中谁做为媒介呢?” 闻言,夜羽脸色一变上前几步,拜拳恭敬道:“小辈云牙?夜羽见过各位前辈。” 见状,一旁的中年男子一扬脸顿时露出轻蔑之色,哼道:“怎么?羽蛇族当真无人不成?竟也沦落到要靠一个旁系附族来救了吗?” 夜羽听之只得垂下眉目,声细如蚊道:“我等皆是羽蛇族人,为族效力无关嫡庶之别。” “正主在那边呢!”一页书看不过去,撇了撇嘴故意插嘴道。 紧接着,飘絮此时已瑟缩成一团,不知如何自处,无奈笑道:“在下风舞?飘絮却乃此届尊女,然而夜羽也是二尊女。” “咦,那你岂不还是嫡尊女吗?为何这为族尽忠之事由她而不由你呢?”少女凑了上来笑吟吟地问道。 问及至此,飘絮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目光不禁移向他处,喉咙犹如鱼刺哽喉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才艰难道:“是她心甘情愿的。” 闻言,少女笑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浓地不屑,蹙着娥眉道:“她是心甘情愿?怎的你就不是心甘情愿了?枉你身为嫡尊女竟如此贪生怕死,当真令羽蛇族蒙羞啊。” 贝齿紧咬着红唇,飘絮此时脸色通红,目光在这一刻变得灰暗了许多,原先她认为夜羽如此根本就是天经地义,自己无愧于心,可如今在前者的一番讥讽之下,竟是毫无半点反驳之力,难不成自己当真成了怕死之徒吗? 见到飘絮吃瘪,一页书心里可算是舒畅了一番,原本他早就看不惯飘絮行径想好好教训一番,奈何夜羽苦劝方才令他妥协,如今有人出面令她难堪,一页书当真笑得合不拢嘴了。 “罢了,都是些小辈不必浪费唇舌,既然已定媒介人选,我等奉命守护羽蛇自然倾力相助,尔等能够侥幸逃脱来此自然不是愚钝之人,想来也是猜到了大概,就由我来介绍一下吧。”白衣女子看不惯一页书这般幸灾乐祸,也不愿飘絮这般委屈,当下淡淡说道。 “昔年女娲大神为封印荒兽,将我四人一并遗留在此,而我四人皆是日品元宝化身,我乃四海瓶。”白衣女子挥了挥云袖继而指向中年男子与少女道:“这两位便是二龙仙剑与雾露乾坤网,至于一页书则是女娲神卷的最后一页偈帖!” ======================================================== 第三十四章 难关 闻言,夜羽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说她们之前也是猜到了大概,但此事一旦认证又免不了一时惊讶,外界之人百年一生都未必能够见到一件日品元宝的踪迹,今日一下子便是看到了四件日品元宝,饶是黎熏默这等至子之位都不禁心生一怔。 四海瓶看着她们脸上的神色不禁摇了摇头,正色道:“眼下我们四宝会各自归位启动“却灵之阵”,如此最后一页便不能陪你们进去,那荒兽封印之地便是这女娲石像之下,里面怨灵魔怪极多,一切因缘皆看你等造化罢了。” “多谢各位前辈鼎力相助,我等定会幸不辱命平定此难!”夜羽点头轻声一笑道。 见状,四海瓶点了点头,那冰冷的容颜浮现一丝笑意,沉声令道:“好!事不宜迟!我四人各进一方,一齐启阵!二龙仙剑进离宫入北门,最后一页入坎地进南门,雾露乾坤网入震方进西门,我进兑宫入东门!” “遵命!”三宝齐喝一声,四海瓶与雾露乾坤网顿时化作宏光掠向指定阵位,一页书并未立即动身,反而临走之际走到夜羽耳旁,细声道:“记住我密授与你的良策,可保性命无虞啊!” 话罢,一页书与四海瓶也是化作两道宏光疾驰而去,紧接着四道磅礴之声顿时在整座大殿之内响彻而起! “混海却年不计先,” “一页灵纸性还焉。” “宣剑之衍青寥畔,” “雾露阵网汤汤诀。” 灵诀音落,大殿轰然作响,发出剧烈的金石撞击声,随后女娲石像移动开来,瞬间尘土飞扬,夜羽三人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脸上早已变了颜色,这“却灵之阵”威力竟如此之大,容不得半点反抗,难怪能够威压荒兽千年,实在不可思议! 片刻后,那女娲石像之下终于露出一道深不可测地深渊,仅仅只是入口夜羽等人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阵阵仿佛鬼哭狼嚎地凄厉惨叫在深渊之下久久盘旋,未经消散! “走!”见状,夜羽缓缓环顾一周,望着上空一页书的小脸和这一片风云变色的大殿,终是咬紧银牙一头纵身而下,紧接着,黎熏默与飘絮便是一同跃入! 望着三人离去,半空中二龙仙剑冷哼一声,皱着眉头冰冷道:“最后一页,你带来的这三个人法力尤为稀弱,也不知能否有命见到荒兽呢?” 闻言,一页书冷哼一声,并未辩驳,反而闭目心神,催紧灵力,心头祝祷三人逢凶化吉。 地渊之下,三人嘴唇发白,面色泛青只觉身子快要四分五裂一般,此地煞气极重,一股无形的压迫不断撕扯着身体,剧烈地疼痛紧紧笼罩着她们,一时之间就连呼吸都是格外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方才脚尖落地,可见这地渊何等深邃悠长,当三人稳定心神完全清醒之际,周遭已是呈现一片淡淡的血雾之乡,一条较为狭隘的小道通向前方,一股邪恶、死寂令人作呕的味道直勾勾地刺激着三人! 倒吸了一口凉气,夜羽环顾四周,叮咛道:“凝神守一,莫要让这煞气侵体。” 闻言,黎熏默与飘絮皆是点了点头,前者露出沉思状道:“这条窄路应该就是通向荒兽封印之地,虽不知何处才到重点,但我肯定此路定是危机重重!” “没错,少了一页书,我们就得更加小心了。”夜羽有些不安道。 如此,黎熏默首当其中带领二女小心翼翼地行走着,他倒宁愿自己遇险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夜羽遇险,过了片刻,三人赫然停了下来,前方竟是出现一个三岔路口以致她们一时为难。 “糟糕,这三条路究竟哪一条才是通往荒兽的,若是选错了,万一里面有着邪灵魔怪我们岂不身陷险境吗?”贝齿紧咬红唇,飘絮柳眉急蹙道。 暗叹了一口气,夜羽摇了摇头苦涩道:“若无法探测出哪条才是正路恐怕还得免不了一番折腾。” 闻言,黎熏默不禁吐出一口凉气,摸了摸鼻子,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骤然笑声道:“我想起来了,方才入阁之时六巫祝给了我一张女娲图说是永娲阁的地形图,想来这地渊路行也在其中,我们不妨看看再说。” “真的吗?快!”夜羽猛然一怔,旋即俏脸浮现喜悦道。 音落,黎熏默点了点头,立即从怀中将那幅女娲图打开,二女凑身前来,六目缓缓地在女娲图上下打量,最终却是面面相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图好生古怪,不过是女娲娘娘坐在这莲花之上,哪有地形可寻啊?”飘絮再度瞥了一眼画卷,忍不住嗔道。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不如换个方式来猜想一下,从进来到现在,假设这女娲像是整个永娲阁的地形,那双目自然是永娲阁的大门,鼻梁为“地角山宫”,那两处鼻孔就像合你二人之血方可打开“天涯海阁”,嘴唇便是那漩涡,舌尖为石殿,颈喉便是这地渊,若我所料不差,我们应该已到了这里!”说着,黎熏默抬手指了指女娲像上的两处锁骨聚集的窝陷点,继续道:“这三条路分别对应双手与下身,那荒兽虽被封印于此,但此地煞气还并未达到顶端,若以距离来衡量中间方才是唯一之路!” 闻言,夜羽与飘絮皆是目光奇异地看了黎熏默一眼,未曾想到前者竟会如此思量,飘絮顿时眼泛秋波轻笑道:“至子竟这般慧眼如炬,不愧足智多谋啊。” “谬赞了,不过孰真孰假还须一探究竟才可。”黎熏默浅浅一笑,目光却下意识地瞟了夜羽,不知如此她可会多看自己两眼呢? 紧接着,夜羽迟疑了一下,也只能微微点了点头道:“就依你所言未尝不可,我们进去。” 话罢,黎熏默展动身形再度率先探路,不过因其未知之故,只能逐渐地摸索前进,如此一来,速度自然是减缓了下来,约莫行走了半个时辰,三人眼见中途未曾发生任何异样不由得为此松了一口气时,却猛然听见后方一阵阵悉悉索索地杂音正以雷霆之掠向而来! 音由入耳,三人转过身来面色略微有些变化,来此之前四海瓶已告知她们此地怨灵魔怪极多,想来这些声响定是这些孽畜所为,心念至此,黎熏默眼珠一转,忽地失声道:“百兽幡!” 话罢,黎熏默口中低低紧念几句灵诀,只见他右手似有感应一团火光顿时浮现飘出,随其出现的刹那,整片空间之中的温度极速地上升着,夜羽等人忽地感受到那周遭的煞气似乎消散了些许,那阵莫名悉索地异声也是微微迟钝了片刻。 百兽幡:月品灵宝,古代名匠采云华流锦置于万兽炎火淬炼而成,灌注兽魂精魄,灵力合一,其焰如炽,拥有震慑百兽之效! 又过几息,那异声仿佛已近在耳边,三人抬头赫然看清一大片红云袭来,那红光涌动之下,竟是一只只半人半蛛的怪物,张着大口,双目猩红地望着三人,当真可怖! “守墓红娘?”见状,夜羽不禁失声道:“此妖我在典籍之中看过,带有剧毒,好食人血,大家小心!” 守墓红娘:生于怨气,人身蜘矛,居于幽冥之南,尤甚吸人精髓,齿柔红线,飞虫聚血,毒待杀众生! 闻言,黎熏默与飘絮沉声应道,那守墓红娘见三人立刻有所防范起来顿时猛地出击,獠牙利齿霍然张开,一道道紫红血线伴随着刺耳呼啸之声化作无数道炽红小蛇撕咬袭来! 见状,饶是三人凝神戒备,也是被吓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悄然在背后蔓延开来,黎熏默急忙稳定心神,手掌祭起“百兽幡”对着那漫天红线便是一扬而去! “呼呼!” 下一霎,百兽幡赫然化作一只九霄麒麟,眼冒金光,周遭仙气涌动,脚踏五彩祥云,嘴角微微抖动,只见火舞狂啸与那些红线厮斗不止,当真有几分惊天动地之威! 果不其然,那守墓红娘的红线稍稍碰到九霄麒麟之火便顿时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顿时萎靡不止,发出“嗤嗤”声响便是被其猛然席卷而上,烧成云烟! “月品灵宝当真非同凡响啊!”飘絮忍不住地说道。 不料,黎熏默摆了摆手,面色阴沉如水道:“这守墓红娘也并非泛泛之辈,何况她们用的是人海战术,我这“百兽幡”只可抵御一时却不可完全将其逼退!” 紧接着,正如黎熏默所言,这些守墓红娘或是在地抑郁太久,今日一闻到她们三人的气息便忙不迭地接踵而来定要生吞活剥一般,不一会,这片空间里里外外已是不知围了多少守墓红娘,瞧得她们眼中益发凶狠,显然她们可不愿放弃这面前香喷喷的三块肥肉! 此况约莫持续了半个时辰,那“百兽幡”的灵力似乎也是逐渐枯竭起来,周身灵气愈发微乎其微,眼见是撑不了多久了,见状,三人不禁心神动荡起来,若是失了“百兽幡”对其的威压,后者们怕是会齐拥而上将自己一干人等啃食地骨头渣子都不剩吧! ==================================================================== 第三十五章 遇困 “我还就不信今日竟会命丧你们这些孽障手中!” 黎熏默低吼一声,法诀紧握如山,双手凝聚法力旋即如同排山倒海一泻而出落在“百兽幡”上,旋即“百兽幡”一时光芒大盛,那化形的九霄麒麟也是陡然一阵精神,嘴中火花猛然暴涨而出,瞬间将近身的几十只守墓红娘活活化为灰烬! 见状,那原先带头一圈的守墓红娘似是变得聪明起来,立即倒退几步,只是那阵型越发围得水泄不通,显然她们是打算等“百兽幡”再度气竭之时,再轻而易举地进攻。 一招出手,黎熏默只觉得背后有冷汗不断冒出,原先他本就因为先前与那些野兽厮杀之故还未完全恢复法力,如今一时之间这般拼命运功,导致手脚越发瘫软失力眼瞅下一刻就好像要立马昏厥过去了。 飘絮目光遥望四周,眼见守墓红娘多如牛毛当下一阵头晕眼花,片刻后稳定心神道:“这周围的数量不断暴涌,至子眼下对战已然捉襟见肘,可怜你我二人功力不够,近前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夜羽也是一脸愁态,如今一页书不在身旁自己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旋即良久方才静下心来沉吟了片刻,手掌猛地一顿,美眸涌现一抹喜色道:“这守墓红娘以毒著称,阿姐你的御灵乃是食人花,两者皆是剧毒无比,不知孰强孰弱呢?” 眼眸微微一眯,飘絮不由得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用食人花之毒压制她们?” “嗯,阿姐不妨试试,若当真如此再好不过,若不可我们再想别的法子罢了。”点了点头,夜羽目光紧紧地盯着飘絮干笑道。 “我尽力而为。”飘絮沉吟了片刻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凝重说道。 话罢,飘絮意味深长地看了夜羽一眼,然后不再有所迟疑,右手抬过齿间,稍稍踌躇顷刻,一滴殷红血液便是流落而下,双手猛然合掌,嘴念灵诀,刹那间,一根根翡翠藤蔓竟是从她掌心之处迎风而涨,不过几息,那十数根藤蔓竟是暴涨至数十丈开外,而在其顶端,则是显露着一朵朵血红色的花苞! “开!” 矫喝一声,那食人花似是受到召唤一般,朵朵花苞忽地绽放开来,每朵大花都像极了一张张人脸,而那一道道不断伸舔着的血腥舌头的嘴巴也是一并完全暴露出来! “出!” 再度矫喝一声,飘絮抬手一招双掌发出点点灵光顿时没入食人花中,紧接着后者嘴角一咧,大片的雾气缓缓地从花蕊中向外扩散开来,雾气掠过空中,很快就变得鲜红起来! 原先两女眼见那雾气掠过守墓红娘,似乎并无大碍不禁黯然叹气之际,随即一阵刺耳的叫声轰然响彻整片空间,只见那雾气所到之处,守墓红娘皆是污血横流,蚀骨穿心,大片可怖的血花凝成一道血流滋润着下方的地面! “太好了!”见状,黎熏默心中一暖,旋即收回“百兽幡”只觉眼前顿时一黑,身子再也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搂入怀中,黎熏默强撑着再次睁开眼,唯见微风拂过裙裾,长发轻触两颊,千万年恍若在此刻静止,青衫隐隐,笑魇摇曳...... “夜羽......”黎熏默喃喃念叨了一句,他便双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飘絮眼中寒光闪烁,瞪着夜羽,声音充满火药道:“别忘了你的承诺,难不成还要我一直提醒你吗?” “阿姐多虑了,我不过适当扶他一把而已。”夜羽浅浅一笑淡然道。 “有我这食人花毒在,这守墓红娘不足为惧,赶紧找个干净之所,由我来照顾至子便可。”飘絮冷哼一声,玉手一扬,食人花再度吐出一片雾气朝着后方席卷而去! 此时,那守墓红娘变得狡猾起来,面对这雾气并没有急于进攻,反而是犹如潮水一般缓缓退到两旁,赫然形成了一道楚河汉界,两女不以为然,过了许久见那守墓红娘并未有何异动方才动身掠去。 不过很快,她们就觉得不妥,那些守墓红娘因为食人花毒的缘故不敢近身上前,却犹如附骨之蛆阴魂不散地跟着她们,每每她们走了片刻,那些守墓红娘便跟到她们身后却又不上前,好似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停下脚步,夜羽叹了一口气怨道:“这可不行,这些守墓红娘一直跟着我们,虽有食人花在,却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那你的意思是?”瞄了前者一眼,飘絮柳眉皱了一下,显然她低估了这守墓红娘,然而却也没说什么,淡淡问道。 夜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贝齿紧咬红唇细声道:“若无人牵制她们,倘若前方也出现未知的妖兽,只怕我们定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局,所以当下需要有人留下制止她们。” 闻言,飘絮迟疑了片刻,旋即银牙紧咬骤然突兀道:“好,既然如此,那就由我留下吧。” “阿姐...你?”夜羽听闻不禁一怔,柳眉紧皱问道。 “别以为我想留下冒险,无奈大敌当前我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至子安全,既然这守墓红娘只畏惧我食人花毒便再没有适合我留下的了,你赶紧带着至子走吧。”飘絮微微摇头,目光瞟了夜羽肩上的黎熏默一眼,脸上露出一点微笑说道。 “这一次...我给你一条命!!” 夜羽无奈轻笑一声,此刻却更加紧握住黎熏默的身子,看他一眼低声道:“放心,我从来不喜欢欠人,既然欠你我就只能还他了,阿姐保重。” 话罢,夜羽抱着黎熏默犹如飞火流星一般向后方掠去,见此情景,飘絮不禁一阵自嘲惨笑,她知道如此可谓是间接促进二人感情,可眼下还是至子性命尤重,自己的儿女私情只能先作一旁,心念至此,她瞪着血红双目,身子微微颤抖,手中的食人花猛然朝着前方的守墓红娘席卷而去! 这一刻,她那柔弱纤纤的身姿仿佛是世上最坚硬的刺矛,无所畏惧,却无人在意过她的爱与愁...... “呼...呼”半个时辰后,夜羽疾驰地脚步终是缓缓放慢下来,急促地平复着呼吸,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后方的古道,见到并无异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额头后背冷汗不断直流。 “跑了这么久,应该安全了,希望阿姐能够挡住那些守墓红娘。”长长地喘息了几声后,夜羽在心中嘀咕了几句。 紧接着,她继续托起黎熏默的身子再度往前方行去,只是这次倒是更加缓慢了许多,如此约莫了一炷香的功夫,她的脚步方才一顿,目光紧紧地遥望着前方不久的一座古庙! “这里怎会有这种地方呢?”见状,夜羽眉头不禁一抖,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道:“罢了,纵使龙潭虎穴我也要闯过去!” 说完,夜羽扛者黎熏默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到了现在她的体力也实在被耗得一干二净,然而就在好不容易跨入门槛的一刹那,那古庙的大门骤然“嘭”地关闭,门外上突然显示出血淋淋地八个大字:“一入古庙,不得往生!” 突如其来的闭门声令得夜羽如见鬼魅,大惊失色,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声道:“亏还庙宇,如此地阴森可怖!” 旋即深吸了几口气,夜羽扛着黎熏默迈入庙堂,只见大雄宝殿巍峨辉煌,佛台之上,烛火摇曳,照映着我佛如来的慈眉善目,耳边渐渐传来木鱼之声飘渺悠远,更伴着幽幽的诵经声让人心生宁静,只是如此凶地更无人诵经敲鱼何来的异声? 夜羽身子登时抖了一下,一丝不好的预感夹杂着一种可怖的寒意悄然爬上心房,就当她屏息凝神之际,那股异样似乎又是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然而她越发觉得这座庙宇阴森怪异! 约莫僵持了片刻后,夜羽见四周再无异动便是轻叹了一口气连忙将佛台下的一片蒲团移了过来垫在黎熏默身子下方,地气湿凉她能如此已是极为细心了。 望了望庙堂内的通明烛火,夜羽愈发觉得身子不爽,再看了一眼外面完全是厚积如被的煞气云雾,沉吟了好一会,忽然觉得腹中“咕咕”叫了几声,已是肚子饿了,方才从怀中拿出一些鲜水杂果,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她拼了命从一页书嘴巴里扣下来的实是不易啊。 咽了几个姜香梅子啃了几根金台蕉夜羽顿时感觉腹中一阵暖和,好歹这“清岚岛”可是女娲大神所建,岛上之物无一不是集天地灵气而成,这些个宝贝要是在外界贩售乃是不可多得的养身之物,紧接着,夜羽坐到黎熏默的身旁,将其扶了起来掀开他嘴也是塞了一些梅子进去,果然,那黎熏默原先还惨白的脸庞顿时大为好转,眼皮时不时地抖动一番。 那一刻,谁是谁的如花美眷,那一刻,谁守候谁的似水年华,只惜,梦寐未醒独留相思忆...... ==================================================================== 第三十六章 火花 佛堂之下,二人孤寂的靠在一起,恍若千年不变的场景,少年紧闭眼眸浑身缭绕在檀香之中,隐隐间已是弥漫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一旁,夜羽目光注视着前者,许久之后,终于是幽幽一叹,流光韶华,岁岁有你。 片刻后,就当夜羽心力交瘁微微入迷之际,黎熏默的身体终于缓缓蠕动起来,紧接着当他睁眼之时,眼前雾蒙蒙的看不清楚但当他望见夜羽伏在他膝上顿时忍不住苦笑了,这一幕诗篇如梦,幻境怡然,缱绻相思。 小心翼翼地抬手去触碰着夜羽的发丝,黎熏默脸庞不禁泛起一抹微笑,一口带着几分炽热的气息顺着喉咙低声传出,“人生一世,又只百年,非你不知餍足。” 目光痴痴地望了许久,黎熏默微微挣扎了一下身子,手掌正欲去抚摸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之际,夜羽却是骤然睁开了眼,美眸泛着一抹冰冷与羞恼直勾勾得盯着前者。 当下,黎熏默一阵尴尬,连忙解释道:“呃...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你不要介意啊。” 话罢,黎熏默连忙率先起身,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吞吐道:“方才谢谢你照顾于我。” 见到黎熏默身形利索,夜羽微松了一口气,看他脸色也是好了不少便轻声道:“无妨,原本你就是为我们所累,我照顾你也是理所应当,对了,我这里还有不少我族异果,你将它服下对你身子大有裨益。” 说着,夜羽旋即从云袖之中再度探出几个姜香梅子,递给黎熏默,后者见状顿时喜笑颜开,二话不说连忙接过,一口一个扔入嘴中,瞧得他那脸上洋溢满满的笑容,竟不觉得半点酸楚? “我把这些吃了你吃什么啊?”待得最后一个姜香梅子入肚,黎熏默忽地想到了什么,于是低声问道。 “我稍前已经吃过了,况且我也并非喜食这梅子,太过酸牙了,倒是你...似乎甚是喜爱啊?”略有玩味地看了一眼前者,夜羽不禁轻声笑道。 听得此话,黎熏默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目光下意识地往四周瞟了一眼迟疑道:“这里是哪里?为何也不见飘絮尊女的身影?” 闻言,夜羽略微凝噎了一下,低愁道:“这里应该已是地渊的深处吧,至于阿姐嘛...那守墓红娘虽畏惧她的食人花却又苦苦不肯放过我们三人,几番思量之后阿姐便留下为我们缠住守墓红娘,只是她一人也不知能撑多久,故此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荒兽,若然万一只怕阿姐会凶多吉少!” “身为至子尊女,与身俱来的不仅仅是荣耀更是责任,此番她能舍己为人倒是我之前小觑她了,不过她有御灵食人花护身,想来应会万无一失。”黎熏默看见夜羽那缓缓阴沉的脸色,当下轻声一笑劝道。 “但愿如此。”夜羽点头苦笑一声,旋即目光再度打量四周,却下意识地看见黎熏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滚烫火辣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融化一样,于是便冷声道:“别太得意忘形了,眼下你我身陷囹圄,小心谨慎些吧!” 闻言,黎熏默稍稍一愣之后不禁点了点头,颇为怨道:“难得仅剩你我二人,难道让我多看你几眼一解相思之情也不可吗?” 夜羽瞥了他一眼,心头也是涌上一股莫名情绪,旋即偏过头,冷声问道:“你我不过当初匆匆一瞥,何故情深至此,竟能忍心欲弃联姻?” 听得此话,黎熏默原先略有暗淡的双眸之中似有点点星光涌动,嘴角也是紧接着泛起一抹弧度道:“我从小就出生在古族世家,我的路轮不到我自己选,就如这次联姻也是为了巩固两族利益,原本我也只能逆来顺受,可当日你我初次相见,你明明斗不过我麾下的黑武士,却能拼死一战,你的勇气和坚韧打动了我,之后我趁乱追你而去,你的花颜月貌更是让我折服,从我望见你的那眼起,我便下定决心今生只娶你一人,唯你一人!” “可你要明白,你的所作所为令尊是决然不可应允的,何况我不过是个羽蛇族旁支的尊女,与我成亲对你毫无裨益,何德何能配得上你?”夜羽玉手紧握,明眸中闪过一抹决绝冷声道。 “我定会恳求他们直至允诺为止,况且我根本不在乎你的身份,我也不需要你带给我什么利益,我只要你这个人便可!” “若是他们坚决不肯呢?” “既如此,“至子”的身份我不要了!未来的“族宗”之位我也不要了!有你在侧,于愿足矣!” “江山天下、雄图霸业、荣华富贵你都不要了吗?你舍得吗?” “与你相比,微不足道!” 此刻,听得黎熏默这番话后夜羽终是无话可说,她何曾想到前者竟是这般痴心长情之人,可自己...注定是负他的,许久之后,她颓然一叹道:“罢了,你我有命能走出这“天涯海阁”再说不迟吧!” “生则同衾,死亦同穴!”黎熏默淡淡说道,继而目光不禁望向四周,最终停留在莲台上的佛像,迟疑道:“这里前方还有路吗?” 闻言,夜羽略有所思,旋即摇头道:“似乎已是尽头了,可不知这大凶之地怎会是个庄严正地的佛堂?” “哼!这地方看似佛光普照但却处处透着邪气,我甚至都能察觉到似乎有无数眼睛在窥视着我们。”话及至此,黎熏默顿时不禁冷笑一声,旋即猛然喝道:“藏头露尾可有辱你五蛮荒兽的身份,既然我二人都已闯到这里,你何不现身相见呢?!” 音由入耳,夜羽心中大吃一惊,还未待她定下心来,只听得一声恍若来自亘古蛮荒的气魄由佛像之后乍然袭来! “不愧是四大古族之一的至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斯洞识,然尔区区恒河一沙,怎及我半分?!若有命闯过这“六准娑罗阵”再想一窥全豹也不迟!!!” 话音刚落,黎熏默与夜羽突然发觉周遭忽然泛起了一道道奇异的光芒,后者惊讶地向前看去,只见六道浑身碧绿的身影凭空浮现,齐齐一声怒喝,紧接着六掌凶悍无匹的劲风毫不迟疑对着二人轰杀而来! “小心!” 见状,黎熏默横身一跃,连忙将夜羽护在身后,双手作势,但见掌中红光亮起,澎湃的炽热劲风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去! 两招相撞,群尘飞扬,只见黎熏默似乎更胜一筹,恐怖的劲风竟是硬生生地穿过那些碧绿人影的身体,然而此状前者并未感到欣喜,只见那些碧绿身影倒下不久便是骤然起身,紧接着再度轰杀而来! 见此情景,夜羽美目不禁睁大几分,旋即附在黎熏默耳边细声道:“这是傀儡密术,乃我族高深蛊术之一,若不能将施术者率先解决,那么任凭你法力再深道行再高也会被困此阵直至虚脱而死!没想到这荒兽竟也有如此慧根虽被吾族封印但习得我族中密术!” 一拳震退傀儡,黎熏默面色冰冷道:“若如此这阵岂非只有荒兽可解?”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来对付这些傀儡,那荒兽似在佛像之后,待我进去!”话罢,夜羽欲动身跃去,当下却立即被黎熏默拦了下来怨道:“这荒兽实力何等深不可测,我怎能放心让你一人面对!” 微咬着银牙,夜羽游离不定的目光终是停在了黎熏默那张如今异常坚决的脸庞之上,此刻的她心绪也是颇为杂乱,如今姑姑与那一众魁魄爪牙定是已来到“永娲阁”前,只怕已是与六姑姑二人开战交锋起来,何况一页书四宝还在不断维持“却灵之阵”的入口,阿姐生死一线,眼下局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夜羽纤手紧握,指甲越发刺得生疼,紧接着,终是忍不住怅然道:“对不起,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族落待我有养育之恩,不可不忘......怨人在风中,聚散岂由我!” 话罢,还未待黎熏默及时反应之际,夜羽身形骤然化为光影,旋即向那佛像掠去,速度之快犹如飞火流星! 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令得黎熏默脸色大变,他抬手一招,一股极为恐怖地吸力便是自掌心暴射而出,直扑夜羽试图将其拦下! “呼呼!” 见状,夜羽身形诡异一动,便是将其闪避而去,狂风呼啸,微微泛红的双目回望黎熏默,这一刻,青丝缱倦,望若秋水,笑魇如花......早已是世间最唯美的一幕! 下一秒,黎熏默怔怔地望着夜羽回头正视前方,身形稍稍接触佛像便是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脑中不断传来阵阵晕眩与痛苦,当下低声发出一阵咆哮与呐喊! “不......” ====================================================================== 第三十七章 十丈 “不” 一声仿若来自地底深渊千万年地怒吼顿时响彻整座古庙,黎熏默瞪红双眼,心中何等悲痛,泪水毫不控制地奔涌而出,猛地扑向前去,试图能够抓住那道已经洪冥飞飞的倩影,然而所能寻握地不过是一片宁静的虚无罢了。 此刻,他的心已是伦沉倾颓,血红的双眼中竟是流出了淡淡血泪轻划过脸颊,旋即,他双拳紧握,身旁法力如同狂风呼啸一般汹涌而起,脚下一丈大小的地面尽数崩裂,片刻,一口泛着奇异光芒的鲜血顿时自嘴中喷吐而出落在掌间 紧接着,只见双手合十,嘴中法决紧念,一道紫金光芒骤然烁亮而起,眨眼便是将黎熏默包裹其中,随后无数冰冷的紫金鳞片竟是缓缓地覆盖着他的身体,细细看去,那鳞片之上宛如百炼精铁一般强厚,其上更有一股令人不觉窒息的杀气! 此法乃上古蛮刹一族禁术之一,名曰:子午琉璃印! 以自身蛮刹血脉为引,吸阴阳两界灵气,镌其金刚手印于内,灌注佛门秘法其中,可谓攻守兼之,然而此术用后血脉骤减身体会陷入虚弱,又因此术对血脉要求极为苛刻,非王室之血断断无妄引动,故此术被列为蛮刹禁术! 显然,黎熏默深知夜羽进入荒兽所封的大凶之地定会九死一生,当下不顾一切地发动此术,即便他也深知此术厉害,却也一意孤行可见他已是焦虑到何种地步,眼下只有自己先闯过这“六准婆罗阵”方有可能解救夜羽。 怒吼一声,黎熏默满含怒意大手一探,一道紫金巨爪破空而出,对着前方的绿衣傀儡犹如巨浪排空一般席卷而去! “轰” 一道低沉的龙吟之声伴随着巨爪的进攻骤然响彻而起,旋即只见那紫金龙爪狠狠地扑在了绿衣傀儡的胸间,后者顿时动荡不已,直接便是被这巨大之力硬生生地镶嵌在了后方的墙面之上,如此一来已是被压制地不能动弹。 然而,巨响声中,黎熏默或是被这力量也是有所波及,当下身子亦是大震,退后数步方才稳定身形,不过面色如霜,想来此招耗损极大,若不是稍才服下了几个姜香梅子,只怕这一招用出他便是会因为虚脱而陷入昏迷。 “这三千琉璃印当真不愧是禁术,只是一招几乎将我的力量吸干殆尽!”黎熏默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努力调动自身法力,如今他还不能倒下,无论如何也得再见夜羽一面! 此刻,黎熏默似也是清楚了自己如今的险境,望着前方只有几丈之近却若远在天边的入口,漆黑深邃的眼眸之中,陡然涌上一股疯狂之色! “妖孽!这么想取本至子的命是吗?!就怕你们没有那个本事!!!” 话罢,黎熏默眼中的疯狂之色愈发大盛,当下也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已是摇摇欲坠,手臂一震,那布满着紫金鳞片的龙爪顿时嗡嗡作响! “嘭!” 下一霎,一声巨响轰然响彻,只见那龙爪之上的鳞片竟是片片爆裂开来,大片的血雾夹杂着其中异样强大的波动席卷而出,整片佛堂连同这座古庙都是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而其身体更是被这恐怖的余波震飞出了十几丈远,期间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爆裂龙爪下的手臂已是被毁的血肉模糊,就连那阴森可怖的白骨都是显露而出,鲜红欲滴的血液洒满了整片佛堂! 而那恐怖的血雾风暴几乎是在黎熏默被震飞出的顷刻宛如花朵一般绽放开来,那剩余的五道绿衣傀儡面对这可怕的风暴竟无半点招架之力,身体被其卷入不久便是爆体开来化为碎屑! 与此同时,那恐怖的风暴并未因此停歇,反而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开来,整座古庙被此狠狠席卷近一柱香终是徐徐消散,然而令人诧异的便是整座古庙都已是破烂不堪,一些摆设更是被毁,就连那四根顶梁用的柱子何等粗厚竟都是出现不少细碎的裂纹,但那佛像一丈之内竟是完好无损,丝毫没有受到半点损伤,可见这封印之稳固,不过话说回来黎熏默这舍身一搏的招式虽然令人惊惧但若以此为凭就想毁掉封印未免有些天方夜谭,否则以荒兽的实力也不至于被此数困千年! 然而,虽然破了这“六准婆罗阵”,但其代价可是不小,黎熏默的气息已是极其虚弱但好在并未消弭,只是身形犹如被折断双翼的鸟儿一般不停抽搐,身体上布满了鲜血,右臂细微地颤抖着,所其流淌下来的鲜血润湿了下方的地面,好似整个人倒在血泊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眼终是微微睁开,原先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也是暗淡无光,但视线却依旧坚韧地盯着那佛像之下的入口,旋即狠狠地咬了咬牙,拖着自己如今遍体鳞伤的身体缓缓地向前拖动着,更是因为如此伤口越发蔓延,以致鲜血再度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 片刻 “还剩十丈的距离了,就剩十丈的距离了,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我一定要再见到你最后一面!” 片刻 “还剩七丈的距离了,你一定要等我!” 片刻 “还剩五丈的距离了!” 片刻 “只是剩这最后一丈的距离了,我就能来找你了,我可以来找你了!” 血染十丈,黎熏默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缓缓地抬起那早已血肉模糊的右手伸向入口的漩涡处,只是他并没有完全接触到,那唯一接触到的便是中指的指尖,那从指尖传来的阵阵冰冷气息一下子便是令得他全身乏力,原先极力地忍耐在此刻也是功败垂成,忽然间他只觉眼前金星一闪,随即两眼一黑,整个人便是因此晕了过去 十丈红尘,忘川怎忘忧?佳人何在?愿共执手是白头 这是一片无穷无尽的大海,看不见尽头,望不见入口,所存在的只有海,不过这似乎是一片沸腾的大海,只见有着气泡不断从海面上冒腾升起,令得这片空间也是炽热难耐,更让人诧异的海是这海面的颜色竟是火红色! “若无差错,那荒兽应该便是被镇压在这湖底之下,否则这海面断不会如此异样!”当夜羽踏入入口之后,便是来到了这里,经过仔细地探测后她可以肯定,那荒兽必然是封印在这海底之中! 五蛮荒兽乃风、火、雷、水、土诞生的邪兽,此地火元充沛,被其封印的定然是火系荒兽,至于这海定是用来压制荒兽所用,此等细节可想而知。 “终于找到你了!” 夜羽不禁呼出一口凉气,此番寻觅荒兽实在可谓是九死一生,如今眼看只差一步之遥,当下心头倒是略有些欣慰下来。 缓缓低下身来,夜羽右手轻轻一扬,一团青光顿时自掌间暴涨而出旋即将其包裹而进,紧接着右手缓缓探入海面,不料一股恐怖的温度忽然席卷而上,令得夜羽不得不及时撤手缩回! 亏得夜羽心细,在其试探之时特意用法力护住了右手,可却依旧在瞬间被破开了护罩,若是鲁莽之人只怕手都一并被那海水煮化不可! “不愧是荒兽!封印千年实力还能如此可怕!”夜羽柳眉凝重,苦笑说道,光海面的温度都已是如此恐怖,若是到了海底可还了得? “以我如今的法力纵然全力施展只怕也到不了这海底的一半,这可如何是好呢?”就在夜羽思量如何抵抗这海水之时,一声震耳欲聋地声响顿时从海底传了出来,也因此海面顿时翻起无数浪花直扑夜羽! “又是这等小娃娃!!可恶!!女娲汝个贱人!!若不是这莲台孤誓杀汝羽蛇一族,鸡犬不留!!!” 接连几个翻腾,夜羽终是躲过了那些浪花,当下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半晌方可凝神斥道:“荒兽!你万恶罪魁,昔年肆虐南荒,使得千里焦土,十年大旱,亏得吾族大神女娲娘娘将其封印,才免得你遭至天谴,如今还敢怨怼先祖,当真是冥顽不灵!白受这千年岁月!” “呸!!!汝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指责孤?!!!信不信孤即可让汝陨落在此?!!!” “哼!”闻言,夜羽不禁瞥了瞥嘴,虽说是有些不服,但她也非愚蠢之人,若是真惹怒了荒兽,就凭后者的火爆性子说不定发动整片海域,到时候自己可真的是尸骨无存了,所以当下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就当夜羽再度思量如何对应这荒兽之时,后者骤然作声,但其言语顿时令得夜羽一阵惊愕! “回想一番,已是数百年未曾有人来此了,汝要是乖乖陪孤说话,孤可以考虑不杀汝!!!” “啊?” ============================================================== 第三十八章 算计 夜羽的脸色此刻瞬间变得异样起来,显然是被这种万万不可思议的要求震地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荒兽穷凶极恶,还是小心为妙,眼下倒不如敷衍它一番,趁机取得这入海的秘法也好!”深深地吸了几口凉气,夜羽亦是缓缓稳定心神,当下心中思量道。 旋即,夜羽抬手捋动额前的青丝,淡淡说道:“不知阁下究竟是想聊些什么?小女愿意奉陪。” “嗯!!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娃娃,孤问汝此行尔等大费周章地突兀来此,可是羽蛇族发生了大事?”荒兽所其言语之际极力地平复心绪,但依旧略夹波动之音,不怪它如此,被羽蛇族封印了上千年,它必然对这个种族仇深似海,眼下有此一问自然是在意羽蛇族的处境,若是羽蛇族遭逢大难,保不齐自己可以趁机破封而出,届时便可再掌玄黄,证道蛮荒! 自然,夜羽也并非常人,怎会听不出它言语间的心思,于是故作轻笑说道:“吾族依旧太平无事,多谢阁下关怀。” “哦?果然?汝等来此又是何故呢?”闻言,那荒兽似是心中一跌,却不甘心急忙问道。 然而,夜羽美眸闪动,心思一转,淡笑应道:“族中长辈见我等还算可造,特派来此历练一番。” “哼!!这等历练可不寻常,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汝家那几位巫祝竟也忍心?!何况封印之外还有蛮刹王族之人,倘若他不幸陨落,那蛮刹一族怎会善罢甘休?此事汝又作何解释?” “难怪都说人老成精,就连这荒兽也不例外,与世隔绝上千年,心思竟还能如此毒辣!”原来这荒兽一早便是看透其心思,当下夜羽心中不由得略显尴尬,原但与此同时却又不得不暗赞一声。 “呵呵!阁下未免有些太过多疑了吧?那少年乃是蛮刹至子,与我族乃有联姻,我与阿姐来此历练,他略感新奇便是一同结伴,如此而已。” “照汝所讲,与他联姻之人想来便是汝这羽蛇尊女了吧,难怪竟会抱着同归于尽的手段硬破孤的“六准婆罗阵”,当真情深难喻,不免动人呀,只是所其代价不可谓不大呀!也不知是否已是踏上黄花路了?!” “你把他怎么了?!!” 几乎未待荒兽言罢,夜羽那狭长的眸子陡然变得血红起来,就连声音都是在不经意间变得尖锐几分,紧接着,一股强横的波动也是以其身体为央犹如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不料,此况并未令那荒兽发怒,反而越发洋洋得意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孤好歹也是五蛮荒兽之一,所其灵智远胜于尔等人类!小娃娃!汝才活了多少年头竟敢在孤面前耍泼心机,真是咎由自取,不过一试汝便原形毕露!!” “你在试探我?那至子他”闻言,夜羽全身一震,瞳孔也是瞪大了几分,颤声问道。 “那小子虽然还未死,不过却也快油尽灯枯了,要怪也只能怪尔等自投罗网,不然孤害的了他吗?” “可你是如何知道我所言非实呢?” “呵呵!!你怀中所带之物可是“吸蕴”,此物的煞气乃是孤的法力所化,孤怎会察觉不出呢?若非孤被困这海底之下,只能靠汝法力外泄才能知晓,否则汝一踏入此地便可知汝此行目的!” 听得此话,夜羽紧咬银牙,咧嘴笑道:“不愧是荒兽,竟能利用儿女私情来下套于我,果真卑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再卑鄙如何与尔等人类相较,昔年孤等五蛮荒兽虽死战不休,却亦不容外人插手,若非女娲连同其余二皇以及各自门下设计将孤等接连封印,孤何苦困守千年?!再者,汝千方百计来此不正是想用“吸蕴”的斗转星移之力吸取孤的法力吗?!可惜呀!要不是孤当年一时大意,怎会被昔届羽蛇族族长夺走十中之一的功力,令孤如今已过十个甲子还未复原!故此,孤不再重蹈覆撤,定要让汝死无全尸!!!” 随着荒兽最后一句话的落下,那原先还较为平淡的湖面陡然剧烈地翻腾起来,一波又一波地惊涛骇浪冲天而起,仿佛大海才是这片空间的主宰,与此同时,所有的海水都浮上了一层浓浓的火红色,宛如轮回末日一般壮观! 紧接着,伴随着海底一声低沉的闷吼之声乍响,滔天巨浪铺天盖地地向夜羽身形涌去,这般作势竟是令得这片空间都是不禁扭曲! 此时,夜羽脸色早已泛白,面露悚然,她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在那海水之中隐藏着何等恐怖的温度,然而她并未动身逃窜,因为她知晓在此招之下根本避无可避,索性便是双手舞动,法决紧念,一道极为强厚的青光立即将其周身护住。 此刻,夜羽的心亦是猛地提了起来,她明白荒兽的实力,因此一出手毫不拖泥带水便是施展了如今她所能用的最强防御,希冀凭此招数能够抵抗些许功夫吧! 然而,夜羽终是低估了这海水的温度,当那滔天巨浪涌过她那身形之时,她便能立即感觉到自己全力施展而出的防御在这海水之中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那看似极为坚硬的护罩在经过两三波海浪之后便是寸寸迸裂开来,若不是她及时用尽法力持续那护罩,只怕一刹那之间自己也将随着护罩化为虚无! “小娃娃,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罢了!!念在方才汝陪孤说了这么多话的份上,孤可以开恩让汝死的痛快点,汝便不要做这无妄之功了!!何况如今羽蛇族命悬一线你倒不如安心去陪她们,也可一家团聚呀!”荒兽那充满狞笑的话语不断自湖底之中缓缓传了上来。 “你这畜生休得张狂!”夜羽娇斥一声,险些被面前的一波海浪破开护罩,当下身形一闪,猛然退后几步,如今已是越发顾不得眼前的局面了,还是少逞口舌之利,专心应对要紧! 闻言,那荒兽似乎满不在乎,继续阴笑道:“无妨!!任凭汝法力再深,道行再高,终究会有力虚气竭的时刻,孤就等着汝如何葬于这海水之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片刻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击之下,夜羽那不断维持的护罩也终是有着细碎的裂纹出现,可怜她法力已是被耗得所剩无几,神智亦是逐渐模糊,只能用着最后的些许法力垂死挣扎,可怜如此也不过枉然罢了,眼看再过不久她将无力抵挡,死于这海水之下了。 “不!我还不能死,娘亲!族人!阿姐!至子他们还再等我,我不能死!不能死啊!”夜羽目光恶狠狠地盯视着前方不断袭来的巨浪,眼眶已是微红,贝齿紧咬红唇,可见她已是极力地抵挡,但终究敌不过那海浪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扑打! “博一博吧,若我成功则天佑我羽蛇族,若败则天亡我羽蛇,夫复何言啊?”面对着即将破碎的护罩,夜羽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美目闪过一股疯狂之色,只见她左手素扬,探入怀中,一股颇为不弱的吸力陡然施展开来,下一刻,她左手猛地掏出,一团泛着异样黑芒的虫子竟是在其掌心之处缓缓蠕动! “接下来,就让我孤注一掷吧!!”话罢,夜羽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紧接着便是猛地张嘴,一口便是将那黑芒虫子吞入腹中! 显然夜羽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方才有此疯狂举动,她要赌一把,赌凭这“吸蕴”能否成功夺舍荒兽的法力,成,则羽蛇族保,败,则羽蛇族灭!这一念存亡皆看这场造化究竟是何结果! 下一刻,当那蛊虫入体顷刻间泛起一层血红雾气自身体中心扩散开来,旋即夜羽骤然感觉到原先已是气竭的法力在一霎那尽数恢复,不但如此,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缓缓地自其身体渗透而出! 感应着那猛然间突然暴涨的气息,荒兽略感讶异,然而也不过一瞬,冷笑喝道:“昔年的教训今时今日孤不会再重蹈覆撤了,纳命来!!” 话罢,一股令人恐怖到窒息的波动自海底如同风暴一般突地卷起,紧接着,数十道火红光柱毫无预兆地在那波动之中轰然破海而出,几乎之时瞬间,便向夜羽袭来! “接下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能取我的命,还是我能夺你的法力!!” 青衫舞动,素手翻转,一道轻柔之声顿时响彻这片空间! ============================================================= 第三十九章 殊死 音落,夜羽几乎是身随心动,纤纤玉手在胸前挥舞结印,周遭灵力急速翻涌,只见一团灿烂而又闪耀的青光便是骤然浮现,紧接着便是化形成为八条虚幻状的双头蛇在其印前缓缓游出,十六对猩红的菱形瞳孔正恶狠狠地盯视着那汹涌而来的巨浪! “嘶嘶!!嘶嘶!!嘶嘶” 见状,夜羽也是一阵欣喜,原先以她拼命所能施展的“蝮蛇蛊”仅仅只能唤出两条蝮蛇,如今竟有八条着实让她惊愕不已,而且以往所唤出的只有碗口大小,如今看其身形好似水缸一般粗壮,可见这“吸蕴”何等强悍! 此时,那滚滚而来的海水早已沸腾不止,翻涌咆哮,眼看就要将夜羽一口覆灭,不料后者脚尖点地,娇躯纵身而跃,竟是化作一道青芒撕开那层层巨浪掠向天际,当真有几分风云变化,邪魔勿近之姿,与此同时,那胸前印上的“蝮蛇蛊”早已急不可待,随着夜羽玉手素扬之际,猛然张开那狰狞可怖的巨嘴,三叉信子宛如利剑一同,登时暴刺而出! “嘭!!嘭!!嘭!!!” 两招相峙,所过之处,皆是水花激射,那声势当真凶猛无匹,不可言喻! 眼见此况竟是不分上下,夜羽柳眉凝皱连忙催动周身灵力输向法印之内,顷刻间,那印上的八条蝮蛇皆是不约而同地嘶鸣一声,其上的法力波动一时更是强盛了几分,旋即,八条硕大无朋的蛇尾凝聚一处,宛如高耸入云一般巍峨壮阔! 紧接着,夜羽抬手覆下,那八条蝮蛇似乎心领神会,身躯一扭,蛇尾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狠狠砸下海面! “嘭!!!” 当那蛇尾与海面相撞,直接掀起一排直有数丈之高,宽达百丈的海浪向两边疯狂涌去,瞧得那般作势,只怕淹没一个村庄都是不在话下! 然而,那冲击之力似还未落,对着海底逐渐掠去,天际之上,夜羽正是靠着这一击,赫然隐约望见在那海底之中似有着有一莲台缓缓转动! 那莲台作合拢状,高有三丈,宽至十丈,通体洁白,宛如冰雪,唯独瓣尖赤红,其上火灵浓郁,想来是常年封印荒兽所致。 不用多说,夜羽一瞧此物便明白定是日品元宝无疑,她也万万没想到在天涯海阁之中除了来维持“却灵之阵”的四宝之外竟还隐藏着一件日品元宝,只是此宝却无丝毫灵智波动,只怕是所谓的“净品轮宝”! 净品轮宝:乃日品元宝修炼而成,无极无量,无生无灭,归寂虚空,可聚可散,历万劫不灭之体! 大千世界,灵分三六九等,法宝亦是难例,些许法宝得天所孕,超脱六道,可逆乾坤,然如是因亦有如是果,得若逆天,则不能为之,于斩灵灭智,方可存世! 现如今,夜羽对这荒兽的实力是愈发敬服了,出动四件日品元宝以及一件净品轮宝方能勉强封印在此,若是它一旦破封,试问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够降伏? 旋即,夜羽美眸低垂,不禁怅然一叹,随后红唇微启,清脆铃音漫漫回荡在天际之上! “天地玄黄,浸分圆象,移花接木,吾渡魂之!” 话罢,片刻之间,整片天地风起云涌,原本被火灵所充斥的火红天空顿时变成了血色,下方海水更是波涛汹涌,一道道血色光晕不断从夜羽心口蔓延而出将其浸染! 待得血晕消散,刹那之间,她的身子骤然拔高一寸,三千青丝变为血发不断往四周蔓延,直至脚底,额尖一道血虫印记缓缓闪烁,充满妖异之色,睫毛也变得格外幽长浓密,双目徐徐睁开,一对包罗万象的星眸,双眼之间血光翻涌,宛如盛开到了天荒的桃花,那般的妖魇华丽,那般的傲然尘世,倾国倾城,不过尔尔! 袅袅空烟,夜羽端详地浮在半空,看上去周遭并无任何波动,然而看似平凡的外表,实则隐藏着无比伦比的力量! 感受着体内那仿若洪荒一般的力量,夜羽不禁暗自咂舌,这等力量已是远超族中巫祝,其中所夹杂的杀戮之气甚至与那四件日品元宝中的二龙仙剑也是不遑多让,“吸蕴”巫蛊强如至此,无愧禁术之一! “哼!” 下方海底,荒兽也是感受到了曾经令它也受创的力量,当下不禁冷哼一声,吼道:“小娃娃!孤不会让汝称心如意的,去死吧!!!” 随着震天动地的狂吼落下,下方海底顿时出现无数个漩涡,旋即一道道水柱自那漩涡之中激荡射出,只见那每道水柱竟现火红色,带着无边炽气劲冲半空! 见状,夜羽不过一怔,转眼之间,数道水柱已是扑面而来,若是真被击中,定当粉身碎骨不可,当下她身姿一扭,竟是如风驰骋,一一闪过,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结舌! “畜生!休得猖狂!” 一声娇喝,夜羽满含怒意,随即双手探出,期间血光大盛,一道血柱如同排山倒海般掠下海面,那漩涡之中的水柱稍稍触碰便是化为水珠纷纷落下,所过之处,海水尽皆四周退散,声势无匹,眨眼之间,已是掠到海底! 眼见此状,夜羽神色之间并未有所喜色,以“吸蕴”之力破除这些水柱在她眼里本就是轻而易举之势,但能否成功吸取到荒兽的力量那才是至关重要的,下一瞬,她眉间血虫印记登时大方异彩,令她看上去更添一分妖异,与此同时,那印记之中一道黑芒宛如飞火流星一般闪掠而出紧接着融入掌间的血柱之中! 忽地,血柱化为两道,一左一右各自在掌间蔓延开来,然而那威力却并未有此削弱,反而更盛,那黑芒乃是夜羽一道灵识所化,她如今虽有“吸蕴”护体,但那海中深不可测,更有荒兽虎视眈眈,当下只能凭借灵识入海,好在有两道血柱的庇护下,她轻易便可感受到海底所为。 就趁这片刻之间,两道血柱破浪排空一般掠下莲台,两者之间已是相距甚短,此时夜羽美目闭拢,全身贯注在灵识之上,见此一幕,当下双手作势,那两道血柱竟是化作一双巨爪,刹那间,对着莲台轰隆狂涌而去! “小贱人!” 如此距离,荒兽自然是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力量,当下一阵狂吼惹得海水动荡不安竟也让得巨爪稍稍停滞几分,然而也不过几息,在夜羽的催动下,那巨爪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恶狠狠地冲向莲台,期间,那猩红的巨爪上锋利无比的指甲闪烁着阴森可怖的寒芒毫不留情刺入那莲台内心! “呜啊!!!” 瞬间,一声吠啸仿佛撕裂了整片空间,海面早已翻涌不止,然而,半空之上,夜羽却不为所动,如今的她可再无心思去关注这些,一道火红光芒将其包裹而中,显然,她已是在开始吸取荒兽之力了! 不过,她显然是不太好受,饶是她做好准备,可依旧低估了荒兽的力量,原本一开始这力量宛如母亲一般小心翼翼地滋润着细腻滑润的肌肤与身体,可是不到片刻,这股力量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竟对着全身微微张开的毛孔,强行地涌灌而去! “啊!” 因为这股力量来的太过突兀,导致夜羽不禁一阵感到肉痛,当下登时叫出声来,不过,这些不断涌入的力量可并未她的疼痛而有所减弱,反而越发地凶猛起来! “孤的力量!孤的力量!”眼下,荒兽根本顾及不上那巨爪对自己带来的痛楚,它感受着体内那一股股千万年它极为不易修来的能量此刻犹如流水一般逐渐逝去,无疑,此刻的它简直处于癫疯状态! “孤生为荒兽,何等尊贵?却不幸被封,何等凄凉?然沦落祭品,何等庸弱?”此时荒兽不怒反笑,那原本高傲的声音中居然增添了一抹自嘲,可见它何等悲哀? 也就这喃喃自语之际,那莲台之内突地爆发出一股极端恐怖的能量,就在这股能量暴涨的瞬间,与此同时整片空间顿时天昏地暗下来,一片莫名的火焰突兀地出现在天际随即如同风暴一般席卷开来! 天空上突如其来的火焰令得夜羽眉间的血虫印记瑟瑟颤抖,紧接着她骤然感觉到原本从荒兽吸取的力量如同溪流一般涌来的速度登时变得犹如蜗牛一般,渐渐地似乎停断了! 此况令得夜羽不禁乍然睁开美眸,正当她想知道发生何事之时,下方海面传来一声歇斯底里地怒吼,令得海面一阵翻涌,“身为荒兽,孤自有其尊严,纵然拼的两败俱伤,亦不容外族羞辱!!!”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不断在这片天地响彻,而夜羽眼中也是在瞬间涌上浓浓的惊骇之色,显然是未曾想到,这被封印千年的荒兽竟还能恐怖到如斯地步! 此时,海底之下,那覆在莲台上的一双巨爪竟是活生生地迅速融化起来,就连所谓的“净品轮宝”也是一阵晃动,原本那瓣尖上的火灵只有指甲盖大小,现如今却暴涨至稚童拳头大小,如果这般还令得夜羽面色铁青,那下一幕更令她脸色泛白! 那莲台之外,海水不断蒸发之际,四团火焰先后以四方之位缓缓呈现而出,东为青,南为紫,西为黑,北为红,而正当这四团火焰完全浮现之际,整片大海竟是活生生地蒸发了一半,然而令得夜羽感到诧异地便是那青火与紫火在海水蒸发之际一阵乱颤,最后与那一半海水一起逐渐消散! 与此之际,那莲台内的荒兽不知为何气息在这一刻减弱了许多,那天际之上的莫名火焰亦是褪散了一半有余! “没想到,如今孤全力之下在这封印中都只能发挥一半都不到的实力了!不过,这些力量,杀汝个小娃娃简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了!哈哈哈哈!!!” “不好!”闻言,那被融化了大半血柱上的黑芒顷刻间便是从海底飞掠而出,继而回到了夜羽身体之内,当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从刚才灵识之中所看到的一切,夜羽深知荒兽此刻已处于暴走状态,接下来的夺舍,恐怕还要难上加难了! 就在这片刻喘息之际,那两团黑火与红火已是冲破海面,化作箭矢一同掠向夜羽 ================================================================== 第四十章 神卷 “可恶啊!!” 眼看那即将唾手可得的力量就此消去,夜羽银牙紧咬满是气愤,却不料险些被那突如其来的灰火与红火击中,当下不得不身形一闪,连忙避开,此时的处境显然已是轮不到她再顾其他,还是专心对付眼前这两团火焰再说! 或许是因为海水蒸发的缘故,令得荒兽的镇压也是一同大减,那两团火焰在荒兽的控制下比起之前的招数更为强悍,一来一往配合的天衣无缝,仅仅几个回合便是令得夜羽逐渐处于下风! “岂有此理!这两团究竟是什么火焰?为何如此难缠?”边挡边退,夜羽此刻心中万般无奈,她屡屡凭借“吸蕴”的力量好不容易将其抵挡,可是在经过那两团火焰的来回冲击之下便是愈发崩溃,令得她一时间应接不暇,更让她感到心悸的是那两团火焰并非寻常火焰可拟,其中所夹杂的狂暴炽热更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令得自己几近难以应付! “哈哈哈哈?!!怎么?孤这两种火焰的滋味不好受吧?”海底,荒兽不断传来一阵嗤笑道:“不怕告诉汝,此乃孤本源之火,历万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无愧万火之尊,即使汝倚仗“吸蕴”之力也无疑是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哼!纵然如此,你也休要高兴地太早!”冷笑一声,夜羽咬着红唇怒道,虽说这两种火焰如今已是让她险象环生,但她可不是轻言放弃之人,继而屏气凝神全力抵抗! 闻言,不料那荒兽不怒反笑,旋即带着一丝玩味淡淡说道:“好个倔强的丫头,若不是身处羽蛇族,孤还真想对汝说声佩服,不过嘛任凭汝何等负隅顽抗,这结局终究是一样的!!” 随着最后一字缓缓落下,莲台之内,一道光芒顿时漂浮而出,紧接着便是掠向海面,最终在夜羽惊愕的目光中,闪掠进了那两团火焰! “嗤!嗤!” 忽地,不知受了何许刺激,那两团火焰的气息几乎在刹那间陡然暴涨开来,与此同时,夜羽一脸惊骇地望见,那红火烈烈火生,飘若浮云,如卧虬龙,猛虎蛰伏,而灰火顿时邪风四起,燐火浮沉,怨哭阵阵,宛若九幽! 然而,夜羽非但未慌,反而凝神戒备,双手作势,嘴紧念诀,先前荒兽所言之中她已是深知面前的两种火焰是何等威力,眼下除了拼尽全力再无他法! 片刻后,夜羽那宛如青葱白玉一般的指尖上登时祭出数道光华,旋即化作一张张稚童容颜,但其面目皆是青面獠牙,污秽狰狞,在十指催动之下,一一陡然睁开双眼,漆黑的目光显露出菱形瞳孔,其内闪烁着凶戾与阴晦的神色! “巫毒咒!” 娇叱一声,夜羽连忙双手探出,那数张面孔宛如活物一般仰天嚎叫,紧接着竟是一同欺向两团火焰,狂风呼啸,煞气如霜! “啊呜啊呜!” 凄厉的尖叫响彻天际,无形的威压就此向四周蔓延开来,与此同时那两团火焰似乎也是受到了波及,原本那极致狂暴的力量就此削弱了几分,趁此良机夜羽一鼓作气,十指转动,只见无数泛着幽光的阴魂将它们团团围住,下一刻,那数张面容嘴角微微一咧,大片的幽绿雾气徐徐喷吐,笼罩而去! 就在夜羽以为即将可以成功之际,海面之上骤然传来荒兽的鄙夷不屑之声,“渺若尘埃,竟妄做那登峰之人?!简直可笑!!” 话罢,那两团火焰似乎受到了指引一般,红火登时岿然不动,倒是那灰火光芒大盛,阴气憧憧,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它竟也逐渐露出一张不断伸舔的血腥舌头,望见那扑面迎来的幽绿雾气倒是显得垂涎欲滴,旋即嘴角顿时一咧,一股极为强劲的吸力顿时而现,将那迎面而来的幽绿雾气吸干殆尽! 见状,夜羽俏脸愈发苍白,这“巫毒咒”乃羽蛇族高深法术之一,换做平时她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施展开来,如今凭借“吸蕴”之力终能运用,却不料竟被那灰火一招破解,现下她终于有些心余力绌,荒兽的实力太过深不可测,再者接二连三的动用“吸蕴”,导致她身体已是出现精疲力尽之感,若是再不尽快夺舍荒兽的力量,恐怕她自己便是活生生地先被“吸蕴”反噬而死! “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夜羽贝齿紧咬红唇,凝声娇斥道:“既然已经没有退路,我今日便与你拼了!看招!!” 话罢,夜羽额尖的血虫印记陡然大盛,她毫无顾忌地将体内所剩不多的“吸蕴”之力全部施展开来,这也是她眼下唯一还能做的事情,既然夺舍不到荒兽的力量要死,被“吸蕴”反噬也要死,倒不如博上它一搏,总比引颈待毙来的好! 心念至此,夜羽银牙紧咬,双手施术,旋即面前一条虚幻状的大蛇缓缓浮现,然而,此次召唤而出的大蛇论体型可较之前犹胜太多,那蜿蜒绵亘的身躯,一对如灯笼般的巨瞳,看上去颇为骇人! 与此同时,夜羽下意识地看见自己双手上的皮肤已是逐渐枯瘪泛黄,青筋暴起,显然因为体内法力透支的情况下,“吸蕴”的反噬也是一同开始,然而,她并未因此停歇,柳眉凝皱,十指操纵大蛇,后者乍然张开血盆大口,法力翻涌,口中登时激射出道道光宏! “嘭!嘭!嘭!” 数道极为庞大的能量,陡然暴射而出,所过之处,声闻于天,光盖四方,如此声势浩大的攻势,当真有几分神罚之力,以至于令得那两团火焰光芒大减,如处囹圄! 不料,荒兽在海底轻哼一声,原先那被压制地无法动弹的两团火焰顷刻间便是恢复如初,紧接着,红火猛然飘飞而出,只听得一阵龙吟高悬,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巨龙顿时自那红火之中盘旋而出,看其体型竟是远胜夜羽倾尽全力所召唤出来的大蛇! “嗷!!!” 一声嘹亮的吼叫顿时如同风暴一般席卷开来,先前那从大蛇口中幻化而出的数道光宏竟宛如豆腐一般轰然炸裂,随后,那巨龙更不迟疑顿时飞掠而出扑向大蛇! 见状,夜羽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可怜她此刻已是全身乏力,再无力量令其施展,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巨龙将大蛇撕成碎片,化为虚无! 下一刻,那巨龙阴冷的双瞳寒光一闪,便是停留在了夜羽身上,随即龙身一扭,再度袭来! “这” 嘴唇微微颤抖,感受着前方那如渊如狱的力量,夜羽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缓缓闭上双眼,此时泪水不可抑制地浸湿了衣领,她已是拼尽全力却依旧敌抵不过输赢之别。 “族人们娘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们了!” 忽地,夜羽感觉周遭骤然变得安静下来了,时光仿佛不再交织流离,千万年恍若静止,遗忘流年,遗忘怀念,遗忘世间沧海桑田 岁月,把修罗的战场逐渐湮灭;黄沙,将杀戮的利刃逐渐掩埋,在这一世生命走到尽头之前,回想,亘古一生,人世无常 “怎么会这样?!!” 下一刻,一道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叫将夜羽从那梦境迷糊之中硬是扯醒了过来,然而,就当她双目缓缓睁开之际,骤然望见,自己身处一道白玉光墙之内,更让她诧异的是,先前那何等摧枯拉朽的巨龙此刻宛如拼命一般硬是不停地发动着凌厉的攻势,可惜,任凭它如何冲击终究无法撼动光墙半分! 见状,夜羽迅速平复了一下情绪,目光一转,赫然望见自己头顶之上,正缓缓漂浮着一卷书简,此书简宛若羊脂白玉,每片书简看似薄如蝉翼实则内蕴光华,道道古老的金纹更是犹如飞火流星一同令人眼花缭乱! “哗啦啦” 正当夜羽对此愣神之际,下一刻,那书简登时豪光大盛,其上纹路陡然划破天际,幻出一道极其刁钻诡异的金线,对着前方不远的巨龙袭掠而出! 与此同时,荒兽也是略有察觉,当下一股无形的法力透过海面顿时输入到那红火之内,旋即红火陡然一震,同时巨龙不知受到了何许刺激,一声怒吟,也对着金纹暴冲而来! 略微呆滞地望着眼前这番争斗,夜羽良久之后方才有些茫然地回过神,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脸之上顿时泛起一抹喜色,“这这这是一页书的“女娲神卷”!!” 女娲神卷:昆仑仙山玉璧制成,先天日品元宝之一,乃昔年女娲大神所持之物,卷上所载天地六界无极志异,后为女娲所忌于斩灵灭智,继而再为净品轮宝,然一切因果循环,于女娲静以修身之故,未使斩灵完全,故此一丝灵智逃脱灭智,经万载潜修再成“一页书”! 此时,夜羽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那日,一页书在告知有两全其美之时,将自己原来的本体“女娲神卷”也是一并灌注到自己体内,并一再叮嘱若有大劫之时,可助一臂之力,未曾想,自己光顾“吸蕴”之力竟将其遗忘,当真糊涂,如非方才身陷囹圄,只怕这“女娲神卷”还无机会“重见天日”呢! 当下,夜羽抿了抿红唇,欲待抬手施术,赫然望见自己方才还枯黄干瘪的皮肤此时竟然恢复如初,再度变得细腻光华,心中不由得为此赞叹,这“女娲神卷”不愧是净品轮宝,竟能压制“吸蕴”,当真是夺天地造化生成之物,非同凡响啊! 旋即,夜羽俏脸露出一抹欣慰,青葱玉指捋过额前青丝,左手在右手掌间轻轻划过,一道殷红地鲜血顿时流露出来,继而素手一扬,滴落在“女娲神卷”之上! 此法说来也是有些玄妙,但一页书郑重其辞地告诉过她,只有用自己的鲜血才能将“女娲神卷”的功效发挥到极致,也只有如此,方才可用“女娲神卷”来压制荒兽方便自己夺舍! 眼下,夜羽如实照做,就待她一脸希冀地望着吸收了自己鲜血的“女娲神卷”如何大展神威之际,一道蕴含无上威压的轰鸣顿时响彻了整座“永娲阁”! 天涯海阁 “却灵之阵”中,四宝正双眼紧闭,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汗水,然而双手依旧不断颤抖着施展法力以此维持阵法,下一霎,那恍如天崩地裂的声响令得周遭一阵剧烈地摇晃,四人皆是一同乍然睁开双目,以四海瓶为首的其余三宝面面相觑皆是一阵莫名的惊惧! 唯有一页书,他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泛起一抹邪意,旋即只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诡异笑道:“区区夺舍,如何算得上两全齐美呢?这才是真正的两全齐美啊!哈哈哈哈!” ==================================================================== 第四十一章 开花 片刻后,待得那如同电闪雷鸣般的巨响逐渐消散,水海之上,夜羽俏脸苍白,那番模样犹如见到厉鬼一般,脸庞之上充斥着浓浓的惊骇! 只见不远处,荒兽所召唤出来的灰火与红火此刻已是变得极其黯淡无光,周身法力亦是仅存一线,显然在“女娲神卷”那莫名的轰鸣之下,这两团极其强势的火焰被狠狠地压制下来,以致顷刻间两团火焰不得不化作两道流光连忙向海底掠去! 见状,夜羽下意识地吐出一口长长的凉气,满是不可思议的脸上渐渐转化成一抹喜色,净品轮宝当真是威力绝伦,只是一个回合便是击溃两团荒兽的本源之火,可见强悍如斯啊! “那是女娲神卷?!!汝这等丫头怎可拥有?!!” 旋即,海底也是传来荒兽一阵惊悸的声音,其间夹杂的惶恐不安与怒不可遏,顿时令得夜羽一阵心魄不宁,看来,这荒兽当年是在此物上吃了大亏,若非如此,怎会令它惊怒交织,不可自拔。 故此,夜羽下颌微微一扬,秋水眸子停留在海面之上,些许骄横地笑道:“哼!天无绝人之路,亏得老祖庇护,我羽蛇族终归命不该绝!” 话罢,待得夜羽抬手打算再度施展“吸蕴”之际,额尖血虫印记登时光辉璀璨,映射着她那仙姿玉色的俏脸,与此同时,悬浮于顶的“女娲神卷”此时也突然变得绚丽多彩,只是夜羽眼下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海面,并未察觉到有任何不妥。 十指修长的青葱玉指缓缓挥舞结印,眼看即将大功告成之时,“女娲神卷”顿时嗡鸣作响,两道泛着古朴的血金纹路顿时自其内飞掠而出,只是顷刻之间,其中一道血金纹路便是突兀地朝着夜羽暴冲而来! 亏得夜羽及时闻得声响,抬头眼见“女娲神卷”竟朝着自己骤然发势,令得她脸色顿时苍白,紧接着连忙稳定心神,脚尖轻轻一点,身姿如风一般急忙后退! 不过,那血金纹路极为诡异,见得后者逃脱,仅仅只是一愣,旋即速度如风暴涨一般以迅雷之势掠向夜羽! “为什么会这样?!”夜羽窒了一下,柳眉倒竖,惊疑道。 旋即,那血金纹路犹如流星一般,势速当真无可言语,任是夜羽竭力闪躲,险险躲过一击,只是还没等身形稳定下来,那纹路便是再度突兀地飞掠而来! “噗!!” 一道莫名的声音像是刺穿了什么东西,下一刻,夜羽身体陡然一震,她缓缓移过头来,赫然看见那血金纹路已是落入自己后背之中,顷刻间,她骤然感觉到脑中一片晕眩,一种寒冷刺骨地感觉顿时从心间悄然升起! 从心扉传来的凛冽气息宛如巨蛇一口将其吞入暗腹之中,那阵阵冰凉的感觉不断在提醒着夜羽,眼前的这一幕定是一页书算计,“女娲神卷”原本便是他亲手交予自己,所施秘法亦是他亲自传授,可如今自己却身陷囹圄,若不是他又会是何人呢? “一页书!你又骗我!为何?!为何啊?!”贝齿紧咬红唇,淡淡的血迹缓缓在齿间弥漫开来,夜羽的眼神也是逐渐变得阴寒,这一次,她体会到了何谓心如刀割,枉自己这般相信一页书,可到头来竟是被相信的人所背叛,这等滋味实是难受,可他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助自己来此,莫不是其中还有其他阴谋? 然而,待得念头稍稍触及开来,那股阴寒地感觉只是瞬息间闪电般地侵入脑海,随即两眼一黑,竟是晕了过去,令人诧异的是她的身体并未因此下坠,反而竟是莫名漂浮在半空中,点点血金光晕在其身上缓缓流转。 与此同时,待夜羽身上那血金纹路完全没入体内,半空上另余的一道血金纹路也是陡然抽搐起来,片刻后,“嗖”地一声划过天际,急速掠向海底,势若脱兔,顷刻间,便是来到莲台身旁! “女娲神卷?!竟敢坏孤好事!看孤不活撕了你!!”怒不可遏地声音再度响起,旋即整个海域猛然波动,一道道耀眼地光柱顿时从那莲台之中破空而出,狠狠地对着那道袭来的血金纹路暴射而去! “嘭!嘭!嘭!” 下一霎,两招相撞,整个海面浪花四射,不过那血金纹路威势毫不减弱,反而大盛,随即将前方迎面而来的光柱几乎以摧枯拉朽般尽数击毁,而后,便是狠狠地刺向莲台之内! “嗷!嗷!嗷!!!” 见状,那荒兽似乎也是一滞,随即还未施术抵御,那血金纹路便是重重地刺入自己身躯之内,紧接着,一阵阵低沉的声音仿佛将整个海域都要将其撕裂一般! 此刻,两道血金纹路不知何时转换成厚重的锁链在二者身上渐渐显露而出,不过奇异的一幕却是刚刚开始,那将荒兽封印的莲台突兀地缓缓舒展开来,只见一只似乎能遮山蔽岳的野兽顿时从其间逃脱出来,体型之大可谓令人膛目结舌,灰红的火焰将其层层覆盖,令人无法识得庐山面目,只能依稀从那火焰之间隐约看到一道巨大的身影不断在舒展自己的身躯,下一刻,那大片的灰红火焰自那身躯之上不断猛涨开来,恐怖的高温瞬间令得整片海域都是不禁沸腾起来,大片的白雾“嗤嗤”作响! 片刻后,整片海域都是被其蒸发,就连原本那海底之下的泥土都是瞬间干旱迸裂,唯独剩余那莲台一丈之地倒是完好无损,不过也可见其温度已达至何等恐怖的程度! “孤出来?!孤解封了?!”此时,那荒兽似乎也有些不明所以,那“女娲神卷”明明是朝自己发动攻势怎会阴差阳错地令自己破封呢? 然而一向高傲自大的它,并未深究所以,反而那身躯之上的火焰愈发狂盛,旋即深吸一口气满是享受道:“一千多年了,终于又闻到自由的味道了,哈哈哈哈!!羽蛇族!当年孤就立誓若有一日重见天日定要将其族落斩尽杀绝,寸草不留!!如今,看来是该实现的时候了!等着孤!!!” 笑声响彻云霄,待得音落,荒兽脚下无风而起,就当它破空而去之际,那身上的血金锁链顿时大放霞光,将其身躯硬生生地震退了回去! “何事?!”见状,那荒兽也是大惊,连忙撞向那血金锁链之上,似乎是拼了命般地想逃出去,只是那锁链面对荒兽屡次地冲击却是纹丝未动! 数次未果,荒兽早已是怒不可遏,但它也并非愚钝,相反所其灵智远高于人类,它明白这锁链乃“女娲神卷”所化,而此物与那莲台同一境界,皆是净品轮宝所化,何况在这“天涯海阁”之中还有四件日品元宝所施的“却灵之阵”依旧将其法力稳稳镇压,所以眼下,它只不过仿佛从一个牢笼中关到了另一个牢笼中,相对而言,并未有任何改变! “岂有此理!!放孤出去!!”荒兽愤怒地挣扎着,但却丝毫无法撼动那锁链半分,满含恨意地它只得无奈地停歇下来,不料,其气息稍稍减弱下来,它身上的血金锁链猛然开始运转,而半空之中环绕着夜羽的那条血金锁链也是一同运转,紧接着,二者位置竟是逐渐互相靠拢! “何故如此?”现下,那荒兽面对眼前不禁迟疑一声,旋即目光微抬,捕捉到夜羽身上与自己相同的一幕,顿时有些急促道:“细看此术难不成是想?” 心思悄然升起,旋即一想到了某种可能,那荒兽顿时响起一阵惊恐地声响,“好你个女娲神卷,欲将孤与那丫头” “嗖!嗖!嗖!!” 话未说完,只见荒兽与夜羽二者相互接触在了一起,与此之际,那荒兽与夜羽的身体都是猛地一震,旋即二者身上的血金锁链竟是逐渐犹如丝线一般交缠在了一起,而荒兽身上的灰红火焰莫名褪去,身躯急速缩敛,最后化为眼珠大小的一块四色石头,缓缓没入夜羽的丹田之中! ==================================================================== 第四十二章 涅槃 稍稍入体,夜羽整个身躯顿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瞬间变得火红起来,就连那细小的毛孔中都仿佛都能渗透出鲜血一般,而那张苍白的俏脸,此时亦是滚烫无比! “啊!啊!什么东西?好热!好热啊!”因为恐怖的温度令得夜羽顿时从昏迷之中惊醒过来,此刻的她宛如处于火山之中,全身上下每个毛孔不禁胀大几分,汗水挥如雨下,夜羽连忙催动法力抵御,可那恐怖的高温却是如同摧枯拉朽般地渗透了进去,令得夜羽俏脸不断扭曲,看上去极度怪异与狰狞。 “不行!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我体内啊!烫死我了!”剧烈地呼出一口气,夜羽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已开始在不断灼烧,不仅如此,体内那股莫名的温度正不断从丹田之中往四周游走,她感觉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自己即使不被烧死也会崩溃而死,可是,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控制这温度呢? 嘴唇微微抖动,夜羽环顾四周,望着这片无边无际的空间顿时不禁心生一片苦涩,如此绝境几乎令得她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只能眼睁睁地煎熬着身心炽热地折磨,她明白以自己的法力是万万不可能抵抗那丹田中的温度,她也明白自己随时可能会被自燃而亡,而在这等高温折磨下,夜羽再度感受到一种深入心扉的无奈与茫然。 片刻后,夜羽面如死灰,目光透过血金锁链的缝隙呆滞地望着这片天地,或许这是她最后一眼所能看到的景象,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是达到了极限,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恐怕就会烟消云散! 心念至此,夜羽那充斥着血丝的双眼终是缓缓流出两行泪水,不过泪珠一旦流出便是发出“嗤嗤”声响,继而化为云烟,可见她此时身体温度已是何等可怕,然而她却不以为然,仰天长叹一声道:“一页书,或许只有我死了,你才不算违背誓言吧!” 停伫,生命如花般绽放,视线遥望云端,洒落点点回忆,曾经,逝不去地伤与痛 有如是因亦有如是果,昔日种下恶因,方得今日之果 双目不由自主地缓缓闭拢,如今的夜羽已是犹如身陷火山,一道道细碎的裂纹在皮肤上浮现,旋即殷红的鲜血顺着全身毛孔缓缓流出,令得夜羽看上去如同一个血人,自然失去意识的她,当然是无法清楚自己如今是何等境况,她只能依稀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经络,每一个毛孔都在不断地叫嚣着、痛苦着。 鲜血不断从毛孔流出,继而透过血金锁链的缝隙,缓缓地滴落在下方的焦土上,发出“嗞嗞”的声响,很快便是被完全吸入,随着众多血液的吸收,那焦土逐渐散发出数道淡淡红光,之后竟是如同灵活的小蛇一般不约而同地顺着那莲台游伸过去。 当众多红光钻入那莲台之中,那原先紧闭的花瓣,骤然在这一刻微微抖动,旋即缓缓绽放开来! “哗!” 刹那间,一缕淡淡地青光忽地自莲心之内漂浮而出,旋即迎风暴涨,眨眼之际便是形成十几丈地巨大龙卷冲天而起,整片天地的灵气也不由控制地被吸入其中,与此同时,半空中那将夜羽内外交困重重血金锁链所形成的巨大铁球竟也是因此被飞快地吸入,传来阵阵呼啸之音。 就在这时,那宛若羊脂白玉一般的女娲神卷并无任何异动,只是在那光滑如镜地书简上浮现一排血金色的大字,但转眼之际便是鸿飞冥冥。 功成归极乐,汝亦坐莲台 接下来,那呼啸旋转的青色龙卷几近一炷香的功夫才逐渐消散,而那巨大的铁球不知是否受到莲台的指引,随即向那莲心之中徐徐飘落而下,当铁球完全落入莲心之中,花瓣之上突然散发出奇异的光泽,旋即瞬间闭拢,仿佛一朵花苞一般。 “嗡嗡” 与此同时,那被困在铁球之中的夜羽浑身莫名被焚烧一般,剧烈地疼痛将其再度惊醒,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之内所释放而出地那股温度较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随时都能将其自己焚灭一般! “看来真的是要结束了。” 夜羽双眸紧闭,气若游丝地说道,眼下的她再无任何他想,她明白自己与那将死之人已无任何差别,当下倒是放松了心态,任由那恐怖的温度不断席卷着自己的身躯,直至焚毁 在随着夜羽的这等想法下,那后者倒是成人之美一般,片刻后,一股浓郁的火芒便是自那夜羽丹田之处弥漫而出将其罩住之后袅袅升腾,将其焚烧起来。 “呼呼” 正当火焰欲将夜羽焚毁之际,外面的莲台竟是缓缓旋转,瓣尖上飘出一缕缕青色的光芒旋即借助那铁球中的细缝急速涌进,最后不仅压制下了那火焰,还顺着口鼻钻入体内,不断地温养着夜羽的身躯,而后前者的身躯犹如遇到寒冰一般飞快降低下来,原先烧伤的皮肤、经脉、骨骼也在此刻以惊人般地速度恢复着。 许久之后,沐浴在青芒中的夜羽的纤弱手指似乎是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半晌过后,淡淡地呼吸声也是一点一点地急促起来,随即纤长卷翘的睫毛亦是阵阵抖动,最后眼皮挣扎了几许,终于是微微睁了开来。 淡淡的青芒顿时映入眼帘,令得夜羽一阵恍惚,然而当眼前景物清晰地一刻,她突然柳眉凝皱,带着些许微弱之气惊愕道:“这到底是在哪里啊?这股灵力又是什么?” 心思悄然转动,然而还不待她有所明白之时,心头却是猛然一动,望着自己那恢复如初的身躯以及体内法力充盈之感,整个人都是不禁呆滞了一下,喃喃笑道:“莫不是我还活着吧?” 话罢,她略微弑神之际,错愕地望见那围绕在自己周遭的那些青芒,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探出手掌,任由那青芒在掌间飞舞流动继而钻入体内,顿时,一丝浅浅地弧度在嘴角浮现开来,“这是那净品轮宝的莲台所释放而出的灵力,难怪竟会镇压我丹田之内的火焰,这次可真是化险为夷啊。” “汝这可恶的青衍灵精,一而再再而三地坏孤好事!孤不甘心!不甘心啊!啊!啊!啊!”忽地,一阵充斥着无比杀意与暴怒地声音在夜羽脑海之中响起,几乎令得后者头疼欲裂,不可自拔,不过这凄厉地咆哮之声也仅仅是在瞬间就此湮灭。 许久后,夜羽脸色方才渐渐回复一些,随后满脸愕然不明所以,但与此同时,其法力,竟是骤然发出一股极端恐怖的力量,一团烈烈红升的火焰便是“噗”地在其右掌间涌现而出,恐怖的温度令得周遭一阵动荡不安! 见状,夜羽不禁心乱如麻,那声音听闻似有些略像荒兽,而自己这手上的火焰更是与那荒兽争斗之时所招引而出的一团红火如出一辙,这其中缘真是由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该不会是嘶嘶!”心念转动,夜羽猛然猜到了一种可能,却不禁心寒一颤,令她下意识地将其抹杀,之后便是稳定心神,感应了一下如今体内地法力,眉欢眼笑道:“以我眼下的功力即便是面对那深不可测的二龙仙剑只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此次这“天涯海阁”之行总算没有败兴而归,如今是该去收拾那些魁魄孽障,复我羽蛇净土了!” 心念至此,夜羽徐徐起身,却不想依旧被那铁球所禁锢,当下柳眉一皱,右手拂起,那莫名的烈焰便是袅袅腾升,继而火光大盛,匹练而出! 不料,如此强悍无比的攻势竟然并未如预想那般的摧枯拉朽,反而对于那血金锁链没有丝毫的波动,当下,夜羽一阵不可思议,但眨眼之际她就明了,此链乃女娲神卷所化,荒兽既然被困莲台千年,自然对同为净品轮宝的女娲神卷也是束手奈何,用这等法力妄想破开这血金锁链确实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可若不破开这锁链,自己又如何出的去拯救羽蛇呢? “对了,女娲神卷是吸收了我的血液方才出现这些血金锁链,那岂不是我的血对这些锁链或多或少也能取到一些作用呢?”心念至此,夜羽忙不迭地抬起右手,旋即,左手划过右掌,一道殷红的血液顿时流淌而出,屈指一弹,最后尽数落到那锁链之上。 “嗤嗤” 随着血液稍稍触碰,那血金锁链便是猛地一颤,片刻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原先包裹的莲台再度“呼”地绽放开来,而锁链则是慢慢旋转,之后一条条就此分离开来,继而盘旋半空化作血色金光直冲那女娲神卷掠去。 见状,夜羽嘴唇不禁抖了抖,似乎秋水美目之中有着些许泪光涌现,在经过此次死里逃生之后,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终是在此时舒缓开来,也明白生命如此珍惜。 “娘!族人们!等我!” 音落,夜羽脚尖顿地,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红光直勾勾地掠向那遥远地天际,眨眼之际,已是消失在远方 ================================================================== 第四十三章 揭穿 佛堂内,一个颇为巨大的血泊内,一袭黑衣少年如同死尸般倒在其中,右手臂上更是血肉模糊,阴森可怖的白骨显露在外,时不时抽搐着,也因为失血过多,其面色一片苍白。 如此严重的伤势,只怕身为至子之位的黎熏默都是头一遭,此次不惜动用禁术导致血脉紊乱,法力枯竭,连自己的右手都是几近骨骼全裂,这般伤势若是换做常人,只怕小命都是早早地去了阎王殿,好在他身为蛮刹至子,不仅体质强硬,功力更是不俗,这才稍稍吊了一口气,可若想要恢复,只怕也需一年光景。 这般地舍身一搏,恐怕就算是寻常夫妻都是未必能够做到,可黎熏默就是做到了,而且还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做到了,在他心中,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即使是用尽最卑微的力量,即使是杀便天下,他也会在所不辞,义无反顾。 片刻后,一道绚丽的火光夹杂着身影突然自那佛像之中暴涌而出,然而当其出现的刹那却是不禁怔了怔,旋即一道轻柔忧伤的声音响起,“我知你不惧生死,我亦不畏分离,只是奈何天意弄人,说无缘也好,怨无份也罢,终归还是陌路不会。” 话罢,夜羽沉默良久,终是缓缓叹出一口气,旋即素手翻转,曲卷成爪,一股强劲的吸力顿时迅速喷薄而出,紧接着,一个玉瓶自黎熏默怀中飘出掠向夜羽。 一手接住玉瓶,打开瓶塞,将其中的“凝血散”倒入掌间,最后屈指一弹尽数落入黎熏默的口中,只见刚刚入体,仅仅瞬息,一股温和的暖流登时从其喉颈钻入,宛若滔滔之水一般,温润养护着后者的经脉、骨骼,原先苍白一片的脸庞终是泛起一丝红润,虽说这“凝血散”功效卓著,但对于黎熏默如此严重的伤势,只怕也是杯水车薪,日后还需勤加修炼,方能有所作为。 片晌,见得黎熏默脸色终归好上一些,夜羽不再停留,素手扬起,一道火焰化作光罩将其笼入,便是腾身而起往地渊掠去。 血雾昏暗的地道中,片片红云不断聚集在此,一股血腥、腐臭令人作呕的味道弥漫在此,经久不散。 此时,成千上百的守墓红娘张着血盆大口,无数道紫红血线伴随着刺耳呼啸之声猛然掠向蓝衫少女,见状,后者银牙紧咬,手中的食人花嘴角一咧,大片的雾气缓缓从花蕊中飘荡而出继而向前方扩散开来,然而,施此一招,飘絮的俏脸更是苍白一分,冷汗直流,经过长达几个时辰的战斗,体内的法力几乎已是枯本竭源,可她还不断来维持“御灵”,以致自己疲惫不堪,但她也明白眼下不能退缩,不提自己有何结果只怕这些守墓红娘也不会放过至子和夜羽,对于后者她倒是没有太多不舍,但若是至子可就 心念至此,飘絮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欲施之际,忽然感觉到什么,转过头向后看去,只见得两道身影疾风掠来,不过顷刻,飘絮便是看清二人便是夜羽与黎熏默,凭借前者如今那浩瀚如渊的法力,她也是立即明白夜羽定是成功夺舍荒兽的法力,当下只觉压力大减,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丝丝喜色攀爬而上。 “阿姐,接住至子,这些守墓红娘交由我来对付!”夜羽轻喝一声,怀中黎熏默顿时掠向飘絮,而自己双手作势,那莫名的烈焰突兀地在其掌间喷出,然后脱手而出化作火浪席卷而去。 只是瞬息间,面对那巨浪排空一般的火焰,众多守墓红娘还未来得及出招抵挡,便是被火焰迅速覆盖,旋即焚烧成了一堆灰烬,其间连些许残肢断骸都未曾留下。 首波灭杀,那身后的众多守墓红娘便惊慌地开始后退,它们又不是毫无灵智,自然是能够察觉到夜羽身上那足以毁天灭地般的力量,于是在经过短暂的迟疑后,犹如潮水一般缓缓褪去,毕竟食物再重要也是比不上小命重要的,两者取其重。 冷眼望着守墓后娘们的逃离,夜羽并没有乘胜追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随后洞察了片刻见得它们并无异动,方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望向飘絮道:“阿姐,你没事” “啪!” 话未说完,一个清脆地巴掌声狠狠地扇在了夜羽的俏脸上,顿时一道纤手红印浮现出来,夜羽转回头满脸错愕地道:“阿姐你!” “住嘴!在此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的命是我给的你说你会好好回报至子,可如今他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你作何解释?难道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云牙夜羽!倘若至子有何不测,我定要你千倍万倍地偿还!”飘絮怨恨地怒视着夜羽,尖声骂道。 淡淡的望着此刻有些激动的前者,夜羽贝齿紧咬红唇,沉声道:“阿姐,此次的确是我不该,不过目前还需大局为重,至子虽说伤势颇重但无性命之虞,待此间事了,我自会向你与至子赔罪。” “不必了!你离至子远点就行!”撇了撇嘴,飘絮满是恨意地喝道。 闻言,夜羽不禁点了点头,目光稍稍在黎熏默的身上打转一下,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随即周遭一阵法力涌动,连带着飘絮二人,化作火光向远处掠去 “嘭!嘭!嘭!嘭!” 天涯海阁内,四道嘹亮的轰鸣声顿时从四宝的法位如平地惊雷一般响起,在炸声响起的刹那,四宝几乎不约而同地感觉到来自地渊那千年实质一般的无形威压在此刻竟是逐渐消散,经过短暂的迟疑,四宝收回法力,继而一一飘落地面面面相觑,却是闭口不言,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此时它们内心是何等迷茫与沉重。 良久,雾露乾坤网因在四宝之中修为最浅,素来备受宠爱,当下也不顾忌,率先开口道,“四海姐,昔年阴上曾经言过,“却灵之阵”乃我四宝与净品轮宝之力镇压荒兽,若想此阵被破,一则是荒兽身死,二则即是它灾厄已满,得以重生之时,眼下不知是” “我已洞识荒兽的力量的确是在逐渐减弱,以此情况,怕是不久后就会完全消散了,可若说它会身死道消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轻信,以它的实力纵使我等四宝联手都未必站得上风,无缘无故怎会这般突然陨落呢?”经过片刻地窥察,四海瓶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面色难堪地说道。 一旁,二龙仙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说道:“会不会是与那几个孩子有关?” 闻言,四海瓶顿时若有所思,旋即目光望向身后一脸恬静淡然的一页书,沉声道:“人是你带过来的,如今出了这等状况,你须得给我个交代。” “交代?”一页书满是无辜地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四海瓶黛眉微蹙,略带薄怒斥道:“一页书!你少装糊涂!我们几个相处千年之久,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以你的诡谲机警既已认那云牙尊女为主,明知道她们法力薄弱此行必是九死一生却还愿带她们来此,必定是有什么底牌交予了她?对吗?” 见得一页书在四海瓶这般厉声质问下,雾露乾坤网立马着急起来,连忙走到前者身旁,低声劝道:“哎呀,页哥哥!四海姐姐生气了,你快说吧!” “行了!行了!我说还不行吗?我把“女娲神卷”给了那丫头了!好了吧?!”当下,一页书也自知是瞒不住了,于是不耐说道。 “什么?你把“女娲神卷”给了那孩子?可是“女娲神卷”乃阴上嫡传之物,若无直系后裔血不对!不久之前你靠着那孩子的血液替你解除女娲篆符重见天日,足以证明那孩子的血脉并非寻常羽蛇族人,难不成她是?”此刻,四海瓶似乎明白了一些,那绝美容颜之上泛起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不会是腾蛇或是白” ======================================================================= 第四十四章 归来 “不会是腾蛇或是白”二龙仙剑不禁低声说了一句,但很快便是闭紧了嘴巴,眼神中闪过些许忌惮。 闻言,四海瓶脸庞之上越发阴沉,继而面向一页书,冷声道:“你是不是早知道她的来历了?此次你将“女娲神卷”交给她,一来可助她达成心愿,二来有女娲血脉为引,她与荒兽势必将会合而为一,届时,荒兽寄居她的体内,如此镇守“天涯海阁”便再无意义,你便可远走高飞了?!” “一页书,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倒真是打的响亮,从前我还真是小觑你了!”二龙仙剑不禁苦笑一声道。 “我之所以这么做,也不完全只为我一人啊!我等苦修万年终是达至日品元宝境界,却不料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陪那荒兽所受永无止境的封印之苦,尔等扪心自问是否真的甘心?如今我帮你们重获新生,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你们非但不感恩于我还要倒过来怪我不成?!” “你这是强词夺理!花花世界有何向往与留恋?人世间早已容不得我们这等存在,你自己因受斩灵之劫以致成仙未成道,还将吾等当作挡箭牌?一页书!你做事之前能否考虑前因后果,不提那丫头能否承受的了万火焚心之苦,往后荒兽必会不择手段夺取她身体,一旦成功便是生灵涂炭啊!”四海瓶的脸颊终是逐渐冰冷说道。 “一页书!时到今日,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为了一己私欲,怎可不顾芸芸众生呢?”二龙仙剑也是怒喝道。 在二者这般痛责之下,一页书小脸也是有些泛白,但他却是强行忍者,从自己费尽心思想出这个计划时他便早已知道有此后果,但他却不以为然,说来,他也的确并非全为自己,更多的还是为了夜羽免受“吸蕴”反噬,虽说至此之后她需忍受荒兽融合所带来的痛苦但总比“吸蕴”的下场要好,毕竟好死不如赖活。 就当此处四宝争执不下时,那女娲石像下之下一阵剧烈地抖动之后三道红光疾风掠出,乍一看去,可不就是夜羽三人吗? “丫头!”见状,一页书原先阴沉如水的脸庞顿时化为一抹惊喜望向前者,随后忍不住地上前冲去。 “站住!”夜羽一声令喝,双眸闪过些许惧色道:“你别过来!” 此时,四海瓶为首的三人纷纷单膝下跪,脸庞上挂着一抹敬意道:“吾等参见少上!” 见状,夜羽不禁一愣,连忙无措道:“几位前辈快快请起,如此大礼夜羽万万不敢承受。” “呵呵,少上贵为女娲后裔,此等小节自是受之无愧啊!”在夜羽的搀扶下,四海瓶略微激动地说道。 闻言,夜羽与那身后的飘絮皆是一阵含糊,前者倒是并未放在心上,而飘絮却是因此冷眼瞪了前者一番,心中不是滋味道:“哼!弄得就跟她一人是女娲后裔不成,你们这些法宝真是越修炼越糊涂了!” 叹了一口气,夜羽突然心悸道:“各位前辈,小女不负众望已是取得荒兽之力,只是那荒兽不知为何却是无故消失,这可如何是好?” 旋即,三宝面面相觑,继而四海瓶目光在一旁的一页书身上瞟了一眼,脸色些许铁青道:“少上,此等小事不足挂齿,眼下不如吾等先助你出去平定叛乱,待此间事了之后再与你慢慢诉说。” 四海瓶心知眼下大战在即,若是告知夜羽她与荒兽已是合而为一,只怕或多或少都对她有一定影响,倒不如先隐瞒她一时也好。 自然,夜羽并非不识实务之人,从前者的脸色以及她吞吞吐吐的言语之间就可明白,荒兽之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但前者所说的并无道理,如今应当铲除魁魄爪牙再说,至于此事就等之后再说吧。 念及此处,夜羽微笑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有劳各位前辈了。” “能为少上效劳吾等实是有幸,此次定会竭尽全力助少上一臂之力!” 话罢,四海瓶淡淡一笑,旋即猛然抬头,素手扬起,半空之中,一股充沛有余的法力爆发开来,最后落在众人身上,化作一道道耀眼夺目的霞光,直冲地渊上空而去! 火宵月,夜无眠,此时,天已渐渐破晓,大地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几阵隐隐的雷响过后,黑云压城,雨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来,无声地飘洒在这片大地,片晌,雨虽然不是很大,却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仍然淅淅沥地滴落着。 经过一夜地厮杀,阁前,无数道鬼尸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鲜血,蜿蜒环绕覆盖了这片地面,远远看去,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在雨中显得格外狰狞可怖,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此刻,一股浓郁地灵力断断续续地从一把雪似滑玉的拂尘中飘浮出来,只见那拂尘陡然变大数丈,手柄前端的兽毛更是如同万千银线一般在空中打转数圈继而尽往魁魄众鬼掠去! 此物名曰:“摩愿尘拂”乃为月品灵宝,采千年红楠木为身,质朴坚硬,其上兽毛乃数千雪禽尾翎所集,蕴涵霜华冻气,挥舞之际故有行风聚气,冰煞万敌之效。 见状,那为首的魁魄三鬼连声吆喝,声音中透著些许愤怒,手中作势,顿时三道雄浑无匹的邪风狠狠地轰发而去! 与此同时,那“摩愿尘拂”身后的七巫祝几乎是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瞧她身上的伤口何等之深,已是被鲜血浸染了整个身躯,而她那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神亦是黯淡无光,如若死灰,如此虚弱的她却并未倒退,浑身散发着冰冷地杀意。 一旁,六巫祝整个人似蔫了一般倒在一棵树前,她的伤势比之七巫祝更是不太乐观,身体同样有着数十道伤口,期间几道伤口更是深可见骨,最严重的便是一只手臂竟被彻底毁掉,裸露着大片的血肉,瞧得她身上那微弱的气息,只怕不出半日就要油尽灯枯了。 按说六巫祝与七巫祝二人的法力远胜于魁魄三使任何一鬼,即使他三鬼联手也仅仅只能与六巫祝二人打个平手,孰料那毗沙婆故技重施催动“醉骨引”,令得她二人心神不稳以致伤痕累累,好在六巫祝当机立断施展“象光镜”稍稍将其功效减弱一些,不然她二人早已落得个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的下场! 二巫祝目光夹杂着许些痛楚地望着二人,此间她并未出手,一来,以魁魄三使的手段已是不惧,二来,六巫祝二人虽不是与她一母同胞,但毕竟也是云牙族人,何况她二人更非寻常角色,不到万不得已,她也实是不想下此狠手。 “嘭!” 旋即,一声巨响,七巫祝骤然清晰地察觉到“摩愿尘拂”体内的灵气不断消散,片刻后,果不见然,那“摩愿尘拂”终是不敌魁魄三使的狠辣手段败下阵来,只见其内灵力衰弱,柄上兽毛已是四散飘飞,光秃秃地剩下几缕时不时地摇曳着,眼下以它的灵力甚至不如辰品凡宝。 见此情景,七巫祝强忍着内心的痛苦,颤抖道:“羽蛇族当真在劫难逃吗?” “咦哈哈哈哈!臭娘们!之前我中你一掌,现在可要讨回来了!”执杖鬼发出一阵奸笑,随后双目登时寒光一闪,抬手曲卷,一股强横地法力席卷而上,正欲出手之际,一道喝斥之声却是突然响彻而起。 “此事到此为止吧!放过她二人!” 闻言,那执杖鬼扭曲的面目不禁微微一变,他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相反他是睚眦必报,当下顿时冷声怒道:“二巫祝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本魂便白白受她一掌吗?!” “她二人如今伤势严重,即使不死也将成为废人,你又何必定要置她们于死地呢?本巫祝知道三使之中唯有你还未获得法宝,若你网开一面,稍后进入“永娲阁”,你可自取一样法宝如何?”二巫祝瞥了六巫祝二人,心中掠过一丝歉意,旋即面向执杖鬼淡淡说道。 听得二巫祝的承诺,执杖鬼原先阴沉如水的面容顿时泛起一抹惊喜,但却是一闪而过,前者开出如此条件,足以见得是真舍不得两位巫祝,何况荒兽之事还需得二巫祝引路方可,若自己不趁机找个台阶下了,万一那喜怒无常的二巫祝因此不满,只怕迟则生变,心念至此,执杖鬼连忙恭声回道:“一切便依二巫祝所言!” “等取得荒兽,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再来取你二人残命罢了!”目光狰狞地望向六巫祝二人,执杖鬼阴冷地笑了一声,细若蚊蝇道。 见状,二巫祝微微点头,转过身来,贝齿轻咬红唇,明眸望了六巫祝二人顷刻,正想上前致意之际,脚步立刻顿了一下,只见“永娲阁”的两扇古朴大门登时“嘭”地打开,随后暴涌出六道光柱,一时间狂风呼啸,雷雨滂沱! 紧接着,二巫祝与那魁魄三使以及众多鬼卒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几乎比拟天道的莫大威压宛如实质一般地压在心头,众人的脸色也是逐渐变得涨红起来。 ==================================================================== 第四十五章 大战 “姐!是夜羽……和飘絮,看样子……她们终于夺舍成功了!羽蛇族有救了!” 目光扫过几道光柱,七巫祝几乎是一下子认出她们,苍白如纸的脸庞上不禁涌现了一抹浓浓的激动与狂喜之色说道,六巫祝点了点头之后也不顾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硬是直起身来,那对原先宛若死灰的目光中此刻有着喜极而泣的泪水流下。 “糟了!是那两个臭丫头和那该死的蛮刹至子!”当众人看清那数张面孔之时,执杖鬼不禁怒骂道,然而双目却是闪过一丝惊骇,他能察觉到在夜羽的身上有股浩如烟海,鬼神莫测的力量,那等力量几乎足以令他毫无半点反抗之力! “怎么会这样!那丫头怎么可能有这等法力?!”一旁,毗沙婆脸庞也是无比的惊愕,满是不可思议道。 如意夜面色难堪地打量着夜羽,旋即似是想到什么,森然道:“我在羽蛇族混迹多年知晓她们有一巫蛊可做斗转星移之效,若我所料不虚,只怕那丫头吸取了荒兽的法力,我等可得多加小心!” 闻言,众鬼双目皆是陡然瞪大了几分,随后倒退一步,目不转瞬的注视着夜羽等人,防止她骤然出手发难。 光柱消散,夜羽等人皆是稳稳着地,紧接着,她连忙来到六巫祝二人身前,泪如梨花道:“六姑姑!七姑姑!对不起,夜羽来迟了!” “无妨……夜羽,如今羽蛇族全靠你了啊!”微笑着摇了摇头,六巫祝艰难地抬起手臂擦拭着夜羽美眸中的泪水,语重心长地说道。 “两位姑姑万望放心!此战定会尽我之所能…犯我羽蛇,誓死无赦!”点了点头,夜羽那双秋水眸子中瞬间充斥着难以抑制的杀意,周身一股灼热的气息更是疯狂涌动,面对这些魁魄爪牙,她已是怒不可遏。 “少上!她们便交由我来照顾吧。”此时,四海瓶走上前来略微恭敬道,继而纤手一抬,点点蓝光从其指尖钻出,不过一瞬便是落入六巫祝二人的身体,当下二人皆是感觉一阵晕眩,立即昏了过去,与此同时一股温润的暖流似在她们体内不断流窜,顷刻间,她二人的伤口竟是迅速结痂,体内的法力也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起来,原本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也是缓缓泛起一抹红润。 见状,夜羽抿了抿红唇,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旋即对着四海瓶鞠了一躬,满是欣喜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此恩此情,夜羽永世不忘。” “少上毋需客气,不过举手之劳。”挥了挥手,四海瓶微笑道。 “有劳了!”夜羽轻笑一声,偏过头望向飘絮道:“阿姐,你就与至子在这里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知道了!”飘絮冷眼瞥了一下淡淡应声,随后将怀中的黎熏默轻轻放下靠在一棵树下,期间极为仔细,深怕惊扰到后者,脸上更是一副爱怜无限的神情。 不知为何,见到此情此景夜羽心头顿时有些百感交集,然而却也不想深究,目光直接望向二巫祝等人,轻声道:“姑姑,从前、往后我都没有想过要与你为敌,若你现在肯回头,前程往事我可一概不究。” 闻言,二巫祝仰天一笑,沉声道:“一旦做出选择,哪还有什么退路可言?羽儿!姑姑真是没想到你放着羽蛇族族长的位子不坐,反而冒险盗取“吸蕴”,如今你虽取得荒兽之力,不过你也该明白此法之效唯有一日,倘若期限一过,你就要魂消魄散,难入轮回,你……为什么要选这条路?” 眼波流转,夜羽略微苦涩道:“有如是因亦有如是果,有些事注定是有责任的。” 二巫祝双目雾气翻涌,强忍泪水厉声道:“你应该明白从小我对你的宠爱绝不亚于轻凝,就为了这可笑的族落,致使你我反目成仇,还白白搭上你的性命,值得吗?!” 闻言,夜羽闭口不言,但眸中也是有着些许泪光涌现,若是有的选择,她又何苦如此? 此时,如意夜见她二人这般争执不下,登时耐不住性子上前一步阴森笑道:“所谓传言不可尽信,早就听闻荒兽神通广大,超凡入胜,既然二尊女夺舍其力,今日吾等手痒还望讨教一二!” “放心!我绝不留手!”夜羽美目微缩,立即平定了心绪讪笑道。 音落,四下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霎然间都是紧闭呼吸,双方虽未开战,但其气势却是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众人的心上,紧接着,夜羽直起柳腰率先出步,轻哼一声,右手拂过作兰花指状,一团红火烈烈升起,竟是惹得上空落下来的雨水瞬息蒸发,周遭更是出现了明显的扭曲痕迹! “六乙神火!!”见状,四海瓶等三宝皆是满脸凝重地说道,旋即呼出一口冷气,唯有一页书目若星辰,嘴角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笑意。 六乙神火:相传此火生于混沌,其色赤红,不属六道,不入轮回,不死不枯,不沾万法,有玄妙无穷,洗髓易经之能。 “此火看似威力绝伦,吾等小心为上!”眼中寒光闪过,期间夹杂着些许忌惮,如意夜冷声道。 当下毗沙婆与执杖鬼连忙点了点头,脸上涌现一抹凝重,随后三人双手作势,嘴念紧诀,掌间血光大盛,邪风四起,数道血红骷骨缓缓显现。 “呀啊!” 三鬼大喝一声,双手推出,数道血红骷骨陡然发出凶戾之声便是脱手掠去,眨眼之间身形闪动就将夜羽死死围住,嘴角猛然睁开,露出一副副撩牙利齿扑向夜羽! 不料,夜羽脚尖轻轻一点,身姿之势顿时向半空腾飞而去,数道血红骷骨一时间竟是扑空,然一击未果,三鬼立即施术操控骷骨之际,夜羽嘴泛冷笑,青葱玉手缓缓抬起对着下方便是一掌轰下! “呼呼!” 其掌火光翻腾,“六乙神火”席卷而上,一股炽热的磅礴力量犹如巨浪排空般疯狂地暴涌下方,火焰四处狂喷,数道血红骷骨竟是瞬间萎靡毫无半点招架之力,顷刻间便是被焚烧虚无,尸骨无存! 三鬼见之不禁面如土色,以他三人联手之势竟只是被夜羽一招败退,荒兽之力当真强悍如斯! “好!不愧是我家族尊大人梦寐以求之物,果真让我等大开眼界!”如意夜冷笑一声,殷红的目光射向身旁的毗沙婆与执杖鬼,三人立即面面相觑,点头会意。 紧接着,三人退后一步,右手抬起稍稍在齿间停驻一下,一滴殷红之血流露而出,旋即双手以此结印在身前比划,刹那间,整片天际都是不知不觉地安静了许多,三道嘶吼之声伴随着阵阵诡异黑雾涌现,一时间,狂风雨啸,怨哭袭来,仿佛将此地镀上了一片阴沉的血色。 黑云缭绕,阴风悄然飘过,夜羽也是不禁打了冷颤,心道:这三鬼所施展的“御灵”定然不同凡响,切莫小心! 一会儿,黑雾逐渐散去,显露出各色面貌,如意夜身前的乃是一只通体黝黑却有六翼翅膀的的蝙蝠,口露獠牙,好个狰狞;毗沙婆身前的却是一滩碧绿泥沼,毒瘴缭绕,摧枯折腐;执杖鬼身前的是一道人影,其貌凶恶非常,上身虎背熊腰,下身幻化玄色雾气,穿梭其中,难辨身形! “六翼蝠萼!幽泉碧影!九云太岁!”见此,他人或许尚且不知,但一页书乃“女娲神卷”所化,其上所载无一不晓,立即便是认出,旋即眉目微蹙,忍不住开口道:“丫头!小心这三个御灵,不可大意啊!” 六翼蝠萼:于冥河诞生,窃血,魂聚六翼,一扇七里,来去通风,若入生其境,非死不得出! 幽泉碧影:此灵居兮万年泥淖,鹅毛不起,飞鸟不过,连连腐土,蔫蔫芳草,血生毒雾浓,可怜无完骨! 九云太岁:相传九转灵芝修持而成,所谓六道轮回,周而复始,曾有一魂魄死后不甘入土,逃之幸得太岁周边,化作恶鬼之衣,免堕地狱,怨气重重。 闻言,夜羽撇了撇嘴,并未理会一页书的告诫,纤手轻轻挥舞,六乙神火顿时大盛,随后自前者指尖飞出化作一条数丈大小的火蟒,其上羽翼并生,法力翻涌,对着三个御灵便是“嘶嘶”掠去! 见此情势,三鬼连忙催动御灵,六翼蝠萼率先嘹唳一声,奔兮如电,九云太岁四周毫光乍现,其下方地面竟是寸寸迸裂,形成数块岩石狠狠砸去,幽泉碧影毒雾腾升继而化作绿色龙卷带着狂暴的风啸之音席卷而去! “嘭!嘭!嘭!” 双式相对,声声巨响如同雷霆之势一般令人震耳欲聋,所过之处尽成黄土之地,当下,在场众人无一不是立即施展法术护着身前,如此浩荡之势可谓生平仅见,若是万一波及,恐怕小命不保…… ============================================================ 第四十六章 两败 片刻,狂风怒吼,飞沙走石,火舞四射,血光冲天,显然双方比斗已到了最紧要之际,不料,毗沙婆与如意夜突然冷笑,二人右手一招,顿时灵力涌现,只见一根碧绿笛子和一座乌黑大钟在其二人手中落下。 “醉骨引!万魂钟!”夜羽美目微凝地望着两件法宝,脸色许些凝重道。 万魂钟:月品灵宝,聚集无数怨魂妖化而成,传闻月圆之日悲鸣不已,钟声作响,阴气逼人,毛骨俱悚,撕心裂肺! “啊哈哈哈哈!!本使不信以吾等三大御灵以及两件月品灵宝还制服不了你一个夺舍荒兽不过九牛一毫的臭丫头!!”如意夜嘴边露出一丝冷笑,旋即同毗沙婆催动两件法宝,顿时间,“万魂钟”周围怨哭阵阵,鬼影闪烁,那钟鸣如作鬼哭狼嚎,席掠而去,相反“醉骨引”却是一曲莺声燕语,宛若天籁之音,动人心魄! 现下,夜羽柳眉微蹙,赶紧稳定心神,相比万魂钟,这“醉骨引”更是令人心悸,想她娘亲与族长当初不就是因为此物方才被擒,以致今日这般局面,故此她纤手法决骤然变化,六乙神火所化巨蟒双翼顿时一振,刹那间,足足两三丈巨大的赤红火柱对着两种不同音效却仿若实质一般的杀意轰喷而去。 “哗哗!哗哗!” 两招相对,一股疯狂的恐怖能量好似喷泉一般激射而出,整片天际都是不由得微微震动,在互相僵持了几近半柱香之后,夜羽也是不禁面然失色,这三鬼的法力以及手段真是不同凡响,以自己取得荒兽之力的状态下居然也只能打成平手,想到此处,夜羽连忙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掌间再度涌出一股磅礴之力。 与此同时,三鬼的情况也是不太乐观,个个咬牙切齿,冷汗涔涔落下,他们如今底牌已是全力尽出,熟知竟还是与夜羽相持不下,占不得半点上风,紧接着,如意夜猛然偏过头对着后方众多鬼卒怒斥道:“小的们!还等什么?!快上啊!!” 听得如意夜那咆哮般的指令,后方那些魁魄鬼卒,皆是面面相觑一眼,显然是有些忌惮夜羽,然而在前者的淫威之下,他们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随即满脸凶光地对着后者冲杀而去! 见状,四海瓶急忙打量了六巫祝二人一番见其气色已是不错,偏过头望向身后三宝,声音严肃道:“你三人好生护着少上,如有差池,断不轻饶!” “是!”三宝应了一声,旋即,滔天灵力从其体内暴涌而出,惹得这片天际又是一番风卷云扬。 二龙仙剑怒喝一声,首当其冲,疾如雷电,身旁冒现无数剑灵,只见他冲向鬼卒,双手似是未动,已是人头横飞,鲜血直喷,一切太过迅捷,令得其余鬼卒连连后退,不敢越前。 见得那些鬼卒一时间畏手畏脚,胆小如鼠,雾露乾坤网不禁轻声一笑,额前云雾花钿大放霞光,摇身舞动,青葱十指作拈花状,霎那忽地作响,一张张银色大网从其指尖掠出向众鬼卒兜头飘去。 顿时,那些鬼卒双眼泛红,手中刀剑斧枪齐齐出手,不料那银色大网坚韧非常,丝毫无损,反而将之绑的结结实实,难以动弹,一时间,众多鬼卒不知如何应对,只得慌窜来去,避之不及。 “该我了!该我了!!你们给我留点啊,好讨厌呢!”眼见鬼卒在二龙仙剑与雾露乾坤网地联手下节节败退,一页书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小嘴嘟起,幽怨道。 闻言,二龙仙剑冷哼一声,雾露乾坤网立即纤手一晃,将稍稍发出地银网撤回,言笑晏晏道:“好嘛,好嘛,页哥哥你来吧。” “嗯嗯,还是雾露你最好了!”一页书对着前者予之一笑,随后目光埋怨地撇了一眼二龙仙剑,语气略有不善道:“不像某些人……” 音由入耳,二龙仙剑自是知道一页书在说谁,当下也不屑与他计较,冷哼一声,袖袍一挥,转身便走。 与此同时,一页书赶紧朝着二龙仙剑的背后做了个鬼脸,偏过头来,玉雪团团的脸上依旧泛起一抹怒意,于是小手一招,灵力四射,一架好似白玉形成的纸风车落入手中,旋即深吸凉气,鼓涨小脸,狠狠地吹动风车,数道凌厉的罡气不断暴射而出,不仅在那些鬼卒身上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伤痕,就连那坚硬的地面都是崩裂出一条条深厚的裂纹! “四……四件日品元宝!!!”这时,因动静太大令得三鬼为之侧目,熟知下一刻脸庞之上骤然布满了惊愕之色,方才夜羽出阁之际,因其法力太盛,一时间竟是盖住了四宝的灵力,以致于他们未曾细心察觉,当下迟疑道。 “若是将这四宝连同荒兽献给族尊大人,我三人定会立下不世之功,届时,族中还有何人敢与我等相比?!”经过短暂的震惊后,三鬼目光死死地盯着一页书四宝,瞳孔之中有着难以抑制的贪念说道。 “可眼下我三人与那臭丫头难分上下,对方更是有着四件日品元宝护身,吾等恐难以下手啊!”执杖鬼略有不舍地将目光从其四宝身上收回,旋即苦涩道。 闻言,如意夜顿时一阵彷徨,视线下意识地扫向四周,似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猛然喝道:“二巫祝!你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若吾等败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二巫祝柳眉一挑,粉面带煞道:“哼!你三人法宝、御灵尽出竟敌不过她一人,真是废物,也罢!就让本座来!” 音落,二巫祝莲步迈出,周身法力腾升而起,继而云袖挥动,对着夜羽疾袭而去。 见此情势,夜羽美目一瞪,如今她与魁魄三鬼已是全力相抗,哪还有何本事再去分心对付二巫祝的袭击,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夜羽俏脸涌现一抹决绝,当下银牙紧咬,双掌猛然一推,一道强横的力量暴冲而去! 在这股突兀袭来的力量之下,三鬼脸色大变,他们未曾料到夜羽居然不顾二巫祝的攻势反而率先重伤自己等人,这种两败俱伤之法简直出乎意料。 果不其然,三鬼在夜羽的奋力一击之后,皆是受伤吐血,倒飞而出,几近十丈方才落下,而后者也是因为如此不得不挨上二巫祝一掌,以致自己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直接被打出十多步后方才稳定身形,然而其俏脸登时惨白,血迹不断从嘴角溢出。 “嘭!” 此时,由于双方撤手,那僵持许久的磅礴之势所残存的余威也终是因为法力的衰竭,在一道深沉的闷响声中,就此湮灭,不仅三鬼的御灵眨眼消散,法宝更是极其暗淡,隐隐间只有些许灵力运转。 “丫头!”一页书与雾露乾坤网立即打退身边鬼卒旋即轻踏一步,皆是纷纷围在前者身边,二龙仙剑更是以身作挡,只见他伸手一招,一柄赤红火剑与寒骨冰剑忽地在其手中冒出,其上火光飞舞,寒气腾腾! 二巫祝略有呆滞地静立原地,双瞳之中泛起丝丝泪花,满是不解道:“为何?为何你要受我这一掌,以你如今的本事大可躲开啊!” 未等夜羽应声,远处的如意夜直起腰干,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勉力抹去嘴角血迹奸笑道:“啊哈哈……哈哈!臭丫头!以为……拼得两败俱伤就能阻拦……吾等了吗?我魁魄族对于……荒兽可是势在必得呢,执杖鬼!!毗沙婆!!” 大喝一声,如意夜激动之下,气息难平,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二鬼此时点头会意,执杖鬼右手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摸出一根黑色竹管,其上刻画一具枯骨,煞是阴森。 执杖鬼当即将那黑色小管底部的绳子一拉,只听得一阵尖锐的炮声从管中向上弹出,直射上天去,旋即在空中呈现出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 “你们在干什么?”见状,二巫祝不明原由,立即皱眉问道。 然而,如意夜并未理会二巫祝的质问,反而偏过头望向毗沙婆,二鬼面面相觑一眼,随后毗沙婆冷笑一声抬手催动法决,登时二巫祝身上散发出一道妖异的绿光,顷刻间二巫祝只觉身子懒怠忽地倒在地面,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用不了一点力气。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二巫祝神疲力竭道。 “无妨,不过是一点化功丸而已。”毗沙婆眉目一挑,冷冷笑道。 “可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下毒的?”二巫祝脸色微沉,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星眸闪过一丝阴寒道:“莫不是这几日的茶……不对!我明明仔细检查后方才饮用,怎会……” 毗沙婆深吸一口气,突兀说道:“为了不让你察觉,那药与茶叶的味道被我调制的恰到好处,更为了让你多喝几杯,我还特意在茶中放了罂罗散,不然……你怎么会这么爱喝呢?哈哈哈哈!” “你害我!你们害我!!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们不是早有协议嘛?你们助我一统羽蛇,我帮你们取得荒兽,我以为你们一直忠心耿耿,到底是为什么?!” “咦哈哈哈哈!枉你贵为巫祝,孰不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我家族尊大人早就视你们羽蛇族为眼中钉、肉中刺,难得你肯与我们合作,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天赐良机,如今吾等既然知道了荒兽的藏身之所,自然你已无用!” “没想到……没想到我机关算计,居然还是败给了你们!哈哈……”肩旁不可抑制地耸动,二巫祝惨然一笑,声音中带着无尽地悲愤,在这片天地不断地回旋着。 夜羽目光痴痴地望着前者,星眸也是涌现泪光,见状,雾露乾坤网凝重道:“少上,方才执杖鬼发出的应是魁魄一族的特殊信号,眼下我们该……” 话未说完,众人忽地察觉到阴风大作,只见上空之中,已是有着无尽黑云涌动,一道道诡异的黑光穿梭其中,那种浩瀚阴森的气息令得夜羽等人不禁脸色大变。 ============================================================== 第四十七章 决战 天际上,千余道漆黑的身影凭空出现,令得这片天际愈发的乌雷阵阵,风啸雨卷,旋即,如意夜等众鬼皆是单膝下跪,恭声喊道:“恭迎左令使海驾!!” 音落,那漆黑一片的乌云之中有着三道身影踱步而出,夜羽抬头观看,却是一阵作呕,那三鬼的面目不仅阴森可怖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虽各面貌,却如牛鬼蛇神一般。 “针口鬼!蚩陀罗!君茶!同时派遣六鬼来此,可见荒兽的吸引力着实不小啊!”望着这一幕,一页书冷笑一声,面色凝重道。 针口鬼:又名苏支目佉,咽喉细如针尖,腹大如山,滴水难进,常受饥渴,并受寒热、蚊叮、热病等苦。生前雇人杀生,及妇人诳夫惜财而不布施者,死后受此恶报,报尽生为遮吒迦鸟,唯食雨水,常不得饱。其后生于人中,亦常饥渴贫困。 蚩陀罗:夜之一,神力自在,常念宿世怨家,嗔恨含毒,见妇女生儿,便伺求其过失,杀害婴儿,若不得便,则怀恨命终。生前因人杀其婴儿而发恶誓报复,故受此报。报尽若生人中,犹常怀怨恨。 君茶:为饥渴所逼,奔走求食,唯能得天祠神庙中火祭之残食,带火而食。生前贪吃僧食,死受此报。报尽若生人中,多遭火烧。 片刻后,众鬼落地,针口鬼眼冒寒光瞥了一眼如意夜等人,声音极为尖锐地怒道:“你三人办事向来谨慎得力,为何此次迟迟没有办妥,还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闻言,毗沙婆与执杖鬼面色顿时阴沉下去,如意夜轻咳几声方才不甘道:“还望左令使容禀,若非那云牙尊女以及四件日品元宝多加阻拦,我等早已得手!” “四件日品元宝?!”听得此话,以针口鬼为首的三人不禁一阵惊诧,旋即目光纷纷投向一页书等人,一张张阴沉如水的面貌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喜色攀涌上来。 “左令使!若是将这四件日品元宝同那荒兽一并交予族尊大人,他日晋封掌座岂不指日可待吗?”一旁,蚩陀罗上前一步,在其耳边笑吟吟地说道。 见状,如意夜等三人面面相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浓浓地怨恨,原本此次捕获荒兽的行动由他六人执掌,可是针口鬼仗着身份比他们高一阶,就派如意夜三人先行,而他三人为此煞费苦心稍才更是出生入死,不料,如今后者竟是想要以权谋私,以作一己之功,凭什么? “小的们!谁给我活捉日品元宝,大大有赏!!”针口鬼大喝一声,深邃的目光中满是贪欲。 话音刚落,身后那千道鬼卒一时间眼睛通红,想来对于前者的承诺甚是趋之若鹜,随后一个个战意怒吼,疯狂地对着一页书三宝以及远处的四海瓶暴冲而去! “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简直可笑!”二龙仙剑冷笑一声,眼神凌厉四射,手中双剑“唰唰”一声划破虚空,继而疾速飞舞,眨眼之际以作万千剑影令人眼花缭乱,当即连刺对方要害而去! 此时,一页书与雾露乾坤网亦是不甘落后,两人快速结印,一道纸片形成的龙卷以及一张足有十丈大小的银网皆是对着小鬼连忙袭去! 身后,四海瓶横跨一步,眉间冰蓝水滴花钿微微一颤,长袖蝶衣随风飘扬,一双宛若羊脂白玉般的纤手缓缓探出,周身法力疯狂涌动,将六巫祝等人护在寒冰法罩之中,随后面对那疯狂向自己涌来的鬼卒们,四海瓶美眸一眨,纤手结印,朱唇缓启,一股冰冷阴寒的气势从其喉间喷薄而出,化作数道水柱暴射而去! “嘭!嘭!嘭……!” 水柱掠过鬼卒,登时寒气涌现,那些凡是被水柱射到的鬼卒皆是无一例外地化作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冰雕,旋即在前者的一念之间轰然破碎! “不愧是日品元宝!”见此情势,针口鬼不禁皱眉,偏过头对着身旁的蚩陀罗和君茶冷冷说道:“你二人前去拖住那四宝,记住不可放过一个!” “是!”点了点头,蚩陀罗和君茶身形如鬼魅一般,直似轻烟,飘袭而去,只见他们不谋而合,右手抬过齿间,稍稍踌躇顷刻,一滴殷红血液便是流落而下,双手猛然合掌,嘴念灵诀,霎那间,邪气涌现! “呸!又是“御灵”!魁魄族的渣滓还真是喜欢以多欺少啊!鬼卒不够还叫“御灵”!”瞧得二鬼的法印,一页书顿时一目了然,旋即目光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不屑道。 顷刻,一根根翡翠藤蔓从蚩陀罗掌心之处暴涨开来,不过几息,那十数根藤蔓竟是长至数丈开外,粗如水缸,荆棘丛生,君茶一边,一丝丝沙沙地声音忽地响起,顿时间,空气中似乎多了几分血腥气,紧接着,一条巨长却很纤细的蛇身从地下冲了上来,来去如电,飞沙走石! “蔓蔓萝藤!叱厄匕!吾等还是小心一些,保护少上要紧!”一剑破开鬼卒的身体,二龙仙剑顿时转过头凝重道。 蔓蔓萝藤:传言吸纳天地灵气且在深渊地脉之处成精,树藤环身,盘根错节,常年难光,喜血,若上生人,万骨嶙峋。 叱厄匕:依沙而存,长七八丈,尾末有岐,一派黄鳞,刺棘耸立,黄土扬沙,吞吃人畜,不过须弥。 话落,那蔓蔓萝藤与叱厄匕登时对着雾露乾坤网和一页书暴冲而来,蚩陀罗与君茶则是分别对上二龙仙剑和四海瓶,四方身影闪烁,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小麻烦,待我亲自了解于她!”此时,针口鬼在混战之中无意间瞟到夜羽,当即大喝一声,掌中血光回荡,直奔夜羽席卷而去。 见状,夜羽黛眉微皱,连忙抑制痛楚,素手清扬,六乙神火袅袅升起,瞬间化为一道火芒也是暴射而去! “嘭!” 双势相对,一声巨响陡然沉声而起,只见针口鬼发出的血光在六乙神火的一个照片下便是焚毁无余,其后余威狠狠地击在猝不及防的针口鬼身上。 “噗!” 旋即,后者一口鲜血亦是忍不住地喷了出来,目光之中涌现浓浓地阴寒杀意,脸色铁青道:“这小丫头是谁?!居然会有这等法力!” “回左令使的话,那臭丫头就是云牙尊女,她夺舍了荒兽的力量,其功力已是非同凡响!”执杖鬼淡淡说道。 闻言,针口鬼顿时怒不可遏,喝斥道:“那你们为何不早早说清楚,以致于我平白无故地吃了大亏!” “这……您也没问我们呀。”如意夜无辜地应了一声,然而眼角却是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喜色,既然前者打算独吞功劳,能让他吃亏好为自己等人出口恶心,他又怎会好言相诉呢? “岂有此理!你们几个!”针口鬼勃然大怒,但他也并非不顾大局之人,以眼下的情势来看,自己等人虽占着人数之便,奈何对方个个法力深厚,此次夺取荒兽恐怕还得千难万难,若是此刻处置了如意夜等人,有害无益啊。 另一边,在二龙仙剑与四海瓶的联手之下,蚩陀罗与君茶早已是显露败象,危机四伏,若非因身形迅捷之故,他二人岂能拖延至今,何况连主子都已是险象环生,更遑论他二人的御灵了? 蔓蔓萝藤被雾露乾坤网的法网罩住,根本无法动弹,倒是一页书孩心甚重,那叱厄匕身上的刺骨早已被其手中风车施展出来的风刃削的凹凸不平,就连尾骨都是不见了一截,连连吃痛。 见得前者这么不经打,一页书纵身一跃,骑在叱厄匕的头上,轻笑道:“咬啊!咬啊!你倒是咬我啊!咬到我就给你买蛇胆吃!嘻嘻……” 见此情势,针口鬼脸色阴沉如水,眼神飘忽不定,如今他们此行已是损伤折重,如若带回荒兽不仅无过反而还会平步青云自然是极好的,然则带不回荒兽以族尊的脾性即便不将自己等人处死也会授以极刑,如此几番思量之后,针口鬼阴森的眼神中陡然涌现凶戾之色! 紧接着,针口鬼双手探出法印结动,旋即厉声道:“蚩陀罗!君茶!回来!随我结螺旋活狱阵!!!” 听得针口鬼的喝声,蚩陀罗与君茶皆是心头一阵跳动,显然他们明白前者已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方才动用此阵,当下也不拖沓,身形一闪,转眼凑到针口鬼的身旁,三人面面相觑一眼突然蚩陀罗与君茶各自退后一步,彼此间正好形成了一个三角阵型,顿时,三道血腥之气自他们体内暴涌而出,盘旋头顶! 这时,四海瓶等人也是连忙护在夜羽身旁,那针口鬼所说的阵法他们并未听闻,但想来也不是泛泛之物,故此众人凝神聚气,好生以待。 一会儿,那半空之上的三道血腥气流缓缓交融,登时散发出一股磅礴之势掠向夜羽等人,然而后者们却是一阵惊疑,那所谓的阵法似乎并无任何异动,就像清风拂过一般,不料,片刻后,那大阵陡然一阵轰鸣,夜羽等人忽地察觉到自己下方的地面上竟已是遍布法纹,针口鬼三人毫无预兆地从三个阵眼处浮现出来! 此刻,针口鬼三人的脸上面露一丝微笑,手中毫光乍现,仔细看去,竟是数件法宝,然而夜羽等人脸色为之一变,她们清晰地察觉到在此之中有着日品元宝的气息! ==================================================================== 第四十八章 兜玄 只听得三道异啸之声忽地大作,针口鬼等人微微发力,周遭顿时散出一圈凛冽的光痕,这猝然的灵力涌现,几乎使得阵中邪气四现,怨灵嘶吼,回荡不休。 片刻后,毫光缩敛,夜羽等人骤然看清那些法宝模样,针口鬼身前悬浮的乃是一片令旗,雷光交加,电似火蛇,蚩陀罗身前的则是一具钵盂,金玉相间,迷魂摄魄,君茶的是一座火鼎,火树银花,流光百里。 “三分化奢旗!七贯符盂!爻烮烛鼎!”见状,一页书目光如炬,俄顷便是认出,然而面色却是格外凝重,好歹以他的修为自然不会将这三件月品灵宝放在眼里,能让得他潜心关注的自然也是日品元宝。 三分化奢旗:采极品星云流锦于九天雷池中炼制而成,千年击砺,华光雾蕴,地沉星没,天日初熔。 七贯符盂:赤足黄金打造而成,雕琢古朴华丽,其内藏有七贯铜钱,挥舞之际犹如飞燕闪过,一纵即逝,如中者流血不止、非死即残,无一幸免。 爻烮烛鼎:精品玄钢锻造而成,血色盈盈,鼎内烈火张天可照云海,物近则焦,其火之威,焚灭四方。 随即果不其然,此三件灵宝在针口鬼等人的操控下皆是一同飞入阵法上空,一股充沛有盈的灵力顿时散布开来,但与其周遭的血腥气息大不相同,登时,针口鬼三人咬破指尖,点点黑血屈指弹出,滴在各自的灵宝之上,忽地,三件灵宝一阵剧烈地颤抖,一阵诡异气息油然而生瞬间取代了原先的灵力,与此同时,一幅狰狞的图像在上空逐渐地显现出来,夜羽等人抬头注视,赫然是一副阎王怒目! 此刻,针口鬼三人面色潮红,双眼之中异光闪烁,旋即,前者冷笑一声,左手流光涌现,刹那间,一道光蕴“嗖”地一声直勾勾地往那大阵的上空飞掠而去,没有多久,那光蕴与那三件灵宝的位置相互重叠,顿时惹得阵内一阵抖动,待得其毫光褪散,一身玄色衣袍的少年脚踩无极云缓缓浮现出来,一股磅礴诡异的气势围绕周身,面如冠玉的脸上却似是噙着一丝浅笑。 “参加兜玄大人!愿大人万寿无疆!寿与天齐!”所有魁魄族的人此时皆是纷纷双膝跪拜,唯有针口鬼一人却是单膝跪拜,因为在这里也只有他的阶位高出众人一级,故此行礼之际有所不同,但脸庞之上却也是极为虔诚地喊道。 “不妙!居然是兜玄图!没想到他居然落在了魁魄族的手里!”见状,一页书深吸一口凉气,小脸阴沉道。 闻言,夜羽美目上下打量了那少年,下意识地问道:“他很厉害吗?” 音由入耳,一页书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微变道:“兜玄图亦称兜玄无极图,乃日品元宝化身,此图玄妙无限、造化无穷,有分理天道玄机之功、包罗大千万象之能,委实不可轻视!” “昔年我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当初他为逃躲斩灵之劫藏于渤海之滨,没想到时隔千余年,他竟是投靠了魁魄!”四海瓶瞥了一眼后者,淡淡说道。 “他居然已是快修炼到斩灵之境了吗?”夜羽柳眉紧皱,不可思议道。 二龙仙剑轻哼一声,似笑非笑道:“虽言吾等法宝修炼至日品元宝已是圆满,但不少法宝却依旧潜心苦修,只要不接触斩灵之境自然无恙,这兜玄图不但几近斩灵还能逃掉,可见功力远胜于我四宝!” 听得此话,夜羽俏脸上不由得布满一抹苦涩,这魁魄族如此底蕴深厚、层出不穷的手段真是令她汗颜,无怪此族能仅次于四大古族了! 一会儿,那唤名“兜玄”的少年环顾四周,见此情势也是大概摸索了几分,声音轻柔地说道:“针口鬼,以你们几个的本事怎得连荒兽都未见到就将吾祭了出来,莫非老鬼平时太些高看你等了吗?” 针口鬼冷汗直流,当下两膝着地移行几步,怯怯道:“大人恕罪!此番夺取荒兽并未料到眼下如斯困境,还望大人助我等一臂之力,早些击退她们夺得荒兽,事后族尊那边自当以大人首居战功!” 兜玄轻笑一声,目光望着下方匍匐在地的后者,嘴角玩味甚浓道:“哼!你可真是愈发糊涂紧了啊,真以为人人随你这般好大喜功不成?以吾在族中的地位还需什么战功?即便此次我不出手,老鬼那边又能耐我何?” “大人……”针口鬼先是一愣,随后连忙磕头,如此一来,不远处的如意夜等人也是群起效仿,盼他施以援手,否则以他们这边的残兵败将还如何能与夜羽等人相较? “罢了!罢了!看在你们委实可怜的份上就帮你们这次吧,免得带不回荒兽老鬼还得找我絮叨一番,想想可真头痛。”兜玄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是有些不厌其烦地说道。 闻言,针口鬼等人皆是叹了口凉气,继而面露狂喜之色,兜玄见之白了白眼,之后目光也是转移到了夜羽等人身上,略带慈和道:“四海瓶,念你我昔年无论也相识一场,今日就予你几分薄面,你若识相便带她们退到一旁,待我取得荒兽,当保你们无虞。”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说这等大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凭我们四宝联手,你还能有几分胜算啊?”一页书此时气的吹胡子瞪眼,虽说他明白前者法力深厚,但如此不将他看在眼里,令他好生不爽。 兜玄轻抚额头,也不生气,嘴角含笑道:“呦!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娃娃,稍后你要输了,可别哭鼻子啊。” “你……!”如此羞辱,一页书哪里还忍得住,正卷起袖子准备拼的你死我活之际被四海瓶一手抓了起来放在身后,旋即四海瓶方才淡淡道:“兜玄,你自甘堕落竟与魁魄为伍,实在令我心寒,道不同不相为谋,要战便战吧!” “唉,如此良机你等非但不感激我,还这般待我,我……好心痛啊!”话到最后,兜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冰冷地杀意,这般亦正亦邪当真令人诡秘难测。 俄顷,夜羽等人面面相觑一眼,顿时猛然点头,紧接着,五道铺天盖地的法力从其体内暴涌而出,随后化作巨浪一般狠狠地对着兜玄爆冲而去! 见此情势,饶是兜玄再如何谈笑风生也是不敢有所怠慢,体内灵力狂喷而出,霎那间,他周身的三件灵宝顿时化作一个个巨大地血红漩涡,将那即将欺身的滔天法力瞬间吞噬。 一招得势,兜玄对着夜羽等人轻挑了挑眉头,随后俊美的脸上翻上一抹冰冷笑容,只见他双手一转,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息突然之间自大阵之内腾升而去,登时,整个天幕乌云耸动,片片血腥浮云涌现,此处狂风雨啸,百鬼凄嚎,夜羽等人只觉脑中不觉晕眩,体内法力更是稀薄如纸,似是半分力气也用不上。 见得她们似是异样,兜玄阴森笑道:“此阵乃是那魁魄老鬼所建,需以数件法宝齐齐催动方能彰显其威力,任何你法力通天一旦陷入此阵,将会源源不断地吸取你们的法力直至虚脱而死,说来你们也是冤枉得紧,此阵原本是对付荒兽所用,不料却是用在你等的身上了,不过,也多得此阵唯我一件日品元宝,若再多上几件,这吞噬之力恐怕瞬间就可将你等吸干!” 周遭,针口鬼等人可是喜笑颜开,如今他们有着兜玄出手,想来荒兽已是唾手可得,二巫祝目光呆呆地望着此刻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如今她法力已无,犹如凡人,不知何处。 “少上,此阵太过凶险,你快些离开,不可与我等耗死在这。”四海瓶感受到体内的法力正如冰块一般悄然融化,更由于此阵怨气太重,心神难以平定,连忙劝诫道。 不料,夜羽摇了摇头,红唇紧咬,美目闪过不甘,手中六乙神火再度冒出,化作数道火蛇对着半空中的兜玄激射而去! “嘭!嘭!” 兜玄长袖一挥,身旁的血色漩涡如风暴涨,一口将其吞了进去,随后疑笑道:“此火甚是眼熟啊,但许是年岁太久顷刻竟是无法记起,啧啧,还真是人老无用了啊!” “少上!此阵太过诡异,还是凝神守一罢了!”雾露乾坤网见之,娇俏的容貌泛起一抹苦涩道。 “我似乎有些明白此阵了!”闻言,夜羽眼眸流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当下,四海瓶等人顿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夜羽轻笑一声,细微道:“各位前辈,附耳过来!或许此法可行!” ======================================================================= 第四十九章 胜利 彼时,四海瓶等人皆是围在一起,夜羽轻声言语之后,四人目光之间若有所思,旋即顿了顿头,顷刻,五道恐怖的力量迅速喷发而出,四海瓶与夜羽二人联手操控向那兜玄掠去,一页书三人却是各自袭向那阵眼处的针口鬼三人。 见状,兜玄俊美的脸庞“唰”地阴沉了下来,那修长白皙地双手猛然探出,对着周遭的两个血红漩涡弹了出去,顿时,那两个血红漩涡诡异消失,最后竟是浮现在了针口鬼与蚩陀罗的身前。 “噗!” 旋即,数道惊天地声音响彻而起,只见四海瓶与夜羽二人所施展而出的攻势依旧被兜玄身前的血红漩涡吞噬,然而一页书三人分别攻向针口鬼等人之后,因为那身前血红漩涡的缘故,针口鬼与蚩陀罗倒是无恙,可怜的则是君茶被二龙仙剑凌厉的剑气击的是口吐鲜血,身子仿若电触一般抽抽地不停。 “君茶!”针口鬼与蚩陀罗疾呼道,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担忧,阵外,如意夜等人面面相觑一眼,神色亦是极其苦刻,兜玄身前的最后一个血红漩涡登时邪气四散,眨眼间化为爻烮烛鼎在空中飞了几个来回便是忽地回到君茶的手中,化为一团火光湮没。 与此同时,阵中的血腥气息骤然褪散不少,就连那阴森瘆人的鬼哭之声亦是轻了许多。 见到这一幕,雾露乾坤网也是一惊,随后俏脸涌现喜色道:“少上真真是冰雪聪明,颖悟绝伦啊,竟知道此阵的弱点会在这三鬼身上!” “前辈谬赞了,所谓当局者迷,那兜玄不过是个幌子引我们下套罢了,若是他真有本事便不会借助此阵了!”夜羽轻抚柳眉,尴尬地笑了几声,这种手段她当初与飘絮争夺“羽魁”的时候就用过,眼下自然是驾轻就熟。 闻言,悬浮半空的兜玄双眼微眯,神色间露出一丝淡淡的惊骇,此阵可是魁魄族族长亲自所创,曾几何时不知多少惊才绝艳之人陨落其中,今日竟是被夜羽这等小娃娃识破,故此冷冷笑道:“小丫头心思倒通透,如此良人何苦生在羽蛇呢?” 未待夜羽应声,一页书蹦了出来,指着兜玄破骂道:“呸!她是何人关你屁事!既已至此你还不早早认输?废什么话!” “可笑!你们莫以为打伤君茶就可破此阵了?未免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吧?”兜玄冷哼一声,心头掠过些许气愤,原先他极不愿意出手,可现下被一页书冷嘲热讽倒还真是不平。 音落,兜玄猛然探出手掌,一股强横的吸力顿时喷涌而出,紧接着,那倒在地面的君茶微微一颤,惨叫一声,嘴角不由自主地张了开来,旋即一团浓厚的血液冒着幽幽光晕飘然掠出,须臾之间落入兜玄手中。 随着那团血液离体,君茶整个人似蔫了一般,脸色苍白,形容枯槁,身子还逐渐变得虚幻起来,像极了一具死尸。 此时,针口鬼与蚩陀罗猛地双膝跪倒,族中局势分明,他三人几百年都一同朝夕相处,期间感情自然是没得说,眼看兜玄将君茶当作弃子一般,心尖上不由得几分悲痛,言语之际尽是一片哀求道:“大人!大人!手下留情啊!您若如此,君茶百年道行可就化为乌有了!” 闻言,兜玄脸庞忍不住地一抖,厉声道:“放肆!如若拿不下荒兽,你等连小命都难保,牺牲他一人又何足道哉?!” “大人……可……”针口鬼与蚩陀罗连连磕了几个响头,盼兜玄能够网开一面,不料后者怒哼一声,暴怒道:“再多说一句!即刻便用你们的!” 瞬间,针口鬼二人脸色大变,是故闭口不言,但眼神中却依旧泛起一抹悲痛,此刻若是换做他人这般,他二人恐怕早已拼命,可兜玄族中地位极高,哪怕连族长都不敢过多束缚于他,何况他二人,当下只能为君茶节哀顺变,如意夜三人见这一幕也忍不住兔死狐悲一番。 这极为突兀的变故也是令得夜羽等人稍稍惊愕,心头皆是一寒,一页书小嘴撇了撇,正色道:“对自己人都能下这等狠手,你这万年修为可算是炼到狗肚子里去了!” “呵呵!骂吧!骂吧!!一会儿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说话!”兜玄奸笑了一声,再不废话,手掌一翻,那团幽幽血液忽地落入嘴里,俄顷,兜玄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狂暴的磅礴气势席卷而出,阵内邪气再度涌现! 接着,兜玄摇身一变,化作一道数丈大小的血红漩涡,那所释放而出的吸力可比刚才三个漩涡加在一起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夜羽等人面色为之一变,她们也是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力正以一种惊人般的速度逐渐散去。 当下,五人点头颔首,齐齐出手,一页书与雾露乾坤网去抵住针口鬼与蚩陀罗,夜羽与四海瓶以及二龙仙剑则是对付兜玄! 三道澎拜地力量呼啸涌动,最后狠狠地冲向兜玄所化的血红漩涡,不料,如此可怕的攻势竟然只是令得那漩涡泛起丝丝涟漪,眨眼之间便被后者吞噬其中。 忽地,兜玄蕴含着无尽森然的声音缓缓在阵内响起:“以单打独斗,你五人无一是我对手,奈何你等仗着人和之便,不过此刻你们须得有二人先是挡住针口鬼与蚩陀罗,而我又有地利之优,你三人假使拼尽全力恐也难伤于我,不然……你们能再多出一人,可此地除我们之外谁还有这等本事?唔哈哈哈哈……!” “贱人就是贱人!笑得这么嚣张,地下的棺材底都要穿了!”一页书冷哼一声,鄙夷道。 兜玄听言却也不恼,依旧冷笑着,想来认定一页书必死无疑,也懒得与他一番争执,这时,四海瓶微吸凉气对着夜羽等人浅笑道:“不如就让我来吧,我可将自己修为聚集起来,你们在旁稍稍出力就好。” 雾露乾坤网连忙摇了摇头,俏脸一片凝重,“不可!四海姐姐!这样对修为会有很大损失的,难保事后你不会掉阶,不如还是让小妹来吧,我承蒙你们千年的照顾,现在该回报你们了。” “行了!你们两个法力都不及我,还是让我来!”二龙仙剑挥了挥手,肃然道。 “各位前辈毋须再争来夺去,我夺舍荒兽之力至多活不过十二个时辰,既是将死之人倒不如死得其所,偌大的羽蛇族往后还需得各位前辈照拂。”夜羽忽然平心静气地说道。 闻言,四海瓶等人一阵恍惚,旋即顿时明悟过来,夜羽此刻还不知荒兽已然与她合而为一,从今往后只要体内存有荒兽一丝法力她都不会因为“吸蕴”反噬而死了。 “少上!你何等尊贵,此事……”正当四海瓶开口回绝之时,一页书偏过头来突兀道:“你来不如我来,我好歹……” 下一刻,一页书话未说完顿时嘎然而止,他目光清晰地看到夜羽眉间一道火花印记瞬间浮现,随后妖异之光大盛,她那绝美的容颜在此照射下显得极为诡异,不一会儿,那妖异光芒徐徐消散,雪白脖颈处竟是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痕,而就在这一霎,夜羽自身的气息猛然疯狂大涨,六乙神火“噗”地一声不受控制的从其手中冒腾出来缓缓流动在其周遭盘旋。 “少上!万万停下啊!”见状,四海瓶等人双眼皆是陡然瞪大了几分,脸色铁青道。 “我意已决,前辈们随我一同出手破了此阵!”摇了摇头,夜羽脸庞冷漠下来,随后,六乙神火在玉手之上不断缭绕,一丝丝恐怖的能量波动宛若涟漪般逐渐散开。 四海瓶等人皆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页书目光对着半空的兜玄更是恶狠狠地瞟了一眼,看其模样,恨不得将后者生吞活剥一般。 此刻半空的兜玄,也同样是察觉到了夜羽的气息,心头不禁闪过一丝惶恐,当下身形所化的血红漩涡猛然大盛,吸力再度暴涨! 这时,夜羽火芒缠身,面现决绝,银牙紧咬腾身而起,双手浮现一股异常狂暴的炽热能量,只见右手之上,一条数寸大小的火蛇背生双翼,眼露凶光,煞是阴狠,左手之上则是一只八面威风,英姿勃勃的火霄麒麟,气势磅礴,火舞耀扬! 随后,四海瓶与二龙仙剑也不迟疑,手中连爆数道精光,与夜羽手中六乙神火所化的两道火灵一同对着兜玄轰发而去,与此同时,一页书与雾露乾坤网各自对上针口鬼和蚩陀罗,两人亦是齐齐出手! “嘶嘶!”“唔傲!” 两道异声骤然响彻这片天际,只见那火蛇与麒麟不过稍稍脱离夜羽的手掌便是化作数丈大小,旋即两道极为庞大的火柱顿时从它们口中狂喷而出,伴随着四海瓶与二龙仙剑所施展而出的力量铺天盖地地冲在那血红漩涡之上! “哗哗……” 片刻,在那无可言喻地惊天裂地地攻势下,兜玄所化的血红漩涡轰然湮灭,无尽的火浪在阵内翻腾涌动,顷刻间将阵内所有的血腥之气瞬间蒸发,彼时,针口鬼以及蚩陀罗的两道漩涡亦是难逃其外,纷纷化为原先的三分化奢旗与七贯符盂落入怀中。 至此,“螺旋活狱阵”终是被破! ========================================================================= 第五十章 平乱 在那火浪的余波扩散之下,本该将数里之地皆是成为焦土,亏得四海瓶念及此地终是羽蛇族所属于心不忍,云袖一挥,数十道寒冰将其挡了下来,却依旧令得不少周遭之地无辜遭殃,远处本护御飘絮等人的寒冰法罩也是破碎开来,但好在有着那一层法罩的抵御,令得她们倒是相安无事。 这时,兜玄已是化作人形以及针口鬼等三人极为狼狈地显露而出,前者脸色些许苍白,衣袍几近焚毁,气色倒还尚佳,多得他那一身修为护体不像针口鬼二人,焦皮遍布全身,血迹斑斑,细细看去,可真是让人心生作呕! 旋即,兜玄起身掸了掸衣物,原先那淡笑自若的神情早已不见,一脸狰狞地盯着夜羽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手中的是否荒兽的“六乙神火”?!” 闻言,夜羽一怔,她哪知道手中那赤红火焰会不会是兜玄所说之物,未带她回声,远处的如意夜怯怯开口道:“大人!那丫头夺舍了荒兽之力,手中有荒兽的火焰当然不足为奇啊。” “你知道个头!!”兜玄听闻目光一凝,继而面露凶戾之色,右手凌空划过,一道朴实强横的掌力暴冲而出! “噗……!” 一掌中后,如意夜脸色忽地一变,身形犹如被重击一般,整个人倒飞出数米方才停下,众鬼瞧见,皆是不由得抹了把冷汗,纷纷退后几步,不敢多言。 余光狠狠的瞟了远处的如意夜一眼,兜玄也不理会,视线再度望向夜羽说道:“此火乃荒兽的本源之火,纵使你夺舍了它的力量又怎能召唤而出,何况方才你那一击“六乙神火”显是练到了第二重!你到底是什么人?!!” 深深吸了口气,夜羽只觉得身子胸口闷烦,很是难受,当下无意理会兜玄这番莫名其妙的问题,不料,后者上下仔细打量她后登时疾喝道:“我们要的荒兽是不是在你的体内!!”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话一出,除了四海瓶等人在场无一不是眼瞳骤缩,脸色狂变,那瘫倒在地的如意夜六鬼皆是阴沉如水,仿佛寒纱笼罩一般,显然是未曾想到他们费劲心思的荒兽早已是被人捷足先登。 远处,飘絮也顿时柳眉紧皱地望着夜羽,那苍白的俏脸布满着浓厚的惊骇之色,内心也是一阵剧烈地翻腾,许久后方才忍不住嘀咕道:“她……她不是说“吸蕴”只能夺舍荒兽的法力吗?怎得……怎得会……如此她还会不会死,要……要是不死,我跟……我跟至子怎么办?” 此刻,论说最震惊的自然当属夜羽,她万万想不到天涯海阁之中,荒兽为何无缘无故地消失不见,体内又会有它的“六乙神火”,虽然之前她大胆地猜测了几分却始终不去相信,如今从兜玄口中说了出来,差点晕了过去,好在四海瓶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二巫祝经过片刻的惊愕之后望着魁魄众人,突然笑吟吟地说道:“真是苍天有眼啊,你等求而不得的东西还是归了我羽蛇族所有!你们到此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哈哈……!” 闻言,兜玄见夜羽默不作声,想来是认了,轻哼一声,冷冷道:“你个贱人!坏我大事!今日作罢,来日方长,此仇不报,枉修大道!走!!” 音落,兜玄双手一招,如意夜五鬼身子陡然一颤随后不受控制地飘到其身旁,后方众多鬼卒亦是立即跟随,当下黑雾涌动,看其形式已是打算逃之夭夭。 兜玄可不是什么英勇顽强之人,不然昔年也不会被那斩灵之劫吓得生生潜在渤海之滨数百年,眼下局势已是不言而谕,“螺旋活狱阵”已破,他一人带着这些伤亡惨重的小鬼哪敌得过夜羽等人,既然明知不可为自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不能就让他们这么走……!”见状,夜羽娇喝一声,正欲出手顿时只觉身子不爽,软瘫下来。 “哪能由得他们如此安然离去!”一页书冷笑一声,小手一招,几缕细小的白色龙卷忽然在其掌间浮现,携带着狂暴的呼啸之音,疯狂的对着兜玄等人掠去。 “可恶!”兜玄眉头一皱,原先运转的法决顷刻作罢,袖袍挥出,一抹恢弘的力量激射而去! 两招相对,彼此疯狂地释放着恐怖的能量,无形的罡风使得四周的雨水杂乱无序地下着,夜羽强忍不适,直起身子,纤手抬起,一股恐怖地吸力避过兜玄对着其身后的毗沙婆暴涌而去! “呃!” “毗沙婆!” 如意夜与执杖鬼疾呼一声,连忙催动法力奈何伤势严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毗沙婆身子不由控制地倒飞而出,随后犹如鬼魅一般飘向夜羽,后者五指青葱玉指犹如鹰爪一般,牢牢的锁住毗沙婆的咽喉,六乙神火猛然涌出化作数道锁链将其绑的死死的。 “大人!毗沙婆被擒,您救……”执杖鬼咽了口唾沫,方才畏惧说道,不料,话未说完,兜玄脸色铁青,怒道:“要救你去救,如今我们的命都保不住了,哪还顾得了他的命?!” 闻言,执杖鬼目光低垂,只得住了口,兜玄素来心狠手辣可在族中出了名的,回顾此行他们不仅未夺得荒兽,更是死的死,伤的伤,擒的擒,执杖鬼苦叹一声,为何来? 旋即,兜玄与一页书僵持不下,脸色愈发深沉,目光一寒,左掌探出狠狠拍在身旁数名鬼卒后背之上,恐怖的法力夹杂其中,忽地,那些鬼卒稍稍被震飞而出,身体便陡然爆炸开来,顿时,数道惊人的力量扩散而出,令得一页书连连后退,四海瓶等更是施起法罩。 与此同时,兜玄双目一亮,快速结印,玄气四现,继而化作一团黑云宛若飞火流星一般溜之大吉,几个闪烁间,便是在夜羽等人的注视下,远远消失在了天际…… “奶奶的!居然跑了!”一页书袖袍轻挥,将那血雾驱散开来,顿时怒骂道。 望着魁魄众人的逃离,夜羽柳眉皱了皱,此人未免太过狠毒,为了一己之私,连伤数条人命,真是令人发指,不过仔细一想那些人却也是死有余辜,到此,夜羽终是呼出一口绵长的气,浅浅一笑,此番劫难无论如何也算是渡过了,总算未付娘亲与族人所托啊! “少上!二巫祝不见了!!”撤去法罩,四海瓶环顾四周突兀道。 “什么?”闻言,夜羽那稍稍放松下来的身子顿时一颤,目光扫视周遭,冷声道:“她定是方才趁乱逃了,无妨,眼下她法力已失,跑不了多远,我去追她!” 正当夜羽起身,一页书上前一步,正色道:“丫头!不可!你强行透支法力,须得好好将养一番,不然日后会有什么病根的!” 夜羽黛眉微蹙,沉声说道:“我与她姑侄好歹一场,一番恩怨岂会是你这心性凉薄之人懂得?一页书!我不是你的谁,你莫要管的太多!” “你……”夜羽突如其来的冷语令得一页书微微一怔,原本他以为前者已是在此战中原谅了他,熟知夜羽还是耿耿于怀,当下他只得识相地退到一旁,玉雪可人的脸上泛起一抹惆怅。 冷眼瞟了一眼,夜羽也不再理会一页书,偏过头对着四海瓶三人拱手作揖道:“四海前辈!此次真真是多谢你等出手了,可眼下我还得去寻姑姑,毗沙婆烦劳你等看守,务必让他交出“化功丸”与“四肢酥”的解药,待我回来,必然好好谢上你们一场。” “少上何必多礼,吾等不过略尽绵力而已,但一页书亦是所言非虚,如今你与那荒兽息息相关,切莫注意身子,方才你强行使用“六乙神火”近期万万不可再用,否则会有性命之虞啊。”深吸凉气,既然夜羽已是知晓荒兽之事,四海瓶也无须诸多隐瞒,苦心劝诫道。 淡淡一笑,夜羽欣然接受,随后正当行动之时,后方传来一声“阿姐”,夜羽缓缓回头,美目望去竟是轻凝! “轻凝!你……你怎么在这里?你还好吗?”自昨夜她们分开之后,夜羽连续诸多变故,以致未曾顾到轻凝,眼下后者突然出现,夜羽心间不知何故,一阵心酸不可抑制地暴涌上来,以致一把将其拥入怀中,柔声问道。 “阿姐,我没事,方才那一幕我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我娘可谓是自作自受,该尝苦果,可是阿姐……她到底是我的娘亲,你的姑姑,轻凝恳求阿姐念在血缘的份上和我娘多年对你照拂有加的一丝情意上,饶她一命,所其罪孽……由我这不孝女儿一人承担。”话至最后,轻凝抽抽噎噎,双眸已是汪出两泓泪光。 闻言,一阵酸楚,从夜羽的心头掠过,其眼角顿时滑落几滴晶莹的水珠,随后双手轻柔地抚摸着轻凝的后背,凝重道:“轻凝,阿姐之前便答应了你此事自然作数,想来姑姑应知道悔悟,我定会毫发无损地将她带回来给你。” “多谢阿姐……多谢阿姐!此恩此德,轻凝愿永世相报。” “傻瓜,你是我唯一的妹妹,阿姐不要你什么投桃报李,只求你一世无忧便可,好了,我该走了!你好好盯着那毗沙婆,姑姑身上的“化功丸”还得由他来解。” “嗯嗯!轻凝一定会的!” “四海前辈!帮我好好照顾她。”夜羽偏过头对着四海瓶等人打了个颜色,后者皆是点头会意。 音落,夜羽清素浅笑,也不废话,身子腾起仿佛轻云蔽月一般,几个起落,逐渐远去…… =================================================================== 第五十一章 往事 乌云密布的天被一阵阴雨绵绵逐渐洗成天蓝,一会儿雨停了,留下徐徐微风,郁郁葱葱的林间一吹,碧绿的树叶时不时地摇晃着,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远远望去似有一种朦朦胧胧地淡绿色彩。 此时,幽静的林间,一道步伐有些踉跄的身影极为狼狈地逃了出来,目光时不时地往身后瞟去,眉目如画的脸上布满着恐慌。 “该死的毗沙婆!!要不是你……我怎会像丧家之犬一般!!”心有不甘地嘀咕了一句,片刻后,二巫祝只觉身子力倦神疲无奈只得寻了一棵树下稍稍歇息,额头之上,香汗淋漓。 “姑姑!” 俄顷,一道温和的声音突兀响起,二巫祝身子顿时弹起,视线望去赫然便是夜羽,旋即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夜羽强笑一声,淡淡道:“你回头吧!” “回头?”闻言,二巫祝讪讪笑道:“我还能回头吗?我回头还有路吗?还有路可让我回吗?” 夜羽面色铁青,一咬牙道:“姑姑!因果报应,如今这一切是你亲自种下的,听我良言相劝随我一同回去好好悔过吧。” “我哪里错了?如若再来一次我依旧会一意孤行,只怪我此次所托非人,以致全盘皆输。”说罢,二巫祝脸上一抹痛楚之色闪掠而过。 “姑姑!在你眼中,族尊之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了它,你致使羽蛇几乎覆灭,自己更是众叛亲离,何苦呢?” “夜羽!你还小,你不明白,我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我们云牙族。”二巫祝仔细地看着夜羽,这时,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下,一双玲珑般的眼睛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黯然道:“大姐可曾讲过你祖母的事?” 闻言,夜羽一怔,娘亲贵为大巫祝常年日理万机,自是无暇理意她,故她自小望见别人家中黄发垂髫、其乐融融之象便不由得生出羡嫉之色,期间也曾问过娘亲数次,奈何大巫祝皆是搪塞过去,使她多年不解,眼下二巫祝这突如其来地问道,她虽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滋生几分好奇。 “且让我来讲与你听吧,事后如何处置我,悉听尊便。”二巫祝惨笑一声,纤手抹去眼中泪珠道。 “当年,你祖母就是我的娘亲也贵为大巫祝,风舞·长睎她娘则是族尊,自打我记事起我娘为了族落一向含辛忍苦,任劳任怨,虽无功绩却也无过,我与大姐因此幼年可谓是一片苍凉,难受舐犊情深之乐。” “年复一年,十数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直至某日,上古净僵族族尊带同至子应邀我羽蛇盛宴来此小住几日,谁料,噩梦就开始了,那净僵至子是净僵族尊唯一的儿子更是老来子,素日娇生惯养,备受宠爱以致色胆包天,竟是屡次偷窥我族婢女沐浴,终于,凤舞·长睎的一个婢女来报,我等当时年少,意气风发,难忍恶气,寻这由头上门质问那净僵至子,可那人十足是个拈花惹草、狗走狐淫之徒,见风舞·长睎和大姐花容月貌顿时心猿意马,三番两次地轻薄我们,令得最后风舞·长睎怒火中烧,万般无意之下将其打成重伤。” 上古净僵族:上古九族之一,位列第八,不死民之后,寿命悠长,其族一手控尸之术已达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之效。 “此事很快便传了开来,净僵族尊震怒了,势必要我们羽蛇族交出罪魁祸首予他们一个交代,如若不然,则是两族开战,” “此事我与阿姐和风舞·长睎三人心知肚明,一清二楚,但何曾想到,风舞·长睎她娘为保她一命竟是蓄意诬陷,栽赃嫁祸于我们,我们母女三人因受她族尊之威被破承认,最后娘亲为保住我们生生出头担下,祭坛之上挨……挨下三七二十一道千罪祭血鞭!!!” 闻言,夜羽身子都是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千罪祭血鞭”那可是羽蛇族中最让人胆裂魂飞的刑法了,向来只有那些罪孽深重、磬竹难书之人方才予以的惩罚,她自出生到现在也就瞧见一回,但却是永不难忘,此鞭若是遇上凡人,绝迹不过三鞭,纵使修仙之人,也难过十五鞭,二十一鞭实在……实在太重了。 二巫祝瞥了夜羽一眼,悲痛道:“你祖母在受刑之后便是魂赴黄泉了,她死的何等凄凉,何等冤枉啊?她临死之前躺在我与大姐怀中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你想知道吗?” “是什么?是什么啊?”此刻夜羽泪水亦是潸然落下,泣不成声道。 “生在羽蛇……沦万丈红尘,涉无尽浮沉,下辈子……不要了!!”说到此时,二巫祝泪如泉涌,满眼充斥着悲痛与仇恨,旋即她森然地望向夜羽嗤笑道:“你今时今日费尽心思地救了她们,怕已是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了吧?若哪一天她们发现了,你之下场定会惨不忍睹,届时,你会后悔今日所为的!” 刹那间,夜羽面红耳赤,心头似是利刃划过,“姑姑,你既然知道何必多说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了……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二巫祝笑了,笑得那么凄惨,那么绝望,那么痛苦,余音如涟漪般缓缓回荡此处。 夜羽听闻似是不大对劲,迟疑之间,赫然望见二巫祝疾速取下发髻间一支宝石簪子,随后狠狠地刺向自己胸前,转瞬,殷红的血液汩汩流下…… “姑姑!!!” 夜羽疾喝一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她脑中阵阵眩晕,随即倒吸一口凉气,稳定身形,飞奔上前,抱住二巫祝摇摇欲坠的身子,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姑姑!姑姑!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咳咳……既然我建不了……一个新的羽蛇族,也不会甘心死在原来的羽蛇族,她们……她们哪配!!”二巫祝嘴角流出鲜血,奄奄一息,气若游丝地说道。 “姑姑!夜羽……夜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你的,你这是何苦啊?”夜羽紧紧地抱住二巫祝,一双玉手剧烈地颤抖试图拔出后者胸前的簪子,却迟迟狠不下心来。 “夜羽……姑姑这辈子……没有求过任何人,现在……姑姑求你一件事……” “姑姑你说!你说,无论何要求,我一定答应,一定答应!” “帮我照顾好……大姐和轻凝,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此生我……我到底是有负她们。” “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姑姑……姑姑你不要死好不好,好不好,我也求你了!” 二巫祝释然一笑,未曾回应,眼角却有着泪水淌落,随后她缓缓抬起纤指,似乎想去捋夜羽额前的青丝,可惜,她的手只抬到了一半便坠了下去。 “姑姑!姑姑……!” 此时,轰雷滚滚,风起云卷,天空再度下起了大雨,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落下,滴到树叶上又滴落到了夜羽与二巫祝的身上…… 余音绝,心难却,浮生若梦,苦黄粱执迷…… 泪盈眸,暗语咽,望雨听风,留一地落红…… …… 永娲阁前。 “阿姐她们去了好久怎得还不见回来啊?”轻凝不耐地瞟了一眼身旁那怒目切齿的毗沙婆,目光望向远处片刻,些许失落道。 雾露乾坤网瞧得浅笑盈盈道:“小妹妹,左右不过去了半个时辰,你急什么啊?” “唉,好吧。”闻言,轻凝乖巧地吐了吐舌头,但余光还是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忽地,她身子一颤,蹦了一下欣喜若狂道:“来了!来了!” 话罢,众人皆是偏头纷纷目测,轻凝更是忍不住地跑上前去,很快,却是骤然停了下来,娇俏可人的脸庞泛起一抹惊惧。 只见夜羽身前横抱着二巫祝,脸上一副心如死灰的神色,二人衣衫皆是被雨水打湿,一路过来,雨水徐徐落下,看上去极为狼狈。 “娘!”娇喝一声,轻凝快步上前,一把将二巫祝的遗体从夜羽身前夺了过来,旋即青葱玉指在二巫祝的命脉之上停了停,泪如梨花地问道:“阿姐!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夜羽叹出一口气,美眸涨红,痛苦道:“轻凝,阿姐知道对不起你,可你听……” 话未说完,轻凝突然喝道“你不要说,我不想听……你为什么要骗我?啊?你为什么要骗我啊?” “我……”夜羽泪珠儿不停地滑落,她很想解释这一切,那本可脱口而出的话如鲠在喉一般难以启齿。 登时,四海瓶等人见此情势,也是微微一愣,显然她们未曾想到会是这般结局,当下人人面面相觑一眼,却是不好开口。 “云牙·夜羽!此生此世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话落,轻凝止住泪水,贝齿紧咬红唇,略微吃力的抬起二巫祝的遗体,无尽森然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玉手掐诀,身子如风掠去。 夜羽望着那一抹如烟而逝的倩影不禁潸然泪下,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拳,尖锐的指甲生生地刺破血肉但她却毫无异样,只是一味痴傻地望着。 见状,那不远处的飘絮却是碧波流盼,心头冷笑,如今二巫祝这个叛徒畏罪已死便再无后患,轻凝又因此和夜羽结下梁子,委实是两个好消息啊。 ==================================================================== 第五十二章 养伤 “少上,她遭逢丧亲之痛,你不要太介意,好歹也是姐妹一场,断不会有什么隔夜仇的。”四海瓶望着失魂落魄的夜羽,柳眉一皱,淡淡道。 夜羽美目紧闭,泪珠落下,苦笑一声,自嘲道:“她不会原谅我的了,不会了……” 二龙仙剑上前一步,作揖道:“少上,且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吧,眼下那毗沙婆誓死不肯交出解药,我等方才对他毒刑拷打竟也无济于事。” 听得此话,夜羽也是一怔,缓缓平复情绪走了过去,冷冷道:“毗沙婆!你助纣为虐,作恶多端,原本该处以极刑,但你若识相交出解药,我可饶你一死。” “笑话,即便我交出解药逃得一死,怕也会生不如死,倒不如让大巫祝等人永世成为废人,与我一同受苦,岂不更好?”毗沙婆面庞一抖,狰狞道。 夜羽眼眸微眯,怒斥道:“你……你好歹毒的心肠啊!” 毗沙婆冷笑一声,邪魅笑道:“但凡用毒之人哪个不是心如蛇蝎,尊女夸赞在下受之无愧!。” “不同你废话了,你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交出解药!”这时,四海瓶看穿了毗沙婆的把戏,一语洞穿道。 “到底都是明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要我交出解药可以……放我走。”话罢,毗沙婆特意留意夜羽等人的神色,见她们竟有所迟疑,再度阴笑道:“大巫祝等人与我相比,孰轻孰重,各位想必不难下结论吧?” 闻言,四海瓶等人目光皆是落在夜羽身上,此事毕竟涉及于她,还得由她自己下决定,片刻,夜羽双眼掠过一抹决绝,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解药呢?!” “呵呵,尊女真真是个聪明人,一言为定!”毗沙婆奸笑一声,旋即,右手轻挥,一个锦盒忽地闪现出来。 登时,夜羽一把夺过锦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方才打开,见盒内点点华光徐徐散发,不由得轻嗅了嗅,顿时,脑中升起一股清新地奇异感觉,想来会是解药不假,但毗沙婆诡计多端,她不得不留个心眼,继而将锦盒递给四海瓶,待后者一番精心查看之后,终是浅笑点了点头。 “如何?是解药不假吧?那也该放我走了吧?”阴沉地目光望着夜羽等人,毗沙婆嚣张道。 “放!我一定放……!”夜羽嗤笑一声,旋即向二龙仙剑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即点头会意,手中火剑急如流星般掠出,在空中留下数道剑影便是停在了毗沙婆的喉颈之处,灼灼火光将其皮肤烧的一片焦黑。 “啊!痛死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是答应放我走了吗?难道……难道你们想出尔反尔?”毗沙婆一阵抽搐,脸庞几近扭曲,含糊不清道。 闻言,夜羽目露凶光地看着他,戏谑道:“你们害死我姑姑!让我娘亲她们受了那么多的苦,更几乎令我羽蛇万劫不复,如此恶罪万死难赎其一,你还想让我放过你,未免太过痴人说梦了吧?” “没想到……你们羽蛇族自诩清高竟也会信口雌黄,你等着!我魁魄族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候你们族内定会消灭净尽,鸡犬不留!!”毗沙婆鹰瞵鹗视地盯着夜羽,眼中尽是一片如刀锋般凌厉的阴森杀意。 “可惜……那天,你个弃子是看不到了!二龙前辈!”夜羽微微冷笑,旋即喝令道。 话罢,二龙仙剑眼神寒光陡然涌现,右手一转,那柄火剑宛若箭支一般闪电地洞穿了毗沙婆的身体,只听得一声惨叫,后者身体轰地爆裂开来,鲜血化为血雾,随风飘扬。 “姑姑,你的仇……我一定会报的,轻凝……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的,你一路走好,下辈子……勿再投胎到羽蛇族了。”夜羽仰面而泣,盈盈秋水似是涌现幕幕回忆,今夕何夕,有些曾经,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少上!” 疾呼一声,四海瓶见到夜羽摇摇欲倒的身子,连忙掠到其身旁,只见她俏脸苍白,眸带泪珠,异常痛苦,转瞬,便是倒在了四海瓶地怀里,不省人事…… “少上!”“丫头!” …… 木屋,一张梨木床上,一袭黑袍少年盘腿于坐,眼眸紧闭,周遭法力涌动,缓缓修炼,不一会儿,屋门轻轻打开,飘絮细步走了进来,随后小心翼翼的将汤药搁置于桃木桌上,余光温情脉脉地望着黎熏默,顷刻,脸颊泛起一抹绯红。 “呼…”骤然吐出一口绵长的浊气,法力疾速没入丹田,黎熏默双眼逐渐睁开,顿时望见飘絮与桃木桌上的汤药略有不耐道:“我已经说过了,好赖你也是个尊女,这等琐事让我下属黑武士来做便可,免得落了你自个身份。” “哪有这么严重,何况我与至子不日便要……成亲,妻子照顾夫君乃是本分。”听得黎熏默那似是关心的话语,飘絮娇躯顿时微微一颤,喜笑颜开道。 见状,黎熏默不由得白了白眼,似乎不想与她在此事上诸多纠缠,随后想到了什么,冷冷问道:“夜羽怎么样了?身子可好了?” 夜羽!夜羽!你就只知道个夜羽,那我呢? 闻言,飘絮柳眉一皱,原先的喜色顿时化为无形,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但她又不可能真的在黎熏默面前发泄出来,否则只会让后者认为她无理取闹,故此强颜欢笑道:“有几位前辈和我娘亲以及大巫祝等在那里,她自然是无恙。” 黎熏默摇了摇头,一脸担忧道:“可这都两天了,怎得还不见好,要不你将我的“凝血散”拿去给她。” “这……”飘絮柳眉倒竖,红唇颤抖,眼角的怒意几乎已是显而易见,但她却是极力地忍耐,她绝不允许自己在黎熏默面前有任何出格之举,绝不! 就在飘絮天人交战,进退两难之际,忽地,屋门再度打开,一道苍老的身影踱步而进,二人望去赫然便是棉老,当下飘絮行了一礼急匆匆地出了门外,她委实不想当至子和夜羽穿针引线之人。 “这妮子当真对你一往情深啊,一日三趟地过来给你送药,连我都不免动容。”瞧得桃木桌上那还热气腾腾地汤药,棉老不禁戏谑道。 “师父!你别再取笑我了,我对她的确没有那等意思,若非见她这两日费心照顾我,我早已向她坦白了。”黎熏默苦笑一声。 “无意也好,有意也罢,那都是你自个的事……对了,伤好地如何了?” “亏得师父不忍心弃我离去,中途折返,又帮我以真气疗伤,这手虽还不能完全使力,偶尔动弹一下已经无妨,想来疗养数月应当无碍了。” “如此甚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着实不知分寸,竟胆与那荒兽硬碰硬,须知即以我们蛮刹举族之力都未见得能够降伏它,你倒是好!” “师父教训的是,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我不得不这么做。” “借口!你还不是为了那个云牙尊女吗?”棉老撇了撇嘴,浑浊的老眼似有寒光闪现,却转瞬即逝,讥笑道:“但你这番不计后果的付出千真万确是有回报了,原先,族宗大人就是为了荒兽才跟羽蛇族联姻,可笑那个什么魁魄族折腾半天都未曾弄到手反而损失惨重,说来,到底还是你有福气,如今那姑娘跟荒兽合而为一,你只要娶了她便等于让我蛮刹族得到荒兽,届时,你便可高枕无忧地登上族宗之位,实在两全其美啊!” “师父,可如此一来,我与飘絮的亲事……” “此事我已千里传书禀告族宗大人,族宗大人也已回信于我,一切以荒兽为重……故成亲人选已定云牙尊女!” “真的吗?师父!这是真的吗?” “倒是遂了你小子的美梦了,荒兽对我族至关重要,且不论它眼下在你心心念念的云牙尊女手里,即便是个贱如蝼蚁,貌丑不堪的婢女你都得娶。”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你也莫要高兴的太早,此事好歹顾忌两族颜面,如若换亲委实不得耗费心力一番,何况,据我所知,那云牙尊女到现在都还未对你芳心暗许,期间的功夫你可得做足了!” “弟子明白!弟子明白”黎熏默连连点了点头,漆黑的眸中猛然爆发出一股炽热的神采…… …… 幽寂静谧的山林间,飘絮眸含泪珠地走着,脑海回想起至子对夜羽那股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神情,她就不禁怒火中烧,片刻后终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眉清目秀的脸上泛起一片阴沉,无尽森然地嘀咕道:“云牙·夜羽,既然……我得不到至子的心,你……也永远得不到至子的爱!!” 话罢,飘絮轻抚眉黛,邪魅一笑,纤手缓缓探出,只见掌间灵力四现,一股炙热的气息惹得空气阵阵扭曲…… ===================================================================== 第五十三章 离别 竹房内,夜羽静静地躺在紫檀木床上,周身不断飘散地紫檀隐香,让得她心安神宁,半晌后,悠悠醒来,似觉胸口略有烦闷,很是不爽,忽地,一双白皙玉滑的纤手伸了过来,在她胸口轻轻推拿了几下,立时,神色大有好转。 “娘!你们没事了?”夜羽抬头一看,望见大巫祝、三巫祝、四巫祝以及五巫祝正纷纷守在自己身旁,顿时泪盈盈地说道。 大巫祝点了点头,纤手捋过夜羽额前凌乱的青丝,强笑道:“好孩子,可算是难为你了。” “不碍事的……”夜羽破涕为笑,目光扫视众人旋即迟疑道:“怎不见族长和六姑姑、七姑姑呢?” “我族经历此番劫难,百废待举,族长忙于事务说晚些再来看你,至于老六老七,昨天伤好之后特意看了你一次便是匆匆回到“永娲阁”去了。”四巫祝淡笑道。 突然,三巫祝微笑点头,轻声笑道:“夜羽,此次你救羽蛇族于水火之中,族长念其功绩,已经昭告族落,飘絮与蛮刹至子成亲之日亦是你晋封二巫祝之时!” 闻言,夜羽身子猛地一颤,满是不可思议道:“我当……二巫祝?” “是啊,凝留已死,她所遗留的巫祝之位总得有人继承下去,如今这偌大的族内除了你谁还有这等本事与威望可以做得这位子呢?”五巫祝浅笑道。 “我年纪尚小哪能做得了巫祝啊?何况……何况姑姑……她……”说到这里,夜羽身子忽地一震,只觉眼中有一阵雾气腾起,不禁潸然泪下。 “孩子,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凝留虽然犯下大错但族内见她到底效力多年,一切丧事也会格外优厚,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大巫祝苦笑一声,目光之中却也是涌现泪花。 听得此话,夜羽轻抚额头终是释然一笑。 “好了,你既已醒了我等也放心了,你好好休息,荒兽的事……以后再说吧。”玉手亲昵的揉了揉夜羽的脑袋,大巫祝微微哽咽,旋即起身偏过头对着身后不远处坐于紫檀凳上的四海瓶等人淡淡一笑,道:“此番多得各位前辈相助,族长令我好好款待一场,若是前辈肯纡尊降贵不妨随我等一同去正厅用膳。” “族尊与各位巫祝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皆是法宝化身不必进食五谷之物。”四海瓶摇了摇头,上前几步对着夜羽笑道:“少上,今日我等也该告辞了,出阁太久总是不妙,你万分注意身子,“六乙神火”无关紧要还是少用为好,日后有缘再见。” 望着四海瓶那温煦如光的笑容,夜羽心头一时微微感动,当下碰了碰发酸的鼻子,笃定道:“前辈谆谆告诫,夜羽定会铭记于心。” 见状,大巫祝微笑着点了点头,旋即恭敬道:“既如此,我等送各位前辈出去吧。” 音落,方才刚起身的一页书瞬间一屁股坐回凳上,小手拖着腮帮,左顾右盼,似跟他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一页书,你这是干嘛?我们该回去了!”见此情势,二龙仙剑眉头一皱,薄怒道。 一页书皱了皱鼻子,撅着嘴,“要回你们回,我要留这儿。” “一页书!”四海瓶柳眉倒竖疾斥道,随后目光一转,望向大巫祝等人顿时一阵尴尬,苦笑道:“我这小弟素来被我们宠惯坏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闻言,大巫祝等人皆是淡笑着摇了摇头,不提四海瓶等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即便一页书一人她们也不敢将之怎么样,当初北宫内,一页书盛气凌人的嘴脸她们可是不难忘。 此时,正当众人尬尴之际,夜羽突然冷冷道:“且让他留一下也无妨,我有些许话要与他说。” 四海瓶怔了怔,想起前者与一页书错综复杂的关系,似是有所明白,于是点了点头,在大巫祝等热情相送之下先行离开了竹屋。 顿时,屋内一片安静,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页书望着夜羽面色阴沉,只觉自己仿佛芒刺在背一般,很是不爽,当下乌黑亮圆的双眼眨了眨,故作傲气道:“你让我留下来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算你有眼光,我可真是个宝贝儿!” 夜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此刻我让你留下并非是舍不得你而是希望你……能跟四海瓶她们一起回去。” “凭什么啊?如今荒兽都不在了!我还有回去的必要吗?”一页书脸色骤变,怒气冲冲道。 “纵然你万般不愿回去我这也容不下你了,一页书,扪心自问,你我自相识以来我可曾亏待过你吗?以致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害我?你知道吗?当初在天涯海阁之中荒兽与我合而为一的时候我有多痛苦?我有多绝望吗?”夜羽痴笑一声,继而喃喃道:“曾几何时,我以为我身边又多了一个亲人,又多了一份情谊,可是一转眼还是发现自己形单影只、孑然一身罢了。” “丫头!此事当初我……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奈何你一心赴死,我于心不忍才出此下策的。” “果然?我只问你一句,此事你当真全是为了我一人吗?” “我……我……” “算了……前尘尽散,往事如烟,欠你的我已经还清了,你欠我的亦毋须再还,此去经年,你我两不相欠,永不相见!” “既然如此,你我之间……怕也是没什么情分可言了,也罢……我就允了你这个心愿……不负恩情不负卿……自此血冷心如冰。”一页书长叹一声,此刻他只觉心神俱裂,随即转身离去,一只脚跨过门槛时,突然淡淡道:“今世岁月流尽之前再来“永娲阁”一趟,荒兽必得封在天涯海阁。” 话罢,一页书渐行渐远,转眼便是不见,夜羽抚住心口,轻阖双眼,幽幽一叹,这般如此的纠缠与臆度、挣扎与沉湎有何意义,徒添不过伤感无奈,弃之也罢。 …… 月色撩人,微风飘遥,寒蝉凄切,余音绕丛,夜晚的天幕像极了一块洗净的蓝黑色粗布,点点寒星,熠熠生辉。 忽然,树林之内似有异声响起,旋即只见草丛微微抖动,一袭身着夜行黑衣的身影猛然掠出,目光谨慎地扫视四周这片空荡荡的林间,不禁呼出了一口凉气,片刻后,眼见安然无碍,莲步迈出,几个箭步便是来到夜羽的竹屋前。 霎那,此人视线上抬,媚眼如丝的美眸恶狠狠地盯着竹屋,眼中尽是一片怨毒道:“你本救了羽蛇,万事我都该容你,但……但我实在忍不了我爱的人一颗心全在你的身上,你……权当帮帮我,安心去吧,清明寒食,自有一祭!” 随着语气骤然变冷,此人眼瞳骤然一缩,纤手探出,一团深红色的火焰缓缓浮现,顿时,周遭空气不由得微微扭曲,旋即,那火焰猛然脱手而出,化为一条细小的火蛇快若闪电地掠向竹屋! 转瞬,熊熊大火笼罩整座竹屋燃烧而起,一股股恐怖的高温犹如苏醒一般逐渐从火蛇之中蔓延开来! 目光格外狞恶地盯着那愈发庞大的火势,黑衣人寒笑一声,脚尖点地,身子如风飘去。 …… 片刻,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飞快地在林间疾速前行,黎熏默瞒过棉老与一众黑武士溜了出来,虽说他身子并未好全奈何心头一袭倩影令得他日思夜想委实太过难受,他也只打算偷偷看夜羽一眼便乖乖回去。 紧咬着牙,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并无异样,黎熏默嘿嘿笑着松了一口气,旋即目光眺望远处,只见夜羽所居竹屋火光烛天,当下脸色大变,身子如风驰骋连忙奔去。 顷刻,黎熏默来到竹屋前,见到十数人慌里慌张地提着水桶一遍遍地扑向大火,赶紧抓住一个女婢急声喝道:“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会走水?夜羽呢?夜羽呢?!” “回至子,奴婢也不知为何走水,不过……二尊女似乎在里面。” “什么?!夜羽!!!”闻言,黎熏默几乎发狂,歇斯底里地大喝一声,旋即豪不犹豫,奋力撞开木门,一头冲了进去! “至子!至子!不可以进去啊!”见状,那些女婢脸色狂变,疾呼喊道。 一会儿,一道绰约多姿的身影慢悠悠地从林间出来,月光倾洒在脸上,仔细看去赫然便是夜羽,只见她手中捧着不少奇异瓜果,随后,也是见到这一幕,惊慌地走了过来。 “二尊女!原来你不在里面啊!”之前被黎熏默问话的那个女婢此时突兀见到夜羽又惊又喜地说道。 点了点头,夜羽观望木屋,惊惶道:“我两日不曾进食,肚中难受,不得不寻些个东西来吃,但我不过离开一炷香的功夫,屋子怎无缘无故地走水了?” “二尊女!你平安无事就好,方才至子以为你在里面冲进去救你了!” 听得此话,夜羽心中一阵刺痛传来,俏脸顿时惨白,手中颤抖不休,怀中瓜果纷纷滚落地面,愠恼道:“这个傻瓜!他自己伤都没好全还去救我?不要命了吗?” 言罢,夜羽愤恨地跺了跺脚,眼角却有泪水淌落,此生,她已欠了黎熏默很多原本已是很难相还,如今他又为了自己这般不顾生死,委实令她悔恨交加,于心不安啊! 登时,一念即动,夜羽银牙紧咬,亦是不再犹移,裙裾长发无风飘荡,这一刻,好似一朵盛开在冰天雪地的一朵红梅,无畏艰险,无畏生死,转眼便是冲入了竹屋! “二尊女!二尊女……!” ====================================================================== 第五十四章 恶果 片刻,那道黑衣身影快速地掠进一座木屋,将其面巾取下,露出一张仙姿佚貌的俏脸,赫然便是飘絮,随后她利索地将身上那一行黑衣也脱了下来,最后将其牢牢地锁入金丝楠木柜后,转眼便是换上一袭粉蓝霓裳留仙裙,此刻的她,看上去略有几分仓皇但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今夜这般行径她可是几番思量,事前经过诸多打听,一来方知四海瓶连同一页书等人已经归于“天涯海阁”,二来族中经过此次大劫,娘亲以及各位巫祝不得不一日万几,三来更适逢夜羽动用荒火太过,暂时之间已然不能施展法术,如此良机,她怎可当面错过? 心转至此,飘絮冷笑一声,莲步移动坐于日月光华台前,纤手捋过额前青丝,细心打扮着饰物,眼下她只需静心等候,不过三刻,夜羽的死讯将会传遍整个族落,届时,没有了夜羽,她未来蛮刹夫人之路将再无阻碍! 俄顷,门外顿时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飘絮听闻红唇微翘,想来不出所料,却故作薄怒道:“何人?半夜如此吵吵闹闹,不用歇息了吗?” 门外,幽云哽咽一下,张皇失措道:“阿姐!是我啊!我…我们快去竹屋吧!” “究竟何事啊?”飘絮不耐地应了一句,俏脸已是逐渐泛起一片怡悦。 “阿姐!侍女来报,夜羽屋内无故走水,何曾想至子也在其中,如今她二人生死攸关啊!” “什么?”闻言,飘絮身子陡然一震,手中的芙蓉步摇顿时滑落在地,旋即骤然起身疾步打开屋门惊叫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啊?!!!” 幽云心焦道:“族…族长以及各位巫祝已经前往,蛮刹族等也已赶了过去,阿…阿姐快去吧,若再迟些,今生想再见至子一面……可就难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啊?!至子怎么会在里面的啊……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飘絮满是惊惶地推开幽云,整个人魂不守舍地奔了过去,梨花泪水洒满一路…… …… 竹屋前,大火熊熊燃烧,照耀得四周恍如白昼,长晞与四大巫祝以及棉老皆是全力催动法力,纷纷施压大火,脸色十分焦虑不安,一旁,众多侍女和黑武士亦是帮其一同灭火,片刻之后,火势终是逐渐控制住了。 此时,棉老稍稍松了一口气,继而偏过头对着一群黑武士喝道:“快!尔等还不救人!” “遵命!”为首的黑武士顿了顿头,随后与身后几名黑武士立即冲进了木屋。 见此情势,长晞以及大巫祝等人也是吐露出一口长长的冷气,大巫祝更是心急如焚,冷汗涔涔,凝留方去不久,若是连夜羽都……她一人又有何意思活于世上? 一会儿,木屋之内似是没有动静,棉老一时不禁怒道:“这帮废物!怎得还不出来啊?!” 闻言,长晞微微哽咽,走近几步,强笑道:“棉长老,你稍安勿躁,他二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的。” “无恙?!呵呵!但愿如此……不过话说回来,此次大火皆是你羽蛇族而起,若是至子真的无恙倒也罢了,如若真有个好歹,你羽蛇族难辞其罪,届时就准备一同陪葬吧!!!”棉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怒气冲冲道。 此话一出,长晞与几位巫祝的脸色立时“唰”地惨白起来,是呀,至子乃蛮刹族未来的族宗,身份何等尊贵,倘若真是不幸陨落羽蛇,以那蛮刹族的性子必定是不共戴天之仇,届时两族之战定是避无可避,而今羽蛇族已是伤筋动骨又怎可匹敌的了四大古族之一的蛮刹族呢? 念及至此,长晞唯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而目光恶狠狠地瞟了一眼那火势,柳眉凝皱,似是有什么心事。 少顷,屋内终是有些动静,紧接着,一众黑武士合力抬着黎熏默与夜羽的身子匆匆地从木屋出来,脸上皆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登时,众人迫不及待地围了过来,只见夜羽被黎熏默紧紧地搂入怀中,面色些许惨白之外似是无碍,只是黎熏默就无如此好运了,衣袍几近焚毁,后背上裸露着一片被火灼伤的殷红血肉,缕缕鲜血缓缓流下,看上去很是有些恐怖,脸色更是惨淡无比,没有丝毫血色。 见此情势,四巫祝连忙上前,双手同时扣住黎熏默与夜羽的命脉,不一会儿,面色凝重道:“夜羽并无不妥,休息几个时辰便可醒来,不过至子却…他将夜羽护在怀里,以至于将火毒全挡在自己身上,而今火毒蚀体,需得尽快救治方有一线生机!” “哼!!我家至子如今被你羽蛇族伤成这样,老夫凭什么相信你?!”棉老发指眦裂道。 一旁,大巫祝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道:“棉长老,四巫祝乃我羽蛇族第一圣手,既然她有把握救回至子,何不让她一试也好过你我在这白白浪费唇舌之际啊!” 闻言,棉老瞪了一眼前者,旋即思虑一番承如所言,眼下黎熏默重伤成这样,即便立刻赶回蛮刹族恐怕也来不及,倒不如让四巫祝尽力一试,未尝不可! “罢了,罢了!只要我家至子能够安然无恙,重伤之事老夫可以当从未发生,不过此次大火显然是有人蓄意所为,族尊大人!此事既发生在你们羽蛇族,你无论好歹也得给我们蛮刹族一个交代,不然…哼哼!”话至,棉老脸皮抖了抖,眼中掠过一抹狞色,森然道。 “棉长老大可放心,你的意思本尊全然明白。”长晞连忙点了点头,正色应道。 见状,四巫祝淡笑一声,喝道:“来人,将至子与夜羽尽快移到药舍,由我医治!” “遵命!” 一旁,为首的几名侍女应了一声,旋即纷纷从黑武士们手上将黎熏默与夜羽接过,小心翼翼地扶去四巫祝所居的药舍,随后,棉老等一众黑武士亦是一同跟随,虽言四巫祝如此信誓旦旦,但世事无绝对,何况黎熏默不仅是他唯一的弟子更是蛮刹的至子,未来的族宗,自然更加马虎不得,不管如何,他还是得陪在黎熏默身边才可放心。 紧接着,四巫祝偏过头对着长晞与大巫祝说道:“族尊!大姐!那我也先去了。” 长晞轻点了点头,凝重道:“老四,你的医术向来族中称许,不过此番你可需得尽全力了,如若至子…你也是知道后果的,与蛮刹族为敌,我羽蛇族可是万万毫无招架之力的。” “族尊请放心,我定会尽我之所能,无负尔等的期盼。”四巫祝颔首低眉应道。 “承如所言,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凝愁!你等随老四一同前去吧,若有状况,即刻前来告知于我。” “是!” 话罢,四巫祝与大巫祝等也不再拖拖拉拉连忙行向药舍,此事毕竟殃及至子性命之虞,她几人自当全力以赴。 目送前者等人逐渐逝去的背影,长晞双手合十,面容极为恳切道:“希冀至子吉人天相,否极泰来,愿我羽蛇族安然度过此劫,亦保千世基业……” “娘!” 话未言罢,后方陡然传来一声飘絮的叫喊,长晞转过身见后者与幽云急忙赶来,顿时脸色铁青道:“放肆!身为尊女,何以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幽云你且退下,本尊有事与飘絮详聊!” 闻言,飘絮有些抱怨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继而望向身前那早已被焚烧成一堆黑炭的竹屋,眸带泪光,俏脸苍白地问道:“娘,至子呢?至子怎么样了?他…他在哪里呀?” 冷笑一声,长晞并未应她,反而向幽云使了个眼色,后者心理神会,当下颇为识趣地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你…随我来!” …… 寝殿内,长晞遣退了众多侍女,唯独剩下她与飘絮二人,但她却并未开口言语,凌厉的双目始终凝聚在飘絮身上,经过一段良久的死寂之后,飘絮或是因此被压抑的有些无法呼吸,忍不住开口道:“娘,你意欲何为啊?” “意欲何为?仿佛此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呀?!”长晞戏虐道。 “我?我…我能做什么?我可以做什么?”飘絮尴尬地应了一声,眼神却是忽地有些不大自在,闪闪躲躲,心事重重。 “好啊,翅膀真是硬了,连我这个做娘的都可以欺瞒了,好啊…好啊,真是好啊,可你也别忘了,你是我生的,知女莫若母,你别以为今夜的事我毫不知情!!” 音由入耳,飘絮的后脑不禁一凉,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却强笑道:“什么…事情呀?女儿我怎会知道?” “哼哼,你可敢对着女娲大神和羽蛇老祖的神灵发誓,说今晚夜羽屋内无故走水之事与你毫无干系,你毫不知情吗?!” “我……我……” “如何?还是说不出口吗?” “对…对!!是我做的那又如何?既然娘你已经知道何苦又来问我呢?!” “我问你无非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呀,今夜之事若非侍女发现的早,至子与夜羽都将被你害死,整个羽蛇族也会因为你这愚不可及的行为而万劫不复,你明白吗?” “可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害至子呀!从头到尾,我想要死的不过夜羽一个而已,谁曾想至子会在她屋里呀?!” “为何?为何啊?夜羽舍身救羽蛇族于囹圄之中,连我这一族之尊都要对她感恩戴德,你却要置她于死地,究竟为何啊?” “是!她救了羽蛇族是真,可她千方百计迷惑至子也是不假,娘!你根本就不明白!!她与至子早已孽缘深重,情不自禁了,我若再不早些下手,蛮刹族夫人的位子就该易主了!” “原来如此……原先我还纳闷深更半夜至子怎会在夜羽房中,没想到他二人竟然……,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痛下杀手啊,夜羽不过是庶出的尊女,怎可配得上至子之身?” “娘!是你从小就教我,风舞族内的利益为上,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夜羽来威胁我将来蛮刹族夫人的位子呢?与其惶惶不可终日,我宁为铤而走险也非得……” “够了!今夜之事孰是孰非我已无心再去探究,如今唯有希望四巫祝能够妙手回春,至子性命无虞,至于你做的好事,我还需花不少功夫来为你圆好这个谎,故此这几日好好在此处反省,若无我命令,你不可能离开南殿一步!” “娘!你怎可这样!至子那……” “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至子那边有几位巫祝看护又不着你担心,如今已是初五,距离你大婚期不过十日,你还是安分些,如若再惹是生非,届时休怪我不念母女之情!”话罢,长晞瞪了她一眼,旋即转身出了门。 见此情势,飘絮怒哼一声,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唇齿之间硬是生生地挤出声音道:“云牙·夜羽!” ==================================================================== 第五十五章 情愫 寂静的房屋中,淡淡的药香弥漫其中,让得人精神略微有些惬意与沉醉,床榻之上,夜羽双眸紧闭,昏昏沉沉的躺在上面。 大巫祝坐在床沿,将手中的汤药一遍遍仔细地喂入她的口中,脸上却是一副沉痛的神色,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惆怅道:“早知你今日要受这么多苦楚,当年我便不该一己之私,如若毅然决然地送你出岛,也好过如今……都是为娘不好,真真是害苦了你。” 良久,夜羽眼皮轻轻颤抖,终是睁了开来,大巫祝见状,连忙扶着她缓缓从床中坐起,拿了一个金丝绣枕靠在她身后,紧张地问道:“羽羽,你觉得如何?” 闻言,夜羽嘴角微微上抬,气息微弱地道:“还好,不过去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到底还是回来了。” 大巫祝探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地脸庞,破涕为欢道:“你这孩子,可知已是昏迷一日了,真是吓死我了,娘本以为今生与你怕是无缘再见了。” 夜羽苦笑一声,脑中一片混乱,忽地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急忙喊道:“娘!至子呢?至子呢?!” 大巫祝道:“没事,没事,他在隔邻之中,老四为他服下了“帝寒鸢尾”体内火毒已是去了七八,也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不过伤势颇重,现下需得静养。” “那就好,那就好。”夜羽低声喃喃说道,恍惚中,仿若大梦初醒,然而昨夜那生关死劫,怕是再难相忘。 灼灼火光,映入眼帘…… 午夜梦回,一室漩旎…… 情丝缠梦,死生不弃…… 一行泪珠悄然滑落,夜羽摸着眼角,犹念记忆中的最后一瞥,只有黎熏默的背影与鲜血浸染的衣衫,怔怔地重复着他当时在其耳旁所说之言,“宁守今生,不信来世,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陪着你!” 忘?如何可忘? 他身为蛮刹至子,身份地位何等尊贵无上,为了她,情关之内,一而再再而三地纡尊降贵;为了她,天涯海阁,几番出生入死,那般悍然不顾,竟胆与荒兽硬碰硬,为了她,一室火海,与他何关,却也舍身来救…… “羽羽!羽羽!你怎么了?”瞧得夜羽那目光空洞的神色,大巫祝不禁一愣,旋即轻声喊道。 闻言,夜羽呆了呆,却也是立刻回过神来,强笑道:“没事,只是有些出神罢了。” 话虽如此,但大巫祝也是心思玲珑之人,见得夜羽这般模样,当下眼珠转了转,似有所晓,便淡淡问道:“你与那蛮刹至子究竟有何干系?” “我…我与他……那…”突如其来的一问登时令得夜羽都一阵窘态,只能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你不开口,我也能猜到几分……至子是否对你有意?”大巫祝轻哼一声,随后望着夜羽那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淡淡道:“原本不用我叮嘱你,你也该晓得自己与至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开花结果,可眼下今时不同往日,为娘希望你能够劝服至子让他娶你,届时你方可离开清岚了。” “娶我?!”音由入耳,夜羽美目不禁陡然睁大了几分,脸上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娘!这话若是旁人来讲也就罢了,可您怎会说出这等胡言乱语?!” 大巫祝面色深沉道:“羽羽!娘并未胡言乱语,你应当明白,长晞已是昭告族落,待得至子与飘絮成亲之日便是你荣登二巫祝之时,今日已是初六,距离此期不过九日而言,届时你自己想想,你真的能当上二巫祝吗?你可以当吗?” “自然,娘也非糊涂之人,难得至子对你情深意重,此刻唯一的办法便是你嫁给至子,一旦离开清岚,天高地阔,何处不可去?” “娘!依你之言就等同是利用至子,我今生已是欠他许多,怎可三番两次地辜负他一片深情呢?此法未免太过有损阴德了!”夜羽摇了摇头,苦涩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这可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明白吗?自打长晞欲封你为二巫祝之时,我便日夜忧心,但凡升迁巫祝都需得经过祭坛洗礼,你如今的面貌虽可瞒过族落,但绝计瞒不过祭坛洗礼,万一揭穿,按照族规,你定当生不如死啊!” “娘!” “你毋须多言,若有因果报应,全由为娘我一人来受,对于你,娘亏欠的太多太多了,只要你能安然离开清岚,娘可付出一切代价!” 望着大巫祝满脸的决绝,夜羽无奈地叹了口气,旋即缓缓起身下床,淡淡道:“我去看看至子。” 见状,大巫祝先是一滞,终是点了点头,待得夜羽一只脚跨出屋外之际,突然喊道:“羽羽!娘不想你冒险,所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闻言,夜羽身子一僵,随即不再停留便是缓缓离去,大巫祝此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 …… 黎熏默的疗养之地虽说是在夜羽先前的隔邻,却并未挨接一起,两边也是有些距离,夜羽走了几十步,终是来到药舍门前,这时,四巫祝以及五巫祝正好也是出来,夜羽见之顿时行了一礼。 “夜羽!你这么快救起身下床了?身子可还好些?”四巫祝最是疼爱夜羽,见得后者不禁一番关怀道。 “也没什么大事,让两位姑姑挂心了,真是愧疚。”夜羽淡笑一声,但内心却也是不由得一暖。 “嗯嗯,那便好。”四巫祝轻声道。 “姑姑,至子可…还…好,我…能…去看看他吗?”夜羽与四巫祝二人闲聊了几句,突然有些尴尬地说道。 闻言,四巫祝二人也不是蠢货,那夜的情势她们也都是有所了解,这二人郎才女貌,又是年少,想来也是动了情愫,不过奈何二人身份却……当下她们也不好多什么,轻声道:“至子在里面休息,如今情况已是好了不少,再过几天应当无碍,你若是想去看他便去看一看吧,只是莫要打扰到他。” “一定!”夜羽欣喜地点了点头,再度行了一礼,旋即小心翼翼地打开木门,走了进去。 望着夜羽离去的背影,五巫祝顿时叹了口气,感慨道:“我们是不是该給这妮子提个醒,至子与飘絮已有婚姻,她这般所为只会……” 话未说完,四巫祝摆了摆手,嘴角微微抿动:“罢了,夜羽是个聪明人,其中的分寸我相信她能处理好,我们就别瞎凑热闹了,走吧。” “嗯!” 此屋乃是四巫祝平时炼药之地,格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屋内有种浓浓的药香味,夜羽一进来下意识地吸了一口,顿时感觉四肢百骸格外舒畅,样貌格外神采奕奕。 缓缓地走到黎熏默的床边,夜羽见到后者那副模样,她心头顿时不由得一酸,若非自己,他根本不用身受重伤,也不用躺在这里,自己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 “熏默,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只要你能早点安然无恙,我真的心甘情愿随你去蛮刹,伴你一生。”夜羽坐在床沿,纤手握住黎熏默的手掌,眸中雾气翻涌道。 “这可是你说的!” 音落,就在夜羽微着头,充满担忧的注视着黎熏默之时,后者的双眼却毫无预兆的突然睁了开来,起身笑道。 见状,夜羽顿时受到了惊吓,下意识弹身而起之际,却被黎熏默一把拥入怀中,坏笑道:“怎么?我刚醒来你就要走吗?早知道我就不起来。” “你……”闻言,夜羽白了白眼,怒哼一声,但心头却不由得微微一松,至少看他神色已是好了不少。 “夜羽,当初我知道你答应随我去蛮刹,多半是为了羽蛇族,可我不介意,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对我死心塌地的那一天,幸好,老天怜我,我这么快就等到了,说来,我真的该谢谢这场火。”黎熏默紧紧地搂着夜羽,脸上尽是一片满足道。 旋即,夜羽从黎熏默的怀中挣脱出来,望着他一脸雀跃的样子,轻声道:“那你背上的伤如何了?可还疼吗?” “不疼,不疼,能让你这么关心,痛死都好!”黎熏默笑了一声,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娇娥美人,这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竟是不自觉的浮现些许冲动,下一瞬,那搂着夜羽纤细蛮腰的手掌,也是下意识的悄悄蠕动,然后突兀地游上后者的玉颈,对着夜羽的诱人朱唇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 第五十六章 换亲 突兀的一幕令得夜羽顿时惊惶失措,她正欲推拒之时,黎熏默一只手已是将其双手狠狠握住,手劲之大,竟是令她全无反抗之力,旋即后者身子一个反转,竟是将她压倒了下去。 “熏默!熏默!” 夜羽急呼出声,然而黎熏默置若罔闻,硬是生生地朝着夜羽的那张樱桃似的小嘴吻了下去,下一刻,双唇相接,夜羽只觉脑海一片空白,整个身子都是一僵,不知何处,后者却在那一抹柔软的滑腻触感下,愈发滚烫! 而后,黎熏默的唇舌逐渐向夜羽的脖颈间缓缓游动,呼吸已是变得极为沉重,夜羽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一双手越发地想要挣脱,却奈何用不上力,片刻后,黎熏默的手掌亦是在其纤细柔弱的腰间移动,终于是触摸到前者那一块极为敏感的地方。 “熏默!!熏默别这样!别急!别急熏默!!待…待你我正式成亲…之日,再…共度良宵也…也不迟啊!” 这莫名的柔软触感直接是将夜羽从那迷糊的状态中给惊醒了过来,俏脸瞬间通红得犹如要滴出血来一般。随后银牙紧咬,立即推开了黎熏默,起身背对道。 “这……好吧,怕是我太心急了……”黎熏默望着夜羽那一脸扭捏不安的神色,当下也是讪讪的点了点头,略微愧色道。 闻言,夜羽那双秋水美眸羞恨地瞪了前者一眼,连忙理了理衣衫与妆容,待得情绪缓缓平复下来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方才转身道:“今日已是初七,还有九日便是喜日,你等是否已是打算好何时动身回蛮刹了?” “这事不急,自当我来你一族之前,我族早早便是筹备开来,不过眼下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尚未完成,还不可走。”黎熏默一边说着,一边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显然,他并不乐意早些离去,至于为何,自是一清二楚。 “那是何事?”夜羽一怔,迟疑道。 “这个……”此刻,黎熏默突然眉头微蹙,漆黑如墨的双眼莫名地暗淡了下来,道:“夜羽,既然如今你我两情相悦,有些事我便得向你坦白……你身为羽蛇族的云牙尊女亦该明白,上古各族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何等残酷可骇,依照四宗五尊的排名,我蛮刹族虽然名列四大族宗之一,却也只是屈居第二,并未称王,无外乎那排名第一的族内有一只荒兽坐镇,威压四野,导致我族数百年都未能撼其分毫,故此唯一之法便使我族也能获得一只荒兽与其媲美,方可有一争高下的机会,但蛮荒五兽中,风荒与雷荒皆已鸿冥飞飞,无处可寻,剩下的土荒又落在那第一的族内,如此一来,只剩下火荒与水荒两兽,而火荒即是你们羽蛇族镇守,水荒则是排名第九的氐鱼族把守,同为上古九族,实力皆是不可小觑,想夺得荒兽若是硬碰硬伤亡实在不可估量,假使一个不慎,只会給其余大族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于是,族中经过几番商讨,最终决定利用联姻的手段来尽可能的获得荒兽,毕竟成为姻亲,两族关系便有可保障,可那氐鱼一族虽然排名末尾,却因为生于五湖四海,地势险要,寻常人根本无望进入,何况那氐鱼族尊更是个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性子,联姻之事自当无望,故此我族才决定与你羽蛇族联姻。” 上古氐鱼族:上古九族之一,位列第九,炎帝后裔,居五湖四海,鱼尾人身,谓人鱼之灵异者,其泪可珠,其血可活死人而肉白骨。 夜羽叹了口气,讷讷道:“你所说的这些,我也全然明白,可这跟你要未完成的事情又有何干系?” “自然是有莫大的干系,起初为了荒兽,我要成亲之人只能是飘絮,可因缘际会,如今你与火荒合二为一,若是将你娶回族内便等同获得火荒,这岂不是比娶飘絮还要来的更切实际不是?”话罢,黎熏默骤然瞧得夜羽的神色有些复杂起来,以为她介意自己是因为荒兽的缘故方才这般待她,急忙续道:“夜羽,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切莫误会,无论你体内是否有那荒兽,我对你的情谊绝无半点虚假,今生今世,我定会陪你长相厮守,至死靡它!” 夜羽干笑了一声,眼角划过一丝歉意,其实她的心里明镜似的,黎熏默在自己未曾与荒兽合二为一之时便能陪她出生入死,无畏艰险,又怎会在意荒兽的存在与否呢,然而到头来,铁定还是自己负他。 望着夜羽似乎并未介怀此事,黎熏默为之内心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后讪讪道:“前日,我师父已与我父宗千里传信,此次联姻之人已是非你不可,然如此一来,便是面临换亲的麻烦,好歹同为大族,总归得顾及你羽蛇族的颜面,开口自是甚难。” “原来如此,又何须如此麻烦呢,你大可将我阿姐一同娶了便是,也好过……”话未说完,夜羽已是住了嘴,她清晰地瞧见黎熏默的脸色何等难看,赫然便是因为自己这番话真真正正地伤到了他。 “夜羽!事到如今你还不懂我对你的这片心思吗?我只想娶你一人,也只你一人,难道你就当真乐意看到我与其他女子恩爱生子?”黎熏默望着前者幽怨道。 当下,夜羽咳了两声,一脸愧色道:“是我太过愚钝了,先前那番话你全当耳旁风罢了,那…什么……你……你重伤初愈,还是万万注意身子吧,我先走了。” 话落,夜羽行了一礼便转了个身,急匆匆地离开了药舍,对于黎熏默那些感人肺腑的言语,她已是愈发难受,每每听到此类,犹如蝼蚁噬心,异常难受,既然只能负他,能少一分便是一分。 见状,黎熏默怒火中烧,银牙紧咬,左手顿时紧握成拳,旋即狠狠地打在身旁的木壁之上,一道宛若蛛网的裂痕猛然浮现,其拳头之上也是因此血迹涔涔。 黎熏默目露凶光地看着那缓缓在木壁之上滴落下来的殷弘鲜血,嘴中突然冒出一道颇为阴森骇人之声:“口中的甜言蜜语又如何及得上千真万确的伤痕,即便枉做小人,则得之一丝一毫的怜爱即是可取之道!!” “夜羽,为了你,再何等卑鄙不堪的事我也会不择手段地做出来,既然是你教会我如何敢于拼搏,那你与天下…我两者皆要了!!” …… 南殿。 “你说什么?!”此时,长晞手中的茶杯在轰然间化为齑粉之后,强忍着熊熊怒火对着棉老以及一众黑武士质声问道。 “将此次联姻之人换成云牙尊女,怎么?羽蛇族尊,还要老夫再说第三遍不成?”棉老冷冷地看了前者一眼,淡淡说道。 此刻,恢弘的大殿气氛已是愈发紧张,一旁的三巫祝也是被其所说之言怔了怔,然而却也不敢开口,只得一脸无辜地望着长晞。 “棉长老!本尊敬你是蛮刹的大长老,期间可是对你多番忍让,可如今贵族究竟是几个意思?两族联姻可不是儿戏,成亲之人怎可说换就换?此事若是传开,叫小女如何脸面在世间立足?”长晞锦袍一挥,脸庞异常铁青,想来,这等屈辱之事实在令她妒火中烧,以致连一族之尊的气度都是荡然无存。 见状,棉老皱了皱眉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到此事终归是自己族内理亏,于是赔笑道:“呵呵!族尊且莫动怒,虽说成亲之人有变,但好歹也是你族二尊女,联姻之谊我族定会铭记于心,你看我家族宗大人也知此事唐突,定恐委屈贵族,故将原先的聘礼多添三倍,足见吾族歉意。” “三倍?!”闻言,三巫祝不禁喊出了声,然而见到长晞的眼角的怒意,终是悻悻的闭了嘴。 虽说这三倍的聘礼已是尤为丰厚,但长晞却不以为然,聘礼再重也及不上飘絮的名声重,且不论飘絮是她的亲生女儿,好歹更是羽蛇族的嫡尊女,而她又是羽蛇的族尊,一族尊女被退婚,她这个羽蛇族尊乃至整个羽蛇族都将被其余上古大族所耻笑,所以,即便蛮刹族拿出百倍聘礼她都不会接受,毕竟此事,已是涉及到了整个族落的脸面,她既然是族尊,自当捍卫羽蛇之威! “聘礼虽多,但我羽蛇族也不是泛泛之辈,若是欣然接受,其余大族会如何看待我族,就连本尊死后怕也是无脸面愧对列祖列宗,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蛮刹族看不上小女,此次婚姻就此作罢,但夜羽乃我羽蛇族之女,其祸福生死皆在本尊掌握之中,然则她的这份亲事本尊……万万不同意!!”话末,长晞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她好歹也是族尊,怎会不晓得蛮刹族的盘算,以为娶了夜羽就可夺得荒兽,真是异想天开,既然人家无情在先,就休怪自己无义再后了! 闻言,棉老那为数不多的笑意也是尽数收敛,声音逐渐冰冷道:“族尊大人!此事当真要做的如此决绝吗?为人处世好歹留一线,不可做绝了!” “贵族当面退亲可曾给羽蛇族、給本尊、給小女留一丝颜面了?我羽蛇族虽然势微,但也绝迹不许何人如此羞辱……好了!最近族中事多,本尊便不留棉长老等人回去了,带上你家至子早些离开吧,我羽蛇族庙小,容不下尔等这尊大菩萨!” 话落,长晞白了棉老一众人,正当离开大殿之际,棉老冷笑的声音突道:“族尊的确事忙,但前夜走水之事,还劳烦族尊给个交代,不然至子这一身伤痕若是回到族内,我怕族宗大人会有怪愆!” =============================================================== 第五十七章 订亲 此话一出,长晞脚步陡然一顿,神色略微变得些许惊惶,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柳眉凝皱道:“棉长老,至子无故受伤之事本尊已是当你面将那夜未能恪尽职守的侍女终生发落北宫,何况我族四巫祝也已是尽心尽力救助至子,如今已无大碍,难不成棉长老还要以此来要挟本尊吗?” 棉老怒哼一声道:“族尊大人真当老夫是凡庸之人不成?若无一点眼力,老夫怎配做得蛮刹族大长老之位呢?” “此话何意?”闻言,长晞面色涌现一抹惊惧,心疑难不成前者已是知道了什么。 “呵呵,此事老夫原先并不想挑明,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族尊大人且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哼,那夜走水,看似意外,但那火若是老夫所料不虚应是掺杂了些许“烛罗玄镜”之火吧?”棉老深吐一口气,旋即面色涌现一抹怒意道。 烛罗玄镜:星品地宝,乃烛石炼化而成,其体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其面似真如幻,火舞耀扬。 此时,长晞的神色已是愈发的难看,她万万想不到前者洞察之力竟能这般心细如尘,不过一切正如他所言,飘絮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却欲想斩尽杀绝之下,特意在凡火之中添了三分“烛罗玄镜”之火,若然怎可令得她们都是耗费心力方才扑灭火势,然而如此奸猾的手段却是依旧被棉老看破,难怪前者能稳坐蛮刹族大长老之位又能令至子拜其为师,其实力真真是无半点虚假! 瞧得长晞那一脸阴沉的神态,棉老戏谑续道:“那“烛罗玄镜”好歹也是星品地宝,能得此物者,想来在令族之中也并不会是籍籍无名之人,族尊大人居然用几个小虾米来替其顶罪,恐怕也是想要徇私舞弊,可谋害至子这等罪愆岂可这般轻巧揭过呢? “棉长老……这……”长晞喉咙略微嘶哑道,额头之上,冷汗顺着脸颊徐徐滑落。 一旁的三巫祝在经过二人这番言语之后,也是突兀地明白了一些,她隐约能猜得到那放火之人该是飘絮不假,毕竟举族之中也唯有她一人方可令得族长这般大费周章地为其脱罪,若是换做常人,早早便是将其抓起交给棉老发落,又怎会如此? “您贵为一族之尊,想来比老夫更明白此事何等严峻,若是老夫执意严惩,恐怕族尊大人也是不好再做包庇,但老夫也不想因此致使两族反目成仇,不如我等更退一步,族尊大人只需将云牙尊女许配我蛮刹族至子为妻,荼毒至子一事,老夫在此向族尊保证定会三缄其口,默不作声,而先前我家族宗大人所承诺的三倍聘礼依旧奉上,这般取舍,究竟如何,族尊是个聪明人,不用老夫多言了吧?”棉老淡笑地说着,旋即捧起身旁案上的香茗微微抿了一口,此刻的他倒是显得格外的风轻云淡。 听得棉老所说,长晞的脸色顿时不断地变幻,如今的局面于她来说真是进退两难,若是允诺,虽可保住飘絮,但也会令其声名狼藉,可若不允诺,蛮刹族定会以“荼毒至子”这等罪名发兵羽蛇族,眼下经过族中祸乱,哪还能跟蛮刹族匹敌? 经过良久的思虑之后,长晞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强笑道:“此事……就依棉长老所言,月夕佳节,本尊定会恭迎令族八抬鸾凤,明媒正娶。” “羽蛇族尊当真是个冰雪聪明,玲珑剔透之人,此事我代我家族宗大人在此多谢一声,此事罢了,老夫告辞!”闻言,棉老略微笑意的点了点头,旋即躬身行了一礼,带着一众黑武士缓缓行出大殿。 望见前者等人愈发走远,长晞整个人似乎瞬间苍老了几分,原先的气势亦是消散了许多,浑浑噩噩地坐在高位,神色一片复杂。 见状,三巫祝自是看得出眼前气氛不对,当下噤若寒蝉地站在下方,气息尽数龟缩,生怕因为一点动静惹得族长迁怒自己。 片刻后,长晞撇了她们一眼,轻抚额尖,挥了挥手,冷冷道:“你等都先下去吧!” “遵命!”三巫祝恭敬地应了一声,旋即连同两位侍女急忙离开大殿,此刻的她早已是巴不得逃之夭夭。 随着三巫祝一行人的离开,大殿之中,再度变得寂静起来,然不过俄顷,飘絮便是突兀地从后堂走了出来,俏脸之上,蛾眉倒蹙,凤眼圆睁,满是怒意道:“娘!果然不出我所料,夜羽那个贱人真是千方百计地勾引至子,如今她诡计得逞,我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我怎知道怎么办?!这把火是你自己放的!我早就跟你讲过,你功力不足,莫要班门弄斧,如今你的那点小伎俩除了害得到自己,还能干什么啊?!”长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神态之间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那你好歹也替我想想法子啊,若是夜羽真的嫁给了至子,我和我们凤舞一族岂不是真的完了嘛?” “哼!经过此次劫难,我本以为凝愁尚算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才破例提携夜羽荣升二巫祝,没想到,她母女要的…竟是比我能给的都多,真是一对狼子野心!!” “娘,我早说过先下手为强,你却念在夜羽什么一番恩德非是不听,如今可算是尝到苦头了吧,现在看来,保不齐她们母女就是暗地盘算着得到荒兽,然后再试图嫁入蛮刹,将我风舞一族彻底地踩在脚下呢!!” “好!真好!既然他们一边想要获得荒兽,一边想要嫁入蛮刹,那本尊便是万万不能让其如愿,即便两败俱伤,本尊也定要一洗今日之辱!!” 瞧得长晞那脸上一抹浓浓地怨毒之色,飘絮也是止住了泪水,纤手紧握成拳,任由那颇为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刺破血肉,眼神亦是愈发的阴寒与狞然…… …… 一日过后,长晞便是召集族人在祭坛中重新宣布了两族联姻之事,顿时间,整个族内都是为此掀起不少风波,毕竟飘絮不日下降蛮刹至子乃是人尽皆知的大事,可如今,却是突然换成了夜羽,这对羽蛇族族之人来讲,无疑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不过夜羽虽只是庶出的族女,依照惯例是没资格嫁给一族至子,但奈何夜羽对羽蛇族有累世之功,族中也是并无太多的流言蜚语,故此事仅仅喧闹了一日便是逐渐地平息下来。 又一日后,晨曦徐徐,一道道瑰丽的朝霞背后,宛若一匹无际的蓝色绸缎呈现而出。 此时,在羽蛇族的入界之口,已是人影错落,众多的羽蛇族人聚集在此,为首的羽蛇族尊、数位巫祝以及棉老、黎熏默连同一众黑武士等笔直而立,彼此交谈着。 片刻后,棉老双手抱拳,脸上倒是颇为尊敬笑道:“好了,便是到这吧,此番多有叨唠,还望族尊见谅。” “无妨,无妨,日久天长,若是各位有闲情逸致,他朝,可再来吾族,本尊定会一尽地主之谊。”长晞朝着棉老等人微笑道,心中却是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若是可以,她真想将这些人尽数斩杀,方才泄她心头之恨,当然这等心思也不过一瞬,她自己也明白是绝无可能,当下便平复情绪,再度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一旁,黎熏默紧拉着夜羽的纤手走到一株古树下,脸上尽是一片不舍,若非喜事将近,他须得回族筹备,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夜羽,而且,他冥冥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此次分离,想要再见,怕是不易。 “夜羽,这次我真的要走了,你耐心等我几日,届时我蛮刹族的金顶鸾凤轿会来迎娶,而我也会在族中等着你。”黎熏默笑着说道,但似乎有重重的心事。 夜羽眨了眨眼,笑得略微勉强,“今日都已是初八,不过七日罢了。” “是啊,还有七日呢!”黎熏默自嘲地说了一句,突然抬起手伸向夜羽的柔发,后者却是不明为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见状,黎熏默双眼忽然闪过一丝难受,随即苦涩道:“我只想帮你拂去落叶……” “啊?”闻言,夜羽缩回双手,旋即将那片落叶取了下来,愧色道:“我自己来就好。” “你就这么抵拒我吗?好歹你很快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了。”黎熏默目光始终凝视着夜羽,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了她付出如此之多的代价,甚至以命相搏,为什么她还要对自己忽冷忽热,时远时近,自己究竟哪里不好? 夜羽干咳一声,俏脸泛起大片潮红,羞怯道:”至子言重了,我并未有抵拒之意,只是…很多族人都看着呢……” 闻言,黎熏默皱了皱眉头,偏过头望向四周,果真瞧得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他二人身上,当下有些不爽道:“你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旁人管得着吗?” 夜羽听了,却只是勾起一个浅笑,并未言语。 不远处,四巫祝张望一眼,随即盈盈笑道:“你们看他二人,郎才女貌,璧人一对,真是天作之合啊。” “是啊,至子这般情深义重,想来她二人日后定会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五巫祝附和笑道。 闻言,棉老心头有些得意,此次联姻不仅为至子寻觅心中良配,还可间接助族内取得荒兽,两全其美,怎能不喜? 大巫祝倒是淡笑不语,长晞则是冷眼瞟了夜羽二人一下,心头的怒意顿时不知合几地翻涌上来,奈何这等场面,她须得顾及自己族尊的身份,不得不虚与委蛇,当真磨人! 片刻后,棉老也不再唠嗑,怀中掏出一只哨子,吹响之际,数十道巨大的金色鸟影便是携带着嘹亮尖鸣声从天边飞掠而来,期间,为首的两道鸟影更为赤红之色,格外醒目。 眨眼之际,众多巨鸟便是飞到身前,棉老身形顿时拔升而起,旋即落在那两道为首的一只赤鸟之上,身后的一众黑武士则是纷纷跃上金鸟背上。 见到棉老等人都掠上巨鸟背上,不远处的黎熏默终是苦叹一声,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万分照顾自己,我会在族中等你成亲。” 话罢,黎熏默未等夜羽应声,便是咬着牙转过身去,脚尖轻点地面,身形掠上另外一只赤鸟背上,棉老望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缓缓的在众人身上扫过,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长晞抱拳朗笑道:“羽蛇族尊,吾等告辞了!!” “呵呵,一路保重!”长晞淡淡笑道。 旋即,棉老袖袍一挥,身下一行巨鸟顿时发出数十道嘹亮尖鸣声,巨翼振动,迅速升空,最后在狂风大作之中,对着远处天际飞掠而去。 望着那众多身影逐渐消失在目光之中,夜羽此时似乎有些出神,方才黎熏默临走之际望着自己的眼神,令她一度酸心,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告诉他真相,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其实她又何尝不想爱人或被人爱呢,只是她根本没有被黎熏默爱的资格,也没有资格能接受任何一名男子爱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黎熏默几次三番地陪她一起生死与共,相濡以沫,她怎么会不动心?她怎么会不爱他?只是身在羽蛇,她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身不由己,既然明知二人不可能,她又何必给他希望,如此只会愈发伤透他的心罢了…… 远处,一株参天大树的身后,飘絮身影缓缓显现而出,一双明眸此刻宛若毒蛇般怨恨地望着夜羽,那柔弱无骨地纤手紧握成拳,任由指甲刺破血肉,殷红鲜血缓缓滴落在地…… ================================================================= 第五十八章 揭破 夜幕,群星璀璨,潮气在空气中逐渐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气氛。 夜羽如今被族内安置在“仙沐池”中,一则,她原先的住处已是被那场火焚成虚无,二则,她不日便要下嫁蛮刹族,须得在此池中沐浴斋戒五日,祈求来日鸾凤和鸣,宜其室家,不过话说,她还占了不少好处,此池与一般池子可不同,底下一百块玲珑玉最是温和,里头的水常年全温,还加入了不少的稀有药材以及香料进去,沐浴其中,不仅百病皆消,还能推宫过血,实在美得。 往日,此池只有长晞与飘絮二人能用,他人断断不可享此待遇,不为其他,只因她二人一个为一族之尊,一个为族中嫡女,就连夜羽这二尊女的身份都未曾用过,今个儿还是头一遭,只可惜此地偏靠祭坛,鲜有人住。 此时,夜羽穿着一袭素白浴衣,三千青丝垂于腰间,或是方才沐浴完身子没干的缘故,看上去有些湿漉漉的,期间被水印湿的雪白春光些许泄露出来,倒显另一种韵味。 片刻后,她无意间走到窗前,美眸仰望天空,瞧得天空上星罗棋布、月星交辉的景色,夜羽不由得苦叹一声,如今已是初十,又是两天过去了,还有五天,还有五天,她就可以离开清岚了,这是她记事起梦寐以求的心愿,眼看即将达成,不知为何,心头总是闪过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离开这里,我以后该去哪里呢?”怔怔地望着天际,夜羽似是出神了一般,下意识地开口道。 然而此话一出,夜羽立即回过神来,干笑一声,“何苦想的那么远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俄顷,夜羽也是略感疲惫,正欲去床上就寝之时,屋外,一阵叩门声顿时响起。 “夜羽,在吗?”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夜羽仔细一听,竟是飘絮,这个时辰,她不安歇,何故来找自己呢? 自从蛮刹族换亲之后,夜羽已是愈发无脸面对飘絮,自己原先承诺了她,待得平定羽蛇之乱后,便与黎熏默一刀两断,自此不再往来,只是当时,她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孰能料到会有今日,可按照飘絮的性子,她应当会对自己恨之入骨,不相往来,可此时却…… 迟疑了一会,夜羽终是摇了摇头,不管飘絮来此何干,至少还是请她进门再说,拒人门外,毕竟不妥,思绪至此,夜羽缓缓走去,开门瞧得对自己一脸笑意的飘絮略微有些呆怔道:“阿姐,天色不早,你来这里……” “哦,自打你救了羽蛇族,身子一直不好,奈何我替娘亲处理族中琐事,也不得空,今日难得偷闲,做了一些点心,拿给你尝尝。”说着,飘絮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顿时,一股香气铺面迎来,夜羽轻嗅了嗅,应是桂花做的糕点,这桂花之物可是她顶喜爱的食品,当下不禁盈盈笑道:“阿姐美意,我不敢辜负,里边坐吧。” 点了点头,飘絮笑着迈进了屋子,走到一张荣华呈祥几上,将食盒放下,取出数道精致可口,色泽诱人的糕点出来,旋即微笑道:“我废了不少心思做的,且来尝尝吧。” “嗯!”此刻,夜羽瞧得那些垂涎欲滴的糕点,不禁有些垂涎三尺,因是沐浴斋戒的缘故,她一日只尽食了一些清淡的东西,难免有点食不知味,当下看到这些,哪里还忍得住,赶紧过来抓起竹箸,随意地夹起一块“桂花糖藕”放在嘴里,不由得赞叹道:“阿姐厨艺果真进步不少,真是好吃。” 闻言,飘絮莞尔一笑,如同在春日下盛放的牡丹,那样的雍容华贵,典雅不俗,只是眼角余光却是突兀地闪过一丝阴狠,然也不过稍纵即逝罢了。 “嗯,好吃。”说着,夜羽再夹起几个桂花糯米枣,这枣爽滑细腻,香甜可口,她十分喜爱。 少顷,夜羽似乎有些吃足了,便放下竹箸,目光望向飘絮柔声道:“阿姐,多谢你的糕点,不过这夜深人静的,想来你应当不止送我点心吃那么简单吧?”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夜羽也不想同飘絮拐弯抹角,直接便是点明了她的心思。 孰料,飘絮浅笑不语。 忽然间,夜羽只觉身子倦怠下来,软弱无力,眼前的景象也是逐渐变得迷糊,当下似是明白了什么,美眸猛地瞪向飘絮,正想开口言语,却是晕了过去。 见状,飘絮忽然冷笑道:“呵呵,这“迷曼香”可是我费尽心思从四巫祝那里偷得,就凭如今的你断断是抵抗不了的。” 话落,她缓缓起身,原先晶莹明澈的双眼仿佛有着滔天恨意,声音更如碎冰相触道:“贱人!枉费你言之凿凿地叫我相信你,背地里却挖空心思,处心积虑地来勾引至子,只恨我没早些看清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德行,以致令我沦为举族的笑柄!!” 说着,飘絮探出纤手,一把抓着夜羽的皓腕,宛若毒蛇一样狠狠地盯着她怨道:“为何?!为何?!为何啊?!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平?!你不过一个低贱卑微的庶女却能堂而皇之地嫁给一族至子,一生荣华,而我……却被弃如敝履,名节狼藉,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真不甘心啊!!若非你,什么都是我的,羽魁是我的,至子也是我的,你凭什么跟我争?!” 飘絮怒不可遏,一挥手,猛地将夜羽的胳膊甩开来,直勾勾的望着她,双眸闪过许些疯狂之色,旋即她从袖口间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仔细打量着,然而下一刻整个身子却是不由得一怔,她骤然瞧见自己手掌上不知何时有着一片莫名的淡红之色。 见状,飘絮不禁疑惑,随即食指在掌间抹了抹,轻嗅一下,竟是朱砂的味道,这倒是令她困惑,此物据说有镇静催眠的功效,只是本身也带毒性,故此族中并不多见,那自己又是何时沾染的呢? 忽地,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夜羽,只见此刻她玉腕之上有着一片深红之色,飘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指尖在其腕上点了点,闻了一下竟也是朱砂,显然她这朱砂便是方才抓住夜羽皓腕之时所沾到的。 只是,夜羽凭白无故要这朱砂作甚? 不对! 飘絮心中突然臆测到一种可能,顿时怨毒地看着夜羽皓腕上的朱砂疑道:“这色泽,这位置,仿佛与我们的“守宫砂”极为吻合,难不成……” “寡廉鲜耻的贱人!!亏你还一口一个地阿姐叫着,你背着我与至子寻欢作乐的时候可曾想到我,贱人!贱人……!!”因是过于气忿和憎恶,飘絮的声音宛若指甲刮镜子般,异常刺耳。 不对!! “她不日便要下嫁至子,何故再做这掩耳盗铃之事,而且至子居族内不过区区十日左右,几度受伤,怎会与她……”顷刻间,飘絮摇了摇头,虽说她妒火中烧,却也并非心思愚昧之人,不然之前她也设计不出走水之事,可夜羽也不会无的放矢,朱砂带毒,她不可能不知道,却还用之,定是有什么目的。 心念至此,飘絮柳眉凝皱,目光在夜羽身上来回打量,如若她与至子并未越过雷池,当是处子之身,可她竟用朱砂来替代守宫砂,显然已非完璧,不然守宫砂何故会消失,突如其来的疑惑令得飘絮心乱如麻,她脑中不禁闪过几个猜想,却一一被她否决掉了,半晌后,经过千丝万绪,飘絮脸上猛然出现了一道惊恐的神情,旋即不可思议地望向夜羽,整个身子都是颤抖起来。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飘絮微微哽咽,怒睁着双眸,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拼命地冲出屋外,她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脚步,整个身子登时瘫软在地上。 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她脸上,此刻的她面色尤为阴沉,仿佛有什么大事压在她心头,几乎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后她突然嗤笑道:“云牙·夜羽,原来我以为什么都是你的,不曾想苍天有眼,它让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你也尝尝我所尝试的所有痛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飘絮此刻处于欣喜若狂中,一想到若是这个秘密公诸于众,夜羽定当身败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她也清楚这个秘密非同一般绝不能由自己来开口,否则不能将夜羽置之死地还会引火烧身,所以,她必须选一个棋子,幽云显然不可,族中人人都知她与自己关系匪浅,若是由她来道出这个秘密,只会令人以为是她在背后唆使,如此,得选一个对自己毫无利益关系的棋子方才稳妥! 俄顷,飘絮脑中突然想起一人,冷笑道:“呵呵,我怎么忘了她,云牙·轻凝!!” 自夜羽间接逼死二巫祝之后,轻凝便是与她反目成仇,这数日之中,轻凝足不出户,日日夜夜地守在二巫祝的灵堂前痛哭流涕,她从幽云口中得知,夜羽几次三番上门拜祭却是被她轰了出来,她二人关系如何可见一斑,若是由她,这个夜羽最疼爱的妹妹道出这个秘密,总比自己或者幽云来的更切实际吧! 想到这里,飘絮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无限杀机,“夜羽啊夜羽!被自己最亲近的妹妹所出卖的滋味会是如何呢?” 音落,飘絮直起身子,脚尖轻点地面,几个闪烁,已是逐渐消失在黑夜…… …… 清晨,柔和的日光轻抚大地,晨风迎面吹拂,虽是秋季,却并不寒凉,倒是有几丝惬意的感觉! 今日,羽蛇族的祭坛格外热闹非凡,远远望去,人头耸动,摩肩接踵,喧哗冲天。 片刻后,一道清脆的钟吟声骤然响彻而起,压下了那嘈杂的吵闹声,随后只见羽蛇族尊面带笑容的携着一袭凤冠霞披的夜羽缓缓从后方过来,顿时,场上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是放在夜羽身上,有羡慕,有喜悦,也有嫉妒…… 大巫祝等人站在祭坛中心,目光遥遥望着夜羽,瞧得她那凤仪绰约,华美异常,尊贵非凡的模样大巫祝不禁喜极而泣,她虽深知夜羽即将离她而去,但比起惶惶不可终日,她宁可夜羽一走了之,也好过不用再这般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终于,二人登上祭坛,长晞目光缓缓在下方扫过,旋即弯身下跪朝着女娲石像与羽蛇老祖石像施行三跪九叩之礼。 一旁,夜羽此刻看似平静,面色却是苍白,额头上更是冒出豆大的汗珠,不过好在有那凤冠的遮掩,旁人也并未瞧见,经过昨夜之事,她已经明白飘絮对自己已是起了杀心,可是今日醒来自己却是毫发无损,她不禁怀疑飘絮恐怕识破了她的秘密,之所以不杀她,是为了想让她在今日出丑,只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飘絮今日居然并未来此,听长晞所说她感染风寒,不可来此,这更是令夜羽惶恐不安。 紧接着,大巫祝等继长晞行礼之后也是三跪九叩,很快,便是轮到夜羽,然而就当她弯身之时,祭坛之外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忽地响起,她的心脏随之跳动起来。 “她没资格跪拜!她不配为羽蛇之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耳边轰隆响起,场上所有人不禁一愣,旋即纷纷转过身去,只瞧见一身素色衣裳的轻凝缓缓走来,一双秋水眸子饱含怒意地望着夜羽,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起来。 见状,五巫祝不禁勃然大怒,“放肆!谁允许你在这里满嘴胡言乱语,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轻凝冷哼一声说道:“五姑姑!我并未胡言乱语,今日我来此便是要告诉族长、告诉你们、告诉众人一个秘密,一个隐藏十六年的大秘密!” 说着,她的目光再度投向夜羽身上,后者却凄然一笑,此时此刻,她已经明白,飘絮利用自己最疼爱的轻凝来揭破自己的身份,好一招借刀杀人,不可谓不狠啊! 五巫祝瞧得轻凝脸上那阴寒如水的神色,略微狐疑道:“是何秘密?” “呵呵!你们听好了!这位羽蛇族的二尊女!蛮刹族未来的至子妃!!我的好阿姐!!!她骗了我们所有人!!!他自始至终、完完全全都是男儿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 ================================================================= 迟来的男主(●&039;?&039;●) 第五十九章 身世 此言一出,宛若石破天惊一般在祭坛上一下子就炸开了,登时所有族人抱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纷纷落在了夜羽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大巫祝也是一愣,然而她定力自与旁人不同,经过一时的惊愕后,连忙稳定情绪,嚷道:“你在那胡说八道什么?!赶快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轻凝撇了撇嘴,冷笑道:“姨娘你慌什么?难不成事到如今你还要再隐瞒吗?” 闻言,大巫祝极力勉强地维持着最后一丝平静,低喝道:“你住口!!” 此时,长晞瞧得她脸色忽白忽青,不由得想起今早飘絮说什么今日会是她们母女报仇雪恨之时,她原本对此话还一头雾水,但眼见此景,陡然明白了些什么,当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轻凝,本尊知你遭逢丧母之痛,但今日是族内祭祖祷告之日,异常隆重,由不得你在这胡言乱语,若然便以族规处置。” 轻凝淡淡道:“禀族尊,我所说句句属实,并非我蓄意构陷,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等若不信大可看看二尊女手腕上的守宫砂,是真是假,一目便知。” 这时,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再度不可避免的汇聚在夜羽身上,长晞瞧着她面色恍惚,不禁疑心大涨,旋即对着三巫祝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心领神会,立即走过去抓住夜羽皓腕,提起袖子,只见雪白嫩藕上显露着一颗似红豆大小的印记。 见状,大巫祝冷笑一声,偏过头来瞪着轻凝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尊女!该当何罪?” 轻凝细眉一挑,讥笑道:“是吗?劳烦族尊和各位巫祝仔细看看,二尊女腕上的守宫砂到底是何物?” 闻言,长晞与几位巫祝吃了一惊,三巫祝随后狐疑地看向夜羽腕上的守宫砂,细看片刻,忽地探出手掌,一团宛如水波般的蓝色光晕飘掠而出覆盖其上,紧接着,那颗似红豆大小的守宫砂顿时化为鲜红的水珠从腕上缓缓滴下。 见状,四巫祝美目陡然睁大几分,掩着嘴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是朱砂?!” 登时,大巫祝身体几乎颤抖起来,大呼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们不要相信轻凝的鬼话!这都是假的!假的!!” “姨娘,这众目睽睽之下你当我们都是没眼睛的不成?事已至此,你已百口莫辩了!”轻凝嗤笑道。 五巫祝厉声质道:“大姐!!这究竟是怎一回事?何故夜羽的守宫砂会就此消失?难不成轻凝说的都是真的吗?” “住嘴!”大巫祝美目狠狠地剐了她一眼,旋即望向轻凝,那目光阴寒地犹如冰窖一般,下一刻,正当她想冲下祭坛恨不得杀了后者之时,夜羽突然伸出手掌拉住了她,低声道:“娘,因果轮回,我们……逃不掉了。” 音由入耳,大巫祝面色猛然苍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霎时,一行泪珠从她双目中淌下。 夜羽痴痴地看了大巫祝一眼,伸手泯去她眼角的泪水,不禁苦笑一下,旋即目光凝聚在轻凝身上,突然,她抬手取下了发髻上的凤冠,随后竟是扔在地上,缓缓移步,走下祭坛,走向轻凝,待瞧得她双目圆睁、似有不甘的模样,她心中犹如万千虫蚁不断蚕食一般,好痛!好痛!! 一瞬间,夜羽不知缘何,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仿佛笼罩着自己,她知道,轻凝背叛了自己,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世几乎公诸于众,她更知道,自己要面临何等族罚,可那又如何,偌大的族落她最在意的只有她娘和眼前这个女子,这个自己多年疼爱有加的妹妹,纵使情谊不再,依旧如此…… 俄顷,夜羽嘴角缓缓浮出笑意,抬手抚了抚轻凝的额头,后者顿时不知所以,却见她清素浅笑道:“绵绵仇怨,何处是尽头……罢也罢也……” 霎那间,轻凝一动不动,仿佛顷刻之间忘却了眼前云怨,一味痴傻地看着夜羽,正当她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赫然瞧着夜羽突然挥舞双手在身前结印,顿时,她的体内突然涌现一道绚丽的红光,随着红光的出现,夜羽身子也是剧烈地颤抖起来。 “啊……!” 一道凄厉又尖锐的声音突地从夜羽喉间发出,仿佛震动四野,且不论场中常人,就连长晞以及几位巫祝都是连连色变,轻凝更是俏脸苍白,大巫祝好像全身无力地倒在祭坛,眸含泪水地看着夜羽,原本抬手想要阻止,可惜…… 这一刻! 一条鲜红的蛊虫“嗖”地一声从夜羽嘴间暴射而出,与此同时,她的身子瞬间拔高一寸,亭亭玉立的身姿也是修长了几分,秋风微拂,黑发红衣,竟已是个文弱的美少年!! 这时,众人的呼吸有一瞬间都停滞了下来,其中不少族内的少女皆是花容失色,望着夜羽那眉清目秀,美若好女的脸庞,她们都不禁一阵恍惚,眼前之人究竟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 虽言羽蛇之人不可出岛,但也并非井底之蛙,经黎熏默来此之后她们对男子也是知其一二,固然黎熏默何等的面如冠玉、气宇轩昂可眼前的夜羽便可稳压其上,他那俊比再兴、月华风貌之相竟是无意间令得不少女子心跳擂鼓,落花浮意。 “阿……”轻凝愣愣地看着夜羽,想要开口却看到他那凛若冰霜的模样,不禁讪讪地住了嘴,心里却溢出一股莫名愧疚的滋味。 紧接着,整个祭坛顿时乱成一团,纵然夜羽相貌何等丰神俊朗,也难抵消他身为男子的身份,更何况羽蛇族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男子,尤其是这被无数族人推崇,仰望的二尊女,居然不是巾帼而是须眉,这对众人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此还要荒谬绝伦了,往日于她们而言的二尊女是何等圣洁,崇高,可此时随着真相的揭露,他在众人的形象无疑是轰然坍塌,一去难回。 “族尊大人!我羽蛇族乃上古泱泱大族,神圣不可侵犯,假若被其余大族知晓,吾羽蛇族有人罔顾族规,与外界男子偷情生子,恐怕将是奇耻大辱……” “不错!吾族立族以来,便一直奉承“女尊男卑”的族规,今日竟然有人胆敢触犯,还望族尊大人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还望族尊大人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还望族尊大人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还望族尊大人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 登时,众多族人下跪高呼喊道,大巫祝闻见,连忙抬手拭去泪水起身奔下祭坛,一把抓住夜羽,二人同时朝着长晞双膝跪倒,大巫祝嘶哑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夜羽是无辜的,你们放过他。” 见状,四巫祝仿佛内心被拧疼一般,忍不住开口道:“族尊,大巫祝虽然罪孽深重,但夜羽毕竟是无辜的,此次若无他奋不顾命相救我们,羽蛇族怕早早完了,念在他于羽蛇族有不世之功,能否两两相抵呢?” 三巫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笑未笑道:“四巫祝,你说这话未免太过轻巧了吧?大巫祝身居高位,却行苟且,此为一罪!执法犯法,罪加一等,此为二罪!珠胎暗结,生下孽种,此为三罪!颠鸾倒凤,瞒天过海,此为四罪!若是真让夜羽嫁入蛮刹,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倘若蛮刹追究起来,让我们羽蛇如何做?一己之私,罔顾族落,此为五罪!这般恶果累累,岂能轻言饶恕呢?” “老三,你……”听得如此言辞犀利的语气,四巫祝脸色顿时变了变,正当想要开口反驳之时,一旁的五巫祝突然冷冷道:“是呀,四姐,你这妇人之仁未免多过头了吧?大姐和夜羽所犯之罪乃为死罪,根本不能功过相抵,何况此事涉及族落名声,更是非同小可,若不严惩,日后我羽蛇族的威望何在?族规何在?!四姐,好歹你也身为巫祝,总不可感情用事吧?” “我……”四巫祝万万没想到五巫祝此次竟也同意严惩,后者那番话更是令她难做,旋即不免气道:“此事究竟如何,轮不到我等做主,一切仅凭族尊发落!” 闻言,祭坛之下,夜羽不禁凄笑一声,原来这就是自己舍身忘死拯救族落的结果,可到底自己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什么?!! 是诛戮!是憎恶!还是背叛?! 亲人……族人……都是一样的……她们都想要自己死……死! 此时,所有的人都看向长晞,此事最后究竟要如何还需她来定夺,而一直沉默地望着眼前此状的她冷冷地瞧了大巫祝与夜羽一眼,随后又望了望众人,似是思虑良久,片刻后只见她纤手一抬两道蓝光骤然飘掠而出落在大巫祝与夜羽身上,二人只觉身子顿时一颤,便听得长晞朗声道:“来人!将她二人暂且押入北宫,所犯之罪待本尊与各位巫祝商议之后再行定夺,若无本尊谕旨,任何人不得与其往来,违者与其同罪!” “呼……”大巫祝松开早已被她咬破的下唇,立即呼出一口绵长的冷气,偏过头看着夜羽,双目含泪地苦笑道,“没事,无论如何,娘都陪着你。” “娘……”夜羽一只手紧握着大巫祝的手,两行热泪滚滚流下。 此刻,站在人群中最后的一人,面带轻纱,美眸涌现精光,她自记事起都从未觉得有今日这般扬眉吐气,瞧着夜羽那痛心疾首的模样,她心中仿佛就不可抑制地溢出一股强烈的兴奋与喜悦。 “夜羽!等着吧,这不过是个开始,你欠我的,我要你悉数偿还!羽魁是我的,至子……也是我的!!” ============================================================= 第六十章 恩怨 北宫。 巨大的宫殿里,周围寂静的没有丝毫的声音,光线十分暗淡,隐约间还闪烁着许些幽芒,仿佛无数双眼睛悄然盯视着这里,给人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夜羽与大巫祝二人被关在一处监牢之内,一日下来,除了守卫送来一点清水之外,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四面八方都是冰冷的寒墙,一股阴森与几近死亡般的寂寥笼罩着他们。 “羽羽,你说当初为何要来救我们,你大可一走了之,如今……兜兜转转,还是没逃脱的了啊。”此时,大巫祝坐在墙边,望着身旁的夜羽不禁苦叹道。 闻言,夜羽苦笑一声,“娘,你让我弃你不顾一走了之,是要我愧疚一生吗?何况族落养育我多年,我又怎可忘恩负义呢?” “说来都该怨我,自打你生下来,就不得不依靠“宓阴蛊”来改变你的容貌、身体,这么多年,你都不能以男儿身面见世人,不知付出多少代价,若你生在寻常凡间家中,定然欢喜数倍,每每念及于此,娘的心里……真是万般愧疚啊。”说着,大巫祝微微哽咽,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见状,夜羽心中一酸,抬手拭去了大巫祝的泪水,强笑道:“娘!我不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若没有你,何曾有我,我不敢怪你。” 大巫祝听了,眼眶愈发红肿,伸手抓住夜羽正替自己擦拭泪水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道:“无论如何,娘都不会让你出事的。” 话罢,母子二人相视苦笑一声,紧接着,一阵脚步声骤然在小道内响起,随后,夜羽二人目光望去,只见四个娉婷少女鱼贯而来,为首的,赫然便是飘絮,其次是幽云,最后是她们二人的侍婢。 冷哼一声,夜羽良久方才喃喃道:“北宫乃乌烟瘴气之地,族尊更是下令不得任何人来此,你们……好大的胆子。” “哈哈,可笑,我贵为尊女,只有不去之地,哪有不能去之地,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谁又有那等胆子敢来指责我?”飘絮似笑非笑地说道。 夜羽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偏过头看向一旁。 飘絮见夜羽如此倨傲,美目闪过一丝怒意,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冷笑道:“来啊,把我精心准备的饭菜给她们端上来,想来这一日下来她们恐怕都未曾进食过,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呦。” 话罢,飘絮身后的一个婢女点头应礼,随后立即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布在夜羽二人身前。 二人定睛一看,一道是焦糊的青菜,另一道更不知是何名堂,就连那两碗米饭都是毫无热气,怎可下咽? 大巫祝顿时勃然大怒道:“放肆,好歹我也身为大巫祝,你等岂能如此羞辱于我,这些饭菜还是你们拿回去自己享用吧!” 闻言,幽云嗤笑道:“哼,大巫祝或许还懵然不知,族尊已然下令,即日起你已被罢黜巫祝之位,今生今世囚禁于此,至死方休,而夜羽……族尊念其一番功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日祭坛之上受三七二十一道“千罪祭血鞭”后若是不死便流放外界,从此无涉。” “什么?!” 音由入耳,夜羽内心仿佛被无数柄利刃猝不及防地插了进去,以致令他不禁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似是魔怔了一般,而大巫祝突然一把扑过去,抓住幽云就像是要把她撕碎了一般,不断地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千罪祭血鞭”?!这与死又有何区别?!当年这东西害死了我娘还不够?!如今还要来害我孩儿吗?!!我绝不!!绝不!!!” “岂有此理,你这个疯婆子,放手啊!”幽云被大巫祝抓地大叫,掌中法力涌起,狠狠地打在了后者的腰间,大巫祝顿时被其击飞了出去,撞在了后方的墙上,一口鲜血狂吐出来。 “娘!”夜羽被此情景震过神来,大喝一声,双眼赤红地怒视着幽云,下一刻手掌紧握成拳,对着后者猛然攻击而去。 感受着那突如其来的怒意,幽云不禁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飘絮则翻了翻白眼,纤细手指探出,一股无形的劲气凭空出现,狠狠的掠在了夜羽胸口之上,后者喉咙一颤,一口鲜血忍不住地喷吐而出。 飘絮美目扫了一眼轰翻在地的夜羽,不屑道:“你等已被我娘亲封禁了法力,此刻已于凡人无异,识相点就乖乖认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咳咳……你们太过分了!”大巫祝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飘絮她们,厉声喝道。 “过分?”飘絮看着她们二人,脑中似乎被这两个字狠狠刺激了一下,双目逐渐变得通红,细唇微微哆嗦了两下,一股莫名的怒气攀涌上来,声音里更是有着压抑不住的痛恨道:“明明是你们过分……自打我记事起,人人都对你众星捧月,趋之若鹜,毫不将我这个嫡尊女放在眼里,可笑我堂堂一族嫡出尊女竟是不如你个庶出的尊女,如此……也就罢了,可你竟还夺走原本该属于我的“羽魁”之位,致我风舞一族受辱,简直该死!!” “我是身在其位不得不为!“羽魁”之位向来不是你风舞一族便是我云牙一族,我身为云牙尊女,为族争荣,责无旁贷,我有何错?”夜羽抬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里溢出了泪光说道。 “哼!好个身在其位不得不为!事到如今你还想要哄骗于我吗?” “我所出之言,皆是发自肺腑,句句真心!” 闻言,飘絮像是发狂一般地瞪着夜羽,仿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般,“真心?哼哼,你说你绝不与我相争至子,好!我信你!可结果呢?你却千方百计,不择手段,让他对你情根深种……你说你要偿还我,替我一死盗用“吸蕴”,好!我也信你!可结果呢?你最终还是活着……你说你平定叛乱,会与至子一刀两断,绝不相见,好!我再信你,可结果呢?你却让至子强势与我退婚,继而与你订婚,让我受此大辱,恨不欲生!” 夜羽紧皱眉头,叹息说道:“我的身世你已然知晓,自然该明白我与至子根本是天方夜谭,情根深种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至于“吸蕴”你也知晓,皆是荒兽之故,至子与你退婚做主的更是他,并非是我,与他订亲只是掩人耳目,此番种种,我从未蓄意谋划,你为何还要怨恨我?” 飘絮嗤笑一声,凄厉地道:“不管你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有今日无论好坏皆是拜你所赐,有你一日,我这口怨气只有增添,未曾得减!” “所以你就那么恨我,假借轻凝之手来揭穿我,非要致我于死地?” “不错!轻凝那丫头往日与你一丘之貉,多次与我作对,此番若不是你逼死二巫祝,我又怎会使出借刀杀人看着你们两个贱人自相残杀呢?” 夜羽冷冷一笑,许久神色方才逐渐平静,声音却极为冷漠道:“即便我死了,你也未必能得到至子的心,他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你一个人的。” “哼,哼哼哼,他不属于我难不成还能属于你?你是何身份?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罢了,你能苟活到今日已经是上天垂怜了。”飘絮满是轻蔑地看着她,随后叹了口气,继续讥笑道:“念在同族一场的份上,今晚我便格外开恩,给你们母子一个好好话别的机会,明日过后怕是阴阳两隔,永无再见了,哈哈哈哈!” 闻言,大巫祝尖声怒骂道:“风舞·飘絮!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么对我们,你也一定不得好死!” “放肆!”飘絮柳眉一皱,伸出手掌,直接便是给大巫祝一记耳光,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到现在还冥顽不化,真是死有余辜!” 说着,她的目光不禁瞟到了地上的饭菜,旋即冷笑道:“既然你们不识抬举,这饭菜怕也是不用留了!” 话罢,飘絮直接一脚将其二人面前的饭菜踢翻,随后更是在其上面用力地踩了踩,翻了翻白眼,转身笑道:“我们走!” 幽云略微惶恐地应了一声,与两个侍婢立刻忙不迭地跟在她身后离去,大巫祝连忙起身扑到栅栏前,恨意满满地喊道:“风舞·飘絮,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即便我们母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