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家教》 第一章 小秦相公 在怀庆府,阅文路可谓是小有名气。 阅文路之所以叫阅文路,那是因为在中原大地久负盛名的阅文学堂坐落于此。 而为了借助阅文学堂的威名,在它周围如雨后春笋般的又出现了十几家私塾,但这其中不乏挂羊头卖狗肉之辈。 紧接着不少书商和经营文房四宝的商人也把店铺迁移到了这里。 再然后,那几位靠润笔费为生的夫子们,也都聚集在了那几棵老树之下,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大本营。 久而久之,在阅文路就形成了一种很好的文化氛围,颇有几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意味。 外人如果来到这里,通常都会不由自主的压低说话的声音,言谈举止也变得文雅起来。 虽然地处太平大街商圈之中,但相对周边的繁华喧嚣,阅文路可以说是闹中取静,颇有几分雅意。 但自从那位小秦相公死而复生重出江湖之后,阅文路画风大变。 而此刻,这位小秦相公正行走在赶往阅文路的路上。 手里领着个又黑又瘦、一脸菜色的小萝莉。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妹妹罗小花。因为没有早饭可吃,小姑娘显然没精打采的。 一左一右是他的死党——熊大熊二兄弟。 这里没光头强啥事,在家里熊老爹就是这么吼自己两个儿子的。 熊大熊二兄弟一个十五,一个十六,不过长得太着急,怎么看都像是三十开外的模样。 哥俩儿都是身高体壮,膀大腰圆,特长:吃饭;技能:吃五碗,或以上。 哥俩儿无论去哪干活儿,一般不超过三天就会被老板撵走。原因就是太能吃了。 最后无奈,哥俩儿只能跑到沁水桥头找点零活补贴家用。 而秦小花是秦断的心肝宝贝,家里就他们兄妹二人,所以走到哪,秦断都会带着秦小花。 熊大把秦小花一下子扛在了肩头,然后扭头笑嘻嘻的对秦断说道:“小断,你昨天写的那个牌子虽然不咋好看,但确实显得挺那啥那啥来着?” “高大上。”这边的熊二相对伶俐一些,马上接口说道。 “对对,高大上。李叔他们看俺们手里拿着小牌牌,羡慕的不得了。也想让你给写一块,你看” 秦断一听不高兴了,翻了他一眼说道:“不好看还写啥写?!不给写!” 熊二有些埋怨的白了熊大一眼,然后一脸贱笑的说道:“其实还是挺管用的,问的人明显比以前多了。就是都说字太丑了,有一位还说差点毒发身亡。” 秦断面色一窒。 没办法,对于一个大多数情况下都用电脑打字的现代人来说,毛笔字确实是硬伤。 见到秦断没太不高兴,熊二马上趁机讨好的说道:“就给写一个呗,反正李叔他们跟俺一样也不识字,看不出好坏来,你写再丑也没事儿。” 秦手斜了熊二一眼,说道:“要写也行,一文钱一个牌牌儿。小花还没吃早饭呢。” 熊大一听眼睛瞪得牛大:“咋还收钱了?你给俺们兄弟写,不也没收钱吗?” 熊二也在旁边帮腔说道:“是啊,咋还收钱哩?再说一文钱就写两个字,是不是太那啥点了?那些夫子们替人写信,写好几百字才收十来文钱。” 秦断敲了一下熊大的脑壳说道:“废话!他和你们能一样吗,你们是我兄弟,他们是吗?” 回头又敲了熊二一下说:“那能一样吗?都是码字的,唐家三少一个字就能卖五块钱,老子当初想兼职赚点外快,千字十五都没人要!这有可比性吗?” 接着秦断又说道:“再说了笔画也不一样啊,你俩是‘力工’一共才五笔,他们不是厨子就是铁匠,要不就是瓦工、木工嗯,也就这个木工还行,笔画少,再难看也难看不到哪去,你告诉他们,木工免费,其他都是一文钱一个牌牌!” 熊大熊二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唐家三少是哪家的少爷,但一看写个字都这么多讲究,顿时秦断在他们心目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虽然不明白,但觉得很厉害,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看着哥俩儿那充满信任的眼神,秦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心中一动,对哥俩儿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和李叔他们说说,说如果他们能给我三十文钱,我给他们画一张平面施工图,绝对好使。” “真的?我咋不记得你会画图呢?”熊大再次提出了疑问。 秦断气急败坏的踢了熊大一脚说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小爷以前在网上一张图能卖几千两银子呢!小花,帮哥揍他!” 小花坐在大熊的肩头,用小手轻轻拍拍大熊的大脑袋:“打大熊哥哥。” 熊二在旁边也一脸狗腿的叫道:“来,小花,熊二哥哥也帮你揍这****的!” 秦断无语了。 他觉得有时间的话,必须要给熊二补习一下遗传学。 到了阅文路口,四个人分道扬镳,秦挺夹着自己的折叠小桌和广告牌,柔柔的对秦小花说道:“小花,再坚持一下,哥今天肯定能挣到钱,挣到钱就帮你买好多好吃的,摆满一桌子。” 秦小花抬起头,撅着嘴说道:“你昨天就这么说的。” “昨天那不是下雨了吗,要不至少有两个金主呢,哥都算出来了。一会儿哥给你讲故事,怎么样?想听谁的?” “小龙女。”小姑娘眼前幻化出那个仙女般纯洁的白衣少女,暂时忘记了饥饿。 到了那几棵老槐树下,秦断嘻嘻哈哈的招呼道:“赵夫子,喝茶呢?闻出来了,百分之百碧螺春。孙秀才,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这折叠小桌绝对是居家旅游、外出摆摊的不二之选,只要九九八,折叠小桌搬回家,怎么样?” 回应他的是齐刷刷几声冷哼。 而对于乖巧可爱的秦小花,几位老秀才却都是喜笑颜开。 岁数最大的李老夫子把秦小花叫过去,掏出自己带的小点心递给了秦小花。 秦小花虽然一个劲的在咽口水,却是竭力往后缩,同时眼神飞向了哥哥。 李老夫子脸一虎,说道:“不用看他,这是爷爷给你的。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让娃儿跟着你一起受罪!” 秦断笑眯眯的对秦小花说道:“拿着吧,谢谢爷爷。” 秦小花接过小点心,细声细气的说道:“谢谢李爷爷。” 然后像小燕子一样飞扑到秦断身边,举着小点心叫道:“哥,你吃。” 秦断把小手推回去说道:“小花吃吧,哥不喜欢吃甜的。” 小花坐在小板凳上,小口的舔着小点心,十分不舍的样子。 秦断神色一黯,不过他马上又是眼前一亮,一个箭步冲到了街道中央,拦住了一对看起来家庭比较殷实的母子。 “这位是小少爷吧?一看就卓而不凡。你看这眼神,小小年纪就了一种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什么?是女孩?!那也不是一般人,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夫人,我告诉你,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可曾请教习?还没有?这怎么可以!我说夫人,启蒙教育最重要,圣人曰: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喂,喂,您别走啊!我们是货真价实的一对一小班辅导” 此情此景让几位老夫子不忍直视。 败类啊,斯文败类! 阅文路的清名早晚得毁在这小畜生手上! 几位夫子对视一眼,然后均是摇着头叹了口气。 以前这孩子不是这样的,可是自从上次鱼没捞着掉水里后,再捞上来就变得这么不着调了。 别的不说,你先瞧瞧他写的那个大牌子。 人家都是在桌子上立个小木牌,写上自己的个人情况,以及一些专项特长。 但无一例外,中间最醒目的两个大字都是“家信”。 可这位小秦相公呢,大牌子中间也有两个字“家教”! 家教是什么东东?能吃吗? 别人下面第一行小字都会写上自己是哪年考取的功名,比如“嘉靖二十七年”、“嘉靖三十二年”等等。 这小子写的是“本科毕业、英语六级”! 本科毕业是啥子玩意?英语六级又是何物? 接着人家会写上自己的专长,比如赵秀才写的是:六岁会识字,擅写家书。 钱秀才写的是:八岁能作诗,诗词大家。 最牛的当属李老夫子了。人家不仅是正德十六年的老秀才,并且年青时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刑名师爷,所以人家的写的是:各州府袍泽众多,擅篆各种讼状。 再看这位小爷写的: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一直被追赶,从未被超越! 并且在右上角还画了一个顶着个古怪方帽子,戴着个眼镜的小鸟,大嘴巴,很胖,但是很可爱。 只要一看到刚才那样带孩子的家长,这小子就像狼见肉一样窜过去了,然后就是云山雾罩的一通忽悠。 有些家长实在是抵挡不住他那如火的热情,跟着他到小桌旁准备咨询一下。可一看他那手废材体的毛笔字,基本上都是扭头就走,偶尔还会丑哭一两个小朋友什么的。 第二章 第一只肥羊 估计看到这里大家也看明白了,此秦断非彼秦断。 原先那位秦小相公因为前几天下河摸鱼,不慎,也不幸溺水而亡。 而取代他的这位也叫秦断,是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小白领。按年龄来讲三十而立的他可以称为秦老相公了。 秦老相公毕业于某矿业大学,毕业后来到了一家台资的私人矿业公司工作。 由于业务能力超强,所以在公司里秦断很得那位宝岛老板的赏识。 不仅薪水是最高一级的,而且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老板还给他们上了高额的意外人身险。 但显然这意外险并不包括穿越这一项,而秦断偏偏悲催的穿越了。 至于为什么来到了明朝嘉靖四十四年的怀庆府,大概是飞机失事时,正好是在焦作市上空吧。年代吗,估计和反射弧长短有关系吧?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得活下去。 因为工作总是在野外,网络陪他渡过了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这其中历史他也没少看,因此面对家徒四壁的处境,秦断并示慌乱。 不过什么造玻璃、做香水之类的他就不用考虑了,眼下的他一穷二白,只能从空手套不对,白手起家做起。 这个代写家书的项目貌似很合适,但经过秦断仔细分析后,果断把它给否定了。 写家信、讼状等,可不单纯是做学问,这里面包括了人情事故、生活阅历很多东西呢。 这几位老秀才最年轻都已近不惑之年,从业经历最短的七八年。 而这位小秦相公只有十五岁,生性木讷,学识一般,而且还毫无社会经验。况且怀庆府就这么大,固定客户就那么多,早就这几个老家伙瓜分了,这位老实巴交的小秦相公生意能好才出鬼了呢。 自己虽然无论是脸皮厚度、腹黑程度还是狡诈的高度都不比这几个老家伙差,但自己这手字实在是不忍直视。 所以秦断果断放弃了这个总是啪啪被打脸的项目,转而拾起了上大学时自己勤工俭学的老本行——家教。 虽然这个行业现在看起来并不乐观,但秦断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前景还是相当广阔,在明朝这可是一片未被开发的热土啊。 况且这行还有很多隐形福利呢。 遥想当年自己的第一次,就是在帮某位美少女解二次元方程式,结果题没解开,自己的裤带扣反倒被二次元少女给解开了! 啧啧,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自己高二时纯洁的像朵小白花,连打飞机都还没实践过呢。 还有大三那年暑假,那个小胖子和他表姐。小胖子不是重点,他那个水蜜桃一样的表姐才是重点。每次都喊:重点,再重点 秦断正在这呢,就听旁边有个稚嫩的声音大叫道:“哇,这只鸟太逗了!你是给人画画的吗?” 扭头一看,是个小胖子,手里拿着一个驴肉火烧,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 秦断见状,顿时眼前一亮。 送上门的肥羊,焉有放过之理。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秦断笑眯眯的说道:“不是,我是先生,教书的。” 在秦断看来胖子都差不多,小胖子也都长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这个小胖子,是否也有个喜欢重点的表姐。 小胖子一听,小圆脸顿时垮了:“夫子?没意思。我最不喜欢读书,那些先生都说我顽劣不堪,我讨厌他们!” 说罢,小胖子气鼓鼓的转身要走。 秦断一蹦三尺高:“这是谁说的?!有眼无珠!这帮庸才,又一个封侯拜相的英才差点让他们毁了。小公子,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学的先生。他们教不了你,那是他们无能,幸好你碰到为师我了。我说今天早上怎么枝头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你啊。” 谁不希望自己是有用之材啊,小胖子虽然只有六七岁,但也知道封侯拜相是什么意思。 听到秦断这么说,小胖子迅速扭过头来,两眼亮晶晶的问道:“先生是在说我吗?” 不自觉的,小胖子已经开始称呼先生了。 “那是,将来你的成就绝对不在严阁老之下!”秦断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爹说,严阁老是个大坏蛋。”小胖子翻着眼睛说道。 “哦,我就是打个比方,我是说你将来的地位不会比严阁老差。还有,你知道严阁老为什么后来成了一个大坏蛋?”对于从来不知道难堪为何物的秦断大言不惭的问道。 “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没碰到一个好老师,结果后来就变成了大坏蛋。你肯定不想自己以后也变成严阁老那样的大坏蛋吧?” 小胖子坚定的摇着头。 不过接着小胖子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是我太笨了,总是记不住那些字。” “谁说你笨了?你这是大智若愚。大智若愚的意思就是看起来很笨,其实很聪明的意思。你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吧,为师给你讲个故事,故事里的主角就是一位别人口中的愚笨之人,最后他成为了千古留名的大侠。”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武侠梦,六七岁的小正太也一样。 听说是大侠,小胖子马上凑了过来,一脸期盼的看着秦断。 旁边的秦小花也悄悄走过来,依偎在哥哥身边。哥哥讲故事最好听了,尽管她已经听过郭靖和黄蓉的故事了,可是还想听一遍。 小胖子好奇的看了秦小花一眼,不过马上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秦断身上。 “十年之后,小郭靖长大了,从一个小胖墩长成了帅小伙。因为长得很帅,所以人家都叫他‘帅锅’。而在这十年中,每天晚上江南六怪把郭靖单独叫来,拳剑暗器、轻身功夫,一项一项的传授。郭靖天资颇为鲁钝,但他性格坚韧,又很能吃苦,所以” 当听到年幼的郭靖为了救素不相识的哲别,被术赤抽打得皮开肉绽,仍然不肯说出哲别的藏身之处,小胖子即紧张又佩服; 当听到郭靖和拖雷被都史欺辱,小胖子攥紧了小拳头,甚至流下了眼泪; 当听到郭靖从豹子爪下救出华筝的时候,小家伙满脸的崇拜; 当听到拖雷和郭靖结成安答时,小家伙兴奋涨红了小脸,满眼都是向往和憧憬。 尽管是删减版的,而且历史被架空,铁木真等身份敏感的人物都已被汉化,但仍是把七岁的小正太迷得眼中异彩连连。 其实不要说小胖子了,就是他身后的那两个家人,还有那几位秀才都是听得聚精会神。 当讲到郭靖和丹阳子马钰偷学武功,却被江南六怪猜忌,然后又异常凶险的碰到梅超风时,秦断大叫道:“哎呀,不好!已经快要到午时了,为师得赶紧去用膳,下午还要去给弟子上课呢。” 说罢,就做出一副收拾桌椅要走人的架势。同时不忘制止住想要说话的秦小花。 身后几位夫子的冷哼声果断再次响起。 这兔崽子,关键时刻尽起幺蛾子! 小胖子同样如此,听得正津津有味,哪里肯放过秦断啊,闻听秦断要走,马上拉着秦断的袖子央求道:“先生,别走!再讲一段好不好?就一小段儿,先生,我的火烧都给你吃还不行吗?” 说着话,把自己手上的驴肉火烧,还有家人手里拿着的那个纸袋都给了秦断。 秦断一脸痛惜的摇摇头说道:“不成啊,为师向来一诺千金,收了人家的银子,就要言而有信,一个月三两银子呢,这可不是小数目。我如果不去,那” 小胖子一听,伸手把口袋的钱掏出来了。 铜板加上散碎银子,大概也有差不多二两银子了,急急吼吼的叫道:“我也有银子,我也要拜师,我要听故事!” 说着就要跪下拜师。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虽然秦断看见银子眼睛都蓝了,但他一个升斗小民,可不想给自己惹上任何麻烦。 他赶紧搀住小胖子,然后说道:“拜师可以,但是有个条件,那就是必须的家长同意才可以。等等,你先别急,为师还没说完呢。你若是拜我为师,那以为一定要听为师的话。还有就是要能吃苦。你看看郭靖多能吃苦啊,要想成为大侠哪有那么容易的。” 小胖子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叫道:“我能吃苦,我也要当大侠!” 随后小胖子扭头冲家丁吼道:“胡说,快把我爹叫来!” 那位叫胡说的家丁扭头撒腿就跑,只不过距离短的惊人,还没等冲刺呢,就终点撞线了。 只不过这位胡说没撞到线,却是一头撞进了对面“翰墨轩”大门里。 秦断心里一惊,住得太近可不好,杀熟可是个技术活儿。 第三章 窝边草 于是秦断马上对小胖子说道:“小公子,咱们可说好,如果你家里人不同意你拜我为师,那在下就爱莫能助了。” 小胖子得意的说道:“肯定同意,我爹最疼我了。” 说着话,还把手中的驴肉火烧很友好的递给了秦小花,嘴里说道:“给你吃,你以后就是我的华筝公主。” 刚吃完小点心的秦小花,有了足够的抵抗力,一撇嘴说道:“我才不要当华筝公主呢,我要当小龙女。” “小龙女是谁啊,有梅超风厉害吗?”小胖子一听来了兴致,马上凑了过来。 “当然比梅超风厉害了,好多小鸟一起飞,都逃不出小龙女的手心呢,你说小龙女厉害不?”秦小花得意的说道。 小胖子一听,兴奋的小脸通红:“哇,这么厉害!不过,再厉害也比不过我郭靖,我就是人称帅郭的郭大侠!” 秦小花毫不示弱的反击道:“你才不是什么帅郭呢,你这么胖,跟本当不了大侠。” “胡说!我以后天天刻苦练功就不胖了。”小胖子因为被一个黄毛丫头藐视,所以显得极为愤慨。 看着自来熟的两个小人儿,秦断心中一暖。 孩子们的世界总是那么简单美好。 说话间,只见翰墨轩的大门一开,家丁胡说出来了,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大胖子。 头戴方巾,身穿大团福字的员外氅,肥头大耳,一脸富态相。 小胖子一看大胖子,小猴儿一样窜过去,抓住父亲的袖子央求道:“爹,我要拜师!” 大胖子并不急着搭理儿子,先对那几位老夫子拱拱手,唱个肥诺,然后满脸慈爱的问道:“儿子,你要拜哪位夫子为师啊?” 小胖子一指秦断:“我要拜他为师。” 大胖子脸上的笑容随之消散,皱着眉头看着秦断问道:“小秦相公?” 秦断一抱拳,笑着说道:“正是在下。” 大胖子面色不悦的说道:“小子,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天天在我家对面,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的情况?你天天像跳大神一样上窜下跳,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但念在世道艰难,而且你也没冒犯到我胡某人头上,我也懒得和你计较。没想到你今天竟然骗到老子头上了!看在舍妹年幼的面子上,这次我不和你计较,如若再有下次,我胡某人绝不轻饶你!” 听这位胡老板的意思,那位叫胡说的家丁已经把情况大略和家主说了,就是不知道胡说没胡说。 秦断心中不断吐槽:你丫才是兔子呢,你全家都是兔子,脸上却是微微一笑,镇定自若的对姓胡的大胖子说道:“胡大官人,此言差矣。我蒙骗谁了?你如果不愿意小公子投入小生门下,不允就是了。何来蒙骗一说,莫非我还能从你口袋掏银子不成?” 大胖子一听也急了,用小萝卜一样的粗手指,指着秦断喝道:“你还说你没蒙骗!你先是给小儿讲故事,然后看火候差不多了,你故事不讲了,以退为进,又是什么得去给其他弟子上课,又是什么人家交了钱的,小子,我先问你,你可曾收过一名学生?”大胖子气势咄咄。 秦断坦然答道:“到目前为止,还未曾有。” 旁边小胖子闻听,看向秦断的眼神有些小幽怨。面对孩子那纯净的眼神,秦断难得的老脸红了一下。 听到秦断的回答,胡老板更来气了,指着秦断怒斥道:“还封侯拜相,必成大器。我的儿子我会不知道,他如果能识文断字,接过我这个印文店,我就阿弥陀佛了。” 秦断晒然一笑:“也罢,即你这个当父亲的都没有信心,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打扰了。” 他这样说,小胖子可不干了。 小胡公经哭得泪眼滂沱,拉扯着父亲的衣袖,吊在他身上哭嚎道:“不嘛!我要学,我要拜小秦相公为师!我要封侯拜相,我要让爹高兴!” 别的都不重要,就最后这句一出口,胡大官人立刻眼圈就红了。 儿子都能想到他这个当爹的高兴了,那花多少钱都值! 再说了,三两银子那还叫个钱,自家这个小霸王,一个月零花钱都不止三两。 哄好儿子,胡大官人对秦断说道:“也罢!那就给你三两银子。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敢蒙骗老子,老子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秦断微微一笑说道:“三两不够,要十两!” 胡大官人勃然变色:“小子,我告诉你,别不识抬举!你以为我为了哄我儿高兴,你就可以漫天要价了?我告诉你,你这是在找死!” 就在这里,从围观的人群里闯出来几个人,正是熊大熊二还有几名大汉。 熊大熊二见状,忙护在秦断身前,眼神不善的瞅着胡老板,问道:“怎么回事?” 秦断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正在和学生家长商量学费的问题,你的出现让谈判陷入了僵局。带着小花到那边去,别给我添乱。” 见双方虽然意见不和,但离动手的境界还有一定距离,熊家兄弟放心不少,哄着秦小花站到了一边。 料理完熊大熊二,秦断对胡老板说道:“胡老板,三两银子那是对一般的学生。可你儿子在你嘴里可不是一般人,而化腐朽为神奇一向是我的强项。为了证明我是名师出高徒,我可以和你立文书。一年之内我不仅让你儿子熟读四书五经,而且我还让他能粗通算学。别的不敢说,帮你打理些帐务上的事情应该没问题。” 旁边人闻听,均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牛也吹得太大了吧?! 就算不是读书人,也知道四书五经加起来有几十万字,一年时间就让七岁的小童熟读四书五级,这这是在说梦话吧? 况且还要加上算学,那算学是那么好学的。我大明朝的秀才至少有个十万八万的,但他们当中可有几个粗通算学的? 最蠢的是,这东西怎么能写进文书里呢?! 还没等胡老板表态呢,旁边熊大熊二先急了。 熊二抓住秦断的胳膊阻止道:“小断,这可不是儿戏,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大不了我们多卖些苦力就是了。” 那边胡老板见状,不依不饶的说道:“好,大家都看见了吧,这可不是我胡某人逼他,是他自己说的。不过,你如果一年之内没做到这些都当如何?” 秦断说道:“我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如果没做到这些,我就到府上为奴为仆,时间期限你定,如何?” 熊二闻听更急了,一拉秦断吼道:“小断!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小花想想吧。你如果真的输了,你让小花以后怎么办!” 小花虽小,但也能听懂事情的梗概,在气氛的影响下,哇的一下子哭了,挣开熊大的怀抱,跑到近前,抱着秦断的腿哭道:“哥,我不让你走。” 秦断蹲下身来,和风细雨的安抚着妹妹道:“小花别哭,哥哪也不去,哥会一直陪着小花的。别哭,哥马上就给你挣到银子了,我们马上就有钱买花衣裳了。” 旁边有些心软之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潸然泪下。 胡老板有些不耐的说道:“小秦相公,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收回承诺,搞得像是我老胡欺负小孩一样。” 秦断“嚯”的一下抬起头说道:“为什么要收回,我还要挣你更多的钱呢。这样吧,我们再签个补充协议,如果在我的教导下,你儿子在十六岁之前中了秀才,那你再给我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胡老板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十两的小银锭拍在桌子上,吼道:“如果我儿真能中秀才,一百两银子算什么,如果我儿真中了秀才,我给你五百两银子!不过眼下,你只有这十两,你先把这一年教好再说。” “五百两就算了,不过我建议你多筹些钱,盖一所大学堂倒是真的,否则以后怕是你想盖都轮不到你了。” 胡老板绕着秦断走了两圈,然后像看外星人看着秦断说道:“花十两银子请个先生,然后我得再花几千两银子盖个学堂?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秦断也不恼,冲着胡老板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不盖算了,以后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样也好,我以后天天就在这儿给你儿子上课。开放式透明教学,也让你们能近距离观察一下明师是怎么教学的。” 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了一阵嗡嗡声。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这人不会是有病吧?” “你算说对了。这位小相公自从上次摸鱼掉河里后,再捞上来就变这样了。今天这算好的,平常还喜欢拦截少妇呢,还必须是带孩子的,口味就这么独特” “就冲他那笔字,如果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我王字倒写!” 秦断才不在乎这些人议论什么呢,他见聚拢的人越来越多,立刻抓住机会高声喊道:“名额有限,欲报从速,优惠期只有三天,过了这三天可就不是十两银子的事了。如果你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秦怀学院是你最理想的选择!” 第四章 敲门砖 在大家的嬉笑声中,这场如同闹剧一样的拜师仪式终于结束了。 最后除了秦断,旁边的孙秀才也跟着挣了三十文钱。 主要是秦断的字实在太丑,他写的文书估计胡老板得边吐边看,所以最后还是请孙秀才执笔写的文书。 双方达成协议之后,最高兴的莫过于小胖子胡锦程了。 他马上拉着秦断叫道:“师傅,快说说,郭靖怎么样了?是不是让梅超风杀死了?” 秦断拍拍胡锦程,笑呵呵的说道:“明天,明天为师再给你讲,今天师傅有事。你下午也趁机好好玩一下。明天正式上课以后,你就没这么自由了。” 胡锦程一听不给讲,马上哭闹起来:“我不!你给我讲,我都给你银子了!” 秦断根本没看旁边的胡老板,脸一肃,说道:“噤声!胡锦程,我要你记住,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金钱无法买到的。这也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如果你总是这样的话,那你把银子拿回去,你这个学生我不收也罢!” 他这么一说,胡锦程不哭了。 他也只有七岁,还不能完全明白秦断话里的意思,但对于秦断的强硬,他却是充分体会到了。 在此之前,有什么事情不如意,胡锦程同学一哭闹就会迎刃而解。 他满以为这个看起来很贪财的小先生拿到银子后,就会百般讨好自己了。可没想到这位小先生如此有个性,为了不给自己讲故事,居然连银子都不要了。 胡锦程下意识的就去抬头看父亲。 在他小小的心灵里,父亲是他最坚强的后盾,是他永远的依靠。 而胡应龙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正在那和孙秀才嘻嘻哈哈的闲扯蛋呢。 其他他怎么可能不留意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呢,之所以这样做,他是想看看这个小秦相公如何应对。 没有得到父亲的安抚,胡锦程同学只得又把目光投向了秦断。 这回秦断不再像刚才那样强硬了,人家是你的金主,他爹又就在旁边,你总是这么强硬,那不是自己找捶吗。 秦断走上前来,迎着胡锦程同学那有些怯怯的目光蹲下身来,柔声说道:“你看看,你刚才感觉受委屈了,第一时间就去看你爹。这个叫做下意识,意思是说你本能的就会这么做,为什么这样做?那是因为在你心里你父亲是你最亲近的人,而你父亲对你的这种爱叫做父爱。可对于先生来说,这就是一种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因为先生的爹娘很早就都过世了,所以就算我以后我有一座金山,也再也买不回这种叫父爱的东西了。就像郭靖一样,他的父亲也已经死了,他就算以后成为最厉害的大侠,也永远不可能拥有父爱了。而你很幸运,你就拥有这种用金钱买不来的东西,在这方面你比郭大侠还牛,所以你一定要珍惜。你现在还小,不一定能懂得这些东西,但今天为师和你说的话希望你能记住。将来有一天你会懂的。” 胡锦程乖巧的点点头。 去年外公死时,娘就很难过,他也哭了,以前外公最喜欢他呢。 “还有,你是个男子汉,男子汉不能没事就哭哭啼啼的,你看人家郭靖多会哭了?当大侠就要坚强,懂吗?” 事关自己的大侠梦,胡锦程立刻收起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秦断一挑大拇指,夸赞道:“好!知错就改就是好样的。就冲你今天的表现,明天为师也给你讲一大段做为奖励!” “嗯!”胡锦程破涕为笑,很是骄傲的牵着父亲的手准备回家。 这回胡应龙看向秦断的眼神里不再有傲慢,他郑重的冲着秦断一抱拳,然后领儿子走了。 他突然觉得把儿子交给这个小秦相公,好像也并不那么糟糕。 胡家父子刚走,秦断就原形毕露。 他一把抱起秦小花,亲着她的小脸蛋叫道:“咱们有钱了!一会儿给我们小花买衣裳去。” 小花只有六岁,还没学会说那些虚头巴脑的推辞,她把那个圆滚滚的银锭搂在手里,咯咯笑着大叫道:“好!我们还买好吃的。” 然后不忘冲着熊大熊二招呼道:“大熊哥哥,小熊哥哥,晚上叫上熊伯和大娘到我家去吃饭,我请客!” 小丫头的豪迈引起众人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熊大指着那个为首的汉子介绍道:“小断,这是李叔。都说好了,一文钱一个,你给写几个牌牌呗?” 秦断脸色一正说道:“啥钱不钱的,谈钱多伤感情啊,都是自家兄弟,想写点啥您说话。谁提钱我跟谁急。” 说着还回头瞪了熊大一眼,仿佛对他私自牟取一文钱的暴利行为很是不满。 “我”熊大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旁边熊二还劝呢:“算了,哥,你也不是第一次被卖了,应该习惯了。” 虽然知道秦断的大方和刚进帐的那十两银子有关,但对他们这些贱民这么客气的读书人,秦断确实是第一个。 而且做为成年人,刚才秦断的那番话并不难理解。就冲小秦相公能说出这些话来,小秦相公这人就绝对不孬! 于是还保留着农民工兄弟朴实特质的李叔被感动了。 他搓着两只大手,有些诚惶诚恐的答道:“不要钱咋行哩,钱是必须要给的。俺们十个人,一共十文钱,给您。” 没钱秦断也不恼,给钱秦断也不装,伸手接过装进了口袋里。 然后依次给他们都写了不同工种的小牌牌儿。 写完小木牌后,秦断又对李富贵说道:“既然您这里面木匠、铁匠都有,那您看看我这张小桌,我觉得弄好了的话,能发一笔小财。” 秦断做的折叠小桌很简单,就是后世那种放在床上的笔记本小桌,四个支架一个桌面那种。 放在现在,这小桌毫无技术含量可言,但放在明朝,还是颇有些难度的。 这个难度主要就在连接件上。 螺丝钉,我们当下最常用的连接件,在明朝还没出现呢。这东西要到洋务运动之后才会出现。 所以秦断在怎么连接支架和面板时,还是颇费了些脑筋。 不过虽然费了些脑筋,还是解决了。 在他看来,他这个二把刀都能琢磨出来,这些工匠如果看着实物还做不出来,那他们就可以洗洗睡了,秦断对他们也不会有太多期望了。 向个工匠把小桌一翻过,立刻就看出了门道。 都不用那几个木匠铁匠什么的,就那几个瓦工也都是一眼就看出关键之所在了。 “陈老三,做的了吗?”李富贵指着那个小铁片问道。 叫陈老三的铁匠仔细看看,答道:“应该没问题。” 他一说没问题,其他人的目光热切起来。 这个连接用的小铁片最有难度,它能解决,其他的都好说。 李富贵又把目光落在了一个精壮的汉子身上。 那汉子马上答道:“本工活我包了,组装根本不算啥事儿。” 都得到肯定后,李富贵对秦断说道:“小秦相公,都没问题,您就说说怎么合作吧。” 秦断心中暗自点头。 这个折叠小桌他挣不了多少钱,那个小铁片也不是什么高精尖的科研课题。别人如果把小桌买回家,照着仿制的话,完全可以大批量生产。 等这种小桌臭遍街,那它也就该寿终正寝了。 至于什么专利权之类的词汇,谁提谁脑残,这里不予以探讨。 所以说秦断也就是在仿制品未大规模进驻市场时,赚个快钱。 之所以赚不了多少钱还把小桌拿出来,其实秦断是想通过小桌,考察一下这些人的能力。 目前来看,这个李富贵统筹能力还算可以。 小桌一拿出来,能马上分清主次、轻重缓急,安排工序,对上自己也不像刚才那样局促了,有了一丝领袖该有的自信。 还可以,值得期待。 秦断对李富贵微微一笑说道:“我二你八,我只出创意,其他的都由你来负责。你应该看得出,这也就是赚个快钱,赚多赚少全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怎么样?” 李富贵一听,马上摆手道:“不成,不成,这样您岂不是亏大了。如果没有您,我们一分钱都赚不到。要让我说,咱们就五五开,一家一半怎么样?” 秦断摇摇头:“不用,我即不出钱也不出力,拿两成很公道。而且这也只是咱们第一次合作,如果合作愉快,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个小桌就当做我给李叔的见面礼了。” 李富贵激动的一拍大腿,吼道:“中!就这么定了!还没有读书人这么看重俺们兄弟呢,既然小秦相公看得起俺大老李,俺再磨叽就有点不识抬举了。没说的,以后俺们就跟着小秦相公干了,你让往东俺们绝不往西,你让打狗俺们绝不撵鸡,你咦,熊大,我说你咋也这么激动哩?按理说你们天天见面不应该啊?” 熊大眼泪汪汪的说道:“李叔,你拍的是俺的大腿!” 第五章 咱们是一家人 众人又说笑几句,李富贵带着人走了。他也不去桥边等活儿了,直接带人回家研究小桌儿去了。 “你俩干啥去?回来!”秦断喊住了傻呵呵也要和人家同去的熊家兄弟。 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秦断恶声恶气的说道:“下午陪我和小花买东西去,憨货!” 秦断相信自己以后的成就肯定不止于此,那么做为自己左膀右臂的熊大熊二,以后肯定不会一直都是最底层的小力工。 可这哥俩倒好,一点准备上位的觉悟都没有。人家一走他也屁颠颠的跟着。 他就不知道李富贵再能干也是手下,你们哥俩儿再废物也是兄弟? “又咋了?”熊大小声嘟囔一句,不过却还是乖乖的跟在了秦断的身后。 他能清晰到秦断的变化。自从落水后,小断就变得不像以前那样随和,说话有时也刻薄了许多,不过小断也变得比以前聪明,比以前有主见了。 但无论怎样,他都能感觉出来,他们和秦断之间的兄弟情没变。不管秦断多么恶声恶语的,但话语间那份浓浓的关心却是化不开的。 熊二比熊大脑瓜要灵些,从秦断和李富贵说话时,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居高临下,熊二多少能感应出一些变化。 因此在熊大嘟嘟囔囔的时候,他悄悄给了他哥一肘子,那意思告诉他哥别说了。 回家路上,秦小花的小脸上一直洋溢着灿烂的微笑,摸着自己新买的小裙子,怎么看也看不够。 秦断则是胳膊底下夹着两块大木板,手中拿着一瓶墨汁。 最累的当属熊大熊二兄弟,哥俩儿身上的柴米油盐等生活必须品几乎堆成小山,但哥俩儿累并快乐着。 如果有钱天天往家扛这些东西,他们愿意天天累得像狗一样。 到了家门口,哥俩儿分开行动,熊大进了自己家的门,熊二刚跟着秦断兄妹俩进了他家的大门。 进屋后熊二一脸奸笑的说道:“嘻嘻,一会儿你就听俺爹吼叫吧,我哥那个坎货,还以为回去能得表扬呢。” 秦断说道:“你这点心眼都用这了,早晚” 话没说完,就听隔壁老熊咆哮道:“你个逊球!人家给你你就有脸拿?!你当娃挣银子恁易了?!老子打死你个****的!” 秦断在这边叹口气,又是一个遗传学不过关的,敢情熊二这遗传学知识就是遗传的。 随后大门咣的一声被撞开,前面是抱头鼠窜的熊大,后面是拿着擀面杖穷追不舍的熊爸。 秦断见状,赶紧拦下了熊爸。 熊爸呼哧带喘的埋怨道:“给我买那些东西干啥,好不容易挣下几个钱钱。要精打细算么,小花还小” “给您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买都买了,就这样吧。熊伯,您先坐,我去做饭。小花可说了,今天要请您吃饭呢。” “嗯哪,熊伯,今天我请客,您坐这。”说着话,小精灵一样的秦小花跑了过来,拉着熊伯的大手叫道。 对于乖巧可爱的秦小花,熊爸毫无抵抗力。 他一把把小花抱在怀里,大嘴结结实实在小脸蛋上亲了一下,然后说道:“不咧,大伯就不在你这添乱了,俺带小花去我那屋耍去,你饭做好后叫俺。” 回头又冲着熊大熊二一瞪眼吼道:“你两个逊球,不帮着干活,在这挺尸咧!” 熊大熊二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赶紧溜到了秦断身边。 秦断和他们哥俩也不客气,让他们一个去洗菜,一个去剥葱。 秦断则是在案板上切肉,一把菜刀让他舞的虎虎生风,惊的熊大熊二目瞪口呆。 “我说断断,你啥时学会做饭的,以前咋从来没见你做过哩?”熊大好奇的问道。 秦断即不回头,也不回答,只是冲着案板自嘲的笑笑。 他啥不会啊,除了不是雌雄同体,不能自己繁殖下一代,其它的他都略知一二。 前世他那个公司里实行的是项目负责制,至少百十来号的人马拉到野外后,吃喝拉撒睡一切都需要他来打理,你不行也得行。 渐渐的,秦断就被生活和他们老板摧残的差不多是满属性了,做个饭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 其实秦断并不喜欢做饭,虽然这项技能他掌握的还算不错。事实上所有家务活他都不喜欢干,他准备等过几年小花大些,就让小花接过自己的衣钵,他以后就算脱离苦海了。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今天他无论如何都要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做顿,好好感谢一下熊爸熊妈。 如果没有这老两口,这个小秦相公估计早就死了,根本等不到他灵魂附体这一天。 一个时辰之后,大告功成,熊二隔着院墙吼了一声:“爹、娘,吃饭了。” 然后就见小花一手拉一个,欢声笑语的进了小院。 接着熊妈显示了自己身份的特殊性,苦口婆心的批评了秦断的铺张浪费、大操大办。 秦断自己是点头哈腰,虚心接受。 再然后熊爸吼了老婆几句,大意无非就是饭都做出来了,你还瞎叫唤个球啊,咋说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啊。 于是大家分宾主落坐,一通胡吃海塞,席间就秦断的厨艺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并勉励更上层楼。 又一个时辰之后,熊爸率领着一家人浩浩荡荡准备告别,走到门口时,落到最后的熊爸低声对秦断说道:“我也不问你娃咋一下子就变的这么灵醒了,叔就求你一件事。以后多帮叔照顾好这两个憨货。” 秦断一笑:“叔,您这真是一家人非说两家话。您觉得这是问题吗?叔,好日子这才刚开始,您就请好吧。” 熊爸笑呵呵的说道:“好,是叔多嘴了,我就等着跟小断享福啦。” 送走熊家人,秦断回屋一看,小花正麻利的收拾桌子呢,秦断象征性的叮嘱了一声:“自己小心点,有干不了的叫哥,然后他就不管了。”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小孩子不能太娇惯,而且母亲死后,一直都是小花来做这些活儿的。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想做家务。 小花在院里小心的洗着碗筷,秦断则把那两块接近一米见方的方板拿过来了。 先是给第一块刷上墨汁,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黑板,以便明天给胡锦程上课用。 他已经做好准备,把家教当成自己一生的事业,这第一炮必须打响。 第二块木板他准备画一副施工图。 因为没有工具,而毛笔的线条又比较粗,秦断又不是很玩的转毛笔,所以一直画到半夜,他才画出一副最简单的民房三视施工图。 第二天,如果不是熊大吼了一嗓子:“你不给娃上课去了?”秦断还真不一定起的来。 草草的收拾一下,他们这三大一小的组合就出门了。 到了阅文路,秦断对熊二说道:“你一会儿到那后,告诉李大哥,让他中午来一下,就说我找他有事儿。” 熊二点点头,和熊大一起走了。 秦小花则是忙不迭的打开小食盒,像小蝴蝶飞来飞去,嘴里欢乐的叫着:“李爷爷,这是我给您买的小点心,可好吃了!赵伯伯,这是您的,您牙不好,这个小点心可软乎了,钱叔叔” 几位老夫子知道这是秦断在还以前的情,倒也不矫情,接过小点心后,都是一个劲的夸秦小花懂事。 随后李老夫子自顾自的说道:“有钱也别瞎花,来日方长。教就好好教,若是辱没了阅文路的清名,别怪老夫无情。” 秦断知道是说他呢,微鞠一躬答道:“是,小子受教了。” 这几位老夫子虽然有些迂腐,但人性都不坏。 若真是赶尽杀绝的话,估计早就把他逐出阅文路了。 小黑板摆好,兄妹二人坐在小凳上,静等秦断这位开山大弟子的到来。 没让他等太久,对面翰墨轩的大门就开了,一名小胖子高叫着:“我帅郭郭大侠来也!”然后飞奔了过来。后面紧跟着大呼小叫的胡说、胡闹二人组。 跑到近前,小胖子一脸兴奋的叫道:“师傅,我可想你了。” 秦断嘿嘿一笑说道:“你哪是想我啊,你是想郭靖了吧。” 小胖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这时秦小花走上前来,有些小傲娇的说道:“给,这是给你的。” 难得有她给别人分发食物的时候,小丫头当然傲娇了。 食物在小丫头心目中是相当重要的东西,而昨天这个小胖子可是给过她驴肉火烧呢,因此尽管这个小胖子有点丑,不过小花还是豁达的把他归到了好人堆里,所以今天的小点心他也有份。 “我不要,我家的点心比你这个好多了,你这个都没有红点点。”小胖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秦小花小脸一下子就黑了,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小胖子。她发誓再不理这个可恶的小胖子了。 小胖子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断,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秦断说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点心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现在开始上课了。胡锦程同学,秦小花同学,都坐好。” 第六章 第一课 胡锦程童鞋这点还不错,他没有质疑秦小花童鞋蹭课的行为,反正只要给他讲故事,别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秦断也知道憋了一天了,如果再不给小胖子讲故事,小胖子真得会发飚。所以等两人做好,秦断说道:“师傅说话算数,在讲课之前,先给大家放松一下,讲一段故事。” 小胖子一听,马上小眼睛亮晶晶,坐的笔管溜直。 不光是他,胡说胡闹二位也马上凑到了胡锦程的身后,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其实就是为了听故事。 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那几位夫子除了钱秀才,其他几位也都凑了过来。 钱秀才那笔生意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信,根本没多少油水,可他也不能轰人家走啊,把个钱秀才急的抓耳挠腮。 “话说上次小郭靖上到崖顶,却发现了九个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的骷髅,把他吓得” 几句话之后,在场众人又被带入到了故事中。 讲到郭靖的汗血宝马,把小胖子羡慕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讲到郭靖和小乞丐遇到了沙通天、欧阳克他们时,场内鸦雀无声,仿佛响动一大,郭靖就会遇险似的。 当小乞丐摇身一变成了俏黄蓉时,大家都是频频点头,觉得这郭靖这傻小子确实是可托付之人,不像比武招亲时的杨康那般轻浮。 等得知杨康就是杨铁心的儿子,而他为了贪图荣华富贵,明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完颜洪烈,但却还想认贼作父,气得在场众人皆是大骂了几句,才觉得胸口的闷气出来了一些。 此时在场的可不是只有几位夫子和秦断他们三人。国人都有看热闹的心理,有过路人看到这里围成了个小集团,于是也很好奇的凑了上来。 等一听上故事,这些人就迈不动腿了。 金大师写的故事引人入胜,再加上秦断故事讲的也是跌宕起伏,所以尽管这些路人是半截听的,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再往后发展,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名号出现时,众人皆惊。 一开始他们以为江南六怪就很拉风了,没想到出现了个梅超风。 正觉得这个魔女估计最难缠,都在替郭靖担心呢,好在这时出现个全真七子,差不多能治住梅超风。 还没等气喘匀呢,又出现欧阳克等一大堆武艺高强的坏蛋! 当得知黄蓉的父亲是狂拽酷霸吊炸天的黄药师时,众人又是松了口气。觉得有这么这一个牛逼闪闪的老丈人,郭靖应该安然无恙了。 可没成想猪队友江南六怪再次出来捣乱,偏偏就不许郭靖和黄蓉在一起,整得这一小片地区可以说是怨声载道。 讲到这里,秦断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下面该上课了。” 几位夫子虽然很是不舍,但也知道上课才是正事,所以均是摇摇头,各回各位。 小胖子求了求,但见秦断丝毫不为所动,也就死心。 他也知道今天先生确实是讲了一大段,他再死磨硬泡,估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最主要的还是秦断昨天让他看到了自己强硬的一面,在小胖子心中树起了一些权威性。 等秦断布置黑板时,秦小花觉得可有报复的机会了,悄悄对胡锦程小声说道:“后面的我都知道,就是不告诉你,哼!” 说完根本不给小胖子求她的机会,像只骄傲的小天鹅扭过头去。 小胖子胡锦程正要恳求秦小花时,秦断脸一沉说道:“都坐好,手背后,讲课时要认真听讲,不得交头接耳。” 小胖子虽然不喜欢上课,但为了听故事,也不得不苦着脸坐得很端正。 秦断没在黑板上写字,而是先问道:“胡锦程,你说杨康是好人是坏人?” 胡锦程大声说道:“杨康是坏蛋!” 秦断夸奖道:“对,胡锦程说的很对,可你知道他为什么是坏蛋呢?” 胡锦程想了想,摇了摇头。 秦断说道:“其实呢,人刚生下来时是没有好坏之分的,但为什么长大以后,有的人就变成了好人,而有的人就变成了坏人呢?这主要和他们后来所处的环境有关系。其实要我说,主要和他们遇到的人有关系。你看郭靖从小生活那么苦,也不认识多少字,但他却长成了一个好人。而杨康从小就是锦衣美食,而且聪明伶俐,但却变成了一个坏人。这和他们后来接触什么人有着直接关系。” “郭靖的六个师傅虽然都有些小毛病,但人都不算是坏人。而杨康的师傅梅超风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要有利于自己的事情,杀多少人她都不当回事儿,所以” 总而言之,秦断的目的就是再次强调有个好师傅是多少的重要,借此来树立自己在胡锦程心中的权威性。 讲的差不多了,秦断才在小黑板上写下十二个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然后说道:“师傅说了半天,归结起来就是这十二个字,这十二个字的意思呢,就是” 刚说到这,胡锦程大叫起来:“师傅,那上面的小蝌蚪是什么意思啊?” 秦断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胡锦程,随便打断别人说话是很没礼貌的,更何况我是你的老师呢。以后要学得有礼貌,再有问题要举手,在得到老师的允许后,你才可以提问,知道吗?” 小胖子有些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秦断接着说道:“不过,你能发现问题,这一点值得表扬” 对于孩子每一个最小的闪光点都要予以肯定,这样才能培养出他们自信、积极、乐观向上的精神,所以在批评过小胖子后,秦断立刻又扔出了一个甜枣。 果然,听到老师表扬自己了,小胖子的头又昂起来了。 随后秦断又说道:“这个确实是我忽略了,这个叫作标点符号,是为了断句的。你想想,如果是文字都连在一起” 在讲解标点符号的作用时,不光是两位小朋友,就连几位夫子,还有一些围观的人也是频频点头,觉得这个符号还真的是挺实用的。 讲完符号后,秦断又给两位小朋友大概解释了一下这十二个字的意思。 由于前面有了郭靖杨康他们的一大堆铺垫,所以两位小朋友完全能理解这十二个字是什么意思。 而胡锦程则是第一次觉得上课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以前的先生都是讲了一大段话,然后再一一解释每句话的含义。 那么多东西一下子袭来,胡锦程根本就记不全,所以当然就对学习不感兴趣了。 更不要说别的先生哪会在讲课之前,还给你讲一大段精彩无比的故事呢。 大概给两个小朋友解释过这十二个字的意思之后,秦断说道:“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要记住这十二个字,明天老师要考试的。你们两个人中如果有一个人没记下来,那明天的故事就取消,听到了吗?” “听到了。”小正太和小萝莉大声答道。 “好了,讲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休息一下。在休息时间呢,我教你们一套体操。体操就是让人们身体变得更健康更有活力的一些动作。尤其是胡锦程,你如果想当大侠,现在这身体可不行,所以你一定要锻炼,你看人家郭靖不也是天天练功吗。” “好,我要学体操!”和当大侠联系的那就没小事,所以小胖子答应的响亮无比。 其实对于广播体操,秦断也就记个七七八八,他都多少年没做了。 不过就是这删减版的广播体操,也让两个小朋友学得津津有味。 做完体操后,为了让小胖子能更快的减肥,秦断还特意把他叫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还有两种运动只适合我们这些男子汉学,不过呢,有点苦,你学不学?” 胡锦程一听只适合他们男人学,自豪感顿生,大叫道:“学!” 然后还要很是得意的瞄秦小花一眼。 随后秦断又给他示范了仰卧起坐和俯卧撑。 这两个动作你做一两个那没什么,但你要是做几十个上百个,那还是很锻炼人的。 为了不让小胖子产生畏惧心理,秦断又小声的对他说道:“这两个动作今天回家要每样做十个,以后每天增加一二个。记住,能不能成为大侠,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小胖子刚才看秦断示范了一下,并没觉得多难,所以答应的很是痛快。 看到哥哥单独指导胡锦程,秦小花不高兴了。 最后秦断又悄悄对她说回家后传授她两个独门秘技,小姑娘才又高兴起来。 这一通折腾下来,时间也接近十二点了,秦断宣布放学,下午小胖子就不用来上课了,但回家必须要记住那十二个字。 胡锦程童鞋答应的响亮无比。他第一次对学习有了自信。 等胡锦程走了,秦断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富贵早就到了,他刚要和李富贵打招呼,这时就听旁边有人叫道:“叨扰了,秦先生,在下是文宝阁的杜子腾。” 第七章 来大生意了! 秦断回头一看,只见一位中年文士正轻摇折扇,很欠扁的望着自己呢。 身穿素缎麒麟白泽纹样的袍服,面如观玉,三绺长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对于长得比自己还要帅一点点的男人,秦断从来不用褒义词来形容,没用男盗女昌形容就算不错了。 更何况这厮眼神太过灵动,一看就是个狡诈之人。 见秦断望向自己,杜子腾潇洒的一收折扇笑道:“小秦相公,在下文宝阁杜子腾。杜某现有一事想和秦先生相议,我看时近正午,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你看如何?” 秦断一笑说道:“也好,午饭正没着落呢。” 说罢又对李富贵招呼道:“李大哥,走,同去同去,这位杜先生请客。” 杜子腾脸色一窒,心说你倒是不客气。 不过这也让他心底轻松了几分。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鸟,估计一会儿自己略施小计就能轻松拿下。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李富贵有些局促的答道。 刚才他本想上前来的,但见杜子腾衣着和气度都不像一般人,所以就没敢上前。这时一见秦断招呼自己,于是忙不迭的把大手摇个不停。 “没事的,都是自家人,杜先生不差钱。” “哦,对对,同去同去,都是自家人。”强忍胸中浊气,杜子腾也强笑着对这个泥腿子招呼道。 眼看推辞不过,李富贵只得和他们一起向酒楼走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杜子腾笑道:“今日杜某偶然路过,有幸得闻小秦相公授业之音,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敢问小秦相公师从何人?” “在下谁都不从,自学成才。”秦断运筷如飞,头也不抬的答道。 “哦那小秦相公可真是天资聪慧,文曲星下凡啊。”杜子腾有些尴尬的奉承道。 “是,人家都这么说。”秦断大言不惭的应道。 吾草,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你丫谦虚点能死啊?! 见秦断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杜子腾干脆直奔主题。 “在下想问问秦小相公所讲那个关于郭靖的传记是何人所著?是小秦相公本人,还是另有其人?” 秦断抬起头看了杜子腾一眼问道:“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杜子腾和善的一笑说道:“哦,小秦相公不必介怀,这确实是在下没把话清楚。那我就先介绍一下我们文宝阁,我们文宝阁是怀庆府数得上的书行,平时” 今天是儿子第一天进学,胡应龙怎么可能不重视呢。 等儿子一出家门,胡应龙就跑到二楼开始全程监控。 从讲故事到请三字经,再到后来的广播体操,胡应龙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听不见讲的是什么,但看到儿子从头至尾都是兴致勃勃的样子,胡应龙也是老怀大慰。 看到儿子兴冲冲的跑回来了,胡应龙正想下去问问儿子先生今天都教了些什么,突然他看到杜子腾那老小子出现在视野里,胡应龙的大脸蛋子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这老鬼找小秦相公干什么?看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估计就没好事。看样子两人像是初识,莫非是看到小秦相公给我儿授业,这老王八故意来搅局? 想到这,胡应龙三步并做两步下了楼,正好看到夫子询问儿子上课的事。 “程儿啊,先生今天都教什么啦?”胡夫人笑眯眯的问道。 “哎呀,娘,回头再说,我还要回屋背先生教的文章呢。”说罢,胡锦程风风火火的冲向了自己房间。 这这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 我儿居然变得能主动复习功课啦?! 胡夫人脸上一片惊喜,随后气贯丹田的吼道:“胡桃儿,叫后厨做碗银耳莲子羹,马上给少爷端去!” 小丫环应了一声,风风火火的冲向了厨房。 看到胡应龙后,胡夫人满面红光的叫道:“看来这个小秦相公还真有两下子,第一天上课就能让我儿主动学习了。我就说我儿是文曲星下凡,你还不信。将来我儿封侯拜相之时,我就是太夫人了!不行,我得做两身新衣服,要不我儿封侯的时候我没衣服穿,会给我儿丢脸的。” 胡应龙一皱眉,说道:“你消停会儿吧,如果你儿是文曲星,那我大明朝早就星星遍野了。再说就算是封侯,那至少也是二十年以后的事了,你着的哪门子急啊。” “要你管,死老东西!胡闹,备车!胡蝶,把夫人我最喜欢的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对了,还得给我儿再做两套新衣服呢。” 于是胡夫人也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卧室。 几分钟后,胡府一阵鸡飞狗叫,胡应龙知道这是夫人出门了。 等夫人出去后,胡应龙咬牙切齿的说道:“败家娘们儿!” 随后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下,然后叫道:“胡说,你跟我来一下。” 胡府这些个家丁里就这个胡说最可靠。虽然名字叫胡说,但却是从来不胡说,不像胡闹、胡来他们名副其实。 到了书房以后,胡应龙问道:“胡说,今天小秦相公都给程儿讲什么了?” 胡说板着一张死人脸,垂手说道:“先生先是讲故事,然后上课。” 等了半天没动静,胡应龙不满的问道:“完了?” “完了。”胡说脸上好不容易有了一分诧异的表情。 胡应龙飞起一脚,然后叫道:“详细!” 这个胡说什么都好,即忠诚又老实,就是性格太死板,惜字如金。 胡说一骨碌爬起来,老脸古井无波的开始详细叙述:“先生先是接着昨天的故事又给小公子讲了一大段,然后就” 胡说把今天的全过程又详细复述了一遍。 胡应龙捻髯轻笑,听得兴致盎然。 这个小秦相公的道道还真不少,不过效果确实不错。不要说程儿了,自己都觉得有趣得紧,看来这十两银子真是花对了。真没看出来,这个小秦相公看着吊儿郎当的,教小孩子却是有一手。 不过笑到半截,胡应龙神色一紧。 不对啊,如果只是这些,杜子腾那老鬼找小秦相公做什么? 他那个没屁眼的老鬼连儿子都没有,他找秦相公做甚?难道让小秦相公给他那几个小妾讲学? 左思右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胡应龙顺口问道:“小秦相公给程儿讲的什么故事?” 这回胡说不敢简略说明了,原原本本的把秦断讲的那段射雕英雄传复述了一遍。 胡说性格木讷,口才也较秦断差之千里,但就他这样干巴巴的描述,都把胡应龙吸引的目不转睛。 等故事讲完了,胡应龙又是飞起一脚。 随后吼道:“你特娘的讲这么仔细干毛啊,跟我走!回来再和你算帐!” 说罢,大踏步率先走了出去。 胡说揉着屁股,那张老脸苦得像死了爹。他心中暗道:不是你叫我讲详细点吗,做家人好难,做一个优秀的家人更难。 胡应龙之所以如此之急,当然是因为射雕英雄传了。 他终于知道杜子腾这老鬼为什么找小秦相公了! 同时他心中也是悔意大升。 当初知道秦断用讲故事来吸引儿子,他以为只是小伎俩而已,但没想到这故事居然这么吸引人! 难怪儿子天天嘴里喊着郭大侠郭大侠的,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多问一句呢。 于是胡府的鸡又飞了一遍,狗也再次开始狂吠起来,这就预示着胡府又要有人出门了。 果然,几秒种之后,胡老爷那壮硕的身影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了阅文路上。 出门后,他先是跑到对面几棵老槐树下,向那几位夫子打听秦断的下落。 几位夫子都说不知,只知道是和杜子腾走的。 都是在阅文路混的,杜子腾他们还是认识的。 胡应龙估计他们也没去太远,于是让胡说回去把家里的家丁、丫环、老妈子,还有印书行的一些工人等都叫出来,然后冲着大家吼道:“现在你们马上给我挨家酒楼去找,发现小秦相公的行踪立刻报告我!记住,小秦相公是和杜子腾那个老匹夫在一起的,找到杜子腾,那和他在一起的那人就是小秦相公。” 这些人或许不一定认识秦断,但基本上都知道老爷所说的那个老匹夫是谁,于是大家一哄而散,开始对阅文路实施地毯式搜索。 别人都派出去,胡应龙独独把胡说留下了,等人都走后,胡应龙说道:“把昨天那段再给我讲一遍。” 半天没听见动静,扭头一看,只见胡说正那擦汗呢。 见老爷望向自己,胡说战战兢兢的问道:“老爷,您是要听精华版的,还是要听完整版的?” 再说秦断这边。 当得知文宝阁是家印书行时,秦断心中有数了。 这是看上自己这部射雕了。 这让秦断一下子面目狰狞起来。他又想起前世那帮毁人不倦的写手了。 是谁特娘的说古代是人傻钱多了?! 从几位夫子的小牌牌,再到杜子腾的见缝插针,足以说明古代人的商业头脑一点都不比后世差,至少在大明朝想赚点钱是太不容易了,对于这一点自己可是深有体会啊。 看到小秦相公那张秀气的小脸有些扭曲,杜子腾关切的问道:“小秦相公可是身体有恙?” “不是身体有恙,是这肘子有恙,有点咸。” 第八章 表小姐 “呵呵,小秦相公真会说笑话。”干笑两声,杜子腾正色说道:“好,既然话都说来了,那我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找您,就是为了这个故事而来的。我觉得我们合作一下,把这部印成书,应该会有一定商业市场的。所以在此之前,我有必要了解一下这部书是您所著,还是另有其人?” 秦断心中默念:金老爷子,对不住了,您的著作权暂借一用。我一定会帮您把射雕三部曲在明朝发扬光大,不折腾到妇孺皆知那我就只能去找梁羽生大大了。 安慰过几百年后的金老爷子,秦断打着哈哈说道:“哪有什么啊,其实就是舍妹晚上有时不睡觉,非要缠着我讲故事,于是我就自己胡编的几段小故事。” “我哪有”旁边不满的秦小花还没等把话说完,秦断就打断道:“快吃,你看菜汁都沾到裙子上了。” 事关自己新买的小裙子,秦小花再也顾不上许多,连忙查看起自己的花裙子来。 杜子腾闻听,眼中精光一闪,然后笑道:“哈哈哈,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我觉得故事构思不错,但其中瑕疵颇多,语句也不够凝练,而且有些细节还相当不到位” 鸡蛋里挑了一堆骨头之后,杜子腾面色一整说道:“其实呢,我也只是有这么个意向,如果真的把一个故事变成书册,这个过程是相当曲折漫长的。比如您这个故事,故事虽好,但其中也有许多硬伤,这我们都得找大家逐一修改润色,而且如果想要卖得火,前期运作也是必不可少的。最重要的是,一旦这本书火了,那马上就会有无数印书商蜂拥效仿。这时候必须有官面上的人来维护,才会尽可能的延长书的寿命。还有就是” 总之,说了一大堆,大意就是让秦断把书稿卖给他们,其他的事情由他们来负责。 对于这种手段秦断并不陌生,这就相当于前世那些网络网站的买断。前世的他因为没事也好写点东西,所以对这一行还是比较了解的。 前世那些写手和网站合作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分成,一种买断。 分成就相当于拿提成,读你书的人越多,那你挣得钱就多。这种方法的优点就是细水长流,哪怕几十年以后有人付费订阅你的书,那你也能拿到钱。 而且无论是你的作品被改编成影视作品还是游戏、漫画等,凡是用你的作品了,就得给你一份钱。 缺点就是风险较大,书写的烂,没人订阅,那你就没钱可拿。 还有一种叫买断,买断就是一次性付费。 比如给你定价千字五十,那你每写一千字,网站就给你五十元。当然每个月也是有一定字数要求的。 优点是保险,只要写就有钱可拿。缺点是这是死钱,以后无论你的书多么火,改编成影视作品等周边产品赚了多少钱,都和你没一毛钱的关系。你就只能等到那千字五十的钱。 现在杜子腾提出的这种方法就像前世网站的买断。只不过他更狠,他是一次性买断,而且连作者名字都不是你的。 你听他花言巧语的说是找什么文学大家润色,又这有毛病那不合理的,无非就是打击你的自信心,逼你就范。 如果是以前那个木讷的小秦相公,估计这会心里都乐开花了,肯定是忙不迭满口答应,但现在的小秦相公机箱还是那个机箱,但里面的p早就换了,杜子腾的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糊弄的了他呢。 但有一点这个杜子腾说的对,那就是盗版的问题。 在后世各种相关法律如此健全的时候,盗版都是铺天盖地,更不要说根本没有什么版权法一说的明朝了。 而自己现在只是个苦逼的小书生,人单势薄,如果真的有书商见射雕大火,闻风而动,那自己一点招都没有。这其实和卖折叠小桌一个道理。 因此,秦断准备听听杜子腾开的价格,如果合理的话,把书稿卖给并无不可,但著作权是肯定不会卖的。 所以听完杜子腾的一番话后,秦断问道:“那杜先生准备开个什么价?” 杜子腾闻听心中一喜,不过他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而是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你估计大概能写多少字?” “百万字左右吧。” 杜子腾略一沉吟,然后像是心一横的样子说道:“那就纹银二百两吧。虽然我是文宝阁的老板,但这种事一般都需要和几位主事,还有那几位大家沟通之后才能报价,但我看小秦相公是我怀庆府的子弟,而且生活也不是太宽裕,所以就给小秦相公破例开个高价。都是本土乡里乡新,亏了的话老夫认了!” 此时还没等秦断说话呢,就听“啪!”一声响,李富贵把饭碗摔地上了。 二百两! 这在他看来就是个天文数字,他不要说想了,就是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而小秦相公随便说个故事就能卖二百两银子。 不行!说啥也让娃读书去! 而秦小花也不摆弄她的小裙子。 她虽然人小,但也能听明白个大概,听说哥哥的故事能卖二百两银子,小姑娘也震惊了。一下子扑到哥哥腿上,定定的盯着杜子腾。在她眼里,这人一定是个有钱的傻子。 没想到的是,秦断淡然一笑说道:“二百两?谢谢杜老板的款待,小弟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咱们就此别过。” 杜子腾一听就急了:“小秦相公别走啊,咱们有事好商量吗。” 没等秦断说话呢,就听“啪!”一声响,李富贵又把备用碗给摔地上了。 二百两小秦相公都不卖?! 秦断一皱眉,刚要说李富贵,就在这时包间门被人撞开了,没等秦断看清楚来人呢,一阵香风飘过,秦断就被人拎起来了! 定晴一看是个美少女,年纪和他差不多大,身着一身火红的衣裙。 古代形容美女的那些词汇,什么肌肤胜雪、明眸皓齿、杏眼桃腮等等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这还是秦断来到明朝后第一次看到美女,所以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其实他的目光还算清澈,因为对方的敏感部位还只是小荷只露尖尖角,所以他并未在上面停留特别久,但美女对于他的目光却是零容忍。 见对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位美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声骂道:“无耻银贼!” 然后冲着门口叫道:“是不是他?!” 只见门口有个家丁模样的人马上答道:“对,表小姐,就是他,他就是小秦相公!” 然后就见这名火一样的女子柳眉又竖了竖,娇叱道:“你个狗贼,跟我走!” 说完话,没等秦断明白呢,就从窗口飞出去了。 “你个坏女人!放下我哥哥!”秦小花见状,顿时大哭。 李富贵一看小秦相公被劫走了,此时也顾不上许多,抱起秦小花就从楼梯追下去了。 杜子腾在那叫苦不迭:“乖乖,怎么惹上这个小煞星了。” 说着也从包间里追了出去。 刚跑到门口就被拦住,伙计一笑:“杜员外,您还没给钱呢。” 再说胡应龙这边,坐在自家门口,听着胡说给他复述昨天射雕开篇部分,越听越入迷,渐渐的都忘了自己坐这是为什么了。 “老爷,讲完了。”胡说毕恭毕敬的说道,然后很难得折又多说了几个字:“印书能卖钱。” 这让胡应龙不由的抬头多看了他两眼。他没想到这个平常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胡说居然还有这等眼光。 这时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于是胡老板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这帮废物,到现在都没个信,阅文路才” 路还没说完呢,就见远处飘来一朵红云。那朵红云飘的很快,转眼就到了近前,然后就红云娇声说道:“五叔,这小贼让我给抓来了!” 说罢,把秦断往地上一贯,把秦断摔的直咧嘴。 胡应龙定晴再一看,这小贼不是小秦相公又是哪个。 秦断一见是胡应龙,揉着屁股哀嚎道:“我说胡老板,你这是为何?如果觉得我的教学方法有问题,咱们可以改进嘛,至于打打杀杀的吗?哎哟” 胡应龙一见大惊失色,冲着侄女指点着:“你你” 你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位美女还以为胡应龙要表扬她呢,洋洋得意的挥挥小手说道:“五叔,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说吧,您是要卸胳膊还是卸腿?” 胡应龙一拍大腿,痛惜的吼道:“真是要命了!” 那位小美女诧异的盯着胡应龙问道:“要命?五叔,不至于吧?这小贼到底做了什么?” 突然她回想起刚才在包间门口听见什么二百两,而且杜子腾还说有话好说,于是立刻美女的眉毛又立起来,厉声说道:“是不是这狗贼假借教习之名把小程绑架了?!我刚才还听到他和杜子腾那个老混蛋商量什么二百两呢。狗贼,受死吧!” 说着话,一掌劈了下去! (为什么收藏一个也不长,推荐票也没人投呢,难道我写的真如此不堪吗?希望大家多加支持,给我点动力吧!您的一个点击一个收藏或者一张票票都会让小扑街愉悦半天的。) 第九章 胡雪颜 关键时刻胡应龙终于说出话来了:“住手!” 但那位表小姐收势已然不及,仓促之下,手臂一拐,一掌劈在了刚才胡应龙坐的那把椅子上。 只见“咔嚓!”一声,红木的椅子被这位表小姐给生生劈碎了! 吾草,这简直就是人形怪兽! 这下秦断不得不重视这位表小姐了。 要不这个女人这么凶悍呢,看来确实有其凶悍的资本。 见秦断露出震惊的眼神,那位表小姐手叉纤腰,用另一只手指点着,得意的问道:“我就问你怕不怕!你怕不怕!你” “够了!”胡应龙一挥袍袖,挡在了两人中间。 然后转身对秦断一抱拳说道:“小秦相公,实在是对不起,都怪胡某教女无方,其实雪颜雪颜是和你闹着玩呢,呵呵。” 秦断心中吐槽道:闹玩下死手?!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不过他也知道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因为胡应龙没理由对自己下死手,于是边揉着屁股边说道:“无妨,无妨,不过我劝这位表小姐还是少和别人闹着玩的好,你这尺度掌握的偏差太大。” 不过随后秦断面色一凛说道:“胡老板,你最好派人马上找到舍妹。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秦某就算是拼得粉身碎骨,也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刻秦断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势,连胡雪颜这个武者看着都触目惊心。她没想到这个文文弱弱的书生还有这样的气势。 胡应龙闻听,冲着身边的胡说吼道:“还不快去!” 胡说狗撵兔子一般的冲出去了。 随后胡应龙忙笑着安抚道:“小秦相公,稍安勿躁,这完全是误会,舍妹一定会没事的。” 因为有李富贵在,所以秦断心里倒也不算太紧张,但担心还是难免的。 胡应龙安抚完秦断,就冲着胡雪颜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让你对小秦相公用强的?!” “是胡涂说的,他说” 时间回拨半小时。 话说胡家的家丁之一胡涂,正满大街的找人呢,就听有人喊道:“胡涂,你在这儿做什么?” 胡涂一看来人,马上施了一礼,然后说道:“表小姐,您回来了。我正找人呢,老爷说让找小秦相公” 然后就把胡应龙让人找人的事说了一遍。 前面说了,胡家这几位家丁除了胡说有名无实外,其他几位,比如胡来、胡闹、胡涂等,那都是货真价实。 这位胡涂就是如此,脑子只够转半圈的,偏偏还总是喜欢揣摩上意。 刚才见家主怒气冲冲的出来后,急吼吼的说要找小秦相公,并说小秦相公是和杜子腾在一起的,这位胡涂大哥把小秦相公脑补成了反面人物。 对于杜子腾,那胡府的人都熟悉的很,因为老爷差不多每天都得问候一下他十八辈祖宗。 两人都在阅文路上混,又都是书商,手下各有自己的印书行,而且规模都差不多,都是二流末的小书商。 因此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势同水火,多会儿见面都是横眉冷对。 这个小秦相公身为公子的教习,却和杜子腾混在一起,那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否则老爷怎么可能这么急赤白脸的。 于是胡涂在传达精神时,就把自己揣摩的上意也加进去了。 这位表小姐显然不太符合胸大无脑这条黄金定律,她胸不大,脑容量也不太够。 让胡涂这么一说,她立刻也把秦断归到狗贼那一堆里了。 所以两人在找到秦断的时候都是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 而偏偏秦断又多看了她几眼,这位胡小姐又把胡家风风火火的特性继承了个十成十,于是不分青红皂白,抓起人就走。 刚解释完,就见从北面跑来一串人。 为首的胡涂离得大老远就高声喊道:“老爷,幸不辱命。这小秦相公终于被小的和表小姐抓住了!” 胡应龙气得浑身直哆嗦,等胡涂刚跑到近前,还没等他说话呢,胡应龙就咆哮着冲上去一通踹:“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就在这时,后面又传来了秦小花的哭喊声:“哥哥,我要哥哥!” 秦断马上高声叫道:“小花别怕,哥在这呢。” 胡应龙也顾不上找胡涂算帐了,马上也是抬眼观望。 这个小丫头现在可是重中之重,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别说合作了,这位小秦相公肯定会立刻冲上来和他玩命。 等跑到近前,看到秦小花除了小脸抹得像小花猫一样,别的倒也无大恙,众人这心才放下来。 正在这时,后面又传来喊声:“小秦相公请留步,有事好商量吗。” 胡应龙一看是杜子腾,马上冲着秦断一抱拳,笑呵呵的说道:“今天都是误会,早就想请小秦相公到府上来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老夫今天摆酒给秦先生赔罪。” 说完几乎用绑架的方式,拉着秦断就往府里走。 一听胡应龙要请小秦相公,他马上借机告辞。和这些贵人一起喝酒实在是不自在。 秦断看今天是肯定说不成工程图的事了,所以叮嘱了李富贵几句,然后就让他走了。 而这边胡应龙拉着秦断,还不忘冲胡雪颜吼了一句:“你如果不把这老匹夫拦在门外,我就把你送回你爹那去!” 胡老板说话那绝对好使,只见胡雪颜闻听,立刻就跳到路中央去了。 那边的杜子腾知道这小姑奶奶要是犯起混来,连她自己都害怕,所以马上就不敢上前了。离着老远冲着胡应龙吼道:“胡应龙,你个老混蛋不得好死!” 随后又对秦断喊话道:“小秦相公,你莫要听他胡说,他就是个老骗子。价格咱们好商量。” 喊完话看胡雪颜做势要追自己,带着两个家丁狼狈而逃。 带着秦断等人进府后,胡应龙对家人吩咐道:“让后厨马上准备酒宴,我要好好款待一下秦先生。” 然后又对胡说说道:“去,把小少爷叫来,就说先生来了。” 秦断忙说道:“胡老板不用麻烦了,我们都刚刚吃过。” “诶,秦先生,此言差矣。莫非杜子腾那老匹夫的饭吃得,我胡某的饭就吃不得?” 正在这时,小胖子从卧室里像小炮弹一样射了过来,兴高采烈的叫道:“师傅!” 冲到近前还规规矩矩的给秦断鞠了一躬,然后才亲昵的上前拉着秦断的手问道:“先生,你怎么有空来了?莫非是给我讲故事来了。” 而这时胡雪颜也刚好进门,见到这一幕不由的美目圆睁。 什么时候她这个表弟和先生这么亲密了?往常如果要是听说先生来了,那小脸能皱成个包子。 以前这个小表弟和自己最亲,现在看到胡锦程和这个小贼如此亲密,胡雪颜不由的心生妒意。 所以故意高声叫道:“小程,表姐不在这几天,有没有想表姐啊?” 胡锦程一看是胡雪颜,马上低声对秦断说道:“师傅,你以后碰到我表姐要小心一点,千万别惹她生气,她就是梅超风。” 秦断苦笑着说道:“晚了,我已经领教过你表姐的手段了。” 小胖子惊得瞠目结舌。 这时胡雪颜板着一张俏脸走了过来,然后冷哼一声说道:“哼,无耻银贼!” 小胖子这回眼睛瞪得更大了:“银贼?!” 这边没等秦断说话呢,秦小花小声嘟囔道:“臭女人!” 胡雪颜自知理亏,也不和秦小花一般见识,又哼了一声,拉着胡锦程说道:“咱们走。” 胡应龙在那边吼道:“上哪去?不许走!一会儿向秦先生陪罪!” 胡应龙是她长辈,胡雪颜当然不敢反驳,站在那里噘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不一会儿,丫环端着酒菜鱼贯而入,胡应龙笑呵呵的说道:“秦先生,入席吧。都是自家人,千万别客气。” 秦断无奈,再次上了酒桌。 等人坐齐,胡应龙脸一板对胡雪颜喝道:“还不给秦先生端酒陪罪,这么大丫头了,还一天冒冒失失!” 秦断忙说:“不妨事,不妨事。胡老板如果非要逼着表小姐向我道歉,我怕事后表小姐会私下里和我闹着玩。” 胡应龙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见秦断说不妨事的,他也就顺坡下驴,轻描淡写的说了胡雪颜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其他都是小事,合作才是大事,两杯酒下肚,胡应龙哈哈一笑说道:“秦老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你是犬子的先生,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实不相瞒,我今天找秦老弟,主要是有一件大事相商。” 说到这,胡应龙对胡雪颜说道:“雪颜,你去迎迎你婶娘,出去半天了还不回来,这个败家娘们儿只要一逛街就什么都忘了。” 然后又对儿子说道:“程儿啊,去,带秦小妹去参观一下咱们家的花园,记住,一定要照顾好秦小妹。” 胡锦程一听,兴致勃勃的冲到秦小花面前说道:“我带你去花园玩,我家花园里还有小松鼠呢。”说着,就要拉秦小花的手。 秦小花小手一甩,躲开胡锦程,噘着小嘴蹭到秦断身边说道:“我才不要和你玩呢,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第十章 牛叉的胡家老祖 秦断知道小丫头还在为早晨小点心的事耿耿于怀,于是脸一虎说道:“怎么可以这样子呢,要有礼貌。你和胡锦程是同学,同学就要关心互助。你要是不喜欢和胡锦程做同学,那哥明天把你们分开好了,课间游戏听故事什么的,你们都是分开的。” 秦小花一听,不说话了,走过去乖乖的把小手给胡锦程了。 她就这么一个同龄的小玩伴,她可不想失去他。其实这个小胖子还是不错的,以前那些少爷小姐见到她总是欺负她,只有这个小胖子给自己驴肉火烧。 对于秦小花的小脾气,胡锦程丝毫不介意。 笑嘻嘻的说道:“走,我领你去看小松鼠还有大鲤鱼。告诉你吧,我这家的鲤鱼都是红的,都这么大,还” 看着两个小人手牵手出去了,胡应龙不由的啧啧称奇:“今天真是太阳从北边出来了。我这儿子平常可没这么大度,在家都是说一不二的,稍有不顺就大哭大叫。没想到面对舍妹竟是如此宽宏大量,真是一物隆一物啊。” 哈哈也打过了,人也都撵走了,胡应龙斟满一杯酒,站起来郑重说道:“秦先生,不冲别的,就冲我儿的改变,我胡某就应该敬秦先生。以前是胡某有眼无珠,这杯当是胡某的陪罪酒。”说罢不等秦断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他喝完,秦断客气的说道:“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您既然付钱给我,那我就得尽到自己责任,这是应当的,谈不上请罪。” 胡应龙坐下后,夹了口菜说道:“不一样的,以前那些先生都是钱财没少拿,灾一点没消掉,反倒是搞得我儿一听读书就暴戾无比。可是秦先生却是一天就让我儿喜欢上了学习。秦先生,你还年轻,还没为人父,可能无法体会到那一刻我心中的欢喜。不瞒你说,那一刻正好身侧无人,我还掬了几滴老泪呢。” 今天的胡应龙的兴致颇高,还没等秦断说话,又自顾自的说道:“后来我把胡说叫过来,问了问他您是如何教学的。听了胡说的描述,我只能秦先生高,实在是高!连我听了都津津有味,更不要说那些小孩子了。就您这水平,莫说十两银子,就是百两银子都不足为奇。” 对于这一点,秦断倒是毫不谦虚,微微一笑说道:“嘿嘿,对于这一点我不否认。你儿子是沾了开山大弟子的光,如果不是因为我急于打开局面,十两银子?你想都不要想。” 话锋一转,秦断接着说道:“不过我和令郎也确实有缘分,这么多人就偏偏锦程上前搭话,而且乖乖进了我的圈套,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宠他的爹,能让我挣到这十两银子。您是不知道这十两银子有多重要,没有它,估计我和舍妹就得饿死,养家真的是不容易啊。从这一点来说,我必须敬您一杯,没有您就没有我以后的一切。” 这话胡应龙听得舒服,两人又都是满杯酒下肚。 要不国人一谈事就在酒桌上呢,这确实能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三杯酒下肚,两人的距离立刻近了很多。 胡应龙又给两人满上酒,然后面露愁容的说道:“你刚才那句话算是说对,不养家不知柴米贵啊。小家有小家的难处,大家有大家的苦衷。秦先生,不瞒您说,我胡某看着风风光光的,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这几年估计我就只能去老槐树下挣些润笔费养家糊口了。” 秦断一错愕,忙问道:“这是从何说起?” 胡应龙说道:“那我就从头说起吧。我们胡家祖上在沐阳,是梅溪胡家的分支。我们沐阳一支自分离出来后一直默默无闻,直到我祖父出现,我们胡家才再次崛起。我祖父就是大名鼎鼎的胡琏胡重器!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惊讶,没想到我这个一身铜臭的商人会是名门之后?呵呵,关于我祖父的事迹妇孺皆知,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免得我有王婆卖瓜之嫌。” 说完很是得意的看了秦断一眼,等着对方嚎叫一声呜呼呀,然后纳头便拜。 没相屋秦断眼皮都没抬,很是淡定的说道:“胡琏是谁?明朝姓胡的,除了胡大海,别人我都不太熟。” 正得意的喝着小酒的胡应龙,被秦断呛得一口酒飚出老远去,立刻起身点指着秦断吼道:“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我祖胡琏他老人家?!” 那架势如果秦断再说个不知道,他能马上把秦断掐死。 看到胡应龙这架势,秦断心里有些发虚,忙手捻下巴一副追忆的模样,然后说道:“听着是挺耳熟,好像是一位名臣,不过小弟才疏学浅,又喝了几杯小酒,有点想不起来了,嘿嘿。胡兄不如给小弟提个醒。” 秦断心里发虚倒不是怕了胡应龙,他是怕自己露怯。 秦断并不是一个历史爱好者,他对于历史的了解仅局限于网络。 网络主要注重的是娱乐性,背景架构并不是很严谨,而秦断看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除了那些耳熟能详的高光人物,其他不太熟悉的人物,那纯属要看作者写得出不出彩,让他出镜的次数多不多了。 相对而言,明朝还算好的,因为有了那本明朝那些事儿,秦断还能多了解一点,其他朝代更别提了。 所以一看胡应龙急赤白脸这架势,秦断就心里发虚。别回头这个胡琏真是个在明朝耳熟能详的大人物,而自己却不知道,再因为这个被传说中的锦衣卫抓了去。 因此他才装模作样的遮掩了一番。 听他这么说,胡应龙脸色稍霁,略带不满的说道:“这也就是咱们哥俩儿投缘,换一个人我立刻就叫雪颜出马了!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给你说一说。 随后摇头晃脑、口沫横飞的开始讲述他祖父胡琏的英雄事迹。 秦断给他个耳朵在那听着,反正胡琏再牛叉也是过去时了,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当年那些佛朗机人在闽广一带,仗着自己有火炮,没事就骚扰我大明。别人对此都束手无策,唯有我祖能克制他们。我祖率领精锐后来我祖命人仿制缴获来的佛朗机炮,命名为‘神机炮’” 在前面秦断都是相当配合的时不时的摆出一些震惊的表情,嘴上说着一些诸如“真的?!”、“太牛了!”、“给力!”、“吾草!”等叹词,其实一点没往心里去。 可当听说这位胡家老祖居然造出了神机炮,这下秦断不得不重视了。 秦断没多大野心,他最大的理想就是让自己和妹妹过上好日子,以后的自己开启后宫模式,娇妻美妾全处全收,然后买个小海岛,过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为什么买小海岛,那是因为他知道明朝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他并不是那种不爱国的人,他是觉得自己真没力量挽救明朝。 首先自己的特长划矿业,而明朝禁矿、禁海啥都禁,他真没觉得自己能有什么用武之地。 其次你想挽救明朝,首先你得当官吧?想当官你得先做学问吧?但秦断觉得自己根本无法适应八股文,如果走科举这条路,那最后的结果肯定不会是看自己哪年中举,而是哪年中风。 更不要说自己那手能闪瞎狗眼,让人毒发身亡的毛笔字了。 还有一条就是男人对自己要狠一点儿,一刀下去,进宫后你混到九千岁那个地位也能拯救大明朝。 但这条根本不在秦断考虑范围之内,他还没那么大的理想和抱负,他也不想欲练神功。 当然,若不自宫,也可成功。不走科举之路,不当太监也是能拯救明朝,同时让自己飞黄腾达的。 那就是你是一个历史迷,对于历史门清,哪年发生什么大事了,哪年哪位牛人要出现了,这些你都知道也可以,你可以未卜先知,去主动发掘出那散有王霸之气的变态们。 可自己的历史知识匮乏到差点被这个死胖子掐死,你觉得我会未卜先知吗? 拯救明朝肯定没戏,你要是想整死明朝那找我绝对好使。 因为上面的种种原因,秦断早就给自己定好位了,就是当一个小教书匠。 但没能力不代表不努力。 傻子都知道热武器在古代意味着什么,所以秦断一听胡家老祖造出过神机炮,立刻叫停。 “等等!你说什么,你说你家先祖曾造出过神机炮?!”秦断惊讶的问道。 胖子脸又变了:“你什么意思?”大有一言不合、血溅五步的意思。 “你看你,我这不就是表示一下震惊吗。老胡你这一点不好,一点不识逗。你看你侄女闹儿玩下死手我都没急。你这点真得向我学习一下,来来,喝酒。” 见胡应龙脸色好些了,秦断说道:“不过我真的不是怀疑,我只是表示震惊。那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造出来的,老爷子给家门留两门没事玩玩?” (求,各种求,哭,打滚哭。小扑街啥都缺,打赏咱不敢奢望,给个收藏,来张票票这不过分吧?) 第十一章 花样作死型的堂兄 “吾草!你当那是玩具呢?!被朝廷知道会杀头的!” 在问明“吾草”是表达震惊的最新词汇后,胡应龙立刻上手来了一句。 秦断不死心的再次问道:“那老爷子就没留下些图纸什么的?” 胡应龙很是狐疑的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断一笑说道:“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你看看你,刚才还咱们是一家人呢,不说算了。” 说秦断一说,胡应龙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讲究,于是又说道:“有应该是有,但肯定我是拿不到,不是在我大伯那里,就是在家祖的那几个徒弟那里。” 说到这,胡应龙突然问道:“怎么样?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告诉我对于家祖还是一无所知吧?” 秦断忙说道:“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老头,能造大炮,没事就好打一炮,敢情是您家的老爷子啊。可这和你几年后去歪脖树下卖字有什么关系?” 秦断生怕胡应龙细究自己会露馅,所以就把话题往其他地方引,不过对于胡家老爷子会造大炮的事他算是记在心里了。 让秦断一说,胡应龙也意识到有点跑题太远,于是接着说道:“那好,我接着说我父亲这一辈。我父亲他们哥四个,虽然都不及我祖父地位那样显赫,但他们哥四个当中,三个举人!这在沐阳也是传为了佳话。” “我大伯胡效才,正德丙子科举人,丁丑科进士,曾官任河南道御史、直隶真定府知府;我二伯胡效忠,正德乙卯科举人,曾任顺天府府尹;我三伯胡效谟荫袭云南瀓江府知府,精通水利,他撰写的复闸旧制还是我给印得呢,到现在工部那帮人一治理黄河还得翻出来看看。唯独家父胡效诠因为最幼,所以深得祖母的宠爱,结果一事无成,只能做个富家翁。” 看到胡应龙有些沮丧,秦断马上安慰道:“当个富家翁有什么不好,我的理想就是当个富家翁混吃等死。官场步步惊心,一不小心就得掉脑袋,让我当官我都不当。” 不过他的安慰似乎没起什么作用,胡应龙一扬头饮尽杯中酒,继续说道:“你听着,这还不是最惨的。到了我这一辈。我大伯的儿子,我堂兄胡应征,举人。我二伯家的堂兄胡应嘉,进士,现在是中议大夫;我三伯的儿子胡应恩比他们稍差,但也是贡生,家里花钱捐了个知县,现在在广东合浦县当知县呢。而我们这一支又是毫无功名,一脉单传的我只能做个满身铜臭的商人!” 说到这,胡应龙一仰头,又一杯下肚了,显然是不醉不休的节奏。 这杯酒下去,胡应龙差不多到位了,只见他神情激动的说道:“你知道每年祭祖我是什么感觉吗?恨不得突然地裂,有条缝我能钻进去。几位堂兄见了我,那一个个下巴能仰到天上去,是个人过来就能教育我两句,偏偏我还不能反驳,因为我没有功名,严格的说,人家是官,而我是民。” “前几年我儿还小,我也刻意不让他接触他那一辈的孩子们。今年他七岁了,再不让他和别人家的孩子一起玩,不光他不高兴,估计其他族兄也会不高兴的。结果我叮咛万嘱咐还是出事了。起因是我一个堂兄的孩子奚落我儿子,说你爹最笨最没用,什么功名都没有,都会赚几个臭钱,于是我儿子就怒了,和人家打做了一团。他七岁人家九岁,而且人家还有个弟弟帮忙。结果哥俩打我儿子一个,把我儿子打得鼻青脸肿。等告到族老那里,因为是程儿先动的手,所以这老货说错在我儿,还说我儿顽劣不堪,日后如何如何,我草尼玛的老逊球,我先日了你后边再说!” 等骂痛快了,胡应龙又说道:“你知道吗,那天看见我儿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低着头听族老在那痛骂,而我这个当爹的却不敢上前,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好不容易把我儿放回来,我儿出奇的并没有和我哭闹,而是搂着我说我爹永远是最棒的,当时我这眼泪就下来了” 说到这,胡应龙突然给秦断跪下了。 “所以说,秦先生,无论如何你也要让我儿有个功名啊,我不求他封侯拜相,只要能中个秀才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可不想他长大后和我一样受气。只要你能让我儿榜上有名,花多少钱我都在所不惜!” 秦断并没拉他,而是问他:“胡兄,你相信我的能力吗?” 胡应龙说道:“我相信,以前那帮老瓜皮就会骗老子的钱,就只有你,秦先生,你能教好我儿。” “相信我,那就起来说话,要不我扭头就走。” 听到秦断这么说,胡应龙乖乖的重新归位。 他刚坐好,秦断一拍桌子吼道:“你个老逊球,你说话我就不爱听,难道我秦某人教出来的学生只能中个秀才吗?!我告诉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儿子是我的首席大弟子,中进士是最低标准。当官的话,封侯拜相有点忽悠大了,但我告诉你,如果你儿子的成就比不过你们家打炮老祖的话,老子提头来见!” 至于提谁的头,这重要吗? 让秦断骂成老逊球,胡应龙不怒反喜,搓着手激动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秦断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老胡,我服你了,说了半个时辰还离主题十万八千里呢。我没功夫和你打太极。直说吧,你不就是看中我的故事了,想要合作吗?长话短说,捞干的说。我没时间和你磨叽,一会儿我还得回家给小花做饭呢。” 胡应龙一拍大腿,然后挑着大拇指赞道:“痛快!我就喜欢和秦老弟这样的敞亮人打交道。还回啥家,晚上就这吃了。” 随后胡应龙又说道:“我们这一辈中,混的最成功的当属我二伯家的堂兄胡应嘉,他现在是中议大夫。他因为年少时曾寄宿我家两年,所以和我感情最好。我的生意也大多是由他来照拂的。因为他和国子监的官员比较熟识,所以帮我争取到了给阅文学堂印教材的生意。” 秦断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不挺好吗?你还有啥不知足的?!” 秦断来阅文路也有段时间,知道阅文学堂和国子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公立大学。 这样一所规模庞大的学府,那文学材料的需求量是相当大的,养活几个像胡应龙这样的小书商没问题。所以秦断才有此问。 胡应龙叹口气说道:“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那我还说啥呢,问题是我现在随时都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说重点!” 胡应龙答道:“我这是成也堂兄,败也堂兄。我堂兄这个人性格耿直、嫉恶如仇。当年做给事中的时候,他只要看见不对的就要弹劾,而且不管对方是谁他都敢弹。别人我就不说了,就连大学士高拱高大人,我这位族兄都是照弹不误。前些年是严阁老掌权,所以高拱就算心里” 秦断闻听也不说话了。 受明朝那些事儿的教育,秦断知道明朝有一种极其令人讨厌的官员——言官。而给事中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按照秦断的理解,言官应该分两种。 一种是没事找抽型的,这种类型的言官毫无可取之处。不管对不对,张嘴就是一通乱吠,反正说错了也没人敢把自己怎么样。如果皇上敢打他一顿板子,那更妥了,老子可算是名扬天下了。 还有一种是花样作死型的,这种人虽然也很让人讨厌,但多少还有点叫做正直和风骨的东西。他们的特点就是不怕死。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我看着不会我就弹劾,你不听,那咱就死磕。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胡应龙这位堂兄显然是属于后一种。 高拱你也敢弹劾,真是寿命佬上吊嫌命长。 就连秦断这个历史盲都知道高拱是谁,你想想你弹劾他能有好果子吃? 而且他还知道现在因为是嘉靖当皇帝,而且高拱上面还有徐阶镇着,所以他还不是最得势的时候。 你都不用等两年,等到明年你且再看,嘉靖一死,他儿子那谁来着一上位,高拱做为帝师,立刻就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连张居正都得在旁边先眯着,你个小小的胡应嘉不把你整个生活不能自理算我对不起你。 虽然不知道这位胡应嘉大人会倒什么霉,但秦断知道他明天一定会大祸临头的。 之所以秦断这个历史盲对这两年这么了解,那全得益于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 就这,还没记住隆庆帝的年号和姓名。 后面就不难理解了,虽然这两年高拱离如日中天还有段距离,但收拾你个胡应嘉还是富富裕裕的。 很快胡应嘉以权谋私,为族弟争取给阅文学堂印教材的事就给揪出来了。 好在胡应嘉在朝堂上有几个同样硬骨头的朋友,而徐阁老看高拱也不太顺眼。 所以当看到奏折之后,徐阁老眉头一皱,斥道:“这种小破事也拿到朝堂上来讨论,真是荒谬,进行下一个话题!” 虽然因为徐阁老无意间的庇护,胡应龙逃过一劫,但朝中一些大臣们从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于是胡应龙在阅文学堂在业务,受胡应嘉的影响被不断消减。 第十二章 四大名著 听了胡应龙的叙述,秦断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没忍心告诉他,明年才是你堂兄的大灾之年呢。 正在这时,门口一阵兵荒马乱,随后就看胡夫人带领着胡雪颜等人吵吵闹闹的进来了。 看到秦断后,胡夫人热情的说道:“呦,小秦相公来了,真是太感谢您了,您是不知道,今天我儿居然能主动复习功课了” 天马行空的聊了几句之后,胡夫人告退,跑到卧室欣赏自己今天的战果去了。 等她走后,胡应龙皱着眉头说道:“看了吗,本来就大不如前,还摊上这么个败家娘们,你说我不找出路行吗。” 秦断不耐烦挥挥手:“说书,说书,再不说我找杜子腾去啦。” 对于这位胡老板,秦断无语了。聊了一个时辰愣是没聊到主题,他也是醉了。 “别呀!说书,说书。”胡应龙接着说道:“我先问问杜子腾那个老匹夫给你多少钱?” “一百万字,二百两,一脚踢,而且连作者署名都不是我的。” “这个老王八太黑了!就你这,如果想买断,至少一千两,如果能拿下著作权,还要再加钱。”胡应龙气愤的说道。 听到胡应龙这么说,秦断松了口气。至少他没看错人,这样才有合作下去的可能。 于是秦断接着说道:“胡兄,你放心,只要你和我合作,我包你搬银子搬到你手抽筋,我对这一行不太熟,你是专家,和我讲一讲咱们大明的出版业吧。” 说到自己的老本行,胡应龙侃侃而谈道:“在我大明,刻印书籍主要分为内府刻书、监本和藩刻本” 随后胡应龙老毛病又犯了,洋洋洒洒、引经据典的说了一大堆。 总结起来就是明朝刻书主要有三种:内府刻书、监本还有藩刻本。而且已经有了版权保护意识。 这其中内府刻书是宫廷用的,目前和秦断没多大关系就不说了。 监本顾名思义就是由国子监来管理的刻本,因为明朝在南京北京都设有国子监,所以又分为南监本和北监本。 虽然怀庆府属于河南承宣布政使司,但你如果刻书前去国子监备案,那受保护的力度,肯定比你去怀庆府那里备案要强的多。 还有一种是藩制书,其实就和盗版书差不多,就是指各藩府私人印制的书。 这种书你如果想防盗版,让其在市场上存活的时间长些,那就只能到本地州县去备案,就算保护力度到位,也只能保证你在本地不受盗版侵袭。 不过即使你去国子监备案,那也不可能把盗版打绝,因为总有些偏远地区不受监控。 对于这点秦断完全理解。在后世科技那么发达的情况下都不能完全打击盗版,更不要说在通讯基本靠吼的明朝了。 有这样的保护措施,秦断已经很知足了,于是他接着问道:“那你在这方面关系如何?” 胡应龙稍显得意的说道:“这方面应该没问题,国子监的司业是我堂兄的铁杆。他虽然不能保证我在阅文学堂的份额不被侵害,但保护盗版还是没问题的。” 秦断不解的问道:“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多印些传记,非要在阅文学堂一棵树上吊死呢?” 胡应龙苦笑着说道:“老弟,你以为我不想?我可得有这个本事啊。印传记想赚钱的话,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手下” 听胡应龙一说,秦断明白了,他觉得这和后世的那些网站区别真不大。 你如果想印赚钱,最保险的就是你手下有好的写手。 比如唐家三少、猫腻、烟雨江南、土豆、番茄都是你手下,那你想不赚钱都难。 可极少有书商能达到这种条件。 试想,如果写手都达到白金作家的高度,人家有病啊,非投靠你工作室,让你再披一层皮? 如果没有好写手,那你有一双慧眼也行,一眼就能甄别出来哪本书能赚钱,这样也可以。 比如罗贯中他老人家找上门来了,开口说道:“小子,我想印本书。” 你接过书以后,一眼就看出这是本不可多得的传世之作,那你就可以开始忽悠了。 原本罗老先生只想印个十来本,自己看着玩,那你就可以鼓动老爷子印个十来万本,合作一起赚大钱。 再缺点德,再口灿生花一些,你也可以把著作权都忽悠来,那你不光能赚钱,还能名垂青史。 但这种也很难。 什么叫慧眼识珠?就是人家都没看出来好的,你一眼下去就发现了。 你像杜子腾和胡应龙这样的,发现射雕能大火的,这都不叫慧眼。金大师那文笔,傻子都能看出来,你看出来了,只能证明你长眼了。 就得是十个商家九个掉头就走,作者哭得嗷嗷的,你过去给点小钱,作者感激涕零,然后你火遍大江南北,这才叫慧眼呢。 说到这里,胡应龙问秦断:“秦老弟,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秦断没说话,沉吟了片刻说道:“胡兄,既然你是干这行的,那你知道的书肯定不少,我来考考你怎么样?” 胡应龙轻捻胡须,神态自得的说道:“这个没问题,你别看我胡某人没有功名,文章做的也不怎么样,但怎么说也在业界混二三十年了,只有你问的不太偏,应该都没问题。” “好,那我问你,三国演义知道不?” 胡应龙面色一窒,眼神不善的看着秦断。那眼神分明写着: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秦断无视他的眼神,执着的问道:“别用幽怨的小眼神看我,回答问题。” “当然知道了,嘉靖帝继位那一年就印出来了,你问个我儿子他都知道。” 秦断不理他,接着问道:“水浒传你知道吗?” 胡应龙没好气的答道:“我说你脑子没病吧,你能问点难的不?” 秦断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不是给你热热场吗,我怕上来就问你太难的,经给你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好,那我再问你一个,你要是知道,我立刻死给你看。红楼梦你知道吗?” 胡应龙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谁写的?” “哼,你要能知道才出鬼了,曹雪芹写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哪里人士?”胡应龙满脸的探询。 “你就别管哪的人了,我只想告诉你一个真理,永远不要和一个本科生比谁认识的人多。” “本科生是啥?” “贡生的一种。别打岔,我再问你一个,西游记知道吗?”秦断又问道。 胡应龙皱了皱眉陷入苦想中,过了一会儿嘟囔道:“这个你别说,还真有点印象,就是忘了在哪听到的。” “切,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的,再告诉你一个真理,装逼被雷劈。哥就是装逼太多被劈到这来的。”秦断打趣道。 胡应龙很认真又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绝对有印象,我的记忆一向不错的,谁写的,提个醒。” “吴承恩。”秦断随口说道。 “谁?!”胡应龙眼睛瞪的牛大。 “吴承恩,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这本书印出来没有?”秦断毫不在意的问道。 慧眼他是没有了,更何况来到明朝当慧眼,那他更没戏。 但身为穿越众,再不能把握住点优越性,那还怎么混?所以秦断准备把一些耳熟能详的作品都说一遍,万一发掘出来个白金写手呢。 但他这个历史盲,除了知道书名和作者名,别的一概不知,所以只好一本本问。不过他对四大名著没抱太多幻想。宋、明两代印刷业已经很发达了,除了红楼梦是清朝的,其他的估计都印出来了。 这时胡应龙像看史前怪兽一样盯着秦断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断不耐烦的挥挥手:“注意,现在是我问你,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就可以。你想问我,一会儿你再问。” 胡应龙盯了他一眼说道:“吴承恩是我姨丈,我祖父是他舅舅。虽然是亲戚,但因为不在一地,所以走动不多,关系也一般。十几年前给家母作寿时,我们俩顺口一聊,才知道他在写一部,叫西游记。不过好像写了一点就放下了。听说是妖魔鬼怪的,估计也没多大意思。”胡应龙回答道。 这下轮到秦断蹦起来了:“真的?!” 胡应龙点点头。 “那他老人家还健在吗?这本书写完没有啊?” 胡应龙翻了他一眼:“你这话问的,我姨丈虽然一生都比较困顿,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听说现在在荆王府给人当幕僚,混的一如既往的不如意。他那个写没写完就不知道了。” 说完之后,胡应龙问道:“问完了吧?下面我来问问你。我姨丈是有些才气,但远没达到路人皆知的地步。他只在十几年前给家母做寿时来过一次怀庆,我也是随口一问,才得知他在写一部,叫西游记。不过那是十几年前,你那时就算是出生了,估计还尿床呢吧?我想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断神神秘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为了你,我这已经违反天道了。我只告诉你一句。你赶紧找到你这位姨丈。把西游记的版权拿到手,有了这本书,你想不火都难,后半生你就数钱玩吧!” 第十三章 吴承恩 胡应龙他瞪大眼睛问道:“不能吧?你知道我姨丈考了几次秀才吗?九次!九次都不中。到最后五十了,靠朋友帮忙,才给补了个贡生。到这会儿他脾气也磨的有些偏激了,去哪受排挤,一直都是困顿潦倒。他是有些才气,绘画、书法都不错,但你要说他文章写的好,这我可不信。” 秦断耐心说道:“写文章和写可不一样。你看我,读书狗屁不是,但随口讲个故事就能卖大钱,你服不?好,那要不这样,你先借我二百两银子,回头从我那本书里扣,我去找你姨丈。先说好,到时候我发财了你可别哭。” 见秦断说的笃信不移,胡应龙也犹豫了。 在他眼中这个小秦相公算个有本事的,做学问不行,但确实有些歪才。说的故事精妙无比,这个他确实比不上。 秦断又说道:“这样吧,咱们也别谈老吴头了,我们先说说我那本书吧。我那本书,你准备怎么合作?” 这下胡应龙认真了。他姨丈写的书如何他不知道,但小秦相公这本书他知道肯定能卖钱。于是说道:“如果买断,那就一千两纹银,我也不用你转让笔名,但要分期付款,一次性拿出这么多有点困难。如果分成,那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秦断说道:“买断就不用了,我们还是细水长流的好。分成的话五五分成,我负责写书,其他都由你负责。你还必须给我找个执笔的人,我的墨宝可轻易不敢示人。” 胡应龙痛快的说道:“好,就这么定了。回头我马上让人去国子监备案。” 随后两人又把细节落实了一下,然后叫来印书商负责执笔的秀才起草了两份文书,按过手印,合同就算生效了。 都完事了,胡应龙给了秦断二百两的银票,算是订金。 秦断把银票收好,然后说道:“老胡,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希望合作愉快。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包你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别的不说,我这肚子里故事多着呢” 正在这时,胡锦程和秦小花玩的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秦小花一进门,先是像个小淑女一样给胡应龙施了一礼,然后就跑到秦断身边小声说道:“哥,我们回家吧,小花饿了。” 秦断拉住秦小花说道:“来来,小花,胡伯伯想让你给他讲故事,他可说了,讲的好的话的有赏。” 一听有钱拿,小花立刻就不饿了。 想了想,然后讲道:“嗯,有一天,小龙女带着杨过” 稚嫩童声在屋里响起,秦小花讲了一段小龙女捉麻雀教杨过练功那段。在她小小的心灵中这段最好玩了,她每次只要一想起来,就要偷偷笑一会儿。 秦小花的表述能力比秦断差多了,而且她也顶多记住个七七八八的,但这足以让胡应龙判断出故事的好坏了。 只见胡应龙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等春小花讲完了,从怀里掏出来二两碎银子,递给秦小花说道:“小花姑娘讲的太好了!给,拿着,这是胡伯伯给你的。” 秦小花抬头看秦断,秦断说道:“拿着吧,这是劳动所得。” “谢谢胡伯伯。”秦小花欢喜无比。 哄完秦小花,胡应龙小蒲扇一样的大手猛拍秦断:“好,好!你放心,秦老弟,咱们是一家人,老哥哥怎么可能算计你呢。以后你的故事我全包了。哈哈!来,儿子,亲一口,你可真是爹的小福星啊。” 胡锦程挣扎着不让他亲,冲着秦断叫道:“师傅,这是哪个故事啊,再给讲一段吧。” 秦断微微一笑:“师傅故事多着呢,只要你好好学习,故事有的是。” “我肯定好好学习!今天您教的字我都背会了。”胡锦程马上保证道。 又说笑了两句,秦断告辞。 临走说道:“我可不是和你说笑话,你如果不马上把你姨丈接来,等他把书稿卖别人了,有你哭的时候。” 等秦断走了,胡应龙在屋里转来转去,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一跺脚吼道:“好,请!实在不行让他给小秦相公执笔去。” 而这边秦断领着妹妹回家,一路上也是沉默不语。 射雕的事给他不小的启发,他突然觉得发财似乎并不太难,但思路一定要开拓。现在有钱了,他得好好筹划一下未来。 等走到家门口,秦断发现李富贵正和熊大、熊二蹲家门口聊天呢,旁边放着自己那张小桌。 见到他来了,熊大站起来大叫道:“你个瓜皮” 后面还没喊出来呢,让熊二一拽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悻悻的摸摸鼻子,然后态度恭敬了许多,温柔的称呼道:“小断,你回来了?” 能二比他规矩多了,过来哈着腰,陪着笑说道:“断哥回来了?” 结果让秦断照着后脑给了一巴掌:“瓜皮!不会装斯文就少装,恶心巴拉的。” 一巴掌下去,哥俩儿不但没生气,反而更欢势了。 熊大得意的说道:“俺就说吗,小断永远都是俺兄弟。” 他们俩放松许多,但李富贵还是拘谨的很。 今天在酒楼的一幕让他彻底信服了。那位贵人都喊出二百两了,小秦相公愣是连眼皮都不抬的。别的不说,就这份气度,就是他李富贵一辈子学不来。 “李哥,走走,进去坐,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中,中。” 进去后,秦断说道:“熊大,你去买点熟食啥的,太晚了,我也不做了,大家一起凑合吃点算了。” 熊大应声出去后,李富贵说道:“小秦相公,小桌给您送来了,这是我们做的样件,您看中不?” 说完话从口袋掏出一些小铁件。 秦断拿过来看看,点头说道:“嗯,不错。” 李富贵闻听,一张老脸笑得像菊花绽放一样。 秦断放下小铁件,正色说道:“李哥,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李富贵答道:“十来个吧,大多数都是俺村的。” 秦断接着说道:“那我想问一句,以后跟着我干怎么样?你们只管干活就成,别的都由我来负责。你放心,钱肯定不是问题,绝对比你现在打零工强。” 李富贵的老脸再次绽放:“那敢情好了!说实在话,谁不想找个好东家,安安稳稳挣钱啊。跟着您干俺放心,您一看就是好人” 等李富贵说完一堆恭维话,秦断说道:“那好,明天你有空就带着熊二出去转转,看有没有出兑的小铁匠铺和木匠作坊,有合适的你们自己就可以拍板,不用问我,问我我也不懂,我只管出钱。补充一句,钱不是问题。” 小花这时在旁边得意的说道:“胡伯伯给我哥二百两银子哩,还给了我二两呢,你们看。”说罢,掏出那一小块碎银子,得意的很。 “二百两?!”熊二闻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既然小花都说出来了,那秦断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把银票拿出来给两人看看,这样也能让李富贵更放心。 一看老板不差钱,李富贵更有信心了,一拍胸脯豪气冲天的说道:“中!明天我就把这帮兔崽子都撒出去,他们早就在桥边喝够西北风了。” 秦断忙说道:“那可不行,桥头还必须得留人。短时间内,那还是咱们的根据地。” 说着话,秦断起身把画有工程图的那块板子拿出来了。 “李哥,这是我昨天晚上画的图,是特意给你们准备的。你们这些人里泥瓦工匠最多,所以我们以后还得以建筑为主。铁活儿如果不和官府合作,永远都是小打小闹。我盘下个铁匠铺不是为了营生,是为了给咱们自己找工些铁件的。” 其实工程图并不是很难看懂,我相信各位书友就算不是建筑行业的,拿过一张工程图来,也能看明白个七七八八。 凡是匠人都必须有个琢磨劲,没有琢磨劲当不了好工匠。 拿过图后,李富贵也不问秦断,自己就看开了。 他虽然没有文化,但怎么说也干十来年泥瓦匠了,他看不懂那些阿拉伯数字和箭头,但也能大隐隐约约明白那是标高;他不明白那些填充线条都代表什么,但也知道无非就是各种材料。 过了一会儿,他激动的说道:“小秦相公太有才了!这太那啥那啥来着?” “高大上。”熊二对于吸收新词汇相当热衷,学会了就在桥边能说到别人吐,所以李富贵他们也都学会了。 “对,对,高大上!小秦相公太那啥那啥来着?就是说他了不起?” “牛叉或者吊炸天都可以,不过我觉得还是牛叉更有气势。”熊二严肃的说道,在他看来这已经可以上升到学术高度了。 肯学就好,秦断随后又简单讲解了一下三视图的原理。 这下更是把李富贵激动几乎生活不能自理,马上把那块板子珍而重之放在一边,嘴里嘟囔:“可不敢弄坏了,明天让那帮兔崽子做个框框镶起来。” 随后李富贵搓着大手,局促不安的说道:“秦先生,俺还想求您件事。” “说吧,自家兄弟客气啥。” “俺想让俺娃跟着秦先生读书中不?,俺也没想他们中个秀才啥的,只要能识文断字,俺就心满意足了。您放心,俺现在攒了七两银子啦。回头叫俺婆娘回村借点,说啥也要让娃当个文化人!” 秦断笑着点点头:“这没问题,但是有个条件。” “啥条件?只要能让娃认字,啥条件都行!” 第十四章 又添两个学生 “你娃跟我认字可以,学费我都可以给你免了,不过有个条件上,那就是以后要跟着我干,和你一样给你打工。不过你放心,绝对不会签什么卖身契之类的东西,我也不用他给你当奴做仆的。之所以会有这个条件,老实说,你们这一代其实并不符合我的要求” 总之就是你们跟不上形势了,我需要有文化的二代打工仔。 李富贵一听高兴坏了。 还有这好事!不用给钱还能学本事?! 他刚才可是问清楚了,如果娃是这块料,小秦相公能把神图画法都教给他! 这时熊大也回来了,几个人支开桌子边吃边聊。 李富贵说他也想学,秦断说没问题,只要你能跟的上进度就行,我肯定不会就乎你们,肯定是以孩子的进度为准。 等大伙都离去后,秦断给秦小花讲了讲财不外露的道理,把秦小花吓的够呛。拿着自己那二两碎银子,觉得藏哪都不保险。 转过天,只有熊大陪他们兄妹去阅文路,熊二听说天刚亮就走了,和李富贵一起转悠铁匠铺去了。 熊大熊二哥俩儿看着都傻呵呵的,其实熊二一点不傻,培养培养,以后绝对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熊大就完了,那是真傻。不过傻人有傻福,碰到了秦断,他估计能富富贵贵过一生。 等到了阅文路,秦断吓了一大跳。 只见槐树下站着百十来号人,那几位夫子被挤的连支桌子的地儿都没了。 见到秦断出现,人群中一阵骚乱,然后还对着秦断指指点点的。 秦断不解的问那几位夫子:“这是怎么回事?谁的业务能力这么强?李老,肯定是李老。李老这下发了,几十份状子,吃完原告吃被告,被告不服接着告,原告” 话没说完,李老夫子拎着小木牌就冲过来了:“我先吃了你个小兔崽子!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好好的课不上,非要讲什么故事,这下可好,学生只收了一个,听评书的倒来了一百多!” 秦断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昨天有些人听了段射雕后,感觉没听过瘾,结果今天又来了。而且有些人不仅自己来了,而且呼朋唤友的都叫来了。 秦断劝了几句,根本没人听,直说让秦断快点讲,他们都等不及了。 正在这时,只见对面翰墨轩大门一开,从里面杀出来一哨人马。 为首的是一身红,手拿宝剑的胡雪颜,后面跟着的是胡说、胡来、胡闹、胡涂四大家丁,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来到近前也不说话,忽拉拉一下把秦断围在了中间。 不过能看得出来,这次不是对秦断不利,而是为了保护他的。 看到远处龙行虎步走来的胡应龙,秦断突然有主意了。 他站在高石上冲大家嚷道:“各位,各位,静静!静静!,我想问问大家,你们是不是都来听我讲故事来了?” 底下那些人大声答是。 秦断双手一摊说道:“那对不起,估计今天你们要失望了,因为从今天开始,这个故事不能再讲了。” “为什么?!我们给钱还不行吗?” “我去,刚听一天就没了?!你是公公吗?” “告诉我静静是谁,是不是郭靖的小老婆?” 秦断用更大的声音说道:“很抱歉,就在昨天下午,我把射雕英雄传整体打包卖给翰墨轩的胡老板了。依照协议上的规定,从今天开始我就不能再透露任何有关射雕英雄传的信息了,否则就得吃官司,所以对不起各位了。” 底下的人一听再次鼓噪起来。 “你再说一遍,这书叫什么,什么大吊?” “小秦相公,我想问问,这本书什么时候能印刷成册?” “静静,我要静静!” 秦断再次大声说道:“我再重复一遍,这套书叫射雕英雄传,射,雕,英,雄,传!至于什么时候能出版,那就要问胡老板了。下面请胡老板讲两句。” 说罢,秦断跳下大石,冲着胡应龙一招手。 胡应龙也不是傻子,当秦断说到一半时,他就意识到这是一次难得新书发布会。 所以当秦断冲他一招手,胡应龙马上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 站到大石上后,胡应龙说道:“各位,射雕英雄传可以说是小秦相公的啼血之作啊,当我看到最后一行时,掩上书卷,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种场合最适合喜欢长篇大论的胡老板了,直讲得口干舌燥,大伙都快骂街了,胡老板才说道:“各位,相信我,就在不久的将来,你们就能看到这套射雕英雄传的一、二两册。别扔了,我说,我说!吾草!这谁啊,称砣都扔出来了?!好了,好了,这个不久的将来就是一个月,别砸,别砸!半个月,不能再快啦!” 说罢,胡应龙跳下大石,丢下儿子狼狈而逃。 众人虽然有些郁闷,但常来阅文路的大多都是文化人,对于秦断的解释倒也能够理解,所以渐渐的也就散去了。 为什么没说都散去,就是因为还有几个人没走。 还没等秦断说话呢,就听有人大叫道:“告诉我静静是谁!” 抬头一看,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的,正怒目看着他呢。 我去,敢情是这熊孩子一直在捣乱。 “璟儿,不得无礼。”没等秦断说话呢,旁边那位中年男子轻声喝道。 喝止住自家的熊孩子,这位儒雅的中年人冲着秦断作了个揖,然后说道:“秦先生,让您见笑了,都是沈某教子无方。” “无妨,无妨。不过这射雕英雄传是肯定不能讲了。还希望多多海涵。”伸手不打笑脸人,秦断忙回了一礼,客气说道。 中年人一笑说道:“秦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听书的,我们是来拜师的。” “拜师?”秦断不禁有些错愕。 随后又看了看了孩子,以及他身前一个更小一些的孩子。 “是的,那天您曾在这里说要公开授课,还说要”中年人和和气气的说道。 秦断这下听明白了,敢情那天真没白打广告,还真忽悠来两个学生。 秦断第一天收胡锦程的时候,曾和胡应龙叫过板,说是什么十两银子教一年,一年内包你熟读四书五经,还说什么优惠期只有三天如何如何的。 这位沈先生恰巧路过,看热闹时也听到了秦断的豪言壮语,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一笑而过。 转过天这位沈先生带着儿子恰巧又路过,正好赶上秦断第一天授课,他左右无事,又站在这听了听。 结果一听,大惊失色。 我去,怨不得人家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呢,确实是明师啊!讲的深入浅出,即有趣味性,又能让孩子牢牢记住所学的内容。 不行,我得马上给孩子报个名,虽说家里不差钱,但能省则省,十两银子请到这样的明师,那简直和白捡的一样。 他儿子因为被故事吸引住了,也是跳着脚说要跟小秦相公学习。 不过还没等他领儿子过来报名呢,秦断就让杜子腾给叫走了。所以沈先生只得今天才来报名。 至于这位沈先生为什么总是恰巧路过这里,那是因为他也是在阅文路上混的,就住在不远处,家里开了一间卖文房四宝的小店。 听明白事情的过程之后,秦断一笑说道:“好说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三天优惠期,那就是三天优惠期。您只需要签了这份文书,再交十两银子就可以了。” 沈先生接过文书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痛快的交钱签字,这入学仪式就算完成了。 完事之后,秦断问道:“那您这两位公子是想今天上课呢,还是明天再来呢?” 沈侃学先生说道:“我看就今天进学吧,要不落下太多课程不好赶了。” 随后沈侃把两个孩子叫过来,温声嘱咐了几句,父爱之情溢于言表。 经过了解得知,性格活泼的老大叫沈璟,今天十二岁。 性格稳重的老二叫沈瓒,今年九岁。 在此之前家里给他们请过一位先生,但因为还有几个月就要科闱了,所以这位秀才前几天刚刚辞职备考去了。 家里正给两个孩子找先生呢,正好碰到了秦断,所以就送到这儿来了。 等父亲走后,沈璟立刻活跃起来,冲着秦断一施礼,然后两眼放光的说道:“先生,那些人都走了,我们开始讲故事吧?” 还没等秦断说话呢,胡锦程就抢先说道:“讲故事也不给你听,射雕英雄传已经被我爹买下了,师傅要讲也只讲给我听。” 随后马上又拉着小花,补充道:“还有小花也能听,她是我的好朋友。”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你们家有钱?我们家还也有钱呢。小豆丁。先生,多少钱?我也买射雕英雄传。”老大沈璟不满的回击道。 胡锦程一听不乐意了,小脸涨得能红的吼道:“我不是小豆丁,我是大师兄!” 随后又马上向秦断告状道:“先生,他骂我,骂我是小豆丁。” 老二沈瓒再稳重,那也是个孩子。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见哥哥和小胖子吵起来了,马上也帮着哥哥说话。 秦小花因为和胡锦程更要好,而且她是个比小豆丁还小一岁的小萝莉,当然不喜欢被轻视了,所以也帮着胡锦程和这哥俩儿吵。 老槐树下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收藏、票票、书评,一个都不能少,打赏我就不奢望了。我这里太冷清了,我怕影响你们,所以很少求票,可你们也不能不理我啊。给我点信心吧,大大们。留几条书评吧,让我这里有点人气吧。在这里特别感谢要飞的猫给我的支持,从第一天就坚持投票票,还留了书评,让我倍感温暖。还要感谢默默收藏投票的几位书友。) 第十五章 福灵心至 秦断一个头比两个大。 他以前做家教时教的都是高中生,哪里会知道教小学僧是这么不容易啊。 不过他算冷静,也不理他们,把沈先生刚签好的文书,还有二十两银子往桌子上一放,对沈家兄弟说道:“给,我教不了你们,你们请回吧。” 然后又扭头对胡锦程说道:“你家离的近,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后告诉你爹,就说我今天没带银子,明天把那十两银子带来,你也不用再来上课了。” 他这么一说,果然镇住了几个小家伙,几个人也不吵了,蔫蔫的站成了一排。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先生吗?难道你们不懂得尊师重道吗?如果是这样” 反正都是套路话,教育了一顿之后,见几个人低着头不吱声,秦断才说道:“念你们是第一次,我就原谅你们了,如果有下次,我都把你们轰回家!好了,都坐” 说到这秦断不说了,拿眼一扫四周,坐哪啊? 以前就两个小不点,有没有桌子就那么回事儿,现在又添了两个,而且是大孩子,人家家长学费也交了,你总不能让人家做地上吧。 “不过呢,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否则你们记不住。去,跑到阅文路那头再回来。不能偷懒,还有,大的必须照顾小的,你们是同学,要互敬互助。将来除了父亲以外,同学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几个人一听脸就变了。 阅文路不算长,但也有一公里左右,沈璟十一二岁还凑合,那两个小不点跑下来非累吐血不可。 胡锦程可怜巴巴的求饶道:“师傅,能不能少跑一点,我们知道错了。” “不行,必须完成,不过呢,累了可以走一会儿。胡锦程去,回家把胡说他们都叫上,保护着点你们,别回头让人拐跑了。” 几个孩子一看求饶没戏,磨磨蹭蹭的向胡家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互相埋怨呢,结果秦断吼了一嗓子,说是表现不好回来就不给讲故事,立刻几个人就闭嘴了。 打发走了几个学生,秦断开始发愁了。 不会儿,胡家几乎全体出动,都出来了。 “小秦相公,跑到前面那棵树下面就得了,孩子太小,偶尔犯点错误”说话的是胡夫人,拉着儿子不撒手。 “不行,必须跑。犯了错误就要付出代价。你们几个别看我,赶紧跑步去。卯时没回来,那就再多加一圈!” “不就是小孩儿吵架吗,你用的着如此狠”胡夫人看着儿子吃力的扭动小屁股的背影叫道。 旁边那边煞星胡雪颜,“呛啷啷”宝剑已经出鞘一半了。 “败家娘们儿,少在这给我丢人现眼,给我滚回去!”听道夫子要撂狠话了,胡应龙马上给喝住了。 “你个老东西,居然敢骂我” 在给胡应龙脖子上添了几道抓痕之后,胡夫人被侄女和丫环强行带走了。 胡应龙马上笑呵呵的一个劲赔不是,为了避免场面尴尬,又把话题引到了早晨的新书发布会上。 “秦老弟真是机智如我啊。早晨我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福灵心至,立刻就想到,如果利用空机会宣传一下射雕,那” “你快拉倒吧,你要有这脑子也不至于少印几本教材就哭爹叫娘了。”秦断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看你,你这样做人是不对滴,你就不能让我” “我没时间和你磨叽,我问你,你家里有桌子没,马上给我抬几张过来。” “干什么?” “就这还福灵心至呢,你没看又来两个学生,我这桌子不够用吗?行了,不用你了,送桌子的人来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秦断看到熊二还有李富贵远远的走过来了,跟着他们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小男孩。 走到近前,李富贵先是冲着胡应龙一抱拳,点头哈腰的叫道:“胡员外。” 随后扭头对他儿子凶神恶煞似的一声吼:“跪下!你个瓜皮,出门之前咋和你说的!” 那孩子看着挺老实,听到老爹喝骂,跪下就要给胡应龙磕头。 李富贵飞起一脚:“你这个瓜皮!先生在这边呢!” 那孩子一个骨碌爬起来,马上又冲着秦断跪下了。 秦挺连忙拦住说道:“李大哥,你这是作什么,在我这里不兴跪拜这一说。快起来,快起来,你不起来,我不收你了。” 那孩子一听不收他了,不敢强磕头了,抬眼看他爹。 李富贵说道:“拜师哪有不磕头的,你个瓜皮,看我做甚!磕头!” 旁边词汇专家熊二教授不忘教诲道:“现在不流行说瓜皮了,现在都叫二货或者脑残,在我看来” “我看你就像二货!这孩子劲真大,都快给你拽趴下了。” 扶起李富贵的儿子后,秦断说道:“你再这样,我真不收了。男儿膝下有千金,怎么能轻易给人下跪呢?” 看秦断证据严厉起来,李富贵忙陪着笑脸说道:“好好,那就谢谢秦先生了。这就是俺娃,笨的很哩。不打话你就随便拾掇,可不敢让他” 秦断拦住他说道:“先别说你儿子,我先问问你,那个小桌你们做的怎么样了?做出来几个啦?” 李富贵一愣,然后说道:“还没做出来呢,昨天刚弄好铁件,不过板子啥都买回来了,那快,今天就能” 秦断再次打断道:“你现在回马上给我做五张桌子送过来,再配五个小板凳,有人要买,越快越好。” 李富贵一听有人要买,脸上立刻灿烂起来,把儿子撂下,拉着熊二就跑了。 等他们走了,胡应龙问道:“啥小桌?你怎么还卖上小桌了?” 秦断说道:“小课桌,专门给学生用的。来我这求学,就必须买一套。掏钱掏钱,二两银子一套,不买不行。这叫强行搭配,捆绑销售咦,我突然福灵心至,咱们那套射雕是不是也能搞点捆绑销售?比如买一套射雕必须搭一本学生守则,还可以搞个会员制,前一百名顾客可以得到作者的亲笔签名” “我刚才福灵心至正想说呢,又让你给抢先了。快,说说细节,我看和我想的一样不。不过,作者签名售书就算了吧。就你那两笔字儿,书要能卖得好才怪呢。” 和胡应龙扯了一通后世的商业运作模式,胡应龙兴高采烈的跑了。他得马上拿个小本写起来,否则他怕自己忘了。 等胡应龙走了,秦断对李富贵的儿子说道:“来,坐吧,不用太拘谨。叫什么名字?” “二娃。” “我是问大名。” “李二娃。” 聊了几句,最主要他爹不在这,孩子不那么拘谨了。偶尔也敢抬头看看秦断,露出憨厚了笑容。 李二娃,十一岁,长得虎头虎脑,像他爹一样壮实。原来有个哥哥,不过前年死了。 正在这时,就见远处跑来一群人。 孩子一共四人,家人倒是不少。 有胡家的,也有沈家的。 几个孩子跑到秦断面前后,立刻七扭八歪的软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狠心的小秦相公打发走了庞大的家丁队伍,然后对几个人说道:“怎么样?这回印象深刻不深刻?” 几个孩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好,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他叫李二娃。沈璟,不许笑!没有他的父亲给你们盖房子种粮食,让你抱着一堆银子,你能当饭吃吗?你们以后要像兄弟一样团结,听到没有?” 教育了孩子们几句,秦断让李二娃坐在他们中间,然后说道:“为师说话算数,看你们也挺累的。那咱们就放松一下,开始讲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因为小河在山脚下,所以每天他都需要下山挑水吃。有一天,来了一个瘦高的和尚,于是小和尚就指派他去担水” 讲完三个和尚的小故事,秦断说道:“听完这个故事,你们有什么想法?” 为了让李二娃多些自信,秦断说道:“来,李二娃,你先说。” 李二娃小手抠着裤子上那个破洞,半于憋出来一句:“应该把庙盖到山下。” “哦回答的很好,不过呢,他也告诉了我们另一个道理,就是大家必须要团结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互助帮助,大家才能有水吃。你们说是不是?” 这句话虽然把秦断噎得够呛,不过也让他充分领略了孩子们那纯真的心。 而且从这个答案,他也可以看出来李二娃并不笨,是个善于思考的孩子。 故事讲完了,李富贵他们也来了。 跑到近前,李富贵把小桌往这一支,立刻吸引住了几个孩子的视线。 秦小花除外,她天天在家玩秦断的小桌都玩腻了。 秦断说道:“看到没?这就是给你们用的桌椅,每人一套。你们先去给这几位叔叔鞠个躬。没有他们,你们用不上这漂亮的桌椅。” 李富贵他们连忙摆手,让秦断喝止住了。 不管愿意不愿意的,先生在旁边看着呢,几个人都给李富贵他们鞠了躬。 随后秦断说道:“付出就有回报,劳动赚钱没有什么可耻的,他们也要养家。回去告诉你们家长,二两银子一套,明天把钱带来。” (今天有事,只一更,抱歉。写的也没心情,我这书让人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嘿嘿) 第十六章 活在当下 二两银子对于沈家兄弟和胡锦程来说,根本不算事儿。都不用找家长,沈璟就从袖筒里把银子掏出来了。 都是富二代,凭啥比他差,胡锦程毫不示弱的也掏出二两银子, 秦断说道:“胡锦程不用掏了,你爹刚给过了。李二娃也不用瞅你爹,他也给完了。” “行啊,混小子,都扯起队伍来了。给老夫来十张小桌。做工要精,要雕花的,这板子不行,必须换红木的,结实那是必须的,长短要改变一下十五两银子一张,” 说话的是李老夫子,他说一句,秦断的嘴就咧一下,等听到最后一句,秦断一张苦老脸顿时有了笑容。 大笑着跳了过去:“李老,您真是我的亲大爷。哈哈,还是李老豪爽,土豪,哦,不对,雅豪啊!哪像赵兄,一张小桌都不舍得买。您放心,包您满意,制作当中我们可以随时沟通,每道工序都请给过目。只不过,您必须得先付五十两订金。这倒不是不信任您老,主要是小子我手头太紧,实在是”说着话,还一脸狗腿的做了个捻钱的动作。 老头手抚银髯斜睨着秦断说道:“就知道你小子得这么说,给,拿去。”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嘴上说着,手上却是疾如闪电的把那一百两的银票塞袖子里了。 随后秦断又换上一副更恶心的表情说道:“不过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是别人就算了,您老在我心目当中可是德高望重,所以本着节约的原则,小子想请关切的问一句,您老要这么多小桌做什么?” 李老冷哼一声:“就你小子还有脸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天天在阅文路坑蒙拐骗的,如果不是看在小花的面子上,老夫早将你逐出阅文路了。” 数落归数落,不过李老还是把订十张豪华小桌的原因告诉秦断。 我国古代实行的是分餐制,后来因为椅子的出现,才渐渐的变成合餐制。但是有些有钱人就好玩个情调,显得自己风雅,所以有时宴请客人时还会实行分餐制。 李老就是这类人,有钱,又好趋个风附个雅什么的,老头早就对秦断的小桌感兴趣了,只不过看他就一张桌子,所以也就没张这个嘴。现在看到批量生产了,老头才开口。 听老头说完,秦断扭头对李富贵他们嚷嚷道:“听见了吗,你们都听了吗,还用我说啥不?都谢谢李大爷!”说话的同时,把银票递了过去。 李富贵他们当然不能和他一样了,都是恭恭敬敬的给李老施了一礼,然后狗撵兔一样跑了。 秦断这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李老这等于给他开拓了一片市场啊。喜欢趋风附雅的绝对不只李老一个,这要是把小桌卖给那些达官贵人们,不用多,卖一百户,一户买五张,那就 算得两眼直冒金星的秦断兴奋过后,迅速冷静了下来。 原本他就只想着卖给一般老百姓,小赚一笔快钱就得了。但如果能打进高端市场,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不行,说啥也得给他们开个会,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企业了。 如果不是今天沈家兄弟第一天上课,春断真有心告诉孩子们今天上一天自习,老师出去有点事。 整整心绪,秦断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上。 秦断并不想把孩子们培养成死读书的秀才,他还想从中选材为己所用呢,再说让他讲八股文他也不会。 所以今天在讲究三字经的同时,秦断不仅穿插了小故事,还把标点符号详细介绍给了几个孩子。 刚讲两句,沈璟曾很有些牛气的说道:“先生,这些我都学过了。” “带标点符号的三字经学过吗?”秦断不慌不忙的问道。 听着秦断的讲解,看着可爱的逗号、句号,本来兴致缺缺的沈璟,立刻兴趣盎然起来。 语文课上完了,秦断又加了数学课,他准备以后给孩子们再加上自然、地理等课程,让孩子们逐渐打开眼界。 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号的出现,不仅让孩子们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就连那几位夫子都悄悄又凑了过来。 今天可以说是全课时,到下午三点来钟,秦断才宣布下课。 “先生,学生告退了。”沈璟拉着弟弟,恭敬的给秦断鞠了个躬,然后离去。 刚开始他可不是这样的。 他十二岁,秦断十五岁,仅比他大三岁而已。只不过良好的教育让他没把这种轻视化为刁难罢了。 不过,上完了第一天的课程后,沈璟感觉就不一样了。 十二岁已经有一定分析判断能力,他原以为这位小先生也就故事讲的好呢,现在看来先生简直是太有才了,连标号符号这么神奇的东西都能想到。 不行,回家一定要和父亲说说。 秦断讲完课正收拾东西呢,李老笑眯眯的踱了过来。 “不错,你小子还真是有些歪才,那个标点符号还真是能有大用。不过我想问一问,那个阿拉伯数字创造的也很好,但为什么没有流传下来呢?而且老夫在史学一道还是有些研究的,怎么没不知道这件事呢?” 春断只好信口胡说道:“这个,哦,主要是因他那个国家太小了,存活时间也太短,老蜀您知道?” 李同维李老摇摇头。 “这就对了,老蜀是五代十国时期前蜀之前的一个小国,但是刚立国不到半年就让前蜀给灭了。这位阿拉伯就是老蜀国的人。我也是偶然在一本残的不能再残的残本上知道的。” 好学并不耻下问的老头没轻易放过他,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为什么叫阿拉伯呢?这个爵位好怪。人家都是什么忠勇伯、宁寿伯之类的,他这个阿拉伯是什么意思?” “这个,这位阿拉伯以前是松江府的人,平时总是阿拉阿拉的,于是老蜀国的国君就赏赐了他一个阿拉伯的爵位。”好家伙,这汗出的。 “可是为什么” “李老,李老,您饶了我吧,我还得给您做桌子去呢。”秦断都快哭了。 李老放过他了,那位赵秀才又来了。 “哼,你说谁小气?我以前是看你就一张桌子,君子不忍夺人之爱而已,没想到还让你说了个小气。给老夫也做一张小桌,和李老的小桌一样标准。” “给我也来一张。” “老夫也要一张。” 赵秀才有了,那钱、孙二位当然不甘人后子,于是每人都顶了一张豪华版的小桌。 “么么哒。”秦断高兴的叫道。 然后也不理好学的李老问自己么么哒是什么意思,带着秦小花和李二娃迅速离去。 离开几位夫子视线后,秦断对李二娃说道:“知道你爹他们的老窝在哪不?” 李二娃点点头。 “马上带我过去。” 有钱了,那必须得打车,秦断叫了辆马车,带着两个小家伙上去了。 李二娃和秦小花都是第一次做马车,看啥都新鲜,因为都是平民家的孩子,不一会儿两人就混熟了,李二娃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秦断没时间看两个孩子,他在想怎么扩大再生产,要想占据高端市场,哪怕只是一段时间,靠他手里这三百多两银子还是不行,他必须还等想办法。 到了李富贵他们的作坊,只见屋里没几个人。一问,都出去了,有的请雕工去了,有的去习木材去了。 等了一会儿李富贵才回来。 秦断马上就让他把人集中起来开会。 不一会儿,人聚齐了,大家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秦断。 秦断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不再沾沾自喜,他面色严肃的说道:“各位兄弟们,机遇已经摆在了我们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了,现在的形势是我们一定要活在当下!” “啥,活在裆下?!”听到最后一句,俱是一脸崇拜的民工兄弟们立刻被惊的目瞪口呆。 搞的秦断直摸鼻子。 本来想装个逼的,结果没玩好。没文化真可怕。 简直解释了一下此当非彼裆,秦断接着说道:“当下不,眼下我们人手肯定是不够,熊大、熊二,你们两个明天去桥头就负责招人,问问桥头其他人有谁愿意来,告诉他们待遇优厚。管吃管住。李哥,雕工就交给你了,不要不舍得花钱,必须要找手艺好的!要想总赚贵人们的钱,那这第一炮必须要打响。有了口碑之后,事情就好办了” 钱在那摆着呢,李富贵他们当然知道赚贵人们的钱要容易的多,利润也高。秦断怕的就是他们的小农意识在作祟。 利润越厚越想多赚点,于是就开始偷工减料。这可以说是大忌。 不要说他们了,就是后世那些企业家,有多少人不是因为一时的蝇头小利,结果让自己一蹶不振的。 在秦断严厉的再三重申下,李富贵等人都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秦断这才多少放点心。 随后秦断问李富贵:“刚才一忙也忘了问了,你找我是不是铁匠铺有着落了?” 李富贵答道:“是,城东有一家小铁匠铺正在出兑,我看着挺合适,就想和您说一声。不过木工作坊一时间还没碰到太合适的。” 秦断一挥手说道:“不用找木工作坊了。你明天派人再出去看看,看有没有空的大场院,租一个。然后让弟兄们把小铁匠铺搬过去,那里以后就是咱们的起向荣耀的起点!” (今天也一更,抱歉。辞职了,转个养老保险,一天愣没办明白,我也是无语了。谁能用收藏、票票、打赏、书评啥啥的安慰我一下啊?可以同时出现。) 第十七章 专职枪手 初步洗过脑后,为了保证配件的标准化,秦断还照着小铁件估算了一下尺寸,给李富贵他们画了一张三视图。 随后对李富贵叫道:“李富贵!” “在!” “李二娃!” “到!” “李富贵,你负责教他们识图;李二娃,你负责告诉他阿拉伯数字的含义,以后认识字了,解读也是你的事儿权当做你的少安学费了。如果干的好,还有工钱拿,记住没有。” “记住了!”听说能给叔叔们当小老师,李二娃立刻变得神采奕奕的。 交待了一番之后,秦断回家了。 与此同时,沈璟正眉飞色舞的给父亲讲述自己的先生多么英明神武呢。 “父亲,您说先生他是不是很厉害?”讲完之后,沈璟满含期待的看着父亲。 沈侃笑笑说道:“确实很不错,璟儿,你这一天上学也很疲惫了,带着弟弟歇息去吧。” 等兄弟俩走了之后,沈侃的眉头渐渐锁紧。 刚才他是不忍拂儿子的意,所以才会附和着说小秦先生多么厉害,其实他心中还是有所疑问的。 第一天的课他站在一边听了,第二天的课儿子也给他描述了。 要说这小秦先生教的是不错,可是这样教真是适合科举吗? 如果说是对那两个小不点来说,这个小秦的授课方式还是很适合的。启蒙救教育吗,先是让孩子产生学习的兴趣,然后由浅入深的讲些最基本的道理。 可璟儿已经十二岁了,眼见着就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了,要照小秦先生这个进度讲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讲到正题上来啊? 再看几天再说,不行的话只好给孩子别讲教习了。 与此同时,李老夫子正在喝酒。他们也谈论到了秦断。 一共就两个人,老头也整个分食,一人一个小桌,相对而坐。 放下酒杯后,李老叮嘱道:“行之,都给事中的事情琐碎的很,尤其是工部的都给事中,有的时候会搞的你不胜其烦,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仔细。应天府不比小小的济源县” 听了老师的教导,于想学忙躬身站起深施一礼:“恩师所言极是,学生此去定会小心谨慎,少说多做,绝不辱没了恩师的清名。” 见学生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李老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虽然知县和工部都给事中都是正七品,事情也都是杂七杂八的小事,但具体说来还是有所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知县是对下面,给事中是对上面,每天呈送的上去各种材料最为考校文字功底,写错一个字都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你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于想学再次施礼道:“确实如此,不要说写错一个字了,有时候就是一个字都不错,同样也让人很是头疼。” “这从何说起?”李老诧异问道。 于想学苦笑着说道:“此前学生曾处理过一个案子,有一老翁年近八十无疾而终。在此之前老翁已经立好遗嘱,遗嘱看着也没有任何毛病,但就算是这样,他的儿子和女婿还是打起了官司。” “他的遗嘱上写‘而立之年幸得独子家中财产全部付给女婿外人不得干涉。’到了大堂之上,女婿抢先念道‘而立之年,幸得独子,家中财产全部付给女婿,外人不得干涉。’而儿子却念得的‘而立之年幸得独子,家中财产全部付给,女婿外人不得干涉’。虽说按常理推论,老翁即已强调了而立之年幸得独子,那应该是说自己的遗产尽归儿子所得。但那个女婿在一旁胡搅蛮缠,学生一时间也是没辙。最后强行判定遗产归儿子所有,把女婿乱棍打出,这件事才算平息。现在想起都觉得让人哭笑不得。” 李老闻听也是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却是说道:“要我说怪就怪那老翁写遗书没加标点符号,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纠纷。” 于想学不解的问道:“标点符号为何物?” 李老叫童子取来纸笔,当场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标点符号,并给于想学大致的讲解了一番。 于想学听明白之后,也是大喜,冲着李老一拱手说道:“先生真是大才啊!这标点符号虽小,但用处却是极大。真可谓是奇思妙想啊。” 李老手捻胡须笑吟吟的说道:“非也,非也,行之你说错了一点,这标点符号虽好,但却非老夫所创。提出此法的却是另有其人。” 于想愕然道:“另有其人?是哪位大儒想到的此法?” 李老呵呵一笑说道:“你又想错了,创造出这标点符号的不是什么大儒,而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于想学瞪大眼睛说道:“少年,这不可能吧?!” 李老微笑着说道:“你觉得老夫有必要骗你吗?” 于想学恢复了镇定,冲李老稍带赚意的一笑说道:“是学生着象了。古往今来,天纵之才举不胜举,要说这标点符号是位少年英才所创,倒也不是没这样可能。” “呵呵,那小子英才?那小子天天没把老夫气的进了棺材就不错了!” 接着李老边喝边聊,给于想学讲起了秦断的“光荣事迹”,讲的于想学眼泪都笑出来了。 讲到最后,李老说道:“这小子就不能以常人而论,你说他奸滑吧,他却是有着一棵赤子之心;你说他无赖吧,他却对幼妹呵护有加;学问做的不好,但课却是极好;聚财之道虽和你我不同,但除了别出心裁之外,并无可指摘之处。总之,老夫虽然看不透他,但我可以保证一点,这小子绝对池中之物,将来成就不在你我之下,定会一飞冲天。” 于想学震惊的望着李老。 他的老师他最清楚,那说阅人无数一点都不过分,宦海沉浮二十余载,因为不满严嵩老贼的飞扬跋扈,才在正值壮年时期告老还乡。 连老师都看不透,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少年?! 此时这个少年正在哄妹妹呢。 “这个叫喜洋洋,这个机器猫,这个叫小猫凯蒂,这个是熊大,这个是熊二。” “哈哈,熊大、熊二,明天我就拿给熊大哥哥和熊二哥哥看去,不过我最喜欢小猫凯蒂了。” 看着哥哥笔下的卡通人物,小花高兴坏了。 “自己玩吧,哥考虑点事情。”秦断给妹妹画了几个小人,然后躺在床上开始思考人生。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一下子上马这么多产业,搞的他手忙脚乱。 他得天天给孩子们上课,可他又惦记着小加工厂,那边还得写,可要是有分身就好了。 想着想着小秦相公就睡着了。 转过天到阅文路的时候,只见李二娃早早就到了。 见到秦断后,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叫了声:“师傅。”然后就又低头抠他裤子上那个破洞。 旁边赵秀才夸奖道:“这娃不错,我来时正一个人扫地呢,你看看咱们这一片多干净,连片落叶都没有。” 秦断这才注意到周围是比以前整洁了不少,拍拍李二娃的肩头夸赞道:“嗯,不错。” 李二娃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抬起头说道:“师傅,铁柱叔他们想让俺问问您,还收学生不。昨天他们看知道阿拉伯数字都夸俺哩,他们也想让他们的娃来上学。”说话间有着不太敢放肆的小得意。 “这个收是收,但我也要看人,不是什么样的孩子我都收的。告诉他们有机会的话,我会和他们细说的。” 正说话间,就听一声吼:“师傅!” 不用说,是秦断的大弟子胡锦程来了。 回头一看,果然是胡锦程飞奔了过来,后面跟着他老子等几个人。 到了近前,胡锦程举冲冲的对秦小花说道:“小花,你看,我给你带小点心了。” 小孩子哪注意的了这么多,旁边的李二娃黯然的低下了头,又开始抠裤子上的洞洞的。 还是女孩更仔细一些,亲热的叫着李二娃:“二娃哥,给你也来一块。” 这时胡应龙也走近了,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小人叽叽咕咕的吃小点心。 随后面色一肃叫道:“文子,过来。” “是,老爷。”说话间,从后面上来一名中年人。 这名男子身材瘦削,一脸的沧桑,身上穿着一件青衫,但已经洗得都成月白色了。 看穿着像是文人,但看面相怎么看都不像是文人。 长得贼眉鼠眼,像是林永健和王宝强的综合体。 再配上他那点头哈腰的样子,十足一个狗腿子管家的形象。 “还不拜见秦先生!”胡应龙喝道。 “给秦先生见礼了,小的何文雄。”这名中年人被喝来唤去的,丝毫不见怒色,面对中有十五岁的秦断照样也是一副谄媚的嘴脸。 秦断客气了一下,然后就等着胡应龙说下文。 “这就是我给你找的代笔之人,你别看这小子长得其貌不扬,文章写的却是很出彩。时间不等人啊,我们可是承诺客户半个月见书的,你看” 面对秦断,胡胖子再不复刚才的盛气凌人,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下一更稍晚,但保证两更,再一更说不过去了。) 第十八章 小吕布 “停停,我又没说不写。胡老板,先商量个事呗?”秦断笑嘻嘻的说道。 胡应龙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啥事?只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不是啥好事。是不是要借钱?” 秦断眼睛瞬间瞪到极致:“我去,胡兄当真是料事如神,放屁熏人啊,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嘿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瞒你说,我借钱时也这德行。”胡应龙嘿嘿一笑说道。 秦断凑近胡应龙又说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只要一看见银子,那灵感就噌噌的冒,银子越多灵感越足。所以胡老板不如再预支我二百两银子,我保证才思如尿崩,下笔如有神。” “我去,你咋不血崩呢!刚给你二百两就没了?!你比我家婆娘还败家。好吧好吧,再给你二百两。不过先说好,这是最后二百两了,再多我真拿不出来了。再要钱就等书卖出去再说吧。” “呵呵,没钱还想做生意。秦先生,早就和你说了他是个穷鬼,你不信。秦先生,还是和我合作吧,多少钱,我杜某绝对能一次付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子腾凑到了他们身后,闻听此言冷笑着说道。 “和你合作?你个铁毛老公鸡!二百两银子就想连人家著作权都买走?呵呵,这话也就你能说出口,要我我都不好意思张这个嘴,怕丢人。”因为已经和秦断签订协议了,所以胡应龙也不急,乐呵呵的回击道。 杜子腾也不理他,而是对着秦断笑眯眯的说道:“秦先生,我相信你肯定不只这一本书,射雕的版权卖给老胡,那你可以把其他书的版权卖给我吗。我前天回去一说,家父立刻就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是如此旷古烁今绝无仅有的简单是无价之宝,你才给二百两,要是我我也不卖!随后家父命令道,以后只要是小秦相公的书,花多少钱都必须拿下!” “秦先生,和我杜某合作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不这样吧,秦先生,我们签人怎么样?每年五百两,我们先签二十年的。只要你签字,马上我就一万两纹银奉上。” 这下胡应龙不淡定了。 这条件不可谓不优厚,至少让他一下拿这么多钱出来,他是拿不出来。 于是胡应龙像死了爹一样冲着秦断叫道:“秦老弟” 秦断挥手制止住他,然后冲着杜子腾微笑拱手说道:“谢谢杜老板抬爱,但秦某恕难从命。小子才疏学浅,写完这本后面有没有灵感还不好说呢,所以怎敢让杜老板破费呢。我看还是免了吧。” 胡应龙一听兴奋的老脸通红,马上吼道:“听到没,杜老鬼!人家小秦相公不稀罕。快滚,少在我家门口添堵,否则我叫人啦。” 说完扭头对胡说说道:“去,把表小姐请出来。” 杜子腾还真怕这个表小姐,他不是没试过,结果手下加在一起都被那个悍妇打得落花流水,从些杜子腾就息了动手的想法。 他怕胡雪颜,但他并不怕胡应龙,所以他冷笑着冲胡应龙说道:“哼哼,当真爹是英雄儿好汉,据说前几天她爹刚把户部尚书董大人给弹回家了,我倒要看看她爹还能护的了这个小疯婆子几天,护得了你胡应龙几天!” “你个老乌龟,你说谁是小疯婆子呢?!拿命来!”正说话间,一声娇喝响起,胡雪颜拎着大宝剑杀了过来。 杜子腾一看,吓得抱头鼠窜。 而胡应龙也让杜子腾说得有些意兴阑珊,喝住了想要追杀敌寇的胡大小姐。 “秦老弟,抓紧吧。希望我还有命看到射雕成书的那一天。”说罢,胡应龙拍拍秦断的肩,有些萧瑟的走了。 秦断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有这么个堂兄,谁有谁醉。 胡雪颜没能大杀四方,心里很是不爽,冲着秦断冷哼一声:“小狗贼!”然后像个骄傲的孔雀一样向胡府走去。 秦断也恼了。 老子连你小手都没碰一下,你每次见面狗贼、银贼的一通乱喊,你当老子是吃素的! “胡小妞,我如果再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休怪我秦某人不客气!”秦断怒气冲天的叫道。 胡雪颜霍然回头,更冷的笑挂在脸上:“那你要怎样不客气?” “我我就自残给你看!”秦断底气不足的叫道。 “哼,软蛋!” “谁,谁说的?!给我站出来!”秦断你别看对上胡雪颜不敢咋地,但对上别人可就不一样了。 尤其这说话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应该是自家那几个熊孩子之一。胆肥了。 回头一看,还真不是自家那几个孩子,而是站在一边的一个少年。 这少年看着十一二岁,长身玉立,英气逼人,颇有几分吕布同学的神韵。 还没等秦断说话呢,少年身旁的中年美妇就喝斥道:“住嘴!” 骂完自家孩子,中年美妇对秦断陪着笑脸说道:“乡下孩子不懂事,小秦相公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自己刚才的表现也确实没节操,所以秦断客气的一拱手,说了几句客套话。 暖场词说完后,那妇人笑着说道:“我们其实是来拜师的,妾身前天偶然路过贵宝地,听了小秦相公” 不多描述了,总之就是听君一堂课,胜读十年书,所以今天来拜师。 秦断有些神情古怪的指着英俊少年问道:“就这孩子?” 那妇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是,乡下孩子粗野不堪,所以才需要秦先生这样的名师来调教吗。秦先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收下他吧,我们可是从很远的地方慕名而来” 秦断一摆手,说道:“不用说了,这名学生我收了,我最喜欢有个性的孩子。” 心里却道:小样儿,老子整不死你! 听闻秦断收下这个孩子了,那妇人喜上眉梢,再次问道:“那请问先生,您这里可供住宿?” 秦断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小民的草堂成立不久,尚不具备条件提供食宿。” 古代因为交通不便,所以学生住在学堂或者先生家里的情况占大多数,所以秦断才会觉得很抱歉。 听说不管食宿,那妇人又开始软语相求。 秦断眼珠一转,然后笑眯眯的说道:“不过凡事都不是绝对,如果非要住宿也无不可,就是条件简陋了一些。至于食吗,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天天帮我干些活计才行” 那妇人一听面露喜色,还没等秦断说完就说道:“那没问题,住外简陋都没关系,干多少活都不是问题。只要能让他留在您身边就好。” 听到这女人这么说,秦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这是亲生的吗,我怎么觉得这是努力往外推这孩子呢? 再看小吕布,刚强的小脸上有了一丝黯然。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心高气傲,被人像累赘一样往外赶,他这心情可想而知。 见秦断所有条件全都答应了,那妇人又开始讨价还价:“妾身听闻这三天是优惠期,十两银子您教一年呢。而且您并没有说明包不包食宿。妾身家中清贫,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粮,您看就十两银子全包了吧。” 说罢,四十左右的徐娘开始冲秦断飞媚眼,飞得秦断一阵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他暗道:你身上那一件不值上百八十两的,怎么一到孩子这就家中清贫了呢。 于是秦断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这是您的公子?” 那妇人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哦,这是我侄儿。爹娘死后没人照顾,奴家心软就收留了这孩子,但奴家只是个妇道人家,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他叔又过世的早” “你放屁,我叔尸骨未寒你就”说到这,那少年哽咽了。 妇人眼神慌乱,但马上做出来一副孩子不懂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 两相一对比,不用太多的社会经验就能判断出谁对谁错来。 秦断这时也明白了,敢情人家根本就不是冲什么名师来的,人家就冲你十两银子这个跳楼价来的。 每年花十两银子全托一年,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秦断想了想,打断妇人那并不高明的表演说道:“这样吧,这个孩子我要了,但是我得起草一份文书,就是这孩子以后无论怎样,都和你再无关系。而且把他托付给我” “我才不跟着你这个软” “你特么给我闭嘴!”秦断一声暴吼,小吕布立时噤声。他没想到这个软蛋小师傅还有这么刚性的一面。 那妇人正巴不得甩掉这个拖油瓶呢,听到秦断这么说,哪有不答应的理由啊,当即满口应允。 秦断这就不缺写各种文件的人,当即请法律专家李老夫子拟了一份文书,双方过目并无异议,签字画押,这孩子就归秦断所有了。 从那妇人带来身份证件上,秦断得知,这个孩子叫赵士桢。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孩子将来能折腾出那么大动静来。 第十九章 人不可貌相 等那妇人走了,秦断对着手下这几名学生喝道:“按大小个站成一排。” 李二娃和赵士桢旗鼓相当,都是个子最高的,最后因为赵士桢的更帅一点,让他站在了第一个。 毫无疑问,大师兄和大师姐是个子最小的,两个小萝卜头无可争议的站在了最后。 “下面我教大家几个动作,稍息,立正!” 动作很简单,简单到赵士桢脸上又浮现出欠抽的表情。也难怪他那个黑心的婶子不待见他。 对于叛逆少年千万不能一上来就给好脸子,狠狠打击他几回那是必须的。 秦断高声喝掉:“赵士桢,你牙疼还是怎么着?记住,你现在整个人都归我,是你婶花十两银子倒贴给我的。再跟老子装,老子让你先做二百个俯卧撑!” 秦断的话让赵士桢再也没心情理会俯卧撑是什么了,他得好好缓一会儿,这个软蛋小先生说话太毒了。 “稍息,既然同学多了,那就得选出个班长来。班长就是你们当中的领导,你们不可以当面顶撞,如果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可以向我申诉。暂时先任命胡锦程为代班长。胡锦程你先别高兴,代班长是暂时的,等以后人多了,大家熟悉了,要由大家选举出一个正式的班长。如果你想成为正式的班长就要多努力。” 那要不表现一下自己那就不是叛逆少年了,秦断刚说完话,赵士桢就说道:“先生,我反对。” 秦断看都不看他:“反对无效,现在是我说了算。你想当班长,那得努力得到大家认可才行。” 说完后,秦断又对大家说道:“以后跑步和做体操是常态,天天都要做。现在由班长胡锦程带领大家跑步。今天和昨天不一样,昨天是惩罚,今天是正常跑步,你们只要跑到沈璟家门口就可以了,现在出发!” 等孩子们走了,秦断才把那个贼眉鼠眼的郑文雄叫过来了。 “你过来。”秦断严肃的说道。 继续装,御下必须先树立起威信,然后还玩神马怀柔、打一棒子给个枣等战术。前世秦断经常性手底下管着几百号上,这些小伎俩可以说是玩得炉火纯青。 那个何文雄点头哈腰的过来了。 “先写几个字给我瞧瞧。” 何文雄脸上那卑恭的笑容没消失过,老老实实的写了几个字。 秦断虽然不是书法鉴定家,但字好不好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个何文雄长的不怎么样,但字写真是不错,在秦断看来可以达到卖字奔小康的水平了。 “嗯,凑合吧。”秦断一副勉为其强的样子。 “那是,那是,小的怎么能和小秦相公比呢。”何文雄不知道以前受过多少磨难,所以才变得如此小心翼翼见谁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那是,我写出来的书绝对能让你眼前一黑。”秦断大言不惭的说道。 随后他又说道:“下面再考考你行文的能力。我说几句话,你把他写下来。记住,不是单纯写下来就好,还要润润笔,争取让读者爱看才可以。我想这个活儿你应该熟悉。” 何文雄又是一阵点头哈腰。 “曲三右拐在地下一撑,向左跃开数尺,避开了两柄单刀,左拐向一名武官面门点去。那武官武功也自不弱,挺刀挡架。曲三不让他单刀碰到拐杖,左拐收回着地,右拐扫向另一名武官腰间” 秦断说了一小段射雕开头牛家村的片段,然后又说了一段感情戏。 此时何文雄脸上的卑色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凝视沉思。 随后他刷刷点点的把这两段文写纸上了。 秦断虽然是个历史盲,但这并不代表他古文差啊,古文可是属于语文范畴的。 他拿过来一看,心中暗赞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小子确实有才。 秦断在后世曾尝试过网络写手这个职业,最后总结出来的评语是,这不是人干的活儿。 得有文笔,得有速度,得有创意,还得有合理性;得幽默,得看着爽,还得时不时的揪你心一小下下;感情戏即不能过杠杠,还得撩得读者焚心似火。最后面对铺天盖地的盗版和读者的谩骂(越看盗版的越爱骂人)还得笑脸相迎。 反正你让秦断写出来这种水平的文,他是写不出来。你给他三天的时间,他也写不出来,他就没这份才气。 而这个何文雄可以说是天生吃这碗饭的,虽然以秦断这种相当老辣的读者来看,还是能在鸡蛋里挑出点小骨头的,但这已经无碍大局了。 怀着对一个准白金写手的崇敬,秦断的态度不自觉的变好了许多。 “坐坐,别客气,嗯,写的不错,虽然还略有瑕疵,但却是瑕不掩瑜。我看何兄无论才情,还是行文均属上乘,为何沦落到如此境地了?” “我,唉,一言难尽啊。”不知道何文雄是对谁都直言不讳,还是对秦断有着特殊的好感,总之他把自己的情况和秦断大概说了一些。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当枪手被抓了。 何文雄是山西人,自幼就极为聪慧,但因家贫貌丑上不起学,直到后来给人当书童才显露出他这过人的天赋。 后来他的主家终于承认自家孩子确实不是这块料儿,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何文雄身上了。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最后使得何文雄不得不答应替他家少爷当枪手。 后来的细节就不说了,反正被抓了。 古代当枪手被抓住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首先以后再也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这就等于把何文雄的仕途堵死了,他这辈子只能做个升斗小民。 其次还会招致乡邻的唾弃。何文雄的父母就是因为敌不过邻里的唾骂,所以事发后没两看年就都郁郁而忠了。 不仅如此,何文雄还要面对主家对他的迫害,主家非说就因为他长得太着急,和准考证上的年龄看起来严重不符,所以才引起巡检官注意的。 何文雄从小就谨小慎微的,他一个小老百姓哪斗得过他那个土豪主家呀,所以父母死后,何文雄就四处流浪讨生活。 但因为他已经在官府有案底了,所以很多人家根本不用他。最后还是胡应龙看他可怜才收留了。 秦断之后,唯有一声叹息。 这种事很难判断对错,何文雄是被迫的,而且他为了改变家庭生活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如果他没被抓,那对于其他学子无疑就是不公平。 对错和秦断都没关系,他只当听了个故事而已。但对于何文雄的这份才气,秦断着实觉得太可惜了。 突然他心神一动。这位何文雄既然能替人考试,那就说明他不仅故事写的好,而且八股文肯定也不错。 而自己呢,对于八股文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昨天沈侃想到的问题,秦断已经意识到了。 那就是自己可能能培养出更为有用的复合型人才,但这并不符合大明的科举制度。 不少家长把孩子送来,人家不是为了要什么复合型人才的,人家就是为了让儿子当上官的。 你这种教学方法等于是误人子弟,尽管你出发点是好的。 学校肯定会一直办下去的,那么就只有补充师资力量了。 一开始秦断把眼光瞄向了身旁那几位夫子身上。虽然他们只是秀才,但教这些孩子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再说他们哪个不是身经百战,都是至少考了四五次都没中举,所以才不得不心灰意冷的另谋生路,才看起现在这一行的。而他们的考场经验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无疑又是一笔宝贵财富。 不过随即秦断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原因是养不起这几个老家伙。 这几位秀才中最差的钱秀才,一个月至少也能对付三十两银子,生意最好的是写状纸的李老夫子,假如哪个月纯利润少于二百两,那老头至少先骂三天娘。 和他们一比,这位何兄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订做的一样。 于是秦断笑呵呵的问道:“既然能替人家当枪手,那何兄对八股文应该很有心得喽?” 何文雄又恢复了一脸的恭顺,小心的说道:“谈不上什么心得,也就是略知一二。” 能让他这种处处小心的人说出略知一二这句话,那就说明他水平已经有些造诣了。 于是秦断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来,何兄,给我这些弟子上一课。” 何文雄闻听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您的弟子都是人中龙凤,我怕会误人子弟。” 秦断说道:“你再误人子弟能有我误?我都污成这样了都活得好好的,你怕啥?讲,不讲不行,而且必须要讲好。讲不好我就让胡应龙把你轰出来,然后让我的弟子们在城里处处贴上小字报,就说你是枪手一枚。” 何文雄用很受伤的眼神看着秦断,最后无奈的点点头。 秦断对早就跑回来的孩子们叫道:“大家静一静,现在请我们预备役的老师何文雄先生给大家讲一课,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何文雄佝偻着身体,忐忑的说道:“谈不上讲课,就是共同探讨,下面我给大家讲解大学中的” 第二十章 开始提速 一开始的何文雄结结巴巴,估计如果不是有秦断给镇场子,臭鸡蛋早就飞上去了。 到后来越讲越自如,引经据典、左右逢源、妙语连珠、妙趣横生。就连秦断这种不知道四书五经的人都听得挺带劲儿。 人的情绪压抑太久就必须要释放,这个何文雄估计就是憋的太久,好不容易逮着个宣泄心中郁气的机会,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了。 说是讲一小段,到后来看到人越聚越多,叫好声不断,何文雄找到了少年时期被人夸奖神童时的意气风发。 一小段变成了一大段,到后来如果不是秦断看快吃中午饭了,这位老哥还讲呢。 不过讲的确实不错,从下面反响就能看得出来。 “讲的太好了,这位先生是哪冒出来?按说这么丑的人应该印象深刻啊。”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还没吓到人那就更牛叉了1” “看见没,不靠脸也能把饭吃得很香。” 虽然反响不错,但秦断还是看向了几位夫子。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人家才是真正的内行呢。 几位夫子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他们一至公认的权威李老夫子发话道:“不错,是个人才,讲的不仅妙趣横生,而且这些典故都引用得恰到好处,最主要的是这些例子他都是信手拈来,这说明他有广博的知识面。这是相当不易的。是个人才,必须留住!” 再看看几位学生,一半对一半,赵士桢和沈家兄弟听得很入迷,而李二娃和两个小不点则是有点兴趣缺缺。 这并不是何文雄讲的不好,而是这三个孩子还只停留在启蒙教育阶段,没接触到四书五经,所以也就无从判断好坏。 旁边不少围观的群众已经凑到了何文雄身边,开始打听他的情况。结果被秦校长粗暴的给拦住了。 “孩儿们,都跟我来!”他二话不说,带着何文雄还有六个学生走进了翰墨轩,随后一关门,把众人挡在了外边。 自打儿子成了秦断的学生,胡应龙在二楼望风的时间更长了。 刚才看到老槐树人越聚越多,他早就派胡闹去打听过了,所以对于秦断的到来并不感到太诧异。 “胡锦程,他们就交给你这个大师兄了,去,把他们都喂饱了。” “是,师傅。”自己又是大师兄又是班长,把小胖子神气坏了,扭头对几个同学热情说道:“走走,你们跟我走,想吃啥说话,排好队,排好队,小花走在第一个” 吃顿饭能花了几个钱,胡应龙笑眯眯的看着神气活现的儿子,不紧不慢的向秦断走来。 “胡兄,正要找您呢,请坐,您快请坐。上茶,哪个茶好上哪个!”秦断吩咐道。 “别听他的,就我一般喝得茉莉花茶就行。”胡应龙马上喊道,随后对秦断说道:“你可别瞎喊,我要是喊慢一点,胡涂那个混蛋真能把我珍藏的碧螺春给拿来。” 茶上来后,胡应龙饮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说道:“说吧,啥事,当你一喊胡兄的时候,那准没好事。” “你这么说,我太伤心。我有如此不堪吗?” “没有,你都已经不堪入目了。” 秦断翻他一眼说道:“我靠,我是***吗?不和你扯了,说正事。你这个人借我用用如何?如果能卖给我那是最好。” 胡应龙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也都了解了,你的想法不用你说我也能知道。卖你肯定是不可能,不过借你倒还可以,但我想问问,咱们那书怎么办?我可告诉好你,这种水平的写手,我可就文子一个。” 一句话说的秦断不言语了。不管啥时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也是最短缺的。 最后秦断死磨硬泡,好说歹说,才算是让胡应龙答应把何文雄借他半天,上午讲课,下午和晚上写。 他们俩说好之后,秦断才把头转向了何文雄。 古代就是这么没人权,何文雄因为是胡应龙的手下,所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只能服从。 “何兄,一天二两银子,以后如果学生反响好,有可能还会往上涨。你看怎么样?”秦断说道。 太可以了! 他在胡应龙这润笔拿提成,一个月最多也就三十两银子,还累得他********的,。所以何文雄忙不迭的就答应了。 和何文雄达成协议后,秦断又说道:“看到外面那些人没?多半是冲着你来的,因此现在由你负责招生,三十两银子一个,招来一个就给你提成二两银子。去吧,带着胡说、胡来。” 何文雄有点小亢奋,不过谨小慎微的他并没得意忘形,而是看向了大东家胡应龙。 胡应龙喝口茶水说道:“去吧,你没看在这个家里他比我还牛吗?文子,我也希望你能混出点出息。好好干,当教习怎么也比当写手有前途。” “谢谢大东家。”何文雄一躬到地,然后带着胡说胡来出去了。 等他出去后,秦断对胡应龙说道:“怎么样,后悔没,还记得当初我说让你盖学堂的事吗?” 胡应龙答道:“有点后悔,不过无怨无悔,因为就算我答应你,也盖不起来学堂,没钱。” 这倒是实话,秦断喝口茶皱着眉头说道:“这学校发展的比我想像的提速很多。我本来还想卖完或是小桌,有钱了再规划这一块,现在看来得提前提到日程上来了。眼看着学生越来越多,雨季就要来了,总在外面上课也不是事儿啊。” 胡应龙说道:“你不仅缺学堂,你还缺老师,你像我儿子那样,正处于启蒙教育的,怎么都好说。以后你的学生越来越多,年龄大小不等,水平参差不齐,只有你和文子肯定是应付不过来的。” “谁说不是了,我也急啊,要不这样吧,胡兄,咱们商量一下,以后下雨的话,我们就来您府上,暂时借您府上当学堂,当然这也只是暂时之计,我会尽快把学堂盖起来的。”说到这,秦断都不好意思了。 自己是挺过分的,借完钱借人,借完人借地方,自打自己认识了胡应龙,就一直处于空手套白狼阶段。 胡应龙叹口气说道:“还能怎么样呢,别让我儿是你的学生呢。自从拜师那天起,我就有了一种上贼船的感觉。” “好饭不怕晚,发财的时候在后头呢,不远了,不远了。对了,你讲你那个九次不中的姨父没有?” “请了,八百里加急,满意不?” “胡兄绝对讲究人。” 等秦断出去后,格外喜人的成果让秦断大吃一惊。 何文雄已经招了十来个学生了! 此时的他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嘴里妙语连珠,说着那些家长老怀大悦,自然是成果丰厚了。 这哪是人才啊,这是全才啊! 会教书、会做人,还会写,最主要是够低调,绝对是扮猪吃虎的高手。 必须留住! 看到这种情况,对着何文雄撂下一句:“你先照顾着。”然后就跑没影了。 他去桥边找李富贵他们去了。 到那一看,原本熙熙攘攘的桥头也就不几个人了。 秦断猜想人都被李富贵差不多拉走。 留下来这几个人中,还有一半是秦断的人。 熊大正咧个大嘴和旁边人说笑呢。 旁边两人上小弟每人手上一个大牌子。 左面的是镶着边框的工程图,右边是个写满字的大牌子,上面什么木工、瓦工、保安、家政的啥都有,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的。只要有人找活咱们就接。 傻呼呼的熊大干啥都不合适,所以秦断就让他带两个小弟在桥边举牌子,他坚信这个工程图一定会引来大生意的。 “小断,你咋来了?”看见秦断,熊大惊讶问道。 “有事,李哥他们呢?带我去见他们。”秦断问道。 “他一早和老二来过,一说管吃管住长期包工,把人全叫走了。” “找到大院没?” “好像找到了,又好像没找到,嘿嘿,没问。” “你个憨货。吃饱没?别不舍得花钱。还有钱没,我再给你点儿?” “不用,俺今天都请他们吃包子了呢。” 熊大先领着秦断去了小铁匠铺,看到弟兄们正搬家呢。 又跟着这些弟兄们,秦断才算找到李富贵。 李富贵办事效率挺高,一上午就找了个大场院,看着挺大,但百十来号人一塞进去,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不过眼下也只得如此,现在的秦断什么都缺,缺人、缺钱、缺时间。 秦断先找到了熊二,然后把刚从胡应龙那里借到的二百两银票给了他,随后才带着他走近李富贵。 “李哥,干得不错,照这个势头看,想不发财都难。”秦断笑呵呵的夸奖道。 李富足憨厚的笑了,随后说道:“这个场院一年租金一百两,我觉得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应该马上开工,所以也没咋找,自己做主就把这个院子租下来了。” “完全正确,李哥办事我放心,缺钱就找熊二要。我现在也很忙,所以没时间和你详谈,就说说我的中心意思吧,这些人你先分成两伙,一伙做高级小桌,一伙人做一般的小桌,但记住,必须要说好盖房子的打算,只要一旦用人,你马就能抽得出来人手。” “看这意思,以后还得招工,不聊了。现在马上做二十张学生桌给我送去,又招学生了!闹心。还有,给我派一名小弟贴身跟随,省得我找你联络都费劲。至少你那些兄弟的子女想上学的事情,过几天再说吧。我太忙了,我走了。” 第二十一章 新的难题 回去后秦断稍事休息,又开始给孩子们讲课。 现在他已经轻易不在众人面前讲射雕之类的长篇了,那都是钱啊。 还是和以前一样,故事和生字还有道理穿插在一起讲,然后又复习巩固了昨天的阿拉伯数字,随后给几个人出了一些简单的加减运算题。 最后还拿出一些小卡片来,上面有各种颜色和卡通动物的造型,即让孩子认识生字了,也让他们认识了动物和颜色。 等他讲完课后,顿时又有七八个家长报了名。他们的孩子都更小一些,他们都是冲着秦断这新款的启蒙教学方式来的。 在这期间,李富贵的折叠小桌也送来了。 秦断对学生们高声喊道:“这是学校为大家精心准备的桌椅,免费赠送每一一套!大家放心,随着学校越来越好,校舍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你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的!” 孩子们看到折叠小桌,眼中都充满了惊喜和好奇。当听说是赠送给他们的,孩子们更是高兴坏了。 为什么很多时候学校让穿校服?为什么军队或很多单位要求统一着装? 那整齐划一的感觉,就是能给人以冲击力;那一样的着装和配备,就是能增加凝聚力。 孩子们更是如此,看到周围一模一样的小课桌,这些孩子们的心顿时近了不少,有的孩子都已经开始一起玩耍了。 至于赠送,都三十两银子一位了,还不给来点实惠的? 后世的商业经验告诉秦断,只要是一说赠送,哪怕明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那听了也得劲儿。 果然,话音刚落,又有三名家长带着孩子跑过来了,不用问,都是免费小桌闹的。 因为阅文学堂的存在,阅文路上有不下几十家学堂,有些看热闹的孩子是其他学堂的学生,看着秦断的学生欢天喜地的抚摸着新桌椅,他们却只有艳羡的份儿。 于是有的孩子就磨家长,说是也想要小桌子。于是就有家长问秦断了。 秦断闻听,把李富贵推到了前台:“这位是李厂长,桌椅都是他们厂子的,要买桌椅找他。” “厂长是啥,管东厂西厂的。李大人,请问这种小桌还有吗?多少钱一套?” “算上小椅子,二两银子一套。”这些日子跟着秦断没白费,几百两的银票也过过手了,李富贵淡定多了。 “这么便宜?!来一套!多大点事儿啊。” 孩子们都是这样,看人家有就想要,能来阅文路念书的基本没有穷孩子,听说二两银子就能买一套,立刻从者如云,把李富贵乐得连北都找不着了。 而秦断则是看着眼前这些孩子直发愁。 教室的问题迫在眉睫。就算不下雨,现在五月的大太阳也够毒的,树荫已经不够用了,再说你让那几位夫子上哪呆着去? 刚收上来的学费至少有一千两银子了,不过看这意思又要保不住啊。 又盘算了一下,秦断一咬牙,起身走到几位夫子前,行个罗圆揖说道:“几位先生,这些日子小子和舍妹承蒙几位照顾,心中不胜感激。早就想请几位,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机会来了,你们几位看到没,今天这架势你们也别想有生意了,不如我请几位喝酒去吧?” 几位夫子看向李老,李老叹口气说道:“也只得如此了,我就知道会有今天。” 秦断闻听,冲着面前乱哄哄的人群吼道“大家听我说,今天放假,明天正式开学,辰时三刻必到,不得迟到,现在都回家吧。” 等人渐渐散去后,秦断把李家父子还有赵士桢叫了过来。 他对李富贵说道:“他叫赵士桢,情况有些特殊,所以管吃管住。晚上就让他和你们住在一起吧,你给安排一下。” 李富贵点点头。 秦断又对赵士桢说道:“你记住,天下没免费的午餐,我这里也不养闲人。你一会儿回去后,必须要和李二娃一起教那些叔叔们认字,否则就不给你饭吃。” 然后又对李二娃说道:“你监督他,同时不能让他欺负别人,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他。” “是!”李二娃下意识的就来了个立正,秦断赞许的点点头。 处理完这些事,秦断带着妹妹,还有几位夫子有说有笑的走了。 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躲在一旁的杜子腾摇摇头,对身边的中年文士夸赞道:“啧啧,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这才多大啊,这才几天啊,就白手起家把小学堂搞得风生水起。日后都毕兄怕是又要多一个竞争对手喽。” 那中年文士眯眼看着秦断的背影,眼神显得很阴郁。 杜子腾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多说,马上把话题扯到了别处,两人溜溜跶跶的走了。 秦断哪知道这些啊,他正忙着打点几位夫子呢。 这时候他就不如小花好使了,小萝莉穿花蝴蝶一样跑来跑去的喊着伯伯爷爷的,把雅间里的气氛调动的相当活跃。、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秦断说道:“实不相瞒,今天找几位夫子来是有一事相商。我现在学生越来越多,您们也应该看到了,但是发展太快也并非好事” 随后秦断就讲了他的想法,就是请几位先生入股,一起合办学堂,如果能兼职当讲师那就更好了。 几位秀才公相识一笑,然后李老笑着说道:“就知道你小子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都算计到我们几个头上了?” 秦断一脸谄媚的说道:“瞧您说的,这怎么能叫算计呢,这是请您一起共同发财。办学重教那是青史留名的好事,而且必须德才兼备者方可为师,您以为谁给钱想当股东我都接着呢?谁说自己想老师我就收着呢?遍寻怀庆府,也就您几位当得的起德艺双馨四字“ 虽然明知秦断这是在逗乐,故意言过其辞,但几位夫子还是听得心里很爽。 笑过之后,李老正色说道:“小子,你想建书院是好事,这几天我们也看了,你在这方面也确实有一套,而且你的想法也很对,但你如果想在阅文路上建书院,恐怕不太合适。” 随后老人给他从几方面论述了一下。 首先地皮贵,阅文路处于怀庆府最繁华的太平大街商圈中,可谓是寸土寸金。而你盖的即不是两进三进的住家小院,也不是个小小的商铺门脸,你盖的是学堂,学堂小了能行吗?你现在就四五十名学生了,你至少得照着容纳个四百名学生的规模盖吧? 如果是这规模,我们几个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估计也够呛。 其次是不好批,阅文路你说你往哪盖?这几棵老槐树下如果能盖早盖了,还能轮的着你?也别说肯定不行,如果你是皇亲国戚那还差不多。 这第三就是你当谁想办学都能办呢?那都得上报国子监审批的,要不这天下不乱了吗? 秦断一听就傻了,然后就是直捶自己的脑袋。 这事不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前世办什么公司你不得去工商、税务等部门申报啊,办学校那还得多个教育局,这都是常识性的问题,自己怎么就忽略了呢! 李老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你发展这么快,我以为你就能赚个饭钱呢。”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想搭个草台班子,糊弄五个六学生够吃饭的就得了,谁想到让这个何文雄一讲课讲出三十多位来。” 李老安慰道:“莫急,莫急。办学可以,只是想在阅文路办估计是不太可能的。你如果去偏一些的地方办学,老夫应该还是能帮上忙的。至少审批手续应该不是问题。” “可我学费都收了,这该怎么办?”秦断苦着脸说道。 “可以先退回去吗。你就算是能在阅文路办学堂,那校舍也不是一天就能盖起来的。” “好吧,我再想想,看来只能先卖小桌了。”秦断沮丧的说道。 “不过呢,还有一种方法能让你快速办起学校来。”李老慢悠悠的说道。 “我说您老有话能一块说吗?您这逗我玩呢?”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租。” “租?“秦断不解的问道。 “对,就是租,或者说是借鸡生蛋。阅文路有的是学堂,但并不是每家学堂都办的蒸蒸日上的。学堂像其他生意一样,有赚钱的,就有赔钱的。赔钱的就有可能要出兑转让。你如果” 讲到这秦断再不明白那不成傻子了吗。 这确实不失为一条出路,而且租的话,肯定比自己盖新学堂要更省钱。可是到哪去碰呢? “这个问题先这样,谈下一个话题。如果我租到合适的学堂,你们几位会当客座教习吗?” “嘿嘿,这就要看你开的价钱了。如果合适,谁愿意天天风吹日晒的。” “还是回头再说吧,先看看我能不能租到学堂吧。”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秦断心里多少有点谱了,所以先没报价格。 谈到这里,事情就算谈的差不多了。 秦断结账,大家准备走人。 临走时,李老很隐晦的做个手势,那意思他有话单独和秦断说。 秦断会意的点点头。 第二十二章 不一般的李老头 出门后,大家话别各奔东西。 秦断领着妹妹慢慢悠悠的往前走,果然没走多远,就见李老在树下正等自己呢。 说笑了几句,李老问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严家父子终于伏法了,小子,有没有意向仕途发展啊?”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句话,估计得高兴得蹦起来,而秦断却是拱拱手说道:“多谢李老美意,我看还是算了吧。小子才疏学浅,而且您还不知道我,自由散漫惯了,像我这样的如果去了朝廷,估计活不过去三个月。” 老头摇摇头说道:“那真是可惜了,别的不说,就你那个标点符号和阿拉伯数字,如果推广开来就能当大用。如今严贼已除,正是百废待业之时,你如果” 看得出来老头以前应该是个好官,这都退下来了,还替大明忧国忧民呢。 秦断心思一动,等李老说完后,秦断说道:“我不进入朝廷,和把这些东西呈给圣上并不冲突啊,您可以以您的名义把这些东西递上去吗。” 李老闻听,马上拒绝道:“小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标点符号等物虽小,但意义重大,你怎么轻易拱手相让呢?这东西弄好了是能给你换一份大基业的!” 秦断说道:“我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有就是,我是一个默默无闻未得功名的少年。您是个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老儒,您说这东西应该是谁发明出来的更合理一些?您老要是报上去,不仅不是夺人之美,反而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否则我估计这东西传开以后,对我来说早晚是个麻烦。” 李老瞪着他看了半天,然后说道:“你说些话应该是从你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嘴里说出来,还是说从我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嘴里说出来更让人信?你小子我看都成精了,我个老头子都没想这么深远,你却是早早看个通透。当初你刚回来的时候,看你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老钱还说你多半是掉河里时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看来估计不是你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是河水把你的七窍都冲开了,要不你怎么会如此灵通呢。” “嘿嘿”这是秦断早就想到的手段,不用非得回答的情况下,那就傻笑;要是非得说出个所以然来,那穿越众的标准答案:某天他们村来了个有个仙风道骨的老道路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老道就会鬼鬼祟祟的跑来传授我各种神功 李老也是在官场上混过的,见秦断不想说,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而秦断觉得李老这人不错,并且应该还是‘咱上头有人’的那种人,和他搞好关系没坏处。 而标点符号这东西简单易学,想让它不流行起来很难,这东西对于自己来说说没事就没事,说有事就是个事儿,所以还是早早消除隐患为妙,他可不想当什么神童供人研究,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最最主要的是标点符号不是诗集什么的,用它换钱很难。既然换不来钱那还不如换份人情呢,总得榨取一下剩余价值吗。 所以秦断相当热情的把标点符号的发明专利送给了李老。 老头推辞再三,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秦断的请求。嘴里一个劲的说着这怎么使得,令目光炯炯盯着他的秦断颇有失望。 这老头真是的,你就不能说下:哈哈,小友,老夫实在是受之有愧,这样好了,我用银子来补偿你一下吧。 你像哥这样有节操青年人,会真要你的银子?你也太小瞧哥了,哥顶多也就是提醒您老一声,换成金子携带起来更方便。 秦断正目光幽怨的边走边呢,突然他的瞳孔一下子瞪到了标致。 只见对面有三四个持刀蒙面男扑了过来,目标直指自己和李老。 “李老,卧草战术!”关键时刻秦断一把把妹妹摁在了身下,同时不忘给老头子来了一脚,老头哼都没啍一声就栽倒在地。 你别说,还真管用,最先扑上来的两名刺客其中之一没想到这小子身手这么敏捷,一下子刀就抡空了。 等他举刀向下剁的时候,秦断抱着妹妹来了个就地十八滚,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一刀,同时嘴上乱叫道“我是打酱油的,杀人啦!” 他们走的这条路虽然比较僻静,但两边还是有住家的,本来刚才还有个别人走动的,这会儿一听秦断喊杀人啦,这下更没人出来了。 这特么什么世道吗,看来只能我这个好汉流血又流泪了。 同样最先冲上来刺客之二也是第一刀抡空,复又举刀砍向了李老。 见此情景,躺在地上的秦断急中生智,双脚一通乱扑腾,地上的土全都扬起来了,顺着风刮进了刺客之二的眼睛里。 这位刺客之二顿时没功夫理会李老了,把刀一扔开始揉眼睛。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之三之四都已经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了! 你奶奶个泡的,这是要逼哥放大招啊! 于是秦断扯开脖子嚷道:“秀花,穿上衣裳,光着身子容易着凉!” 我去,这一嗓子两边的门都打开了。 “哪呢,哪呢?!” 你看刚才关着门没事,那你就算把人大卸作块,那也不关老子的事儿。 现在你都打开门了,眼前就有人正在行凶,这你要再不管就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不少人叫喊着冲向了这边。 真牛叉的人家不蒙面,蒙面的那就说明不是真正的狠人。这几个蒙面男一看冲过来这么多人,知道事不可为,几个人一对眼神向着来路跑去。 看到妹妹除了有点灰头土脸的,其他并无大碍,秦断马上跑向李老那边关切问道“李老,你没事吧。” 李老艰难的说道:“有事,我的腰啊。小子你这脚头够硬的,这帮杀才没把老夫怎么样,你一脚差点把老夫踹得驾鹤西游。” “嘿嘿,我这不是急中生智吗,看来您老当官时一定是个清官,没少得罪人。要不怎么人家会下死手呢。您老住哪,我送您回去吧。” 老头一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送什么回家啊,我动不了劲了。我这腰啊,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秦断也是吓得不轻,虽说自己是好心,但是把老头踹得下半天只能在轮椅上渡过,那就坏了。 等看到老人腰没断,秦断这才松了口气。 大部分老百姓并非不善良,只是怕事而已,现在一看歹徒跑了,这些人也活跃起来。 有的人去报官,有人的自告奋勇的去请跌打医生去了。 跌打医生来了以后,看了看李老的情况,突然大叫一声:“走你!”照着李老的腰又是一脚,李老刚要骂人,结果一活动,发现没事了! 于是口中连连称谢。 秦断又郁闷了,吾草,都是一脚,自己救了老头的命还受了半天埋怨,而人家上去就是一脚,老头还得连连道谢。这差距咋这么大呢。 正在这时,捕快遵循着执法人员一贯的准则,姗姗来迟。 老头这时腰也好了,那精神头立刻就不一样了。 见到两名捕快马上喝道:“你让谢存儒来一下!特娘的,居然敢连老子都敢杀,还特么有没有王法了!” 秦断不知道谢存儒是谁,这两名捕快可是清楚的很。那是他们知府大人啊! 虽说知府不是什么显赫的官职,但怎么也是四品官呢,这位老爷子既然敢直呼他们谢知府的名字,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于是,原本还挺牛逼的两名捕快,立刻就把腰哈下来了。 其中一人连忙深施一礼,满脸堆笑的问道:“敢问老先生大名?” 可能是觉得让知府大人地过来太过难堪,李老又说道:“老夫李幼滋,回去告诉你们谢知府,说这件事必须给老夫一个交待!” 随后老头上了自家闻讯赶来的马车打道回府。 这边熊大熊二李富贵等人接到信也都来了,簇拥着秦断也走了。 一场风波暂时风平浪静。 惊魂过后,秦断对于李老的身世也是甚为惊讶。 这老头肯定没说实话,他小牌牌上写的他以前在某知县手下当过师爷。知县手下的师爷就敢直呼知府的名字,打死我都不信。 看来这老头不是一般的不一般啊。 再说那两名捕快,回去后就把知府大人的美梦给搅和醒了。 知府大人又不是猪脑子,知道没事的话这帮手下不可能使用这么简单的方法作死。 于是强打精神,换上外衣,在中厅接待了两位捕快。 “大人,情况是这样的”两名捕快把情况一说,同时把那名二贷刺客因为揉眼睛扔在地上的刀双手奉上。 “这帮王八蛋,尽给老子惹事,那老东西也是他们这些人能动的?!给我查,查不出来我就拿你们两个顶罪!”知府大人闻听之后,暴跳如雷的吼道。 等两个捕快屁滚尿流的下去后,谢知府一个人做在那里闷头不语,他在盘算怎么给李老爷子请罪呢。 第二十三章 摊上大事了 这位李幼滋李老爷子虽然不算什么大牛,但碾压他还是没问题的。 李幼滋,正德九年生人,德安府应城县人,嘉靖十三年举人,嘉靖二十六年进士。 曾在刑部、礼部、户部当过给事中。嘉靖三十五年升任吏部左侍郎,但因与严嵩不和,升任吏部左侍郎不久,老头就挂冠而去。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位李幼滋李老,和张居正不仅是同乡,还是同年同榜的进士。 剩下不用我多说了吧?爱看历史的朋友都知道张居正在万历时期有多牛叉,估计也知道同乡同年同榜在古代知识分子眼中有多么重要。 说实话,只要这位李老爷子不作死,那有张居正罩着,他以后的日子就会像他的名字一样又滋又润。 当然这位谢知府并不知道这些,就算他知道张居正这个人,也不会想到他以后有多辉煌。因为此时的张居正正在从事着和秦断一样的工作——家教。 只不过张居正的学生是那位软弱的太子。 但就算没有张居正,现在的李幼滋也足以碾压谢存儒。 论官职,人家以前是正三品,他是正四品。 论资历,人家六部几乎转了个遍,他还只是个窝在地方的小小知府。 尽管现在李幼滋退下来了,但论人脉,如果李幼滋要搞他,那还是很轻松的。 所以由不得这位谢知府不紧张。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一点这位谢知府还指望着李老帮他撑场子呢。 李幼滋为人正派,不喜欢拉关系走后门那一套,可是他退休回老家之后,乡里乡亲的,总有人来求他,求他举荐自己的孩子去当官。 你如果真是那块料儿,比如像秦断这样的,那不用你说,李老头自己就上赶着找你来了。个个都是歪瓜裂枣的,就这样还想当官呢?这要是举荐上去,不是毁自己的清誉吗。 可是都是同族同乡的,你也不好太拒绝,所以老头为了躲清静,前几年跑到怀庆府弟弟这里来了。后来看这里山清水秀的,于是就长住下来了。 怀庆府这地方很特别。别的地方的地方官如果和当地的藩王搞好关系,那对自己的仕途还是很有好处的。 但怀庆府不一样,怀庆府的郑王因为没事总和嘉靖叫板,十四年就让嘉靖给关到宗人府了。 所以初来乍到的谢存儒当初应付真情为着实有些吃力。后来还是他老上级给他介绍了正在怀庆府暂住的李幼滋,在李幼滋的帮助下,这才让谢存儒逐渐稳住了局面。 因此,就算李幼滋不说那句话,谢存儒也得把凶手揪出来。 而我们的主角秦小相公是个历史盲,他当然不知道这位李大爷这么牛,更不知道他和张居正走的这么近。否则的话,他早就抱紧这条大粗腿了。 此时的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正为自己的学堂发愁呢。 而此时,在离那几棵老槐树不远的海天书院里,海天书院的老板陶奋也正发愁呢。 时间倒退半个时辰,陶奋正一个人喝闷酒呢,管家这时候进来了。 “老爷,狂刀四杰来了。” 陶奋一皱眉,随后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刺客之一二三四进来了。 陶奋很是不悦的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们事成之后,先去外地避避风头吗?” “陶公,没成。”刺客之一,也就是狂刀四杰的老大弱弱的说道。 “没成?四个人杀一个小贼,你们愣是没杀成?!那伤得怎么样了?”陶奋诧异的问道。 “老二把眼迷了。”陶奋这才注意到,老二站后面正一个劲的抹眼泪呢。 顿时陶奋就怒了:“我是问那个小贼伤的如何了,谁问你们了?!” 在他想来就算是没杀死,废了他也行,只要能开不成书院就行。 “那小贼应该没啥事,不过我们也是逼得他满地打滚” 陶奋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声喝骂道:“一群废物,四个人居然杀不了一个小贼,难道他是传说中的高手?” 老大这时哭丧着脸说道:“也不是,不过这小子太没节操了,当时我们谁知他这一喊,那些人全都出来了,我们一看事情不妙,马上就溜了。” 陶奋听完更气愤了。 就这样一个无节操、无底限、无廉耻的三无人员,开个书院就能火,自己这样才气逼人的型男,开个书院居然赔得都快吃不上饭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啦! “你们这群混蛋,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三天之内没能弄残那个小贼,那你就自己提头来见!滚吧!” 虽然自己提头来见难度极高,但现在显然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老大口中连连称是,带着三个兄弟退走了。 这时陶奋一抬头,正是下午和杜子腾在一起的那个中年文士。 为何选择陶奋当枪,那是因为他具备当枪的任何要素。 第一,他的书院生意很不景气; 第二,他的书院离秦断很近,已经有几个学生退学后,投入到了秦断的怀抱; 第三,陶奋此人志大才疏,猪头一个,还总以后自己智计百出的人。 所以这么种绝佳人选,杜子腾当然不能错过了。 果然,都没用杜子腾笮撩拨,几乎已经没有退路的陶老板立刻怒了,马上下达了必杀令。 结果没想到这个小贼不是一般的狡猾,居然让他躲过了一劫。 不陶奋并未完全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秦断打死也猜不到是他干的,再说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啊,如果吓得他落荒而逃那更是正中下怀,只要让对方开不成书院就成。 在他看来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今天没杀死,明天再杀就是了,多大点事儿啊。至于那个老头,则是被陶奋选择性的无视了。 不过十几分钟之后,他就领教了这个穷小子翻出的浪花有多大。 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被他视为路人甲的老头告诉了他一个真理:群众演员也不能被忽视。 这时时间已经不早了,陶奋搂着小妾都准备休息了,这时管家又来了。 “老爷,狂刀四杰又来了,他们说有急事相求。” “怎么又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狂刀四杰进来了。 这回还没等陶奋说话,狂刀四杰之老大就叫道:“唐公,大事不好啊!现在全城都是捕快,好像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什么?!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我们也没干啥啊。”老大一脸郁闷。 正在这时,外边一阵兵荒马乱,随后老管家又进来了:“老爷,外头马捕头求见,说是例行盘查,要搜捕疑犯。” 陶奋闻听,马上让狂刀四杰藏好,然后才出来迎接马捕头。 “马捕头,出什么事了,这大晚上的怎么把您还给折腾起来了?来来,进来喝杯茶,一会看时辰差不多了,带兄弟们点个卯就是了。”两人都是赌场常客,私交还是不错的。 “靠,你当老子愿意起来啊。喝茶改天吧,今天可得好好当值,知府大人把惊堂木都拍两半了。” “出什么大事了,惹得知府大人大发雷霆?” “嗨,别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敢行刺三品大员,真特娘的作死。结果三品大员找知府大人算帐,知府大人就找我们算帐。” 陶奋一听是三品大员,心中顿时轻松许多。 他虽然不知道这小子的真实身份,但他肯定不会是什么三品大员。 “就是,这谁啊如此脑残,刺杀三品大不对啊,马兄,咱们怀庆府好像也没有三品大员啊,最牛的应该就是你们知府了吧?” 马捕头说是不喝茶,这跑了大半天也该歇歇了,于是让弟兄们四处去搜查,他进屋喝茶来了。 一杯茶下肚,马捕头觉得滋润多了,于是说道:“准确的说,应该是前三品大员。这老家伙相当低调,如果不是今天出事了,我还不知道这老头子以前这么牛呢。” 谁都有个好奇心,尤其是三品大员,这要是搞好了关系,将来一定会是一大助力,于是陶奋就问道:“是哪位啊?没想到怀庆府还藏龙卧虎的呢。” “我告诉你,你可别和别人说啊。这位老大人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否则你早就应该知道了。就是在你们阅文路上写状子的那个李老夫子。今天他们几个夫子们一起出去吃饭,还带上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小秦相公,结果唉,唉,陶公,你怎么啦?!” 马捕头话还没说完呢,就见陶奋眼睛发直,连茶杯摔在地上都浑然未觉。 摊上大事了! 马捕头就是吃这碗饭的,马上就看出来了陶奋的反常。 他立刻站起身来,同时‘呛啷’一声把腰刀拔出来了。 “来人,给我看住陶公,剩下的人仔细搜!” 这时陶奋也清醒过来了,他也知道这场祸事是躲不开了,于是哭丧着脸说道:“马兄,冤枉啊,我真没想杀那个李大人,我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个小秦相公!” “此话当真?”马捕头狐疑的问道。 “当真,您想啊,我都不知道他是李大人,我怎么会刺杀他呢。,再说,你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刺杀三品大员啊。” “这倒也是,可是你和那小秦相公又是什么仇啊什么怨?” 第二十四章 知府大人 随后陶奋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马捕头看着他直摇头。 这货点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背,一帮猪队友去杀一只小虾米,结果招惹到了旁边一只打酱油的大鳄。结果虾米没杀死,现在却是快被大鳄吞进去了。 “马兄,我这绝对是无心之举,您说啥也要救救我啊!” 马捕头问道:“那几个人呢?” “在我家后院假山下。”陶奋连忙答道。 “人在就好办,先把人拿下再说。”说完话,马捕头一阵风似的出了屋。 他可比陶奋拎得清,别的都是次要的,先把人抓到手比啥都强。 随后就听后院一阵嘈杂,随后就恢复了平静。 人抓到手后,马捕头又回来了。 往那一坐,拧着眉头说道:“陶兄,不是兄弟不奔你,实在是这次干系太大,我也不敢作主啊。” 这状况陶奋哪还有不明白的,马上屏退左右,然后拿出两个小金元宝求道:“马兄啊,您一定要帮帮我,我这绝对是无心之举啊。” 马捕头说道:“我知道,若你是有心为之,老子早把你拿下了。不过这事也确实棘手,你让我想一想啊。”说话的同时,行云流水间,两锭小金元宝没了踪影。 “哎呀,这事不好办啊。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行,还不一定行的通。”马捕头摩挲着下巴说道。 “什么办法,您说!”陶奋现在有奶便是娘啊,听到马捕头这么说,马上身子探着,目光炯炯的看着马捕头。 “首先你必须一口咬定就是为了吓唬一下那个小秦相公,吓唬他的罪名总比行刺三品大员的罪名轻多了。其次你还必须要马上去找到这个小秦相公,争取得到他的原谅,让他答应不再追究这件事。但最最重要的,还是要让那位李大人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你一马,毕竟你的人对李大人也动刀了。现在看来,能帮你出面说情的,除了我们知府大人,估计就是那位小秦相公了。而且这位小秦相公若是出面说话了,那比我们知府还有力度。毕竟你谋害的是他,李大人算是流年不利。而且能和李大人坐在一起吃饭,那多多少少也还有点交情” 反正不管怎么说,陶奋第一步都是争取秦断的原谅,他如果不同意私了,那后面的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那我现在去找小秦相公去?”六神无主的陶奋问道。 “老陶,你没病吧,都快三更天了,你去把人砸醒了,人家能原谅你出鬼了呢。明天一早吧。” 沉吟了一下,马捕头说道:“这样吧,你怎么说也是主犯,不管情况如何,你现在都必须和我走一趟。你先别急,听我说。但是呢,我押你回去却是在帮你。回衙门后,我带你去见我们知府大人,求他给你一些时间,让你明天早晨能够去见小秦相公。我们就说今晚只抓到了这四个蠢货,然后明早一审,才知道你是主谋。然后才拿下的你。这样呢,你就有时间去求那个小秦相公了。但这一切都得我们知府点头才行。他要是不答应,我也无能为力。哥哥也就只能帮你这些了。” “多谢马兄,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随后,大半夜的,陶奋等人被带进了知府衙门。 回到衙门把几人关押起来后,马捕头就找知府大人去了。 “知府大人,人带回来了,它是这么回事您看,不如给他点时间,反正他也跑不了。而且有他去说和,也能省去您很多麻烦事不是?” 那让知府大人帮你打时间差能白打?出点血是必须的,银子少了都不成。 谢存儒一想,这事根本就没什么风险,而且还有银子可拿,于是也就痛快的答应了。 搞定这头,马捕头下去了,不一会儿把陶奋带到了知府大人面前。 那后边就都是套路活儿了,陶奋苦苦哀求,谢知府好生为难,最后银票送上,谢知府冒着清誉受损的危险,答应帮陶奋这个忙儿。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毕的秦断出门了。 今天他这排场可大了,除了熊大熊二两个贴身保镖,李富贵又派来了几名兄弟。 尽管昨天行刺的是李老,但若把小秦相公伤了那也不行啊。小秦相公现在就是他们的金主,在他们眼里小秦相公可是比李老重要一万倍。 刚出巷子口,一名中年文士笑呵呵的迎着秦断走了过来。可还没等他靠近呢,就被一名壮汉像拎小鸡一样的拎起来了。 “小秦相公,在下陶奋,我找你有大事相商,我没有恶意。”陶奋慌忙叫道。 看到只有他一人,而且这人怎么看着也不像是隐世高手,秦断点点头,那名汉子放下了陶奋。 “呵呵,小秦相公,此事与昨天的刺杀案有关,事关重大,我看咱们还是另找个地方密谈为妙,不知小秦相公意下如何?”陶奋笑得那叫一个贱。 听说和昨天的事情有关联,秦断看了看他,同意另找地方说话。两人去了不远处的一个茶楼。 “小秦相公,真对不住,都怪我一时糊涂” 秦断看着面不改色,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我去!敢情人家是冲我来的! 听完整个过程,小秦相公很气愤,严厉的斥责了对方的这种行为,同时也表示这事没的商量,都快要我命了,还想请求原谅?做梦! 陶奋再次苦夺哀求,善良的小秦相公动了恻隐之心,说道:“唉,算了算了,都是同行,谁让我心软呢。这事我不追究了,我也可以帮你去向李老求情,但是成不成我就不敢保证了。”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真是高风亮节啊,和您一比我简直特么的不是人!”陶奋激动的说道。 秦断一摆手:“你先别忙着谢我,我有个事想问你。你刚才说你的书院生意不太好,怎么样,有意转让吗?” 陶奋闻听心里一惊,马上挤出可怜的笑容说道:“小秦相公,虽然书院生意不太景气,但那是祖业啊。暂时在下还无意转让。” 秦断哈哈一笑说道:“陶公不必紧张,我也只是问问而已。你放心,就算你不转让,我该办的事也会帮你办的。” “那真是太谢谢小秦相公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话,陶奋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我秦某很像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吗?!告诉你,下不为例啊,再有下次,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嘴上说的义正辞严,手上却是一点也不慢,陶奋只少觉得眼一花,银票就已经没影了。 陶奋怔怔的看着秦断,心道这小秦相公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耻啊。不过,像昨天那种话,也只有这么无耻的人才能喊的出来。 临走时,秦断对伙计说道:“这的小点心不错吗,给我包二斤。” 陶奋满头黑线。 出门外秦断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信我告诉你。我真是太善良了,我都被自己感动了。”说罢摇头晃脑向等在路边的熊二他们那边走去。 “来来,弟兄们,吃点心,这大早晨就所大家都豁拢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谢谢小秦相公。”手里拿着点心,这些民工们自觉真是没跟错主家。 刚走没几步,秦断又让人拦住了,这次拦他的官差。 官差甲一抱拳,满脸堆笑的说道:“小秦相公,我们知府大人有请,如果您现在有空的话,不妨和小的走一趟。” 不客气不行啊,出门时知府大人特意吩咐过,说是让他们千万别冲撞了小秦相公。 秦断料想和昨天的事有关系,所以答应的十分痛快。 让能大熊二他们把小花送到阅文路,并让他们转告何文雄,说那边先让他照应着,然后秦断就和两位官差走了。 因为是第一次去明朝的官方机构,秦断心中隐隐的有些小期待,他想看看古代的衙门是什么样儿的。 等到了之后,秦断大失所望。 这也太破败了,都快赶上危房了。 如果不是看到门口的石狮子,还有门上的匾额,秦断真怀疑这两个官差也是假扮的呢。 进去之后还算不错,至少不像外面那样灰头土脸的。 被带到偏厅之后,官差下去禀报知府大人去了,秦断饶有兴趣的浏览着四周的布置。 “这位就是小秦相公吧?果然是人中龙凤,仪表不凡啊。”背后传来纯正的官腔,不用问,知府大人到了。 “这您都看出来啦?,谢大人当真是明察秋毫啊,草民秦断拜见知府大人。”秦断打完哈哈,躬身一礼。 之所以敢如此随意,当然是因为知道知府大人有求于他了。再有就是毕竟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那里人对于当官的可没古代人这么敬畏。 谢存儒闻听不禁眼睛一亮。 果然不凡,就算是知道自己有求于他,但十几岁的少年能在自己面前表现如此洒脱自如,也是相当难得。怨不得小小年纪就能和李大人交好呢。 “哈哈,免礼免礼,小秦相公倒是风趣的紧,坐坐。”谢存儒哈哈一笑走上前来,率先坐在了正中的太师椅上。 “乡野小民见识浅,让谢大人见笑了。”秦断拱了拱手,也坐在了旁边。 “听说你小小年纪就把学堂弄的有声有色,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谢存儒微笑着说道。 “知府大人过奖了,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写家信写状子,小子又写不过那几位老夫子,我这也是逼上梁山啊。” 对于秦断这种略显放肆的行为,谢存儒不仅不生气,而且还很高兴。 他原本还怕两人一见面,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搞得这少年缩手缩脚,那样的话,自己的那些话还真不好说出口。 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这小子好像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几句话过去,谢存儒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第二十五章 死罪可免 活罪难逃 “李大人和家师是至交好友,对于昨天发生的事小秦相公,你命格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你被刺杀,结果你没事,反倒是李大人负伤卧床不起。而且我们大家都以为刺客是冲着李大人来的,搞得全城兵荒马乱,天没亮就把这几个倒霉蛋绳之以法了。到最后才知道李大人只是受你牵连。尽管如此,最后还必须请你出面去找李大人说和,你呀你。“谢存儒笑着摇摇头。 “我说知府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昨天不是我够机智,那现在你看到的就是具小尸体了,而且李大人如果有什么不测,那您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当然,对于大人办案之神速,小子还是相当佩服的。” 又是哈哈一笑,这是官员们的基本技能之一。笑过之后,谢存儒说道:“那几个倒霉蛋都交待了,同样也说起了小秦相公的机智,虽然确实管用,但老夫真是不敢恭维。你小子啊,绝非常人可度的。好了,公事繁重,我们还是马上去李老那吧?到时候还希望小秦相公多帮我美言几句才是,老爷子昨天听说都爆粗口啦。” “那是必须的,就冲您如此神速的帮小子抓住了仇家,小子就该鼎力相助才是。” 随后两人同车赶往李家。 到了以后,谢存儒持晚辈礼规规矩矩拜见。 管家禀报过后,不一会儿李老夫人在一群家仆的簇拥下出来了。 和谢存儒寒暄几句后,李老夫人笑眯眯的对秦断说道:“这位就是小秦相公吧?唇红齿白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孩子。” 那语气里满满都是老年人对隔辈人的舐犊之情。 说是李老夫人,其实也就四十七八岁,头发还是黑的呢。长得慈眉善目,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再加上李老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所以秦断马上很是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然后朗声说道:“小子秦断拜见李老夫人。” “这娃,搞的这么正式干什么,老头子可没少提你,说这娃可是个灵醒的” 老夫人对上谢存儒时,言谈举止那就是国标的官家礼仪,完美到无可挑剔。 等对上秦断,老太太连土话都上了,孰远孰近一目了然。最重要的是,这还只是第一次见面。 谢存儒在旁边看得心里直泛酸意。 看来以后一定要和这小子搞好关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关键时刻,那本已不多的节操被秦断果断丢在了一边,对着老太太卖起萌来。 没办法,为了生存吗。 咱不求仗着老爷子的威风狐假虎威,但求真出点什么事,也好有根救命稻草。 本来长得就不差,再加上会卖萌,等从院门口走到厅里,老太太已经喜得拉着秦断的手不放了。如果不是看谢存儒在旁边,李夫人真想揉揉这白里透红的小脸。 知道谢知府找老头子还有正事谈,李夫人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温言对谢存儒说道:“谢大人,老爷病体欠安,他在书房等着您呢,让想学带你们去吧,老身告退了。小断啊,以后有空常来玩啊,我听说小花更爱人,下次记得把她也带来。” 谢存儒闻听忙抖抖袍袖,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秦断却很是轻松的说道:“好的,没问题,小花见到您一定会喜欢的。” 等李夫人走后,旁边那个年近三十的青年文士走上前来,先是对着谢存儒施了一礼,朗声说道:“应天府工部给事中于想学,拜见谢大人。” 谢存儒马上还了一礼,微笑着说道:“想学贤弟不必多礼,家师与李公是多年老友,所以我们之间不以官职相论,不必客气。” 三人说话间就一同向书房走去,在这过程中于想学深看了秦断一眼,好奇的问道:“你就是秦断?” 秦断诧异的问道:“如假包换,正是在下。” 因为已经到书房门口了,于想学又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他冲着屋里一施礼,然后说道:“老师,谢大人和秦断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书房里传来李老的声音。 推门进去,只见李老半倚在软榻上正等他们呢。 谢存儒马上抢步上前深施一礼:“学生拜见李公。” 李幼滋微笑着说道:“世元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老夫身体欠安,就不起身迎接了。” 这时秦断也在后边深鞠一躬说道:“小子秦断拜见李老。” 你等对上他,李老就没那么客气了,骂道:“你个混小子,老夫看你就来气。明明是刺杀你的,最后受伤的却是老夫,而且贼人没把老夫怎么样,倒是你差点把老夫这条老命收了去!” 让李老这么一说,屋里几个人都笑,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秦断听了也是颇不好意思,他挠挠了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冲我来的,再有,昨天那个郎中不是给您看好了吗?” 李老大骂道:“看好个那个郎中估计就是个骗子,刚治完感觉还行,等回来以后更严重了。晚上又请了一个大夫给看了看,人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里会这么容易好的,说是让那个郎中一踹,反而更严重了。你说老夫招惹谁了,吃个饭回来不仅差点把命丢了,还挨了两脚。” 秦断闻听马上关切的问道:“李老,现在还疼吗?” 看到秦断那溢于言表的关心,李老心里好受多了,他缓声说道:“其实也并无大碍,只要小心些,倒也不是很疼。” 疼不疼的也得先说事儿,几人问候过李老的伤势后,谢存儒说道:“早上我已经让属下把情况呈送给您了,想必您也知道全过程了。说到底还是学生我御下无方,让您老受苦了。我本来想要严惩这几个贼人的,可是早上小秦相公找到我,和我说今天一大早那个陶奋就找过他了,一见面就跪下了,声泪俱下的承认错误。说他真没想杀任何人,说是看到自己的学生跑到小秦相公那里后,一时气愤难平,所以才找了几个人想吓唬小秦相公一下,结果您看,小秦相公都已经原谅他了,您看您是不是也” 这时没等李老说话呢,秦断就说道:“原谅?他差点把我脑袋砍下来,哪有那么好原谅的!” “你你”谢存儒倒不是说多么向着陶奋,他是对秦断的言而无信表示惊讶。 还是李老比较了解这小子,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后招,所以半靠在软榻上,微闭双眼并未说话。 秦断对着谢存儒说道:“谢大人,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即然已经答应他了,那肯定不会再追究他这件事。但凡事都是有条件的。他差点要了小子的命,给两个糟钱就想把秦某打发了,那肯定不行。我和李老昨天可是差点把命丢了,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谢存儒一想,确实是,这是没出事,如果出事的话,那他乌纱帽丢了都算小事儿。 让秦断这么一说,老头又怒了,他一拍软榻叫道:“对,不能原谅,当街行凶,这几个贼子罪不可恕!” 这时秦断又说道:“李老您消消气,听小子再给你深入分析一下。可是呢,再怎么着,毕竟没出大事,这即是咱们的大幸,也是他们的大幸。当然了,就凭刺杀朝廷命官这一条,就足以制他们死罪,但毕竟也是一条性命,而且上有老下有小的,都不容易。小子我本来是不想原谅他的,但一个大老爷们跪在你面前哭得嗷嗷的,我还真张不开这个口,最后只好答应了。但你要说就这么放过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只不过这个惩罚需要两位大人的配合。如果事成,我保证两位大人财源滚滚,名利双收。“ 李老和他最熟悉,没好气的说道:“说重点,别学那个胡胖子,一说话就跑题跑的突破天际。” 秦断见李老没让于想学出去,知道这是完全可信之人,所以也就不避讳他了。 “陶奋手底下有个海天书院,他这个书院生意很不景气,也正因为这样,看到有学生跑到我那里,这个混蛋才气愤不过动了杀心。而我情况李老最了解,是有学生没有学堂。最主要的是,想在阅文路上建学堂那差不多等于异想天开。所以那天李老就给我出了一条妙计,那就是租。” “结果还没等我动手呢,陶奋自己就送上门来了。我生意好,可是有学生没书院,而且我有信心有能力把书院做强做大。他鼠目寸光,就凭他干这事儿,他这智商搞教育事业,简直就是怀庆府的一大灾难。我如果接手了他的书院,等于是挽救了那些学子们。” “但是早上我问他转让书院否,他说不转让。哼,不转让,这时候转不转书院就由不得他了。但为什么我没借这个机会逼迫他呢,就是因为我分量不够,逼急了有可能狗急跳墙。因此逼迫他的人必须是位重量级的大人物,这位大人物就是欠的李老!” “臭小子,你眼一转我就知道没好事,好人都让你当了,轮到当恶人,你就把老夫推上去啦?”老头一听就不干了,冲着秦断吹胡子瞪眼的。 (各位大大帮帮小扑街吧,票票、收藏、点击、打赏、书评来者不拒,抢天滚地各种求啊。希望大家多投票多发羽啊!啊!) 第二十六章 美女保镖 “李老,我这只是最坏打算,您这么英明神武睿智无敌的老人怎么可能是反派呢。您先别急,听我慢慢道来。阅文路上您也知道,后面没人儿根本在这站不住脚。我原来还纳闷呢,老槐树下这么好的风水宝地怎么就让几位秀才给占了呢,这会儿才知道,敢情是有您老坐镇那,您老还真的够低调的可以。”老人和女人一样,都是需要哄的。 果然让秦断这么一捧,老头冷哼一声,气消了不少。 ““据说这个陶奋是某个翰林院学士的亲戚,就算是在我逼迫之下,他把书院转给了我,但人要想暗中算计我的话,一个翰林院学士整我绰绰有余。而要想把书院弄到手,还得让他这个翰林院学士亲戚不敢报复,那只有您老才能镇得住场子。”” “所以书院的事由您来谈,您放心,我还没说完呢,我肯定不会把陶奋逼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地步,这种有损阴德的事,小子我还做不出来。我会让他把书院给了我们还满心欢喜的。” “你小子长毛了比猴都精,说到底还是你占了便宜,借助我们的力量把书院弄到了我,关键是我们凭什么帮你,能有什么好处?”李老问出了谢存儒最关心的问题。 “无论以哪种方法把海天书院搞到手,你们二位都是董事会成员,名誉校长。而且这个名誉校长不白当,两位大人分个月都有分红可拿。如果您拿银子来入股的话,那分红就会更多。而且我不敢保证在大明朝如何,但在怀庆府,我敢保证让两位名扬天下,就因为您二位是天海书院的名誉校长。” “而陶奋那边您尽管放心。谈判的时候,如果他同意转让,万事皆休。如果他不转让,那还有合作这条路可以走。合作就是他仍是海天书院的老板,但他只是个傀儡而已。真正掌控海天书院的是我。他现在月月是入不敷出,但是等跟我合作以后,他每月和您二位一样,什么事也不用做就会分红可拿。这种情况下,他干赔钱,只不过换了个管理者,书院还是他的,他就拿每个月白拿钱,我就不信他不愿意的。” 李老听完后,脸上有了笑容,扭头对于想学和谢存儒说道:“看到没,这回见识到这小子厉害了吧。记住,以后少和这小子打交道,一不小心他就能把你带坑里去了,而那个坑正是他刚才花言巧语让你挖的。” 谢存儒也是在旁边点头不已,他终于知道李老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这个少年了。 别的不说,单就这份算计能力,就足可以说算无遗漏。这小子如果******,谁得罪他谁倒霉,你这还洋洋得意呢,那边早把你连身后事都算好了。 谢存儒足够老道,能完全看出来秦断的闪光点,但于想学只有三十不到,多少还有些年轻气盛,所以有些不太服气的问道:“你说的这么好,但一切却只是纸上谈兵。就算陶奋同意把书院转让你,你就保证你能发大财?” 秦断从容的答道:“是的,以后我秦断就是金字招牌,走到哪都会是桃李满天下。“ 这时旁边李老又说道:“要说这一点,我对这小子还是有些信心的。你们可以试想一下,换做你们,你们可以在露天的情况下,十天之内就骗来四五十号学生吗?“ “我说李老,注意用词好不好,什么叫骗啊,那是小子用努力换来好不好。“在李老面前,秦断有时会无意识的成为一个真正的十五岁少年,像个晚辈一样,对李老发些撒娇式的牢骚。 “好好,没骗,是努力得到的。想学、世元,我强烈建议你们哪天去听这小子的一堂课,你们也许会受到一些启发的。这小子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 “好,我一定会去的,我要看看小秦相公到底怎么个与众不同。”于想学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谢存儒也在旁边轻抚胡须说道:“好,老夫哪天有空一定会去瞧瞧的。” 到现在这事就算是研究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看两位老狐狸演双簧了。 秦断一看没啥事了,就赶回到了阅文路。他这还一大堆事呢,别忘了昨天可是收了四五十号学生呢。 远远的就看学生们整齐的坐在那里,正听何文雄讲课呢,秦断这才心神稍定。 为了不打扰孩子们上课,秦断悄悄的往老槐树下溜去。 今天来的可不光是学生,还有不少家长呢,毕竟今天是孩子第一天上课吗。 刚才还算安静,但等这些家长看见秦断,立刻鼓噪起来。 “你个骗子,退学费!” “你看把孩子晒的,这就是你的先进教学模式?!” “而且还使用暴力镇压,我要到知府大人那里” 这位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给压没了。 秦断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悍妞胡雪颜站在那里,面前是一张被劈碎的小课桌,旁边那个小正太望着自己心爱的小桌,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可是连声都不敢吭。 而此时秦断才注意到,在这位暴力妞的不远处,已经躺着一具小桌残骸了。 秦断心里一声叹息。 我就说吧,以何文雄那三脚踹不出屁的性子,怎么会把局面控制的这么好,敢情是有这位人形怪兽镇场子呢。 秦断又叹了口气,然后对那名小正太说道:“别怕,姐姐和你闹着玩呢,她以前和先生也闹着玩过,比这可狠多了。别哭了,男人要坚强,回头先生再给你一张小桌好不好?” 小正太抹抹眼神,点点头。 无视胡雪颜那杀人的目光,秦断跳到了那块大石上。 “对不起,同学们,家长们,这确实是我的错,让大家受苦了。不过,我保证,一周之内,什么,不知道一周?好吧,七天之内,我保证让大家都进入到学堂之中。如果我秦断做不到,那我双倍退还大家学费!”底下传来了更大的嘈杂声。 “当然,哪怕明天我就能提供给大家舒适的环境,那也掩盖不了我们工作中的失误,比如师资力量不够,校舍建设没跟上等等,在这里我给大家道歉了。” 说到这,秦断给学生们深鞠一躬,这时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消失了。 最后秦断又说道:“但我希望大家一个都别走,我们是一个集体,是团队,我希望大家留下来一起见证属于我们的辉煌。当然,你说我坚决要退出,我也完全能理解。谁要退学,只要马上拿出收据,马上我们就会退还学费,而且每人还多给一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 尽管秦断的煽情感动了一些人,但还是有几个家长选择了退出。 对于这些人,秦断也是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然后按照承诺,连同学费和多补的一两银子退给了家长。 退学的就几个,没一会儿就处理完了,随后秦断宣布课堂休息,让胡锦程和沈家兄弟他们几个教那些新入学的孩子做广播体操。 见秦断忙的差不多了,胡应龙凑了过来:“听说你昨天差点连小命都丢了,李老也受伤了?” 秦断笑着说道:“没啥大事,几个小贼而已。我虎躯一“ “哼,银贼,无耻!” 没等秦断虎躯震完,就被胡胖子身后的悍妞打断了。 秦断气愤的问道:“我银你哪了?我怎么就无耻了?今天当着你叔叔的面,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哼哼,有胡胖子,晾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果然,因为有五叔在旁边,一向奉行能动手就不吵吵的胡家小妞,只得改成打嘴炮了。 “不无耻,你毁人家姑娘的清白?!小命都快丢了,还顾着看人家没穿衣服呢,人家穿不穿不衣服干你屁事?!最无耻最可恶的是你还使劲的喊出来,人家姑娘和你有什么冤仇,你非得要毁了人家的清白?!你个混蛋、乌龟、小狗贼¥%#∓” 骂着骂着胡雪颜手又搭在了剑柄上,显然这是又要暴走。 “我说姐,那都是假的!我是为了” “你胡说!连名字你都喊出来了,你还说是假的?!你和她是不是有一腿?!” 秦断简直是欲哭无泪。这智商,你都没法和她讲道理。再配上这恐怖的武力值,你就更是连强行无理的机会都没有了。 “够了!“旁边的胡应龙及时喝止住了胡雪颜,否则昨天刚刚刀下逃生的小秦相公,今天有可能就成了剑下冤魂。 喝止住自家这个无胸无脑貌美如花的侄女后,胡应龙说道:“我也不管你是真的假的,反正你是不能出一点危险,否则我们胡家都得跟着完蛋。所以从今天起,我让雪颜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有她在,我估计怀庆府没有几个人能伤的了你。” “五叔!我反对!”胡雪颜暴叫道。 “反对无效,再反对我就把你送回你爹那去,让他把你嫁给那个什么公子。” 胡雪颜莲足一跺,扭过头生闷气去了。 此时在她五叔心里,她远没这个小狗贼重要。给秦断落实了保镖问题后,胡应龙又问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不行让这些孩子到我府上就乎两天吧,总这么晒着不是事啊。” “好吧,那就多谢胡兄了,说啥今晚点灯熬油的也得给胡兄写出一大段来射雕来。” “你说话我现在权当耳旁风。我听你刚才说过几天就能有学堂,你是在梦里建的学堂吗?” 第二十七章 拿下书院 “李公,学生已经查明,天渊书院是葛守礼葛大人开的。不过当初葛大人只是具个名,书院完全是陶家出资建的。”谢存儒说道。 书院又不是什么绝密之地,一个知府要想查出来背后是谁那太容易。 以前之所以不知道,一是因为谢存儒来怀庆府的时日尚短,二是知府和书院根本就没什么瓜葛,谢存儒没事查他做什么。 这会因为要想夺书院了,谢存儒很贴心的不用李幼滋吩咐,自己就把海天书院查了个底掉。 听到是蕞守礼三个字,李幼滋轻捻胡须不作声了。 心中暗想:和自己一样,又是一个倒霉蛋。要说区别,那就是这老头比自己还倔。 葛守礼,弘治十五年(1502)生人,嘉靖八年中的进士,祖籍山东临邑。 葛宁礼虽为山东人,但和河南却是渊源颇深。 仕途伊始,他就被授职河南彰德府,作了一名推官,掌管刑狱和官吏的考核。随后平步青云,升任兵部主事,后来又去了礼部,算是走进了中央集团。 但在嘉靖二十一年,他又回到了河南,这回他的身份是河南提学副使。镀了几年金之后,他又走了,一路高升,担任过山西按察使、陕西布政使等要职。 到了嘉靖二十九年,葛守礼第三次来到了河南,这次他的官职是河南巡抚,再后来又在户部和吏部担任过要职,算是正式成了核心管理层。 葛守礼是个好官,为人清正,个性刚直,在河南任职期间,没少为老百姓们办实事,在河南境内声望颇高。 但好官一般脾气都不太好,皇上和百姓们喜欢他这样讲原则的清官,但同僚却未必喜欢他。 说到奸相严嵩,那更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这个葛守礼太不听话了。 别的事不说,就说上次宁王的子孙们复藩的事吧,自己已经都受完重金,答应说一定把事情办到,结果到了这个葛守礼这就卡壳了,这个死脑筋说什么也不同意,还和皇上说如果宁王造反都能把封号还给他的后代们,那以后其他王爷再犯错你还怎么管。最后皇上听从了葛守礼的意见,没同意给宁王的子孙恢复藩号,搞得严阁老一大笔银子飞了。 所以严嵩一直对葛守礼怀恨在心,随后在年终考核的时候,串通吏部和都察院的人,给葛宁礼评了个下等,然后让人弹劾他,逼他致仕。 老头也有个性,二话不说,写封辞职报告,声称家中老母年迈无人敬养,扭头连铺盖卷都不拿就走了。 李幼滋是资历较深,但和人家葛大人比起来,那就逊色多了。 人家中进士的时候,李幼滋才十五,刚开始科举,你说怎么比? 所以一听海天书院背后的人是葛守礼,李幼滋就踌躇起来。 他是挺看好秦断的,说是寄予厚望都不为,但因为秦断把自己前程断送了,那老头肯定不干。 现在老贼严嵩倒了,前几天自己刚收到好友张居正的来信,说是自己有望复出。 自己都有望复出,那比自己资格更老的葛守礼岂不更是复出在即了? 更何况皇上对这老家伙印象一直不错,他致仕之后,圣上还问起过。听说他告老还乡了,圣上唏嘘不已。 沉吟半晌,李幼滋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谢存儒躬身答道:“依我之见,就算是拿下海天书院,估计葛大人也不会太过计较。您也知道各州府以提学之名办学的不计其数。海天书院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当初是陶奋的父亲想要办学赚钱,托人找到了葛公葛大人,葛大人一向重视教育,所以也就痛快的答应了。远的不说,就在河南境内,以葛公之名办学的,各州府至少也有五六处。老大人一律都只是具名,也不出钱,所以葛公应该并未放在心上。我问过了,这些年葛公都未曾过问过这个海天书院。” “再有,如果您怕担风险,又想成全小秦相公,您可以让他自己去谈就是了,您顶多放出风声,说小秦相公是您的学生后辈即可。这样成与不成的,和您都没太大干系,而且也卖了小秦相公人情。当然,再谈的话,那应该就只能走合作之路了,逼着陶奋将书院转让,此举实不可取。” 听到谢存儒这么说,李幼滋脸上露出了笑容:“嗯,不错,就依你说的办。这两年老夫在怀庆府没少叨扰世元,给你添麻烦了。” 谢存儒心中一喜,忙施一礼说道:“李公,您这么说就外道了,您和恩师是多年好友,晚辈照顾一二是应当的。再说这些年哪是我照顾您啊,反倒是您老没少帮衬我才是。” 李幼滋哈哈一笑,不知不觉间,两人关系又近了一小步。 最后商量了一下,这个得罪人的活儿还得谢存儒来,李幼滋自己找秦断说自己帮不了他了,这有点不太合适。毕竟昨天秦断提出来这个请求时,他并没有拒绝。 转天过一早,谢存儒就又差人去把秦断叫来了,说是他考虑了,李大人是千金之躯,陶奋是罪民,万一冲撞了李大人就不大好了。而且是他差点杀了李大人,让李大人出面帮你谈书院的事有些不妥。 万一李大人一看陶奋火冒三丈,回头不仅书院没谈下来,还把陶奋给剁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秦断一听就明白了。这说明陶奋背后的靠山还挺硬,李幼滋不好当面得罪,所以老头也找个理由脱身的。 不过秦断并不生气。人家贵为三品大员,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副部级,对自己这个小老百姓到这个地步就相当不错了,做人要知足。 所以秦断也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说是他自己去和陶奋说。 正好今天下雨,不用给学生们上课,因此秦断都没出衙门,直接就见了陶奋。 结果事情比他想像的要顺利的多。 什么祖业,那全是放屁。陶奋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葛大人问起,一听自己把书院转让了,怕老大人会大发雷霆。 这会一听合作,自己什么损失没有,书院名义上还是自己的,而且啥心不用操,每个月就有银子拿的,那他还有不乐意的。 等一切都谈好后,秦断装做不经意间问道:“陶兄,我知道在阅文路如果没些背景根本混不下去,以后你我就在一个盆里吃饭了,怎么也得告诉我你背后的大佬是谁吧?” “是葛守礼葛大人。要说我也够倒霉的,好时候没敢上,葛大人致仕了,我爹两眼一闭,两腿一蹬,把书院交给我了。我不怕兄弟你笑话,我哪是个做生意的料儿啊。自从我” 对于秦断来说,只要不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他一概不知,你像这些个明臣,远没有严嵩这个贪官知名。好在有陶奋给他恶补了一小段历史。 要说这陶奋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本来就不是这块料儿,然后葛守礼那几年又让严嵩给挤走了。有点背景的学生或先生都知道葛守礼是怎么回事儿。 所以一打听海天书院背后站的是葛守礼,人家连来都不来,因此生意难做也是一定的。 陶奋人如其名,一脑子大粪,可秦断却比他明白多了。 眼下严嵩倒台了,以前被他整走的那些官员说不定就能迎来转机。 以他这个历史盲,他当然不知道隆庆帝一上台就把葛守礼给请回去了,但因为有大明王朝1566那部电视剧帮忙,他至少知道明年嘉靖皇帝就玩完了,江山就归他儿子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这个葛守礼真如陶奋说的这样,不复出才没天理呢。而且估计李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想把这个葛大人得罪太死的。 都想明白之后,秦断又拍着胸脯说了一番以后有福同享,有肉一起吃的豪言壮语,然后就去见谢存儒了。 谢存儒一听谈成了,也很高兴,这等于说他收陶奋那几百两银子保住了。剩下的就是通告给李老一声,然后让他老人家免于起诉就是了。 事情谈成了,秦断心情也很愉快。可还没愉快几秒钟,知府大人就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小秦相公,还有个事得麻烦你。你那个美女保镖身手当真是相当了得,就你谈事这会儿功夫,她一个人打伤了一群人,虽说是那些人调戏她在先,但她这下手也忒重点了吧。到现在还有两个没醒过来呢。你看这事” 没别的,掏银子保人。在付出一百两银子后,秦断真是欲哭无泪啊。 这胡胖子哪是给自己找个保镖呀,他这分明是推给了自己一个祸害啊! 等出了门,秦断小心的说道:“咱以后能不能以理服人,能吵吵就别动手。你这一闹着玩,我一百两银子没了。” “怎么以理服人?!那混蛋手都快戳我脸上了,你让我怎么以理服人?!银贼,都是银贼!”胡雪颜瞪着秦断叫道。 “矜持,注意矜持,这是在大街上,人们都看着呢。他们银你,你冲我喊什么。” “你也一样,都不是好东西!看见人家姑娘没穿衣服还大声喊。小狗贼!” 得,又来了。 (上午有事,今天可能就一更,我晚上尽量再写一章。不敢保证。) 第二十八章 原来是他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叔,你这个保镖说啥我不能要了。让他把你嫁给那个什么公子。”说着话,秦断怒气冲冲的朝前走。 “你敢!”胡雪颜吼道。 “还敢威胁雇主?!你看我敢不敢。和你在一起有生命危险,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今天喝出去了!”秦断不为所动,走得虎虎生风。 “你再说一句!”胡雪颜手已经摸到剑柄上了。 “这是在衙门口,你敢拨剑我就敢喊!” 看了看衙门口那两位冷眼看着自己的衙役,胡雪颜哼了一声,把手放下了。 看出来这次秦断真的生气了,胡雪颜不由的放缓了语气:“我以后不叫你小狗贼了,还不行吗?” 她才不要嫁给那个辛公子,呆头呆脑像块木头一样。 “想都不能想。”秦断得意的说道。 “啐,谁想你了。” “我是说连把我想成小狗贼都不能想。” “去死!” 看胡雪颜老实多了,秦断也就不再计较。 “喂喂,阅文路在这边呢,你往哪走呀?”胡雪颜突然又叫道。 “我知道你家在那边,我现在去办点事,你这个保镖也必须二十四小时贴身跟随,知道吗?” “银贼。” “我又怎么银你了?刚才说的什么你忘了?” “谁叫你胡说八道,谁和你贴身啦?”胡雪颜瞪了他一眼,那有点小幽怨的眼神,让秦断心里一荡。 漂亮女人就这点好,只要不动刀动枪的,那做什么表情都有风情。 “形容词懂不?我没说贴身紧逼就不错了。“说完,秦断还下意识瞄了一眼胡雪颜的****。 没办法,中国的语言就是这么博大精深,尤其是后世的网络时代,想不学坏太难了,好在胡雪颜听不懂这其中的玄机,否则非让秦断断子绝孙不可。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个大场院,里面的工人干得热火朝天。虽然个个汗流浃背的,但从在家眼神里都能看出希望。 这就是秦断的家具厂。 看到秦断来了,李富贵冲着那些工人们一瞪眼吼道:“都干活,不该看的少看!” 然后马上跑过来问候道:“秦先生来了,胡大小姐好。” 只要不惹胡大小姐生气,平常胡大小姐还是很正常的,笑吟吟的叫了声李大哥,然后就很文静的不吱声了。 “怎么样?现在进度?”秦断问道。 不关心不行啊,等书院接手以后,他花钱的地方多着呢,现在能生钱的只有这个小工厂。 “人手还是有点紧张,生意太好了。您真是文曲星转世啊。自从听了您的建议之后,在桌面下面贴了那个啥商标,在上面写上文曲星三个字,又加上了咱们的地址后,来订小桌的人简直是络绎不绝!” “人不够就赶紧招,不行回头让赵士桢给你们写个招工启示,一块挂院子门口,一块给大熊,让他挂河边。对了,说起这个赵士桢,他昨天怎么样,回来帮你们干活没有?”秦断说道。 “那孩子是个好样的,虽然不爱说话,但干活没的说。打铁打的有模有样的,后来二娃一问,他说他在家里就喜欢鼓捣这些东西。爷爷以前最疼他,看他喜欢这些,还给他准备了各种工具,连打铁的东西都有一套。而且这娃灵醒的很哩,你画的那张图,都没人告诉他,他拿过来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你说灵醒不?” 听到李富贵这么说,秦断也有点意外,他也没想到这孩子还有这爱好。 同时,李富贵的一句打铁让秦断联想到了篮球,他琢磨着是不是等搬进海天书院后,给孩子们建个篮球场。 转了一圈看到大家忙而不乱,秦断放心不少,吩咐了李富贵和熊二几句,秦断走了,他现在是分身乏术啊。 回去的路上两人也是吵吵闹闹的,虽然是吵闹,但别有一番小情趣在里面。 他们向阅文路走去,同时有一个人也正赶往阅文路。 这个人就是于想学。 本来说让他去应天府报道的,结果还没等他人出发呢,从应天府又传来一份牒报,说是让他在怀庆府逗留些时日再去报到。 这些日子不是让他游山玩水的,那是有任务的。 黄河虽然是华夏儿女的母亲河,但这位母亲脾气不太好,差不多年年都会来一阶段大姨妈。 从古至今,治理黄河都是一大难题,每到夏初的时候,防汛部署就会摆上政府部门的案头,古代更是如此。 因为怀庆府也是黄河流经的州府之一,所以于想学这位应天府工部主事还没上任呢,就已经领到任务了。 那就是考察黄河的情况,给上级拿回第一手材料来。 所以今天于想学准备去听听秦断讲的课,明后天没啥事就动身前往武陟县。 去阅文路必过沁水桥,在经过沁水桥的时候,百无聊赖的于想学突然眼睛一亮。 因为他看见同样百无聊赖的几个半大小子。 这几个半大小子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旁边戳着的那个大牌子。 之所以让他去工部,就是因为他平时和赵士桢一样,对于工科的一些东西也感兴趣。 所以他一看到这张工程图,就觉得这张图很有些门道。于是马上凑了过去。 大熊正和旁边的二虎抱怨呢,说好像小断画的这张图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神奇。这两天倒是有些人上前问过一些问题,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这时看到于想学上来,大熊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兴冲冲的,照样和二虎说着话,也不搭理于想学。 于想学越看越觉得妙不可言。 他对于画这张图的人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得有什么样的脑子才能画出这样的图啊,在他看来这个人的伟大一点不陈逊色于鲁班。 “小兄弟,这是你画的图?”于想学有些迟疑的问道,因为大熊和二虎怎么看也不像能画出这种图的人来。 “不是,你盖房子不?”大熊摇摇头问道。 “我不盖房子,我想问问是谁画的这张图。”于想学满含期待的问道。 “是俺们”二虎刚要说,被大熊一拐子捶到腰眼上了。 “别告诉他是小断画的,不盖房子搭理他干球啊。”熊大牛气哄哄的说道。 于想学一看,马上掏出五两银子说道:“你领我去找画这个图的人,我就把这五两银子给你。” 大熊别看傻,一沾钱就嗖嗖冒灵气。 一巴掌打掉二虎伸出的手,四十五度角望天的说道“俺两人咋分哩?” 于想学苦笑着摇摇头,从口袋又掏出一块碎银子说道:“这回可以了吗?” 大熊这才伸手接过银子,并且把大一点的很义气的给了二虎,告诉他继续留守,然后很吊的对于想学说道:“跟俺走。” 为了能顺利见到画图的人,于想学套着近乎说道:“小兄弟可以啊,一般的孩子见到银子估计早就乐开花了,你还真沉得住气。” “那是,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哩,几百两的银票俺见过好几回呢,文化人俺见多了,俺兄弟可是校长哩。” “校长是什么?” “就是书院的院长麽,瓜皮。”熊大不屑的说道。 于想学脾气比较好,倒也没和熊大一般见识,笑着说道:“看你就知道你兄弟应该也不大,这么小就是校长了?你等等,你刚才说的小断该不会是秦断吧?” “咋哩,你认识小断?”这回轮到熊大吃惊了。 于想学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瞪大眼睛问道:“你那这张图该不会是秦断画的吧?!” 熊大不以为然的说道:“咋哩,俺兄弟会的可多了,俺兄弟还会画那叫啥哩,对,对,卡通,上次画得俺和俺兄弟,差点没把俺逗死” 熊大自顾自说的很欢乐,根本就没注意到于想学脸上那惊骇的表情。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怨不得老师这么看重这小子呢,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被挖掘出来? 到了阅文路之后,秦断还没回来,于是于想学就在一边静静的听何文雄讲课。 先不管秦断水平如何,单说这个长得像小贼一样的书生,这课讲的就令他心生佩服。 不是每个有学问的人都能讲好课的,至少让他讲课就讲不了这么好。 不仅如此,他还在那简易的黑板看到了已经熟悉的标点符号。有了标点符号来断句,孩子们显然领会的快多了。 不一会儿一堂课讲完了,就看有个小胖子站了出来,带着大家在旁边的空地上做起了各种奇怪的动作。 虽然于想学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有益孩子身体健康的一组动作。 看到这里,他觉得这些孩子太应该有个像样的学堂了。 正在这时,于想学就听身后有人叫道:“这不是于学长吗?怎么,今天就迫不及待的来听课了?” 一听是秦断,于想学回身就冲了过去。 他再快也没有胡大小姐的剑快,眼前一花,宝剑已经架到他脖子上了。 “你这”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凉,于想学一动不敢动。 “嘿嘿,俺也是有保镖的人哩,俺这位保镖的原则就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所以再见到我时最好不要这么激动。” 说完话之后,秦断很是得瑟的冲着胡雪颜轻挥了下小手。 胡雪颜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收起了剑。 “于兄,也就两天没见,你用的着这么激动吗?” 于想学根本不理他的问话,急不可待的问道:“我问你,那张图是不是你画的?” 第二十九章 被埋没的神医 看见熊大在旁边,秦断知道了于想学说的是哪张图。 “没错,是我画的,想学兄有何见教?”秦断笑嘻嘻的说道。 于想学又问一遍:“这图真是你画的?” 秦断脸色一窒说道:“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你是想我美女保镖的大宝剑伺候吧?”。 于想学连忙笑着摆手说道:“千万别,秦兄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很惊讶,我原以为画出这张图的人得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呢,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秦兄这样少年郎” “你不知道这天下有一种人叫天纵奇才吗?”秦断笑眯眯的说道。 那风骚的表情惹得孙雪颜真想给他来一剑。你丫谦虚点能死啊! 不光是胡雪颜,就连于想学也是强忍要抽这丫的冲动。 秦断马上做个双手下压的动作,笑呵呵的说道:“好了,想学兄,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仇视的看着我吗,其实画这种图的确实是个老头“ 他还没说完,于想学就急不可待的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秦断说道:“不知道,估计死了吧。事情是这样的,这样的,样的,的,的某个天黑风高的夜晚“ 按秦断的描述,就是有个老道马上就要挂了,然后他碰到了秦断,秦断救了他。他为了感谢秦断救命之恩,就教了秦断好多本领,随后在某个夜晚,这个老道又消失了,就像他从未走进过秦断的生活一样。 于想学没听完就打断他道:“好歹你也是靠说书赚钱的,拜托,下次能编得像样点不?其实我只是想问问,这些符号代表的是什么?” 秦断说道:“告诉你没问题,银子。这些东西都在我的教学计划之内,以后学生们学习这些东西都是要花钱的,我如果免费告诉你的话,就是对他们的不公平,也是对知识的亵渎。” 于想学一撇嘴说道:“也不知道咱俩谁亵渎了知识。” 秦断也不和他争辩,扭头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于想学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给!直纳闷那位道长怎么就看上你了!” “他不教我东西,我就不给他饭吃。你要知道我天天还吃不饱呢。” 胡雪颜听了直翻白眼,于想学是以手抚额。 “这个叫主视图,这个叫侧视图,这个叫中心线,这个叫等高线,这个叫延长线好了,十两银子只能讲这些,我这已经是优惠价了,你也知道小弟刚接手书院,哪里都需要钱。“秦断双手一摊说道。 于想学正听得带劲呢,秦断却是戛然而止,气得于想学冲着他一个劲磨牙。 “给你!!”于想学怒目而视。 秦断眉开眼笑的把银子揣怀里,对于想学那张死人脸自动忽略,接着又给他讲起了机械制图。 最后的结果是于想学准备去武陟县的盘缠都进了秦断的腰包,就这还没把机械制图都听完。 不过他却是越听越震憾,如果工部那些匠作们掌握了这种制图方法,那有很多难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做工的效率也会成倍的提高。相对这些而言,自己花的这点银子根本不值一提。自己上任伊始就拿出来这么个大杀器,估计日后想不升职都难。 打发走了意犹未尽的于想学,秦断把学生们叫到了一起。 他站在大石上高声喊道:“同学们,我宣布,放假三天,你们这三天可以心情的玩,三天后我们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学堂,你们将有会崭新的未来” 把学生们忽悠回家后,秦断又去忽悠那几位夫子。 他现在才知道办学有多难,有了学生还得有书院,有了书院还得有老师,他现在没有老师,所以只能先拿这些夫子们来充数。 几位秀才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钱秀才说道:“李老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一直都没来。我看还是能李老来了商量商量再说吧。” 李幼滋既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秦断也不好说破,所以和秀才们的谈判暂时搁浅。 这边完事后,秦断就马不停蹄的去了海天书院。 等去了才知道,陶奋还没放出来呢! 嘿,我这暴脾气。 扭头秦断又去了知府衙门。 刚走到门口,就几个捕快押着个犯人过来了。 这和秦断又没关系,所以他根本没在意。但没想到那个犯人看到他之后,抢前几步跪在他面前叫道:“小相公,救我啊,我真是冤枉的!” 秦断吓了一跳,心说,你谁啊,我就救你。 定睛一看,别说,还真认识。 正是那天给了李老一脚的那个江湖郎中。 这货五大三粗的,怎么看也不像是郎中,所以秦断才印象比较深刻。 旁边的马捕头一见,厉声喝道:“还不把他弄走!” 随即就过来两个捕快,连踢带打的把那个郎中架走了。 马捕头陪着笑脸问候道:“小秦相公是来找我们知府大人的?” “啊,正是,我找知府大人有点事情商量。”秦断人家冲你微笑,纯属礼貌,所以也客气答道。 “那您快请进,知府大人也就这会儿有点空闲。”马捕头点头哈腰的说道。 进了衙门,秦断不解的问道:“刚才那人好像是那天的江湖郎中,怎么把他给抓来了?” 马捕头看看四周说道:“活该这小子倒霉。他本来是个小儿痧痘科的郎中,那天因为离的近,被人拉去给李大人治病去了。这小子也是真敢下手,听说一脚下去” 秦断没听完就明白了,这是那天他们说话,李老无意中抱怨了几句,就被谢存儒记在了心里,然后他把这个江湖郎中抓来,准备向李幼滋买好的。 秦断在医学方面就是棒槌,他也不知道痧痘科指的是什么,听见有个痘字,他马上联系到了水痘、牛痘,接着他就又联想到了天花。然后他又联系到了某本历史里的主人公利用牛痘治好了天花,得了一大笔赏银。最后他又 总之,脑洞大开的秦断把这个屠夫一样的家伙想像成了一位被埋没的神医,而自己就是发掘他的那位大能 最后的结果就是秦断暗下决心,说啥也要把这个家伙救出来,现在这家伙在秦断眼里就是等重量的金元宝。 熟门熟路的,秦断被带到中厅后,马捕头下去去禀报知府大人去了。 不一会儿,谢存儒迈着四方步来了,秦断一见,就急吼吼的诉说道:“知府大人,您老行行好,赶紧把陶奋放了吧,您现在可是海天书院的名誉校长啊。” 谢存儒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事急不得,陶奋现在还是罪民,得确实得到李大人首肯,在公文上画押了,才能释放陶奋。” “那咱们就别等了,赶快去找李老吧。”秦断急切的说道。 在他的再三请求下,谢存儒才同意了去见李老。 其实谢存儒故意拖拖拉拉的,就是为了让秦断来找他,托他个人情罢了。 两人同乘一车,车上没有别人,秦断试探着问道:“草民见识有限,我想问问知府大人,咱们大明朝对于矿禁海禁是不是管的都相当严?” 谢存儒斜他一眼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断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这不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咱们大明朝的现状,回头学生们问起,我也好能从容的答复他们吗。” 秦断时刻都没忘了自己的本专业,相对而言,采矿可比办学来钱快多了。 谢存儒撇了下嘴,那意思你小子鬼话连篇,信你才怪。 不过,他对秦断印象还算不错,再加之李幼滋的关系,所以还是回答了秦断的这个问题。 “这个怎么说呢,你参照陶奋办学的思路就可以了。本官职责所在,就不和你说太多了。” 秦断一听就明白了。说白了,就是你想开矿还是得有靠山。比如你拉谢存儒下水,让他有利可报,他把矿产报成官矿,每年上缴一部分利润以后,这个矿你就可以放心大胆开了。 有了这颗定心丹,秦断心里松快多了。知道这个话题不宜多谈,人家谢存儒已经做的很到位了,所以秦断也就不再提,两人开始海阔天空的一通神聊。秦断的知识面多文啊,不一会儿就和谢存儒聊的口沫横飞。 到了李幼滋那里,因为于想学刚刚和李幼滋说完三视图的事,李幼滋把秦断又是好一通夸。 铺垫得差不多了,老头对秦断说道:“小子,我想让行之把这些东西上报给朝廷,你没意见吧?” 秦断微微一笑说道:“正该如此,我既然能让这些东西出现在市面上,那就是希望这些东西能为我大明所用,让我们大明更加昌盛。并且我正准备把这些东西教授给学生们呢,得以将这些东西传播开来,为我大明朝造福。” “好!老夫没错你,虽然平时你小子有些贪财、油嘴滑舌的,但老夫知道你在大义上绝对不含糊。” “为我大明强盛,小子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秦断拍拍胸口,做大义凛然状。 于想学鄙视的看着他,心说:小滑头,既然说的这么好,那我的银子呢? 因为对秦断多少有些愧疚之意,所以在释放陶奋一事上,李幼滋表现得极为痛快。挥笔就在公文上签了字。 等李幼滋答完字后,秦断说道:“李老,小子还有一事相求。” (抱歉,今天就一更,因为过节吗。祝大家中秋快乐,心想事成,有情人终成家属。) 第三十章 气场强大的道爷 “说。” “那天不是有个江湖郎中给了您一脚,结果反倒是让您的伤势有所加重吗?后来我越想越生气,就跑到那儿明察暗访了一下,今天上午终于让我给抓住了,现在正押在” “胡闹!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样做和那些城狐社鼠有什么区别?!他那也是无心之举,本意是好的,何罪之有!你小子挺聪明的,这回怎么这么胡涂呢马上把人给我放了!”没等秦断说完,李幼滋就把他好一通教训。 秦断装做唯唯诺诺点头如小鸡啄米。 教训完之后,李幼滋又温言的给秦断讲了讲道理,这事就算过去了。 事办完了,秦断和谢存儒告辞,等上了马车之后,谢存儒有些不快的问道:“小子,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是起了恻隐之心之类的屁话,你小子从来是无利不起早,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秦断委屈的说道:“哪有什么玄机啊,我真的只是看他可怜。一个草民而已,您何必跟他计较呢。而且刚才李老不是说了吗,他那也是无心之举,我看您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得了。” 秦断当然不能说实话,那可是他的人形元宝呢。都告诉了谢存儒,那以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谢存儒看了看他,随后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秦断知道通过这件事,谢存儒心中对自己有了一点小小的芥蒂,但他无所谓。等以后发现了矿藏,这点小小的不愉快会被如流水般的银子马上冲走的。 回到衙门之后,秦断把书院合作协议让陶奋签了之后,带着陶奋和那个郎中出来了。 走到门外,秦断对那个郎中说道:“小爷我心善,最见不得别人受苦。我知道你那天也是无心之举,所以我今天才费了好大力气,外加三十两银子才把你保出来的。你先回家,回头我再找你。” 那郎中感激不尽,哭哭啼啼的,又是当牛作马又是衔草结环说了一大堆,最后让秦断给踹走了。 打发走了屠夫壮的郎中,秦断和陶奋一起往阅文路走。 陶奋也是千恩万谢的,秦断打断他道:“你也不用谢我,明天把学生们集中起来,我要过去讲话。对了,你那有几位先生?” 陶奋说道:“有三位先生。” “好,明天也让他们都去。” “那您看,这分红”陶奋一脸贱笑的说道。 “我去,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当转让就要分红,月底。” “那好吧。”陶奋噘个嘴说道。 到了阅文路和陶奋分手之后,秦断领着小花一头就扎进了翰墨轩。 胡胖子都快急了,再不写射雕估计他得让他大侄女把自己大卸八块,所以今天秦断不回家,连夜和何文雄一起写射雕。 每当这个时候,秦断就会想起了鹅毛笔,所以一见到胡应龙,秦断就问道:“家里有鹅毛没有?” 胡应龙一愣,然后说道:“你要鹅毛干什么?” “自然是有用了,有还是没有?” 现在的秦断不能惹,好不容易才把这小子整来,不就是鹅毛吗,多大点事啊。 “好好,马上有。胡来,去到市场上买两只鹅来,记得要带毛的。” 胡来答应一声,跑了。 见有人去办了,秦断不吱声了,让秦小花找胡锦程去玩,自己跑到特意为他预备的那个小屋去了。 进去之后,他说何文雄写,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胡说去叫他们,两人才出来。 上桌一看,炖大鹅。看到鹅,秦断想起鹅毛来了。 吃过饭后,秦断亲自去挑选鹅毛,拣翅膀上最粗大的翼羽挑了三十多支,然后回屋,边念边研究鹅毛笔。 他那个时代早没人用鹅毛笔了,研究的并不太成功,秦断把鹅毛扔一边了。 第二天,秦断上午去了海天书院,陶奋宣布这位是秦校长,以后书院的事都由秦校长负责,并且说了两校合并的事儿。 秦断讲了几句话,然后就溜了,跑到家具厂去了。 赵士桢看到秦断来了,放下手里活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先生,我找你有事。” “有事说吧。”对这个拽拽的小帅哥,秦断从来没有好脸色。 “进屋说。”赵士桢那倔强的眼神看上去很欠扁。 秦断也不说话,率先扭身进屋了。 赵士桢进去后,关上门,扑通一声就跪倒了。 “请先生教我画图。”目光炽热。 “磕三个头。”秦断说道。 这并不意外,从李富贵那天描述来看,这孩子兴许天生就是个工科男。 赵士桢二话不说,磕了三个头。 秦断说道:“记住,好好学,师傅你是拜了师的人,师傅和先生并不一样。为师对你寄予厚望,你的那些学弟们还需要你来代呢。” 赵士桢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激动的点点头。 “好了,为师先交给你几个小任务。”说着话,秦断从怀里掏出一把鹅毛。 “把这个做成笔。”这师徒两人交流向来言简意赅。 赵士桢一脸的不高兴。对于这种鸡毛蒜皮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这和他的目标相去甚远。 不过既然拜师了,那就要听师傅的话,赵士桢无奈的接过了那把鹅毛。 秦断照他后脑来了一巴掌:“噘什么嘴,想画图,这种笔比毛笔要适合的多,二货。”秦断骂道。 赵士桢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再次重重点头。 “东西小意义不一定小,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瓜皮。” 赵士桢一点也不生气,他觉得师傅太聪明,连这个都想得出。 接着秦断又出口袋掏出几张纸,那上面有他昨天用不太成功的鹅毛笔画的图。 “告诉师傅们,找些边角料,做成这么大尺寸的小木片,师傅我有用。” “嗯。”赵士桢接过图,见上面只是一些最简单的平面图,有些失望。 秦断也不理他,扭身出了屋,然后马不停蹄的回到了翰墨轩,继续苦逼的码字生活。 他在这忙,胡应龙也没闲着,把他昨天写好那些拿到后院去排版、做胶泥活字。 他这正忙呢,胡闹进来说道:“老爷,外边有两位客人求见。” “不见,不见,没看我正忙着吗,一点眼眉都没有。”胡应龙头也不抬的训斥道。 胡府这几个家丁各有特点,其中胡闹的胆儿最大,别人要是挨说,肯定蔫头搭拉脑的就走了,唯独胡闹,他要觉得有理就敢跟你闹。 听到胡应龙这么说,胡闹叫道:“我说了,可人家不听,说是你姨丈。” “姨丈?”胡家人口众多,胡应龙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愣之后,表情丰富起来:“长什么样?” “一个小老头,像是死了爹一样,还有一个道士,穿着比叫花子没强多少,那衣服都看不出色儿来了。”胡闹怎么想就怎么说。 “吾草!想谁来谁,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接。”胡应龙以完全不符合他体型的速度跑出去了。 到外边一看,胡应龙的胖脸乐开了花:“姨丈,您怎么来了?!我还派人去接您呢。” 站在前边那个小老头还没说话呢,他后面那个道士就咋咋呼呼的叫道:“可算是到了。大外甥,叫下人预备洗澡水,撒点花瓣。再叫后厨预备一桌饭,弄几个硬菜。你,赶紧去沏壶茶,拿最好的茶叶。” 见那道士耀武扬威的,小老头一脸的厌恶,不过并没说话,而是对胡应龙说道:“有公事,进屋说。” 胡应龙也不知道这位自来熟的道士是谁,但能和姨丈在一起的,那肯定是朋友,所以连忙招呼下人们去按吩咐准备,自己带着他们二人进屋了。 进屋后,分宾主落座,那道士也不客气,抓起盘子里的小点心,自己倒杯茶,就是一通猛吃。 当面也不好问,胡应龙就冲姨丈使眼色,那意思这位是谁。他姨丈拧着眉头,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胡应龙见状不再问,而是问道:“姨丈您怎么来了?您那部写的怎么样了?” 他姨丈,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吴承思诧异的看他一眼,然后说道:“正在写。” 还没等胡应龙接话,旁边那位道士搭话道:“吴兄,听我的,推翻重写,你那部书正神太少,都是一些小妖怪,一点不好看。” 吴承思又一皱眉,强克制着才没暴起。 他也不理那道士,对胡应龙说道:“子舆有份公文要转给怀庆府的知府大人,我正好想来看看你,所以就揽下了这差事。” 这时那道士估计是肚子里有点底了,冲着胡说叫道:“洗澡水预备好了没有?” 胡说看老爷没啥反应,这位道爷气场又太强,所以老老实实的答道:“预备好了, “预备好了不说话,怎么当的下人,马上带我去。”说完,起身和胡说走了。 等他出去,胡应龙问道:“姨丈,这位是谁?” 吴承思满脸厌恶的说道:“别提了,在汝宁碰到的一个野道士,甩都甩不开,一直缠着我不放。” “您去汝宁了?什么时候?” 第三十一章 量身订做的挡箭牌 “去年就去了,当时” 吴承恩去年终于当上了个小官,是浙江长兴县丞,在这期间他偶然认识了长兴人徐中行,两人一见如故,成了莫逆之交。 吴承恩就不是当官的料儿,去年长兴县受灾,百姓民不聊生,官府却是屯粮不放,吴承恩看不过去了,私自放粮,结果被弹劾入狱。 后来还是徐中行找人拉关系,才把吴承恩救出来。 救出来吴承恩以后,徐中行就对他说:“你还是赶紧避避风头吧,我不在长兴县作官,只能保你这一时,我怕你后来再出什么岔子就坏了。我给你写封信,你还是去汝宁府散散心的好,当年我在那里当过几年知府,现在的知府是我当时手下的同知。你去那里也能有个照应。” “而且我建议你必须到汝宁府境内的嵖岈山去看看,那里绝崖突兀、奇峰林立,景色十分秀美。最主要的是唐玄奘曾多次在那里讲经,而且那里有个传说,传说唐玄奘曾在那里教化了一只石猴做徒弟。我想你如果去那里采风的话,应该对你的西游记有所帮助。” 于是吴承恩就听从了好友的建议,去年秋末来到了汝宁。 到了嵖岈山,果然不虚此行,那灵感是嗖嗖的往外冒,他在这里呆了大半年,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所以辞行准备回家。 他回家必须路过怀庆府,正好汝宁知府有份公文批复给怀庆知府谢存儒,所以吴承恩就说:“我帮你带过去吧,我正好有个外甥在怀庆府,我也顺道去看看他。” 在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徐中行,嘉靖二十九年进士,也是一位大文学家。初期官运亨通,后来同样因为得罪了严嵩而被贬为长芦盐运判官。去年因为丧母,徐中行回老家奔丧,因此在家乡结识了吴承恩,并且一见如故。 胡庆龙听完后问道:“那这位道爷又是怎么回事?” 吴承恩叹口气说道:“别提了,提起来就头疼。我在嵖岈山游玩期间,突然灵感来了,我就拿纸笔记了下来,正好被这个老道看见。这人性格豪爽的厉害,主动上前攀谈,于是我就说了我写书的事。谁知这人道士呼小叫的说他也写书,写的也是神话故事,也是来嵖岈山采风的。最可气的是,这道士居然和我一样,也是九试不中,后来才不得不转儒为道。” “聊完之后,我这算是惹祸了。这厮大呼有缘,一直赖在我身边不走。应龙,你是不知道这斯脸皮有多厚,无论你表现的有多么气愤,这厮都是视而不见,天天和你形影不离。而且不管是吃饭还是住店,我就没见他掏过一文钱,不光这样,吃还必须吃好的,每餐都是大鱼大肉,每次至少五碗饭。住店也得是干净的,晚上睡觉打呼噜磨牙说梦话,各种毛病应有尽有,花样不断翻新” 吴承恩足足说了一柱香的时间,说的口干舌燥才算打住。 胡应龙忙递过茶杯,说道:“姨丈,你先消消气,那这位奇葩道爷叫什么,他写的什么?” 吴承恩喝口茶水说道:“俗家姓名叫陆西星,道名潜虚子,写了本什么封神演义,简直是胡编乱造,里面三清道祖,女娲娘娘带着一帮小的乱打一锅粥,他那破书要能卖出去才有鬼了。而且这厮没事就和你扯什么双修。还说吕洞宾曾和他住了二十二天,亲授他各种仙道秘诀。就他睡觉那一堆毛病,吕洞宾能和他住二十二天?!只怕两天不到就遁走了。简直是一派胡言!” 老头发完脾气,胡应龙赶忙问了一句:“他写的什么书?” “封神演义,你听这名字就俗不可耐,那神是他能封的,还有” 胡应龙这时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心中一片大骇:饿滴个乖乖,这个小秦相公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之所以胡应龙如此惊奇,是因为继那天说过四大名著,结果说出个吴承恩来,秦断就算来兴致了。回去后,他把能想到的古典名著拉了一份清单,然后一一来问胡应龙。这其中就有封神演义。 本来胡应龙还想等老道洗完澡之后乱棍打出的,这下子他犹豫了。 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秦断当初写的那份单子,大部分书只有书名,而没有作者名。这本封神演义就属于只有书名没有作者名的。他很怀疑是不是秦断搞错了,又或者有两本封神演义,那本出名的封神演义并不是这个老道写的,就这样的人品也能写出旷世奇书来?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封神演义有名,但陆西星这个作者可远不如吴承恩有名,所以秦断只知封神演义,却不知道作者是谁。 “姨丈,您先坐坐,我出去方便一下。”胡应龙说道。 和吴承恩打个招呼后,胡应龙扭头就奔秦断的小屋来了。 敲开门后,胡应龙压低声音,一脸惊喜的说道:“来了。” 秦断正想情节到关键时刻呢,让胡应龙这一打扰,于是没好气的说道:“谁来了,你大姨妈来了?” “不是姨妈,是我姨丈来了。”胡应龙哪知道大姨妈的典故,还认认真真的回答呢。 “你姨丈来了关我屁事。”说完之后,秦断扭过头去,准备接着陈述。 突然他心思一动,猛的转过身来问道:“你是说老吴头来了?!” 胡应龙笑眯眯的点点头。 “我靠,他是怎么来的?这古代交通也很发达吗。”秦断说着话就往外走。 胡应龙拦住他说道:“不是我请来的,是他自己来的,我姨丈前日子一直在汝宁,这回正好有事路过怀庆,所以就来了,真可谓是天助我也。” 你别看秦断历史不行,但地理相当不错,这完全利益于他前世那份四处流窜的工作。 所以一听汝宁,秦断就说道:“我就说吗,从浙江到这里怎么可能这么快,要是汝宁那就近多了。走吧,快领我见见吴老。” 胡应龙再次拦住他说道:“你先别急,我再问你个事,封神演义真的能卖得相当火爆?” 秦断不解的问道:“是啊,我说的还能有错。你怎么想起来提这本书了,不会这本也是你姨丈写的吧?这不太可能啊。” 胡应龙问道:“看来你是不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 秦断一翻白眼:“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你还问。老胡,我因为你寿元已经减了十岁,你就忍心让我英年早逝?” 听到秦断这么说,胡应龙不再刨根问底,于是和秦断说道:“这回来的不光有我姨丈,还有写封神演义的那个人。不过我看着不太像,你是不知道这人有多无耻,你和他比简直就是乖宝宝。自打碰到我姨丈,这货就我怀疑你是不是搞错了,又或许有两本封神演义?” 接着胡应龙就把刚才吴承恩描述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说明了他的怀疑。 秦断听完后,也是瞪大了眼睛叫道:“吾草,这货确实够无耻,我看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了。不过,他和你姨丈确实有缘,射术如此不精的人也确实不好找,九次不中,这得多倒霉。但是这也说明他们天生就是写的,写不了八股文。人家躲jg有术的,才是走仕途的苗子呢。走走,快领我见见这两位奇人去。” 胡应龙边嘟囔着:“不许这样说我姨丈。”边和他出了房间。 刚出房门,秦断突然眼睛一亮。 这个陆西星要真是如此的话,那简单就是给他量身订做的挡箭牌。 你想啊,首先这个陆西得是老道; 其次他能吹牛,居然敢说吕洞宾睡过他,还传授了他无数的仙道真诀。这虽然够无耻,但正符合自己这一身神乎其神的神术。 最后,这货够无耻,毫无节操可言又极度没钱,估计自己稍花点银子,这货就什么条件都答应了。 对,就这么办了! 因此一进中厅,见到洗完澡正大刺刺坐那喝茶的陆西星,秦断就大叫一声的:“师傅,我以为您老人家早就贺鹤西游了呢。” 说罢,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秦断扑过去一把就搂住了陆西星,并在他耳边耳语道:“答应做我师傅,月月都有银子拿。” 这个陆西星果然是节操碎一地的无耻老道,闻听之后,迟疑了不到百分之一秒,马上就极为配合的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抚摸着秦断的头发,微笑着说道:“徒儿,莫哭,为师早就说过你我师徒还会相见的。为师在几个月前掐指一算,就已算出了你在怀庆府,而且和吴兄的外甥是挚友,所以贫道才会一路风尘仆仆、忍辱负重的赶到了这里。” 这时还没等秦断说话呢,一路上真正忍辱负重的吴承恩终于爆发了。 “陆西星,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怎么就忍辱负重了,谁给你辱了?!你一路上吃老子喝老子的,到最后还你忍辱负重了,老子今天!” 第三十二章 放大招 吴承恩是很传统的那种读书人,平常很注意自己言谈举止,而且老人这一辈子都不太顺,已经被打击的没啥没脾气了。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愣是让陆西星气得爆粗口了,你就说这陆西星有多可气吧。 秦断恨不得吴承恩把这货的屎揍出来才好呢,不过眼下这是他师傅,不护着说不过去,所以秦断马上拦在陆西星面前,煞有其事的叫道:“休伤吾师!” 这种情况下,吴承恩怎么可能看他顺眼呢,见秦断拦在陆西星面前,吴承恩骂道:“能拜他为师,你也不是什么好饼!应龙,把他们师徒二人都轰出门外去!” 胡应龙当然不能轰秦断了,于是在一旁边好言相劝,边冲秦断使眼神,那意思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成你师傅了? 秦断摇摇头,那意思回头再说。 再看人家陆西星,那道行就是深,根本不知尴尬为何物,大笑着冲吴承恩一抱拳说道:“吴兄,莫气,贫道口误而已,我的意思是咱们俩一齐忍辱负重。” 随后陆西星一脸惆怅的对秦断和胡应龙说道:“每每想起上次的事,贫道都是痛心之极。那次吴兄写到女儿国一段,突然灵感全无,于是贫道就提议去怡春院采采花,不对,采采风寻找一下灵感,吴兄欣然前往。结果因为囊中羞涩,那个叫仆仆的风尘女子竟然将我和吴兄轰将出来。想道爷我就算在顺天府吃花酒都没给过钱,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汝宁却反受其辱,真真” 胡应龙冲秦断重重点头,那意思他信了,这货天生就是写的料儿,就他这份鬼话连篇张口就来的功夫,就无人能及。 反常的是,这回陆西星说的更甚,吴承恩却没了动静。回头一看,吴老爷子都被气晕过去了。 凡是老道多少都会点医术,陆西星见状,忙抢步上前猛掐吴承恩的人中,同时嘴里说道:“你看把吴兄辱的,吴兄每每提及此事,都说是其平生之大辱。” 屋里众人绝倒一片。 等到入席的时候,几人算是领教陆道爷这饭量了。 那一桌子菜他一个人吃了百分之八十,昨天剩的那只大鹅,他一个人就给解决了。饭五碗,都是冒尖的。 吃过饭之后,陆西星剔着牙说道:“乖徒儿,找为师有何事相商?” 在他旁边是被胡应龙苦苦哀求才留下来的吴承恩。 秦断一笑说道:“师傅,您也看到了,我和胡兄是合作小伙伴,我们有信心让翰黑轩成为我大明最大的出版商,但想成为最大的出版商,好书是必不可少的。我想问问您的那本封神演义写到哪了?” 陆西星斜睨他一眼说道:“还未曾动笔,只是刚拟好了主要人物和部分大纲而已。徒儿,为师告诫你多次,修炼道法才是王道,那些都是末流之技,你怎么就不听呢?性命双修,此乃成仙作佛为圣之大旨” 此时的陆西星方有几分得道宗师的模样,说起道经头头是道。 其实这陆西星别看猥琐之极,但他在道学方面不仅态度虔诚,而且是颇有建树,他是道教内丹派东派的创始人,更是道教房中术及内丹双修理论的集大成者。 他和吴承恩不一样,在他眼前传承教义远比写重要,写只是消遣而已。而吴承恩现在是万事皆休,唯有西游记才是他的精神寄托。 秦断对于道教极少涉猎,而且受网络荼颇深,已经深到只要一听双修二字,就会给对方打上银棍的标签。 因为是在胡应龙家,所以秦断只得摆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心里却骂道:老银棍,你等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那边胡应龙也在问吴承恩:“姨丈,您那本写的如何了?我可和您先说好,写好之后一定要把版权卖给外甥我,银子好商量。” 吴承恩面色沉静的说道:“才写到三成而已。西游记可以说是集我一生之心血,哪有这么容易完成的。” “嘿嘿”旁边传来一阵笑声。 扭头一看,只见陆西星坐在那里笑而不语。但那笑容谁都能看的明白,那意思就是说写个而已,多大点事啊,还整个毕生心血。 吴承思对西游记的感情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一路上陆西星没事就诋毁他的西游记,老头已经快忍无可忍了,但因为怕打不过这个流忙,所以还是忍了。 现在到自己外甥家了,那还有什么怕的,于是吴承恩冷冷的说道:“陆道友既然已经找到贵徒,那就请陆道友回家叙旧情去吧。老夫这里就不留客了。应龙,送客!” “这”胡应龙为难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秦断留下的,这要是轰走了,他的射雕找谁要去? 秦断知道自己如果不拿点真玩艺来,估计这老头打死都不会和自己合作。 于是秦断微微一笑说道:“吴老,小子在这里替家师给您赔礼了,家师有时是太不拘小节了,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吴老多多海涵。” 吴承思说到底是个善良心软的人,否则他也绝不可能容忍陆西星到现在,因此见秦断语言诚恳,心中气也消了一大半。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安抚好了吴老头,秦断对何文雄说道:“去拿一部分文稿来。顺便把笔墨纸砚也拿来。 随后秦断说道:“学生不才平常也好写两笔,一会儿还请吴老多多指教才是。” 旁边的陆西星因为秦断是他的金主,所以见秦断不走,自己就坐那老神在在的喝起茶来。 不一会儿,何文雄把文稿拿来了,秦断分出一半,恭敬的递给吴承思说道:“还请吴老指教一二才。” 无论从性格还是品行来说,吴承恩都不是那种能把事做绝的人,见秦断态度恭敬,吴承恩出于礼貌接过了文稿。 秦断随后又把另一半文稿给了陆西星。 初时,吴承思是出于礼貌,等听了几眼之后,老头就被吸引了。 不需要文笔绝佳,只要足够吸引人就可以,而这小子的文稿就把这一点做到极致。 也正因为是正统的文人,所以老头看完后,还是放不下自己的矜持,淡淡的说了一句:“马马虎虎。” 秦断也不争辩,微笑不语。 任谁都可以从刚才吴承恩那如饥似渴的样子里找到真正的答案。 那边陆西星就不一样了。刚看了三五页,陆西星就叫道:“徒弟,你太有才啦,没辜负师傅对你多年的教诲。这书如果不火天理难容!可比某人那些小鬼小怪的好看多了。” 秦断一听就知道要坏事,这个陆西星还真个惹祸的脑袋,你说你说的好好的,非要加最后一句干什么玩艺儿。 果然,那边吴承恩一听,又和陆西星吵起来了,陆西星这货天生就是个祸头,他也不和你好好吵,嬉皮笑脸的时不时来一句,就能把吴老头气得混身直哆嗦。 秦断也不理他们,拿起毛笔刷刷点点的开始在纸上画画。 随后拿起一张,对吴承思大叫道:“吴老,您上眼!” 吴承思下意识的扭头一看,立刻就不吵了,如同遭雷击了一样,定定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秦断又拿起一张冲着陆西星叫道:“师傅,走你!” 陆西星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是眼中一片骇然,也顾不上气老吴头了。 给吴承思看的那张,上面画的是孙悟空。 孙悟空可以说是全世界粉丝最多的神话人物,由西游记改编的影视作品更是不计其数,但其中最经典的还得说是六十年代动画片大闹天宫中的那只猴子。那只猴子从诞生起,几乎就锁定了孙悟空的原型。 他之所以能得到大家认可,自然是最符合作者笔下的人物形象。 别人单凭想像就觉得这就是孙悟空,那就更不要说创造了他的吴承恩了。 老头一看这只猴子,那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嘴唇颤抖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伸出双手,哆哆嗦嗦的走了秦断。 秦断还没等老头上前来呢,就马上让胡说把画给送过去了。 那边的陆西星虽然没有吴承思那么激动,但看到手持打神鞭的姜子牙,也是眼中异彩连连。 突然陆西星笑容一敛问道:“你又怎么知道的?” 陆西星孤家寡人一个,有朋友也都让他给吓跑了,而且他的封神演义还只停留在大纲及人物设定阶段,再加上吴承恩对他厌恶之极,所以除了他自己,别人压根不知道任务有关封神演义的信息。 秦断笑容可掬的答道:“自然是师傅你教的好,你能推衍出徒儿在怀庆府,徒儿对于您书中的人物自然也能算出一二来。比如您书里还有一个肋生双翅的鸟人,长得很凶,手里使的不是大刀就是棍子,这个没完全推衍出来,反正是黄金的,叫什么名字也没算出来,不过应该和周文王有点关系。还有一个叫黄天化,骑了头麒麟,比他那骑牛的老爹牛叉多了,不过长什么样没推衍出来,使什么武器也没推衍出来,反正暗器是钉子。至少您借鉴吴老的西游记,加到里面去的杨戬和哪吒,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徒儿的道法还是不够精深,只推衍出这些就让徒儿头疼欲裂,以后还要跟师傅好好学习。” 第三十三章 步入正轨 “你,你”陆西星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手指着秦断,跌坐椅子上。 他那是鬼话连篇,可秦断这可是实打实算出来的。 他自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少年,连怀庆都是第一次来,书稿更是从未给其他人看到过,可这孩子怎么会知道的呢? 而且秦断相当狡猾的并没把人物信息全透露出来,这反倒让陆西星更确信他是推衍出来的。 旁边的吴承思这时也清醒了,怔怔的看着秦断,因为秦断刚才曾提到了杨戬和哪吒。 不过,吴承恩心底却不像陆西星那样惊骇,因为刚才陆西星装神弄鬼的,等于给他打了预防针。原本他以为这个陆西星只会吹牛,现在一看秦断的表现,反倒让他觉得这个陆西星可能真有些门道,否则他徒弟怎么会算出自己书中的人物呢。 吴承思只是稍惊,而陆西星却是心中惊骇一片,他越想越害怕,强笑着说道:“为师突然想起还有一桩法事未做,为师先告辞了。” 秦断闻听忙追出去叫道:“师傅,等等我,徒儿不舍得您走啊。胡雪颜,快,帮我拦住我师傅!” 等胡雪颜路过他身边时,秦断小声说道:“这是个老骗子,千万就别放他走。抓住后连绑在后院。” 陆西星确实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秦断可能游刃有余,但对上胡雪颜那就不够看了。 三下五除二就让胡大小姐给摁倒在地了,随后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给提后院去了。 有胡雪颜在,秦断不管陆西星了,他得先搞定吴承思,比起无节操无底限的陆西星来说,这个古板的老头难搞的多。 这种情况下就不太适合众人围观了,三人来到胡应龙的书房,准备细谈。 等到了书房,这时老头已经平静多了,不由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画出来的?为何这般符合我的想像,这太不可思议了。” 秦断笑笑说道:“不瞒您说,这个陆西星虽然是我师傅,但我们有师傅之名却无多少师傅之实。我师傅这人您也领教过了,欠扁的很。去年某天我一开门就看到我家门口躺着个老道,奄奄一息的” 总之,和以前的说法差不多,就是他救了老道,老道教了他本事。只不过这次着重强调了他天资聪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已。 随后秦断又说道:“其实推衍这个事是非常费精力的,但只要你推衍出大部分信息,就会在你脑海里形成一个具体的形象。在我推衍出孙悟空的时候,脑海就蹦出了这个形象,于是我就把他画下来了。” 接着秦断又画了个猪八戒,这时的吴承恩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随后秦断又给吴承恩讲了周边经济的概念,比如用孙悟空形象的布偶木偶,还有连环画等等。 秦断的一番讲解,让两人茅塞顿开,热血沸腾。 胡应龙热血沸腾是因为多了这么多赚钱的渠道,吴承恩高兴的是书能卖好。 “真的能卖这么好?”喜悦过后,吴承恩还是不敢相信。 “嘿嘿,老先生,万巷皆空。如果再加上我们的周边产品,估计您能富可敌国。” 总之,用孙悟空的卡通形象,秦断基本搞定了吴承恩,剩下就是谈分成的事了。 搞定吴承恩后,秦断又去了后院。 对于陆西星,秦断的定位则有些不同。如果说吴承恩是作家,那陆西星就是写手。 首先相对西游记,封神演义更接近后世的玄幻; 其次从陆西星鬼话连篇加嘴就来,可以看出他是个思维天马行空,脑洞大开的人,这样的人写玄幻更合适一些。 最后就是陆西星这人让人对他缺乏尊重,而且你如果不给他找点事干,天知道他能给你惹出什么祸来,所以秦断打算强行把陆西星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见到了绑在柴房的陆西星,秦断冷笑说道:“知道害怕了?小爷我的本事多着呢,这才只是冰山一角。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也正是因为我本事太大,所以经常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给我带来祸事,所以我必须找个挡箭牌。” “而这个挡箭牌就是你,你不仅是道士,而且你能吹牛,说什么你是吕洞宾的徒弟,但这正好符合我师傅的形象,我师傅必须是一位通天彻地的大能,否则也教不出我这么有本事的徒弟。虽然你是挡箭牌,但你这个挡箭牌相当幸福,你甚至只需要保持一小段时间的上镜率,让人知道我确实有个师傅就可以,然后你想去哪去哪,一辈子再也不回来才好呢。“ 陆西星是个聪明人,相当聪明,从秦断显露他这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之后,陆西星就知道这少年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当师傅了。 再说秦断给出的这个选择相当不错,这太符合陆西星不劳而获的梦想了,所以陆西星答应的相当痛快。 你看对吴承恩,秦断是给他描绘出美好蓝图,让老爷子自觉的加快写作的步伐。 但对陆西星,秦断没什么要求。 他现在的底子还很薄,估计以现有的能力和人手,能应付好射雕就不错了,因此他并不急着让陆西星把封神演义写出来。 最重要的是如果三本书一齐上市,会分薄自己的利润,远不如一本本的推出。而且把自己推到聚光灯下,那完全是作死。闷声发大财永远是王道。 等到晚上再吃饭,气氛好了许多。 有秦断的管束,陆西星的嘴也没那么欠了,吴承恩因为美好的未来,心情也是大好。 秦断马上趁机提出来让吴承恩到书院当老师的事,读书人都有些好为人师,尤其是吴承恩这样九次不中的选手,更希望自己手下能出个什么举人进士的,能往自己脸上贴贴金,所以老头答应的很痛快。 陆西星吵吵巴火的叫着也要去当老师,结果被秦断摁住了。 这种祸害在无人区都能给你作出祸来,怎么可能让他出现在孩子们的面前呢。 因为家里有小花在,秦断不可能把陆西星安排在家里。 胡府虽大,但胡应龙也不愿意收留祸头陆西星。 最后没办法,秦断只等花银子给他在阅文路附近租了个小院。 转天早上,秦断很是忐忑,因为是住在胡府,所以他早早就占据了胡家二楼面对老槐树的那个大窗户。他要看看能来多少学生。 首先来的是李二娃,因为和他同在一起,所以赵士桢也来了。两个孩子来了之后,拿着大扫帚把老槐树下扫得很干净。 两个小不点见状,也从对面跑出来,帮着两位大哥哥干活,随后其他学生陆陆续续也来了。 当看到四十五名学生一个不少时,秦断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不出意外,这四十五人将是他最初的班底,现在看到2他们不离不弃,秦断有信心把他们变成最强的班底! 看学生们都出现了,秦断也从对面走了出来。 和大家宣布了我们将和海天书院合并的消息后,秦断无视学生们震惊的表情,带着他们走向了海天书院。 最辉煌的时候,海天书院曾有过两百多名学员,但现在只有不足三十人。 两个学校的孩子走在一起,并未引起太大波澜,虽然有些年龄大些的男孩目光很有侵略性,但因为都是不顶级权贵家庭的孩子,所以倒也还算能克制自己。 等上课之后,率先出场的是何文雄。已经很有自信的何文雄讲了没五分钟,底下已经没有一嘈杂的声音了,所以有的孩子都集中精神在听老师讲课。 相比之下,海天书院那三名先生就显得逊色多了。 而在旁边观摩的吴承恩看了何文雄的表现之后,瞬间也感觉压力山大。 低年级则还是秦断亲自上阵,小故事加识字卡片屡试不爽,原海天书院的那些小孩子们惊喜的叫声此起彼伏。 课间休息时,秦断拿出了他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高年级的是华容道,低年级的是七巧板,都是用家具厂边角料做的益智类小玩具。 秦断可没时间做这些,这都是赵士桢李二娃领着胡锦程和秦小花做的,因为有金钱做动力,几个孩子都是乐而不疲。 虽然先生还有些少,但在秦断的领导下,海天书院已经渐渐步入正轨,原来海天书院的那些学生,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多。 在空场立了两个简易的篮球架,然后用猪尿泡改良做了几个篮球,这下海天书院的孩子们疯狂了,因此争抢篮球架引来的争端几乎天天都有,让身为教导主任的吴承恩很是头痛。 随后知府大人在李老夫子的陪同下,来到海天书院视察参观。 一进书院大门,就跑过来一个小胖子和一个小萝莉,两个娃娃分别给两位爷爷系上了海天书院独有的红领巾。 随后知府大人和李老夫子在书院几位领导陪同下,对整个书院进行了考察。 转了一圈之后,知府大人对海天书院的很多新举措是大加赞赏,并且据说还亲自打了几下篮球。 随后海天书院的秦校长趁机提出了请知府大人和李老夫子担任学校名誉校长的请求,两人均是欣然应允。 第三十四章 无妄之灾 随后,从七巧板、华容道到篮球,还有他们那新颖的启蒙教学模式,都在阅文路刮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旋风。再加上秦校长推出了免费试听三节课,没出一个星期,海天书院门口天天都是人满为患。 但海天书院不再是以前的海天书院,人家现在招生相当严格,不是你给银子就能进的。 现在的海天书院已经改名为海天学院。 两者的区别在于,以前的海天书院只教授四书五经等和科考方面的知识,而现在的海天学院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教。 在海天学院里设有两个金榜班,这两个班的学员都是立志仕途,走科举这条路的。 剩下的都是格物班,格物涉及范围很广,是个很笼统的概念,所以格物班又细分为制造班、建筑班、木工班、绘画班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启蒙班,面向的是六七岁的孩子。 尽管现在秦断已经提高了入学的门槛,但二百四十名的定额已经全满。 愁完了校舍,现在秦断愁的是师资。 科举班勉强还能应付,毕竟绝大多数读书人学的都是八股文,除了何文雄之外,秦断高薪又吸引来了两名外校讲课不错的秀才。 难的是格物班和启蒙班。 带小孩子其实很累的,如果只是两三名,秦断还能应付,二三十名,秦断天天被吵的苦不堪言。 还有就是格物班,目前也都是秦断来带,但他很多专业也就是会个皮毛,现在统一先学什么制图标准、陈拉伯数字什么的,他勉强还能应付,等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估计他就难以应付了。 而且秦断知道以后学校的规模肯定还得扩大,阅文路是肯定装不下海天学院,他正考虑在别处选址,再盖一座更大的学院呢。 家具厂在接了几个书院的大订单之后,生意开始走下坡路,因为仿冒的折叠小桌已经如雨后春笋般的出来了。 好在那张工程图到底还是有了效果,找他们盖房子、修房子的渐渐多了起来,这才分流了一部分工人。 别看秦断收了不少学费,但那都是死钱,他还要为以后盖大学院做准备,所以他还是缺钱,极度的缺钱。 所以现在不是胡应龙催他,而是他催胡应龙赶快印书。 这一天翰墨轩门口彩旗招展、锣鼓喧天,射雕前两册终于问世了! 海天学院和别的书院作息时间不同,他们是上六天课就休息一天,今天正好是休息日,学生们都让秦校长给叫来了。 他们穿着整齐的校服负责发传单,传单上写着什么会员制以后购书打九折,一次交付全套书款的打九折等优惠条件。 高台上站着几个美女,她们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用大红绸子扎成的大红花,然后由同样喜庆的大红绸带连接着。 在她们中间插花站着几个人,这其中包括翰墨轩的老板胡应龙、作者秦校长(笔名金庸),撰稿人何老师,还有一个小老头和一个道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大剪刀。 那个小老头听说是胡老板的长辈,那个道人据说是秦校长的恩师,看秦校长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应该所言非虚。 几个人各自讲了几句话以后,都用大剪刀剪刀断了眼前的红绸带,听说这叫做亲朋好友彩,据说是秦校长发现的,是一种讨彩头的新方式。简短的仪式过后,开始售书。那场面超出想像的火爆,一次性交全款的不在少数。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是因为在此之前,秦断就让胡应龙拣精彩的片段,印成几页纸的小册子免费到处散布,导致现在差不多怀庆府的人都知道射雕这本精彩的神书。 首发式正在火热进行中,突然冲进来一队锦衣卫,为首的总旗高声叫道:“来人啊,拿下这几个反贼!” 随后跳上高台大声叫道:“都散了,都散了,谁再买书就反贼的同党!” 在古代只要是和造反沾边那就是死罪,锦衣卫在明朝那更是凶名赫赫。所以买书的人那些人一听是逆反的罪名,吓得一轰而散。有一些人拿完书连钱都没交就跑了。 “这这是从何说起,小民可是正经的良民啊!” 那个总旗一瞪眼叫道:“是不是良民你说了不算,回去和我们千户大人哎哟” 一向能动手就不吵吵的胡大小姐才不惯他们这毛病呢。从小除了爹娘就数五叔最疼她,看到大好的局面就这么被破坏了,气急之下的胡大小姐还管你是什么卫,愤然出手! “你敢殴打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拿下,哎哟”被打的总旗捂着胸口高声喝道。 旁边几个手下也顾不上捉拿其他人了,都一起扑向了胡雪颜。 正在这时,忽叫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众人回头一看,是个穿长衫的少年。 秦断一见胡雪颜出手了,心里就叫道:饿滴个神啊,这回算是摊上大事了。 等再看到其他锦衣卫扑向了胡雪颜,可把他吓坏了,于是不顾一切的大吼了一声。 他倒不是担心胡雪颜的安全,他是怕胡雪颜撂倒一片,这事就一点回旋余地都没了。 随后秦断冲胡雪颜训斥道:“啥事不能讲道理啊?!给他们劈打椅子看看。” 胡雪颜天天和秦断形影不离,最了解秦断的智计百出和点石成金,所以现在秦断在她眼里早就不是那个小贼,所以听到秦断这么说,胡雪颜也不说话,伸脚尖挑起一把椅子,还未等椅子落地,胡大小姐手起掌落,再看那把红本椅子早就被劈得漫天飞花。 有一小块漂到了胡大小姐眼前,胡大小姐伸手抓住,等再张开手,掌心只有被荑成粉末的木屑了。 此时再看那帮锦衣卫早就吓得脸都白了,尤其是刚才看到胡雪颜美貌如花想要揩油的那几个,更是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那位总旗大人也不得瑟了,艰难的咽口唾沫叫道:“都带走!” 秦断低声对几个说道:“别慌,一切有我。“ 虽然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但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早就不知不觉成了众人的主心骨。听到他这么说,大家突然觉得这事情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等锦衣卫上来想给几人戴刑具的时候,秦断斜睨着这位总旗说道:“我说大人,我们既然乖乖跟你走了,就说明我们必有所恃。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看这刑具就免了。还有,如果你再惹得我们这位大小姐发飚,我可不敢保证还能拦住她。” 吕百户深深看他一眼,一摆手,那意思刑具就算了。 这时一名锦衣卫上前禀报道:“大人,那个道士不见了。” 吕百户训斥道:“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马上分出两个兄弟去找。” 随后几人被带到锦衣卫的驻地关押了起来。 因为有胡大小姐这位煞星,锦衣卫倒也没为难他们,只是关起来了事。 几个虽然是分别关押,但因为牢房都是相邻的,所以倒也不妨碍交流。 而负责看守他们的那两名锦衣卫也像死人一样,只要你不大声喧哗,他们就录秦断他们是空气。 胡应龙愁眉苦脸的小声说道:“秦老弟,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好好的就说咱们谋反呢,这可是无妄之灾啊。当初要是把知府大人也请来就好了。” 秦断摇摇头说道:“没用的,估计知府大人来了也没用,既然出头的是锦衣卫,那就说明对方就没想放过咱们。我估计这事一定是杜子腾干的。自从上次合作不成之后,他就一直没动静。以他那种性格是不可能坐视我们飞黄腾达的。” 胡应龙一听,叫道:“对,你说的对,肯定是这个没屁股的老王八干的¥∓¥” 胡胖子别看文采不咋地,但这骂人的词汇却是丰富之极,落了十分钟愣是没有重样的,最后那位大胡子锦衣卫实在听不过去了,喝骂了他一句,胡胖子才算消停。 旁边吴承思也训斥道:“闭嘴,你好歹也算个文人,这样污言秽语的成何体统!眼下已经被关进来了,应该怎么想办法出去才是,骂管什么用!” 秦断也小声说道:“不错,吴老说的对,眼下应该是谋划着怎么出去。我觉得事情也并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如果真如那位总旗所言是谋反之罪,那他们早就大刑伺候了,哪会给咱们的机会啊。 胡胖子一听,眉眼又灵动起来:“对啊,我刚才福灵心至正想说呢,结果又让你抢先了。” 秦断冲他比个中指说道:“虽然看样子对方并没有非得置咱们于死地的意思,但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别人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事情果然如秦断所想的那样,下午谢存儒来了。 一进来,谢存儒就摇摇头说道:“抱歉,秦校长,谢某确实无能为力。” 不过谢存儒也算没白来,他还是给秦断带来了一些内幕消息。 第三十五章 巧舌如簧 谢存儒说道:“秦校长,非是老夫不帮你,只是本官” 秦断打断道:“谢大人不必多说,您有这份心,小子就已感激涕零,我知道您和锦衣卫不是一个系统的,根本干涉不了人家行事。” 谢存儒赞许的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老夫也帮你问过王百户了,他说这是开封府吕千户的意思,他这也是奉命行事。还说不日吕千户就会赶到怀庆府来亲自过问此事。不过,这王百户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只要钱财到位,这也并非无法解决的事情。” 秦断说道:“能用钱解决的那就不算事儿,多谢谢大人鼎力相助。” 又说笑了几句,谢存儒告辞离去。 李幼滋没来,按照谢存儒的说法是李大人现在是民,不宜抛头露面,但李老也正在利用关系替他周旋。 秦断虽然嘴上忙不迭的道谢,心中却已知道这个李老其实是个只可锦上添花,却做不到雪中送炭的人。以后共患难就别指望他老人家了。 等谢存儒走后,秦断坐那开始琢磨,可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毕竟他对于这个吕千户的为人并不了解。 锦衣卫的态度也坐实了谢存儒的说法,这些锦衣卫把他们关起来以后,即不打也不骂,到吃饭点给送饭,完全不理会他们。 到了晚上,衙门里一片安宁,其他的锦衣卫都下班了,只留下两名锦衣校尉当值。 吃过饭后,秦断坐在愣神,两名锦衣卫走了过来。 “小秦相公,这里面是不是黄药师最厉害了?”其中那个年龄没比秦断大几岁的小校尉问道。 秦断闻听眼睛一亮,一骨碌爬起来说道:“不是,这里面最厉害的大牛一共有五位,分别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除了他们之外,中神通王重阳有个师弟叫周伯通,和他们实力也是难分伯仲。不过细说起来,还是王重阳要” 因为当初印的宣传单上写的是全真七子大战黄药师那段,所以秦断对于这个小锦衣卫有此一问并不意外。 这时不光是这两个锦衣卫,包括胡应龙等人也都是聚精会神听秦断讲故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秦断才写了半本射雕,像周伯通、段皇爷等顶级高手都还没出场呢,因此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牛人的名字。 绝顶高手的出场总是会令人热血沸腾,哪怕秦断并没说什么故事情节,只是说了说几人那神乎其神的绝技,就让众人不断爆发出惊叹声。 等两个锦衣卫听得正带劲的时候,秦断意兴阑珊的说道:“算了,不说了,没意思,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呢,说这些有什么用。” 说完话,秦断沮丧的歪倒在草席上。 那个年轻的锦衣卫最沉不住气,见秦断如此,忙叫道:“别啊,小秦相公,也就是破点财的事,死不了,再讲一段呗。” 旁边那个年长一些的,虽然没说话,但同样眼神热切。 秦断做惊喜状,一骨碌爬起来说道:“真的?!” 年轻些的锦衣卫头点的如小鸡啄米:“真的,我们百户大人说了,只要是吕千户亲自过问的案子,那都是冲钱来的。只要你给的钱够数,那人就没事。” “那要是不够数呢?” “嗯,那就有点麻烦了。”小锦衣卫的眼神有点躲闪。 秦断又问道:“能和我说说你们王百户的个人情况吗?” 小锦衣卫这时可谓有问必答,他不假思索的说道:“俺们王百户可有本事了。他原本是个秀才,后来因为得罪了一个官家子弟,所以秀才的功名被割了。但有本事就是有本事,后来在县衙门作帐房先生时,他帮知县和我们锦衣卫破了一个大案子,所以当时的罗百户很欣赏他,就举荐他进了锦衣卫,而且那个知县老爷也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了,现在人家一家人合合美美” 听小锦衣卫说完后,秦断说道:“谁说你不行了,记住,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射雕的故事是不能讲了,你没看胡老板都瞪眼了吗,这可是签了文书的,我要是多讲是会被罚银子的。要不我给你讲个锦衣卫的故事吧。” 那个小锦衣卫用力的点点头。 “从前有个小锦衣卫,他是世袭的,别人都不怎么看的起他,但他自己却是很有志向,也很争气” 网络中写锦衣卫的多了,秦断想了想,挑出锦衣当国这本比较符合小锦衣卫身份的,把主角的体貌特征改的更符合小锦衣卫之后,开始娓娓道来。 小锦衣卫听了之后,激动简直呼吸都困难了,小脸兴奋的一直处于冲血状态。 由于网络太长了,所以秦断在讲到小锦衣卫开个小饭馆,认识了没事就溜出来玩,年龄同样相仿的皇帝,并且成了好朋友,随后又一起在武馆学习,暴打候爷家的纨绔之后就不讲了。 “就讲到这吧,故事太长,后面记不住了。总之这个小锦衣卫最后成了皇帝手下第一大臣,一直活到一百零二岁,皇帝不仅封了他爵位,还称他为皇弟。” 此时秦断在这些人眼中简直就是神,胡雪颜真想一剑劈开这个小贼的脑袋,看看他的脑结构到底有什么不同。 包括这个小锦衣卫都能听得出来这个故事是秦断现编的,但就能让他听得精精有味,无法自拨。 显然这样的故事更有代入感,本来在听射雕片段的时候,旁边那个稍老成一些的锦衣卫还算稳重,但等听到这个小锦衣卫的故事时,因为更贴近自己,连他都是浑身热血沸腾。 于是这个姓赵的锦衣卫有些腼腆的说道:“小秦相公,您再给我讲一段怎么样?我今年二十六岁,我也是世袭的,我家还有” 秦断酝酿一下情绪,又从他的故事库里选出来一个比较合适的锦衣卫,加以改造之后给这个王锦衣卫讲了起来。 等讲完之后,周围的人都拜服了。 胡应龙像疯了一样吼道:“麻蛋的,老子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把你保出去,我特么签的可是一座金山啊!” 秦断却很淡定,他讲完这后,对那两个锦衣卫说道:“故事你也听了,我只求你一个事儿,让你们王百户见我一面。在下别的本事不会,就会讲故事,所以就讲个故事给他做见面礼吧。” 说完之后,又给大家讲了一个改良版的明朝伪君子,去掉了一些主角的无节操行为,把主角描绘的更为高大上了一些。 这部很幽默,逗得几个人笑得肚子都疼了。 这一讲就讲到了三更天。如果不是秦断说太困了,估计这些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转过天秦断睡得迷迷糊糊呢,就听有人叫道:“喂,喂,小秦相公,醒醒,我们百户要见你。” 秦断睡眼惺忪的抬眼一看,只见是昨天白天当值的那两名锦衣卫,一名大胡子,一名瘦竹竿,两人均是目光贪婪的望着自己,那眼神像是大灰狼看到小白羊一样。 秦断菊花一紧,我靠,这两位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吧?哥可不玩背背山。 这时就听那个大胡子憨厚一笑说道:“俺叫李大炮,今天三十一小秦相公,给俺也讲个故事呗?” 旁边瘦竹竿附和道:“就是就是,讲一个吧,昨天的事赵老三和小六子都给我们说了,您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讲的实在太好了!” 一听讲故事,秦断心思稍安,微微一笑说道:“回头再讲,回头再讲,见你们百户大人更重要。” “对对,先见俺们百户大人,反正今天俺们哥俩当值,有一天时间呢。哼,那帮蠢材,当初让他们当值,谁都不愿意来,现在巴巴的” 在大胡子的碎碎念中,秦断走进了百户的办公室。 和小六子描述的差不多,王百户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个文化人,见到秦断之后,微微一笑:“请坐。” 秦断微施一礼,坐了下来。 这时王百户又说道:“不得不说秦校长确实有才,至少你让我马上编出这么精彩的故事我是编不出来。但相对讲故事,我更为推崇秦校长在教学上的造诣。犬子回家后,每天都是叽叽喳喳的和我描述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秦断闻听眼睛一亮,站起来说道:“原来您是孩子家长?!” 王百户含笑点头:“没错,犬子就在贵学院的启蒙班就读。说起来,我还要给秦校长施礼呢,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儿子有多调皮,当初” 和每个父亲一样,说起自己的孩子时,王百户目光温柔,口沫横飞。等王百户察觉话题有点跑偏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柱香。 警醒之后,王百户笑着说道:“这也是我一直没露面的理由之一,实在是觉得有些惭对秦校长。不过在下也是身不由己啊。都是聪明人,那我就开诚布公的讲吧。以你的聪明,我估计你可能已经想到了李杜子腾,但这个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第三十六章 千户大人 “这杜子腾是范应期的远房姻亲,他这个印书社范家也有参股。范应期是今年的科举状元,但他这个状元,呵呵,明白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范家家境相当殷实,当年他因为参加乡试时搞小动作,因此被当时的督学所痛斥,后来他捐了大量的钱粮给礼部,得以进入国子监。当时的礼部右侍郎是董份。他和范应期同是浙江乌程县人。” “而今年的主试官正是董份,几个月前他还是礼部尚书,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因为他被欧阳一敬和胡应嘉等人弹劾回家了。这个董份为人贪婪阴险,是严嵩老贼的狗腿子。在严嵩被黯之时,老贼曾巨额贿董份,让他为其辩护,但当时的严嵩大势已去,董份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他这一奏辩,反倒是让欧阳一敬、胡应嘉等人抓住了把柄。” “其他当时就算没有人弹劾,董老贼也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虽然被贬为民,但他还有学生在礼部任职,所以当范应期把这封信寄给范有期后,范有期就把它转了给董份的学生现任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费典。而这个费典又和我们顺天府的镇抚使魏喜大人素来交好,于是后面的内容都是我的猜想,但我估计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听完王百户的解释后,秦断只想说一句:贵圈真乱。 说白了,就是秦断得罪了杜子腾,杜子腾马上给主子范应期写了封信去告状。本来财大气粗的新科状元根本就没拿杜子腾这个小破印书社当回事,可一看这里有胡应龙的事儿,这下范状元来脾气了。因为当初弹劾他老师董份的那些人中就有胡应龙的表兄胡应嘉,所以范应期开始积极运动,准备把胡应龙搞得家破人亡。 听明白以后,秦断都快哭了,胡大小姐他爹可真是能作啊。 他们爷俩儿合在一起倒是文武双全。一个是能动手就不吵吵,一个是能吵吵但从来不动手,真是绝配。 还有一点感想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果然不一般,这才不到一天,就已经把事情梳理的条理分明了,仿佛真的全国人刀的档案他们都有一样,把档案调出来,再一联系,马上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感慨完,秦断一抱拳:“多谢王百户坦诚相见,在下不胜感激。若是这次能全身而退,那秦某必当厚谢。但眼下要想全身而退,我觉得首先要搞清楚你们吕千户还有那位镇抚使大人最需要什么。只有满足他们的需要,这样才有翻盘的可能。” 王百户赞许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我们这位吕千户名叫吕远。是个好大喜功、贪财好色的家伙。那位镇抚使大人和他差不多,都是一丘之貉。要说我们这位镇抚使大人,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场大的功绩,大到足以抵消他当初帮严嵩老贼做的那些孽。” 接着王百户话锋一转说道:“但说句实话,我并不觉得秦校长你能做到这一点,这次估计范应期下了不小的本钱,,从我们镇抚使的公文上就可以看出,他是想置你们于死地。王某言小权微别的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让你这几天过的舒服一点。” 秦断听了满头黑脸,闹半天人家都拿自己当死人,之所以这几天没管他们,完全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 随后秦断又详细问了问他们锦衣卫一些内部的人事关系,还有他们总瓢把子是谁。 当得知已经不是陆炳时,秦断心中一阵失望,就好像是陆炳他就有救一样。其实失望是因为就这么一个认识的,还死了,刚才王百户说的那些人,没一个熟的。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秦断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历史不过关而深深自责。 问无可问的时候,秦断说希望能让家人和学校的人来一趟,他至少也得给他们交待一下后事吧。 王百户点点头:“没问题,只要是我权力范围之内的,都好说。” 回去后秦断当然不能告诉几人实话了,忽悠他们说王百户说了,关个几天就放人,李老走的关系管用了,上面已经松口了。 过了大约半小时,胡夫人带着胡锦程还有胡说胡闹等人来了,这边是熊爸熊妈带着秦小花,还有何文雄都来了。顿时牢里哭成了一片。 胡夫人夹枪带棒的还埋怨都是胡应龙把秦断领进了门,要不也不会发生这些祸事,胡应龙顿时臭骂道:“嚎球咧嚎!过两天就放出去咧,没秦老弟挣钱,这个家够你败的?!给我消停的!” 小花则抽抽搭搭的哭成了泪人,整的秦断鼻子也有点酸。秦断隐晦的和熊爸熊妈表达了自己万一有事,把秦小花托付给他们的意思并且连银票在哪都告诉了他们。 熊家两口子心如刀绞,但为了不让小花看出来,还得强颜欢笑,好像秦断真的过几天就能出去一样。 交待完了家里这边,开始跟何文雄落实学校这边的事,总之一句话,哥如果挂了,你必须顶住。 等他们走了以后,秦断靠着栅栏坐在那里,神情有些萧瑟。 旁边牢房的胡雪颜悄悄的蹭过来了。 “怎么啦?王百户和你说啥了?” “说你颜值爆表,明明能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武功取胜。” “去死!”胡雪颜给他一拳,然后又轻声问道:“说真的,说什么了?” 秦断有气无力的看着胡雪颜说道:“回家劝劝你爹,干脆别干了,来我这教书得了。你爹根本不是那块料儿,弹不好老瞎弹,我听说连高拱他都敢弹,那高拱是谁,那是那谁谁他老师,等明年嘉靖一嗝屁,那谁一上位,高拱就是“ 他刚说到这,就被胡雪颜从栅栏那边伸出手来把嘴给捂住了,并且低声惊呼道:“你要死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你不想活了!” 回头看到胡雪颜那紧张的样子,那双圆睁的美目,还有那微微翘起的红唇,挺直的琼鼻,秦断不由的心中一荡,用嘴在胡雪颜的手心上亲了一下。 胡雪颜连忙抽回手,嗔声骂道:“你真的要死啊!银贼!” 此时的她瑧首低垂,俏脸含羞,连雪白的脖颈仿佛都染上了一层胭脂。含娇薄怒的瞪了秦断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秦断却好似没事人一样说道:“你看这样多好,何必非得天天打打杀杀的呢。” “要你管!” 秦断斜对面牢房一直假寐的胡应龙悄悄睁了下眼睛,旋即又闭上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过了一会儿,胡雪颜又凑过来了,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皇上明年就死了,你算出来的?” “那是,我连你姨丈书里的猴子都能算出来,更不要一个大活人啦。”有个神棍师傅就是好,可以冠冕堂皇的撒谎了。 “那你那你能算算我以后嫁给谁吗?”费力的说完这句话,胡雪颜觉得比当初练剑还累,轻咬樱唇低下了小脑袋。 秦断一本正经的说道:“测姻缘看手相最灵,其实人手上反映的信息最准” 话没说完,一只肤白如雪的纤纤玉手递了过来。 秦断拿着那只小手把玩了半天没说话,最后胡雪颜实在沉不住气了,小声问道:“看出来没?” “看出来了。” “真的?!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来你有点紧张,手出汗了。” “你”胡雪颜气的银牙轻咬。 秦断又一正色,说道:“说真的,回头劝劝你爹,没事别瞎弹,又没奖金。最后弹完了,人家没事,你爹惹一屁股事儿,你像这次就是” 随后秦断把王百户和他说的话对胡雪颜又讲了一遍。 胡雪颜不吱声了。 她爹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不是没劝过,一劝就急,连她娘只要一说这事,他爹都吹胡子瞪眼的。就因为这,她的几个叔叔都不怎么待见他们兄妹。 秦断也能看出她的心思,轻叹一声不说话了。 看见小两口说完情话了,早就忍无可忍的大胡子和瘦竹竿冲上来了。 “小秦相公,嘿嘿,您看给讲个故事呗?” 秦断说道:“好吧。” 理了理脑海中的故事库,秦断根据大胡子血气方刚的个性,讲了一个热血青年锦衣卫,大杀四方热霸的故事。 当他讲到这个锦衣卫发现了一处铁矿,然后又制造出什么手雷,手枪之类的热武器时,秦断不讲了。 停了两秒钟,他诡异一笑,然后又接着讲起了故事。 第三天午后,进来了好几个锦衣卫,为首的大胡子手拿刑具进来说道:“几位委屈一下,我们千户大人来了,必须得做做样子。胡姑娘,多有得罪,,为了不给您找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必须把你化点儿。到时候你上秦夫人,否则我怕” 其实他们是怕他们的千户大人自己去作死,回头暴脾气的胡姑娘一怒之下再把他宰了,这事可就大发了。 锦衣卫是密探,乔装改扮是强项,没一会儿,几个人就都显得憔悴了许多,配上身上的刑具,都和孤魂野鬼差不多。 但就算是这样,那位千户大人来了以后,看着胡雪颜那曼妙的身材,不住的在那咽口水。 第三十七章 熟悉的味道 “吕大人不愧是朝廷鹰犬,这鼻子,贱内离这么远,都让您闻出身上的狐臭味了,佩服佩服。” “谁?站出来!”一听这女人不光有狐臭,而且还嫁人了,吕远暗叫晦气,回头没好气的叫道。 其实不用他喊,秦断已经被大胡子和赵老三扭上来了。他们也是好心,他们扭还能柔着劲,不让秦断吃苦头,你若是让吕远带来的手下下手,那秦断这两条胳膊至少是骨折。 “你是何人?” “在下秦断,是来给您送一场大机缘的。“秦断嬉皮笑脸的说道。 吕远冷笑道:“哼哼,好大的口气,还机缘,你算个什么东西?小子,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即刻押送你们去开封府,这回连贪财的吕某都救不了你了。带走!” 他话音刚落,就听旁边一声巨响,然后传来一声娇叱:“狗贼,拿命来!” 秦断闻听,眼前一黑。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还台词都没变,就是对面这个炮灰换了个胖子。 能成为千户的心腹,那都不是吃素的,但他们和吃了枪药的胡大小姐比显然还是差距明显。 胡雪颜拿着被她崩开的枷锁左冲右杀,一眨眼就来到了那位吕千户身边。 秦断见状低语了一句,赵老三和大胡子悄悄放开了手,秦断一挣,一个健步窜过去大叫道:“抓活的!”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那就顺着胡大小姐的套路来吧。 旁边这帮锦衣卫,不管真的假的,纷纷拔出了绣春刀。其中吕远的那几名心腹抢先劫持了胡应龙和吴承恩。 这时冲到胡雪颜身边的秦断叫道:“我警告你们别乱来啊,你们千户可在我们手里呢。” 说罢,指挥胡雪颜押解着吕远,三人向着王百户的办公室移动。 胡雪颜也不看秦断,且退且说道:“你个混蛋!谁有狐臭了?!你今天要不给我说清楚,我先杀完他再杀你!” “我那不是为了少惹麻烦吗,结果白说了,你还是动手啦。”秦断无奈的说道。 而这时那位吕千户接话道:“我劝你们,劫持朝廷命官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胡雪颜给来了一下子:“住嘴!你个混蛋!要不是你,他能说我有狐臭吗?” 秦断也说道:“吕千户,要换我是你就明智的闭嘴,她劫都敢劫,你觉得她会不敢杀你?再说横竖也是一死,临死前拉上个千户当垫背有也不错。” 这下那个吕千户果然不装逼了,改口说道:“秦老弟,有话好好说吗,有什么不能谈的。” “你特么早说这句话,能有这些事儿吗?!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要不到现在还只是个千户呢。你先让他们把他们俩个放了,一会儿哥再告诉你那场大机缘。挺好的事,瞧让你整的。”反正都这样了,所以秦断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在吕远的示意下,他的手下把胡应龙吴承恩放了,两人马上跑到了秦断身边。 在进入办公室之前,秦断说道:“我告诉你们,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们千户,只是和他说几句话。如果这时你们谁把事情扩散出去了,让事情无法挽回了,那就是你图谋不轨,在害你们千户。你的这份救心之主相当值得商榷。” 这道理并不难理解,吕远一琢磨,然后马上叫道:“谁特么也不许说,知道吗?!谁要是说了,让我知道,回去给你大卸八块!” 这下不管是居心叵测的,还是真心救人都不敢动了。 但无论是哪伙的,看向秦断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这个少年不寻常。 进屋关上门后,秦断坐在了主位上,然后对着吕远说道:“吕千户,请坐,我们来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 “好说,好说。”形势逼人,这样情况下再装逼那就真是作死了,因为吕千户客气两句,听话的坐在了那里。 秦断开诚布公的说道:“吕千户,我大明有十四个千户所,所以你就是这十四个千户中的一个,而镇抚使只有两个,因此等于你们这十四人在抢两把椅子。但据我所说,像吕千户这样真有本事的人,却从来不是最受宠的。不过这也难怪,自古以来任劳任怨干实事的,总是没有没事跑到上司面前溜须拍马的吃香” 秦断刚说到这,吕千户再也忍不住了,接话道:“就是吗,还是秦老弟懂我,我特么天天带着兄弟累死累活的,顺天府那帮混蛋,就只是” 可算是碰到知音了,好大喜功的吕千户一听秦断这么说,可算是找到知音了,当即连胡雪颜手里雪亮的绣春刀都视而不见了,滔滔不绝的说道。 后来秦断一看不拦不住了,笑眯眯的打断道:“吕兄不要激动,是金子就会发光的,我就是发掘金子的那个贵人。” “你,你怎么帮我?刘强东那混蛋管着南直隶,林百发那王八蛋管着北直隶,江浙归蒋东星那老小子咱们河南省穷的叮当响,就我这么搜刮,都还赶不上人家的一半呢。你说让我怎么争宠。我们老大,指挥使朱孝忠朱大人喜欢古玩字画,那东西哪有便宜的,这帮王八蛋就” 秦断不得不再次打断激动的吕远,说了一句:“如果我能送给吕大人一座大矿呢?” “你说让我哦,矿?什么矿?多大产量?”听到秦断这么说,吕远强行打住,立刻两眼发光的问出一串的问题。 秦断一笑说道:“别心急,吕大人,筹码我有的是,下面我们该谈谈交易了。多大产量就看你有多大诚意了。” 吕千户有些轻蔑的说道:“切,你这等于啥也没说,你跟老子谈毛线啊。” 秦断神色一凛,对胡雪颜说道:“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吕千户,他现在所在的处境了。” 胡雪颜拿起绣春刀,照着吕千户后背就磕了一下。 吕千户闷哼一声,秦断板着脸说道:“吕千户,你现在没资格我和装逼。我真杀了你,让别人把矿献上去,照样保证我们平平安安的。我这么和你说吧,我献出来的这座矿,足以保你们镇抚使大人转危为安。我知道他现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朝廷在全面打击严党,他可谓是惶惶不可终日。你觉得这时候我给他一根救命稻草,他会在意你这个死去的千户吗?” “真的?”吕千户这会儿连疼都忘了,张大嘴巴问道。 虽然他把矿献上去后,他拿不到大头,功劳也大多归了魏喜,但他至少能得到上级的赏识。如果他不献上去的话,那他就是找死,因为他的脑袋还不够大,还没有那么大胃口吞下一座大矿。 秦断点点头:“真的,这种事是开不得玩笑的,我说这有矿,到时候一挖,什么都没有,那我不是找死吗?现在我就想问你一句,你觉得献给你们镇抚使大人多大一座矿,能救的了我们几人?” “你还没说啥矿呢。” “煤矿。” “嗯,我想想啊,至少得五百万石,不,八百万石,一千万石的产量!你找到的矿如果能挖出一千万石的煤来,我拿脑袋担保你们一家人平安无事。”吕千户拍着胸脯说道。 秦断深思不语,屋内鸦雀无声,众人紧张的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其实并非秦断没把握,而是他在换算那该死的计量单位,好一会儿他才算明白一千万石等于不到一百万吨。 秦断微微一笑说道:“多大点事啊,不就是一千万石吗,我保证我发现的煤矿能采出十个这么多来。” “真的?!妥了!如果真是这样,老弟,哥哥拼了命也要保你一个锦衣卫百户,而且哪也别去,就在哥哥手下,我们一起发财!” 前世的秦断虽然没来过焦作,但并不能说明他不了解焦作啊。 他是搞矿产的,焦作是全国闻名的煤海,他会不知道? 如果你问焦作还有什么矿,那秦断虽然是矿业出身的,但他得实地去堪探一下才可以。但你要说焦作有什么煤矿,那秦断闭着眼就能给你说出来。 不光焦作,对于一些有名的富矿城市,对于他们一些支柱型的矿山产业,秦断都是了如指掌。这都是他们必须掌握的,就算没能实地考察,也必须要背下来记在心里。 这么说吧,如果明朝不禁矿的话,秦断坐在家里就至少能指出百八十个各种矿井来。先不要说矿产的分红,就他这张嘴就能保证他成大明首富。 可惜啊 胡雪颜等人神情激动,秦断却是冷静的很,他想了一下说道:“咱们这样吧,如果我找到符合你要求的矿,你吕远就保我们性命无忧,如果我没找到符合你要求的矿,那我们几个的性命随你处置,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这个字据自己一点亏没吃,那有什么不妥的,所以吕远答应的相当痛快。 其他三人也挺给力,都说自己这条命就交给秦断了。 等文书立好后,秦断把王百户叫了进来:“王兄,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这次升官发财也有你一分子,但现在兄弟我有个事情委托你。” 第三十八章 出煤了! 王百户神情有些尴尬。 主要是当着吕千户的面,秦断一口一个王兄,还什么照顾,一起发财之类的,这不纯属让吕千户回头找自己秋后算帐吗。 但此时的吕千户却是笑眯眯的,丝毫不以为然,满眼期待的等待秦断的下文。 秦断接着说道:“王兄,我相信你的为人,所以现在请你来做这个中间人,我和吕千户签订了一份文书” 说完事情后,秦断给王百户写了个地址:“王兄,你带着兄弟们到这里去挖煤吧,要是没有,我把脑袋揪下来当球给你踢。全是上好的无烟煤!” “这”王百户当然不能他啥就是啥,眼睛看向了吕千户。 吕千户大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带人去啊!把小武小巴带着。”小武小巴是他的亲信,他们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王百领命马上出去了。 “来人啊,给上菜,老子我饿了!” 这会儿吕千户也想开了,反正自己就这堆这块,这位暴力小娇娘要想杀自己,估计没人能拦得住,爱咋地咱咋地吧。 秦断是胸有成竹,胡雪颜就不知道害怕是啥,胡应龙是对秦断有着盲目的信心,吴承恩则是经过坎坷太多,早就把生死看淡了,所以几个人倒也洒脱,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越说截止近乎。 最绕不开的一个话题就是秦断怎么知道那里有煤矿的。 秦断一开始死活不说,后来连胡应龙胡雪颜都加入到了求知真相的队伍里,秦断这才状似无奈,神神秘秘的说道:“其实这是我师傅发现的一处矿藏,但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合伙人,所以这次我才被我钻了空子。” 几人面面相觑,这了一会儿,胡应龙才迟疑的问道:“真的假的,这个无耻老道还有这等手段?那他多算几个不早就发财了,还用天天厚着脸皮蹭我姨丈?” 秦断说道:“你当这东西这么好算的?算这么一次,相当耗费心神,而且还会损减寿元才能算出来的。你们还得抓紧,要不让我师傅发现了,非得杀了我不可。” 吕千户忙问道:“那现在他人呢?” 秦断一摊手说道:“王百户他们抓我的时候,他给吓跑了。我师傅这人相当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要是再想抓到他一次那可难了。” 吕千户闻听叫道:“那是别人,我们锦衣卫就是干这个的,你师傅叫什么,多大岁数,有什么体貌特征说来听听,我保证不出三天就能有他的消息。“ 秦断一开始装出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后来才很不情愿的告诉吕千户一些陆西星的体貌特征。 随后吕千户就把自己的两个亲信叫进来了。 亲信一进来就傻了,他们还没见过绑匪和人质这么亲密无间的呢。 吕千户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对着他们叫道:“你们听着,找一个叫陆西星的老道,大长脸,黄板牙听到没有,找到他马上给我带回来。记得要客气些,千万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两个亲信点头称是,扭头出去了。 他们走了,绑匪和人制裁接着聊,秦断问道:“吕千户,如果有矿皆大欢喜,哪怕我师傅没测准,那您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就算难逃一死也怨不得您。您和我们说说,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们。” 吕千户本来是不想告诉他们的,但看到胡雪颜把银筷子像面条一样在手里玩来玩去的,立时什么都说了。 他说的内容和王百户猜想的差不多,只不过又多加一条,那就是杜子腾他们给葛守礼也写了信,在他们信里,秦断和知府等人变成了强取豪夺,从陶奋手里硬生生把书院抢了过去,而且还说了葛守礼算个什么东西之类的话。 “这个王八蛋,他这是在找死!”秦断一字一句的说道。 学校就是他的根本,他就没指望学校能给他带来巨额的财富,他指望的是这些孩子长大以后能成为他的助力。 你看杜子腾想毁了印书社,想毁了射雕,这秦断都不是很生气,印书社没了可以再开,射雕不让写了,咱可以写别的,哥脑子里多的是,就算没有了印书社,就凭哥卖故事,就能让胡应龙一家照样活的好好的。 可这学校没了,再聚起来可就难了,尤其是那些格物班的学生,那可都是他精挑细选的。 随后趁着吕千户喝的比较到位了,秦断又问了些朝堂上的事儿。 他无意做官,但现在看来,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行,多少也得芯懂一些,怪只能怪自己历史底子太薄。 当听到李幼滋和张居正居然是同乡兼同榜进士后,秦断大惊。 但他也只是一惊而已,自己小民一个,李幼滋早晚是朝廷上的重臣,两人差距太大;二是离张居正倒霉还得个十几年呢,现在说为时太早。 接着喝多了的吕远又说起了他们老大——成国公朱希忠,说他虽然挂职锦衣卫指挥使,但实际掌权的是他的弟弟左都督掌锦衣卫事朱希孝。 他弟弟从陆柄在的时候就和陆柄一起执掌锦衣卫,陆柄死后,现在又独掌锦衣卫。 还说什么朱希忠的儿子,还有陆柄的儿子、女婿都在锦衣卫里身居高职,他们这些小虾米就算累死也爬不到太高位置上。 秦断听到这个朱希孝好像有点耳熟,不过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也就不想了。 喝到最后,吕千户趴桌子上睡着了,秦断他们东倒西歪的也都休息了。有胡大小姐,吕千户插翅难飞,所以大家倒也不太担心。 转过天一大早,绑匪和人质依然相处的很好,除了不能出这屋,大家干什么,对方都不干涉。 几个用过早餐之后,就围着桌子坐一圈在那等。 好在没让他们煎熬太久,一阵马蹄声传来,几个人不由自主的都站了起来。 “千户大人,出煤了!”人未进屋声先到。 吕远闻听神情激动,正在这时叫喊的那个小武进来了。一个踉跄,小武差点跌倒在地。 此时的小武浑身都湿透了,汗水不住的往下滴答,蓬头垢面的,一看就是连夜赶路,马上停蹄回来报信的。 歪了一下马上跪倒,小武欣喜喊道:“千户大人,出煤了!都是上等的好煤,小的虽然不等,但看那意思只怕上百万石应该没问题。” “好,好!”吕远激动的开始在屋子里转磨磨。 胡雪颜他们三个也是神情喜悦。 “王百户呢?”转了两圈不转了,吕远急声问道。 小武答道:“王百户和小巴他们在现场看着呢,赵老三去请堪地师去了。” 堪地师主要业务看风水,但有些经验丰富也管查矿和估算产量,只不过他们没有秦断这么专业罢了。 这会儿你让吕远坐这,他是肯定坐不住了,他对秦断等人说道:“秦老弟,我们同去如何?我只带着小武,有弟妹在,我还能翻出多大浪花去。” “就是,就是,我们也去看看吧?”没等秦断说话呢,胡雪颜就神情殷切的说道。 其他两人没说话,但眼神里也满是期待。有矿还不行,产量才是关键,虽然去了也看不出有多大产量,但不去又怎么可能安心呢。 秦断也理解大家的心情,所以也爽快的同意了。 怀庆府大大小小的煤矿至少有十几处,为了不让锦衣卫把怀庆府搅的乱七八糟,秦断给他们指的是最远处太行山脚下的赵固矿,离怀庆府直线距离就有一百二十公里。 秦断骑马没问题,但因为有胡应大约和吴承恩拖慢速度,他们两个时辰后才到了那里。 此时只见一群锦衣卫严阵以待,王百户正配一个老头四处游荡呢。 知道那是堪地师在工作,吕远制止了王百户的礼拜,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不一会儿,堪地师堪测完了,老头老神在在的捻着胡子说道:“嗯,这处矿藏产量奇高,而且煤质也不错,估计至少在亿石以上。” 一亿石就是九百多万吨,大家闻听一片欢腾。 秦断在旁边心中冷笑:呵呵,赵固二矿的地质储量339亿吨,设计可采储量14亿吨。尽管现在科技落后,但也不应该只能采出不到一千吨吧。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能说了,反正他已远超指标,这些锦衣卫少破坏一些更好。 吕远马上亲自修书一封,命两个亲随,一路换马不换人的火速赶往京城报告镇抚使大人。 留下几名锦衣卫看守矿藏,一行人等回到了怀庆府。 回去后又有了新难题。 虽然发现了一处大煤矿,但目前秦断等几个还是罪民身份,按道理来讲,应该还扣押在卫所之中。 道理虽然没错,但秦断他们当然不干了。 秦断有学院,胡应龙有印书社,而且正在新书首发式上就被抓回来了,现在家里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可能一直呆在卫所里呢。 最后还是王百户出了个主意。他说把谢知府请来,他的官职足够大,请他给你们做保,我们就能暂时放你们出去。但你们肯定不能出了怀庆府,而且我们会有一名锦衣卫时刻跟随。 至于谢存儒给不给你们作保,这么一座大矿在这放着,除非他脑子有水才不保你们呢。 第三十九章 更大的功绩 等把谢存儒叫来,谢存儒闻听也很高兴。 在他的治下发现大煤矿,这怎么绕也不可能绕过去他啊,这次升官发财那是必须的。 至于秦断他们几个,本来就是莫须有的罪名,这么大的功绩足以让他们安然无恙,自己保他们应该顶上乌纱一点事都没有。 其实才关起去三四天,秦断出来后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特么的,还是自由的感觉好啊。经过这件事,他觉得有必要重新设计一下人生了。 靠别也不如靠自己,如果自己脑袋够大,谁敢欺负自己?不行的话,老子也弄个官当当,省得一个小小的印书社也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思来想去,他觉得锦衣卫高矮胖瘦正合适,足够霸道而且不用非得有功名才能干,并且还能远离权力中心,自己若只当个百户、千户什么的,也不升职,就往怀庆府一眯,闷声发大财也不错。 一路思忖着,秦断来到了学校。 现在秦断威风的很,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两名锦衣卫。说是怕他逃跑用来监视他的,其实就是来服侍他的。 对于这位爷,吕远可是仔细的紧。这就是他的财神爷啊,而且听他话里那意思,他是还有秘密瞒着自己没说。 因为派谁去看护秦断,怀庆府这帮锦衣卫都快打破脑袋了,最后还是秦断点名,小六子和赵老三才得到这个光荣的任务。没别的,至少可以天天听故事啊。 到了学校一看,学生走了将近六十人,占全校总数的四分之一,这些学生家长都是消息比较灵通的,听说秦断被锦衣卫抓走了,而且还是谋反的死罪,马上让孩子退了学,免得沾上祸事。 听完何文雄的汇报,秦断心中冷笑:他会让他们为这个退学决定后悔终生。 安抚完了熊家人和秦小花,秦断马上去了翰墨轩。 远远的就看见胡府大门紧闭,门头上的“翰墨轩”也牌匾不见了,。 一打门环,开门的是胡说,等进去后再一看,满处萧瑟,仆人们也都不见了,只有两个丫鬟和胡说、胡涂留了下来,其他人都跑了。 再细细一问胡应龙,书被没收了,版也被毁了,手下的编辑润笔也跑得差不多了。 好在锦衣卫估计这回他是逢凶化吉,所以把射雕首发式时的卖书款给退回来了,要不然他们一家子饿死都有可能。 秦断觉得很对不起胡应龙,拍拍他说道:“胡兄,别的我也不多说,你相信我,跟着我好好干,我保你不出三年就成怀庆府首富!” 胡应龙呵呵一笑说道:“说啥哩,你我兄弟还说这些,就是知道能发财才跟着你的。” 安慰了一下略有些落寞的小胖子,秦断走出了胡府。 外边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两天,到现在天空还没有一丝放晴的迹象,雨季终于来了。 看到道边那岌岌可危的土坯房,秦断觉得该搞出点大动静了。 身后跟着两名锦衣卫,秦断去了家具厂。 准确的说,这里已经不能叫做家具厂了,应该叫做施工驻地。 折叠小桌已经不做了,正好秦断所说,小桌也就是赚笔快钱,现在怀庆府的小桌市场已饱和,折叠小桌已经向周边府县开始蔓延。各个厂家都把价格压得几乎没有利润可言,秦断才懒得和他们争这个小钱呢。 因为有了那张施工图,因为有了秦断给工人们设计的新式脚手架各种瓦工工具,更因为前几天秦断发明了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所以秦断的施工队生意好到爆棚,为了能让李富贵他们先修盖自己的房子,有的客户不惜大早晨就堵门,就是为了能让施工队先去自己家。 三人来到施工队,诺大的场院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两个看门的小子在无聊的玩着军棋。 “二愣子,去叫你李叔和熊二都叫上,告诉他们到知府大人那里来一趟,提醒他们带着东西。” “嗯。“老实的二愣子也不问带啥东西,答应一声,撒丫子就跑。 出了场院,秦断对小六子说道:“你去把你们千户和百户都叫上,叫他们去知府大人那里集合,就说共商发财大计。“ “好咧。”对于秦断的支派,小六子不以为忤,一溜烟冲进了雨里。 赵老三给秦断打着伞,两人进了知府衙门。 进到中厅,只见谢存儒的脸色和今天的天气差不多阴郁的能滴出水来。因为秦断是熟人了,所以谢存儒今天连基本的客套都免了,打个招呼后,继续坐那发愁。 秦断打趣道:“知府大人脸上这愁云密布的,这是为何?” 谢存儒无精打采的说道:“为何,还不是因为这贼老天,每年到了这时节,只要是一下雨,老夫就如坐针毡,只有等雨停了,属下来报告说黄河没决堤,我这才算活过来。只要黄河一决堤,那老夫除了以死谢罪别无他路。” 秦断闻听完也没心思开玩笑了,正色问道:“真有这么严重?” 谢存儒翻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呢。真要说起来,怀庆府还算好的,听说今年沛县又决口了,而且今天比往年都要厉害,黄河一路呼啸着又冲毁了庞家屯大堤,然后滔天的洪水又分为十三支,把整个沛地都淹了,所过之处一片汪洋,现在已经淹到徐州了,以徐州为中心的二百里水道尽毁,现在漕运已经瘫痪了。” “听说徐州知府刘万兴把家里老婆孩子都杀死以后,自己也上吊自尽了。这在那里差不多都成传统了,在那几个州府做官的没有几个善了的,不是被淹死就是自杀的,要不就是因治黄不利被斩首的。我看这雨要是再下两天,估计我也只有走这条路了。” 秦断嘿嘿一笑说道:“不能,有我在也不能让谢大人这样的好官含冤而死。” 要是别人说这话,说不定谢存儒会乱打出,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但秦断说这话,正在那揪胡子的谢存儒立时停止了动作。 眼睛里闪着骇人的精光问道:“小子,你又有什么妙法,快快道来。” 秦断慢悠悠的说道:“等一会儿,等会吕千户他们来了一起说。” “呵呵,你小子。”看到秦断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谢存儒不由心里就松快了很多。 听下人去备了酒菜,两人坐那边说话边等吕千户他们。 秦断问道:“知府大人,如果这个煤矿我没告诉锦衣卫,单独给您,您会怎样?” 谢存儒说道:“你给我我也得向上报,这么大的矿可不是我能吃得下的。如果不把好处分给上司、锦衣卫和宫里,恐怕这个大矿不仅不能让我发财,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你这次把矿给了锦衣卫,让我跟着喝点汤,这样上面就算想追究我也无话可说,而且也不用去劳心费神的平衡各方大佬,这可以说是再好不过了。” “那就好,我还怕您怪罪小子我呢。那我再问您,如果是小一点的矿呢,比如发现个小铁矿?产量也就几吨,不对不对,也就几十万石呢?” 听出秦断话里有话,谢存儒说道:“要是这等规模的,那我这个一府之长还是可以吃得下的,这么小的矿,上面应该也不会怪我独吞的。怎么,你小子难道” 秦断嘿嘿一笑:“天机不可泄漏,现在还不能说,得等吕千户他们走了再说。” 这时门人进来报告,说外边有两个人前来求见,说是小秦相公让他们来的。 听说是秦断叫来的,谢存儒示意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李富贵和熊二进来了。 因为秦断的面子,谢存儒对两人很是客气,看到他们手里拿着两个破袋子也没露出不悦之色。 两人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这可是知府大人啊,整个怀庆府都属他最大。两人坐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不一会儿,门房又报,说是吕千户和王百户来了。 “快请,快请。” 随后衙役把吕千户请进来了。 “见过谢大人。”吕千户做势要行礼。 “哈哈,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来来,千户大人快快请坐。” “那吕某就得罪了,哈哈。”吕远打个哈哈,坐在了一边。 王百户因为官职小一些,还是行了个礼,然后安静的坐在远一些的地方。 人都到齐了,主角就换成了秦断,吕远问道:“急急忙忙把我们叫来有什么事,可是又发现一处大矿?” 秦断一笑说道:“差不多吧,不过这个要是运作好了,比那座大矿功绩还大。” “此话当真?”吕远呼的一下站起来了,眼睛瞪得牛大。 秦断微笑点头,然后对他们三人说道:“这个东西我让他们带来了,不过我们得去外边看。” “好好,没问题。”这时候秦断说啥就是啥,几个马上站了起来。 因为下雨,所以大家找到一处小亭子,然后秦断又告诉谢存儒,说需要一些砖头或者碎石。谢存儒马上让手下去办。 不一会儿东西拿来了,这时只见熊二和李富贵打开他们带来的那个破口袋,从里面倒出来一些灰白色的粉尘物,然后又要来水,把这些粉末活成了稀泥。 随后他们把这些泥涂在砖头和碎石上,看着好像是想用这种泥巴把它们粘在一起。 第四十章 大结局 “这是,你是想把砖头粘在一起?”这个并不难看懂,吕远问道。 秦断点点头:“用这东西粘,你用大锤砸都不带裂的,打赌,一万两银子怎么样?小弟最近手头有点紧。” “我去,你倒是敢赌,你看哥哥像有一万银子的人吗?不过要是有一万两银子的话,我还真有可能和你赌,这东西真这么神奇?”尽管见识地过了秦断的不凡,但吕千户对秦断所说的话还是有所怀疑。 秦断点点头。 “这东西要多长时间才能干?”还是谢存儒更有脑子,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 “三四个时辰吧,不过今天这天气,时间还要再长些。但最好让他干一整天,那样效果是最好的。如果想让他不开裂,每隔一两个时辰淋点水是最好。” “当真这么神奇?”明朝人见到水泥,这种话问个三五遍那都很正常,所以秦断又点点头,神情之间没有任何不耐。 随后他对李富贵说道:“给谢大人拿件样品出来。” 李富贵答应一声,从破袋子里掏用来用水泥砌在一起的三块砖。 秦断接过来说道:“干了以后就是这样子,你们现在就可以试试,看看是否能砸得开。” “好,我来试试,拿大锤来!”吕远和胡雪颜比差多了,但怎么着也是千户呢,哪可能一点儿功夫不会呢。 不一会儿,衙役把大锤拿来了,吕远接过大吼一声,力劈华山砸了下去。 只见那件样品顿时被砸成了两半。 吕远脸上失望之情还未完全展开,就突然又瞪圆了眼睛,他抢步上前拿起其中一半,仔细端详了一下大叫道:“真的!还特娘的真的够结实,老子再来一下!” 说着话,不等其他人说话,接着结结实实的一锤子又砸了下去。 这件残骸又被砸开了,但还是连着砖头一起断的,更没有话砖和水泥分离。 吕远喜的就要大叫,被秦断一把拉住说道:“此事先不要声张的好。” 谢存儒马上会意,压抑着喜悦说道:“走走,进屋说去。我已经备好了酒席,等我们喝个痛快之后,再来看这水泥也不迟。” 闷声发大财的道理谁都懂,听到谢存儒这么说,吕远也不吱声了,几个满脸喜色的回了屋。 秦断把李富贵和熊二打发回家了,如果不是秦断说这两个绝对可信,只怕吕远能把两人软禁起来。 王百户一见也说道:“知府大人,千户大人,在下还有点事,就先” 吕远眼一瞪:“你不许走!你个蠢材,秦老弟既然叫你来,就是让你来发财的,你走什么走,给我老实呆着。” 王百户不说话了,对着秦断深鞠一躬。 他是真信了,当初还说人家没可能力挽狂澜呢,现在人家泼天的功绩一件接一件,只怕不仅没有罪,恐怕这次还能弄个官做做呢。 秦断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他感念王百户那几天对他的照顾,所以这才有什么事都叫着他,否则像今天这事有他没他都一样,有吕千户拍板完全可以不叫他的。 几人进屋落坐之后,秦断也不客气,一杯下肚下后说道:“那个煤矿就当是小弟我赎身的,所以我一分钱不要。但今天这个水泥可是立家之本,我们得好好谈谈价格。” “那是必须的,就连那个煤矿,秦老弟你放心,哥哥我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说什么也得分你一些,否则老子敢跑到指挥使那里闹去!”吕远叫道。 都不是傻子,那个煤矿只要说出矿址,谁都能开发。这个水泥不一样,这东西一看就有配方,人家如果不给你配方你就没辙,逼急了人家找别人合作,假如真这么神奇,那肯定有的是人打破脑袋往上冲呢。 “那就多谢吕兄了。”秦断一拱手,不管真的假的,能说出这句话就不错了。 谢存儒微笑着说道:“那依你之见如何分配呢?” “这回我要得和皇上来做这笔生意,要么就是我和圣上一起合伙,要么就是我把配方卖给圣上。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对底下的人不放心。说真的,假如我有实力的话,我更愿意自己做水泥,和谁都不合伙。吕兄,别急,听我说完。” “之所以如此,并非我秦某贪财无度,而是这个水泥马虎不得,这可是关系到民生大计的东西啊。如果你为了利润偷工减料,那老百姓盖得房子就会不结实。但这还是小事,谢大人,如果你买到了假的水泥,然后去筑大堤,去建造桥梁,去修宫殿,去建皇陵,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你看说到前面那些小民,尽管谢存儒算个好官,尽管吕远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恶犬,但怎么说也是事不关已,顶多赔几个钱罢了。 等听到后面这段,两人顺着脊梁骨直冒冷汗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这几项只要沾一点边,那可都是诛连九族的罪过啊。 瞬间两人就从喜悦的气氛中警醒过来,相互看了一眼,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随后吕远问道:“秦老弟,我问你个问题你莫怪啊。我想问问,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些时间拿出来呢?” 就冲这一句话,秦断就觉得这个吕远还不算混蛋,至少还懂得一些民间疾苦。他这话明显有一些指责的语气,那意思这都到汛期了,你才拿出来这东西,是不是有点晚了?还是想趁机发笔国难财啊? 秦断一笑说道:“吕兄说的是,不过小弟我也有苦衷啊。小弟我草民一个,对于我大明的采矿政策一点不了解,还以为只要开矿就杀头呢。所以一直没敢动。前些日子一问谢大人,才知道这其中还是有些道道的,所以小弟这才敢拿出这个煤矿的。然后看煤矿没事,我这才把水泥拿出来的,要不小弟何尝不想早点动手呢。那样也好让百姓们老受点罪。” 谢存儒闻听在旁边说道:“确实是这样,前些天这小子问我关于禁矿方面的事,我还纳闷呢,到前几天那个煤矿出来,我才知道他为什么问我那些问题。” “啊,那是我错怪兄弟了,为兄我自罚三杯。”说着话,也不等秦断说话,吕远自己倒上酒连干了三杯。 谢存儒这时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和圣上做这笔生意呢?” “我准备以水泥为契机,希望圣上恩情打开海禁,解除矿禁。”秦断不慌不忙的说道。 “这个倒可以试试。好,老夫这次也聊发少年狂,和秦兄弟一起搏一把!” “好,也算我吕某人一份!” 随后三人把水泥进献给皇上,嘉靖帝看过之后大喜,准许了秦断关于打开海禁,破除矿禁的要求。 从那之后,秦断利用自己的知识赚了个风生水起。 最后带着妹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