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玖生情[网游GL]》 第一章 玖月羽 眼前的森林一望无际，丝毫看不出虚假；远处苍茫的山峰似乎被飘渺的仙气笼罩着，时而险峻、时而蜿蜒、时而清秀 卫玖瑜看着这现实中早已看不到的美景轻轻地感叹了一声。 一个小时前，经过历时三年的筹备，全球第一款全息游戏极夜之光正式宣布问世。 这个消息不但让一直期待着全息网游的群众们纷纷去购买全息头盔或手镯，烟都里的各大世家也纷纷开始行动了。 卫玖瑜坐在落地窗边，边拨弄着耳旁的长发边沉思了一分钟。 极夜之光是由目前最大的企业灵曦发布的。而且虽然没有明说，但卫玖瑜知道那些世家们肯定也有参与，参与的还不会少。 如果自己的爷爷和父母还在，卫家应该也是其中之一才对。 稍作考虑之后，卫玖瑜快速地用电脑命令自己的得力属下想办法购买几个游戏仓并安排部分人员进入游戏。这个游戏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要做的就是在游戏中扩大发展自己的势力，让卫家再次跻身于烟都的几大世家之一。 尽管表面上没有卖游戏仓的，但这些人私底下都有很多获取的渠道。 在游戏仓送到后，卫玖瑜把它安装在了主书房，之后迅速进入了游戏。 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极夜里的世界跟真实世界的时间是同步的，人物的体质也只能是扫描得来的。不但你现实中的所有残疾和缺陷在游戏中都不能避免，相貌也是不能改变的，只能用化妆技术“稍微”的改动。 不过以现在的化妆技术，将自己化成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也不是难事。 当时卫玖瑜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设定好自己的人物，将自己化妆成一般人都认不出来却又不至于让熟人看漏的样子。 不变的黑色长发和脸型，只是少了几分可爱多了几分成熟和英气。 毕竟她将会是一个家族的领袖。 她的游戏名是“玖月羽”。之所以取这么小清新还有点苏的名字，只是因为她虽然有很多特长，却是一个彻底的取名废。她也不好因为这个去找下属帮忙，只好将就着用这个小时候玩网游的名字的。 反正名字也不重要。 之后，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山林的美景。她却没有沉迷在着难得一见的景色中，而是先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自己似乎身处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不过既然这里作为一个类似让玩家降生的地方，就应该不会太危险。 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像她一样一进来就降到这种地方。 卫玖瑜首先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和背包。 “属性： 生命:100/100 体力:50/50 力量：3 敏捷：7 防御：4（普通长袍+1） 技能：无” 没错，这里的属性面板就只有这么几项，智力、魅力和运气之类的属性都是跟现实中基本同步的。技能也不是必需的，只有极少的的情况下才能获得，一般都只能用自己的攻击方式。 而背包里也只有现在自动穿在她身上的一套最简单的白色长袍和一双布鞋，以及一根在这里随处可见的木棍。 资料上显示这个游戏的背景是一个大杂烩，把世界上各种历史、传说和神话等等结合在一起构建成的一个庞大世界。所以，这里什么都有可能出现。 但目前这里别说p了，连一个玩家都没有。 卫玖瑜又打开排行榜，发现已经有两个人达到了3级。 “洛叶”和“寒妃子”。 她心中微微冷笑。 洛文纬，韩芷箐，真的好久不见啊。 最有权力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世家，实在是再好猜不过了。 自己爷爷和父母的去世没准就和这几个世家有关系呢。要说不是人为的她还真有点不信。 她甩了甩头不在想这些，开始谨慎地向着前方的森林内部走去。 这个游戏里没有地图可以查看，一切都只能靠玩家们自己探索。 她的脚步踏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惊出了一只吃草的兔子。 卫玖瑜不算很优雅地快速追上去，拿着木棍就向那只兔子砸去。 虽然极夜尽量还原真实场景，但游戏里面的怪，尤其是最低级的怪不可能像真的一样厉害。兔子以一个八岁小孩的速度向前跑去，卫玖瑜跑了几米就追上了它，木棍对准了使劲敲了上去。 -3 -2 -3 这么追着打了二三十下，这只顽强的兔子才被她打死。 经验+20 淡金色的字体在眼前停顿了两三秒钟就消失了。卫玖瑜打开人物面板，发现头像下方的等级条走了五分之一。 兔子的尸体是有用处的，但卫玖瑜不会剥皮庖丁之类的技能，而且这里背包里的东西是要真的背在背上的，所以她考虑了几秒后就干脆地舍弃了这只兔子的尸体。 之后，卫玖瑜又用同样的方法打死了另一只兔子。 她屏住呼吸观察了一下周围，又等了一小会儿，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才有些遗憾地继续向前走去。 又前行了几百米，有一个红棕色的东西轻盈地从她的前方窜了过去，皮毛上似乎还闪着火光。 狐狸！ 卫玖瑜立马反应过来，拔腿追了上去。 这个游戏除非有鉴定术，是无法查看任何人或怪物的等级的。所以卫玖瑜也不知道这只狐狸的等级是多少，但看它不比普通狐狸慢多少的速度肯定不是刚次啊那只兔子可比的。 卫玖瑜跑了二十几步仍然没能追上这只狐狸，距离反而有拉远的趋势。她咬了咬牙，瞄准了把手中的木棍抛了出去。 不要小看卫玖瑜这二十几年接受的训练，她扔出去的木棍精准地砸中了狐狸的后腰。 狐狸停顿了两秒钟，速度很明显的慢了下来。 在卫玖瑜马上就靠近它的时候，它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喊。 卫玖瑜心中浮现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随着一串爪子踏在树叶上的声音，几只红狐响应同伴的召唤迅速跑了过来。 卫玖瑜看着面前的情况咬了咬牙，冒险趁这点时间把这只狐狸打死了。 还好，有70经验呢。 那几只狐狸看到同类被打死，十分愤怒地一起扑了上来。 卫玖瑜顾不得看升级提示，赶紧往后退避免自己被包围，然后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恐吓着。 毕竟她一个人同时对付这三只怪还是有些困难的。 但凭借她的速度，甩掉它们也是不现实的。 -6 -5 -8 -5 卫玖瑜在进入游戏之前当然没有忘记调动痛感，毕竟如果痛感是百分之百的话，很多人血量还没有降到最低就坚持不住了。但她也没有调到最低，只是调到了百分之三十。适当的疼痛能促进自身的进步，这个道理是她在十几年的训练中得出的。 卫玖瑜不顾自己暂时遭受的攻击，用最快的速度又解决掉一只狐狸。另外两只似乎有些胆怯了，但没有停止攻击。 卫玖瑜看着自己只剩一半的血量，咬咬牙赌了一把。 反正她现在只有两级，大不了就是掉一级。 终于，在她的血量接近百分之三十五的时候，其中一个狐狸受了重伤。另外一只狠狠地瞪了一眼卫玖瑜，用嘴拖着她的同伴向森林深处逃去。 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面的每一个生物，即使是怪物，也有自己的生活与感情。 但卫玖瑜可不会因为这个就放过他们。 她轻松地追上了它们，把它们敲成了一对死狐狸。 看着上涨的两百多经验，卫玖瑜稍微喘了一口气。 尽管在现实中经历了很多训练，但她毕竟是第一次主动地去杀动物。虽然这只是在游戏里，但和真实世界里的感受毫无差别。 不过她以后会适应这种生活的。 卫玖瑜再次打开属性面板，把升级得来的属性加在了敏捷上。虽然她现在最高的属性就是敏捷，但攻击力可以通过武器、攻击重要部位加成、自己受的伤害也可以通过装备防御和躲闪避开，所以她比较偏好走敏捷路线。 略微满意地看着自己达到8的敏捷，卫玖瑜仍然没有拿这几个尸体，准备继续向前前进。 她一转身，却看见一个身着白裙的少女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下。在这静谧森林中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卫玖瑜还是微微地吃了一惊。 自己的警惕性还是有点差啊。 只见这个少女微微抬起头说道：“呵呵，你跟我穿着一样的白裙子呢。” 这应该是个p，但卫玖瑜也判断不出来她的目的，所以她只好保持沉默。 “年轻的人类啊，你为什么要杀死那几个无辜的生命？” 极夜里的所有p都有着与人类相近的思维，智力也不下于人类。唯一不同的就是也许制造者想要构建一个比现实美好的世界，所以淡化了人性的阴暗面。 而她眼前的这个p皮肤比一般人白皙，一头浅金色的头发、淡蓝色的眼睛。加上她刚才说的话，明显不是一个人类。 “因为我需要战斗来增长我的经验，以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卫玖瑜比较认真地回答了她的话，毕竟在这里跟各个p的关系是很重要的，而且刻意讨好也一般不会有作用。 “你为了增长你的经验，就害死几条无辜的生命？果然，人类总是邪恶的。”她冷笑了一声。 “万物都是循环，狐狸还会吃小鸟呢，不过是生态循环而已。” “狐狸是没有智慧的，可你们是有智慧的。你说的这只不过是你们为了私欲找的借口罢了。”她有些讥讽地说道。 “也许是这样吧。”卫玖瑜没有再和她争辩。 总不能跟她说这是一个游戏吧。 面前的少女愤愤不平地想要转身离开，却又有些犹豫。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她不乐意地说。 “请说。”卫玖瑜没有在意她的态度。不管怎样，接一个任务总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我的灵魂不知道遗落在了森林的哪里，你能帮忙找回我的灵魂吗？” 卫玖瑜眨了眨眼睛。 画风突变啊。 看着这么正常的女孩子，竟然没有灵魂？ 等等，她既然没有灵魂那跟自己说话的是什么？ “我现在只有不到一半的灵魂，只有拥有完整的灵魂我才能转世。” “” 这件事有点诡异。 不过现在是在游戏里，发生什么诡异的是都是有可能的吧。 这是难得的一个任务，肯定是要接下的。 “好吧，我尽力帮你找找。请问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 “好吧” 卫玖瑜无奈地保持礼貌告了别，开始寻找一半遗失的灵魂。 第二章 玖月汐 卫玖瑜留意着森林里的每一处，寻找着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树丛里、树枝上、树根处、土地上 然而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什么收获也没有。 卫玖瑜没有泄气，这个任务本来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完成的。 这时，她突然发现一棵树后有一团白色的东西。 卫玖瑜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正好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这是一只漂亮的白猫，即使待在森林里似雪般松软的毛发也没有沾上一丝脏污。 它开口说道：“真是好久没看到人类的出现了啊。” “你好。”卫玖瑜谨慎地打招呼道。 这只猫也会说话，看来是一个p。 白猫无趣地刚想转过头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随意地问道：“你看见过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吗？” “我半个小时前看见过她。” 它的眼睛一下亮了，立刻站起身来：“她在哪儿？！” “额，她在” “你赶紧带我去找她，我会给你报酬的！” “好，我可以带你去。” “太谢谢你了！” 说完，白猫用眼睛看着卫玖瑜，示意她立即带自己去。 “你先别着急，我问你一个问题。我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她让我帮她寻找灵魂，你知道什么线索吗？” 白猫冷静了一些，喃喃地说道：“灵魂？为什么主人要寻找灵魂，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原来那个少女是这只白猫的主人。 “我不知道什么线索，你能先带我去见她吗？” “好吧。” 白猫跟在卫玖瑜身后走到刚才那个少女的位置，她还在这个地方没有移动。 也许是因为她是在这里逝去的，所以无法离开？ “你好” “你怎么又回来了，找到我的灵魂了？” “不是，你的猫让我带它来找你” 这是，她身后的白猫拽了拽卫玖瑜的长袍。 “我看不见我的主人！” 白裙少女这时才注意到那只猫：“哦，是清雪啊。你帮我转告我的猫，我现在已经死了，找回灵魂就能转世了。我在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你叫它以后自己生活不要再来找我了。” 卫玖瑜皱了皱眉，还是转告了清雪她的话。 这个游戏里的设置应该是玩家可以看见一般p看不到的鬼魂之类的。 清雪听完后，对着少女的方向说道：“主人，当一个鬼魂也还是有好处的。您以后可以自由地在尘世间游玩了，不用顾及任何人。这不是您一直以来的愿望吗？而且，就算我看不见您，我也会永远陪伴在您身边的。” 她完到这些话却突然笑了起来。“一直当一个灵魂，孤独地游荡在世间？现在死亡对我来说才是一种解脱吧。这位远方的来客，我知道你原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你还是赶紧离开去寻找我的灵魂吧，要不然你的灵魂将永远被我扣留在此。” “还有，清雪你也跟着去吧，没准还能帮上什么忙。” 卫玖瑜试探地看向清雪，发现它沉默着没有动。 “清雪？” “我跟你走。” 卫玖瑜和清雪在少女令人不舒服的目光下离开了。 “你没事吧？” “我的主人，果真一点都不在乎我啊。”清雪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善良的人类，我不能眼看着主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请你在找到她的灵魂先杀死我吧。我会给你报酬的。” 不愧是主宠，说话的方式还是有些相似的。 卫玖瑜也没有想到剧情发展会是这样的。 她想了想说道：“我不能这么做，你没有让我杀的理由。” 杀死一只与人类灵智差不多的动物和杀怪的感觉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再说，这个世界里的任务自由性很高，也许不杀它能有更大的收获。 清雪又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我的确没有关于主人灵魂的线索，我只能告诉你她的名字是沐忻，我们是在主人的仇人们的追杀下走散了的。主人应该就是被那些人害死的，但按她的性格应该想办法去报仇而不是这样。主人的仇人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希望他们最终恶有恶报吧。” 当它说完这些话，卫玖瑜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两个系统提示。 “恭喜玩家‘玖月羽’隐藏属性‘善良’+1”，得到‘清雪的认可’。” 卫玖瑜没在意后面的“经验+1000”和“恭喜玩家‘玖月羽’升到3级”的提示，琢磨了一下这两个东西的用处。 这个游戏里还有隐藏属性？ 善良会有什么用呢？ 还有这个“清雪的认可”，既然它作为一个物品和任务奖励下发了就说明肯定是有用处的。 在卫玖瑜把升级得来的属性加到力量上的时候，清雪继续说道：“我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可以给你，这是主人最常穿的白裙子。之前沾上了血迹，不过我已经洗干净了。不要觉得这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这可是由曦城第一裁缝武魅娘做的。” “恭喜玩家‘玖月羽’得到‘沐忻的白裙’。” 武媚娘这个名字 除了这个恶趣味的名字之外，卫玖瑜还注意到了一个信息。 曦城？这应该是附近的一个城市。 不知道这件白裙有什么用处。 “非常感谢，其实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 “不用客气。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叫玖月羽。” “玖月羽，如有来生，我定会报答你的。” “”卫玖瑜没有再说话，最后看了一眼她后转身离开了。 虽然希望清雪能继续阳光地活下去，但这也是她的选择。 自己只是一个玩家而已。 卫玖瑜心中产生的波动很快就消失了，她继续凭借着清雪给的一点线索继续寻找着。 沐忻被杀死的时间应该距离现在不远，先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人留下的踪迹吧。 在寻找的过程中，卫玖瑜还发现了一些用途不明的植物。她想着反正这些东西也没有多少重量，就花了一点点时间采集了一些。 经验+90 果然，采药草也是能获得经验的。 在采药草的过程中，卫玖瑜找到了明显被人踩踏过的地方。她在附近有找了十多分钟，终于发现了一个透明的东西。 这就是人死后的灵魂？ 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神圣嘛。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它，走回沐忻待的地方。 “沐忻，我把你的灵魂带回来了。” “十分感谢。你把那块土扒开，里面的玉佩就是报酬。” 卫玖瑜顺着她指的方向扒开表层的泥土，没挖多深就看见了一块墨绿色的玉佩。它清冷中透着温润，显然品质不凡。 “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沐忻说着，露出一个略微诡异的笑容。“也许几年后，我还能见到你。希望那时候的你不会让我失望。” 任务完成，经验+10000 卫玖瑜眼前这面前“人”的身影逐渐淡化，皱了皱眉。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她转世之后她们有可能还会再见？ 说的怎么这么诡异呢。 不过这个游戏里的p不能按一般套路算，即使是凌曦公司也不知道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会发生什么事吧。 等卫玖瑜回国神来，就被面前一连串的升级提示惊了一下。 刚才完成的一个任务就给她了10000经验值，让她直接从3级升到了7级。 卫玖瑜打开属性面板，分配完新得的四个属性点。 “生命；100/100 体力:10/50 力量:5 敏捷：8 防御：6（普通长袍+1） 技能：无” 看着只剩五分之一的体力，卫玖瑜休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 她有预感，这个森林深处或许别有洞天。 然而走了没多久，一个惊喜就出现了。 一头猛虎从岩石后猛地窜了出来，直奔卫玖瑜扑去。 她赶紧往旁边一躲，然后迅速转身向后跑去。 她当然不是要逃跑，虽然心里第一个冒出来的的确是这个念头。在刚才卫玖瑜躲避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之前走过的地方似乎有一个像陷阱一样的深坑。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只老虎引入陷阱里。 仅仅凭借手中的木棍想打死一只老虎的风险实在太大了，游戏中的老虎怪虽然比现实中的弱上不少，但毕竟还是老虎。 虽然知道这只是游戏，但被一直猛虎追的感觉可与现实中分毫不差。卫玖瑜也爆发出了潜力，比往常更灵敏地跨过了一个个突起的树根。 这么看来，极夜宣传的那部分倒是真的。游戏中确实能激发人的潜力，而且在游戏里锻炼在现实中也是有用的。全息游戏果真能提高人的素质。 她的预测是对的，这里将会成为人们的第二个真实世界。 卫玖瑜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庆幸着自己最高的属性点是敏捷。 那个深坑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身后的老虎却有些不耐烦了。它发出了愠怒的吼叫，猛的一发力向前一窜对准了卫玖瑜扑去。 论起爆发力，卫玖瑜还是不如它的。她用尽全力往旁边一躲，还是被抓伤了。 老虎的爪子，还真厉害啊。 最终，老虎还是顺利地被她引入了陷阱。 然而它并没有马上死去。卫玖瑜就地取材捡了很多石头和粗壮的树枝使劲地往下扔，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提示音。 经验+100 其实准确来说，极夜中怪物的级别并不算很重要，越级打怪对于稍有智谋和战力的玩家都不算是难事。但也正因此，杀死怪物们后获得的经验并不会翻倍增长，这让玩家们之后的升级变得困难。 卫玖瑜在完成沐忻的任务后就知道了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还是任务比较重要，打怪只是任务附带的而已。就算你的攻击力不如别人，只要你有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也能混的不错。 当然，还要加上一点运气。 在卫玖瑜微微松了一口气准备检查老虎掉落的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社交频道上出现一条消息。 “系统提示：玩家‘玖月汐’请求加您为好友。” 她皱了皱眉。 现在是开服的第二天，进入这个游戏的人应该已经不少了。但这个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 但无论如何，多一个朋友总是没有坏处的，大不了以后再把她删了。 她这么想着，说出了“同意”。 之后，卫玖瑜饶有兴味地看了看好友列表里唯一的名字。 等级也是7级。看来她的这位“朋友”也不简单呢。 极夜开服的时候是下午，而现在已经过了午夜。 这个游戏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在初期并不比后期能获得更多，因此卫玖瑜没有占用自己的休息时间。 在游戏里换上那只老虎掉落的一件简陋的虎皮衣，看着防御又加了两点后，卫玖瑜走出了游戏仓回到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希望这次的决定是正确的吧 也只能是正确的。 第三章 朝云宗 第二天早上，卫玖瑜没有立刻进入游戏，而是先给自己最得力的属下和长辈打了一个电话。 “钱叔，你把昨天安排进了极夜之光的人的名单发过来。如果他们已经报告了的话，顺便把他们在的游戏里的名字和等级也一起发过来。” “好的，小姐。” 钱叔早就预料到卫玖瑜会要这份材料，不到一分钟就把它发到了她的电脑里。 卫玖瑜看着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微微惊讶地问：“钱叔，你也进去了？” “是呀，小姐这么看重这个项目我怎么会不参加呢。” “此次进入游戏的共56人， 钱明睿，游戏名天降祥瑞，等级8 孙俊，游戏名俊朗少年，等级4 宫岳，尚未报告 张晴熙，游戏名溪水清清，等级5 ” 五十六人，说明钱叔把大部分卫家的直属部下都派了进去。钱叔已经8级了，看来自己也得更努力了。 再次进入游戏后，迎接卫玖瑜的是一段有些枯燥的路程。 在再次打了几个小怪后，她终于走到了刚进入游戏时就望见的一座山峰前。 爬过一座小山，一个怪物都没看见，只有一些不知名的药草稀稀落落地长在地上。卫玖瑜没有再去采它们，现在她不能因为这一点经验耽误前进的时间。 又走了一小段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宏大的山门，远远地能望见几座古朴威严的大殿。外面十分冷清，一点人声也没有。 这应该是一个机遇。 卫玖瑜这么想着走进山门，踏上了平整的青石路。 不得不说，这个游戏里的景色和建筑的质量都是连目前的科技也无法达到的。这里的景观布置十分大气，处处透露出仙们弟子的逍遥。 离大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卫玖瑜微微吃惊，却还是拱手尊敬地问道：“这位仙师，我是行路之人。请问这里是哪里？” 看这里的风格，明显是仙侠背景下的一个宗门，跟这个p这么说话应该没错吧。 “小女娃好眼力。”老者轻抚了抚胡须，仙风道骨地说道。“这里是九州最正宗的门派朝云宗，我观你根骨上佳，不知你可有意加入我们的宗门？” “您能跟我介绍一下贵宗门吗？” 玩家除特殊情况下，是极难加入游戏中的组织的。不可能像他说的这么轻易。 这应该是一个任务。 “当然。”老者笑了笑，“朝云宗是由清云道祖建立的，直到目前已有近五百年的历史。这四百多年来朝云宗从未改变位置，一直隐居在这深山老林。以前只有有缘人才能进入，现在随着名气的增强，门人越来越多。门内主修剑术，出过许多淡泊名利、行侠仗义的剑侠。” 老者兴致勃勃地说了一长串介绍。 卫玖瑜保持着耐心的神色听完后，适当地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看到老者有些自豪地表情，她接着问道：“现在宗门里应该有很多人吧，为什么我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呢？” “这里距离他们待的地方还远着呢，你当然听不到。怎么样，愿意加入我们吗？” “加入门派毕竟是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我要再考虑考虑。” “这个我能理解。”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道号庆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玖月羽。” “玖月羽？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去参观参观里面？” “可以吗？” “没问题。” 于是，卫玖瑜跟在老者身后上了台阶靠近了大殿。一直到现在，除了风声，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看，这就是主殿了，大师兄平常就在里面处理事务。” 越往里走，卫玖瑜心中的诡异感就越强。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兴盛的宗门，更像是一个废弃的山门，眼前看到的一切都不像是最近有人用过或打扫过的。 这是，眼前突然弹出来了一个任务提示：“任务——探索朝云宗：曾经的朝云宗是一个人才荟萃的地方，为什么现在空无一人？请问玩家玖月羽是否接取？此任务时限一年，过期无效。” 极夜里的任务都是随机的，只有出现系统固定的任务才会弹出来这样的人物提示。而这样的任务一般都较为高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 卫玖瑜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是”。 “玖月羽，有什么事吗？”老者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事。庆元仙师，您能带我去见见贵门派里的人吗？”任务里说这里空无一人，目前看来也的确是这样的，但这个老者表现得样子却不像。 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当然可以。” 他又拐过了一条小道，来到了一片竹林前。 “这里面是小师弟住的地方。当年我和他一起进入门派，互相扶持着走过了这么多年。现在这一辈的一共也不剩几个人了，我还是和他关系最好，每天有时间的时候就来这里坐坐。” “小女娃，你说，长生什么的哪里有和在乎的人平安逍遥地过一辈子重要呢？我们当初糊里糊涂地进了这朝云宗，如果能再来一次，我宁愿带着他在桃园隐居或者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或者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这百年难遇的天赋，在宗门里平凡地过日子，等到时候申请下山。” 听到这儿，卫玖瑜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走进竹林，里面有一个清雅的竹屋。 老者露出笑容朝屋内唤道：“师弟，我带客人来啦！” 说着，他直接向屋内走去。 “师弟？”老者健步走了进去，对着旁边八仙桌旁的椅子说：“又在画画啊，回头大师兄又该说你偷懒了。” 卫玖瑜看着那个地方，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而且这个屋子也不想有人住的样子。 她心里明白了，这个庆元可能是陷入什么幻境里了。 或者说，他也不是真实的。 现在想要找朝云宗的线索，就只能试试唤醒庆元。 这个任务的时限是一年。这说是时限不如说是一个提示，告诉玩家这个任务不是轻易就能完成的。 “来来来，这位是我的师弟庆逸。师弟，这是我今天发现的一个好苗子，换作玖月羽。” 卫玖瑜脸上露出适当的疑惑：“庆元仙师，庆逸仙师在哪呢。为什么我看不见他？” “小女娃莫说胡话，怎么会看不见呢，他不就在我们面前吗。” 卫玖瑜只好冲着空气行礼说道：“拜见庆逸仙师。” 只见庆元不知道听见庆逸说了些什么，继续说道：“师弟不是拘礼的人，你也不用太客气。” 满腹疑虑地勉强和他们有说了几句，卫玖瑜终于说道：“两位仙师，我今日还有些琐事没有办完，就先离开了。有时间的时候一定再来拜访。” “好好好。” 庆元留在了竹屋内陪他的“师弟”，卫玖瑜走出竹林边走边观察地在朝云宗内探索。 在一个建筑密集的地方，她看到了几个有些奇怪的人性怪物。 他们都是半透明的，面无表情、脚不着地地在那一个区域内游荡。 有了之前遇到沐忻的经验，卫玖瑜猜想这些也都是鬼魂。 至于他们为什么比沐忻透明，唔，也许是因为他们去世的时间比较长？ 卫玖瑜的这个猜想还真是对的。 她当然不会放过眼前的经验，先找了一个只有一只怪的地方试试手。 这个怪的攻击力不低，但好在攻击的方式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的招数。 经验+110 卫玖瑜估量了一下，觉得按这种怪的程度自己同时对付两到三个还是可以的。 她就这样把这里当作一个小型刷怪点刷了一会儿怪。没过多久，在她又一次敲死一个怪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提示：“恭喜玩家玖月羽获得‘青云剑’。” 捡起地上的宝剑，卫玖瑜试着用它砍了两个鬼魂。 嗯，虽然只是普通的剑，但比开始的那根木棍好多了。 她立刻淘汰掉了那根木棍，继续用这把剑打怪，没过多久又打出了一把同样的剑。 卫玖瑜考虑了一下，还是把它也带上了。 在她想着还能不能再打出一把的时候，却直到这里一个鬼影都见不着了也没再打出来。她倒也不觉得遗憾，好歹自己卡在十分之一的的经验条终于动了。 朝云宗确实很大，卫玖瑜一直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也只走完了一小半，可以称得上是九州最大的宗门了。 那它现在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怎么也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吧？ 一无所获。 算了，就当是在这个风景壮丽的地方游玩好了。 反正她也不着急。在这个游戏里抢占先机的人并不是胜利者，走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卫玖瑜想着这个任务心事重重地走出了朝云宗，继续向着前方赶路。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但一直往一个方向走总会找到出路的。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一个城市再说吧。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应该也再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完成一个任务跟破案似的，好在之后的奖励能有点盼头。 之前一个普通任务就给了一万经验，这次总不会比那回少吧？ 翻过又一座小山，已经是下午二点左右太阳最烈的时候了。好在山路也快走完了，卫玖瑜看着又降下去的体力值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 别说体力值不够，连着走了这么久她自己都有些累了。 太阳太大了，岩石都已经被晒烫了。卫玖瑜刚坐下就被上面的温度烫得立刻站起身来。 自己考虑的还是有不周全的地方啊。 用几分钟时间解决了岩石后窜出来的一只小怪，卫玖瑜向远处望了望，看到的仍然是一个森林。 尽管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但想着马上就能到一个新的场景了卫玖瑜还是加快了脚步。 这个森林比之前那个阴暗了许多，卫玖瑜在加快速度赶路的同时更加谨慎地观察着周围。 静谧阴森的环境下偶尔传来的细碎声音听起来有些恐怖。 这个地方，似乎很适合那些鬼魂出没呢。 卫玖瑜感觉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侧耳倾听却什么也没听到。她试探地向前走去，看到一个分辨不出样子的一部分黑影。 黑影转过身来，墨绿色的眼睛里闪着幽光看着她。 那是一只庞大的蜘蛛，正在蛛网上静候着猎物的到来。 第四章 相救 自从卫玖瑜升到7级以后，她遇到怪物就慎重一些了。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像之前那样奖励一万经验的任务让自己接的，如果不慎死亡就划不来了。所以此刻卫玖瑜还是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去打这只巨型蜘蛛，毕竟它看起来不太好对付，还可能有毒。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蜘蛛的一个特性。蜘蛛的“脚底”有一层蜡质用来避免被有粘性的蛛丝黏住，如果身体的其他部位接触了有粘性的蛛丝它自己同样也会被黏住。 卫玖瑜心生一计，缓慢地朝着它靠近。 蜘蛛警惕地看着她，在距离不到两米的时候突然快速地向卫玖瑜移动了过来，张嘴就往她腿上咬。 卫玖瑜马上闪开了，却没有想之前一样采取灵活打法而是直接冲着蜘蛛就迎了上去，挥舞着木棍朝着它的脑袋就打了下去。 蜘蛛似乎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后腿了一步。但接着它意识到了自己不应该后退，又接着扑了上来，露出牙齿接着往她身上咬去。 卫玖瑜丝毫没有后退，而是继续步步紧逼。蜘蛛见自己占不了上风，就试着换了个方向从侧面进攻。 但卫玖瑜没有让它找到这个机会。她猛的向前跳了一小步，蜘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就让它推到了蛛网上，一下被黏住了。卫玖瑜看着它恐惧的眼神，很轻松地就把它敲死了。 经验+130 但这么点经验对于现在升级需要5000经验的卫玖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这次她虽然没有受什么伤，却是冒了一些风险的。 不过这个蛛丝应该是有用的。 卫玖瑜上前收集了这些蛛丝，才继续向前走去。 在又遇见几个模样差不多的蜘蛛时，她就没有再犹豫地直接上去打怪，很快地解决了它们。 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游戏里，时间都是珍贵的。卫玖瑜边快步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走着边继续寻找着怪物。 虽然经验不多，倒也聊胜于无。 这时，她却听到前方有打斗的声音，其中一部分明显属于一个人类。 她感兴趣地放轻脚步走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新手白袍的女玩家正拿着一根比她的木棍长一些的树枝对抗着一头褐色的野猪。 野猪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很难对付的。这个女玩家背对着卫玖瑜，只能看见她边打边退，抽空就往野猪身上使劲地抽一下。她躲闪得十分灵活，走位不逊于自己。那野猪攻击七八次才能打到她一次，气得它脖子上的鬃毛都立了起来。 卫玖瑜正饶有兴味地看着，突然，她眼睛一眯。 在那个女玩家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条翠绿色的毒蛇正快速地向她爬去。 卫玖瑜毫不犹豫地树后窜了出来，狠狠地用剑劈向这条蛇的七寸。 她本不是乐于助人的人，如果一个人来玩游戏肯定就不管这事了。但现在她的目标是在这里发展自己的实力，口碑和实力是同样重要的。 看这个玩家的样子以后很可能成为一个高手，帮她一个小忙结交一下应该是有利无弊的。 那女子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却没有立刻回过身查看，而是继续对付着那个野猪。 卫玖瑜想着帮人帮到底，索性上前和她一起对付那只野猪。在两个人的夹击下，野猪的血量下降得很快。 当然，在它还剩最后一丝血皮的时候卫玖瑜退出了战斗。她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来抢怪的。 在野猪庞大的身躯倒下之后，那个女玩家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测过身对卫玖瑜说道：“十分感谢你救了我，我是玖月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卫玖瑜也在观察着面前这个人。 长得还挺漂亮。这时卫玖瑜的第一印象。 她像自己一样把一头黑色的长发用皮筋扎了起来，眼睛十分清澈；身材苗条，外表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而且身上有一种柔和的气质，就像邻家的大姐姐一样。 但看到刚才她游刃有余地对付野猪地样子卫玖瑜能肯定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只有像她一样从小经过训练才能有那么好的身手和心理素质。看她微笑着的样子，即使刚才刚刚经历一场较为惊险的战斗也没有表现出后怕。 “你就是玖月汐？” 那个加自己好友的人？ “是呀，你知道我？” “我叫玖月羽。你是不是加过我的好友？” “是呀。你就是玖月羽啊，我们真有缘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卫玖瑜的心里有些纳闷，提高了警惕。按理说现在除了自己的属下，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呀。 她是怎么知道的？ 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我只是搜索了自己名字，就找到你了呀。” “”这个，还真有可能。 但她仍然没有放下警惕。 真是缘分吗还是，这是一个阴谋？ 卫玖瑜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回头，要知道背后很有可能是你的敌人呢。” 虽然要是自己也会这么做，为了躲避身后的危险陷入面前的危险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她纯粹就是想看看面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值得交往。 玖月汐带着笑意眨了眨眼睛：“因为为了躲避身后的危险陷入面前的危险可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竟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在卫玖瑜心中震惊的同时，玖月汐在心中偷笑。 看来自己通过这个警惕性很强的家伙的第一道考验了。 极夜的世界很大，在目前看来在某些地方连遇见一个人都不是容易的事。而两个人一起打怪，显然比一个人快很多。 “玖月汐，我们组队打怪怎么样，效率应该会高很多。”卫玖瑜提议道。 “我也正有此意。”玖月汐的露出了一个让人惊艳的笑容。“我们的名字这么像，又能正巧遇上，不组队太可惜了。” 卫玖瑜没有说话，似是默认了她的话。 虽然她不觉得名字像和组队有什么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了她们，接下来遇上的怪少了一些，都让她们迅速地解决了。卫玖瑜升到了8级，之间甚至都没有受什么伤。 “玖月羽，你技术不错嘛，比我之前遇到的那几个玩家好多了。”玖月汐说道，从微眯的笑眼能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错。 “哦，你还遇到了一些人？我进游戏后就只见到过你一个人。” “一个人也好啊。我试着跟两个人组了一次队，不但配合地不怎么样，其中一个人还看我不顺眼。” “她肯定是看你太优秀了，所以嫉妒你。”卫玖瑜玩笑地说。 这也不是假话。从小能让她看上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没准还真是这样。”玖月汐也配合地说，“老叫你玖月羽太麻烦了，我能叫你阿羽吗？” “随意。”卫玖瑜声音不带感情，脸上却带着标准的笑意。“那我就叫你小汐了。” “我还不一定比你小呢。” “你多大？” “前两个月刚过完22岁生日。” “那你的确比我大。” 玖月汐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但你心理年龄比我小，所以我还是叫你小汐吧。” “阿羽。”玖月汐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你确定？” 她出其不意地用手中的木棍打向卫玖瑜的背部，卫玖瑜马上反应过来，却还是挨了一棍。 “嗯，有点疼。”卫玖瑜却没有恼怒，而是有些跃跃欲试地对对面的人说。“我们打一场怎么样？一直打怪也磨练不了自己的实力。” “你别逞强了。”玖月汐说道，“我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卫玖瑜也不是争强好胜的人：“好吧。” “对了，你这把剑是哪来的？” “我在一个叫朝云宗的地方打怪得来的。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说着卫玖瑜从背包内拿出了另一把剑，“我得来了两把，正好可以给你一把。” 玖月汐微微思索了一下，打开背包拿出九个银币。 “我也不知道这种剑在游戏里多少钱，这是我做任务得来的，你拿着吧。” 卫玖瑜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下了那几个银币。 “好了，我休息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打一场了。” 玖月汐的脸上露出微微无奈的表情，却还是马上答应了。 “好，正好我们俩拿着一样的剑。” 她们就站在森林里的一块空地上对峙着。 玖月汐先发起了进攻，用手中的剑直刺向卫玖瑜。 卫玖瑜没有直接拿剑招架，而是灵活地往旁边一闪，手中的剑从下往上撩了过去。 玖月汐及时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剑平斩了过去。 她们就这样缠斗了二十多分钟，彼此都惊讶地发现武艺竟然不分上下。 “停。”卫玖瑜喊道，“小汐，你跟我比试没用尽全力啊。” “没有啊。”玖月汐无辜地说道，“我用了全力的。” “你根本没有杀招。在这游戏里比试用尽全力才好玩，就算死了掉一级能得到经验也是值得的。” 玖月汐无奈地说：“但是你也没有用杀招啊。” “你都没有用，我怎么能用呢？” 玖月汐说：“你怎么不想想我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同时笑出声来。 切磋过后，她们继续快步赶着路。 玖月汐说道：“你这把剑是在朝云宗得来的？难怪，现在得到一把武器可没那么容易，我遇到的那几个人里只有一个有个像样的武器，还是一把菜刀。”说到这儿她习惯性的露出了一个微讽的笑容，“我来的路上没有这儿这么荒凉，停那些p谈话提起过朝云宗。他们都是一副向往的表情，说要是能够加入朝云宗是他们几辈子的福气。” 卫玖瑜皱了皱眉：“我当时看到的可不是这样。那宗门里面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好像都已经衰落了。” 她没有说全部实话，当然也没有提那个任务。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吗？不至于吧，我听到的地方距离这儿也不远，不至于消息这么闭塞吧？” “没准呢，这个地方一个p也没有，没准儿还真没有消息传过去。” 玖月汐感到微微有点疑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五章 到达曦城 不久后，卫玖瑜和玖月汐就顺利地来到了城门前。 只见仿古的城门上悬挂着一块庄重的牌匾，上面用隶书写着“曦城”二字。 灵曦用公司名字中的一个字来命名这座城，可见这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卫玖瑜来到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是完成职业认证，二是看看能不能跟属下会合。 不过这个游戏设计的很大，而且出生地都是随机的，一开始能正好到达一个城的人很少。这样表面上削弱了各大世家的优势，实际上那些参与投资的世家们反而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对于卫玖瑜来说，这当然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而入职顾名思义就是选择职业方向增加攻击力了。不入职也不是不允许，但除非有机缘，以后发展就会比别人艰难了一些。或许真有厉害的人这么干，但她不会冒这个险。 别看她们俩一路上顺利地度过了这么多场景，死活走不出出生地的玩家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就只好另寻出路，不过大多数人还没想出来就忍不住下线退出了。 那些人骂灵曦也没什么用，毕竟因为这个对这个游戏感兴趣的人更多了。 “呼，终于到了。”玖月汐微微放松地说。 “走，我们进去吧。”卫玖瑜带着一丝笑意对她说。 经过半天多的共同战斗，她对于玖月汐这个人还是很欣赏的。只要她没有其他的心思，自己倒是愿意交这么个朋友。 要是能拉入自己的势力就更好了，但她的样子肯定不是普通人，应该也有自己的家族。没准她也像自己一样，将会是一个家族的族长。 不过那样也好，卫家就有机会在游戏里增加一个同盟了。 走进城内，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整洁的街道和两旁琳琅满目的店铺。一个个p们或悠闲或忙碌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偶尔有两三个玩家上去跟他们搭话试图得到一些任务。 正当卫玖瑜和玖月汐径直向前走去寻找着职业工会的时候，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她们。 “看你们穿的衣服，你们是新来的的？”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玖月汐微笑着问道。 “最近新来了好多人，实力都还不错，这样吧，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当然，您请说。”卫玖瑜微微鞠了个躬。 看来这是一个普通的任务。 “我刚开了一家皮衣店，但生意不是很好。我看你们身上的衣服制作的太粗糙了，你们帮我去城外找一些动物的皮毛，我付完报酬送你们一身好点的衣服。” 这是一个没限制数量的任务，卫玖瑜和玖月汐在心里都暗暗决定要多找一些以取得更好的报酬。 “好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这个游戏里是除非是好友，是无法看到别的玩家或p的名字的。 “我姓柳，你们叫我柳姨就好了。你们这些年纪轻轻就出来的小姑娘都挺不容易的，我也想帮点忙。” “谢谢柳姨，请问您这件事着急吗?因为我们想先去职业公会入职。”卫玖瑜礼貌地说道。 “没事，我不着急。职业公会你们一直像前走，然后想左转，看到周围都是空地一个很大的建筑就是了。” “嗯，谢谢柳姨！”玖月汐笑眯眯地说。 “我的店就在旁边那条街，叫‘柳氏皮衣店’。” “我们入职后肯定第一时间来完成您的任务。” “好孩子，辛苦你们了。” 街上一个其他玩家看到这一幕有些眼里露出羡慕，但也没有太过惊讶，看来这种事应该还算常见。 卫玖瑜从小就习惯了作为领导者让别人听从她的指挥，但进入游戏后不管你在现实里是什么身份都得作为一个普通人面对里面的p。不过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被人关怀总是一种不错的体验，不是吗？ 她们按照柳夫人说的话走了一段路，不算太难的找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古典的白色建筑，两旁有两个同色的柱子。 走进它的内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玩家，只有一个p低着头坐在长桌后拿着羽毛笔在往羊皮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您好，我们是来入职的。”卫玖瑜和玖月汐同时用恭敬礼貌的语气说道。 他头也没抬地说：“主职还是副职？” 在极夜中，每个玩家都可以拥有两个职业，而且任何只要你能想象出来的职业都可以有。但有一个限制条件，第二个职业不可以用来攻击，用来辅助、制作东西都行。 “都入。”她们又异口同声地说到，相视一笑。 他终于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她们后说道：“我是凯里。说出你们的梦想吧，年轻人。” 玖月汐示意卫玖瑜先说，卫玖瑜也没客气地认真说道：“主职弓箭手，副职书生。” 这是她很早就想好的职业。弓箭手是她一直很喜欢又擅长的，不但童年时她玩网游每次都会选这个远程物理攻击的职业，武艺训练中射箭也是她学得最好的一个项目。书生这个职业看起来不常见也没有太大用，但实际上在某些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请解释一下你心目中书生的定义。” “饱读诗书拥有超人的学识、多才多艺，擅长写诗作画，。”这当然不完全是她心中的定义，而是她需要的东西。 经济和实力决定一切。学识能破解任务，写诗作画不但可以卖钱，还可以在p中获得较高的声望。对于从小熟读古四书五经等古籍的她来说，这是一个很合适的选择。。 “小姑娘的野心还挺大。”凯里轻笑了一声，“好。那你亲手制作一把弓箭再用它杀死一只冰雪狼王或冰雪王后，再写一副字画并得到鉴赏家黄煜的认可。” “好的，不知您能否告知冰雪狼王的所在地？” “不行，这也是考验的一部分。” 考验的一部分？真是坑人。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了，该你了。” “主职剑士，副职琴师。” 玖月汐选的都是常见且用处明显的职业。 “你的任务是铸造一把剑并用它杀死一只火焰狮，弹一首琴曲并得到著名琴家萧月影的认可。” “好的，谢谢您。” 这个游戏里靠运气的成分很少。你要成为什么需要真的会什么，而不是像以前的网游一样靠游戏里给予的技能。 他又看了她们一眼，接着说道：“我要提醒你们，就算你们关系很好，在这件事上也不能互相帮忙。这是属于你们作为一个弓箭手或剑士的骄傲。” 她们对视一眼：“当然。” 就算凯里不说这话，她们也不会这么做的。 就像他说的那样，她们有自己的骄傲。 等等，他是从哪儿看出她们关系很好的？ “阿羽，我们先去完成柳姨的任务吧，入职任务应该需要很长时间。”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卫玖瑜微笑道。 “要不要我们其中之一去学一下剥皮技能，这样应该方便很多。要不然多了我们的背包也装不下。” “这个技能是有用的，但应该要花很多时间” 在这个游戏里，学任何东西都要花很多时间。 玖月汐犹豫了一下，说：“那要不然我去学剥皮技能，你先去打怪？” 卫玖瑜想了一下，说：“倒也是个办法。那就这样吧。” 她有自己的方法，但她更懂得尊重队友的选择。 “我待会去找你？” “不用，没准你花的时间比我还长呢。一个小时之后我在城门口等你。” “那你把我的背包拿去吧。” 卫玖瑜犹豫了一下：“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呐，给你。” 说着，玖月汐就解下背上的背包递给了卫玖瑜。 卫玖瑜心中有些疑惑。 她们才见面不到一天，按道理说没有人会在还不熟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所有物品交给对方。就算玖月汐不是世家出身，只是一个普通人一般也不会这么做。 卫玖瑜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她对玖月汐还是有好感的，以她的眼力看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 但是否别有目的就不知道了。 玖月汐很明显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解释道：“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实力。我包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你用不着在乎这么点东西。再说，即使你拿走了我也没有太大损失。” “失去了一个配合默契的同伴反而是更大的损失呢。” 卫玖瑜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这样，一个小时后见。” “嗯。” 卫玖瑜独自城门，向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一个荒郊野外，已经有一个女玩家打怪。 她在追着打几只色彩斑斓的野鸡。野鸡是会飞的，被她追的想大树上飞去。女玩家有些着急地跳起来打，模样有些滑稽。 卫玖瑜看了一下，避开了她倒另一个有着几只兔子的地方刷怪。 那个女玩家处理完那只野鸡后却也看到了卫玖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卫玖瑜利落地砍死眼前的兔子，微微偏过头示意她有什么事。 “你好，我叫姽婳，现在4级。我能和你一起打怪吗？”她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嗯。”卫玖瑜答应了。 反正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损失，能结一些善缘对卫家是有好处的。看这个小姑娘的样子应该年纪还不大，品性看上去也不坏。 “谢谢！”姽婳看上去有些激动，“我会尽量不拖后腿的！” 卫玖瑜礼貌地笑了笑。 这里的怪没有多少，很快就让她们清完了。 其实她们说是组队，其实极夜里没有组队的设置。如果两人以上一起打怪，经验就归最后一击的人。 姽婳自知自己的攻击力远不如面前这个人，所以每到血量快没了的时候就开始束手束脚的，想把最后一击让给卫玖瑜。 卫玖瑜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边打怪边对她说：“不用特意把最后一击让给我，浪费时间。” 她倒是个听话的人，没有继续自作主张。 灵曦公司致力把极夜靠近真实世界，自然不会出现以前的游戏里一个地点有一大堆同样怪物的事情。 这里只有不到十只的兔子，还都是分散的。就算一个人刷夜得不到多少经验，更何况是两个人，几分钟的时间就打完了。 姽婳看着正嫌弃的把地上的兔子尸体捡入背包的卫玖瑜，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没帮上你什么忙，还分走了你的经验你还是一个人打怪吧，我去找一个别的地方。” 卫玖瑜抬起头，对她笑了笑：“没事，我是来做任务的，只需要动物的皮毛，这点经验倒是不重要的。你跟我一起也是为我省了事了。” 虽然身后跟着一个人让一贯习惯独处的她有点烦，但现在这样老实的人也少了，不如帮她一把。跟玖月汐待了两天，自己也没那么苛求独处了。 卫玖瑜心里暗自摇了摇头，自己真是越发的心善了，这可不行。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心善可是活不下去的。 姽婳睁着大眼睛看着她说道：“谢谢你!” 第六章 暂时的分离 在卫玖瑜看来，找怪比打怪还要难。她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把两个背包填满。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姽婳微微低着头问道。 “玖月羽。” “很好听的名字呢。那个，你为什么有两个背包啊？”她似是终究没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里好听了，我自己都嫌弃它苏。卫玖瑜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 所以说，那个跟自己取这么像名字的人品味肯定也不怎么样。 卫玖瑜没有发现，其实现在她心里已经差不多不怀疑玖月汐了。 “这个背包是我朋友的。” “哦，你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姽婳有些羡慕地说。 卫玖瑜笑了笑，礼貌地说：“我们也才认识几天。你也会遇到这样的朋友的。” “希望吧。玖月汐，我能加一下你的好友吗？” “当然可以。” 姽婳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太谢谢你了！” “没什么。”看她的样子，应该年纪还不大。“那我先走了，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卫玖瑜没有想过，自己的年纪也不大。 “嗯嗯，你赶紧去吧！” 卫玖瑜准时到达了城门前，却意外的发现玖月汐已经在等她了。 “怎么这么快？已经弄好了？” “是呀，只学了剥皮，还是挺简单的。” 卫玖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在这里学会任何技能都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样的人才，如果跑到了别人的手下，还真有点可惜呢。 “那就麻烦你把这两包东西处理一下了。” 说着，她们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任务，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玖月汐笑着说， 卫玖瑜看着对面的人利落的把兔子和狼一个个剥掉皮，动作流畅的仿佛是在完成什么美妙的作品。 这人就是一个笑面虎，卫玖瑜有些感叹。但不得不说，她还挺欣赏这种人的。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玖月汐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吧。 “好了，走吧。”玖月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还有对面人没看出来的一丝狡黠。 卫玖瑜没有露出任何反常，和玖月汐一起再次走进城内。 玖月汐进了城却没有直接走，而是先看向了身边的人。 卫玖瑜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我不认路。” 卫玖瑜看着她没有感觉丝毫不对的表情，有些无奈地说：“你以后还是训练训练改掉这个毛病吧，要不然在这游戏里对你自己还是有不小影响的。” 玖月汐乖乖地点了点头，就像卫玖瑜小时候养的那只有着海蓝色眼睛的雪白的波斯猫一样。 可惜那只波斯猫最后跟一只公猫跑了。 其实按照卫家的势力，怎么可能让一只猫从眼皮子底下逃跑呢，只是卫玖瑜没有让人去把她追回来而已。 那是她经历的第一次“背叛”。 玖月汐碰了碰她的手，卫玖瑜回过神来，用眼神示意有什么事。 “我们在街上接几个任务吧。” “好的。” 她们去跟p们搭话，又接到了几个普通的任务。 走过这条街，终于找到了柳氏皮衣店。 店面十分大气，因为现在里面还没有顾客显得十分冷清。柳夫人正站在衣架边整理着衣服，一抬头就看见了她们的到来。 “呦，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刚才还想着忘了问你们的名字了，人老了就是有点糊涂。” 卫玖瑜微笑到：“我叫玖月羽，她叫玖月汐。我们带了着些兔子皮和一块狼皮回来，不知道够不够。” 玖月汐补充道：“柳姨，您还年轻着呢，哪儿老了。” “原来你们是姐妹啊，我当时都没看出来。”柳夫人笑眯眯地说。 卫玖瑜面色不变，玖月汐看了她一眼后说道：“柳姨，我们不是姐妹。名字这么像，我们也觉得是缘分呢。” “原来是这样。”柳夫人说着接过卫玖瑜递上的两大包皮毛。 “呦，这么多呢！”她仔细地检查过后说道，“质量基本上都还行。这是你们剥的？” “是她剥的。”卫玖瑜说道。 “呦，小汐还会剥皮啊，跟谁学得？” 卫玖瑜听到一个p也像自己这么叫她，微微皱了皱眉。 “跟刘婶学的。” “哦，跟阿翠学的啊，难怪了。”柳夫人说着拿出30枚银币递给了卫玖瑜。“这是你们的报酬，拿好了。你们的衣服我也已经做好了。” 给她们的衣服都是简洁大气的劲装，十分方便。只是卫玖瑜的较为端庄，而玖月汐的较为娇美。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要在外面闯荡，给你们做的衣服都比较方便。”柳夫人看着她们说道，“你们看上去还真像一对姐妹。一个稳重大气，一个温柔贤惠。不知道谁能有这个福气娶了你们。” 卫玖瑜和玖月汐听完她的话，无语地对视了一眼。 “柳姨，我们能问您一件事吗？”卫玖瑜开口问道。 “不用这么客气，问吧。” “您知道曦城里哪有卖文房四宝和琴的？我和阿汐的副职是书生和琴师。” “书生和琴师？这两个职业好。文房四宝的话你可以去‘墨轩’或者文院，墨轩是只卖东西的，文苑里你还可以学习。同样，买琴你可以去雅音轩或者琴苑。” “谢谢您了。” “好吧，你们去吧。祝愿你们都能达到目标。” 再次谢过柳夫人，她们走出了店门。卫玖瑜将二十枚银币递给了玖月汐。 “你干嘛给我这么多，我们平分就是了。” “怪谁都能杀，剥皮可不是谁都会的。这些是你应得的。” 玖月汐也没再推辞，接下了这些钱。 其实在卫玖瑜对她产生欣赏的时候，玖月汐何不是也在感叹对方的优秀。 “你以后别叫我小汐了，叫我阿汐吧。” “叫你阿汐容易让人想到阿西吧” 玖月汐笑了：“那你说叫什么？” “叫你汐儿吧。” 卫玖瑜心中微微有些别扭，她还没有如此亲密地称呼过一个人呢。 她对玖月汐说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是完成入职任务。不如我们先分开，之后再联系。” 玖月汐点了点头：“你说的是。但极夜里无法传递消息，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再见。” 卫玖瑜考虑了一下说道：“那就一个星期后在我们进来的这个城门口见。” 完成入职任务一个星期的时间算是少的了。 “阿羽，我觉得既然都是要制造一把武器，应该有些关联的。不如我们完成副职任务以后一起去制造武器，应该会比一个人容易一些。” 卫玖瑜想了一下，觉得她的提议可行。 也许玖月汐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了吧。 “那明天的这个时候见？” “好。” “再见。” “再见。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下线休息吧。” “嗯，你也一样。” 玖月汐的笑容还真是温柔呢，现实中应该也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吧。“ 第二天清晨，卫玖瑜像往常一样在不到七点的时候就睁开了双眼。洗漱、吃早饭、处理族内事务后时针就已经指向上午九点了。 她往游戏里充了一万块钱作为投资后进入了游戏。 玖月汐应该早就进来了吧，自己也要开始努力了。 她向路边一个面相儒雅的中年人问道：“您好，请问您知道文苑怎么走吗？” 只见他微微打量了一下她：“小姑娘去文苑是想念书？” 卫玖瑜老实地回答道：“我想成为一名书生，想去文苑学习，顺便买文房四宝做一幅书画去通过黄老先生的考验。” “我正好没事，可以带你去。” “真是太谢谢您了，敢问您怎么称呼？” “敝姓黄，单字名臻。你刚才说的黄老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家父。” 卫玖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原来是黄先生，晚辈冒昧了。” 黄臻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不用在意，我们走吧。” 文院果然名副其实，有一股书香的气息，还模糊地能听见里面朗朗的读书声。 门口的守门人很明显认识黄臻，赶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黄先生来啦。” 黄臻点了点头：“带一个后生来办点事。” 他目光转向卫玖瑜：“这位小姐，请进。” “谢谢。” “不敢不敢。” 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带着好奇和羡慕的眼光看着她，似乎在猜想着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资格被黄老先生的儿子领进来。 卫玖瑜再次感叹这个游戏里每一个人物的真实。 她没等黄臻开口就先说道:“谢谢您把我送到这儿，想必您还有事，小生就先告辞了。” 这样的人想必不喜趋炎附势，还是见好就收不要让他误会吧。 果然看见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点头说道：“去吧。买文房四宝的墨染阁在东侧，家父住在后院的清风院。” 她往里走，一个人迎了上来：“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何需要？” 他的态度十分恭敬，想来也是看到她是黄臻带来的人不敢怠慢。 “我想先买些笔墨纸砚。” “好的，请跟我来。” 卫玖瑜跟在那人身后来到了文院的东侧一栋雅致的小楼前，上面悬着一块牌匾写着“墨染阁”。 走进门内，里面十分静谧。墙上挂着名家书画，如果不是角落的有着一个控制室内保持最凉爽温度的空调卫玖瑜简直以为自己回到了古代。 “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还好这里也不是所有p都文绉绉地说话的。要是她在现实中像之前那么说话估计会感觉很别扭。 “我想买一些书画需要的用品，拿最好用的就行了。” 那人显然很熟悉他们的需求，没有多问就很快找来了东西，装到了一个袋子了。 “请您收好，一共十五枚银币。” “谢谢您。”卫玖瑜没有讲价，爽快地付了钱。 那男子露出了笑意：“欢迎您再来，如果有什么作品也可以拿来卖，保证价钱公道。 卫玖瑜笑着应了，走出墨染阁向着后院走去。 按照黄臻指的方向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庭院前，院门前梳着两个发髻的小童子拱了拱手问道：“请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来请黄老先生指点一下书画。” “您稍后片刻，我先去禀告一声。” 卫玖瑜点点头：“好的。” 没过一会儿，小童就回来了。他有些为难地说：“老爷现在还在练字，要不然您等一会儿再来？” “没事，我在这儿等一会儿就行。” “那您请进院子里吧。” 院子里不大，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几块土地上种了一些蔬菜瓜果。 卫玖瑜安静地等待着。 玖月汐那边的考验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吧，不知道她会弹奏出怎样美妙的古琴曲呢。 她的训练是琴棋书画都包括的，但她只精修了书画，其他的只是稍有涉猎。 第七章 入职任务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精神十足的老者就走了出来，声音洪亮地说道：“小女娃，让你久等了。你是来通过我的考验的？” 怎么这里的老者都喜欢叫她小女娃。卫玖瑜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是的，黄老先生。” “那就跟我进来吧。” 黄老的房子不大，古色古香的书房在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 他走到书桌前，指着唯一的一把椅子对身后的卫玖瑜说道：“我看你带了笔墨纸砚，就坐下来作一副画吧。” 卫玖瑜犹豫着不敢坐。 黄老板起脸：“你让我指点你还有什么顾忌，是学习重要还是这些这些死板的规矩重要？” “晚辈愚昧了。”卫玖瑜坐了下来，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黄老帮自己一起摆好带来的文房四宝。 “你是想让我给你出一个题目，还是你自己发挥？” “我自己发挥吧。”虽然这样评价标准可能高一些，但毕竟这里以后又不需要按别人出的题目写诗作画。 “好，那你开始吧。” 卫玖瑜平复了一下心情，拿起笔后就全心投入再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事务， 黄老看着她的落笔暗暗点了点头。 她画的是一个幽静的小径里瀑布般的紫藤花安静地生长着，角落里两只刚出生的小鸟迷惑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旁边的亲鸟慈爱地守候着它们。 “你的画倒是独特，配的诗也不错。主旨还是可以再升华一些的，还有这个地方的立体阴影可以稍微淡一些。总体来说已经很好了。”黄老认真地说，“但我最欣赏的是你的书法，清秀飘逸。你是跟谁学得？” “临摹过历代的书法大家，父亲也曾经教过我一些。” “你父亲应该也很厉害。” “他是很厉害。”卫玖瑜罕见地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如果父亲母亲还在，该多好。 不过现在既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就靠自己去完成爷爷的夙愿吧。 “好了，你通过了我的考验。你是第一个通过的人，送你一点见面礼好了。”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套名贵的文房四宝递给了她。 卫玖瑜没想到还能得到奖励，微微惊喜地说：“谢谢黄老。” “你也不用客气，叫我黄爷爷就行。知道你有事先走，以后记得常来看我就行。” “黄爷爷，我只要有时间一定来看您。” 没想到还能意外得到一位书画家的认可。 看着他带着微笑地点了点头，卫玖瑜有说到：“那晚辈告辞了。” 卫玖瑜走出院门，愣了一下后才缓了过来。像刚才那样说话，她还有些不习惯。 在这个游戏里就跟演戏一个角色一样，而她现在扮演的就是一个谦虚好学的晚生后辈。 离跟玖月汐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些空闲，卫玖瑜索性去野外打怪先把接来的几个任务清了。 提前几分钟回到了城门口，卫玖瑜打开了属性和背包。 “生命；100/100 体力:10/50 力量:8（青云剑+2） 敏捷：9（柳氏劲装+1） 防御：11（柳氏劲装+5） 技能：无” 背包里除了挣来的67的银币就是她的武器青云剑、沐忻的白裙子和一些不知名的药草。 嗯，有时间去把这些药草卖了好了。 在她刚关闭面板的时候，就看到那个清丽的少女带着淡然的微笑快步走了过来。 “阿羽，看你的样子，考核顺利通过了？” “嗯，你也是吧。”卫玖瑜肯定地说。 “现在我们往哪儿走？” “我打了一些怪，你来剥皮，我们再去找柳姨问问。” “好。” 她们来到了昨天的位置，卫玖瑜再次看着周曦月仔细地剥皮。 “好了。”玖月汐抬起头，正对上卫玖瑜的眼睛。 卫玖瑜心里微微不自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们走吧。” “嗯。” “柳姨，我们又来了。”卫玖瑜和玖月汐笑着打招呼道。 “怎么又拿了这么多皮毛来，我店里的还够用呢。”柳夫人虽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责怪。 “我们刚做完副职的任务，想来问问到哪儿能学到制作武器。” “我说呢。学制作武器的地方比较偏僻，你来问我还真问对了，一般人还不知道。”她边恍然大悟的地边说着边从兜内边摸出二十多枚银币，“你去城的最西面找一个没有挂牌匾的小店，里面住着一个大师，大家称呼他为魏老。不过魏老脾气有点怪，想让他教你们还是有点难度的。” 卫玖瑜没有接柳夫人手中的钱，说道：“非常感谢您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宝贵的信息，这些钱就不收了。” 柳夫人说道：“小羽怎么还这么客气，柳姨把你们当侄女看。”再三让她收下。 玖月汐说道：“您就只管收下这些东西吧，这是我们的心意。以后我们有什么缺的衣服，也来让您帮忙做。” 柳氏叹了一口气，脸上却带着笑意：“你们这些孩子啊。那好吧，你们有什么需要一定来找我啊。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卫玖瑜带着笑告别了柳夫人，向着城西走去。 她打量着两边的街道，还真看到了一个药铺。 “阿汐，我之前没事的时候采了一些药草，我进去看看能不能卖掉，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啊。” “嗯。”玖月汐答应了，却跟着她进去了。 “请问这些药草能卖多少钱？” 堂上那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伙计随便地看了一眼就说道：“这些药草随处可见，看采摘的手法也不专业，给你两个银币好了。” 卫玖瑜微微皱了皱眉。 根据她今天的见闻，这个城市里的p应该都很少出门。她虽然没花多少时间去采药，这些药草的数量也还是很可观的。 “那算了，我还是把这些药草自己留着吧，也卖不了多少钱。” 伙计皱起了眉头：“我们药铺可是曦城最大的药铺了，你到别家去价钱还不如我们呢。” 卫玖瑜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就走出了药铺。 游戏里的一个银币就相当于现实中的一块钱，两个之间是可以转换的。卫玖瑜不差那点钱。 玖月汐在她交涉的期间一直沉默着，知道她们出门后才说到：“阿羽，我看那人出的价也不太高。我又一个朋友想当毒师，你要不然把这些卖给我吧，我给你十个银币。” “既然你要就给你好了，这些是我顺便摘得，值不了那么多钱。” 玖月汐也没在推辞：“那谢谢阿羽了。” 她眉眼弯弯，像极了一个温柔又天真的少女。 玖月汐比自己还显嫩啊，走出去别人看着还以为十七八岁呢。卫玖瑜心里想到。 柳姨说得没错，那个地方确实很偏僻。 走进一条长长的小巷，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忽然一声呼啸的风声传来，一个人迅速地靠近了他的身边，手伸向她的背包，想硬抢过去。 卫玖瑜对于旁人的靠近十分敏感，在他靠近是时候用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她当然是学过格斗术的，三招两试地就把那人擒住了。 这应该是个小偷，要不就是个强盗。 “女侠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 卫玖瑜不发一言，用眼神示意玖月汐后就直接拖着他回到了大街上。 道边的p们开始议论纷纷， 知道有一人突然喊道：“诶，这人是不是上次提到的那个小偷啊？” “好像是” 终于有一个人凑上前来问道：“姑娘，请问你拖着的这个人是谁啊？” “他刚才想抢了我的包，我们准备把他送到官府去。” “姑娘好身手，您算是为我们做了一件好事了。” “不敢当。” “你不用客气，我们陪您一起去衙门报案。” “谢谢各位。”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一个提示音。 声望+5 她猜的没错，这个游戏里果然也是有声望的。一般来说，这个属性都很重要。 卫玖瑜和玖月汐在几个p的簇拥下向城北走去，看到的玩家纷纷露出不解和艳羡的眼光。 衙门修建的十分庄严肃穆，门前是两个石狮子。两个衙役挺直了身子站在门槛前，看到几个人一起来到这儿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个较为年长的市民说道：“这位女侠抓到了一个盗贼，我们陪同前来上交官府。” 那人打量了一下被卫玖瑜擒着的人，说：“我先去禀报大人，你们稍后片刻。” 不一会儿，那人就回来了。 “各位请进，大人有请。” 这里的长官是个十分威严的人，不拘言笑。 他认真地听完她说的话，把那个小偷扣到了监狱里，还赏给了她们30枚银币。 总之，是有收获的。 除了衙门，继续像城西走去。 那个地方果然很偏僻，除了这家店没有其他的建筑了。这个小店不大，四个人站在里面甚至都显得有些拥挤。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男子在里面了，他皱着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看见她们进来，眼神闪了闪。 他看上去是一个玩家。 阴暗的角落里站着这家店的主人，一个老头子。他站的地方太隐蔽，卫玖瑜差点都没发现他。 “又来了两个小姑娘？”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把相貌调的成熟了很多，游戏里还是有这么多人叫她姑娘。 还有玖月汐也是。 “你们也是来学习制作武器的？”老者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们都不是真心的吧，恐怕是那个人给你们派的任务让你们来学习的吧。我魏家祖传的秘技，凭什么让你们这些不诚心的家伙学。” 只见那个玩家开口道：“前辈，我不是想学您的秘技，只求您指点一下我武器最基本的做法就行了。我知道您祖传的东西肯定十分珍贵，没有奢求您教我。” 老者沉着脸说道：“既然你只想学最基本的东西，找别人也可以，为什么要来找我？” “您的技巧是最精妙的，即使是最基本的东西也比别人多出一些领悟。”那个玩家恭敬地说道。 这个玩家能在她前面做到这个任务，还真不是没有心机谋略的人。 但在她看来，还是差了一些。 “那既然你只想学最基本的，你也算不上我的弟子。你去给我找些精铁来，我就教你如何制作武器。” “谢谢前辈！” 那玩家没有看她们，径直出了门。 第八章 交易市场 “好了，小女娃，你们也是来学怎么制造武器的？” “是的，魏老。” “你们要制造什么武器？” “我想学制造弓箭手，她想学铸造宝剑。” “你们也跟刚才那个人一样只想学最基础的东西？”魏老连着逼问道，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如果可以的话，晚辈们当然愿意多学一些东西。” “你想学，就看你的诚意了。还是一样的话，你们能找来多少东西，就教给你们多少。”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铸造武器的材料无非就是精铁之类的金属，想找这些东西应该得去找矿洞之类的地方。 她预料的不错，这件任务果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完的。 她们告别了魏老走出小店。卫玖瑜随意地打开排行榜，大吃了一惊。 一个她认不出来是谁的玩家占据了排行榜第四，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名字后面写着“弓箭手”三个字。 现在竟然已经有人完成入职任务了？好快的速度。 还是跟她一样的职业。 卫玖瑜马上告诉了玖月汐这个消息。 玖月汐的表情也很惊讶：“这么快？看来我们也得加油了。” 她也打开了排行榜，看到那个人的名字是“一宵冷雨”。 卫玖瑜接着说道：“制造武器的东西无非就是矿洞什么的，你准备去哪儿找？” “我们先去交易市场看看吧，再去打听打听消息。” 听到身边人的回答，卫玖瑜挑了挑眉：“你知道去交易市场的路？” “嗯。” “那就走吧。” 这里可能是曦城最热闹的地方了。 卫玖瑜刚走进街口，就这么判断道。 夺目的标幅挂在满街边的摊位上，路上热闹的人群脸上都带着笑容。 玩家都很珍惜刚进入游戏里的这几天时间，没有几个在这儿摆摊，所以这里大多都是p们的摊位。倒是有些东张西望地在街上逛，看样子像是像她们这样想要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得到需要的东西。 最近曦城的p有了一个新职业，就是帮这些没有时间的玩家在交易市场卖东西。看哪些上面都是玩家需要的东西的摊子就是玩家摆的摊了。而p们卖的东西可不光是游戏中需要的物品，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点心、给孩子们的小玩意和漂亮的衣裳。 “阿羽你看！”玖月汐拉了拉卫玖瑜的袖子，“是梅印糕点诶，现实中早就已经绝迹了的！” 卫玖瑜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七八岁小男孩守着的摊位前摆着几摞精致可爱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乐朝的梅若期是目前糕点界公认无人超越的大师，按他的手法做的糕点称为梅印糕点。 当然，这些卫玖瑜是不了解的。 看着玖月汐眼里放光的样子，卫玖瑜轻笑着说道：“汐儿很喜欢吃糕点？” “只要好吃，我什么都喜欢！” 嗯，好像找到了对付这家伙的一个办法了。 “那你去买几块吧。” 玖月汐赶紧点了点头走到了摊位前，不一会儿了就拎了一摞袋子回来了。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把背包都得装满了吧？”卫玖瑜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她开始怀疑这么看重这个人的正确性了。 “这可是现实中千金难求的糕点，你不理解吃货的心情。”玖月汐不以为意地说道，“再说，我拿去钻研一下找出做法到现实里去卖能获得不少利润呢。” 最后一句话还在点子上。 “既然你这么喜欢，为什么不把厨师当作副职？” 玖月汐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选的职业都是战斗中可以用的，但谁说没选的就不能成为职业了？我还是可以做各种吃的加增益效果，只是这不是我主要的任务而已。” “好吧。” 也许她应该跟玖月汐学学这个样子，增加亲和力？ 还是算了吧，自己的面瘫是改不了了。 从小到大，作为一个早熟稳重的继承人，她的脸上不需要出现什么天真温柔的表情。 玖月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糕点放到了背包里，右手拿着一块玫瑰酥，左手递给卫玖瑜一块：“尝尝吧，很好吃的。” 卫玖瑜无奈地接了过去。 玖月汐这个样子，还真不像跟她一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人。 她浅浅地咬了一小块玫瑰酥。 不得不说，还真的挺好吃的，十分香甜。但她更在意的是这块点心的效果。 打开属性面板，原来只有二十的体力预料之中地升到了三十。 “汐儿，这种糕点一块能补充十体力值，也算有用了。你花了多少钱？” “我把这几天挣来的钱都花光了。” “” “没关系啦，我还充了钱进来呢。极夜是一个很好的商机，不是吗” 卫玖瑜发现，玖月汐似乎很喜欢眨眼睛呢。 她似乎遇到了一个表面上是和年龄不相符的纯真可爱，心里却像狐狸一样狡猾的人呢。 “我们还是去找找这里有没有精铁之类的东西卖吧。”卫玖瑜把话题从玫瑰酥拉了回来。 “嗯。”玖月汐乖乖地点头。 不一会儿，她们就在一个男子的摊前发现了目标。 他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的矿石，堆满了整个摊位。 “您好，请问这些矿石怎么卖？” “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玩家，只是偶然间学会了挖矿这个技能。”面相憨厚的男子搓了搓手说道，“这些矿石按品质卖，我是请这里的p鉴定的，应该没错。” 挖矿？这个技能虽然不算很珍贵，但现在也比较难得了。 玖月汐说道：“我们是想完成铸造武器的任务，你挑一些最好的材料出来吧。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梁和，这些东西可能有点贵，要四十银币” “没关系，我们买了。” 梁河显然很开心接了一笔大生意，麻利地包好了这些东西。 “有点沉啊，你们小心拿。” “谢谢。加个好友吧，以后有东西我们没准还会来买。” “好的。” “接下来，去城里的打铁铺看看怎么样？”卫玖瑜提议道。 “你怎么知道城里有打铁铺？” “我猜的。” “”玖月汐有些无语，“还是先去把这些东西寄存了吧，你背着太重了。” 由于玖月汐的背包里装满了糕点，所有的矿石都装在卫玖瑜的包里。 “好吧。” 寄存了包袱，才按着路人的指引来到了铁匠铺。在这里她们倒是没有得到什么东西，而是被告知了一个能获得矿石的地点——离城十几里地一个废弃的矿洞。 玖月汐若有所思地对卫玖瑜说到：“这应该是一个副本。” “嗯。既然我们知道了，别人应该也有不少知道了的。” “没关系，这个游戏里又没有什么首杀。”玖月汐不在意地说道，“从这里走过去花的时间了，我们去买一匹马吧。” “好。” 马市暂时人还很少， “阿羽，你看这批马怎么样？”玖月汐掐了掐看中的一匹马，向卫玖瑜问道。 卫玖瑜走进一看，没想到她还挺有眼力的。这匹棕色的马身体匀称、毛发油亮、四肢结实，是匹不错的马。 “老板，这匹马多少钱？” “一百二十枚银币。” “这个价钱有点贵了吧。” “哪里，” 卫玖瑜看着玖月汐跟那个买马人讲价没什么事，就自己去看其他的马。 卫玖瑜走到一匹马面前。这匹马看起来较为瘦弱，但她能看出这是匹宝马。 “老板，这匹马多少钱？” 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八十枚银币。” “我们一起买，您能不螚给算便宜一点？” “看你们这样子也没多少钱，就给你们减点，一共一百九十枚银币。” “谢谢。” “那个老板真是看错人了。”玖月汐笑着说道。 “还是我们占了便宜。”卫玖瑜柔和地摸了摸身边这匹马的头，看着它舒服地打了一个响鼻。 “你的也是匹好马呢，不比我的差。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就叫绝尘吧。”玖月汐一向不怎么会起名字，就随便找了一个名马的名字。 玖月汐轻笑道：“那我的就叫嶙驹吧。” 绝尘，嶙驹，都是汉文帝的九匹良马之一。 在全系游戏里骑马也会感受到颠簸疲惫，好在因为感知调低的原因没有现实里那么剧烈。 卫玖瑜往边上一看，玖月汐骑马的姿势非常标准，甚至透着优雅。 虽然如今骑马早就不是专属于上层阶级的活动，但能拥有高超的骑术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呢。 玖月汐偏过头，露出一个笑容：“阿羽，你来追我怎么样？” 说着，她轻轻一夹马肚纵马向前奔去。 “好呀。”卫玖瑜也起了比试的想法，抖了抖缰绳追了上去。 可是不一会儿，卫玖瑜就发现玖月汐频频向自己看来，没有全速前进。 “汐儿，你怎么一直往回看啊？这样容易出事的。”卫玖瑜无奈地说。 “因为我不认路啊！” “”她被噎了一下，“看我指的那个方向，你往那儿走就行了。” 就这样没过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卫玖瑜和玖月汐同时停住马。 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荒山，不远处有一个不小的山洞。山洞前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看来我们平局。” “我的马蹄比你的靠前，算我赢了。”玖月汐玩笑道。 “那好，算你赢了，奖励你一块如意糕。”卫玖瑜配合地说道。 玖月汐从背包里拿出一袋糕点，和卫玖瑜分着每人吃了两块来补充体力。 在她们把马匹拴好在树上的时候，那两个人似乎商量好了什么走了过来。 “你们好。” 原来右边那个人是她们在那家铸造店里见过的人，难怪看着有些眼熟。 她们对视了一眼，对他们说到：“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右边的人说道：“我叫莫浚黄泉，他叫无叶障目。你们应该也是来获取制造武器的材料的吧，想必也知道这个副本的信息。我们可以合作，两个人打副本还是有点麻烦的。”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卫玖瑜说道：“好的，我们也正有此意。” “大家现在也都没有职业，这个副本应该也不会太难。我们就直接打吧，试试能不能一次过。” “好的。” 四人同时向前走去，到洞口的时候耳边都响起一个提示音：“您已进入副本‘废弃矿洞’。” 他们谨慎地向前走着，里面四周都是石壁，地上还有一两个之前的人落在这里的工具。 “我们是分公打怪挖矿，还是先把副本打完？” 玖月汐说道：“先把副本打完吧。” “好。” 这里面的气氛有些阴森，四人一路向前，怪物无非就是蜈蚣、蛇，还有一些死去的矿工的鬼魂。 莫浚黄泉在心中暗暗佩服她们两人的身手，无叶障目心中也微微惊讶。 其实卫玖瑜和玖月汐何不也是在感叹又遇见了两个高手，尤其是无叶障目，攻击的快狠准让她们叹为观止。 还是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啊。 走了一小半，一个人走来了。正当他们以为这还是普通的鬼魂时他却开口说话了：“打扰我们安息的人啊，你们到这儿是为了什么事？” “我们是想找一些矿石来打造武器。” “这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啊。”他诡异地笑了，“没准马上就有灾难降临了呢。” 他话音刚落，整个山洞就开始摇晃，顶上不是有几块巨石砸了下来。 四人赶忙开始躲避，卫玖瑜刚躲过一块的石头在地上砸了一个脸盆大的坑。 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人一拽，被玖月汐拽到了石墙一个较为狭小的凹处。 她们之后顾得上去看那两个人，只见莫浚黄泉把无叶障目压在身下躲在两块大石的缝隙下。 这个姿势 第九章 团队任务 看着他们的样子了，卫玖瑜感觉自己跟玖月汐贴近的身体也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她赶紧微微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清出自己得大脑。一转头却对上了玖月汐带着疑惑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漂浮在了半空中的那个鬼魂没有察觉洞内变得微微诡异的气氛，继续带着悲愤说道：“你们可知道，我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那些人为了一己私利，就害死几十条无辜的生命，他们难道不会问心有愧吗？” 四人静静地听着完他的质问，皱了皱眉。 “你们能帮我们查清这件事吗？这样我们的怨气就能得到化解，得以转世投胎了。” 又是转世投胎？这个世界里的人死了以后都不想着报仇，而是想着转世投胎吗？ 卫玖瑜心里暗暗吐槽道。 “团队任务——找出制造矿难的凶手：死去的矿工说这场事故并非偶然，而是人为。谁会这么恶毒？请问玩家玖月羽是否接取？此任务时限三个月，过期无效。” 看了看其他三个人去的样子，显然他们也接到了同样的任务。 果然，这里还是离不开任务。不过她这一路上遇到的鬼魂是不是多了点？ 接下来他们没有再遇到什么怪物，可能是因为它们都被这又一场的“矿难”吓得躲起来了吧。 “你们准备怎么安排？”莫浚黄泉问道。 她们察觉一路上好像都是他在说话，无叶障目基本上都没说过话。 “既然来了，还是挖些矿石回去吧。这个副本我们应该算没过，但东西还是可以得到的，更何况我们还接到了一个任务。我们是打算做这个任务的，你们呢？”卫玖瑜说问道。 “我们也是这个打算。”那两人也很快地做出了这个容易的决定。 “你们的体力都不多了吧，分几块糕点吃吧。”玖月汐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两袋糕点，将其中一袋分给了对面两人。 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对视了一眼，还是接了过去。 “那就谢谢了。” 无叶障目咬了一口，眼睛亮了。莫浚黄泉笑着看着他的表情，脸上带着不同于平时的笑意。 卫玖瑜愣了愣。 她怎么觉得莫浚黄泉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宠溺呢还是她看错了？ 卫玖瑜像玖月汐看去，看见她带着微微促狭的笑意看着他们。 看来不是自己的眼神出问题了 达成一致之后，四人就开始勤勤恳恳地挖矿。几人都没有这个种经验，废了不少劲才挖了一小堆出来。 不过也不算少了。 “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太重了，你们有人会鉴定术吗？”卫玖瑜说到，在心里暗暗反省自己想的不周全。 “我会。”莫浚黄泉说。 “那就好。”她们松了一口气。 有空还是得去学学鉴定术，还是很有用的。至少还能用来查看别人的属性。 虽然挖了这么多出来，但挑了挑结果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算得上是好的。 四人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 莫浚黄泉自嘲地叹了一口气：“还好，至少我们的背包能装的下。” 没错，即使现在在卫玖瑜的背包寄存在城里，玖月汐的背包里有一半都是糕点的情况下她们的背包还是能装的下。 “我们一起回去？” 莫浚黄泉看了看远处拴在树上的两匹马，神情有些犹豫。 卫玖瑜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和汐儿一起骑她的马，把我的马借给你们。这样也快些。” “这这么好意思” “不用客气，我们在做团队任务，这也是为我们省时间。” “那好吧。” 卫玖瑜坐在玖月汐的后面，搂着她的腰。她的脸微微靠在她柔滑的长发上，鼻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心脏似乎不规律地跳动了一下。 她向另一批马上看去，只见无叶障目面无表情地坐在前面，莫浚黄泉抱着他，脸上似乎有些尴尬？ 在这种有些莫名的气氛中，四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前。 他们下了马，莫浚黄泉问道：“我们准备去酒楼打听打听消息，你们呢？” “我们去找一个认识的p，那就分头行动吧。”玖月汐说道。 “好。” 两人先走了，卫玖瑜和玖月汐放安置好马之后就朝着柳氏皮衣店走去。 这年头，养个马要花的费用也不少。 柳夫人正在招呼着两个客人，看到她们说道：“又来啦，来，先坐着等会儿啊。” 等到两个客人自己试衣服的时候，她才抽空问道：“小羽、小汐，你们有什么事吗？” 玖月汐递给她从包里拿出的两袋糕点：“我们想跟柳姨打听一件事，顺便给您送点点心来。” “干嘛每次来都给我带东西，我们不用这么客气。”柳夫人一边用埋怨的口气说道，一边抽空看向自己得两位顾客。 “柳姨，您先去忙吧，我们不着急。” 等那两个人买好衣服的时候，柳夫人又来到了她们面前：“说吧，什么事？” “魏老让我们去找铸造武器的材料，我们打听完消息之后就去了城外废弃的矿洞，没想到那里发生了坍塌。”卫玖瑜简单的概括了一下发生的事。 柳夫人忍不住皱眉道：“是谁让你们去那里的，那里以前发生过矿难，是很危险的。你们没事吧？” “没事，但我们遇到了一件事。柳姨，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有些人能看见鬼魂，而我们就是其中之二。矿洞里一个鬼魂跟我们说他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我们想看看能不能查清楚这件事，别让他们枉死了。”卫玖瑜诚恳地说。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柳夫人皱起了眉头，“当时那场矿难在曦城算得上一件大事了，没想到竟然不是一场意外。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你还是禀告官府比较好，毕竟是大事。你们要想查，好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好的。” 两位少妇买好衣服正要走出店门，正好听到了她们的交谈。其中一个说道：“你说几个月前发生的那场矿难啊，唉，我认识其中两个人的家属。现在孤儿寡母的，日子难过着呢。” 另一个说道：“如果这场事故是人为的，两位能帮她们查清就好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卫玖瑜说道：“我们能不能去她们家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当然可以。”身穿浅黄色连衣裙的少妇说道，“跟我们来吧。” “桢姐，我们走了啊。” “嗯，回见。小羽你们俩也小心点。” “好的，柳姨。” 穿过两条街道，她们来到了一个不深的小巷前。 “王姐姐的丈夫就是在那场矿难中去世的，她家里也没有男丁，只有一个女儿。现在她们只能靠着官府发的那一点抚恤金和织布度日，苦着呢。” 少妇说着走到一个有些破旧的门前，敲了敲门：“王姐姐，有客人来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探出头来，看见她们赶忙让了进去。 “闫姨，方姨，你们来啦。她们是”小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布裙。这件布裙已经有些不合身了、裙摆处还破了一个洞，被洗得颜色发白。 “这两位是远方的客人，有些事情要问你妈妈。”少妇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有些好奇，但很乖的没有再问。 “是小闫吗？”屋里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是我们。” 说着她们走进屋内，妇人看见卫玖瑜两人有些惊讶。 “两位请坐，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淑儿，你先去院子里玩会儿。” 卫玖瑜将矿洞里的发生事有跟她讲了一遍。 只见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哽咽地说道：“当时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巧” “妈妈”靠在门外小女孩跑了进来，无措地想要安慰妇人。 “淑儿，妈妈没事。”妇人强收敛了泪水，挤出一个笑容。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爸爸是被人害死的吗？” “应该是。” 小女孩靠在了母亲身上，小手抚摸了几下她的脊背。 妇人冷静下来，对卫玖瑜两人说道：“见笑了。” “这是人之常情，不比介怀。” “那个矿洞不算是经常出事故，之前虽然也发生过事故，但都不算大，已经有三年没有人伤亡了。”妇人说着她所知道的消息，“但当时我也没有怀疑，因为没人有原因去害这么多人。” 卫玖瑜和玖月汐沉默着，心里有些不好受。 这个世界太逼真了，让她们不能全部把它当游戏看。不管那个人因为什么原因，让几十个家庭失去支柱、老人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另一个遇难者的家属的情况跟王夫人差不多，甚至因为多一个孩子过得还差一些。 她们此刻真心希望这个案件能破解，而不是仅仅把它当作一个任务。 “汐儿，我觉得那个鬼魂说的应该是真的。” “我也这么觉得。” “那我们还是去官府禀告这件事吧。” “嗯。” 走到衙门前，却看到了另两人个任务中的成员也正向她们的方向走来。 “你们也来了？” “是呀。”没等她们问，莫浚黄泉就说道，“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那场事故虽然造成了较大的影响，但基本上没有人怀疑是人为的。好在这些事故都被官府记录在册了，我们进去应该能得到一些线索。”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玖月汐笑着点头，“一起进去吧。” “你们来衙门有什么事？”守门的还是那两个衙役，他们显然认出了卫玖瑜和玖月汐，多看了两眼。 “我们是来报案的。” 有了之前的见面，他们倒没有小看四人，立刻禀告了长官。 四人在堂前如实讲诉了他们在废弃矿洞里的经历，看着案前的大人陷入了沉思。 “如果你们说的均属实情，我定会查清的。” 除了大门，卫玖瑜心里却没有放心。 自古官官相护，即使在这个游戏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这件事到底能不能水落石出还得另说。 她下定决心如果这件事这里的长官没有处理清楚，他们就还是自己处理。不管是为了任务的完成度还是为了那些和真人毫无差别的p。 但当他们去完成了一些任务，成功让自己都升到九级后，三天后出来的结果却让他们出乎意料。 这场事故的确是人为的，针对的目标是上一任的长官。而上一任长官的退场，也的确跟这场事故有关系。 而这位现任的长官没有丝毫隐瞒地上报了这件事，甚至还提出让那人恢复原来的位置，自己退位。不管是否出于真心，这种做法显然都是很难得的。 当然，他没有因此失去自己的官位，反而赢得了上位者的赏识。 他们四人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奖励没有减少。他们每人都得到了足以让魏老满意的一些稀有金属和上百的银币。 “魏老，我们来了。” 老者眯着眼睛看着同时进门而让自己的小店显得格外拥挤的四人，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你们已经有了足够让我满意的条件。我虽然居住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四个外来者提供了宝贵的线索，让几十名矿工安息的是差不多已经传遍全城了。” “我当然会完成我的诺言，交给你们铸造武器的方法。”说着，他转身向小店最里面走去，“跟我来吧。” 四人微微疑惑地跟他走去，只见他推开了墙壁，里面竟然是一个宽大敞亮的院子。 “不用感到惊喜，这是每一个能学习到基础铸造都能见到的地方。”老者勾了勾嘴角，“我已经老了，也许叫你们这些后辈学会一点皮毛也算是继承了我的手艺。 他们沉默了。对于这个有些孤僻、为自己祖传的事业骄傲无比的人来说，这应该并不算一件很让他快乐的事。 也许只有认真一些的学习，才能微微补偿他吧。 令卫玖瑜惊讶的是，四人里天赋最高的竟然是玖月汐。 她不得不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平时不动声色的同伴。 “小女娃，你愿不愿意继承我的一部分手艺？”在四人都能制作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武器的时候，魏老罕见地带着笑意对玖月汐说。 “这是我的荣幸。”她带着标准的微笑回答道。 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卫玖瑜心想。 第十章 荣耀与骄傲 “想必两位接到的也是在铸造完武器后去杀死一个怪物的任务。”走出魏老的小店后，卫玖瑜对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说道，“不如先告诉彼此各自的目标，我们分头去打听一下消息。” “好。他的目标是风狐王，我的目标是雷豹王。”莫浚黄泉说道。 “看来p刻意地让每个人的目标不同，而且看称呼应该都是boss级别的怪。那还是我们俩和你们俩分头行动？” “好的。” 四人相互告别，约定晚上在城门口见。 自从到达曦城，城门口似乎就成了他们公认的会和地点了。 “柳姨，我们又来啦。”玖月汐左手提着提前准备的“高级干粮”——从各个摊位上搜罗来的小吃，右手在进门的时候牵住了卫玖瑜。 卫玖瑜有些别扭，下意识地想要不着痕迹地挣开，却在对上她柔和的眼神的时候顺从地停止了动作。 “柳姨，我们又来问您事了。您知不知道冰雪狼王、火焰狮、风狐王和雷豹王都在哪儿？” “你们都习惯有什么事都来我这里问了吧。”柳夫人笑着打趣道。 两人微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些消息我当然是不清楚的，不过你们可以去问问我的老朋友斯图尔特，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曦城最著名的探险者。可惜当初在一场追捕中受了伤，不知道现在还有几个人熟悉他的名字呢。”柳夫人惋惜地说，“不过他见到你们肯定会很开心的。” “谢谢柳姨，请问他现在住在哪儿？” “他待的地方挺好找的，就是有点偏远。现在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曾经的身份了，所以那里没什么人。”柳夫人详细地告诉了他们斯图尔特的地址，微笑着看着她们带着感激走出了店门。 这里的p都是有判断能力的，他们可以看出谁会用真心回报真心谁只是为了任务利用。柳夫人可以看出，玖月羽和玖月汐都是好孩子，只是防备心有些重而已，心里还是良善的。她看得出来她们在感受到别人对她们好的时候诚挚的感激。 卫玖瑜和玖月汐找到的斯特尔特的住处，却没有得到关于那几个怪的线索。 “我知道这是凯里大人给你们的考验，这些投机取巧的行为从来不是我所赞赏的。”斯尔图特严肃地说道，脸上甚至有些不满。“但如果你们想要得到一些关于战斗技巧方面的指点的话，我是不会拒绝的。” 卫玖瑜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极夜里每个p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性格，她们也不能指望他们都为自己服务。 但能得到一些关于战斗方面的宝贵经验，可不比得到线索差。 极夜到底集结了多少势力？或者说也许他们还是低估了灵曦？创建出这么多放在现实中也是无比优秀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比如说这些战斗经验，首先得在现实中拥有，才能把它融入到游戏里面。 直到临近日落，一直沉浸在比试中的卫玖瑜和玖月汐才想起之前和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的约定。 “糟糕，我们迟到了。”玖月汐有些自责地说道，“斯尔图特先生，我们之前还跟两位朋友约定傍晚在城门口见面，就先告辞了。” “赶紧去吧，对别人的承诺是最重要的，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 卫玖瑜眼神中也是同样的懊恼：“感谢您的教导，再见。阿羽，我们赶紧去城门口吧。” 这个时间人不算多，卫玖瑜和玖月汐骑着马奔向城门，远远的就能看见两个身影相互靠着着站在城门前。 两人下马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他们面前，愧疚地说道：“对不起，你们等了很久吧” 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显然早已看到显眼的跑过来的两人。他们等的时间确实不算短，但虽然她们让自己等的时间不算短，应该也是有原因的。让从小接受良好教养的小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 无叶障目和莫浚黄泉在一开始就理所当然地把她们当作世家出身的小姐。 卫玖瑜和玖月汐把跟斯图尔特学习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不出意料地看到他们听到斯图尔特拥有丰富的狩猎和战斗经验时他们眼中的感兴趣。 “等完成入职任务之后，我们带你们去看看。” “那就谢谢了。” 接下来，轮到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讲了。当然，无叶障目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将所有的话都交给了莫浚黄泉。莫浚黄泉对此毫不在意，既没有不满也没有得意，只是用包容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的收获比她们多不少。将无叶障目在图书馆查到的资料和莫浚黄泉在酒楼里打听到的消息综合在一起，很容易就判断出那四个怪的大概位置。 都是不简单的人。 “我们不用着急，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还是先下线休息吧。明天上线就直接去各自的目的地，之后再到职业公会会和。”卫玖瑜微笑着说道。 “好的。”其余三人都点头同意，对视一眼后同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在一个不算华丽的小房子里，莫子崎对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青年挑眉笑着说道：“玖月羽是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不是吗？” “同时也是一个合格的同伴。” “看来你对她很有好感嘛。”莫子琦眯了眯眼睛说道。 叶柒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阿崎。” 莫子崎盯着他：“嗯？” 真怀念阿崎会有些别扭地转过头的时候啊。叶柒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眼里却带着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卫玖瑜躺在蓝绿色的床单上，像往常一样思索着。 自己在这个游戏里遇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和p。这是一个跟现实不同的世界，但感觉同样的真实。 她要努力在其中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免不了多一些牵挂在乎的人。 比如说汐儿？ 不管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都已经是一个被自己认可结交的人。 我们对自己认可的人从来都是宽容的。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父母以前用有些忧心的口气说她总是思虑过重，简单的来说就是想得太多。但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能守护自己的家族，完成爷爷的夙愿呢。 第二天早上跟钱叔通话后，卫玖瑜有些惊喜地得知卫家目前在曦城的竟然有三个人——刘昊、张晴熙和顾念卿，游戏名分别是海盗不穿开裆裤、溪水清清和卿娘。 得知刘昊的游戏名的时候，卫玖瑜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虽然是在游戏里，但p们也都是有自己的x想法的。不知道他们听到刘昊的名字会是什么反应。 卫玖瑜还真没猜错。游戏里一个中年大叔听到刘昊的名字之后扯了扯嘴角，勉强地说道：“这真是一个独特的名字。”心里却在吐糟谁家父母会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刘昊厚着脸皮说：“感谢您的夸奖。” 那个p都被他弄的无语了。 “小姐，你也知道刘昊他比较” “没关系，钱叔，我知道的。” 刘昊是钱叔比较看中的晚辈之一，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就是性格按现在的说法就是“逗比”“脱线”，经常让人哭笑不得。对于卫玖瑜来说，她其实不是很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因为这对于小小年纪被人评价为严肃古板的她来说和这样的人说话很别扭。 其余两人在卫玖瑜心里的印象比较少，也是能力较强的人。只是张晴熙较为活泼开朗，而顾念卿较为文静温柔。 能在在这里有三个助力不管怎样都是一件好事。经过上次的事，他们已经发现团队任务给的奖励比单人任务多上一些。 不过现在要做的还是赶紧先把这个拖了几天的职业任务完成。卫玖瑜背着玖月汐帮她买的干粮和自己铸造好的弓箭骑着绝尘向着东南方向策马奔去。 冰雪狼王，名副其实生长在冰雪之地——雪山附近，所以卫玖瑜是在他们四人之中要走的路程最远的。冰雪狼王的毛色和雪一样洁白，所以在这个环境下很难找到。再加上现在是繁殖期，冰雪狼王和王后居住在一起、经常同时出现，又加大了几分难度。 卫玖瑜费了很大劲才找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它们居住的山洞，洞内却空无一狼。无奈之下她只好到附近四处寻找。 半个多小时过后，在卫玖瑜开始冷的开始打哆嗦的时候，她终于远远地看见两匹雪白的狼带着两只小狼狩猎。相距很远的时候它们就发现了她，几声嚎叫过后其中稍小的那只狼带着两只小狼奔向了远方。 她松了一口气。 要是四只狼一起上，恐怕她还真的对付不过来。小狼虽然年幼，也是两个战斗力。恐怕狼王也知道这一点，只是他们更看重自己的后代，不愿让它们冒这个险吧。 卫玖瑜心中有些感慨。 她拉满弓弦，一箭射了出去。 战斗开始了。 “一场很爽快的战斗。”卫玖瑜拿着两只耳朵和尾巴作为证物来到了职业公会前，玖月汐和无叶障目都已经到了。 玖月汐听到她这么描述，露出了明显不赞同地表情。 卫玖瑜笑着说道：“汐儿，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跟强大的敌人战斗很有利于我们提升自己的实力，不是吗？” “我赞同这个说法，但你现在露出的满足感有些诡异。” 卫玖瑜详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这时，莫浚黄泉也走了过来。 “我们进去吧。” “嗯。” 凯里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四人走了进来。 “尊敬的凯里大人，我们完成了您的考验。” 他看了一眼他们拿着的证物点了点头，直接宣布道：“我宣布，玖月羽正式成为一名弓箭手。” “我以生命起誓，用我全部的生命守护弓箭手的荣耀与骄傲。”卫玖瑜念出墙上高悬着的誓言时，脸上不只是虚假的伪装。她双手郑重地接过凯里颁发的职业认证，小心地放到了柳夫人给她们做的皮包的最里层。 “我宣布，玖月汐正式成为一名剑士。” “我以生命起誓，用我全部的生命守护战士的荣耀与骄傲。”玖月汐的脸上更是全然的认真，卫玖瑜没有发现任何刻意。她同样把证书放到了那个位置。 也许，她的这位伙伴，从某方面看还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呢。 副职的流程与主职一样，没有丝毫敷衍。就算是一个平时再吊儿郎当的人经过这些仪式后也会开始尊重自己的职业。 莫浚黄泉的主职是剑士、副职是药师，无叶障目的主职是刺客、副职是毒师。 这两人还真是般配呢。 宣布完所有人的主职和副职之后，凯立的脸上不再是公式化的表情，而是真心的祝福：“愿你们一生都能遵循自己的诺言，为极夜大陆创造更大的辉煌。” 完成任务之后，她们的等级都升到了十级。 卫玖瑜再次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属性： “生命；110/110 体力:10/50 力量:10（精致弓箭+2） 敏捷：13（柳氏劲装+1）（轻便皮靴+3） 防御：15（柳氏劲装+5）（柳氏护甲+5） 技能：无” 柳姨送的装备是她们属性提高的重要功臣，她们从心底感激这个在游戏里遇到的第一个对她们释放善意，给予帮助的p。同时卫玖瑜发现，升到十级之后生命也增加了十点。 写过凯里后满足地走出职业公会，莫浚黄泉对卫玖瑜说道：“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有没有时间跟我们去酒楼小坐，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 卫玖瑜和玖月汐对视了一眼：“当然可以。” 第十一章 再探朝云宗 走到酒楼前，店小二赶忙殷勤地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带朋友来了啊。” 酒楼称不上金碧辉煌，却也华美大气。虽然现在城内居民不算太多，但酒楼里仍然很热闹。 莫浚黄泉冲小二笑着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径直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无叶障目面色如常地跟着。那个小二冲另一个店小二说了什么，他赶紧跟着走上了楼。 那个店小二看到卫玖瑜和玖月汐有些好奇地对他们说：“又来啦？” “难道你不欢迎我们？”莫浚黄泉挑了挑眉，斜了他一眼。 四人走进倒数第二个包厢，他马上给他们倒上了新鲜的茶水。 “这回吃点什么？” “看你的了，你的推荐总是不会差。” 看着他走出包厢，莫浚黄泉介绍道：“他是我们的一个朋友，叫一只兔基。他在这个酒楼里当店小二，你可以向他打听一些消息。” 卫玖瑜和玖月汐点头。这种人在游戏中也是很重要的一种角色。 “我们想投靠你们。” 莫浚黄泉开门见山，直接地对对面的两个年轻女子说道。 卫玖瑜愣住了。即使她真的起过招揽这两个人的心思，但没有理由这两个才能不逊于自己的人毫无条件地向自己示好。 既然这样，她也就直接明说了。 “你们想要什么？” “我知道你们出身世家，但我们只是普通身份的人，即使有能力也没有地方施展。我们只是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空间，加入你们的家族后我们会和一样做其他成员的，不会有什么特殊。” “你要知道，我的家族并不有很大的势力。而凭借你们的实力，肯定有很多强大的家族会愿意接受你们。”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也会成为那几个最有实力的家族之一的。” “是吗？” “是。”莫浚黄泉坚定地说道。 “但还有一个问题。”卫玖瑜看着莫浚黄泉有些担心的眼神，“我和玖月汐不是一起的，你要加入的是谁的家族？” 莫浚黄泉愣了一下：“都一样不是吗，由你们决定吧。” 卫玖瑜无奈地看了玖月羽一眼。 她猜到他是以为她们要建立的两个家族是一起的。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自己和玖月汐关系很好呢。而且就算她们关系真的很好，这种情况下，公平竞争才是公认应该的做法。 但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卫玖瑜这样想。 玖月汐说：“他们加入你的家族吧，毕竟是你先遇到他的。” 卫玖瑜又愣了一下。 她能看出玖月汐是真心想让他们俩加入自己的家族，不是像她说的理由一样客气。 但为什么呢？她应该也需要不是吗？ 不管怎样，直接接受都不符合她一贯的做法。 玖月汐看出了她的想法，说道：“阿羽，我没有建立一个家族的打算。” 卫玖瑜微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可惜。 玖月汐成为一个家族的族长显然对她是只有好处的。 “既然这样，欢迎你们加入幻羽盟。” 幻羽盟是她早就给自己的家族想好的名字。实在是因为她不会起名字，又不愿意交给别人，所以就随便用了一个以前游戏里弓箭手的职业名称来命名。 “阿羽，你觉得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真的是平民出身吗？”在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玖月汐问道。 “谁知道呢。”卫玖瑜有些诧异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管是他们是平民、普通世家出身、被逐出世家的人甚至是卧底，只要我们足够小心就对我们益大于弊，不是吗？” 玖月汐看着对面的卫玖瑜，点了点头。 她当然不是那种怀着天真的正义的人，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的很多相似点。 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耀眼呢。 极夜规定满十级就可以建立家族，这也许是为了早些挑起更大的竞争以让它的创造者获取更大的利益。 不过卫玖瑜显然是对这条规定满意的，在完成的入职任务后她就去建立家族了。 建立家族和入职一样，在极夜大陆都是一件很庄严的事，而且它们的地点也都是在职业公会。 卫玖瑜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向凯里行了个礼：“凯里大人，我是来建立家族的。” 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 “请证明你有建立家族的实力。在你能建立好家族基地后，它就算正式成立。” 建立一个家族基地可不简单，是要像真的建设一样把各个建筑都盖出来。 她把这些任务分开交给几个除了钱叔以外最得力的几个属下——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完成。 趁着现在的时机多找些有价值的任务做。 如果说有江湖背景的游戏里有什么不能少的，那就应该是武林大会了。在极夜大陆武林大会可不光比的是俗世中的那些武功，也不缺乏仙人法术。 至于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真的仙人，答案就是即使没有极夜也能创造出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让自己的实力飞跃的一个大好时机；对于普通的玩家来说，有了这么一个活动至少能接到更多的任务。 在做任务的过程中，卫玖瑜发现了一个特殊的p。 他叫柳少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之一。现在离大会开始还有六七天，他却不像大多人一样忙着练武交际，而是在各处打听着某些消息。而他打听的消息是一个卫玖瑜熟悉的词——朝云宗。经过她的观察，他似乎有什么事要去那里。 这天她带着玖月汐再次拜访了柳少星。 “小羽，小汐，你们又来了。”柳少星带着笑意说道。 其实他刚开始和她们熟悉之后是叫她们“羽妹”和“汐妹”的，但她们怎么听怎么别扭，才让他改了过来。 “数我冒昧，大会还有几天就开始了，柳少侠没在忙着准备吗？”玖月汐露出有些好奇的表情问道。 柳少星叹了一口气：“不瞒二位，我这次来曦城的目的除了参加武林大会之外还要代表我的宗门清枫宗去拜访另一个宗门。那个宗门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就是朝云宗，清枫宗和朝云宗是有些渊源的。可惜关于朝云宗的消息太少了，我现在连具体的位置都没有打听到。” “不瞒柳少侠，我来曦城的时候曾经途经朝云宗，但那时我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啊。” 对面的青年脸上露出惊讶：“怎么会呢，师父还让我去拜见庆元长老呢。” 卫玖瑜把当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他听。 她注意到，玖月汐的脸上也闪过惊讶。 他脸上露出悲伤和若有所思的神情：“你们也是能看见鬼魂的人？” “是的。” “感谢你们给予的线索，”柳少星脸上显出一丝犹豫恳求道，“能麻烦你们跟我去一趟去一趟吗，因为我不太熟悉地形？” “当然可以，我们也很像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太感谢你们了！这是我师门的暗器，就当做小小的谢礼吧。” 她们分别接过一个小巧的，礼貌地道了谢。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卫玖瑜问道，她心里还是记挂着朝云宗那个任务的。 “那再好不过了。” 卫玖瑜和玖月汐带着柳少星走出城门向着森林走去。 玖月汐笑着说道：“这个东西很方便呢，一按就能发射。” “是呀。”柳少星显出淡淡的骄傲，“这是我师兄说的。”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师兄的父亲就是朝云弟子，他们已经十几年没有见面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师兄一定很伤心。” “我们一定会尽力找出真相的。” 看着这位柳少侠也不是没有一点心计嘛，但倒是不惹人讨厌。 但此时卫玖瑜担忧的是另一件事。 当初玖月汐跟她说起朝云宗的时候自己没有告诉她事实，她怕玖月汐心里有什么忌惮。 “汐儿，之前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玖月汐打断了她：“没事，我能理解，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可是能理解不代表心里没有疙瘩，卫玖瑜看不清她浅笑下心里的思量。 “我向你道歉。” “阿羽，我真的没有不开心。相反，我欣赏你的做法。” “能得到你的理解，是我的幸运。” 汐儿从此以后，你是我的朋友。 森林仍然像之前一样的阴森，但这次因为他们三个人都骑着马、也没有像上次一样注重打怪，而且已经熟悉了地形的原因用的时间比上次少了很多。朝云宗也仍然像之前一样荒凉，柳少星在走到山门前的时候流露出叹息的神情。 上次待在山门附近的庆元这次却没有出现，卫玖瑜和玖月汐同时皱了皱眉，对视一眼后继续向前走去。 “你也能看到鬼？”看到柳少星也利落地杀死了一个鬼魂，玖月汐问道。 “是的。事实上，这在很多地方并不是一个罕见的能力。” 解决完又一个鬼魂，卫玖瑜觉得有些不对劲。 “汐儿，我觉得这里的鬼魂好像变多了。” “这不正常。” 柳少星说道：“这是有可能的。如果这些鬼魂随着时间的流逝怨气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大，这样这里的鬼气就会孕育出新的鬼魂。” 她们对视了一眼：“那怎么样才能彻底解决掉他们？” “我很抱歉。”柳少星低下了头。 “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玖月汐安慰道，继续前行着。 但当卫玖瑜再次走近大殿的时候，还是看到了那个人。 “小女娃，又来了啊。”庆元的脸上平静的不正常，“你不用这么小心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们早就发现我不是真正的人了——准确的说，现在朝云宗已经没有人了。” “那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柳少星说道，看得出来他正压抑着波动着的心情。 “朝云宗跟江湖中人向来少有恩怨，却落得一个全灭的下场，就要怪那两个卑鄙无耻的叛徒！”仙风道骨的庆元脸上露出有些狰狞的表情，“江湖中人一向向往朝云宗，也有很多人都想得到其中的功法宝物。但他们从来没有强行抢夺的念头，因为朝云宗的强大。直到有两个弟子经不住考核期内名利的诱惑，告诉了其他宗门的人朝云宝物的存在。更糟糕的是，由于他们的无知或者贪欲夸大了宝物的作用，让几个宗门为了利益联手秘密地从内部攻破了这里——我知道，远离人烟也有不好的地方了，被灭门了都没有人发现。” 庆元的脸上勾起了嘲讽的笑意。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死了我的一个又一个同门，他们都是罪人！他们每一处都没有放过，师弟倒在了我面前——直到那时，他的眼里都没有是仇恨，只有悲悯——我的师弟他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声音咋听没有波动，但只要仔细感受就能发现他灵魂深处的悲哀。 庆云的眼神空洞而无神，掩藏着无边的恨意。 第十二章 武林大会 “” 卫玖瑜和玖月汐此刻心里也不好受。在这位失去了生命全部的老者面前，她们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 之后，她马上听见了一个提示音：“恭喜玩家‘玖月羽’完成任务‘探索朝云宗’，奖励经验35000点，‘朝云宗的印记’。” 果然，任务完成了。这次还是因为他们的运气比较好，要不是正巧遇到柳少星，她不可能这么快完成任务。 朝云宗的印记？这种东西不会显示出来，也许和“清雪的认可”什么的用处差不多？ “任务——帮助复仇：那些叛徒和伪君子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死亡是他们应得的报应。请问玩家玖月羽是否接取？此任务时限四个月，过期无效。” 这竟然是一个循环任务！ 卫玖瑜和玖月汐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发现了震惊和喜悦。 看来她们同时接到了这个任务。也好，两个人总是比一个人容易一些的。 其实就是因为卫玖瑜每次都这么想，所以最后才被玖月汐拐走的 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柳少星的状态不对。他双眼发红，而且气息不稳。卫玖瑜赶忙推了推他。 “柳少侠，你没事吧？” “原来是这样”他因为受了很大的刺激双眼变得茫然空洞、身子甚至有些要倒下的趋势。 两人赶紧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 “柳少侠，节哀。” “没想到没想到！是那些人联手害死了他们师父他们肯定很伤心吧” 他之前心里曾经有过很多怀疑的对象，也分析过朝云宗如果真的被灭门了会是谁干的。魔道的冥教、绝门、幻仙宫他都想过。但他唯独没想到，会是平日里素有清名的正道的各个宗门联手害死了朝云宗上上下下近三百人，没有留下一条活命。死去的人里可能还有他的亲戚，害死他们的人中也可能包括他敬仰的长辈和宗门。 人心不足蛇吞象。朝云宗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却因人们的贪欲而覆灭，让柳少星受的刺激很大。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们杀了朝云宗满门，我就血债血偿！ 苍天负我，我便成魔。 此时，卫玖瑜和玖月汐的耳边同时响起提示音:“任务——劝说柳少星：江湖中的青年才俊因为受到刺激产生了心魔，请想办法避免他坠入魔道。请问玩家玖月羽/玖月汐是否接取？此任务时限四天，过期无效。” 竟然又有一个任务。按描述上的说法，柳少星现在的精神状态的确很不好，快要黑化了。 而且它的时限竟然只有四天，正好是从他们回到曦城距离武林大会的时间。 玖月汐上前试图稳住柳少星，他却一把推开了她。 卫玖瑜语气中带着些愤怒对他说道：“柳少侠，那些人做的事实在是太不道义了！我们很愿意帮助你，将他们的事大白于天下！” 柳少星仍然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设定一个复仇的计划。柳少侠你先专心参加武林大会，之后回宗门再禀告这件事。” 他缓慢地把头转向她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渗人的表情：“告诉他们有什么用，没准他们就是害死这些人的凶手之一呢。” “怎么会呢，不是你的宗门让你来拜访朝云宗的吗。”玖月汐说道。 柳少星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如果不及时疏导恐怕会产生扭曲。好在他还会说话，要不然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劝。 “即使这样，也不能说明宗门里的其他人不是叛徒啊。”他的眼里闪过仇恨，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害死了与自己有关的人，还是因为他们违背了自己心中的信仰。 卫玖瑜感觉他有点钻牛角尖了。“柳少侠，即使你宗门里有叛徒，但你也要相信那些你原本信任的人。不管怎样，江湖中肯定还是有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人的。” 柳少星沉默不语。 “少星，我们很担心你。你这个样子是没法给朝云宗复仇的。你需要恢复冷静。江湖险恶，这样的人和事不会少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忘记初心。” 他听完玖月汐的话沉默了一下，有些勉强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的。谢谢你们，要不然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但即使他这么说，两人心里也仍然没有放心。但再说什么恐怕适得其反，所以她们只好提出返回曦城。 三人骑着马再次来到了柳少星住的客栈。现在玩家们已经差不多都发现来参加武林大会的p们有很多都聚集在这人里，所以他们几乎是挤回房间的。 “再次感谢你们在这件事上的帮助，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柳少星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又从腰带上接下一块碧色的玉佩。“这是清枫宗的一本心法秘籍，可以外传的。这块玉佩是我们柳家的信物，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凭借它来找我。” “柳少侠客气了，这也是我们作为武林中人应该做的。” 柳少星叹了一口气：“若是人人都能像你们一样就好了，可惜算了。不用推辞了，你们做的值得这些东西。” 卫玖瑜知道，即使他表面上平静了下来，但这样不发泄出去心里反而更难受。只能这几天继续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奏效了。 这里就像一个真的江湖。这里就是一个真的江湖。这些被创造出来的人们，也都有属于自己的爱恨情仇。 走出客栈，玖月汐说：“柳少侠虽然表面那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没有解开。看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就知道了。” “是，这种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他从小应该都没经历过多少人心险恶，养成的性格是非分明，一下子知道这件事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先试着跟他商量计划转移一下注意力吧，之后用他在意的事开解开解。” “也只好这样了。” 柳少星在师门长大，从小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才不知江湖险恶。所以阿羽，你又是为什么过早地接触了人心的险恶？ 卫玖瑜和玖月汐都不是心理医生，终究还是没有劝好柳少星。她们对他说了想想师门和父母的期望和担忧、自己步入江湖的初心，还有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肯定也不希望他因此不再相信正义。但他每次都接受了她们的好意，想法却没有动摇。 虽然任务失败了没有惩罚，但卫玖瑜和玖月汐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好在她们都是通透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心情。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由于她们的到来，有些人的命运被改变了，但更多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她们能做的，就只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祝愿他们。 在卫玖瑜他们进入游戏的第十天，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这是一个艳阳天，上百个人站在宽敞的擂台下等待着这次武林大会的主持人——临仙宗的宗主孙烁。 “各位大师、剑侠、青年才俊们：我是临仙宗的宗主孙硕，道号尘星。武林大会的是由第一代临仙宗主夏飞扬所创，它的意义在于” 他口若悬河地介绍了武林大会的背景和意义，或许有人不耐烦但谁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是，一个身着劲装的青年男子朗声宣布道：“我宣布，极夜第一百一十九年届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武林大会一共要举行三天。第一天是混战，选出战胜次数最多的二百人；第二天选出一百人和前五十名；第三天是前五十名的排位赛。 刀光剑影交错，少有人会手下留情。 卫玖瑜和玖月汐都顺利地进入了第三天。在柳少星上台的时候，她们注意到他的招数多了几分狠辣，有些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不过也许，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在江湖中，一味坚持仁义是很吃亏的。 她们都进了前三十名，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亦然。刘昊、张晴熙和顾念卿也都进了前五十。 武林大会奖励的经验足够让他们都升到了十级，但更让他们高兴的是能从璧兴大师的精品武器库里随意挑一把称手的武器。 璧兴是曦城著名的铸造大师，他的手艺虽然离魏老还有较大的差距，但也比一般的铁匠超出一大截。他所铸造的所有武器几乎都卖到了很高的价位，没有充钱的玩家是买不起的。 让她欣慰的事，尽管这些天幻羽盟的成员们也都忙着提升自己的实力，但建设基地的事他们完成的很不错。 其实有钱叔等人在，卫玖瑜并不需要亲自处理每个事务，只要负责做出一些大的选择而已。 卫玖瑜真心感谢他们，因为她知道，有义务为卫家负责的只有自己。 她立刻去职业公会郑重地接过了那张证书，之后第一时间给自己的精英下属们都发送了申请。 卫家的人那么多，她当然不会把他们都放在一个家族里。除了自己建立的精英家族之外，还有一个取名附属家族交给钱叔管理。 卫玖瑜想了想，给姽婳和梁河都发去了家族邀请。 没过几分钟姽婳就同意了，而梁河却是拒绝了。 她有些纳闷地点开他的资料。 “主职：战士副职：矿工家族：寒门” 寒妃子吗？看来提前拉拢人的果然不止她一个呢。 黄昏时分，卫玖瑜像之前一样来到了他们四人约定的酒楼，不出所料地在走廊里遇到了玖月汐，然后在包厢里看到了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 “你们总是来得这么早。”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你们不也是一样。” 出人意料的是，这句话是无叶障目说的。似乎自从他们关系开始较为亲近的时候，他也不像之前一样一整天都一语不发了。莫浚黄泉显然对此非常乐见其成，玖月汐曾经偷偷跟卫玖瑜说过也许他也没有发现自己看无叶障目的眼神是多么甜蜜——三分宠溺、三分骄傲、三分热情和一分独占欲。 那时卫玖瑜只是揶揄地笑了笑，心底默默地祝福这两位没认识多久的伙伴。 她回过神来，正了正脸色。 “莫浚，无叶，你们曾经说过加入我的势力，现在幻羽盟已经成立，我将把邀请发给你们。” 对面的二人认真地点了点头，迅速地在卫玖瑜说出邀请后说出了同意。 三人相视一笑，卫玖瑜真诚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欢迎你们，希望我们能成为并肩作战的朋友，共同创建属于幻羽的荣耀。” 他们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这是一个庄重的誓言。在之后的时间，他们一直庆幸着这个决定。 第十三章 换地 这时，一旁的玖月汐却突然开口了：“阿羽，你建立家族了？” “是呀。” 卫玖瑜意识到了什么，心底不知为何产生了一丝愧疚。 玖月汐是她在极夜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也许自己应该通知她这个消息才是。 “为什么不邀请我加入？” 我以为我们就算不算是朋友，也算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伴了。你建立了一个家族这种事，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觉得这正常吗？ 玖月汐的眼神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了这种控诉。 “你没有加入家族吗？”卫玖瑜惊讶地问。 “我刚进游戏没多久，也没打算顺便加一个家族。再说，要是有家族了我肯定会告诉你一声吧？我以为我们算得上是伙伴。” 听她这么一说，卫玖瑜也觉得有些理亏。 其实是因为玖月汐太优秀了，所以让她竟然没想到让对方成为自己家族一员。 “抱歉，我以为”卫玖瑜不愧是卫家的继承人，还是马上恢复了冷静。“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所以我下意识地以为你会和我一样成为族长，而不是加入一个家族。” 这也算是一个解释了。 “谁说有实力就一定要建立一个家族了，莫浚和无叶不也一样加入了你的家族？” 其实玖月汐很少这么说话的，这次不过是算准了卫玖瑜不会怪她。 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看着她们的争吵，相视一笑。 “既然这样，亲爱的玖月汐小姐，能否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家族幻羽盟？”卫玖瑜挑眉笑了笑，伸出了手。 “我愿意。”玖月汐宣誓般地说道，迅速握上了她的手。 但马上，她就露出了有些狡黠的笑容，眨了眨眼说道：“但愿意是愿意，尽管我们之间有交情，帐还是要照样算的。按我的实力，加入你的家族，一个副族长的位置还是有的吧？” 玖月汐的话没拐弯，十分直白。 她来这个游戏里也不是混日子的。 卫玖瑜犹豫了一下。 她跟玖月汐说起来认识还没多久，副族长这么重要的位置她还是不打算交给她的。虽然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她看出玖月汐其实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怎么，难道两个这个位置都已经有人预定了吗？”玖月汐的声音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突然觉得，这个人更不简单了啊。 “当然没有。”卫玖瑜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有些懊恼，因为虽然钱叔被她派去建立了另一个家族但如果自己想拒绝她的话就应该给予一个肯定的答复。 既然都这样了，就冒个险吧。以后幻羽肯定会有更多冒险的决定的，更何况玖月汐从能力和性格上看如无意外也都是一个称职的副族长。 她就这样说服了自己，同意了玖月汐的加入。 不得不说，有一些野心的人，才是她欣赏的。 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里露出莫名的笑意。 无叶障目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我觉得她们两个以后的发展不止是朋友。” 莫浚黄泉看着他微微发亮的眼神，将手伸到他身后某个部位轻轻拍了一下，说道：“是呀，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被拍的人耳根立刻红了，羞恼地看着一眼身边的人。他有些紧张地向对面的两人看去，看见她们还在谈话没有注意自己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莫浚黄泉。 莫浚黄泉似笑非笑，心里开始有些痒痒的。 玖月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说道：“阿羽，不知道能不能让我有一个朋友也加入幻羽盟？就是之前说是毒师的那个。” “当然可以，就让她当个副堂主吧。当然还是先说好了，如果她不称职还是会撤职甚至逐出家族的。” 她推荐的人自己还是比较信任的。 不过这是玖月汐第二次提到这个人了，她们的关系应该很好？ “她的名字叫姽婳。” 姽婳？不会是她当初在野外碰到了那个人吧？ 卫玖瑜脸上显出几分惊讶，笑了笑说道：“也许我们之前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了。” 说了，她给她发了个家族申请。想了想，又打开排行榜向前三十个里面没有还没有家族的都发了申请。 其中包括当时让她们有些印象的第一个入职的人，他叫一宵冷雨。 当然，他们几个也在排行榜上的，都在前五十名。毕竟厉害的人还是不少的，一下子成为前几名还是不现实的。 已经被卫玖瑜拉近幻羽盟的几个下属好奇地看着家族列表里新出现的人，猜测着是不是哪一个同事。看到卫玖瑜直接把她设为副族长的时候，他们几乎都有些吃惊。 不过看到她和卫玖瑜一样11的等级，又有些服气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好奇着，年轻的族长是从哪里拉拢到的这个强大的伙伴的呢？ 同时也更为身为卫家的一员而骄傲了。 如果不是极夜中没有私聊，估计他们肯定立刻向卫玖瑜打听消息了。 卫玖瑜跟玖月汐商量好之后，又对对面的两人说：“那你们的职位就都是堂主，行吗？” “我当个普通成员就行了。”无叶障目说道。 “那你就当莫浚的副堂主吧，也不用管什么事。” 她也看得出来，无叶障目并不是那种有野心擅长交际的人。 不过反正他有莫浚黄泉呢。 之后，卫玖瑜带着三人来到了幻羽的基地，静静地等待着其余几个三个在曦城的人的到来。 果然，不一会儿一男两女就结伴走了进来。 他们走到卫玖瑜的面前，恭敬地喊道：“族长。” 他们当然不会在旁人面前喊她小姐，再说即使在现实中喊她族长也没有什么错。 “这是你们的副族长玖月汐，还有堂主莫浚黄泉和副堂主无叶障目。” “这是堂主海盗不穿开裆裤，副堂主卿娘和精英溪水清清。” 一个家族除了族长之外可以有两个副族长、三个堂主，六个副堂主和十二个精英。成员不限名额多少都行，只要你的基地装的下。 “以后你们就是一个家族的伙伴了。我相信你们也应该不用我嘱咐什么，好好相处就行了，规定之后我会在基地的宿舍楼、餐厅和图书馆都贴出来。” “是。” 虽说灵曦想把极夜创造成一个真正的世界，但里面不可能不含有任何传统网游的套路，那就少了很多趣味性了。 在游戏公测的第十一天，灵曦公司宣布正式开放竞技系统。个人和家族都可以通过竞技赢得金钱、物品、势力、甚至城市。 极夜中新的一场风波，正式开始了。 现在人们的平均等级是8至9级，甚至有一些人还在为入职任务奔波。但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这些人，而是和他们一样强大、甚至更强大的人。 目前幻羽的成员有将近二十个，而它的附属家族已经有四十余人。但目前幻羽在曦城的只有差不多十人。目前曦城大约有二十个家族，是他们的对手的就是寒门和风月阁。 韩芷箐，真巧呢。 作为一个成员较多，一看就在现实中有势力的家族自然也是在他们着重观察范围内的家族。 这几天卫玖瑜明显地感受到了让玖月汐成为副族长的好处。她不用再思考怎样吧琐事安排给各个属下，节省了很多时间除了做任务升级之外可以去跟人pk、探索周围的地图为家族得来了很多物品。 当然，她也会帮玖月汐的忙——比如和她一起去接任务然后单独完成，这样就可以省下玖月汐大部分做普通任务的时间。 极夜也并不是任何所有人都有的任务都没有的。在幻羽中，最先升上十一级的是无叶障目，紧随其后的就是卫玖瑜。他们一升到十一级就强制性的接到了一个任务——拜访城主。 城主就是管理整座城池的官员，居住在衙门里，也就是城主府。卫玖瑜很佩服灵曦能把两种不同文化的一部分提取后较好地结合在一起。 在卫玖瑜、玖月汐、莫浚黄泉、无叶障目、刘昊和顾念卿都升到十一级的时候，他们一同来到了城主府。张晴熙差得经验比较多，他们就先没有等她。 “又见到你们了。记得之前就是靠你们提供的线索，才破了一件大案子。”说着他看向卫玖瑜和玖月汐，“这两位女侠还曾经帮助城里的居民抓住小偷。真的很高兴看见你们的成长，但我更高兴的是你们能团结一致，为王国做出贡献。” 声望+10 听城主说话也能加声望？ “现在是你们该到更远的地方历练的时候了。”城主递给他们每人一张附近的地图。“当然，我还是希望你们回来的。毕竟这是你们来到的第一个城市，不是吗？” “谢谢城主大人，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呼，终于换地图了。希望之后一切都能顺利，不过这也是应该自己争取的。 出了城主府，几人决定不久后就出发去探索新地图。 “我们应该留一个人管理曦城里的家族成员。”莫浚黄泉说道。 的确，现在幻羽又吸收了很多新成员，没有靠谱的人管理是不行的。张晴熙足够可靠，但光她一个人管理还是有些吃力的。 “我留下吧。”刘昊说道，“我跟溪水也合作的来。” 为了避免被别人一眼就看穿真实身份，刘昊等人即使现实中认识也不会傻得直接叫彼此的真名。 卫玖瑜沉吟了一下。 她知道其实刘昊不是很擅长这个。但谁都知道去新地图对提升实力有利，待在曦城管理家族是要吃亏的；其余几人都不是卫家的人，让他们留下也对人心不利。 这时，玖月汐开口了：“我留下来吧，我是副族长。” 按理说她留下是很合适的。卫玖瑜看出她甚至比自己更擅长管理这些人，而且她们是朋友，不用顾忌这么多。 但是卫玖瑜不得不承认，这十天下来，她们已经习惯一起打怪了。她们配合起来能增加四分之一的战斗力——就像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一样。 还有一个原因，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也不想承认。 她舍不得她。 “我留下吧。我有信心能管理好。”莫浚黄泉看到她犹豫的神情说道。 但卫玖瑜知道是不能让他去的。他其实并不很乐意，不仅因为无法提升实力，更因为他不想和无叶障目分开。 她再次看向身边玖月汐脸上平和的表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让玖月汐留下吧。” 之后，卫玖瑜和玖月汐一起去完成之前他们一起接的一个任务。 “汐儿，我不在的时候仓库里的东西你看着拿，有谁不服管直接揍他，不用顾忌。” “嗯。”玖月汐眼里带着笑看着她，“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让她留在这里是出于综合考虑，本来应该是玖月汐作为幻羽的一员理所应当的。但卫玖瑜此时却莫名地觉得有一点愧疚。 我才没有担心她呢，哼。 第十四章 斯派克山谷 接下来就是选前行的目标了。离曦城较近的地方有锻仙崖、蕾切尔湖和斯派克山谷三个。 他们最终决定去斯派克山谷——这是按照刘昊的提议抽签抽到的。莫浚黄泉的表情有点奇怪，无叶障目倒仍然保持镇定——其实就是面瘫。 其实这个决定不算是随便，毕竟去哪儿都差不多。 斯派克山谷里有很多珍贵的药草——出人意料的，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在草药方面都懂一些。 难怪他们选择成为药师和毒师。 走着走着，刘昊突然说道：“我怎么有不好的预感” 卫玖瑜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觉。她转头观察了一下其他人，可还没等她观察完，一股风声就从远处传了过来。 一只巨龙。 一只西方的、带翅膀的巨龙。 四人马上反应过来赶紧往不同的方向跑去，这时这只巨龙开口了：“不用跑，我还没有兴趣吃你们。” 四人面面相觑，还是停住了脚步。 光看两者之间的体积对比，就知道他们是跑不过这条龙的，还不如先听听它要说些什么。 “如果你们能为我找来这个山谷中最珍贵的宝石，我就放过你们。” 之前还说不吃，现在又说什么放过 “可是这个山谷是属于您的，您想要什么应该都能找到呀。”刘昊大胆地说道。 “不，我没有找到。” “这里这么大，如果您都没能找到，我们又怎么找到呢。” “费什么话，赶紧去找！” 巨龙直接把刘昊用尾巴甩了出去，离他较近的莫浚黄泉也受了波及。 龙的脾气还真是不好啊。 卫玖瑜看着刘昊投来的哀怨眼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了一个“你自作自受”的眼神。 “当然，按你们的智商没有线索当然是找不到的。”巨龙甩下来一块破旧的羊皮纸，“这张纸上有你们需要的线索。” 你有了线索不也没找到还说我们的智商 说完，巨龙扇了扇翅膀，山谷内顿时刮起了大风。 “我希望三天后能看见我的宝石。” 众人无语。 这条龙还真是自以为是？不过它确实有这个力量 卫玖瑜展开有些被揉皱的羊皮纸，上面用古老的花体字写着一段话：“斯派克山谷里有一个神秘的传说：在一个雷雨天，一哥负伤的神祗从天界逃入了山谷；他被封印了力量，慌不择路地跑着。然而他心中所想的不是苟且偷生，而是不惜生命也要保护天后的宝物——一块绝美的宝石。那块宝石有一个可爱的名字，叫莉莉安。然而他终究还是被仇人追上了，临死前他将埋藏宝石的地点写了下来：聚宝盆边有一座树林，树林中有一颗特别的树；这棵树上长了两片一模一样的银叶子。心怀邪念的人们啊，请不要窥探垂馋山谷中的宝物，否则将受到命运的责罚。” 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这该怎么找？好在是银色的，一个个找肯定能发现，但太麻烦了，他们等不起。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卫玖瑜说道：“我们先找一下大致的位置。聚宝盆应该指的是一个盆地，我们先去山谷内的盆地看看。” “这位巨龙，请问你能不能带我们去山谷里的盆地看看？” “请叫我埃里克斯殿下。” “好的。尊敬的埃里克斯殿下，能否劳烦您带我们去盆地边找找？” “既然你们诚心请求，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好了。” 埃里克斯虽然语气上十分骄傲，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抗拒人类的骑乘，只是保持着不满的表情并没有给他们下绊子。 即使在这个已经创造出可以模拟龙族飞行的飞行器的时代，骑在一只真正的巨龙背上翱翔仍然是他们从未经历的事。埃里克斯飞得并不算很高，但足以把山谷的大部分风景尽收于眼底。他们清晰地看到远处有一个深坑般的盆地，旁边有一片不算大的树林。 看来是那里的可能性很大。 风从耳边穿过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体验，在有些刺激的飞行中他们感觉没过多久就到了。 埃里克斯平稳地降落在盆地和树林边，说道：“好了，你们快去找吧。我早就发现聚宝盆是盆地的意思了，但要去找有两片相同银叶子的树对我来说实在很难，因为只要我一过去那整片树林都得被毁了。” 这倒是事实。埃里克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他们也看不出来它是不是真的发现了聚宝盆的含义。 不过它应该有这样的智慧？ 其实他们猜错了。埃里克斯的智商确实是可以猜出来的，但它脑子短路了，所以 不得不说，它睁着眼说瞎话的技能还是练的很好的。 “那请埃里克斯殿下先在此等候我们一会儿，我们分头去找那棵树。” 埃里克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四人忍笑正要往树林走去的时候，它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待会儿挖宝的时候要用的的铲子我忘了拿，我先回去一趟。” “好的，埃里克斯殿下。” 似乎是因为很难像今天一样接受人类的恭维，埃里克斯很满足地走了。 四人笑着走进了树林。 只要那条龙别把他们扔在这儿就好，那他们得费好大劲才能回去呢。 卫玖瑜说道：“现在我们分头找那棵树吧，我负责最左边两排。” “我负责你右边两行。”刘昊接着说道。 “再右两行。”这是莫浚黄泉的声音。 “同上。” 四人面面相觑，又笑出声来。 光看是看不出来哪棵树上有银叶子的，好在四人都会爬树。 卫玖瑜以身作则率先爬上了最近的一棵树，认真地找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汐儿爬树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个任务还真是有点为难人。现在正值酷暑，游戏里又没有空调电扇，四人都热得汗流浃背。好在树林不大，过了半个多小时刘昊就找到了那棵树。 “这两片银叶子还挺漂亮的呢。”他笑着说道。 他们再次暗暗庆幸这两片叶子是银色的，要不然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到。 他们用手在树的周围开始挖，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感觉到下方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尽管硬硬的东西也有可能是石头，不过挖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到了吧？ 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那果然是那块宝石。 尽管他们现实中都不是没钱的人，但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宝石。 她是圆形的，边缘有些不规则，但丝毫无损她的美；整块呈是大海的蔚蓝色，反射着幽深的光泽。 这确实是一块很珍贵的宝石，配得上莉莉安这个名字。 又等了好一会儿，埃里克斯却还没有来。 这不正常。按来时它花的时间来看，这些已经够他来回十次了。 他们不会真的被扔在这儿了吧？ 直到看见看到逐渐靠近的一个小点，四人才放下心来。 “埃里克斯殿下，我们已经找到埋藏宝石的那棵树了。” “在哪儿？我刚才看见了一块不是很眼熟的宝石，去把我的宝石库清理了一遍。” “好了，这是我专用的挖宝石工具，先借给你们用用。” “用这种工具不会损伤宝石吗？”张晴熙说道，“我们已经把宝石挖出来了。” “对我来说，我自己挖更会损伤。你们不早说自己用手挖，害得我白飞了一趟。” “对不起，埃里克斯殿下。” “看在你们帮我找到宝石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了。作为报酬，赏赐给你们几块小宝石吧。上来，我带你们去我的洞穴。” 四人再次爬上埃里克斯的脊背，飞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前。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巨龙昂着头说完，钻进了洞穴。 不一会儿他就飞了出来，甩下几颗彩色的宝石。这几块宝石当然是不能跟莉莉安比，都很常见，但还是有些价值的。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相处，他们也知道这只龙的性格十分傲娇，所以都没有在意他有些不礼貌的举动。 几块宝石看着都差不多，卫玖瑜率先挑了一块紫色的，又拿了一块蓝色的。 “我给汐儿带一块回去，剩下的你们分吧。” “族长你和副族长都再拿一块吧、刘昊拿一块、带一块放到幻羽的仓库里，我们两个男的不用那么多。” 自从他们加入幻羽盟之后，就统一把对她们的称呼改为了盟主和副盟主。 卫玖瑜笑了笑：“你们明明知道这些宝石不是用来装饰的。你们就别客气了，剩下的五个莫浚和海盗堂主拿两个，无叶拿一个。” 说完后，卫玖瑜把自己宝石握在手心，看着上面“敏捷+2”的备注。 在这个游戏里，每一点属性都是很重要的。 接着，她就看见莫浚黄泉拿完之后转手就把一个宝石给了无叶障目。 卫玖瑜抽了抽嘴角。 你们能在虐狗一点吗？ 莫浚黄泉看到了她的表情，说道：“无叶比较注重敏捷” 不用解释了，我们都懂你们有多恩爱, “你们别在这客气来客气去的，我还在这儿呢。”埃里克斯有些不高兴地说。 “抱歉。” 埃里克斯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很久没有人来这里了，来时选择说道：“你们能听听我的故事吗？” “这是我们的荣幸，埃里克斯殿下。” “其实我不是野龙，我也是有主人的。”埃里克斯不复之前的没心没肺，神色有些沉重。“这个山谷原来也是属于他的，我的名字就也是他取的。他对我很好很好，给我找来了很多很多宝石。他没有多少朋友，他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四人静静地听着，预料到了这将是一个不怎么美好的结局。 “可是有一天，他跟我说要出去办事。他平时出去都会带上我的，但那次距离比较近，就让我一个人待在山谷里玩。可直到天黑了，主人也没有回来。我开始着急了，就去曦城上空找。” “曦城里的人发现了我，开始攻击我，我没找到主人就回来了。之后我又去附近的各个地方都找了，却没找到主人。如果他在某个屋子里面我当然找不到他，因为太小了我进不去。但只要我出现主人发现我了，一定就会叫我的。” “但我始终没找到主人，反而是几个城市里的人都发现我了。我不小心毁坏了几座建筑，也误伤了几个人，所以官府开始联合通缉我。我换了一个方式，让他们帮我找主人，但官府不答应，有人偷偷答应帮我，但拿了我的宝石后却又说太难了找不着。” 卫玖瑜想到，官府应该是怕找不着这位埃里克斯殿下生气，把他的城毁了。 “这样就算了，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他还嘴贱的说了一句‘说不定你的主人早死了’。”即使现在埃里克斯想到脸上仍然流露出愤怒，“我一气之下，就把他杀了。” 第十五章 清明镇 他们心里倒没有觉得埃里克斯不对，因为如果是他们最重要的人被这么说他们估计也会是这个反应，只是不会一气之下把人杀死罢了。 “那些人的都很愤怒，没有人听我的解释。我不想再伤到更多的人，就回到了这个山谷。” “但他们也追到了这个山谷。我不能容忍主人一手建造的山谷被破坏，就把他们都赶了出去。那些人当然没有死心，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想‘为民除害’。当然没有人能打败我，所有强行闯入的人都收到了应有的惩罚。”说到这儿，埃里克斯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卫玖瑜沉默地听着。 不得不说，埃里克斯的处理方法真的不太妥当，而且似乎有一点中二的气息？ 但作为一条龙，也不能再要求他什么了。也许他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凶名远扬好让他的主人找到他？ “曾经有一个人为我说过话，说凭借我的能力要是想害人，这些人不可能只是受了一些伤而已。但是所有人都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那个人反而受到了排挤。” 接着他仿佛才从回忆里醒了过来，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些都是两年前发生的事了，最近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你们能帮帮我，找找我的主人吗？” 埃里克斯带着恳求和期盼望着他们。 “我们答应你，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卫玖瑜冷静地问道。 “啊，我都忘了说了——他叫艾德里安。我们的名字有点像呢，不是吗？”他带着些许伤感笑了笑，“看得出来你们是真心想帮助我的。我再送你们几块宝石，如果你们找到了我主人我可以给你们一百块宝石。” 这还真是一份丰厚的报酬，恐怕很多人都会心动吧。 有点羡慕他们之间的情谊呢。 “你们有了主人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现在我再给你们去拿几颗宝石” “不用了，等我们找到了你的主人你再给我们报酬吧。” “不许拒绝，这是我的心意。” 四人只好收下。 “再见，埃里克斯殿下。有艾德里安的消息我们一定马上赶过来。” “再见。以后叫我埃里克斯就行了。” 在卫玖瑜等人与巨龙对话的时候，周曦月却刚从墓地走回家。 她神色有些惆怅，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七年前的这个夏末，她的母亲安静地离开了人世。 小时候周曦月最常看见的景象，就是母亲一边弹奏着忧伤的琴曲一边吟唱着白头吟、诀别书，脸上恍惚的神色只有看见自己才会转为慈爱。 那是她还不明白母亲吟唱的含义，只知道母亲脸上的表情，很悲哀。她只能陪在母亲身边静静地听着，希望她不要再露出那样的表情。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等周曦月长大了一些之后，她懂了，母亲是在思念她那个从未见过的父亲。 母亲温柔娴静，甚至端庄的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当她问说父亲在哪儿的时候，她却干脆的说出了“他把我们抛弃了”这样的话，眼里没有一丝怨恨。 “母亲，你不恨他吗？” “我为什么要恨他呢，他给予了我你的生命啊。” 周曦月那时很高兴。因为母亲虽然爱着父亲，但更爱她。但她马上又不高兴了，因为母亲会伤心。 她那么温柔的母亲啊，为什么会这么早离开？女儿那时还没到及笄之年啊。 第二天上线后，卫玖瑜等人回到了幻羽的家族基地。 这里不算太大，却也不算小，容纳几十上百人绰绰有余。大部分都是草地，宿舍院、图书馆、比试场、餐厅、商店等一应俱全。 她之前再各处都贴了每天早上十点在图书馆一层集合，尽量来的告示，现在已经来了不少人。 等到正好十点，卫玖瑜郑重地开口了：“既然进了幻羽，我们就会给予你们每个人信任。但只要发现你们一次辜负了我们的信任，你们就不再是我们的家人。” 众人也严肃了表情，纷纷承诺定不会背叛。 能达到幻羽邀请的人，都是聪明人。 接着，卫玖瑜又把这次接到的任务告诉了所有成员，并说道：“你们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把接到的比较难完成的任务跟其他成员共享，奖励你们商量着分。” “是，族长。” “族长的建议很有道理。” 卫玖瑜笑了笑，没说什么。 “看到现在家族里的几个成员都升到十一级了，很不错了。我给你们发一些奖励。”说着，她给每个人打了五十枚银币。“还有一个人甚至升到了十二级，那就是——一宵冷雨。”说着，她给他打了一百银币。 一宵冷雨沉默地点了点头。 卫玖瑜其实没想到会有排行榜前五的人加入幻羽。玖月汐曾经跟她说过，她问过他为什么要加入自己的家族。他只说自己是弓箭手，恰好他们家族的名字叫幻羽，所以就加入了。 这个理由还真是随便啊。 “大家应该都明白，最重要的事永远都是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幻羽对于等级高的玩家一直是有奖励的；大家也可以在比试场比武，前十名也能得到奖励。” “副职和制造有关的去副堂主卿娘那里登记一下。之后家族里会有一些任务，大家可以看着接——当然是有报酬的。” “明白了。” “好的。” “好了，没什么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卫玖瑜露出了笑容。 “谢谢族长。” “族长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开了，卫玖瑜向着玖月汐的方向走去。 刚才她就察觉玖月汐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她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幻羽里没有发生什么事，那就应该是她现实中的事？ 玖月汐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想到她会询问。 “没事，只是昨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有些感叹罢了。” “阿姨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定然希望你能幸福。” “是呀。”玖月汐也笑了，脸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族长今天表现得很好呢。” 卫玖瑜心中有些奇妙，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这就是朋友吗？ 之前都没发现，玖月汐竟然有酒窝呢。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很可爱。 “怎么这么叫我，平常不是都叫我阿羽的吗。” “开个玩笑嘛” 卫玖瑜看到她似乎已经从悲伤中恢复了过来，才放下心来。 她稍作休整了几天，期间去拜访了曦城认识的几个p——例如魏老、黄老、柳夫人。柳少星已经返回了他自己的宗门，其他武林中人也大多回去了，只有说书人还在酒楼说着武林大会的盛况。 卫玖瑜这几天除了管理家族、做任务打怪之外，还画了一些书画拿去文苑卖了。虽然挣到的钱不算什么，但是传播文名也是可以提升声望的。 现在她的声望已经升到了四十五，很多文人书生都对她有了几分好感，让她这方面的任务做的顺利了不少。 由于卫家另一个精英属下苏婉也在前一天也到达了曦城，她和顾念卿配合的很好，所以卫玖瑜放心地把幻羽暂时交给了她们和其余几人。她自己则带着玖月汐等人再次出发了。 这次卫玖瑜要去的目的地远了很多，带的人也多了不少，加上她一共十一个个人。 她，玖月汐、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一宵冷雨、姽婳、海浮辰、海无涯、东方倾城、落雪飞尘和萌妹子看过来。 这次的目标是除了曦城之外的另一个主要城市长阳城，卫玖瑜是听属下宫岳说的，孙俊也在那个城市。她们跟柳姨打听过纯走路往返的时间大概要将近十天，不过去之前他们每个人都买了马，所以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卫玖瑜打算一路走着顺便做些任务，也没那么无聊。 骑马走了一个多小时，在天上开始下了一点小雨的时候，恰好走到了一个小镇。镇前有一座古老的石碑，深深的刻着“清明镇”三个字。 走进清明镇，能看见怀旧的青石路、屋檐下的鸟巢和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这个小镇仿佛生来就适合微雨时节，行走的人们也都带着淡淡的忧愁。 怕马蹄溅起雨水，十几人下了马牵着走进了小镇。路上的人抬头瞅了几眼他们，就继续低着头走路。 卫玖瑜拦住了一个中年男子，问道：“我们是行路之人，途经这个小镇，身子有些疲累，敢问这里可有什么歇脚的地方？” 中年人眉宇之间带着浓浓的愁意，打量了他们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时候还早，我劝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这是为何？可否告知原因？”玖月汐不解地问道。 中年人打量了他们一下：“你们是不知道，镇里最近闹鬼。我们知道江湖里鬼也不一定是什么凶物，但这次不一样。那几个鬼已经出来害死两个人了，还有几人至今仍然昏迷着。” “看你们的打扮，我知道是江湖中人。但那鬼可不是好对付的，居住在这里的一个侠客都被打伤了，你们还是不要逞强了。” 也许这中年人是真不知道，他越这么说那些初出江湖的少侠就越不服气想去试。 “团队任务——清明镇闹鬼：中年人说镇里的鬼十分厉害，少侠敢否去会一会为民除害？请问玩家玖月羽是否接取？此任务时限一个月，过期无效。” 看来是要几个人一起接的任务就算是团队任务，而且系统似乎把她默认为了队长。 “是，谢谢先生。”那声‘是’是接任务，对于中年人卫玖瑜则只是道谢，没有说别的。 中年人看到她的样子，深深叹气地走开：“我真是造了孽了” “接下来怎么办？”萌妹子看过来问道。 虽然她取的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猥琐男，但她自己却也是个萌妹子。 “先去打听一下鬼在哪儿吧。我们十一个人太显眼了，分成两拨吧。” “好。我、族长、海浮辰、海无涯还有东方倾城一拨，其他人一拨，你们看行吗？”玖月汐浅笑着说道。 众人纷纷表示没有异议。 相处的时间越久，卫玖瑜就越发现玖月汐和自己配合的几乎天衣无缝。 要是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 卫玖瑜想到这儿摇了摇头。她虽然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女人，但还没来得及向父母坦白他们就去世了。现在身上的责任很重，自己的未来应该是跟一个世家少爷联姻、或者跟商业上的什么人联姻？ 还有什么其他选择吗？钱叔早就把合适的人的名单都给她看过了。现在她才二十一岁还不急，等到时候了就得好好考虑了。 她该庆幸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要不然就不好受了。卫家的人向来不会放弃自己的伴侣。 第十六章 捉鬼 十余人就此兵分两路，约定十二点在镇门口得石碑前集合。 “您能跟我们讲讲镇上闹鬼的事吗？”海无涯真诚地向路边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问道。男子，尤其是一脸正气的男子总是看上去更可靠些的，人们也不太会因为担忧不告诉他。 青年犹豫地说道：“看样子你们是很有能耐的人。你们知道后能解决镇上的问题是再好不过了，但如果你们因为我说得话缘故受了伤甚至丧命于此，我们全镇的人都付不起这个代价。” 几人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海浮辰说道：“来得不止我们几个人，还有其他不少人。这两位女侠都在武林大会进了前五十名，我们还有几位也进了前五十，我觉得我们十余人的实力还是足够对付他们的。” “我对他们的实力也不太清楚，也许你们真的可以消灭他们。”书生说道，“那几个鬼每天晚上三更天左右的时候会出现在人比较少的房屋院子里，而且它们通常单独出现。” “谢谢。你能告诉我们有哪几家受了害吗，我们去看一下也能发现一些端倪。” “既然我都说了，都告诉你也无妨。林木匠和李小子都死了。唉，他们都是一个人，现在两家都绝后了。镇长家的小姐、宫员外的儿子、肖秀才的小女儿和镇里张大娘的独子都卧病在床，情况也很不好。之前传说鬼魂要害人专门挑病弱的人，看来传言不可信。” 卫玖瑜略微思虑了一下说道：“这几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年纪都不大。而且死的都是家里没有其他人的人，也许这之间有联系。” “这位女侠分析的很对。你们晚上可以分头去家里人口不多、而且有青年人的家里守着。”书生有些担忧地说。“一定要保重啊，千万不要逞强。” “感谢你提供的消息，对我们很有帮助。” “不用客气，你们成功了我们全镇人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五人打听到了那几家人的住处，分别去拜访了一次。从他们的亲人口中得知那几个鬼都是在几人已经睡下后悄无声息地进了他们的房间，等夜里家人听到了有些怪异的叫喊声去看，就发现人已经死了。而且那几人的死相都像是收到了很大的惊吓，脖子和四肢上都有深深的掐痕。 最后两人受伤的时候家里人都已经加强了戒备，但知道人死亡一点鬼影都没发现。 “这几个人的脖子上的掐痕不是别人掐的，应该是他们自己掐的。这样看来，他们很可能是看到了某种幻像。”海浮辰分析道，他看起来对这些懂一些。 “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晚上得小心这方面。”玖月汐嘱咐道。 几人纷纷点头。 “我们再去打听一下类似的人家，晚上就去那儿守着。” 这个镇子不大，不到曦城的五分之一。剩下的这种人家总共也不超过十个。 “确定目标了，现在我们去镇门口和他们会和吧。” 在石碑前等了一会儿，其余六人也赶来了。互相交换了一下各个探听到的情况，等人打听到的消息是据说那几个鬼和一年前一个青楼的覆灭有关。 那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光想也想不明白，只能等晚上了。 卫玖瑜说道：“现在才下午，你们可以先在镇子里逛逛、做做任务什么的。要不然我们分头行动？” “好的，族长。” “那大家注意安全，我们先交代一下各自的目标吧。” 商量着分好了目标，基本上都是男子去青年家里，女子去姑娘家里——这样比较方便。 卫玖瑜仍然和玖月汐一组。 现在幻羽的人似乎都默认了他们的族长和副族长是一起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她们确实一直配合的很好，不是吗？ 她们要去的是一个姓林的姑娘的父亲的府邸上。林姑娘名叫林玉霞，她的父亲和去世的那位林木匠还有些血缘关系，只是隔得比较远。 两人对视一眼，爬上屋檐。反正同为女子，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也不算冒犯。 现在正值巳时，林玉霞正散着头发坐在窗前对着皎洁的月光读着书。 但她心思明显不在书上，眉间含着一缕轻愁；唇齿轻启，似乎正念着一首悲伤的诗。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林玉霞说道：“青荷，进来吧。” 一个梳着十字髻的丫鬟轻声走了进来，说道：“姑娘，该歇息了。” “我再读几页书，你先去休息吧。今天不是青莲值夜？” “那奴婢给您把灯点上。姑娘，您没听说最近镇里闹鬼？老爷嘱咐我们这些天都要两个人值夜。” “辛苦你们了。父亲平时的事务就很忙了，还要担心我，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了。” “姑娘不要这么说，这怎么会是您的错呢。” 那个叫青荷的丫鬟又劝慰了几句，上了灯随后就退出房门站在门外等候。 亥时过去一半的时候，林玉霞才除去外衣身着中衣躺下了。酷暑炎热，门外的另一个丫鬟注意到自己姑娘睡下赶忙进来拿起床边的团扇开始轻轻地摇着。 过了一会儿，等林玉霞睡熟了，青莲就轻轻退了出去。 卫玖瑜看着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 身边的玖月汐关切地小声问道：“阿羽可是累了？” “没有，你呢？” “我也还行。” “你要是累了，就往我这边靠靠。” “嗯。” 卫玖瑜感觉和玖月汐靠的极近，在这寂静的夜里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但还不错。 还不到巳时，一阵阴风传来，卫玖瑜和玖月汐赶忙屏息凝神，警觉地盯着下方林玉霞的房间。 一个鬼影无声无息地来到她的房门边，在黑暗中十分不显眼，只有自习观察才能发现。这只鬼长相十分艳丽，死时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二十岁。她的脸上鲜血淋漓，全都是被利器划破的伤口，看上去很是吓人。 卫玖瑜和玖月汐快速地纵下房梁，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位姑娘，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鬼却恍若没听见一样，仍然直直地向着床上的林玉霞飘去。 这鬼应该从死后就神志不清，要不然鬼魂不一定会保持死时的样子的。 两人只好抽出各自的武器，拦下她。 卫玖瑜平时打怪是用弓箭的，但近战却是用一把特地去武器店定做的匕首，十分轻便又锋利。 当她们一触碰到这只鬼的“身体”的时候，好像一下打开了某种机关。她瞬间狂暴了，张牙舞爪地像两人扑来，样子还真是不忍直视。 不过相对而言，如果说这鬼的样子可怕，不如说好笑。 当她们感受到鬼魂阴风的时候，顿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卫玖瑜看到了爷爷临死前艰难地对自己嘱咐着的样子，还有父母被盖在白布下的尸体。 那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场景。同时，卫玖瑜的耳边也响起了他们曾经对自己说的话语。 “小瑜，你以后一定要用生命守护卫家是爷爷对不起你，但你首先是卫家的继承人，其次才是我的孙女” “小瑜，爸爸妈妈爱你，当然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但是过了这么久，你连害死我们的凶手都没有找出来，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玖是最尊贵的数字。带领卫家走向辉煌是我们的使命，也是你将来的使命。你达到我的期望了吗？” “小瑜，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爷爷，爸爸妈妈对不起 卫玖瑜陷入了愧疚与痛苦中。 不，这都是幻像爷爷和爸爸妈妈虽然确实更在乎卫家，但他们始终都是深爱我的，这不是他们的原话。 如果自己真的沉浸其中，就真的守护不了卫家了 爷爷，对不起，我还没有完成您的愿望爸爸妈妈，对不起，我还没有替你们报仇我不是一个好孙女、好女儿。但是我不能被自己的心魔打败！卫家的人从来不会这么软弱！ 她从幻境中挣扎出来，看见身边的玖月汐明显也是刚清醒过来。她有些怔怔的，脸上和自己一样带着泪痕。 卫玖瑜静静地靠近了她，牵住了她的手。 你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往吧。 我不会说什么过去的就都过去了那种话，因为我知道过去总是对现实有影响的。 我们能做到的只是好好活下去，完成自己是使命而已。 但现在不是抒发情绪的时候，那只鬼还没有被消灭。她拍了一下玖月汐，随后手中的匕首径直向那鬼刺去。 玖月汐反应过来赶紧加入了战斗，没多久那鬼就哀嚎一声化为青烟。 她们知道之前的那些人为什么会无法逃脱了。这只鬼的靠近时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而且那时人们又都在睡梦中，很难产生防备；这鬼的幻境又如此厉害，没有足够意志力的人很难抵挡。 林玉霞早已被屋内的动静吵醒，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也不例外。 她们赶紧闯了进来：“什么人？” 林玉霞看到刚才的场景心里猜测她们是在与厉鬼搏斗，就说道：“二位女侠刚才是否是在与我屋内的鬼魂搏斗。” “林姑娘说的不错。”接着，卫玖瑜就把刚才的经过讲给了了主仆三人说。 两个丫鬟的脸色吓得惨白，林玉霞好一些，但也被吓得不轻。 “是我不该讲得，吓着三位了。” “不不不，这怎么能怪你们。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谢你们都来不及。”林玉霞有些为难地继续说道，“二位救了我的性命，按理说我应该带你们去见父亲让他好好谢谢你们。但是现在已是亥时，父亲应该已经熟睡两位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住处，我明日再随父亲亲自登门道谢。” 随后她面上有显出浓重的愁色：“今晚我是得了救，可不知道镇里其他人能否平安。我又一个闺中姐妹名唤珍娘，也不知她能否无恙。” “林姑娘莫要过于忧心，我们是一行十几人来的，听说了这件事后已经分别去了其他像您一样家里人口不多而且有青年人的家里了，相信不会有太大的事的。” 林姑娘听到这儿赶忙起身行了个大礼：“少侠们侠义心肠，我在此替镇里所有人谢谢您们了。” “我们也只是途经此处，顺手帮忙而已。天色很晚了，我们先告辞去找个客栈住下。林姑娘勿怪。” 在刚才她们就听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奖励还不少。 “你们是我的恩人，怎么能让你们出去找客栈住呢。青荷，青莲，快去把西厢右边那间屋子收拾出来，让两位女侠住下。”她没等她们说话，就抢先说道。“你们千万不要拒绝，你们是为了我们才现在都没睡上觉，如果在不住下来我会心里不安的。” 两人有些哭笑不得，这姑娘在这方面倒是果决。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第十七章 长阳城 玖月汐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对两个丫鬟说道：“青荷、青莲，你们既然知道这些天闹鬼，为什么不在你们姑娘房间里守着？” “姑娘看书、睡觉得时候都不喜欢有别人在身边对、对不起”青莲慑儒地说。她显然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眼睛红红的。 “不怪她们，是我没让她们进来的。”林姑娘赶忙求情道。 卫玖瑜有些恨铁不成钢。 对下人是不能太宽松的，这样大家就都会偷奸耍滑。这两个丫头还算好的，要是遇见那种看见你心软就背主的就麻烦了。 小时候她就犯过这种错误，受到教训后她就明白了。轻信是一种罪，是对家人的不负责。 但卫玖瑜清楚自己是在一场游戏里，她一下也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对自己更有利。 这时玖月汐开口了：“林小姐，对待下人过于亲近就是害她们了，因为这会让她们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青荷、青莲，我说这话也不避着你们，你们应该也明白的。” 青荷青莲点头：“您们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奴婢知道您们是为小姐好。” 林姑娘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迷茫地说道：“我当她们是姐妹，难道错了吗？” 青荷和青莲连忙跪下了：“奴婢不敢。” “如果你真当她们是姐妹就该让你父亲收她们为义女，为什么还要她们伺候着你？我知道我这么说是难为你了，但她们现在的身份既然是你的丫鬟，你就应该按对丫鬟的态度对待她们。亲和宽厚是可以的，但她们若是考虑的不周全、做的不好还是要罚的，这才是真正的对她们好。世人会因为她们的忠于本分赞扬她们，反之要是她们真的和你玩闹起来就会被说没上没下。” 林姑娘深思了一会儿，再次向两人行了个礼。 “小女子受教了，是我之前做得不妥当。” 卫玖瑜和玖月汐马上避开：“莫要如此，是姑娘聪慧。” 那天晚上，她们就住在林家的那个房间里。 “阿羽，如果你没有事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不下线了吧，反正在哪儿休息都是休息。”玖月汐浅笑着建议道。 卫玖瑜略微思虑了一下，答道：“也好。” 床不算小，两个人睡在上面绰绰有余。现在是夏天，她们洗漱完毕脱的只剩里衣躺在了床上。 好在这个镇上的天气还算比较凉快，没过多久疲惫一天的两人就都沉入了梦乡。 卫玖瑜从小时候开始睡觉就有一个习惯，喜欢抱着被子无意识地蹭来蹭去。正因为此她每次夏天却仍然习惯盖厚被子，就是依赖那种特别柔软的触感。 也许这是她小时候唯一缓解压力的一种方法。 但今天林姑娘理所当然地给她们准备的是薄被。卫玖瑜潜意识里有些不习惯，平时一向只有在熟悉的床上才会不老实地到处滚来滚去的她往旁边移了移，感受到了舒服的“被子”，才满足地进入了深度的梦乡。 玖月汐天生就有早起的习惯，尤其是在不熟悉的地方，不像卫玖瑜早起的习惯是被训练出来的。 她今天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温热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身上。 玖月汐无奈地笑了笑，想悄悄起身——但卫玖瑜也是很敏锐的人，身边的人稍微一动就醒了过来。 卫玖瑜下意识地蹭了蹭身下的“被子”，立马发现了不对——自己竟然把玖月汐当被子了！ 天那！她们之间有多大的不同啊，自己在睡梦中竟然能弄混 不过还是有一点相同的，触觉都很好。她有些胡思乱想地回味到。 “汐儿，对不起，我昨晚下意识地把你当成” “当成你的被子了是吧。” “你怎么猜的？” “因为我也有这个习惯。” 自从她长到四岁以后不跟母亲睡就习惯抱着被子睡了。当年她还曾经把被子当作自己的伙伴，给她讲睡前故事听。 玖月汐心底怀念地叹息着，随后回过神说道：“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 卫玖瑜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在一般人眼里，可能朋友之间这样确实不算什么。 两人起床刚披上外衣，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青荷和青莲走了过来，隔着门齐齐地行了一礼。 “两位少侠，我们老爷听说您醒了，请您梳洗完毕之后去大堂。他要向二位亲自道谢。” “林姑娘也起了？是我们起得晚了。你们去伺候你们姑娘吧，我们不用别人伺候。” “姑娘睡不着才起来的，现在时候还早。几人二位不习惯人伺候我们就在门外候着了，姑娘那儿有另外两个妹妹伺候着。” 卫玖瑜和玖月汐梳洗完毕，走出了门。 来到大堂，一个衣着整洁、面相儒雅的中年人站在门口迎接着她们。 卫玖瑜和玖月汐走到他眼前的时候，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二位少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小民没齿难忘。这是一点薄礼，不成谢意。” 他身后两个家人迈了上前来，手中分别抬着一个小箱子。 “我们也是偶然路过此地，举手之劳而已，先生不用客气。我们还要赶路，也拿不了这些东西。”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知道您们在小女的房上守了很久。这两个箱子也不大，放到两位的背包里绰绰有余。” 两人只好抱着，在林老爷的再三道谢和挽留中告了辞。 打开一看，一箱里都是金银珠宝，另一箱里都满是名家书画孤本。 两人相视一笑，赶紧把箱子合上了。 玖月汐说道：“你的副职是书生，这些书画就给你吧。其他的我们平分。” “你可别总是刻意让着我，别说你不知道这些孤本的价值比这箱金银的价值高。” “那好吧，另一箱我拿一半，剩下的一半捐给家族。” “你还真是” 卫玖瑜笑了笑，倒是没有再推脱。“那我们现在就去镇口会和吧。” 天色大亮的时候，几人再次来到石碑前会和。令人庆幸的是，他们十一人之中没有人受了重伤，而且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收获。虽然无叶障目和海浮辰都受到影响差点没出来，不过他们的同伴莫浚黄泉和海无涯在身边将他们从幻境中唤醒了。 有一个足以信任的同伴是很重要的。 卫玖瑜心中十分庆幸自己当初在森林中邀请了和玖月汐组队，现在她已经想象不出来另一个人来当自己的搭档和副手的样子了。 这就是最好的合作吧。 镇里的人提心吊胆地起床的时候，却发现昨晚没有一个人伤亡。 镇长得知是过路的十几位江湖中人消灭了那几个厉鬼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镇外拦住了准备走的十几人。他自是不断道谢，几人好不容易才听完那一长串感激的话。 毕竟他们真的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经过这次的事件，他们每个人的声望都又加了十。 “您们是我们全镇人的恩人，这是一些心意请收下吧。”镇长递上鼓鼓囊囊的一袋钱币，身后跟着几个中年男子和妇人，拎着不少干粮布匹和土特产。 卫玖瑜哭笑不得地说：“各位乡亲，我们已经收了不少人家的礼品了，不能再收了。再说我们还要赶路呢，也拿不了啊。” “那这袋银币和干粮你们总能拿吧，不然我们心中不安。” “好吧。谢谢各位了。” 这世上一般人受了恩惠都想给予酬谢，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罢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游戏，想这些做什么呢。 “说什么谢呢，这是我们应该的。少侠们不在这儿多留几天？我们这里不说别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谢谢各位美意，可惜我们还有事在身，以后闲下来定来拜访。”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勉强。祝愿你们一路顺风！” “多位各位！”“谢谢！” 几人在全镇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骑马离开了清明镇。 从上午九点多开始赶路，下午三点半左右就赶到了长阳城，且一路上不算颠簸。不得不说，他们买的都是好马。 长阳城的风格显然跟曦城不一样，从建筑上就可以看出来。城墙十分简朴大气，且防御措施很好、守卫严密，看起来近来经历过战争。路上的人走路都虎虎生风、当街就有不少相互较量的，而且路人也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很明显这是一个尚武的城市。 十几个外来人无论走到哪儿都是比较引人注目的，尤其是他们还带着武器的情况下。 一个中年男子迎面走了过来，抱拳说道：“诸位少侠，看得出来你们也都是练家子，不知道能否讨教讨教？” 看来在这里当街约战还真不是稀罕事。这男子目光中正气浩然，应该只是想找人切磋。 “前辈邀约，我们自是愿意奉陪。请问你是想和我们之间的哪位讨教？” “不用叫前辈，都是一样习武的人。这样吧，你们选一个最厉害的出来，能打赢我我就拜他为师。” 卫玖瑜哭笑不得。 其实这男子心里也不是随便找人的，他也是看这些人如果年纪轻轻就武功过人不会是普通人。 已经有几个人好奇地走了过来，站在了不会被波及到的距离。 按等级来算他们之间最厉害的应该是一宵冷雨，但他的职业和自己一样是弓箭手，不太适合当街比武。 “我和我们理论上最厉害的人都是弓箭手。其他的还真不好说。这样，您习惯用什么武器，我看看我们之中有没有跟您一样的。” “我是用刀的。 “我们中间没有用刀的。这样吧，汐儿你去吧。” “是，族长。”玖月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卫玖瑜看出她是故意叫她族长的，就是为了显示出自己领导者的身份。 “小姑娘，看你长的挺秀气的，要是伤了别怪我不手下留情啊。” “您说笑了。” 刀剑相交，发出碰撞声。 卫玖瑜倒是不怎么担心。玖月汐的实力她还是清楚的，和自己差不了多少。这人虽然看着虎背熊腰，刀法也使得挺厉害，但还是比不过她。 果然，刚开始那人还能沉得住气以不变应万变，但不一会儿就被玖月汐灵活的走位和招法弄得开始焦头烂额了。 他猛地向玖月汐一砍，却被她抓住了破绽，剑尖顶住了后背。 那人倒也爽快，收起武器直接说道：“是我输了，请收我为徒吧。” 玖月汐向卫玖瑜看来，意思是你看着办。 “汐儿她是不收徒的，你的年龄也不太合适。” 再说，她不敢想象一个糙汉子站在温柔可爱（？）的汐儿身后，叫着“师父，等等我”的样子 想想就 “我答应了她的，汐儿，你就收我为徒吧！” 还敢叫她“汐儿”！卫玖瑜看他这么执着觉得她绝对是不怀好意，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那怎么行，现在玖月汐是她幻羽盟的人！ “这位刀客，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时间教徒弟。请您谅解。” “这位汐儿姑娘都没拒绝我呢，你急着说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玖月汐就说道：“我一切都听阿羽的。” 中年人诧异地看向玖月汐，却发现她正带着笑意看着卫玖瑜。 第十八章 中秋 中年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勉强你们。只是有时间能找你讨教讨教吗？” 他热切地看向玖月汐。 “我们很快就会离开长阳城，所以这点怕是不能实现了，抱歉。”仍然是卫玖瑜替她回答的。 “那就交个朋友吧，我叫卫兴，两位女侠怎么称呼？你不用这么急着护着她，我长得像坏人吗？” 还真有点像。 卫玖瑜注意到玖月汐似乎在忍着笑，疑惑地向她那边看了一眼。 “抱歉，冒犯您了。我是因为还有事，心里有些着急。” 卫兴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既然你们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汐儿小姐，有时间可以来城东的兴隆镖局找我。” “好的。” 卫兴离开后，卫玖瑜说道：“我们昨晚住在林姑娘家里没有下线，想必你们之中也有这样的。这样吧，我下线了。你们可以去休息或者自己在城里找点任务做、跟人切磋切磋。” 她可没有漏过看见城里的比试时那几个人眼里闪过的精光，想必有很多人会选择最后一点吧。 高手总是想着让自己变得更强的。 只要幻羽盟能帮助他们达到这一点，就能留住不少人。 众人点头向各个方向走去的时候，卫玖瑜拉住了玖月汐。 “刚才有什么好笑的吗？” “那个人叫卫兴噗，卫星” 卫玖瑜有些无语，看着她偷笑的样子有忍不住摸她的头。 “你别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话说族长，你好像比我还矮呢” 卫玖瑜瞪了她一眼。的确，她的身高不算高，甚至比一般人还稍微矮一点。不过碍于她的气场和相貌，一般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自己似乎跟玖月汐过于亲近了不过汐儿又不是她的下属，亲近一些就亲近一些吧。 她还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呢。 卫玖瑜刚下了线，就看到之前顾念卿和苏婉向她报告的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族长，您不在的几天极夜里寒门和我们起了一些冲突，现在他们的人和我们的人在街上遇上都会掐起来。” “起因是刘昊和张晴熙在街上做任务的时候遇到了寒门的一个人，那人叫唯爱浅霞，正在仗着寒门的名头抢摊上一个人的东西。他们两人正好看见了，就帮着说了几句好话。按理说寒门也一向是很注意自己家族的形象的，这回有点奇怪，可能是他们的管理出现了纰漏。但在刘昊和张晴熙报出幻羽盟的名头的时候他依然不依不饶，甚至好率先攻击——他们俩也没有反击回去，只是保持防御没让他伤着。事后我们派一只兔基去交涉了，可寒门一直没有给予解释。” “帮里不乏有血性的人，从这起对待寒门也没怎么客气。但他们也不莽撞，目前没有让对方抓住什么把柄。” 她还是比较了解韩芷箐那个女人的。就算这件事真的是他们家族的失误，她想解决这件事也很简单，这么做的原因只可能是因为别有目的。 因为为了逼迫幻羽盟归顺或者打压这个可能对她造成一点威胁的势力没必要用这种方法，按照自己的情况，最有可能的就是韩芷箐在试探。 世家子弟都是多疑的人，她的名字和幻羽盟的关系他们当然能想到。现在估计不少人都暗中知道她是卫玖瑜了。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结束，接下来爆发了一场舆论战。论坛和网上其他关于极夜的平台出现了很多关于幻羽盟的负面消息。钱叔的属下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点，双方在网上开始撕起来——这本来就不看什么对错，只是看哪边找的人多而已。虽然寒门的名声不差，幻羽盟在众人眼里何不也是一个公正、待人平等的家族。 韩芷箐此举，只不过为了确定和证明她的身份而已。 接下来，才算是真正是交锋。 好在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大部分卫家的精英成员都在之前赶到了曦城，他们在这里的势力也不必寒门差多少了。 钱叔建立的家族叫天瑞阁，地点在容城，离曦城很远。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能分散邀请人进各自的家族。 自己之前还是太过依赖钱叔了。虽说他绝对可以信任，但对任何人太过依赖对她来说都是不行的。 所以自己果然还是适合找一个软软萌萌的女孩子嘛。 不过现在幻羽盟里大部分人的重点都不再是竞争。 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了，灵曦推出了自游戏发行以来的第一个活动。 曦城的p们的家门前和店铺门前都扎绸挂彩，还点上了纸灯。城主宣布中秋当天有一场比赛，想参加的人交一块月饼上来，做出最好吃的月饼的几个人能得到不错的奖品。 由于这不是团队活动，卫玖瑜没有要求问家族里的人一起做。 她和玖月汐交完任务，卫玖瑜问道：“汐儿，你会做月饼吗？” “当然会。” 这些天玖月汐为幻羽的成员做了不少食物，这些食物不但能增加体力，而且美味可口；大多都是小巧精致的中西糕点。卫玖瑜记得她好像无意中提过一句，说小时候她的梦想很简单就是成为一个糕点师，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 “那我们一起去找食材，然后我来帮你做吧。” “好啊。” 在第二天、也就是中秋当天上午大会的时候，卫玖瑜说道：“首先，我要祝大家中秋快乐，祝愿大家阖家团圆、幸福安康。另外，大家应该都知道中秋这个活动了。我建议大家最好还是参加，可以组成团队合作；奖品要是可以的话平分、不行再商量。” 卫玖瑜笑了笑：“你们有谁想和我一组吗？” “族长大人和副族长一起还不够吗，副族长做的点心可很好吃。对了，族长，副族长背后没少给您开小灶吧？”她话音未落，东方倾城就笑着说道。 东方是一个体贴大方的女玩家，在家族里不但能力很强，还很会调节气氛。她的主职是舞者，舞姿妖娆动人，在舞苑跳舞也获得了不少的声望；副职则是化妆师，技术很好，甚至能达到易容的效果。 卫玖瑜笑了笑，没有答话。 他们怎么都认为我和她关系特别好只不过一直组队而已。 不过汐儿没有给自己开小灶啊。这可是个问题。 “汐儿，你为什么没给我开小灶啊。”卫玖瑜“质问”玖月汐道。 “我以后一定经常给阿羽做。” 卫玖瑜听到她柔和的声音，反倒有些不要意思了。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那我们去买做月饼的材料吧。” “好。”玖月汐眉眼弯弯，带着明显的喜悦。 阿羽其实也是一个可爱的人呢。 好久没有人陪她去买食材了。 “我们做什么口味的月饼？”卫玖瑜问道。 “我准备做最经典的五仁月饼。你呢？” “听说这种月饼做起来比较麻烦啊。我不打算交了，本来就都是你做。” “也好。本来想做两种不同口味的，但这样有可能被人尝出来。” “你去买馅料、要核桃仁。白芝麻仁、瓜仁、杏仁和松仁。一定要挑上好的。还有粗沙糖、白糖” “我们一起去买吧。” 玖月汐笑了：“好。” 傍晚，城主在全城最大的酒楼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一向严肃的城主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分笑意：“今年的中秋与往常有一点不同，就是来了很多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的到来给曦城了很多帮助，也让曦城热闹了起来。我代表大家，敬你们一杯！” 众人鼓掌。 宴席十分丰盛，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 宴会过后，人们陆续出了酒楼来到了街道上。街上灯火辉煌，早已筹备好的灯会开始了。曦城前所未有的热闹，路边有卖糖人糖葫芦的、有猜灯谜的、有卖天灯兔儿爷的 卫玖瑜没有要求幻羽的人聚在一起，而是允许他们在这个晚上随便玩。 玖月汐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往一个小摊上走去。卫玖瑜无奈地笑了笑，任由着她拉着自己走。 她来到了一个捏糖人的毯子前，对那个面目慈祥的老者说：“老伯，能不能吹两个像我们一样的糖人？” “当然可以。”老者说着开始把糖加热，“两位小姑娘是姐妹吗？” “不是，我们是朋友。”玖月汐回答道。 怎么大家都觉得我们是姐妹。 不一会儿，糖人就吹好了。左边的人儿笑容若隐若现，神情十分沉稳；右边的人儿笑容温柔，眉目间透着喜悦。两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眼神交汇，明明是没有生命的人儿竟显出几分柔和。 “老伯伯做的真像呢，多少钱？” “每个一枚银币。” “给您三枚，我们很喜欢。” “那老头子我就不客气啦。”老者笑着接过了钱，“祝两位小姑娘的情谊百年不变，有什么别扭误会也能马上解开。” 这个祝福怎么听着有点奇怪呢 玖月汐拿起淡淡地说道：“今天是中秋节，你不早点回家和亲人一起过吗？”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中秋节，团圆节。但她的家人，都已经离开了。 玖月汐勾了勾嘴角：“我也一样。” 卫玖瑜能看出她笑容下的苦涩，因为她感同身受。 “既然这样，要不要和我一起过中秋？” “好啊。去哪儿？” “家族基地。” 卫玖瑜跟着玖月汐回到了幻羽盟的基地。 正要离开的姽婳看到了她们，有些惊讶。 “汐姐姐，族长。” “叫我玖月羽就好。” 听姽婳这么叫玖月汐，卫玖瑜心里有点不舒服。 “好的，玖月羽。你们不回家？” “我们就在这过中秋，你要一起吗？”玖月汐笑着问道。 “不用了，谢谢，我要回家了。” “我们去哪儿？” “卧室。” 幻羽基地的建筑都十分古色古香，玖月汐带着卫玖瑜来到他们居住的院子里她的房间前，在她的注视下轻松地爬上了屋檐。 “你也上来吧，在屋顶上赏月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呢。”玖月汐温柔地浅笑着，如果卫玖瑜见过她的母亲就会发现她的笑容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但玖月汐心里知道，她们是不一样的。自己永远不会像自己的母亲真正的温柔似水，她心里多了冷酷和心机。 卫玖瑜从善如流地跟着爬上了屋顶。凉风习习，月色如水；偶尔能看见远处的百姓放起天灯，许下美好的心愿。 不得不说，这个游戏确实带给了她们归属感。但正因为此，想到这些都是虚拟的会更不好受。 卫玖瑜既然知道这一点，就不会允许自己付出注定无望的感情。 第十九章 中秋后续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拿些东西来。”玖月汐突然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好，你去吧。” 玖月汐利落地跳了下去，走进了她的房间。 不一会儿，她就抱着一个大盒子缓步走了出来，盒子上面叠着一坛酒还有两个杯子。 “阿羽，帮忙接一下啊。” “好。” 卫玖瑜趴在屋檐上把手伸了下去，双脚倒挂在屋顶上。 “你小心掉下来啊。”玖月汐边说着边把东西递了上去。 “没事的，这屋檐坡度不大。再说，我武功也不是白学的。” 阿羽在自己面前终于活泼了一些呢，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在她心里变得重要起来了呢？ 打开红色的锦盒，里面有九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各装着一种口味的月饼。 “又是你亲手做的？我当时怎么没看见。”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啊，当然不能让你看见。你不是说我不给你开小灶吗，这回不就开了。”玖月汐自然地笑着，“来，看看你喜欢那种口味。这坛是我酿的桂花酒，现在还是温的呢。” 玖月汐说着，就为卫玖瑜斟上了一杯酒， “没想到你酿酒的水平也这么好，还真是贤惠呢。”卫玖瑜边调笑了一句边接过了酒杯。 桂花酒比一般的酒酿更浓稠绵甜，且回味甘醇。 这份心意，她卫玖瑜记在心里了。 “我的厨艺都是我母亲教我的，我至今还记得她做的饭的味道。”玖月汐想到了当年的一幕幕场景，脸上露出了浅笑。“母亲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温柔贤淑，我是万万比不上的。” “别这么说，你很好。” 玖月汐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阿羽，传说将桂花酿涂在爱人的胸口上就可以在转世轮回中相守三生三世，你信吗？” “我不信。对我来说，把握好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眼前的人啊。 之前从未想到，在家人去世之后还有人陪自己过中秋。 卫玖瑜心底的某个部分，已经开始有了软化的迹象。 汐儿。能把信任全心托付给一个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她们聊了不知多久，酒喝了大半坛，月饼却没吃几块。两人都已有些微醺，卫玖瑜的脸红得发烧。她的体质就是一喝酒就脸红，以前父母还因为这个打趣过她。 “我们来打一个赌吧。”卫玖瑜醉了之后，完全不复平时的沉静。 “赌什么？” “我们来互相猜猜对方最喜欢的月饼口味是什么，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条件。” “好，我先来？” “嗯嗯” “我猜你最喜欢的月饼是椰蓉。” “咦，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阿羽醉了的样子，真是可爱呢。 卫玖瑜现实中的面容并没有游戏里这么成熟。她本来年纪就不算大，脸型还十分稚气，长的其实十分可爱。 不过她不满意这副长相就是了。 在卫玖瑜醉酒的时候，她原来那些可爱的表情就显露了出来。 一个少女模样的女孩子，却有着御姐的心，也是惹人疼爱。 玖月汐神色莫名地想。 当然，卫玖瑜御姐的声音她也是很喜欢的。 “现在该我猜了汐儿最喜欢的月饼馅是蛋黄，对不对？” 玖月汐心里也有些吃惊，阿羽竟然也一下就猜到了。 自从她记事开始，在每年的中秋母亲都会给她做不同口味的月饼。而母亲第一次做的，就是蛋黄口味的。那甜中带着咸、咸中又带着甜的味道，她此时仍然铭记于心。 “我一看就看出来了” 玖月汐听着卫玖瑜骄傲的语气，露出了真心的笑意。她轻轻把头靠在了这个似乎已经醉了的人的肩膀上。 这个比她还小的人，却总是能成为人们的依靠。 其实卫玖瑜的酒量虽然不算太大，但也不至于喝了还不到半坛就醉。 她只是压抑的太久了。父母的死不是一场意外，但她现在连凶手都没有具体确定。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觉得猜你最喜欢的月饼这种游戏太无聊了，但其实她心底期待的不也是这样简单幸福的生活吗？ 和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一起聊天说笑，还可以打打闹闹 她还没有经历过呢。 “汐儿，谢谢你今天陪我。” “没什么的，这个节日我过得也挺开心的啊。”玖月汐今天的笑容似乎特别多，“可惜开服的时候正好错过了七夕，不知道那时候会有什么活动。” “过七夕？难道你有男朋友了？” 看汐儿平时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会有什么好玩的还有，能得到什么。” “这些天你开的铺子赚了不少吧？” 这酒后劲不大，两人已经都醒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你的一份。” 当时在进游戏还不到一个月，那天，两人做完任务准备回基地。 玖月汐突然说：“阿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 卫玖瑜看着玖月汐带着自己来到了北望街。这是一条治安良好的商业街，很多著名的小店都在这里，很多人都习惯来这儿买日常用品；两人在这儿做过很多任务，对这里也十分熟悉。 玖月汐进了一家卫玖瑜没来过的小店。小店看起来还没开业，十分冷清；但被布置得很好，古色古香。一进门，一个文雅的中年人就迎了上来。 “汐小姐，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方先生，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你们的东家玖月羽。以后你就归她负责，我可不管了。” “东家您好。”他鞠了一躬。 “你好。”卫玖瑜转向玖月汐，“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你也有一定名气了，我送你一家书画店，你的作品也不用都送到文苑卖了。我的糕点铺就在隔壁，不过放心，不会有油烟之类的影响你的。”她看着卫玖瑜皱着眉的表情继续说道：“这是我招来的副掌柜方先生，你可以自己再招一个正掌柜。不用犹豫了，就当时我贿赂你这个族长的了。” 卫玖瑜思虑片刻，展颜一笑：“那我就接受副族长大人的贿赂了。这么点的小店也用不着两个掌柜，方先生直接当正掌柜就是了，我又不是不信任你。” 玖月汐笑了：“既然你愿意。” 卫玖瑜在心底偷笑。 汐儿，我怎么会看不出你平常有些貌似温柔的浅笑其实并不含多少开心的情绪。而现在，你的笑容里是满满的真心。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卫玖瑜看着身旁在月色下开始浅唱的人。 跟自己的较为成熟的声线不同，玖月汐无论是说话还是唱歌都是标准的少女音，有种让人想保护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之后卫玖瑜和玖月汐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跳下房梁又走进屋爬上玖月汐的床的。 总之，那天晚上卫玖瑜睡得从未有过的香甜；玖月汐睡得却不太好，总感觉一个重物压在自己的上身。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玖月汐睁开眼看见卫玖瑜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 阿羽闭上眼睛的时候显得没有白天那么成熟，脸上甚至还没脱去青涩；头发也不似白天的柔顺，显出几分自然的卷曲。 不一会儿，卫玖瑜也挣开了眼。现在还不到她平时起床的时候，她脸上还有着几分迷糊，眼里染着水汽。 刚起床的阿羽，跟平常很不一样呢。 “汐儿，我一直把头压在你的胸口上？真是抱歉。”她的脸上显出几分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 卫玖瑜赶紧起身去洗漱。 “昨晚我们都醉了，我竟然来你的房间睡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用不着这么客气。这也挺好的。” 梳洗完毕，玖月汐看着恢复严肃表情的卫玖瑜说道：“阿羽，我带你去羽汐糕点铺吃糕点怎么样？” “我们还是先去做任务吧。” “现在时间还早着呢，p们也没几个起床了，任务也不会太多。” “话可不能这么说，起得早的p还是很多的。就是因为现在没什么人，我们才应该趁这个时候去做任务。”卫玖瑜面无表情地说。 “” 明明昨天晚上阿羽很活泼的，为什么早上起来就不认人了？ 其实玖月汐还是不够了解她。卫玖瑜跟她一样，平时很注重保持礼仪的微笑，但真正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面瘫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卫玖瑜害羞了 无奈之下，玖月汐只好使出了她的绝技之一——用她的那双大眼睛恳求地看着卫玖瑜。 可另一个人仍然不为所动：“汐儿，乖。我们先去少花些时间做任务，之后再去你的店里。” “可是那时候店里的就人多了。” “汐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可都在后面专门的房间里，什么时候会在店里待着。” “” “走吧。” 不过卫玖瑜说的确实是对的，一大早做任务的效率确实高了不少。 不到九点半，两人就把平时一上午才能完成的任务做好了。平时她们都是这个点才开始的。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我的店里了吧？到现在还没吃早饭，你应该饿了吧。”玖月汐笑眯眯地说。 “是我没考虑周全，你也早饿了吧。走吧。” “我去给你做些点心，你跟我走吧。” “不用了，现在时间晚了，我们随便找点东西吃就行了。” “你先找点东西垫垫吧，我习惯自己做早餐了。” 卫玖瑜只好顺便拿了一包凉糕，跟着玖月汐来到了后面；看着她拿好准备材料，开始熬粥。 她捏起一块凉糕塞到玖月汐的嘴里，说道：“难道做早饭吃比吃早饭还重要？” 玖月汐讨好地一笑：“习惯嘛。再说，我确实喜欢做吃的。” 不一会儿，粥就熬好了。 “这是荷叶粥？” “对啊。夏天喝最解暑了，可惜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玖月汐柔柔地笑着。 “没关系，现在喝也很合适。你从哪儿找到的材料？” 如果自己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卫玖瑜这么想着。 温柔聪慧，还很可爱。 “一个老婆婆送给我的，她说我做的东西很棒，把采来的最后一些荷叶送我。” 玖月汐每天的行动几乎都是跟着卫玖瑜，但卫玖瑜也没有问她是怎么认识那个老婆婆的。 毕竟无论怎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得。 “你这么天天给我做吃的，以后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卫玖瑜无奈道。 这也许不仅是一个玩笑，还是一个试探。 “为什么我会离开你？难道你要把我逐出家族吗？”玖月汐的眼神里是能轻易看透的疑惑。 “当然不是。” “那我就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啊。” 卫玖瑜没有说话。 是。这样的关系是最好的。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 第二十章 身份 意料之中，在网上的舆论平息下来后寒门和幻羽盟的关系也没有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一些胆小的玩家因此而庆幸，寒门中迟钝一些的人也松了一口气。但幻羽盟大部分的人仍然疑惑，他们已经敏感地察觉出自己的族长和寒门似乎有些纠葛。 喝完清凉微甜的荷叶粥，就到了幻羽盟集合的时间。卫玖瑜和玖月汐走回基地，看着不少已经来到图书馆的人点了点头。 “首先，我要向各位道歉。我本人在现实中和寒门的族长寒妃子有些仇怨，连累大家了。现在如果有想退出幻羽盟的人，我不但不阻拦，还给予二十个银币的补偿。”卫玖瑜真诚而郑重地说。 “您不用道歉，我们既然加入了就有责任与幻羽盟同甘苦共患难。” “族玖月羽这么好，现实中肯定也是那个寒妃子先招惹你的。”这明显是姽婳的声音。 “退出的人当然要给补偿，因为他们错过了幻羽未来价值亿万银币的辉煌。”说出这句话的是一向沉稳的海浮辰，卫玖瑜注意到玖月汐赞赏地向他看了一眼。 不过她关注的重点倒不是海浮辰，而是玖月汐。看来她的这位朋友是真的把幻羽盟放在心上了啊，卫玖瑜心中有些感动。 “那我在此谢谢各位了。你们与幻羽同甘共苦，幻羽也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我们相信族长！” 自与玖月汐住过一晚之后，卫玖瑜也不每天下线了，在她待在游戏里的时候有时也会一同留在基地里。 有一次她问玖月汐：“汐儿，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反正家里也没人，都差不多不是吗？” 也是，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还不如待在游戏里。至少知道旁边还有一个友人陪着自己，心里仿佛也有一点着落。 卫玖瑜抬头看见玖月汐脸上淡淡的浅笑。 她似乎总是这样淡然，看似温柔体贴，实际上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惊动不了她。 但自己也一样不是吗。家里没人，除了家族其实并没有真正具体在乎什么人。 不过，她们还有彼此不是吗。 玖月汐是她可以信任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她之前不承认，但这个人在她心中已经很重要了。 这天，姽婳早早地起了床没吃早饭就进入了游戏，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家族基地。她熟门熟路地穿过比试场和商店，径直向餐厅走去。 不知道今天早上会有什么好吃的呢。 幻羽的伙食向来很好——也许这也是很多人不愿离开的原因之一。 卫玖瑜专门在现实中找了一个熟悉的人在这里当厨师，她做的菜既可口又营养，曾经卫玖瑜小时候也吃过这个人做的饭。 不过今天的早餐可不是她做的。 姽婳走进餐厅，就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羽姐姐？汐姐姐？你们怎么这么早？”之前早上看见她们可能是因为她们像自己一样习惯在基地里吃早餐，但这回现在还不到七点半，平常两人应该都还在处理公务。 她和玖月汐在现实中是认识的，还是朋友。姽婳是一个忠实的友人，关心对方又尊重她的，所以玖月汐和她的关系还不错。 曾经玖月汐在有一天再次看到姽婳叫卫玖瑜“玖月羽”的时候，轻笑着对她说：“你既然叫我汐姐姐，那么也叫族长羽姐姐吧。” 姽婳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们俩一眼，却也还是听话地叫了一声“羽姐姐”。 那时卫玖瑜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但大体还算平静。 从此之后，因为姽婳对卫玖瑜和玖月汐相似的称呼，让背地里猜测族长和副族长是一对的人又多了不少。 “我们昨天晚上是在基地的宿舍里睡的。” 大部分人晚上都是会回家的，所以卫玖瑜并没有给所有人准备房间，只准备了自己、玖月汐和所有堂主副堂主的。剩下的人男女分别有一个院子，谁想休息或者住下都可以。她们的院子和其他人的虽然不远，却也不是挨着的；加上这些天下来除了她们还真没又多少人住在基地，这几个人也没有到串门的习惯，所以目前还没有人发现家族的族长和副族长有时候晚上是不下线的。 “啊你们” 卫玖瑜心底有些不高兴。她们的事为什么要解释给这个姽婳？ 随即她又觉得是自己想的不正常了，平常她可从不会这么想；再说姽婳也是个不错的人。她不但性格很好，做的d药也很是有效，是幻羽的一大杀器；她画的画虽然跟自己不是一个风格，但自己也看的出来她很有天分，甚至不逊于自己。姽婳的作品和家族里其他人的书画都放在卫玖瑜的小店里卖，其中就数卫玖瑜和她的卖的最好。 想到这儿，她还是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们家里都没人，住在哪儿都一样。” 姽婳这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微微红着脸道了歉。 “没关系啊，不用道歉。” 姽婳低下头，看见看到两人面前的饭菜——两杯豆浆、清粥小菜和一盘点心。不算多，却十分精致。 “今天的早餐很好吃的样子，郑婶真是辛苦了。” “今天的早饭可不是郑婶做的。”卫玖瑜笑了，“是你对面的副族长大人亲手下厨做的。” “啊？那我” 玖月汐微微一笑：“厨房里还有呢，你去拿一些吧，小婳你不用客气。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来得晚的那些人我可不给他们吃。” 卫玖瑜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点心，说道：“汐儿，就凭你这手厨艺就能混的很好。” 今天早上的点心皮玖月汐不但做的很薄，而且香酥可口；馅里有肉，不但能饱肚子还带着甜味，一点也不腻人。卫玖瑜说的没错，现在她开的那家羽汐点心铺一天的收入就能供的上她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汐儿，你在现实中是不是也开了一家糕点铺啊？” 卫玖瑜一般是不会问及关于现实中的事的，但现在一是她们已经是朋友，二是这个没有太具体，所以问了也无妨。自从玖月汐加入自己的家族，卫玖瑜还真有些好奇她的身份。 “没有啊，现实中我是无业游民一个。”玖月汐不在意地笑了笑。 “也不算什么。现实中你应该还在上学吧。” 玖月汐神情顿了顿，没有说话。 卫玖瑜也识趣地没有再开口。 那就是没有在上学了。看样子她也不是像他们一样接受专门的课程也许对于她的身份，自己一开始就估计错了？ 不管怎么样，玖月汐都是她卫玖瑜已经认可了的朋友，无论是什么身份也不会改变。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卫玖瑜终于收集到了韩家谋害她父母的线索。 但这线索还不能称之为证据，没有足够的力度证明。 韩家之前的实力其实并不比卫家强多少，是不可能对卫家造成这么大的打击的。肯定还有更强的家族帮忙，而这个家族最有可能的就是韩芷箐未婚夫的家族洛家。洛家是这二十多年公认的最强家族，在民间风评也很好，但同为世家的都知道其实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卫玖瑜即使知道是他们帮的忙谋害，按他们现在的实力也无法惩戒。 洛家和韩家都只能从内部攻破，而且他们之间也并不是毫无缝隙。卫家虽然有外忧，但至少没有内患。 因为忙着这些事，卫玖瑜最近花在极夜里的时间少了很多。 “阿羽，这些天你出了什么事吗？”玖月汐微微皱眉问道。 “家里是有点事。”卫玖瑜虽然没有想对玖月汐隐瞒，但暂时也还没有具体解释告知身份的想法。 她停顿了一下，突然开口道：“你是卫家的族长，卫玖瑜？” 卫玖瑜瞳孔一缩，脑袋激素转动着，貌似温和地勾了勾嘴角：“汐儿为什么这么觉得？” 玖月汐知道要是自己不解释清楚的话卫玖瑜应该不会像之前那么信任自己了。 但是 “我是猜的。但阿羽，希望你能相信我一次，相信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 卫玖瑜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她其实并没有像玖月汐想象的那样怀疑。按照玖月汐的聪慧，只要有一些线索会猜到也不怎么奇怪。 “我相信你，希望你也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定然不会。” 卫玖瑜没有说话。 保证的誓言是一回事，能不能遵守是另一回事。当初六大世家之间也签订过协议，如今有两家都已经衰败，是谁干的想一想就能明白。 此后幻羽盟里的人几乎都发现了最近族长和副族长相处的有些别扭，不八卦的人心里也有些担心。 于是他们派出了几人去找与她们两个都很熟的姽婳——至于为什么不去找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大抵是因为他们平时一个圆滑一个面瘫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不敢吧。 不料姽婳却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别看她们表面上不似之前经常说话，其实她们的关系还更近了一步。你们没发现她们相互说话都变得不客气许多了吗？说明她们反而更亲近、更相信彼此了。虽然一时别扭着，但不是什么大事。” 众人恍然。 “原来是这样，还是小婳你了解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哪里哪里。” 卫玖瑜和玖月汐都不知道家族里都发现了她们的异常，而且还以为她们“情侣”之间闹矛盾了；她们正商量着一个重要的事情。 今天的会议之后一只兔基向她告知了一个消息。 一只兔基在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加入幻羽不久也加入了，但他没有辞去酒楼里店小二这个职业，卫玖瑜也乐于让他待在酒店里提供一些难得的消息。 “族长，我打听到一个新的场景。” “哦？”这可是个很重要的消息。 卫玖瑜和在一旁等候她的玖月汐对视了一眼。 “极夜大陆的北方是一大片草原，草原的名字叫英炎。我打听到草原上的两个场景，剑门山和经卷山，应该跟剑士和书生这两个职业有关系。” 卫玖瑜笑了笑：“看来我们又有新的目标了。这个消息有多少人知道？” “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其他玩家知道——但他们不久后应该就知道了。” “那我们尽快出发。”卫玖瑜转头对玖月汐说道，“汐儿，你会跟我去吧？” “当然。” 他们三人一起把这个消息贴到了基地的告示栏上，把地点、路程和与职业可能的关系都写清楚了。 第二十一章 经卷山 卫玖瑜白天和遇到的家族成员一起收拾了东西，晚上早早地下线进入了梦乡。最近事务十分繁忙，她难得可以好好睡一觉。 虽然还是有些疲惫，当第二天早上六点闹钟响起的时候卫玖瑜还是按时爬了起来。 今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在卫玖瑜处理完文件上线之后纷纷向她询问。 “族长，我们是要去踩新地图了吗？什么时候出发？”海无涯跃跃欲试地问道。 “终于能到新地方了哈哈哈！”刘昊看上去依旧十分脱线，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板起脸来的厉害也没人敢去嘲笑。 “人员有哪些？”这是东方倾城沉稳的声音。 ”安静一下，先让族长说话。”已经成为卫玖瑜很得力助手的莫浚黄泉冷静地说道。 “大家都知道这次去英炎草原也不能所有人都去，这样，想去英炎且等级满十三级的先去跟卿娘报个名。” 顾念卿在幻羽里管理各种关于人员的登记，她原本就是管这些的，做得很不错。 幻羽盟大部分人都满了十三级，加上加入这个家族都是想获得更多经验历练让自己变强，所以有四分之三左右的人都报了名。 “因为这次与职业有关的猜测，剑士和书生是首选。书生比较少，只要等级够就都跟着去；剑士要求对家族有中等的贡献，且在比试场是同职业排名的前百分之三十；其他职业有足够的贡献和战力也可以去，当然要求要高一些。当然，考虑到不乏有平时不去比试场的人，这个结果从今天下午五点开始计算——卿娘、婉娘，你们今天晚上七点将结果上交给我。” “是，族长。” 第二天大家来到图书馆集合地点的时间都比平常早一些，卫玖瑜和玖月汐更是吃过早饭稍微做了一些任务后就提前来到了图书馆看书。 其实在这游戏里做任务就跟在现实中工作差不多，要是可以的话卫玖瑜当然想选择找了人代替自己做任务，而自己留在家里处理那些相比而言更重要的家族事务。但目前他们还没有找到任何能钻空子让人代替卫玖瑜玩的办法——灵曦他们还是把极夜设计得很周全的。 这一点，他们也不得不佩服。 自从每天都进入游戏之后她睡觉的时间就从不到十一点改成了不到一点，早上起床的时间也提早了一个小时。卫玖瑜觉得在游戏里反而过得轻松一些，没有繁重的事务。 她手捧着一本诗集，斜对面的玖月汐捧着一本琴谱，两人静静地沉浸在各自的书中。 十几分钟过去，玖月汐偶然间抬起眼，却看见阳光下卫玖瑜眼底淡淡的青黑色。 她这才想起来，既然阿羽的确是卫家的继承人卫玖瑜，平时的事务一定也很忙吧。 玖月汐暗暗决定，再给她多做一些补身体的东西。糕饼点心固然美味，也不能多吃。 而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是——“阿羽，你要累了就先睡会儿吧。” “不用了，没多久就十点了。”要是那些人来了看到他们的族长在睡觉就不好了。 玖月汐无奈地笑了笑。这时，人们也陆续赶到了。 “好了，我公布一下去英炎草原的名单。” 大家神情各异地听着。 “玖月羽、玖月汐、一宵冷雨落雪飞尘、海浮宸、海无涯” 总共有三十几个人，其中剑士不少，书生却还不到五个。 毕竟当书生的好处不怎么明显的，而且精通书画的人也不多。 卫玖瑜不但考虑了昨天在会上说的那几条标准，还特意把几个能力最出众的几个人平时一直在一起的搭档带上了。其实队友之间的配合占战斗中发挥的很大一部分。 她现在能体会到这种感受，因为现在在游戏里她一旦离上玖月汐几天就会感觉有些别扭。不止是打怪战斗，做任务她们也配合的很好，两个人一起做丝毫没有浪费时间反而将效率提高了很多陪。 当时卫玖瑜还犹豫过，如果幻羽盟要占用大部分精力要不要过一段时间就离开游戏，专心处理家族事务。可有了一个好搭档之后，极夜里的事也都能应付过来了。 卿娘和婉娘把已经准备好的干粮、水和其他东西装成的背包下发下去，三十几人整理行装准备出发。没有在名单里的人倒也没有太失望，因为根据之前族长的表现他们知道没有都是有机会的。 当然还是要看贡献和战力，但这样也公平。 大家牵上各自的马走向了城门。长长的队伍在街上格外显眼，城内的居民纷纷向一行人打招呼。 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这些人们也无法只当做是p了。 卫玖瑜知道他们出城的消息不久就会被韩芷箐知道，所以他们出了城就加快了速度。 她和玖月汐的马当然都不是原来的那两匹，都是新买的白色骏马。但名字却没换，还叫绝尘和嶙峋。 途经了几个较小的城镇村庄又完成一些任务，这回倒没有比较难得的。赶了一天路后三十几人终于看到了草原的边际，这时即使是一向冷静的一宵冷雨等人也都有些兴奋。 两个目前还没有玩家发现的地图，那代表了什么？当然是宝物和不会少的经验。 草原十分广阔，他们买的马算是真正派上了用场。又赶了一阵路，已是将近中午，众人拿出背包里玖月汐做得糕饼吃。 因为是做干粮使用，玖月汐当然没有做成太甜的，而是都做成咸味带肉的或者清淡可口的。这样不用花太多功夫，也能让人吃得饱。 “副族长，您做的这些糕点可给我们省了一大笔干粮钱了。” “是呀，能增加体力的干粮现在卖的很贵的。”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好吃！外面多少钱也买不着这么好吃的糕点啊。” “就为了她做的点心，我就愿意娶她。” “族长，你看游戏人间竟敢当着您的面说这种话，您赶紧罚他打扫一个星期的卫生！”说着，他转向刚才说话的人，“你还真是符合你这个名字，你再玩小心族长把你踢出去！” 卫玖瑜配合地说了一句：“游戏，那就罚你打扫一个星期的厕所吧。” 这人虽然不正经了一些，但做事还是比较认真的，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哈哈哈！”“游戏你活该！” 一边说笑着一边策马奔腾，不少人找到了现实中无法体会到的乐趣。就这样一直走了四天三夜，到了草原的内部。 剑门山和经卷山相隔的不远，但从这开始就要分道了。 卫玖瑜让大家投票决定是一起走还是分成两队，不出所料四分之三的人都选择了分两队走。 这样最节省时间，能在其他人都还没得到消息的时候赶到。 “族长肯定不高兴，要是您不愿意的话我们一起也不介意的。”说这话的时候这个成员脸上却没有不满，而是一副揶揄的神态。 卫玖瑜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好说道：“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当然愿意。汐儿，你领着所有剑士去剑门山，我带着其他人去经卷山。” “行，阿羽放心吧。” “我当然放心你。”卫玖瑜笑了笑，“那就暂定十天后集合，如果计划需要变动线下联系。” “好的。” 家族里的成员都知道卫玖瑜有一定背景，但不知道具体情况。玖月汐被默认为他们现实势力的人，无意中还为卫玖瑜的身份打了一点掩护。 经卷山山如其名，山壁仿佛被刀削成了一页页书卷的形状。山脚的中央有一座石门，上面似乎有什么图案。 倾尽天下说道：“那里似乎是一个拼图。” 是了，极夜里还是带有一些传统网游的模式的，有拼图也不奇怪。 倾尽天下的主职的琴师，副职是书生。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搭配攻击力会比不上别人——但她不一样，她弹奏的琴曲可以让敌人或怪肝胆欲裂，比一般人强的不止许多。不过看汐儿平时琴曲极强的辅助作用，要是她将琴师作为主职肯定不会逊色于倾尽天下。 由此可知，高手的攻击力并不会被职业限制。卫玖瑜觉得当初将书生作为副职果然是正确的。 不过她莫名地觉得，倾尽天下的神情有时与汐儿十分相似。 十余人走上前去，果然那是一个拼图，且一时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它整个都是用石头制作的，而且好像没有什么机关。族长，我先去试试。” 卫玖瑜看着一宵冷雨点了点头。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大家都发现一宵冷雨应该不是普通人。不但实力很强，对游戏也了解得似乎不太正常。 卫玖瑜心里有些纳闷。他恐怕不是那几个参与投资的家族的主脉，那些人她基本上都认识。但支脉和其他人能一直得知这些消息定不是出于偶然，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不过他不说，他们也不会问。既然一宵冷雨成为了幻羽的一员，她就会给予一定的信任。更何况，虽然他不说，但也没有掩饰不是吗？ “好。” 一宵冷雨对着那石门盯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一些端倪。他将手伸上前去用力移动了一块石木板，拼成了一块图形，只是还看不出来是什么。 “要不然去两个人帮你？” 这个拼图设计的应该本就是团队完成的，一个人就算有力气移动石板也会很累。 “好。”他也没有逞强，看着两个男玩家上去帮他。 “把这块移到那儿这块往下”一宵冷雨边指挥着边和他们一起移动石板，三人没费多少时间就拼好了拼图。 伴随着轰隆一声石门缓缓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卫玖瑜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照明灯，对大家说：“进去看看。” 所以说还是女玩家较为细心，卿娘、婉娘、倾尽天下和另一个男玩家也掏出了灯，一宵冷雨表情有些羞愧。 “还是族长想得周到，”一个男玩家笑着说，“三位姑娘也细心。” 那个带了灯的男玩家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那我呢？” “你也细心。” “” 刚走了几米，前面又有一道石门。卫玖瑜皱了皱眉用灯照着四周找了找有没有什么线索，看见了左边刻着几行字。 “经卷山，只有学富五车且精通六艺的人才有资格进入。” 这时，进来的那道石门缓缓地关闭了。 “这我们要是答不出来的话岂不是被困在这里了？” “别说这丧气话，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倾尽天下笑着说。 卫玖瑜发现，她这时的神态跟汐儿更像了。 “请背出礼记中的曾子问。” 这对于卫玖瑜来说不算是难事，她刚要开口，倾尽天下却先出声了。 “曾子问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从摄主，北面于西阶南，大祝裨冕，执束帛，升自西阶，尽等，不升堂，命毋哭，祝声三。” “请问‘和风细雨点苔纹’的下半句是什么？” 卿娘思虑片刻说出答案：“漠漠残香静里闻。” “书法分哪九势？” 卫玖瑜答道：“落笔、转笔、藏锋、护尾、疾势、掠笔、涩势，横鳞竖勒。” 接下来还有两道石门，分别问了关于二十四史、上元节、十大名茶、八股文，十三经等的问题。 听说这些在几百年前的大战前曾是尽人皆知的常识，可现在一般人都已经无从得知了。 第二十二章 决定 通过了三道石门，终于来到了大殿。远处是一堆堆小山似的书籍，但在这空旷的殿中却还不占多少地方。 十余人脚步刚落，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怪就从四面八方瞬间冒了出来，迅速地围住了他们。 众人纷纷拿起武器立刻进入了战斗。 好在这些怪虽然数量多，实力却实在不算强，众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打败了他们。 再往前走，却撞上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有几人试着攻击，但锋利的武器却连一点缺口都没有划破。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四方传来：“这是我最厉害的四个孩子，绿绮、冷玉、云章和妙染。如果你们能打败他们，才有得到宝物的资格。” 在那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男三女从四个不同的方向走了出来。那男子作做一副书生打扮，面上温和又透着狡黠；三位女子一人身着绿色烟罗衫微笑着、一人穿着素净的道袍眉目清冷，最后一人穿着彩色的长裙眼神灵动。 绿绮和冷玉分别是古琴和棋子的别称，那这四个人的名字就应该分别代表琴棋书画。卫玖瑜不得不再次佩服极夜的创建者们，这四个里面连她都只知道一半。自从公元2796年的那一场战争之后，这些以往不难找到的资料都纷纷消声灭迹，只有少数一些势力手中有一些不完整的版本。 不知道极夜的背后到底有多少世家的影子，他们又放了多少筹码在极夜上。 按照这四人的名字来看，他们很可能要分别用这四个技艺打败他们。 “我对战云章，你们之中谁分别擅长其余三个——古琴、下棋和绘画？”卫玖瑜环顾了一下身旁的同伴们，不动声色地问道。 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姑娘聪慧，那小生就讨教了。”那男子稍施一礼，挥了挥手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桌子，开始为两人研磨。 其余三位女子也效仿他的做法变出了两份东西。 “你们看好了，我们变出的东西可是一模一样的。你们若输了，可莫要赖账。” “那时自然。” 倾尽天下抬着手中的琴迎向了那绿衣女子、一宵冷雨走近了冷玉面前的棋局，姽婳拿起墨笔对着妙染微微一笑。 卫玖瑜暗暗点了点头，这三个人跟自己想的都一样。 她不再注意其他人，静下心来专注于眼前的纸笔，在宣纸上一笔一画地描出了“宁静致远”四个大字。 仿佛回到了年幼时，父亲握着自己的小手缓慢地移动着。他脸上虽面无表情，眼神中的慈爱却出卖了他。 渐渐长大之后，她的书法有了自己风格的苗头。那时父亲说道：“你在这方面的天赋更甚于我，以后这方面的造诣定会比我高上许多。” 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学习书画是她少时难得的娱乐时间了。 父亲说的果然很准，如今未满二十二岁的卫玖瑜转笔之间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印记，几息之间就胜过了云章。 可惜世上已经再看不见那个为她骄傲的人了。 “姑娘厉害，小生心服口服。” 卫玖瑜笑了笑：“你们是守在这里的魂魄吗？” “不是。” 说完这句话，云章不再搭话，显然不愿意透露更多的信息。 她也不在意，索性看向其他的人。 姽婳在用工笔画一个绝美的女子，那女子身处烟雾缭绕的云间，姿容仿若仙人；一宵冷雨和冷玉的棋子已经下满了大半个棋盘，但棋局看起来还有很久才能结束；倾尽天下和绿绮的琴艺不分仲伯，暂时谁的攻击也奈何不了对方。 卫玖瑜和其余人一起静静地等待着。 经卷山考验的大多是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不知道剑门山会考验什么，总不会是直接对砍吧？卫玖瑜心里有些微微的担忧。 可她还真想对了。玖月汐此时正不算轻松地与领头的人对战，额头上冒出了薄汗。其他的人也大多自顾不暇，没有功夫来援助她。 眼看就要陷入险境的时候，她突然使出了一个独特的招数。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看到怎么回事，那敌人已被她斩落山崖。 玖月汐快速地扫视了两眼看没有人注意到她才松了一口气，抬腿去援助另一个玩家。 在她的背后，无叶障目的眼神闪了闪，眸色转深。 卫玖瑜本以为还有好长时间才能结束战局，没过几分钟倾尽天下却已用奇招险胜了绿绮。 “做的不错。” “不，我要想您道歉。是我轻敌了，这次也许一不小心就辜负了您的期望。”她有些懊恼地说。 卫玖瑜在心里暗暗点头。 倾尽天下也是个好苗子，可以试着培养培养让她和一宵冷雨一样担个副堂主的位置。 按一宵冷雨的才能当个堂主都绰绰有余，但他是个不爱理人的性子，所以卫玖瑜也就随他了。 不得不说，一宵冷雨这么做让卫玖瑜的警戒心小了一点。 不久，一宵冷雨和姽婳也都取得了胜利。但他们的脸色却不是很好，想来没想到这里的一个p就能与自己势均力敌。姽婳就算平时性子温和没有什么野心，在绘画这方面也还是很有自信的；一宵冷雨就更不用说了，有能力的人免不了有些骄傲。 这回他们怕是受到打击了。 卫玖瑜心中叹了口气。 你们还是小看灵曦了啊。就凭借我们现在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极夜里这个事实，就能看出灵曦的实力了。 她之前还是想的简单了，灵曦就算一开始只是一个单独的势力，现在内部也肯定有了很多家族的属下。她就不信洛家、韩家等会不对这个公司动心。 毕竟一个背后没有家族还能这么强大的公司实在很罕见，大家都会忍不住想如果它有家族支持了又会变得如何了不起。 但他们毕竟都是心智坚定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姽婳试探性地碰了碰刚才阻拦住他们的那道屏障，果然没有丝毫障碍地穿过了。 其他人也跟着往前走，却被那道屏障反弹的后退了几米。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只有刚才回答问题和比试的几个人可以进去，其他人要继续接受我的考验。” 卫玖瑜没想到竟然还不能让全部人进去。不过这样才合理，要不然她要是带几十上百个人过来这考验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他们四个都与这四人势均力敌，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几个能通过呢。 她也无法做什么，只好向剩下的人投去了一个鼓励和祝福的眼神和几人继续向前走去。 大殿内数以万计的书籍被杂乱地堆在了地上。想着那些人不知要多久才能通过考验，卫玖瑜先抓紧这点时间先翻了翻自己身边的几本书。 她没翻几页，瞳孔就缩了缩。 这些书的价值比自己家族之前的传家之物中的古籍当然差了些，但架不住数量多——灵曦是把所有参与家族的藏书都拿出来了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那这些书又是哪儿来的？ “你们每个人都能从这拿走一本古籍。放心，里面都是真品，但能不能挑到好的就看你们的运气了。拿回去之后参透了就可以去职业公会认证升级职业——如果你们挑到了足够好的书甚至能让你们拥有第三个职业。” “——另外说一句，你们只能在这儿待一个时辰。” 几人赶忙去翻找。这里的书这么多，在一个时辰显然是不可能全都翻完的。 “我们先把觉得最有价值的书都找出来放在一起，再从中去找自己需要的类别。” 卫玖瑜同意了倾尽天下的提议，几人开始分头寻找了起来。 这回卫玖瑜的运气不太好，翻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比卫家更珍贵的关于书法和水墨画的古籍。 这时，外面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几个。不出所料，剩下的十二个人里只有四个进来了，也就是说八个书生里面通过考验的还不到一半——进来的其中一人的副职是道士。 卫玖瑜还跟这个道士组过队，他的名字叫明清歌，在对付类似鬼神什么的时候战斗力特别强。 “族长，你找好了吗？我觉得您的副职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如找一本其他类型的书籍。”一个人提议道。 卫玖瑜笑了笑：“也可以考虑。” 那个玩家也没有继续说话，在这里抓紧时间找到一本珍品书籍才是最重要的。 卫玖瑜无意间扫过右侧的一摞书，眼神顿了顿。 萧氏糕点，书名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凭借“萧氏”二字就价值千金。哪怕是她这种对厨艺一无所知的人都知道萧氏在厨艺界有多高的地位——逸朝最著名的厨师，新一代糕点的开创者。 她拿过了那本书，翻了几页。 确实不是赝品，卫玖瑜心里不知该庆幸还是懊恼。 她知道玖月汐在厨艺方面是很有天赋的，如果她得到了这本书有很大几率能拥有厨师或糕点师作为的第三个职业。 但是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地方，为了她放弃自己应得的东西值得吗？ 除了家族和亲人，你最宝贝的就是这些珍贵的古籍了啊。 卫玖瑜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开始想这些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下了决定了。 她将这本书收入囊中，开始帮其他人挑出有价值的书。 这可不像是一样自私的你啊。 两个小时候，他们走出了大殿。 卫玖瑜对其余没有拿到东西的人说：“各位不要灰心丧气，经卷山不止这一处地方，你们之后还有机会。” “没能进去大殿是我们自己的能力不足，怎么会怪族长大人。” “是，还有机会嘛。” 这里都是精英，当然不会因为这个沉浸在失落中。 众人谈笑了几句，卫玖瑜确认他们心里没有什么别扭才放下心来。 卫玖瑜不经意将右手中的食谱转到了左手，有些人眼尖地看见了他们的族长手里那的是一本菜谱，都有些惊讶。 “族长，您的第三职业准备当厨师？” “应该不会吧”也没见族长平时喜欢下厨啊。 还是姽婳一下就猜出来了：“羽姐姐，这时拿给汐姐姐的吧。” “嗯。”卫玖瑜浅浅地笑着，竟有了几分玖月汐的气韵。 众人面露惊讶，随即恍然。 现在卫玖瑜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她和玖月汐关系好的这件事了。因为虽说是在游戏里，除非交情特别好可没有几个人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 经卷山可不只是这一座山峰，层层叠叠足有方圆十几亩地。十余人翻山越岭中遇到了几个类似的关卡，不过更为简单，奖励自然也没有这么丰富。 几天过后他们带的干粮就吃完了，十余人不得不捕食一些猎物就地烤食；他们也想过采些野菜煮了吃，但无奈谁这次出门都没有带锅 而且他们大多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大家惊讶地发现只有两个人会做饭。 这时卫玖瑜无比怀念玖月汐的厨艺。 将近十天下来，即使他们的体力都算好的这走得十分劳累。 等到他们终于到达了集合地点，看到比他们更狼狈的二十余人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第二十三章 察觉 十余人来到了分道的地点，看见了玖月汐领着的二十几人此刻正七倒八歪地坐在地上休息。 一个手臂上缠着绷带，衣服还破了几道口子的玩家看见卫玖瑜忍不住上前抱怨说道：“族长，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天几乎每天都要打上几次架。就算没受伤也受不了，更何况” 那玩家看着卫玖瑜只是应付地对他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到玖月汐面前，顿时没词了。他听到了身边不少压抑着的偷笑声，露出了无语的神情。但心里却是高兴的，毕竟族长和副族长感情好总是一件好事。 卫玖瑜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玖月汐几遍，问道：“汐儿，你没受伤吧？” “没事，我们队伍里不是还有两个药师和一个毒师吗，一点小伤算的了什么。”说着，她带着笑意往那个抱怨的玩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玩家顿时没词了，大家都正大光明地笑了起来，气氛也活跃了一些。 玖月汐正了正脸色：“阿羽，我在返回的时候遇到其他家族的玩家了，大约有二十人左右。看来已经有人开始探索英炎草原这块地图了。” “他们还没找到剑门山和经卷山吧？” “这倒是没有。我们也没必要再马上去了，之前我从一个p嘴里打听到的确是第一次去才能得到这些东西，之后得到的就比较普通了。” “那好。”卫玖瑜转向已经站起来整理东西的众人，“你们说说，想怎么办？我觉得还是继续探索英炎草原比较合算。” “我们都听族长的。”几人说道。这么些日子过去，他们对卫玖瑜的判断有了很大的信心。 “我也这么觉得。”玖月汐笑着解释道。“逸峰跟我说草原上有一座百鸟朝峰乃是人间奇景，我想试着去找找。” 逸峰是谁？汐儿可是很少直呼一个p的名字的。 卫玖瑜随即就觉得自己想这个真是莫名奇妙，便不再想笑着说道：“没想到汐儿你也还挺会打听消息的呢。” 这时一个虎背熊腰的玩家说道：“族长，你是不知道。副族长爆发起来可厉害了呢，几招就把那个逸峰揍趴下了，他当然把什么都说了。” “哦，没想到啊。”卫玖瑜看向玖月汐，她正微微低着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这样的汐儿还真想不到她把人揍趴下的样子呢。 之前卫玖瑜和玖月汐比试的时候胜负基本上平均，玖月汐胜时也多是靠精妙的招式取胜，卫玖瑜还真有些好奇她揍人的样子。 卫玖瑜知道调笑该点到即止了：“汐儿，那你知不知道百鸟朝峰大概的方位什么的？” “只知道应是在南方。” “是了，凤鸟自是应该在南方的。”卫玖瑜恍然。 “他说那座山峰十分显眼，应该很容易发现。” “好。那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卫玖瑜再次向三十几个人征求意见。 一个玩家说道：“我们这回一起走吧，反正也不用和其他玩家抢先。” 另一人却反对：“去同一个地方每人能得的资源较少，还是分开走吧。” 卫玖瑜想了想。如果分头行动的话肯定很多人会选择跟着自己和汐儿走，那样战力分配就不太均匀了。 至于为什么卫玖瑜不考虑像前些天一样自己和玖月汐各带一队——在没有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她当然是想和汐儿组队的。 “这样把，我们先一起去百鸟朝峰。那百鸟朝峰肯定也不止是一座山峰，到时候我们再分头走。” 大多数人都同意了这个意见。 “那我们现在先找个山洞休整休整，过两个小时再出发。”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族长威武！”“族长威武！”“族长一定是攻！” 似乎混进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个足以容纳三十余人的山洞，在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大家立马放松了下来，之前玖月汐带的一些人甚至靠在石壁上就睡着了。看来他们那队确实很辛苦，休息的都不太好。 卫玖瑜将视线从那些人身上转到了自己身边即使疲累却依然保持着浅笑的人儿。 “汐儿，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卫玖瑜笑着对玖月汐说。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玖月汐时，笑容会柔和的一塌糊涂。 ——只是现在家族里的人都没精力八卦了，要不然她们估计也不能安静地躲在角落里说话了。 “哦？”玖月汐看着卫玖瑜拿出了在经卷山得到的那本菜谱，十分诧异。 “我听他们说你们每人都得到了一本古籍，难道你拿的就是这个？” “是啊，当时我手边正好没有关于我副职特别好的书，所以索性就给你拿了一本。你一直很喜欢做东西吃，做出来的糕点增加的体力又多，有了这个作为第三职业对家族也有很大的好处。” 不过这么快就有人跟她汇报这件事，汐儿的人缘还真是好呢。卫玖瑜心里为自己的朋友骄傲，同时却有一种涩涩的情绪。 玖月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尽管卫玖瑜说是为了家族，但她何尝不知道这更是为了自己。她明白对于卫玖瑜来说能为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是多么不容易，这代表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经有了很重要的位置。 “你怎么就确定我这次也能成功入职？” “我相信自己选择副手和朋友的眼光。”卫玖瑜骄傲地笑了，“再说，还有我帮你呢。” 玖月汐也跟着笑了。 不过她心里却开始有了隐隐的担心。 阿羽，或者叫阿瑜？在你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对待我呢。 “汐儿，你要是累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吧。”卫玖瑜察觉玖月汐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只以为她也是累了，赶紧让她休息。 “好。”她轻轻地把头依靠在卫玖瑜的肩上，合上了眼睛，不久卫玖瑜就听到了平缓的呼吸声。 英炎草原处于极夜大陆的北方，所以它的最南方就是最深的地方。三十余人跋山涉水好不辛苦，十几天后才来到了一片山脉附近。 山峰重重叠叠，一时也找不到最高峰。好在山内怪物不少也无人来抢，这一路上结伴打怪也堪堪没有耽误他们的升级速度。 道路狭窄又陡峭，人们排成一队向上走去谁也不敢分神。向下望去，丛林内枝叶茂密，偶尔有几个小动物从中窜过；野花散发着芬芳的香气，在这深山中也不忘争奇斗艳。 若是能抛下俗事，在此内隐居也是一件乐事。卫玖瑜想到好笑地摇了摇头，这对于她是不可能的事。 玖月汐见了些许美景也不再忧心，只是缠着卫玖瑜欢声笑语。让家族里的一些人疑惑她们更亲密的同时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翻过翻一座山又是一座山，就算他们都是有耐性的人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厌烦。卫玖瑜看出了这些，让玖月汐、莫浚黄泉等几人多说了些笑话让气氛保持在不低沉的范围里。 总算有一天看到了疑似目标的地方。那座山在一众山峰里鹤立鸡群，高得十分显眼；更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看到了一些飞鸟或成群结队或一双一对地向着那座山峰飞去。 “应该没错了，那就是百鸟朝峰。” “我们终于快到了！” 大家看到了目的地，都纷纷提起了精神加快脚步。 但眼见在越过一座小山丘就到了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难题——眼前的水流清可见底，几尾小鱼灵动地游来游去，但无论多美都无法否认这是一条给他们带来阻碍的小溪的事实。 水倒也不深，只刚刚没过人的腰际。 “我们不如走过去，再找个隐秘的地方换衣服。” “这时最快的办法了。” 也有些娇生惯养的人不愿在那怕是同性的人面前换衣服，但此时集体利益为重，也无人反对。 溪水冰凉，几人踏入水中都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哪怕现在还不到深秋，将整个下身浸入水中都是一件极为遭罪的事。三十几人默契地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小溪。 河底是一块块鹅卵石，虽然不扎脚因为青苔的缘故却很滑。 走在玖月汐附近的姽婳脚底不小心一打滑，眼见着就要摔倒。玖月汐赶紧两步上前撑住她，却因为走得急了，自己也站不稳了。 卫玖瑜扶住了她的后背：“你还去救别人呢，自己都要摔了。” 玖月汐冲她笑了笑。 另一边也有一个女孩子滑了一下，被男玩家接住后不好意思地道了谢。 上了岸，好几人都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玖月汐关切地问：“阿羽，你着凉了没有？” “我没事，倒是你应该注意。你那手夏天都是冰凉的，再受了寒可不好。”卫玖瑜说着提高了声音，“我们赶紧走吧，去找个山洞换衣服。” 要是下一次线衣服就能干就好了，可惜极夜里每次上线后的状态都会跟上次下线一模一样。 这次他们的运气不算好，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山洞，而且不算大。 男玩家们让女玩家先分成两批进去换衣服，卫玖瑜和玖月汐都被大家让在第一批。 众人都不会失礼地去注视别人，只是快速地换衣服。 卫玖瑜听到自己身旁传来的布料摩擦生，眼睛的余光却忍不住地向身边瞄去。 玖月汐双脚的形状也玲珑可爱，小腿也十分白嫩、又细又长；就连膝盖的形状也 卫玖瑜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偷看玖月汐的身体，头猛的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又赶紧转了回来。 心底有些遗憾，在这脚踝上挂一个属于自己的装饰也应该会很好看吧？比如说铃铛什么的？再没有看见过更好看的曲线了，再往上又会是怎样的美景呢？ 她赶紧把思绪收了会来，懊恼地甩了甩头，手上的外衣都不知不觉从手中滑落了。 原来是这样自己是对汐儿产生好感了 这时，她正想着的那个人来到了她面前。 “阿羽，出什么事了吗？” 卫玖瑜发现她正好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虽然自己穿着里衣但被看到了还是有些不雅观。 “没什么。”周围已经有人发现不对劲了，自己今天的举动太失常了 玖月汐的眼神闪了闪，没有再说什么。 “那我们赶紧出去吧。” 两人跟着其他的女玩家走了出去，看着新的一批人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卫玖瑜平静下来后，心里一阵苦笑。 现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会喜欢上一个人 凭心而论，玖月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她长的好看、温柔聪慧、武艺高强、琴艺和厨艺也十分了得。 若是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来挑选爱人，她当然毫不犹豫地上了。 但卫玖瑜现在却是卫家的族长，伴侣的本人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或她有没有足够的筹码来交易。 对，交易。她的婚姻当然会是一场交易。 玖月汐这时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卫玖瑜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马上恢复了不动声色的表情。 果然爱情是人的弱点，希望没人发现她的马脚。 至于汐儿因着自己这点心思，对她再好一些就是了。 反正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其他朋友，对唯一的友人好些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第二十四章 百鸟朝峰 玖月汐病了 等到所有人都换上了干燥的新衣服，大家再次出发。 身上不再的了，人们也有心思看着这百鸟朝峰中的美景了。说起来一路上大家也看了不少美景，但没有一处比得上这百鸟朝峰。 这里的山峰因历经风吹雨打，石壁留下了一道道印记；随处可见的古树曾经历无数雷雨却没有被击溃，仍然郁郁葱葱地生长着，为飞来的百鸟提供了休息的地方；山崖夹缝中生长的花朵依然姹紫嫣红，恣意地开放着。这里没有任何人烟的痕迹，鸟儿也不怕人，好奇地看着他们。 一行人也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几个女玩家已经有些想近距离去看了。她们不敢去问向卫玖瑜要求，只好将目光移向了周曦月。 玖月汐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允许了她们的请求。 “现在可以分头行动了，你们想去哪儿都行。”卫玖瑜看着这一幕也说道，还接着开了一句玩笑。“你们有什么事都不敢来问我，我有这么可怕吗？” “族长大人您这不叫可怕，叫威严，小的们对您万分恭敬。”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族长多温和可亲，不是吗？” 众人也纷纷捧场，一片和谐的气氛。 卫玖瑜也稍微跟着笑了笑。 也许是成长环境的原因，她从小就跟别人亲近不起来，更多的是让人敬畏；不过卫玖瑜已经不讨厌这件事了。被人尊敬有时候确实比被人喜爱的感觉更好，她现在有一个朋友就好了。 虽然她可能不止单纯地把她当朋友。 女玩家们可能有不会把这里的鸟儿当怪打的爱心，幻羽中的男玩家可不会这样。对于他们来说，打怪升级还是比眼前梳理羽毛的鸟儿重要的。 看几人刚要靠近那些鸟像是准备攻击的样子，周曦月赶忙拦住了他们。 他们疑惑地看向她，周曦月说道：“我刚才忘了通知大家了，真是很抱歉。当时逸峰告诉我能来到这座山上都不是一般的鸟，也许这些里面就有灵智已开的。你们先别走，我去看看。” “还有这说法呢，那我们听副族长的。” 众人有些惊讶，不过这些日子周曦月在族内的威信也不低，倒是无人反驳。 她走到一颗榕树前，天上的一只鸟试探地转了几圈后竟稳稳地落在了她手上。 “人类，你们来这儿是想干什么？”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里，这只鸟还真就开口说话了。 “我们从逸峰那里听说了这里，所以来看看。” “你们想得到什么？” “我们没有恶意，但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可以用一些东西交换，毕竟我们生长的环境很不一样。” 那鸟儿像人一样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说到底，你们不还是想要我们的东西？” 卫玖瑜在不远处看见它对周曦月无礼的神态，心底涌起一丝怒火，不久才被理智压了回去。 不过是一个p，甚至不是人类，跟它计较什么呢。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需要就算了，我们四处走走，尽量不会打扰你们的。” 那鸟类毕竟也不是什么恶劣的生灵，听了这话也没有再为难他们——不过也许是它看出来了自己拿这些人类没有什么办法。一些其他的鸟儿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倒是有一些探试着提出一些要求的；看他们完成的很好，这些淳朴的鸟儿们还真纷纷拿出了自己艳丽的羽毛、药草和奇珍异果交换。 最终，一开始遇到的那只鸟也在周曦月的厨艺下被俘虏了。卫玖瑜在自豪自家汐儿厨艺高超的同时也感叹原来鸟类也不是只吃露水和果实的，至少这里的不是。 三十余人就在给鸟类帮各种各样的忙中度过了一个下午，虽然说起来有些无语，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第二天早上十点过十分，玖月汐却还没有上线。 卫玖瑜皱了皱眉心下十分担忧。昨天在冷水里走了一段路，虽然周曦月当时表现得没有什么事，但她毕竟身子弱，没准回家的时候或者第二天起床就病了。 她心中暗暗懊恼，想着自己当时应该马上让她下线休息的。 汐儿向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能做到她就一定会上线的，至少会过来跟自己说一声。现在这个情况她不是病的很严重吧？ 卫玖瑜在人群中寻找着姽婳的身影，她只知道这么一个跟玖月汐在现实中认识的人。 这时一个族人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走过来说道：“族长，你是在担心副族长吗？” 卫玖瑜点点头。 “副族长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娇弱，您就放心吧。” “借你吉言。” 这时，莫浚黄泉把他拉了回去：“你还能比族长更了解副族长？别添乱了。” 那人点了点头，无人注意的地方眼底却闪过一丝恼恨。 卫玖瑜这么一找，才发现姽婳竟也不在人群中。 看来真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就在大家都开始有些不耐烦只是碍于卫玖瑜不敢抱怨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影出现了。 “族长，我很抱歉” “出什么事了？”卫玖瑜担忧地直接打断了她。 “汐姐姐今早打电话跟我说她病了让我帮她请假，我听了之后赶紧去了她家，现在我在她家的游戏舱里。” “既然这样你今天就别上线了，留在屋里照顾她吧，我会给你补偿的。她的情况很严重？” 卫玖瑜倒没忘了示意她小声点说。 “有点吧。”姽婳叹了一口气，“她发烧昏过去了。” 她紧紧皱起了眉头：“那赶紧去医院啊！” “嗯，我会好好处理的。我先走了！” 卫玖瑜点了点头，看着姽婳焦急的身影消息在极夜里。 “希望副族长能平安无事。”倾尽天下说道。 “我也这么希望。” 卫玖瑜很担心，但她知道自己该做的事还是要继续做的。 她是幻羽的族长，带领这些人是她的责任。 “族长，你和姽婳一样下线去照顾副族长吧。我们分头行动，没问题的。” “不用了，有姽婳陪着应该够了。” 那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说。 周曦月不在，卫玖瑜跟着莫浚黄泉、无叶障目和东方倾城一队。 她承认自己现在心情不太好。 她可不是没听见刚才一个人开玩笑地偷偷说了一句“我们的副族长真可怜”。 虽然她喜欢玖月汐，但她们可没在一起呢！为什么家族里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现在虽然有很多人都正大光明地出柜了，但因为战争后人口的减少，他们的国家还是不允许同性结婚的。 但要说两个女人也不是不能生孩子。女性生子的技术早已研发了出来，这个律法不允许恐怕只是不想对男性不公平罢了。 卫玖瑜甩了甩头，把刚才的想法扔了出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莫浚和无叶现在是幻羽里公认的一对，卫玖瑜跟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在当电灯泡。 好在还有个东方倾城。 “族长，您最近跟副族长怎么样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卫玖瑜微微皱眉地看着她。 “挺好的啊，我们一直是朋友，合作的也不错。” 东方倾城深叹了一口气：“我今天就冒昧叫你一声小羽。我在现实里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看得出来你是喜欢她的，况且你们也是很登对的一对；如果她对你没有意思，我们当然也这么乱说——但我看她对你也很不错。” “谁知道呢。”卫玖瑜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 “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这缘分。” 卫玖瑜礼貌地笑了笑。 她向来不相信什么缘分。 如果真的有缘的话，怎么样都不会错过的不是吗？反正她可以确定自己做出的选择不会后悔。 汐儿是一个那样美好的人啊。自己也许还配不上她呢。 卫玖瑜想到这儿皱了皱眉。她平常可不是怀疑自己的人。 果然喜欢一个人会让人变得多疑吗？ 这一整天卫玖瑜没有出什么岔子，但熟悉的人都能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 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没有说话，只是交换了一个“回去说”的眼神。 以米色为主色调的餐厅，叶柒一边端上最后的一道汤一边问道：“你看好族长她们吗？” “当然。”莫子崎给对方夹了一口菜，肯定地说。 “为什么？按族长的身份，她们在一起的可能性不算大；更何况，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看到副族长用的招式” “我当然还记得，但我仍然觉得她们能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我们当年从小心翼翼地互相试探到依赖恋慕的过程，她们当然只能幸福。”莫子崎此刻的脸上带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微笑和光彩。 叶柒上前紧紧地拥住了莫子崎。 “阿莫，我爱你。” “我也爱你。” “——所以今天晚上让我在上面吧？”叶柒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自己的爱人。 “那是不可能的。” “” 第二天还是姽婳替玖月汐请的假。 她说完之后有些疑惑地望向面前犹豫的族长大人。 终于，卫玖瑜有些艰难地开口了：“那个，小婳，你能告诉我一下汐儿的联系方式吗？我知道有些冒昧了，但我不放心” 姽婳十分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竟然还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卫玖瑜十分无语，不过她现在已经习惯大家都认为她们在一起的事实了。 这也是她所希望的不是吗，就是不知道汐儿怎么想。 “好，我现在就把她的电话告诉你。”说着，姽婳拿出背包里的纸笔写下了一串数字，看着卫玖瑜宝贝地收了起来。 她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汐姐姐，你是一个美好的人。希望你能在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后最终得到幸福。 被主人布置的一丝不苟的书房内，卫玖瑜正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的手机发呆。 汐儿病了，没准现在已经睡觉了。再说，不知道姽婳有没有把手机给我的这件事告诉她，应该告诉了吧？ 早就知道她们关系很好，自己在周曦月的心目里应该当然没有姽婳重要吧。 自己都在想什么啊，优柔寡断可不是卫家人的性格。既然决定了，就马上打过去才是。 卫玖瑜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一个地输入了那一串数字。 “喂？” 周曦月的声音因为生病变得微微有些沙哑，卫玖瑜心里一阵心疼。 “汐儿，我是阿羽。你现在好些了吗？等等，生病了就不要多说话了，你听着就行了” 明明在游戏里说话都很自然，在电话里却有些别扭。 电话的另一头似乎传来了一声轻笑。 “没事的，阿羽。我好多了，应该后天就能回游戏了。” “游戏里的事不着急的，你养好身子重要。一定要多喝水，注意保暖” “阿羽，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卫玖瑜心中有些羞恼，这时说她啰嗦吗？ “汐儿，我是关心你啊。”虽然在外人面前较为寡言，对着亲人卫家人可从不会吝啬甜言蜜语。 “我知道。” 第二十五章 阴花沟 “那我就先去睡了。晚安，阿羽。” “晚安，汐儿。” 听出电话里那人有些失神的声音，周曦月嘴角带着笑意挂掉了电话。 她正要去洗漱睡下，却响起了了两声敲门声，随后门外的人就径直走了进来。 “曦姐姐，是羽姐姐给你打电话了吗？刚才你们在聊天？” 其实原本顾子婳是叫她月姐姐的，但怕在游戏里叫串了，所以在现实中就也叫曦姐姐了。 顾子婳就是游戏中的姽婳。她的性格可爱稚气，却长了一张十分美艳的面容，曾经遇上了一些麻烦。有一次遇上歹人幸亏让周曦月救下，从此她们就成了不错的朋友。好在顾子婳虽单纯，却也十分识趣，从未问过周曦月做的事和她的身份。 “是啊，怎么了？” 她犹豫了半晌道：“曦姐姐，我觉得族长她的对你很不错。” “是呀，她是个很好的族长。”周曦月拿起杯子呷了一口水，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顾子婳看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却还是继续说道：“曦姐姐，我觉得她喜欢你。” 周曦月手抖了抖，被水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曦姐姐，你没事吧”顾子婳赶紧上前拍了拍她的背。 周曦月瞪了她一眼：“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可是，族长她真的” “不管是不是，都不用管。” “但是” “没有‘但是’。” 顾子婳看她态度坚决，加上想到她还在生病也不想刺激她，就没有再说下去。 周曦月暗暗松了一口气，但顾子曦说的那句“我觉得她喜欢你”却被她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其实周曦月比卫玖瑜更早地意识到对方的感情，但她既然知道了还是这个反应，就说明她心里没有想拒绝。 她对卫玖瑜是也是有感情的，而且她也没有那么纠结。 周曦月比卫玖瑜更清晰地认识到现在的她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但她不会像卫玖瑜那样放弃，而是选择扫除障碍创造出能在一起的环境。 ——我相信，我有资格与你并肩。 所以说，表面上温柔的人，很多时候反而拥有一颗最坚强的心。 第二天周曦月刚上游戏，就看到了那个明显在等待她的人。 “阿羽？你在这儿是在等我？” “是啊。” “昨天也是？这样来来回回会花费很多时间吧。” “也没花多少时间。”卫玖瑜显然不想多提这件事，“汐儿，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放心吧，已经完全好了。” “两天就完全好了？还是再休息几天吧。” 看着卫玖瑜夹杂着埋怨但更多是担忧的眼神，周曦月笑了：“我哪有那么娇贵，这次只不过是普通的感冒而已。真的没事。” “那你之后可不要这般莽撞了也怪我，那天应该直接让大家都下线休息的。” “这怎么能怪你。”见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周曦月正了正脸色抢在她之前开了口。“阿羽，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说吧。”卫玖瑜敏感地发现对方的眼神有些忐忑，心下奇怪。 “我现实中的名字叫周曦月。” “很好听的名字。”她真心赞道。 不过卫玖瑜对于喜欢的人总是偏爱的，周曦月的名字叫什么恐怕她都会觉得十分悦耳。 “很普通的名字而已。”周曦月笑了笑，卫玖瑜却感觉她并不开心，心里有些奇怪。“你的名字才好，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瑾瑜匿瑕，川泽纳污。” 卫玖瑜反射性地检查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随后才转头笑道：“玖是我母亲取的，瑜是我祖父起的，听说父亲当初因为没给我取成名字还胜过闷气呢。” 这也是她听说的，毕竟很难想像一向严肃的父亲会因为这种事情闹别扭。 所以说爷爷和父母虽然极少外露感情，但他们一直是很爱自己的。虽然他们都走了，但带给自己的温暖却永远不会消散。 “从小父亲就抛弃了我和母亲，我很怨恨他。” 周曦月突然这么说道，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声音却很平静。 “我很抱歉。” “没事，你不用道歉。我早就不伤心了，只是无法原谅他。” 这是她的家事，即使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她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你觉得无法原谅，就是他不值得你原谅。继续好好生活，是他失去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 虽然卫玖瑜感觉她的话里有什么深意不过在这种时候，这么想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嗯。” 其实周曦月说这话的确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表明她和自己的父亲不会是一伙的。 不过其实她也刚发现，说出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愿意。这些东西周曦月从未跟任何人说，而她现在想让眼前这个人知道。 对英炎草原的集体探索就没再过几天就结束了，卫玖瑜和周曦月选择了留在这里刷怪。尽管她现在面对周曦月时还是会有一点不自在，但这和更重要的事相比不算什么。 卫玖瑜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一直知道周曦月对周围人情绪的感知很是敏锐，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现自己的想法。 如今卫玖瑜当然不会担心她利用这一点对自己不利，只是不知道她对于两个女子在一起的看法和自身的性向。 英炎草原的p虽然不多，但胜在目前玩家很少没有多少竞争。幻羽里将近一半的人都把日常刷任务和怪的地点转移到了这儿，剩下的留在曦城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不让其他家族产生怀疑。 少了这么多人他们当然还是会很快发现的，但能多占一天是一天。 这天，卫玖瑜和周曦月这天来到一个叫孟婆婆的p面前，听着她对她们说：“小羽，小汐，你们又来啦。这段时间真是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了。” “没有没有，我们得到了很多锻炼的机会，更何况您还给了很多报酬。” 孟婆婆是附近唯一的药师，医术高超且十分受人尊敬。她原本也不是这里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来了这里。 “那就好。”她老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最近还有要你们帮忙的地方。” “您请说。” “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山沟，山沟里有很多暗色的花。那种花是难得的药材，你们能帮我采一些回来吗？” “当然可以。” 那时她们都觉得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任务而已。 顺着孟婆婆指引的方向走去，道路似乎越来越偏僻。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莫名的暗了，不知何处传来若隐若现的光，地上也一闪一闪的；却丝毫不让人感觉有趣，显得十分阴森。 卫玖瑜和周曦月点亮了灯，把附近照亮了——地上暗蓝中又透着紫色的花朵小小的，随着黄昏的微风微微摇晃着。 “阿羽，你看。” 玖月汐将手中的灯筒照向了右前方，那是一块破损的石碑，上面覆满了青苔。 两人对视一眼，共同走了过去。 随意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挑开了青苔，依稀能看见上面的三个字——“阴花沟”。 看来这里随处可见的这种小花就叫阴花了。这样的场景似乎很适合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但卫玖瑜心里倒没什么担心。自进入游戏以来她遇到的鬼怪不少，倒也不怎么难对付。 “阿羽，你的身体是不是什么特殊的体质？” “啊？” “好像格外能吸引鬼魂呢。” 听到周曦月的打趣，卫玖瑜没有像之前一样一笑而过而是配合道：“你就觉得这次也会碰到鬼？” “我们打个赌吧。” “好呀。”卫玖瑜边说着边拿出背包里带的透明的袋子，把一朵阴花完整地挖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收入包中，她就敏感地察觉背后到的空气流动的速度有些不正常。卫玖瑜猛的扔下手中的花朵转过身，面前的“僵尸”被吓了一跳感觉转身逃去。 其实她也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但它有实体、皮肤灰暗、活动僵硬，十分符合一些古籍中对“僵尸”这种生物的描述。 几步就追了上去，余光发现周曦月也和自己做了同样的举动。 卫玖瑜从背后抽出匕首和长剑同时向他劈过去，几下下去僵尸就被击倒在地。 但接着两只僵尸走了过来之后是三只、五只 卫玖瑜和周曦月背靠着背，招架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阿羽，这里是不是一个墓地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僵尸？” “可能吧。”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现在只挖到了一颗阴花，肯定是不够的。” “我们还是先退吧，找到方法了再来。” 就算挖够了卫玖瑜也不想放弃这个地点。要知道在游戏里这种不好打的地方就算没有宝物和高级人物至少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练级点。更何况这里现在还没有人。 但对方的鬼数太多了，她们不能硬来。所以还是想想有什么巧劲能对付他们。 “实在不行的话就叫家族里多来些人，总能对付的了的；或者再去问问孟婆婆，看看她知道些什么”周曦月也边和她一起缓慢地后撤边想着办法。 “等等你让我想想”卫玖瑜记得自己似乎在那本古籍上看到过对付僵尸的方法。 “糯米、鸡蛋、狗血桃木剑、经书、铜镜”她此刻十分为自己那时因好奇读了那本书而庆幸。“其他的我也想不出来了。” “已经很多了，足够了。”周曦月心里惊叹于对方的古籍之多，“前两样比较好找，我们先去最近的村落看看。” “好。” 在一个叫道华村的村庄里买了些糯米鸡蛋和一块铜镜，二人再次来到了阴花沟。 有了这三样东西的帮助，她们没费多少力气就打败了那群僵尸，采得了十几朵阴花。 “阿羽，还是你了解的东西多。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一拨僵尸，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找孟婆婆吧。” “等等，汐儿。我感觉这里还有其他的东西。” 周曦月想了想，没有再迈出脚步。她知道卫玖瑜所说的其他东西有很大可能是无人发现的高级任务或者物品。 她对人的观察力很强，而她的阿羽对环境的观察力很强。 正好互补呢。 阴风阵阵，让人从骨子里感到一股寒意。远处传来凄厉的呜咽声，似是女鬼在哭泣。 卫玖瑜想过去看看，但想起周曦月不久前生病的事有些犹豫。 “我们走吧。” “你身子较弱，这里的环境不太好。” “那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吧。” “我一个人也没事的，反正我也不怕鬼。” 周曦月心里有些好笑，没有再说话直接向前走去。 卫玖瑜无奈又担忧地笑了笑马上跟了上去，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第二十六章 为你挡箭 那声音听着近，实际上却不然。卫玖瑜和周曦月走了十几分钟、杀死了十几个小鬼仍没寻到源头。 眼见着道路越来越不平整越来越偏僻恐怖，还没到晚上天光却已近似黑夜，卫玖瑜对身边的人说：“我们回去吧。” 周曦月沉默了一瞬，之后问她：“这次若是你一个人来，你会不会回去？” “不会。”卫玖瑜料到了她是什么意思，脸上更为无奈。 “阿羽，我很喜欢你一开始对待我的模样。那时你把我按自己的标准要求，现在你只是发现我身体稍差了一些，难道就不如你了吗？” “汐儿，我当然没有觉得你不如我。我只是越来越在乎你，所以才担心你。之前我认为你做的事比你的人重要，但现在我更看重的只是你这个人，而不止是你能为我们做的。” 趁着这个机会，卫玖瑜说出了这段话。她曾以为这时自己会紧张的心呯呯直跳，但实际上当她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却很平静。 “还有，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我只是信任你。” “阿羽，难道我就不在乎你吗？我只是对你的信任比在意更多而已。也许你觉得朋友比同伴重要许多，但我们首先是同伴，才是朋友。” “而且我不想辜负你的信任。” 卫玖瑜低下头，似是在思考。 也许真的应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是自己没有和朋友相处的经验，有些自以为是了。 你说信任比在意更多，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而且我不止想和你做朋友呢。 等到一切都处理好，我是不是就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呢？也许五年后？ 经过这段对话，她们决定继续往前走。只是卫玖瑜执意将周曦月挡在自己身后，被保护住的人只好无奈地防备两边和身后的敌人。 背靠背边战斗边缓慢地移动着，脚步浑然不觉地就整齐了起来。 向前看去，不远处的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着光。卫玖瑜皱皱眉离近了一看，却是一块惨白的人头骨。 感到身后周曦月的呼吸有些不稳，她边对付着手边的僵尸边喊了一句：“汐儿，你没事吧？” 担忧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沟内振起了回音。 “没事。” 周曦月虽是这么说，卫玖瑜却猜到她可能是对这白骨之类的有些阴影。但她更明白周曦月定不会因此放弃，暗骂了几句她的逞强后更加快了手上攻击的速度。 再走了一阵，面对的怪就不止是僵尸了，还有模样与之前见到的鬼类似的魂灵。但这次遇到的却之前的却不一样，厉害了不止一倍。 眼见她们带的东西不久就要全部用尽了，卫玖瑜咬了咬牙说道：“汐儿，我们放弃这些怪吧。” 周曦月立刻答道：“好。” 卫玖瑜没有说话，而是把剩下带来的有加成作用的物品拿了出来，不时把糯米和鸡蛋扔向周围的僵尸和鬼魂。她们不再打怪，只求能把它们都赶走。 毕竟在哪儿打怪都能得到的经验和可能发现的副本或任务，任谁想都知道哪个更重要。 但这个决定也是很冒险的。如果那个地方真的有古怪因而很远，她们这次也不得不放弃。 僵尸和鬼没有像她们想象的那样全部避开，却也只剩下了不到四分之一。 “幸亏我们利用了这些东西而不是直接带人来。阿羽，还是你思虑的周全。”周曦月抽空对卫玖瑜说道。 一向镇定的卫玖瑜听到这话竟然有些脸红：“也有你的功劳。” 汐儿果然也是很欣赏自己的。 近了，更近了。 那是一块上了年头的墓碑，已经被风吹雨打折磨的看不出字迹。 卫玖瑜感到周曦月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身体也微微有些颤抖。 恐惧白骨和墓碑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吗？也不应该啊 卫玖瑜看到爷爷和父母的遗体时也曾恐惧死亡，但她后来就知道了，死亡并不比一些其他事的更可怕。 因为人总会死，更因为世界上总有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 这些思虑只不过一瞬间，转眼两人已经走到了墓碑前。 周曦月说道：“我继续对付这些怪，你看看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 一般人也许不会听出她的异样，但已很熟悉她的卫玖瑜当然能察觉出她声音中轻微的颤抖。卫玖瑜当然不会认为她把自己所惧怕的事情交给自己不对，而是很高兴她会这么做。 “好。” 她对周曦月的能力十分放心，自己沉下心来认真观察那坟墓。 还真有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墓地最上层似乎只有薄薄的一层土，土下便坚硬的平板。 卫玖瑜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拨开那层土露出了冰冷的石板。她皱了皱眉继续挖，这块石板很大且是正方形的，不像是棺材。再往下挖了挖仔细看了几眼，又发现这石板不像是固定在上面的，似乎是可以打开的。 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卫玖瑜当然不会贸然打开石板。她只是使劲地推了推，露出一条二指宽的小缝，用灯照了照。 果然。 虽然看得不远，但已经能看出这是一条地道。而且倾斜的坡度很大，看起来很难走。 “那里面有什么？”周曦月喊道。 “里面应该是一个特别的场景。我们先撤，叫些家族里的人在过来。” “好。” 周曦月来不及为这件事高兴，就下意识地先松了一口气。她确实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待着。 冲出僵尸鬼魅的包围，卫玖瑜和周曦月背着整整两包阴花再次来到了孟婆婆住的地方。 “孟婆婆，我们把您要的花儿采回来了。” “不错、不错啊都是能干的姑娘”孟婆婆手微微颤抖地接过了那些暗蓝的花朵，从衣服里摸出几枚银币。“呐，这是你们的报酬。” 周曦月赶忙推辞道：“我们只是真心想给您帮忙，怎么能要报酬呢。要是您真的想帮我们点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们阴花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鬼魅？” “鬼魅？”孟婆婆听到这个词抖了抖，“什么鬼魅，你们可不要乱说话。” 卫玖瑜看出了她明显的心虚：“孟婆婆，我们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边对付他们边采到这些阴花的。” 孟婆婆只是道：“那里以前是一个墓地，有一些冤魂聚集也不奇怪。” 两人看她不敢直视她们，觉得还有隐情。 “孟婆婆，有什么事您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的，没关系的。” “小羽，小汐，我真的很感谢你们。但这件事事关我的家族，是绝不能轻易透露给别人的。” 卫玖瑜和周曦月看她态度十分坚决，也只好说道：“我们也只是一时好奇，既然您为难我们当然不会逼问。” “那我们先去找家族里的人一起来探索那个地方，再回来找孟婆婆吧。反正离得很近，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也只好这样了。那汐儿，你还去那里吗？” 卫玖瑜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心，那个地方有很大可能有更恐怖阴暗的东西。她倒是不怀疑汐儿对付不了，只是万一让她心里产生更大的阴影就很不好了。 “当然，我是幻羽的副族长啊。” 卫玖瑜沉默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既然她这么说，大不了自己多留意留意护着她好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我今晚就去联系人，明天他们都到齐了就直接去那里。” “嗯，你也早些休息，不要忙到太晚了。” “听你的。晚安。” 如果之后的每一个晚上，都能听见她的这句话，该多好。 “晚安。”周曦月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身体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这里。 这时卫玖瑜的心里竟猛的紧缩了一下，一瞬间有一种极大的恐惧，就好像周曦月永远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一样。 第二天等人都来齐的时候已是下午一点多，太阳正是最烈的时候。不过这个时候去正好，那里的阴气也不会太重。 这次一共有将近二十人。幻羽当然能凑够更多的人，但卫玖瑜一向规定只有表现最好的才能得到最好的待遇。 这样不仅能促进人们的上进心，也避免了东西不够分的尴尬。 “玩家‘玖月羽’进入副本‘遗失的宝藏’。” 看来这个副本没有时限，这倒还好。 “果然是一个副本啊。” “哈，灵曦公司果然不会起名字。” “噗，我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是我玩过的一个小游戏哈哈哈” 两个男玩家合力推开了石板，十余人依次进入了地道。卫玖瑜领头，周曦月断后。 一开始下坡因为路不好走怕有人摔倒连累后面的人，大家走得比较分散。一到平地上就看见绿莹莹的鬼火和阴森的监牢，静悄悄一丝声音都没有。不过再怎么恐怖的氛围，二十多个人一起走也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不久就到了底部，面前出现了一道铁栏杆。 “天花板上有两个机关。”一宵冷雨沉稳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有两个黑色的按钮，还不到一枚银币大。也是他眼尖，一般人都发现不了。 但是为什么有两个呢？ 卫玖瑜思虑片刻说道：“大家先退后，堂主们留下。” 不清楚该怎么做，只好先试试了。让他们退下是为了避免有机关，而让这几个人留下是为了第一时间面对敌人。 “冷雨，你和我同时向那两个按钮射箭，不用花太大力气。你负责右边的，我负责左边的。” “好。” “三、二、一！” 两支箭一起精准地射向按钮中央，铁门缓缓打开的同时无数支飞镖暗器也射向了几人。 有些像周曦月这样手中拿着剑的便直接挥舞着武器格挡，但更多的是像卫玖瑜一样直接向后倒下，因为下方没有暗器的攻击。 退后的那些人都在高坡上，也都没有危险。 暗器都发射完了之后，周曦月看到了卫玖瑜快速地带着谴责看了自己一眼。她竟然神奇地看懂了那个眼神的含义：这个时候你还在乎什么洁癖，赶紧向后倒啊！用剑格挡容易受伤你不知道吗！ 周曦月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阿羽有时候还真是可爱呢。 让退后的人们都回来后，继续前进。 里面自然有很多像之前在阴花沟遇到一样的僵尸和鬼，卫玖瑜将大家排成了一个阵法行进，这样可以防御住很多杂乱的攻击。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比如说特意将周曦月安排在了中央的位置上。 突然，在谁都意想不到的时候，一支羽箭从一个十分刁钻的方向飞速地向着卫玖瑜的后背射去。 眼看那羽箭就要击中她的后心，众人都禁不住喊出声来。 “族长小心！”“族长！” 这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闪到了她的面前，在卫玖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替自己挡住了攻击。 是本该安稳地站在队伍最中间的周曦月。 “汐儿！”卫玖瑜看着她倒在了自己的身前，只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汐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现在卫玖瑜才明白，原来自己对于周曦月不止是普通的喜欢而已。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她的感情不断发酵，直到再也无法狠下心割舍。 卫玖瑜看见周曦月对着自己笑了。 阿羽，不要总习惯当一个守护者，我也想守护你啊。 第二十七章 叛徒 待到周曦月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普通的木床上，就像当初自己幼时家里的一样。 她神情恍惚了一会儿。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道担忧的声音：“汐儿，你还好吧？” 周曦月微微偏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守在床边。 有些艰难地转了转头，果然屋内的环境也十分陌生。 “阿羽？” 她想起来了。之前他们去了那个叫“迷失的宝藏”的副本，有一支箭朝着阿羽射了过去 之后，好像是自己下意识地冲了出去。 周曦月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对这个家伙的感情也这么深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嗯。你好些了吗？”卫玖瑜看她神游，紧皱着眉头。“我去叫医生。” “不用，我没事了。”虽然后心有些隐隐作痛，不过算到现实里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反而因为看见卫玖瑜疲惫的神情有些担心，阿羽可不常明显地露出疲态，这回肯定是因为照顾自己累的狠了。 卫玖瑜叹了一口气：“你后背中了一箭，而且正中后心，不可能这么快就好了的。那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周曦月看着那人从桌上有些粗糙的水壶中倒了一杯温水送到自己手上，问道：“阿羽，这是过去多久了？我们在哪儿，家族里的事怎么样？” “我们现在就在上次买糯米的那个道华村里。”卫玖瑜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汐儿，你当时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箭？就算是在游戏里，也不能这么冒险啊。而且我或许能躲过去的，你犯不着这么救我的。” “你是幻羽的族长啊，要是你重伤了大家怎么办？再说，你是弓箭手，怎么能伤在羽箭之下。” “对于第一个，要是我受伤了你就是族长。至于第二个这是哪儿的说法？”卫玖瑜气的笑了。 周曦月看着卫玖瑜脸上的五分感动、三分担忧、两份气愤，回避了她的眼神。 “那最后你们通关了吗？我昏过去了，你们带着我肯定很麻烦。” “当然通关了。汐儿，你是代我受伤，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还没等周曦月说下去，卫玖瑜就继续说道。“你还没好透就别说那么多话了，先好好休息吧。” “那我们住在这里” “你是工伤，家族替你付所有养伤需要物品的费用。你没好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所以好好休息。” 周曦月看着卫玖瑜不容置疑的样子，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这就是我喜欢上的人啊。 看来现实中的某些行动要加紧了。 前天，卫玖瑜他们的确遇到了很多麻烦，甚至有将近十个人还包括卫玖瑜自己都受了伤。但最终他们还是顺利地通过了那个副本，并得到了不少价值不菲的收获。基本上都是金银财宝之类，还有一些古玩，武器经验什么的倒是不多。 在周曦月中箭倒下之后，从始至终卫玖瑜都亲自把她背在身上；她似是爆发出了潜力，对付敌人非但没有吃力下手反而更为利索，眼中偶尔闪过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幻羽盟内的其他人也都保持着沉默，只是将手中的武器狠狠地刺向了敌人的致命处。 但当他们通关后向外走的时候，却意想不到地遇到了另一队人。 极夜之光既然尽量模拟真实世界，当然不会限制副本只有一队人能进入；另外，不同队伍进入的也会是同一个副本。 这个副本的不少地方都有两个甚至三个分岔口。他们选择的路通向了最终的目的地，但不保有别的路也可以通过，更不保有别的地方也有宝物。 但重要的事，在那个队伍中卫玖瑜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人——韩芷箐，和她的属下们。 她们的眼神从彼此的身上掠过，没有一丝交集。但两人的心里却都并非表面上那么平静。 韩芷箐，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不过，为什么他们也会出现在这儿？要说是巧合，也真是有些牵强。 卫玖瑜的心里浮现出一个让她愤怒的猜测。 家族里有内奸。 任何势力发展大了都会有有异心的人，不过这次传递消息的人地位不会低。一般人只会知道她们又发现了一个新副本，不会知道这里的具体信息。 这个内奸会是谁呢？她把所有的堂主，副堂主和一部分精英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包括周曦月。 虽然她很相信她们之间的感情，更觉得她不值得因为这个就露出马脚，但她很早就知道自己不能信任任何人。 卫玖瑜想着这些事，面上却一点没有表露出来。许是因为刚醒来精神不太好，周曦月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阿羽，你多久没睡了？赶紧去休息吧。” “我没事。”卫玖瑜无奈地笑了笑，“倒是你，这么久没吃东西难道不饿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来。” 正说着，一位妇人走了，见周曦月醒了露出了笑容：“这位姑娘醒了啊，你昏着的两天里你朋友可担心坏了。” 她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要我说姓张的就不该把那些糯米鸡蛋和铜镜什么的卖给你们，两个姑娘干什么冒险去阴花沟呢。那里不知有多少鬼怪，你们去不是送死吗？” “是我们莽撞了。”卫玖瑜丝毫没有反驳，听话地说道。 “年轻人难免有考虑不周到的时候，等以后有经验就好了。这位姑娘醒来肯定饿了吧，我去拿点东西来。”说着她就转身往外走。 “谢谢邹婶了！”卫玖瑜提高声音喊道。 “有什么谢的，我做的还值不上你们付的银子呢。” “看您说的，这哪儿是能用银子来算的，我们知道您是真关心我们。” 邹婶子乐了：“瞧你这嘴甜的。” 周曦月微笑地看着她们。阿羽的性格在极夜里众多p的关怀下变得开朗些了，真好。 游戏里的p除了少部分的性格设定是阴险狡诈之外，其他大多数都是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更好，所以阿羽能得到真心也不奇怪。但只能在游戏里得到真心，不也太悲哀了吗？ 不过，至少她还有自己。 “那是邹婶子，这两天我们寄住的就是她家，她也帮忙照顾了你。”卫玖收回看向门口的目光，向周曦月介绍道。 “真是麻烦她了。”周曦月又想到了柳夫人，“说起来也好久没有去看柳姨了，等我好了你陪我回曦城看一眼好不好？” “好好好。”卫玖瑜无奈地答应着。 伤还没好就又开始想这些了，真是 她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对这个人很无奈。 在这几天卫玖瑜放下了众多事务，专心陪周曦月。说起来她也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些天跟着周曦月聊天说笑，也不再一刻不停地想那些繁重的事务了。她们晚上就睡在一张床上，卫玖瑜虽然要小心着不要让自己霸道的睡姿影响周曦月，但奇怪的是她反而睡得香甜了许多。 之前卫玖瑜跟周曦月说过自己的睡相不好，无奈周曦月拒绝因为这个分开。她的理由也很充分——我们之前在基地的时候一起睡不也照样好好的？卫玖瑜拿她的伤说事也没用能劝服她。 看周曦月确实需要人照顾，而且邹婶家里也没有更多空余的房间了，所以卫玖瑜最终还是同意了一起睡。 十分奇怪，周曦月这几天竟然一次都没有被卫玖瑜踢到。 也许是潜意识里不想伤害汐儿吧。 唯一不好的就是嗯，要花些时间抑制身体的某些反应。 这滋味可不算好受。 这天卫玖瑜夜里做了个梦，醒来的时候赶紧看向身边，周曦月正躺在她的胸口边。确定对方没有醒，卫玖瑜松了一口气维持着若无其事的表情走进了洗浴室。 “阿羽？你去洗澡了？” “是啊，昨天好像被蚊子咬了，不太好受。” “哦，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防蚊的东西” 许是她伪装的太好，周曦月还真的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等到第三天，周曦月说道：“阿羽，我觉得身体已经好了。” “可大夫说你必须再修养一阵子，要不然会落下病根。” “那也行，但我早就不需要你照顾了，你先走吧。” 周曦月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卫玖瑜有些失落的表情。 “汐儿，你怪我了是吗？” “怎么会怪你哪儿的事啊。” “那你为什么不想我陪着你？” “你不是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吗，怎么能天天都陪着我。” “没事，没关系的，还有钱叔他们呢。” 自从周曦月揭穿她的身份之后，她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也就不顾及说出钱明睿存在的事了。 “那怎么能一样，你才是卫家的领导者。幻羽我倒放心，莫浚他们都能处理的来” 卫玖瑜轻轻握住了周曦月的手：“汐儿，相信我好吗。” “不，我只是担心你下线之后处理那些事，很晚才睡” “不用担心这个。”她听到是因为这个原因笑了，心下一暖。“都习惯了，而且我不会睡得太晚的。” 卫玖瑜在游戏里陪着周曦月，下线后当然会听下属们的汇报，管理家族事务并掌握幻羽的动态。她确实早就习惯了承担这些。 在这段时间内，对于泄露副本消息的那个人她看着刘昊等人递上的资料心里也有了想法。 倾尽天下，真是没想到呢。 亏我还那么看重你。 第二天她们回到了曦城，卫玖瑜把周曦月送到了院子里继续修养后沉着脸按时来到了图书馆。 “族长，您终于回来了！” “汐姐姐你伤好了吗？” 卫玖瑜对关切询问的顾子婳点了点头：“她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她同时暗暗观察着倾尽天下。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如果她不是事先有猜测定然看不出一点端倪。 卫玖瑜想了一下，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晚上下线后吩咐了人查一下她现实中的背景。 能让韩芷箐放心派来做卧底的，应该不是游戏里认识的人。 这一查，还真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倾尽天下真名叫洛锦华，是洛家的人。虽然只是一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旁系，但也有些价值。 卫玖瑜轻轻摇了摇头。 洛家已经显出乱象了，这时除非出一个真正惊才艳艳的人，恐怕只要有人轻轻一动就离覆灭的时间不远了。洛华锦想必也是想攀上继承人的未婚妻，等以后老爷子死了还能分到一点家业。 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不准的时候啊。 第二十八章 艾德里安 待到周曦月身体彻底好了，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开始转寒，极夜中的p们开始忙碌着准备过冬，城内一派盛世安稳的景象。 玩家们却没有这么轻松。 韩芷箐本以为一个已经没有多少势力的黄毛丫头掀不出什么风浪，却没想到卫玖瑜还真的把幻羽盟发展成了一个可以与寒门相匹敌的势力。她也不是认不清形式的人，理所当然地采取了一些新的方法。 她在现实中花了些代价查到卫家的一部分企业，让大部分韩家的附属公司不要与它们合作且打压；在游戏里也不断地挖墙角——反正它们韩家从来不缺钱。 周曦月也正坐在宽大的书房内，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她的眼神从窗外昏黑的夜色瞟向对面恭敬地低着头的人，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就这些？” “属下绝不敢欺瞒小姐，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在她十八岁的那一年，有一帮人突然找到了门上，告诉了周曦月她的身世。他们的用意也很明显，自己在现任家主和有希望的继承人面前都讨不到好儿，想来她这个私生女这里投资一把。 反正不管男女都是有继承权的，只要她这个傀儡成功上位他们就有“从龙之功”了。 那还是周曦月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还是个私生女。真是好笑，不是吗？ 她的母亲只是希望她能平安喜乐地过上一辈子，但自从看到这些人开始周曦月就知道这个目标是不可能实现的。既然你们都送上门来了，她就不客气了。 周曦月用了三年的时间把他们大多数人的忠诚度从零提高到了百分之六十，也掌握到了不少人那些肮脏的把柄。现在，是开始行动的时候了。 本来就没想过要放过你们，现在知道你们竟然伤害了我爱的人，就更不能绕过了。 倾尽天下被卫玖瑜毫不犹豫地逐出了幻羽盟，并在家族内悬赏杀她一次能得到三十贡献。幻羽并不是无法与寒门匹敌，没有任何必要留下她以免韩芷箐派其他人来；更何况当时看到那一队人的不止她一个，那些人没准就有认识的寒门中人的，即使不认识凭他们的敏锐程度也不难猜到些什么。 倒不如正大光明地宣布这件事，也给外围那些有异心的人一个震慑。 卫玖瑜目前已经掌握了一些洛家继承人洛叶的把柄，正准备透露给洛淼把洛家的水搅得更浑。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她还没有开始行动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洛家真的内乱了。 目前洛家的掌权人有二子一女，而洛叶是他的长孙，也是明面上公认的继承人。但他最疼爱的孙儿却是小儿子所生的洛淼，其次是洛淼的姐姐洛水忻。 而洛家最近爆出了一个消息，洛老家主的长子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私生女。 在这个圈子里有几个情妇不奇怪，但有私生女还二十多年没发现的还真是罕见。 传言洛家主十分震怒，这也不奇怪，洛家这次真的是给各大世家提供笑柄了。他叫长子赶紧找到那个女儿领回家，要不然就废除他的继承权。 卫玖瑜听到这儿，脑海里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据她得到的消息，洛叶能力出众，比其父更得洛家主的喜爱。而他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盼自己儿子好的，父子关系不怎么样。 要是让洛老爷以为自己的儿子把他的这个妹妹藏起来，那可就好玩了。 洛家啊，兴盛二百多年也够了。谁叫你的子孙品行一代不如一代，甚至还间接害死了我的父母呢。 正当卫玖瑜盘算着这些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接听。”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卫玖瑜，但又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特意给他设置的铃声。 “喂，族长？” 是战舰少女的声音。 “是我。” “族长，您之前说的那个艾德里安我似乎有消息了。” 战舰少女之前不是卫家的下属。自从卫玖瑜要到了周曦月的电话之后，借着方便请假和汇报的名义将家族里其他人的电话也都登记在册。之后，她主动联系说想成为卫玖瑜的员工，卫玖瑜调查后没发现什么异样就同意了。战舰少女也是个战斗力很强的人物，只是在如今高手如云的幻羽里不算突出。 “哦？说说看。”这些时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卫玖瑜之前差不多要忘记这个任务了。 “我在诺曼小镇的一个小酒馆做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我看他神情憔悴，可能有什么任务，就跟老板打听了一下。老板说他是在两年多前来到的那里，来时似乎受过重伤。另外，他说他的名字是埃里克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正是您说过的那条龙的名字。” 两年多年前，时间对的上。 如果他真是艾德里安，用埃里克斯的名字做假名，恐怕心里也不是不惦念的吧。但诺曼小镇里斯特林山谷实在不算远，他为什么不回去呢？难道是受到的打击过大，生无可恋了？也不太可能啊。 无论如何，还是先去看看吧。 “昨天战舰少女告诉我发现了之前关于那条龙和他的主人的任务的线索，我这回也不多带人了，还有两个名额。你们谁愿意去？” “我想去。”姽婳第一个说道。 其他人也没有跟她抢。在幻羽里，你用家族给你的机会是要耗费贡献的。得到多少东西就要缴纳多少贡献，所以大家也不会抢着去；当然，你出的力和立的功劳也是会加在贡献上的。 卫玖瑜看到姽婳用恳求的目光看向了东方倾城，被看的人转过头对卫玖瑜点了点头：“我也去。” “那就战舰少女带路，姽婳和东方倾城跟着我和汐儿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姽婳和东方倾城变得这么熟了，一直以为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不过仔细观察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的。 卫玖瑜和周曦月不知道，方晴和顾子婳正是因为她们两个才熟悉起来的。 都是缘分啊。 诺曼是一个与周围城镇格格不入的地方，镇中浓重的西方风格和街上随处可见的武士让人想起古老佣兵的传说。 战舰少女带着她们走到了一个有些破旧且不起眼的小酒馆门前。里面几个身着武士装的男子正大口喝着酒，见她们进来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只是好奇地扫了几眼。 老板听见有顾客进来也没有抬头，还是坐在桌前对着有些昏暗的灯光做着自己的事。偶尔拿起面前的酒杯灌上一口，随后满足地咂咂嘴。 她们几人走到柜台，战舰少女对老板说：“给我们一人来一杯阿比盖尔。” 这时他才抬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卫玖瑜等却能看到他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快速闪过的精光。 “好，稍等。尼克！快给这几位客人端五杯阿比盖尔来！” 布帘后，能有些模糊地听到一个年轻伙计的应答声：“是！” 这个地方不简单。几人没有直接选择直接询问艾德里安的事，而是找了个桌子静静地等待着酒水上来。 “你们别看这里布置有些简陋，东西还真挺好喝的。”战舰少女笑着说道，“我最常在这里做任务，除了因为能磨砺自己的战斗经验之外就是喜欢这里的美酒和氛围了。” 不一会儿，一个褐发男孩就端了一个摆着五杯泛着幽暗的光泽的酒过来。 卫玖瑜虽然不常喝酒，但对酒的各个种类都还是熟识并且尝过的。她对这个阿比盖尔本来没报多少希望，上来后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一秒后眼神却立马一亮。 “这酒还真挺好喝的。” “是吧？”战舰少女有些得意地一笑，“怎么样族长，要不要在这儿多待几天？” 反正只要你有能耐，普通的地方在哪儿做任务都无所谓。 周曦月看着卫玖瑜晃动酒杯的样子，想起了中秋时她的不胜酒力。她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卫玖瑜的腿。 战舰少女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周曦月没有注意到战舰少女的脸色，卫玖瑜却看到了。 于是她轻笑道：“汐儿，你不用担心我不能喝酒。我只是容易脸红了一些，酒量还是没那么小的。” 你一直在成员们面前保持着温和大气的形象，可不能这次因为我出了岔子。 战舰少女看了看，发现没几口卫玖瑜的脸上却已泛起了微红，便相信了她的话。 “族长，是我疏忽了，抱歉。” “这有什么，你又不知道。” 几人就这样闲聊了一会儿各种各样的趣事，也听了听旁边桌那个人的玩笑吹牛。 不到二十分钟，几人的酒杯已经变得干干净净。几人跟着战舰少女走到一个角落，那里更昏暗，几乎看不清坐着那人的脸。 “结账。” 他稍微抬了抬头：“十枚银币。” 趁这个机会，卫玖瑜等人隐蔽地打量了打量这个人。战舰少女说的丝毫没有夸张，眼前的这个人确实十分憔悴。 如果他真的是艾德里安，按照埃里克斯的说法他应该还不到三十五岁。但面前的这个人却已有了不少白发、眼窝深陷，甚至皮肤都松弛了；只有从那双的手掌上看出他还正当壮年。 “听我朋友说，您的名字是埃里克斯？”卫玖瑜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真是巧了，我还认识一个叫埃里克斯的。不过不是人，它是一条龙。” 这人的手微微抖了抖，周曦月注意到店主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这家店很不简单。 艾德里安深深叹了一口气。 亨利，也就是这家小酒馆的店主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自己没有告诉过他任何过往的身世，不过现在他看到对面这几个人的神态和自己的反应应该猜到什么了。 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留下自己这个有把柄的人。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找我，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阿德里安告诫自己保持冷静，“埃里克斯怎么样了？” “你既然还关心它，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周曦月皱着眉头，语气不是很好地问。 艾德里安没有答复，却说起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你们知道这阿比盖尔背后的故事吗？” 众人皱起眉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第二十九章 他与它 “阿比盖尔原本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生活在一个普通而温暖的家庭里。无论遇到什么事她的心中永远充满了阳光，从不会抱怨什么，跟她那不懂事的哥哥一点也不一样” 几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的父母只有她和哥哥两个孩子。父母总是对她的哥哥更好，阿比却从来不会嫉妒，反而比其他的孩子更加喜爱和亲近自己的哥哥。然而这个哥哥却不懂得知足，十分厌烦父母的对他说教和安排；甚至暗暗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也是个拖累，在有一天偷偷离开了家。” “父母希望他过上他们安排的安稳生活，但阿比的哥哥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骑士。但他并不具备一个骑士应有的素质——他甚至都没想过自己的决定会给家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他这一走，就是两年没有归家。从不哭泣的妹妹为他流了无数的眼泪，在父母埋怨的时候却依然替自己的哥哥说好话。” 到这儿，大家都猜到了这个故事中的哥哥应该就是艾德里安，而他的妹妹大半是遭遇了不幸。 “一年前，那些丧尽天良的强盗贼匪突袭了小镇。我天使般的阿比，为了镇中人的安全竟然偷偷只身潜入敌营，忍受着侮辱最后，她不但冒险将里面的情况传递了出来，还纵火烧了敌营。” 听到强盗贼匪，另一桌的那几个武士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但他们听到阿比盖尔的名字时，却都流露出了尊敬佩服的神色。 “那些盗匪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没有任何防备。诺曼小镇就这样没有遭到他们的毁灭” 说到这时，艾德里安竟哭了出来：“我有什么脸面对我的父母和阿比！我当初为什么要自私地离开家，留下妹妹一个女孩子去对付那些恶贼，被他们糟蹋啊！” “艾德里安。”东方倾城说道，“我们很遗憾听到这件事。但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妹妹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 “是，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啊自从那次之后，诺曼小镇的少年人都开始习武。现在他们大部分倒也学的有模有样，附近也没有人敢轻易冒犯我们了。阿比，她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她是勇气的象征。” 这时，卫玖瑜开口了：“但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斯派克山谷也说不通，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你也不应该现在才知道吧？” 艾德里安没有答话，只是问道：“是他派你们来找我的？” “是。你要走为什么不跟埃里克斯说一声？他一直在找你有多辛苦，你知道吗？” “你对自己的妹妹心中有愧，哪怕要留在诺曼我们也当然不会有意见。但是你就丝毫没有考虑过埃里克斯的心情吗？他知道你失踪会有多担心你想象不出来吗？” 艾德里安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言。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其实一直在逃避吧。 艾德里安，你始终都是一个懦弱的人啊，永远也不可能向阿比一样勇敢。 父亲母亲，你们知道谁才是你们最好的孩子了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继续对不起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生灵了。 是走是留，应该马上有个决断了。如果回去就代表自己接受了他的感情。 “我跟你们回去。” “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她们的声音虽然不算太大，但小酒馆里的人们都能听得很清楚。他们纷纷唯恐天下不乱地围了上来。 “怎么了怎么了，艾德你女人的姐妹来找你讨公道了？” “要真是你的错就老老实实地回家，我们可不接受抛弃妻子的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满嘴跑火车的武士，艾德里安此时也没有心情跟他们解释。 “各位，等我回来再跟你们解释，我要走了。” 说完，他走到酒馆中央的柜台前。 “老板，我要辞职。” “那就走吧。” 出乎意料地，亨利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地答应了。 艾德里安有些疑惑，但此刻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老板，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我走了” “你是阿比盖尔的兄长，我照顾你一些是应当的。” 亨利的这句话语气十分平常，为了不让其他人听见声音也压得极低。但艾德里安听到这句话后却没法平静。 他是怎么知道阿比是自己的妹妹的？他说这句话只是因为阿比是镇里的英雄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问出口。自从艾德里安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决定接受埃里的感情的那一刻起，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那个两年多没有见的家伙。他把当时离开的自己狠狠地骂了不知有多少遍——你这样的行为，跟当初离家出走有什么区别？ 艾德里安匆匆忙忙地向亨利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卫玖瑜几人示意她们赶紧走。她们对艾德里安态度的转变十分莫名奇妙，不过还是跟着他走了——这不就是她们的目的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任务是以埃里克斯为主导的，五人也确实都更喜欢那条巨龙一些；加上知道艾德里安心中有愧，所以面对他也就不怎么客气了。 “现在要紧的是赶回斯派克山谷，有什么事等我见到埃里再说。” “你现在倒会这么说了，之前怎么没见你想着它？” 阿德里安没有回答，只是飞快地赶路——这个行为在战舰少女的眼里就是心虚。她正要继续逼问，却感到有人拉住了她的袖口。抬头一看，却是周曦月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五人跟着艾德里安走进了斯派克山谷，这时她们已经累的开始喘气了。不过虽然对于卫玖瑜来说是这次是故地重游，其他人却还是第一次来。战舰少女虽然疲累却还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魁伟的山脉，周曦月却忙着和卫玖瑜用眼神交流着。 艾德里安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不见，只是径直地走向那个卫玖瑜曾远远站着看过的山洞。 到达后，他面色复杂地望着那里，似乎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对她们说：“你们方便先让我和埃里先单独聊聊吗？” 跟着走了这么远，到了却不让人跟着，战舰少女眼见着就要发火。 卫玖瑜连忙拉住她。她考虑了考虑，阿德里安应该是对付不了埃里克斯的；埃里克斯对自己的主人感情那么深，应该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于是她带着几人就放心地退离了几百米远。战舰少女有时是冲动了些，可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此时的山洞内，艾德里安无比忐忑地呼唤着那个早已印在心底的名字。 “埃里！埃里？” “主人！——咚！” 那是埃里克斯撞到洞顶上的声音。 山洞无比高大宽敞，在昏暗的光线里几乎看不到顶端。但一条巨龙猛的起飞时的高度也是惊人的，所以撞到石顶上的埃里克斯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痛呼。艾德里安看着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自己身边，却又停下了。 “埃里，对不起” 一小段的沉默，艾德里安却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正当他要继续开口的时候，埃里克斯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回了诺曼小镇。”艾德里安担忧地看着埃里克斯。 “是呀，毕竟在你心里那里才是你的家。”它的语气似乎很平静，可艾德里安却能听出他的龙还没有学会完全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更有可能的是因为在他面前。 想到这儿，他的心情好了一点，但也同时也更心疼了。 “除了对阿比的愧疚之外，其实我回去还有一个原因。”他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什么原因，能让你两年不见我？”埃里克斯察觉到他有些不正常的紧张，疑惑地问道。 “埃里，我爱你。” 埃里克斯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阿德里安。 “而你也爱我，不是吗？” “主人” “我那时意识到我对你不只是单纯的友情，也更不是主宠情。我爱你，想把你当作伴侣看待。——你现在都没有意识到吧，真是笨呢。” “可主人”埃里克斯还是没有从这个冲击中缓过来，“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埃里，你心里明白的。”艾德里安对着面前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伙伴和友人露出了与面目不太相符的温柔微笑，“只要我们相爱，什么都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的。埃里，你爱我吗？” “当然。” “那就好啊。”阿德里安柔柔地笑着，“我回来了，再也不会走了。” “主人”虽然现在埃里克斯明白了一点自己的心意，但这些年来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它下意识地还保持着对主人的尊敬。 “叫我艾德。” “艾德。” “嗯。” “埃里，你以后愿意和我一起回诺曼小镇吗？” “我要变成人吗？”埃里有些不情愿地说。 阿德里安当然不会因为它不想变成人怪它，说道：“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了，还是哪天我带他们来山谷外围看看吧。” 反正这个洞穴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不会让任何其他人进来的。即使是卫玖瑜他们上次来，都没有靠近过他们的洞穴。 “他们？” “是我在那里认识的一些朋友。”说着，他笑着看了一眼自家的龙。“当然没有你重要。” 似是终于消了一点气，埃里克斯说道：“那主人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有啊。”艾德里安绅士地笑着，“我要好好陪着我的埃里。” 顺便处理一下你这两年找我惹出的事。 丢下这么一个家伙跑掉，自己还真是渣啊。 “哼。”它扭过头，却没有拒绝艾德里安的示好。 “之后再带你去看看我童年时候生活的地方，哪天你带着我在那里的上空飞一圈怎么样？” 看着阿德里安期盼的眼神，埃里克斯终究还是心软了。 毕竟是自己的主人啊。 “好呀。”他脸上的笑容似乎跟两年前没有一点差别，“我们可以明天就去。” “那太好了。” 可是艾德里安知道，埃里克斯心中自然不会毫无隔阂，因为它心里也爱着自己。 不过来日方长，这些隔阂总会被一点一点消磨掉的——现在要做的是处理带自己回来那几个人的事。 “埃里，我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刚说到这儿，埃里克斯就打断了他：“怎么能这么说呢，主人是最勇敢的人！” 他苦笑了一下：“我一直在懦弱地逃避，怎么能算得上勇敢呢。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也许还不会回来。” “他们是谁？” “埃里，我首先要再次正式地向你道歉。我不该没跟你说一声就擅自离开，让你着急了。” “艾德我不会怪你的。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还要感谢你。感谢你这么在乎我，在乎这样一个并不出色的人。” “艾德在我心里是最优秀的人。”埃里克斯笑了，“得到一个龙族的忠诚与爱可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你做到了。” 第三十章 合作 “真的很谢谢你们。” 卫玖瑜看着艾德里安和化成人形的埃里克斯牵着手带着满足的笑意站在她们面前。 原来又是一对跨越种族与性别的爱情吗。她心中带着祝福。 “啊，我忘了拿答应给你们的报酬了，你们先等等我！”就在这有一丝诡异的气氛中，埃里克斯大喊了一句猛的变回了原型，风风火火地展开翅膀向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还把姽婳吓了一跳。 阿德里安冲几人抱歉地笑了笑，但她们能明显地看出他眼里的宠溺。 “他原谅你了？” “是呀。”他笑了，“埃里总是会原谅我。” “那你也不能仗着这个辜负了他的忠诚。”战舰少女气鼓鼓地说道。 “当然，我不会辜负他的爱的。” 几人对视一眼，了然地笑了笑。只有姽婳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表情。 不久，还没听到风声，埃里克斯那洪亮的声音就远远传来了。 “我回来了！” 只见它背上托着一个大袋子，快速而平稳地落了地。 之后，他又变成了人形，解开绳结直接将袋子倒了过来，无数珍贵的宝石从中滚落。 几人看着它毫不在意的样子，表情都是一致的呆愣。 “你拿这么多宝石过来干嘛？” “给你们的报酬呀。” 卫玖瑜哭笑不得：“我们只是无意中发现线索，出的力连这些宝石百分之一的价值都没有啊。” 虽然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介意坑p一把的，但是这也太夸张了，而且艾德里安还在旁边呢。 “它们跟主人比起来一点都不珍贵。” 虽然这句话听说过不少遍，但不得不说卫玖瑜后还是十分触动。 她们只好看向艾德里安，看他会不会拒绝替她们埃里克斯的馈赠。 “这些宝石可都是我送你的，你舍得都给她们？” 几人在心中暗想，这招用得好。 “你送我的东西，哪有你人重要。”说着，它还埋怨地看了一眼阿德里安。“她们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还是说你其实不想回来？” “” “” “那好吧，你们就先收下吧。” 卫玖瑜无语地笑了笑，将地上的宝石和四人分了装到各自的背包里。 看得出来埃里克斯还是有些肉痛的，看了两眼就不想再看下去了。艾德里安劝它先去休息，它虽然撅着嘴却还是答应了。 等到埃里克斯的身影看不见了，卫玖瑜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自己包里的宝石都倒了出来。 “这些还给您。” 艾德里安笑着摇了摇头：“是埃里把这些给你们的，要是我再拿走他肯定会生气的。” “那” “你们就安心收下吧，大不了以后有机会再帮帮我。如果没有你们，我不可能和埃里在一起。” 这算是正式承认了吗？ 真好呢。 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即使是一个人和一条龙都能幸福地在一起，真是像中写的那样美好呢。要说这个世界里最不和谐的，就是他们这些玩家了吧。 但在现实中呢？即使只是两个同性别的人在一起，不说遭受歧视，但似乎天生就比人矮了一截。世家里也不乏喜欢同性的人，但继承人很少会选择这条路。 即使有很多美好，现实也总是残酷的呢。 不管怎样，终于完成了这个拖了很久的任务。 周曦月看着艾德里安离去的背影同样有些感慨，而这时卫玖瑜却是想起了她们之前打算做的事。 “曦儿，孟婆婆的事肯定还有隐情，我们去看看吧。”之前阴花沟的事发生之后看孟婆婆的反应就知道她对此并不是毫不知情，只是突然接到战舰少女关于艾德里安的消息没有来得及再次去探听。这种有隐情的任务比一般的奖励高出很多，所以她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我也正有此意。” “那我就先告辞了，回诺曼小镇。不得不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呢。”战舰少女识趣地说。 卫玖瑜点了点头：“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随后，东方倾城和姽婳也提出告辞。 “小婳，你和东方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周曦月趁她们还没走的时候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询问道。 “我们是在论坛认识的，觉得挺投缘的。后来发现竟然在一个家族，就成为朋友了。”顾子婳笑着解释道。 极夜作为一个玩家高达世界人口百分之二十的游戏——其实有百分之七十玩家都进入了，但大部分都被淘汰了——自然是有着自己的论坛的。这个论坛分为十几个大板块，而且每个板块下都有很多个小部分。这样，每个人都能准确地找到自己关注的点。 至于她们认识的具体缘由，两人当然谁也不会说。因为在卫玖瑜对自己的感情还一点苗头都没发现的时候，方晴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个苗头。作为一个百合兼百合控的她，用假名把她们之间的事发在了极夜论坛情感板块的百合区——反正她们家族集体活动的时候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不用担心掉马甲。 而顾子婳会来百合区的原因，是因为她自身的困惑。 顾子婳在人生的前二十一年没有喜欢过任何男孩子，她之前也没有多想，只觉得是因为那些追求和骚扰的人给她留下了不好的阴影；上次有人想对她用强，她回去在家里吐了好几天。 但顾子婳也不是什么都不考虑的人，除了要报答周曦月的恩情之外，还静下心来认真想了想以后的打算。 在极夜里挣到的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但感情上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以后要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 反正也没有其他亲人了，单身一辈子也挺好的。 但最近，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顾子婳也是长期混迹二次元的人，自然清楚百合这种东西。那自己会不会也喜欢女孩子呢？ 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只喜欢看美女还以为只是欣赏美，她就觉得之前的自己似乎很蠢还有大一的时候，闫教授看着她第五次上交的作业烟云中的你，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那是却什么都没意识到，只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上次顾子婳问周曦月也是存了一点私心的，她想知道两个女人要怎么样才能在一起。 所以当然看到方晴的贴子并发现她很可能就是自己家族的东方倾城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很高兴的。 第二天上午，日头正好。暖暖的阳光洒在高耸的茅草垛上，让人看着都觉得懒洋洋的。 孟婆婆正在屋外打理着她树阴下的药园，看到她们愣了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们隔了两天还会再来。 “小羽，小汐。你们怎么来了？” “孟婆婆，不瞒您说，我们一直很尊敬你的医术和医德。但是，您明明知道阴花沟有危险，为什么不提醒我们一声？”两人均是十分气愤地样子，“难道是存了什么历练的心思，但是这也太冒险了啊。” 她们能看出来，就算孟婆婆的身份有什么隐情也不会是个反面人物。至少她对她们还是一样当晚辈疼爱的。 “是我没有提醒你们，但是按照你们的实力至少不会受伤啊。”说着孟婆婆有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周曦月，“小汐受了伤我也很担心，怪我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胆大去了那个地方。” “孟婆婆，您知道那是哪里？” “是啊。从前江湖中传说，阴花沟埋葬着一朝皇族的尸骨，累积至今产生了数以千计的冤魂厉鬼。他们守护着古墓中的宝藏，驱赶所有靠近的生灵。”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卫玖瑜深深皱起了眉头。 “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了吧。也不是没有人去探险，也有成功的，但都付出了不少代价。死的人比活的更多，还好你们都还算平安——小羽你也不用担心。小汐的伤看着十分凶险，现在却已经基本上完全好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谢谢您。能否冒昧地问一句您原来是哪里人？”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生在医药世家，且族内人丁单薄。十六岁那年嫁了个还不错的人家，可丈夫不到一月就开始不满我抛头露面地出去帮助祖父治病救人，要求我在家安分地待着相夫教子。我自是不愿意的，祖父不会逼迫我答应却也没有势力帮助我，于是我就被休了出去。好在我家中的名声很好，我在仁心堂度过了三年安生的日子。” “可惜好景总是不长。没过多久，战争就开始了。” “战争？战争不已经是百余年以前的事了吗？” “那只是记载在册的大规模战争，王朝内的争斗也不少。” “婆婆医者仁心，定会有好报的。”两人安慰着她，“您现在过的不就挺好的吗。” 孟婆婆的说法听起来没有什么破绽，但她自己知道事实却并非如此。 看着两人告辞离去的背影，她叹了一口气。 她们到底还是太年轻啊，这么简单就被自己糊弄了过去。 “在那英炎草原的最北，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国度。那里的人虔诚地相信至高无上的神明，并用神的信条约束着自己。那里的建筑庄严神圣，那里的人们穿着亚麻的衣服，生活得简朴又自由。极夜大陆上很多分散的小城镇都是受到它文化的影响而成为和一般城市截然不同的风格。那个国度就是——索耶王国。” 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消息传播得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几乎所有玩家都在同一天知道了。无数有丰富探索经验的p和跃跃欲试地组好队伍的玩家再次整理行装，踏上了新一轮冒险的旅程。 当然，其中也包括幻羽盟的成员。 “族长，这次我们从那条路走？” “这次知道消息的人这么多，不能找最方便的路了。”卫玖瑜稍微想了想，“百鸟朝峰离索耶王国的距离应该很近，我们从上次走过的路去吧。那条路应该没人比我们更熟悉了。” “还是您思虑的周全。” “这没什么，大家都能想到的。现在都赶紧去准备吧，今天下午我们就出发。” “是。” 所有人走后，周曦月却仍然停留在卫玖瑜的身边，而那个人也没有因为她的靠近了奇怪。 卫玖瑜早就习惯了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身边的这个人的陪伴，甚至在现实中没有了这个人都会感觉有些孤单。 这是很不正常的，因为从小到大她早已学会享受孤独。这也许只能证明，自己爱上这个人了吧。 但这种爱，会不会只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真心陪伴自己的人呢？是不是只是因为孤单呢？ “阿瑜。” 卫玖瑜察觉到周曦月喊的是自己的真名，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是关于这次去索耶王国的吗？” “不是。”周曦月微微摇了摇头，“是关于我和你的。” “你和我？”卫玖瑜微愣了一下，心跳似乎也下意识地慢了一拍。 “我想和你合作。” 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身份啊，不知道最后阿瑜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一想到可能是厌恶，心口就一阵钝痛。 终于体验到宁愿一个人恨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第三十一章 索耶王国 卫玖瑜感觉到心底隐隐的失落，随后自嘲地一笑。 卫玖瑜啊卫玖瑜，你在想什么呢。不说现在汐儿对自己还只是友情，就算不是她也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跟自己表白啊。看她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你这次是昏了头吧。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周曦月话中的内容上，微微皱了皱眉。卫玖瑜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甚清晰，只好半真的不明白半试探地说：“合作？我们现在不就在合作吗？” “不，我说的是现实中的。” “现实中的？你开了个店还是在哪个公司工作？” “我不在什么知名企业工作，但我可以提供给你洛家的情报。” 周曦月直视着卫玖瑜的眼睛，对面的人没有发现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从小被家族按族长训练长大的人确实是不同的，这个气势就很少有人能顶住。即使卫玖瑜无意针对周曦月，她也仍然感到了很大压力。 实际上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周曦月却感觉过去了很久。 终于，卫玖瑜做出了回答。 “好。” “你相信我？”真的听到了这个答案，周曦月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不呢？”卫玖瑜笑了，“你是我的朋友啊。” 无论你只是个普通人，还是某个家族遗失在外的孩子，或者是私生女。 后两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吧，这样一切就有解释了。 她确实不在乎周曦月的身份，只是这样说来，她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虽然上午的谈话看起来没有任何不愉快最终达成了共识，但卫玖瑜和周曦月在接下里的准备中却似乎都在躲着对方，连家族里的一些成员都看出来了。卫玖瑜看着周曦月熟练地收拾好了两人的东西，不由得发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把不少东西交给了这个人——不只是家族里的事务，还有她自己的生活。 “我们走吧。” 是啊，我们。她们早已成为了彼此重要的人。 就算周曦月不喜欢她，至少她们可以当彼此的好友和家人。 走过熟悉的道路，又来到了之前的河流边。这次他们当然不像上次一样毫无准备要直接走过河，而是在周围砍了几颗树木用带来的工具做了几个简陋却十分结实的木排。四个人坐一个木排，十多分钟后就漂到了另一头。 “要是早知道上次你会生病，哪怕耽误些时间也得做条船。” “阿羽不要这么说，还是大家的时间比较重要。” “副族，族长这是关心你呢，您就别跟她闹别扭了。”旁边的一个男玩家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周曦月看出了他们眼中的意思。 幻羽的成员们也不是除了实力什么也不在乎。比如对于两个族长的关系，就算不是八卦的人也十分关心。 卫玖瑜名下的公司在极夜中发展的已经比现实中的还好了，很多人都是因为极夜之光才知道他们的企业。发展成这样所有人都有功劳：幻羽的一些人在极夜中除了打怪做任务竞技升级之外还利用自己的爱好和长处为家族赚得了不少利润，更有很多管理型的人才；但大家都知道其中最功不可没除了卫玖瑜之外的就数他们的副族长玖月汐了。没有周曦月，他们不可能发挥出自己的潜力和长处。因为族长和副族长他们才明白不是只有专业的职业玩家才能在游戏里挣大钱的，他们不就在游戏里娱乐的同时赚了不少吗？ 在他们眼里，族长和副族长多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好的跟一个人一样，几乎没有矛盾。内部的和谐也是幻羽盟强大的重要原因。所以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卫玖瑜和周曦月的关系对于他们都是很重要的。 周曦月无奈地笑了笑：“阿羽，你这个族长当得可不错。你看平时都是我被你压榨的干活，到最后他们还是都向着你。” 大家都知道是开玩笑，卫玖瑜也配合地说：“是我平时太严肃了，他们都怕我。真说起来，还是跟你亲近。” 在人们的笑声中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几个精英心说：看您平时宠着副族长的样子，您族长的威严早就没了。 翻山越岭，两个小时后终于看见了一片一望无际的空地。远处隐隐约约能看见古堡式的建筑，让周曦月联想到童话中的王子与恶龙。 “快到了。” “是呀。”卫玖瑜接口道，“我们走得这条路虽然人少，但花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应该有人在我们之前到。我们先在这稍微休整一下，然后一口气赶到城门口。” “好的。” 此时此刻索耶的王城内，兰德尔打量着这几十年没有一点变化的冰冷宫殿，悄悄叹了一口气。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当这个国王。可是索耶到这一代竟然只剩下他一个孩子，他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接受了这个责任。 王国内现在表面上一派安详的景象，可实际上隐患不少。始终紧闭国门不接受大陆上大多数地方的文化，如果遇上一个好战的君主王国又能维持多久呢？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兰德尔从思绪中回过神看向了殿门口。 他最信任的大臣布伦特正快步走进来，肩上的披风都微微飞扬了起来。兰德尔露出了笑容。 但当他德看到布伦特脸上的表情时，心中顿时一沉。布伦平时是个很沉稳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作为索耶王国最了解他的人，兰德尔当然知道他此刻露出的凝重表情是十分罕见的。 这回是什么事，让布伦都感到棘手呢？ “殿下，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我们王国的存在和位置被人泄露出去了！” “什么！”兰德尔猛的从宝座上站起起来，“是谁？！” “目前还没有头绪。”布伦特低下头，脸上隐隐有羞愧的神色。“臣定会尽快查出的！” 兰德尔仍然十分震怒，可目光移到布伦特的脸上的时候却顿了顿，收回了外露的神情。 “没关系，这当然不怪你。”他的声音温和下来，“我心里倒有些想法，不知道能否作为线索。” “陛下请讲。” 兰德尔从台阶上走下来，附到布伦特耳边说了几句话。 布伦特肃穆道：“臣明白了，陛下英明。” 兰德尔摆了摆手：“具体的事还得靠你。” “是。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做好准备，这些远方来的‘客人’可不一定十分友好。”布伦特的脸上带着精明与狡黠，正是兰德尔一直以来最欣赏的神色。 “你说的对，他们很多都是冲着财宝之类的来的。”兰德尔也知道最近极夜大陆来了很多远道而来的冒险者这件事。“布伦，那些别的大陆来的人性情怎么样？” 布伦特皱了皱眉：“要真说起来，那些人还不如这里的原住民。他们很多人都利益至上，都被钱财迷住了眼了。” “愿主神保佑他们。”兰德尔象征性地祈祷了一句后就没再说下去。“这样看来，这些人更得防着。” “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先控制住进城的大门，要求只有有身份证明和正当理由的人才能进城。这样那些冒险者就无法进来，而原住民也很少有正当理由的——想来参观交流可不算，他们谁有王室的命令？” “陛下想的很好。不过臣觉得修建防御，引导人心也同样重要。” “布伦说得对，我也想到了。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你具体安排了，如何？” “自是愿意为陛下分忧。” “还有一件事，斯诺公爵”兰德尔微微压低了声音。 布伦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明白了：“还是陛下想的周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我当然相信你。”兰德尔终于露出了笑容。 “臣立刻去安排这件事。” “好。”他点了点头，目送着布伦特恭敬地行礼后离开。 以他们的关系私下里本不用讲什么君臣之别，奈何布伦特就是个严谨的性子，兰德尔也不会强迫他。 此时，卫玖瑜一行人已经接近了索耶的城门，能感受到了城墙上守卫们警惕的目光。这个王国只占极夜大陆很小的一部分，甚至只有三个曦城那么大。所以整个王国都只被一座城墙包围着。 “来者何人？！”很快城墙上就上来了一个身披全套盔甲的人，看上去是个小统领。 “我们是从大陆东方的曦城来的书生，想来此研究索耶王国的风土人情。” “你们是学者？有职业证明和国王的批准信吗？” “是，在我们那里管这个职业叫书生，我们有职业证明。剩下的人是我们的同伴，毕竟远路而来会遇上很多危险，我们需要一些人来保护。” “只有有职业证明和国王批准信的人才能进来，其余的人不行。我们能理解你们远道而来的辛苦，可这是国王的规定，也是为了我们王国子民的安全。” “我们能理解国王陛下的心情，但您能帮我们转交一封信给他吗？”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可以先把它交给我们。” 哈里森走进大殿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的王像往常一样和布伦特大臣商量着事务。要说起来布伦特的权利实在有些大了，可却很少有人对他不满。一是因为他事事都会首先过问国王才会做出决定，而且从没有利用国王的信任做出什么以权谋私之类的事情。 看见他进来，兰德尔笑着开口了：“哈里森，有什么事吗？” 国王总是能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哈里森已经习惯了。看到国王是笑着的哈里斯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了布伦特大人的陪伴国王陛下总算不像之前一样低气压了。 “国王陛下，有一位外来者有一封信给您。他们一共二十人，说是学者和保护学者的人。” “哦？外来者？” 布伦特看着他的眼神就要接过信去检查。 兰德尔赶忙制止了他，看着他不解的眼神说道：“布伦，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啊。我是让旁人来检查，怎么能让你亲自来呢。” “哪有什么不同，不都是陛下的子民。”布伦特温和地笑了笑。 “当然不同。没了布伦，我可没有信心找到另一个如此得力的助手。” 哈里森在一旁也点了点头。索耶王国国王与大臣君臣相得可不是虚言，没有其中任何一人王国都不会有今天。 所以他没有任何思虑地退了到门口拆开了信封，把那张薄纸片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才轻轻捏着走了回去。坐在宝座上的兰德尔与坐在一旁稍矮椅子上的布伦特笑了笑。 布伦特的日常职务几乎已经承担索王国耶国宰相的职责了，大部分重要事件都是由他处理或向国王汇报的。其他大臣也都对他十分信服，认可他与君王不仅是君臣还是知己的事实。因此，国王不忍心布伦特一直在下面辛苦地站着而专门给他设置一个座位也不怎么奇怪了。当然，为了让大家心里平衡，兰德尔在右边稍矮处还设置了另一个座位，所有来汇报的人只要能得到他的许可就能坐在那里。 虽然极夜大陆一般以左为尊，但索耶王国以右为尊。 第三十二章 满树樱花 “他们倒是有几分诚意。”兰德尔看着哈里森递上来的信纸，似笑非笑地说道。 卫玖瑜的信上写着他们进城前可以接受他们的检查，出城的时候也可以；保证在索耶王国内除了必需品或国王馈赠的外交礼品之外不带走任何东西。还保证了不损坏任何东西，否则愿用原价值的二十倍赔偿；在公共区域内时愿意接受任何监视。 “这世上奇人异事这么多，他们难免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投机取巧。”布伦特谨慎地说道，“他们愿意付出这么多，我反倒觉得另有目的了。” “我看倒不尽然。”兰德尔的嘴角露出一个略微狡猾的弧度，“他们这么做虽然不一定出于真心，但也有可能因为是对自己十分有自信——有自信让我们自愿给他们什么。” “陛下的意思是？” “索耶的民风淳朴，如果他们帮忙做了什么会不给报酬吗？” 不得不承认，兰德尔是一位十分会踹度人心的君主。卫玖瑜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您说得也有道理。这样看来他们至少对索耶没有害处，您打算允许他们进城吗？” 兰德尔沉吟片刻后说道：“看在他们是第一队这么提到的人的份上，就让他们进来吧。下不为例。” “是，陛下。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舍得像他们这么做的。” 利益总是诱惑人心的，放弃看起来能轻易到手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们讲目光再次投向始终恭敬地低着头的侍卫长。 感受到国王和布伦特大臣的眼神，哈里森快速地说道：“是，国王陛下。我马上就去通知他们。”即使他一直尽力维持最礼貌的表情，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显现出了激动的神色。 虽然哈里森是王国的侍卫长，但除了例行汇报见到国王的次数也不多。更何况哈里森这次还听到了国王和布伦特大人的交谈，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兰德尔微笑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国王陛下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看着哈里森飞快走出大殿的身影，布伦特笑着对兰德尔说：“陛下总是那么让人敬仰和爱慕啊。” “布伦不也更是如此。” 比如说你此刻的笑容不就很有魅力。 “那么陛下，我继续去处理那些外来者的事了。” 兰德尔点了点头，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说道：“也许你不用这么辛苦了，我觉得给那些人一个机会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布伦特恍然：“没想到陛下还有这样的打算，臣是想不到的。” “你哪是想不到，只是在我这儿就懒得想罢了。”兰德尔笑骂了一句，“好了，你快去吧，晚上再过来。” “是。有陛下在，自然是用不着臣想的。” 此时的城门口，哈里森对着卫玖瑜他们笑了笑：“你们很幸运，国王看在你们是第一批这么有诚意请求的队伍的份上允许了你们进城。” “真是太好了，万分感谢国王陛下的仁慈。” 哈里森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索耶的居民过的完全是自给自足的生活，从来没有外交的传统。人们也不是不好客，但自从祖先遭受过信任这些外来者的惨痛教训后他们就不敢再轻易地付出自己的热情。 进城后，卫玖瑜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异域风情。街道上的人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却又都不显得阴郁沉闷，脸上的笑容都透着一股简单的满足；不像玩家们一样被世俗名利困扰，似乎也不需要像曦城里的人一样需要为生计奔波操劳。 这里很久没有来外人了，看见他们的人都露出十分好奇的表情。但真正对上他们的视线后一般人都礼貌地马上把头转了过去，甚至有几个人微微红了脸。 果真是民风淳朴。 “你们是外来者吗？”一个有着明亮眼睛的十二三岁少年似乎终究还是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大胆地走了过来直接问道。 “是呀，有幸得到了国王陛下的许可，得以看到这些美好的景象。”卫玖瑜温和地微笑着。 “国王陛下是一位仁慈又睿智的君主，能作为他的臣民是我们的荣幸。”旁边一个显然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妇人说道，然后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们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布伦特大人也是功不可没的。” “听起来他也是位伟大的人。” “那是自然。”另一中年人十分自豪地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几句话之后街上的人明显对他们放松了很多，没有那么戒备了。 “族长，您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拜访一下国王？”一人对卫玖瑜问道。 “不急。先在这里逛逛吧，之后再挑个合适的时间去。”看到他们没有异议，卫玖瑜接着说道。“那就两个小时后在城门口见。” 既然决定在这里待很长时间，不妨先花些时间熟悉。按索耶的大小，不可能会让所有来的人都进来，这里的国王也不会愿意的。 当然，卫玖瑜让大家先在城里走走也是有私心的——她又有好久没有和汐儿独处了。 “我们先往哪儿走？”周曦月笑着看着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自己的卫玖瑜。 “一直往前走吧。”卫玖瑜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掩饰般地转移了话题。“你还没有改掉路痴的习惯，这怎么行呢？” “我一直和阿羽在一起，不认路也没关系啦。” “我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虽然我也不想不离开你。 我们现在还只是游戏里的朋友，这可不行。要不然直接挑个时间去汐儿家，给她一个惊喜？ “现在阿羽还想着抛弃我吗？” “怎么会呢，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卫玖瑜立刻有些心疼。不过汐儿最近怎么变得有点奇怪了，还是多注意注意吧。 但是这件事还是要纠正过来的，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就算我片刻不离地跟在你身边，你还是得改掉这个毛病。” “好好好，我尽力就是了。”周曦月恢复了笑容，就好像刚才那淡淡的表情只是卫玖瑜的错觉一样。 周曦月看着卫玖瑜心里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一开始似乎是她最先喜欢上自己的，但不得不说实际上阿羽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现在都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你是想随意逛逛，还是去找任务？” “随便逛逛吧，日子还长着呢。”周曦月浅笑着。 “是啊，日子还长。” 周曦月当然知道一向以提升实力为重的卫玖瑜反常赞同自己的行为是因为什么。 如果能一直岁月静好下去，就再好不过了。 她们逛了加入了新潮元素的经典糖果店，买了一大包奇形怪状的糖果盒巧克力；又去了服装店一人买了一件长袍和风衣——两人选择的款式十分相似，而老板娘像之前的一些人一样把她们认成了姐妹。 这时卫玖瑜从没享受过的生活。无论是随心的购买，还是和另一个人逛街的体验——以往这些她认为是浪费时间的事，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却从心底涌出了一股满足感。 而且卫玖瑜心中还暗暗窃喜着，这算不算和汐儿穿情侣装呢？ “汐儿，你来看这本书。”被满满当当的书堆满了的书店内，卫玖瑜翻出其中落满灰尘的一本朝着周曦月轻声喊道。 “索耶的108种古老诅咒——阿羽，你对这本书感兴趣？” “有点兴趣。” “阿羽，这里有好多写着魔法啊、巫师、诅咒之类的书——虽然应该都不是真的。不过既然阿羽看重，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卫玖瑜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来这里应该带点纪念品回去，倒没想那么多。” “你喜欢的话就买吧。” 卫玖瑜笑了笑把书收入怀中：“汐儿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给你买。” “我想要这本。” 卫玖瑜看向周曦月指向的百年前女巫追求人类的方法无语沉默了一会儿。 她们像街道上其他逛街的人一样拎着大包小包，而且两人换上新买的衣服后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是外来者。 卫玖瑜和周曦月就这么走着，偶尔默契地相视一笑。时常有人向这两个年轻的姑娘投来善意的眼光。 突然，一边一个特别的地方吸引住了她们的目光。 “阿羽，你看那里！” 红砖砌的围墙上，露出的枝桠上绽放着柔美的粉色花瓣，被微风一吹落在了墙外。 “那是樱花？” 这个娇嫩的品种在现实中基本上已经绝迹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 “我记得樱花开放的时间应该是春天吧？” “别太在意这个嘛阿羽，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博学的。”周曦月虽是这么说，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骄傲。 卫玖瑜笑了笑：“那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 沿着这面墙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特意留下的缺口。这里没有门，旁边也没有人在欣赏着美景。 略微迟疑地对视一眼，两人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铺路，只有一条仅容两人走的小径。两边都是樱花树，轻轻摇晃花瓣飘落仿佛在下一场梦幻般粉色的雨。 这些樱花与卫玖瑜看到的资料上的相比颜色偏深，却更增了几分浪漫的氛围。 周曦月伸出手，两片花瓣落入掌心。因为长期使用长剑战斗的原因，极夜中女子的手少有纤细柔嫩的，周曦月也不例外。卫玖瑜看着她手上的薄茧重重地皱了皱眉。 虽然知道汐儿很厉害，但是还是觉得像她这样美好的女子就应该在桃花源一样的地方安静地抚琴，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持剑到处打怪砍人。 一片的花瓣也落在了佳人柔顺的墨发上，让周曦月看起来有了些许仙子的气韵。 “不用摘掉，很好看。”卫玖瑜拦住了周曦月伸向自己头发的手，触碰到微凉的指尖的心中开始勃动 周曦月见卫玖瑜有些发愣地看着她，心里有些无奈。 这家伙不会追人连掩饰都不会吗，这么直白的眼神谁都会一眼看出来吧。 “阿羽，别动。” “嗯？” 周曦月在卫玖瑜疑问的目光下轻轻把手中的花瓣点缀在她的发间，之后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阿羽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卫玖瑜愣住了。 从来都没有人会这么说不过被周曦月这么说，竟然有一点羞耻的满足感。 第三十三章 与你一起 两人说着话，脚步也没有停，继续向前走着。 “前面没路了。” 这地方本就不大，两人各怀心思不一会儿就逛完了。 卫玖瑜还有些不舍这样难得的氛围，说道：“汐儿，我们去那棵树那休息会儿吧。” “好。”周曦月笑着应了，卫玖瑜被她看的脸上开始发烫。 整个院子里只有一棵大树，格外显眼。她们走到树下，透过缝隙仰头看见绚烂却不刺眼的阳光。 “这林子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怕是经常有人来。” 卫玖瑜看着已经坐到树根上的周曦月说道。 “这么美的地方，谁会不爱护呢。” 她的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就响起了：“这位小姐说得对。” 两人立刻抬起头，才发现一个面相温雅的青年人走了过来，而她们许是说的太专注了竟然没有发现。 在游戏里听惯了“姑娘”的称呼，猛的被人叫小姐还真有点不习惯。 卫玖瑜打量着这位青年。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衬得身材十分修长，头发整齐地梳着；整个人却丝毫没有显得古板阴沉，反而是一副斯文的学者模样。 “您就是这片樱花林的主人吧？非常抱歉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进来了，真是冒昧了” “不用紧张，我很欢迎喜欢这里的人来，更何况是两位可爱的小姐。不过，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你们呢。”他带着温雅的笑意，能轻易让人放松下来。 “我们是外来的学者，今天有幸得到国王陛下的恩准进来。索耶真是个奇妙的地方，我们看到了很多不同的风景。” 那人听到仍然很平静，礼貌地微笑着，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好奇或激动的神色。 “既然这样，欢迎你们随时过来，我不在也没关系。” “太谢谢你了，我们很喜欢这里。”卫玖瑜真诚地道谢。 “不客气。” “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周曦月微笑着问道。 “我叫艾伯特斯温伯恩。” “很高兴见到你，斯温伯恩先生。我是玖月汐，这位是我的挚友玖月羽。” “我也很荣幸见到你们。”艾伯特点了点头，“但我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是我们叨扰了。再见。” “再见，祝你们在索耶度过愉快的时光。” 相比于之前她们去的大部分地方，这里的的居民虽然同样的淳朴，但更尊重个人的生活不会窥探别人的。而且，这里还有一些不凡的人——刚才的那位斯温伯恩现在就是一例。 周曦月转头，看卫玖瑜显然还没有走的意思。 “阿羽，你很喜欢这里吗？” 她以为阿羽对这种“少女”的地方并不会感兴趣呢。 “是啊，想象不到吧。” 从喜欢上一个人开始，她似乎就变得少女心起来了。或许是因为有些东西虽然幼稚，却美好的让人不由自主地去沉迷。 “再想想也不觉得奇怪了——反正我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嗯，我喜欢和你一起待在这样的地方。” 周曦月看着卫玖瑜脸上那两个清浅的酒窝，笑了。 这算是表白吗？ 但事实上，这并不是卫玖瑜有所预谋的——她在说出那句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卫玖瑜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但她知道如果自己这时显得慌乱就更不利了，所以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但显然并不成功。 “我也一样。” 听到周曦月的话，卫玖瑜睁大了眼睛，在周曦月眼里显得更可爱了。 周曦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阿羽。” “别摸我的头。”卫玖瑜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汐儿，我们要迟到了！” 周曦月也回过神来，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心底知道卫玖瑜肯定不会因为这个误了集合的时间。 所以她索性拉住卫玖瑜的手：“赶紧走吧！” 但事实上，卫玖瑜只是觉得如果再不离开自己恐怕就要忍不住做些什么了。开着汐儿张张合合的粉唇，她只想扑上去吸允，将面前的人揉入自己的身体 卫玖瑜感受着掌心内微凉的触感，不由得把周曦月的手握的更紧了。她感觉那个人正轻轻挠着自己的手心，微微羞恼了起来。 不过随后她就再次露出了笑容。 汐儿也是喜欢自己的，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为了保持风度她们没有大步奔跑，只是极为快速地走着，赶到城门口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看到两人微微喘气的样子赶忙说道：“族长，副族，不用这么匆忙，我们不着急的。” “迟到总是不好的。”卫玖瑜回答后转向周曦月，“你没事吗？” “只是走得稍微快了一些罢了，能有什么事。” 幻羽的人对两位族长之间的粉红泡泡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同性在一起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他们反倒觉得这样比两个领导不睦对他们的发展有利的多。但是今天他们发现卫玖瑜和周曦月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些奇怪 ——反正不管怎样，都很虐狗就是了。 “族长，我们现在是去”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在合适的时间去拜访国王。到餐馆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吧。” “我听说附近有个小餐厅味道很棒，我们要不然去那里看看？”一个略微有些消瘦的青年说道。 “那好吧，听你的。” 他脸上显现出有些激动地神情：“据我考证，那里有最鲜嫩的烤羊排！还有熏蜗牛、龙虾饭、肉酱面那里的乳酪很出名，冰沙甜品也不错” 之后，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脸上一下子浮现出了红色。 看来是个很喜欢美食的男孩子。 “听说索耶的浓汤也很好喝诶。”顾子婳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讨论，“还有秘制的蘑菇酱” 卫玖瑜温和地笑了笑：“我记得你是闲时吧，既然这样你们这次可以多买点东西带回去。你推荐的地方一定不错。” 不过他们是这段时间都去用来打听吃的了吗？ “谢谢族长！”闲时十分惊喜地说道。 也好。幻羽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样样全能，卫玖瑜也不打算上所有的人都戴上统一的面具。这些还保留着一丝单纯的人，就让我们来共同保护吧。 穿过两个交叉口，来到了一条林荫大道。随处弥漫着静谧的气氛，人们坐在藤椅上呼吸着咖啡醇厚的香气，悠闲地等待时光一点一点流逝。 他们见到从没来过的人，用善意的眼光打量了几眼，还有人主动打招呼。 “你们好，是第一次来喝下午茶吗？” 下午茶？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吧 仿佛看出了他们的想法，那个膝上盖着一条薄毛毯的老者和蔼地说道：“我们都会在这里待一整个下午，不过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来吃晚饭的？” 众人点头。 “你们住得很远？一般人在十二三岁的时候都应该开始来了。” “我们是来研究这里的风俗的外来者。” 那人笑了：“要研究索耶的风俗，这可是个很好的地方。” 说完，他又拿起身旁桌上似乎加了很多奶的红茶，惬意地抿了一口。 “我们听说这里柯林斯餐厅的东西很好吃，正打算去那里吃晚饭。” “那里的东西的确不错。索耶的餐厅不多，你们去没准还得等一会儿。地方一直往前走，很容易就能看到了。” 索耶王国的人都不怎么经常在外面吃饭，他们更喜欢享受自己烹饪的过程，所以做餐馆生意的人也很少。 “谢谢您了。” 这人合上了桌子上的书籍，那似乎是一本游记。 “我也得走了，老婆子的饭估计快做好了。”说着，他冲着店内喊了一声：“加文，结账！” “好嘞！”一个蜜色肌肤的小伙子立刻赶了出来，“还是老价钱。” “当然。”老者笑着从兜内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币递了过去。 叫加文的青年也看见了他们。“你们想要喝点什么吗？” “不，他们是去柯林斯吃饭的外来者。”老者代替她们答道。 “那我们就告辞了，祝您好运。”卫玖瑜说道。 “也祝你们好运。” 这果真是安宁又幸福的地方啊。 柯林斯并不是那种有着冰冷的优雅的西餐厅，而是一个十分温馨自然的地方。甚至种了很多树，在里面吃饭像在森林里野餐一样；桌子都是木头的而且没有一点刺，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平整。 顾客果然不少，只剩两三个空桌了。人们自在地交谈着有趣的话题，各自的声音声音不会打扰到旁人。 “你们好，欢迎来到柯林斯。”一个服务员打扮的青年说道，“你们安置在三个桌子上可能有些挤，不知道介不介意呢？” “当然不介意。” 看着木板上的菜单，每人都要了一份浓汤或沙拉作为前菜，大部分都要了一份肉排——羊排，牛排，猪排或鱼排，还有人要了烤鸡。海鲜饭和浇上酱汁的面也很受欢迎，还有炸虾薯饼蜗牛之类的小食，或者面包干馒头什么的配上蘑菇酱或者奶油。当然，最后的甜点也是必不可少的；有一百多种奶酪和甜品供选，还有果酒或者甜酒。 光看着菜单就让人忍不住馋虫了。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能享受到现实中很难得的东西，大家现在都不是缺钱的人，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吝啬。 很快菜就依次上来了。 卫玖瑜的前菜是蔬菜汤，火候刚刚好十分爽口；周曦月的则是浓郁嫩滑的奶油蘑菇汤，卫玖瑜知道她一向喜欢甜的。喝完浓汤又吃了块薯饼，主菜就上来了。卫玖瑜给自己没有丝毫腥味的羊排均匀地浇上了柠檬汁，看向身边的人。 周曦月会意地冲她点了点头：“和你一样就好。” 虽然她偏爱甜食，柠檬却也是她的最爱之一。 幻羽中人早已习惯她们的默契与亲密，恍若未觉地继续自顾自地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 为了留肚子给接下来的菜，肉排的分量并不太大，只够吃四五成饱。接着饭、面条面饼之类的也上来了。卫玖瑜和周曦月分享一份海鲜饭，浓郁的秘制酱汁十分刺激人的味蕾。她知道周曦月有轻微的洁癖，把盘子分作了两份，特意给自己多分了一些——当然不是因为贪这点饭，而是为了给周曦月留肚子。 ——她就知道她会点那么多甜品，也不知道怎么能吃得下。 卫玖瑜当然不知道，有一种人是有两个胃的，一种用来吃饭的，另一个是用来装甜食的。 第三十四章 国王的任务 “族长，这种饼带着的辣味特殊地美味，您和副族要不要尝尝？” 卫玖瑜轻轻放下手中的勺子，面上显出几分无奈：“实在是已经饱了，再吃就吃不下甜点了。这次就算了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那副族” “汐儿不吃辣的。” 那成员听到这话也没失望，反而偷笑起来。 卫玖瑜心里有些莫名奇妙，转头看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善意的鄙视？ 吃完饭差不多就有分饱了。卫玖瑜随意地拿起一个炸虾精准地扔到嘴里，又喝了一口甜酒。 嗯，倒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腻。 一开始卫玖瑜还保持着一丝不苟的餐桌礼仪，但后来发现这些算得上是古老的东西家族里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自己这么做反而让人拘束，她也就不讲究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看着身边的周曦月自然的吃相，她突然就有了一种不想与汐儿有隔阂的想法。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这么“傻”的原因的。 “汐儿，别吃太多了，待会还有你点的三份甜点呢。” “我知道了，你不用这么加重语气，我在家有时候一次吃上五六份甜点呢。”周曦月微微抱怨了一声，却还是听话地放下了手中啃了一半的肉串。 卫玖瑜看着她无意识的撒娇，无奈地笑了笑。 ——无奈的笑容估计已经成为她最常见的表情之一了。 轻轻擦了擦嘴角，卫玖瑜再次看向身边的人。周曦月正捧着和自己一样口味的香草冰淇淋大口地吃着，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神情中的享受。 真是好养的家伙啊。 “吃完了？肚子不撑吗？” “不撑！”周曦月努力地压下了一个饱嗝，“宁死不屈”地说。 “待会去散散步吧。”卫玖瑜再次无奈一笑。 “好。” 卫玖瑜招来了店小二，边拿钱边问道：“先生，我们是外来的人，幸得国王陛下的批准才入内。今晚想专程去感谢他，不知道国王晚上一般有没有时间？” “现在是晚上七点一刻，国王八点半到九点应该是有时间的。”服务员彬彬有礼地说道。 时间刚好够他们去散散步。 “谢谢您了。”卫玖瑜微笑地付了钱和小费。 这家餐厅的主人柯林斯不是普通人，也是有爵位在身的贵族。但如今贵族早已不像几百年前那样掌握着至高的权利了，自然不用承担那么多责任，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比如说开餐厅。总的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 “族长，我们还是分头逛逛吧？” 卫玖瑜挑了挑眉，看来她的属下们都很习惯分组行动呢。 不过也不能老是这样。这个游戏里肯定会有家族之间的战斗什么的，也得提前准备。 回去再说吧，现在还是获取最多的利益重要。 “好的。”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时间竟然也过去得很快。卫玖瑜抢过了周曦月正要送入口中的饮料和巧克力，惊诧地说道：“你还能吃得下？” “唔，应该吧？” “别吃了，对胃不好。” “好吧。” 看着周曦月有些委屈的脸，卫玖瑜却还是硬下心肠没有松口。 当初自己的想法果然是没错了，食物是汐儿的弱点？虽然不觉得她会因为这个被拐走，但是有些担心自己养不起她了呢 ——当然是开玩笑的。卫家人怎么可能养不起自己的爱人。 一个小时候，众人齐聚在离王宫百米外的地方，先派了几个人靠近。 “您好，我们是今天下午入城的人，想求见国王陛下。” 这个骑士打扮的人倒是没有为难他们，立刻进去禀告了。 不一会儿，就传来国王陛下请他们进去的消息。 一行人深深鞠躬：“参见国王陛下，祝您永远享受神的恩赐。” “谢谢。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用过晚饭了吗？”兰德尔用亲和的口气问道。 “回禀陛下，已经在柯林斯餐厅用过了。” “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柯林斯那家伙开的餐馆味道可以说是最好的了。” “的确，我们尝到了很多没吃过的没事。索耶的风土人情果然与别处不同，我们很喜欢这里。” 兰德尔笑了笑：“喜欢就好。” “国王陛下，我们准备把这些东西记载成册，告辞之前拿来给您看看，不知怎么样？” 说是来研究风土人情的，至少得做做面子工程。 “当然可以，很感谢你们有这份心。” 不管是不是真心，这份意思倒是做足了。 “我们只是有些担心，您不愿意把王国的消息透露出去，因为神的教诲中有一条是隐世” “如果你们几十年前来，无论给出什么理由我的父王都不会让你们进来的。但现在时代已经变了，把王国隐藏起来的确不是个好主意——况且按照我的臣民的品行，到外面也能过得很好不是吗？另外，看来你们确实是花了时间研究我们风俗的。” “当然。您的臣民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的。”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兰德尔笑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英明的决定。——现实中的历史上，也有一个君主做出了同样的决定，而他的国家成为了唯一可以与他们国家所匹敌的国家。 “您真是一个英明的君主。”卫玖瑜语气中又多了几分尊敬，“我们此次前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问一下您有没有什么事能让我们帮上忙的？” 兰德尔出乎意料地爽快：“既然你们愿意，我自然也乐意让你们帮忙处理一些事务。” “您请说。” “首先，想必你们也清楚，最近像你们一样来到这儿的人可是很多。但是我不可能让他们全部进来，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处理一下那些不应该进来又不肯走的人。” “好的。”这是一个比较得罪人的活儿，但她不在意。 “另一件事是王城内有一位公爵，是我的叔父辈。他对文学十分感兴趣，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去与他探讨探讨。” “自是乐意之至。” 不过真的只是探讨文学这么简单的吗？ “那你们先去找上次你们见过的侍卫长哈里斯处理第一件事吧，他是个很负责的人，至于斯诺公爵住在哪儿也让他派一个守卫带你们去。你们每天去上三四次就行了。” “感谢您周全的安排。” “你们愿意帮助索耶，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我们就告辞了，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 “也祝你们今晚好运。” 在他们的交谈中，布伦特一直没有出声。直到卫玖瑜等人走了，他才笑着开口：“陛下，您就不怕这么做他们了解实情后会不高兴？” “布伦的建议，自然不会错。”兰德尔似乎丝毫不为此忧心。 “陛下，您不能盲目地信任任何人，即使那个人是我。” “我对你的信任自然不是盲目的。”兰德尔笑了，“而且如果连你都不能相信，我当这个国王也太没意思了。” 布伦特无奈地笑了笑，但脸上的愉悦是不会骗人的。 “那臣就只要接受了这份荣幸了。” 接受国王的信任，意味着要承担一般人难以想象的责任。 不过这是他愿意的。 “族长，这个国王这么做是好心吗？” 卫玖瑜无奈地笑了笑。这些人怎么都认为她什么都能看出来。 “不管是不是，只要我们能解决就对我们有利无弊。” “嗯，我们一定能解决的！” 这些人都很有信心啊。是长期的成功让他们相信幻羽无所不能吧。 “现在刚刚九点，我们去城门找哈里斯长官吧。” 士兵已经认识他们了，放心地让他们上了城墙。 “哈里斯长官。” “诶，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们去见国外的时候说愿意为索耶做些什么，国王陛下就给予了我们处理那些不被允许进入又不肯离开的人的任务。” 哈里斯会意地点了点头：“很高兴你们愿意帮忙，如果能说服他们就再好不过了，我们也不愿意强行驱逐。”说着他就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往下面看看。” 二十人都有些不解地向城下看去，一看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下面聚集着不少玩家，大约也像他们一样十几二十几人一队，密密麻麻地站着乍一看还以为是来攻城的。几个卫兵正穿梭其中询问着他们的来意和证明，忙得满头大汗。 索耶很少有人出入，整个王国也就有这么一个城门，这些人自然的都聚集在这里。 “就算国王陛下允许，索耶也不可能容得下这么多人。更何况这些人不少都是来浑水摸鱼的，谁知道会干些什么。”说完，哈里斯猛然意识到他们也是那些人的一员，面上有些尴尬。“我不是说” “没关系，我们知道你的意思。” 这时，一个卫兵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长官，我负责的那部分只有一队人可以考虑进来。” “哦？他们是什么情况？” “他们其中有三个人是慕城的城主代表那边的国王派来外交的团队，其他的说是采访我们王国的居民和记录稿子的，还带来了好几大箱的礼品。慕城是他们一个很重要的大城市。” “所有凭证都齐全吗？你先把他们领到城门内，待会儿我统一去看。” “好的。” 这会儿的功夫又来了个卫兵禀告，哈里斯抱歉地朝着他们看了一眼。 卫玖瑜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先前那对人能得到城主的人帮忙，不可小觑。不知道是哪个家族。 不一会儿，卫玖瑜就看着一队人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领头的笑着冲她拱了拱手：“幻羽的族长？幸会幸会。” 卫玖瑜认出他了，是雨落长安的族长永安公子。 据说他们的族长夫人叫暮雨落，这些名字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原来是雨落长安的族长，很高兴能遇上你们。”周曦月柔声细语地答道。 “您们这么早就进来了，还请来了三位城主府的人，佩服佩服。”卫玖瑜也跟着说。 “哪里哪里，你们比我们还先进来好久了呢。”永安公子打量了周曦月两眼，“这位是幻羽的副族长吧，果然也风姿卓越。” 卫玖瑜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这人的眼神。 “我们在国王那里接道了一个帮助侍卫长处理没能进城的人的任务，就不打扰你们了。” “幻羽族长很厉害嘛。能否请教一下，拜访国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国王很宽厚，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现在天色已晚，建议你们明早再去。” “好，谢谢你们了。” 第三十五章 真正的表白 “今天时间确实晚了，我们明天上午再去找那个伯爵吧。不过我觉得既然国王说是让我们去探讨文学，就不用带太多人了，要不然估计伯爵也不乐意。你们觉得呢？”海浮辰说道。 海浮辰已经代替倾尽天下成为了堂主之一，而海无涯也当上了一个副堂主。卫玖瑜一直不明白他们的关系：说是兄弟不像，说是朋友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氛围，情人就更不像了。 卫玖瑜也同意这话，加上想着家族里的人估计也想自己去找些收获，就准备答应。 “万一国王的任务没有那么简单，族长你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管怎样还是人少些比较划算。”落雪飞尘冷静地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找一个住得地方，然后商量去的人。”莫浚黄泉拍板道。 “好。” 经历之前的很多事之后幻羽的人越来越多，经验也越来越丰富了。带领队伍的时候卫玖瑜和周曦月不用再次次亲自统率了，但所有人都记得，她们永远是幻羽的创建者和支柱。 索耶确是一个极小的国家，即使你从城的一端去另一端也能赶在天黑前回家。这就导致了卫玖瑜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一家类似旅馆的地方。 “现在我们有几种种办法，一种是分开找人家借宿，另一种是继续找或者去找国王，还有就是露营。”莫浚黄泉沉稳地说，没有显现丝毫着急的神色。 卫玖瑜在心里暗暗点头。 “还是第一种方法吧，找国王肯定是不行的。分开没准还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海无涯说道。 “你们的意见呢？”海浮辰向其他人问道。 “就这么办吧。” 他们看向卫玖瑜和周曦月，两人带着赞许的微笑点了点头。 “那明天谁去呢？” “您安排吧。” 看他们的样子，卫玖瑜知道怎么安排这些人都能接受，于是想了片刻就说道：“那这样吧，东方、姽婳、落雪、卿娘、还有海浮辰和海无涯你们跟着我去吧。都是对文学艺术应该都是有研究的，浮辰无涯你们两个可以说是保护我们的。” “好。” 前三个女孩子和落雪飞尘稍微打扮一下就看起来跟城内居民差不多，外表比较温和无害。 “那我们明天上午吃完早饭后在公爵住处的大门口见，不用去的太早，十点左右就可以了。” “您安排的时间还真是宽裕，我们都可以睡个懒觉了。” “是呀是呀。” 卫玖瑜笑了笑：“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把这次行动当作度假。” 能放松一段时间大家自然都是愿意，纷纷谢过卫玖瑜。 “大家平日辛苦了，这是应该的。” “各位明天见。” “族长明早见。” 人们互道晚安后大家十分自然地按照平常的分组三三两两地走在了一起，其中就包含着卫玖瑜和周曦月。 卫玖瑜听着几个属下相约去小酒馆喝酒，爽朗地勾肩搭背地远去；再一想到有一天，这些人都会越走越远逐渐生疏起来，心里就有了几分不舍。 她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也许是知道离开的日子不会远了？ 大家终究没有陌路，就很好了。 “莫浚，浮辰你们两个等一下。” 叫的是两个人，停住脚步的却是四个人。 “无叶和无涯也听一下吧。”卫玖瑜笑着开口，“边走边说。” 几人点头，这样可以避免被听到。 “这几个月以来大家的进步都很大。” “大部分都是族长您和副族的功劳。” 他们说的是真心话，如果没有卫玖瑜和周曦月幻羽盟绝对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其中有卫玖瑜家族势力的原因，但更因为她们本人的能力。 卫玖瑜笑了笑：“我今天是想说极夜里保不准那一天就会弄一个家族战之类的出来，现在大家个人和小队的战斗能力很强，但大规模团队的训练还不足。” 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按他们的实力最多三十个人就能解决所有怪和任务。 “你们以后抽出一部分时间来训练他们这个吧。” “我们明白，族长。”在卫玖瑜说到个人和小队的战斗能力很强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她要嘱咐什么了。 莫浚黄泉松了一口气。 他和无叶障目几乎是跟着她们时间最长的了，一开始听到卫玖瑜有事要说的时候心底还真有点担心她要说的是要退出极夜不再管幻羽盟了之类的话。 “好，我相信你们。” 他们六人就这么边沿着街道走着边说着幻羽盟的事，直到到了居民区。 索耶的楼房都不算高，而且漆的很漂亮。阳台上结实的栏杆间，绿色的藤蔓和白色的花朵安静地垂了下来。这里的人比外界睡得稍微晚一些，但在晚上的这段时间一般都会选择待在家里和亲人相处。 “阿羽，我们去哪儿？”周曦月和卫玖瑜并肩走着。 “一家家问吧。” “我倒有另一个主意。” “你说。” “我们去那个樱花园里露营好不好？” 卫玖瑜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之前那位布兰特先生说过我们随时可以去，但晚上去那里露营不太好吧？” “没关系，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卫玖瑜刚想说还是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接受她们的留宿吧，但是看着周曦月期待中又带着忐忑的眼神又停住了。 明明是自己喜欢她，却什么都没有做。去那里露营，会成为自己很难忘的经历吧。 汐儿这么说是不是，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呢？ 之前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时候盼着那个人也刚好喜欢自己，但现在她却有些宁愿她不喜欢自己的想法了。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做自己的恋人都会给她带来困扰吧。让她等那么多年也对她不公平吧。 “好。” 两人掉头去了上次的樱花园。今夜月光明亮，照在粉色的花瓣上别样的美。 两人边搭着帐篷边聊着天。 “阿羽，现在幻羽没有你也能很好的运转下去了。” “是啊。”卫玖瑜笑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放手。” 周曦月大惊失色，扔下手中的东西抓住了卫玖瑜的手：“阿羽，你要走了吗？” 卫玖瑜有些吃惊，但同时涌起了喜悦。 汐儿的表现，说明她真的很在乎自己吧。 “我只是不再花这么多时间在极夜里，又不是不回来了。”卫玖瑜看着她，似乎在做出什么保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每天都会来看看的。” “可是” 每天来看看，跟一直在一起能一样吗？ 阿羽，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不是像那些人和我父亲一样，只是玩玩而已吗？ 随即周曦月剧烈地甩了甩头。 自己在想什么呢！阿羽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原来面对感情，即使是周曦月这样的人也会多想。 “汐儿，我喜欢你。” 周曦月没有想到卫玖瑜会突然说出这句话，事实上卫玖瑜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么早告白。 但是看到汐儿这次又露出这种不确定的神色时，她忽然就想明白了。 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一直不确定地等待着，难道不是更残酷吗？ 至少要说出来。 周曦月在一瞬间的无措后没有像别人一样逃避，而是笑着说：“阿瑜，我也喜欢你。” 卫玖瑜轻轻地抱住了身边的人。 还是这么瘦，以后一定要让她多长点肉。 “曦月月儿？” “还是叫我曦儿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别人这么叫我。” 阴影中，一个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面孔听着两个女子的谈话，脸上满是怀念的神色。 哥哥 帐篷十分结实，而且能保暖。两个人住在里面，除了空间较小没有其他不方便。 至于空间较小没准某人还期待这一点呢。 心爱的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声和身上淡淡的香气，那香气中似乎都带着一种温暖。卫玖瑜从来没有一刻如此迫切地想让自己变得更强，把所有事务都清理干净，能和曦儿在一起。 除了这个之外，她也期待着和周曦月产生更深一步的接触。可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经验，她心里想着却一直没有行动。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以为自己的嘴唇凑近了周曦月的脸，两人的身体紧贴着但回过神来，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原来的位置，安分地一动都没动。 ——卫玖瑜啊卫玖瑜，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怂了。想上就上啊。 灯灭了，卫玖瑜觉得自己应该听到了一声轻笑。随即，她感到自己的上方出现了一片阴影，额头上有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那是一个微凉的吻。 虽然光线很暗，卫玖瑜好像还是能看到那个人眼里的温柔。 “晚安吻。” 卫玖瑜伸出手臂，环住了恋人的后背，缓慢地向下压去；直到她倒在自己身上。隔着被子，她抬头吻了上去。 开始只是舔着彼此的唇——周曦月的嘴唇是很淡的浅粉色，卫玖瑜觉得没有比这更诱人的甜点了。 她早就想咬上去了。 想到这儿，她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更猛烈了一些，在对方的嘴唇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周曦月支撑着被褥的手臂早就改为搂住卫玖瑜的腰，她趁对方张嘴的时候将舌头探了进去，小心地探寻着；她能感觉到身下的人顿了一顿，随即更猛烈地与自己唇舌交缠着。 第三十六章 女朋友 卫玖瑜的小腿缠上了周曦月的小腿，而她们之间唯一那层作为阻碍的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扔到了一边。周曦月的身体偏凉，一如她手的温度。卫玖瑜将身体紧紧地贴着她，手心轻轻从她的背部滑过。 汐儿果然很瘦，一摸都能摸到骨头。那么爱美食，怎么会这么瘦呢。 曦儿小时候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等卫玖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周曦月的呼吸已经开始有些粗重，而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反应。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不，还不到时候。 现在自己还不能给予她什么。 “很晚了，我们睡吧。”卫玖瑜调整到了一个让两人都更舒服的睡姿，抚摸着周曦月的脊背说道。 既然决定了有和眼前这个人共度一生的打算，就不急于一时。 好在她们还都有时间。 周曦月有些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但身边的人却没有了下一步动静。她微微有些失望，但毕竟很了解卫玖瑜，猜到了对方在顾忌什么。 算了，来日方长。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柔软的身体入眠。周曦月觉得，今晚比往日温暖了许多。 “早安阿羽，我们去那里吃早饭？”周曦月一醒来就下意识地要起身，感到身上的重量之后才想起这回自己不是一个人睡的。 之后，她又发现自己今天是罕见的带着微笑起床的。 卫玖瑜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那人洋溢着笑容的脸。 “哪里都好。” 记得有一句话叫“我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早上起来能第一眼看到你”。之前觉得这句话有点矫情，现在却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如果有机会能永远在一起不，即使没有机会也要创造出机会来！ “我们昨天走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一家早餐店，去那里好不好？” “好呀。” 周曦月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你说什么都好”，无奈地笑了笑。 慢悠悠地走到店门口之后，却发现窗户上贴着暂停营业的纸条。 “对不起，我昨天没看到” “当然没关系。”卫玖瑜赶紧说道，随即一转头正好发现了什么。“诶，你看那里。” 十字路口的另一边，有一个粉红色的、装饰的像糖果店一样的蛋糕店。 “你要去那里？” “曦儿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 仿佛童话中饼干和巧克力制成的小屋，充满了梦幻与温馨的氛围。早上还没有几个人，进门只看到一个梳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正可爱地仰着头看着最高层的小熊蛋糕。 “小妹妹，喜欢那个蛋糕吗？姐姐买来送给你好不好？” 卫玖瑜无奈地跟上了走上前逗弄小孩子的周曦月，对着突然朝自己看来的小女孩也露出微笑。 “不，我要长大了以后自己挣钱来买！” “可是那还要等好久呢。” “不久呀！我今年五岁了，七岁就可以去卖报纸了，很快的！”说着，她看向蛋糕上大大的小熊。“小熊小熊，你等着，等两年我就可以来吃你了！” 这场景看着有些好笑，周曦月却没有笑出声来，而是露出了惊讶地表情：“七岁就开始工作了呀，好辛苦！” “不辛苦，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应该的！”小女孩挺起胸脯，流露出自豪的神情。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这是妈妈告诉我的” 是呀，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这都是应该的。 卫玖瑜和周曦月都若有所思。一个小女孩都能做到的事，如果她们做不到只会是因为不够喜欢吧。 与小女孩告别后，周曦月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就直奔一个柜台前去。 卫玖瑜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随即却看着某一个方向皱了皱眉。 那两个人怎么那么眼熟？ 等到其中较矮的那个露出侧脸，卫玖瑜认出了她们。 她是姽婳，旁边那个应该就是东方倾城吧。 这时，顾子婳微微疑惑地回过了头，直直地朝卫玖瑜看了过来。 “羽姐姐！”她惊喜地喊道，随即又看了看四周。“汐姐姐呢？” “她在那边挑点心呢。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婳儿想吃这里的蛋糕，我带她来买。”方晴笑着说。 她今天换上了一套大气又文雅的正装，此时却眼带宠溺地看着那个正品尝着免费糖果的人。 “我们也是因为曦儿想吃这里的点心，所以过来了。” 周曦月无语地瞪了卫玖瑜一眼。 明明是你带我来的。 卫玖瑜赶紧冲她眨了眨眼睛。 没过几分钟，周曦月和顾子婳两个吃货就凑到一起讨论挑选着最经典美味的面包和甜点了。 卫玖瑜有些幽怨地望了她的背影一眼，转头就看到方晴正带着莫测的笑容看着她。 “东方，怎么了？” “你们终于在一起了啊。” 卫玖瑜感到有些窘迫，不过还是正面回答道：“是。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鼓励了。” “不，该我感谢你们。如果没有幻羽，我和婳儿也不会相遇。” 这是在秀恩爱吗？卫玖瑜轻轻笑了笑。 不过现在她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呢。 女朋友。多美好的一个词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周曦月和顾子婳每人手上提着两三个盒子有些艰难地走了过来。 卫玖瑜和方晴几乎同时迎了上去：“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顾子婳嘻嘻一笑：“难得找到这么正宗的糕点店，就多拿了一些。” “没关系，我们去结账吧。” “几位是外来的吗？”到了今天，不少地方的人都的得知了最近自己王国会来一些外来者的消息。 其实按道理来说，索耶外的王室是统治着整个极夜大陆的。可许是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土地，他们并没有对索耶发起攻击或其他举措。 “是呀。这里的面包和甜点都很棒呢！”顾子婳开心地说。 柜台前的老板娘也露出了笑容。 “很高兴你们能喜欢。”说着，她指了指晶莹剔透的玻璃瓶。“你们在这儿吃吗？果汁是免费赠送的。” 顾子婳看向她们，“时间来的及吧？” “来得及，就在这儿吃吧。”周曦月笑着说道，“不过老板娘，您知道斯诺公爵的住处怎么走吗？国王陛下派我们去请教他一些关于文学的问题。” 听到这儿老板娘叹了一口气：“那也是一个可怜人啊，你们想见他得想些办法——公爵大人不太容易相信别人。他住的地方就在索耶王国最北面，微微偏东。” “谢谢您。” 做到桌前，周曦月把牛角面包切成了小块，叉着送入嘴中。卫玖瑜也自然地叉了一块，看着她微微瞪大的眼睛开心地笑了。她把自己的抹茶慕斯也推到了周曦月面前，周曦月看着面前的草莓派，白巧克力塔和芝士蛋糕面无表情地推了回去。 顾子婳挖了一勺被做成火焰形的蜂蜜冰淇淋：“好甜！” 方晴笑着把手边的牛奶递给了她，顾子婳不领情地瞪了她一眼，还得寸得尺地挖了一勺她盘中的提拉米苏。 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她脸颊的微红。 老板娘笑了。 这四个女孩子感情还真是好呢，希望这份纯真的情谊能永远保持下去。 她这么想，不过如果四人知道她的想法，会否认这一点。 她们的感情从来不是懵懂无知的友情，而是经历风雨后，两对成熟灵魂的相爱。 把剩下的东西打了包按照老板娘说的方向走去，中间又问了两次路。等到她们靠近目的地的时候海浮辰，海无涯和落雪飞尘三个男玩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海无涯远远的就眼尖地看见了他们：“族长，副族，你们怎么和东方姐和姽婳一起来了？” “在吃早餐的地方正好碰到了。” “哦。”海无涯觉得他们的族长和副族长和昨天相比，眼中的光泽似乎更耀眼了。他心里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太在意。不管怎样，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说着，一行人继续前进。 这是一个与索耶其他建筑格格不入的建筑。虽然结构没有太大的区别，墙面却不是白色而是阴冷的灰色，似乎是因为这里连绵的雨水和罕见的阳光让它的氛围也变得忧郁和冷漠了起来。 一行人悄声走过颤颤巍巍的铁索吊桥，又再走了一段才来到了大门口。 外围是带着箭口的城墙和瞭望塔，防御功能十分出色。卫玖瑜抽出匕首重重敲打着大门——因为要不然没有人能听见。 过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卫玖瑜都已经开始想下一个方案了，才有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走了出来，面色十分不耐烦。 “要是来问路就走吧。”他一上来就十分不客气，显然没有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我们不是来问路的。” “你们知道这是哪儿吗？”那人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两眼，“我劝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我们知道这里是斯诺公爵的城堡。我们是国王陛下派来求见斯诺公爵的。” “滚！”他似是十分不耐烦，丝毫不相信国王会派他们过来。他连一般的标准台词“斯诺公爵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人”或者“国王怎么会派你们这种人过来”都没说，直接都一个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话音刚落，他就毫不犹豫地开始关门。 第三十七章 美人公爵 “等等。” 还没等他们再开口，一道清冷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那人听到却马上换上了敬仰谦恭的表情。 几人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第一个想法是——这真是一位美人。虽然用美人来形容男性有些不恰当，但没有更合适的词汇了。 那人穿着厚厚的狐裘，却不显一丝臃肿；长长的墨发垂下，与苍白没有血色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不像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西方的忧郁公爵，反倒更像是东方古典的病美人。 “是兰德尔叫你们过来的？” “是。” 斯诺公爵敏锐地发现了刚才姽婳和海无涯一瞬间的茫然：“连国王的名字都不清楚，你们是外来者？” “是。” “我这位侄儿对待远方来的客人还真是不友好呢，万一我不小心把你们伤了怎么办。”他说这话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像是在说“若我招待不周，请见谅”一样。 “公爵大人真是风趣。”卫玖瑜面无异色地笑着，“和您聊天想必会十分愉快。” 斯诺公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既然是我那位好侄子的美意，我自是不能拒绝。你们跟我进来吧。” 那青年听到他竟然同意了似是十分惊愕，想开口阻拦，却又咽了回去。 城堡内布置的十分华美：以白色为主色调，地上铺着雪白的长羊毛毯，随处可见的精美银器和烛台；樱桃木的桌椅、堆满了架子的书和水晶的实验器具，墙上挂着的风景画带着一股飘渺的仙气。 斯诺公爵领着他们走到一个用墙隔开的小地方，银白色沙发旁的小圆桌上摆着各式的茶点。 他优雅地冲另外几个沙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们坐下，自己不客气地坐在了那个同样铺了毛毯的柔软沙发上并不太端庄地伸展了一下上身，像一只慵懒的大猫。 “那么先生和小姐们想讨论什么呢？” “您的意见呢？” “哦，你们愿意听我的？” “当然。” “既然这样，”斯诺公爵的嘴角勾起一个狡猾的弧度，“正好我这里有个有趣的议题。” “我最近在一本古老的书籍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你们也知道，因为大小的原因，索耶王国是不分城镇管理的——事实上，王国本身就是一个大的城镇。” 几人点头，却还是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但这并没有让王国成为一个彻底的整体——即使是那至高无上的神和我那令人尊敬的兄长和侄子也没能阻止这里的分裂。” 分裂？几人很疑惑斯诺用到了这个词。这里的所有人都看起来很友好且相互信任，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分裂”的端倪。 而卫玖瑜注意到，斯诺公爵城堡的大厅内没有任何与神有关的东西——即使是国王的王宫内，也有着不少神像和象征神圣与光明的物品。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也许你们很疑惑，索耶王国看起来很和平，我为什么会用这么夸张的词来形容。我承认在他们的治理下，这里大部分确实很安全——但总有不是的地方，而原因就是分裂。” “在城的西北边，有一个不大的森林——虽然它只是看起来不大而已。它跟任何供人们捕猎采食，孩子们玩耍的森林没有任何不同，但却很少有人会去。在那里，有着邪恶的传说——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那种。王国里有些这种地方也不稀奇。” “但前些天，我在一本书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如果你们愿意帮助我满足我的好奇心的话，我就告诉你们。” 如果他们是在现实中，应该没有人会去答应——面对未知的危险可不是他们的风格。但这是在游戏里，每个这样的对话都代表着机会。 “这是我们的荣幸。”卫玖瑜保持着恭敬的神情行了个礼，“但是，这个森林和分裂又有什么关系呢？” 斯诺公爵带着些兴味挑了挑眉，而周曦月发现这个动作很让人熟悉——没准他会和阿羽是同一种人，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想。 “别着急，先听我说完。在那本书上，我看到了真实的‘传说’。”斯诺公爵脸上露出了与开始时截然不同的肃穆，讲述了一个童话般的开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女子” “同时，她也是幸运的，有一个高贵的绅士深深地恋慕着她。不久，他们就成了一对幸福的夫妇。” “过了几个月，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女子非常高兴，整天都带着笑容期盼着小生命的降临。”斯诺公爵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念着这般美好的语句，不得不说感觉有些奇怪。 “可惜好景不长。那位贵族家里的医生医术都十分高超，很快查出来这个胎儿有问题。他们说要是坚持把孩子生下来，母子两人都有很大的危险。” “像男子这样的家族都对后代是很看重的。但一是风险太大，二是男子很爱自己的妻子，所以男子就跟女子商量要不把这个孩子打掉。但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这个女子犹是，怎么都不肯答应。” “那男子也没办法，只好同意了。可他表面上是答应了，暗地里却没死心，想偷偷打掉这个孩子。他的妻子很相信他，一直没有怀疑；但这个孩子的生命力十分顽强，用了各种方法直到九个多月了还没打掉。” “原来那女子腹中的孩儿是天上的神祗，起了兴致投胎到人间来游玩。没想到他那位父亲却屡次下手想除掉他，他心里当然也有些生气，可也没有报复的心思——神嘛，跟凡人计较什么。” “最后他没死，他父亲下的所有毒素在他出生之后都扩散在他母亲体内。很快，他的母亲就奄奄一息了。” “男子原本就有些怨恨自己的儿子让妻子身体不好，在又一次发现孩子不是常人之后就彻底恨上他了，不再把他当儿子看待。” “一个月后，那女子终究还是死了。那男子痛极，想随着妻子一同死去。这时他却在书房最里面沾了灰尘的书架上找到了一个秘法，那秘法可以用与逝者血脉相连的人的生命换取死者的生命。” 这个故事一般来说怎么都让人高兴不起来。然而听着斯诺平静又带着微微讽刺的声音，落雪飞尘却觉得莫名有点喜感。 “他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儿子复活了自己的妻子。那孩子虽是神祗转世，但在凡间作为一个婴孩也无法发挥出力量。没有人发现端倪——除了苏醒的女子。“ “母子连心，知道自己的爱人竟然杀死了他们的孩子之后，她接受不了这个双重打击，奔入那片森林准备自尽。男子马上追了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不让她死。” “正当他们僵持的时候那神祗回到了天界，终是忍不下被一个人类杀死的仇怨。看到他们的位置后为了报复对那片森林施了魔法，把他们永远地困在了里面。故事的结局，那女子终究还是死了，男子也随之自尽。他们的怨气和神祗的魔力久久地缠绕在森林周围，所有进入的人都会被迷惑了心智，鲜少有能走出来的。” 众人看着斯诺公爵讲着这么一个故事，心里的想法却不一样。他们这么想着，姽婳和海无涯就在脸上带出来了一点。 斯诺看了看他们：“你们是不是觉得，我随便找了一个故事就当真的跟你们说，心里觉得不屑一顾啊？” “我们相信公爵大人的判断。” “是不是事实，你们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反正索耶也不大，你们去一趟最晚明天晚上也能回来——除非你们像很多人一样回不来了。” 卫玖瑜知道，不管怎么样这个任务都是得答应的。 她礼貌又尊敬地笑着：“我们很愿意去试试能不能解答公爵大人的疑惑。”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他笑得似乎很单纯，却让卫玖瑜心生警惕。“那个男子对自己的妻子深情，其实并没有错，但是他竟然杀死自己的儿子就太过分了。他也不是真正为自己妻子考虑。一个母亲怎么会想用孩子的生命换取自己的生命呢。” “你说的对。”卫玖瑜笑了笑，觉得斯诺公爵的说法有些耳熟，“那我们待会儿叫上同伴，下午就出发。” “你们不留下来喝杯茶吃点点心吗？” 看着桌上精致的点心，卫玖瑜看向了周曦月。 “不了，”周曦月保持这得体的微笑，“我们早上去了著名的蛋糕店，吃了很多甜点了。而且我们的同伴还在等待我们。” “那好吧。”斯诺公爵似是有些遗憾的样子，“那片森林的名字是伊温妮，就是传说中那个神祗的名字。你们随便跟一个人打听就知道怎么走了。” 那位神祗是个女子？ “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待。”几人跟着卫玖瑜施了一礼，“那我们就告辞了。” 斯诺公爵点了点头。 “劳瑞，那个领头的女孩还听有趣的不是吗？”斯诺公爵对她们走后靠近的男仆说道。 “是的，阁下。” 斯诺撇了撇嘴，似乎觉得他的回答有些无趣。 “劳伦呢？” “他在花园里打理您的白玫瑰，阁下。” “走，跟我去看看。” 第三十八章 森林内的幻境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直到最后，斯诺公爵也没有说那个传说和索耶王国分裂之间的关系。”离开斯诺公爵的城堡后，卫玖瑜带着些许无奈地说道。 “也许他是忘了呢？” 卫玖瑜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姽婳问道：“现在其他人肯定都到各处去做任务游玩去了，我们该上哪儿把他们找齐啊？” “我们一共也有七个人了，组成一个探索那个伊温妮森林的小队应该也够了吧？”海浮辰说着，看向了卫玖瑜。 卫玖瑜明白他们不想兴师动众的意思，自己也不愿意打乱其他人的行程，于是说道：“那就听浮辰的，我们直接去。” 意想不到的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障碍竟然是问路。没错，街上的行人们都知道伊温妮森林的方位；但是他们一听说他们几个外乡人要去那里，都说不能告诉他们。他们还耐心地解释说是怕外来者因为好奇给自己惹来麻烦，惹的他们哭笑不得。即使搬出斯诺公爵的名义，也丝毫没有动摇这些人们的好心。 同时，卫玖瑜还观察到这些人对斯诺公爵的态度也很值得玩味。斯诺在索耶王国似乎并没有什么威信，反而有些受人厌恶，甚至有人眼里流露出畏惧——再联想到甜点店老板娘说的那句不太容易相信他人的可怜人，事情似乎变得更有趣了呢。 是什么事让一个在国王制约下的公爵受人畏惧，还让人提都不能提？ 最后，他们还是在一个酒馆里的老头子嘴中得到了伊温妮森林的确切方位。老者脸上没有向其他人一样充满担心，甚至有些漠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是，这种小酒馆内从来不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冒险者，有去无回的也不在少数。 他们顾忌着信中与国王的约定，在郊外没有怎么杀怪而是尽量躲着走，二十几分钟后就靠近了森林外围。 “小心蛇鼠虫蚁之类的我就不多说了，按照斯诺公爵的描述这里很可能有个幻境什么的，你们应该也多少经历过幻境吧？记住稳住心神，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就好——想想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众人点头。 伊温妮和任何一个森林一样静谧而美好，偶尔传来几声虫鸟的鸣叫声。 “我们拉上手吧，小心走散。” “好。”这时候谁也不会去矫情什么，万一谁沉迷幻境了没准其他人还能帮上忙。 卫玖瑜的左边是落雪飞尘，右手是周曦月。 她的手指与周曦月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扣着，仿佛什么也不能将它们分开。 卫玖瑜看了看前方，森林里的植物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自己刚才明明没有闭眼啊，怎么感觉眼前的景色好像有些变化？ 对了，我是来做任务的。斯诺公爵说这个森林里被神祗下了诅咒，加上长年累月人们的怨气会让人走不出去。一个人来森林里完成这个任务，还是有点危险的。自己可得加倍小心。 不过往常好像会有另一个人跟着自己一起来的。 卫玖瑜有些困惑地想着。 对，那个人叫周曦月。她一直对自己很好，两人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为什么这次她没有跟着自己一起来呢？ 她想起来了。 自己喜欢上了她，她们就快要在一起了。 但是，她突然发现了周曦月的身份——对方一直隐瞒着的身份。 原来，她竟然是自己仇人的妹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狗血而让人无语。 卫玖瑜理解她的做法，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怪她。但是她是一个固执的人，还是始终无法不介怀她的隐瞒。 没有争吵，没有表现出怨恨，她们就这么平淡的分开了。谁也没有再主动提起这件事，两人就这样渐行渐远着 卫玖瑜醒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但马上就想起了自己幻境的内容。 她不但没有后怕，反而松了一口气。 游戏中似乎一切都在变好，韩家和洛家都已经没有威胁，卫家的势力也在一天一天地蒸蒸日上；自己和周曦月差不多确定了关系，不用几年就能完成祖父和父母的期望过上平静的生活了。 但是下线后，卫玖瑜的心里却总是莫名的烦躁。尤其是夜晚处理完事务，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的时候。 她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她不愿意去想。这时卫玖瑜宁愿自己傻一点，不要每次都意识到残酷的真相。 傻一点，就不会猜到了。 周曦月母女是被父亲抛弃的，她没在上学却了解很多东西，她了解洛家的情报，她故意说怨恨自己的父亲 周曦月，很可能就是自己仇人的妹妹啊。 还是上次被自己利用挑起他们父子隔阂的那个。 卫玖瑜一时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族长？”左边的落雪飞尘拽了拽她的袖子。 “我没事。”她向两边看了看，却刻意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周曦月的眼睛。几人都醒了过来。 周曦月落后了一步，望向她背影的眼神中带着绝望的悲伤。 阿瑜原来我也这么在乎你了吗。 即使我能洞晓人心，却总也看不透自己的心思啊。 “大家休息一会儿，确保心情完全平复之后再继续前进。”卫玖瑜的声音依旧沉稳，听不出任何异常。 她注意到了周曦月欲言又止的眼神，却没有安抚的心思。 自己自然不像幻境中的那般固执。间接害死自己亲人的是洛叶，和周曦月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但要说对她的隐瞒一点也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话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现在不是时候，等走出去再讲吧。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景色有些重复？我们是不是在绕圈子啊？”海无涯不断打量着四周相似的环境。 “不是。”周曦月又看了几眼说道，“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的，你看那两颗桂草。” “副族观察的真仔细。”连海浮辰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个森林不大，来的时候就能勉强远远地看到尽头。但我们怎么找关于伊温妮和她父母的线索呢？” “我们刚刚过了森林的边缘，接下来的幻境和怨气肯定比上次的更能迷惑心智——不过按斯诺公爵的说法之前应该不是没有人从森林里走出来，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什么呢？” 听完卫玖瑜的话，几人面面相觑却也想不出答案。 “不管怎么样，继续向前走吧。走完了再想从哪里能找到答案。” 面前的世界全部都变得黑白，唯有那一片妖艳的血色吸引着她的眼球。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里充满了血腥的气味？ 刺耳的刹车声被拖得很长，两条生命无助地倒下了。 城市的傍晚灯火辉煌，汽车发出的亮光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无比渺小。男子的手臂挣扎地抬起，似乎想查看身边女子的情况，却还是无力地落下了。 那是爸爸，妈妈！ 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却轻巧地穿过了他们的身体，直直地撞上了地面。 卫玖瑜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远远地围了上来，而那辆车早已没了踪影。有人拿着手机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但她却能看到父母的呼吸已经渐渐停止了。过了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来了——然后，她的父母被宣告了死亡，这场“事故”也被记录在册。 再然后呢？ 眼前的场景突地转换了，卫玖瑜的大脑一阵刺痛。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卧房的床上，下意识地坐了起来，整理好床铺去洗手间洗漱。 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卫玖瑜十分疑惑。 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怎么会是这副样子？她这么想着，习惯性的从衣柜中挑选出一套合适的衣服穿上后出了房间下了楼。 “家主。” “钱叔？” ——她想起来了，今天是祖父过世后的第一天。 祖父在父母过世后不久也随着走了。她是卫家的家主了。 卫玖瑜是不相信他是因为过度哀痛得了病走的。爷爷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就得了重病再说，爷爷那么疼爱自己，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孙女一下独自一人面对其他那些虎视眈眈的世家呢？ “家主，张家那边说这个季度的任务恐怕完不成了。我已经叫人去处理了。” 她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后天上午有一个会议，汪家张家还有吴家都会来。您准备一下。” “好的。”卫玖瑜挤出一个微笑，“钱叔放心，我会成为一个好族长的。” 钱明睿沉默了一会儿：“家主，节哀顺变。还有我们一直在您身后，我们都相信您。” “我知道。”她微笑不变，“谢谢你们。” 不用他们提醒，现在她是卫家的家主，这些人都是她的责任。 其实她并没有信心。但卫玖瑜知道自己一丝一毫都不能表现出来。 如果连家主都表现得没有信心，这个家族离衰落也就不远了。 卫玖瑜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那时候的自己虽然一切都还稚嫩，但也没让自己和亲人失望。 幻境？其实也没什么嘛。 我明白我的责任，也知晓我的心意。过去都已经过去了，不会忘记是因为我需要从中汲取教训，我不会再被其中的负面情绪影响。因为我知道，好好活着才是对那些爱自己的人唯一的慰藉。 第三十九章 看望 卫玖瑜看向身边的人，眉头深深皱起。周曦月情况看起来很不好，脸上满是汗水，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这个幻境如果被贸然打破，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她往那边迈了一小步，又立刻退了回来。 身边的落雪飞尘轻声道：“族长，帮帮她吧。” 卫玖瑜想着按一般的套路来说从幻境都叫醒一个人是没有太大危险的，便探试着握住周曦月的手轻抚了两下。 “曦儿，曦儿？醒来吧。” 掌中修长的手指颤抖着，周曦月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似乎睁开眼就会看见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似的。 “别怕，是我。我是你的阿羽。”卫玖瑜索性更贴近了一些，把周曦月轻轻拥入怀中。“这里的所有痛苦都是虚拟的过去，以后我只会让你幸福。” 落雪飞尘在一旁眨了眨眼，却没有说什么。 怀中的人气息逐渐开始平稳，不一会儿也睁开了眼睛。卫玖瑜注意到了她一瞬间的迷茫，眼里一片疼惜。 周曦月立刻起了身，却没有回视卫玖瑜担心的眼神，只是低着头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这时其他人也都已醒来，周曦月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说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副族，我们就等了两三分钟。您不用这么客气。” 她听了之后笑了笑，卫玖瑜看出了她笑容中的勉强。本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就知道周曦月肯定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说其中的隐情。 接下来卫玖瑜还看到了很多情景。 有各种各样的的意外，还有珍视的朋友和下属的离去背叛。有时看到完成了祖父和父母的期望，卫家成为烟都的第一世家，而自己却在日日夜夜的忙碌中变得麻木；有时看到自己和周曦月终究还是因为立场不同反目成仇，直到死都是敌人。还有时看到自己将家族发展到几大世家之一后嫁入了兰家，夫君对她尊重爱护，从此相夫教子的同时也继续管理着家族。 幻境越来越直击她的弱点。但卫玖瑜却应对的越来越好，走出来的速度越来越快。因为虽然幻境制作的越来越真实，但在她看来却十分虚假。卫玖瑜清楚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明白自己会拼命争取自己渴望的东西和人，那么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嘛。 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永远不会只有一个选择，除非你心里那么想。——她从来没想过要过上这样的生活，如果想过也只是想怎样避免。 爷爷和爸爸妈妈希望卫家能好，但是绝不会想用自己的幸福换取家族的繁荣。 等卫玖瑜最终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三个人还没醒。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周曦月却已经醒了，正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玖瑜很少看见她这样的样子，觉得有些新奇，但更多的当然是担心。 “曦儿，你还好吗？” 那人似是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没有回应。 “曦儿？” “我没事。” 周曦月下意识地一抖，说出这三个字。 卫玖瑜再次皱起眉牵上她的手，发现似乎比平时更冰凉了。她用力搓了搓，却毫无回暖的意思。 “放心，我真的没事。”周曦月终是冲她笑了笑，但这笑容并没能让卫玖瑜安下心来。 曦儿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呢？是什么让她这么害怕？ 此刻周曦月心中十分无力。 曾经的过往，难道命中注定要再经历一次吗？ 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你啊。阿瑜。 等到最后一人睁开眼却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卫玖瑜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异常。 明明四周什么都没有，却莫名地感到针扎般的微微刺痛和压迫力。 “能通过参杂了我神力的幻境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人。你们也是为了这里的传说来的吧，但既然知道了还要进来，不得不让人怀疑有想挑战我权威的意思。” 这道女声似是从天空传来，蔓延到四面八方。却没有幻想中神祗的威严与飘渺，反而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不过这话应该不是那神祗本人说的，她不可能随时守在这里。应该是她留下的一道禁制，只要有人通过了全部幻境就会被触发。 “敢于挑战我权威的凡人，都得死！” 忽然间，整座森林都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所笼罩。一道道暗紫色的雷电极速落下，却诡异地听不见一点声音。 众人手忙脚乱地躲过了几道，却知道只能躲过一时。 卫玖瑜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减少，被击中的人抽搐地倒下后消失，明明知道游戏里的死亡不是真的却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一丝恐惧。 想这些的时间不到一秒，之后她就听到一片静谧中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羽”余音未落，卫玖瑜眼睁睁地看见周曦月也被击中了。她努力地冲卫玖瑜挤出一个微笑，却只让她的脸显得有些怪异。 卫玖瑜突然一阵心酸，把眼角的眼泪憋了回去。 真是的，汐儿，干嘛冲我笑啊搞得好像真的要死了一样。 卫玖瑜在极夜里不是没死过，但次数绝对不超过三次。而这次的经历让她明白了——在雷雨天自杀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她躺在床上无奈地笑着，罕见地显得有些虚弱。 之前她派了一个从小跟着自己，略懂医术的女下属去照顾周曦月。参与这次行动的其他人也都联系了，发了补偿金。 卫玖瑜从小身体还是很健康的，这次也不过三天多就好了，其他人里除了落雪飞尘和姽婳之外其他人也都完全康复了。没有去伊温妮森林的那些人听说他们死亡之后都很后悔没跟着去——不过卫玖瑜觉得如果下次还是这种情况人多了也没用，只会让损失更惨重。 虽然派去的那个下属卫玖瑜很信任，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曦儿这个时候应该希望有朋友陪在身边吧，姽婳的病又还没好 卫玖瑜甩了甩头。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就是想去见她而已。 都确定关系了，自己去看她不是应该的吗？ 到底不是矫情的人，决定了就立刻开始行动。 “曦儿。” “阿瑜？！你怎么来了，现在你应该躺在床上休息啊。” “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卫玖瑜快步走上前扶住她，“倒是你，别急着起身，小心伤口疼。我就是来看看。” “怎么，来慰问你的下属吗？” “当然不，我是来看我的女朋友的。”看到周曦月苍白的脸染上一丝红晕，卫玖瑜因为摸到她的手还是那么凉而皱起的眉头微微舒缓。 房门外卫玖瑜的下属默默地退了回去。 有族长在，副族应该暂时不需要自己了。 周曦月轻咳了一声：“你这三天想到什么对付那个伊温妮的办法没有？” “没有。”卫玖瑜淡然道，“不过斯诺公爵只是让我们弄清楚这件事，不一定要对付的了伊温妮。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要不要说出实情——如果说了的话怎么解释从她的攻击下生还的事？” “你说的对，我竟然没想到。”周曦月恍然大悟，“不过让我疑惑的是这些神祗难道没有什么不干涉人类生活的规定吗，难道他们都可以随随便便的杀人？” “这个游戏既然创造了神祗作为p,就一定有他的用意。说不定这整个极夜大陆也只是全部地图的一小部分罢了。” “不过灵曦也应该没有做完所有地图吧。现在这样吧，我们跟其他的人串好话：就说我们在闯过所有幻境之后遇到了那位女神祗，她见到我们之后一直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操控天降雷雨把我们打成重伤，等到我们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森林外围了。” “这么说应该能行，毕竟当时我们死的时候没有发现其他人，就证明斯诺公爵没派人近距离跟着我们。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怕那个神祗发现我们还活着起疑心。” “她应该不会主动找我们的，避着就是了。反正总有一天我们要离开索耶的，那一天也不会太久。” “也是。”周曦月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点不舍得离开这里。” “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是我们在一起的地方啊。” 周曦月看着正温柔浅笑着的卫玖瑜，突然感觉自己还不够了解这个人。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心里在偷笑 想着想着，周曦月却也忍不住笑了。 这不就是自己所期盼的生活吗。 第四十章 同居 “阿瑜，帮我把窗帘拉开吧。” “好。” 午后的阳光洒在周曦月的被褥上，卫玖瑜看着她掀开被子的动作明显不赞成地说：“虽然现在天气暖和，但你体质比较凉还是乖乖盖着被子吧。” “老是捂着的话你不觉得太闷了吗？而且对我的恢复也不好啊。”周曦月撇了撇嘴，执意不肯。 卫玖瑜看着她无意识撒娇的样子说不出任何重话，只好轻轻拉住她的手腕，帮她把被子拿走整齐地叠了起来。 “族长，副族。” 正巧这时柏寒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着一壶花茶，两个漂亮的小杯子和一盘切好的水果。 “谢谢柏寒了。”卫玖瑜温和地道谢，“你能再帮忙给曦儿拿张薄毯过来吗？” “当然。” 周曦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却默认了她的好意没有再拒绝。 不到两分钟柏寒就抱着一张米色的薄毯子走了过来：“族长。” “谢谢，这几天你做的很好。今天我陪着曦儿，你可以休息一天了。” “谢谢族长。”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来你家呢。”卫玖瑜仔细地给周曦月盖上毯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呀。”周曦月笑了笑，“我现在都还感觉有点不真实。极夜里和现实完全是两个世界，我甚至有时以为它们不会有任何交集呢。” “怎么可能，”卫玖瑜笑了，“要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当初也不会选择进入极夜了。” “所以，幸好啊。”她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几分怀念的神色。“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吗？” “记得啊。当时我可是英雄救美，帮你把那条大蛇杀死了了。” “什么啊，明明是我们一起对付的那条大蛇好不好。”周曦月语气中带着埋怨，说着说着却笑了，眼里一片温柔。 卫玖瑜也跟着笑了：“那次我就看出来你肯定不简单，所以答应和你组队。” “就知道你的是有目的的。你记不记得我们在曦城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说我们关系很好，是不是那时候大家就看出端倪了？” “唔，那么早我还没喜欢上你呢”看到周曦月带着威胁的眼神，卫玖瑜又改口道。“不过也说不定，也许那些理性分析的结果都是表象，实际上一直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一见钟情？” “我才不信呢，你就是看我好看吧。” “怎么可能，我像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对了，我好像一直没有问过，当初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啊？” “我只是随便输了个名字只能说是缘分吧。”看到卫玖瑜意味深长的面容，她提高了音调。“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以为我是早有预谋的吗？”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哦。” 看着她的的眼神，周曦月心底有些心虚。 其实她当初接近卫玖瑜的目的的确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没有恶意，但也没有那么单纯。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又低落了起来。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隐瞒对我的态度就肯定不是这样了吧。 我真的好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美梦，一场幻影。 然而周曦月不知道的是，在伊温妮的那个幻境之中，卫玖瑜早就猜到了她的秘密。 卫玖瑜对这件事已经差不多不在意了。这么说有些俗套，但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而且还能在一起永远是最幸运的事之一。 她只是想是自己还没有给周曦月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一次次的暗示却始终不敢跟自己摊牌。 “我觉得如果我真的早就喜欢上你了，那应该是中秋的时候开始的。”卫玖瑜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恋人说道，“自从祖父也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亲人能陪我过中秋了。说起来有些好笑，但你其实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真的挺感动的。更何况，你做的糕点真的很好吃，酿的酒也是。当时我就想，这么贤惠的女孩子很适合娶回家去啊。” “我真应该告诉族里的那些人，他们的族长其实也是一个吃货。说起来，那次也是我第一次发现阿瑜其实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时候。” 见卫玖瑜笑而不答，周曦月放了一个大招：“其实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的。” “什么时候？” “在你偷看我换衣服的时候。” 晓是卫玖瑜最近脸皮已经修炼的比以前厚了很多，面上也仍然禁不住有些发烫。 “你觉得我是什么时候发现对你的感情的？”周曦月偷笑着体贴地替她转移了话题。 “嗯在你为我挡箭的时候？” “阿瑜，我这么清楚你发现自己感情的时间，说明我肯定比你发现的早。” “但是，你之前肯定觉得只是普通的好感而已。” 周曦月有些诧异她能猜到自己的想法，微微瞪圆的眼睛显得有些可爱。 卫玖瑜有些得意地笑了。看出恋人已经有些疲倦了，于是说道：“你困了就睡吧，我就坐在这儿看会儿书。” “嗯，那我睡了。” 周曦月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听着卫玖瑜轻轻拉上窗帘的声音。 原来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在现实中和恋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像一个普通人调侃说笑。 妈妈，您放心吧，女儿过得很幸福。阿瑜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而且我相信她会一直对我很好的。 请您保佑我有足够的勇气，坦白那个不该发生的隐瞒吧。 卫玖瑜出去走了一圈。屋子不大，布置风格基本上都和周曦月的房间差不多，难道都是她收拾的？没有什么温馨的小装饰，但卫玖瑜却觉得这样淡淡的、柔和的氛围最得她心。 就像那个人一样。 之后回到房间她却没有像之前自己说的那样看书，而是坐在床边贪婪地看着恋人的面容，心底一片柔软。 周曦月的呼吸已经平稳轻缓了下来，看来的确有些疲倦，这么快就进入了梦乡。 心疼地轻轻抚平她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头，心里决定这两天就把事情都摊牌。 省得这个家伙整天胡思乱想心里不安稳。 周曦月醒来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窗外缓慢移动的火烧云格外绚丽。 一睁眼就看见不远的摇椅上卫玖瑜正捧着一本诗集边读着边轻轻摇晃着，周曦月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似乎很久没有人在静静地等着她醒来了呢。 “你醒的正是时候，”虽然动静很小，卫玖瑜还是立刻就注意到了。她说着指了指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柏寒刚把今天的晚饭送过来。” 看着她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卫玖瑜又接着说：“你要是不想起来，我就叫柏寒拿个能放在床上的小桌子过来。” 周曦月回过神来，无奈地笑了笑：“我刚才只是一下还没回过神来。一整天都待在床上像什么话。” 晚餐是柏寒做的清汤面，熬了很久的排骨汤和容易下咽的细面；里面只放了小油菜、肉沫和少量的调味料，却不至于淡而无味。 周曦月接过卫玖瑜递来的汤勺和筷子，笑了一下就开动了。 卫玖瑜不由自主地把眼神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外面的火烧云真漂亮。” “是呀。”卫玖瑜看着周曦月微微不自在的样子，笑的很开心。 “阿瑜，你老看着我干嘛？柏寒的手艺还不错，快点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秀色可餐啊。”卫玖瑜看着对面人快要恼怒的样子，笑了笑。“而且曦儿的厨艺不比她差。” 周曦月放弃了和她说这件事的打算，再次转移了话题：“当时和我们一起下线的其他几个人的伤怎么样了？要是都好的差不多了的话你们不用等我，明天就去找斯诺公爵继续这个任务吧。” “好。”事关任务，卫玖瑜还是乖乖地答应了。 “不过今天晚上我就留在你这里吧。”卫玖瑜说完这句话，就看向周曦月的神色。 曦儿不像是愿意的样子，但显然又不想拒绝自己。 “可是我这个屋子太小了，柏寒住了我母亲以前的房间就没地方给你了啊？跟我挤挤的话更不行了，别说床上睡不下，你跟着一个病人睡肯定不舒服” 卫玖瑜看着她着急说话的样子，心底偷笑了一下。 一下就先把路给堵上了，说明曦儿肯定想到了什么 “曦儿不用担心，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听着卫玖瑜带着笑意的声音，周曦月被汤呛了一口。 “咳，咳我，我才没担心呢！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在你的房间打个地铺就行了，”卫玖瑜赶紧拍了拍她的背，“在极夜里遇到什么难缠的任务的时候不也这样吗。” 最终周曦月还是没能说过卫玖瑜，答应了她在自己房间留宿。 其实她心里也期待阿瑜留下来陪伴吧。而且自己还在生病，这个家伙又不会做什么。 “还困吗？要是还困的话就继续去睡吧。” 对于在游戏中死亡的人来说，刚下线的时候简直像中了一个虚弱bff。而且那些心理素质较差的感受到被雷劈死的痛苦之后还要在家躺两天，没准都会有什么心理阴影，比如明明身体上没有伤口却总觉得隐隐作痛之类。不过现在还留在极夜的人大多倒不至于这样。 “我下午睡了那么久，哪有吃完晚饭又睡的。”周曦月再次无奈地笑了笑。 她发现阿瑜其实并不是每时每刻都那么冷静淡然，但同时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却又甜滋滋的。 因为这不但证明了卫玖瑜对自己的感情，还说明了其实她其实也是一个柔软的人。 之前游戏的玖月羽曾让她佩服，作为卫家的族长的卫玖瑜让她有心结交；而现在的阿瑜，让她想一辈子陪在身边。 这时，卫玖瑜也意识到了自己反常的表现，心中有些懊恼。 自己平时明明都很正常，为什么到了曦儿的面前就开始像个毛头小子不，是黄毛丫头一样了？ 不过能没有防备地在一个人面前显然出自己不那么成熟的一面，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 而且，看曦儿的样子也没有嫌弃自己。 第四十一章 “我爱你” “既然没睡的话，就再陪我聊会儿吧。” “阿瑜族里没有事情需要处理吗？” “手下能干的人那么多，我不用都亲力亲为。” “那好。” 也许生病的时候真的更容易被感动吧。周曦月看着眼前浅笑的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下午读的这本诗集以前都没见过，曦儿果真是名副其实的才女，房间里这么多关于诗词书画的书。”卫玖瑜恍然道，“难怪游戏里关于这些的任务你都完成的那么好。” “得了吧，”周曦月轻轻推了卫玖瑜一把，“你当初肯定在想：这家伙是哪个世家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不用否认，反正我遇见你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但你也知道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了，”卫玖瑜不知道周曦月准备好了没有，谨慎地没有选择提及她的身世。“你是我认可的人。” 一阵沉默，两人却都不觉得尴尬。 “闲着无聊的话，要不要我给你放一首曲子？”看着周曦月点头后，卫玖瑜拿起桌上的手机。“放一首柔和一些的古琴曲。” 古琴的宁静清微一直是周曦月所向往的境界。而这首曲子十分轻柔，好似闺中女子独坐房中徐徐的絮语：再过些时日就要和母亲幼弟一起去乡下的庄子避暑了，听说那里的田园风光很好；真想一直住在一个远离京城这些勾心斗角的地方，虽然心里明白不可能 周曦月忽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直视着卫玖瑜，就这么把这些天心里一直纠结着的事说出了口：“阿瑜，想必你也猜到一些我的身份了吧。” 是不是该遗憾自己没有中女子自欺欺人的心呢；但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与其提心吊胆，如果注定有一天会失去也要早点说清楚。 因为很怕，以后就真的舍不得了。她不想有一天彻底离不开这个人的时候，却不得不离开。 “是呀，曦儿的身份肯定也与我差不多吧。” “差不多？”周曦月嘴角显现出几分讽刺，“我这见不得人的身份，怎么会和你差不多。” 卫玖瑜看着她苦涩的笑容，表情不变地握住了她的手，心底却一阵不忍。 “你的母亲和洛先生结婚了，你怎么能说是见不得人呢？见不得人的也应该是他吧，一个不但骗婚还抛妻弃女的人，等你成为族长了把他从洛家除名就是了。” “你知道？！”周曦月震惊地站了起来，双手由于过于激动而不断抖动；然而她忘了现在自己身体还没好，这么一猛的一起身晃了晃就要向床沿的方向倒去。 “曦儿！”卫玖瑜赶忙一个箭步上前接住她，感受到有些单薄的身躯在怀中微微颤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一小滴泪水从周曦月的眼角缓慢的滑落。身世被恋人突然说出口的震惊和惶恐再加上感受到卫玖瑜对母亲的尊重和对自己的信任的感动，百般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 她不断拼命了几年才让那些来投靠的人相信了自己有成为洛家族长的能力，而且她能看得出来那些人对自己的母亲其实从来没有看上眼过。 谢谢你，阿瑜。谢谢你没有嫌弃我的身份，还给予了我的亲人最宝贵的尊重。母亲在我心里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之一——另一个是你。 周曦月对卫玖瑜可能调查了自己并没有感到生气。别说那时她们还不是恋人，就算是卫玖瑜的身份也让她只能以卫家为重。 “曦儿，你从来都没想过瞒着我啊。根据你再三的暗示和平时的表现，这其实挺容易猜到的。” 所以说阿瑜甚至没有查这些，而是猜出来的？ “你不生气我不告诉你吗？” “当然还是生气的。” 周曦月刚把心悬了起来，但马上就听到那人补充道：“但是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你那么喜欢我。” “什么啊”周曦月把头埋在卫玖瑜的胸口，之后感觉有点不对劲又赶紧把头抬了起来，脸上开始发烫。 卫玖瑜拿手帕轻轻擦去周曦月的泪痕：“我没想到曦儿还会用手帕，” “所以，你是不介意了这件事了？” “当然。这有什么好介意了，平白浪费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卫玖瑜看她情绪稳定下来，也就把话说开了。“其实洛家之前也不是这副样子的。只是从你父亲那一辈就开始糊涂，小一辈就更是勾心斗角了。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也昏庸了。等你成为家主之后好好整顿一下族里的风气就好。” “阿瑜，你就那么相信我能成为家主？” “难道你不相信吗？”卫玖瑜笑容中带着狡黠，“几大世家一直互相防备着，之间很久没有联姻了。我们两个联姻，难道还有对付不了的人吗？” 周曦月的脸更红了：“谁说要嫁给你了？” “当然不用你说，”卫玖瑜突然单膝下跪，“我的副族长，你愿意再升一级，成为我的族长夫人吗？” 周曦月没想到卫玖瑜会这么做，虽然看得出卫玖瑜眼神中的认真，但她现在却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当然愿意。” 我知道，我比想象中的更爱你。 卫玖瑜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答应，一下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激动地抱住了周曦月，又立马放轻了力度。 “我爱你。” 这么对望着，就仿佛到了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回过神来。看着彼此的脸都泛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笑。 卫玖瑜正了正脸色：“曦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手下到底有多少势力？” “其实也没多少。洛家内部的话六分之一左右，还有几个旁系的族人正在观望，他们要是加入的话能增加到五分之一。” “已经比很多所谓的候选继承人多很多了。” “但是相比之前的洛叶等人还是远远不及的。” 卫玖瑜笑了：“曦儿，你也说了是之前啊。他的把柄不少，在我们温水煮青蛙的缓慢散播下不少人已经心存疑虑了。” “现在幻羽盟在极夜里的声誉很好，相比之下寒门就不行了。洛水宗只是面上道貌岸然，洛叶也不是真的温文儒雅；现在已经有人暗地里发现一些表里不一的小细节了。到时候我会一口气把积攒下来的证据全部揭露出来，再整一些舆论攻势。” “害死我父母的事是韩芷箐提出来的，但出力最多的是洛叶；爷爷也是韩芷箐暗中下手的。其他世家包括洛家族内被他们下手的人也不是没有，他们知道了自己族内竟然有洛叶派的内应，出于恐慌和愤怒肯定不会再帮他们的忙——痛打落水狗的事各家倒是都愿意干的。”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洛叶母亲的娘家叶家，他们虽然势力不算大但是有名的家风清正，而且在文人墨客的圈子里很有威望。有时间我得去一趟，他们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经我劝劝应该不会趟这趟浑水。” “这样，洛韩两家最有机会成为下一任家主的人名声就算完了，他们的家风肯定也会被人质疑。就算不会，我也会顺手推一把。” 周曦月听着卫玖瑜一条条地分析着，赞叹道：“还是阿瑜厉害，我肯定想不出来这么多办法。” 卫玖瑜搂过她的肩膀宽慰道：“只是因为从小没有人教你这些罢了。看你管理幻羽盟就管的很好，以后也一定能当一个好族长的。” “其实我不想当什么族长的，过着在极夜里开店挣钱做任务，回家之后弹弹琴看看书的清闲生活不是很好吗阿瑜，很抱歉我没有你那种对家族的使命感”周曦月有些纠结地说。 “当然不用抱歉，你从小没有受过族人的养育之恩，自然也不用回报家族。我知道不凭借洛家的势力你也能活得很好，只不过想弄个保障，让你以后不会受人欺负罢了。如果你放心的话，以后让我帮忙处理洛家的事，别让别人知道就好。” 周曦月心下感动：“阿瑜，谢谢你能对我这么好。” “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卫玖瑜笑了笑，“你是我未来的妻子啊。” 周曦月仍然有些羞涩，却没有再表现出抗拒了。 就这样讨论着对付洛韩两家的详细计划，天色不知不觉就一点点暗了下去。 因为主要是卫玖瑜在说，周曦月听着听着头开始越来越低，眼看着就要磕到桌子上了。周曦月感觉撞上了什么东西猛然惊醒了，额头却不痛。 周曦月看着卫玖瑜垫在桌上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阿瑜，抱歉” “没关系，是我说的太久了。现在都快九点了，你睡吧，我去找柏寒再要一床被褥。” 周曦月撑着椅背站起身：“我想先去洗个澡。” 卫玖瑜顿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放心：“简单的洗一下就好了吧？” 之前她在病中听柏寒的汇报，周曦月这三天都只是简单地自己擦洗了一下身子，想必她不怎么舒服。 “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能走动了，没关系的。放心，我会小心的。” 卫玖瑜稍微沉吟了一下后说道：“这样行不行：我跟着你进去，在帘子外面待着。要是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好帮帮忙。” 她知道要是自己提出帮忙洗澡周曦月肯定害羞不愿意，也只好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周曦月稍作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了：“那就麻烦阿瑜了。” 第四十二章 受伤 拿上准备的衣服和其他一些琐碎的东西进了浴室，卫玖瑜等周曦月换完衣服拉上帘子之后才进去。 现在她的身体还没好，卫玖瑜也没有占便宜的心思，要是害得曦儿因为受了惊吓再摔倒什么的就不好了。 不到一分钟就水流冲击身体的声音，卫玖瑜看似认真地读着捧着的书，实际上心思都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上次山洞内的场景 曦儿很美，她一直都知道。上回在帐篷内共眠的时候，她就想彻底地占有这个人了。但是比起占有她，卫玖瑜更想和这个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由于身体还没好全，周曦月的动作有些迟缓，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才洗完。 “阿瑜，帮忙把浴巾和内衣递给我好吗？” 周曦月把胳膊伸了出来，卫玖瑜为了怕她接的不稳先只把浴巾递了过去。 “不用着急，你先擦身子，然后我把衣服一件件递给你。” 卫玖瑜说着看到周曦月的身体前倾的幅度似乎有点大，刚准备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了：她重心不稳地一晃，在病中反应速度也慢，一下就向前倒去。 周曦月手疾眼快地就护住了胸口和肚子，胳膊上传来的疼痛却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卫玖瑜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起了身，却还是没来得及接住她。 如今首先映入卫玖瑜眼帘的就是恋人优美的曲线和微皱的眉头，还有那两颗显眼的红樱；但她却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而是赶紧用浴巾把周曦月的身体裹上，然后轻轻搂住对方的腰把她缓慢地扶了起来。 感受到怀中的人轻轻打了个哆嗦，卫玖瑜疼惜地问道：“冷吗？” “嗯” 卫玖瑜边扶着她边用另一只手找到遥控器把房间的温度调高了一些，转头一看周曦月的胳膊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肿了起来。 “曦儿，你让我帮你穿一下衣服好不好？然后再叫柏寒来看看。” “好。”周曦月低着头，脸羞的通红却还是答应了。 卫玖瑜又拿了几条毛巾过来，大部分披在周曦月身上，又用其中一条从脚跟开始擦干她的皮肤。 周曦月的脚形很好看，从第一次偷看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的小腿尤其细，而且肌肉十分紧致卫玖瑜轻柔又快速地大概擦拭了一遍，给周曦月套上了保暖的睡裙看着她钻进被子里后就马上去找柏寒，让她拿医药箱冰袋和药酒之类的东西过来。 柏寒的效率很快，但卫玖瑜还是忍不住想催。 在她给周曦月上药的时候卫玖瑜问道：“她伤的不算严重吧，用我叫医生过来吗？” “我应该能处理，要是族长您不放心的话就叫医生来吧。” 卫玖瑜知道柏寒说这话应该就是很有把握了，看她的处理手法也的确很娴熟，周曦月也没有再皱着眉了就没再叫人。 “今天晚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没什么特别的，小心不要碰到就行。要是有什么情况马上来找我。” “好。” 柏寒看着有些紧张地盯着周姑娘的族长，轻轻退了出去。 这一任的族长和夫人很恩爱，老族长在天之灵想必会放心了。 卫玖瑜的父亲和母亲像很多世家的人一样，是通过联姻在一起的。 她母亲的家族不是卫家的附属家族，而是一个曾经很有名望之前却败落了的家族，和卫家联姻也是各取所需。 但卫玖瑜的父母不说恩爱，至少互相敬重地过了一辈子；谁都没有像某些家主一样在外面养着情人或者所谓的“真爱”。 卫玖瑜仍然记得母亲曾经对她说：“瑜儿，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有那份福气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人。我很庆幸嫁给了你父亲，他是个好丈夫，更是个好家主；我们之间的相处就像朋友一样。”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确定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家族；如果将来你不幸要从恋人和家族之中选择一个，选择卫家是你的责任。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女儿，你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卫玖瑜盯着周曦月手臂上缠着的纱布皱起眉，却努力不让自己显现出担忧的神色：“我去给你找个枕头垫在后背下面？” “不用，那样手臂反而没有平放着舒服。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没啥感觉了。” “那好吧” “我要关灯了，你也睡吧。” “嗯。” 按照一些人的想象，像卫玖瑜这样的家族继承人应该没打过地铺。但事实上，她从小的训练之一就是要在任何简陋甚至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生存下来，她也早就习惯了只有表面上精致的生活。其实她的睡眠状况并不算很好，因为她习惯了多些心思，每天即使拖着疲累的身躯也没有那么容易入眠。 然而今天，卫玖瑜躺在铺在木地板的褥子上；在寂静的夜晚听着轻柔地呼吸声，竟然轻易地睡着了。 ——我不在乎在哪里，也不在乎条件怎样，因为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你和我的家族一样重要。 许是心里有所记挂，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钟卫玖瑜就醒来了。她看着已经不暗了的房间，把声音放到最低地起了床。 但即使是这样，周曦月还是迷迷糊糊地挣开了眼：“阿瑜？” “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回家上线了，你再睡会儿吧，晚上我还过来。” “没事，我习惯这个点起了。其他人都联系好了吧？” “嗯，昨天我通知他们了。” “那就好。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我回家吃吧。” “好吧。” 简短的告别之后卫玖瑜推开房门，正好看见端着热水的柏寒。 “族长早。” “早，我今天回家有事，你陪着曦儿。” “嗯。” 回到家卫玖瑜先来到书房处理了族中几件比较重要的事，吃过清淡的早餐之后就准备上线。 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极夜的玩家在最近稳定之后又开始不断缓慢地上升了。这些曾经被难倒的人经过各种渠道方法的传播和长时间的摸索也得以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生活，但过得肯定比不上这些一开始就留下来了的精英。 也许有一天，极夜真的能成为人们所谓的“第二个世界”。 但是这第二个世界即使继续发展下去，也只不过是一个无限接近于真实的幻境罢了。人多了对卫玖瑜来说是好事，代表着能有更多人知道卫家；但她也不会因为眷恋这里就留下。 以后偶尔回来看看就好，这段时光终将被铭记，她们经历过的这一切也不会是一场梦。 而且，那个最重要的人将永远在她身边。 现在说这些还有点早，还是先完成眼前的任务吧。 卫玖瑜这回靠近城堡时上回那个仆人倒是一眼就发现了她，还是用那副不算好的口气说：“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其他人呢？知不知道我们伯爵大人等了多久？” 卫玖瑜心里暗暗地想，斯诺公爵肯定没有想的心思。按照他的手段如果真的想的话不会让这么一个张口就得罪人的仆人当门卫，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名声那么差。 “我们遇上了一个意外，都受了重伤，今天才修养的差不多了。麻烦你代为和伯爵大人道歉，再替我们求见一次。” “什么意外？” 卫玖瑜面上稍作犹豫，之后似乎是想到他肯定是有公爵的许可才敢这么问，就说出了“实情”：“我们遇到了那位叫伊温妮的神祗，但她什么话都没说就操控着神力把我们打出了森林。” 听到这话，那仆人即使面上仍然端着架子脸上也不由得显现出几分紧张。 “那我就去替你通禀一声，没准公爵大人今天心情好愿意见你。” 这时候卫玖瑜当然也没有扫兴地说什么要等其他人的话：“好。” 这回斯诺没有亲自出来，而是直接让卫玖瑜来了二楼的书房，再让那仆人继续在门口等着，其他人来了就直接领进来。 “刚才听劳伦说，你们被直接丢出森林来了还受了重伤？能不能把详细的经过告知我，当然，要是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当然。” 卫玖瑜就把所谓的“详细经历”讲了一遍，斯诺听完皱眉说道：“真的很抱歉，我也没想到那神祗竟然真的留了一道神识还是什么的在那森林里，让你们受苦了。劳伦，把我前两个星期新收藏的那几套银器拿出来作为给这几位勇士的赔礼。” “这当然不怪您，您已经给我们足够的资料了。是我们没有准备好。” 斯诺稍微笑了笑总结道：“所以说，不管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森林里的那怪事的确是由一个叫伊温妮的神祗留下的幻境引起的。但你们破解之后，那幻境仍然会继续祸害其他人吧。” “我们很抱歉，恐怕是的。” “就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他喃喃自语道。 “光依靠我们的力量，恐怕暂时是不行的。” “如果这样的话，就只好交给我那位好侄子处理了。” “兰德尔国王会尽力处理好这件事的。” “当然，他一直是个仁慈的好国王。”斯诺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正在这时，海浮辰等人也被劳伦领着走进了书房。 “几位，我正在跟你们的领头人说去找国王解决这件事。” “公爵大人辛苦了。” “别这么说，我又没干什么。”斯诺不在意地笑笑，“不过在你们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们。” 第四十三章 王室秘闻 “您说。” “也许你们不知道，我的姓氏并不是索耶。” 看着几人脸上或惊讶或不解的表情，斯诺好像十分满意。 姽婳心中里暗暗吐槽：我们当然不会知道 而东方倾城吐槽的则是：索耶王国的人似乎都习惯在说出重点之前讲一个长长的故事——或许艾德里安就是跟他们学的？ 不过这对于他们接任务倒是很有利。 “——当然，我的姓氏和名字也都不是斯诺。这只是一个称号而已。”说到这儿他皱了皱眉，似是不满这个称号。 “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其实我一开始没想到你们真的会因为我讲了一个传说就去伊温妮冒险，即使不是为了我也值得感动一下了。所以，劳伦——帮忙介绍一下。” “几位，这是伊格纳茨奥斯丁公爵阁下。” “也很荣幸认识您，奥斯丁公爵。”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奥斯丁就好——当然，伊格纳茨也行，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好的，奥斯丁。” 她现在可没有跟这个公爵大人套近乎的想法了。 伊格纳茨挑了挑眉：“现在，也许你们愿意听听我说索耶分裂的原因？” “当然，我们的荣幸。” 这些贵族们肯定不会觉得这种说话方式很累不过他们还是有些不习惯啊。 “也许你们不知道，当初索耶建立并不只有兰德尔祖先的家族占主要功劳——我的祖上的家族虽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但丝毫不逊于他们。祖上是个面冷心热，不擅社交的人。他并不是世代贵族出身，父亲甚至只是一个平民，母亲是一个离家出走的贵族小姐。父母早亡，幸好他从小天赋过人靠着他们留下的钱财挣下了一点家业。” “之后他成为了索耶最忠实的战友。但王国建立后，那些所谓的元老就偷偷跟索耶说我祖上功劳太大，恐怕有一日功高盖主。但他还算是有良心，没听信谗言，把祖上封了王还继续以兄弟相称。” “但他难道没想过，自己能善待我们，难道子孙们都能容忍一个有威胁的人在身边吗？从现任国王的曾祖父那一辈，家族的势力就开始被打压祖父从没有的心，所谓的势力都是祖祖辈辈的交情。要非说怪我们，大概就是没有主动避嫌吧。” 听到这儿，卫玖瑜都搞不明白这位公爵大人到底想说什么，而身后的姽婳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小丫头果然沉不住气。”伊格纳茨轻笑了一声，“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等到您的故事讲完，黄花菜都凉了。众人都在心里暗暗吐槽。 “其实那个传说并没有结束。”他话锋一转，“——但我不能说。万一天上正好有神祗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把我灭口了怎么办呢。”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是卖关子想要条件？ “你们想不想听完这个故事呢？” “如果公爵大人不愿意，我们自然也不好强求。” “这样吧，只要你们帮我做成一件简单的事，我就把事情告诉你们。” 他们算是明白了，极夜里所有p都是有自己的性格的，而这位的特点就是让人恼火。 而且，这件所谓“简单”的事，肯定也不简单吧。 ——就像当初国王跟他们说来找这位伊格纳茨公爵大人是来“讨论文学”一样。 “你们去跟兰德尔说，把索耶二分之一的土地让给我。” 众人虽然做了心里准备，却还是目瞪口呆。 这位公爵阁下脑袋还正常吗？ 这怎么听都是不可能而且愚蠢的事啊。 还是说，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能否冒昧地问一下公爵大人想要这些土地是干什么呢？” “能干什么当然是闲的无聊，想要帮国王陛下处理一些事务啊。你们不用担心，国王那么仁慈，就算小心眼觉得不高兴也肯定不会迁怒到你们身上的。” “这” 几人还想要挣扎一下，但伊格纳茨却没给他们机会。他直接朝劳伦使了个眼色，笑眯眯地看着劳伦礼貌地把他们“请”了出去。 看着紧闭的城堡大门，众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只好向王宫的走去。 “几位，好久不见了啊。”兰德尔立刻就把他们请了进来，“你们过了这么久才回来，想必跟斯诺公爵聊的很是投机。” “公爵大人是个很风趣的人。”卫玖瑜笑笑，“不过我们没有及时跟您汇报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出了一些意外——我们去伊温妮森林冒险的时候遇到了传说中的神祗。”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哪怕是兰德尔都保持不住淡定的表情了。 “神祗？是斯诺让你们去的吗？他真是”兰德尔似是有些痛心地摇了摇头。“说句大不韪的话，就算是神祗也不一定都品格高尚，万一你们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呢？主神若是看见有神祗伤害人间的臣民，也会痛心的。”“ “你们有没有受伤？现在好了吗？” “陛下仁慈。您放心，我们都已经没事了。想来斯诺公爵也是知道那里没有太大的危险才敢让我们去的。” “那就好。”兰德尔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就算他是我的叔父，我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卫玖瑜再次道谢后说道：“我们这次来的事正与伊温妮有关。斯诺公爵的意思是，虽然我们破解了幻境，但如果其他人去的话还是会中招。所以想问问国王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没等兰德尔说话，布伦特插口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现在索耶的民众也都知道那里有鬼了，我们再全国通知一声就好；陛下即使身为国王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难道有办法毁坏神迹吗？斯诺公爵想必也是明白的。” 卫玖瑜解释道：“您说的有道理。但是有些年少轻狂的冒险者听到有危险的话反而会起逆反的心思，偏要往那里去。这当然不是您们的过错，但是国王陛下仁慈英明，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会心疼。我们不是要求您们毁坏这个幻境，只是看看您们有没有更好的主意。” 兰德尔对布伦特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布伦特刚才只是一时着急，你们别怪他。” “当然不会。” “这件事我会仔细考虑的。这些天无论是我还是斯诺都麻烦了你们不少事，真是不好意思。” “国王陛下客气了，这是我们主动要求的。” 兰德尔接着说：“你们的同伴也把另一个任务完成的很好，布伦特和我已经把给你们的礼物准备好了。”说着一挥手，身旁的四个侍从就端着蒙着绸缎的托盘走上前来。当着他们的面掀开，上面整齐地摆满了光华夺目的珠宝。 “兰德尔国王，我们只是做了一些举手之劳，实在担不起这么重的礼物。” “这礼物可不光是为了答谢你们。索耶近年还是第一次接待远来的客人，这些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欢迎你们和其他人以后再来。” “其他人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海浮辰笑道，“那这些东西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好了，总之伊温妮那件事我会解决的。斯诺还有什么话让你们代传吗？” “陛下英明。斯诺公爵说您每天要处理的政务太多了，他想帮忙管理一些土地，好让您不那么辛苦。” 双方交换了一个无奈地苦笑，都知道这委婉的话语下真实的含义。 兰德尔似乎是对伊格纳茨的一切行为都习惯了，听到这儿也没有露出多惊讶的表情。 这时，之前说过一句话后就继续充当背景板的布伦特开口了：“他要多少？” “索耶的二分之一。” “”一向冷静的布伦特也无语了。 “其实我的祖上也曾经想把王国的一部分让给斯诺的祖先，但索耶太小了，再分成两部分就和普通城市没什么两样了。如果两个人共同管理，就算关系再好也有闹矛盾的时候，到时候索耶可就乱了兄弟的情分再重要，也没有索耶的上千百姓重要。”兰德尔语气中带着苦涩。 “我们当然理解第一任国王的想法，”卫玖瑜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地说道，“但是，斯诺公爵他” 兰德尔皱起眉头：“他对我们有些误解可能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 卫玖瑜一听，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在现实中这些王室秘闻听见了都是要捂死在心里的，但在游戏里就成了大家求之不得的好事。 好在兰德尔和斯诺不同，并没有继续讲一长串。他只是说：“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这件事我会派人去跟他说的。” 卫玖瑜想了一下问道：“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知一下您心里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兰德尔没有答话，只是看向身边的布伦特。 布伦特也跟着叹了口气：“我弟弟与公爵大人是少年时期的好友，他出马应该可以的。” “既然您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 “那我们再去回复一趟斯诺公爵。” “好。” 同时，布伦特也说道：“陛下，那我去找他了。” “去吧去吧。” 卫玖瑜不经意地回头一望，还算是个青年的兰德尔身影竟显得有些颓丧。 布伦特正往外走，似是也感觉到了那人的眼神，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 “布伦。” 他轻轻往回走去，卫玖瑜冲几人使了个眼色加快脚步走出了大殿。 远远地似乎能听见殿内传来一声轻叹：“兰德尔” 第四十四章 真相 “公爵阁下，我们回来了。” “他怎么说？” “国王陛下说他会想办法让人们不靠近那个地方的，但毁掉神祗留下的幻境应该做不到。还有您提出想要帮忙的事，索耶分开管理不太好，希望您能谅解。” 伊格纳茨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轻哼了一声：“既然这样的话，就把整个王国都交给我管好了。” 卫玖瑜等人无言以对，只好保持着不变的微笑。 “现在快到点了，你们就留下来用午餐吧。” “那就承蒙您的好意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位布伦特大臣的弟弟今天应该能来。虽然接下来似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但对这场闹剧的结局他们还是有些好奇的。 出于意料的，伊格纳茨的午餐并不算奢侈，只是简单的浓汤、牛排和煮熟的蔬菜。当然，甜点是必不可少的，饭菜的味道也丝毫不比柯林斯餐厅差。 但伊格纳茨似乎没有什么食欲，边吃边皱着眉，只是碍于礼仪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叉。而一旁的劳伦似乎也习惯了，表情十分无奈。 “奥斯丁大人没有胃口吗？” “我平常就吃的不多，你们不用介意。” 这哪里是不多啊，根本不够供给一个正常人生存吧。 侍女刚刚将餐具收走，另一个面无表情的仆人就来报说艾伯特斯温伯恩先生求见。 观察到卫玖瑜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难掩的惊讶，海无涯碰了碰她的手臂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卫玖瑜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等会儿再跟你们解释。她仿佛没注意到伊格纳茨眼里复杂的情绪，稍微欠了欠身：“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伊格纳茨却摆了摆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会面，你们不用避开。” 他话是这么说，众人人却看到了他颤抖的双手。 斯温伯恩仍然是一袭没有任何褶皱的黑袍，不同的是脸上却没有了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奥斯丁阁下，好久不见。”他恭敬地鞠躬，语气中带着礼貌而冰冷的疏离。 卫玖瑜心里立刻明白他们的关系不正常。 斯温伯恩知道伊格纳茨的真实姓名，想必是他曾经很亲近信任的人；但他进来以后一直板着脸，对伊格纳茨既没有用一般人应该称呼的“公爵大人”或“公爵阁下”，也没有亲近地直呼其名。很明显能看出有些奇怪。 “艾伯特，好久不见。”伊格纳茨欲言又止，神情隐隐有一丝愧疚。他还偷偷地往卫玖瑜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是怕她们发现自己的异常。 相比之下，斯温伯恩的反应就淡定多了，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我今天是来替国王陛下劝您的。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也从来没有要打压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解。” 卫玖瑜心里现在完全是 哪有这么劝人的，摆着一个面瘫脸，之前面对她们的时候不是挺温和的吗而且一上来就说“我是替谁来劝你的”，之后也都是“你别误解好人心别无理取闹”这样的语气要是伊格纳茨炸了她也一点都不会惊讶。 但仍旧出乎意料，伊格纳茨看上去一点火气都没有。 “艾伯特，你肯定能看得出来，我并没有和国王做对的意思啊。”伊格纳茨显然在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我没有说您与国王作对了，只是希望你心里不要有什么隔阂，毕竟都是一家人。” “不会的，我们世代的交情，有什么不满过几天就不在意了。” “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告辞。” “斯温” 艾伯特顿了一下，回过头问道：“什么事？” 伊格纳茨咽下挽留的话：“听说你建了一个樱花园，一定很美吧。” “比不上您的白玫瑰。”艾伯特谦恭的话语却让伊格纳茨心头一堵。 “有时间欢迎我去看看吗？” “我的荣幸。” 说完，艾伯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伊格纳茨盯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哀伤。 “主人。” 直到劳伦这么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是我失态了，让你们见笑了。” “这是人之常情，斯温伯恩先生是公爵阁下的故交吗？” 伊格纳茨长长叹了一口气：“是。当初我们分开的时候有些误会，他已经很久不肯见我了。” “公爵何不亲自去找他？” “那样他只会更烦我吧。”他苦笑了一下。 “怎么会呢，公爵您真诚地解释，好友之间总是容易原谅彼此的。” 伊格纳茨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那您和国王陛下之间” “兰德尔是个仁慈的君主。我不欣赏他，但我爱索耶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 “即使他们对您有不少误解？” “那些都无所谓。”伊格纳茨笑了，“反正我这一辈子也没法为他们做什么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艾伯和好，不给索耶添乱。兰德尔使出这招的意思很明显，我除了毫无保留的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这个结局是卫玖瑜等人都没预料到的。 “那您的家族” “兰德尔并没有打压我的家族，相反，他还默许了我收回祖父和父亲被他的祖父和父亲弄没了的势力。剩下的，就要靠我自己了。我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那你之前在说什么？合着你们还是一家人，我们都白忙活了？ “你们当面没有白忙活，我已经争取到不少东西了。”伊格纳茨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笑了笑。“我这么真诚，兰德尔也得表现出一点诚意才行。你们去告诉他，如果他能说服艾伯特回到我的身边，并给予我免审核提出议案的权利再恢复奥斯丁家族的威望与荣耀，我就不再和他闹别扭了。” 原来您也知道您这是在闹别扭啊。 卫玖瑜边心里吐槽着边说道：“那好。” 来来回回这么几趟，他们连王宫和斯诺城堡之间有什么店铺都已经一清二楚了。 “国王，斯诺公爵说只要您能劝斯温伯恩回到他身边，给他免审核提出议案的权利并恢复奥斯丁家族的名望就答应您的要求。” “其他的两项都好说。但是劝斯温伯恩这件事不说他是布伦特的弟弟，就算他只是索耶的一个公民我也不能强迫他去做什么啊。” 这让卫玖瑜有些出乎意料，她还以为兰德尔要是犹豫的话也是考虑后面两项呢。 也许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还是算了吧，他们从来都没有在几个人物上面做过这么多任务，而且基本上还都是跑腿，就像在走剧情一样 “听说斯温伯恩先生是公爵年少时的好友，他们是闹了什么误会？” “给你们讲讲也无妨。”兰德尔缓慢地说道，“伊格纳茨——也就是斯诺，你们想必已经知道了吧。他的祖父和父亲对王室不满，但是他们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他幼时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王宫待着。” “所以他后来表现出不满时，索耶的民众认为他忘恩负义。但是那是他父亲的遗愿，他是不能违抗的。” 卫玖瑜很理解这一点上的身不由已，并庆幸自己的长辈都是明白人。 “后来他少年到青年时期，进了索耶两个最顶尖的学校之一。他在那里认识了斯温伯恩，他们性情相投，很快成为至交。” “布伦对我的忠诚，是索耶谁也不能比拟的。斯温伯恩觉得他过于狂热，对我有些不满。但他从没对哥哥表现出来过。布伦对伊格纳茨十分反感，因为自他任职以来伊格纳茨就在明面上给我添乱——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乱子。他还“杀害”了一个大臣——但那人其实是间谍，虽然没有证据。” “布伦听说自己的弟弟和伊格纳茨是最好的朋友后，就劝说弟弟不要再和伊格纳茨来往。于是斯温伯恩去劝伊格纳茨不要再和我作对。伊格纳茨很聪明，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是他哥哥说了什么。然后问他：是你哥哥效忠的对象更重要还是我更重要？然而两个人吵着吵着就闹翻了。” 兰德尔总结道：“其实没什么大事。错在我没有及时解释那个大臣的事，后来我再跟布伦说他一时没有相信，所以错过了最佳和解的时间。” “如果按您这么说的话，斯温伯恩先生并没有怨恨公爵阁下啊。您去劝劝他，也许他只是拉不下面子。” “这件事我不好插手。”兰德尔抱歉地说道。“布伦要是知道我去劝他弟弟和伊格纳茨和好，他肯定不会怨我但也不会高兴。” 几人已经没脾气了：“那我们去找斯温伯恩先生？” “真是麻烦你们了”兰德尔似乎也十分不好意思，“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们可以从我的王宫任选一件东西。” 第四十五章 和好 兰德尔都这么说了，卫玖瑜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在游戏里几十个连环任务也不是没碰到过，他们这回也没真觉得多麻烦。 卫玖瑜说道：“接下来的任务如果你们不想去的话就不用跟着了，看情况我一个人也行。” 几人商量了一下，海浮辰等三位男玩家都决定自己去找另外的任务做。 “到时候族长把结果告诉我们就好。”海无涯笑着说，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最终会怎么解决还是有些兴趣的。 “婳儿，你想去吗？” 顾子婳表情有些犹豫，求助地看着问话的方晴。 方晴一看就明白了，转头对卫玖瑜说：“我们相信族长的能力一个人也不至于势单力薄，但有个说话的人陪着也好。婳儿对这个还是挺好奇的，我们能跟着吗？” “当然。”卫玖瑜爽快地应下了。 不过跟这两个家伙一起行动，总觉得在当电灯泡 卫玖瑜也终于体会到平日里幻羽成员们的感受了。 再次来到樱花林前，卫玖瑜想到那晚和周曦月在帐篷内亲密的举动脸颊微红。好在方晴和顾子婳都一时被这梦幻般的景色吸引住了心神，没注意她的神情。 听到她们的脚步声，正坐在的最大的那颗樱花树下冰冷石头上的艾伯特看了过来。他旁边厚厚的毯子上放着一瓶好酒，膝盖上摆着厚厚的硬皮书，样子悠闲惬意，眉间却带着一股淡淡的悲意。 “斯温伯恩先生，虽然您身体很好，但也要注意不要着凉啊。” “是你们啊。”他依然温和地笑了一下，“没关系，我习惯这样了，反而觉得凉丝丝的舒服。” “可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啊，还是坐到毯子上吧。”顾子婳忍不住说。 “那好，我可不能不顾几位女士的好意。”说着，艾伯特淡笑着把毯子铺开示意几人都坐下。 “您想必也猜到一些我们的来意了。” “是呀，”艾伯特笑容中透着无奈，“是为了奥斯丁大人吧。” “您还叫他奥斯丁，难道您也不相信国王陛下的话，所以仍然无法原谅他当初的行为吗？”方晴单刀直入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其实一直都相信他杀死那个人是有正当理由的。当了四年的朋友，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性子？”艾伯特苦笑，“只不过当时少年人的自尊心作梗，想着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低声下气地去哄着他，于是几天没有联系。他也没再主动找我。” “加上那时不知道他是为国王好，虽然我也对国王没什么好感，但他是一个公认的英明君主你们能体会到一个一直引为知己的人其实并不是想象中样子的感觉吗？” “您说您当时年少气盛，其实现在何尝不是呢？想明白了就去找他啊，难道要老了再回忆共度的时光吗？”方晴皱眉说道，“都不了解真实的他，说什么引为知己有什么用呢。” “其实您心里还是留恋的吧，不然为什么不干脆叫和其他人一样叫他斯诺？”顾子婳的话语同样一针见血。 “因为我希望在他心里是特殊的。”艾伯特低着头语速很快地说完这句话，随即抬起头。“你说得对，当时我也有些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好。当时想着有一种人常常会想起，但分开了就很少再联系。也许我和他就是这样的吧，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他也不是只有我一个朋友。” “朋友可以很多，知己却难得。” “从小日夜陪伴在他身边的卡特先生，也算是他的知己了。” “卡特先生？” “就是劳伦。”艾伯特有些不情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那位仆人？” “现在的索耶开放了很多，仆人基本上都已经消失了。卡特先生与其说是仆人，不如说是一位能照料好他的朋友。更何况他们还有相伴十余年的默契。” 为什么从您的话里我们听到了一股醋意 “我们能理解您的心情就问一句，真的不想挽回了吗？” 艾伯特沉默了。 “如果您坚持原本的想法就当我们没说。如果您也还怀念这份感情的话，就跟我们走吧。”方晴说得信心十足，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好在在她们的注视下，斯温伯恩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们可以叫我艾伯特。” 街上，不少人热情地跟他们打着招呼。 “请问，您种那片樱花林有什么寓意吗？”卫玖瑜继续向艾伯特搭着话，试图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的确。”艾伯特温柔地笑了，“你们肯定想不到，伊尔其实是个很有少女心的人。有一天我看着他坐在树下读书，眼睛却老往那片樱花林里瞟，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女孩脸红地偷看他。” 那时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我走上前问：‘伊尔莫非是羡慕林内那些幽会的情侣了？’‘当然不是！&039;他可爱地涨红了脸反驳道，但我问为什么他又支支吾吾地不说。后来他告诉我觉得樱花飘落的样子很美。” “说完之后他自己又别扭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理我。” “一切都是套路。” 听到顾子婳嘟囔的话，卫玖瑜和方晴都莞尔一笑。 “什么？”艾伯特没听清楚。 “没什么。”方晴笑笑，“那公爵大人花园里的白玫瑰，难不成也是为你种的？” 看着艾伯特微红的脸，卫玖瑜微微惊叹：“看样子我们还猜对了。” “我也不知道”说着他又有些心虚，“如果伊尔知道我喜欢白玫瑰是因为哥哥，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您跟布伦特大人的感情肯定很好。”卫玖瑜笑道。 “那当然。哥哥虽然没比我大几岁，却从小照顾我长大。” “公爵想必是吃醋了吧。” 艾伯特轻咳了两声。 走着就到了城堡大门前，按响墙上位置十分隐蔽的门铃，很快劳伦就走了出来。 他仍是面无表情，卫玖瑜却觉得多了几分阴沉。 “公爵大人说只请斯温伯恩先生进去，三位小姐请回吧。” 艾伯特皱起眉刚想说话，卫玖瑜却抢先道：“现在天色不早，我们也确实没什么事，您们聊吧。回见，艾伯特。” 说完，就冲劳伦点了点头准备离去。 “三位等等。”劳伦却喊住了她们，“您们这几天辛苦了，这是我们公爵的一点心意。” 他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盒子，三人纷纷谢过公爵。 走了一段路打开这个貌不惊人的盒子后，却发现里面丝绸垫子上摆着几个将近鸡蛋大的钻石和宝石。 “他的城堡里也就这些银器宝石最多了吧。”卫玖瑜笑道，“突然想到了阿德里安呢，有时间去看看它。” “奥斯丁公爵其实是个好人。”顾子婳也甜甜地笑着。 “别人给你点东西就觉得是好人，小心被拐走。”方晴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被瞪了一眼。“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我要下线去看曦儿了。你们呢？” “我们跟你一起去。”顾子婳立刻说道。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周曦月的家，她看到顾子婳和方晴也来了显然有些惊喜。 “小婳，晴姐，你们也来了？柏寒麻烦你帮忙招待了。” “曦姐姐跟我们还客气什么。”顾子婳嗔怪道，“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哪里还不舒服？” “已经差不多好了，明天应该就可以跟着你们上线了。” “那太好了！”顾子婳十分兴奋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曦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公爵大人和艾伯特是一对？” 周曦月笑道：“我怎么知道。” 卫玖瑜又补充了几句，把兰德尔、艾伯特与伊格纳茨之间的关系讲得很清楚。 “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不过对索耶和奥斯丁都是好事。” “是啊是啊。” “小婳，方晴，你们留下吃晚饭吧？” “不麻烦了吧” “好啊！” 方晴和顾子婳的声音同时响起，最终又是方晴屈服了：“那就却之不恭了。” “没关系啦，我以前经常来和曦姐姐一起做饭的。今天她还没好全，我就去帮阿寒做饭了。” “她叫柏寒，目前是曦儿的医生。”卫玖瑜看出她是没记住柏寒的名字，笑着介绍到。 顾子婳兴致勃勃地去了厨房，方晴不放心也跟着去了。房内又只剩下卫玖瑜和周曦月两人。 “曦儿，今天感觉怎么样？” “放心，我真的挺好的。要是有什么事都会跟你说的。” 周曦月把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老老实实地“汇报”给了卫玖瑜：从书里那个章节有趣、学到了哪些知识，到诗里哪句的意境美、那个字用得好 不一会儿，那三人就把饭菜都端了过来。 “柏寒，一起吃吧。” 听见家主吩咐，柏寒也就没有推辞。 “没想到婳儿的手艺也这么好呢。”方晴夹了一口豆腐，笑眯眯地说。 “都是跟曦姐姐学的。” 方晴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这一顿饭因为顾子婳在，充满了欢声笑语。 周曦月偷偷感激地看向卫玖瑜。自她记事开始，家里从没这么热闹过。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 第四十六章 童话般的结局 翌日幻羽的成员们上线之后，发现索耶街道上布满了议论纷纷的人群，且表情大多都是震惊中带着喜悦。 兰德尔果然依照他的诺言宣布了两条公告：第一，斯诺公爵的称号改为奥斯丁；赐予奥斯丁公爵免审核提出议案的权利。第二，由于奥斯丁公爵杀死的大臣有叛国罪理应被处死，正式恢复奥斯丁公爵的名誉，从今以侮辱一位公爵的荣誉等同于蔑视整个王国。 索耶淳朴善良的人们在得到这条消息真实性的保证以后纷纷为自己之前的误解感到内疚，有些还主动送礼物上门表示道歉。 “真相和我想象的有一点不一样呢。”甜点店的老板娘带着笑意地说，“不过艾伯特那个家伙，应该总算跟公爵和好了吧。” 之后索耶的所有人又得知了另一条更让他们震惊的消息：他们的斯诺——不，奥斯丁公爵，将要结婚了。而未来的公爵夫人，就是那位让不少少女芳心暗许的斯温伯恩先生。 更有坊间传言，之前奥斯丁公爵的表现，只是因为在和他的爱人闹别扭 一时间，众人看难得出门一次的伊格纳茨的眼神就更为诡异了。 “妈妈，斯诺公爵长的真的好好看，就像白雪公主一样！”一个穿着冰蓝色裙子，头上系着同色缎带的小女孩激动地说道。 “嘘，别乱说话。现在该称呼他奥斯丁公爵；而且男人是不能用好看来形容的，更不能和白雪公主比”女孩的母亲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耐心地给女儿解释。 “唔我知道啦！” “你以前不是还有点害怕他的吗，怎么现在一点也不怕了？”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嘻嘻，之前是我误会了嘛。斯奥斯丁公爵大人只是傲娇了一些，不是坏人。” “傲娇？什么意思？” 不会又是这孩子自己发明的词吧不过这也算是自己女儿创造力的一种表现？ “就是嘴硬心软，口是心非之类的。” “我女儿懂得真多，平时学语言肯定很认真！” 母亲瞬间忘记了刚才的想法，捧起女儿的脑门兴奋地亲了一口。 小女孩甜甜地笑着，正好对上了卫玖瑜的眼神，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卫玖瑜和周曦月对视一眼，不由得也跟着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这趟索耶之旅，真的很开心。不仅在于挣了多少钱，可以给幻羽盟和卫家带来多少发展；还在于这里的一些人，因为他们的到来得到了幸福。 也许这里的每一个p都是被系统设计出来的，但他们也拥有自己的思维和情感，和正常人在理论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也会撕心裂肺地去爱，再静静等待漫长时光后的释怀；他们也会在无人理解时摆出不屑一顾的面孔，却在独自一人时默默舔舐伤口。 奥斯丁的城堡原本显得有些冰冷，此刻明明什么也没变却莫名有了生气。 “伊尔，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婚礼？十年后吧。”伊格纳茨说完，自己就先笑了。 “太晚了吧哥哥希望我们早点结婚。” “得了吧，你哥哥会想我们结婚？凭什么听他的，我还说让他早点嫁给兰德尔呢。” “你别乱说，哥哥对国王只是敬重与忠诚。” “我看人可比你准，要不然打个赌？” “都听你的。” 看着艾伯特带着几分宠溺的神色，伊格纳茨不习惯地扭过了头。 “话说真的很应该感谢玖月羽他们，要不是她们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艾伯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还用你说，我早就把收藏的两套银器和那几颗最大的宝石送给她们了。” “真的？我可知道你有多宝贵那些东西。” “我还会骗你吗，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还留了两颗。”看到艾伯特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伊格纳茨接着说道。“留着给我们做戒指。” 门外的劳伦看着主人的笑容，恍惚间想到他几年前的样子。他在心里暗暗决定，看在斯温伯恩先生是唯一一个能让主人真正开心的人的份上，对他好一点。 这个故事本有一个悲伤的结局，故事中的两人本该就这么错过：一个守着他的满树樱花，一个守着他的满园玫瑰，寂寥地度过此生。但一个微不足道的变化，一件原本不算好的消息不但给索耶带来了真正的开放和发展，还让这两个别扭幼稚的人有了重逢的机会。 从此，伯爵和他的王子在城堡里过着幸福的生活，永远永远都没有改变。 幻羽的成员们也两头都得到了丰厚的报酬，脸上也纷纷带着笑意。卫玖瑜给他们放了三天的假，自己中午就早早地下了线。 周曦月看出她在似乎看筹备着什么事情，也跟着下了线。 “阿瑜，你最近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她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让卫玖瑜搬出去的话。 钱叔等卫玖瑜亲近的人也已经知道了自家族长有了女朋友这个消息，也都没有阻扰。本就轮不到他们阻挠，再说即使卫玖瑜的父母还在估计也不会反对。世家子弟找到一个既真心相爱又有能力自保的圈内人不容易——周曦月的身份在他们眼里算圈内人。 卫玖瑜一大摞一大摞的公务摆在了桌上周曦月诗词歌赋的旁边；本就不大的衣柜里又添了另一个人的东西，不得不把空间利用再利用。 “还是曦儿聪明。”卫玖瑜的手指缓缓从恋人柔软顺滑的发间划下，“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族里的人都有些等不及了呢。你好好休息几天放松放松心情，等这三天过去后你估计就有的忙了。” “好。”周曦月乖巧地应了。 她心里其实有些失望，原本打算和卫玖瑜说再待在索耶游玩两天，毕竟这个地方对她们来说真的很重要。不过想想游玩什么时候都有机会，当然还是眼前的事重要。 “曦儿要是没准备好，也不必勉强。”卫玖瑜看出她心情不算很好，担忧地说道。“等一段时间洛家群龙无首的时候你再出场效果也会很好。” 周曦月摇摇头：“你不用考虑这些，替我选最合适的时机就好了。” 所以说，如果两个家族的主事者能全心信任地联合在一起想不崛起都难。只是人心难测又易变，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那我就开始联系他们了。” “我去做些糕点当下午茶。” 她刚要走，卫玖瑜却拦住了她。“这件事也与你有关，你不用避嫌，要是愿意的话听听也好。” 周曦月稍作犹豫，还是留下了。她没有真打算以后把洛家的事都交给阿瑜，一个家族的事就已经够忙了。 看着卫玖瑜拨出一个个电话，用冷静老练的语气让人不自觉地信服；一条条计谋被带着些狡猾的口吻说出，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其中一个电话说到最后，卫玖瑜却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懊恼地看了周曦月一眼。 “族长？”另一头的人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 卫玖瑜抿了一口水，转移了视线继续说道：“还有洛族长的长子抛妻弃女的事，也渲染一下。再稍微提及一下他女儿的坚强向上，不用太过刻意。” “明白。” 电话挂断后，卫玖瑜带着几分小心地看向周曦月，观察她的反应。 曦儿笑了，但仍带着几分勉强。 “不用担心，我本来就不在乎他。”看到卫玖瑜明显不信的样子，周曦月只好继续说道。“我只是有些替母亲觉得不值。” 卫玖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抚摸着她的背部。 周曦月稍稍放松了一点：“今晚我下厨吧。” 卫玖瑜知道做菜能让她的心情好一点，也就没有阻拦，只是跟着的走到厨房门前静静地看着。 曦儿从小就习惯了操持家务，以后即使家财万贯估计也不会习惯奢侈的生活；而且她还是一个很重情恋旧的人，从直到现在还住在母亲留下的小房子里就可以看出来。 她也许比自己伪装的更多。自己从小到大，扮演次数最多的就是卫家的继承人和族长，到现在早就习惯甚至喜爱上了承担这份责任；卫玖瑜和卫家族长这个身份早已融为一体，她也真正成为了一个足够坚强和冷静的人而不是伪装成这样。 但曦儿不一样。 她可以活得面玲珑，处事圆滑的同时也足够强硬，但那终究不是真正的她。 真正的她，是温柔的，愿意把所有人心都往好处想的；有一些小小的狡猾，却不想成为心机深重的人不想过勾心斗角的生活。她足够聪慧也足够坚韧，有担任洛家之主的能力。 但她怎么忍心让曦儿皱着眉头去做让自己不舒服的事，直到和自己一样让它变成习惯呢？ 所以，我要再努力一些，这样就能也承担起你的那份责任了。 周曦月做的晚饭只是三样简简单单的家常菜，却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开。 “我以后能娶你真是几辈子的福气了。” “我也这么觉得。”周曦月认真地回答。 微酸的番茄配上新鲜的鸡蛋，清爽的油菜配上柔滑的蘑菇，加上肥而不腻的红烧肉 家的味道。 第四十七章 再回曦城 又是一个清晨。 宋朝早早地起了床，正边吃着早餐边在电脑上浏览着报纸。当日的新闻并写出既有质量又有趣味性的评论文章就是她每天的任务。 但今天，她大略地扫了几眼就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无论是社会新闻、娱乐新闻还是经济新闻说的几乎都是类似的内容——都是关于顶尖世家洛家和韩家最有希望的继承人洛叶和韩芷箐未婚夫妻的黑料。而且不是无脑黑，看上去都有真凭实据。 宋朝一瞬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是返回头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大板块的文章标题“洛家韩家为了联合害死卫家前家主及其夫人，据报道他们还做过不少类似的事件”的时候。 她喝了一大口冰橙汁让自己冷静下来，再重新仔细看，越读越惊心。 “卫家老爷子也被韩家继承人韩芷箐下药，不久后被毒害致死；当年卫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们的独女卫玖瑜刚刚成年还不满一个月，就不但要面对亲人连续去世的打击，还要立刻承担起一个族长的责任”、“洛叶在不少各族里说的上话的人身边安插眼线，一旦发现他们有威胁自己成为家主的苗头就下手毒害”、“洛叶还利用温文的外表迷惑了族中不少族妹，有传言说他要在族内娶妻。很多未成年的女子缠着自己的父辈支持‘未来的女婿’”、“韩芷箐经常采用毒害的手段对付族内她认为有威胁的女子，或让爱慕她的人代劳”、“洛叶的渣男本质原是遗传，其父曾抛弃原配妻子和年幼的女儿，还骗洛叶的母亲自己是单身” 下面是整整几页的证据。 宋朝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写的了，因为一切都很明了。下面的评论全都是谩骂洛叶和韩芷箐以及洛家和韩家的，那些怀疑这些内容出处的人都被喷“这些人做了这么多恶事，难道你只关心出处？难道这些事永远没被揭露出来才好？” 但他们能骂，自己不行。洛家和韩家的名声臭了，势力还在，搞掉她一个小小的写手还是很容易的。 但这么大的一件事，自己没有任何反应也说不过去。宋朝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感叹着年轻一辈人之间的差异。 看这条消息：“被洛良抛弃的那位女子早已去世，而他的女儿现在二十出头。她在被恶意告知身份之后没有怨恨，更没想过投奔洛家，而是选择自己打拼。她能力很强，现已赚得足够买房的钱，却仍住在与母亲的故居里。” 而且这件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就是卫家那位年轻的族长的反击了。 两人都后生可畏啊。 同一时间，卫玖瑜看着同样的报纸露出了笑容。 这样下来即使洛良有心护着，洛叶也没有任何机会成为家主了。 看着一个下属发来的消息说洛老爷子震怒，将孙子关了禁闭，而这件事也成了世家之间的笑柄。听说他准备公开立洛淼为继承人。 洛淼那个人卫玖瑜也调查过，他倒是没有做过什么大的恶事，但气量很小十分多疑，而且和他的姐姐有不正当的关系。 如果这件事揭露，恐怕又是圈内的一大丑事了吧。 但看到端着早餐走来的周曦月，卫玖瑜脸上的嘲讽立刻转为了担忧。 “曦儿” “怎么了？” 周曦月走上前，看了两眼屏幕，随即真心赞叹道：“阿瑜，你真厉害。” “你”卫玖瑜仔细观察，想捕捉她脸上哪怕一丝的情绪。 周曦月笑了：“你不用担心，我真的不在意了。这些都是有利于我们的，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卫玖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我要对洛叶或者他父亲做些什么，你会不会在意？” 现在洛叶已经尝到那种从云端跌落的感觉了，这对于他这种把权利和虚荣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来说恐怕是最痛苦的事了吧。 但还不够。 “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周曦月没了上回的难过，淡淡的回应道。 是啊，血缘上的关系又能说明什么呢？ 那个和自己有一半相同血脉的哥哥连身边的亲人都不在意，自己更不过只是他的一颗绊脚石而已，他恐怕巴不得自己死呢；至于那个为自己的出生提供精子的男人恐怕也同样巴不得自己从未存在过，这样他就没有被揭露抛妻弃女还骗婚的风险了。 更何况他们还是阿瑜的仇人。 “那就好。”卫玖瑜抱住周曦月，从头顶抚摸下去。 一开始还是单纯的安抚，后来就变了味 “阿瑜，你别摸那里” “哪里？” 周曦月自知说不过她，只好用身体挣脱。虽然卫玖瑜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嘴上丝毫不像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样子，但哪怕是开玩笑也从不会强迫她。 真就是真正的尊重和爱吧。 樱花林中答应她告白的时候并没有纠结什么，之后她们相处的也都十分自然，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也许，从当初在林中相逢决定组队的时候就注定了吧。 卫玖瑜扶着心爱的人的肩膀，眼里溢满了笑意。 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曦儿，她会是什么样？她是怎么分配管理幻羽盟的事的？平时做任务打怪的时候，她是一个人还是和谁一起？完全想象不出。 “午饭想吃什么？” “随便。” “你怎么只会这么说？”周曦月的语气说是埋怨，不如说是在撒娇。 “我都不记得什么菜名，以后饭菜你决定就好，反正你做什么都好吃。” “那就青菜豆腐、蒜苗炒肉和糖醋排骨你喜欢海带汤还是紫菜蛋花汤？” 做东西给给爱人吃，在原本的基础上又添了几分幸福感。 “海带汤。” “好的。”周曦月没忍住想摸摸卫玖瑜的头发，却被对方拉入怀中轻轻在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随后卫玖瑜看着周曦月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再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电脑屏幕上，有些阴郁地一笑。 韩芷箐，对你我可不需要顾忌什么。 昨夜极夜大陆早早地下了他们进入游戏以来的第一场雪，卫玖瑜和周曦月正牵着手向曦城的方向走去。即使这近半年来幻羽的成员们去了不少城市，但他们最主要的基地仍然在曦城，那是最让他们有归属感的地方。 虽然已是初冬，天气却并不怎么寒冷。柔软的雪花轻轻地落在归人的肩上，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说来她们这几个月也去过不少地方，但没有一个像索耶王国一样让她们不舍离开。不仅是因为这里人们安宁虔诚的神态和庄严却又温馨的氛围，或是这里睿智的国王兰德尔和他聪敏忠诚的大臣布伦特，甚至也不是因为奥斯丁伯爵和艾伯特之间简单又执着的感情 这是她们首次坦白自己心意的地方。 而这次回曦城却不仅只是去看看或者视察，而是因为留在基地的一个家族成员禀报国王邀请幻羽盟的族长与副族长一个月后去王城赴宴。 目前各个家族的势力基本上已经几近于明朗了。虽然极夜中等级和属性不占实际力量的多少百分比，但长时间的累积加起来就不一样了；人脉和信誉的积累就更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了。 曦城最大的势力理所当然地是幻羽盟。 来到熟悉的大门前，两人放松地走了进去。 初雪后的上午空气格外清新，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身上温度刚刚好。极夜的环境比现实中好上许多，如果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她们还真想在这儿生活下去。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忙着做任务或刷怪提升实力，除了一些练副职的基本上没有人待在基地。 “感觉很久没有回来了。” “想这里了？” “当然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家啊。你还记得吗，中秋我们第一次一起睡的时候？” “当然记得，现在你估计都习惯我糟糕的睡姿了。”卫玖瑜笑道，“不过这话好像有点歧义啊，一起睡” 周曦月避开了后面那个话题：“现在你的睡姿好多了。” “都是你的功劳。”卫玖瑜笑了笑。 基地已经扩建到了原来的三倍大。湖内碧波微荡，湖旁的柳树轻轻摇曳着，远处的石桥若隐若现。 这时，两人突然听到一旁的假山石内有说话的声音。 “族长和副族最近应该会回来一趟。” 是无叶障目。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两人一下就听出来了。 “现在韩家很快就会不再是四大世家之一了，族长家族的势力也在逐渐恢复，她和副族应该能幸福地在一起了吧。”莫浚黄泉的声音有些感概。 虽然知道他没有恶意，两人的心里还是微微有些不自在。 莫浚黄泉和无叶障目的身份卫玖瑜早就查到了，只是他们不愿意说她也没主动揭露。 这回不如吓一吓他们。 卫玖瑜和周曦月走近几步，往那边看了一眼。那两人一个靠在假山石上，一个站在山石中央；一抹阳光打在他看向爱人的脸上，显得温暖而美好。 无叶障目突然轻咳了一声，带着笑意说道：“阿莫，族长和副族回来了。” 第四十八章 皇城赴宴 莫浚黄泉惊诧地转过身，看到手牵手的两人。 “族长，副族” “你们在说什么呢？” 两人支吾着，似是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好了开个玩笑，你们的悄悄话我当然不会问。” 看着卫玖瑜一如既往温和的笑意，莫子崎心中却莫名涌上一股寒意。 “族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柒抢先了一步。“族长，其实我是叶家的人。” “那你为什么会加入幻羽盟？” 叶家也是五大世家之一，如果无叶障目真的是叶家的人，不可能一开始就加入幻羽盟。 她们之前早就排除了叶柒是卧底的可能性。潜伏几年的人不是没有，但是朝夕相处的时候不可能不露出一点破绽。 “但我早已被逐出家族。”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话，两人愣了一下。 莫子崎握住了叶柒的手：“如果族长怀疑我们的话，给我们什么惩罚我们也能理解。” “怎么会。”卫玖瑜笑了，“我们又不是没有心的人。”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是幻羽的人。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周曦月安慰的话虽然老套，却也是事实。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叶柒现在有了莫浚黄泉，也过上了新的生活。 爱可以治愈很多东西，她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下午两人都没事，周曦月提议道：“我们去看看柳姨吧。” 这么久没回来了要是还继续去做任务太无聊了些。 “好。” 她也不会忘记当初那个第一个对她们露出笑容的p。 “小羽，小汐！你们终于回来了！” 刚走到店门口，柳紫琴不经意地一抬头，即使隔着不少妇人也仍然一眼认了出来她们。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柳氏皮衣铺已经发展到天天顾客盈门。 几个相熟少妇的看见她激动的神情好奇地问道：“那两个姑娘是谁？没听说你还有这么两个漂亮的女儿啊。” “说什么呢，我哪里生的出这么优秀的女儿。来来来都让一下，小羽和小汐可好久没回来了。” 妇人们善意地微笑着让出了一条通道。 柳紫琴仔细打量着她们，眼角有些湿润：“知道你们忙，但也要注意身体啊。看着瘦了不少” 两人看心中暖洋洋的：“您心里挂念着自然觉得我们瘦了，其实哪有，冬天来了我们还长了两斤呢。” “我之前做的合适深秋穿的薄大衣现在穿都有些冷了。不过没关系，冬装我也给你们准备好了。” 卫玖瑜和周曦月愣住了，没想到柳紫琴对她们上心到这种程度。 说着，柳紫琴转身对店里的人们说道：“你们先看着，我领着她们去看做的衣服。” “好咧。就说柳姐您之前存货都够了还在屋子做啥，原来是等着这两位才貌过人的姑娘呢。” “她们是幻羽盟的族长和副族长，你们肯定都听说过。” “真的吗？”“您可真有福气。” 两人接受着众人欣赏敬佩的目光，微微无措地跟着柳夫人进了内间。 “柳姨？” 柳紫琴打开最显眼的一个柜子，拿了厚厚的一大摞衣服出来。 “姑娘家都爱美，虽然你们冒险者可能不太在乎这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所以我除了衣裤之外没准备棉袄什么的，只给你们做了一些披风斗篷、手套护膝之类的。你们平时在外面跑的时间多，用得着的。” “哪里用得着柳姨亲手做”周曦月眼里似乎闪过水光，“我们之前也没帮上忙大忙，何必对我们这么好” 她真的好像您，母亲 “说得什么话。”柳紫琴嗔怪道，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汐啊，谁真心待人姨看得出来。你们是我第一个碰上的冒险者，也是唯二两个真心实意对我好的。” “也别说你没帮上什么大忙。王姐和肖姐前几天还说起你们呢，说过年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回来，她们要再好好感谢你们一次。” 卫玖瑜和周曦月感慨地相视一笑。 距离做那个关于矿难的任务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但这里的人一直不会忘记。 即使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过的更好就是存在的意义。 “我们也没做多少，该感谢城主大人才是。”卫玖瑜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柳姨这些天店里的生意看起来很好啊。” “是啊，街坊们闲着没事都喜欢来这里逛逛。”柳紫琴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行为。“哪怕不买衣服她们来饱饱眼福聊聊天也好，整天操持家务是有些无聊。” “柳姨觉得高兴就好。”周曦月笑得柔和。 “你们还有事吧？那我也不留了，有空来吃饭。” “如果您方便的话，今天就可以。” 说有空去又不知道要拖到那天，如果真想做一件事还是立刻行动吧。 柳紫琴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那我提前关店去给你们买菜。” “我们跟您一起去。” 三人在人来人往的集市里精挑细选着，卫玖瑜和周曦月不时看见p们跟柳紫琴打招呼。 卫玖瑜想起当初周曦月用身上全部的钱买了整整一背包糕点时自己惊讶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说道：“曦儿，我去给你买点梅印糕点？” 周曦月神情有些惊喜：“你还记得啊？不知道那个小男孩还在不在” 卫玖瑜想着，过去了这么久过去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但看着周曦月的眼神又说不出口了。 “阿瑜，你看，是不是他？” 她早已记不清那孩子的样子了，而周曦月似乎也不需要她确认：“小弟弟，来五袋梅印糕点。” “两位又来了啊。”小男孩脸上也带了几分惊喜。 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快，几个月没见个头就已经窜了一大截。 “诶，你还记得我们？” “当然。之后我可没再见过一眼就能说出我家糕点名字的冒险者了，再说两位姐姐这么漂亮。”他有些狡黠地笑了。 “嘴还真甜。” 这时柳紫琴拎着菜篮子和两个袋子走了过来，卫玖瑜赶忙帮忙接过袋子。 “小弟弟，这糕点是谁做的啊？” “是我叔父做的——其他就不能告诉你们了。” 周曦月沉吟了一下说道：“幻羽盟旗下那家糕点店是我开的，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把梅印糕点放到那里卖，我们只要一成分成。” 小男孩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叔父说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了，我也很享受在这里卖东西的感觉。” “但是姐姐觉得，有钱了能让你叔父有足够的食材研制更多的点心、让你接受更好的教育成为更有用的人、还能让更多人知道梅印糕点，难道不是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吗？” 小男孩还是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并不想改变什么。” “那好，我们也不会勉强你。” 周曦月有些惋惜地离开了那个摊位。 柳紫琴有些抱歉地说道：“小汐啊，你不要生气。小七他们家都是这样的倔脾气，其实没什么恶意。” “我知道，他既然没有这个想法就算了。” “我会想办法再劝劝他们的。他们家状况其实并不是很好，小七他叔父常年病弱，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了。你帮忙卖梅印点心，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样也能提升你们店的名气。” “谢谢柳姨。” 很久没有长辈这么真心替她们着想了。 这天晚上，柳紫琴做了一大桌饭菜，把王氏、肖氏和她们的儿女都请了过来。 两位妇人虽然还是有些消瘦，不过精神好多了；小淑儿穿着崭新的襦裙，用红头绳扎着头发；小男孩刚学会走路，笑起来像个福娃娃一样。 坐在一起唠着家常还夹杂着童言童语，气氛温暖的像过年一样。 周曦月此刻无比感谢灵曦公司创造了这个世界，这个让她感受到关怀和温暖，还让她有机会遇到了将相守一生的人的世界。 这时，她们对于极夜终于有了归属感。 也许以后会离开，但是这里永远是她们的第二个家。 当天晚上把行李收拾好后，两人就像之前一样在家族基地里住下了，而且周曦月默认了卫玖瑜睡到了她的房间。 “想不想再和我一起到房顶上看星星看月亮？”卫玖瑜调侃地说。 “好啊，等我去温壶酒。” “还剩了酒？” “是呀，就在地窖里。” 但事实证明虽然在屋顶上看月亮星星很有情调，但也得分时候。 这两个人显然沉浸在恋爱中罕见地没有考虑周全。现在是下雪的冬天，即使穿着厚衣服喝着烧酒，坐在屋顶上吹冷风也绝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体验。 两个人最终还是笑闹着回到了屋里烤火，然后暖烘烘地相拥入眠。 第二天上午她们难得地饱饱睡了个懒觉，然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一个个拜访魏老、凯里、斯尔图特等人 好像突然发现，与这个虚拟的世界已然有了这么多的牵绊。 再一个清晨，早起出发踏上了少见的两人旅程。 皇城并不在极夜大陆的中央，离曦城的距离不远但也说不上近。 宴会傍晚开始，她们正好在下午到，于是休整一番后提前出了门在城里逛着。 天子脚下总是最繁华的地带，而周曦月关注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小吃了。 “来二两米糕！”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周曦月就已经走到了一个小摊前。 卫玖瑜笑了笑，看到旁边有买冰糖葫芦和糖人的，想了下就过去一样买了一个。 “姑娘第一次来京都吧？这里的特色小吃一定要都尝一下哦。” 周曦月鼓着嘴走了回来，看到卫玖瑜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糖人的样子噗嗤笑了。 “怎么每种就买了一个，这可喂不饱我。” 卫玖瑜无奈笑笑：“待会儿还要去赴宴呢，少吃一点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种宴会根本吃不饱。”周曦月说着，就被糖葫芦堵住了嘴。 “唔阿瑜，好酸。” “是吗？”卫玖瑜抽回竹签自己也咬了一个，“我觉得还好啊。” 周曦月撅撅嘴：“我们口味不一样。” 说着，又跑去买了一碗炸酱面和一客锅贴。 “阿瑜，我拿了两双筷子，我们分着吃吧。” 找了条长板凳坐下，周曦月说着递给卫玖瑜一双筷子。 “你不是说一个人吃得下吗？” “我还想去吃打卤面呢看，那有卖小灌肠的！”周曦月的眼睛一下亮了，迅速地站起身。 卫玖瑜便也就随她去了，美食能让曦儿开心就再划算不过了。 两人坐在板凳上吃着同一碗面，脸颊靠的极近，能感受到对方吐出的气息 周曦月默默建议道：“阿瑜，你可以去吃另一碗面啊。” “曦儿害羞了吗？” 卫玖瑜说完就见好就收地抬起了头，用竹签叉起一个灌肠。周曦月也只好瞪她一眼，随即继续投入美食中。 等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来到了大殿前。 金碧辉煌的皇城不同于索耶古朴的风格，却同样让人一眼望去无比震慑。卫玖瑜观察着殿内四周的装饰，与史书中的记载比较着。 这里的布置跟自己族中古籍里区别很小，再想起城内的风土人情 灵曦公司在洛家和韩家倒台时会不会伸手拉她们一把呢？ “极夜大陆已经存在将近千载，而极夜皇朝也存在了将近六百年” “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到来，百姓不但了解了新的文化，生活质量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孤承诺会将你们与极夜臣民同等对待，你们都是各大家族的家主，想必能凭借自身能力带领众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国王照例的讲话之后就是歌舞表演。舞女们都相貌姣好，身段柔软；乐曲是从没听过的风格，舞蹈也是精心编制的。但许是这段时间见的东西多了，这次表演并没有给卫玖瑜和周曦月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后半段卫玖瑜就开始专心想怎么和灵曦交涉，而周曦月则在研究着宴会上的食物。 这时，场中的气氛开始更热烈了起来，大臣们也都挺直了腰。 两人有些好奇地抬起头，看见头上戴着凤凰金饰、一个衣裙华美的女子拖着长长的裙摆从屏风后走上前来，对着皇帝深深地施了一礼。 皇帝亲自宣布道：“接下来，是朕的爱女盛安公主的献舞。” “献丑了。”盛安娴静地笑了笑，手臂轻扬。 盛安的模样不管在哪个年代，恐怕都算是标准的美人。肌肤白皙，一身大红也只沦为陪衬；端庄的气质中又不失小女儿的柔美，回眸一笑时整个大殿都仿佛成了背景色。 一瞬间，几个定力不够的大臣甚至还有玩家都看直了眼。 皇帝想来也是对这个女儿极满意的，坐在龙椅上笑着点头。 “盛安是寡人最喜爱的女儿，也是极夜的长公主。时光飞逝，现在也到嫁人的时候啦。” 卫玖瑜和周曦月对视了一眼，看到附近也有人脸上闪过无语的神色。 这皇帝不是要从他们中间挑个女婿吧？ 不过反正她们都是女人，怎么也挑不到她们身上。 盛安一曲舞毕后冲着大家又施了一礼，然后就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她脸上带着标准的弧度，但卫玖瑜却察觉这笑容中带了几分勉强。 皇家的公主连夫婿的人选也不能完全做主，也是一种悲哀。 或许她已有中意的人了？ 长阳城最大家族的族长站起身笑道：“公主殿下端庄贤淑，美貌才情都十分出众，想来驸马也得是万中无一的。” “朝中也有不少青年才俊，但孤总是确定不下来。”说完，皇帝故作发愁地在他们之中扫视了一圈，“不知在座的各位可有愿意做我的驸马的？” 一阵沉默。 娶一个游戏里的p当妻子这种事，恐怕没人会做。有几个人能真的和一个p像夫妻一样相处？到时候装不下去了不光是自己，整个家族都没法在极夜里混了。 “公主貌比天人，尔等怎么配得上。”另一个谦逊地说道。 “你们过于谦逊了，哪里配不上。” 卫玖瑜和周曦月眼神交汇，同时想这场闹剧会怎样收场。 忽然，她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抬起头却发现正是这场谈话的主角盛安公主。盛安马上低下了头，装作害羞的样子。 自己和曦儿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啊，为什么她会看她们？ 皇帝停顿了一会儿，看还是没有人搭话，面上也没了笑意。 宴会的氛围明显尴尬了起来，但男玩家们也不好说什么。 卫玖瑜站起身抱歉地说：“陛下，能娶公主殿下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事。但是您也知道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会留在这里一辈子。” “是吗？” 这次没有人再回答皇帝的话，还是丞相勉强接了一句。 宴会仍在继续，只是没有了欢声笑语。皇帝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但大家都明白他在心里记上了一笔。 接下来大臣们大都战战栗栗没有了看表演的心思，大家端着有些僵硬的表情寒暄着；到最后什么说的都没有了，就只好端起酒杯。 他们好不容易熬到结束，玩家们却还不能放松；各个族长好不容易凑在一起，都三三两两地打探消息联络感情，话语中都带着机锋。当然，洛叶和韩芷箐也在其中。 但他们两个人已经明显地被其他家族疏远了，昔日争相巴结他们的人如今眼里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不屑。洛叶紧握双拳，韩芷箐想保持优雅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滑稽。 与之鲜明对比的是，有不少人装作不经意地靠近了卫玖瑜。其中有些是真心欣赏她的能力，但更多的是来试探口风，确认那件事是她做的。 卫玖瑜早已习惯了这些，得体地应对；周曦月则只是温和地笑着，偶尔才插几句话。 不久，谈话已经开始有些露骨了。 “卫家主，你们倒是把玖月汐藏的很好，之前一丝风声都没有。” 卫玖瑜莞尔一笑：“曦儿现在还不是我们卫家的人呢，她是我的同盟。” 听到这句话，对面的三人显然在思虑卫家的哪个附属家族出现了这么个青年才俊。 当然，她也能感受到那两道怨恨的视线。 但输了的人也就只能怨恨了吧。 散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人找了家较好的客栈开了间房掩人耳目，实际上卫玖瑜却马上拉着周曦月下了线。 周曦月看着她严肃的神色，微微担忧地问道：“阿瑜，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不能在这住下去了，有被他们发现的可能。曦儿，你跟我回卫家好不好？” 周曦月愣了一下，迅速说道：“当然。” “现在就得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走。” “这么紧急吗，阿瑜你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没有具体的消息，但是很可能抱歉，曦儿。”卫玖瑜微微苦涩地笑了一下。 “不用道歉，我明白了。” 看着卫玖瑜去通知柏寒的背影，周曦月脸上笑容不改。 自从决定和你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卫玖瑜说所有的生活用品包括衣服她都不用准备，所以到最后周曦月带的东西连一个背包都没装满。出了门，柏寒已经坐在车的驾驶座等着她们了。 “阿瑜，你化了妆之后我都有些认不出你了。” 周曦月有些新奇地打量着妆后的卫玖瑜，她现在看上去甚至还未成年。 “曦儿，你怎么能这样？谁认不出我你都不能认不出啊。” 卫玖瑜看她还有心情注意这个，自己也不由得放松了很多。 其实她之前是有些后怕和懊恼的。以前不是没考虑过这些风险，但是不久前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的严重性。 她从小到大接受过不少次这种情况下该这么应对的训练，但从没经历过真正的暗杀。要是这次让曦儿跟着自己遇上危险，即使最后没事她也会后悔一辈子。 柏寒在快到卫家的时候拐向了另一个方向：“我们在这换车。” 卫玖瑜和周曦月下了车，来接她们的正是钱叔。 “钱叔，好久不见。” 周曦月也跟着喊了一声“钱叔”。她之前听卫玖瑜说过钱明睿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所以此刻面对他也态度十分尊敬，还微微的有些紧张就像见家长一样。 “周小姐。” 钱明睿也知道今天跟着族长一起回家的还有她的女朋友。但是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族长尊敬自己是一回事，自己还得恪守下属的本分，不应过问族长的私生活。 周曦月看向卫玖瑜，卫玖瑜递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汽车缓缓驶进隐蔽的庄园，里面并没有多么奢华的景色，而是一派自然风光。 “在我五岁之前，经常去那边森林里的小溪玩，有一次还差点从小瀑布上掉下来。”卫玖瑜指着一侧的树林笑着说。 “以后我陪你去。” “好。” 十指相扣，走进了大门。里面的布置也十分简洁，一眼看不出这里主人的显贵。 “曦儿，我们的房间在三楼。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晚上我带你熟悉熟悉房子。” 周曦月听到“我们”心里有一丝甜蜜，但又有些羞涩。“好。” “谢谢钱叔接送我们。” “麻烦您了。” “不客气。族长，周小姐晚安。”钱明睿没多说什么，直接告辞了。 “晚安。” 卫玖瑜自然地拿下周曦月肩上的背包，率先上了楼。 周曦月哭笑不得：“又没多少东西，不用帮我拿。” “作为你女朋友，这是应该的。” 周曦月有些纳闷的想，怎么女朋友被她说的像男朋友一样自己长得就那么像受吗？ 随即她又甩了甩头，自己在想什么呢 一愣神的功夫，抬头一看卫玖瑜正站在扶手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周曦月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三步并两步地跑了上去。 “曦儿想什么呢？” “你住的应该是族长的房间，我也住进去不太好吧？”这倒也是她的真实想法。 “没事，我们家族不讲究这个。”卫玖瑜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再说，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叫你族长夫人了。” 卫玖瑜的房间很干净，干净得都没什么人气。 她看着周曦月打量的样子笑着说：“曦儿以后可以把我们的房间布置的更温馨一些，反正我是不怎么擅长这个。” “不用啊，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这里只有我的风格，而我希望能有我们的两个人的特色。就像我们一样，融合在一起。” 周曦月脸开始红了：“好。” “那我先去洗个澡，你整理一下东西然后休息吧。我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用。” “好” 周曦月坐在大床上，不由自主地笑了。 母亲啊，您看到了吗？ 我的选择没错，阿瑜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处处体贴入微。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怎么会不幸福呢？女儿何德何能，才能遇上一个这么好的人。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周曦月觉得房间内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一些。 “曦儿，你进去吧，我洗好了。” 周曦月看着穿着浴衣出来的卫玖瑜，眼神有些发直。 “发呆呢？” “没有。” 她掩饰地低下了头。 明明阿瑜什么都没有露，为什么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反应了呢 “快去吧，已经快十点了。浴室柜子里有新的洗漱用品。” “嗯。” 周曦月几乎是逃一般走了过去，临到门前才想起这样显得自己心虚，又放慢了脚步。 刚才曦儿的样子，是害羞了吧？ 卫玖瑜边坐在床上擦拭着头发边露出了笑容。 二十多分钟后，周曦月也裹着浴巾出来了。卫玖瑜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修长的腿和柔软的曲线。 周曦月似乎是被浴室内的蒸汽热的，满脸通红：“阿瑜？” “来坐，我给你擦擦头发。” 周曦月看着她的表情，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似乎忘了怎么拒绝这个人，还是乖顺地走了过去。 “先让我穿上衣服。” “等等吧，反正房间里也不冷。我给你挑了几套睡衣，你先选一套吧。” 周曦月看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把那套浅色长袖的抱在了怀中。 身后人擦拭的很温柔，一点都没有弄痛自己的头皮。 她们的发展，也不算快了吧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等到两人都换上了睡衣，卫玖瑜带着笑意道：“曦儿，该睡觉了。” “可是我还想看几页书。”周曦月做着最后的挣扎。 “乖。今天早点睡，明早有好戏看。” 周曦月知道卫玖瑜不会在这方面骗自己，也就乖乖地钻进了被窝。 “你跟我用一床被子？” “是呀。我原来一直嫌这床被子太大，现在正好有人跟我分着用了。” 周曦月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咬了咬牙。 “那好吧。”谁怕谁啊。 两具柔软的身躯贴在了一起，两人都暗自庆幸黑暗中对方看不清自己荡漾的神色。 卫玖瑜磨蹭了一下双腿，而周曦月发现流出了液体。 “曦儿？” 卫玖瑜看着周曦月快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探试地把手伸了过去。看到她剧烈躲避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把头藏在被子里的恋人，掀开被子说道：“我去给你找件新的内裤来。” 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把掀开的被子都拽了回去并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卫玖瑜从抽屉里挑了一个浅蓝的胖次：“好啦，出来吧。” “正常的生理现象，没什么好害羞的。这代表我有魅力。” 周曦月再次伸出手，意思是把内裤递给她。 卫玖瑜只好哭笑不得地递了过去，隐隐约约地看见她像煮熟了的大虾一样通红的脸颊。之后又看见被子里一鼓一鼓，然后周曦月低着头钻了出来。 她手里捏着已经皱皱巴巴的脏胖次，快速冲进了卫生间。 “曦儿，就放在那吧，明天我给你洗。” 这话卫玖瑜也就只是说说而已，想想就知道周曦月是不会答应的。 里面传来冲水声，周曦月出来时脸上的粉色仍然没有消退。 “曦儿，我才发现你是这么纯情的一个人。” “怎么，你嫌弃？” “当然不。”卫玖瑜挑了挑眉，在周曦月看来莫名地有意思诱惑的感觉。“我很喜欢。” 房间内的灯光再次熄灭，卫玖瑜的手缓缓地探入周曦月的衣内 “曦儿，不光是手，你身体其他部位的温度也偏低呢。” “唔嗯” 第二天睁眼，已是红日当头。 “曦儿，感觉怎么样？”卫玖瑜端着今天的早餐走进房间。 在房间里吃饭当然不是因为不能走路，只是她想着周曦月应该很不习惯别人看到她身上的印记。卫玖瑜身上当然不是没有痕迹只是不那么多而已，还是挺深的。 嗯，毕竟曦儿还是一个剑士。 周曦月盯着眼前的书，似乎丝毫没听到她的话。 卫玖瑜知道她害羞了，没再逗她；只是把她的那份早餐放到书桌上，然后自己边喝着粥边打开了电脑网页。 感受到她往这边偷看的眼神，心中偷笑脸上却只是为看到的内容冷笑。 之前洛家和韩家的风波自从上次过后就没有了后续，让很多人不由得猜测着急。他们两家一旦发现了揭露这些事的人肯定不会轻饶，而且以他们的势力，这也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猜的不错。此刻的洛家族长书房内，洛老爷子正阴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和长孙。 “卫家，我当然知道最大可能是卫家干的！但是你们光猜有什么用，能抓到人吗？” 之前卫家式微，卫玖瑜这个新族长也从来不在公众出现，没有机会下手。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直接去进攻卫家，那等于跟其他大部分世家都闹翻脸；现在其中已经有不少人对他们不满了，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祖父息怒。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我们只要在极夜里不停杀她就行了，在她现实中虚弱的时候总有机会一举全歼的。” “那你去试试吧。” 听到这句话，洛叶在他们都看不见的地方手上都起了青筋。 明明自己一直表现得比那个有个女人名字的堂弟好很多，之前老头子却一直偏心不正式宣布继承人。现在好了，抓住自己的错处直接立了他的小乖孙。他和他那姐姐做了什么事别以为他不知道。 卫玖瑜当然不能放过，等我当上家主你们也别想过好日子。 但他表现上仍然恭恭敬敬，还带着些愧疚地应下了。 “父亲，叶儿他只是一时糊涂，您再给他一个机会吧”洛叶走后，洛良恳求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虽然他平时一直不喜欢这个与他的儿子，但是现在老爷子立了那家伙的儿子为继承人，也只有自己儿子有机会一争了。族长的位置到了他手里之后，自己作为父亲再想办法夺回来就是了。 “洛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真当我老糊涂了？” “儿子不敢。”他脑门冒出冷汗。 洛老爷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去忙吧。” 但很快，洛老爷子也淡定不住了。 洛家教育方法奇特，子孙都品行不端？ “之前本报报道了洛家继承人洛叶表里不一的恶劣行为，很快洛家家主就宣布了他的另一个孙子洛淼为继承人。但洛淼是否就真的比他的堂兄合格呢？” “据分析，洛淼能力不足，一直以来被堂兄压制。也许因为这个原因，他心理有些扭曲，肚量很小；不但打压有能力的下属，有一次一位族兄在他之前完成了一件事，竟然就被他看作抢风头——从而心中记恨，之后竟下手谋杀。” “他的长姐洛水忻在外人前温柔大度，却对自己的弟弟有不正常的独占欲。洛淼二十岁那年，在洛水忻的勾引下与自己的姐姐发生了关系” “洛淼！洛水忻！！”洛老爷怒吼道，之后捂着胸口倒在自己旋转椅上。 “家主？” 在门外守着的仆人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进来扶起他。 “家主，您没事吧？” “去！快把洛淼和洛水忻给我叫来！” 仆人不放心地看着他，管家听到动静也进来了。 “家主叫你去就去，愣着干嘛？这儿我看着。”说完，他转身拍着洛老爷子的背。“家主，无论出什么事了都没有身体要紧，您息怒。” 洛老爷子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 他也不是傻的，这两次报道的最后都正面提到了洛良的那个流落在外的女儿，这件事要说没有她参与他是不信的。果然野种就是野种，从小没在家族养大的人一点都不记得自己还是洛家的人了。这种人留着也没用，之后得想办法除掉。 但报纸上的事明显是真的。洛家子孙什么样的人找不到，非要姐姐弟弟的搞在一起，看来你们是不想要家主的位置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客气了。 他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 洛家是烟都第一世家，这次虽然闹得挺难听，但公关处理的好过上一个月也就没事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中意的这三个继承人都废了。不过反正旁支的那么多人，从里面挑个听话的也就是了。 “家主，洛淼少爷和洛水忻小姐来了。” 洛淼和洛水忻也看到了今天的报道，两人已经挤不出微笑了。 “你们也都看到了吧。” “是，家主。” 祖父肯定不能叫了，只希望老爷子能给他们一个痛快，别把他们送到珞玉里。 别看珞玉有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进去的人可不到一个月就会被折磨疯。 “我曾经有两个很疼爱的孙儿，可惜都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洛老爷子淡淡地说。 两人明白了：“谢谢您——” “祖父。” 生在世家，输了以后还能有个全尸就算好的了。 “姐姐，我不后悔。” “我也是。” 卫玖瑜和周曦月当然不知道洛家这边的姐弟情深，要是知道了没准会觉得这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她们看完报纸之后就上了游戏，假装刚从上房里走出来的样子。 “啊，你们可算出来了！”一个急得满头大汗的店小二赶紧迎了上来。 “出什么事吗？”卫玖瑜和周曦月疑惑地看着他。 店小二马上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经过给说了一遍：“今天早上大概辰时初，来了一位贵人给你们送了一封信，说很着急必须马上交给你们。但我等到早点结束也没见你们出来，敲门也没人应” “把那封信给我们吧，辛苦您了。” 卫玖瑜递给小二两枚银币，他立刻眉开眼笑地接了过去。 两人回到房间，带着疑惑地心情打开信。 “幻羽盟族长副族长亲启：能否于巳时在天下楼五层包间一叙？——盛安” 第四十八章 天下楼会面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再看了看现在离巳时已经没多久了，便决定立刻出发去天下楼。 天下楼有京都第一酒楼之称，即使不是饭点也仍然十分热闹。卫玖瑜来到门前，考虑着要怎么跟店小二说，总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宣布是盛安公主叫她们来的吧？ 哪想门口的其中一个小二看见她们后就立即迎了上来说道：“两位，跟我来吧。”然后穿过人群带着她们直接上了楼。 周曦月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哪位请来的客人？” 店小二笑了：“你们不知道，那位贵人主子的丹青可真是绝了，把两位画的和真人一模一样。这样我要再认不出来才奇怪。” 几人说着就到了五楼。 “这层只有两个包厢，右边的那个就是。您们去吧，小人不能进去。” “那好。”两人给了一个银币作小费后径直来到了包厢前。 五楼的布置和大厅天差地别，门帘竟是用真的珍珠串成的；虽说现在制造珍珠早不是什么难事，但在极夜的游戏背景里可不容易。 两人轻轻掀开帘子，里面的美人正低垂着眼帘亲手泡着茶。 “公主殿下。”两人轻轻施礼。 盛安立刻避开了：“两位不必如此。” “时间不多，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这次来，盛安是有事相求。” 卫玖瑜详装皱了皱眉，没直接问什么事而是先说道：“殿下，您为什么要找我们呢？” 作为一国公主，还是一个备受皇帝宠爱的公主，怎么可能一点人脉都没有？她这么做只能说明这件事不但得瞒着皇帝，而且还不小，身边人都办不到。 按正常角度想，帮忙肯定吃力不讨好。 “因为你们跟我们一样。” 听到这句话，两人都是一惊。“我们不明白您的意思。” 盛安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么说有些冒犯。我看出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且也看出了你们并不只是玩玩，有相守一生的想法。” 看出了她们之间的感情，加上刚才的话难道这位公主中意，而且可能已经相恋了的人，也是个女子？ “您猜的确实没错。” 盛安看了一眼她们依然冷静的神情，接着说道：“我与湘儿情投意合，但身为公主是不可能不嫁人的，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请你们帮忙了。我明白你们没有这个义务，如果二位不愿意的话” 她苦涩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但我们能怎么帮你呢？代替你去成亲，还是把你从皇宫里抢出来？” “当然不是。我手上有假死药，也策划好了方法。接下来我会在宫内策划一场落水，只要你们配合当个证人就好了。” “这件事叫您身边的人去做不是更简单？” 盛安摇了摇头:“母后绝不会同意这件事；我的贴身侍女虽然从小一起长大有些感情，但也绝不会答应我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的，没准还会想着为我好告诉父皇。” “其实你们应该没有发现，你们来了以后带来很多好处的同时也给极夜带来了一些混乱？因为你们虽然没有说，但不自觉流露出的很多观点在我们看来都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有一个观点，我却很喜欢——爱一个人，与她的家世年龄、甚至种族性别都没有关系。我像仰慕夫君一样恋慕着湘儿，而她对我的感情也是这样，所以不用怀疑我们的决心。” “你们假装今天是和我偶遇，然后聊的很投契，然后我邀请你们去宫里玩。到时候我假装给你们表演一支舞，同时把雪妃引过来，假装被她推下湖。” 看到卫玖瑜和周曦月保持沉默，盛安自嘲地笑了笑。 “雪妃一直跟母后作对，父皇不是不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雪妃就是那个害死我兄长的人。他溺死后，母后伤心了很久。” 卫玖瑜神色微微同情，却还是皱眉说道：“虽然你都计划好了，但是我还是得问一下——你父皇那么疼爱你，看到你出事之后不说迁怒，怀疑我们肯定会有的吧？” 盛安苦笑：“该庆幸他们并不真那么宠爱我，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走了。父皇对我好只因为我是极夜的长公主，而母后对我好是因为父皇看重我。父皇是个圣明的君主，不会因为一个女儿的性命就让你们寒心的。” 卫玖瑜心下默默叹气。皇家何处无腌臜，盛安已经算幸运了。 “那帮了你，我们能得到什么？”这是最实际的问题。 “我攒下来的一些金银首饰，加起来应该能有一千出头银币吧。” “你给我们这些，你父皇母后难道不会发现？” “这些私房平常都是湘儿藏在宫外，连我的贴身侍女都不知道的。你们放心吧。” “那就好，什么时候行动？” “后天。但明天你们得先来一趟，我假装带你们参观，这样可以迷惑一下雪妃好传递假消息。” “好。” 盛安不能出宫太久，三人匆匆告了辞。卫玖瑜和周曦月不能回曦城，干脆直接下了线。 “没想到极夜里也有相恋的女子。”周曦月微微感叹地说道。 “任何时代都有，只是冲破传统桎梏的十中无一罢了。” 沉默了的一小会儿，卫玖瑜站起身：“曦儿，我下午要去叶家一趟，在那之前先带你熟悉一下房子吧。” “叶柒原先的家族？”周曦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不是，是洛叶母亲的家族。” 周曦月恍然：“想起来了。你去忙吧，让仆人给我介绍就好了。” “那怎么行，这是我们的家啊。”卫玖瑜故作责怪地看着她，“曦儿，如果你信任我对你的感情，以后就别再说这话了。” “好。” “三楼都是卧房，上面有一个用来存放较为珍贵的古籍的阁楼。你可以经常去看看，那里面的琴谱和菜谱也不少。” “好。” “闲来无事只躺在木板上晒太阳也很舒服。我们住的房间是去年新装修过的，那边拐角那间就是族长夫人住的，不过一般都闲置着。楼梯另一头有三间给长辈住的房间和两个给孩子住的，还有一个闲置的客房。” 孩子 周曦月突然发现，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己以后，应该会为阿瑜生一个孩子吧，一个像她一样可爱的女孩 卫玖瑜看着她神游的样子，牵起她的手下到了二楼。 “这是我处理公务的书房，你也可以进去；那是练习书画的书房，旁边最里面的那间则堆满了书。”说着她笑了，“小时候有一次我在书堆里待着没注意其他动静，他们没找着我着急了好久。” 周曦月笑着听着，想象着她小时候的样子，似乎心都要融化了。 “左边有一个小会议室、一个健身房、一个剑术房和一个琴房。” “一层的大客厅旁边还有一个小客厅和一个茶话厅。厨房在那边外面还有温室、马场和练武场，随时欢迎族长夫人参观。” 周曦月被逗笑了：“好了，你赶紧去准备下午的会面吧，我去给你做午餐？” “我的荣幸。” 在准备午餐的短短四十多分钟内，周曦月就用天然的亲和气质收服了祖宅内大部分下属的心——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是族长喜欢的人。 当卫玖瑜走下楼时，饭菜也正好被端上了桌。 “今天的午餐似乎格外丰盛啊。” “庆祝一下嘛。” 可以庆祝的事似乎很多，仇人倒台了，生活仍然忙碌却多了些甜蜜；她们都去对方的家住过了，跟真正的一家人也没区别了。 周曦月把盛了碗疙瘩汤递给卫玖瑜，卫玖瑜也投桃报李地递过去一碗饭。 “准备的怎么样？” “有七八成把握吧。” 周曦月露出笑容，她知道卫玖瑜这么说基本上就是肯定会成功的意思了。 “那好。我下午练练琴写写字，等你回家。” “好。” 等你回家，这就是世间最温暖的话之一了。 这个下午，周曦月察觉自己的琴声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看着窗外愣了一下，想起当初刚跟着母亲学了两年的时候，问她为什么同样的曲子她们弹出的感觉却不一样。 当时您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那么您现在若是听到我琴声中流露的幸福，想必会很开心吧。 “我回来了。” 尽管卫玖瑜刚进入祖宅范围时下属们就禀告了周曦月，但她还是一进门就喊道。 这让她有一种家里有人期待的感觉。 “这么早啊，”周曦月正下着楼，“才过去了不到三个小时呢。” 虽是这么说，却不可否认心里是欣喜的。 “事情比较顺利。他们的确通情达理，而且平常和洛叶虽说是亲戚也没怎么来往。” “那恭喜你了。” 一层其他地方没有变，茶话厅却已被周曦月装饰的焕然一新；风格温馨甚至有些可爱，色彩明亮又不失柔和。 周曦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阿瑜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我看那里位置比较隐蔽所以就按自己的喜好布置了一下。” “当然没问题，而且我很喜欢。”卫玖瑜马上说道，“你不用担心其他的，祖宅只有家里人才能进来。” 周曦月浅浅地笑了。 两人坐到桌前喝了杯热茶，心里都暖暖的。 “曦儿，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爸妈他们吗？” 卫玖瑜突然有了把自己将要共度一生的人介绍给亲人的冲动：告诉他们，你们的女儿现在真的很幸福。 周曦月微愣一下，随即笑道：“当然。” 第五十章 见家长 卫家的祖坟离房子不算太远，所以她们直接走着去，十几分钟也就到了。一路上苍劲的树木丛林随处可见，远处甚至有大片的平原和沙地。如今最昂贵的不是金银，而正是这已没剩多少的自然景观。 墓地当然不像游戏里的那么阴森，夕阳洒在雪白的墓碑上甚至有几分暖意。卫玖瑜领着周曦月走到最后一排，倒数第二个墓碑上简简单单地刻着“卫家第三十一任家主卫长悟与其妻陈幼柳之墓”。没有撰写功绩，甚至没有出生和死亡的日期。 “卫家所有人生前都有专门的人负责记录和编写传记，而且自己本人可以亲自查看并提出建议。”卫玖瑜简单地介绍后，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出生时祖母已经不在了，但听母亲说祖父和祖母是青梅竹马，一直恩爱如初。” “同样，我出生时祖父已经把族长之位交给了父亲。所以父亲很忙，反倒是祖父陪我的时间比较多。” 说完，卫玖瑜缓缓跪在了墓前。 “祖父，如今我不敢说达到了您标准，但自认勉强算一个合格的族长了。很多东西您当时教导我时觉得没什么，现在一回想起才明白您的苦心。” 她牵起身旁同样跪下了的周曦月的双手：“您从小一直对我很严格，但自我明白自己责任的那天起就没怨过您。我知道您心里盼着我好的愿望，不下于盼着卫家好。” “现在，孙女找到了将相伴一生的人。当您担忧我做惯了族长太好强的时候，也许没想过我会找一个女子为伴侣吧。”她脸上绽放出笑容，却在同时留下了眼泪。“您肯定会喜欢曦儿的，她的剑术也很好。” 感到手间传来的安慰，卫用玖瑜加深了笑容，用同样的力量握了回去。 “曾经一直很羡慕您和祖母的感情，而如今也相信我们也会像你们一样风风雨雨都携手走下去。” 卫玖瑜轻轻在祖父墓前放了几颗松枝，又来到了旁边父母的墓前放了一束野花。 “爸，妈。您们在世的时候没这么喊过，想起来还有些遗憾呢。” “这束野花是你们女婿扎的。她手可巧了，不但会弹琴写诗还做得一手好菜，女儿能遇上她真是我们卫家几代修来的福气。” “我们是在全息游戏里认识的，现在她是我的副族长，帮了我不少忙呢。” 卫玖瑜絮絮叨叨地讲了不少话，都不过是表明自己过得很好，不要再担心了。 周曦月一直耐心地听着，在她说完了退后一步，深深鞠了一躬。 “卫爷爷，伯父伯母，我是阿瑜的恋人周曦月。我的生父是现任洛家家主的长子，但我不久后就会成为洛家族长，尽力减轻阿瑜的负担。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包容她、谅解她，并矢志不移地爱着她。” 卫玖瑜把周曦月搂入怀中，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些话你应该留着在婚礼的时候再说的。再说，你不用有任何压力，我很喜欢现在有些忙碌的生活。” “但我也同样喜欢为阿瑜忙碌的感觉啊。”周曦月浅浅一笑，接着对前方说。“阿瑜好像只要有空每天都会来看您们。如果您们愿意的话，我想每次都陪着她来。” 卫玖瑜再次握住她的手：“爷爷他们一定愿意的。” 已是晚霞漫天，火烧云倒映在不远处平静的湖面中似乎把水中的鱼儿都染成了粉色。 两人慢慢闲逛着走回了家，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然后卫玖瑜继续处理着公务，周曦月则也在一墙之隔的书房内处理着店内事务，和下属们联络着。 回想起来她们一路走来感情似乎没多少波折，好像不知不觉就认定了彼此是要共度此生的那个人。 日子还长着呢。 周曦月抬起头喝了口花茶，却发现窗上映出了一个人影。她赶忙转头，果然看见卫玖瑜正斜靠在门上，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似乎刚洗完澡，发尖的水滴从颈部流到锁骨，再往下没入睡衣。 即使不是没见过恋人出浴的样子，周曦月的心跳仍然漏跳了一拍：“阿瑜，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正欣赏你专注的样子。” 周曦月掩饰般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原来已经九点了，你准备睡了？” “哪会这么早睡。”卫玖瑜笑了一下，“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忙完了吗？” “完了，阿瑜有事？” “嗯，你先去洗澡吧。” 周曦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场景脸有些发红，但这事却又不好直接问。 “那好吧。” 她特地拿了睡衣后才走进了浴室。 十几分钟之后，擦干身子也穿上睡衣了的周曦月站在镜子前犹豫着。 唔，阿瑜应该在等着自己吧。她不是不喜欢做，只是有点害羞。 不过真的很舒服啊。 周曦月一推开门就看到那家伙靠在枕头旁捧着一本书看的样子，不由得呼吸一窒。 阿瑜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紫色的短睡裙，现在这么坐着大腿根部几乎都露了出来。 “阿瑜，盖上被子吧，小心着凉。” “没关系，房间里足够暖和。”卫玖瑜眼睛仍然盯着手中的书，似乎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不放心的话就来给我暖暖腿呗。” 周曦月默默地也拿了一本书，钻到床的另一边看了起来。 卫玖瑜也不逗她了，装模作样地凑上前去。 “家主的责任？曦儿，你怎么想起看这本书了？” 周曦月没有答话。 阿瑜和她在家族这方面的观点很不一样。她尊重阿瑜的想法，也知道她同样会这么对待自己，但是还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些对方的想法。 卫玖瑜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曦儿，我不愿意看到你做任何不想做的事。不要勉强自己。” “阿瑜，没有啦。我很开心能更多地了解一些你的想法。” 卫玖瑜抢过周曦月的书，就在她想要进一步解释时把两本书都合上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按下了枕头边遥控器关灯的按钮。 随后她在黑暗中准确地向周曦月的方位凑了过去。 唇齿相交，一夜。 第二天上线后吃了一顿带着浓浓京味儿的早点，九点钟宫里准时派来了马车。 穿着粉色宫装的佳人翩然施礼：“两位大人，我是长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清荷，特此来接您们。” “麻烦你了。”卫玖瑜和周曦月踩着板凳上了车，“长公主的才情见识都远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我们很幸运能遇见她。” 荷香也跟着上了车，保持着谦恭的微笑：“殿下也很看重您们呢，昨天一回去就说和幻羽盟的两位族长一见如故。” “公主的博学多才，不知教导她的是哪位先生？” 卫玖瑜假装随意地问道，想从这打听一点消息。 昨日盛安的作态不像在说谎，可谁也不敢保证。 “陛下特许主子和几位皇子一起同傅夫子学习，还在殿下七岁时就选了伴读。” “那位小姐想必也是熟读五经精通书画的大家闺秀。” 感叹的语气比问句不容易引起人们的戒心，卫玖瑜深谙此道。 “当然。” 虽然清荷只是稍作停顿，没流露出一丝不对劲的神情，但两人还是敏锐地注意到清荷对这个伴读的态度应该有些纠结。 再问下去就过犹不及了，卫玖瑜把话题转移到了京都的美食上。 长在深宫的公主平时接触的女子应该也只有皇帝的妃子和侍女们了；但按照盛安之前说的哪怕贴身侍女也不会接受这种感情的话，她的恋人应该不太可能是宫女。 马车速度很快，不久就再次来到了巍峨的宫门前。清荷出示了盛安的令牌，守卫很轻易地就让她们通过了。 下马车后，卫玖瑜和周曦月都没有四处打量，只是微微垂着头也没有问些什么。但即使这样，也能管中窥豹地看出整个皇宫有多么华丽壮观了。 极夜的地图没有死角，所有的地方都有任务，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进去了。 清荷显然很满意她们的表现，偶尔还会介绍几句重要的地点。两人试图在脑中记住宫内的大概路线，但因为地形太复杂只好还是放弃。 来往的宫人好奇地偷偷打量，想看看这两个十分眼生的女子是什么身份竟能由盛安公主眼前最得力的宫女亲自领着进宫。 三人走了大概两刻钟左右，才来到了凤仪宫。 偌大的园内，银白的腊梅开得正好。而盛安却披着雪白的大髦，静静凝视着一根枯败的残枝。 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她立刻抬起了头，露出十分高兴地神情。 清荷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想起主子看向易湘时的眼神。 她们自是希望主子有知心的朋友，但主子看向易小姐的眼神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月羽，月汐，你们总算来了。” 卫玖瑜和周曦月都微微一愣。好像从没人这么叫过她们，这么听起来还真有些像姐妹。 “参见长公主殿下。” 盛安详装皱起了眉头：“我与两位姐姐倾盖如故，何必客气。清荷，备些茶水点心来，要宫里最好的。” 清荷领命退下。 如果殿下遇上这两位后对易小姐的想法能淡些，倒也是好事。 盛安直接把她们领到了内间，让到软榻上坐下。 屋内的布置十分华贵大气，一切都符合她的身份。但最特别的要数那屏风，上面刺绣着一副江边的夜景，两个女童正虔诚地望着夜空中无数飘荡着的天灯。 公主注意到了她们的视线，神情与有荣焉：“这是湘儿送给我的十六岁生辰礼，她的刺绣是京中一绝。这是我们十岁那年，一起出宫过上元节时的景色。” 清荷端来了清香的热茶和糕点，又轻轻退了出去。 第五十一章 遇刺 卫玖瑜四处打量了一下，问道：“殿下，就我们三个人吗？” 盛安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吧，隔墙无耳，别太大声就好。” “那就好。”卫玖瑜认真地问道，“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了，还是想冒昧问一下你的计划。你让他们相信你逝去之后，该怎么逃出宫门？” “放心，我手下也不是什么人都没有，只是不能露在明面上而已。悄无声息逃走是不可能的，我‘死’之后你们就直接出宫，自会有人在深夜把我带出去。我死亡的消息被宣布之后，即使父皇发现我不见了为了皇家的脸面定也不会声张。” “同样的，湘儿那边也会有人把她带走，到时候易家肯定也会说她是急病而亡。就算不立刻宣布，一段时间后还招不招人也只能这样了。” “那殿下你怎么保证不会被搜到呢？” “我自是不敢保证的。但第一，他们最早也得在第二天早上才能发现我们的失踪，那时我们已经出城了；第二，他们不会明目张胆的搜查，我收留的一个暗卫还和武林中人有联系，可以去投奔那边。” “我承认我对以后没有太详细的规划，但无论怎样肯定都比现在好。我不甘心随随便便嫁一个父皇眼中政治上最有潜力的人，不甘心一辈子相夫教子还可能受气。凭什么作为女子就理所当然做这些？” 卫玖瑜对她的话没有发表评论，只是沉默了一下后说道：“如果你实在没有去处，可以来我们这里。” 盛安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不行。父皇不可能一点都不怀疑你们，万一听说幻羽盟新进了两个女子很有可能暗中调查。” “但如果不是幻羽盟，而是我一个信得过的属下建立的家族呢？” 是的，p也可以加入玩家的家族。在曦城也不是没有想加入幻羽盟混饭吃的p，但是他们大多都没什么一技之长。但盛安不一样，作为一国的长公主她天生就拥有了一般人远不能及的学识、远见，甚至机密。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没有强制的要求，只要能提供价值就好，例如在其他人解决不了什么事的时候提供提供建议。我只是暂时帮你们找了个容身之所罢了，以你们的能力又不是养不活自己。” “也是。”盛安重要露出了真正的笑容，“走吧，今天我可是打着好不容易遇到了投缘的人，而你们却马上要走了的名义特地让父皇批了一天假。他表面上总是对我很宽容的，更何况最近盘算着把我嫁出去了对学业要求的也不那么严格了。” “今天请你们过来可不是来在我这殿里干坐着的，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带你们去御花园逛逛？” “当然。” 三人走到屏风外，清荷正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等待着。 “清荷，早就说了宫里没什么危险，不用在这干站着可以去做点喜欢的事。”盛安亲昵地嗔怪道。 也许皇家的公主都习惯了即使在朝夕相处的人面前也要带一副面具。 “殿下宽和，我们却更该精心伺候。”清荷认真答道，“您这是要出去？” “是呀，领着两位姐姐到御花园里逛逛，你就不用跟着了。” “那怎么行。”清荷不赞成地说道，“万一主子喝了饿了，奴婢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比起吃点心喝茶，我倒更愿意享受一会儿没人看着的时候。”盛安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随即又有些歉疚似的放柔了语调。“我没有嫌你烦的意思，可父皇马上就要把我嫁出去了，就让我最后享受下与闺中姐妹谈心的感觉吧。” 清荷看着盛安眉间的几分苦涩，终是不忍心的答应了。 主子，我理解您的心情。可这世上，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呢。 冬季的景色总显得有些萧索，夏天碧波荡漾的湖面上如今已经起了薄冰。盛安眼神有些发空地盯着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 “我有时莫名喜欢看那些纵横交错的，空荡荡的枝杈。配上空荡荡的蓝天，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沉思。”盛安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们愿意听听我和湘儿的故事吗？” 看的出盛安虽然已经下了决心，但对未来还是有些迷茫与恐惧，于是两人很快答应道：“好啊。” 这里很空旷，只要压低了声音就不用担心偷听的人。 “如今我们已相识十一年，第一次见面时我只有五岁。当时也是这么一个冬天，我在湖边玩，周围一大圈人围着我大呼小叫地怕我掉进去。她走过来，像个小大人一样皱着眉头说：‘这位妹妹。冬天湖边很冷，您还是换个地方玩吧，别让她们担心。’” “我当时很不喜她，觉得她多管闲事，刚想问‘你知道我的身份吗？’就听见她继续说：‘要不然你跟着我一起去画画吧。’我撅了撅嘴：‘你是谁？’看她的打扮不像是个宫女，但谁家的女眷这么不知礼一个人跑出来还打算在皇宫里画画。” “她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礼部侍郎之女易湘，参见公主殿下。’我看她竟然认识我，就更不高兴了，觉得她也是那些缠着我玩的人之一。于是没有理她。但却她好声好气地哄我：‘在雪上画画很有趣的，殿下试试吧。’” “六岁那年我在宴会上穿着红衣跳了支舞，其他官家小姐们都纷纷奉承我的舞姿，她却在人群散去之后轻轻说了一句喜欢我的发簪。那次我戴的发簪很简陋，却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亲手制作的。” “她幼时起就寡言少语，当年我也曾觉得她太无趣。但当我知道她在家里的处境，我决定对她好一些。她笑着接受了我的所有好意，即使她从不需要怜悯。” “九岁那年，遭皇弟诬陷后她是唯一一个信任我的人，因为替我求情挨了一顿家法四个月才好。” “我们一起进学，一起长大：她弹琴我跳舞，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写诗词歌赋，你一笔我一笔地画山水美景。之后我在宫里的势力稳了，父皇对我的看重也不下于兄弟们，没人再能威胁我们了。” “现在湘儿已经十七了，她父亲嫌她给家里丢脸一直逼着她嫁人。她却放出了话说盛安公主不嫁人我也不嫁。那天的宴会她没能参加，易家开始极力阻拦她见我——虽然自家女儿被长公主看重是很长脸的事，但不嫁人就是女子最大的污点。” “有点可惜，那场舞我准备了好久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盛安看着卫玖瑜和周曦月悄然相握的双手，笑了笑：“我相信这一点。只是我很好奇，在你们的大陆，两个女子相恋难道是可以接受的吗？” “是，在我们那里这是很正常的。就像你听说的那句话一样，谁都拥有相爱的权利。” “那你们不用担心后代吗？” “在我们那里，两个女子也是可以生孩子的。”看到盛安诧异又遗憾的神情，卫玖瑜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即使不能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后代子我们还可以在世间留下很多东西啊。” 盛安沉默了很久：“你说的对我也相信我们在哪儿都能活得很好，很幸福。” “提前祝福你们。” 出了宫，就在她们刚要下线的时候，街道上突然蹿出、近十个蒙面的黑衣人。没等她们反应，刀剑已经直刺了过来。 两人立刻选择了下线。 “阿瑜，你没事吧？！”周曦月第一时间掀开了游戏舱，头还撞到了舱顶。 “我没事，”卫玖瑜安抚道，“你呢？” “我也没事。”周曦月喘了两口气，随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卫玖瑜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随后神情凝重道：“洛叶也是被逼到没办法了，这方法实在拙劣了些。只要我们下线，那些人就没办法了。” “但我们现在还不能退出极夜啊。”周曦月微微皱眉。 “等今天晚一些的时候再去看看吧。我们被公然行刺的消息京官们应该不敢隐瞒不报，皇帝知道了应该会派人来保护我们的。”卫玖瑜冷笑道，“洛叶想必还有更歹毒的招数，他肯定拼死了不想进珞玉。” “珞玉？” “珞玉相当于洛家的私牢，现任家主会把得罪了他的人都关进去折磨。” 周曦月紧皱眉头：“等我当上族长，先把这个销毁掉。” “你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洛老爷子挑了一个年近三十岁的侄孙，据说正在培养。我觉得那个人品行可以争取，而且我手下正好有一个跟他关系比较近的人。” “那就去做吧。”卫玖瑜正了正脸色说道，“曦儿，如果要对洛老爷子下手你能接受吗？” “你的意思是”周曦月有些不安地望着她。 虽然她对自己这个血缘上的祖父没什么好感，但看着一个人自取灭亡和下手杀人完全是两回事。 “放心，我不会做出犯法的事的。” 周曦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更不能让你有囚禁祖父的嫌疑。但洛老爷子在位几十年掌握的势力你暂时不可能比得上，而且即使倒台了只要身体还健全就有夺位的可能。” “那怎么办？” 第五十二章 落水 “让他失忆或者失去行动能力。” “用药？” “对，正好之前我留心收集了一些。这件事无叶障目，也就是叶柒应该帮得上忙。” 这两种药物是在近五年才被秘密研制出来的，目前基本上还只在世家之间流传。 周曦月犹豫了一下：“小婳应该也能帮上一点忙。” 卫玖瑜笑了笑：“她性子单纯，只负责研制极夜里的药就好。” 周曦月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等她们再上线时，全城似乎戒严了。街上原本悠闲的行人都步履匆匆，小贩们也都收摊回家了。 客栈里的掌柜和小二们也听说了两人遇刺的事，一看她们一进门就立刻迎了上来。 “两位女侠，听说你们遇刺可真把我们吓坏了。二位没受伤吧？” “没事。行走江湖谁没有仇家，只是拖累你们了。” “这哪能怪你们，只怪那些贼人太胆大包天了。皇上已经开始彻查这件事了，长公主殿下也很着急，这是他们派来保护你们的御林军。” 两人一看，一队兵士正笔直地站在厨房边。几个小孩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笑，被大人严肃地瞪了回去。 “陛下仁慈，尔等愧不敢当。再说我们刚才在一家铺子里躲了这么久，现在也不打算出门，用不着这么多人。” 这时那些士兵里领头的人开口了：“两位是陛下亲自请来的贵客，怎么说不敢当呢。我们在这周围巡逻就好，两位女侠可以回房休息。” 掌柜也说：“我给两位送些鸡汤面和热水上去，你们看行吗？” “那劳烦各位了。”卫玖瑜拱手道。 “应该的。” 两人得到想要的消息，回房后吃了顿饱饱的饭菜之后就下了线，给叶柒打去电话。 “无叶，我们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时候？” 他没问什么事，而是直接问了时间。 “可以的话，今天晚上行吗？” “行，在哪见面？”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派人去接你看行吗？” “好。我把地址发给你们，和他一起去。”话筒中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两人都听出了是莫子崎。 “谢谢你们。” 吩咐厨房准备好吃喝后，卫玖瑜带着周曦月来到了书房。按下机关开启了墙上的暗格，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瓶淡蓝色的药剂。 “这就是失忆药水，保险一些的话得配合催眠使用。如果你选这个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人认识靠得住的催眠师。” 接着，她又从中拿出一瓶淡红色的药水：“这瓶就简单些了，混在食物或饮品中让人喝下去就行。具体效用是让肌肉和骨骼渐渐衰弱失去行动能力；用在青壮年身上可能有点危险，不过洛家主已经年近古稀，恐怕喝下之后就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周曦月犹豫了一下：“能保证吗？” 卫玖瑜笑了：“就是不敢完全保证我才请叶柒他们过来啊。” “那哪个对你来说比较方便一些？” “都是可行的。”卫玖瑜把两个瓶子都放到了桌子上，准备待会拿到实验室，随即搂住了周曦月的腰。“曦儿，你不用一直为我考虑的，选你想要的就好了。” 不久，莫子崎和叶柒就到了。 “族长，副族。” 两人打量着他们，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莫子崎的面貌倒是和游戏里没什么区别，还是那副清俊中带着几分精明的样子；叶柒却比游戏中的模样秀气了不少，只有眉目间还带着那分熟悉的清冷。 “在这儿叫我们的名字就行了，不用拘束。”卫玖瑜笑道。周曦月紧接着说：“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正好厨房准备了几个家常菜。” “我暂时不饿，还是先处理事情吧。”叶柒神情微微有些紧张。 “那好。”卫玖瑜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现在我手上两瓶药，一瓶能让人失忆，一瓶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想请你帮忙检验一下。” “好。” 叶柒自然不会问这两瓶药是用来干什么的，径直跟着卫玖瑜来到了实验室。 “这里的设备够吗？” “够了。”一来到熟悉的实验环境，叶柒身上原先的拘束完全消失不见。“检验需要四十分钟左右，还请族长耐心等等。” “没问题。” 余下的三人回到客厅，莫子崎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族长，副族，其实我也有件事想请您们帮忙。” 卫玖瑜无奈笑笑：“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 “你们也知道，阿柒原先是叶家的人。虽然现在他们断绝关系了，但那些人要是知道阿崎现在的情况没准会给他找些气受。”莫子崎恳求地看着两人，“要真那样了，您能不能出面表个态，说他是您的盟友就好。” 卫玖瑜沉吟片刻道：“其实有我们的帮助，他要成为叶家的族长也是可行的。” 莫子崎却只是笑笑：“阿柒的性子不适合当族长，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卫玖瑜也没勉强他们：“那好。如有人欺辱他我当然会护着，幻羽的任何一个成员都是卫家的盟友。” “谢谢，族长。” 叶柒的估计的很准，正好过了三十九分钟他走了出来。 “怎么样？” “族长，很抱歉。药剂的效果没那么久：失忆药剂三十年后还可能复发，那瓶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对一般人效果大概只有百分之七十。” “应该足够了。” 叶柒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那我们就告辞了，今后再有事的话尽管交代。就算不在极夜了，您也永远是幻羽的族长。” “别着急走，好歹吃完晚饭再说。” 莫子崎也跟着说道：“是呀阿柒，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待会吧。” 叶柒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答应了。 和一个人在游戏中相识相知，来到现实中见面也一点没有生疏。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第二天早上，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来接她们。 清荷显然有些惊魂未定，四处打量了几下才下了马车：“参见两位大人。昨天两位遇刺，不幸中的万幸没被伤着。” “是呀，万幸。” “十几年来天子脚下从来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做这种事，这回也不知惹着那家妖魔了。” “说来也是我们的错，把仇家引过来了” 清荷立刻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不不不，看婢子这贱嘴说的” “好了，上马车吧。” 车夫似也对昨天发生的事心有余悸，驾车的速度比之前还快了些。 一整队御林军跟在他们四周，好在街上的人几乎都听说了昨天的事，只低头走路没投来奇怪的眼神。 这回宫门口的守卫没要玉牌就直接让他们进去了，原因无他，长公主就在不远处的轿中等着呢。 盛安几乎是小跑了过来：“月羽，月汐！我实在没想到京中也会出这种事，要是放你们早点离开也许就不会出这事了我一想起你们差一点受伤，就” 她眼角湿润，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不得不说宫里的女人都是演戏的高手，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相信她们是一见如故的知己。 “好了，我们不是没事吗。”周曦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 盛安抬起头，这次眼里却真有了几分诧异和感动。 也是，在这规矩森严的宫殿里即使是母女身体上想来没什么接触吧。 很多方面她们心机深重，但她们也有单纯的一面。 “盛安亲自来接，这份情意我们不会忘。” “哪里，是我昨天考虑的不周到，让你们走了那么远的路。”盛安优雅地擦干泪水，“抱歉，我失态了。” 三人上了轿，开始聊些诗词书画之类的话题。一开始盛安只是想打发清荷和车夫，但不久后就发现卫玖瑜和周曦月的才学技艺竟不下于自己，于是也打起精神谈论起来了。 清荷在轿外听着，也对卫玖瑜和周曦月有了几分佩服。曲高和寡，没多少人能真正和他们主子相谈甚欢。 回到凤仪宫，这次两人没让太监宫女们退下。继续聊了一会儿之后盛安就按计划提议道：“你们想不想再看我跳一次舞？” “当然，盛安的舞姿天下一绝。” “那去静心湖，我舞一曲给你们看。” 周曦月神情有些犹豫：“殿下，现在天气太冷了吧？在殿里给我们跳就很好了。” “不，在冬天的湖边跳舞有一种特别的意境，想必你们懂我的心情。”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微微无奈。盛安公主都这么说了，她们也不好再阻拦什么。 一边的宫女和太监也苦着脸，但却没人上前劝阻，想来这样的事之前也没少发生。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盛安换了身水蓝色的长裙，披着银白的大髦，头上只插了两支素色的钗。 “你们都离的远一点。” “是，主子。” 侍女们似乎也都习惯了她跳舞时不喜被人打扰，纷纷退后了不少。 盛安趁这工夫快速地说道：“你们赶紧把我们可以投奔的地址告诉我，等会儿我落水之后会马上把藏在手里的假死药吃了，在两天之内我不会醒来。你们还得在这里再留几天，万一听说他们要推迟我下葬的时间就想办法阻拦一下。” “好。”卫玖瑜立刻把天瑞阁的地址告诉了盛安，然后看着她退后几步准备开始。 她屏气凝神，眼中染上几分忧郁和冷清，素手轻抬又旋转落下。这时，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盛安皱着眉收起动作，转身一看，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正缓步走来。 她的白袍几乎和雪融为一体，衬出几分弱不禁风。 女子轻轻施礼：“妾身参见长公主殿下。” 盛安还了个半礼：“雪妃娘娘免礼。” 卫玖瑜和周曦月也一同行礼：“参见雪妃娘娘。” “这两位女侠就是幻羽的族长们了吧，果然都文武双全。快快请起，妾不过一个嫔妃而已当不起您们的礼。” 雪妃似乎身子确实不好，声音有些低，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她轻咳了一声，故作担忧地说道：“远远就看见湖边有佳人在跳舞，果然是殿下您。看您似乎眉目含愁，想必是不舍离开皇上和皇后吧。” 她语气怜惜，眉梢却嘲讽地上挑：“但即使这样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大冬天的在结了冰的湖边跳舞伤了根本就不好了。” 盛安低垂着头：“盛安只是不舍新认识的两位姐姐很快就要离开，想着给她们最后跳一曲舞。让雪妃娘娘担心了。” 雪妃心中暗暗纳闷，觉得盛安今天有些反常。但想着也许是要演给幻羽的两个族长看，也就释然了。 她叹了一口气：“是妾身逾越了。” “不，娘娘关心，是盛安的福气。您身体弱，也别在园子里逛太久了。” “好” 在雪妃没有注意的时候，原本就离湖面很近的盛安又近了两步，这个距离脚下一滑就能坠入湖中。 “娘娘，你为什么” 第五十三章 演技 盛安的呼喊声十分凄厉，远处的宫女都被吓了一跳赶紧看了过来：只见长公主和雪妃的手握在一起，雪妃似乎甩了甩胳膊，盛安就一下没站稳落入湖中。 卫玖瑜和周曦月也怔了一秒，然后卫玖瑜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冰很薄，丝毫不能阻拦一个人的坠落。湖面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上面似乎还有着血迹。 “主子！” “长公主殿下！” “盛安！” “阿瑜！” 一旁站着的雪妃似乎被吓傻了，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周曦月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带着哭腔喊道：“你们有没有会水的？赶紧下去救人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个小太监立刻跳了下去。 在几人的帮助下，卫玖瑜成功把盛安公主拖了上来。但她的情况看起来却不怎么好，脸颊已经完全青紫了。清荷眼里带泪，勉强上前探了一下盛安的呼吸，瞬间哭出了声。 “主子，主子您醒醒啊” 几个宫女一边劝着她一边去喊太医，剩下的几个人合力把盛安抬了起来向着太医院赶。扶着雪妃的周曦月和卫玖瑜也紧紧跟着她们。 附近走动的宫人和巡逻的守卫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看到这幕景象也都吓得不行。 走了大概两三分钟，须发花白的老太医也乘着轿子赶到了。 他刚离近一看，手就开始有些发颤。再拿出随身带着的医药箱谨慎地检查了一遍，就直接冲着盛安跪了下去。 “微臣无能，长公主殿下她已经、已经” “已经怎么了啊！”周曦月泣不成声，眼睛都有些红肿了。 卫玖瑜强忍着泪水吩咐同行的另一个年轻些的太医：“您过来也给雪妃娘娘检查一下吧，她好像昏过去了。” “是。” 这时，几个住处离的近的妃子也带着侍女等赶了过来。 随后，就是小齐子有些尖利的声音：“皇上驾到——” 一群人纷纷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阴沉着脸，快步走到盛安的“尸体”前。 “朕的长公主怎么样了？” 是“长公主”而不是“爱女”，甚至也不是“公主”。看来盛安的话不假，她这个父皇恐怕对她确实没几分真心。 “老臣有罪，殿下她已经” 皇帝的脸顿时黑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触霉头。 他的目光又不经意看到同样躺在暖毯上的雪妃：“雪妃又是怎么回事？” “雪妃娘娘看到公主的样子，就晕过去了。“ 卫玖瑜听见这话红着眼眶欲言又止，周曦月却一边哭着一边就不管不顾地说出来了：“是雪妃娘娘把公主推下湖的” 皇帝的眼神顿时就锐利了起来，看向一旁的卫玖瑜。 卫玖瑜也只好无奈地说道：“确实是这样的您可以问问太监宫女们，他们应该都差不多看到了，也听到了殿下的喊声。” 宫女们在皇帝视线的压迫下微微发抖：“我们的确听见了殿下的喊声，当时雪妃娘娘也确实甩了一下她们相握的手。” “雨竹，你怎么说？” 雨竹是雪妃的贴身侍女，皇帝这么问话说明他对雪妃真算得上是偏爱了。 雨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磕头：“奴婢有罪确实是娘娘把长公主殿下推下水的” 卫玖瑜和周曦月心中都有些惊讶。 之前早就做好了雪妃的这个贴身侍女会替自家主子辩护的准备，没想到这时她却反咬了自己主子一口。看来背地里怨恨雪妃的人还真不少。 这时，雪妃缓缓睁开了眼。 “公主长公主殿下怎么样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没成功，又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殿下她已经去了。” “什么？！”雪妃一下瘫倒在了毯子上，“怎么会这样都怪我，我应该及时拉住她的” 皇帝仍然沉着脸：“雪妃，他们都招认盛安是你推下湖的，你怎么说？” “什么？”雪妃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打量了一遍周围的人。“两位大人？雨竹？” “娘娘恕罪”雨竹冲着雪妃的方向不断磕头，“娘娘对我一直很好，可是长公主殿下也曾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她不明不白的淹死” “雨竹，你跟了我将近十年了，我哪里对你不好你要报复我两位大人，我能理解您们失去挚友的心情，但也不能随便找一个人泄愤呀” “雪妃娘娘，我们初到宫里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旧怨。”卫玖瑜神情冷淡，“但是盛安真的品行很好，无论怎样也罪不至死。” 倩芙只是不断磕头，直到额头都开始流血。 皇帝突然怒吼一声：“都够了！” 说完，他似乎极力控制着情绪：“幻羽的二位族长，真是让你们见笑了。你们的证词我也都了解了，小齐子，带她们去珍宝阁挑两样宝物。” 这就是明显的逐客令了。卫玖瑜拉住还想说什么的周曦月，最后看了一眼盛安的“遗容”，快步离开了。 人们远远的还能依稀听见两人哭泣的声音：“阿瑜，我想送盛安最后一程” 卫玖瑜似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皇家的事我们无能为力” 出了宫门，街上的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两个哭得眼睛都红肿了的女子，还有人似是想上前安慰。 两个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下了线，掀开舱顶看着彼此莫名就笑了出来。 “呼这个游戏其实最考验的是演技吧。” “的确啊。” 处理了一小会儿各自家族的事务，准时坐在了餐桌前。 “曦儿，洛淼和洛水忻已经被关进珞玉了，但洛叶却没有。看来洛老爷子也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宠爱洛淼姐弟嘛。” 周曦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那洛叶没进去之前我们还得一直在极夜里防着他？” “是。”卫玖瑜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你准备怎么做？” “继续用舆论报道让公众对洛家的继承人究竟还能是谁引发好奇心，再还得让洛家内乱的明显一些，让其他世家蠢蠢欲动。叶家族长看上去是个明白人但知道了叶柒的事，我对他保留评价。” “韩家那边不用理了，韩芷箐会遭到她应有的报复。对了，洛老爷子看中的那个人你争取的怎么样了？” 韩芷箐如果没这个出身，光凭手段其实跟一些里那些表里不一的恶毒女配差不了多少，跟她撕反而失了格调。在她身后早有个身影一直潜伏着，现在抓住这个时机就能把她打击的掀不起一丝个水花了。 韩家族长失望后就不管这个女儿了，韩芷箐作为输家落在个狠角色手上下场可想而知。 “他已经开始动摇了，但应该在我展现出全部实力和让对洛家好的保证后才会真心投靠。看的出来由于之前公关的效果他对我的看法比较正面。” “也是被那些人吓怕了。”卫玖瑜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等晚上卫玖瑜和周曦月再次上线的时候，却发现城里人看她们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回到客栈，小二看向良人的眼光也有些躲闪。 不过在卫玖瑜的问话下，他稍微犹豫后还是老实交代道：“二位女侠，有人在城中散布了不少关于您不好的消息。我们当然还是相信您们的” 他虽这么说，底气却不是很足。 卫玖瑜和周曦月对视一眼，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谢过小二回到了房间，随后嘴角的温度立刻降了下来。 “看来这就是新招了。” 族内的一个成员曾来过京城，所以这里也有一个为幻羽打听消息的探子，这下正好用得上。不出所料，街头巷尾传了很多诋毁他们的话。在现实这些话影响不到他们什么，但极夜的背景还较为封建，对女子也十分严苛。这些消息玩家看到不会对她们有什么负面看法，可p就不一样了。 卫玖瑜听完这些，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道：“那宫里有什么消息？” 探子表情稍微轻松了一些：“宫里的御医果真没看出盛安公主是假死，她会在九日后下葬。皇帝把雪妃贬为了昭仪。” “只贬为了昭仪？”周曦月皱着眉，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就算皇上再宠爱她，作为把平时备受重视的长公主害死的凶手只把雪妃降了几级也说不过去吧？” 卫玖瑜听到她分析的角度眼神有些欣慰，随即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要九日后才下葬？” “宫里对外宣布的是并没有雪妃谋害长公主的实据，只是嫌疑最大而已。不过皇帝最近肯定得冷落她一阵子了。盛安的葬礼定在九日之后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数字吉利、那天也宜安葬，另一方面也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得隆重一些。” “当时不说有我们两人作证，附近的宫女太监都看见了，就连雪妃自己的贴身侍女都说看见了自家主子把盛安推下水。如果这都不算实据什么叫实据？”周曦月有些不平地说。 卫玖瑜叹了一口气：“也不一定是皇帝偏心，也许他看出自己女儿对雪妃有怨，觉得她临死前想拉个垫背的也说不准。别想这些了，盛安出宫后这里面的恩恩怨怨都与她无关了。” “今夜她就会被带出来，我们要在这继续待着吗？” “对，现在这个状况他们第二天发现人不见了肯定会来找我们。我们装作一无所知，想见她最后一面就行了。” “好。” 两人下线后，卫玖瑜沉默片刻对周曦月说道：“曦儿，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以后我应该不会再在极夜里花这么多时间了。” “我明白。”周曦月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自从我选择跟随你的那天起，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幻羽的族人肯定舍不得你，你找个时间好好跟她们说说吧。” “别用跟随这个词，你一直都是我的盟友。”卫玖瑜诧异于她的冷静，把爱人拥入怀中。“那你呢，你愿意留在极夜里倒也好。” “你走了我当然不会留下，要是人们问你去哪儿了我怎么回答。”周曦月这么说，语气里却没什么伤感的意思。“毕竟大家都习惯我们天天在一起了。” “但是阿瑜，不管再忙我们还是每周至少回去一次好不好。” “当然。” 那是她们最初相识的地方，她们永远的家。 第五十四章 鹿死谁手 “我们那边已经交涉的差不多了，那个人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保不住族长的位置。在我写下担保书并透露了一部分势力之后，他初步答应了洛祈康死后把家主让给我，剩下的就是利益分配的事了。” “曦儿做的很棒。”卫玖瑜心中满是自豪，“他也不算亏本，洛祈康什么时候死，和之后你能否保得住这个位置都不用他管，还免担了被暗杀的风险。” “有阿瑜帮忙，我有自信保住这个位置。” “曦儿不用谦虚，我知道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做到。” 周曦月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说实话，我都忘记没有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了。” 卫玖瑜也笑了：“我也是。” 两人凑近，交换了一个甜蜜的深吻。 “对了，那两瓶药里你选哪个？” “如果不会太麻烦你的话，那瓶让人失忆的吧，如果能修改他的记忆就更好了。我打算把他送到一个能安度晚年的地方。”说到这儿周曦月叹了一口气，“等我真当上族长，该怎么处理那血缘上的父亲和兄弟也是一件麻烦事。” “等我们结婚之后，我替你处理好了。”卫玖瑜微微一笑。 她很高兴，曦儿现在已经开始逐渐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好意了。 听到这句话，即使周曦月现在已经习惯她时不时的“调戏”，脸却还是一红。 在这天黄昏时分，正在刷手机网页新闻的人们都看到了一个新的话题。 “洛家本有三个继承人人选，现在却都不幸被曝出品格上的污点。洛老爷子已年近古稀，他的三个儿子也都步入中年，且其中两个似乎都不怎么成器。看样子继承人的人选只能落到他长子的头上了。” 关于世家的新闻八卦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短短几分钟时间下面就已经有了几百条评论： “你们别多管闲事着急人家继承人的事，洛老爷子虽然这么大岁数了但不还挺精神的吗，一点也没有放权的意思，没准他还能等到把曾孙子培养成人呢。” “话说洛家中间那一辈人的存在感似乎都很低啊，好像一直是老爷子和三个孙子在办事。洛老大叫啥名字来着？” “上面的两位说话别这么刻薄好吗，家里出了这么三个不肖子孙老人家心里不定多难过呢，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楼上的才是真傻好吗，看那老头的样子像是难过吗，只是可惜这些年花的心血罢了。” “你们都别吵了，现在看唯一有正面形象的就只有洛老大那个之前被抛弃的女儿了，干脆让她当族长得了。” “ls真相帝” “嘁嘁，唯一被正面报导的人，细想起来也真是” “键盘侠们能不能不要逮谁喷谁了，报道中又没花多少笔墨在那姑娘身上，她也没出过面，让人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卫玖瑜看到这露出了笑容。 没用她引导就有人提出曦儿当家主的可能性了，就算只是随口一提也没关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水军继续挖掘洛家的那些事迹，和曦儿身上的闪光点了——她其实也是个很耀眼的人呢，虽然毫不自知。 当然，不能暴露任何能挖到的线索；占的版面也不要太多，否则引人疑心厌烦效果就适得其反了。 卫玖瑜边想着边走到了相邻的房间前，带着笑意地敲了敲门。 “阿瑜进来吧。”周曦月头也不回地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卫玖瑜有些好奇地问。 “每个人敲门的节奏都是有细微差别的。” “难道你分出来每个人敲门的声音？” “当然不是。”周曦月回眸一笑，“我只记得你的。” 卫玖瑜走过去按压了几下她的太阳穴：“亲爱的，下药的人选确定了吗？” “确定了，洛毅联系上了祖宅的一个仆人。” “那现在就通知他找机会下手。” “现在？”周曦月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地猜测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在洛家形势危急的时候去当救世主吧？” 卫玖瑜笑着搂过她的肩：“还是曦儿聪慧，一点就透。洛老爷子在这个情况下，接受不了刺激失忆了难道不是很可能吗？” “洛家再没有堪当大任的人，你这个没受过半点恩惠却肯帮忙的能人来，成为家主不理所当然吗？更何况你有直系血缘。” 周曦月停顿了一会儿，说道：“你还真是狡猾。” 卫玖瑜板正她的身子：“曦儿，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做法就直接说出来。” “没有。阿瑜，你的做法没错，我完全能理解。” 更何况是为了我。 “但是不是虽然理解，心里却还会有排斥的感觉？” 周曦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抱歉地点了点头。 “曦儿，你不用感到抱歉，这是完全正常的。我以后也不会这么做了。” “谢谢你，阿瑜。” 洛祈康看到这个话题心脏病都要发作了。一个顶级世家的丑事就这样暴露在公众下还被当街议论等于狠狠践踏了他们的尊严——如果他们还有这个东西的话。他像以往一样试图让这些消息都在公众眼前消失，却几乎有些惊恐地发现不但一部分被卫家保护起来的媒体他控制不了，同时还有其他的势力在阻碍他。 墙倒众人推。其他世家也得到了洛家无人的信号，当然会趁虚而入。 一个世家的名望达到顶峰可能需要几百年的沉淀，可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洛祈康几乎到要气疯了，他立马把洛叶也关进了珞玉——现在报复卫家和卫玖瑜已经不在他的日程上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他召集了最重要的十几个属下开会商讨对策，想各种办法挽留公众和其他世家对洛家的信任度然而一切都见效甚微。 当下傍晚，管家正准备上楼去叫自己的主人吃晚饭。年过半百的他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再年轻了。少年时期曾目睹洛家到达兴盛的顶峰，难道刚过中年就要看着它衰落吗？ 其实老爷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只是现在变了，一切都变了。 若洛家亡了，自己九泉之下也愧对老主人。现在回想起老主人逝世时的眼神，里面饱含着的都是忧虑。可他只是个仆人罢了，又能做什么呢？ 算了。洛家若亡，我跟着一起死就是了。 他轻轻敲了敲男主卧室的房门：“家主，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里面却仍然静悄悄的，没有传来一丝应答的声音。 “家主，家主？” 门直接从里面被打开了。管家看到的，是洛祈康略显迷茫的表情。 迷茫？他的心里打了个突。家主有多少年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族长，您现在用晚饭吗？” “族长？”洛祈康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是，您” 话没说完，一个让管家震惊的问题从洛祈康嘴中说出：“你是谁？” 安排好一切之后，卫玖瑜给钱明睿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了盛安的事。挂断之前又问了一句：“钱叔，您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家主，您确定是周小姐了吗？” “当然，我已经带她去见过祖父和父母了。” “那您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还不急，到时候我会提前告诉您的。” “好。家主，族里的事务可以让我们处理，无论怎样别忽视自己的爱人。” “我知道。谢谢您，钱叔。” 虽然管家尽力隐瞒，但洛祈康失忆了的消息还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洛家。没过多久，叶家联合其他六个较有威望的家族请求与洛家族长见面，商讨关于这些天外面流言的事。 要说是巧合，连祖宅里的仆人都不会信。 医生赶来检查，却只说失忆原因应该是受的刺激太大，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在不断逼问之下，也只勉强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药物等人为原因也是有可能的”。 是呀，洛家早就不复以前团结一心了。医生怎么会愿意冒这个风险把水搅得更浑，然后让自己保不准就成为牺牲品呢。 卫玖瑜和周曦月上了线，将近午时皇宫里果然派来了人，说要请她们入宫内问些问题——其实就是审问吧。 两人顺从地跟着上了马车，没管身后议论纷纷的声音。 “这两个不检点的肯定犯什么罪了，没准要被砍头。” “花大娘说话别这么刻薄嘛，没准这两位姑娘只是被请去问问关于盛安公主逝世的事” “我看，没准她们就是凶手！” 这世界上总不缺觉得自己的生活处处不顺，也以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别人的人。 一阵马蹄声渐渐靠近，一个气愤的女声响起：“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卫玖瑜和周曦月惊讶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柳紫琴风尘仆仆的面容。 柳紫琴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瞟了一眼说话的大妈：“心肠如此恶毒，怪不得生的也这么刻薄。小羽和小汐心怀天下，你这些人的话自是不入耳的。” 说完她不顾花大妈气得跳脚的样子，跳下马车对两人几乎是有些埋怨地说道：“小羽、小汐，遇上刺客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听到的时候都吓坏了，幸好你们没事。” 说着扫视了一眼四周的人：“你们还任凭这些人传这种胡话。也是，你们都是近入朝堂远去江湖的一族之长，这些小把戏自是不入眼。可婶子听到这些气啊，整个曦城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品行，哪能任人随意污蔑。” 其他人也接连下了马车，黄老抚着胡须道：“小女娃，你们确实是真傻。人言可畏，这世上明白人少，糊涂人多；你不与人计较他们就认为你是软弱可欺。” 就连一向严肃寡言的凯里也说：“你初到大陆第一个来的是我们曦城，以后遇上什么困难就回来，曦城是你们的家。” 卫玖瑜和周曦月心下十分感动。留言传播的速度很快，但她们事情太忙，想着之后有反转就不会影响幻羽盟的声誉所以听到流言后没反击更没辩解什么。没想到这些不过相处了一月的p们却连夜赶来，生怕她们受了委屈；他们跟族里的亲戚也没什么区别了。 “劳您们担心了，我们确实没太在意这些风言风语。之后我们会马上请人辟谣，把造谣的人告到官府。” “你们就是太厚道了。”凯里话题一转，开始询问最紧要的问题。“皇帝叫你们入宫是为了什么事？” “我们也不知道。”周曦月神情伤感，“能进宫也好，看能不能请他开恩让我们见盛安最后一面。” 第五十五章 质问 凯里沉默了一下：“我们听到长公主殿下落水而亡的消息了。节哀。” 周曦月勉强点了点头，再次红了眼眶。 魏老说道：“我们跟着一起去。曦城的人可不能叫人欺负。” 这时，一直在当隐形人的青衣女官皱着眉开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曦城陛下就管不着了？陛下怎会欺负两位族长，你们实在是多虑了。” 周曦月擦了擦眼泪刚要开口，卫玖瑜在她之前恭恭敬敬地向那女官赔了个礼：“几位乡亲只是担心我和曦儿，请不要怪罪他们。” 之后她转头对魏老等人说：“放心，我们能处理好这件事的。赶紧去休息吧，我们住在乐清客栈。” 周曦月也道：“您们风尘仆仆地赶来，我们真的很感动。” 魏老还想再说什么，黄老却拦住了他。他意识到，如果他们跟着去反而有因表现出对皇帝的不信任而触怒他的可能性。 “老魏。”他摇了摇头，用眼神解释着。“听小羽的先去补个觉吧，如果真有什么大事我们再出面。” 听到这儿那女官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大人物似的。 卫玖瑜却若有所思。两位老者在曦城名望极高，在京都怎知不也是如此呢。 她再次谢过几人，牵着脸上尚有泪痕的周曦月上了马车。 那女官看着周曦月稍微缓和了态度，递出一块手帕：“玖月汐族长，请节哀。长公主在地下想必也不愿看到新结识的知己为自己伤心的。” 曦儿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卫玖瑜心中暗想。也许一个温柔无害，却从骨子里透着坚强的女子在哪儿都会受人怜惜吧。 虽然她并不需要怜惜。 “谢谢您。” 进了宫门，那女官直接把她们领进了御书房。皇帝正阴沉着脸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公务，半晌后才抬起头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两人一眼。 卫玖瑜面色平静，而周曦月脸上微微疑惑。——不同于卫玖瑜让人看不出深浅的处变不惊，她习惯用影帝级别的演技伪装。 “说吧，你们把盛安带到哪去了？” “盛安难道被救过来了？”周曦月的声音似是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尖利，看到皇帝皱起的眉头她赶忙道歉。“对不起陛下，我的意思是” “你们不要再装蒜了。”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盛安向来端庄贤淑，也许正因为朕平日要求太苛刻了，她这回才闹出这么大一件事让朕头疼她怎么不想想朕和她母后听到死讯多伤心，她母后哭得一夜都没睡着。” 一夜没睡着，也可能是在想着没了女儿嫁给朝中大臣作为助力她的养子下一步该怎么办。卫玖瑜几乎有些刻薄地想。 周曦月愤怒地开口：“皇上，您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盛安公主是假死？您养了十几年，难道不清楚她的脾性？！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卫玖瑜幽幽地说：“若盛安九泉之下听到这话，才真的会寒心吧。” 皇帝看着她们，没发现什么破绽心中却仍然将信将疑。 “那一个人突然就不见了，该怎么解释？” “您最该做的难道不是把宫中彻查一遍，看看谁把殿下的遗体盗走了吗？若是不愿相信宫中有人做出这种事，那您为何去直接就去怀疑自己的女儿？”卫玖瑜冷笑道，“哦，我知道了。您是看我们三个人这么短的时间就走的这么近不正常，怀疑我们在密谋什么吧。” “陛下身处万人之上，想必不知倾盖如故是怎样的滋味。” 卫玖瑜和周曦月一唱一和，说出的话已算是大不韪了。 但这种情境下，这样的表现也算理所当然。 皇帝果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了。但他仍旧沉着脸：“两位，我看在你们是外来者而且是一族之长的份上自认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但你们这回太越礼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卫玖瑜和周曦月沉着脸答应了，三人就算这么不欢而散。 皇帝只是不想失面子逞强罢了，可嘴脸也确实不太好看。 重新走在街道上，在卫玖瑜确定完无人跟踪后，周曦月有些担忧地问：“阿瑜，我们的做法会不会对幻羽盟不利？” “的确很有可能。所以我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过些天还是得伏低做小地去给皇帝道个歉。” “阿瑜” “没事，装装样子而已。”卫玖瑜悄悄握着她的手。 看她眼里确实没有一丝芥蒂，周曦月才放下心来。 距离她们遇刺已经过去了两天，客栈里又恢复了热热闹闹的样子。 只有在大厅内焦急等待的几人看见她们立刻迎了上来。 柳紫琴注意到周曦月脸上的泪痕，脸上立刻显现出怒火：“小汐，皇帝怎么欺负你了？” 见她张张嘴却没答话，又冲卫玖瑜问道：“小羽，你来说。” 卫玖瑜余光瞟到大堂里的人听到关键词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的目光，无奈道：“回房再说吧。” 刚打开房门，周曦月习惯性的扫视了一圈后就皱起了眉。 床单被往里移动了一厘米左右，柜子原本也没有紧贴墙壁。 “阿瑜，我们的房间被人动过。” 至于是谁派来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柳紫琴等人愣了一下，随即表情更愤怒了。 黄老刚关上门，随即魏老就压抑不住怒火低吼道：“他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还就非得去讨个说法。” 黄老无奈劝道：“别添乱，跟皇帝作对幻羽是讨不着好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吗？” “倒也不是。小羽和小汐去道个歉，皇帝看在我们的份上应该不会再对幻羽不利了。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下场就是激怒大部分文人圈。” “本来就是他理亏，为何要两个女娃去道歉？” 周曦月给他拍了拍背：“师父，人生在世总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为了幻羽盟，我们不觉得委屈。” 魏老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你还叫我师父，在我这学完全部手艺之后你就开始到处游荡美其名曰冒险，到现在也没见你做过一把武器。” 周曦月赔笑道：“等这些天过去我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跟随您继续深造了。” 魏老仍有些不情愿，可也明白这事不好勉强，在黄老的打圆场下也就没再说什么。 随后两人跟他们告假下了线。周曦月心中有些愧疚，他们为自己和阿瑜披星戴月地赶过来，本应该陪着在京城里逛逛的。奈何今天实在不巧，只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阿瑜，那我去了。”回房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带上资料，周曦月微笑说道。 “我跟着你去。”卫玖瑜 周曦月稍作犹豫就答应了：“好吧。” 阿瑜肯定有她自己的考虑。 “什么人？！”洛家的守卫看到他们靠近，立刻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麻烦通禀一声，就说卫家家主卫玖瑜求见。” 守卫神情有些惊疑不定：“是小人冒犯了，您见谅。” “不怪你，是我们没有提前知会一声。” 守卫前去禀告，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卫族长您当然可以进去，但只能带两个人。” 卫玖瑜皱眉：“这是你们家主亲口吩咐的？我身边的这位是我的朋友，除她之外至少也得带几个仆人和保镖进去吧。” 这守卫刚要拒绝，另一人开口了：“当然可以。” 他是周曦月的人。 守卫惊诧地看向自己的同僚，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另一个守卫抢先走到卫玖瑜等人身前，殷勤地准备带路。 这下他的眼神转为了鄙夷，仿佛在控诉我们洛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个叛徒。守卫觉得自己同僚是看着洛家快倒台了，想找卫家这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家族投机。 同时带路的守卫心里也在鄙视他：你们懂什么，我服侍的可是未来真正的家主。 卫玖瑜谢过他们，神色平淡走进了洛家祖宅。这里的装饰可比卫家奢侈多了，大片修剪整齐的花园里种着价值千金的奇花异草，大理石的雕像和喷泉上都镶着璀璨夺目的宝石。 卫玖瑜噗嗤笑了一声：“看起来你们洛家还真是有钱。” 周曦月自然地笑着：“是呀。” 带路的守卫眼观鼻口观心，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他们到的时机正好：此刻的会议室内，洛毅正有些手忙脚乱地接待着七位不同家族的家主。老狐狸们的心思不是普通人能招架的，洛毅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洛祈康并没有宣布过洛毅为洛家的继承人，但明眼人都看出了这个意思。他失忆后不是没有想趁机夺位的人，但不说别人，周曦月的属下就不会让他们得逞。这些人还因此惊诧了一阵子，不明白这个被临时选出来的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势力。 叶家族长看见了卫玖瑜眼神一暗，神情莫辩地站起身来：“原来是卫家主。您也是来参加我们会议的吗？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呢。” 卫玖瑜的语气礼貌中透着冷淡：“您误会了，我今天只是陪着我的女友来的。”说着，她温柔地看着一眼身边的周曦月。 “女友？”叶族长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而其他几人还没从卫家族长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同性恋人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这时，一个更让他们震惊的场面出现了。 早已站起身的洛毅恭恭敬敬地走上前鞠了一躬：“家主。” 他行礼的方向正是周曦月。 周曦月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今天表现的不错。” 她随即向其他几人示意：“各位下午好。初次见面，我是周曦月——洛祈康的嫡系孙女，洛家现任家主。” 第五十六章 初现锋芒 其他几个族长惊诧地看向会议室内洛家的下属和仆从们，想确定这个消息是假的。但那些人别说反对，连一丝惊讶地神情都没有。 叶家主叹了一口气：“周小姐，恕我失敬。摊开面说吧，我们都知道洛老爷子失忆的事了。这事出的突然，他老人家也没宣布继承人，您能否为我们证明一下您是名正言顺的家主？” “当然可以。小柯，麻烦你把洛星策、洛星晖、洛星宇，洛星梦他们请过来。” “是，族长。” 几人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他们当然知道这四人是洛家旁支年轻一代的领头人，如果他们都听从周曦月的命令她族长的位置应该跑不了。 但他们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洛家有了领头人不再是一盘散沙对叶家及其附属家族，和同一战线的小家族来说都实在是个坏消息，所以他的目的是尽力让其他家族不承认周曦月的身份。 其中一个方法就是抓住洛老爷子的遗言不放，毕竟抢来的家主之位可不算名正言顺。如果能伪造一份假遗嘱，培养一个傀儡慢慢吞并洛家就再好不过了。 四人来后，周曦月开口道：“四位，请你们的目的想来小柯已经说清楚了。” “是，家主。”洛星晖单刀直入，“老家主失忆前没留下字面凭证，但他把族长的印章留给了家主，还专门请人打造了一副首饰。” 说完，他示意洛星梦把手中的两个盒子呈上来。光滑的石盒内是玉质的家主印玺，这个是仿造不出来的；而丝绒的盒子里则摆着一套光华夺目的蓝宝石首饰。 与周曦月有三分相似的女子友好又尊敬地冲着她笑了笑：“老家主得知家主的消息后一直为这二十余年没有尽到祖父的责任而愧疚，同时也为您的优秀而自豪。他特地用恬城毫无杂质的蓝宝石打造了这副首饰，本来准备过几天就让您认祖归宗的没想到却突然失忆了。不过在您的看护之下，肯定会好起来的。” 叶家族长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即使他明知道她在睁眼说瞎话，在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无计可施。 要说让周曦月当族长也不算太坏，一个从小流落在外由母亲抚养长大的女孩儿能有什么本事，他自我安慰到。但就怕卫玖瑜借着她们之间的关系插手洛家的事。之前见识过这个卫家新任族长的能力，却没想到她还阴险的很，为吞并洛家的势力早就找好了联姻的傀儡。 也不知她碰了什么大运。 他当然不会想到，是周曦月自己送上门的。 另一个小家族的族长沉不住气了：“既然您已是洛家的族长，为何不改姓洛？” 洛星策刚要开口反驳，卫玖瑜先一步说道：“我爱人家族内部的事，就不劳烦您帮忙了。”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被叶族长狠狠地瞪了一眼。 周曦月面色没有丝毫改变，倒让叶家族长对她高看了几分。 “今天算我迟到，先向各位家主道歉。” “是我们不了解洛家的情况，不怪您。”一个族长瞟了一眼叶家主的脸色，立刻说道。 “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周曦月轻抿了口茶，“我为之前洛家闹出的丑闻向各位道歉，并承诺好好整顿家族尽量消除给各位带来的负面影响。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 “能否具体说说是多久呢？”说这话的人也挨了一记眼刀。 叶族长心中暗恼，现在的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没眼色了。现在的情况的要是继续紧紧针对，反而成了自己这方的不是。 这回就算是白来了一趟。之前洛家闹出的丑闻跟周曦月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以说要是没这些事她还当不上族长；而现在又没有是她抖露出这些事的证据，就只能等着她处理不好家族繁杂的事务后才有由头下手。 这段时间得抽点功夫让人给极夜里的幻羽盟和现实中卫家的公司制造些麻烦，好让卫玖瑜没功夫给周曦月帮忙。当然把洛家的水搅得更浑也要做，只是得更隐蔽一些。 “这件事不怪洛族长。”叶族长维持着虚假的笑容。 接下里的会议就在这有些诡异的气氛中度过了。卫玖瑜从头至尾都只保持着微笑，偶尔带着些骄傲的神情看向自己的恋人。 半个小时过后叶族长不得不改变了对周曦月的看法。这位洛家主看上去温和，却不是没有锋芒；绵中藏针，也是个难缠的主。 没经历过那么多训练，周曦月某些能力比洛叶等人逊色是理所当然的。但她很会扬长避短，加上这些天跟着卫玖瑜处理了不少事务，竟丝毫没有露怯。 随后叶族长带着几人告辞，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卫玖瑜望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带笑。这几个人之间也不是没有隔阂嘛。 “阿瑜，我得留在洛家处理些事务后才能回去，你先走吧。” 卫玖瑜还没说话，四人中的洛星宇就抢先有些不满地说道：“家主，您既然接任了洛家族长的位置，还住在卫家的祖宅不太好吧？” 洛星晖和洛星梦都赶紧用眼神示意他道歉，但洛星宇仿佛没看见一样，望着周曦月的眼神甚至带着些挑衅。 恐怕没人知道，洛星宇是在来会议室之前的最后一分钟才被另外三人劝服的。 四人中隐隐有领头人架势的洛星晖和优雅聪慧的洛星梦从小一起长大，而平日寡言少语的洛星策也能在关键时刻充当出谋划策的军师。相比之下，洛星宇就没什么出彩的了。 洛星策最先投靠了周曦月。因为他看的很明白，老家主已经糊涂了，而无论是洛叶还是洛淼洛水忻身上都有明显的缺陷。所以在得知周曦月的消息时，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堵上一把。 然后就是洛星晖和洛星梦。洛星梦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她对其他三人都十分反感，而除他们之外只有周曦月掌握着能给洛家换血的势力。 而洛星晖则是综合考虑后，才决定把两人赌注压在她身上——他们也听说过幻羽副族长的名头。 之后他们也探试着劝说过洛星宇。但洛星宇似乎因为自卑而变得有些敏感，觉得是他们是商量好了才来通知自己，不但固执己见低不肯答应还跟三人闹得有些僵。 今天他知道形势已定，才勉强跟了过来；在会上没表现出异常，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服气。 洛星梦朝周曦月露出了恳求的表情，毕竟看着和自己共事了不短时间的人受到惩戒的滋味还是挺不好受的。而洛星晖和洛星策则选择保持了沉默。 周曦月没有回应他们任何一个人，而是继续看着卫玖瑜：“阿瑜？” “你去工作吧，我等着你。” “今天我应该会忙到比较晚，你还是先回去吧。” 卫玖瑜沉吟了一下：“也好，那到时候我叫钱叔来接你。” 几人瞳孔一缩，钱明睿的名头他们都是听说过的。 “不用，我叫人送我就好了。”周曦月丝毫不复刚才的严肃，眼里柔情一片。 “那好吧。”卫玖瑜凑上前轻吻了一下恋人的唇，冲周围人点头致意后就带着下属离开了。 周曦月收回望向卫玖瑜背影的目光，看向洛星晖四人眼神转为疏离。 “带我去处理公务的书房吧。”她随即又吩咐仆人，“麻烦你们沏壶茶，切些水果过来。谢谢。” 之后转身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洛星宇，看着他仍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心中冷笑。 我愿意与人为善，不代表软弱可欺。 在书房内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听着四人的讲解把洛家旁支和大概的派系弄清楚了。之前虽然也了解了不少，但那些人说的不会像现在一样毫无保留。再就是讨论处理一些紧要的事，观察四人的思维方式，想办法尽快磨合着。 半个下午过去，连洛星宇也不得不承认周曦月磨练一段时间后就完全是个合格的族长了。 他察觉到周曦月分派任务时有意消减了自己的权利，心下既后悔又有些怨恨。 周曦月端起茶杯：“今天就到这吧，你们肯定也累了。我初来乍到，肯定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们帮忙，你们这两月每人工资增加百分之二十。” “谢谢族长！” “其他人去忙吧，星梦你留下来。” “是。” 其他人退下后，洛星梦眨眨眼问道：“族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她还真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星梦，”周曦月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世家结婚的流程一般是什么样的？” 还有半个月左右就到阿瑜的生日了，这是她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纪念日。 从差不多十天前她就开始想准备什么礼物比较好，可一直没能确定下来。最容易的就是亲手做个蛋糕或者一桌饭菜，但那样未免太过简陋。 不如求婚吧。 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周曦月有些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 洛星梦脸上维持了几秒惊愕的神情才反应了过来：“家主想知道的话，我先简单地为您讲讲。不过能否冒昧问一句，洛家是要迎来另一个主人了吗？” 看周曦月现在心情明显比较好，洛星梦大胆地问了一句。 她赌的没错，周曦月确实没有怪她，而是笑着承认了：“是呀。”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您想要详细流程的话，我母亲很清楚这方面。” “那如果方便的话，麻烦她明天来见我一面吧。你先给我讲一下大致要准备的东西。” “好。如果您放心的话，挑选大致的样式之后具体的东西就交给我们准备吧。” “我自是放心的。” 之后就着订婚的内容聊了一会儿，洛星梦在心中感叹原来族长也有羞涩的一面莫名觉得有些萌呢。 在她亲和的态度下，洛星梦明显放松了很多。她天性浪漫加上被保护的很好，防备心没有一般世家子弟那么重，也愿意往好的方面想。 “星梦。”卫玖瑜突然正了脸色，“我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洛星宇的事我会观察一段时间后再考虑要不要再给他机会。” “但如果我发现你擅自‘帮’他，你们两个我都不会留。” “家主”洛星梦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不会干出那种事的。抱歉。” “下不为例。” “是！” 第五十七章 为你下厨 洛星梦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周曦月靠在椅背上伸展了下身体。 打开光脑，恋人的消息自动弹了出来：“曦儿，钱叔传来消息说盛安和易湘到天瑞阁了。” 周曦月脸上露出笑容，马上回复道：“太好了，她们适应的还好吧？” “嗯，她们已经安顿下来了。” “那就好。” “你今天也别忙到太晚，早点回家。” 周曦月心中一暖：“好。” 可答应是这么答应，交接洛祈康留下的公务需要的时间肯定不短。卫玖瑜皱着眉处理着，中间似乎有人送来了晚餐，又撤下了空盘；茶水和水果也换了四五趟。 时针不知不觉指向了十点，周曦月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窗外，才发现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她仔细收拾好东西正要走出房门，洛星梦迎面走来。 “家主，我正要叫您呢。” 周曦月点点头：“我准备回家了，你也早点睡。” “已经快十点了，要不然您还是留宿一晚吧。” 她微笑拒绝：“阿瑜肯定还在等我呢。” 洛星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不觉也露出了笑容。 卫家族长真的很幸运呢，不过家主也很幸福就是了。 专车驶入祖宅时已将近十一点，但周曦月还是远远地望见了那片在夜空下显得格外明亮的灯光，不觉扬起嘴角。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由得露出笑容，随即又马上收敛住。 “好了，送到门口就好。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 “谢谢您。”他听的出这不是流于表面的关心，他们的新家主是在真心实意地为每个人着想。 洛家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族长了。 周曦月悄悄进了门，最近服侍她较多的白璃就立刻迎了上来。 “洛家主，您回来了。厨房里有热牛奶和饼干，您还需要什么吩咐我就好。” “不用了，你赶紧去休息吧。”周曦月停顿了一下说道，“不用叫我洛族长，和以前一样称呼就行了。” “是。”小姑娘欣喜地应了，想了一下说。“谢谢周小姐。” 周曦月无奈一笑，没再计较她的称呼。 这些在祖宅服侍的人都祖祖辈辈跟着卫家，周曦月最近跟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姑娘关系还不错。 白璃回到白家的走廊，正好碰上出来找自己的母亲。她有些苦恼地对母亲说：“妈，今天周小姐让我不要叫她洛家主。” “她说的有道理啊，那么叫多见外。” “但是我叫周小姐也觉得有点别扭” “你这傻孩子。”白夫人弹了一下自己女儿的脑门，“直接叫族长夫人不就好了。” “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 把恋人带回祖宅，就等于宣布她是将与自己共度此生的爱人。 “曦儿。” 周曦月刚推开门，就看到了恋人的笑容。 她有些愧疚地说：“抱歉，今天回来晚了” 卫玖瑜把书放回书架，拉好布帘：“你晚餐吃了什么？” 周曦月怔了一下，像背菜谱一样说道：“红烧狮子头、蒜蓉娃娃菜、咖喱土豆、青菜炒虾仁、鱼汤豆腐和米饭啊，我忘记告诉他们以后少做一些了。” 卫玖瑜听着好气又好笑，不过知道她晚上有好好吃饭也就放心了。 “好了，你赶紧去洗澡吧。我先睡了。”卫玖瑜说着往被子里一钻，转身不再看她。 周曦月微笑着关了卧室的灯。 洗完澡换上睡衣，钻进被子搂住那个熟悉的腰身，周曦月长舒了一口气。 阿瑜，当初选择接近你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卫玖瑜早早地起床洗漱后，走进了厨房。 “家主？”仆从们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卫玖瑜坦然地微笑着：“我试着做点简单的早餐，你们忙你们的。” 从小经历过各种训练，但下厨房卫玖瑜还真是第一次。不过光脑上有详细的菜谱和过程，卫玖瑜看过一遍再做动作就十分娴熟了，收获了不少下属惊叹的目光。 我们族长十项全能 看来昨天曦儿真的很累，一向早上六点多起床的她现在八点了都没起。卫玖瑜正这么想着，就见她下了楼。 周曦月第一眼看到恋人，第二眼就看到了桌上简单却很养眼的早餐。 她眨了眨眼：“阿瑜，今天的早餐是你做的？” “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还用猜吗，你身上的围裙都没换下来呢。”周曦月笑了。 卫玖瑜有些懊恼，一旁的下属纷纷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这两个平日里独当一面的一族之长，一到对方面前似乎智商就下降了百分之九十。 周曦月如今也对下属们的目光免疫了，她自觉地坐到了卫玖瑜对面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又咬了一口三明治。 “没想到阿瑜的手艺还不错。” “哪里，这是我第一次做。” “真的吗？煎蛋很考验功夫的。” 被周曦月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卫玖瑜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还真是奇怪，当初解决了什么问题接受下属们敬仰的眼神时，心中似乎都没有这样的喜悦。 周曦月伸出舌头舔了下唇边的蛋液，卫玖瑜也跟着舔了舔唇：“你今天也去洛家吧。” “嗯。但我们上午先上趟线看看吧，柳姨和师父他们还在等着呢。” “当然。” 客栈内，柳紫琴正坐在大厅内和人们聊着天。见她们来了，赶忙跟他们告了个歉走上前来：“小羽，小汐，你们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下午回曦城。” “您们是为我和阿瑜来的京城，我们怎么能不陪着逛逛。”周曦月拉住她的手嗔怪道，“师父和黄老在这吗？” “不用了吧，你们都忙，再说京城我们也不是没来过。”柳紫琴推辞道。 “您放心吧，我们有时间的。” “那好吧”柳紫琴发现，被周曦月的眼神一望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他们在房里下棋，我这就去叫。” “我们跟您一起去。” 两位老者在棋盘上厮杀着难分仲伯，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还是黄老取得了胜利。 “侥幸赢你一次。” 魏老乐了：“跟我客气什么，都知道你棋艺比我高，只不过是想多下会儿罢了。” 随即他冲着周曦月说道：“你也算我的半个徒弟了，来来来，替我陪他下一盘。”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盘棋的时间稍短一些，最终当然还是黄老赢了，不过黄老心中也微微惊叹于周曦月的棋艺。 “小女娃果然不凡，不愧魏老头天天把你挂在嘴边。” 魏老瞪他：“你这话说的。” 卫玖瑜笑道：“黄老您可别小看曦儿，她在书画方面的造诣也不比我差。” “是吗？”黄老来了兴趣，“那有时间跟小羽一起来我家，切磋切磋。” “不敢当。” 随后又叫上了凯里，卫玖瑜和周曦月带着几人在京城边逛边聊天，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中午找了家正宗的餐馆饱饱的吃了一顿。又买了些用得上的纪念品例如特色宣纸、绳结和布料之类作为礼物送给他们，随后就告别下了线。 卫玖瑜让柏寒随司机一同把周曦月送到洛家，自己则把这个下午处理公务的地点从书房转移到了一层的茶话厅。 在曦儿亲手布置的地方工作，心中满足感翻倍，似乎效率都会提高。 她突然想到什么，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日历，沉吟片刻后拨通了电话。 “钱叔，在我生日那天准备一个大型的招待会，宣布卫家的回归。” “是，族长。” “对了，顺便宣布一下我的婚讯。” “和周洛族长？” 卫玖瑜停顿了一下：“当然。” 猛然听到身边的人这么叫周曦月，她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没关系。不管你姓周还是姓洛，不管你是一介平民还是一族之主，都是我爱的那个人。 我的曦儿。 今天周曦月给自己定了一个闹钟，五点半准时对洛星晖说：“不好意思，我该走了，剩下的事我们明天再讨论吧。” 洛星晖稍作犹豫后还是说道：“家主，我没有干涉您生活的意思，但现下洛家的情况可能要辛苦您一些。” 别家族长在这种时候都熬夜处理事务，您这么早下班对族里的人也不好交代。 周曦月却只是保持着微笑，扬手示意了一下刚装好的文件袋：“晚餐的时间是要留给家人的，没处理完的事我会拿回去。” 洛星晖的神情却更纠结了：“无意冒犯但是家主，夫人毕竟同时也是卫家的族长，您把这些东西带到他们祖宅不太好吧？” 周曦月一愣，倒不是为了他话中的内容。 卫家的下属们都没这么叫过她，没想到自己的下属就先叫阿瑜夫人了。 “我相信卫家主的品行。”周曦月依然温和地笑着，里面明显透着坚定。 洛星晖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说下去了，告罪一声后就退了下去。 似乎是心有灵犀，周曦月进门时卫玖瑜正在走下楼，两人相视一笑。 “欢迎回家，亲爱的。” 洗漱净面后桌上已摆好了热腾腾的晚餐，两人入座边吃边聊，偶尔还有些腻歪地给对方夹菜；卫玖瑜早就吩咐仆人们用餐时不用伺候了。 她们似乎早早地进入了老妇老妻的模式。 “你今天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卫玖瑜之前也看到了那个厚厚的文件袋。 “是呀，抱歉今晚不能陪你了。” “不用道歉，我很理解这段时间你需要付出的努力。”卫玖瑜拍了拍她的手，“再说，谁说你晚上没时间，处理完陪我一起睡就行了。” 周曦月面上发红，但看恋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心里却是甜蜜的。 不觉已到夜里十一点，白璃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书房，悄悄来到周曦月的身后给她按摩着头部。 “谢谢小璃。不过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这么晚了还是赶紧去睡吧。” 白璃噗嗤一声笑了，随即赶紧捂住了嘴：“夫人，您没比我大几岁，也应该早点休息啊。” 周曦月怔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她的称呼还是话中的内容。随即无奈道：“那好，反正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她把文件分类地整理好，站起身对白璃说：“那我回房了，你好好睡觉。” “是，族长夫人！” 两人抬起头，却看到他们的族长正穿着一个宽松保暖的睡袍站在门口。 嗯，阿瑜慵懒的样子也很迷人呢 “这么晚了，曦儿在和小白聊什么呢？” 周曦月为“小白”的称呼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什么，我们回房吧。” 卫玖瑜听到这话挑了挑眉，而白璃早已识趣地退了下去。 “曦儿，以后别这么晚还跟别的姑娘聊天，我会吃醋的。” “好，唔啊” 今晚的月光，也是一样的明亮呢。 第58章 噩耗 之后两人都忙于要处理的事务没有上线。周曦月要做的可不止是处理族里的日常，更重要的是安稳人心并建立自己的权威，四处巡查和人打交道这种事当然免不了。 好在周曦月不会怯场，她似乎生来就有一种能让人喜欢的亲和力，虽然对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并没有用就是了。不过在洛老爷子之前的高压在这种人也并不多，该狠心的时候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前两天卫玖瑜和她商量好了，每天八点周曦月准时从卫家出发，晚上五点半带上公务开始往回走。但现在看她忙碌的样子，卫玖瑜想了想提议还是道：“要不然，最近我住到你家去吧。” 热恋中她们当然不想分开，但老让她一个人跑来跑去自己也心疼。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周曦月却拒绝了：“不用了，我忙的过来。” 卫玖瑜不解地沉吟了一下：“不用考虑卫家的事，这几年我已经培养出三四人可以完全接手的人了。” 周曦月微微不好意思道：“不是因为这个。阿瑜，洛家现在还挺乱的，我想处理好了让它真正成为我的家之后再让你来。” 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洛家事务的繁忙，也刚好让周曦月有时间悄悄地准备求婚的事宜而不被恋人发现。 卫玖瑜恍然：“那好。” 等到终于能松一口气，已经是五六天之后了。 又是一个周日。洛家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周曦月这个新族长了。她处理事务得心应手，更重要的事除了对有异心的人毫不留情之外对其他族人都很宽厚，他们的待遇比在洛祈康手下时好多了，所以大部分人都很服气的。当然，要让洛家像卫家一样的上下齐心恐怕还要几十年的时间。 祖宅外面已经撤去了那些奢华的装饰，焕然一新的花园简洁而温馨；房子内部也不再看着冰冷，有了家的感觉。 这里本就不是一个身份的证明，更是一个家。 周曦月微笑着穿过走廊，跟族人们点头致意。 “家主早安。我正和他们俩准备出门放松一下。”洛星梦主动上前说道。 “这个又不用跟我报备，去就是了。” “这不是正好碰上了就说一声，顺便打个招呼嘛。” “族长这是去卫家？”洛星晖开口道，他和洛星策两人偶尔被拉去帮忙准备家主的求婚事宜，也知道她们算是定下来了。 洛星晖心里想着和卫家，尤其是现任卫家族长的联姻有利无弊，只要注意族长没有把家业拱手让人的意思就好。 更何况，她们的情况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联姻，本就情投意合。 “阿瑜，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卫玖瑜一如既往地微笑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这句话总是能让周曦月感到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随后她就看到自己的恋人有些踌躇地问道：“曦儿，你愿意和我出去看场电影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突然想到好像从来没跟你约会过。” 周曦月噗嗤一声笑了：“我们以前在极夜里就天天在一起，现在早晚饭也都一起吃，难道还不算约会？走吧阿瑜，几天没上极夜里看看还真有些不习惯。” “好。” 卫玖瑜把周曦月搂入怀中，重重地亲了一口。 上线后两人另租了两匹好马，就继续往曦城赶。 古朴的城门在这短短的近半年时间当然没有改变，卫玖瑜心中有些感慨。 这个游戏里有很多为梦想奋斗的人，他们继续参加竞技、与最难缠的怪物搏斗，像侦探一样想方设法破解一个个像人生一样复杂的任务。也有很多人因为现实中无法实现逐鹿中原的雄心壮志，选择建立家族在极夜的史书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当然，这些人中更多的是向他们一样借极夜之手发展自己的势力，为家族的荣耀和利益奋斗的世家子弟。 目标不同，选择的道路当然也不同。 原本的下属刘昊，游戏中认识的莫子崎、方晴、海浮宸、海无涯等都已经成长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管理者；而顾念卿、苏婉、张晴熙、叶柒、一宵冷雨、落雪飞尘、孙俊、宫岳、一只兔基等也都有各自的一技之长。 幻羽没有了她们，也能运营的很好了。 守卫当然认识幻羽的两位族长，直接放她们进了城。两人想着柳紫琴的店铺离城门较近，就决定先去那儿看看再回基地。 可刚到店门口，两人就发现了不对劲。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店内现在只有零星两三人，而柳紫琴坐在平日里缝补衣服的板凳上正无神地望着门口，两眼红肿且没有焦距。 卫玖瑜和周曦月均是心中一紧，赶紧上前。 那几个跟柳紫琴年纪差不多的妇人对她们还有印象，赶忙说道：“玖月族长们，你们赶紧来劝劝吧，阿柳因着魏老爷子去世的事已经难过了一整天了。” 她话音未落，周曦月就喊道：“什么？！” 柳紫琴缓缓转过头，看到这一幕终于禁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地哭了出来。 她踉跄地上前搂住周曦月：“你们跟她们说个什么啊，小汐是老魏的徒弟，没个准备就听到消息不定多伤心呢” 周曦月抓住柳紫琴的肩膀：“柳姨，她们说的是真的吗？师父他真的去世了？前几天见着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那位妇人听了也觉得自己有些考虑不周，惭愧道：“阿柳节哀，魏老爷子已经八十出头，也算是喜丧了。玖月姑娘也别太难过，魏老有了你这个徒弟想来是笑着安眠的。” “他那么爱他的那些刀剑斧钺，怎么舍得丢下它们”柳紫琴哭道，“他还说小汐聪慧也刻苦，但在铸造这方面还得好好磨砺，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 “师父，我还没来得及把您的手艺学到家呢”周曦月也泪流不止。 “黄老爷子之前还早早地就跟我讲了他米寿的事儿，说到时候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说道这儿柳紫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行，我得赶紧去找黄老爷子，他年纪大了，得知这个消息不定受不受得住” 说着就往外走。 卫玖瑜和周曦月两人也马上跟上。 卫玖瑜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在黄老和魏老的身上都能瞥见自己祖父的影子，这次他走的就像当年的祖父一样突然。 其中一个妇人也要跟着，却被其他两人拉住了。 “我们在这儿光张着嘴说估计也没什么用，他们都懂彼此的心情也是明白人，互相劝慰着许就好了。” “张姐姐说的是。魏老平日里看着孤僻心里却也是热乎的，有这么多人关心。” “阿李，莫道死者是非。” 三人急匆匆地赶到文苑便直奔黄老的院子，一路上的人不少都认识卫玖瑜和周曦月倒也无人阻拦。 来到院中，黄臻和他的妻儿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黄老爷子诉说着魏老的好处。 “其实我一开始是有些看不惯他的，活到这个岁数还那个臭脾气，也忒不通达了些。但离近了就发现这样的人，怪不得能铸出堪比上将莫邪的好剑” “他发现有人稍微懂他一点，嘴上不说，其实拼着命对你好其实跟他在一起，老夫才惭愧啊” 他猛然转身，严厉地对周曦月说道：“小汐啊，我知道老魏为你着想，把毕生所学都交给了你却从未要求你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但是老夫得替他自私一回。” 黄老从衣袖中缓慢地抽出了一本册子：“这是他倾尽一生的经验写下的书，你必须好好研究反复实验。觉得火候差不多不够，得彻彻底底地领悟了才行之后要是没时间不想做了，就收一个徒弟手把手地教他” “我一定做到。”周曦月坚定道，“我知道师父他放不下的就只有铸造、您和我了。我会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您也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别让他担心。” “我知道。”黄老苦笑，“他要是在九泉之下看到我那么快就跟了过去，肯定会跟我急。” “爷爷，您还有我们呢啊！”黄臻身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喊道。 “是呀，您还有我们！”她岁的幼弟也跟着说。 “对，我还有你们。前天你们长兄传来喜讯，我连曾孙都快有了” 可惜我没力气了，没法看着你们长大成人了 “臻儿，你带着他们退下吧。小羽小汐，你们也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是。” 即便心中担忧，几人还是顺从地退下了。 周曦月轻声道：“阿瑜，你自己去基地吧，我下线去了。抱歉。” 卫玖瑜二话不说搂住了她，陪她一起下了线。 “说什么胡话，魏老去世了我也难受。”她看周曦月不说话，无奈道。“我去给你弄杯蜜水。” 端着水走进了两个共用的书房，卫玖瑜看着周曦月发愣的眼神心疼道：“曦儿” 还没等她说完，周曦月突然转身，用愧疚却坚定的眼神看向她。 “阿瑜抱歉，我要违背承诺了。”她苦笑了一下，“我还想留在极夜。我会把现实中的甜点店关了，在极夜的店里弹琴练剑、研究师父留下来的手记，陪着柳姨他们我不想再体会其他人离开的遗憾了。” “当然，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工作日我会继续朝九晚五地去洛家，等不这么忙我就不带公务回家了，应该还是有足够的时间陪你的。” 卫玖瑜看见的她脸上的坚毅，更为心疼：“曦儿，你并不需要这样。随着你对下属的培养，洛家需要亲自处理的事会越来越少，在工作日花四五个小时就足够了；铸造每周十小时也够了。剩下的时间，你用来做喜欢的事就好。” “更不用考虑我。我唯一担忧的就是你和我在一起后没生活得更开心。” “谢谢你，阿瑜。”周曦月感激地笑笑。 从小除了母亲，可以说没有能让她挂在心上的人。除了卫玖瑜和顾子婳等友人之外，极夜里人们的关心对她来说也格外珍贵。 “对了阿瑜，明天的公开会议之后你愿意来我家参观吗？” 第二天就是卫玖瑜的生日了，但周曦月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取消求婚，这对卫玖瑜不公平。 “当然。” 第五十九章 求婚 周曦月回洛家后，洛星梦正拿着一摞文件走过来。洛星梦看到她微红的眼眶，有些犹豫地问道：“家主，出什么事了？” “一个对我很好的长辈去世了，有些难过而已。” 洛星梦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转移话题道：“您明天参加卫家主的公开会议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觉得可以趁这个机会把洛家的事也当众讲一下，你们觉得呢？” “只要卫族长不介意，那再好不过了。” “那好，我跟阿瑜打个电话。” 说着，周曦月也没避着她直接拨通了电话。 “阿瑜，明天的公开会上，在你们结束发言之后能不能顺便让我宣布一下族中的事？” “当然，这点我们之前没想到是考虑不周了。这种事不能顺带办，我让钱叔他们跟你们商量一下吧。” “好。”被恋人重视总是让人开心的。 一个上午又匆匆过去了，忙碌一定程度地消减了周曦月的悲伤。 而下午她拒绝了所有人的打扰，只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静静调整着情绪。 泪水和时间总是能治愈所有痛苦。 第二天的公开会议算是卫玖瑜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现场拥挤的人潮轩轩嚷嚷，闪动的灯光不断照在台上，周曦月在后台看着恋人自信的身影扬起骄傲的笑容。 “各位上午好，很荣幸你们能来参加我接任家主后的第一次公开会议。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这一年也马上就要过去了，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喜乐。” 她在会上宣布了卫家如今所有明面上的公司产业，话中也透露出对现今局势和其他世家的了解。 卫玖瑜在用自己的行动向所有人宣布，虽然卫家低调了很久消息却不闭塞，也有再次被列入几大世家之中的自信。 几大世家是靠实力排出来的，并没有明确的规定和划分；比如说如今的洛家和韩家，就已经自动被暂时排除在外了。 记者们今天的收获都不少，就在他们认为这场会议就快要结束了的时候，卫玖瑜却突然画风一转—— “其实今天的会议还有另一个主角——洛家的现任家主，我的爱人。” 看到周曦月出现，台下一片哗然。洛家的新族长是谁早已有不少人得到消息并报道了，但洛家没人透露过她是卫玖瑜的恋人。 “大家好，我是周曦月。首先，我要为之前洛家发生的事向各位道歉，但希望各位不要一些个例就对我们和其他世家产生不信任” 随后她也交代了自己将采取的措施和洛家各方面的变动等等。 这场公开会从上午九点开始，直到下午三点才结束；媒体们也不得不承认两人的表现几乎无可挑剔。 收拾好东西，周曦月嫣然一笑：“走吧。” “好。” 卫玖瑜跟着周曦月来到了洛家，远远地都几乎认不出这是之前的洛家了。 花园里大片茵茵的绿草和小小的淡雅花朵；远处幽静的树林和小径；碧蓝的湖水和精致的小亭子 喷泉内是索耶风格的洁白雕像，还有其他的一些装饰卫玖瑜也看着觉得熟悉，仔细一想原来都是两人在极夜中一起走过的地方。 周曦月来到卫玖瑜背后，轻轻蒙上她的眼睛。 卫玖瑜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甜蜜的预感。 顺从地往前走着，听到了水流声和瀑布敲打岩石的声音，脚下踏的似乎是木板，随后又来到了松软的草地。 “好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海；成千上万的花朵在夕阳的映照下愈发的美。 “阿瑜，”周曦月微笑着单膝跪下，“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曦儿，”卫玖瑜却也单膝跪了地，同样从口袋中拿出白色的盒子。“这话该我说才对——你愿意成为卫家的族长夫人吗？” “你先回答我。” “我愿意。”卫玖瑜突然笑了，“曦儿，你还记得我当初问你愿不愿意成为幻羽的副族长的时候的事吗？” 周曦月也笑了：“记得。” 她散开了自己的头发，玩笑般地伸手把两人的长发结在了一起。 “结发为妻妻，” “恩爱两不疑。” 周曦月的发色较深，也更为柔软顺滑；卫玖瑜的则在阳光下一闪一闪，折射出金色的光芒。两人的青丝就像心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的可能性了。 两人在花海中漫步，孩子般地追逐打闹，直到天空被染成粉红；回房泡了个澡，饱饱吃了顿晚饭就早早地上了床。 当然不是为了睡觉。 此后的几天卫玖瑜就留在了洛家的祖宅，生活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接下来几天的报导基本上都是关于她们公开会议的，而周曦月的风头更甚于卫玖瑜。她作为洛家族长却姓周的这件事被人议论纷纷，还有好事者用她的姓名算卦说她的命格大凶。 当然，最受关注的还是两人的情史。很多不玩游戏的人也得知了她们是在极夜中相识，且是幻羽的族长和副族长；有些之前放弃了极夜的人也选择再次进入游戏，让国内再次掀起了关于极夜的热潮。 灵曦对此当然十分乐见其成。 “曦儿，今天灵曦的人邀请我们两个明天晚上见面。” “为了什么？” “应该是好事。”卫玖瑜先透了个底让她安心，随后问道。“原先洛家也和灵曦有联系，你知道吗？” “嗯。”周曦月点了点头，“我查阅过了，洛家曾经借阅了不少古籍给灵曦作为参考，还提供了人脉上的支持。” “那你准备继续这种支持吗？” “为什么不？”周曦月笑道，“不过我不像祖父那样要分成，虽然这是一笔很大的利益；我要游戏的部分创建权。极夜大陆远远不止这么一片土地，还有更广阔的大海和天空，甚至神明的存在。” “我支持你。”除去感情上的因素，这件事利用起来能得到的只会多不会少。 第二天白天两人上线陪伴黄老和柳紫琴。 黄老小心地拿出一副肖像，上面画着魏老锻造大锤的样子。 “小汐呀，你看看，我把你师父的动作画的传不传神？” “传神。”周曦月带着些许伤感地真心赞叹道，她觉得画中人仿佛就是魏老再现。 黄老又仔细打量了几番，却摇头：“还是画不出那种感觉啊。” 老友离去后，他看起来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 “以后再没有人陪我下棋啦。” 心情微微低落地下了线，周曦月整理了自己的仪表之后就走到门廊准备赴会。 卫玖瑜上前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走吧。” 有些出乎她们意料，灵曦派来的代表竟是一个年岁和她们差不多的女子。 这女子爽朗地笑着：“卫家主，洛家主，久仰大名了。” “别客气，请问您怎么称呼？” “叫我小郑就好。” 这家咖啡店二层的环境很好，附近也没有其他的客人——这里是专门给灵曦的员工设置的。三人点了各自的餐点，便进入了正题。 “二位在极夜里待的时间不短，想必也知道里面剧情的发展并不是由我们控制的。” “当然。” “为了掌控局势，我希望能得到幻羽盟的帮忙。” “当然，但您能否具体说一下我们要做的事？” “在皇帝颁布不利于玩家的法案，或者p对玩家造成侵害的时候出面反对就好了。 卫玖瑜稍作沉吟：“这个好说，但您今天叫我们来的目的恐怕不止是这些吧。” “卫家主英明。我代表灵曦想继续和洛族长合作下去。如果希望卫家也参与的话，就更是我们的荣幸了。” “我们也同样希望。” 一盘盘精美的菜肴被端了上来，几人开始讨论具体的条款细节。 随着现实中事务顺利发展，离告别极夜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卫玖瑜和周曦月和柳紫琴与黄老一起主持了魏老的葬礼，随后周曦月作为弟子披麻戴孝地把他的尸体送入了墓地之后。 她们都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虽然她们看着四处奔走认识了很多人，但就是只有曦城是幻羽真正的基地一样，也只有最初认识的这几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了。 两人沉默着走回了家族，把精英下属们都召集了过来。 “你们想必也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以后我和曦儿恐怕不会常回基地了。” “什么？！你们要退出游戏吗？”姽婳第一个喊出了声，“曦姐姐，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早有预感了。”莫子崎微微苦笑道，“你们走之后，我的就更多了。” 他虽这么说，也没埋怨的意思。 叶柒握住他的手：“族长和副族肯定还会经常来看的。” “是呀，我们只是不会像之前那样忙着做任务打怪升级了，家族还是会管的，毕竟这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卫玖瑜把不舍的情绪掩藏的很好，“除了这些之外以后上线就是真的玩游戏了，看各处的风景和故事。” 周曦月也跟着说：“我以后接管魏老的摊子，倒是会经常上线，周末应该都在。” “但曦儿有她自己要忙的事，你们如果能解决就不要太麻烦她了。” “我们都明白。”几人齐声说道。 周曦月停顿了一下说道：“阿莫，那我就把副族长的位置让给你了。” 莫子崎下意识地看卫玖瑜，却见她看起来也不知情，于是赶忙回绝：“那怎么行，您和族长都是幻羽的精神支柱，如果您不再是副族长幻羽也就不再是幻羽了。” 方晴笑了：“副族，难道你是想让我和婳儿把之前发的那些每天都看见族长和副族长在秀恩爱的帖子删掉吗？” 贴子？什么贴子？周曦月的眼神明白地表现出了这种疑惑。 顾子婳瞪了方晴一眼：“只是一个极夜论坛里的贴子，曦姐姐你不用管。不过这件事你做得真不妥当，辞去副族长的职务要跟族长说啊，哪能就这么直接跟我们几个宣布。” 其他人眼神中也显出了几分这个意思。周曦月微微不好意思，也就不再说这话了。 第六十章 暗示柳姨 内部确定好之后，几人帮卫玖瑜在羊皮纸上写上布告贴在基地各处，宣布第二天的上午十点要举行一次久违的会议。 幻羽的人多了后规定也自由了许多，即便卫玖瑜和周曦月两人都在上午也不一定像以前一样召开会议了。因此，这次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猜测到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宣布。 如今图书馆按规模应该改叫图书大厦了，只是两人都不喜欢在极夜的背景下设置太现代化的设施所以里面还是之前的石墙和书架。将近三百人聚集在内显得有些拥挤；他们围成一个圈，看到卫玖瑜走到中央后纷纷安静了下来。 卫玖瑜诚恳地向众人鞠了一躬：“首先，我要为作为族长却没有亲力亲为地管理幻羽中的事务向大家道歉。幻羽刚建立时是卫家的几个能力很强的族人帮忙，之后是我的副族长周曦月了，我并不称职。” 下面响起不少反驳的声音：如果不是卫玖瑜的决定，幻羽不可能成长了如今这个样子，她也并不需要亲自做很多。 “而新加入的成员甚至可能对我不是很熟悉，” 四周都有人说类似“没有，早就听说您的事迹了”的话。 “谢谢大家。我最幸运的就是一路来能遇上这么多能力和品行都十分优秀的下属，当然同时也是我的朋友；再次感谢大家能信任并加入幻羽盟。说句俗套的话，幻羽能有今天都是各位的功劳。” 当初她虽有信心收罗到各地的人才，但遇到这些人的确大都是靠缘分。就像当初如果在矿洞没有遇上莫子崎和叶柒，幻羽也许就少了两个支柱。 “我当初做的也不过是带领几个人去各地冒险做任务，” 听到这儿不少人都很激动——当初他们队伍解决的一些平常的任务，对于如今很多人来说其实已成为了传奇。 “我们一直待在基地的时间不多，所以大家可能没发现最近我和曦儿最近上线的时间比以往少了。” 部分人脸上欢庆的神情消失了，开始犹疑着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各位有多少人听说过烟都的洛家和卫家。我和曦儿在昨日开了公开会，我们两家重出江湖的消息应该不少人知道了。” 这世界上共有将近九十亿人，一开始就在极夜里混的不错的精英却大概只有七八亿左右；而除去世家出身的，就只有三亿左右了。能靠自己的奋斗走到这个地步的人们，一般都已不稀罕投靠世家了，相反的却更珍惜自己眼下的自由。 所以加入她们家族的这些人即使差不多都听说了幻羽的族长是卫家主，副族长是洛家主的事，基本上也不是冲着最近卫家风头正盛而投靠的；只是看中了幻羽在极夜中的名誉和实力罢了。 “我们都听说了。” “既然你们知道这件事，应该也能想到这个阶段我们要在家族事务上花费大部分心力。” “从今之后莫浚和东方将代理我们的职责。他们两人升任荣誉堂主，海浮辰和海盗升为堂主；他们稍后会宣布其他升职的人，并分配仓库里的一些东西作为对众位辛劳的一点点酬谢。” 四周虽没人提出反对，却也开始有些骚动，响起了嗡嗡的声音。 “放心，我们会经常回来。”说着，卫玖瑜在宽阔的石板上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现实中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但大家当然都希望卫玖瑜能多留一会儿；几个元老也丝毫没有上位的喜悦，反而更不希望她们走。当然也可能因为更实际的考虑，比如说她们走之后卫家会不会还继续在幻羽投入这么多的资源等等。 但其实他们现在也不那么需要卫家的资源了；重要的是精神方面。似乎她们离开，幻羽就没有主心骨了。 “最后，欢迎你们所有人参加我和曦儿在极夜里的婚礼。” 场面寂静了两秒，随后人群轰动。 就连周曦月也诧异地看着卫玖瑜，自己前两天才刚求婚怎么阿瑜今天就宣布婚礼的事了？ 卫玖瑜神秘冲她一笑：“当然现在说还有点早，到时候会通知大家的。” 结束会议之后卫玖瑜和周曦月没直接离开，而是花了不少时间跟所有成员谈话；剩下的时间用来拜访曦城的城主、跟街道上所有觉得眼熟的人聊天 下线之后，卫玖瑜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也许她就是那种无法跟人产生深层联系的人，现在回想起来跟极夜中的人们也没有多少实在的交情。 虽然在极夜做任务管理家族也算是她的工作，但是面对的人没那么多利益交集，p们更是大多淳朴。现在要回到声色犬马的利益场，突然感觉有些疲惫。 想到这儿她有些自嘲地甩了甩头，自己又开始矫情了。卫玖瑜走下楼，准备泡一杯热巧克力再继续今天最后的工作，却正好瞥见稍远处的走廊内白璃喊着夫人。 随后她就看到周曦月悄悄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冲白璃比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她的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掩藏着什么。 卫玖瑜突然就笑了。 自己果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反而因为有人宠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又不是回不去了；再说，极夜之旅最大的收获已经被自己拐回家了，不是吗？ “阿瑜——” 周曦月从背后伸出手，其中轻握着一串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钟铃般洁白的花朵。 “看，这是我今天在花园发现的。” “银铃花？我只在图鉴里看到过呢，曦儿真厉害。” 今天的晚餐仆从们上菜时特地报出了菜名：“暗香疏影”、“桂馥兰香”、“芙蓉并蒂” 卫玖瑜嘴角带笑，看着自己的恋人：“曦儿巧心思。” 说着她给对方添了一勺菜：“我们的婚礼定在你生日那天好不好？” “咳咳，”周曦月被嘴中的汤呛了一口，“什么？” 卫玖瑜话题转移的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 “早春是个好时候，我们也有时间准备，把婚礼定在四月初吧。” “阿瑜” 看见周曦月的神情，卫玖瑜故作低落地说：“怎么，昨天谁跟我求婚的，难道要反悔了？” “不是” “那就好。领证就选在一月一日的零点算了，你习惯早睡，还是一月一日的上午十一点十一分吧。” 周曦月哭笑不得：“十一有象征单身的意思，结婚选在这个时候算什么啊。” “也是，我本来想着一是万数之源的到时候再说吧。如果你觉得婚礼在你生日那天太晚了的话，我们可以提早一些。反正按我们两家的能力，也用不上那么多时间准备。” “我没说” “那就这么定了。” 皇帝说，这是极夜食物储量最充足的一个冬天。没有暴风雪、也没有极寒，居民都有足够的钱粮御寒。大小城镇都很安宁，对了玩家们不时的消失p们也都习惯了。 他们对于玩家能在两个世界里来回穿梭表示非常的艳羡和好奇，但是灵曦也提前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让玩家说由于法则的约束关于自己世界的一切都不能透露——当然没有人傻到不遵守这个规定。 近两个月的忙碌让卫家终于坐稳了烟都顶级世家的宝座，而周曦月也把洛家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直到上线看见满街的红灯笼和春联时，两人才意识到新的一年就快要来了。 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已经不过春节了，也只有世家间才会严守着这个规定。一般人都只是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做一桌好吃的然后守岁就算是庆祝了，不过有极夜在，一些人也随波逐流地把这个旧时的传统捡起来了。 今天柳紫琴没开店，两人直接向她家走去。她正站在梯子上有些费力地贴着春联，听出两人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地说：“小羽，小汐，你们看右边是不是高了一点儿啊？” “是有点。” “现在呢？” “现在好了。” 周曦月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下了梯子：“以后这种事柳姨交给我们做就好了。” 柳紫琴知道她们担心，也没客气：“好好好，下次让你们来。” 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钱足够柳紫琴把房子翻新了一遍，看着宽敞明亮多了。 柳紫琴前些天腿脚不太便利，让卫玖瑜和周曦月担心了不短的时间，现在也总算好的差不多了；她现在只还是畏寒，家里烧着暖暖的炉火。 三人围坐在一起，边吃着烤花生边聊着天。 “小羽，小汐，新的一年又快到了啊。” “是呀。”周曦月有些感概地说，“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了半年多了。” “我还记得你们刚来时的样子。”柳紫琴笑了，随后半调侃半骄傲地说。“我知道你们在自己的世界也各是一个很厉害家族的族长，柳姨能认识你们还真挺荣幸的。” “您说的哪里话，我们的家族都是祖先打下来的基业。” “打江山容易，守住可难了。何必自谦，都是自个儿的本事。”柳紫琴不由得感叹道，“可惜那死鬼成亲一年就早早地去了，也没给我留下一儿半女，要不然我有你们这样两个姑娘该多好啊。” “我们也都是孤儿了，您可以把我们当然亲女儿对待。” “那怎么行，是姨扫兴了。”柳紫琴赶忙推辞，转移了话题。“现在你们应该没那么忙了吧？” “是呀。” “那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了啊，还没想着要改变什么。” 还是周曦月敏感地察觉到了柳紫琴想说什么，停顿了一下问道：“您是在问我们准不准备成亲是吗？” “是。”柳紫琴看她们没有什么羞涩的意思，顿了顿说道。“是我冒昧了。我知道你们那边不一定要成亲，小羽小汐你们别在意。” “不瞒您说，我们确实没有要跟男人成亲的想法。” 周曦月已经做好默默听着反驳的准备了，但柳紫琴却意料之外地爽快：“你们想好了就行，我支持你们。” 家长里短的看得多了，知道那些贤妇内里也都有心酸。极夜里的也有很多女子舍不得出阁，因为出嫁后肯定比不上闺中的悠闲自在，指不定还得受气；小羽和小汐都是有大能耐的，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第六十一章 婚礼 冬去春来，湖边的柳树长出了新芽，人们也脱下厚重的冬装换上了轻暖的薄大衣。 那个小男孩在柳紫琴的劝说下还是和叔叔一起加入了周曦月的店铺。现在曦城的人们都知道了在幻羽盟的基地附近，有一家很好的糕点店；老板娘正是幻羽的副族长，她亲手做的糕点百金难求。 那店里布置的窗明几净，贴着精巧的剪纸，摆着青翠的盆栽；木质的桌子被打磨的很光滑，淡色桌布十分素雅；还有周曦月亲自缝制的小垫子，可爱得让人舍不得用。 店里既有入口即化的糕饼，也有各种口味的馅点。只有两个店员，都是说话温言软语的小姑娘——她们可以放心地招待客人，有着整个幻羽盟撑腰，要是有人敢在这里闹事第二天整个曦城就可以再没他的容身之处。 每天都有人带着好奇地探头探脑，试图瞥见身处后院的周曦月。但中间隔着不短的距离和门洞，这些人只能都失望而归。而他们在店员的目光下，下次也不好意思再看了。 周曦月周末就待在极夜的这个小院里，每天早起练剑。即使现在她似乎已经用不着剑术了，但为了强身健体卫玖瑜也支持她这么做。而且她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给卫家留下一个子嗣的事她可没有忘，而做到这件事首先得养好身体。 她上午研究魏老留下的笔记、下午读书弹琴也偶尔烹茶作诗，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有条件的情况下，卫玖瑜会把自己要学习的书或者处理的事带到这里和她一起干着各自的事。两人偶尔抬头、眼神交汇，相视一笑。 都完成任务之后，两人会品着茶联诗，或周曦月弹琴随后卫玖瑜按其中的意境作画。周曦月惊喜地发现，恋人的画总是符合自己的心境。 心有灵犀不是每对恋人都能做到的，能成为彼此的知己是多么幸运啊。 在桃花盛开的三月，两人对外界公布了婚讯。有了之前的预防针，倒没有造成多大的轰动。 在各种同人网，尤其是极夜论坛的百合板块上，早已有了不少她们的同人。但现实中总不乏愿意把一切往阴暗面想的人，不少人仍然相信她们是政治联姻——这也是大部分世家子弟的想法。 这两拨人还掐了起来，白璃有一天生气地把她和“联姻论”的人吵起来的截图给周曦月看。 周曦月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在乎他们干嘛。” 白璃看着她的样子，心情也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对哦，族长和夫人一直幸福下去不就好了，闪瞎他们的狗眼。” 周曦月仍只是笑。 对，她们肯定会一直幸福下去的；至于其他人怎么说，与我们何干。 在紧张和期待中，三月很快就过去了。四月十九的前一天晚上，本来周曦月应该留在洛家，第二天一早卫玖瑜再去接；但在洛家也没有长辈要嘱咐周曦月什么，所以对于她仍然留宿卫家祖宅这件事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身上是蓬松而温暖的被子，周曦月蹭了蹭枕头，抬头看着在台灯下读书的爱人。 “阿瑜。” “怎么了？”卫玖瑜立马放下手中的书，也钻到了被子里。“紧张吗？” “没事。”周曦月扭动了一下，“就是想叫叫你。” 卫玖瑜笑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要是我起不来的话，还得靠你叫我呢。” “什么啊。” 周曦月打了她的后背一下。 阿瑜只要听见闹钟，不管再早也会马上爬起来。自己虽有早起的习惯，但生物钟作梗五点反倒真有可能起不来。 卫玖瑜关了灯，身体半压在周曦月身上，缓慢地磨蹭了几下。 “阿瑜” “放心，只是活动一下。” 即使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尝试了些不同的体位，每当卫玖瑜说关于这方面的话或者贴近时周曦月还是会脸红。 第二天，卫玖瑜果然在闹钟一响的时候就醒来了。她看爱人挣扎着睁眼的样子，笑着将一块湿润的毛巾敷在了她的双眼上。 她知道周曦月在早起时眼睛会有些不舒服，用湿毛巾稍微按摩一下会好很多。 卫玖瑜半搂着还有些迷糊的周曦月走进了浴室，又把她的浴衣和内衣拿了进去。 “曦儿，你再不起来我就帮你洗了啊。” 基本已经清醒过来的周曦月赶紧摇头。 要是那样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她们就别想准时参加婚礼了。 擦拭完身体互相帮忙着吹干头发之后，两个人各自穿上族内专人设计的婚纱，又互相帮对方整理了一下。 周曦月因刚洗完澡而更加柔顺的长发垂在洁白的薄纱上，身材被衬托得显得更加优雅而纤细，卫玖瑜盯着久久没回过神来。周曦月同样心跳得很快——没有看过之前永远想象不到阿瑜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 之前曾有下属问周曦月，这样的安排会不会就没有让对方惊艳的效果了。当时周曦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都老妇老妻了，这个对她来说似乎已经无所谓了。 而对于卫玖瑜来说，这样的安排反而更好——她希望第一个看见曦儿这么美的模样，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控制住自己不兽性大发。 接下来为了方便婚礼两人只吃了早就准备好的各式甜点，好在周曦月的手艺很好，两人一点也不觉得油腻。 早餐快结束的时候穿着玫红色礼裙、显得大方明艳的方晴和穿着粉色蓬蓬裙，打扮的像个十七八岁少女的顾子婳提前一些到了。原本是搭不上边的装束，但这两个人看起来却意外的和谐。 “曦姐姐，你觉得紧张吗？”顾子婳有些好奇地问。 周曦月握住卫玖瑜的手：“都老妇老妻的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倒是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我们还不着急呢。” 卫玖瑜别有深意地看了两人一眼。据她所知可不是这样，方晴巴不得早点把顾子婳拐回家呢。 说笑了几句，四人就静静地坐在客厅等待着。不久卫家和洛家的几个化妆师就到了，看到几人后眼里纷纷闪过惊艳，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 卫玖瑜和周曦月在椅子上坐好任由化妆师打扮，同时却又不住想看看恋人现在的样子，眼角余光偷偷瞄了对方一眼。眼神相碰，都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这一笑，身子就不由得轻微晃动了一下。 两家化妆师也偷笑了一下，不过随后马上收敛了神色，异口同声地说道：“家主，你们还是暂时分开一下吧。” 两人的皮肤都十分白皙，分开后很容易就化好了妆，摄影师也把这美好的瞬间记录了下来。 方晴本身是个很好的化妆师，但她更擅长易容或难度较高的妆容，所以这次没让她动手。 周曦月回房小心翼翼地戴上了母亲留下来的，点缀着蓝宝石的银饰，再披上了长长的头纱。卫玖瑜盘起了长发，在发间戴了一个小小的银冠；颈部和手腕上也挑了几个素雅大方的祖传首饰戴着，最后捧起绽放的蓝玫瑰。 墙角和扶梯上开放着一串串圣洁的银铃花，正是之前周曦月在花园中发现的品种。现在的科技很发达，只要有一个样本研发出多少个都不是问题。 它们随着微风轻轻摇动着，仿佛在说“一定要幸福啊”。 分头行动的时候到了。周曦月和顾子婳先上了车前往洛家，卫玖瑜在她走后，马上开始跟下属最后确认一遍婚礼的流程。 她还有惊喜要给曦儿。 半小时过后她也出发了。洛家的祖宅被白色粉刷一新，四处也挂上了彩带和气球；而卫玖瑜想见到周曦月，还有几道关卡要通过。 堵在大门前的是洛星晖等人。他们出了两道题，而卫玖瑜想也不想地就答了出来：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人知识储备量当然不会比他们少。 在楼梯口站着的是洛星梦：“你有多爱我们家主？” 这个问题似乎很好回答，但想说服洛星梦可没那么容易。 “我关心她甚于关心自己、我愿意做任何她想让我做的事，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如果让你在她和卫家之间选一个你会选哪个？你愿意牺牲自己去救她吗？” “我选卫家，因为那是我的责任，但我愿意牺牲自己救她。而且我有自信，不会让卫家和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洛星梦看上去对这个回答还是不太满意，但屋内的周曦月听到下属的传话却吩咐洛星梦让卫玖瑜通过。 她就早知道这些答案了，她爱的也正是这样的卫玖瑜。 卫玖瑜给洛家几个重要的下属送了大数额的红包后，就来到了爱人的卧房。 经历过极夜那些难缠的任务的磨练，找鞋对于卫玖瑜来说很简单。她很轻易地在小书架和纱帘的角落找到了那双看上去有些朴素、实际却十分精致的白皮鞋，像对待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宝般小心翼翼地给周曦月穿了上去。 待她站起身，卫玖瑜便单膝跪下递上了手中的蓝玫瑰。身边人适时地送上来了面条和甜点，让两人嘴对嘴地互喂了一通。 周曦月还晕晕乎乎的，感觉有些不真实，倒正好方便了卫玖瑜动作。 感觉到爱人的身子有些软，卫玖瑜索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直接送上了婚车。 两家最近的风头已经够盛了，这次婚礼全程都在卫家祖宅范围内进行，不允许记者入内参观。所以婚车也没有引来多少人围观，一路顺畅地到达了场地。 场地内的一切都被泡沫般梦幻的光环笼罩着，庄严的大礼堂若隐若现；漫天花瓣洒落在两人身上，美好得宛若童话。 这些正是周曦月求婚那片花海中的花朵，在如今的早春时节绽放的更美了。 洛祈康牵着周曦月的手缓缓步入礼堂内丝绒的红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他将孙女的手放入了卫玖瑜手中，场内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一瞬间周曦月觉得，自己原谅祖父了。她可怜他。 神圣的交响乐奏起，两人交换了此生的誓言。 “我卫玖瑜发誓，周曦月将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我将毫不保留地爱着她的全部，直至相伴长眠。” “我周曦月发誓，卫玖瑜将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我愿意用我的全部生命爱她、尊敬信任她、帮助照顾她、以她为荣，无论何时何地。” 卫玖瑜轻轻将刻着两人名字的钻戒套上了周曦月的无名指，交换了一个甜蜜的深吻。 随即两人戴上了白色的手套，一起切开足有九层的蛋糕。 就在周曦月以为要结束了的时候，乐声突然停了。身穿白礼服的司仪满面笑容地说道：“卫族长为夫人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现在请新娘转身。” 周曦月在卫玖瑜的目光下回头，由缎带装饰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段滚动文字，写下了她们从在曦城外的相识一直至今。这份记录，也可以说是情书足足有几万字，有一篇论文的长度。 周曦月扬起了嘴角，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了下来。 卫玖瑜温柔地吻去她的泪珠，轻声说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 第52章 .51///家/发/表 我是月玖生情[网游gl]的作者夜子微，我的作品独家发表于。如在任何其他网站、贴吧或百度云网盘等地方看到说明是盗文，请立刻前往/购买正版。支持正版的小天使们不要担心，本章节将在两小时后替换。感谢支持，么么哒（づ￣3￣）づ～ ：接下来泥萌看到的是阿微之前写的一个短篇，晨曦未央[网游gl]，在专栏能看到(‵′) 小女孩梳着清秀的双环发髻，头上别着一朵淡雅小花；身上穿着复古的拖地长裙，年纪不大却已有一股清雅脱俗的气质。 顾子曦想了想走了过去。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顾子曦笑了：“我叫熙然如故，你叫什么？” “我叫清央。” “真是个悦耳的名字。” 小女孩没有说话，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一起走了三天。 小女孩不再防备她，两人一路说笑。即使清央只是一个p，她们仍然聊的很开心。 “熙然如故，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名。你告诉我你真名里的一个字，好不好？” “我的名字中有一个‘曦’字，晨曦的曦。” “我知道，曦的意思是晨光。以后我就叫你曦儿了。” 顾子曦哑然失笑，逗弄地说道：“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曦姐姐才是。” “那你也没有叫过我清央妹妹呀。”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日复一日，清央陪伴着顾子曦演出、练习、做任务、比赛 曦儿的舞姿真美。整个王国都没有比她更好看，跳的舞更好的人了。清央这么想。 尤其是那双大长腿，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对于顾子曦来说，清央会给自己唱歌、会给自己画画、会陪自己聊天，是自己难得的朋友。 她的声音很动听，而且是自己最喜欢的萝莉音；她画的画也很美。她为自己画过几张像，画中自己的表情不复平日里的淡漠，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嗯，自己跟清央在一起，很开心。 即使顾子曦的那些“朋友”说她跟一个p交朋友很傻，她也从未改变。 “曦儿，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肯定有一天会离开我吧。” “央儿，虽然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但她终究还是食言了。 她错信了那些人，没看清楚那些伪善的面孔下是一颗颗贪婪的心。因为自己的错误，她不得不被逼离开这个游戏。 但在顾子曦心里，这不只是一个游戏而已。这里有她最重要的人。 曦儿要走了。 清央弯下腰提起长裙，她的脚踝上挂着一个小小的蓝色铃铛。 “这个铃铛送给你，作为我们的信物。” 顾子曦也把她在女王的舞会中第一名得到的奖励——一个精致的蓝宝石戒指递给了清央。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清央望着她说，十四岁的她应该已经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了。 “好。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顾子曦用了一年的时间把自己所受的痛苦加倍还给了害她的人，鼓起勇气买了一个新的游戏仓。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穿着白色的短袖和蓝色的背带裙，带着红色的领结，快步走向女王的宫殿 当年她趁着暑假进入游戏，抱着想汲取一些别人的舞蹈经验顺便赚些零花钱的想法天真地闯荡，没想到收获只有心上一道一道的伤痕。 顾子曦握着手中的铃铛，心中一片坚定。 当年把自己逼出网游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曾经以为真挚的友情不过是一场笑话。 游戏中唯一的牵挂就是那个慢慢对她卸下心防、叫她“曦姐姐”、递给她那个精致的铃铛的女孩。即使她只是p，却给予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一年过去了，我又回来了。 清央，不知道你是否还在等我。 顾子曦怀着有些紧张的心情进入了游戏仓，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了自己的容貌——没有一丝改变。她不想让清央认不出他来。 “请问您的姓名？” “辰曦。” “职业？” “舞者。” 她不会忘记，那个小女孩偷偷看她跳舞时露出的痴迷表情。 ——“阿央，你那么痴痴地盯着我是想干嘛？” 那时她呐呐地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尚未从回忆中转醒，面前的人就已经拿出一套跟当初一模一样的制服递给了她。 “这是你的制服，请换上。到达音舞大陆后记得第一时间去找女王陛下。” “好的，谢谢您。” 顾子曦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游戏，却没有先去王宫而是快步赶到了她们初见的地方。 远远地就看到那里空无一人。 果然啊。 她怎么可能还在那里。 顾子曦叹了一口气，还是来到了王宫前。由侍卫通报后，在带领下走进了大殿。 “参见女王陛下。” “欢迎你的到来，异界的舞者——愿你在音舞大陆创出更大的辉煌。这个是我准备的礼物，请收下吧。” “感谢您的慷慨，尊敬的女王陛下。” “辰曦，我感到了你的执念。请问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顾子曦心里为女王的敏锐吃惊：“我想找回在乎的人，兑现我的承诺。” “祝愿你能找到她。” “那女王陛下，您能帮我一个忙寻找她的线索吗？我愿意此后一直为您服务。”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清央，清水的清，未央的央。” 女王愣住了，皱了皱眉对身边的女仆说道：“去把清央公主请来。” 顾子曦也愣住了。 已经长成少女的女孩眉目依旧，优雅地走了进来想女王行了个礼。她仍然整齐的刘海后挽了两个圆发髻、又垂下两股细细的小辫；右侧带着一个蓝色的樱花头饰；身着典雅端庄的淡蓝长裙，腰间系着云烟般的薄纱。 似是从云端走出的少女，诉说着眷恋与思念。 顾子曦的目光移到她白嫩的手上，那里的中指上蓝宝石的戒指正闪着微光。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顾子曦的脸上不知不觉地滚下了热泪， “清央对不起” 少女仍然没有动作，直到顾子曦忍不住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清央，对不起我回来了” “曦儿。我没有怪你。” “但的确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不离开了” 这时，女王开口了：“辰曦，清央现在是我的养女。我一直都知道她心里有一个爱的人，她一直无比思念那个人——我一直在想那个人得多优秀才能让我的女儿一直挂念着，又为什么要离开她。”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一直对央儿好的，再也不离开了” “你不用这么说。我不会阻止你们的相处。你可以让清央跟你走。” “不用，如果女王陛下允许的话，我想留在这里陪着清央。” “但你还有其他事。”女王严厉地看着她。 “不，我没有其他的事。我再次来到音舞大陆只是为了陪着清央。” “你怎么才能证明你值得相信？” “我愿意娶她。” “你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你娶了清央之后跑了我们岂不成了音舞大陆的笑话。” “不会的，音舞大陆也是我所爱的世界。” “我不想听你的这些话。你有一年的考验期，如果这一年你的表现合格，我就为你们准备婚礼。” “好。”顾子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一年，算是她欠她的。 离开大殿后，两人一同回到了清央的宫殿。 让女仆们都退了下去，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顾子曦最怕的就是她们再次见面之后变得陌生，她犹豫地开了口:“央儿” 清央打断了她：“曦儿，你不在的时候我写了好多曲子，你要不要听？” “好呀。” 她深深地凝视了顾子曦一眼，轻轻地唱了起来，轻灵的歌声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和感伤。 顾子曦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了起来，十分难受；但她舍不得让清央停下。 她一直都觉得清央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清央却自己停住了。 “央儿，怎么不唱了？” “这首曲子太伤感了，换一首吧。我唱一首我刚刚新想到的歌。”她那双依然纯净的眼睛看着顾子曦，“这首歌的名字叫‘失而复得’。” 开头是甜美的曲调，后转为哀伤；但哀伤中又透着希望，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恋人一定会归来的。最后，当然是个幸福的结局。 “央儿，这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吗？” “说实话，不是。”听到这儿顾子曦的心又揪了起来。“我并不知道你会不会回这个世界，因为我对真实的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央儿，我在你面前就是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