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一统江山》 1.第1章 身临宛城 ♂ 曹昊作为一个刚从警校毕业不到一年的新人,第一次出任务就遇上了持枪的劫匪,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反正眼下他正在跟百米开外的那个凶悍的大胡子对峙着,那劫匪一手持枪,一手挟持着一个六七岁的儿童,对着曹昊叫嚣着:你们放我走我不想杀人等我安全了我会放了这孩子的 不要伤害孩子,什么都好说。曹昊一脸蛋疼地拿枪瞄着劫匪,其实心里有些发虚,因为他自己知道他手里的枪纯粹是用来吓唬人的,局里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新人发子弹。 小曹,能听见么正在曹昊纠结如何稳住劫匪的时候,他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了队长的声音,你千万别擅自行动,局里刚刚查到那个劫匪是一个贩毒团伙里的成员,他肯定有同党在这附近,队里的人马上就到,你千万注意安全。 嗯曹昊不敢大声,怕不远处的劫匪察觉出异样。他动了动酸痛的胳膊,长时间的瞄准不仅使他肩膀有点酸痛,同时掌心里也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嘿,小警察,你放心,我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因为我知道他死了我肯定也跑不了。大胡子劫匪的情绪突然平复了下来,甚至挟持孩子的左手也有一点放松,这让曹昊感觉有一丝不安。 不对一定是同伙过来了曹昊想到刚刚队长说的话,猛然转过身去,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砰 曹昊还没来得及看清开枪人的容貌,便双眼一黑倒了下去。 好痛啊,好黑啊,这就是死亡么,我是一名人民警察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况且我还寸功未立,死后也没资格追认烈士吧,不知道会不会给我盖国旗啊,我好不甘心啊 黑暗,眩晕,好像在不停坠落一般,曹昊感觉自己意识马上要散去的时候,忽然在前方仿佛看到了一丝光,他拼劲全力想睁开自己的眼睛,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怎么了曹昊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 嗯我没死吗是谁在叫我曹昊忽然感觉好像又有了知觉,他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面前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古装大叔,脸上棱角分明,精神十分矍铄,正目光关切地看着他。曹昊身旁则是一个面容俊朗的男青年,一身华服,正半蹲在地上扶着他。 额曹昊有些发懵,我怎么了,这是哪 安民,你怎么突然晕倒了那大叔满面担忧地看着曹昊。 安民是在叫我么我不叫这个名字啊。曹昊满脑子的疑惑。 兄长,你没事吧,这是宛城啊。青年看着曹昊焦急地说到。 唉,子修,你还是去叫军医来吧,别让安民有什么闪失。大叔看着曹昊一脸懵逼的样子,转头对那青年说到。 是。青年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子修安民宛城曹昊感觉整个人都混乱了。刚才出去的人叫子修莫非是三国里的那个曹昂然后我变成了曹安民那么说,难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曹操曹昊几乎被这个想法吓到了,他只记得自己被劫匪的同伙一枪命中头部给打死了,这种情况,算是穿越么 曹昊使劲摇了摇头,发现还是感觉有些头疼,他撑着站起来,望着大叔,尝试性地叫了一声:主公。 哎,我不是都说了么,私下里还是照旧叫我叔父就好。大叔看到曹昊平安无事也松了一口气。 是,叔父,我没什么事。曹昊依然不敢确定面前这个和蔼的大叔到底是不是曹操,他的大脑中依然十分混乱。 没事就好,刚刚你突然晕倒,我已经让子修去叫军医了。 正说着,那青年带着一名军医走了进来,甫一进屋,看到曹昊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便十分欣喜地快步近前说到:兄长没事了要不要再让军医检查一下 无妨,子修不必担心,我刚才不慎跌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曹昊毕竟曾是在人民警察队伍中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很快便稳定了下来了心神。 兄长无事便好。那个叫子修的青年转身对着军医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那军医行了个礼便退下了,曹昊看着屋里的两个人,正色对那大叔说到:叔父,我还感觉稍有不适,想去稍微休息一下。 嗯,那安民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子修再略转一转。大叔和颜悦色地说道。 小侄告退。曹昊对两个人分别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曹昊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八成是穿越了,并且穿越到了曹安民的身上。而且目前他正跟随曹操大军驻扎在宛城,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刚刚纳降了张绣。曹昊虽然是个警校学生,但是历史学的并不差,至少三国的历史他是知道的。按照正常历史发展,在几日之内曹操会纳了张济的遗孀邹氏,并且笼络胡车儿,从而诱发张绣之乱,而曹昂和曹安民,也就是和自己,都将在宛城之战中战死,还搭上了典韦将军。 想到此,曹昊不禁打了个冷战,难道才穿越过来便又要再死一次了么不行我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得想办法阻止张绣之乱。 该怎么办呢直接去劝曹操杀了张绣不行,张绣刚刚献城投降,此时曹昊要杀张绣,先不说曹操肯定不肯。即便真的杀了他,也会大失民心。这一路断然行不通。 偷着把邹氏藏起来,不让曹操见到大抵也行不通,只怕反而被张绣误会是曹昊自己见色起意,反而更易招来杀身之祸。 思前想后,终究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来,倒是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间书馆的前面,差点一头撞到柱子上。曹昊暗道了一声晦气,转身便要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曹将军幸会。 2.第2章 智斗贾诩 ♂ 曹昊一惊,转过身去,却是一个中年儒生站在那里,面色红润,唇上留着鲁迅般的一字胡,下颌的山羊胡微微有些发白,正正色看着他,目色中不无恭敬。 这曹昊走了许久,已经整理吸收了曹安民的一部分记忆,眼前这个人,似乎是历史中魏晋八君子之首的贾诩。 原来是贾文和先生在此,实在是幸会幸会。曹昊心思一动,便想到贾诩在宛城之战乃至整个三国历史上都是关节人物,陈寿评价其算无遗策,经达权变,其良平之亚欤。此时曹操方携帝迁都完毕,征讨张绣又一路长驱直入,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未曾重视贾诩,我若由此入手,与其结交,定然大有裨益。想到此,曹昊心下大安,并定下了结交之意。 败军之将,先生二字是万万当不起的。只是不知曹将军来此,可有何要务贾诩温和而又谦卑地说道。 曹昊暗道不好,这贾诩表面谦恭,实则暗加防备,定是对曹军怀恨在心。 先生博学之士,何必过谦呢。安民自幼便闻先生之名,虽未得见,却也神交已久。今日有幸得见先生,安民深感慰藉。若蒙不弃,先生唤我安民便好,我区区帐前小将,将军二字是担当不起的。曹昊打定主意要一力拉拢贾诩,言辞不由得也客气了许多。 曹将军客气了,还请里面说话。贾诩听罢微微一笑未置可否,仍旧以将军相称。 曹昊知他成见颇深,非三言两语可打动,自然也不以为意,便随着贾诩进了书馆。 将军请坐。贾诩一边招待曹昊坐下,一边将案上的书都收拾起来。曹昊打眼一看,贾诩之前放在案上的正是吴起兵法,墨迹犹自未干。 先生果然博学多识,批注吴起兵法断非常人可为啊。曹昊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哦将军也知兵法贾诩微微一愣,转头笑吟吟地看着曹昊,眼神中诧异的深处隐藏着一丝不屑。 略知一二。曹昊知贾诩只当自己是一届莽夫,故而特意想震他一震。安民自幼喜好兵法,也略有揣摩,今日幸遇先生,有一问题还望先生不吝指教。 将军但说无妨,文和必定知无不言。贾诩神态怡然,双目凝视着曹昊说道。 好,假设我军部队十倍弱于敌军,军械不备,粮草不济,当如何对敌曹昊目中精光闪烁。 这敌军十倍于我,我军必当坚壁清野,拒城死守,以待援军。纵敌军十倍围之,亦不能旦夕破城。届时友军或围魏救赵,或断敌粮草,方可解围。贾诩略一思索,便朗声答到,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先生所言极是。不出曹昊所料,贾诩的思路正是古人兵书之精要,坚壁清野乃守城之要,当今天下烽烟四起,合纵连横乃立事之根本,但曹昊目的不在此,他继续追问道:但若外无友军,内无城池,又当如何 如此唯有破釜沉舟,或可一试。贾诩目光中已有些许不耐,他开始以为曹昊多半是来无理取闹的了。 安民以为不然。曹昊摇了摇头,笑着站起身来。 不知曹将军有何高见莫非要抛戈卸甲,拱手而降不成贾诩的声音有些冰冷。 非也,非也。安民认为,以区区之势而临不世之强敌,内无粮草,外无强援,此乃孤兵也,然用孤兵则当以游击之术对敌 游击之术游击只能起到骚扰的作用,若是二军势力相若,以游击之术疲惫敌军,然后一举克之,或可奏效。若是面对将军所说十倍之强敌,岂非笑话贾诩面露不屑之色。 非也,所谓游击,非是指子胥伐楚的那种简单骚扰战术。而是要如同河水一般,毫不停息而又无孔不入。敌有十倍大军,我或可断其粮草,或可焚其辎重,或决壕引水,务求一击而退,不求杀敌,但求自保,同时以战养战,敌军不厌其烦,而我军士气愈盛,如此一来,敌军可破。曹昊的一席话,直说的贾诩发懵。 这种战术听起来似乎可行,只是敌军势大,如此反复侵扰,只可伤其皮毛,想要取胜,怕是困难得很贾诩摇了摇头,他其实还藏了半句话没说,曹昊的只求自保不求杀敌的说法与他的理念还是有冲突的。 一日不成百日,百日不成万日。敌军不破,则不死不休。曹昊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怕这是贾诩心中的第一反应,他没料到到他眼中的一届莽夫竟有如此的见解和气魄,更让他感到恐惧和震撼的则是曹昊那种如同跗骨之蛆的战术。不管是什么样的军队,如果有一个这一的敌人,必定是寝食难安,甚至军心不定。 曹将军高论,文和领教了,依将军所言,投毒纵火,乃至散布谣言以乱军心,种种手段不绝,想必令敌军不战自愧也不难矣。此刻贾诩终于收起了他之前的傲慢和轻视,开始以平等的姿态和曹昊对话。 先生错了曹昊神色一凛:虽说游击战术手段繁多无所不用,但是投毒一事绝不可为 这贾诩明显楞了一下:这是为何 断其粮草焚其辎重等等手段,只为克敌。而一旦投毒,则多污水源,水源有毒,则伤民无数。敌寇可杀,而民不可犯,这是安民做事的原则。曹昊斩钉截铁地说道。 想不到曹公帐下还有将军这般心怀百姓之人。贾诩的内心有些不定,这种人若是出在之前徐州陶谦的帐下也便罢了,想不到竟然是曹孟德的侄子。 安民还有一事请教先生。曹昊看了看略微有些失神的贾诩,趁热打铁地问道。 将军请讲。贾诩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如若敌军来降,我军主帅进入内城,大军尚驻扎在外,而此时敌军突起刀兵,主帅陷于危难之中,当如何破敌曹昊慢慢走到贾诩面前,笑着问他。 啪贾诩一个激灵,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 3.第3章 再会曹公 ♂ 曹将军说笑了贾诩强作笑颜,弯腰捡起地上的书简,不知将军何故出此戏言啊真是吓煞小人了。 先生真当我说的是戏言曹昊似笑非笑地看着贾诩,如若我是张绣,面对曹公举兵来伐,定当闭城坚守,宛城正临淯水,可谓水沛粮足。而曹公远路兴兵,时间一久必然粮草不济,如此宛城可保。这番道理世人皆知,更何况张绣将军并非懦弱无能之辈,其素有北地枪王之称,乃当今天下不世之英雄,且有先生辅佐,岂有不战自退,拱手而降的道理 此乃是因为曹公有勤王护驾之功,万姓仰心,张将军出降献城,实为慕曹公皓月之光辉也。贾诩心下愈发不安,却仍强自对答道。 先生所言虽不无可能,但在下却不这么认为。曹昊转过身去,向门口踱了两步,沉声说道:我若为张将军,自知不敌曹公,便当以计破之。先当投降献城,以谦卑懦弱之态麻痹曹公,曹公自然不会杀之。待曹公入城,将士松懈,则起兵讨之,同时南联刘表,东合吕布,呈夹击之势,必使曹军上下大乱,一举破敌。甚至可一举擒获我等。不知我说的对么 将军说笑了。贾诩站在那,冷汗淌了一身,兀自强做镇定地说道,我与张将军乃真心实意来投曹公,万不敢有其他想法。 如此最好,最好。曹昊回头看了一眼贾诩,径自向外走去,今日与先生聊天甚是开心,只是眼下我还有些私事要办,改日与先生再会了。 说罢也不待贾诩搭话,曹昊便出了书馆。这一番折腾虽说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了贾诩,但也把曹昊自己累的够呛,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警校毕业生,历史和军事方面的知识实在有限,好在连唬带诈地算是把贾诩给糊弄住了。想必回头贾诩定要找张绣汇报此事,多半能起到个敲山震虎的作用,或许,他们不会再轻举妄动。 曹昊转了一圈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虽然他融合了不少曹安民的记忆,但路痴的毛病是他天生的,穿越的时候也没落下,一起带过来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走来,于是曹昊干脆心一横,直接叫了个值岗的卫兵送他回去。那卫兵一开始还有些为难,毕竟不能擅自离岗,结果曹昊直接摆出一副我的话你敢不听的架势,吓得那卫兵二话没说,直接带他走了。 七拐八绕地到了住处,曹昊还不忘跟那卫兵交代:倘若你回去了有人为难你,你就直说是我曹安民将军吩咐你办事去了。卫兵连声答应着,一溜烟地走了。剩下曹昊自己在门口,这就是张绣在宛城内给他们临时安排的住处,一个不大的小院子,他也没怎么在意,推门便往里走,刚进到厅里,打里面出来了三四个年轻女子,一个个直裾深衣,浓妆艳抹,皆走到曹昊面前施礼道:将军怎么才回来用过饭了没有 曹昊他前世二十几年都没交过一个女朋友,更别说去酒吧和夜店之类的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愣了半晌他才想起来,这是前几日曹安民进城后招的几个歌妓,平日里也当丫鬟使用。 几个歌妓看他不说话,只当他在外面事遇不顺,哪里敢细问,只上来又是要给他宽衣,又是给他奉茶。曹昊哪受得了这种待遇,他定了定神,暗忖道:这曹安民原来也是个酒色之徒,不行,我可不能搞这些封建主义,否则四年的马克思岂不是白学了。 我今天有些乏了,你们先都退下吧。曹昊推开她们,正色说道:我回书房去了,你们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几个歌妓齐声答道。 曹昊说罢便径自朝着内室走了过去。 将军。曹昊刚要推门,便又听见身后有人唤他。 又有何事曹昊转过头来,看着刚才叫他的那个蓝衣歌妓道。 将军,您面前的那间是厨房。蓝衣歌妓朝另外一边指了一指,书房,在这边。 咳。曹昊老脸一红,强词夺理道:这种事我岂会不知,我是去厨房溜达溜达。你们还不退下 是,奴婢告退。几位歌妓又齐齐回答了一声,便都憋着笑走了。 曹昊自己黑着脸转身进了书房。 这一天,丢人丢大发了,先是让一个小兵看了笑话,到家了又让几个歌妓笑了一番,估计过不了几天全曹营就都得知道,曹公的侄子曹安民将军是个大路痴,这日子没法过了。曹昊恨恨地想道,怎么也得想个法改改不认路这个毛病。 曹昊从贾诩那边回来的时候不过午时二刻,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回忆三国历史,拿着笔勾勾画画弄了一下午,不觉就到了申时一刻,肚子也饿了,于是他便收起了笔墨,一把火烧了下午他所有的墨宝,便推门走了出去。 曹昊在正厅里望了几眼,几个歌妓都不在,许是在各自的厢房里歇着,他也正好乐得清静,便径自穿过院子推门出去了。 才刚关上院门,迎面便走过来一个青年,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手里牵着一匹照夜白马,来者正是曹昂。 兄长,小弟正要来找你,可巧你就出来了。曹昂近前施了个礼说道。 哦,是子修啊,不知你找我何事曹昊也开始逐渐习惯曹安民的身份了。 不是我找你,是父亲找你。曹昂笑道:父亲让你过去一趟,想是有事吩咐。 好,那我即刻前往,子修与我同去曹昊问曹昂道。 不了,父亲吩咐我去城外军中办点事,兄长自去便可。 那就不麻烦了,子修快去吧。曹昊挥着手送走了曹昂,一个人开始泛起愁来。不为别的,曹昂不陪他,他还真就找不到曹操住在哪。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着问了三个伍长,曹昊终于到了曹操的门外,门口的侍卫看到曹昊便上来说道:主公吩咐过了,若是将军来,直接进去便可。 曹昊点了点头,迈步便走了进去,一个黑衣大叔坐在榻上,脸色有些微醺,正望着房梁出神。 曹昊自从融合了曹安民的记忆后,也确认无误这个和蔼大叔就是曹,于是他上前施礼道:安民拜见叔父。 曹操听到曹昊讲话,回过神站起身来说道:哦,安民来了。 是,子修贤弟说叔父叫我,不知有何吩咐曹昊看着曹操的样子,似是喝了不少酒。 安民,我且问你。曹操略顿了一顿,问道:此城中有妓女否 4.第4章 长街定计 ♂ 曹昊听到这话,心里立时咯噔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曹操这哪是真正想找妓女啊,这分明就是在让曹昊给他物色美人。历史上正是曹安民向曹操说了邹氏美丽,才成为后来宛城之战的导火索,曹昊心道:不成,我得拦着点,不能在邹氏这边再出乱子。 叔父,宛城这边甫经战乱,百姓尚未安顿,小侄倒也没十分留心此事。曹昊无奈,之好硬着头皮说道。 没事,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不过我怎么听说你新招了几个歌妓啊曹操笑着看曹昊。 安民惭愧。曹昊一遍赔笑,一遍在肚子里将之前的曹安民骂了几百遍。 主公。一直站在曹操旁边的一个近卫突然向他行礼说道:昨晚在下窥见馆舍之侧,有一妇人,生得十分美丽,问之,即绣叔张济之妻也。 卧槽这也太坑爹了吧曹昊差点没骂出声来。老子在这撒谎瞒着,就怕曹操去找这个邹氏,谁想到后面还冒出来个小侍卫来补刀。这下估计要出事。 哦竟有此事曹操对那侍卫说道:你去引五十甲兵于我取来。 是,主公。侍卫转身便走了出去。 曹昊看事态不妙,估计是拦不住曹操,只能想办法曲线救国。于是他想曹操施礼道:既然如此,小侄就不留在这打扰叔父了,小侄告退。 也罢,你先去吧。曹操心情似乎不错,朝曹昊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我本想找你来说一下城内驻兵之事,如此改日你和子修同来商议吧。 是,叔父。曹昊转身退了出来,站在长街上,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那五十甲士一去,不消一时三刻便能回转,届时什么都来不及了。 曹昊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解决办法来,心里面早把那侍卫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正当他手足无措之时,打不远的墙角处拐过来一个年轻的书生,玄衣皂帽,身披着青色大氅,看着风度翩翩,却长得过于瘦削,给人一种形销骨立的错觉。 安民将军,想不到能在这里遇上。那书生近前来率先打招呼道,你也是来找主公议事 额曹昊有些尴尬,听书生的语气想是认得曹安民,可是曹昊不认识他啊,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不瞒您说,在下上午跌了一下,伤到了头部,许多事有些记不起来了,眼下只看着您面善,只是想不起来名号,还望包涵。 啊。书生明显楞了一下,表情变了几变,颇为关切地问道:伤在头部这可十分要紧,我帐下有一老兵,通晓些许村野偏方,往往颇有奇效,回头我叫他来给将军诊治诊治。 我这不妨事,想必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将军真记不起来在下了书生看着曹昊问道。 实在惭愧。曹昊已经尴尬得不行了。 在下是戏志才啊。那书生略有些气喘,说话有点断断续续。 啊,对对对,是戏先生。曹昊一边打哈哈一边在心中暗想,这戏志才是何许人,只片刻,便忽然记起来,这戏志才不就是那个荀彧举荐给曹操的谋士么。似乎还是颍川人,和荀彧倒是老乡。 曹昊转念一想,不对啊,戏志才不是应该在去年便去世了么,这会儿在曹操帐下的应该是初来乍到的郭嘉才对啊。这其中的变故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受人为因素影响的。 曹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还有其他穿越者还是这个世界根本就与我原来的世界不尽相同抑或是史书记载错了 算了,先不想这些,先想办法将眼前的难关渡过去才是正经的。想到此,他正色对戏志才说道:我正有一紧急之事要与先生相商。 我本要向主公汇报些军情,不知安民将军的事有多紧急戏志才一脸疑惑地看着曹昊,想是过去的曹安民多半没怎么与其讨论过军机大事。 生死攸关,十万火急曹昊不容置喙地说道。 好。戏志才脸上倒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想是也想听听这位曹安民将军所谓的生死攸关是何事,:那你我借一步说话。 说罢两人向南行了几步,停在一棵古树之下,曹昊对戏志才说道:适才主公醉酒,要寻妓女吗,一个侍卫进言说张绣叔张济的遗孀邹氏十分美丽,眼下主公派人引五十甲士去取了,已有半柱香的时间。 哦主公要寻一女子而已,这算什么大事呢戏志才皱了一下眉头,转而笑着问曹昊道。 戏先生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曹昊焦急得有些失了方寸。 我是真糊涂,莫不是将军也看上那邹氏了戏志才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好,那我就说与先生听。曹昊清了清嗓子,:张济虽名为张绣之叔,然二人情同父子,此番主公若纳了邹氏,必使张绣怀恨在心。张绣为人耿直忠烈,素有北地枪王之誉,此番投降,本就万般不甘。前日主公有意拉拢其帐下猛将胡车儿,已令其颇有微词,此番主公若再加羞辱,只恐怕张绣狗急跳墙啊。此外我闻说张绣与荆州刘表素有往来,一旦他此事起始,南北呼应,则成瓮中捉鳖之势,则只怕我等距葬身不远矣。 曹昊一起说了这许多,直有些口干舌燥,他目不斜视地看着戏志才,观察他的反映如何。只见戏志才眉头深锁,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先生所料与在下一般无二,张绣早有反意,只是不得时机,我昨日曾与主公密谈,提及此事,然而主公似不把张绣放在眼中,如今主公醉酒,想是更加难以说服。 先生深得主公信赖,此间利害,还望先生明示主公。成败在此一举,我等之性命全赖先生一力幹旋曹昊俯身向戏志才施了个大礼,他自己明白,以曹安民素来的德行来看,他前去进谏多半会无功而返,而戏志才甚得曹操器重,此事非他不可。 如此看来,此事不能直谏,主公行事固执,多半不肯罢休,我现在进去,只说吕布勾结袁绍,厉兵秣马,意在定陶,需星夜挥师前往,主公深惮吕布,定会即刻启程。戏志才略一思忖,便定出此计。 有劳先生了。曹昊再次施礼道:另外,先生谏主公班师之时,记得让主公带上一个人一起走。 哦安民将军想要带谁 贾诩,贾文和。 5.第5章 巧遇孙成 ♂ 自打戏志才进去后,曹昊就一直在树下寸步不离地等着,他生怕曹操脑袋一热非要过了夜再走。那样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张绣还是要反,自己多半还是会死。 正在曹昊心急火燎的时候,打北边的营房那边走过来一个小兵,曹昊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上午给他引路的那位。他一抬手就把他叫住了。那小兵一看,得,又是曹安民将军,一天遇上两回了,这回不知道又有什么麻烦事等着呢。不过想归想,将军招呼,哪敢不应,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将军有何吩咐 又是你,倒是巧了,我正好问你一件事。曹昊看着那小兵问道:之前主公派五十甲兵往舍馆那边去了,你见到没有 回将军,小的过来时确实见到一队甲兵,人数确实也是大约五十来人,不知是不是将军所说的。见曹昊只是问话,小兵松了一口气。 哦,你叫什么名字,平时都在什么地方当值啊曹昊忽然关心起这小兵来,倒让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回将军,小的名叫孙成,近日正在舍馆当值。那小兵战战兢兢地答道。 哦,孙成,好名字。曹昊点点头道:我且问你,你可知那舍馆附近住的都是何人 住的大多是张绣的亲眷。那叫孙成的小兵答道。 你可曾见过一个美艳的妇人曹昊又追问道。 这回将军,小的不曾见过孙成迟疑了一下。 大胆我偶然经过都曾见过一两次,你尽日值守,怎会不知分明是在撒谎你可知罪曹昊故作严厉地大声呵斥道。 小的不敢孙成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下了,小的不是有意隐瞒的。 那还不从实招来。 是。孙成略想了一想说道:小的第一天当值就见过那女子,据说是张绣之亡叔张济的遗孀,确是美艳无双。 起来回话吧。曹昊还是不太习惯别人跪着答话,既是这样,你刚刚为何欺瞒本将军 回将军,小的不敢说。孙成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曹昊说道。 无妨,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不怪罪你。曹昊宽慰他道。 是,那小的就斗胆说了。孙成对曹昊说道:只因家父早年剿黄巾之时,曾被张济救过一命,故而张济于小的也算有恩。且小的素闻将军好色,以为将军欲私纳张济孀妻邹氏,小人一时糊涂,故而隐瞒。 呵呵。曹昊冷笑道:张济为人残暴不仁,烧杀掳掠,胁迫献帝,可谓罪大恶极。而你却与他有旧,你一小小卫兵,预谋通敌在前,污蔑本将军好色在后,你是想死不成 将军饶命,断无此事啊。孙成吓得又扑通一声跪下了,心说将军都会骗人,明明是你说不怪罪我才说的。 你不必惊慌,本将军说了不怪罪就一定不怪罪你。你且起来。曹昊斜睨着孙成说道,知恩图报是好事,而且你说的也不全错。 将军的意思是孙成满脸疑惑地站了起来。 确实有人要纳邹氏,不过不是本将军。曹昊向对面曹操的宅子使了个眼神。 这若是得主公垂幸,也是邹氏的造化了。孙成顿了一顿,似是狠下心来一般说道。 你嘴上这么说,恐怕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曹昊笑着说道,本将军知道你想帮那邹氏一次,以报当年张济之恩。我倒有一计,不知你愿不愿意去做。 小的但凭将军吩咐孙成双手抱拳向曹昊行了个礼。 好,我先问你,从这里到舍馆可有近路曹昊正色道。 回将军,小的记得来这边的时候是打北边饶了一大圈。若是南面可行的话,应当只有一里地的距离,只是当下南面有几处房屋倒塌,正在修缮,不知能否通行。孙成答道。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总之本将军不管你是飞天遁地还是飞檐走壁,你务必尽快赶到舍馆处,先告知邹氏务必卧床,切莫起身。之后用布掩住口鼻,装作当值的样子,待那五十甲士一到。你便对他们说邹氏得了热瘟,需得掩住口鼻才能免于传染。他们必不敢入内。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那孙成腿脚倒利索,曹昊远远望去,只见他一路向北边小跑过去,之后踩着废弃的砖石就爬上了房顶,接着三五步行去就看不到人影了。 看到孙成走后,曹昊长吁了一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吧,这步棋说不上好,但没准会有奇效呢。正想着这事,只见对面大门吱呀呀地开了,从中闪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进去的戏志才。 戏志才远远望见曹昊还在这没走,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走了过来,对曹昊拱手道:将军一直在这等着呢 可不么,等不到你出来,我简直寝食难安啊。曹昊叹了口气问道,如何主公可答应即刻起兵,星夜前往定陶还是要明晨再走 咦将军怎知道主公会有明日再走的想法戏志才双目圆睁,惊奇地看着曹昊。 他是我叔父,我怎么会不了解他。戏先生请。曹昊苦笑了一声,之后伸手往前面指了指,示意戏志才边走边聊,过了这许久,曹昊早就饿的不行了,只是没什么心思吃饭。 将军请。戏志才一边走一边说道,主公今天醉的有些厉害,我进去时他犹在饮酒。我将刚才的话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主公果然有些忌惮吕布,于是下令说明日班师。 我说要带贾诩的事,先生可曾跟主公提及曹昊心下稍安,只要能熬过这一夜,想必就万事大吉了,即便曹操真把邹氏带了回来,想必张绣也不会就这么快连夜反水。 这个我也禀报主公了,主公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并未多问,也准了。戏志才对曹昊说道。 嗯,那就好,有劳先生了。曹昊心道,只要把贾诩跟张绣分开,张绣便不足为虑,宛城之危至此便解了大半了。 对了,安民将军。戏志才似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一般,对曹昊说道,主公还说了一件事。 不知是何事曹昊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主公打算把你和曹昂将军留下来,驻守宛城。 6.第6章 约法 ♂ 曹昊听罢戏志才的话,心里咯噔一声。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曹操会把他和曹昂留下守城。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大军要走,宛城肯定得留人。依曹操的性格肯定不会再让张绣自己在这守城,而现在随军的将军里,典韦是纯粹的武将,且是曹操贴身护卫,肯定不能留他。曹昂智勇双全,深得曹操器重,且他年纪尚轻,曹操有意锻炼他,恐其日后难以服众。历史上若不是曹昂宛城战死,继承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曹丕。这么想来,留下曹昂守城,是最佳人选了,至于自己,多半是曹操想照顾提携一下曹安民这个侄子,让他多与曹昂接触,日后也好发展。 想到此,曹昊长吁了一口气,拱手道别了戏志才,便独自向自己的住处走去。既然事已至此,就唯有等孙成那边的结果了,尽人事听天命,若是老天真要他死,他再挣扎也是徒然。 曹昊转回宅内,刚在正厅坐下,忽然想起来,他刚才出去本是要吃饭的,不想出了门就遇见了曹昂,之后如此这般地折腾了大半天,结果愣是把吃饭这事给忘了。刚刚没想起来倒还没事,眼下记起来了,肚子也突然跟着叫了起来。曹昊也实在饿的不行,便去门口喊了几声,眨眼的功夫,那几个歌妓便都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将军唤我等有何吩咐仍是之前那个蓝衣歌妓上前来答的话。 我饿了,你们谁去给我弄点东西来吃,冷热无所谓,越快越好。曹昊着实饿的心里发慌,摆摆手就吩咐了下去。 几个歌妓掩袖一笑,便都转身去了后厨。不消片刻,几人就端了三样吃的上来,曹昊打眼一看,一条不知道什么鱼,一盘烤肉,一碟枣子。他看得有点发愣,原本想问一下为何没有主食来着,但饿的实在难受,也没管那许多,直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个歌妓笑道:将军您慢点吃,茯苓去给您做汤饼去了。 曹昊听了,心说竟然还有饼吃呢,只是不知道这汤饼是什么东西,许是有汤有饼吧。过了约有盏茶的时间,桌上的三碟被曹昊吃了个七七八八,只见那蓝衣歌妓打厨房端着个大碗施施然走了过来。曹昊定睛一看,这哪里有什么饼,分明是一碗片儿汤。不过说它是片儿汤又有点像面条,说它是面条吧又有些太宽,倒是有几分像当今重庆一带的铺盖面。曹昊接过碗来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于是便三下五除二地都吃光了,边吃还边想,这要是打两个荷包蛋应该能不错。 转眼曹昊吃罢了饭,四个歌妓都收拾了下去,便又站到厅前来等曹昊吩咐。曹昊肚子不饿也有了精神,正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四人道:本将军几日前收了你们,不过近来一直公务繁忙,也没来得及细问你们都叫什么。如今得空,你们都说说吧。 是,将军。最左边的红衣歌妓答道:奴婢名叫红芪。 奴婢紫苑。左边第二个身着紫色直裾的歌妓答道。 奴婢白术。第三个穿的是白衣。曹昊倒是多看了几眼,心道,果然是要想俏一身孝,看着便有一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感觉,就是这名字忒难听了些,什么白猪黑猪的。 哦,穿什么颜色就叫什么啊。曹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最右面的蓝衣歌妓道:那你叫蓝什么 回将军。蓝衣歌妓掩嘴笑道:奴婢叫茯苓。 你倒是挺与众不同啊。曹昊愣了一下,你们四个怎么都起了个药材的名字啊 回将军,我们四个都是孤儿,自小便在乐府中长大,打记事起便叫这些个名字了,也不知道是谁起的。茯苓答道。 原来如此。曹昊点了点头,又道:如今我既收了你们几个,需得跟你们说一说我这里的规矩,你们都得牢记于心。 但凭将军吩咐。 第一,你们平日里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不用向我请示,不过我不需要你们歌舞,也不需要你们侍寝,没有我的吩咐,禁止进我的房间半步。曹昊环视了一下四人,严肃地说道。 是四人面面相觑,似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个将军不是传闻说颇为好色么,怎么反倒定下这么一条规矩。 第二,我不管你们以前会些什么,吹拉弹唱也好,歌舞琴棋也罢,到了我这里,我让你们学什么做什么你们就得去学去做,不许多问。 是,奴婢遵命四位歌妓眼中的不解越来越重了。 第三,咳咳。曹昊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一没灾二没病的,加里放那么多药材做什么,我要给你们几个改个名。这个你们没有意见吧 奴婢不敢。四人纷纷答道。 那好,红芪,先从你开始吧。曹昊看着红衣歌妓道:你今后就改名叫漫卷吧,我明日去贾诩那里取几本书回来,我要你用心钻研兵法。嗯你应该识字是吧 回将军,我等皆识字。奴婢谨遵大人吩咐。红衣歌妓漫卷答道。 紫苑。曹昊看着第二个歌妓说道:你的名字我感觉还不错,先这么叫着吧。至于你的任务,也待日后再行分派,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是。紫苑似乎向来话便不多,只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嗯,白术。曹昊转头对那个巧笑倩兮的白衣歌妓说道:你就改名叫归云吧,日后你随我学习一些机关术数,务必要尽心努力。 归云遵命。白衣歌妓归云粲然一笑,更显得别具风情。 至于你嘛。曹昊看着最后的蓝衣歌妓茯苓暗忖道,你原本名中不带蓝,我如今偏要叫你蓝。于是说道:你就叫蓝夜吧,日后负责本将军的饮食起居。 奴婢遵命。蓝夜似是看透了曹昊的心里一般,笑盈盈地施了个礼答道。 咳咳。曹昊直让她看得老脸一红,只得岔开话题道:你刚才做的汤饼不错,记得下次做的时候可以往里面放两个鸡蛋,要在水烧开了之后直接将鸡蛋敲入锅里。 是,奴婢记住了蓝夜有点发懵地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曹将军突然提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要求。 几人说了一会的话,曹昊便乏了,于是各自安顿好,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一亮,曹昊方才起身,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砰砰地敲门,他正要出门去看,却不知道从哪走出来一个老兵,向曹昊行礼道:将军,外面是一个小卒在叫门。 曹昊暗道,十有八九就是孙成了,不知事情如何,如今也只好听天命了,想着便对老兵说:你去开门吧,直管让他来我书房便可。 7.第7章 老兵楚伯 ♂ 曹昊吩咐老兵开了门,站在外面的果然是孙成,老兵依言引他进了书房。孙成一进门就对曹昊说道:启禀将军,小的昨日依将军所言行事,果真奏效。那一干甲士闻说是瘟病,避之犹恐不及,便直接回去复命了。小人唯恐再生事端,于是又在舍馆守了一夜,故而至现在才来回报将军。 如此甚好。曹昊闻言心花怒放,今日曹操大军便要班师,邹氏的事多半也就过去了。他对孙成说道:你办事还算机灵,这样吧,你就留在我帐下听令吧,日后随我征战几番,自然有好功名等着你。 是,小的谢将军恩典。孙成飞快地抬头瞄了曹昊一眼,便要跪下谢恩。 今后私下里见我不用跪拜。曹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孙成的胳膊,将他架了起来。之后向外面喊道:蓝夜,你过来一下。 蓝夜等四人素来起得早,听到曹昊唤她,便快步走进书房,向曹昊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 你去给他弄点吃的,同时收拾出一间房间来给他住。曹昊指着孙成对她说道。 是。蓝夜答应着便带着孙成转了出去。遥遥的曹昊还能听到二人交谈。 不知小将军如何称呼 小人孙成,不过是个小小的马前卒,将军二字万万当不起啊。不知小姐怎样称呼 噗,我也不是什么小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罢了,你像将军一样叫我蓝夜就好。你既然能得将军看中,想必离小将军的称呼也不远了。 不敢,不敢。 听着两人的交谈,曹昊微微一笑,心下稍安。其实他刚刚是动过杀心的,如果这孙成不慎将昨天的事情泄露出去的话,依曹操的性格,曹昊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不过曹昊前世毕竟是人民警察,目前还是狠不下心来杀人。 曹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出了书房。刚放下门帘,就看到那老兵站在桌前,椅子上坐着一人。曹昊看着老兵的时候,隐约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但老兵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曹昊又不好意思问,只好硬着头皮装下去。他三两步走到桌前,发现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昂。 子修怎么来得这么早曹昊诧异地问道。 哦,是这样,昨日父亲得到急报,说吕布联合袁术欲袭定陶,于是打算班师回去,我是来叫你同去主帐,听父亲安排行军事宜。曹昂站起身来说道。 竟有此事曹昊佯作不知状说道:即使如此,你我即刻出发便是。 说着二人便穿庭院转影墙出了大门,坠镫上马直奔城外曹营主帐而去。曹昊虽然在前世也曾骑过马,不过那多是在旅游景点,马驯得好,跑得也慢。而如今上了正儿八经的乌孙马,曹昊心里立时一颤,然而他一紧张双腿也跟着打颤,那马却以为主人催促,撒开四蹄跑得越发欢畅起来。曹昊心里暗暗叫苦,只觉得四方屋舍上下翻飞,自己屁股颠的生疼,脑袋也有点发晕,但有不敢停下,生怕跟丢了曹昂。 旁边曹昂见他如此,连喊了三四声,他才听见。只听曹昂道:兄长,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怎么面色如此难看 我没事,或许是没睡好吧。曹昊兀自逞强道:去见叔父要紧,不必在意我。 你我放慢些,不急的。曹昂关切地看着曹昊,扯了扯缰绳,让马行的稍微慢了些,曹昊在一旁有样学样,总算控制住了速度,感觉也稍微好了点。 兄长,想不到此次行军,楚伯随你一同来了啊,我之前竟丝毫不知快出城的时候曹昂突然对曹昊说道。 楚伯曹昊暗想道,莫非是那个老兵看样子连曹昂都知道他,我得想办法打听一下。他略一思忖然后说道:不瞒子修说,我昨天摔的那一下,似乎伤到头了,导致我有些过去的事竟然记不起来。就连楚伯的事,我都忘了七七八八,不如子修你多说两句,看看我能不能记起来些什么。 兄长竟然摔得如此严重曹昂讶然,楚伯跟随你多年,竟然也能忘记,如此我且说几件事,看兄长能记起来否。 曹昂拣要紧的事说了些,曹昊又见缝插针地问了些问题,终于弄明白了个大概。这个楚伯原本是曹操帐下的一个近卫,在当年讨董的时候十八路诸侯各怀鬼胎,唯独曹操一人带兵追击,曹安民亦在军中,时曹军为徐荣大败,败走之时曹安民马被流失所上,几乎丧命,幸而楚伯舍命相救,自己身中数箭以护其周全。至酸枣后,曹安民感激不已,因楚伯伤重,曹安民遂表奏曹操,请求让楚伯跟随他回家安养。日后虽然伤愈,楚伯却一直留在了曹安民身边。曹昊心下有些郁闷,因为虽然他融合了大部分曹安民的记忆,曹营之中的将领他如今能认出十之八九,但还是有些想不起来的地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曹昊与曹昂二人一路边走便聊,不觉便到了淯水边的曹营大寨。二人下马入帐,见典韦于禁戏志才夏侯惇等人俱在,就连贾诩也一脸,木然地站在其列,估计是十分不情愿。二人单膝跪地向曹操行礼道:末将拜见主公。 曹操看到二人前来,笑道:子修安民请起。如今诸将到齐,也该说正事了。 曹操环视了一下众人,继续说道:昨日志才禀报我说,吕布雄踞徐州已久,如今兵精粮足,又欲联合袁术,欲袭取定陶,进兵兖州。今我军既已得宛城,自当回师迎击吕布。众将官听令。 是众人齐声答道。 于禁听令。曹操正色道。 末将在于禁从队列中跨出答道。 你引一万兵马,取道寿春,到时不可战斗,只说求见仲氏皇帝,要细谈结盟之事。务必要拖住袁术,令其不得进兵, 末将领旨于禁领命出帐。 夏侯惇听令。 末将在。夏侯惇也跨步出来,曹昊倒是仔细打量了几眼,这时的夏侯惇还没变独眼,正是英气勃发的时候。 你带三万兵马佯攻小沛,届时刘备必向吕布求援,你围而不攻,同时分兵一万,袭取吕布粮草辎重。 末将遵命。夏侯惇亦领命而出。 曹昂曹昊听令。曹操看着他二人道。 末将在。曹昊连忙与曹昂一同出列待命,然而此时曹昊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曹操怎么知道我叫曹昊莫非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曹安民的本名就叫曹昊天下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但转念一想,连穿越都穿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既来之则安之吧。 只听曹操吩咐道:你二人各引本部兵马,同时收编张绣部队,驻守宛城待命。 父亲曹昊还没等说话,曹昂先急了,孩儿想随大军征讨吕布,不想在此虚度时光。 快去执行军令,休要多言。曹操看了一眼曹昂,并没有多说,而是想其余人吩咐道:其余将士随我一同回师兖州,正面迎击吕布。 是其余众人齐声回答道。 8.第8章 孙成演武 ♂ 曹操大军出发之前,曹昊背着曹昂偷偷地去见了曹操一面,他对曹操说张绣似有反心,留曹昂在这,恐遭不测。原指望曹操爱子心切,给曹昂和曹昊两人改派个美差,谁料曹操的答案让曹昊大为震惊。曹操说道:如果子修连区区张绣都对付不了,那他就不配做我曹孟德的儿子。 曹昊碰了个钉子,只好同曹昂一起,悻悻地回了宛城,他暗自腹诽道,曹昂是你儿子,将来要接你班,你锻炼他干嘛把我扯上啊。不过想归想,他还不敢去找曹操理论,曹操久经沙场,身上的枭雄气魄让人望而生畏,尤其是他严肃起来的时候。而曹昊则是一场仗都没打过,前世只抓过一次劫匪,还被匪徒给打死了。从这方面来讲,他还不如之前的曹安民,毕竟曹安民也是跟着曹操南征北战过的。 曹昊和曹昂两人俱有心事,于是一路无话,到了城里已是午时,两人随便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便相互道别各回各家了。 曹昊回到家中的时候,孙成正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和楚伯聊天,四个歌妓则不知道都干嘛去了,许是在各自屋里。看到曹昊回来,两人俱起身行礼道:见过将军。 免礼,坐吧。曹昊示意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孙成身边。你俩在聊什么呢 回将军,小的在请教楚伯武功招式的问题。孙成恭敬地答道。 哦楚伯当年可是主公身边的得力侍卫,有他指点你可是你的造化了。曹昊笑道。 将军可别替我夸口了,我不过是一个再不能舞刀弄枪的老废物罢了,只剩下一张嘴还能说能吃。楚伯也笑道。倒是孙成底子不错,是块好料子,若是勤加练习,定能有所成就。 小的不敢当,楚伯谬赞了。孙成谦虚道。 你先别忙着谦虚,既然楚伯都夸你了,你下去练几下子我瞧瞧。曹昊听楚伯这么夸人,倒是感觉有些好奇,想瞧一瞧孙成的身手。 小的遵命。孙成起身答道。 只见孙成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前面空地上站定,屏气凝神,抬其右手手一拳击出,紧接着见他身体一侧,左手化掌直攻中路。右脚向前跨了一步,右手则变化为爪,似饿虎扑食一般正当胸前推出。 其实曹昊也看不大懂,只觉得孙成拳打脚踢肘击膝撞,一套下来打的虎虎生风,也不知是什么拳法。 将军,小的练完了。孙成收功站定,向曹昊行礼道。 这套招式不错啊,叫什么名字你在哪学的曹昊好奇地问道。 额孙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这是我以前在军中和其他将士比试的时候,暗自记下别人的招式,之后把自己想的破解之法和他们招式中的精妙之处都合在一处,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原来如此。曹昊闻言倒是有点吃惊,因为孙成不过一寻常小卒,竟然有这种做为。他又问道:往日军中是就你一人这么做么 这倒不是,除了小人外也有不少其他人会根据打斗来不断完善自己的招式。孙成答道。 若说刚刚曹昊是有一点点惊讶的话,那么现在他可算是大吃一惊了。他从没想过这些平凡的小卒会有这么强的学习和进步能力。 将军。看着曹昊一脸诧异的表情,楚伯开口说道:这事我倒是了解一些。 楚伯请讲。曹昊好奇道。 刚刚孙成所说的那部分人,估计多数是青州兵吧楚伯看着孙成说道。 是。 我当年随主公剿匪时,曾经不止一次地见过这种越战越勇的黄巾兵,虽然他们没有铠甲,也没有兵器,但是每经历一次大小战斗,他们总会取得巨大的进步。楚伯回忆道。 这种敌人当真可怕。曹昊说道。 是啊,后来黄巾军投降,主公选拔了身体强健者,组建了青州兵。楚伯继续说道:那时我才知道,为何当年的一部分黄巾军为什么会那么强。 确是为何曹昊奇道。 黄巾军起于垄亩之间,军中十之八九都是流亡和穷苦的庶民,虽然他们多不曾读书识字,但其中不乏天资聪慧者,这种人会本能地学习,包括战斗。他们会在每次打斗后总结和改进,从而使自己更加强大。楚伯缓缓说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些人还会把这种习惯教给身边的其他人,久而久之在部队在就形成了以这些人为核心的一个个小团体,他们在每经历一次战斗后都会变得更强。 这真是可怕的敌人,我过去只知道青州兵是最为坚韧不拔的一支队伍,竟不知道还有这段故事曹昊感叹道。 唉,其实很多人天生就是王佐之才,或者有公卿之能,只可惜他们没能得到一个公平的机会来为国尽忠,实在是可惜。楚伯似乎也感慨万千。 不,没什么可惜的。曹昊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更何况在这烽烟四起的乱世。 孙成又与两人寒暄了一会,告诫孙成要跟随楚伯勤加练习,之后便一个人回了书房。 曹昊穿越过来才过了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感觉自己应该好好整理一下思绪,为自己在这乱世之中生存找出一条道路来。 首先,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依然是张绣。虽然曹操把贾诩带走了,但保证不了张绣不会一冲动做出什么莽撞的事来。曹昊想道,回头还是找机会见一下这个北地枪王吧。 其次,曹昊虽然是从未来穿越过来,但一来智谋平凡,二来武力不济。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他对历史的走向有个大概的了解,若是还有其他什么优势的话,多半现代的科技知识或许也能有些用处。着实应该培养几个忠心不二的心腹,好与曹昊共谋出路。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曹昊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如今虽应名叫个将军,但兵权尽在曹昂手里,按照以前曹安民的状态,他巴不得当个甩手将军,但如今曹昊没有自己的专门部队,不管想要做什么,都大受制肘,这也是他迫切需要解决的一大问题。 想了许久,曹昊还是决定从张绣入手,若是能得到张绣的支持,甚至将他的兵收至账下,那么曹昊起码也就有了安身立命之本了。不然现在虽说是曹操侄子,但他也有一种寄人篱下苟且偷安的感觉。 想到此,曹昊先吩咐孙成将归云单独叫到了书房中来。他严肃地对归云说道:今天开始,我打算教给你一些东西,你要用心学习。并且未经我的同意,不得轻易告诉旁人。 是,奴婢遵命。归云乖巧地答道。 首先,我要教给你的这门学问,名叫物理学。 9.第9章 夜访张绣 ♂ 归云听了好奇道:屋里 曹昊笑道:什么屋里屋外的,我说的物理是格物之理,也就是世上自然现象的道理以及运用。 哦。归云似懂非懂,一脸茫然地应道。 我简单跟你说吧,这门学问用处十分广泛,例如建造投石车云梯,设置机关弩箭等,都是由此而来。曹昊解释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只要跟着将军学会了这个什么物理,归云也可以制造那些攻城器械了归云终于听懂了些,但犹不尽然。 嗯,差不多吧,兴许你还能发明出更厉害的东西也说不定。曹昊点头道。 归云明白了,所谓物理,就和木匠差不多吧。归云一脸兴奋地说道。 额曹昊解释了半天,归云到底还是按照自己过去的知识体系给归类到木匠之中了。想想也罢,毕竟让古人接受现代的理念要难的很,一步一步来吧。 曹昊不疾不徐地给归云讲了一下午,基本上教会了些基础的定义,归云理解的挺快,曹昊也省了些力气,唯独有时候遇到物理公式,他得想办法用通俗的语言把这个计算方法给说明白了,这一点倒是稍微有些麻烦。直到酉时蓝夜叫二人吃饭,曹昊已经让归云将所学内容誊好,以便回去复习。 众人吃罢晚饭,曹昊又看孙成练了一会拳,便回房睡了。 翌日一早,曹昊便亲自去书馆取了些兵书回来。原本他打算找贾诩要来着,眼下贾诩跟着曹操大军走了,这些书放在这也就随他任取,没人敢阻拦。回家之后曹昊将这些书简一股脑地都丢给了漫卷,嘱咐他好生研习,然后照旧去教归云物理。曹昊心中早有计较,他自己本身不是物理学专业的,虽然懂些,但是毕竟不精,很多公式和常数也都记不住,所以他教归云主要是以实用为核心,细节方面差不多就过去了。而且曹昊只教她力学和光学,至于电磁学,基本不可能在这三国时期有所作为,所以曹昊干脆就只字不提了。曹昊一直相信,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自己先教会归云,日后再集中一些能工巧匠,集体学习和研究,那么难保就会制造出一些厉害的武器。当然,飞机大炮他是不想了,以三国时期的生产力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制造些简单的火器,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一连数日,曹昊都是上午陪漫卷一同研习讨论一下兵法,下午则去教归云学习物理,晚上看看孙成练功,并同楚伯聊聊天,不时去拜访一下曹昂,日子过得轻松却也紧凑。不过曹昂那边就不太乐观了,曹操临走时吩咐他二人收编张绣的部队,曹昊暂时是个甩手掌柜,这担子就落到了曹昂一个人的肩上。而偏偏张绣的部队都不太配合,用现代的词语来形容就是非暴力不配合。整编到一起的士卒,一个个都十分懈怠,既不操练,也不干活,倒把曹昂本部的士兵也带坏了。有几次曹昂着重处罚了几个典型,结果这些降卒反倒聚在一起闹起事来,说曹昂看不惯张绣将军,要拿他的士兵下手,致大家于死地。这么一闹,差点哗变,曹昂无法,只好好生安抚,故而近日以来都闷闷不乐。 虽说曹昂闷闷不乐,但曹昊可乐了。因为他知道张绣终于开始沉不住气了,张绣素来孤傲,投向曹操已属无奈,此时曹操大军班师兖州,只留下两个黄口小儿,竟也压他一头,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来。纵然不发难,也不能让他二人好过。想到此,曹昊知道是时候去见张绣一面了。 张绣原本是住城主府的,但自从投降曹操以来,他便搬了出来,眼下更是曹昂住在城主府内,张绣在城西找了个大宅住了下来。曹昊也住在城西,离得倒不是很远。 这日曹昊吃过晚饭,便起身出了宅门,两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张绣的门前。张绣虽然是降将,但是仪仗犹在,门口两队侍卫个个精神抖擞在那站岗。曹昊近前说道:烦请通报张将军一声,就说曹安民来访。 侍卫一看是曹安民将军来了,哪敢怠慢,便急急地去禀报。不待片刻,只听得里面环佩叮当,脚步乱响,正是张绣匆匆忙忙地亲自出来迎接了。 张绣对曹昊笑道:想不到是武威将军曹安民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张绣神态十分恭敬,这道让曹昊感觉很是惊奇。按说他调开了贾诩,张绣身边失了臂膀,正如马失辔头,理当难以控制是率性而为才对。曹昊又仔细端详了两眼,张绣并没有皮笑肉不笑个感觉,到让人觉得很是诚恳。曹昊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算漏了什么,但还是客气地拱手施礼道:张绣将军何必这么客气,安民实在受不起。 哪里的话,我区区败军降将,见了将军怎不惶恐,将军里面请。张绣说着引曹昊进了门,转屏风过长廊,连进了三道门方至正厅之中坐定。张绣虽已用过晚饭,但因为曹昊来了,还是吩咐下人添酒回灯,端上些瓜果点心来,又将所有烛花都挑了一遍,霎时间厅内灯火通明。 适才在门口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大真切,此时曹昊方有机会仔细端详张绣的模样。只见张绣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眉梢英气迸现,鬓角霜华早攀,天庭饱满,鼻高半寸稍富;地阁方圆,须长一尺有添。头戴托月缠云金丝冠,腰系玉龙呵壁嘲风环,身着黑玄衣,足踏登云履。正乃当世之英才,实为人中之龙凤。 曹昊略微愣神了一下,他原以为张绣久经沙场,战功卓著,必然是个刀砍斧凿一般样子的霸气之人,不想竟然这般风采。这更加坚定了曹昊的拉拢结交之意,只是眼下张绣这毕恭毕敬的态度显然是有人指使,只是不知这人是谁。 正思忖之间,只听得张绣说道:不知将军连夜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张绣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曹昊说道:论职务,张将军要大我一级,论资历,张将军亦是战功显赫,安民自愧弗如。怎配让将军如此客气。 曹将军休要夸赞我,我区区败军之将,唯求苟活于世便罢了,哪里敢争什么官职大小。张绣依旧是一脸笑呵呵的表情。 张绣的态度越发使得曹昊一头雾水,这绝对不是张绣的本来面目,观其姿态,张绣其人应当是性如烈火直言不讳之人,他故作姿态,显然是想麻痹于曹昊,再通过曹昊麻痹曹昂。想至此,曹昊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他之前只顾着将贾诩从张绣身边调走,千不该万不该地忘了另外一个人。现在为张绣出谋划策的,多半正是此人。 10.第10章 计将安出 ♂ 曹昊在张绣家中推杯换盏,直到二更天才走。期间张绣一直十分客气,甚至可以说客气到了毕恭毕敬的程度,但是只要曹昊一问到军队的事,他便顾左右而言他。曹昊无奈,只得回去想办法改日再来,临走时张绣又叫来几个美艳女子,非要送给曹昊。曹昊哪里肯要,且不说曹昊并不是好美色之人,单单是张绣所赠,就难免有猫腻在里面。故而曹昊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直到曹昊走出百十步开外的时候,张绣犹在后面喊道:改日我派人送到将军府上 想着晚上见张绣的事,曹昊直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快步赶回家里,发现楚伯还没睡,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坐着。于是曹昊上前问道:楚伯怎么还没安歇 楚伯看曹昊回来了,起身答道:将军,我见你一直没回来,所以在这等你。 哦,楚伯辛苦,我正巧有点事想找你聊聊。曹昊一边说一边腹诽道,难不成之前曹安民出去眠花宿柳,你也等一夜不成不过想归想,曹昊倒不会说出来,毕竟楚伯也是好意。 好,将军,咱们屋里说话。楚伯说着和曹昊一起进了正厅,曹昊又感觉不妥,唯恐隔墙有耳,于是又带着楚伯进了书房。 两人坐定后,曹昊说道:今晚我去拜访了张绣将军。 哦将军去张绣那了他可说了什么楚伯好奇地说道。 没说什么有用的话,倒是一晚上都对我毕恭毕敬的,不似张绣为人,让我觉得好生奇怪。曹昊叹了口气说道。 将军以为张绣应当是什么样的人楚伯看着曹昊问道。 观其仪容举止,应当是个光明磊落正气浩然之人。曹昊说道。 我听人传闻说,张绣当年师承蓬莱枪神散人童渊,一手枪法出神入化,过去随其叔父张济征战,所到之处,敌将望风披靡,可谓武功盖世。甚至在随李傕郭汜攻打长安之时,曾与飞将军吕布过招,据传连战数十回合而不落下风。楚伯缓缓说道。 张绣竟然有如此武艺虽然曹昊原本就对张绣做了很高的评价,但想不到竟然如此惊人。 是啊,若不是后来张济为流矢所中,不幸身亡,张绣也不至于流落到宛城。不过张绣确实如将军所说,是个直爽之人,从不曾听说他善于谋略。楚伯道。 我是这么想,如今张绣对我毕恭毕敬,大加提防,似有麻痹我与曹昂将军的意图,我怀疑是背后有人出的主意。曹昊说道。 原本张绣手下有谋士贾诩,不少为其出谋划策。但是眼下贾诩已经随主公大军而去,如果说张绣帐下还有人能为其谋划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一人了。楚伯略加思索后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曹昊笑道:此人定是胡车儿无疑。 也只有此人了。楚伯与曹昊不谋而合,也笑道。 可是,我素闻胡车儿勇力过人,也是一个善战的猛将,怎么也做起出谋划策的事了曹昊仍有一点不解。 将军有所不知,我之前曾在旧友那里听说,这个胡车儿最初曾在当世大儒宋忠门下求学,后来黄巾四起,胡车儿为了安民报国才从了军。所以应当算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故而之前主公才有意结交。楚伯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曹昊对胡车儿可谓是一知半解,毕竟史书上多半对他一笔带过,都只写了他偷典韦双戟的故事。这倒是让曹昊有些为难了,他又对楚伯说道:那如今显然是他在给张绣出谋划策,先策反军士,再麻痹我和曹昂将军,估计下一步就要反制我等,之后重夺宛城,再南合刘表,只怕事情要麻烦啊。 这些事情,我就不懂了,毕竟我只是一介武夫,过去在主公帐下听谋士们献计献策,往往说些什么釜底抽薪反客为主什么的,不过我也听不太懂,这只有将军去想办法了。楚伯笑了笑说道。 好吧,我思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万全之策来。曹昊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 那我就先退下了。楚伯说着就撩开了门帘,转身出了书房,只留下曹昊一个人在屋里发呆。 唉,曹昊暗自感叹道,我不过只是想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呢适才楚伯说这张绣武艺高强,那以我和曹昂的水平决计是打不过的了,胡车儿也是猛将,我也打不过,硬碰硬估计是死路一条,纵然大军能擒获他二人,我却未必有能力自保。楚伯又说胡车儿是宋忠的门生,想必对谋略也略通一二,不过想必不精,否则不至于其目的被我一眼看穿。从这里或可入手。楚伯还说什么过去谋士给曹操出什么偷梁换柱反客为主的计策嗯曹昊突然一个激灵,自言自语道:对啊,这两个计策都是是好计啊。 曹昊想道,既然当下大权尽在曹昂手中,明天我就让他选拔更换部队中各个中队小队的队长,能换成自己部下的,尽量都安排上自己人,自己人难以镇住场面的,便选拔与之前队长有矛盾的其他士卒当队长,这样一来自己的部下领导的队伍自己可以控制,张绣原军改选的,其内部必然争斗,如此军士闹事的问题能解决大半。之后则要变被动为主动,多去找张绣交谈,表达出结交的意图,虽然张绣未必愿意,但所谓关心则乱,言多必失,张绣为人直爽,让他装模作样一次两次上课。次数一多,他难保不出差错,只要张绣出了差错,便有机可乘。 想了这许多,曹昊心中终于安定了下来,如此明天先去找曹昂安排部队的事宜,之后再行稳住张绣,想必宛城就可以牢牢地控制在曹昂和曹昊的手中了,届时曹昊也可以更加便利地扩张和壮大自己的队伍了。想罢曹昊心情好了许多,于是也转身出了书房,穿过厅堂进了卧房准备睡觉。 临睡前曹昊又在脑中过了一遍今晚见张绣的状况以及刚刚定下的计策,他忽然想到一点。如果自己仍然是过去的曹安民,想必这会已经中了胡车儿的计策了,这么想来,胡车儿并不知道曹昊穿越的事,所以他是按照过去曹安民的性格定下的这个计策,那么今天张绣的行为就并不像一个粗通谋略的人设计好的了。所以说曹昊暂时还无法分辨出胡车儿究竟是能力仅仅这样,还是因人制宜而定下的计策。 曹昊无法,唯有祈求不是后者了,如此思前想后,辗转反侧了一夜,只待天明去见曹昂。 11.第11章 铁匠蒲元 ♂ 曹昊兀自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第二日一大早便跑去了曹昂那里。曹昂正因为军队的事烦心,也睡不好,一大早正在厅里满地溜达,见曹昊来了,便迎上去说:原来是兄长,不知一早来此有何要事 我知道子修近日因为那些降兵的事心烦,所以特意来给你出个主意。曹昊笑着走近前说道。 哦不知兄长有何妙计曹昂听说曹昊有主意,好奇道。 曹昊将昨夜定下的计策如此这般地一说,曹昂听罢说道:这个办法我也想过,只是恐怕张绣的将士也不傻,纵然将其分割打乱,也唯恐他们暗地里相互勾结。到时候反倒比这光明正大的闹事还难办。 这点子修毋需担心。你将普通甲士提升至伍长什长卒伯的官职。将原本的大小职务一律撤换。如此一来,即便众人真的暗地里勾结,那些新上位的士卒必然不愿意回到之前的状态,而被撤换的却又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过去。如此一来,新旧势力必然冲突,你我就如同驱虎吞狼一般,只需隔岸观火便万事大吉了。曹昊自信地对曹昂说道。 兄长言之有理,我即刻命人去办。曹昂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说着便要往出走。 子修且慢。曹昊又想起几句话要交代,便连忙叫住了曹昂说道:还有一事,子修务必注意。 兄长请讲。曹昂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曹昊说道。 我料原张绣降兵之中,必有德高望重之辈,此类人或有官职或无官职,但俱是军心所在,你若察之,只可以礼相待,或可连升三级,以定军心。届时士卒看到他们所拥戴之人皆身居高位,自然也感服于情理之内,此时收编,则事半功倍矣。曹昊娓娓说道。 就依兄长所言。曹昂说着叫来他的近卫详加吩咐了一番。不片刻,侍卫领命去了,曹昂照旧回到厅中与曹昊叙话。 交代完了正事,曹昊心下也安定了许多,便坐在那和曹昂闲聊了片刻,直到用过早饭,曹昊才拜别曹昂,转身往西面去了。曹昂目送他离开之后,心里暗自想到,这曹安民兄长过去一向贪玩好乐,为人颇为跋扈,虽然行军打仗十分勇猛,但是并不懂得计谋之事,怎么这几日以来,他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非但性格变得泰然沉稳,而且竟然能想出些颇为可行的计策,前后差距之大,着实令人费解。 嗯,要么就是兄长他最近开始苦读兵书,且进境神速;要么就是他背后自由高人做主张。曹昂站在门口自言自语道。略微思忖了一番,曹昂也并未深究,只道曹昊大有长进,逐步向文武双全的方向发展,这对于曹军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喜事。 曹昊自从出了曹昂家门,原本是打算直接再去张绣那里登门拜访,谁料没走几步,便在城中见到了一个铁匠铺。这个铁匠铺并不似通常的一般,门口屋内都并未摆放什么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反而放了些冷门的兵器,什么判官笔啦,分水峨嵋刺啦,之类各式各样的奇怪兵器反而挂的里里外外都是。曹昊一时看着好奇,便信步走了进去。 你们这里怎么外门兵刃如此之多曹昊见屋中有一人背对着他在整理兵器,于是张口问道。 啊那人突然听到有人招呼,明显吓了一跳,但转瞬变恢复过来,那人转身定睛一看,是曹昊在叫他,于是答道:小人见过曹安民将军。 免礼吧。曹昊挥了挥手道:你且说说你这个店为何与寻常人家不同。 是,回将军。小的平时也打造些刀枪棍棒之类的常用兵刃,只因为小的打造的兵器结实耐用,且刀枪刃口锋利,棍棒体势沉稳,故而过去张绣将军常常在我这订购武器,临时补充部队的损耗。不过近日里好多天,我这都无生意可做。直到昨天,胡车儿将军又来到我这说要订走各类制式武器均二百把,小的不敢怠慢,带领徒弟们连夜赶工,且有取出了所有的存货,才终于完成了胡车儿将军的吩咐。那男子恭敬地回答道:小的出清了存货,又不想关门歇业专事冶炼工作,因此就将早年所打的各种难以出售的武器都摆了出来,挂在这里权当冲个门面。 哦,原来如此。曹昊点头道:你先忙去吧,我自己看看这些有意思的兵器。 是,将军。那男子行礼便退下了。 曹昊在屋内左翻翻,右瞧瞧,只觉得各式武器奇形怪状,令他大开眼界。曹昊在门后墙上发现了一个叉子似的武器,其形如圆柱圆楞尺,四面不内陷,上粗下细,两侧有向上旁枝头有点穴为主的圆头和刺杀为主的尖头。看着倒像是忍者神龟用的那种叉子武器。不过曹昊隐约记得那是唐朝才发明的一种叫做铁尺的武器,也有叫做笔架叉的,不知道为何会在此处发现类似的东西。 曹昊越看越惊讶,只感觉这铁匠的身手着实不凡,店中兵器看着虽然杂乱,但是每一柄都绝非任意敷衍而成,非但刃薄锋锐,并且多有匠心独运之处。曹昊看罢,复叫来之前那个男子问道:这些可都是你亲自打造的 回将军的话,正是小人亲手打造。那男子回话道。 我观其成色,确实要比其他铁匠所铸之兵刃强出不少,而且似乎材质也更加坚固且具有韧性。曹昊由衷地称赞道。 多谢将军夸奖。那男子面有得色地答道:小的世代为铁匠,家中有祖传的铸造之术,故而优于常人。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曹昊点头道: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蒲元。那年轻的铁匠答道。 蒲元曹昊听罢只觉得有点耳熟,似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好,铁匠蒲元,本将军军中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加入我麾下,同为皇帝陛下效力呢曹昊心想,但凡能让他觉得耳熟的名字,多半都是个人物,抓紧笼络住了,有好处没坏处。于是拉大旗作虎皮地把皇帝搬出来开始忽悠这个蒲元。 这那铁匠蒲元有些为难,他家也虽说不大,但却也不舍得轻易放弃,何况还有部分学徒跟随于他。但曹昊是将军,他又不敢拒绝。 没关系,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曹昊看出他心中犹豫,于是宽慰他道:我虽然是军旅中人,但我们是皇帝的部队,我们始终代表着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所以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提,能解决的我一定帮你解决,不能解决的,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谢将军。蒲元是土生土长的三国人,几时听过这么不可思议的亲民理论,立时就扑通一下跪谢道:实不相瞒,小人虽然年纪尚青,但也有几个学徒一直跟随,小人不忍抛弃。 这不妨事,你有多少人,直管都带着走,本将军说到做到,到了军中,自然都妥善安排。曹昊在一旁暗喜,这是买一送多啊,这种好事岂有不答应之理,于是满口答应道。其实他不知,在那战乱之年,寻常人生活极不稳定,在部队之中干个技术活,还不用上前线,还能保证温饱,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安身之处。所以蒲元更加痛哭流涕地反复谢恩,倒弄得曹昊有些不好意思。 曹昊见状知道此事是尘埃落定了,他想了想,决定再给蒲元加一把火,曹昊说道:非但如此,待你日后到我帐下,我还将告诉你一个能大大提高你炒钢水平的大秘密。 12.第12章 蒲元问道 ♂ 那蒲元听闻曹昊有炼钢秘诀,积极性瞬间提升了一倍不止,连忙吩咐人手收拾打点,当天下午就去曹昊府上报了到。如此效率倒是把曹昊吓了一跳,于是连忙吩咐孙成去安排一干人等的住处,孙成领了曹昊的将军令,倒也没怎么麻烦,去找了个帐下督如此这般一说,就办成了。 蒲元一共带了六个学徒和两个帮工,并其老母一共十个人,正好在曹昊隔壁给安排了个大宅,除了正厅外,一个主宅四个厢房,十个人住下来绰绰有余。蒲元等一干人自是欢天喜地,灯火通明地拾掇了半夜,总算安顿下来了。 翌日一早,曹昊刚起身,就听楚伯来报说蒲元在门口等了好些时候了,说有事求见。曹昊很是诧异了一下,连忙吩咐引他进书房来。 小人蒲元,拜见将军。那蒲元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快快免礼。曹昊毕竟是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有志青年,最见不得这个,于是连忙上前去将蒲元扶了起来。曹昊心下大奇道,这蒲元昨日见时不卑不亢,怎么如今客气成这样。 谢将军。蒲元起了身,复又拱手谢道。 蒲元劳累了半夜,怎么一早就来了,不知有何要事曹昊问道。 启禀将军,我等俱已安定完毕,但宅第虽然华美,但却没有冶炼之所,我等无法开工。蒲元如实禀报道。 哦。曹昊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这倒是我疏忽了,不过这个也容易,回头我安排些工匠,去你那改建一处冶炼室就是了。 谢将军。还有一事,就是蒲元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有事但说无妨,不必有所顾忌。曹昊说道。 就是将军昨日所说的那个炼钢之法,不知是什么蒲元充满期待地看着曹昊说道,眼神中满是抑制不住的狂热。 啊,这事啊。曹昊这会才明白,他这是在这等着呢啊,不曾想这蒲元竟然对冶炼锻造之术如此痴迷,说不定他之前许下的种种条件都还不如这一个炼钢之法诱惑力大。 蒲元,我且问你一事。曹昊沉吟了一会说道:平日里你炼钢之时,可是往里加入生铁 正是如此。蒲元心下大惊,这是他近几年来才偶然发现的一种方法,将生铁陷入黄铁之中,之后炼制,可以使二者相融合,融合的程度越好,那么制造出来的武器品质就越佳。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的冶炼方法,生铁与黄铁的融合程度不是特别理想吧曹昊笑问道。黄铁也就是熟铁,不过三国时期多以此来称呼。 诚如将军所言,小人偶然发现,将生铁捶打陷入到炒熟的黄铁之中,再用密炉烧制,让二者相互融合,这样得到的钢更加柔韧,也更加坚固,但融合程度的规律小人目前还在整理之中。蒲元答道。他此时越发地感觉惊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发现的方法在他处早已流传。 我今有一方法,能让你的锻冶技术提高数倍,甚至更多。曹昊深吸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以前曾经略知一二的炼钢发展史,对蒲元说道:你可以先将生铁和黄铁烧熔,之后直接将二者铁汁搅拌融合,如此一来,必将事半功倍。 此法小人倒也不是没想过。蒲元疑惑道:只是生铁要练成铁水容易,但黄铁练不成铁水,故而难以施行。 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二个秘诀了。曹昊笑道:你知道你为何难以熔化黄铁么 炉火不够旺蒲元并不十分肯定地答道。 正是如此,当今天下但凡冶炼,多用炭来做燃料,但是炭烧起来的火温度不够烧熔黄铁。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曹昊说道。 莫非将军又更好的燃料蒲元也是聪明人,他明白曹昊如此说来,定是另有良策。 不错,本将军无意之中得到一种必炭更好的燃料的制作方法。曹昊说道:这种燃料名为焦,其火焰足以烧熔黄铁。 还请将军指教。蒲元眼中狂喜不已,眼看着又要扑通一声拜倒在地,亏得曹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你不必施礼,我只有一个要求,接下来我所教给你的内容,如若未经我的许可,则言不出四墙,法不传六耳。即便是你的学徒你也不能说与。曹昊正色道:蒲元你可能做到 小人谨遵将军之命,纵然刀山火海,也决不泄露半个字。蒲元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选一僻静之地,下挖深池,并以火泥做砖,砌成密闭窑室,仅留数个小口以做点火之用。将大量炭堆积于其中,之后封闭窑门点火烧制,约有旬日,待其中再无烟气排出,则引水灌注以灭火,之后开窑取炭,外面堆放的炭大抵应当烧尽,而位于当中者则当变化为焦。取之引火,则远胜于炭。曹昊娓娓说道。这前世一直打击的不环保的土法炼焦,在这里确实最为宝贵也最为先进的的技术了。 竟有如此不可思议之事曹昊所言之法,蒲元闻所未闻,他如听天书一般将这一方法死记硬背与脑内,却恨不得立时去试一试。 你可都记牢了曹昊看着像小孩子得了新玩具一般一脸兴奋的蒲元,问道。 回将军,小的都记下了,只待改日找机会去尝试一番。蒲元答道。 但有人手需求,只管去找孙成即可,不必回我。曹昊直接把琐事都推给了孙成,虽然一直以来曹昊也没给孙成安排职务,不过他现在已经俨然有一种半个管家加半个亲卫的感觉了。 曹昊略想了一下,又说道:我还想让你帮我打造一把刀。 不知将军是想要什么样的刀是要环首刀,还是要宽背刀,或是要大环刀蒲元问道。 都不是,是一种像匕首一样的短刃,刀身稍弯,凸侧为刃,前端则打造成双刃,尾部则为龙牙锯齿。曹昊想让蒲元给他打造一把旧时训练用的那种野战军刀,于是这般描述了一下。 这造型倒是奇特,想来也算是一种奇门兵刃了。蒲元今天惊奇了好多次,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小的记下了,待新焦练成之后,第一批钢材便为将军锻造此刀。 如此最好。曹昊笑道:我再没什么事了,蒲元留下来吃点早饭再走不迟。 谢将军好意,只是小人还要回去服侍老母,只能先告退了。蒲元施礼答道。 如此也好,那我就不虚留你了。曹昊说罢送蒲元出了前厅。 曹昊目送蒲元出了大门,脸色一沉,低声喝道:在后面听了那么久,你也该出来了吧 13.第13章 千钧一发 ♂ 曹昊从刚才开始,就隐约觉得有人在周围偷听,于是送走蒲元后便大喝一声。果然一个人影施施然地从书房旁边的杂物间里转了出来。 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偷听将军讲话。那人竟然是归云,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为什么在那边偷听曹昊冷冷地说道。 回将军,奴婢本来想找将军请教问题,可是到了门口又想起了将军说不许擅入。正要敲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声音,奴婢一时好奇,就听了几句,不想却被将军发现了。归云声泪俱下地说道。 那你都听到了什么曹昊凝视着跪在身前的归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她起来。 奴婢归云顿了一下,说道:奴婢听到将军想让那人打造一把刀。 还有么曹昊继续追问道。 回将军,真的没了,奴婢也是刚刚才过来,路上还遇见了楚伯,楚伯可以作证的。归云焦急地申辩道。 你且起来吧。曹昊说道:若是你刚才所言属实的话,也便罢了。姑且免去你的责罚。 谢将军宽恕。归云谢了恩,然后站了起来。 不过,如果一旦让我查实你有隐瞒。曹昊面色一冷,说道:休怪本将军不讲情面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归云唯唯诺诺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以后有问题的话就先留着,本将军每次讲习的时候自然会为你解答。曹昊挥了挥手,屏退了归云。其实他内心是有些嘀咕的,因为归云刚从杂物间里出来的时候,步伐竟然一点都不惊慌,直到跪倒在地后才表现出慌乱来。曹昊看着归云的背影,叹了口气,想道,但愿我是杞人忧天吧。 曹昊用过了早饭,照旧出去闲逛,一来想观察一下张绣那边有没有什么动向,二来也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蒲元这种人才。一连几天下来,却是毫无收获,张绣那边似乎是安分了许多,连兵卒都不闹事了。虽然曹昊的偷梁换柱反客为主的计策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这种过于平静的气氛还是让他感觉隐隐有些不妙。他去拜访过曹昂两次,不过曹昂正被宛城四周突然出现的小波劫匪搞的十分头疼,这些匪徒专门截杀商贾和粮草,已得手数次,每当曹昂派军队赶到之时,他们早已四散无踪。而且他们又多是小股作案,机动性很强,十分不好对付。曹昂连着几天都在想办法绞杀这些劫匪,却屡屡无功而返。 曹昊听罢曹昂所说,心里立马一个激灵。这不是游击战术么,小小土匪,怎么可能懂得这些。曹昊细想了想,这多半是贾诩临走之前出的计策,区区土匪虽然造成的伤害有限,但却能动摇宛城民心,足以拖住守城主帅,令其难以抽身,这样张绣等人再行事,就十分便宜了。 曹昊想至此,心下一凛,想道,贾诩不愧是天下大才,我与他交谈不过片刻,时隔仅仅半日,他便以此之法来对付我等。我当日说了那么多,确实冒失了,如今也算是自食苦果。不过贾诩没有算到的是,曹昊也会留下来守城,如此一来,纵然主帅分身乏术,他曹昊也有施展的空间。 曹昊一时间也想不出有对付那些土匪的良策,于是干脆就让曹昂自己操心去了。曹昊把心一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便打定主意要再去张绣那里探上一探。 一连四天,曹昊天天晚上去张绣府上拜访,张绣却照旧是杀猪宰羊满面赔笑地接待他,每次都又是吹捧又是赞颂,走时还要送美人。倒是搞的曹昊有点招架不住,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张绣这样他也没法说什么。 到了第五天,却是出了点情况,不过是曹昂那边的,据说是发现了土匪的窝点,曹昂亲自带兵剿灭去了。曹昊隐隐觉得有点问题,但是有说不出来,便也没多想,晚上照旧去张绣那吃饭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绣起身把盏道:武威将军连日来此,我照顾不周,还请将军不要怪罪才是啊。 张绣将军哪里的话,夜夜叨扰,安民已是于心有愧,只是张将军的美酒佳肴让在下流连不已,即便醉死其中,也是甘之如饴啊。曹昊也举杯道:张将军你说,如此生死攸关之事,安民岂能不来呢 曹将军说笑了。张绣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尴尬地陪笑道:曹将军且饮着,我去净个手就来。 张绣说罢转身走了出去,匆匆地过了长廊,直到东面厕所旁的一间厢房之中。屋内有一虎目虬髯的壮汉,只见他: 身着镔铁连环铠,头顶白虎亮银盔;腰束狮子吞头红铜带,足踏烈马踏云铁索靴;手中八角紫金锤,寒光迸现;腰间三节盘龙棍,杀气升腾;怒目圆睁,一身豪气英雄胆;虬髯四散,满面红光忠义心。 此人正是张绣麾下第一猛将胡车儿,他见张绣进来,便将盔甲和虎头金枪递了过去,同时开口问道:前面怎么样了 张绣答道:一切俱照你我商议之法,我已稳住曹安民,他已半醉,想必手到擒来。 主公还是小心为上。胡车儿沉声说道:我连日以来偷偷观察,这曹安民似乎并非如同传闻一般庸碌,我随主公引兵将房子围住,务必以闪电之势擒获他,之后才好直取城主府,夺回宛城。 二人复又计划了一番,方悄悄引兵去了。 却说曹昊在厅中饮了半晌,不见张绣回来,心知要遭,连忙起身对张绣的侍卫说道:张将军就去不归,我看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再叨扰了。说罢起身就走。 两边的侍卫连忙说道:曹将军要是走了,只恐张将军回来怪罪,我等当当不起啊。 曹昊看了看几人,他知道这几个侍卫都是曹昂安排给张绣的,为的就是一点点削弱张绣的力量,所以说张绣的计划他们理当不知,此事阻拦也多半是出于职责所在。于是曹昊说道:本将军要走,谁敢阻拦莫非你们几个跟了张绣,就不理会本将军了么 卑职不敢。几个侍卫诚惶诚恐地说道。 曹昊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那个敢阻拦曹昊一边留神四周,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甫一出厅门,曹昊便感觉一缕寒风由侧面袭至,直奔他腰间二来,他本能地向后一仰,做了个铁板桥的架势,看看躲过了这一击。曹昊慌忙中定睛一看,来着正是张绣。此事他换上了一身紫金大叶连环甲,头戴着凤翅紫金盔,正是英姿勃发,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唯唯诺诺的神态。只见张绣一枪落空,不待招式变老,便向下砸去,正砸中曹昊双腿,曹昊吃痛不过,立时躺倒在地。张绣见状,立刻提枪上前,曹昊毕竟在警校训练过,还有些许底子,连忙就地打个滚,滚到墙边花架子后面站起身来。还没等他站稳,只见张绣右手猛地击出一个枪花,木质的花架子立时粉碎,张绣的虎头金枪便抵在了曹昊的脖子上。 曹昊出了一身冷汗,紧张到了极点,只听张绣笑道:曹将军怎么说走就走,也不跟我这主人打一声招呼呢 14.第14章 大义凛然 ♂ 曹昊只觉得阵阵凛冽的寒意从抵在脖子上的枪尖不断传来,直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这并不是曹昊胆子小,他毕竟也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虽说死过一次了,但那毕竟来到突然,他没什么感觉就过去了,这次被人用枪尖顶在了墙上,要说不害怕不哆嗦,那绝对是在扯淡。 曹将军,你贸然来到我家,却又想匆匆离去,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啊张绣笑问道。 张将军说笑了,我这也是忽然想起家中有事,才想离去。曹昊怕归怕,仍然强做镇定,幸而月黑风高,张绣也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曹昊听张绣这番话,哪里听不出来他说的是曹操来势汹汹抢夺了宛城,又耀武扬威地走了的事。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答道:你我互为袍泽,俱是兄弟,张将军怎么却刀剑相逼呢 住口张绣厉喝一声,道:尔等随曹贼一起强占我城池,驱逐我兵士,简直欺人太甚你竟还有脸张口袍泽,闭口兄弟 张绣将军切勿动怒。曹昊和声细语地说道,他生怕张绣一激动,手中不稳,那他这条性命算是交代了,在下有一言想问将军。 主公。忽听得一声大喝,只见从黑暗中闪过来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胡车儿,他抱拳施礼对张绣说道:休要听这厮花言巧语,还是速速将其拿下,押入牢中,我等图大事要紧。 无妨,他现在已是案上之肉,还能翻出几尺浪花来张绣面露轻视之色说道:曹安民,我且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张绣将军。你且把枪拿开,如今四周都是你的军士,我已是插翅难飞了。曹昊苦笑道,被枪尖抵着脖子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哼。张绣冷哼一声,收了枪说道: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休怪我在你身上留下几个透明窟窿。 张绣将军,我且问你。曹昊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调虎离山调走子修,又摆下鸿门宴擒拿在下,如今二计俱已成功,不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那还用问张秀傲然道:自然是攻下城主府,重夺宛城,我多日以来静待良机,屈身事贼,也该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说得好曹昊高声说道:好一个物归原主,张将军,这宛城的原主是谁 宛城乃我叔父之领土,现我叔父不幸亡故,其主自然是我,这还用问。张绣答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宛城乃皇帝陛下的领土,张将军竟敢大言不惭据为己有。曹昊向上拱手,厉声喝道:你叔父张济先从董贼谋逆,董贼伏诛后,又伙同李傕郭汜二贼挟持献帝,形同篡逆,如今业已败亡,岂非天理昭彰张绣将军先蒙圣贤教诲,后受皇帝恩泽,焉能不懂得这番道理,如今不图报国,反做逆贼,是何道理 这要是换个人,一准上去两刀就把曹昊给剁了,你一个阶下囚还敢教育我不过曹昊通过连日观察,知道张绣是个忠义正直之人,故而以此相激。 张绣被曹昊说的有些窘迫,脸上憋的通红,强言道:我张绣自然知道忠君报国的道理,岂用你这黄口竖子多言你叔父曹阿瞒假借勤王之名,胁迫献帝迁都,意欲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当天下人不知么,此种行径与董卓何异你有何脸面来教训我 张绣将军当真执迷不悟曹昊冷声喝道:当今天下烽烟四起,北有袁绍,南有刘表,西有刘璋,东有袁术。然而李郭二贼乱政之时,各方势力只顾自保,置天子于不顾,唯独曹公以区区之力起兵勤王,然长安已为丘墟,岂能留天子长住曹公奉帝迁都,乃是为大汉江山社稷而为之。而世人却言其有不轨之心,简直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主公。胡车儿在一旁道:此人巧言令色,迷惑与人,待卑职砍了他。 胡车儿曹昊盯着胡车儿大声呵骂道:你好大的胆子我一人之命不足惜,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怂恿张绣将军起兵谋逆,陷其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地,岂非罪该万死,你又有何面目面对你恩师宋忠的教诲 胡车儿听到宋忠的名字,立时为之一窒,便闭上嘴不再言语。 曹安民。张绣沉吟了半晌说道:你倒是当真巧舌如簧。 并非安民巧言辩解,而是实情如此,大义如此。曹昊说道:张将军扪心自问,我叔父曹公自勤王以来,岂有一日不小心侍奉皇帝陛下,哪里有半点僭越之举若换成任意一路诸侯,此时护驾勤王,焉能不如董贼一般想那袁术,尚未挟天子,却已然刻玺称帝,此等篡逆之举天地不容,张将军莫非要学此人乎 胡说八道,我张绣身为人臣,岂能有此异心。张绣喝道。 张将军之叔父张济,多有不臣之举,我随曹公乃奉旨讨贼,现今张济已死,祸不及三族。而将军又主动归顺朝廷,此乃忠义之举,一来表面立场奉帝为尊,二来使百姓免遭涂炭,吏民多有称颂。此时正是张将军报国之时,何以突然做起糊涂事来。曹昊看张绣已有动摇,继续说道:常言道,学成文武艺,献于帝王家。张将军武艺超群,乃当世之英雄,不正应该为国尽力,为陛下尽忠么难道将军还想割据一方,对抗朝廷不成况且将军虽然与刘表联合,但刘表视将军为藩属,一旦朝廷大军压境,其必然弃将军于不顾,届时悔之晚矣。 好你个曹安民,哪里轮得到你跟我讲大道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张绣冷喝一声,右手如迅雷般抬动,瞬间枪尖有抵在了曹昊的脖子上。 我曹安民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即便死在这,血溅三尺,我亦是为国尽忠,以身殉国,身为人臣此乃死得其所。而张将军则会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曹昊知道张绣如此说话,他自己多半是安全了,于是高声答道。 尽管如此,也难保曹阿瞒他没有篡逆之心。张绣再次收回他的虎头金枪,淡淡地说道。 自我叔父起兵以来,他便从未有过此心,他毕生最大的夙愿就是保境安民,故而当初他为我起的字就是安民。这条训诫,我曹安民一直牢记在心,只要有我曹家军一日在,便有大汉江山一日在曹昊越说越慷慨激昂起来:不论多么强大的敌人,只要是逆贼,我曹家军就必然要与其血战到底。你杀了我一个曹安民,自然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曹安民站出来,我们效忠的不是曹公,而是大汉的江山社稷 曹昊的最后几句宛若霹雳一般,将张绣和胡车儿都震在当场。 正当此时,忽听得外面人声嘈杂,只听砰的一声,一队人马便破门而入,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张绣的人马团团围住,当中闪出一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孙成,他抬手一指张绣喝道:张绣你竟敢意图谋害我家将军,你可知罪 15.第15章 一诺千金 ♂ 却说孙成话音刚落,院子内的气氛便瞬间紧张了起来。曹昊站在墙边,骂娘的心都有了,他暗骂道,孙成这个蠢货,这般重兵包围,气势汹汹,不是要逼张绣狗急跳墙么,这是生怕我死不透啊。 眼看着张绣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胡车儿那边也有隐隐要动手的趋势。曹昊连忙抢先大喝道:大胆奴才我与张将军宴饮闲聊,哪里容得你这般无理还不给张将军赔罪。 曹昊满脸严肃义正言辞,直骂的孙成一愣,就连一旁的张绣也愣住了。孙成想,我明明得到暗报说张绣要对主公不利,怎么主公反倒这般说话而张绣则是没料到曹昊会主动为他开脱。于是孙成和张绣俩人各怀鬼胎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孙成耐不住曹昊杀人般的目光,只好向张绣拱手抱拳施礼道:小人勿信谣言,一时鲁莽冲撞了张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呵呵,好说,好说。张绣毕竟是一个惯于直来直去的武将,片刻之间也来不及想许多,值得干笑两声说道:曹将军能有如此忠勇护住的卫士,实在是福分啊。 曹昊客气道:张将军可不能夸他,他行事如此鲁莽,迟早会坏了大事,是我平日疏于管教了。 曹昊复又将孙成训斥了一番,之后说道:还不退下,到外面去待命 是,小的遵命。孙成唯唯诺诺了一番,悻悻地领兵出去了。 眼看着最后一队甲士走出了院门,曹昊的心中又打起鼓来,一来是怕张绣再行变卦,届时休说之前的口舌白费,就连性命都可能不保;二来张绣行事当是十分隐秘,怎么会被孙成知道,若是有人通风报信,那怎么早不来,也不知是要救他还是要害他。 张绣沉吟了半晌,他知道事已至此,之前的计划便早已不可为之了,即便是杀了曹昊,他依然难逃一死,放了曹昊回去,兴许还有一丝转机,只是不知如此严密之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张绣看了胡车儿一眼,胡车儿也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张绣于是开口说道:曹安民将军,事已至此,我再强留你也无益了。我张绣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你走吧。 曹昊看了看张绣,这个年轻的将军满目颓然,正是失落无奈迷茫百感交集。曹昊于是近前说道:张将军不必忧虑,今晚之事你我皆不外传,当可保风平浪静。 曹将军。张绣看着曹昊说道:我等密谋加害,屡屡相逼,你却一再为我开脱,不知是为何 曹昊心道,我是为了安你的心活我的命,我岂能告诉你不成他正色道:张绣将军,你是当世之豪杰,理当光明磊落,为国尽忠,为陛下尽忠。即便死,也当是马革裹尸,战死疆场,而不应当因为这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而送命,这既不是英雄的活法,更不是英雄的死法。 曹昊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直说的张绣如醍醐灌顶一般,张绣对曹昊拱手道:不瞒曹将军说,自投降献城之日起,我便一口气闷在胸中,终日抑郁难平,适才闻将军所言,可谓通达肺腑,令我抑郁之气一扫而空。近日来行差踏错,险些自误啊。 张将军。曹昊对张绣抱拳说道:在下知张将军乃雄飞高举之人,虽一时失意,日后必然大展身手。曹安民不才,愿请将军同讨逆贼,共扶社稷。 我张绣区区败军降将,如今又险铸大错,焉能受将军之礼。张绣谦让道:适才将军言说,曹操并无篡逆之心,又说有你曹军一天,便有大汉江山一天,此话可能当真 绝无半点虚假曹昊斩钉截铁地说道。 有将军此言,我便放心了。张绣拱手施礼道:张绣一身武艺,今后愿听将军差遣。只愿将军记得今日保境安民的诺言。 承君此诺,必守一生。曹昊情感所至,不自觉地就把游戏中的台词讲了出来,不过好在这是在一千八百年前,也不必担心穿帮。 曹昊说罢又望向胡车儿,其实张绣一介武夫,为人做事全凭一腔热血,之靠忠义二字就能劝服,只是这胡车儿怕是没这么好对付。 察觉到曹昊目光的胡车儿三两步走近前来,大声说道: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不论主公有什么决定,末将自当誓死追随。 几句话说罢,曹昊心下大定,如今宛城的事基本上就算是平息了。于是他便向张绣告辞,约定诸多事项改日再议。张绣仍为适才突然发难之事有愧,非要留曹昊再度宴饮,曹昊哪里敢留,连忙脱身走了。 孙成没敢走远,一直在门外候着,见曹昊出来了,便连忙迎上去,一路护送着回到了家中。曹昊一路无话,行至正厅坐下,仍然心有余悸,今晚九死一生,稍有差错便万劫不复。待气息稍平,曹昊问孙成道:是谁指使你去闯张绣府的 回将军。孙成答道:是蓝夜告诉我张绣可能要对将军不利,于是我便自作主张地领兵去围了他的将军府。 简直胡闹。曹昊低声呵斥了一声:你欲搭救我之事,值得嘉奖,只是也要选对方法。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围攻张绣,极易逼他狗急跳墙,倒时本将军岂不性命难保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孙成认错道:小的行事素来鲁莽,今后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罢了,你也是好意,不该责怪你。曹昊说道:你下去吧,顺便把蓝夜叫来。 是。小人告退。孙成答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蓝夜见过将军。不一时,蓝夜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曹昊施礼道。 大胆奴才,你竟敢通敌,意图谋害本将军。曹昊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打算先诈她一诈,于是大声呵斥道。 将军冤枉啊。蓝夜被曹昊吓了一跳,立时跪下辩解道:请听奴婢解释。 16.第16章 奇才蓝夜 ♂ 好,那本将军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起来回话。曹昊看着蓝夜说道,其实他根本就没怀疑蓝夜与张绣等人勾结,只是想吓他一吓罢了。 谢将军。蓝夜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说道:启禀将军,奴婢是自己推断出来张绣等人要对将军不利的。 胡说八道曹昊佯怒道:此事如此机密,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推断得出 将军息怒,奴婢绝无半点虚言。蓝夜昂首道:起先奴婢是听蒲元说,胡车儿之前在他那里打造了一批好刀,随后又定制了一批箭矢。这近来又无征战,平白无故打造这些,定然有所企图。况且,只打造刀而不打造长枪,这岂非说明胡车儿等人所密谋之事,只需近身白刃战,而不用冲锋陷阵所以才有此怀疑。 果如你所言,倒也不无道理。曹昊心中大惊,他万万没想到蓝夜区区一个婢女,竟然会有这种见识,他继续问道: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张绣只是想增强军备而已,并不能肯定他要谋反啊。 确实,一开始奴婢也只是怀疑,并未确定。蓝夜继续说道:后来奴婢又发现,眼下已然深冬,但张绣在新府并未兴建房屋,也未添置煤炭木柴。若说张绣没钱购置修建,那断无可能。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张绣等人并未打算在那里长住。那他的目标,便只有城主府,如此看来,他们谋反的意图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原来如此。曹昊随口敷衍了一句,但内心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蓝夜的推理水平已经远超自己,或者说,自己根本没有从这些角度考虑过,而这个服侍他日常起居的小小婢女竟有这般能力,此无异于天赐良才啊,曹昊心下大喜,于是连忙起身对蓝夜说道:适才本将军错怪于你,还望你不要生气才是。 奴婢不敢。蓝夜见曹昊转怒为喜了,也松了一口气。 你有如此之能,实在是本将军之福啊。曹昊感叹道:蓝夜,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可愿意。 奴婢但凭将军吩咐。蓝夜施礼道。 日后你除了服侍我日常起居外,也随我一同行军议事。曹昊正色说道:以你之才能,不应久居人下,大可建功立业,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以助本将军和皇帝陛下成就大业。 奴婢何德何能,敢当此大任。蓝夜惶恐地答道。 你不必自谦,你有此大能,只是不自知而已。曹昊说道:本将军知道,以你之才,日后必将大有作为。 奴婢谢将军信任,蓝夜必将尽心竭力以报将军。蓝夜谢恩到。 对了。曹昊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问道:我且问你一事,你们四人是何时相识的 回将军,我们四个人是自小在乐府相识的。蓝夜答道。 据说你们四人都是孤儿曹昊问道。 嗯,是的,但是蓝夜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曹昊察觉出异样,于是追问道:可是归云有什么异样么 将军怎么知道蓝夜诧异道:归云他,在一年前忽然找到了一个亲人,据说是什么表叔。 表叔曹昊疑惑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 我也不常见到,那人神出鬼没,行踪诡秘,虽然就住在城中,却不常出门。蓝夜答道:平日里倒是归云常去与他会面。 归云去那干什么曹昊越发地疑惑了。 我不知道,不过最近好似是在练什么兵器。蓝夜略一思索答道:我前日还见归云她去请教蒲元来着。 果然。曹昊暗忖道,那日归云偷听我与蒲元谈话并非无心。只是不知道她在谋划些什么。 这样吧,蓝夜,你且去休息吧。明晨一早,你将归云唤来,我有话问她。曹昊对蓝夜说道。 蓝夜施了礼便告退了,曹昊在那小坐了一会,将今天发生的事略过了一过,他仍感到心有余悸。曹昊看天色已太晚了,索性也转身进屋睡了。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曹昊便早早地在正厅等着,不一会儿,蓝夜便将归云叫了过来。归云施施然走上前施了一礼道:归云见过将军,给将军请安。 哦,来了。曹昊看了一眼归云说道:我听闻你有一个表叔也住在城里,可有此事 额归云蓦然一惊,顿了半晌答道:确有此事。 那不妨把他接进府中来,这样也也方便你们相见,省着来回奔波了不是曹昊笑着对她说道。 归云不敢麻烦将军。况且我那表叔是一个粗野之人,住进府中,唯恐不便。归云小心翼翼地答道。 曹昊起身下地,绕着归云走了几圈,看的归云有点心里发毛,心中不停地打鼓。曹昊在归云背后站定,沉声说道:归云,你身为我的婢女亲信,就连我的知识都倾囊相授。我自然从未将你当成过外人,即便你有何私密之事,只要不损害我的利益,不违背道义,我便不会干涉。 归云斗胆问将军一句。归云转过身来说道:若是二者相冲突呢 那以前者为准。曹昊笑道,看来这归云果然是有事。曹昊又道:你但凡有事,无需遮掩,若果真对本将军没有半点损害,本将军即便帮你一把又有何妨。何必整日偷偷摸摸,苟且行事,岂不令大家伤心。 将军如此垂爱,归云实在对不起将军。归云被曹昊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不妨事,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曹昊说道:年轻人,最不怕的就是犯错误,不过归云你要记住,我曹安民不怕你对不起我,但是你不能对不起这汉室江山。 我归云一介草民,蝼蚁尚且不如,何德何能对不起汉室江山。归云自嘲道。 当年那张角也不过一落第书生,他又有何德何能曹昊说道。 张角归云似是听到了什么惊天霹雳一般,突然跪了下来:归云请将军恕罪。 17.第17章 太平要术 ♂ 归云突然叩头认错,倒是着实让曹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曹昊左思右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就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依照他一直以来的经验,这种时候沉默是最好不过的了,对方摸不清你的态度和想法,就多半会一直说下去。于是曹昊便严肃地凝视着归云,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前。 奴婢平日里自以为严密,想不到将军已经全知道了。归云啜泣道:还望将军饶恕,我一定劝我表叔改邪归正。 嗯,此事不难。曹昊听罢归云说的话,心下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多半归云的表叔是黄巾余党,且不思悔改,故而刚才归云听到我说张角之事便战栗不已。此乃谋逆之罪,祸及九族,不由得人不怕。曹昊又说道:只要你听从本将军吩咐,且你那表叔肯真心悔改,此事便由本将军一力承担。 归云但凭将军吩咐,但力所能及,绝无半点推诿。归云毅然决然地答道,她原道黄巾余党事关重大,此番被曹昊得知,多半难逃一死。此时听得事情尚有转圜余地,不由得喜上心头,但凡能做到的事,即便刀山火海亦不容辞。 此事倒也不难,你且起来吧。曹昊伸手将归云扶了起来,继续说道:我只要你带我去你叔父处,随我一同劝说便是。 归云遵命。归云爽快地答应道。 待曹昊用过早饭,整理收拾了一番,便随归云出了大门,直奔她表叔的住处而去。虽然归云说他表叔的住处离曹昊的府邸不远,但一路七拐八绕,直绕的曹昊有点发懵。看来这个所谓的黄巾余党住的倒隐蔽,果然像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两人行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了一个略显破败的小宅门前。归云对曹昊说道:就是这里了,平时我叔父都是在这待着。说罢上前去当当地扣了几下门,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归云疑惑道:这好不奇怪,我那叔父平日里一般不会轻易出门啊。 曹昊走上前去推了门一下,却发现门并没有锁,只不过是半掩着罢了。于是曹昊开口笑道:你叔父莫不是知道我要来,所以偷偷逃跑了 不会的,我叔父不可能知道将军要来。归云急忙辩解道:退一步讲,就算他当真知道将军您要来,也会在家中等待,我叔父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 你不必着急,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曹昊见归云如此惊慌,不禁哑然失笑道:既然门没关,你我就先进去等待吧。 如此也好。归云略一思索后答道。 曹昊说罢便推开大门,抬腿迈入了院内,归云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一入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形状奇怪的金属壶,个头倒是不大,也就两尺来高,放在院子正当中的一个石台上面。说是石台,其实不过是几块形状略整齐的大石块垒在一起,临时拼凑而成的一个台子罢了,看起来十分粗糙。不过那个金属壶做的倒是十分精致,看起来有些像青铜器,上面还雕刻着一些古朴的花纹。 曹昊对此十分好奇,原本打算近前仔细端详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邪教异物,别再暗藏杀机,到时候真伤在这里,可是大大犯不上,于是便作罢了。院门正对着是一间主房,格局和曹昊所居也相差不大,也是一间正厅,后面若干隔间的样式。右手边有一个略小的房子,显得有几分陈旧,显然是很久没有人修葺了,看起来归云的叔父也只是将那里当做仓库用了。 曹昊未作他想,直接进了正厅,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等他回来,不过归云倒是向曹昊禀报了一声,便进了那仓库,不知去整理什么东西了。 待曹昊坐定后他忽然发现,这正厅的桌子上,竟然摆放着一个普通的香炉,香炉后面隐约供奉着一个木牌。曹昊暗忖道。莫不是张角的排位边想着,曹昊便走了过去,待他看清才发现,供奉的竟然是太平真君四个字。曹昊心下有些好奇,因为他从未听说过这个什么太平真君,想是黄巾教所供奉的对象吧。 曹安民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正当曹昊四处乱翻之时,互听院中门口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还望曹将军不要生气才是。 话音未落,一到身影便闪了进来。只见来着是一个中年壮汉,国字脸,大眼浓眉,虽然长得有些凶悍,但却一丝杀气都没有。 你想必就是归云的表叔吧。曹昊望着眼前的这个人说道。 正是。那壮汉朗声答道。 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曹昊开口问道。 小人严政。那人如实回到道。 严政曹昊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好生耳熟,于是沉吟了片刻说道:可是那个刺杀张宝,投降献城的严政 区区往事,不足一提。看严政的状态,多半是默认此事了。 不过本将军倒是好奇一点。曹昊说道:我看你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访,究竟是谁给你报的信 我若说是靠着我太平道的法术预测出来的,不知将军是否愿意相信呢严政开口笑了,笑容十分单纯。 严政。曹昊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所言真假,本将军姑且不论,只是你怎么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启禀将军,小的只是修习太平道的功法,并无篡逆之心,也无造反之举,为何要惊慌呢严政答道。 严政这番姿态,却是曹昊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为这归云的叔父,要么负隅顽抗,要么战栗求饶,至于这般洒脱自如的样子,他确实是从未想过。不过如此一来倒是省了许多麻烦,曹昊略一思忖,开口问道:严政,你日后可愿跟随本将军 回将军,将军下令,小的本没有权利拒绝,但小的仍有两个愿望,还望将军答应。那严政突然一本正经地拱手行礼道。 你且说来。曹昊爽快地答应道。 第一,小的跟随将军后,要带上我这家中的诸多要紧物品,希望将军可以批准。严政说道。 此事无妨,你随意就好。 第二,小的想继续传授他人太平道。 18.第18章 呼风唤雨 ♂ 你说什么曹昊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严政竟然还要妄图传播太平道,这可是死罪。 将军莫要误会。严政连忙说道:小人不是想效仿当年的天公将军张角,小人的意思是,将太平道的术法医术以及其他行军布阵济世安民的知识传播开来,这也是有利于大家的事。 太平道的妖术,当真确有其事曹昊疑惑道,他自然是不相信这些的,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他都对这些不太感冒。 自然是有,虽然没有世人所传闻的那般玄妙,但确有神奇之处。严政自信地答道。 哦如何神奇曹昊好奇道。 请容小人为将军展示一番。严政说着向曹昊施了个礼,便起身向仓库走去。刚走到门前,却正好遇见归云从里面出来,严政楞了一下,说道:你怎么倒从这里出来的 我去找一样东西。归云说着向严政晃了一下手里拿着的东西。 哦,是这玩意啊,你拿它作甚严政不解地问道。 我自有妙用,就不劳表叔操心了。归云活泼地一笑,答道。 严政也不在追问,转身进了库房,不过片刻的时间,就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裹。他走到曹昊面前说道:百姓们常说呼风唤雨,今天就让小人为将军演示一下这真能呼风唤雨的神奇力量吧。 说罢也不待曹昊答话,便径自走到院子正中间的石台旁边,看他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小竹筒,拔出木塞,之后往石台上面倒了下去,曹昊遥遥看着,似是香灰。只见严政一点一点将香灰铺成了奇怪的形状,之后从包中取出八张各异的符纸来,说是符纸,其实质量要差得很,不但粗糙,而且颜色十分暗淡。 严政又吩咐归云倒上三碗烈酒,之后将八张符纸沾上酒,飞快地贴在了那个奇怪铜壶的八面之上。同时他又取出两张独特的符纸,双手各持一张,猛然合掌,跟着掌心一旋转,便眼见着两张符纸就燃烧了起来。紧接着严政双手持符往两边的酒碗里一涮,两碗烈酒便瞬间燃起火来,严政手持两碗酒直接向那铜壶泼去,燃烧的烈酒直接引燃了原本贴在铜壶四周的符纸。火烧的很快,眼看着八张符纸便已燃烧殆尽,说时迟那时快,严政端起最后一晚酒来,一口饮去大半,在铜壶上的火将尽未尽之时,一口酒雾喷出,那铜壶似乎整个都燃烧了了起来。曹昊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之后严政从包裹中拿出一杆毛笔来,以酒为墨,在之前洒下的香灰中来回画动着,直到最后一笔直接连向壶底,只见之前所画的形状,化作一道火焰燃烧了起来,只过了短短数息,火焰散去,一切重归于平静。 正在曹昊疑惑严政忙活了这么半天究竟是要做什么之际,只听严政低喝一声:起紧接着便有一阵寒风呼啸而至,直吹得曹昊的衣角猎猎作响。风吹了能有盏茶的时间,空中已然阴云密布,眨眼之间便下起雨来,不过因为是隆冬时节,天气寒冷,故而又变成了雨夹雪,星星点点地打在曹昊脸上。 此时的曹昊感觉整个人都被震撼了,毕竟这些迷信的术法在他看来根本是无稽之谈,然而如今亲眼所见,不由得他不相信。过了能有一刻钟的时间,风消云散,万里放晴,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此时严政也早已将施法器具收拾完毕,有站到了曹昊跟前。曹昊心中五味陈杂,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他看了看严政,问道:过去的黄巾军,可是人人都会这些么 那怎么可能呢。严政笑道:此乃不传之秘,全黄巾军上下,只有三位将军才能学到。三位将军就是靠着这呼风唤雨的本领才吸引到那么多的人加入的。 哦。那也就是说,现在黄巾军虽然覆灭了,可是这太平要术却流落到了你的手上曹昊脑袋转的飞快,立刻就想通了其中关节,你这书是从何得来的 启禀将军。严政正色说道:当年朱儁围困阳城,我随地公将军张宝一同镇守,然敌众我寡,加上黄巾军大势已去,张宝将军自知不敌,便密授我太平要术天书,并命我携其首级开城纳降,以保全黄巾军最后的余脉,说罢自刎。小人悲痛之余,只得依计行事,开城门向朱儁投降,只说自知必败,因此刺杀了张宝将军请降。那朱儁倒是仁义之士,不曾为难我等,只携张宝将军首级进京请功。后来我等俱跟随朱儁行事,及至后来李傕郭汜之乱,朱儁病亡,我又辗转至张济军中,张济死后,随张绣将军退驻宛城,不想却遇见了失散多年的侄女,乃至今日方遇见将军。 原来如此。曹昊细思了半晌,突然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妨主之人啊,你看看张宝朱儁张济,哪个得善终了,这叫我如何敢收留你 将军说笑了,我严政随曾读书识字,却半点功名也无,不过区区草芥,要想妨主,恐怕还不够资格啊。严政知道曹昊是在说笑,故而也不十分当真地答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曹昊对归云说道:那天你偷听我与蒲元谈话,可是严政指使的 回将军。不待归云张口,严政抢先说道:此事确实与小人有关,一直以来,小人都想寻觅上好刚才,以便打造祭器,只是一直不得,故而小人才让侄女时时帮我打探。 如此也便罢了。曹昊点头道:不过归云,同样的事我可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奴婢遵命,奴婢保证日后决不做一丝一毫愧对将军之事。归云施礼道。 既然如此,严政你明日便来我处报道吧。曹昊复问道:适才我观你呼风唤雨,煞是神奇,当年的张角与你相比如何 简直如萤火之于皓月啊。严政苦笑道:张角将军法术纯熟,呼风唤雨片刻即成,威力大我十倍,更可引动天雷,威不可测。只可惜病殁了。 19.第19章 紫苑受命 ♂ 第二日严政便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到了曹昊的大院里,曹昊照旧吩咐蓝夜收拾出一间空屋子给他,蓝夜索性就就把他安排在了孙成的隔壁。安顿好之后,严政又来找曹昊,说想多要一间屋子安放他的法器,曹昊却是一边吩咐蓝夜和归云去帮着安排收拾,一边把严政留下来详谈了大半天。直到严政告辞离去之后,曹昊总算对那太平道术有了些更详尽的认识。 这太平要术除却总纲外,共分为天地人三卷,原本张角修习三卷全本,而张宝张梁则分别学习了地卷和人卷。后来张宝因窥伺天雷之术,故而私下抄录了天卷道书。如今这两卷俱到了曹昊手里,只有人卷不知所踪,倒是颇为遗憾。 据严政所说,人卷主落石之术,习成之后能操纵黄土砂石,小可飞石扬沙伤人,大可天降滚石地起高墙,十分厉害;地卷主风雨之术,习成之后可呼风唤雨,一来可助百姓风调雨顺,二来战时又可引发狂风洪水,以打击敌军,比人卷更胜一筹;而天卷则主雷法,习成能引动天雷地火,甚至化为神兵助战,有一骑当千之能,其威力殊不可测。然而三卷天书都非常人可以随意学成,非有天资悟性不可。即便是太平天师张角,亦是仅仅习得天雷之术,至死无法引动地火,虽能唤符兵助战,然而神兵天降之术,却难以望其项背。并且除了法术之外,天卷之中还另有行军布阵一册和经国济世一册。 曹昊送走了严政之后,转身进了书房,他细思天书三卷的法术之威能,好奇之心大作,片刻不待便翻开天卷研读了起来。依照书中所言,有缘之人当能感应天地,方可修习。曹昊按图索骥,默念经咒,打坐冥想,试图感受到书中所说的天地之气。他闭目凝神,在那打坐了约有一刻钟,只见他身子一歪,便睡着了。 由于曹昊有言在先,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允许进书房,故而也没人敢进来叫他,待他睡醒之时,已经到了二更天。曹昊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屋子里黑咕隆咚的,曹昊只觉得脖子疼的要命,腿也麻得几乎站不直了,只得扶着桌子靠在一旁。过了片刻,曹昊稍微缓过来了一些,却仍感到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怎么在这睡着了,不过还是便勉强支撑着去点亮了灯,屋里瞬间亮了起来,灯光摇曳着打在书案上的太平要术天卷之上。看到这书简之后,曹昊瞬间想起来,自己下午的时候是尝试修习太平要术来着,不料没受到天地之气的亲和,倒是受到了周公的感召,直接一觉睡到这时候。 曹昊暗忖道,我这莫不是失败了依照严政之前的说法,这莫非是说明我悟性不够,无法修习开什么玩笑,我曹昊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才,堂堂大学毕业生,怎么可能悟性不如这些山野村夫。 曹昊不信邪地又拿起那天卷读了起来,才看了四五行,他略一思索,起身将太平要术天地两卷一同收好,都拿到了卧房之中,坐在床上看了起来。曹昊又依照书中所言,再次冥想感受起天地之气来。 曹昊再次醒来时,恰好是清晨,蓝夜正在叫门让他起床吃早饭。曹昊看了看散落了一床的太平要术,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这次倒是比第一次略强了些,毕竟是躺在床上睡的,所以并未感到不适,而且一夜和衣而卧,倒也省着更衣了。 吃过早饭回来,曹昊依旧是不信这个邪,连续尝试了三天,虽然不总睡着,不过却也是丝毫没有收获。他之后悻悻地转而研究起地卷来,他想,纵然不能引动天雷地火,能呼风唤雨倒也不错。谁想他在夜里感受地卷入门的风雨之气时,依旧是毫无所获,连续几次之后,曹昊倒是被风雨之气给弄感冒了。孙成见状连忙出去叫军医,才出了大门,正好迎面遇上了刚回来的严政,如此这般一说,严政连说这个容易,只见他拿出几张符纸来,化了一碗符水给曹昊喝了,之后一觉睡醒就身体大安了。 曹昊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学习法术的这一想法。看来现代体质确实与这些不合,曹昊暗忖道,逼急了老子以后也搞个科学主义发展观啥的,你有你的独木桥,我有我的阳关道,对,这些都是歪门邪道,我曹昊作为一名有志青年,得为国家社稷黎民百姓的利益而奋斗。曹昊自己安慰了自己一番,最终还是决定让紫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学会点什么。毕竟四个婢女当中,就剩下她自己没事做了。 奴婢拜见将军。曹昊坐在那胡思乱想,蓝夜已然把紫苑带来了,紫苑上前给曹昊请安道。 哦,紫苑你来了啊。曹昊回过神来,对她说道:本将军如今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你要努力完成。 是。紫苑依旧是不苟言笑,一身紫色直裾显得贵而不华,新月柳眉眼角微颤,漆黑深瞳古井无波,面如白玉,肩似刀削,恰如三春杨柳,又似腊月寒梅。 我这有天书两卷,非有超凡悟性难以修习,今赐予你,望你尽心研读,早日学有所成。曹昊见他如此姿态,倒也习以为常,这四个婢女性格各异,漫卷聪慧忠厚,蓝夜心细如尘,归云机灵活泼,这紫苑则是淡漠沉稳,这等机密之事交给她,倒也稳妥,曹昊又说道:如果当真难以成就,自然不必勉强。 奴婢遵命。紫苑惜字如金,只答应了一声,便接下太平要术的书简退下了。 曹昊看着也很无奈,不过亦知这是她的本性。似曹昊第一次见到几人之时,几人都热心服侍,那时之作为,都是伪装作态而已,曹昊反而不喜。 好不容易安顿好这太平要术的事,曹昊也总算略微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自从他穿越过来之后,大小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就几乎没有过安逸的时候。如今可算都告一段落了,曹昊也打算给自己放几天假,出去散散心。不成想曹昊刚把马牵出来,就听得孙成来报,说是曹昂有请他过府一叙。曹昊听罢,在心中暗骂一声,便起身上马,往城主府方向而去。 分割线 虽然新书的点击量还不错,但是书评区的人有点少啊,所以木兰建立了一个书友群,群号是572067912。欢迎大家加入哦可以与我共同探讨剧情,也可以申请个角色啥的 20.第20章 盗匪山贼 ♂ 曹昊走进城主府的时候,曹昂正一个人拿着地图在那思索着什么,他身上的盔甲尚且没卸,曹昊犹可清晰地看见上面杂乱的剑痕。曹昊上前说道:贤弟,不知何事召我前来 啊,兄长你来了。曹昂听到声音后抬头看到,他一边站起身来,一边拿着地图对曹昊说道:我这几日出城剿匪,适才刚刚归来。 我之前听卫兵提及此事,原料定子修你必定是手到擒来,不日凯旋,怎么一去这许久曹昊疑惑道,他看向曹昂手中的地图好奇道:这被你圈出来的几处可是这几日剿匪的战场 正是如此。曹昂点了点头,苦笑道:我原本也以为区区贼寇,一无兵甲之利,二无地势之险,必当克日擒敌。岂料差点无功而返。 竟有此事曹昊大奇道。 兄长且看这几处战场的布局,可曾看出什么端倪曹昂将地图铺在案上,对曹昊说道。 这曹昊细端详了片刻道:这却似是北斗七星之状,只是有些残缺不全。 不错,确实是北斗七星少了开阳星的形状。曹昂说道:这六处战场俱是敌人出没之地。 如此说来,那些匪徒倒是有些本领。曹昊皱眉道:可是他们遥相呼应,彼此联络,让你难以攻打 岂止如此。曹昂愤然道:宛城外有一山,草木丛杂,陡峭难攀,无法驻兵。那群土匪起初也只是驻扎在山脚这两处。 曹昊顺着曹昂手指看去,他所指的正是天枢天璇两处。只听曹昂继续说道:我接到消息之后,连夜带兵出城,以雷霆之势围困这两地。岂料匪徒誓死不降,燃起满天火把,擂鼓呐喊,大有要决一死战之势。 想不到他们竟有这般勇气。曹昊惊讶道。按说这些匪徒应当多是为生活所迫,才不得已而落草,此时重兵围困招降,焉有负隅顽抗之理。 兄长可是说错了。曹昂说道:我起初也如此认为,谁料带我安营扎寨完毕,派兵再探之时,虽然贼寇寨中依然是灯火通明,却早已贼去帐空,留了个空营地在那。 这帮贼匪怎么如此狡猾曹昊隐隐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领兵踏平二寨,迅速追击,也只截杀到零散的数十名土匪。曹昂指着地图上的又一处战场,继续说道:直到天玑位的时候,这里有个高崖。 高崖曹昊暗道不妙:莫非中了机关陷阱 确如兄长所言。曹昂恨道:这群贼匪提前砍伐山崖之上的树木,却又不完全砍倒,尚留一线。待我大军行至,数名贼匪匿藏于山崖之上,砍倒最上面的几棵树木,只见崖上的树一棵砸一棵地接连倒下滚落下来,直砸入我军阵中,使得我军兵荒马乱之时,贼人却从两面掩杀过来,若不是因为我军兵甲远胜于贼匪,此战几乎打败,饶是如此,也狼狈不堪。 那后几处想必也有埋伏了曹昊问道。 后来我军有了防备,伏兵陷阱都未能成气候。曹昊说道:不过每至一处,攻打匪寨之时,常有敌寇从后方杀至。 莫非这群贼匪还有援军不成曹昊疑惑道。 并非如此。曹昂摇头道:我也怀疑过援军的事,但屡次交战后发现,后面杀来的仍是之前的匪徒。直到我打到他们最后的据点,也就是摇光星的位置的时候,我才发现,匪寨附近居然有暗道藏在山石草木之中,派士兵去探路发现,穿过密道,则正通僻静空旷之处,十分利于部队集结。 如此说来,之前的匪寨附近只怕也有密道。曹昊说道。 确实如此,我派军士往之前的匪寨查探,果然在每处都发现了一到两处密道,非但如此,在摇光位置的匪寨之中,竟然挖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地道,且有大量匪徒把守,由于通道狭窄,我军难以通行,更遑论攻打,匪徒更是依仗地道之便,坚守不出,我一时之间无可奈何,只得在原地扎寨围困。 这倒也是个办法,盗匪苟且存身于地道之中,必定缺少存粮,围困几日想必就破了。曹昊略一思索说道。 原本是作此打算,岂料贼寇身在地下,因地利之便,在水中投毒,致使我军士兵上吐下泻不止,幸不致命,却也难以再战。曹昂满面愁容地说道。 这些贼人竟然如此歹毒曹昊越发感觉惊异了,能将流寇山匪统帅得如此有战斗力,可见其首领十分了得。那子修你究竟是如何破敌的呢 我为破敌军地道,先后水淹并烟熏,皆不奏效。曹昂说道:后来我想出一计。我先带领军队撤兵,之后暗地之中派遣一队士兵,扮作山贼土匪的样子,前去占领底盘。那些匪贼见军队已走,且有人来强占地盘,自然难以忍让,于是纷纷出来找曹军兵士装成的土匪理论。而我军正好乘其不备,截断其后路,一举破敌。 此计甚秒。 只是可惜让首领跑了,得胜之后我询问降卒才知道,他们有一个地道,直通山的另一侧。曹昂对着地图指道:他们的首领就是从这里逃跑的,正是未发生过战斗的开阳星的位置。 这个人好生厉害。曹昊发自内心地感叹道:能将散乱无章的劫匪统合起来,并且还能在绝对的劣势之下,与曹军反复周旋。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啊。 无妨,据斥候回报说,曾在周边几处见过此人,我已派人加强坚守,务必将其捉拿。曹昂笑道:如此人才,我定要收至麾下方才甘心。 与曹昂讨论了半日这次剿匪之事,曹昊倒是想到了贾诩或与这些土匪有联系之事,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曹昂,曹昊略一思索,准备去张绣那边问问,他多半知道此事。想至此,曹昊拜别了曹昂,起身向张绣府中走去。 分割线 虽然新书的点击量还不错,但是书评区的人有点少啊,所以木兰建立了一个书友群,群号是572067912。欢迎大家加入哦可以与我共同探讨剧情,也可以申请个角色啥的 21.第21章 许都来客 ♂ 曹昊一路行至张绣府上,如此这般一说,张绣听罢哈哈大笑道:此事我心中有数了,多半是那个人,曹将军且莫追问,不消几日,定有机会相见,倒时自有分晓。 张绣言罢便一言不发了,任凭曹昊怎么追问他就是不说。曹昊无奈,只得悻悻离去,他在心中暗骂道,张绣这个混蛋,竟敢跟我卖关子,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打你了。 曹昊虽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过因为城内城外的隐患俱已平定,四下无事,曹昊到难得清闲了一阵。于是他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整日督促教习四名婢女,时而去蒲元处看一看他炼钢的进展,时而去张绣或曹昂府中闲坐。 四名婢女虽然并非极为聪慧之人,但由于自小在乐府中长大,都早学得玲珑剔透,对于兵法情报等诡谲之术,居然学的飞快。漫卷有在贾诩的书馆里拿的兵书做参考,晓夜攻读,古人之言却已了然于胸,虽然不免纸上谈兵,但也算进步神速了。 而蓝夜那边,一来无典籍可读,二来曹昊亦不是很懂,所以曹昊一开始倒是颇有些犯难,后来只好将在前世看的谍战剧,诸如潜伏之流改头换面,冠上张王李赵夏后商周之名,讲与蓝夜听。不曾想蓝夜竟有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之能,这到让曹昊只能感叹天赋奇才了。 紫苑独自修习太平要术,曹昊却是只有干看着的份,倒是严政不时过来指导讨论。紫苑先是两日便沟通了风雨之气,十余日后更是有隐隐感应天雷之势,可谓十分适合修习。相比之下,简直羞得曹昊无地自容。 至于曹昊教导时间最长的归云,反而成长速度最慢。不过曹昊并无怨言,因为他自己也明白,想让古代人接受现代思想,确实要比想象得还难,有时候曹昊连画图带演示,讲了大半个时辰,归云仍是似懂非懂地摇头。这让曹昊每每都感觉十分崩溃,甚至动过放弃的念头,不过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因为曹昊后来发现了一个比较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归云直接带到蒲元那边去,但凡遇到什么她无法理解的东西了,曹昊就画一个大概的图纸交给蒲元,告诉他不求精良但求形似。于是不消一时半刻,蒲元便叮叮当当地打造出一个相差无几的教学道具来,这样一来,再教归云果然容易了许多,进展速度令曹昊十分欣慰。 相比之下,蒲元他的状况就不太乐观了。曹昊问了几次,结果蒲元都没能成功炼制出焦炭来,蒲元先后尝试了几次,俱以失败告终。若不是第一次在煤堆的最中心位置出现了几块半成品的焦炭,蒲元都几乎要开始怀疑当初曹昊在欺骗他了。曹昊听蒲元的描述感觉很奇怪,于是跟着他去了一趟城外临时建成的炼焦坊,看罢之后曹昊说道:通风口太大了,而且有些地方内壁已经开裂了,所以效果才会一次不如一次。蒲元点点头都记下了,不过由于城中的煤炭储备已经不是特别充裕,故而蒲元暂时还没有再次开窑的打算。 曹昊每次去张绣府上多半还是申时之后,和之前差不多,二人依旧每每推杯换盏,只是张绣不再命人杀猪宰羊了,曹昊走时也再没提过要送她歌妓之事,这倒没少让曹昊背地里埋怨,虽然他不要,但看看也是好的嘛。最让曹昊郁闷的是,有一次张绣喝醉了,笑话了曹昊半天武艺太差,非拉着曹昊要教他枪法,曹昊推辞不过,只得应承下来改日去求教。等到改日曹昊真硬着头皮去请教之时,张绣酒早已醒了,连说师门有命不能私传,直将曹昊气得半死。 连日的安闲时曹昊过得十分惬意,唯一让他疑惑的事就是曹昂并未询问过他是如何收服张绣之事。曹昊虽不知其中缘故,但既然是族弟,料想不能害他,也便不去想此事了。如此过了月余,一日上午,曹昊正在与漫卷探讨排兵布阵之时,孙成忽然来报说道:启禀将军,曹昂将军有请过府议事。 哦这么早曹昂疑惑道:你可知是何事 小的不知。孙成答道:不过听说似乎是从许都来了个将军。 许都会是谁呢曹昊低声自言自语道,他扔下手中的兵书,一边起身向外走去,一边对孙成说道:给我备马,我马上过去。 是。孙成答应了一声,便一溜小跑地去牵了马。曹昊起身上马,一路急蹄,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城主府门口。吩咐侍卫牵了马,便健步跨入了府内。曹昊一路上便莫名地有些焦躁,感觉此次来人估计要有大事发生,所以此时越发得急切了起来。 子修。曹昊甫一入门便问道:不知唤我前来何事 话音未落,曹昊便看到有一人正坐在曹昂旁边,只见他: 头戴紫金狮子盔,身穿吞头狻猊铠;面庞白净,威严发于眉目,鬓发黑芒,浩气生于双瞳;腰悬七星鎏虹剑,岂止千金,足踏四方腾云履,何惧百战。妨如啸林猛虎,又似出关鬼神。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从弟,也是其帐下大将曹仁。不过曹昊毕竟是穿越过来的,并不十分认识,又不敢贸然称呼,唯恐生乱。正两难之际,幸而曹昂开口道:兄长,适才曹仁叔父前来,说父亲有军机要事要传达于你我二人,故而相传。 安民见过曹仁叔父。曹昊见机想曹仁行礼道。 安民不必客气,我也是紧急公务在身。曹仁为人素来不苟言笑,总是一本正经的态度。却也因此深得曹操信任,曹仁起身对二人说道:现在既然你二人到齐了,我便传达主公将令了。 是,曹昂曹昊听候吩咐二人齐声答道。 日前袁术于淮南刻玺称帝,自号仲氏,实乃叛汉之举,此等逆贼,理应天下共讨之,今主公自领大军自北面攻寿春,吕布则进军东面,刘备攻南面。特命曹昂曹昊二人,率领兵马一万,自宛城发兵,自西面直取寿春。 22.第22章 战前准备 ♂ 听罢曹仁的话,曹昊与曹昂稍作商议,认为既然是讨逆之急,便理当尽快起兵,于是便约定各点齐五千兵马,两日后出发。 此役乃曹昊穿越后的第一战,故而曹昊格外在意,此刻他倒是颇有喜忧参半之感。曹昊略一思索,觉得他要带的第一人选不是别人,正是张绣。张绣不但武艺过人,更重要的是,他在宛城旧部之中极富声望,由他一起统兵,必将事半功倍。 故而从曹昂府中出来后,便径直去了张绣的住处。可巧张绣正在院子当中练枪,见到曹昊来了,便收了架势迎了上来说道:曹将军来了,有失远迎啊。 曹昊瞥了一眼张绣练枪用的木人,已然体无完肤,几乎让张绣扎了个通透,一想到张绣的虎头金枪曾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曹昊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曹昊一边示意张绣进到厅中坐下,一边说道:不知道张将军近日可曾听说一事 不知是何事张绣问道。 袁术刻玺称帝,建号仲氏,不知你可曾听说曹昊与张绣一同走到案边,坐下问道。 此事我倒是素有耳闻。张绣点头答道:那袁术窃据淮南,早有不臣之举,又怀不轨之心。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广建楼台,僭越天子仪仗。如今更是妄言称帝,此等大逆不道之举,理当天下共讨之。 张将军所言不错,袁术狂妄不尊,日前曾经意图求吕布爱女为妃,被吕布所拒。曹昊缓缓说道:这使得袁术恼羞成怒,起大军直攻徐州,却为吕布所大破。如今袁术藏在寿春苟且偷安,献帝陛下又降旨讨逆,故而我受曹公之命,准备取道宛城之东,由西面袭取寿春。 如此说来,曹将军是来邀我共同进兵了张绣笑道。 不瞒将军,在下正是此意。曹昊答道:此时正是荡寇平乱,为国尽忠之时,我想张将军不会回避吧 那是自然,保境安民,奉诏讨逆,我张绣义不容辞。张绣点头到:不过我仍需自己挑选将士随军前往,曹将军且回,明日我整理齐备,再同去将军处报道。 如此也好,此次我军重在奇袭,故而只准备带一万兵士,我与子修各领五千,如今我且分出一半与你,张将军只管挑出两千五百名善战军士即可。曹昊嘱咐道。 此事好说,还要多谢曹将军看重了。张绣笑着拱手谢道。 如此,在下就不再叨扰了。我还要去吩咐帐下其他将士。曹昊起身向外走去,一边向张绣道别说道:明日午时,我等俱在我府上会面即可。 拜别了张绣,曹昊自己暗中计较道:此去四位婢女是必然要带着的,她们愿意去也得去,不愿意去也同样得去。归云和紫苑所学非一日之功,暂且不必出阵,但漫卷和蓝夜兴许还真能派上大用场。孙成想必是乐意去的,自不必说,至于楚伯,曹昊是想让他留在家中安闲几日,但具体如何倒是还要看他自己的意见。至于那两千五百名军士,既然此次是长途奔袭,那么理当以骑兵为主,回头便吩咐孙成去选拔一千名弓骑兵和一千五百名枪骑兵即可。 一路边想边走,不觉走到了蒲元的宅前,离自己家中也只有数十步之遥。曹昊略一思索,便推门走了进去。蒲元倒是罕见地没有在打铁,而是一个人坐在树下出神。曹昊径直走过去问道:蒲元,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蒲元一个人出神了半晌,此时突然听到有人相唤,倒是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是曹昊,于是连忙站起来行礼道:原来是曹将军,刚刚小人在思考些问题,不曾留意到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这倒无妨。曹昊摆了摆手说道:只是不知你刚才在思考些什么 启禀将军,小人在想是否可以在铁蒺藜的尖刺上多加一个倒刺,就像箭矢一般,刺入敌人身体后更加难以取出蒲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他所改良过的铁蒺藜递给了曹昊。 曹昊略一观察,确实如同蒲元所说,每个尖刺上都增加了倒刺,威力自然大胜从前。于是他对蒲元说道:这种改良铁蒺藜要比以前精良许多,战斗力也理应十分强大,你可以量产一些,让我军军士随身带着,战斗之时必然能极大地拖慢敌军速度。 这蒲元解释道: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这种改良铁蒺藜工艺要比之前的复杂许多,故而难以量产啊。 原来是这样。曹昊点点头道:无妨,此事不急,你日后可以慢慢改进。我今天来是来问你一事的。 将军请讲。蒲元说道。 我打算不日起兵,与几路诸侯相配合前往,攻伐逆贼袁术,不知你是否有随我同去的打算曹昊简要地说道。 回将军。蒲元正色道:小人倒是愿意随将军同去,听闻淮南矿质与此处不同,我也有意前往,只是老母在家,不知如何安置。 此事不肖担心。曹昊摆手说道:我明日点齐一百精兵,专门护卫你一家上下的安全。 如此多谢将军了。蒲元是礼拜谢了曹昊,也便打定主意随军同去了。 曹昊出了此间,直回家中,与上下说知此事,四位婢女与孙成甚至包括楚伯在内,皆表示愿意跟随大军,共讨袁术。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曹昊便点齐人马,命其在城外候命。整理打点完毕,专侯张绣前来。眼看到了午时,张绣才不疾不徐地进了曹昊府中。曹昊正待说话,猛然发现张绣并非一人前来,其身后还跟随了一名白净书生,此人曹昊却是从未见过,于是好奇道:张将军,这是何人,怎么不见你带胡车儿将军前来 曹将军。张绣笑道:此人便是之前你像我屡次追问之人,如今我给你带来了。 23.第23章 兵发寿春 ♂ 什么曹昊惊讶道:这书生就是折腾得子修焦头烂额的土匪首领 小人周恒见过曹将军。那白面书生向前跨了一步,站出来拱手行礼道。 曹昊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果然相貌堂堂,只见这周恒:色如三春杨柳,面若六月芙渠,秀眉飞鬓,眼如重霄点绛,直鼻阔口,唇似鹤顶朱砂;身着朱紫飞蟒袍,腰系飞凤朝阳带,头顶蟠龙抱月冠,足踏麒麟照鼎靴。风度翩翩,可堪无暇璞玉;神采奕奕,足见傲骨风流。 曹昊不由得暗夸了一声,好相貌这周恒可谓是曹昊穿越过来后见过的最帅的人了,甚至比张绣还俊美三分,只是缺少一分征战沙场的豪气,想必是年纪尚青,未经锤炼的缘故。 大胆山贼你三番四次扰我黎民,作恶多端。曹昂将军帅军征讨招安,你等不倒戈卸甲拱手而降,反倒负隅顽抗,你可知罪曹昊虽然内心已然颇为赏识这周恒,但他还是习惯性地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将军此言差矣。周恒泰然自若地答道:我周恒本为一介书生,后为战乱所迫,只得委居山林之中,虽有弟兄数百,亦多以渔猎为生,更不曾截杀无辜百姓。日前宛城徒生变乱,流寇四起,而宛城官军却束手无策,虽屡次剿匪,但毫无建树。我周恒自知百姓流离之苦,不忍坐视,故而携自家弟兄横扫东山大小匪寨,罪大恶极者杀之,其余人等或放回家中,或收编至麾下 如此说来,你当是有功之人,又怎地调兵遣将攻打曹昂将军曹昊继续问道。 回将军,小人自从收编了大小匪寨,便安排众匪一同耕织渔猎,以求自谋生路,不再滋扰民生。周恒挺胸抬头,不卑不亢地答道:如此虽然得一时安稳,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故而在下与其他众首领皆盼望有幸遇到贤君明主,可以率众投奔,一来不必再为山匪盗贼,二来众兄弟的衣食也俱能得到保障。 如次说来,曹昂将军讨伐你等之时,你就更应该顺势而降。日前却为何仍然执迷不悟,以卵击石。听周恒所言,曹昊隐隐感到一丝奇怪。 此事确有小人几分责任。周恒面露愧色地答道:前日小人偶染风寒,正卧床之际,听得下属来报,说有强敌相犯,故而未曾亲自上阵前查探,便稳居后方,指挥匪军与曹昂将军交战。及至后来战败之时,我方在山上看到曹军之旗号,自知有愧,却又不甘心就此受缚,故此来投奔张将军,以求为国尽力,一来以偿前番之错误,二来可一展平生之所学。今闻将军欲往寿春,讨伐逆贼袁术,小人因此毛遂自荐,随张绣将军前来。 曹昊听罢周恒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他在答话之时不卑不亢淡定自若,倒是颇有大将风采,不过曹昊他也发现,在他说道自己身世和为何抵抗曹昂的时候,似乎有些言辞闪烁,料想多半是自身有难言之隐,故而隐瞒。曹昊暗记在心,倒也未曾追问。 曹昊引二人入了正厅,厅中楚伯孙成蒲元与四位婢女俱在。曹昊径自走到正中坐下,对众人说道:今汉贼袁术窃据淮南,妄称天数,大逆不道,我等奉诏讨之。因宛城南面荆州,北依淯水,乃战略要冲,若是大肆调兵遣将,则易为他人察觉,且致使守备空虚。故此次准备共挑选将士万人,昼夜行军,由西路攻取寿春。我与曹昂将军分做两路,各自领兵五千,待袁术举三军之力北抗主公与吕布刘备等人之时,其内防必然空虚,我军一万精兵直取其咽喉要害,则可一击成功。 众人闻言皆喏,曹昊又继续说道:张绣将军,你可自引本部兵马星夜驰往寿春,到时只说我与曹昂均陷于宛城,为将军所获,如今与曹操势不两立,特来助战。若能赚开城门,与我军里应外合,则自当计你头功。 张绣遵命。张绣抱拳拱手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整军去了,那周恒也要随着一同出去,曹昊见状,出声唤道:周恒暂且留步,本将军另有吩咐。 是,小人遵命。周恒抬头看了一眼曹昊,便又回到一旁站定。 孙成听令。曹昊继续吩咐道。 小人在。孙成站出来答道,他从军数载,第一次作为将军亲信一同出征,此刻不免既兴奋又忐忑。 你聪慧忠勇,胆略过人,今加封你为扬武都尉,统帅一千轻骑,随我一同出战。待此役得胜归来,我便表奏圣上,加封与你。曹昊一直以来也未给孙成安排任何官职,此次直接加封都尉,也算是让孙成一步登天了。 孙成谢将军提携,小人必将奋勇杀敌,肝脑涂地以报将军知遇之恩。孙成原本指望能提拔他个卒伯就很满足了,不期竟然有得曹昊如此厚爱,此刻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漫卷紫苑蓝夜归云,你们四人跟随于我,共商军机要事。曹昊看着余下的人说道:楚伯和蒲元也随军通行,务必要保障自身安全。 周恒听令。曹昊吩咐完众人,最后对周恒说道。 小人在。周恒拱手答道。 宛城山匪之战,足见你智慧过人,且熟于兵法。今我留你做帐下军师,我麾下两千五百军师皆供你调遣,望你在此役之中能够一展拳脚,大破敌军。曹昊看着周恒,意味深长地说道:此次我军兵甲坚利,非之前山贼草寇可比,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小人必将竭尽平生之所学,以雷霆之势大破敌军。周恒声如洪钟,底气十足地答道。 好,如今行军之事已定,除张绣将军提前出发外,剩余人等均好生修整,明日我等与曹昂将军共同发兵,挥师寿春。曹昊再三嘱咐了一遍,遣散了众人。 翌日一早,曹昊曹昂便俱已备齐兵马,曹昂一声令下,七千五百名骑兵便以绝尘之势奔袭寿春而去。 24.第24章 渡口生变 ♂ 却说张绣提早一日出发,两千五百名骑兵轻装简从,仅携带五日干粮,直奔寿春方向而去。张绣的目标很明确,目的也很简单,五日之内若是一城未破,他们这两千五百人便再无退路。 曹昊等人虽然隔日动身,但行程上相差并不十分巨大,众人一路东行,及至汝南方才分兵而动。曹昂引兵先取庐江,之后直奔寿春城下。而曹昊则是取道安风津,先与先行的张绣会和,再渡江而过,直击袁术。 曹昊引军跋涉,一路无话。又行了有三日,方至安风津渡口。曹昊原以为张绣或是诈降成功,或是诈降未果领兵强攻。不过此时才发现,竟然出了些意料之外状况。 曹昊遥遥地看到斗大的曹字军旗飘在空中,随风摇摆,料定必是张绣安歇之处。由是对身旁的孙成和周恒说道:看前方帅旗之处,必定是张绣将军之所在,你二人随我前去说话。 将军且慢。孙成犹未开口,周恒抢先说道:张绣将军出征之时,两千五百骑兵皆轻装上路,并未携带辎重,如何可能安营前方帅旗之处,要么是兵士席地休息,要么则恐防有诈。 言之有理。曹昊点了点头说道:孙成,你去派斥候上前探查一下。 是。孙成答应了一声,便回身迅速地安排了一个身手敏捷的斥候前去查探。不一时,那斥候回返过来报道:启禀将军,前方确实有营帐,而且还有兵士在生火做饭。 这么说来,前方应是有诈了曹昊看着周恒说道:前方如此,莫非是说张绣将军被敌军击败了不成 小人不过是猜测而已。周恒回答道:具体情况如何,仍需近前了解。 不妨事。曹昊隐隐觉得前方的营寨未必就问题,故而挥了挥手说道:前方帅旗之处应当无任何异状,全体随我前进,我们去汇合张绣将军。 曹昊之所以这么冒然前进,不听周恒之言,他之所以如此自信,有一重要原因在里面,那便是曹昊出征前曾与张绣约定好,若是先头部队平安无事,便燃起蒲元特制的一种燃料,以达到通知曹昊汇报情况的目的。此时不远处青烟袅袅,直而不散,正是那种特制燃料燃烧的产物。 曹昊心下安定,领军催马来到帐,而前来门口迎接的却并不是张绣,而是一个小小的卫兵。他见来着是曹昊,连忙上前跪拜道:小人恭迎将军,可算把将军给盼来了。 嗯从那侍卫的言语中,曹昊察觉到一丝不对的意味,于是继续追问道:你们皆是轻骑,何处来的辎重搭建营地而且我怎么不见张绣将军,他去干嘛了 启禀将军,我等的辎重俱是从城中运输出来的。那侍卫战战兢兢地答道:至于张绣将军 快说,张绣将军怎么样了曹昊越发焦急起来。 回将军,是这样的。那侍卫答道:起初兵道安风津的时候,张绣将军前去诈降,敌军守将乃是袁术麾下的大将乐就,依张将军所言,此人素来有勇无谋,诈降的计策多半能奏效。 后来呢 后来张将军果然诈降成功,乐就见张将军远道而来助战,喜不自胜,大排筵宴地款待了一番,由于部队人数过多,难以入城,故而张将军为我等送来大量辎重粮草。命我等先在城外驻扎安歇。那侍卫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张绣将军在城中并无意外,可是如此曹昊忧心忡忡地问道。 原本是这样,但就在将军来之前两个时辰,据斥候回报说,袁术的另一名大将桥蕤突然来到此处。并且桥蕤生性多疑,他似乎是并不信任张将军,意欲捉拿,幸而乐就从中赣旋,才使得桥蕤并没有立时发作。不过我等唯恐生变,打算强攻安风津,却又害怕敌军伤了张将军。那侍卫终于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坦白了出来。如今我等实在是处于两难之际,幸而将军及时前来,我等任凭将军差遣。 听罢侍卫所言,曹昊倒是犯了踌躇。如今张绣身在敌营,诈降的计策可谓成功了一半,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其中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曹昊唯恐自己行动时稍微一个失误便会打破这个平衡,届时虽说张绣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恐怕难以脱出。 张绣是曹昊穿越以来收的第一员大将,曹昊自然不愿其有所折损,故而只能放弃强攻,而别图良策。正在烦恼之际,周恒勒马上前说道:将军,小人倒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尽管直说。曹昊心中烦闷,头也不抬地说道。 此事我军有两种方法来对敌,其一是迷惑敌军,使敌军更加死心塌地地相信张绣将军投降是真。其二则是暗中行动,以张绣将军为内应,派精装军士连夜潜入城中,悄无声息地杀掉大小将领,自然可以不战而胜。周恒神态自若地分析道。 若是用第一种方法,你可有何良策曹昊思索了片刻,追问道。 启禀将军,在下确实有一计,只是不知将军敢用还是不敢用。周恒拱手说道。 一个计策而已,有何不敢的,你但说无妨。 那恕在下斗胆了。在下的计策是,让将军假扮成阶下之囚,之后我与孙成押着你前去敌营,只说是张绣将军之前擒获,如今特意解来,以表诚意。周恒看着曹昊,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曹昊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刚才胸脯拍的山响,但此刻他确实是不愿意这样做的,因为一旦略有闪失,他曹昊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将军大可放心,袁术正与曹公开战,他的麾下大将俘获了你,定然会将你带到袁术之处请功,而袁术更是会以此为质,进而要挟谈判。所以不论怎么讲,将军的安全定然是可保无虞的。周恒看曹昊举棋不定,于是出言宽慰道。 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将军就依你计策一回,希望你不会叫我失望。曹昊把心一横,如此说道。 25.第25章 深入敌后 ♂ 一大早的时候还是威风凛凛的武威将军曹安民,这才到晌午,就不得不伪装成阶下囚的模样。这倒是让曹昊颇生感慨。 周恒命人取来绳索,将曹昊五花大绑了一番,之后在手腕处留了一个活结,万一发生意外,好方便曹昊自己挣脱。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周恒又唤来一个名叫孔谯的副将,对他吩咐道:你等要密切注意城中动向,以举火为号,直接带兵冲向城内,届时让众人高呼保护张绣将军周全的口号,强占安风津。 孔谯应了下来便退下了。随后孙成和周恒共同挑选了百名精壮勇士,正待出发之时,紫苑却走了过来,她冷冷地看了周恒一眼,之后开口对曹昊说道:我也去。 曹昊三人都楞了一下,不明白紫苑这唱的是哪一出,不过曹昊还是点头答应道:也好,你就跟随我们同去吧,到时只说你是张绣的家眷,前来相寻即可。 紫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便直接跟在了孙成的后面。周恒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眉头也短暂地皱了一下,不过既然曹昊都开口答应了,他自然也不便说什么。于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带着队伍出发了。 其实曹昊心中倒是有自己的打算,毕竟这周恒是刚刚加入他麾下,曹昊对他的底细又是一概不知,既不知道他家乡何处,又不知道他武艺如何,虽然是张绣引荐过来的,但是曹昊还是没有把心彻底放下。况且此次棋出险招,深入敌穴,他曹昊无异于板上之肉,可谓极其凶险,若是这周恒再怀有异心,只怕孙成难敌,届时曹昊可是百死无生了。故而紫苑一说要跟随,曹昊便满口答应,料想一旦真发生变故也好有个照应。 兵士驻扎的地方其实离安风津很近,一行人等用了两刻钟便到了城下。这安风津是淮水上的重要渡口,但是防御设施并不十分完善,虽说是城,但只不过是一小城,城墙看起来也不算坚固,不过纵然如此,想要强攻也免不了一番动静。曹昊之所以没采取强攻之策,就是怕消息传出,让寿春提前有了防备。 曹昊等人刚刚站下,城墙上的士兵便喊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周恒不慌不忙地高声答道:我等乃是张绣将军帐下亲兵,之前将军擒获曹操侄子曹安民,今特地解来,欲送往仲氏皇帝之处。你还不速速放行。 守卫士兵听罢一惊,此事非同小可,他自己不敢擅做主张,只好开口回应道:此事事关重大,待我去通报一声。 速去速回,误了军机,恐你吃罪不起周恒连恐带吓,惊的小兵一溜烟地前去通报了。 安风津城小人稀,消息传递倒也便利,不一会,只见张绣并另外两位将军打扮的人物便都走上了城墙,离得太远,曹昊也看不真切,但想必就是乐就和桥蕤两人无疑了。 周恒见张绣到了城墙之上,便抢先开口说道:张绣将军,末将周恒已将曹安民押解而来,只待将军将令,好同解往寿春仲氏皇帝之处。 张绣在城上看到曹昊等人摆出如此阵势,心下便想通了大半,料定这多半是周恒的计策,一来配合大军里应外合,二来以解他的信任危机。于是张绣开口对乐就桥蕤说道:这就是我日前所说,在宛城擒获的曹贼侄子武威将军曹安民,如今我亲卫将他押来,正是天赐二位将军立功的机会,待其押送到寿春,想必二位将军将官进爵指日可待啊。 乐就原本就十分信任张绣,此时听闻这个消息,更是喜不自胜,连声称是,直道张绣将军乃是天降福星。就连原本怀疑张绣有诈的桥蕤,此刻也不免眉开眼笑,对张绣说道:此前某怀疑张将军,实在是多有得罪,还望将军不计前嫌,多多提携啊。 张绣嘴里连道好说,心中暗自冷笑道,这二人跟随袁术行篡逆之举,多半是贪图富贵的短视之徒,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那边乐就急忙吩咐兵士开门放行,曹昊等人便迅速鱼贯而入。卫兵引着周恒而行,没多远便是乐就暂住的府邸,虽然不甚豪华,但在这小小渡口来看,却也难得了。乐就与桥蕤见众人前来,与领队的周恒略微寒暄了几句,便吩咐士兵将曹昊带下去看押。曹昊心思转动,暗中想道,我这一去,他们士兵多半非打即骂,肯定好过不了,我决不能任他们押我下去。于是他朗声说道:当初张绣擒得我,尚且每日以好酒好肉款待,未曾关押于我。你们区区小将,竟敢如此待我。你们可知我叔父对我十分疼爱,你们若是对我好生款待,他日我叔父必然重金赎我,届时我再为尔等美言几句,我曹军与你仲氏修好亦非难事。尔等若是存心刁难于我,到时我叔父曹公发怒,大军压境,难免两败俱伤,尔等俱为齑粉。 桥蕤性如烈火,听罢此言勃然大怒道:你区区阶下之囚,还敢出言威胁本将军,本将军今天非一刀砍了你不可,就算曹贼前来,我等将士又有何惧哉说罢便拔刀要砍像曹昊。 只听得身后一声大喝道:桥将军住手原来是张绣从后赶来,右手一抬,枪出如龙,手中虎头金枪正点在刀柄上三寸之处,一枪便震飞了桥蕤手中的大刀。再看曹昊,却早已躺倒在地,哆嗦成一团,活脱脱一副恃宠而骄的窝囊废二世祖的模样。 桥蕤一惊,回头看到是张绣,本就怒气未消,此时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怒道:张绣将军这是何意此贼如此嚣张不逊,我欲教训,你竟然还出手阻拦,莫非你与此贼互为联络,以苦肉计来传我等么 此话一出,张绣还未怎地,倒是把周恒吓出来了一身冷汗,因为桥蕤虽然是气话,但却一语道破了他们的计划。张绣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装作颤抖不已的曹昊,声色俱厉地对桥蕤说道:桥将军要杀我的人,起码也要问我一声吧,这曹安民乃是曹操爱侄,意义重大。不但能为你等带来爵禄,更能为你们仲氏皇帝争取到极大的利益,因为三言两语就杀了他,你能吃罪得起么 26.第26章 鹬蚌相争 ♂ 桥蕤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望着张绣,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乐就打断道:桥将军,张将军言之有理,此人关乎陛下大事,你我还是不要妄动为好。 乐就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曹昊继续说道:况且,你看这曹安民完全是一副窝囊废的模样,又能有何作为,我等且妥善安置,也不怕他跑了。 哼桥蕤怒哼了一声,收刀归鞘,转身便走。这桥蕤虽然性如烈火,但两位将军同时相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发作下去了。 眼看着桥蕤走远了,张绣对周恒吩咐道:你们将曹安民带下去好生安置,明日一早便动身去寿春。 张将军何必如此匆忙乐就一听张绣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连忙说道:不妨稍事安歇两日再走不迟啊。 乐就将军,我日前接到急报,曹操刘备吕布等人共同发兵寿春,此时可谓军情紧急,片刻耽误不得,我哪有心思安歇啊。张绣长叹一声,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 这乐就迟疑了片刻说道:张将军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今晚我摆下宴席,慰劳一下众位弟兄如何,此处屋舍宽大,百余人还是坐的开的。 我先带众位兄弟谢过乐将军美意,只是我的手下还有看守曹安民,恐难赴宴啊。张绣不知道这乐就是否有所图谋,也不敢贸然允诺,只好推辞道。 这有何难。乐就笑道:他曹安民一个区区阶下之囚,且又是无能软弱之辈,让众位兄弟只管带着他一同赴宴便是,届时绑缚牢固,料也不会生事。 此时曹昊早已站起身来,他半个身子都藏在了孙成和周恒的后面,听到乐就此言后,曹昊偷偷地向张绣使了个颜色,张绣看到曹昊的神态,心下明了他必然是要借此饮宴之机行事,于是张绣说道:既然如此,我也难却乐将军盛情了,今晚就让兄弟们放松一下吧。 如此最好,我即刻便命人准备前去准备。乐就大喜道。 还不谢过乐将军。张绣笑着对周恒等百余人说道。 谢乐就将军那百余人共同施礼道。曹昊混在人群中三两步便走到了紫苑的身边,他看着紫苑低声发问道:你平日所学,今天可有施展空间 尽力而为。紫苑言简意赅地答道。她虽然口中言说尽力,但是曹昊感觉隐约从她眼中看到出了一丝大胆的计划。 只说众人休息整顿了一番,转眼之间便到了晚上,那乐就吩咐下属杀猪宰羊地摆了十几桌酒菜,众人皆入座,显得好不热闹。曹昊也暗地吩咐人将其绑缚的绳索送了开来,幸而局面较为嘈杂,并未有人注意到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乐就起身把盏,对张绣说道:张将军近来连日劳顿,明天一早又要前往寿春而去,如此兢兢业业,实乃我辈之楷模啊。 乐就将军客气了,还要指望将军多多加派船只,帮助我麾下兵士顺流而下,早日建功。张绣知道这乐就的目的就是拉拢讨好张绣,以便见到袁术之后,让张绣为其美言几句,以便加官进禄。于是也应道:届时见到你们仲氏皇帝,我自然要多多感谢将军相助之恩。 张绣几句话说的乐就心花怒放,但坐在一旁喝闷酒的桥蕤就不那么开心了。原本白天的时候桥蕤与二人争执,便不欢而散,此刻又见乐就可以攀附结交张绣,料定他多半日后飞黄腾达远胜自己,故而越想越郁闷,只得一盏接一盏地大口喝酒。不一时,面前的酒都让他喝了个精光,于是桥蕤又大声呼喝上酒,一旁的婢女只好又去取了一坛酒,递给桥蕤。曹昊远远望去,那个婢女竟然是紫苑乔装打扮,再回看原本紫苑的座位,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军士端坐在那。曹昊暗中吃了一惊,知道紫苑此去,必然要有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桥蕤接过酒后,喝了能有三四盏,便站起身来,掷杯于地,对着张绣大声喝骂道:张绣小儿,你不过一个区区客将,竟然如此目中无人,独断专横,莫非是欺我软弱不成 这一下子倒把张绣骂的有些发懵,暗道我刚才也没招惹你啊,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一旁的乐就见状,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好言相劝道:桥蕤兄,你莫不是喝醉了,还是先去安歇一会吧。 岂料话音刚落,桥蕤反倒更加激动起来,伸手抄起面前案子上的菜碟便向乐就扔去,乐就连忙一闪身,堪堪躲过,但仍被溅了一身的汤汁。反观桥蕤,站在案上指着乐就骂道:乐就你不过一个无能之辈,不过靠着溜须拍马才混到今天的地位,如今更是攀附张绣,妄图富贵,越发的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老子当年领兵作战,杀敌无数,战功赫赫,方有今日之爵位,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甩脸色桥蕤越骂越激动,甚至开始问候起乐就的祖先前辈来了。 遇上这种没由得挨骂的事,泥人尚且有三分气,何况他乐就了,不过毕竟当着众人的面,他倒也没十分发作,只是黑下脸来,吩咐卫兵道:桥蕤将军喝多了,你们几人去将他擒拿下来,之后带回他房中,让他好好醒醒酒。 几位兵士领了将领,拿着绳子便要上前,岂料还未近身,桥蕤便噌的一声把佩刀拔了出来,只见他手中闪动,舞了个刀花,逼退了几个正要上前的兵士。紧接着纵身一跃,便跳到了乐就的身前,抬手挥刀便砍。乐就只道他是酗酒闹事,哪里想到他真会动手,危机之间他一个滚地翻向侧面滚去,虽然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但右臂上依旧被划出来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乐就疼得不轻,连忙起身跑远,一面命自己的亲兵将桥蕤团团围住,一面大声骂道:桥蕤你当真疯了众人还不与我拿下 曹昊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知道多半是紫苑做了什么手脚,心下便知道,这安风津已是囊中之物了。一旁的周恒见状,连忙唤来几个军士吩咐道:趁此时二位将军内讧,你等几人速速登上城头点燃火把,并去开启城门,引我军入城。 27.第27章 渔翁得利 ♂ 却说那副将孔谯自打接了将令之后,便丝毫不敢懈怠,一直密切注视着城中动向。周恒所派的兵士刚刚到城墙上点燃火把,孔谯便传令下去,四千九百名骑兵片刻间整备完毕,以绝尘之势杀奔安风津城内。 城里乐就桥蕤两位将军莫名其妙地打斗起来,双方的士兵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无奈军令如山,也只得装模作样地战到一起。原本几位百夫长还琢磨着找个机会拉开两位将军,但曹昊远远望着,感觉还不够乱,于是随手扯了一把钢刀出来,放低身子,手上暗中用力,便将钢刀水平地飞掷了出去。只听嗤的一声,正中一个乐就手下兵士的小腿,那兵士吃痛,嚎叫着就倒了下去,原本跟他对战的另一名桥蕤手下的兵士立时愣在了原地,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曹昊动作倒是利落,钢刀甫一掷出,他便原地打个滚就钻到了桌子下面,装作普通兵士的声音大声呼喝道:这帮孙子竟然跟咱们下死手,砍伤我们的弟兄,咱们跟他们拼了。 这些兵士原本就是凭着一腔热血拼杀的武勇之人,此刻兄弟受伤,岂能容忍纷纷不假思索地拼起命来。有一两个百夫长尚觉着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就下了狠手,不过没待他们想清楚,便挨了他人一刀,于是也瞬间勃然大怒,加入到战斗之中去了。 此时曹昊方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他与张绣周恒等人相视一笑,知道此刻只待自己的军队入城,便可兵不血刃地拿下安风津了。张绣在那边犹自像模像样地喊道:二位将军有话好说,切莫伤了和气啊 桥蕤自然是不答话,手中钢刀挥舞地密不透风,越发凶猛地砍向乐就。反观那乐就倒是个实在人,他手执一柄长剑,勉强支撑格挡着桥蕤的攻击,一面还不忘对张绣喊道:这不关张将军的事,这桥蕤欺人太甚,某自会料理,张将军莫要近前,以免误伤 这一席话听得曹昊和张绣脸上通红,这分明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曹昊忽然感觉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实在的人被他们坑,着实有点于心不忍,于是他便决定转过身去,不再看那边了。 周恒手下的兵士则趁乱去开了城门,恰好孔谯率领骑兵部队赶到,几千人瞬间如潮水一般冲进了安风津城内,将乐就宴请张绣的府邸包围得严严实实。 孔谯则亲自引兵下马杀入府中,口中齐声高呼保护张将军,直将府内战得火热的两方人马惊得手下一颤。乐就招架了半天,手下乏力,此时又是一个分神,不觉手中长剑一个不稳,被桥蕤震落在地,乐就暗道不好,正待抽身退开,不料桥蕤刀出如风,挟雷霆之势斜劈而至。乐就一个躲闪不及,正中颈部,立时殒命当场。 屋内众人见桥蕤杀了乐就,都瞬间停住了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唯独桥蕤,在劈倒了乐就之后又向张绣杀去。张绣见桥蕤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暗道一声来得好,只见他左脚后踏,身体侧旋,漂亮地躲过了桥蕤一记重劈。带桥蕤招式用老,收力不及之时,张绣右手虎头金枪猛然探出,确实化枪为棒,之砸桥蕤后颈。张绣本就力大难当,这一砸更是卯足了力气,只听得啪啪声响,枪劲却已经惯透了桥蕤的脊背,将他的脊骨震出了裂痕,桥蕤只觉得腰背一沉,双膝发软,不由自主地便一下子跪倒在地。张绣顺势收枪,一脚踢倒桥蕤,踏在他的背上,面对屋中兵士沉声大喝道:这桥蕤大逆不道,图谋不轨,先杀害乐就将军,又要谋害本将军,现已被我制服,尔等莫非还要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乎 屋内兵士本就不愿内战,虽然刚才误中曹昊计策厮杀了半晌,但此刻屡遭剧变,已然冷静下来。现在见乐就将军已死,凶手桥蕤已被制服,再加上城中兵力不过千余人,便再无战意,纷纷举手投降。周恒见状便命人上前缴械,之后带出去妥善安置。至于桥蕤,已然是半废之人,也命人将其带走关押看守。 一个时辰之后,大小事宜俱已安排停当,曹昊方才舒了一口气。他靠在栏杆上细思此次夺城前后,基本上全赖手下众人计谋武勇过人,同时也幸好这乐就和桥蕤二人智商不高,若是遇上诸如贾诩之流,多半计划早已被识破,想至此,曹昊不由直道万幸。 将军,在下幸不辱命。正思索间,周恒开口向曹昊说道。 嗯,一日之内拿下安风津,你可谓功不可没。回去之后必有重赏。曹昊看了看周恒,见他俊秀的面上颇有得意之色。 属下谢过将军,此次也多依仗桥蕤突然发疯,否则也不会轻而易举至此。周恒面带笑意地拱手道谢。 对了,紫苑,我有一事问你。曹昊看到紫苑不声不响地站在最后面,忽然想起她乔装倒酒之事,于是开口问道:我之前观你乔装成宫女给桥蕤倒酒,之后桥蕤便发起疯来,可是你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回将军。紫苑走上前来说道:有一种符水能激发人内心的想法。 紫苑言简意赅,说道曹昊似懂非懂一头雾水,于是又问道:可是你在他酒中掺了符水,他喝了后就放大了他的不满之情和愤怒之情,因此才失控 是。紫苑答道。 曹昊点了点头,暗道太平道术果然可怕,紫苑仅仅研习几日,便掌握了如此可怕的术法。若是对战之时,提前在水源中掺入,令大量兵士失控,不能压制自己的欲望,那必将大乱,不战自溃。 紫苑似是看出了曹昊的想法,开口道:此符极难制,效果因人而异。 额曹昊被看穿内心的想法,一时语塞,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张绣将军,还有周恒,你们去清点一下渡口船只情况,之后命众将士安歇一夜,明日一早顺流而下,奇袭寿春。 分割线 虽然新书的点击量还不错,但是书评区的人有点少啊,所以木兰建立了一个书友群,群号是572067912。欢迎大家踊跃加入哦可以与我共同探讨剧情,也可以申请个角色啥的 28.第28章 万事俱备 ♂ 曹昊自打宛城发兵以来,众人昼夜奔袭,一直未曾好好地休息过,可谓是人困马乏,已颇有疲态。如今夺了安风津,众军士也算终于舒适地安歇了一晚。 翌日一早,曹昊令众人补给粮草淡水,整理行装。及至巳时,已然人马齐备,此时周恒来报,说道:属下命人清点战船已毕,渡口内现有艨艟舰四十艘,赤马舟五十艘,楼船两艘,其余小型船只未计。 那楼船能乘坐多少人曹昊知道此次并非水战,故而艨艟舰也好,赤马船也罢,此次都难以发挥用途,真正急需的,正是楼船这种大型运输舰船。 回将军,这楼船共有四层甲板,内部空间巨大。周恒汇报道:每艘楼船,连人带马共能搭载两千余人。 如若载满兵士,则速度如何曹昊又问道。 此船行进速度完全取决于兵士摇橹的快慢,只要兵士齐心,则船速不弱于轻舰快艇。周恒说道。 如此甚好。曹昊点了点头,又吩咐周恒道:我先去渡口看一眼,你传我将令,吩咐大小将领都去渡口集合,听我安排。 是,属下遵命。周恒领命去了,曹昊则随便叫了一个士兵带他去渡口,虽然前一晚他已经将安风津逛了一大圈,但依他路痴的特性,如果让他自己去,那他依然是找不到渡口的所在的。 渡口离得到不远,不消一时半刻就到了,曹昊看了一下停泊靠岸的大小船只,他也不十分认得,只知道那庞然大物般的两艘大船,就应当是适才周恒所汇报的两艘楼船了。 又过了片刻,周恒已然召集诸位大小将领到齐,曹昊对众人朗声说道:众将听令 属下在众人齐声答道。 孔谯听令。曹昊高声说道。 末将在。副将孔谯从人群中大步迈出,恭敬地应声道。 你领兵攻占安风津有功,今擢升你为骑督,帅一千骑兵固守安风津,并整合乐就桥蕤残余旧部。 末将领命。孔谯从军多年,才慢慢熬到了副将的职位,若论级别,不过百夫长而已。今曹昊一再加以重用,且提拔他为骑督,令他受宠若惊,感恩不已,大有肝脑涂地之势。 孙成听令见孔谯领命退下后,曹昊又开口道。 属下在。孙成一路上中规中矩,虽说紧随曹昊行事,却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功绩,故而此刻也盼望曹昊给他派下些重要的任务,好让他一展身手。 你素来办事稳重,不急不躁,故而今派你从军中挑选百名擅长行船之人,乘赤马舟十艘,先行前往寿春,哨探敌军状况,时时派人回报于我,以防不测。曹昊觉得此次安风津夺城之事,恐怕难以密不透风,若是寿春有所防备,则大大不利,故而思量再三,决定派孙成去主持此事。 属下领命。孙成领命而退,去军中挑选熟悉水性和行船的兵士去了。 张绣将军何在 末将在此。张绣闻言从人群中走出来答道。 此次夺城,张将军功不可没,待得胜之后,在下必然表奏圣上,为将军加封。曹昊深知,若非张绣提前以诈降诱惑乐就,恐怕没这么容易得手。 为圣上分忧讨逆,实乃我等臣子之本分,张绣不敢妄求封赏。张绣正色道。 此次奇袭寿春,你引两千人马,乘坐第一艘楼船,先行进发,若孙成回报敌人未加防范,则依旧行诈降之法,若是袁术贼子听闻风声,多加防范,则等我部队同往,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敌军奸计。曹昊吩咐张绣道。 末将领命。张绣说罢也点了几名副将,领命去了。 渡口前只剩下四位婢女楚伯周恒和蒲元。曹昊扫了众人几眼,说道:余下众人随我共同登第二艘楼船,我等紧随张绣将军之后,随时准备接应张绣将军。 是。众人纷纷答道。 正当曹昊准备转身离去,带兵登船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喊道:曹将军,在下有一事相求。 曹昊闻声回头望去,不是别人,却是铁匠蒲元。于是曹昊奇道:蒲元有何事但说无妨。 回将军,小人昨日路过渡口,观此处之水质与宛城淯水想比较,大有不同,料想用于淬火必然也有不同效果。故而小人想申请在此处稍作停留,还望将军应允。蒲元连忙答道。 曹昊听罢不禁愕然,这蒲元对于锻造之术几近痴迷,不成想仅仅一夜,他就有所发现。曹昊日后还要指望他锻造神兵宝甲,自然不会阻拦,于是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蒲元你便暂且在此安歇吧,待日后此役完结,我再派人来接你不迟。只是目前时局不稳,你千万要小心自己安全才是。 小人谢将军关照。蒲元听闻曹昊如此关切,不由感激涕零道。 将军,奴婢也有事相求。曹昊还没等转身,只听得旁边归云又开口道。 你又有何事曹昊感觉有点惊奇,怎么今天一个接一个的都有事呢。 将军日前所传授机关之术,奴婢今日与蒲元研讨打造,正值关键时期,故而奴婢也请求留在此地,与蒲元共同研习机关之术。归云说道。 曹昊听罢一想,还真有此事,他之前在宛城的时候给归云说了些守城机关的思路,之后她与蒲元便一直尝试打造来着,如今看来已有进展。此事关系重大,曹昊也是十分支持的,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你二人便同留此地罢,也好相互照应。不过机关之术非同小可,不论研制成功与否,切记不可外传。 奴婢遵命。归云笑道。 曹昊吩咐完二人,复又问了一遍,其余人等均再无异议。于是曹昊便命周恒点齐人马,陆续上了楼船,紧随张绣其后,起锚出航,顺淮水而下,向寿春的方向驶去。曹昊心中明白,他的第一次硬仗马上要开始了。 分割线 虽然新书的点击量还不错,但是书评区的人有点少啊,所以木兰建立了一个书友群,群号是572067912。欢迎大家踊跃加入哦可以与我共同探讨剧情,也可以申请个角色啥的 29.第29章 上将雷薄 ♂ 却说孙成领了曹昊的将令,亲自挑选了百名擅长水战行船的兵士,乘赤马舟顺流而下。行至半途,则每隔二十里登岸十人,以便消息传递。其时正逢淮水湍急,仅仅一日,孙成便到了寿春城下。 孙成远远地弃舟上岸,引十名军士褪去盔甲,仅着布衣,乔装成平民百姓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进寿春城内转了一圈。之间城中熙熙攘攘,往来市民商贾络绎不绝,并无半点防备之状。孙成感到有些疑惑,按说此时袁术与曹操刘备吕布三路大军交战,寿春作为袁术之根基,理当戒备,焉有毫无防备之理 孙成也是受曹昊影响,凡事总存三分疑问,此次亦然。孙成自知事关重大,又在城中细细查探了几遍,结果并未发现有何异样之处。虽然心下犹自打鼓,但军机不可延误,也只好安排兵士在城外燃起白烟。出发之前,曹昊早已嘱咐孙成,告诉他若是查知寿春早有防范戒备森严,则燃黑烟;若毫无防备,则燃白烟;若已有防备,但疏于警戒,则同时点燃黑烟和白烟。每个二十里便驻扎的十个军士,看到前方烟雾,则依样点燃即可,如此一来,仍在行船中的曹昊便可提早查知信息。此法倒与烽火台颇为相似。 却说曹昊行舟至途中,只见前方燃起白烟一柱,心下亦颇为不解。虽说袁术庸鄙无能,但麾下亦不乏能士,不可不知后方空虚之祸患,岂会犯下如此过失。但曹昊也十分信任孙成,既然他发出消息说毫无防备,那么情况多半确实如此。曹昊未曾多言,只与张绣相商,共命兵士加速摇橹,以求速到寿春。 过了一日有余,张绣与曹昊一前一后行至寿春城下。曹昊引兵与城外二十里处登陆,恰好与孙成会和。而张绣则直接行舟至寿春城下。楼船刚一靠岸,一干人马还未待下船,只见从城中浩浩荡荡地涌出一支军队来,为首一员银甲金盔的大将勒马行至岸边,喝到:船上是何人安敢在此处停留 张绣站到船边,向下喊道:某乃宛城张绣,日前曹贼欺我太甚,今我已经反了曹贼。闻说你们仲氏皇帝正与曹贼交战,故而特来助阵。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那银甲将军傲然道:我乃上将雷薄是也,今主公出征讨逆,我奉旨守城,你张绣虽然是个孤城小将,却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日后好好跟着本将军混,必将前途无量。 张绣看那雷薄态度嚣张,心下早已不屑得很,但仍旧陪笑道:将军教诲的是,张绣如今来投,定当竭忠尽智,以报效皇帝。张绣心中暗道,我说的皇帝乃是当今圣上,并非逆贼袁术,这可算不得我大不敬。 恩,不错,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张绣也是个明白人。雷薄越发得意起来,继续说道:你且带你的人马下船吧,进城之后本将军自有安排。 是,张绣谢过将军。张绣对这嚣张的雷薄恨的牙痒痒,但毕竟要以大局为重,依旧赔笑了两声,之后指挥楼船抛锚靠岸,率领二千五百轻骑连人带马下了船。张绣心想,这雷薄如此傲慢无礼,且并未十分闻名,多半十个小人得志的无用草包,料也不足为据。正这么想着,两千五百人都已下船整备完毕,张绣走上前去对着雷薄拱了拱手,刚要说话,只听得雷薄大喝道:来人,将这诈降的张绣与我拿下 张绣之前心中断定雷薄是个无能之辈,所以早就卸下了防备,如今听得这一声大喝,直吓得心中一凛。不过张绣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但见面色稍变,旋即恢复了过来,只见他虎头金枪一立,枪柄砸至地面铿然作响。张绣挺胸昂首,声色俱厉地喝到:且慢 张绣气沉丹田,声如洪钟,将几个正待上前捉拿他的士卒震在当场,竟然不敢上前。只听张绣继续说道:雷薄将军,我张绣以精诚之意,举众来降,只为能共讨曹贼,以雪心头之恨。想不到你竟然心胸狭小,毫无容人之量,竟然巧立名目,妄图加害于我,实在是令我张绣胆寒,也令天下英雄不齿 张绣义正辞严,反倒把雷薄噎得一窒。不过雷薄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略微愣神片刻之后,又横眉立目地呵斥道:区区小贼,非但不束手就擒,竟然还敢巧言诡辩。本将军若无凭据,岂会贸然捉拿与你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雷薄将军还请说出一二来,且看能否令天下英雄心服。张绣隐约感觉有些不妙,但输人不输阵,有理没理气焰也得长上三分。 好,今天本将军就让你心服口服。雷薄冷笑道:日前本将军得到急报,乃是安风津守将乐就所发,言说有一大将率兵来降,欲为我军助阵。张绣将军,可有此事 雷薄此话一出,张绣心中立时凉了半截,他心中暗道不好,安风津之事已然走漏了风声,只是不知这雷薄知道了多少。于是张绣开口答道:不错,正是在下,在下率兵来降,途径安风津,又有什么错 哼,你与我仲氏皇帝陛下素无瓜葛,贸然来降,岂不可疑。雷薄死死盯着张绣说道:于是本将军便派出了大将桥蕤前去试探虚实,岂料昨日桥蕤将军的一名亲卫回报,言说其主已被你张绣所害。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雷薄将军身为大朝上将,统帅万军,张绣以为将军定有明断是非之能。张绣虽然心下发虚,但仍然强言辩驳道:岂料我张绣以礼来降,非但无封官之赏,反听细说,欲诛赤胆之臣,这是何道理他一区区小卒之言,不过片面之词,岂可尽信。当日乐就将军宴请于我,桥蕤将军席上酗酒闹事,擅杀乐就将军,又要砍杀在下,在下不得已出手自保,亦仅仅将其制服,并未杀害。还望雷薄将军明察。 你这亦是片面之词,有何证据雷薄听罢张绣之言,虽不知真假,但仍不想轻易放过他,于是继续说道:本将军看你不过是仍在狡辩罢了,你若拿不出证据来,便是在欺骗与我。来人,与我拿下这厮,待本将军调查清楚再行发落。 张绣暗暗叫苦,此间已然事不可为,只是不知可有脱身之计。正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听得身后有人高声喊道:雷薄将军且慢,证据在此 分割线 首先感谢枫雲兄打赏的10000书币,蒲苇打赏的588书币,已经九天枫墨陌打赏的100书币,你们的支持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虽然新书的点击量还不错,但是书评区的人有点少啊,所以木兰建立了一个书友群,群号是572067912。欢迎大家踊跃加入哦可以与我共同探讨剧情,也可以申请个角色啥的 30.第30章 以理服人 ♂ 张绣听得身后有人呼喊,却也愣了一下,连忙回头看是何人出头解围。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不是别人,却是张绣帐下的大将胡车儿。只见他肋下挟着一人,带着三名兵士几步便来在了两军阵前。 张绣正疑惑胡车儿是何时在随军而来之时,只见他将肋下所挟之人往地下一扔,那人在地上滚动了几下,众人方才看清面目,正是之前受紫苑符水之祸,大闹安风津后被张绣制服的桥蕤。此刻他脊柱受损,站不能站,坐不能坐,只能以双臂勉力支撑起半个身子,使自己不至于瘫倒在地罢了。此刻这桥蕤虽说未死,但却已经是披头散发,满口胡言,神智时好时坏。 那上将雷薄心下骇然,原因无他,只因这桥蕤几日前还是一轻狂侮慢的骄纵之人,如今短短数日,竟落得如此光景。雷薄定了定心神,大声喝问道:你是何人安敢谋害桥蕤将军至此 会将军,小的乃是张绣将军帐前先锋胡车儿。胡车儿抱拳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答道:小人有何胆量,安敢谋害桥蕤将军只是桥蕤将军日前在安风津发疯,拦阻不下,谋害了乐就将军,复要加害他人。众人不得已将他制服关押,然他犹自疯癫不已,以至于斯。 你这多半又是栽赃陷害片面之词,如何足信雷薄虽然口中犹自强硬,但气势却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 将军明鉴,小人绝无半句虚言,我身后三人俱为乐就将军亲卫,最前面的更是乐就将军的族弟乐异,事发之时,他们全部在场,且有桥蕤行凶之时所用钢刀可以作证胡车儿一面慷慨陈词,一面将后面三人让了出来。 雷薄将军,你要为小人做主啊。为首一名面方口阔的青年军士扑通一声拜倒在地,向雷薄哭诉道:我兄乐就原本帅兵驻守安风津,张绣将军诚意来降,与我兄相处十分融洽。本待引其前来寿春都城,共扶社稷。岂料这桥蕤突然来到,整日颐指气使,百般刁难张绣将军,十分骄横无礼。我兄为社稷考虑,几番维护英才,不想在桥蕤就怀恨在心,于宴饮之际借酒行凶,谋害的小人的兄长,幸而众人协力将其擒服,如今献于将军裁决,还望将军主持公道啊 这乐异连珠炮似的一番话,雷薄听了个八九分,总算知道了事情大概。按说这乐异他原本也是相识的,乐就当年意欲提拔族弟,倒是向他引荐过几番。如今声泪俱下,不由得他雷薄不信。但他来时气势汹汹,如今虽然感觉自己理亏,但若是就这样认下此事,又总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正值雷薄尴尬两难之际,只听得张绣开口道:乐异贤弟,你之悲痛,我全军上下感同身受,只是这两军阵前,岂是哭诉之地还不快快退下雷薄将军身居要职,统领千军,日理万机。至于令兄之事,雷薄将军或有一时不察,但如今真相已明,自会为其主持公道。如今误会已消,我等还是把握时机同整军队,共扶天下要紧。 张绣一席话连消带打,一面直呼贤弟以笼络乐异,一面给雷薄找台阶下,听得雷薄很是受用,连忙借坡下驴道:张绣将军所言极是,之前本将军受人蒙蔽,出于为家国社稷考虑,不得不谨慎行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本将军自然体察下情,主持公道。如今还请张将军随我入城,待我为你摆宴接风。 多谢雷薄将军,那张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绣拱手笑道。 雷薄说吧调转马头,自是引兵回城了,张绣则是引兵在后面紧紧相随。及至雷薄走远,张绣唤来胡车儿问道:我不是安排你与曹仁将军一起驻守宛城么,你怎么反在此处出现 此事说来话长,末将原本是在宛城驻守,只是后来将军刚走不久,便有曹操将令传来。于是曹仁将军便命末将快马追赶,不想将军进兵神速。末将到达安风津之时,将军已经成功夺城,并起航前往寿春了。胡车儿对张绣说道:当时守城将领名叫孔谯的对我说了连日来发生的事,末将心中计较,若不带齐人证物证,恐怕寿春守将多半要因此发难。故而自作主张追逐而来。 原来如此。张绣感慨道:此次若非你,几乎误了大事。 这只怕也未必。胡车儿又道:适才我乘舟追赶将军之时,在途中瞧见曹安民将军,他引兵驻于河堰周围,估计是想若是将军与敌方起了冲突,便决堤以灌之。我观那处河堰修于淮水支脉之上,此时水流正急,若曹安民将军果真如此施为,将军只需率兵上船即可,届时洪水袭来,敌军自溃,待水势褪去,将军再从船上掩杀下来,则此城可破。 此话当真张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胡车儿问道。 据末将观察,多半如此。胡车儿低声说道。 若真如你所言,曹安民将军果真是足智多谋。张绣感叹道:只是我仍有不解,他既然有此破城良计,适才雷薄率大军出城,他为何不施展开来呢 这个胡车儿毕竟也是师从鸿儒之人,略一思忖便想透其中关节,说道:末将以为,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尚未与曹昂将军会和,不知友军位置,唯恐误伤;至于其二,或许是因为曹安民将军怕伤害到平民百姓吧。 言之有理。张绣点头道:这曹安民将军乃是曹操爱侄,怎么反倒有一种刘备的风格。 对了,胡车儿。张绣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曹仁将军派你传什么将令来了 哦,末将该死,适才情况紧急,竟然忘了此事。胡车儿连忙说道:曹操有令,说袁术帐下有一贤德之士,名叫袁涣,命众将士不可伤其性命。 两人一路说话,片刻便到了城门,只见一中年儒士,锦衣蓝冠,正站在门前迎接,见张绣等人下马,便迎上前去说道:小生袁涣,在此专候张绣将军前来。 分割线 虽然新书的点击量还不错,但是书评区的人有点少啊,所以木兰建立了一个书友群,群号是572067912。欢迎大家踊跃加入哦可以与我共同探讨剧情,也可以申请个角色啥的 31.第31章 会师曹昂 ♂ 且说张绣一行瞒天过海打发了雷薄,陆陆续续地进了城。曹昊驻军城外二十里处的一个河堰之侧,登高远远望去,眼见张绣无事,也便安下了心。 按说距城池二十里安营,理当十分容易被敌军察觉,不过此时寿春正值非常时期。一来袁术率部出征,城内空虚,虽有雷薄等人奉命守城,但其只知坚守,极少派斥候出城四周哨探;二来曹昊虽是突袭,但并非偷袭,也不是十分怕被敌将发现,可谓是艺高人胆大。 话说这曹昊驻军河堰之侧,其目的倒是真被胡车儿猜了个七七八八,果真是以防张绣有何不测,便即刻打开水门,以助其破敌。不过胡车儿没料到的是,区区一个河堰,所泄之水难免不足,曹昊却是早命紫苑准备施展呼风唤雨之术了。不过此时既然无事,这些便都省了。 曹昊回到主帐之中,众将皆在,曹昊环视了一圈后,开口说道:不出周恒所料,张绣将军已经带兵入城了,想必是胡车儿之计已然奏效。那胡车儿虽然是自作主张前去救援张绣,但毕竟是个做事周密之人,且身怀曹操将令需要传达,故而另派亲信至曹昊处相传,所以此时胡车儿的所作所为,曹昊等人却是知道的。 张绣将军勇力过人,胡车儿又通巧变之术,而袁术部下多为庸碌之辈,有他二人同往,自然可保无虞。周恒点头说道:只是不知城中守将是何人,只望张绣将军能早些将消息送出城来。 无妨。曹昊微微笑道:张绣将军行事素来稳妥,我等不必担心。如今当务之急是探察曹昂将军的动向。我料庐江郡多半无甚战事,故而曹昂将军虽然路远,但想必这一两日之间也当到此了。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纷纷加派人手四处哨探。到了第二日,果然有斥候回报,说见一支军队从南而来,距此约有三十里,皆为骑兵,足有五千余人。 曹昊闻言,料定必是曹昂的部队,便吩咐周恒孙成二人整装备马,共同前去相迎。三人带了百余名兵士,向南行了约有十数里,果见一直骑兵大军奔腾而来,为首一人虎盔龙甲,正是曹昂。 曹昊见状连忙迎上去,高声呼喊道:曹昂将军一路辛苦,我等在此恭候多时啦 曹昂闻言,连忙勒马骤停向前望去,一看是曹昊,心下大喜,于是向身后摆了摆手,命大军放慢速度,之后策马来到曹昊面前笑道:安民兄长,小弟一路长驱直入,十分顺畅,想不到你竟然还赶在了我的前面。 曹昊闻言也大笑道:岂止如此啊,张绣将军已经诈降成功,领兵入城了。 哦曹昂略显吃惊道:如此说来,破城岂非就在旦夕之间看来此役的功劳要全归于兄长您了。 事情犹未定论,故而仍需小心行事,恐防有变。曹昊说道。 起初你起兵往安风津,欲借其战船以行水路,那安风津乃水运要津,难道守备竟也十分薄弱么曹昂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曹昊如此这般地解释了一遍,曹昂听罢不由感慨万分。他心中暗道,不曾想旧时的纨绔子弟曹安民,如今竟然颇有名将风范了。两人正言语间,曹昊忽然瞥到曹昂身后有一青年将领,长得是仪容秀丽姿质风流,曹昊不觉眼前一亮,定睛望去,但见他: 肤如凝脂,目若点漆,柳眉飞鬓,惹得三宫嫉恨,皓齿红唇,可教六院无光。头戴飞龙闹珠亮银盔,身披飞凤穿云连环甲,腰系八卦燕翅珍珠带,足踏落日朝霞定风靴。手中古锭钢刀,光照三山白雪,背后百鸟锦缎,色染落日彤云。方知男子犹貌美,自是风流第一人。 曹昊毕竟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帅哥美女见过无数,故而穿越过来之后,他对于男女相貌之事,从不在意。但此时见到这位青年将军,却令曹昊有一种震撼的感觉。此人虽然俊美犹胜女子,但眉目之中自有一股英气纵横,着实让人既有不怒自威之感,又生饮醇自醉之心。 曹昊定了定神,向曹昂问道:贤弟,不知你身后这位将军是何人,我看着面生的紧。 曹昂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若非兄长问起,我竟然险些忘了此事。 当日我率部袭取庐江,岂料行至庐江境内之时,并未发现袁术部队,当地居民生息往来悉如平常。后行军至舒县小城,见一小将,言说原本袁术那厮纵容部下四处掳掠,后江东孙策来此,驱逐了袁术的部队,还百姓以清平。我见那小将谈吐得体,仪容不俗,故而与之攀谈。不料他天文地理无所不晓,古往今来无一不通,知兵法,晓音律,实在是难得的人才。问之原是那孙策帐下的将领,姓周,名瑜,字公瑾,乃饱学之士,当事之大才。后来我提及讨伐袁术之事,他便主动请缨前来相助,故而一路随我至此。 周瑜曹昊心中一凛,想不到此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周郎,周公瑾曹昊向周瑜拱手喊道:庐江周公瑾,久仰大名,还请近前一叙。 曹安民将军过奖了。周瑜半点也不含糊,笑着拱手还了个礼,便策马上前,对曹昊说道:在下不过区区客将,随曹昂将军前来,亦不过是为大汉江山讨贼罚逆而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不知曹安民将军相唤有何指教 我听说这袁术僭号称帝所用之玉玺,是从你家将军孙策之处得来,可有此事曹昊自知者周瑜不是易与之辈,故而哪壶不开提哪壶说道。 确实如此。出乎曹昊意料,周瑜半句都没解释,直接承认了下来。 哦如此说来,传言是属实了。曹昊盯着周瑜继续问道:那孙策当年既然得到玉玺,为何不送往当今圣上之处,反倒送给这逆贼袁术,私藏传国玉玺,其罪当诛九族,你与孙策莫非都不知道么 32.第32章 决胜千里 ♂ 曹安民将军说笑了。周瑜打了个哈哈,笑道:那袁术狼子野心,岂是一枚玉玺足以左右的即便伯符不将玉玺与他,他也照样会私自刻玺,以谋不轨。况且自董卓乱政以来,天纲不振,民不聊生,其乱在人心向背,诸侯雄踞一方各怀鬼胎。当此之际,大丈夫正应扫清天下,立不世之功,岂是为缛节而废大业之时 周瑜说的有理有据,直辩得曹昊颇为尴尬,不好再拿玉玺之事发难,只好后退一步说道:周公瑾不愧为当世之俊杰,谈吐见地果然高人一等,如今倒显得本将军小气了。还请随我共同还营,带我备下薄酒,为公瑾和曹昂将军共同接风洗尘,共商御敌之策。 几人复又寒暄了几句,曹昂便引兵随曹昊前行,及至城外三十里处,在曹昊营地旁边扎寨安歇。曹昊命手下略微置办了些酒菜,与曹昂周瑜等人共同饮罢,军中本就物资匮乏。所以这酒菜自然也并不十分精美。众人简单地吃了些以充饥,便由曹昊牵头,开始讨论起战术来。 所以我认为,我等不可贸然行事。曹昊将连日以来的状况向大家简单地介绍看说了一番,继续说到:我等仍需静候张绣将军着人送消息出城,之后趁其守备松懈,里应外合,方可一举成功。 兄长所言极是。曹昊应声道:只是唯恐张绣将军一时之间难以行动,届时贻误战机,就难办了。 这曹昊一路都十分顺利,倒是真未细想过这种情况,他开口问道:不知诸位还有何良策 启禀将军,小人倒有一计。曹昊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不是别人,却是周恒。 是何计策不妨说来听听。曹昊说道。 如今敌军坚守寿春不出,我等可引一支兵马,去城外搦战。周恒环视众人,自信地说道:张绣将军新降,敌军定然派其出战。略一交锋后,我等只需做不敌之状,引兵逃走。届时再知会张绣将军,让他得胜而归后大肆耀武扬威。如此一来,我军改日再去搦战之时,敌军守将必然会以为我等怯弱无能,而主动出战。而我军则先佯装大败,待诱敌深入之后,再掩杀回去,届时再与张绣将军互为表里,则可一举破敌。 此计甚秒曹昊听罢不禁大喜道:我等就依此计行事,在座诸将可有异议 启禀将军,末将有话要说。曹昊正待下令之时,忽然又听得一人朗声说道。曹昊看去,发现说话的不是别人,却正是周瑜。 公瑾有何见解,但说无妨。曹昊对于这等名贯古今的历史人物,在潜意识中还是存了几分尊敬的。 这位周恒将军的计策虽是精妙,但两军厮杀,仍然难免损伤,且敌军有狗急跳墙之虞。周瑜站起身来,缓缓踱至众人正中的位置,气定神闲地说道。 这两军交战,岂能毫无死伤曹昊不解周瑜是何意,于是问道:莫非公瑾有办法,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寿春 正是。 还请公瑾赐教。曹昊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耻下问,从来不摆将军架子。 如今曹操刘备吕布起三路大军共伐袁术,袁术虽率部顽抗,但依旧连连败退,想必其消息早已传入到寿春城中,城内驻守的士卒,必然早已人心惶惶。周瑜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等先派十数名军士,身着残破铠甲,乔装做袁术麾下的败逃士兵,逃至寿春城下。届时只说袁术打败,他们是冒死突围而出,来求守将前去支援。复言敌军五十万大军不日便到。而后我军再派千余人,装作袁术败军,旌旗散乱地向寿春逃亡,另派部队以马尾系上树枝,在后方反复奔腾,激起漫天尘土,其余部队则一同呐喊追杀。袁术部下向来懦弱无能,如今寿春守将见此阵势,多半会弃城而逃,届时张绣将军则大可表面坚守不退之意,则此城便已入囊中了。 若是敌军当真出城与我等决一死战呢周恒听周瑜否决了他的得意之计,心下便有所不快,于是有意追问道。 那也无妨,敌军若是出城决战,则必然会先接纳整顿败军残部,届时让这些乔装军士突然发难,我等与张绣将军再两面夹击,则敌军必然立时大乱,不战自愧。到时候不但可以拿下寿春城,更可俘虏大量敌军。周瑜笑道,已然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好好好妙计果真是妙计曹昊今日接连听到两个计策,一个比一个精妙,不禁开怀大笑道:我军有周恒与公瑾相助,焉愁寿春不破。 既然兄长也觉得此计可行,那我便吩咐军士先去准备了。曹昂也在一旁笑道,他今日固然也十分开心,不过曹昊素来冷静,不常有大喜大悲的神态,永远一副温婉君子的模样。 说罢曹昂曹昊各自挑选兵士,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下去,只待万事齐备后便依计行事,夺取寿春。 一切吩咐妥当,曹昊也倍感疲惫,看左右无事便回帐中安歇。蓝夜一路随军而来,仍旧照顾曹昊日常起居,虽然辛苦些,却也毫无怨言。曹昊进到帐中之时,蓝夜正在整理衣物,见他来了,于是上前行了个礼。曹昊摆了摆手说道:私下里不必行礼。 曹昊行至案边坐下,忽然想起一事,向蓝夜问道:蓝夜,我问你一事,你要如实回答。 将军请问。蓝夜停下手中的活,走到曹昊面前答道。 你觉得周瑜此人如何曹昊严肃地问道。 嗯蓝夜想了片刻答道:十分俊美风流。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觉得他的行事有没有什么问题。曹昊正在喝水,听到此言差点一口喷出来,怒道。 行事方面蓝夜又略微思考了一会说道:这周瑜本是客将前来相助,按说孙策如今割据江东,其志不在小。如今虽然共伐袁术,但日后多半会与我等为敌,而这周瑜理当支持我军与袁术打个两败俱伤,方才对他们有利。而如今观其姿态,确实在竭力维护我军,避免损伤,确实是有些奇怪。 嗯,我也有同感。曹昊点头说道。 啊蓝夜似是突然发现什么一般,惊道:莫非他不是在保护我军实力,而是在竭力避免双方开战如此说来,他莫非是怕有什么重要的人或物在战争中有所损伤不成 33.第33章 兵临城下 ♂ 过了两日,曹昊军中事务俱已准备停当,本当是踌躅满志,准备出发攻城之时,可是曹昊心中却十分地不安。这两日包括之前一日,一共三日以来,张绣没有从城中传出半点消息。而且原本人来人往的寿春城,在张绣诈降当日便关上了城门,如今安静得有些不正常。若非斥候回报说城墙上仍有不少士兵巡逻,曹昊几乎要怀疑寿春守将已经弃城而逃了。 临出兵之前,曹昊为了稳妥起见,特意去找曹昂说了一下此事,曹昂听罢,也是眉头深锁,但无奈如今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也只好先下令出兵。若是城内果真出现什么变故,也只好见机行事了。 曹昊帐下孙成领命扮作逃亡兵士,因他之前曾暗中探查过寿春城,要比其他人了解一些,届时与城中守将相对,也不至于因一无所知而引起敌人怀疑,坏了大事。曹昂手下偏将夏侯尚则自领一干人马去扫荡尘土,吹角呐喊以造声势。其余人则皆随曹昂曹昊一起引兵佯做追杀之势。 且说孙成带领百余名将士,跌跌撞撞地行至寿春城下,果不其然被城上守军喝止道:尔等是何人安敢犯我寿春城 城上的兄弟,我等俱是随陛下征战的兵士,如今陛下战败,被围困于前线,我等冒死突围来求救兵,还请速速放我等进去,待禀明军情,速去救援主公要紧。孙成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答道。 一派胡言,陛下上合天命,继承大统,自然神威盖世,岂有战败一说我看你等分明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城上守卫的小头目呵斥道。 将军明鉴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我等本是数百人共同突围,怎奈何地方五十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结果只有我等百余名兄弟侥幸逃出。其余俱已战死。孙成声泪俱下地说道:将军若是不信,可看向远方,如今尚有敌军在穷追不舍,还望将军速速开门搭救,先退敌追兵,再搭救陛下为要啊 这那小头目闻言向远处望去,果真尘土飞扬,隐隐有骑兵奔腾而来之势,但此时乃非常时期,他却不敢擅自做主,于是对孙成说道:你且稍后,待我去回报一声。 将军眼看敌军就要杀到,你若是去回报时间稍长,岂非要了我兄弟们的命么还请将军先放我们进去。孙成作势哀求道,其身后的百余名兵士也跟着一同哀求起来。 这倒是让那守城头目十分为难,他原本就不是凶狠之人,否则刚才便早命人万箭齐发了,如今眼见这些兵士哀求,却也于心不忍,但权衡利弊,之后狠心答道:非常时期,还请诸位兄弟见谅,我必当速去速回,不过盏茶时间即可放诸位兄弟进城。 我等之性命以及陛下之安危全系于将军之手了。孙成一面奉承,一面又给他扔了一顶高帽子过去,如今连袁术的安危都在他手中,不由得他不从速去办。其实孙成等演戏之人,有什么急不急的,孙成的目的只是让敌军感觉焦急,人一急就会忽略很多细节,也会犯很多错误,在此时,敌军犯的错误越多,对己方就越有利。 那守城头目果真是守信之人,不过片刻,他便已经回报完毕,转回了城上,他看孙成仍在城下张望,于是对他喊道:我已经向雷薄将军禀报完毕,将军已经同意你们进城。说罢便命手下开了城门,孙成等人鱼贯而入,就在这百余人即将全部进来之时,城外突然杀生四起,只见一大队骑兵以雷霆之势杀奔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曹昂。寿春守将见其来势汹汹,杀声震天,又刚听孙成说完敌军如何凶猛,如今见到这等场面,竟吓得战战兢兢,前去关门的手都抖了起来。 正当曹昂曹昊等人杀至城下之时,原本关到一半的城门,突然又打开来。刚刚进去的孙成只见一队人马从身边疾驰而过,杀出城去。孙成正疑惑间,又看到一列列长枪兵和刀斧兵紧跟着杀了出去。孙成不禁暗中嘀咕道:那个周瑜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袁术部下都胆小怕事么,我看这也挺勇猛的啊。 城外曹昊见状也是楞了一下,没成想敌方竟然毫不怯战,待对面人马都出了城,曹昊大概扫了两遍,约有千余人,虽然不多,但仍旧勇气可嘉,曹昊如是想到。 来者何人敢犯我寿春城,难道尔等不怕死么为首一员银甲金盔的大将手中大斧一指曹昂喝道。 本将军乃是曹昂是也,你主袁术僭号称帝,大逆不道,本将军奉旨讨贼,已擒获逆贼袁术,尔等败军之将,还不束手就擒,安敢负隅顽抗,莫非欲以卵击石乎曹昂正气凛然地说道。 无名鼠辈,我管你是曹昂还是曹低,如今来此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先吃我一斧再说。那武将说罢便打马上前,抡起双斧便向曹昂砍来。 曹昂毫无惧色,手执精钢长剑便迎了上去,只见两马交错,那武将双斧一先一后地砍落下来,曹昂手上暗自用力,一剑向上撩出,稳稳架住了双斧,紧接着一剑将那武将荡开,勒住战马,对那武将喝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斩无名之辈 好,你且听好了,本将军乃是我仲氏皇帝麾下上将雷薄是也。那武将傲然答道,说罢也不待曹昂答话,一转身又策马杀来。 曹昂见他依旧是大力劈砍的架势,毫无技巧可言,只是一味以蛮力交战。招架了几回合后,曹昂只觉得他着实力大,但却有失灵活,于是心下便打定主意,每每交手之际,便多以闪避为主,不与之交锋。如此一来二去战了能有二十回合,那雷薄渐渐力亏,不复先前的气势。 曹昂见状,知时机已到,便催动胯下照夜白,加速向敌将冲去,雷薄见曹昂主动抢攻,也是略感惊讶,便挥斧横扫,以试图阻拦曹昂。岂料曹昂双足死死勾住马镫,身体后仰,直做了个马上铁板桥的姿态,雷薄双斧恰好从他身体上方三寸处挥过,曹昂这边见他招式用老,右手倏地抬起,手中长剑以雷霆之势直击敌将左手所持的斧柄,只听铿的一声,雷薄左手被震得脱力,手中大斧也被直接击飞,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在了远处的地上。 34.第34章 暗流涌动 ♂ 却说那雷薄被曹昂击中斧柄,挑飞一柄巨斧,却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也不去想办法捡回武器,只是迅速打马后撤,意欲重整态势。曹昂一击得手,更是乘胜追击,快马黏住雷薄,长剑挥砍挑刺频繁击出。那雷薄双斧仅剩一柄,值得左挪右闪,勉力招架,一时间却是狼狈不堪。曹昂军中士卒见得此景,立时也士气高涨,大声呼喝叫起好来。 那边雷薄本就难以招架,又听得大军呼喝之声,略一分神,躲闪不及,却是被曹昂一剑刺到了坐下战马的腿上。曹昂这一剑刺得颇深,马腿之上血流如注,那战马吃痛,昂首长嘶一声,竟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雷薄心道不好,值得双腿夹紧马身,死死勒住缰绳,可是这战马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雷薄这一勒,它反而更加疯狂地腾跃起来,只见它弓起腰身,后足发力,整个马身弹射一般跃起,却是将雷薄给抖落在地,自己一溜烟地远远奔走了。 雷薄被这一下摔的几乎筋骨俱裂,但他不敢稍有怠慢,就地打了个滚便站了起来。那边曹昂在战场上向来无妇人之仁,见雷薄狼狈不堪,自然不会贻误战机,早就策马近前,挥剑砍向雷薄。雷薄失了战马,刚才落马之际又将另一柄战斧也跌落了,此时更是狼狈不已,毫无招架之力。所幸的是,这两柄战斧掉落之处都离他颇近,他堪堪躲过几次曹昂的攻击之后,便飞奔上前,先后拾起两柄战斧。 此时曹昂仍在他身后紧追不舍,雷薄只听得马蹄声急如骤雨,刚待转身,剑光已至。雷薄心下一横,竟然不后撤,反倒欺身向前,拼着赢挨曹昂一剑的危险,奋力挥动双斧向曹昂坐骑照夜白的马腿横斩过去。曹昂见势,心下大惊,此剑若是斩到雷薄身上,则战马必然不保。曹昂爱马心切,断然不会做这等交换,情急之下,曹昂猛然向后一勒缰绳,那照夜白乃是自小跟随曹昂,随其大小历经数十战,虽不敢说已与曹昂心意相通,却也十分有灵性,此时主人提拉缰绳,这照夜白却是猛然抬起前蹄,长嘶一声,站了起来,竟是躲过了雷薄破釜沉舟的一击。 雷薄全力一击,不想却被敌方战马闪过,一时无处施力,却又用力过猛,本就有些站立不稳,加上又被照夜白的一声长嘶吓了一跳,竟然跌了一跤。曹昂看在眼中,岂会错过此等良机,剑出如风,唰唰两道寒光闪过,正刺中雷薄双臂,伤口虽不深,却也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出力。紧接着不待雷薄挣扎,曹昊俯下身去,一把抓住雷薄的腰带,直接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策动照夜白奔回本阵而去,却是活捉了雷薄。那边寿春城中的千余名兵卒本欲上前抢回雷薄,却畏惧曹昂的勇武,竟然无一人敢上前。 如今敌军主将被捉,曹昊望向敌阵,却猛然发现,敌军迎战的部队之中,竟然连一名副将都没有,这雷薄一被活捉,敌方却是群龙无首般先自乱了阵脚。曹昊见此,知道机不可失,也不及知会曹昂,直接挥手下令道:全军突击,一举击溃敌军,拿下寿春城。众将官远途奔袭而来,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听得曹昊下令,骑兵队如闪电之势直冲敌阵。对面区区千余人,约有六百枪兵和四百刀斧兵,本就兵力不足,此时又军心大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知各自为战,毫无章法。曹昊的骑兵队仅仅两轮冲锋,便将他们冲得七零八落,斩杀了百余名拼死顽抗的敌人,剩下的兵卒见势不妙,则纷纷束手就擒。 曹昊战前早就吩咐过众将士,他领兵作战的一大原则就是缴械不杀,优待俘虏。如今众将士倒也都十分遵守将令,并未为难这些降卒,只是照例缴械了他们的兵器,压在阵中,容后发落。 另一边,且说孙成诈降进城之后,接连见着出城了千余名军士,便再无动静。他偷偷地派人探查了一番,竟然再没发现驻守的将士。孙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带着这百余名将士直接上了城墙,将负责城门的守兵都一并擒获了下来,此时孙成已然完全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了城门。 曹昊率军直接浩浩荡荡地进了寿春城,才过了大门,就看到孙成站在那向他招手,曹昊打马上前问道:城中情况如何 回将军,末将派人探查了一番,竟然没发现其他军队,所以末将就顺便带人将城门看守那一队士兵给擒拿了。孙成答道。 没人这不应该啊,寿春是袁术的老巢,怎么可能只有那区区千人把守曹昊眉头紧皱疑惑道。 此时曹昂也打马上前,孙成又把城中情况说了一遍,曹昂听罢也皱眉道: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寿春守军多寡,如何连张绣将军也不见了 孙成耸了耸肩,无奈道:末将也颇为疑惑,但适才几番查探,发现城内居民倒是俱在,只是听说起了战事,一个个户门紧闭。而几个将军府和兵营却是空空荡荡的,一人也无。 周恒在一旁沉吟了片刻说道:二位将军,如今看来,若非城中有诈,便是如周瑜所料,寿春将士都胆小懦弱,弃城而逃了。 曹昊点了点头,旋即又摇头道:即便是果真如此,张绣将军也应在城中与我军接应啊,怎么如今一个士卒都不见 周恒又道:或许张将军是去追击敌寇了 此时周瑜突然策马上前道:那也多半不可能,张绣将军若是果真去追击敌军,也当留下士卒以待禀报我军。适才我在周围简单探查了一番,城门附近有一哨所,其内部毫无凌乱迹象,想是其中兵士乃是从容撤离的。 曹昊思索了片刻说道:子修,你适才不是擒获了一个敌将么何不问问他可否知道些什么。 35.第35章 扑朔迷离 ♂ 别提了,刚刚你率军突袭之时,我就命后方的几个兵士去审问他了,结果这雷薄倒是有骨气,一个字都不说。曹昂摇头道。 唉,这就难办了啊。曹昊有些无奈,他总感觉寿春城内如此反常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偏偏又无处下手。 无妨,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我先进城内查探一番,待彻底占领此城再说。曹昂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曹昊点头道。 二人商议已定,便各自分派手下兵士去城中各个驻兵点探查驻守,同时收编刚才的九百名降将,曹昊特意吩咐了一句,要求士兵务必要与城内居民秋毫无犯,大小将领俱点头称是,领命而去了。而曹昊和曹昂二人则领兵往袁术私建的皇宫而去。 过了寿春城内的主街,曹昊见两边的住户依旧都宅门紧闭,要不是有好奇之人从门缝窥视,或者有顽皮孩童翻上墙头观瞧,曹昊几乎以为城内居民也一并消失了。 不过在这些民宅前面,寿春城东西两条大街上的几个将军府,确实实实在在地人去楼空,大宅子空空荡荡的,连一个下人也没有。曹昊正感到奇怪之时,身旁并驾而行的周恒突然凑上来低声说道:将军,在下略有发现。 哦是什么发现曹昊好奇道。 适才咱们路过了约有七八个将军府,只有两个是十分整洁,内部虽然空旷,但却有条不紊的。余下几个,皆十分凌乱。周恒低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有些人曹昊恍然大悟。 嗯,有些人可能是被强行带走的。周恒点了点头说道。 两人说着话,不觉就走到了皇宫门前,只见这袁术所建的宫殿,碧瓦飞甍,重楼叠嶂,下有九龙绕壁,上有六兽镇梁。端的是气派的紧。曹昂看到此景,笑着对曹昊说道:你瞧这袁术,竟然当真是仿照陛下在洛阳故都的宫殿模样修建而成的,且又造的如此气派,不知挥霍了多少才建成此宫。 怪不得向来听人相传说江淮之地民不聊生,如今看来,都是这袁术的功绩了。曹昊皱了皱眉眉头说道。他是向来最痛恨这种行为,想来即便各路人马不来讨伐袁术,以其所作所为,早已大失民心,败亡只在旦夕,无论是曹操刘备吕布,还是曹昊曹昂,都不过是在顺水推舟罢了。如今看来,天命人为,不过自业自得罢了,曹昊不禁感慨了一番。 曹昂见曹昊闷闷不乐,只道他是为张绣之事烦心,也没多想,便开口安慰道:兄长不必担心,张将军武艺过人,且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曹昊摇了摇头道:我倒并不是十分担心张绣将军,而是在想,敌军这么大的动作,我军竟然毫无察觉,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曹昂听到此话,心中也感到十分沉重,若是敌军通过隐蔽通道悄然行动也便罢了,要是敌军果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闹了这么大一场,而自己却全然不知,那就说明自己部队的能力实在堪忧了。 虽然一曹昊一行人被这些反常之事搞的一肚子不快,但进了皇宫之后,大家的心情就瞬间多云转晴了,因为他们终于看到活人了,而且还不少。皇宫内的大小管事女官宦官等一个不少,全都在宫内。此刻见曹昊大军进了皇宫,他们倒也乖巧,未待发话,便纷纷拜倒在地,举手纳降。 曹昊与曹昂相视一笑,此行总算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曹昂命人先行封了南北二宫,之后引宫内诸人分别从金商门和司马门行至复道之上,顺着中东门便都带出了皇宫。曹昂就近选了两处将军府,暂且将一干宫人分别羁押其中。安置妥当之后,曹昂与曹昊问他们何人主事,众人便纷纷指向一名中年宦官,言其为宫内中常侍,曹昂闻言,二话不说便将那宦官带到一旁单独审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曹昂将看着那跪倒在地抖得跟筛子似的的宦官问道。 回回将军,小的小的名叫陈准。那中年男子声音发颤地答道。 你不必害怕,我等问你话,只要你不隐瞒,我二人便不会为难与你。曹昊见他如此害怕,出言安慰道。 谢谢将军。那陈准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下一了心情,渐渐地缓和了下来,不再颤抖了。 我且问你,为何寿春城中不见守将曹昂开口便问出了众人最想知道的问题。 小的不知啊。陈准抬起头来,满眼无辜地看着曹昂答道。 大胆你久居城内,城中动向如何不知,分明是有意欺瞒你是不想活了么曹昂勃然大怒道。 回大人,小的不敢啊陈准砰地一声一个头磕在地上,差点没吓得哭出来,他颤抖地说道:三日之前,上将军雷薄来到宫中,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宫,否则就要杀人啊 哦雷薄你将近日来的事情一一与我听,但有半句胡言,仔细掂量掂量你自己的脑袋。曹昂听到此话,倒是有些意外。 是。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准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数日前,有个叫张绣的将军来降,说是要助我军作战,起初城中将士似都十分重视此人,纷纷宴请结交,上将军雷薄和陈兰更是每日相陪。 后来呢曹昊听到张绣的消息,焦急地问道 后来过了能有两日,雷薄将军不知为何饮得酩酊大醉,和张绣争执了起来。一开始只是争吵,后来两人便打到了一起,不过雷薄将军原本武艺就不如张绣,再加上喝醉了酒,更是不敌,故而几招内便被刺伤了左腿,被手下架了回去。再之后就听说两人又起了冲突,翌日一大早,雷薄将军便来到宫里,命令我等不许出宫,再之后的事,小的就一概不知了啊。陈准一口气将这几日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 你所言真假,本将军暂且不知,不过稍后自见分晓。曹昂听罢陈准的话,却是不知可否。只向立侍一旁的夏侯尚吩咐道:你去讲雷薄带来,与这陈准当场对质。 夏侯尚领命去了,这时曹昊环视了一圈,却忽然发现,周瑜不见了,正要开口说与曹昂,不想夏侯尚雷厉风行,已经将雷薄带了过来。 曹昂指着雷薄对陈准说道:今日雷薄于我交战,被我所擒获,如今你二人对质一番,便知真假。 那陈准看了雷薄几眼,忽然扣头说道:大人明鉴,此人并非雷薄啊。 36.第36章 真假雷薄 ♂ 你说什么曹昊曹昂两人大为震惊,异口同声地惊诧道。 二位将军明察,小的当值多年,城中诸位将军都十分相熟,此人小的从未见过,不知为何冒充雷薄将军。陈准言之凿凿,半点不似说谎的样子,而且在这种事上说谎,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来人曹昂眼神一凛,叫来几个兵士吩咐道:你们几人,带着这个假雷薄去巡游一圈,先叫之前的降卒和那些宫人辨认,若是无果就去让寿春城百姓来认他一认,但凡能指认他身份的,赏银五十两。 假雷薄几个士兵面面相觑,都感到一头雾水,但见曹昂黑着脸,曹昊也面色不善,于是也都没敢多问,领了命就带人走了。那假雷薄虽说手臂受伤,但也无大碍,不过他却一直死死等着曹昂等人,一语不发。若不是曾在战场之上与曹昂对阵喝骂,大家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个哑巴。 见那几个士兵将假雷薄带了出去,曹昂依旧在哪不知想些什么,曹昊则是叫来孙成,低声耳语道:你一个人去四处转转,看着能不能找到周瑜,他突然消失,我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同寻常。切记不要做出太刻意查探的样子,以免被察觉。 孙成领了命,悄悄地出去找周瑜的行踪了,曹昊继续对着陈准问道:你可记得,张绣将军这几日都与何人来往过 回将军,张绣自从进城以来,先后与雷薄陈兰杨弘袁涣扬周王辰等诸位将领俱有往来。陈准如实答道。 这其中,有何人与他来往甚密你可知道曹昊听这一串字人名,脑袋都要大了。 这容小的想一下。那陈准细思了片刻,开口说道:小的想起来了,张绣将军与袁涣大人来往较多,多次参加其他将军宴请,都携袁涣大人一同参加的。 袁涣听到这个名字曹昊才想起来,这不是之前曹操下令曹仁派人一路加急追上大军,通知曹昊等要注意的那人么。曹昊一直以来忙于战事,倒把这事忘在了脑后。说起袁涣这个人,曹昊倒还真是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以前在书上看过他宁死不骂刘备的故事,想来是个有情义也有骨气的人。这种人既然与张绣交好,应该不会对张绣不利,众将消失应该与他无关。 曹昊又问了陈准半晌,却没什么收获,在他尚未找出头绪之时,之前派去押着假雷薄巡街的士兵倒是回来了一个,那士兵向曹昂禀报到:启禀将军,街上出了点状况。 出什么事了曹昂问道,他面上略有些急躁。 我等押解他出去后,那些宫人都说不认得此人,而那九百余名降卒也多是新兵,原本就不认得雷薄是何长相,竟也无从分辨真伪。后来我等押他到街上巡游,行至太庙之时,突然从庙中奔出来一名老妇人,死死抱住那假雷薄,号啕痛哭。小的料想多半是其母亲或者长辈,本带将其带来问话,但却难以拉扯,故而特来回报。那兵士细细禀报道。 不过一区区老妇人,你等将其强行带下去,又有何难。曹昂有些不快地说道。 可是那兵士偷偷地瞧了曹昊一眼说道:曹昊将军有令,说不得麻烦老弱妇孺,故而我等不敢擅动。 曹昂听罢不禁愕然,曹昊才旁边略微有些尴尬地向他点了点头,曹昂无奈道:也罢,你前方引路,我等同去看看。 是。那兵士应了一声,便引路而出,曹昂曹昊让人将陈准带了下去,便也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几人行至太庙之时,那老妇人仍然在抱着加雷薄嚎啕不已。曹昂本就不擅长这种是,看起来也大为头疼,倒是曹昊,见状如此,便独自走上前去,和颜悦色地向老妇人说道:老人家,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悲伤啊 老妇人听到有人说话,也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相看,此时曹昊却是早脱了盔甲,只穿着一身普通布衣,再加上曹昊相貌平凡,所以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身份来,老妇人倒是也想不到他会是一个将军。只听得她开口反问道:这位少年,你又是何人 在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罢了,如今身在行伍之中谋一碗饭吃。曹昊避实就虚地说道。 我当你是什么好人,却不过也是那些达官显贵的走狗。老妇人一听曹昊是军中之人,立马不客气起来。 老人家,如今兵荒马乱,我也不过是求一个安身之所,何来走狗一说,如今我前来相询,也是想帮助与你啊。曹昊前世专门学习过如何安抚闹事的民众,想不到当时没机会施展,而此刻倒是用上了。 既然如此,那老身也不为难你。那老妇人显然也不是刁蛮无理之人,听曹昊所言合理,便开口说道:老身王周氏,今日见我儿被几位军爷押送,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一时之间心痛难忍,故而前来。 哦此人是你儿子曹昊指着那假雷薄问道。 够了还未待老妇人答话,那假雷薄竟然破天荒地开口说道:要杀要剐只管冲我来,休要为难家母。 曹昊此时只感到有点哭笑不得,他对那假雷薄说道:我不过问两句话而已,你几时看到我为难你母亲了 额那假雷薄愣了一下,想了想曹昊好像还真没做什么,不禁脸上一红,倍显尴尬。 如今你既然肯开口,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母亲,你且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为何在此假冒雷薄,城中其余人都哪去了曹昊观他虽是毫不畏死,但似乎却极为在乎自己的老母,于是抓住此点,连珠炮似的发问道。 我名叫王澎博,本为徐州人士,这些年历经战火,几经辗转至此,由于几日前进城之时,家中老母偶染风寒,而我却囊中羞涩,无钱延医诊治,只得四处求人相助,后来求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之时,他见我身体强壮,非要与我打斗一番。我自小力大,故而仗着臂力略胜半分。而那位将军则说如果我肯为他办事,他就会出钱为我母亲治病。那假雷薄缓缓说道。 那人可是雷薄他可是让你假扮成他的样子曹昊问道。 那将军的姓名,我不得而知,不过他确实是给了我一套盔甲,让我在有人前来攻城之际,出城假称自己是雷薄。王澎博点点头说道。 分割线 这一章有三位读者安排了客串角色哦分别是扬周王辰王澎博三位其他读者我会陆续安排角色的,虽然戏份可能多也可能少最后求一下推荐票大家手中有的请不要客气都砸过来吧 37.第37章 传国玉玺 ♂ 曹昊听罢王澎博所言,未置可否,毕竟空口无凭,谁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还是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此次征讨寿春之行所发生的种种,早就超出曹昊所料,他不得不谨慎些。不过话虽如此,曹昊从个人情感上还是愿意相信这王澎博的言语的,毕竟从言行举止看来,这王澎博暂且算是一个至孝之人,理当不是图谋不轨之辈。况且曹昊向来不是很喜欢疑人即疑黑的做法,他倒情愿疑人即疑白。故而曹昊略微思忖了片刻后说道:王澎博,虽然你所言我无法辨别真伪,但我念你母亲年迈,自会多加照应。这太庙不是久居之地,如今你二人且随我回去,我自会为你们安排住处,至于军情要事,到时我自会问你。 那王澎博假冒雷薄出城迎战,本就是秉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心态,之前拒不开口,也是怕言多有失而连累到老母,如今前番事了,这时他也没必要拒绝曹昊的好意,当即谢恩,扶持着老母跟曹昊回去了。 众人一路回到了之前歇脚的那个将军府,曹昂见事情被曹昊解决了,也心气稍顺,嘱咐了曹昊一声留心城内状况,便又单独去找王澎博问话去了。 这边曹昊才送走了曹昂,回到屋内,孙成恰好前来回报,他匆匆忙忙地行了个礼,快步走到曹昊身边,对他低声耳语道:果如将军所料,那周瑜确实行踪可疑。 曹昊四下看了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之后将孙成引到屏风后面,低声说道:你在哪看到他了 回将军,周瑜一开始只是在城中四处闲逛,并无异样,小的也不敢离太近,只能远远跟着,后来见他绕着寿春城走了大半圈,之后瞧见四下无人,却是从北面的一个小门进到袁术建的皇宫之中去了。孙成说道。 果然如此。曹昊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将军早知道他会去皇宫孙成问道。 你没被他发现吧曹昊却是未答话,想了片刻后问孙成道。 应该没有吧,小人离得十分远,那周瑜应该是察觉不到我。孙成虽然不太自信,但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 那就好,你随我走一趟,你我二人去会会这个周公瑾。曹昊点了点头说道。 孙成知道曹昊所为必有道理,于是也没多问,便直接跟着曹昊向皇宫方向走去。 曹昊其实心中早就对周瑜有所怀疑,连日来,曹昊暗中分析了几种可能之后,最终还是感觉周瑜最大的目的,还是在于传国玉玺。那传国玺自从孙策质与袁术以借兵之后,袁术便窃为己有,并且稳固了他妄图称帝的不轨之心,以至于今日天下皆敌的局面。可见这传国玉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烫手山芋罢了,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在谁手里,就多半会搅得谁不得安生,一方面天下诸侯都会盯着他不放,另一方面则又要经受住利欲熏心的诱惑,谈何容易。 但孙策那边虽然并非不知道这番道理,但估计多半仍是一直想将玉玺弄回去,一来是因为这是他父亲传给他的遗物,二来他孙策也未必没有称帝的想法。但想要回玉玺,找袁术讨要是绝无可能的了,若是靠武力抢夺,孙策此时羽翼未丰,未必就打得过袁术,假如与曹操吕布等人联手,恐怕又轮不到他孙策共分战果。所以算来算去,此时寿春空虚,且恰好有曹昂曹昊二人偷袭,借此良机混入城中盗取玉玺,是最简单的方法了,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上之策。 曹昊与孙成二人行至宫门前,大门外的封条贴的严严实实,正是先前曹昊派人贴的,此刻曹昊二话没说,一把撕开封条,推门就走了进去。孙成正要跟他一同进去,曹昊却拦下他开口说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你且在这里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孙成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守在了门边。曹昊转身刚走了三步,忽然想起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他是路痴,找不到路。曹昊颇为尴尬地站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还是对孙成说道:孙成,你还是跟我同去吧。 孙成早就想说,将军不是不认路么,刚才憋着没敢说,此刻听到曹昊叫他,他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孙成强忍住笑意说道:是,将军,可是这大门怎么办 曹昊看他强忍着笑的样子,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此刻也只好佯做不知。他顺着孙成的话答道:直接把门关上就好,你我快去快回,料也无事。 孙成依言关上了宫门,之后自觉地快步走到前面为曹昊引路,他一边走一边问道:将军,这皇宫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周瑜啊 先去崇德殿,倒是我自有计较。曹昊说道。他暗中思量过,这袁术的玉玺若非随身携带,那么多半会放在两个地方,就是南北宫的正殿,也就是南宫的崇德殿和北宫的德阳殿。之前孙成回报说周瑜是从北面进入到宫中的,也就是说,他此刻去德阳殿,基本上是来不及了,故而只能寄希望于玉玺没放在德阳殿。这样一来,此刻周瑜应该也在前往崇德殿的途中,曹昊应该可以在那里截住他。 袁术的皇宫虽然是仿照洛阳皇宫的样式建造,但毕竟寿春面积有限,故而这个假皇宫就似一个缩小的模型一般,足足比正版的小了两圈。曹昊二人快步而行,不到两刻钟,便到了崇德殿门前,曹昊打眼望去,只见殿门果然是虚掩着,此刻周瑜多半就在屋内。于是他吩咐曹昊在外面守着,一来防外人进入,而来防周瑜逃跑。曹昊自己则悄悄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这崇德殿中门窗闭锁,故而颇为昏暗,曹昊远远的望着有个人影,却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周瑜,只得又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前面那人正在翻找写什么,却也十分警惕,纵然曹昊已经十分放轻脚步,却仍然被其隐隐听在了耳中,只见那人手中一停,转身便要走。曹昊见状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快步跑上前去,大声喊道:公瑾兄要往哪里去啊 分割线 感谢枫雲壁虎漫步冯维建权臣20墨陌书友71692323原力纳豆九天枫一直以来的打赏,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另外也感谢那些认真写书评和收藏我的读者顺便求个收藏和推荐票谢谢大家了 38.第38章 周郎夺玺 ♂ 听得曹昊相唤,那身影很不自然地略微滞了一下,才要动身继续跑,却又停了下来。曹昊见他不动了,连忙快步而行,还未等他走到那人身边,就听得那人长叹一声说道:曹安民将军,你一定在外面派了人把守吧。 哈哈哈,那是自然。曹昊笑了两声,这周瑜果然聪明,立刻就猜到了他的部署。 曹昊其实不知道,这周瑜比他想象的还要机智。其实听到曹昊喊出周公瑾之后,短短几秒的时间,他先是做出一个很别扭的停顿动作,目的就是让人以为此人在刻意嫁祸周瑜,此时若是被他跑了,那一个不自然的停顿必然会引起曹昊的怀疑。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原本打算就此逃跑的周瑜,忽然就想到曹昊必然在外面也安排了人手,所以立刻便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唉,没想到我如此小心,竟然还是被你发现了。周瑜如今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名不见经传,在他眼中不值一哂的曹安民,却洞察了他的计划,这让他对自己才智的自信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两句话的功夫,曹昊已经走到了周瑜身前,虽然之前已经确定了是他,但此刻看清面容之后,曹昊还是在心中舒了一口气,他开口说道:周瑜将军,你的做法可不算明智啊。 伯符所愿,我自当尽力。周瑜知道曹昊值得是偷玉玺这件事本身,而不是行事的方法。 人都说江东周郎有张良之才,我看也不过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匹夫罢了。曹昊见周瑜神色不定,故意嗤笑道。 你说什么周瑜怒道,他本就颇为不快,此刻曹昊出言相激,却是恰好触到了他的痛处。 如此短视之人,仅凭一腔热血为兄弟拼命,而置是非大义于罔顾,这与山林盗匪有何区别曹昊得理不饶人,进一步出言刺激道。 无知竖子,欺人太甚。周瑜心中知道这是曹昊故意为之,但仍是克制不住内心的焦躁,他天作之才,哪里受过这等侮辱,不由得开口说道:如今袁术称帝,虽窃据淮南一隅,仍为天下锋矢所指,我岂不知这传国玉玺乃烫手之物。但既然袁术的玉玺是从伯符处谋夺而去,便理当物归原主。 好一个物归原主曹昊冷笑道:若论原主,这玉玺当属于当今皇帝陛下,当年孙坚身为大汉破虏将军,伐董勤王,本是有功之举,如何寻得玉玺后却私自藏匿,且不上报朝廷,反传于孙策虽无谋逆之举,怕是也有不臣之心。 曹安民,你不必在这里言之凿凿。周瑜并不买账,他迅速整理好情绪反驳曹昊道:如今神器失秉,诸侯割据,豪强并起,你叔父曹操假借勤王之名,迫帝迁都,挟天子而令诸侯,岂是忠臣面目丈夫在世,当立不世之功名,方慰平生之志。你难道愿意久为人下么 曹昊虽然知道孙氏集团的江东势力的形成已成定局,但却是未曾料到周瑜会如此开诚布公地说出这番话来。如此一来,曹昊最擅长的上纲上线扣帽子的说法,却已然行不通了。况且周瑜所言句句属实,曹昊也无从辩驳。不过此刻若是矮了周瑜一头,恐怕局面便压制不住,还是那句老话,输人不输阵,硬着头皮也得上。 周公瑾我之前只道你是忠贞爱国之士,想不到你竟然说出此等粗鄙之语。曹昊做出严肃的样子,声色俱厉地说道:我叔父曹公行事,我身为子侄不敢妄加评论,但我曹安民行事,皆为天下百姓,皆为皇帝陛下。丈夫在世当立功名固然不错,但这功名应是安民济世匡君辅国的功名,而不是你那种割据一方征战四野,陷万民于水火的功名 巧言令色,岂能取信于天下周瑜不屑道。虽然曹昊所言俱是发自肺腑,但周瑜明显不像张绣那般好忽悠。 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周瑜将军,看来你我没什么好谈的了,不过我曹某人有言在先,今天只要我在这,你休想取走传国玉玺。曹昊知道周瑜心中想法已定,再难劝动,故而直接表态道。 哼,我周瑜虽然是个谋士不假,但仍有一身武艺,今天你要想拦我,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周瑜虽然说的斩钉截铁,但心中却仍然打鼓,因为他现在还确定不了曹昊究竟在外面安排了多少人。但如今箭在弦上,也只有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了。 曹昊听其言语,知道周瑜已经打定主意要强取玉玺了,他不带周瑜动身,却是先行一步窜到了那龙案旁,匆匆扫过一眼,发现并没有玉玺,于是连忙转身向旁边寻去。周瑜则是直接放弃了龙案附近,想是曹昊来到之前他已经将那边翻找完了。曹昊连过了几处,终于在龙椅后的屏风左侧发现了一个小架子,上面端放着一个锦盒,曹昊打开看了一眼,屋里黑黢黢的,看不十分真切,但看其形状,多半正是传国玉玺没跑了。 曹昊心下大喜,正待收起来只时,突然觉得手腕一痛,却是周瑜见他寻到了玉玺,连忙欺身上前,五指并拢,运掌如刀。一下斩在了曹昊手腕之上。曹昊吃痛,手中一个不稳,那玉玺的盒子却是已经被周瑜抢到了手里。曹昊心下大惊,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抓住周瑜肩膀,另一只手却是直往周瑜咽喉袭去。 周瑜见他来势凶猛,忍着肩膀的疼痛向里一侧身,之后用力向曹昊撞去。这周瑜是穿了内甲的,此刻用力一撞,却是将曹昊撞了一个趔趄。反观曹昊,虽然被周瑜撞开来,但他就地打了个滚,接着一记扫堂腿踢出,周瑜迅速后退,堪堪避过这一击。还未待站稳,曹昊又是一脚向周瑜腰部踢来,此时躲闪已然来不及,周瑜只得用胳膊挡了这一击,却是震得他手臂发麻,气血翻涌。 周瑜一边快步向门外逃去一边暗想,这曹昊的武功好生狠毒怪异,招招取人要害,既快且猛,实在是从未见过。实际上曹昊适才焦急,却是将前世学的擒敌格斗的技巧用了出来,其中的凶狠却是将周瑜惊到了,不肯与他正面对抗。其实曹昊的身手不不如周瑜的,若是真打起来,胜负还难料的很,不过此刻周瑜无心恋战,曹昊也焦急不已,眼见着周瑜已经跑到门口了,曹昊不得已喊道:孙成,速速与我拿下周瑜。 孙成自从领了命,在门外一刻不敢懈怠,此时见周瑜出来,且曹昊有令,自是上前颤抖擒拿。周瑜与孙成过了几招,觉得一时半会难以分出胜负,而后面曹昊又追赶了上来,局面瞬间变得十分棘手。 曹昊甫一出门,看到二人战在一起,二话不说,便直接冲上前去。周瑜见事不好,倒也十分果决,抬手一掷便将玉玺扔了出去,曹昊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去朝着玉玺跑去。而周瑜腾出了双手,则是一击震开孙成,迅速逃走了。 曹昊见周瑜丢下玉玺跑了,也便不再追他,只打开盒子去查看玉玺。不料盒盖一开,曹昊的面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因为,盒中的玉玺是假的。 39.第39章 袁术兵败 ♂ 自打从皇宫回来之后,曹昊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整个脸黑的几乎要拧出水来。孙成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也没敢去问,犯不上触这霉头。 一连过了几日,曹昊也没法去找周瑜,所谓捉贼捉赃,况且周瑜盛名在外,人望颇高,曹昊再去找麻烦就有泼脏水的嫌疑了,所以也只能在营里生闷气。蓝夜看他这几日神色不对,却是试探着问了几句,曹昊当下也不再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蓝夜略安慰了几句,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周瑜的居所偷偷查探了几番,不过发现周瑜的防备格外严密,也只好作罢。 曹昊曹昂等人自从占了寿春后,便日益加紧对兵士的训练。一来以便阻截袁术败逃的部队,二来消失的城中守军也一直如鲠在喉,需得时刻提防有人偷袭。城中百姓也已恢复了正常作息,集市往来,络绎不绝,只不过仍是不能出城罢了。如此过了能有五六日,曹昊一来没有张绣的消息,二来在周瑜那边依旧毫无所获。唯一有用的消息是,有斥候回报说,袁术果然被曹操刘备吕布的联军击溃,如今率领败军残部,正往寿春的方向逃来。 原本没什么干劲的两位曹将军,听闻此言,都立马精神了起来,下面的将士更是摩拳擦掌,纷纷请命出城狙击袁术。尤以夏侯尚为最,他早早地点齐兵马,一番马上要披挂上阵的模样,着实让曹昊有些忍俊不禁。思忖了再三,曹昊开口对诸将说道:常言道,穷寇莫追,如今袁术新败,正值穷困之时。我等若出兵迎击,则袁术与其将士身陷夹击绝境,必然率死突围,届时即便获胜,也是伤敌一千而自损八百,得不偿失啊。 兄长所言在理。曹昂也点头认可道。 将军,岂不闻斩草除根,今袁术大败,将无战心,已成风声鹤唳之势,正应该乘胜追击,一举擒敌,以绝后患,那夏侯尚是最积极的主战派,故而开口说道。 伯仁不必焦虑,你还是有带兵出击的机会的。曹昊笑道:袁术行至城下之时,必然呼喊叫门,届时你并其他几位将军从正门掩杀出去,袁术部队必然大乱,你等追杀十里变回,到时候能斩获多少,可就各凭本事了。 如此多谢将军,某定然奋勇杀敌。夏侯尚听罢大喜道。 曹昂曹昊二人计划已定,便分别聚齐各自麾下大小将士,将各自任务一一分派下去,不出一时三刻,一切俱已准备妥当,只待袁术前来。 斥候回报之时是上午辰时,众人原料想袁术虽然是残败之师,但毕竟人数众多,此时尾大难掉,行至寿春城怎么也得傍晚时分。不成想袁术麾下虽然与敌军作战时颇为乏力,但值此逃命之际,却纷纷爆发出了一骑当千的实力,不到未时便到了寿春城下,勒马在城门口呼喊道:皇帝陛下班师回朝,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曹昂和曹昊站在城墙之上向下望去,来者却不是袁术,正在下面大呼小叫,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曹昊不禁哑然失笑,无奈地看了曹昂一眼,他原本以为袁术会带头冲到城下,届时众将士杀将出去,趁乱兴许还能擒获袁术,如今看来,袁术的部下却是有人比他们的主公还怯弱,居然在逃跑时跑到前面来了。不过无奈归无奈,曹昊还是依计行事,命诸将打开城门,率兵掩杀了出去。 城下那将领起初见城门打开,心下欢喜,正待领兵入城,忽然见数员大将领兵冲杀了出来,立时惊得魂飞魄散,大喊了一声:有埋伏便急忙掉转马头向南奔去。麾下将士听得有人高喊,也都慌忙撤离,但却无人指挥,只做东南西北四散奔逃,一时间相互践踏死伤无数。幸而这一路军队的主帅陈纪及时喝止,方才堪堪止住溃败的局面。那陈纪见敌军来势凶猛,且己方早已将无战心兵无斗志,自知无法抵抗,便果断收拢残部往原路逃去,打算先会和袁术大部队再作计较。 这边夏侯尚一马当先,连破敌军几名副将,正得意之时,忽然见到陈纪已然重整态势,作势要跑,心下大急,不禁喊道:前面那人是大将陈纪,不能让他跑了。话音未落,只听得耳边铮的一声响,一道寒光飞闪而过,再望去之时,却愕然发现陈纪已被人一箭正中咽喉,倒地而亡了。夏侯尚心下惊异是何人如此厉害。回头望去,却是周恒刚刚收弓,骑在马上傲然而立,目光闪烁,冷峻非常。夏侯尚心中嘀咕里一声,这厮不是谋士么,怎么也来抢功。不过不到一秒,便又提着他的紫金猛虎大刀冲了上去。 那陈纪的部队刚刚收拢就见主帅身亡,立时之间便如炸窝的马蜂一般,又混乱了起来。众人齐力追击,余众死降大半。夏侯尚虽然一马当先,却也记得曹昊有令,不得追出十里开外,本待稍过片刻便率军回城。不料追杀陈兰余部出了六七里之时,却正好迎面遇上了正在溃逃的袁术。 这袁术虽然庸肆无能,但能称帝之人,岂会十分草包。他头一眼看到有士卒反方向溃逃而来,心下便知道前方必有伏兵,多半寿春已经失守了。此刻见到夏侯尚诸将,却是仅仅惊慌了一瞬,便马上吩咐将士休要恋战,迅速突围而去,却是打算率军向西而逃了。 袁术此时身边大将仅余张勋纪灵二人,那张勋早怀鬼胎,此刻也是一味逃跑。而纪灵却颇为忠义,为了保护袁术,竟然引兵前来阻截夏侯尚。夏侯尚眼见袁术从眼前跑了,焉能不怒,立时策马冲上前去,与纪灵战到一处。纪灵虽然武艺并非出类拔萃,但此刻却拼了命地猛攻,一时间倒也和夏侯尚打的难解难分。夏侯尚等人眼看着袁术越逃越远,知道已然难以追赶,正想着抽身撤军罢了。只听得又是铮的一声,周恒一箭射出,从纪灵脸旁划过,却是直取袁术后心。众人惊愕于之前一箭射死陈纪的手法,此刻也是纷纷屏息凝视,只见那一箭力道十足,不偏不倚地正中袁术后心。众人正待欢呼,却发现那袁术只被震了一个趔趄,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但那箭矢却只射开了一层盔甲,从袁术身上弹落下来,定睛望去,却是一件绸缎包裹的物件从那盔甲的裂缝中滚落而下,看来不知是何物为袁术挡了这一箭。 纪灵余光瞥到后方的状况,惊得目呲欲裂,连忙虚晃一招,闪开夏侯尚,调转马头而去,只见他路过那绸缎包裹时,三尖枪一挑,便将包裹稳稳挑到了怀里,紧接着便吩咐士卒,追随袁术一同撤退而去。 分割线 感谢那些认真写书评和收藏我的读者顺便求个收藏和推荐票如果万一有打赏的话,也不要客气,尽管砸过来吧 40.第40章 非战之罪 ♂ 夏侯尚等人见袁术逃的远了,也不在追赶,只在后面耀武扬威地大声叫骂了几句,便都引兵回去了。回到寿春之后,夏侯尚把这一战的前后情况向曹昂曹昊汇报了一番,曹昂嗤笑道:算袁术这逆贼命大,那一箭竟然没射死他。 曹昊听罢倒是对此事未知可否,反倒对着周恒笑道:我只知道你过去是靠计谋吃饭的,竟不知你还有这般武艺。 周恒面无表情地答道:袁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也不过因时之便,偶尔侥幸罢了。 曹昊见他如此,心下猜到他多半是有所隐瞒,不过既然周恒不想说,曹昊也不再追问,他相信这个身世过去都是一团迷雾的书生,终有一天会对曹昊自己将其种种和盘托出的。 曹昂与众将士交谈了一阵,复问都斩获多少,众人各自报上战果,除却周恒一箭射死大将陈纪之外,果是夏侯尚战功最为显赫,论功行赏,倒是加封了个别部司马,令他好不得意。 封赏完毕,众人也知此役已定,自军大获全胜,皆喜不自胜,曹昂更是吩咐下去,摆下宴席,为诸位将士庆功。 曹昊此时却很是不自在,因为张绣的事情还没有消息,他一再派人四处查探,倒是发现了几处行军的痕迹,可是仍然没什么头绪。故而诸将都在席间欢饮,而曹昊却独自拿着一瓶酒走了出来。曹昂摆宴之地,本是袁术麾下大将纪灵的将军府,倒是建的气派的很,曹昊之前来过几次,知道后花园中有一长廊,廊间有一个八角小亭,晚间月色皎洁,凉风习习,是个好去处。曹昊拿着酒,眼瞧着四下无人,便独自绕到后面,往那凉亭走去。 曹昊本意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是当他走到那凉亭之中时,却吓了一跳,因为那亭中的护栏上,已然坐了一人,正在那长吁短叹地饮酒。曹昊适才走路之时,一直思绪万千,未曾留意这边,此时到了方才发现有人,惊讶道:是谁在那 那人听到有人呼喊,却也是一惊,险些从栏杆上掉下去。他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是曹昊,赶紧手忙脚乱地翻了下来,跪倒在地说道:小人不知是将军前来,罪该万死。 曹昊借着月色望去,这人他倒是还有些印象,是他麾下的一个什长,叫做孙和,似乎原本是追随周恒的山贼,当初周恒来投奔曹昊时,有一部分追随者也一同加入到了曹昊的麾下,这孙和就是其中一个。他平时作战勇猛,又服从指挥,所以不久前刚刚升了什长的职务。此刻众人皆欢喜异常,而他却在此长吁短叹,这倒是让曹昊有些好奇。曹昊对他说道:哦,是孙和啊,没事,你起来吧。 谢将军。孙和起身恭敬地说道:小的不敢在此打扰将军的兴致,这就告退了。 哎,回来,今夜左右无事,你就在这陪本将军喝喝酒聊聊天。曹昊哪里肯就这样放他走。 这孙和犹豫道。 怎么本将军这么点要求,你都不听了曹昊板起脸来,佯怒道。 属下不敢,属下遵命。那孙和诚惶诚恐地答道。 那好,本将军问你,此次我军大获全胜,诸将都在欢饮庆功,怎么你却在此愁眉不展,莫不是有什么心事曹昊靠在柱子上,喝了一口酒,缓缓问道。 属下不敢说。孙和低着头,嗫嚅道。 无妨,今天这里没有将军,也没有什长,只有曹安民和孙和,你有什么心里话,但说无妨。曹昊宽慰道。 那属下斗胆问一句,将军认为咱们这一战打的怎么样孙和可没天真到听了曹昊的话就真不把他当将军了。 这还用说,我军连克两座城池,俘获两千余人,杀敌千余人,而伤亡不过百,几乎毫发无伤,可谓是大获全胜。曹昊很疑惑孙和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请恕属下之言。孙和猛然灌了一口酒,抬起头来说道:此战我军确实是大获全胜不假,我军伤亡数十人而大破敌军,这个数字在任何一个将军口中都是值得夸耀的功绩,可是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 哦曹昊好奇地看着他。 对于属下来说,在这一战中,我失去了至交好友陈全,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身边被流矢射死。死不瞑目,我也看到平日里最为和善的田述死于敌军的乱刀之下,而他在宛城的儿子尚且不满两岁。还有刚刚入伍的新人何顺,他尚未从初入战场的茫然和恐惧中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敌军一枪刺死,他说过他是瞒着年迈的老母前来从军的,他说男儿干出一番事业来给母亲看看,可是他母亲永远可看不到了。孙和越说声音越发地颤抖,他又灌了几口酒,继续说道:对于将军你们来说,伤亡不足百人,不过是一个足以夸耀的数字,而在属下看来,这个数字却是陈全田述何顺等等一个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和面孔。大获全胜尚且如此,若是惨胜或是战败,又能是怎样 此刻后花园无比的安静,孙和的声音达到周围的墙壁上,反着淡淡的回音。曹昊的心中却是一点都无法平静,因为孙和所说的话,是他没有想过的,不但前世的二十多年没有想过,而且穿越过来之后也从没有想过。是啊,他自己很幸运,穿越过来之后就直接是个将军了,对于那些冲锋陷阵在第一线的士兵来说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将军。虽然他几次面临死地,但都凭借智勇侥幸生还,甚至收复猛将,攻克城池。这种经历让他几乎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世界,他可以去挑战种种局面可困难,他甚至有了游戏一般的心态,只在想着怎么完成任务,怎么去赢得比赛。 可是他忘了,这是个真实的世界,这并不是游戏,士兵也不仅仅是士兵,他们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生命,每个人的后面也都有着自己的朋友和家庭,这种看似大获全胜的战役,却是仍旧毁灭了数十个家庭和团体。那么一败涂地的敌军又当如何这就是所谓的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吧。 曹昊从穿越过来开始,第一次感到迷茫了,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做法和眼前的道路,他不知道自己在追寻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坚守着什么,他感觉自己仿佛一直在被历史推着前进,身不由己。 曹昊叹了一口气,看着孙和说道:你说的对,可是,这莫非也是本将军的过失么 曹昊正茫然间,忽听得身后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当然不是将军的过失 分割线 这章有两位书友客串成功分别是孙和陈全,恭喜二位鼓掌其他还没排到的也不要着急机缘一到,你们自然会出现,同时欢迎大家在书评区留言,或者加入到我的书友群之中同时不要脸地求一下收藏和推荐票另外,如果有打赏的话,那就更更更加感谢啦 41.第41章 夜探私宅 ♂ 曹昊回头循声望去,来着不是别人,却是蓝夜。 曹昊愣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蓝夜看了看曹昊,又指了指在一旁发呆的孙和,说道:从他开始说他的朋友接连战死的时候我就来了。 呃那你觉得曹昊不禁有些尴尬。 属下刚才已经说了,此非将军之罪。蓝夜说道。 那是战争之罪这次开口的却是孙和。 此非将军之罪,非战之罪,此乃乱世之罪。蓝夜瞥了孙和一眼,开口对曹昊说道:乱世之中,必然死伤无数,想要治愈这伤痛,唯一的方法便是终结这乱世,而这就是将军您的道路。 而这些死伤的兵士和他们痛苦的亲人,就是终结乱世的代价么曹昊问道。 慈不掌兵,将军岂会连这点都不懂,想是醉了罢。蓝夜走上前去,抓住曹昊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说道:我扶将军回去休息。 蓝夜说罢不由分说地拉着他便走,只留下孙和一人在原地呆呆地出神。曹昊被蓝夜这么突然的举动弄得有点发懵,一时间也没有反抗,直到被拉着走了十余步才反应过来。 曹昊前世二十多年也没交过一个女朋友,穿越之后也是未近女色,此刻如此接近女子,倒还是头一遭,他右手搭在蓝夜肩上,只觉得柔若无骨,温润如玉,鼻中又隐约能闻到一股如兰似麝的馨香之气,倒把曹昊弄得脸上通红,幸而天黑,而且四下无人,方才不被人瞧见。曹昊定了定神,正待推开蓝夜,忽然又觉得耳边一缕热风,身旁佳人呵气如兰,直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发软。 不过声音一入耳,曹昊立马就打消了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听得蓝夜在他耳边说道:我发现一人形迹十分可疑,多半知道城中守将逃跑之事。 原本曹昊就为城中守将和张绣失踪之事烦闷不已,此刻听得蓝夜所言,立马来了精神。他随蓝夜三两步走出后花园,停在墙边问道:你所言的是何人现在何处 这人现在就住在城东的一间针线铺后面的宅子里,不过我怕打草惊蛇,没有前去盘问。我之前在城中四处查探之时,就发现他家墙外有两道整齐的辙印,可是到了门口却没了,多半是人为打扫过。今日袁术败逃至此的时候,我在城内发现那宅中之人探头探脑形迹可疑,想来必有蹊跷。蓝夜将几日来的调查收获告诉了曹昊。 事不宜迟,你我现在就去那瞧瞧。曹昊当机立断道。 蓝夜于是引着曹昊七拐八绕地来到了城东,连过了三条街,蓝夜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宅子说道:就是此处了。 曹昊顺着她所指望去,只见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住宅。曹昊一边朝那宅子走去,一边对蓝夜说道:这人倒是会藏,这间宅子和普通人家半点差别也看不出来,怪不得大家都没发现他。 蓝夜则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还是有破绽的,将军你可注意到他院子中的梅树是精心修剪过的,即便普通人家也在园中种树,可当次乱世,谁有这等心思细细打理。由此可见,其中之人多半非富即贵。 言之有理。而且既然种的是梅树,想来是许久之前就置办好的私宅。曹昊点了点头,却是已然走到了门前,他低声对蓝夜说道:你且在这守着,我上前叫门。 是,将军。 哦,对了,你会功夫吧曹昊正要叫门,忽然回头问道。 略微学过些防身之术。 那就好。曹昊点了点头,开始砰砰地敲门。 敲了有三五下,那朱红色的大门吱呀呀地打开了,一个年迈的老者从门中探出头来,看了看曹昊,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找谁啊 这一问不打紧,刀疤曹昊问住了,他又不知道这宅子的主人叫啥,怎么知道找谁,总不能说来看看你们主人是不是坏人吧。幸而他急中生智,说道:老伯,小生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在闹肚子,想借茅房一用,还请行个方便。 这那老者有些沉吟不决。 老伯,人有三急,还请行个方便。曹昊装出焦急的样子说道。 那好吧。那老者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开了门。 曹昊正待迈步进去,却见那老者突然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就向前跌了过来,曹昊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那老者差点摔倒,却是扶着曹昊的手臂才算站了起来。 曹昊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关切地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那老者咳了几声,说道:老了,不中用了,多亏了你这年轻人扶我一把,否则只怕这一下骨头也要跌散了。 曹昊见这下人如此老迈无能,只道稍后行事定然会方便许多,心里自然十分欢喜。他与老者胡乱应了两句,便往院内走去,不料那老者却一伸手拦住了他。 曹昊不解道:老伯,你这是何意,我腹中疼痛难忍,你怎么却阻拦我 那老者双目无神地看着曹昊说道:我虽老眼昏花,你也不该欺骗我这老头子啊。 曹昊大惊:此话怎讲 我适才摸你脉象,不浮不沉缓和有力,正是气血充盈,身体丝毫无恙。又何来腹痛难忍一说 曹昊听罢此言大骇,心下既惊且惧,这老者究竟是何人,适才扶他的时候,他手掌搭在曹昊的腕上不过数息的时间,竟然就摸出来了曹昊的脉象。 额曹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却是楞在了原地。 我观你筋骨有力,身体健硕,想必是军中之人,且你谈吐之间颇为儒雅,并无痞气,想必在军中担任要职而非兵卒,老头子我说的可对那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目光却突然凌厉了起来。 老伯怕是误会了,小生曹昊对上老者的目光,只感觉脊柱发凉,好似被鹰隼盯上的猎物一般。 你身为军中大将,深夜来此,究竟所为何事那老者步步紧逼,竟无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正在此时,突然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儒生,只是夜黑影影绰绰地看不大清楚模样,只听他开口问道:老许,是何人叫门啊 那老者听到此人声音,却是立马恢复了之前老迈无能的姿态,转过身去,声音沙哑地恢复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内急的少年,非要借用茅房罢了。 42.第42章 袁术旧部 ♂ 听到那老者说的话,曹昊虽然万分不解,但也仍然保持着镇定,满脸堆笑地望着那从院内走出来的中年人,口中不住说道:实在是打扰了,还请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那中年儒生看了看曹昊,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老许,开口说道:既然是有内急在身,便容他进来吧。 那老者听闻此言,侧了侧身,给曹昊让出来一条路,中年儒生继续说道:沿着小路一直向右走便是了,如今夜色已深,我等正在安歇,小兄弟前往要快去快回才是。 曹昊点头答应了一声,便按其所指引的方向走了进去。曹昊原本的打算是以解手为名,进而探查一下这宅内有何秘密。结果此时虽然目的达到了一般,但那老人的奇异举止却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曹昊走了能有二十余步,果然见一茅房,曹昊在那茅房附近打了一会转,发现确实没有人跟踪,马上心思又活动了起来。这茅房的位置恰好在整个宅子的一个角落里,从它的旁边穿过一个小花坛,便是先前中年儒生出来的那个屋子。曹昊俯下身来,蹑手蹑脚地走到房后,只见有一个小窗户是开着的,不过里面却并没有一丝光亮,想来是主人离开房间之时,忘了关闭窗户。不过这倒是给曹昊提供了方便,曹昊跑动几步,双手把住窗台,身体向上一用力,整个人便都翻进了屋内。 双脚刚一落地,曹昊便四处打量了起来。这屋内布置的十分简单,门口一扇小屏风。屋内只有一个长案,案上似乎放置着笔墨并一些书简,而正对面的墙上则挂着什么。曹昊走近前去,借着月色看起来,仿佛是一张记载着寿春城及周边的地理环境和重要隘口的军事地图。 屋内毫无光亮,月光也只洒进屋内一小部分,故而这地图的详细面目曹昊是看不大清,只能隐约看到寿春城外的一处地方被重重地标记了起来,也不知代表着什么,故而曹昊只能将这图中所示意的大概方位暂且记在脑中,以防日后有用。 曹昊看了几遍,确定这屋内没什么值得停留的了,于是决定冒险推开门出去看一看。其实曹昊这个决定确实是颇为大胆的,这宅中虽说只有中年儒生和那老者二人,但毕竟地方狭小,似曹昊这般行动,还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不过今晚曹昊似乎吉星高照,连着走了三个房间都没被人遇上。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收获,但曹昊却心知现在他飞走不可了,毕竟上茅厕这是个不算高明的借口,而且过了这么久,正常人解两次手都够了,而他迟迟没有出来,估计已经引起怀疑了。 曹昊一面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一面心想道,今日来此,收获甚微,但愿不要再横生枝节的好。但有些时候,人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曹昊刚刚走到那件书房的门口,却发现书房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起了烛光。很显然,那中年儒生不但起了疑心,而且已经发现有人去过书房了。 曹昊正待犹豫该如何行事之时,那书房的门却突然开了,那中年儒生站在门口,瞪着曹昊质问道:你解个手怎么都解到我书房之中了你究竟是何人,有何目的来此 曹昊心道,所谓拿贼拿赃,我这会可算被拿个正着。不过想归想,曹昊嘴中却故弄玄虚地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此语,那中年儒生的面色立刻变了一变,不过仅仅数息,他的脸色便恢复如常,开口说道:我一介平民,我能做什么,反倒是你,私闯民宅可是重罪 哼,一介平民只怕未必吧。曹昊一边说一边向屋内走去,指着墙上那幅地图说道:哪个平民家中会有如此之详尽的军事地图单单从此一点,就能够看出来你对这附近的情况十分了解,而且之前在袁术麾下的地位多半还不低,我说的对么 你你究竟是谁深夜来此总不会只是想和我争辩这些事吧那中年儒生语气中有一些慌乱。 我乃是大汉武威将军曹安民是也。曹昊底气十足地说道:至于我来此的目的,想必你已经可以猜到了吧 什么中年儒生大吃一惊道。他平日里虽然对于曹昊等人的部队多有查探,但他将多半精力都放在了曹昂身上,故而竟然不认识曹昊,此刻听到曹昊自报家门,得知是当今寿春城的实际占领者,岂能不惊讶。 我本想查探一番便走,不过既然被你撞见了,我倒也省事了。曹昊正色道:我料定你是袁术旧部,而如今尚在城中的,除了那些一问三不知的宫人之外,就只剩下你自己了。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坦白地告诉我,你是谁还有,在我攻下寿春城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唉。那中年儒生叹了口气,说道:我独自隐居在此,本想潜身缩首,以图衣食,不问城中战乱之事,想不到竟然还是被你发现了,真是造化不饶人啊。 曹昊看着他,没有接他的话,那人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是袁术麾下的谋士,名叫杨弘。日前主公袁术意欲称帝,当时我与主簿阎象一力反对,故而遭受袁术怨恨,渐渐不被重用。我深感心灰意冷,便搬离了大宅,来此隐居。 后来又发生了何事曹昊问道。 后来袁术出征失利,城内便一直人心惶惶。虽然有一名大将张绣来降之后,一力主战,但城中诸将大多都只求自保,而毫无战意。杨弘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后来更有人在城内散布谣言说袁术已死,曹操大军一旦攻下寿春,便要皆尽处斩袁术的部下。如此一来,城中更加混乱。而雷薄陈兰两位将军,则趁此机会,笼络了几位将领,将城内的财宝搜刮大半,之后逃出了寿春城。至于那些不愿走的,也被他胁迫而去了。故而只留下一座空城在这。 43.第43章 剑指潜山 ♂ 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墙上地图所示的位置,就是雷薄陈兰等人逃往的地方,对么曹昊指着墙上那副巨大的地图问道。此刻屋内有了烛火,那原本朦朦胧胧的地图,现在其全貌却是已经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了曹昊的面前,在寿春城南面不远处的一处山脉上,被人用朱砂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这只是我自己的推测,至于雷薄陈兰等人究竟去往何处,我也不得而知。杨弘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如此,我自然要派兵探查一番。只是我有一事想不通,还要你解答一番。曹昊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知是何事 张绣武艺高强,以雷薄陈兰等人的水平,是断然胁迫不了他的,怎么却也不见了 此事我确实略知一二,不过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杨弘答道。 但说无妨。 我听闻自那张绣进城之后,不喜结交权贵,倒是与那袁涣私交甚厚。那袁涣虽是一介儒生,却骨骼清俊,实乃忠君体国之人,故而虽然名望极高,但大家都不太与他为伍。杨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此次雷薄和陈兰仓惶逃走,本没想与张绣同行,而是想留下他来守城。但他们却胁迫了袁涣同行。那张绣唯恐其有所闪失,故而主动表明要与雷薄等人同行。 这也不对,若是果真如此,他怎么不留下一兵一卒以通风报信曹昊沉思了片刻,摇头道。 这我就不知了,刚才我便已经表明,这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真相如何,我委实不知。杨弘耸了耸肩,摊开两手说道。 那此事姑且作罢,我日后再行调查。曹昊听他如此说,却也无可奈何。 曹安民将军,若是无事,还请离开吧,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杨弘竟然下了逐客令,这倒是让曹昊颇为诧异。 也罢,不过我仍有一事不解。曹昊笑着说道:就是你为何前倨后恭,变化如此之大呢 你若是普通毛贼,我定不轻饶,但你是曹军大将,我若傲慢,则有害无益。杨弘出人意料很平静地答道。 曹昊听罢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杨弘所言确实在理,但他这种豁达的状态着实不易。曹昊又看了几眼墙上的地图,将图中要点一一记下,便转身走了出去。待他走到外面大门之时,那老者却是依旧站在那,看曹昊过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曹昊一眼,便让出了一条路,让曹昊过去。 曹昊和那老者对视了一瞬,原本还想问他几句,不过看他并没有丝毫答话的意思,也只好作罢。 曹昊出了大门,就迅速往之前于蓝夜约定好汇合之处碰头。蓝夜这边倒是没出什么状况,如今见曹昊出来了。连忙上去问道:将军,不知道事情怎么样 有一定收获,你我先回去再说。曹昊说道:你这边没出问题吧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并无人经过,只是之前从门中闪出过来过一个老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向我这边扫了一眼,也不知道发现我没有。蓝夜有一说一,如实回答道。 曹昊听罢不禁又对那老者警惕了一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这让曹昊有些焦虑。不过这份焦虑和知道了城中守将去向一事相比,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曹昊带着蓝夜匆匆回到了住处,顺便也叫来了漫卷,共同参详此事。 这漫卷虽然之前曹昊命令其学习兵法,但此次寿春之战,她从到到尾一言未发,并不曾提出任何计策来,简直如同徐庶进了曹营一般。起初曹昊还颇为好奇,为何每次讨论军机要务之时,漫卷从不发声。后来通过蓝夜曹昊才得知,这漫卷一是怕自己纸上谈兵,难以成事,二则是担心自己歌妓的出身不能服众,唯恐引来他人耻笑。曹昊知其如此,故而特意在这次私密的环境下将她叫了来,想听听她究竟有何见解。 漫卷领命而来的时候,脸上是一片茫然,她不知道曹昊将军在这庆功之际叫她前来所为何事,她为人本就小心谨慎,故而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曹昊见她神色不定,不由得在心中笑了一声,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漫卷你来得正好,我这有一事需要你来共同研究分析一下。 将军尽管吩咐,漫卷自当尽力。漫卷小心翼翼地答道。 你且来看这张地图。曹昊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张军事地图,虽然和之前在杨弘住处所看到的不尽相同,但整体上还是出入不大的,重要的关隘和山川都有标注。 是,将军。蓝夜走上前来,看着案上的地图。 今日本将军得到线报,说发现了敌军匆匆撤离的痕迹,也就是说,原本城中的守军应当是在我们来之前便弃城而逃了。曹昊指着图中的寿春说道:漫卷你且来看,你认为这敌军是理当如何行动还有他们的目的地应当是何处 这漫卷有些犹豫。 你不必想太多,只当成平日里我陪你学习兵法,在共同研讨书中的问题就好。曹昊出言宽慰道。 嗯,遵命。漫卷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专注地看着地图说道:若是我领兵出城,首先北面是淮水,不利于军队前进,所以不大可能取道城北。故而就这张图所言,其实能去的地方无非就两处 哦哪两处曹昊笑问道。 其一是汝南,那里有袁术旧部盘踞,且距离寿春城较长,率兵前往,自不必担心有人追赶;其二则是此处的潜山,此处有一山,名为潜山,山中地势错综复杂,易守难攻,正是逃跑撤退的上上之选。不过这两处无论要去哪边,都得从城南而行,故而将军只需派人沿路搜索,料想必有痕迹。 嗯,你适才所言大多与我多虑一致,既然如此,我意已决,明日一早,发兵潜山。你也随军而行,此战就交由你来来指挥了。曹昊郑重其事地对漫卷说道。 44.第44章 神秘老人 ♂ 翌日一早,曹昊点了两千兵马,一声不响地出了城。临走之前,他派人去给曹昂捎了个信,而没有自己去见他。 曹昊之所以如此做,主要是因为他知道,以曹昂的性格,多半会以整体战局为重,劝曹昊待寿春这边整顿完毕,再兴兵讨伐,而不会在此根基未稳之时再度兴兵。 但曹昊难得有了张绣的消息,此刻早已心急如焚,断然等不了许久,于是便自作主张地发兵前往潜山了。 寿春城距离潜山只有五百里,并不算远,曹昊率领两千人皆为骑兵,清晨出发,料想夜间便到潜山境内,只是不知雷薄众贼藏在何处,这就要到时候再想办法了。 将军。属下有一事不解。孙成见曹昊一直在马上不知道想着什么,于是上前来问道。 何事不解 据将军所言,那杨弘形迹可疑,言辞闪烁。想来多半也不是什么可信之人,只怕这潜山的消息,也未必是真啊。孙成忧心忡忡地说道。 孙成,我问你,你日夜跟随楚伯习武,你二人感情如何曹昊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孙成一个问题。 自然是亲如父子。孙成虽然被曹昊问的一愣,但是却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孙成本是一名普通的长枪兵,被曹昊收到麾下之后,又长期在楚伯的指导下习武,至今虽然只有月余,但是却进步神速,如今已然颇具身手。与寻常士兵格斗,一人敌三而面不改色,若是奋力施展,以一敌五也并非难事。孙成能有今日,全赖曹昊和楚伯相助,故而他对二人的感激之情早已是发自肺腑。 那我问你,若是楚伯因故身陷敌营,你得知一消息,却难辨真伪,你当如何行事曹昊似笑非笑地问道。 自然是奋不顾身,前去营救。孙成毅然答道。这孙成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我与张绣将军虽然相识不久,不过但凡是我曹安民的朋友,我都不会任其陷于困境而坐视不理。此次消息若是假的,也没什么损失,但若是真的而我没去相救,一旦张绣将军遭逢不测,我还有何面目为人曹昊正气凛然地说道:而且,我之所以判断那杨弘不会说谎,主要是因为说谎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他是聪明人,不会做这种事。 其实曹昊之所以如此自信地出兵,主要原因还是他在昨夜回去的路上,忽然想起来,前世的他在书中看过,那雷薄确实有背叛袁术逃往潜山做盗贼的事迹,并且后来还曾经打劫过袁术一次。故而当前这个消息,多半是错不了的,唯一的问题是,这个时间点要比书中所载早了一些,不过自从曹昊穿越过来之后,已经见过数次历史事件发生时间不对的现象,他也无法解释,只能将其归咎于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历史的进程罢了。 孙成听罢曹昊所言,正待回话,忽然前方士卒回报,说有一老者在大军前方拦住去路,众人上前驱赶,却无人是他一合之敌,纷纷被他一枪打落马下,幸而他并不取人性命,故而众人都无大碍。 曹昊听得如此,连忙策马前行,来到士卒回报之处。果见一老者骑着一匹通体漆黑的宝马,手执长枪,威风凛凛地站在阵前。曹昊仔细瞧了几眼,但见他: 身披紫金逆鳞甲,头戴亮银如意盔,童颜鹤发,满面红光闪烁,老当益壮,通体气血奔腾;胯下宝马,名唤乌龙闪电,手中长枪,人称银甲蛟龙,正是一代宗师出山岳,只为人间许清平。 曹昊见这老者一身英雄气概,便知其不是等闲之辈,于是连忙上前拱手问道:适才我的手下不识前辈,多有得罪,还请老英雄见谅,只是不知老英雄来在此处,有何指教 哈哈哈,曹安民将军,你好生健忘啊,当真不认得老朽了么那老者哈哈一笑,却是伸手摘下了头顶的亮银如意盔,露出他的面容来。 曹昊闻言心下疑惑,我何曾见过这等英雄人物,后来见老者摘下头盔,再仔细看去,却是大吃一惊。曹昊不但见过此人,而且还就在昨夜,这老者正是在那杨弘宅内为他守门的老人。昨夜曹昊刚刚被他的探脉之术惊到,不成想才过了一夜,那神秘老者就来到了他的军队之前。 原来是您老人家,晚辈适才眼拙,没能认出来。在下还不知老英雄名讳,还望指教。曹昊笑道。尊老爱幼一直是美德,何况还是这般英雄人物。 老夫的名字不值一提,你也叫我老许就行了。那老者笑道。 原来是许老英雄,不知您次来是为了曹昊客气地问道。 听说你此行是为了去救援张绣 实不相瞒,正是如此。 那你这区区两千人马,恐怕不够看啊。那老者摇了摇头说道。 此话怎讲曹昊不解地问道。 那雷薄陈兰二贼虽然素来张狂,但却行事谨慎,如今二贼出城之时,纠结军队万余人,如今占据潜山,想必也已经整合了当地盗匪,兵力更胜从前,你这些人贸然出兵,多半是有去无回啊。那老者虽然年迈,但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分析敌情亦是鞭辟入里。 这曹昊听得此言,心下着实有些不安。 更何况那雷薄武艺过人,勇力难当,我观曹将军你多半武艺并不出众吧。 额让老英雄见笑了,晚辈的确武艺平平,还望老英雄指点几招,已做防身之用,晚辈感激不尽,永念恩德。曹昊听闻老者所言,知道其多半有指点自己之意,于是果断顺势说道。 哈哈哈,你这年轻人倒是颇会说话,也罢,如今老夫有一套枪法,就在这军前给你演示一遍,你包括你麾下的军士在内,能记住多少,领会多少,就凭你们各自的造化了。那老者朗声笑道,翻身下马,就要舞起枪来。 45.第45章 各有所获 ♂ 却说那老者右臂微震,将枪杆抬了起来,原本韧性十足的枪身,此刻却丝毫不见弯曲抖动,足似顽铁浇铸的一般,笔直地向前刺了出去。俗话说中平枪,最难防,这一记平刺真如猛虎出山一般,携千钧之势向前击出。曹昊看在眼里,却听得耳边呼呼作响,知道是枪劲带动空气,进而生出了呜咽之声。 那老者一刺一撩一砸,三下枪法都打得虎虎生风。众人皆以为他的枪法乃是走刚猛路线之时,却见他突然收枪后撤,抖了个枪花,将长枪换到了左手之中。紧接着双足发力,一个马步原地站稳,左手持枪灵活地抖动起来。众人瞧得真切,老者这回出枪却不似刚才那般猛烈,而是不疾不徐地刺向前方上中下三路。众人皆暗中想到,这般缓慢的枪法好生奇怪。可再定睛望去之时,却只见得老者手中长枪越舞越快,渐渐得已经看不清枪身,只有枪头的红缨化作一道红光在空中四处闪烁。纵然如此,那老者手中仍未停歇,依旧是越舞越快,直到最后枪缨的红光连成一个大红球,枪尖如暴雨般打在空气中,如一道瀑布般银光闪闪,煞是好看。 盏茶时间,老者左手枪法用罢,众人犹自沉浸在惊异之中,却又见得那老者换做双手持枪,双足也不再立定不动,而是身形一晃,举枪便舞。但见他手中长枪做横扫千军之势,则足下龙骧虎步,昂然稳进,一时手中长枪高举,做举火燎天的招架之态,则足下紧接倒转七星退开,一招一式精妙无双,既有大开大合之势,又有七窍玲珑之法。一套枪法舞罢,只看得曹昊眼花缭乱,大呼精彩,至于招式嘛,虽不说一点没记住,但也差不多了。 曹昊心中暗道要糟,这好不容易遇上了传说中的高人授艺的机会,结果自己倒好,只看了个热闹。曹昊正琢磨怎么开口让这老者再演示一遍之时,只见得那老者已然收了枪,面不改色地开口说道:老朽这一套枪法已经施展完毕,至于你们能领会多少,就全凭各自的造化了。 曹昊眼见他一副完事走人的姿态,心下焦急,连忙就要上前挽留。正待开口之时,曹昊却突然发现,他旁边的孙成不知何时已经翻身下马,拿着长枪似模似样地学了起来。只见那孙成也是学老者一般,右手持枪,一刺一撩一砸,三招枪法打的威势不凡,倒真有几分形态。 那老者见孙成学的有有模有样,心中也有一丝欢喜,他捋着胡须笑道:不错,这位年轻人看了一遍就能学得我三分模样,委实难得。 曹昊见孙成记得枪法,也是大喜,开口说道:孙成,后面的招式你可还记得 那孙成收了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说道:额我只记得这开头的三式了,后面的都没记住。 曹昊一听,顿时泄了气。另一边的老者却开口说道:有此三式,便已经够你防身了,你要记住,这三式枪法,重要的不在招,而在势,你若掌握了其中的气势,便可千变万化,不再拘泥于这三招了。 孙成听罢,连忙拱手谢恩,独自到一旁研究去了。老者似笑非笑地望着曹昊,搞的曹昊颇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光顾着看热闹了,啥也没学会。这不是怕不怕丢人的问题,主要是人家一开始已经说明白了是要教曹昊枪法,而不是演节目来了,曹昊要是这么说,却是对老者有些不尊敬了。 那边曹昊没想好该怎么开口,这边周恒却是走了出来对老者行了个礼问道:敢问老前辈,你适才的那套左手枪法,用的可是周天星斗之势 老者听得周恒所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小子说的不错,想不到竟然有人能识得这套枪法,老朽平生也只与人说过一次而已,而且还是在二十年前,与一位萍水相逢的青年英杰饮酒时偶然提及,你如何得知 周恒听罢却是不答老者的问话,而是下马说道:晚辈不才,只记得一成枪法,还请前辈指点。 说罢也不待老者答话,几步踏到前方空地之上,开始舞起枪来,和老者不同的是,周恒是右手持枪,不过枪影闪动,却是和老者的起手式十分相似。但见他起初也是不疾不徐地上中下三路连刺,紧接着越刺越快,枪尖的闪动也密集起来,红缨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红光快要连成一线的时候,周恒突然手中一滞,之前形成的枪势瞬间破碎开来,周恒的马步也是一个不稳,趔趄了一下。不过他仍是面不改色地重新整好势态,对老者施了个礼说道:晚辈惭愧。 那老者面上掩不住喜色,连声称赞道:好好好,当今天下果然英才辈出,你虽然枪法看似散乱,却将三百六十五点大周天星位找的极准,余下的一万四千八百个小星位,日后只需勤加练习,必有所成。老朽我浸淫此中四十余年,方有次成就,你必然远胜于我。 周恒听得老者称赞,自然是心中欢喜,连忙上前讨教,老者自然也是毫不保留地指点了一番,令周恒颇有茅塞顿开之感。 曹昊见自己麾下的孙成和周恒接连有所收获,心下也是极为欢喜,一来为他二人高兴,二来自己日后也好随时去请教。那老者在前方询问是否有其他人学得一二,期间倒是不断有人上前请教,但多半不甚了了,老者也渐渐地有些兴味索然。接连打发了数名兵卒之后,那老者却是翻身上马,对曹昊喊道:曹将军,你我缘尽于此,山高水长,后会无期了。 说罢不等曹昊开口,那闪电乌龙驹便绝尘而去,数息之间便跑的看不见踪迹了。曹昊却是暗自懊悔,虽然孙成和周恒记得前两部分枪法,但这最后一部分却是无人掌握,曹昊心知这枪法与步法相结合必然威力无匹,但奈何失之交臂。蓝夜在一旁观其面色,知道他多半忧愁此事,于是近前对曹昊低声耳语道:将军,那最后一部分枪法,我记得大半,步法也记得其中强攻那部分,多半是从五禽戏演化而来,而后面闪避的步法,则是暗合星斗之势,我记不十分清楚,要是我与周恒合计一处,想必能整理出这部分枪法的大概面貌。 曹昊听罢大喜,连忙一面安排众人暂且修整,一面命蓝夜和周恒二人共同整理这最后一部分枪法。同时想到老者所言贼人势众,复派兵士会寿春请援。 分割线 不知道为何,书评区被系统删了好多贴,很多留言求客串的都不见了,所以大家想要求客串的话,还麻烦去书评区再次留言这次木兰会截图保存的顺便如果你觉得这本书还不算难看的话,那么久顺手收藏一下吧,如果有推荐票什么的,也请不要客气地砸过来吧么么哒 46.第46章 潜山惊变 ♂ 却说曹昊虽然派人去通知驻守在寿春的曹昂前来支援,可自己却也没停下行军的脚步。那边周恒与蓝夜没多长时间就将那套枪法合计的七七八八,曹昊也没着急,倒是先命众人整队前行,继续往潜山奔去。 其实曹昊他原本是想趁热打铁,学一下这套枪法来着,可是周恒上来便问了一句:将军可懂星象么曹昊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整个天上,连太阳月亮都算上,曹昊能叫上名的不超过十颗。 三国时期没有太多的工业污染,空气质量好得很,夜间每每抬头望去,空中星罗棋布,不可胜数,之前那老者所言的一万四千八百之数,亦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曹昊心中暗叹了一声,知道学习这星象知识断非一日之功,他随着见识越来越多,愈发认识到自己能力的不足,所以也更加迫切地想提升自己的本领,无论是智慧还是武艺,目前都不足以支撑他在这乱世走下去。 不过虽然如此,曹昊此刻还是打算先去潜山和张绣取得联络,毕竟此事拖得太久,唯恐夜长梦多。 整队人马行出不过五里,一直在后面没出声的漫卷突然上前对曹昊说道:后面似乎有人跟随,我去查探一番。 曹昊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漫卷应了一声,便调转马头向后方疾驰而去。过了能有盏茶的时间,漫卷便回转了过来,对曹昊说道:那人好生警惕,我也没敢离太近,以防打草惊蛇。 可看出是谁了曹昊问道。 观其姿态,多半是周瑜。漫卷虽然不十分确定,但还是开口说道。 哦他来干什么曹昊有些狐疑。 潜山在庐州境内,周瑜老家在庐州,他多半是想回家看看吧。孙成在旁边插话道。 曹昊摇了摇头,这周瑜是个足智多谋之人,如此行事,必有原因,多半不会是顺路回家那么简单。 将军。周恒突然开口说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说来听听。 当日追击袁术残兵的时候,我一箭射中袁术后心,可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给他挡了一下,让他逃过一劫,后来掉落地上一个四方的小包裹,却是被纪灵捡走了。周恒说道。 莫非那是曹昊头一次听人说到此事,不禁想到了一物。 属下也怀疑是传国之宝。周恒点头说道:当时周瑜并不在场,故而应当不知道此事,不过既然真品在袁术手里,那么说明当日周瑜偷走的那个定然也是赝品。 如此说来,这周瑜多半是认为雷薄陈兰等人走的时候带走了玉玺,因此前来想要浑水摸鱼曹昊多半猜到了周瑜的想法。 或者是周瑜不确定玉玺究竟是在袁术那里还是在雷薄这边,因此干脆来碰碰运气。周恒笑道。 其实周瑜还真是这么想的,他当日不惜与曹昊翻脸,却偷到一个假玉玺,回去之后自然是郁闷非常,却又不能叫人看出来,故而最近难免有些食不知味。今日清晨突然间曹昊带兵出了城,心中便料定多半是寻张绣去了,而张绣又十有八九和雷薄等贼众在一起,故而遥遥地跟上了曹昊的部队,想看看有没有机会。 曹昊这边虽然猜到了周瑜的想法,却也没有在意,因为毕竟他知道玉玺不在这,所以就随他周公瑾任意折腾好了。 曹昊行军途中被那老者阻了一阵,故而一天之内断然到不了潜山了,于是入夜之后众人就索性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了一夜,养足精神,第二天早上方才出发。众人行军至潜山境内时,尚且不到午时,曹昊前番得了老者叮嘱,知道此地贼众甚多,故而吩咐众人注意隐蔽,小心查探,先摸清贼人状况,再行动不迟。 一切布置完毕,曹昊以为可保无虞,便率众人徐徐前行。岂料刚过第一个山头,路旁草丛中突然窜出一条蟒蛇,直奔一名骑兵的战马而去,眨眼之间就缠上了战马,一口咬在了马腿之上,那战马吃痛,长嘶一声,便撒开四蹄跑了出去,蟒蛇缠在马身上,一时不得脱,倒也跟着远去了,免去了众人的一番麻烦。 看着战马跑的不见了踪影,曹昊忽然惊到:不好众人听到曹昊惊呼,愣了一下,也纷纷瞬间反应了过来,这战马一跑必然会惊动贼人,多半免不了一番恶战了。 一旁的漫卷这次却是难得先开了口,她一把掏出曹昊之前赐给他的令牌,对众人喊道:所有兵士都听我号令,皆下马而行。 众人见漫卷拿着令牌,都纷纷不敢怠慢,纷纷下马。 只听得漫卷又发令道:孙成引五百弓手并五百枪兵,由此处向东上山埋伏,见我举旗为号。 孙成领命带兵边走,直奔东山而去。 漫卷复转过头来对周恒说道:周恒还请引五百刀斧兵,绕上西南方向的山崖,取崖上巨石伺机而动。 周恒听到漫卷所言,笑了笑,便也转身带兵去了。 漫卷见孙成周恒二位俱已离去,便又命令余下众人结成小鱼鳞阵,缓慢进军,以便随时迎敌。曹昊见漫卷难得积极主动一次,他知道此女若无十足把握,轻易不会行动,因此他心中倒也颇为放心。 果如漫卷所料,众人行了不过盏茶时间,只听得前方呐喊声震天而起,迎面杀来一群贼匪,为首一人面阔口方,头发四散,手执一柄宽背大砍刀,十足的土匪扮相。他拿手中大刀一指为首的漫卷说道:尔等是何人敢犯我地界莫非是不想活了么 若是曹昊与他对峙,多半还会与他说上两句,但漫卷此刻乃是第一次指挥作战,心中难免紧张,哪里有心思与他答话只见她右手令旗一挥,东山上埋伏的孙成瞧得真切,果断命令手下放箭,五百名弓箭手几轮齐射下来,宛若万箭齐发。众贼人本是杀气腾腾地耀武扬威而来,突见此景,皆吓了一大跳,他们往日对敌,都是相互报了家门再开始打斗,哪有这般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开战的,一时间有中箭的,也有慌忙之间挤压踩踏的,乱作一团。东山上的孙成见机不可失,正当趁势追击,于是果断带兵杀了下来。 众贼人且惊且惧,正要逃跑,忽听得为首的一人大喝道:后退着定斩不饶,小的们都给我上,让这群人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47.第47章 再见张绣 ♂ 那贼匪头目说着举起大刀,率众向孙成的部队杀了过去,转眼间两方人马就战到了一起。孙成共率了五百枪兵下山,剩下的五百弓兵仍留在山上放冷箭。而这群贼众却足有约三千人,眼前来的这千余人不过是第一梯队罢了,后面黑压压的还在不断有人赶来。 曹昊和漫卷看在眼里,眼见着那贼首渐渐开始稳住了局面,漫卷心知一旦贼匪不在慌乱,那么战局必将不利于己方,想到此,漫卷令旗一挥,便命令全军集体冲杀了上去。那群贼匪本就尚未完全稳定下来,如今这边军队一冲,两面受敌,那贼首刚刚稳住的局面却又变得比之前更糟了。 见手下喽啰如此不争气,又开始四散奔逃,贼首气的哇哇大叫,却又莫可奈何,只好带着部下且战且退。可是这一退不打紧,后面原本仍在往此处赶来的第二梯队却是正好与这边的撤退人员撞在了一起,更何况这边撤得快,后面也行的急,一时之间却是都挤在了那两山之间的小路上。这小路说窄也不窄,足有六七丈宽,但这数百人挤在着,且前后还有人往不断赶来,这就显得十分拥挤了。众贼匪摩肩接踵,难以行进,自是有苦难言,可山上的周恒俯瞰下来,却是十分欢喜,还有比这更好的伏击时刻么显然是没有了。 周恒从来便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一击必杀的人,如此良机他当然不会放过。他手一挥,对埋伏了许久的士卒下令道:扔那五百刀斧手见下面杀得火热,早就摩拳擦掌,如今得了令,便纷纷捡起山崖上的巨大石块向山下扔去。其实这山上天然巨石大小不一,数量和威力都有限得很。但怎奈下面人头攒动,实在是不用瞄准,随便扔下去几个,山下便像开了染色铺一样。 山下的贼首见另一边山崖上也埋伏了人,心下知道只怕他们如今是走不成了,但这贼首虽然出身草莽,却是个有死战之勇的猛士,他对身边的几名喽啰说道如今我身陷此处,怕是难以逃脱了,你们几人可率数名手脚灵活的弟兄,偷偷翻山而过,去找大首领。若是快的话,或许还能救我一命,若是不然,则也是上天不佑了。那几名喽啰皆跟随他数载,此刻也都是个小头目,见他如此说,虽然心中万分不愿,但皆知若非如此,恐怕连一线生机也没。于是几人皆抱拳拱手满目含泪地告别了贼首,各自带人去了。这贼首送走了几位兄弟,心中知道后路已不可退,于是索性纠结起剩余残部反杀了回来。 曹昊在后方本以为大局已定,此刻眼见那贼首竟然还有能力聚众反攻,却也是意料之外了。眼见着那贼首手中大刀勇猛异常,几刀杀之阵前,大声喊道:小的们,此地敌军早已埋伏,后退是死,战亦是死,你们要战还是要退那些山贼本就有不少是好勇斗狠之辈,此刻更是血气上涌,皆高声答到:死战不退曹昊听在耳中,暗道要糟,这群山贼这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来了。只听得那贼首继续喊道:擒贼先擒王,小的们随我去砍了那个将军模样的人说罢手中大刀连挥,荡开四周的攻击,竟是策马向曹昊和漫卷这边杀了过来,后面跟随他的约有二三百贼众,也一并不要命地冲了过来。 曹昊暗里骂了声娘,哪里愿意和这一群疯子过招,正待策马闪避,却见漫卷再次举起了令旗,在空中分别向南北挥了几下,原本正与贼匪厮杀的士卒突然抽身撤退下来,三五一组,组组相连,却是组成了一字长蛇阵。而贼首率众突进的地方正是蛇身。此时阵法已成,蛇身则是稍稍后撤避开其锋锐,而两边蛇头与蛇尾的部分,则是袭杀过来。这些贼人哪里懂什么阵法,完全是凭着悍勇厮杀而已,如见对上这一字长蛇阵,击其头,则尾部相助,击其尾,则头部急袭,击其身则头尾并顾,可谓灵活至极。若是不懂阵法之人遇见,恐怕会深陷其中,以至于精疲力尽,如今这二三百人就正是如此,虽然凭借一时血气之勇而冲杀对敌,但却毫无斩获,反倒被曹军引导来回奔波,渐渐得连之前的锐气也消了。 这边漫卷却是毫不心急,一直一言不发,直到对面贼首也开始有几分懈怠的时候,方才继续下令,众军士按照漫卷的命令,一绊马索绊倒贼首,之后一拥而上,将其擒拿住。其余贼寇见首领被捉,立时变得群龙无主,又回到了之前乱哄哄的状态,开始四散奔逃起来。 曹昊见状,知道这次是真的战局已定了,倒也不忙去看一眼那被俘的贼首,而是和漫卷一起,带兵又去追杀起溃逃的贼匪来。 众人一路追击,早过了那个峡谷口,而是到了前面的一小片平原上。众人旗开得胜,正值春风得意之时,却是又忽然听得前方马蹄声震天而起,远远望去,但见尘土飞扬,势如奔雷,也不知究竟来了多少人。曹昊挥手止住众人的脚步说道:前方情况,多半是贼人又来了增员,大家还是要小心抵挡才是。 这边曹昊话音还没落。就听得远处率兵前来的将领大声呼喝道:是何人如此大胆不但杀我弟兄。还擒我一员大将,还不速速前来受死 曹昊听其言,大笑了几声,回应道:我乃大汉武威将军曹安民是也,尔等一方贼寇,如见仰赖圣上天恩,还不快来投降 曹昊说罢,原以为那人会继续回敬他,岂料他话音一落,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过来片刻,那人带的援军又近了些,如今曹昊瞧得清楚,这些人却不似之前那些贼匪一般散漫不堪,反而是整备有序,看起来倒像是一支劲旅。曹昊正待率兵防御,只听得那人喊道:将军,切莫动手,我乃是张绣啊 48.第48章 再传捷报 ♂ 曹昊听得来将呼喊,果然是张绣的声音,也就撤了阵势,带兵迎了上去,但心中却犹自疑惑张绣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果然是张绣将军,好久不见,实在是想煞我了。曹昊近前与张绣会和后,难捺激动地说道。 事出匆忙,让将军无故担心了,末将实在惭愧。张绣低头拱手行了个礼,却是当真惭愧不已。 如今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不知你如何会在此处,这几日来又都发生了什么曹昊疑惑道。 唉,当真是,一言难尽呐。张绣深深叹了口气,从头开始将这几日的事一一说与了曹昊。 张绣当日诈降进城之后的经历,与那杨弘所言大抵相差不大。后来张绣与袁涣交好,而不得已随雷薄陈兰二贼来此潜山地界落草为寇。张绣虽然明里交出了兵权,但他身边所率兵士,皆是随他征战多年的忠心之人,暗中自然仍然听从张绣号令。那雷薄本是颇具野心之辈,且颇有几分武艺,加上有陈兰共同出谋划策,其计划倒是明确的很。先占据潜山,再伺机袭取庐江,之后因山川之固凭江河之险,割据一方,徐图后事。故而雷薄等人一到潜山,就以雷霆手段一一击溃了本地的山贼,然而本地贼匪多有不服,陈兰见状,想了个恩威并施之计,并且派张绣去唱这个红脸,还像模似样地给张绣封了个宣威使的称号。 张绣本就在想方设法削弱雷薄陈兰的势力,如今得了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张绣得了这个便利之后,两日之内就跑遍了山上大小十六家匪寨,先是出言试探,如若见其颇有怨言,乃至早有反意的匪寨,则全力结交。待所有十六家匪寨探遍,却是共有十一家愿与张绣结为同盟,愿意共奉张绣为大当家,暗中听他统一调遣。其中白云寨寨主白晓峰,也就是刚刚被曹昊擒获的那位,原是这十六寨之中最具声望之人,手中一柄大刀使得颇为精妙,舞动起来隐隐有千钧之势,全力一击足可开山裂石。虽然他过于悍勇而缺少智谋,但如此非常时期,张绣却也对其信任非常。 其实曹昊等人今天入山时经过的这个山口,平时是不设防的,可巧的是,今日陈兰率部去庐江周围劫掠,山中之有雷薄并其不到一万的士卒在驻守。而且这一万人之中还有两千五百人是张绣的兵。张绣知道机会难得,于是便先叫来白晓峰率一干人马在谷口守望陈兰动向。另外召集十座匪寨的寨主,佯装去找雷薄宴饮,席间频频奉承劝酒,待雷薄醉到之后,将其乱刀斩杀。期间雷薄的亲卫和副将欲上前相救,却也被张绣一枪一个全都搠了个透心凉,如此一来,却是出乎意料地轻易平定了雷薄之乱。如今专侯陈兰回寨,好来个瓮中捉鳖。 曹昊听罢张绣这一番讲述,自是感慨万千,不成想张绣这一个诈降,诈出这许多故事来。张绣并周恒孙成等人略寒暄了几句后,曹昊忽然开口说道:张绣将军此去身不由己,却立此大功,实在是可喜可贺。但有一事,你也该留下个报信之人,好叫我得知此中缘故,也免得担心这许久。 嗯张绣听得此言疑惑道:我确实留了人在寿春啊,专侯将军到来,以便通知将军。 竟有此事我却是从未见过报信之人啊。曹昊也大奇道。 张绣将军,你留下的报信之人是何名姓,又是何等相貌周恒在一旁追问道。 那人原是袁术麾下的谋士,不过后来颇受排挤,也不再参与政事了。相貌倒还不错,是个眉清目秀的儒生,姓杨,单名一个弘字。张绣说道。 什么竟然是他曹昊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绣让他报信,他倒好,演了一出世外高人大隐隐于市的戏。 这杨弘怎么了张绣自是不知城中之事,于是好奇道。 周恒在一旁强忍着笑跟他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张绣听了却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与杨弘并不相熟,之所以委托杨弘,却还是袁涣的建议,不成想竟是这么一位。曹昊在一旁犹自恨恨地说道:待我回到寿春,定要这厮好看。 众人一面说说笑笑,一面率兵返回了山寨之中,以静候陈兰来自投罗网。却说这张绣收了雷薄的降兵,而今手下有一万余人,倒是让曹昊这区区两千人有些相形见绌了。 曹昊许久未见张绣,也是憋了不少话与他说,其中最主要还是那个神秘老者拦路传艺的事。曹昊知道张绣是个用枪之人,更是爱枪之人,对于枪法,他甚至已经达到了痴迷的程度。见那老者之时张绣不在,想必对他来说也是平生一大憾事了。所以曹昊并周恒孙成蓝夜几人,连说带演示的,几乎将前一日的事情景再现了一遍。那张绣从曹昊开始讲这故事的时候就听得聚精会神,待到孙成周恒演示枪法之时,张绣更是看得双眼发直,神情木然,以至于曹昊叫了他五六声他才听见。 曹昊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发笑,果然不出所料,于是开口问道:张绣将军,你看这老者的枪法怎么样 张绣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将军,你之前所言,这老者是什么装扮 曹昊答道:头戴的是亮银如意盔,身穿的是紫金逆鳞甲,骑一匹宝马,那马通体乌黑,只有额头处有一撮白毛。你问这做什么,莫非你认得此人不成 张绣又问道:他的武器可是一杆银色的纹龙长枪 曹昊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张绣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老者绝对不姓许。 哦张绣将军果真识得此人曹昊奇道。 此人多半就是我十余年未见的师尊,蓬莱枪神散人童渊师父。 49.第49章 蓬莱往事 ♂ 什么曹昊听得此言,大为惊讶道:那位老英雄竟然是童渊 可是你那个授业恩师童渊孙成也惊讶地问道。 这世上还有几个童渊张绣笑道。 难怪这枪法出神入化,果然名不虚传。曹昊感叹道。 嗯,恩师枪法盖世无双,我在蓬莱从他学艺十年,只怕连他三成的本领都没学到。张绣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一个师弟,名叫张任,我俩几乎同时入门,同时出山,学的也皆是师父的成名枪法百年朝凤枪,据说师父他还有两套枪法没有传给我二人。 想必这套就是其中之一了,只是不知童老前辈的另一套枪法是什么周恒也凑过来说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似乎是叫九探蛇盘枪还是什么的。而传给你们这套应该是师父曾经提过的孤星醉月枪。张绣回忆道。 孤星这套枪法中共有万余星位,要是叫万星醉月枪还贴切一点。周恒颇为不解地说道。 这一点我倒还真听师父说过,有一次师父出去会友,大醉而归,就在院子中舞了几式那个万星般的枪法,口中却不断念叨说:斩却百万,不见孤星,我彼时年幼,未曾在意,如今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张绣开口答道。 这话没头没尾的,好不叫人糊涂。周恒感叹了一声,也没再继续追问。 唉。张绣深深地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说道:我多年未见恩师,如今却又与恩师失之交臂,实在是一大憾事啊。我当日若是留守寿春,与将军一路,就能得见恩师了。 噗,张绣将军,你若是留在寿春,我们怕是反而见不到童老前辈。曹昊笑道。 将军是说,那样我们就不会出兵潜山,也就不会遇到师父了是么张绣恍然道。 这只是其一,我在发兵前就见过童老前辈,只是彼时他伪装成一个普通老者,根本难以辨识。故而我猜想童老英雄此次是唯恐你有危难,才出面教我等这套枪法。曹昊分析道。 将军的意思是恩师他一直就隐藏在我身边,只是不教我察觉罢了,若我有难他自会相助 起码寿春这一战多半如此。曹昊点头说道。 张绣听得此言,立时飞奔了出去,站到空旷之处向四周大喊道:师父师父你若在这,还请出来让徒儿拜见一面 张绣声音十分洪亮,此时高声呼喊,惊得林间百鸟齐飞,回声却是在山中不停回荡,久久不散。 师父不肖弟子张绣,在这给您请安了 师父你若听得到,还请现身一见啊 徒儿已经十余年没见到师父您了,日夜无不想念。徒儿自小无父无母,全赖师父抚养成人,传授本事,方有如今成就。徒儿自知叔父张济非忠义之辈,却随他起事,实在是深负恩师教诲,还请恩师出面责骂徒儿。张绣喊了一阵,声音却是渐渐地低了下去。 师父,徒儿已然改过自新,日后随曹安民将军匡君辅国,以不不负师父教导深恩。张绣自言自语般说着说道,却是低声啜泣了起来。 曹昊看在眼中,实在是感慨不已,他万万想不到,这个铁骨铮铮的张绣,如今竟然双手拄着枪,跪在了地上,眼泪如同雨点般打在下面的杂草与泥土之上。曹昊长叹了一声,上前扶起张绣道:起来吧,张绣将军,童老前辈若是在此,想必已然听到了你的声音,若是不在,你即便跪上一年又有何用。 恩师若是听到我的声音,为何不现身相见张绣转过头来问道,面上依旧泪痕闪烁。 童老前辈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况且即便不能相见,心意传达到了就好了。曹昊依旧安慰道 将军,我与恩师情同父子,你可知一个游子十余年不见父亲,是何感触如今就在附近却不能相见,张绣心中不啻于万箭穿心啊。张绣悲愤地说道。 父亲母亲 张绣的话却是如同一记重锤一般打在了曹昊的内心深处。他双目出神地想到:我的父母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我在前世死了,而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他们会悲伤成什么样子如今张绣见不到恩师,在这漫山遍野地呼喊,犹自能传达自己的心意,而我的心意,又去像谁传达曹昊越想心中越乱,只觉得心乱如麻,悲从中来。 蓝夜在一旁见曹昊眼中悲哀痛苦绝望等神色络绎不绝,心知要坏,这曹昊多半受张绣言语影响,勾起了心底悲伤之事。于是连忙上前说道:将军,如今天色尚早,我等不如去那山寨之中静候吧。 曹昊听得蓝夜在耳边说话,蓦然从适才的悲痛之中回转过来,虽然仍不能完全释怀,却也暂时按捺了下去。他看了看一边的张绣,也顺势开口说道:蓝夜言之有理,张绣将军,我等回去吧。 张绣调节的也是十分迅速,从地上站起来对众人道了一声抱歉,之后就领着大家去往那雷薄所霸占的山寨了。 众人本意是想在此等陈兰回来,好来个瓮中捉鳖,结果不成想直等到天黑,也不见半个兵士的影子。 张绣愤然道:陈兰这厮素来狡猾,如今只怕是被他探听了风声,知道雷薄已死,他便不肯回来了。 如此也是没办法,此次算他命大,逃过一劫。曹昊说道。 哎,对了,之前不是说周瑜也在跟着我们么他现在何处周恒忽然想起此事,问道。 下午有斥候回报,说他径直往庐江去了。漫卷在一旁难得开口说到。 真不愧是周瑜,见此无利可图,便果断放弃了。孙成嗤笑到。 也未必是如此,之前说陈兰去庐江周围劫掠,周瑜是心急家乡父老也未可知。曹昊摇了摇头,说道。 众人交谈半晌,知陈兰已经必不会来,便都要纷纷散去了。 正在此时,忽然一名斥候来报:离潜山二十里处发现有大批人马正在赶来。 50.第50章 孟德夜话 ♂ 孙成一惊道:莫不是陈兰那厮趁着夜色偷袭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陈兰虽然诡计多端,但却是胆小之辈,料也做不出半夜偷袭的举动。此时来人,多半是寿春的援军到了。 周恒在一旁也点头道:言之有理,而且多半还不是曹昂将军。 众人皆点头称是,唯独张绣神色有些黯然。他暗中想到:我与曹操素来有怨,此时还是回避一下为好。于是开口对曹昊说道:如今雷簿刚刚伏诛,局面尚且不稳,我暂且留在寨中,以防哗变,还要劳烦将军独自率军出寨了。 曹昊知道张绣心中有所顾忌,也不便勉强,于是点了点头就带众人走了出去。 众人皆点好兵马,燃起火把,来在山下遥遥观望。过了能有两三刻钟,果见前方隐隐约约来了一支兵马,待到对方走的稍微近些,众人方才看清大纛上书着一个斗大的曹字,而前方骑马而行的,不是别人,正是曹操。 曹昊见状,连忙打马迎上去,对着曹操说道:小侄不知是叔父驾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曹操笑道:我乍到寿春,就接到你的急报,故而率大军来此,可是如今看来,你已平定了此方战事,我倒是白跑一趟了。 曹昊连忙说道:岂敢岂敢,小侄未有尺寸之功,全赖张绣将军,合纵连横,智勇双全,兵不血刃地斩杀了雷薄,而陈兰又望风而逃,故而有此大捷。 曹操听罢沉吟了半晌,说道:张绣倒也难为他了。 曹昊看在眼中,心知曹操对张绣无甚好感,但也不便开口多说,只得岔开话题道:此处风大,还请叔父随小侄同往寨中安歇,小侄略备薄酒为叔父接风洗尘。 曹操又寒暄了两句,便引大军随曹昊进了山寨。曹昊暗中观察了一番,发现曹操身边只有许褚和典韦二将跟随,而夏侯惇夏侯渊等人却都未一同前来。 及至寨中,张绣却是早已备下酒席,众人纷纷入座,推杯换盏自不必提。酒宴过后,众人议定明日班师寿春,山中盗匪则皆尽收编至曹昊麾下。而后便各自安歇去了。 曹昊累了一天,回到房中正待安歇,忽听得外面有人轻声叫门,蓝夜起身前去开门,却见典韦站在门外。曹昊连忙招呼道:不知典将军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典韦抱了一下拳说道:曹安民将军,主公有请。 曹昊正好尚未更衣,闻言便随典韦走了出去。此时的曹昊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不停打鼓,不知这曹操半夜叫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两人走了不一会,便到了曹操房前。典韦说道:主公单独传唤将军,某不便进入,将军还请自便吧。 典韦说罢便转身离去了,曹昊满心忐忑地上前敲了敲门,只听得曹操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来了便进来吧。 曹昊推门走了进去,见曹操坐在床上,却是已经换下了衣服,地上放着个木盆,正在洗脚,而曹操手上仍拿着一卷竹简在看。他见曹昊走了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道:坐吧,叔父只是想与你闲聊几句。 曹昊走到案边坐下来,问道:不知叔父深夜传唤小侄,有何吩咐 曹操说道:安民你自宛城一役以来,变化大得很啊。 曹昊心里一惊,谨慎地答道:小侄不过是想略尽微薄之力,为叔父分忧而已。 曹操笑道:有这个心思是好事,但我怎么听说你的弓马技巧都大不如从前熟练了 呃 曹操不待曹昊答话,又继续说道:此事暂且不提,我先说一个故事与你听听。 曹昊连忙答道:小侄洗耳恭听。 曹操放下手中的竹简,抬起头来,开口说道:想当年,董卓乱政之时,我募集乡勇,随我共同起事,这期间,我见到了一位奇人。 不知是何奇人 曹操继续说道:此人相貌平平,武艺奇差,但却口口声声说其自己是来自千年之后。 曹昊略微有些心虚地说道:想必此人多半是胡言乱语罢了。 曹操盯着曹昊,缓缓说道:起初,我也以为此乃疯癫之人,岂料之后这天下大事他言无不中,因此也不由得我不信了。 曹昊佯做惊讶道:莫非他有未卜先知之能 曹操没有回答曹昊的疑问,而是开口说道:只不过此人屡次在军中妖言惑众,说些什么三国鼎立天下归晋之类莫名其妙的言语,因此被我一怒之下斩了。 曹昊直听得脊背发凉,开口赔笑道:祸乱军心,理当问斩。只是可惜了他这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不信什么未卜先知,没人能决定我曹阿瞒的道路。 曹昊连声道:叔父说的是。 曹操擦了擦脚,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曹昊身边,问道:安民,在你眼中,天下是什么 曹昊慌忙站起身来,心中想着曹操的问题,只觉得有万千言语憋在心中,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茫然地答道:天下就是江山吧 曹操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天下,是张家的柴米油盐,是李家的婚丧嫁娶,是王家的生老病死,是每个黎民百姓的生活。安民,这可是你心中的答案 曹昊木然点了点头。 曹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前子修曾经和我说过,说你进来越发的讲起仁义来,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曹昊问道:莫非小侄不该如此 曹操道:徐州刘备仁义无双,连我也十分钦慕,只是这仁义二字,治世尚可,若要平此乱世,反倒会成为累赘了。 曹昊闻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却是争辩道:小侄尝闻,得民心者得天下,以仁义感化世人,有何不可 曹操盯着曹昊看了半晌,说道:你以为这世上真的是得民心者的天下么有些时候,却是得天下者方得民心。 51.第51章 皇叔刘备 ♂ 曹昊听罢曹操的话,出言争辩道:先朝王莽篡汉,已得天下,却为何不得民心,以至于身死人手 曹操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可知这天下百姓为何会起兵造反 曹昊答道:自然是因为无法生存,迫不得已而为之。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只要能让百姓生存下去,百姓是不会关心到底是谁掌控这天下的。王莽之败,在于天灾人祸并起,百姓流利无依,此乃败亡之根本也。况且,我几曾教你篡汉 曹昊自知一时失言,引喻不当,连忙闭口不言。 曹操斜睨了他一眼,也并未追究,而是继续开口说道:所以说,想要得天下,想要平息这乱世,你最大的目标,不是靠你的仁义去获得更多平民百姓的认可,而是要靠你手中的剑去击败那些割据一方的诸侯。 这曹昊听其所言,忽然发现眼前似乎还真是如此,但就是一时别不过劲来。 曹操忽然抬起头,双目发出烁人的精光,正色道:你要记住,唯有霸之道,才能定天下 曹昊虽然尚未完全认可曹操的话,但仍旧被他的气场所震撼了,连忙拱手说道:小侄多谢叔父教诲。 曹操面无表情,开口问道:安民,你知道今夜为何会跟你说这些么 曹昊客气道:想必是叔父想要提携点拨小侄,小侄铭感五内。 曹操摇了一下头,说道:因为,你和我是同一种人,我所走的路,你终究会替我继续走下去。 曹昊愕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曹操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终结这个乱世。 曹昊领命便行礼退下了,留下曹操一个人在屋里独自出神。 翌日一早,各位大小将领便都整备好麾下兵马,以及山寨之中的种种物资,随曹操一同返回寿春去了。而原本的盗匪,大部分皆愿意跟随曹昊,至于少部分不愿的,曹昊也放其各自归家。其中先前交过手,却被擒获的那个匪首白晓峰,曹昊见其虽然智谋不足,但却勇武过人,也算得上是一员悍将,因此便也想收在帐下听用。可怎奈这白晓峰不是阵法,一直嚷嚷曹昊是靠诡计取胜,故而宁死不服。曹昊无奈,只得让他跟随张绣行事,这白晓峰倒是欢天喜地般领命去了,曹昊看在眼里气的够呛。 众人一路无话,行了两日便回到了寿春。且说当初曹操刘备和吕布分三路共同攻打袁术,曹操一路兵精将勇,进军最快,故而最先抵达寿春。但经过这几日往返潜山的耽搁,刘备和吕布的军队却也早扫清了袁术残部,进驻到寿春城中来。 如今曹操班师而归,却是在城外五里处就见到刘备等人列阵迎接。曹操与刘备此时已是旧时,自然前去寒暄,而曹昊却是初次得见,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番。其相貌神态,果真如书中记载相似,面目白净,耳垂硕大,双臂修长,看起来神采奕奕精神焕发,丝毫不似已经三十六岁的中年人。不过之前在演义中所言的双耳垂肩双手过膝什么的,如今看来,却没有那般夸张,想来多半是后人杜撰得太过火了些。至于刘备身后的两人,一者红面长须,一者豹头环眼,曹昊虽然素未谋面,但也知道定是关张二人无疑。 曹昊心知这刘备不可不交,于是连忙策马而动,便要上前打个招呼。岂料曹昊刚行至刘备阵前,刘备未待其开口,便主动迎了上来,面带笑容,拱手行礼道:想来这位便是曹安民将军吧,备素闻将军行事颇有仁义之风,今日相见,果真是英雄人物。 曹昊虽然早知刘备最善言辞,但此刻听其所言,观其神态举止,仍有如沐春风之感。不由得暗中感叹,这刘备能成就大事,果真并非身无所长,单凭他这待人接物的手段,便抵得上十万大军了。不过想归想,曹昊还是上前客气道:岂敢岂敢。若论仁义二字,玄德公举世闻名,我一区区晚辈,不过有些小仁小义,安敢班门弄斧。 刘备神情怡然地开口道:安民将军此言差矣,仁义何来大小之分,备与将军虽是初见,但却一见如故,现城中已备下薄酒,专为曹公与将军以及众将士接风洗尘。 曹昊听罢,不由得心中暗自腹诽,曹操这一趟出来的真是赚了,一仗没打,就洗了两次尘了。不过这话曹昊可不敢说出来,他偷偷瞟了一眼曹操,依旧跟刘备客气道:在下素闻玄德公乃中山靖王之后,如此算来,却是当今圣上的皇叔了,于情于理,在下也应该唤一声刘皇叔才是。 曹昊这一句话说罢,身边的曹操突然冷哼的一声,面色沉了下来,曹昊心知不好,这曹操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刘备皇叔的身份,故而一直只是叫他刘使君,如今曹昊这番话倒是帮了刘备,曹操自然不会高兴。反观刘备,面色却也变得尴尬起来,如今这场面,大大方方地认下来,说自己却是皇叔不假,那身份自然是越坐越实,但唯恐得罪了曹操。可若是不认或者含糊过去,恐怕这个皇叔以后就有可能当不成了。 而刘备身后的关羽却依旧是面不改色,一言不发,如同木雕泥塑般站在那里。倒是张飞先开了口:哥哥,曹操等人一路跋涉,想必也都劳累了,不如先请他们都进城歇息,再行商议战事不迟。 刘备得了这个救命的梯子,连忙顺梯而下说道:若非三弟提醒,我几乎怠慢了众位将军,曹公请,安民将军请。刘备说着对曹操和曹昊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调转马头,向城内行去。 曹操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曹昊,也没说什么,策马跟着刘备进了城。曹昊被曹操瞪的有些发虚,但此时也只好引着众人一同进了城。曹昊一边策马而行一边想,自己三番五次地得罪曹操,是不是在曹营要混不下去了,莫非真的要收拾细软跑路不成。 52.第52章 鬼神之威 ♂ 众人陆续跟随刘备进了城,曹昊虽然是最早占领寿春的人,但此时寿春的情况,却已经和几天前他离开时大不相同了,其中最主要的变化是,袁术所建造的皇宫被拆掉了。之前碧瓦飞甍瑰丽异常的宫殿,如今却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而刘备与吕布等人则是各自选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宅院居住,这倒是与曹昊曹昂之前的做法一般无二了。 至于刘备所说的接风洗尘,却也不是安排在他的住处,反而是在吕布之处大排筵宴。曹操与曹昊随刘备到此之时,吕布已然安排停当,恭候多时了。奉命留守的曹昂也早在席中,此刻见曹操至此,连忙起身行礼道:曹昂见过父亲。 曹操点了点头,就当是答应了一下,便径直向里面走去入了座。 跟在后面的曹昊倒是主动和曹昂打了个招呼道:子修这几日守城辛苦了。 曹昂如何不知他指的是与刘备吕布周旋之事,这几日以来他确实颇费心神,但当此之时又不好抱怨,故而苦笑道:兄长哪里话,小弟守城清闲得很,倒是如见见到兄长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曹昊开口说道:这全是张绣将军的功劳,若非他见机行事得早,恐怕我等还没那么容易取胜。 曹昂笑道:张绣将军神勇盖世,有此大捷,也是情理之中。 话音未落,只听得身旁传来一道虎吼之声是谁武功盖世让本大爷来领教一番如何 曹昊听得一惊,循声望去,开口的不是别人,赫然是被称作当世之鬼神的吕布吕温侯。原来刚刚曹昂夸赞张绣,却是恰好被吕布听到,吕布素来以武艺自夸,故而顿生比试之心。此时曹昊和张绣心中都暗暗叫苦,张绣虽然武艺高超,但如何能敌得过吕布曹昂自知是自己失言惹出的麻烦,只得暗自咂舌,却也莫可奈何。 张绣一面暗道晦气,一面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末将学艺不精,如何敢向将军讨教。且天下皆知将军武艺无双,神鬼难敌,末将不敢献丑。 吕布面色一沉,不悦道:为将者,自当无惧生死,似你这般畏缩退避,哪里有半点武者之风本大爷与你比试,自然点到为止,不会伤你性命,你有何惧哉 张绣心想,你是不会伤我性命,但刀剑无眼,你砍伤我怎么办,我经历大小数十战,未曾负伤,如今要是伤在这里,岂非大大的犯不上我不畏惧比试,但这不代表我傻啊。 曹昊见状,也连忙开口为张绣解围道:吕布将军驰名已久,张绣怎会是你的对手他此举并非推托逃避,而是有自知之明罢了,还望吕布将军体谅。 吕布闻言,转过头来打谅了曹昊几眼,说道:你就是那个奇袭寿春,平定袁术余党的曹安民 曹昊答道:不敢,正是在下。 吕布哼了一声,略带不屑地说道:模样倒还精神,只可惜武艺太差,料也难有发展。 曹昊听罢此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武艺好不好关你屁事,而且你瞧不上我的武艺也就罢了,但你夸我相貌算怎么回事曹昊近几日不知为何,行事总是颇为冲动,此刻血气上涌,直接开口反唇相讥道:在下的武艺如何,不劳吕布将军挂心,我日后自会文武同修并进,可不做那有勇无谋的匹夫。 吕布岂能听不出他含沙射影之意,勃然大怒道:黄口竖子,你莫不是在嘲笑本将军今日我非一剑砍了你不可 说着吕布便要拔出佩剑,一旁的刘备和曹操却是连忙拉住了他,连声劝道将军息怒温猴切莫动怒,吕布经二人劝解,虽然一时收了剑,但仍然对曹昊和张绣怒目而视,时有发作之态。这也是幸而吕布因方天画戟太过巨大沉重,未随身携带,此次宴席之上,仅仅携带了一柄普通佩剑。如若不然,吕布动起怒来,方天画戟一挥,恐怕没人能短时间内拦得住他,届时曹昊多半就性命难保了。 吕布安定了片刻,却又再次向张绣约战,张绣知道今日怕是躲不过这一战了,故而值得咬着牙答应了下来。吕布大笑道:这才是武者所为,无论强弱,绝不可畏战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众人饭也不吃了,纷纷来到校场前观看吕布与张绣二人的比试。虽然说在场的人都知道张绣不可能打得过吕布,但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自古有之。 张绣连日作战,故而战甲一直穿在身上,如今倒也省着再去更换了。但吕布赴宴时穿的却是普通的服饰,故而如今确实先去更换了武器和战甲。 适才吕布在屋内,服饰和神态多有散漫之状,故而曹昊也未十分留意。如今身披战甲,手持方天画戟,却如同神兵天降一般,但见他: 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中方天画戟,能扫十方山岳,胯下嘶风赤兔,可跨万里河川。心如止水,面带十分英雄胆色,目若惊雷,眉携一缕煞气冲霄。千军鬼神能辟易,三国无双第一人。 曹昊看在眼中,只觉得在气势上就已经先输了一节,再战下去,多半形式更加不利于张绣。 反观张绣站在校场之上,心态却早已放平,之前的不安与畏惧,此刻却是半点皆无。他见吕布手执方天画戟,披挂前来,拱手施礼,沉声说道:末将不才,还请将军赐教。 说罢张绣荡开手中的虎头金枪,抖了个枪花给自己略振声势,便一枪刺出,向吕布杀了过去。张绣所学的乃是百鸟朝凤枪法,此刻枪出恰如燕子抄水,又似鹰隼击天,才闻莺鸣柳浪,又见鹊飞星河。一时之间枪影翻飞,日光打在枪尖上,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来,却是好看得紧,真如百鸟云集一般,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如痴如醉一般。 53.第53章 校场比武 ♂ 话说吕布见张绣攻势凌厉,漫天枪影扑面而来,却是面不改色,抬起手中方天画戟左右乱击般迅速挥出。曹昊孙成等人看在眼中,皆以为吕布见张绣来势凶猛,理当是意图先用巨力震开部分枪影,稍作退避再行反击。结果只听得校场之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原来那吕布看似随意的挥击,却是已然看透了张绣的攻势,每一下都恰好挡住了张绣的枪影,甚至有时找准角度,画戟一横,便接连挡下了张绣数次迅猛的攻击。 张绣从一开始便心知这看似猛烈的招式对吕布不会有用,故而也未尽全力,而是藏了一手,仅仅借助日光之便以迷惑吕布。眼看着招式用老,被吕布连连格挡住的枪影已经开始散乱起来,再不复之前磅礴的气势。正在众人皆扼腕叹息之时,张绣却突然眼神一亮,手中虎头金枪猛地一收,双足发力,跳起三尺多高,之后灌注全身之力骤然刺出。只见张绣人随枪动,借下坠之力直击吕布面门,众人瞧在眼中,俱惊奇色变,只觉得这一击凌厉非常,大有凤凰赴死之势。 曹昊心中想到,纵然是吕布,面对这一击也该稍作退避了吧。不想吕布仅仅是面色微变,收起了之前颇带轻视的玩味之色,手中方天画戟由下而上大力挥出,竟然以一记上挑的姿势招架住了张绣这势在必得的一击,而脚下分毫未动。 张绣见一击不奏效,便要抽枪而退,岂料手中用力向后一拔,那虎头金枪却纹丝不动。仔细观瞧,却发现那枪尖正好卡在了方天画戟的小枝当中,如今吕布枪身上挑,正好将枪尖死死卡住,故而张绣猛然之间竟然无法收枪。 张绣见状,手中暗自加力,意图将方天画戟压下来,以便收枪再战。而吕布则是丝毫不让,他见张绣发力,自己也发起力来。若是从力气上来讲,张绣是定然比不过吕布的,因此这二人如此较量了没多久,就只见张绣步伐一虚,吕布趁机发力,手中方天画戟一动,却是将那虎头金枪和张绣一同挑了起来,飞在半空之中。张绣虽然气息不定,略微慌乱了些,但此时也迅速调整后姿态,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地,虽然不至于太窘迫,但张绣面上仍然很不好看,毕竟吕布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发起攻势。 张绣定了定心神,正待重整态势,再与吕布周旋,忽然听得校场之外有人喊道:张绣将军,这厮好生厉害,让我来会会他。 张绣心中一凛,暗道,这是谁如此无礼,难道不怕激怒吕布么循声望去,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惯于横行山林的前任匪首白晓峰。此人自小生长于山野,幼年便入伙为盗,平日里只管打打杀杀,对天下大事却是知之甚少,各路诸侯也是一概不知。故而如见面对鬼神吕布仍敢出言不逊。 反观吕布神色,却是毫无变化,只是沉声说道:小子勇气可嘉,不怕死的话尽管来,你们二人一起上便是,今日本大爷心情好,就陪你们过几招。 那白晓峰闻言便擎出他的柄开山大刀,几步便跨到了校场中间。曹昊在一旁看在眼中,心中却是焦急不已,适才吕布话中含义他听得真切,之前与张绣比试时他说过点到即止,自然不会伤害张绣性命。然而此番白晓峰邀战,吕布却是话中隐含杀机,而那白晓峰虽然勇猛力大,但武艺也就和胡车儿在伯仲之间,曹昊唯恐他上场之后,一个不慎便被吕布所杀,到时候平白折损了自己一员战将。 然而此时白晓峰已经进场向吕布杀去,曹昊再想阻拦也来不及了,只得无奈地向张绣喊道:张绣将军,别让白晓峰太过胡来了。 张绣自是聪明人,瞬间便听出来了曹昊话中之意,便急忙提枪上前,给白晓峰掠起阵来,以便及时为其解围。 那白晓峰手中开山刀竖起,做斜劈之势,大步流星地向吕布杀去。这一招虽然来势凶猛,但却并不迅捷,吕布见状,身体微微一侧,却是直接避开了这一击。而白晓峰显然并不是只靠着这点蛮力就敢叫阵的无脑之辈,吕布的闪避,似乎他早有准备,只见他刀只劈到一半便硬生生地停住了势头,紧接着左手发力,变斜砍为横斩,整个人随着刀一起,以雷霆之势旋转着向吕布斩去。 若是寻常人与他对阵,说不定就着了他的道,但吕布的眼光何其毒辣,手中方天画戟迅速向前一探,只听叮的一声,却是那画戟的前端正好打在了刀柄三寸之处,白晓峰的攻势就因这一击戛然而止。他不禁暗中吃了一惊,直呼好厉害,但手中却丝毫未停,先是一记挑斩被吕布轻松格开,紧接着便是一式力劈华山,大刀举过头顶,全力向吕布斩去。这次吕布却是微微笑了一下,竟然既不闪避,也未格挡,在场众人都不解这吕布缘何如此,即便武艺再高强,也没有说能拿脑袋扛得住大刀的。 然而,就在白晓峰的刀马上砍到吕布额头的时候,却突然听得哗的一声,那柄开山大刀却是化作了碎片从吕布身前散落下来,变成了一地亮晶晶的碎片。 在场众人见到此情此景,皆惊讶的无以复加,就连素来处变不惊的关羽此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的状况。白晓峰更是惊愕得颇为失神,他愣了一下,问道:你这是什么妖术怎么我的刀就碎了 吕布嗤笑了一声,难得开口解释道:你这把破刀不过凡铁打造而成,材质粗糙做工低劣,对上本大爷的方天画戟,自然是不堪一击。 曹昊此时心中雪亮,此事绝非仅仅是白晓峰的刀材质粗糙这么简单,吕布的第一击打在刀柄三寸处那个点,绝对是整柄刀上最为脆弱的一点,一击之下,整个刀身已有裂痕,第二下格挡白晓峰的挑斩之时,更是暗中用劲将刀几乎震碎。那时的刀已经是油尽灯枯,只在随时破碎的边缘了,然而白晓峰却尚不知情,仍大力催动,故而瞬间碎裂开来。 54.第54章 天命之人 ♂ 白晓峰虽然听吕布解释了为何手中的开山大刀会碎裂,但是心下仍是十分茫然。他身为绿林之人,失了武器就如同常人断了手足一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了。但吕布却手中不停,一戟迎面砸去,眼看就要将白晓峰砸的面目全非,只见白光一闪,却是张绣及时出枪,格开了吕布的这一击。 场外众人只道这白晓峰没了武器,便会识趣地退下场来,谁料他却并无此意。只见白晓峰趁着张绣与吕布缠斗之时,将手中残余的刀把一扔,之后抱拳向周围的众人说道:诸位,不知谁有好刀,借某一用。 就在众人纷纷拒绝推脱之时,却忽然听得有人喊道:我有宝刀,可借与你施展。 曹昊听见有人如此说话,便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到那开口之人不是旁人,乃是那曹操麾下的大将夏侯惇。只见夏侯惇不慌不忙地摘下自己的佩刀麒麟惊雷刀,一抬手就向场中的白晓峰丢了过去。 白晓峰见状,立刻抬手接住,他本不认得夏侯惇等一干沙场宿将,故而胡乱到了个谢,便拿着新武器杀奔吕布而去。 张绣这边,为了使白晓峰免遭吕布袭击,故而枪影缭乱,抢攻起来十分卖力。吕布倒是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倒也不刻意为难他,仅仅是用出来几式较为平凡的招式,教张绣不至于难以招架罢了。不过饶是如此,吕布的戟法要旨便是招招式式皆若万钧之力,故而张绣渐渐地由攻变守,却是震得双手发麻,几乎要拿不动手中的虎头金枪。 而白晓峰得了武器,自然是自信无匹,且眼见张绣略显疲态,连忙大刀一挥便向吕布下盘斩去。这一刀虽然出的匆忙,却也是蕴含了白晓峰全身之力,吕布自然不能等闲视之,而是倒转了一下方天画戟,手中用了个巧劲,如同盘蛇一般抖了两下,却是先后挡住了白晓峰和张绣的夹击。 那白晓峰一击不中,便迅速收刀向前,用了个藏刀的手法,待稍稍贴近吕布后,白晓峰几乎是紧挨着方天画戟的侧面连劈出数刀,势如狂风一般向吕布卷去,倒是和张绣暴雨一般的枪法形成了难得的配合,给人一种狂风暴雨的感觉。只不过吕布并非这暴风雨之中的一叶扁舟,而是屹立风雨之间的一座巍峨高山。一开始看到白晓峰欺身向前的时候,吕布便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他的打算,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这白晓峰无非是想拉近距离以让丈二长的方天画戟难以施展,之后再以狂风般的攻击做掩护,在吕布疲于招架之时后劈出那必杀的一刀。 但吕布既然早已洞悉他的想法,自然会有所应对,只见吕布嘴角轻扬,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之后大喝了一声:张绣你看我这招如何 说罢右手一带,迅速收回画戟,之后只见那吕布手中的画戟铁画银钩一般挥出,一刺一挑一劈一扫,招招式式迅捷有力,打的二人气息有些紊乱。张绣一面招架,一面观察这通招式,只觉得越看越眼熟,却又说不出门路来。 场外观战的众人也纷纷觉得这种戟法似曾相识,曹昊暗自思忖到,我只见过吕布一人用这画戟,怎地也觉得眼熟呢一旁的孙成看了半晌,却突然出声对曹昊说道:将军,我怎么感觉这吕布越看越像在以戟代笔,画出了张绣将军的枪法呢 孙成这话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惊雷一般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众人一直觉得这套戟法看起来眼熟,那是因为张绣一直在用的这套百鸟朝凤枪法,如今却是被吕布用手中的方天画戟而演示了出来,依孙成所言,丝毫不假,这吕布正是以戟代笔,画了一幅百鸟朝凤图。而这最后收招一式,却与张绣之前施展的决绝气势不同,反而是一记凤鸣岐山,方天画戟猛然扫出,宛若凤凰展翅一般。张绣与白晓峰二人连忙格挡,却是被震开数丈之远,白晓峰实力稍弱,此时更是气血翻腾上涌,直觉得喉头一甜,几乎就要喷出血来。 曹昊从比武一开始,眼神便没离开过吕布,前后这大大小小打了十几个回合,吕布脚下却是纹丝未动,仅仅靠一杆方天画戟,便独抗两人全力狂攻,且十分轻松写意。曹昊越看越觉得此人武功着实深不可测,毕竟张绣和白晓峰二人在他眼中已然算是罕有的良将,如今二人联手,却是想逼得吕布动一步都做不到。 反观场上的张绣,却依然没有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他满面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这套百鸟朝凤枪乃是我恩师自创的枪法,天下间就只有我和我师弟二人得此真传,你是从何得知 吕布哈哈大笑道:你适才反反复复地施展了数遍,本大爷即便是看也看会了。这套枪法确实威力不凡,只可惜在你手上连一半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 听罢吕布所言,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素来知道吕布武艺高强,天下无出其右,但他这与人交战十余合便能学得他人招式的能力,实在是太令人惊恐了。 而张绣仍旧处于难以置信的状态,开口说道:这怎么可能我浸淫此中二十余年,竟被你片刻之间学了去,世间哪有如此荒唐之事。 吕布嗤笑道:日月山川皆有招式,天下武艺殊途同归,你二十余年却依旧浮于表面,难怪武艺不精。 张绣尚且沉默不语,曹昊听到此言,却是一时之间恍然起来。日月山川,世间万物,莫非吕布的武艺就是从这自然之中领悟的么难怪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他的老师是谁。原来仅仅靠一己之力便能沟通自然,通达天地,进而武艺臻至化境。如此说来,这吕布倒是一个有大机缘大悟性的不世奇才。曹昊不止一次地发觉,这个三国时代要和他过去所知的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而这吕布,如此看来,倒像是一个最可能的天命之人。 55.第55章 战后格局 ♂ 曹昊在那胡思乱想之时,白晓峰却是又提刀杀了上去,吕布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随手应付了几下,开口说道:你就这会这几招么 白晓峰面带尴尬地点了点头。吕布见状大声喝道:那本大爷没心情陪你玩了 说罢只见吕布竟然动了起来,他手中方天画戟以横扫之势挥出,一击便震开了白晓峰的攻势,紧接着探出左手,一把抓住白晓峰的衣领,竟然将他整个提了起来,一把扔出了场外。 白晓峰摔在地上,只觉得筋骨俱裂,半天站不起身来。曹昊见状,连忙叫孙成过去搀扶与他,同时心中对于吕布的实力评定,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白晓峰乃是身长八尺的壮汉,足有近二百斤的体重,可吕布提在手中却如同玩物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将他丢了出去。此等臂力,实在不可思议。 孙成扶着白晓峰晃晃悠悠地走了回来,曹昊开口问道:伤势如何 白晓峰摇了摇头,说道:并无大碍,擦些跌打药酒就好。 说罢又强撑着走到了夏侯惇身前,将麒麟惊雷刀物归原主,拱手谢道:多谢将军赠刀,可惜白某不才,丝毫不是对手。 夏侯惇接过刀来,笑道:无妨,吕布的武艺天下皆知,举世无双,你敌不过他也不必过于难过,日后勤加练习就是了。 白晓峰知道夏侯惇所言不假,但心中却仍然有点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白晓峰且惊且惧地望向校场中央,却惊讶地发现,吕布竟然早已经走了,只剩下张绣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曹昊心中暗自感叹道:这一战过后,只怕张绣和白晓峰心中都会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了,而且这道阴影若是不除,恐怕日后的武艺进境也会受到影响。不过纵然如此,曹昊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谈起武艺修为来,曹昊在众人之中,属于中等偏下的水平,故而也不可能帮得上二人的忙。 那刚被吕布完败的二人当中,白晓峰独自叹息了一会,便回军中歇息去了,反倒是张绣,一直愣在校场之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曹昊派孙成和周恒轮流去叫了三四遍,却是毫无效果,后来曹昊索性自己前往,然而依旧没有什么作用。张绣如同泥捏木雕一般站点在哪,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曹昊知道如今短时间内是喊不醒他了,但又不能将他一个人让在这里,故而曹昊特意嘱咐了孙成,在那校场附近时刻观察张绣的状态,一旦有了任何变化,则立刻前来通知。 安排妥当之后,曹昊便跟随众人一起散去了,谁料这张绣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孙成在一旁看到张绣回复了正常,连忙上前说道:张绣将军,你可算回过神来了。 张绣反倒楞了一下,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刚刚怎么了 孙成答道:将军您在被吕布大败之后,就陷入了沉思,怎么叫都没反应,如今已经过了申时了,我捉摸着您要是再不恢复过来,我就要去叫紫苑给你施法了。 张绣一拍脑袋道:适才我仅仅是在思考我的枪法不足之处,却忽然感觉自身融入了山林之中,而林间万物一静一动一枯一荣一生一死,竟然皆似枪法的招式一般,直接印在我的内心之中。 孙成听起来直觉得不可思议,嘴张的老大,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想不到张绣将军竟然有如此神奇的经历,实在是难以置信啊。 张绣也笑道:我也是宛若置身梦幻一般,只感觉天地荣枯不过一瞬,便睁眼醒来了,谁知便过了这许久。 孙成又是感叹了一番之后说道:曹将军还在等我回报,不如张绣将军随我同去吧 张绣点了点头,便跟随孙成同去曹昊处回报。曹昊在宅中等了半天,也不见孙成回来,正在焦急之时,便听卫兵来报说二人求见。曹昊心下大安,急忙传见,二人进来后如此这般地一说,曹昊的反应倒是和之前的孙成差不多,惊讶了半晌,之后开口问道:张绣将军可是领悟到了什么 张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所料不错,我在这一次梦境之中,忽然感受到了我那百鸟朝凤枪法的真意。其并非只是追求繁复与凌厉的攻击,而是百鸟生死轮回的一种表现。 曹昊虽然无法切身体会道张绣领悟的境界,但也能大致想象出他表达的含义,自知张绣的枪法理当又进步了一大截,于是开口祝贺道:想不到这与吕布一战,反倒促进了你枪法的进步,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孙成也在一旁说道:如今张绣将军的枪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日后定要找那吕布再行讨教。 张绣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这次领悟,却还是得益于吕布的那几句话,若不是他的提醒,恐怕我难有这番际遇。而且吕布的武艺深不可测,今日一战,我拼尽全身解数的攻势,都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孩童拿着一截树枝想要撼动一整座大山一般,完全一个足以让我永远仰望的高度。 曹昊沉吟了片刻问道:张绣将军,你觉得,你师父童渊,比起吕布来如何 张绣想了想说道:敌不过。若是我师父再年轻三十岁,或许仍有一战之力,但只怕也难以取胜。 曹昊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在暗中感叹道:这吕布,不愧为当世之鬼神啊,只怕这天下,再也找不出一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之人了,若是能在日后白门楼一战中救下他的话 曹昊正在思忖之中,忽然听得张绣问道:将军,不知今日众人商议了什么军机大事 曹昊答道:倒也没什么,主要是此战已然结束,大家讨论了一下退兵的事情。 张绣问道:那我们要回宛城么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宛城有曹仁将军驻守,我等纵然回去,只怕也要受其辖制。故而我向叔父请命,打算驻守寿春,一来防止袁术残部死灰复燃,二来安抚当地百姓。 张绣好奇道:那曹操可答应了 曹昊再次摇了摇头,答道:还没有,叔父让我暂且回来,说是明日再给我答复。 56.第56章 曹操见疑 ♂ 且说这曹昊此番意欲驻守寿春,并非草率之举,而是曹昊一直以来都在思量的一个问题建立自己的根据地。之前的宛城,虽说是张绣曾经占据的城池,但一来面积狭小,二来地处战略要冲,南面荆襄九郡,而刘表又非易与之辈。过去张绣结联刘表以抗曹操,故而遭曹操大军讨伐,时下宛城尽归曹军所有,料想刘表大军不日便临城下也说不定。故而在宛城建立根据地,虽然合情,却不尽合理。 而寿春此地,虽然屡经战乱,民不聊生,但毕竟城池依山傍水,土地肥沃,素来是富庶之地。况且南面虽然有江东小霸王孙策,但毕竟立业不久,根基尚浅,对待曹军亦以修好为主,曹昊在此,反倒可以安心发展,而短期内没有后顾之忧。 这番道理无论是曹操刘备还是吕布,众人都明白的很。吕布为人心高气傲,此时雄踞徐州,自然看不上这区区寿春之地,故而对曹昊所言毫无异议。 而刘备也知道此地的优点,但若是让他放弃小沛前来此处,同时又要防备袁术的反扑,对他来说却是有些得不偿失了,故而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一面夸赞曹昊眼光独到长远,一面大为支持。 至于曹操的态度就比较暧昧了,暧昧的有些让人看不懂,曹操的本部在兖州,而此时曹昊若是驻守寿春,则无异于一支飞将在外,将整个徐州都夹在了中间,日后若有所图,那自然是大大有利的。而他对于曹昊提出的想法,却是即没表示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反而是推到了明天,让人有些搞不懂他为何会推脱对自己有利之事。 不过这其中的原因,曹昊倒是能猜出个一二来。毕竟之前发生的几件事,都让曹操对曹昊产生了一丝不满,甚至是有一点点的怀疑。而在此时曹昊提出要独自驻守寿春,并不随曹操一同撤军,这种做法在曹操看来,就难免有一种曹昊要摆脱自己而出去单干的错觉。虽然曹昊确实有这一些这种想法,但毕竟尚未表露出来,故而此时曹操的做法,实际上是让曹昊有些不安的。 曹昊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夜,究竟也没研究出什么结果来,只得胡乱睡了一觉。翌日一早,他早早地起了床,便将蓝夜叫过来商议此事。 且说曹昊住的宅子是两进的卧室,曹昊自睡里面的一间,而蓝夜则在外面的一间安歇,凡事通传奏秉,抑或是曹昊有事吩咐,大多都经由她来传达。故而虽然名义上蓝夜是服侍曹昊日常起居的婢女,但实质上却是相当于亲卫了。 此刻曹昊将她唤来,如此这般地细细道明了事情的原委,蓝夜听罢,不觉眉头紧皱,说道:我对曹公知之甚少,但就这几日了解以及听旁人议论来推断的话,曹公乃是一名独断却睿智霸道之人。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曹公今日多半会以言语试探于将军你,如果你的回答出了差池,恐怕这件事多半难成了。 曹昊闻言点了点头,这与他料想的差不多,估计曹操会旁敲侧击问他些问题。如此讨论了一会,曹昊忽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开口对蓝夜说道:你近来读书也不少了吧,我之前说的四书五经你可曾读过 蓝夜面色犯难道:读倒是读了,只是五经之中的易经太过于艰难晦涩,读起来完全不知所以。 曹昊笑了一声道:无妨,那易经回头让紫苑看看,估计多有帮助,你不看也罢。今天我且问你一个礼记之中的问题。 蓝夜说道:将军请问。 曹昊问道:礼记礼运中有一段话,描写了一个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这种社会形态,你是怎么看的 蓝夜楞了一下,她原以为曹昊只是想考考她,却没想到是问她这么一个开放性的问题,不过好在当初蓝夜在读到这段话的时候就曾经思考过,故而此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回将军,属下并不赞同这段话。 曹昊从古人口中听到反对大同社会的观点,立时之间就来了兴致,于是开口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人人无私奉献四海升平的社会不好么 蓝夜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那文中所描绘的美好社会,完全是不可能的幻想罢了。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私欲,就有好恶,人们各自凭借自己的好恶行事,有所不为或者不择手段地满足自身的私欲,从天子王侯到贩夫走卒,每个人都是如此。这才是最真实的社会,如何能做到事事公平的大同 曹昊继续问道:但起码选贤举能,讲信修睦这一点是应该值得提倡的,但不知蓝夜你心中完美的天下又是怎样的一个模式 蓝夜长吸了一口气,答道:回将军,在蓝夜心中,智者掌权而裁度天下,才是最完美的。 曹昊点了点头,暗中叹道:原来如此,寄天下的希望于一人么果然越是乱世,人们就越渴望英雄啊。也许原本没有那么多英雄,但因为黎民百姓有所需求,所以不得不产生了那么多的英雄吧。 曹昊没有就这个问题再深入地讨论下去,而是让蓝夜退下了。而他自己则是梳洗了一番之后,便往曹操刘备吕布等人约定议事之处去了。 曹昊刚刚出了院门,却是恰巧碰上了曹昂。曹昊正想上前去打个招呼,不想曹昂却是快步走上前来,抢先开口说道:兄长,你今日可要小心些啊。 曹昊听曹昂此言,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但仍然开口问道:发生何事了 曹昂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我听人说兄长与刘备过从甚密,对此,我父亲有所不满啊。 曹昊心道,我与刘备不过略有接触,多半是因为我行事与其有几分相似,故而招惹曹操不满。他看了一眼曹昂,开口说道:子修放心,我自从跟随叔父起兵以来,无时无刻不以之为楷模,一切行止皆以朝廷为重,而无半点私心,叔父虽然或对我一时之间略有误解,但只要我问心无愧,料想叔父也不会轻易怪罪。 曹昂闻言拱手说了句:如此小弟就放心了。 说罢曹昂便匆匆离去了,而蓝夜却是从后面赶了上来,对曹昊点了点头,之后二人便继续往众人汇合之处去了。 57.第57章 尘埃落定 ♂ 曹昊来到议事厅的时候,三方势力的人却是已然聚齐,众人见到曹昊进来,倒也并未十分在意,而曹昊则照旧在曹军一侧找了个离曹操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曹操看了一眼曹昊,却是开口对吕布笑着说道:吕布将军,如今寿春已破,逆贼袁术闻风而逃,此役可谓是大获全胜,你我也是时候班师了,我自回我的兖州,你自回你的徐州,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吕布为人素来直率,此时也是丝毫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敌众已破,此处再无停留价值,理当班师。 曹操听得吕布赞同,也颇为畅怀,继续说道:既然吕布将军没有异议,那你我便即日启程班师。 曹昊在一旁听着便感觉不太对劲,这曹操非但没提自己要守寿春的事,而且竟然把刘备也忽略过去了,观其神态言语,分明是有意为之。这让曹昊有些不太舒服,他近来越来越感觉曹操有些过于针对刘备了,虽然曹昊本人也不太喜欢刘备的为人,但他总觉得曹操如此做法未免有失风度。 不过反观刘备,其面不改色,依旧是正襟危坐在那,反倒是身后的关羽眉梢之间隐隐有戾气闪烁。 曹昊估计守寿春的事,自己若是不再厚着脸皮说一次的话,多半就要泡汤了。和得罪曹操想比,他还是感觉这寿春城的价值更大一些,更何况他与曹操自有叔侄情分,此事说大不大,估计也未必能得罪到哪去。想至此,他心下一横,一步跨了出去,对曹操施了个礼说道:叔父,小侄有话要说。 曹操见他忍不住出来了,却是笑了一下,开口说道:安民啊,你此役劳苦功高,我自然知晓,回去后也当有重赏,你且不必多言了。 曹操这一句话把曹昊噎得够呛,虽然他不是为了讨赏而来,但曹操这番话一出口,不知情的人必然都以为他曾多次向曹操请赏过了。曹昊心中暗骂,这简直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自己简直冤死了。 但曹昊既然已经站出来了,就肯定不会如此罢休,他并没有退下,反而是提高声调继续说道:叔父,安民不过奉命行事,为叔父为当今陛下分忧而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岂敢因此居功讨赏如今贼人虽然溃败,但斩草未除根,难免死灰复燃,小侄愿率一支人马,驻守寿春,一来以肃清贼寇,二来以安抚百姓。如此即可保得大汉江山,又能使黎民百姓广被圣上恩泽,岂不甚好 曹操见曹昊仍不放弃,倒也没生气,而是开口说道:你所言固然不错,然破寿春非我曹军一军之功,这寿春亦非我封地,我又怎能盲目僭越而派你守城呢最起码,此事也要问过吕布将军和刘使君的意见才行。 听罢曹操的话,曹昊尚未回答,刘备倒是先气得够呛,刚刚讨论撤军的事完全把他当成空气, 这次有得罪人的事了,该想到他了。不过想归想,刘备面色仍然十分和善地开口说道:曹安民将军心系天下百姓,一心为圣上分忧,我岂有反对之理 吕布则是毫不在意地说道:此事与我何干。 曹昊听得刘备吕布二人一如昨日一般,皆未出言反对,于是不待曹操开口,急忙抢先说道:既然二位将军皆无异议,那安民先替寿春百姓写过二位了。叔父也请放心,安民守城必将厉兵秣马,以保此间安定,不堕我曹军威名。 曹昊这一番话,曹操听在耳内,看在眼中,却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这一笑反倒把曹昊给笑懵了,不知曹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曹操开口说道:安民何必如此心急,我难道真的会阻拦与你不成 曹昊暗中腹诽道:那可难说。 曹操则好似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说道:若是我早拿定主意,你这些小动作又有何用 这话曹昊不得不承认,他的做法都是以事情尚有转圜余地为前提的。如今心中想法被曹操说中,他颇为尴尬地说道:叔父说笑了。 曹操扫了一圈屋内众人,又看了看曹昊,开口说道:你想要据守寿春,我自然可以代你表奏圣上,想也无甚不可。只是不知你凭何守城 曹操的话如今说得再明白不过,你曹昊想守城,凭什么只有你说得出来个子丑寅卯来,这事便可为,否则谁说情怕都没用。 曹昊自然不能说他是为了安身立命,那是在找不自在。他细细思索了片刻,开口答道:小侄得报袁术携其旧部逃亡汝南,汝南至寿春途中有一渡口,名唤安风津,已在我军掌握之下,如若袁术略有动向,小侄必能提前察知。届时沿淮水设伏布阵,则破敌只在旦夕之间矣。同时,小侄亦打算修书与江东孙策交好,以稳固江南局势,届时即便有其余贼寇来袭,孙策亦有广陵庐江等数处兵马,可以与我军互为照应。如此一来,自然可保无虞。 曹操听罢,说道:如此倒也并无不可,不过此次班师,子修当随我同去,这寿春城如今破败不堪,安民你好自为之吧。 其实曹昊如此这般说了许多,纵然事事不出意料之外,也不过仅仅能保两三年的安稳,或者更短。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不过在这乱世之中,一夕安稳尚且难得,更遑论两三年了。故而曹操也没再刻意刁难与他,而是仅仅交代了些要事,便率大军离去了。 出乎曹昊意料的是,曹操虽然带走了曹昂,但是却并没有带走曹昂的军队,故而此时曹昊手下统率的兵士却是共有一万正规部队,并一万余名山贼盗匪组成的杂牌军,足足有两万人。而袁术当初也不过拥兵三四万,如今被杀的风声鹤唳,死走逃亡不计其数,估计剩下的不足万人。 曹昊带着孙成周恒等人共同送三路大军从北门出了城,望着满天烟尘越去越远,曹昊心中也总算安定了下来。如今寿春城已然收入到自己囊中,接下来便是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正想着,忽然士卒来报:启禀将军,城南来了一小队人马,约有十数人,说要见将军您。 分割线 在这里说一下关于兵力的设定,以免有读者提出异议。书中并不是根据三国演义那种动不动就几十万的兵力来设定的,而是参考了一下史书,大致如下:此时袁术近3,是当时群雄涿鹿里面兵力最多的了。官渡之战,曹9000人,袁绍8多;赤壁,曹方14,孙方28,刘方不到1。大致如此。 另外官渡的9000人并不是说曹操就这些兵,而是当时参战的是这些。曹操的兵力大约是5多。 58.第58章 神兵问世 ♂ 曹昊听闻士卒来报,说有人求见,心中不免好奇起来。曹昊他来到寿春城时日尚短,而实际掌控寿春则更是刚刚的事,可是此时却有人来指名道姓地要拜访于他,若非故人,则定有阴谋。 曹昊暗自想了好一会,这来访者究竟是何背景有何图谋等等事宜。但是当手下的兵卒将人引到曹昊面前时,曹昊瞬间就发现,自己完全想多了。这人非但是故人,而且还是曹昊熟的不能再熟的手下铁匠蒲元和婢女归云。 自从安风津一战之后,这蒲元便请命留在了那里,之后便毫无音讯,也不知他在那安风津发展得如何。不过今日蒲元竟然主动来到寿春求见曹昊,料想定然是有所成就,否则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贸然来此。 果如曹昊所料,那蒲元见到曹昊之后,面上难掩欢喜得意之色,开口说道:小的蒲元,拜见将军。 一旁随他一同来此的归云也行了个礼,开口说到:归云见过将军。 曹昊点了点头,开口对二人说道:你二人当初言说安风津的水质独特,更利于武器淬火。故而请命留守,今日前来,想必是有好消息了吧 蒲元兴奋地点了点头,开口说到:确实如将军所言。我近日来反复尝试,终于发现一处小潭,其中有一汪活水,以之淬火,则发现可以使兵甲坚利而不过于柔脆。 曹昊闻言欢喜异常地问道:只是不知与过去比,能有多少提高 蒲元自信地答道:最少,也有五成以上的提升。并且,除此之外,小人还另有一事相禀。 哦不知是何事曹昊闻言,饶有兴致地问道。 将军之前所传授的蒲元一边说一遍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周围人多耳杂,故而开口继续说道:将军过去传授与我的冶炼之法,小人经过几番尝试,终于取得了成功。 曹昊听罢此语,反倒是一头雾水。他几层传授过什么冶炼之法不过细思了片刻之后,他突然明白过来,这蒲元所说的,乃是之前在宛城之时,曹昊提出来的土法炼焦。当初曹昊曾经叮嘱说法不穿六耳,故而此时蒲元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敢透露出来。 曹昊见状,又问他道:蒲元,你可记得当日我曾经让你打造一柄短刀 蒲元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启禀将军,自从实验成功之后,不敢有丝毫怠慢,星夜打造,总算不负所托。小的本次前来,已经将这柄短刀带来,正要呈与将军。 说着蒲元命令手下的士兵呈上来一个金漆锦盒,曹昊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一柄军刀模样的兵器放在其中。 曹昊将其拿到手中舞了一阵,所沿袭的套路虽然仍旧是前世所学过的格斗擒拿术,但外人看来,却是寒光四射,虎虎生风。曹昊将所有招式都演练了一遍,感觉这短刀用起来还算顺手,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稍微长了点,但也并无大碍。 曹昊收了架势,将那短刀擎在手中,仔细看去,只见它在日光照耀之下,竟然反射出淡淡的蓝色光芒,刀刃之上更是隐隐有一股寒气。 曹昊不明所以地问道:这刀刃为何看起来如此怪异 这次倒是归云抢先开了口解释道:这柄短刀的刀刃是用一种采自深渊之中的寒铁所铸,这种铁坚固无比,而且自带一丝寒气,即便是在烈日之下,仍旧十分冰冷。铸成兵刃,削铁如泥,且伤敌之时亦会凝结伤口,使其对自身伤势失去正确的判断。 曹昊听得十分蛋疼,不由得暗中嘀咕道:这怎么听起来像那种三流游戏中的设定一般呢。不过虽然如此,这短刀仍是难得的神兵利器了,而这寒铁想必也是绝佳的材料。 想至此,曹昊开口问道:这寒铁是从哪里采集出来的咱们有量产的可能性没有 那边蒲元很是果断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个目前还做不到,因为这寒铁并非是我军采集所得的,而是在一伙商旅手买来的。 曹昊听罢,也只好放弃了这一想法。不过适才归云所说的削铁如泥,曹昊则是仍旧试验了一下,他叫来一名士卒,拔出其佩刀,用手中短刀奋力斩去,只听得锵的一声,那柄精钢打造的大刀应声而断。而曹昊手中却几乎没遇到任何阻力,如同撕一张废纸一样。可谓是轻而易举。 曹昊爱不释手地问道:这柄短刃可有名字没有 蒲元和归云二人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曹昊会问出这个问题,于是二人皆木然摇了摇头,齐声说道:还请将军赐名。 曹昊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柄短刀乃寒铁所铸,又锋利异常,就叫它霜华斩吧。 还未待众人开口,曹昊自己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个名字柔美有余而豪气不足,还是叫做斩霜吧。 曹昊此时神态如同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对那短刀斩霜爱不释手,在那不停地傻笑着。众人见状,只得面面相觑地无奈了一番,之后纷纷出言道贺,祝贺将军得此神兵利器,必然如虎添翼大展宏图云云。曹昊虽然不是喜好溜须拍马之人,但此时的溢美之词却也听得心花怒放。 曹昊与大家客气了两句,便率领众人引兵回城了。至城中小备酒菜,与蒲元宴饮了一番。蒲元得知此时寿春已经归曹昊辖制,也是欢喜非常,自是准备在此修建他的锻冶厂不提。 如今寿春城百废待兴,曹昊谋划了几日,决定还是应该找张绣,以及之前被雷薄等人掳走,后随大军返回的袁术旧臣来相助,以便稳定大局。 就在曹昊打定主意,要去寻张绣之际,周恒却突然来到了曹昊府上。曹昊正待问他来此所为何事,岂料周恒甫一进门就不客气地对曹昊说道:曹将军,如果一个人武艺平平,且不思进取,你说即便他得了天下第一的神兵利器又有何用呢 59.第59章 星斗剑法 ♂ 曹昊听到周恒所言,脸上不禁火辣辣的。虽说这周恒不顾上下之别,直接面斥曹昊,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说的确实是曹昊目前所存在的最重要的问题。 其实曹昊的武艺也不能说太差,毕竟他也有一套杀伤力还算可观的格斗术,但是这套格斗术,主要还是适合近身搏斗和突袭擒敌,而对于两军对阵来说,基本上就没什么作用了。其实问题还不仅仅是这一点,就连曹昊刚刚入手的短刀,在战场之上用途也实在有限。虽然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但是武将对阵之时,大多是没有机会让你一寸短一寸险的。 故而放眼天下,曹昊曾经见过的知名武将中,吕布童渊关羽张飞张绣等人所用的都是戟枪长刀长矛等长柄武器,而夏侯惇典韦等人用的也是大刀短戟等重型武器。曹昂用的虽然是剑,但长度上也要超过平时所见的三尺剑,约有四尺那么长。所以说,曹昊的短刀虽然锋利无比,但是却多半没什么用武之地的。 曹昊早就知道自己的弱点所在,如今周恒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他也更加不好逃避,只得坦荡地对周恒说道:我也知道我武艺不济,但眼下城内破败凌乱,亟待整治,莫不如带我将城内安定下来,再去习武不迟。 周恒知道曹昊这番话实是其内心所想,而并非有意推诿,但还是出言辩驳道:将军如今是一城之统帅,全城上下大小事宜系与一身,属下亦知将军操劳忙碌,然而若是为将者自保尚且不易,那城内军民如何安心 曹昊连日来一直在思考寿春的灾后重建工作,倒是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如今周恒提出来的这一点,却是不能够忽视的。如今曹昊武艺平平,若是真有人派几个刺客什么的,想要除掉曹昊,也绝非难事。而曹昊若是一死,则城中再无一人能够统帅全军,寿春必然大乱,其后果不堪设想。 相通了这其中的关键性,曹昊也丝毫不含糊,直接开口说道:既然周恒你今日敢来面刺我之过失,想必是有备而来的吧。 周恒点了点头,回答道:不瞒将军所言,日前在童渊老英雄处所学到的那个漫天星斗的枪法,我已经整理出了十之八九,不过由于我惯用双剑,故而将其演化成了一套剑法。如今也用的有三分相似了。只是不知道将军是想学枪法还是剑法呢 曹昊虽然见张绣童渊等人枪法出神入化,十分钦慕,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其实他是不那么喜欢用枪的。各种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每次将长枪拿在手上,都感觉十分陌生,很难与其产生共鸣的感觉。故而曹昊略微思考了一下,开口说:我还是随你学习一下剑法吧。 周恒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套剑法是从枪法演变而来,也是暗合大周天三百六十五颗主星位,以及一万四千八百个副星位,这些星位,将军可有所了解 曹昊原本对这些星斗变化什么的丝毫不知,但上次童渊教大家枪法之后,曹昊却是特意找来这方面的典籍,从头到尾地细细学了一遍。眼下曹昊的水平,虽然不敢说对于星辰的变化了然于胸,但也是大体上知道个七七八八的。故而此时周恒问他,他也点了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周恒继续说道:既然将军懂得,那就方便多了。将军你且随属下来校场之上。待属下为将军演示剑法。 曹昊说道:也好,如今就全交给周恒你了。 说罢二人便一前一后出了房间,直奔校场而去。 此时天色尚早,还不到卯时,整个校场之上空空荡荡的。周恒缓步走到正中的位置上,摒神凝气,拔出双剑就开始舞动起来。曹昊望去,只见周恒手中的剑起初是走的十分缓慢,之后便越来越快地加起速来,周恒的剑刺得很准,并无半点偏斜,每一剑刺出,都如同一道白练闪过,剑气所到之处,疾如雷光,快似闪电,双剑齐挥之下,宛若一道星瀑银河,壮观得很。 曹昊心下暗自和当日童渊的招式对比了一番,发现这周恒的剑法虽然是从童渊枪法脱胎换骨而来,但是却又大有不同。童渊的枪法快而狠,每一枪刺出都有蛟龙探首的气势,而这周恒的剑法却是略显轻盈俊秀,虽然不及枪法刚猛,但却灵活了些许。 周恒一套剑法施展完毕,走过来对曹昊说道:将军,属下已经演示完毕,将军还请从三百六十五大周天星位开始练起,由慢及快,估计旬月可有小成。 曹昊看了看周恒,又看了看手中的长剑,开口说道:要不我也换成双剑 周恒答道:双剑用起来比较繁琐,非一日一月之功,如今将军急需速成,属下以为还是用长剑为好。 曹昊点了点头,擎起手中长剑,开始缓缓舞动起来。曹昊手下缓慢,暗中沉下心神,仿佛眼前就是一片立起来的星空一般,他手中长剑不疾不徐地向那一个个发光的星子刺去,以求稳准。周恒则是在一旁不断提示曹昊,哪些地方应该挥砍,哪些地方应该上挑,哪些地方又应该横斩。 曹昊因为是第一次练习,故而练得很慢,一套剑法用完,足足过了有大半个时辰。期间陆陆续续地有些早起的士卒都前来操练,但是看见曹安民将军在此,便都避开了他往别处去了。这剑法曹昊虽然练得缓慢,但他连续练习了两遍之后,整个人都汗涔涔的,仿如虚脱了一般。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曹昊得十二分地集中精力,沉淀心神,这却是十分耗费体力的。 收了架势,整理了一下衣冠,曹昊又开口向周恒问道:你这套剑法脱胎于童渊老英雄的枪法,虽然神似。却又大有不同之处,不知叫什么名字。 周恒答道:回将军,这套剑法不过是属下临时权变出来的,也并未起什么名字,只是私下里将其叫做星斗剑法而已。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星斗剑法,确实是一套难得得武艺,本将军自当勤加练习,以求早日掌握。 二人正在交谈,曹昊忽听得有声音喊道:想不到将军今日也在此操练。 分割线 最近被盗版搞得有点烦,所以弄了个防盗章,带来的不便,还请大家见谅 60.第60章 百姓何安 ♂ 曹昊听到有人呼喊,转头望去,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孙成。 见到他曹昊倒是也没怎么意外,毕竟如今曹昊麾下就只有那么几个武将,而张绣现在又已经过了追求武艺技巧的阶段。倒也不用常来练习。故而能来此的,多半也就是孙成和白晓峰等人了。 或者还应当有胡车儿,不过那胡车儿近来深居简出,曹昊也是许久未曾见过他了,也不知他在做什么。按理说这胡车儿乃是张绣的亲信,平日里有事无事也应当时常跟随左右才是,像现在这样三五天也不出来点一次卯,确实有点奇怪。但曹昊又不想主动去问张绣,一面到时候真有难言之隐,反倒尴尬。曹昊时常这样想,因此这事也就一直都放在了一边,曹昊也不去再想。 如今曹昊见孙成也早起前来操练,便上前招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孙成啊,怎么样童老英雄的枪法你练习得如何了 孙成连忙上前回答道:回将军,小的虽然只学了那起手的三式,但是近来越是练习,越感到其中所蕴含的气势非同寻常,非但有龙腾虎跃之势,更是有星沉地动之威。故而小的虽然勤加练习,但仍然掌握不过十之二三。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这童渊前辈果然不凡,想不到其枪法中另有意境存在,你定要仔细研究揣摩,一旦领悟了其中的要义,则你的武艺定然会大有进步。 孙成听罢此话,深以为然,毕竟孙成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没有太多的心思,这种简单而又暴力的枪法再适合他不过了。而且从孙成刚开始练习这三招枪法之时,便隐隐有一种枪人合一的感觉,故而多有事半功倍之效。 曹昊看着孙成正要提枪前去练习,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开口叫住了孙成,问道:这几吩咐你安置流民,不知效果如何啊 孙成回复道:这几天城中流民并不算多,小的收拢了城内和周边流落的百姓,共计约有十余万人。眼下正准备组织他们屯田,以自给自足,同时补给军队消耗。 曹昊皱了皱眉头,说道:十余万人,这还不算多 孙成答道:若是在饥荒的年头,人数怕是要翻上一倍了。 曹昊一边沉思,一边自言自语道:饥荒年还要多一倍,啧啧,这真是 曹昊想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问道:适才你说要安排这群流民做什么来着 孙成愣了一下,不解地答道:屯田啊,怎么了 曹昊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开口说道:你且传我将令,今年这一年免除那群流民的徭役之苦,若是有乐意去蒲元处帮忙的,便多加安排。同时派出数个小队的人马,去往周边各郡县大肆购买粮食。 孙成听了这番话,却是十分不解地问道:若是不屯田的话,恐怕这十余万人的日常饮食将是一笔极大的开销啊。而且眼下我军粮草尚且充足,为何要去收购其余郡县的粮草呢 曹昊笑道:让你去办你就只管听命便是,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孙成虽然答应了下去,但仍旧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一个人在那来回踱个不停,似乎非要把这其中缘故相通不可。 曹昊也没给他解释,倒是一边的周恒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走到曹昊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将军的意思,可是今年冬天将会有大范围的饥荒么 曹昊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此处竟然真的有人能猜测到他的意图,其实刚刚孙成提到饥荒年人多一倍的时候,曹昊就突然想到,当下是公元197年,其年末正是一次特大的饥荒发生的时间点,田中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据书中所载,当时甚至发生了人竟相食的惨剧。 曹昊既然知道此事,自然也就不会安排流民进行屯田,反而一力发展军事建设,同时计划采购粮草,务求平稳地度过这一年。1 但周恒是断无可能知道这事的,如今他贸然发问,多半是从言语中分析出来的端倪。于是曹昊干脆也不掩饰,大方地承认道:确实如此,我日前听一云游方士所言,今年冬季此地必然大旱。况且数年以来,寿春周遭便风雨不调,状况极为艰难,今冬若是如此,则军民必定同时受灾,届时全城上下饥寒交迫,若是再有敌军来犯,无异于雪上加霜,有灭顶之虞。 周恒听罢沉吟了半晌,说道:方士之言,当真可信 曹昊暗自撇了撇嘴,心道,哪有什么方士,不过是我自己的托词罢了,我总不能说我是未来穿越过来的,这些书里都写了吧。但周恒既然发问,为了稳定其心,曹昊开始答道:这人并非寻常方士,乃是一奇人,其法术精湛,古往今来之事,言无不中,故而本将军才会相信。 周恒未知可否地点了点头,便跟曹昊行了个礼退下了。曹昊心中也拿捏不准,这周恒究竟是信没信他的说辞,不过刚才的几句话,却又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曹昊连忙叫回了孙成,吩咐他在派人收购粮草的时候,顺便也收集些御寒的衣物。以免入冬之后,天气寒冷难耐,再有所损伤。曹昊手下的一兵一卒他都爱惜的很,总得想方设法保其周全。 这一些列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曹昊又回到校场练起了剑来,虽说仍然不够熟练,而且慢的出奇。曹昊虽然资质平平,根骨也是寻常,更非什么练武奇才,但若是论起毅力来,曹昊自认不在任何一人之下。他身为将军,在城中每日闻鸡起舞,却赫然是起来操练最早的一人,若无紧急事项,每每一练便是一天。倘若夜间天气晴朗,曹昊更是对着月色和群星练到三更天才回房歇息。 如此足有月余,曹昊竟然将这套星斗剑法练得颇具火候,而城内士兵受到将军鼓舞带动,却是也纷纷加紧了操练,素质大有提升,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61.第61章 洞天石扉 ♂ 亲爱的读者,如果您看到这行文字,说明你在盗版,请移步至进行。 目前本书仍处于免费阶段,并不需要付费,请您支持正版,认准首发。 正版读者不要着急,本章节内容将在一小时内替换为正确内容。 62.第62章 祁家密室 ♂ 曹昊大惊道:什么你说这些划痕其实是文字 周恒点了点头,说道:多半是如此,我曾经略微接触过春秋时期的文字,其中晋国文字大不同于当今,而是这种刀砍斧凿一般的模样。 曹昊问道:那你可能认出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周恒皱了皱眉头,答道:我尽力一试吧,这文字过于巨大,我得后退几步观看。 周恒说着往后退了能有一丈多的距离,开始努力辨认起这巨石上的文字来,曹昊在一旁心急火燎得等他的结果,只听得周恒断断续续地读到:我什么先祖祁氏黄羊功劳什么迫害深仇 曹昊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正待开口发问,只听得周恒又说道:不行了,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无法辨认了,想是因为年岁太久的缘故。 曹昊道:那前面的文字你能否理解其中含义 周恒先是摇了摇头,转而又点了点头说道:要逐字辨认难度太大,我只能猜测出上面所写的大概意思,基本上是在讲,立碑人的先祖祁黄羊功劳显赫,故而其家族世代为重臣,如今遭人迫害,流离衰败,深仇大恨难以消解,故而建造此地。 曹昊听罢问道:后面没了 周恒答道:嗯,后面看不清了。 曹昊自言自语道:祁黄羊,好熟的名字啊,在哪里听过呢 周恒也附和道:属下在读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觉得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曹昊想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日前一次宴饮的时候,听寿春本地的一名老卒伯提过,说是寿春在春秋时期是晋国祁氏的土地,这祁黄羊,也叫祁奚,正是祁氏的一位先祖,也是赫赫有名的贤臣。 周恒也说道:听将军一说,我也记起此事来了。如此说来,这立碑之人多半就是祁奚的孙子了,而当时迫害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晋国的国君晋顷公,难怪上面说难以报仇呢。 曹昊与周恒交流整理了一下这祁氏的相关信息,一致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巨石上面所说的建造此地指的绝非这个空旷的乱石广场,而是这巨石后面,多半另有玄机。于是曹昊吩咐众兵士,围绕这巨石寻找,看看有没有暗门或者机关之类的东西。 这一找果不其然,倒是真被众人发现了一个暗门,而且位置还不甚隐蔽,就在那巨石的侧面一处,是一个小型的石门。兵士向曹昊汇报之后,曹昊连忙召集众人到此,齐力推开了石门,瞬间一阵寒气从里面透了出来,众人不禁都打了个寒颤。 曹昊和周恒面面相觑了片刻,开口说道:这暗门如此容易寻找,其中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周恒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感觉有些问题,而且这石门一开,寒气四溢,虽说眼下即将入冬,但也不太寻常。 曹昊说道:想必是石门封闭多年,不见阳光的缘故吧,故而阴冷潮湿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周恒知道曹昊也是猜测,此时大家都拿不准主意,于是开口建议道:这其中黝黑深邃,不知远近,也不知有无危险,莫不如再调来些士兵,凑够百人,点燃火把一同入内。届时互相有个照应,想来也安全许多。 曹昊听周恒所言,颇为赞同,于是便吩咐兵士传令,又调遣下来七十五人,并之前的二十五人,共凑够了百名兵士,曹昊简单安排了一下,便命众人点燃火把,鱼贯而入。 进门之时,周恒尚且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要不先派兵士去查探一下,确定无危险之后,将军再进不迟。 曹昊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之前畏惧,不曾深入。如今已然调集了百人,我若仍然畏缩不前,岂是为将之人 周恒听罢也不再言语,便紧随着曹昊也进了门中。一步踏进门内之后,是一段七拐八弯的廊道,四周墙壁凹凸不平,地面也有些崎岖,显然是匆忙建成而未曾雕琢。 众人行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视野终于渐渐开阔起来。前行几步,却发现已然出了廊道,进到了一个大厅之中。百余人火把一晃,立时厅内亮如白昼,将四周照得一清二楚。曹昊环视了一圈,发现这大厅虽然开阔,却也并无十分出奇之处,众人进来的廊道门口,蹲着两个异兽的石雕,看着有些像麒麟,却又有些像貔貅,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曹昊心下好奇,上前去摸了摸,岂料这石雕本就不十分坚固,况且年深日久,早已破败,此时石门大开,见风一吹,便已然在破碎边缘,而曹昊这一摸,只听咔咔几声响,这异兽雕像却是化为粉碎,跌落得满地都是。 曹昊一脸无奈地看着满地碎石,开口对周恒说道:想不到这些雕像却是已经风化了,如此脆弱不堪。 周恒却好似没听到曹昊的话一般,径自走上前去,开始翻看那碎片。曹昊正要问他在做什么之时,只听周恒开口说道:果然。 说着周恒便站起身来,向曹昊伸出手来,曹昊定睛看去,周恒的手中赫然有一枚宝珠,看起来似玉非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上面光华流动,料想不是凡品。 曹昊奇道:这是在那雕像碎片中找到的 周恒点了点头。 曹昊二话不说,几步走到另一个雕像前,抬腿就是一脚。只听得哗啦啦地一阵乱响,这次却是比上一个碎得还彻底,几乎成了一地砂石。曹昊蹲在地上翻找了几下,果然也摸到了一粒宝珠。曹昊将其拾起来擦了擦,和周恒手中的一对比,二者竟是一模一样,这令曹昊好不惊讶。 就在曹昊和周恒全神贯注地研究这宝珠的用途之时,前方的兵士前来回报说道:启禀将军,这大厅的尽头有三个石门,颜色和墙体一般无二,不知当如何前进 63.第63章 密道之内 ♂ 曹昊听士卒来报说前方出现了岔路,到也不感到惊讶,一般来说,这种入口并不隐蔽的密室,多半会在内部大做文章,而现在众人所置身的这个密室,就显然是这种类型的。 曹昊收起来刚刚在雕像之中得到的宝珠,招呼众人一同往前面分出岔路的地方走去。 这大厅其实也不大,众人行了不过百步,便到了尽头。曹昊向前方望去,果真如刚刚前来报信的兵卒所言,青色的墙壁凹凸不平,看起来浑然一体,细心看去,才能隐约发现,有三扇石门,严丝合缝地关闭着。 曹昊环顾了四周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东西,于是开口对身边的周恒说道:这三扇石门,你可曾看出什么古怪来 周恒倒是有所发现,他抬头望了望上方,抬手一指,对曹昊说道:将军看那石门上方,似是有字。 曹昊不认得这先秦文字,自然也不曾在意,如今周恒这么一说,他连忙命士兵举起火把,往上方照去。只见火光之下,果然每扇门上方都有数噵不规则的划痕,正是之前在巨石上所见的文字的模样。曹昊于是开口问道:周恒,这上面的字你可认得 周恒这次认得很快,没有半点迟疑地开口说道:每扇门上面一个字,从右至左分别是天地人。 曹昊闻言不禁眉头一皱,这种提示简直莫名其妙。曹昊想了片刻,并无什么头绪,于是决定先命士兵将石门弄开再作打算。 之前进来此地之时的石门,众人齐力一推就轰然而开。于是在此处,众兵士得了令,自然也是依照前番行事,岂料这石门纹丝不动,任凭众人再如何用力,也是没有半点反应。曹昊本就在为那莫名其妙的天地人而烦躁,此时见石门也难以打开,脸色自然好不了。于是便愤然下令道:此次前来的刀斧兵,去将这几扇破门给我砸开。 众兵士听罢虽然都颇为无奈,也都知道这多半是气话,但军令如山,众刀斧兵仍是提着手中巨斧朝石门上劈了下去,一时之间这广场内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曹昊令众人去砸门,自己则仍在思索天地人的事,可依然没太大进展,自己反倒被那巨大的回声搞的不堪其扰。曹昊不由得暗中哂道,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一时焦虑胡乱下令,结果搞的自己更闹心了。 曹昊于是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便打算命众兵士停下这无意义的举动。岂料还未待曹昊开口,便只听得一声巨响,紧接着便听得前方的士卒欢呼起来,曹昊望去,却是那原本完好的石门,此刻已然被他们砸的粉碎,露出后面幽邃的长廊来。 于是曹昊连忙收回已经到了嘴边的停手吧,而是开口说道:很好,另外那两边也加把劲 话音未落,便听得接连两声巨响,却是三扇石门都已经被众人暴力砸开了。 一旁的周恒笑道:这里面多半另有乾坤,之是不知道走哪一条路好。 曹昊听得周恒的话,一瞬间仿佛抓住了什么灵感一样,连忙一把抓住周恒的双肩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恒被曹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一愣,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属下属下说不知走哪条路好。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句,前面那句是什么 周恒只觉得肩上吃痛,连忙说道:属下说,这里面另有乾坤将军,你的手 曹昊闻言,连忙松开手,道歉道:抱歉抱歉,我一时心急。 周恒一边揉肩膀,一边笑道:属下没事,将军不必介怀。 曹昊却是一点周恒的话都没听进去,他在一旁自言自语道:乾坤是了,定然是如此,天为乾,地为坤,但人对应什么八卦之中并没有统一指人的卦象啊。 周恒在一旁听得真切,于是上前插话道:将军,属下有一点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昊道:有何不当讲的,你快讲来。 周恒说道:如果是按照周易卦象之数,每一卦都有三爻,其中第一爻代表天,第三爻代表地,而位于天地中间的第二爻则代表人。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可如何得知这三爻组成先天八卦之中的哪一卦 周恒答道:属下猜测,多半是兑卦。 曹昊不解道:这是从何说起 之前门口的巨石之上曾经提及,祁氏先祖乃祁黄羊,而兑卦则有代表羊的含义,故而大胆猜测。 曹昊皱了皱眉道:这有些牵强了吧。 周恒则是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就能想到这么多了。曹昊见状,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如果是兑卦的话,那么第一爻和第二爻都是断的,只有第三爻是连着的,也就是说,我们当走地字门是吧。 周恒也拿不定主意地说道:姑且一试吧。 曹昊点了点头,下令道:众兵士听令,列队前进中间那扇石门,行进之时务必小心,以防有机关消息埋伏。 众兵士得了令,便都迅速整好队列,四人一排地向门内走了进去。这一路仍旧是弯弯曲曲,七拐八绕的,但是却明显比之前的路好了许多,这条长廊明显是精心修缮过的,墙壁和地面都打磨的十分平整,墙上还留有凹槽,里面放着照明的灯盏,不过此时早已干涸了数百年了。曹昊倒是有意将其全部点亮,但怎奈没有带灯油下来,故而之好做罢。 如此行进了能有盏茶的时间,忽然前方士兵回报说,在路上发现两具尸骨,看样子已经死去多年了。曹昊闻言连忙命众兵士让开一条道路,径自上前查看。 曹昊近前观察了一番,发现两具尸骨早已化为骷髅,一具骨架宽大而盆骨较小,而另外一具骨架略小而盆骨宽大,显然是一男一女。地上散落的玉器和绸缎的服侍,则都显示出了这二人生前尊贵的身份。 曹昊正疑惑这二人为何会死于此处之时,忽然听得周恒喊道:将军,快回来,小心机关 64.第64章 危机四伏 ♂ 曹昊正蹲在地上仔细查看那二人的尸体,忽然听到喊声,连忙就地一个翻滚,回到了人群之中,起身再看之时,却发现适才停留之处的墙壁上竟然射出了一发两根手指粗的大箭。铿的一声便钉在了对面的墙壁之上。 曹昊直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倘若不是周恒眼尖,及时提醒,只怕此时曹昊已然被这大箭射穿了。 周恒见曹昊惊魂未定,也未上前打扰,而是对着兵士说道:这机关多半是因为将军碰到了什么才触发,只是不知它是仅能触发一次,还是有多支利箭藏在机关深处。尔等将战斧丢在前方地面处试一试,看看能否再次触动机关。 士卒们得了令,便取出战斧,用力朝着尸骨旁边掷去。结果接二连三地扔了好几柄战斧,却丝毫未见反应,料想此处应该只是一次性机关罢了。 曹昊此时已然定过神来,对众人说道:想必此处已经安全了,大家随我继续前进便是,不过此处凶险,还需小心谨慎才是。 周恒这时上前看了一眼,之后对曹昊说道:将军,那尸骨旁边所遗落的玉佩,我看着有几分眼熟。 曹昊看了一眼地上的玉佩,形状比较奇特,像是一个圆圈里面套着一个十分复杂的图案,不知是什么含义,于是好奇道:你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玉佩么 周恒摇了摇头,说道:同样的玉佩我倒是不曾见过,不过这玉佩上的图案,我却是看起来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曹昊听罢说道:如此看来,这玉佩似乎还有些来头,那就将其收起来,保不齐后面能用上它。 说罢曹昊便拾起玉佩装在怀中,之后命众人继续前进。这会众兵士在前进之时却是都小心了许多,携带长枪的士兵纷纷如同盲人探路一般,将长枪伸到面前的第上,反复敲打,直到确认了前方确实没有危险之后才缓步前行。 曹昊几次都要发作,后来想到众兵士虽然只是一介区区小卒,但也终究是畏死的,如此谨慎些倒也无可厚非了。这一路虽然行程缓慢,但终究是没白忙活,众兵士用这种看似愚蠢的办法,倒是引发了四处机关之多,索性并无人员伤亡。 众人行了能有两盏茶的时间,忽然听得前方隆隆作响,将众人都吓了一跳。曹昊听了片刻说道:这听起来倒像是车在跑动的声音。 周恒则未置可否地说道:可是没听到马蹄声的,如何就能确定是车呢 谁料话音还未落地,只见从这洞中前面的拐角处跑出来一个黑影,众人定睛望去,却纷纷惊得目瞪口呆。原本皆以为这过来多半又是滚石原木之类的机关道具,结果不成想,居然被曹昊说中,真的是一辆车。 而且这辆车还不同于众人平日所见的木质战车,这车却是用青铜所打造,车前布满尖刺,而车内则是装满了石块。就这样携带者万钧之势向众人冲了过来。 众人皆未曾见过此物,故而此时都有些发懵。而曹昊看在眼中,则是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分明是铁滑车的雏形,怎么会在此处遇到。其实要说铁滑车这东西,曹昊也未曾见过真的什是么样,只不过前世的时候没少看挑滑车那段京剧,今日一见,却也相差无几。不过此时的曹昊可不是高宠,一来没有那天生神力,二来这是在密道之内,地方太过狭小,也没有地方可挑。 眼看着铁滑车越来越近,曹昊连忙喊道:快,将战斧掷于地上。众人听到曹昊下令,连忙将手中战斧用力掷出。一时间,数十柄铁斧横七竖八地插在了地面之上,如同拒马一般。而铁滑车也呼啸而至,众人心中没底,故而都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铁滑车迎面撞到战斧之上,之后整个车身一滞,随后只见这铁滑车一歪,竟然是想左面侧翻了过去,轰地一声撞在了墙上,将墙体撞得凹陷了下去,四轮兀自转动不停。 众人有惊无险地逃过此劫,都十分庆幸,于是纷纷上前去拔自己的武器,可是走到跟前众人放才发现,原本坚硬无比的战斧,此刻却是有一小半已然被撞得扭曲变形了,而靠近车轮的几柄更是被碾压得不成样子,已经无法再用。此时就连周恒都吸了一口凉气,暗自咂舌,不禁说道:这辆车威力委实太大了,若是被其冲入人群,想必撞到谁多半都得骨肉为泥了。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此物名为铁滑车,通常是在高处防守之时,沿着斜坡上的滑道放下,以冲击敌人。不过一来需要配合滑道使用,制造起来繁复,二来威力太大,有伤天和,故而当今无人使用罢了。 周恒抬头望了望前面,皱着眉头说道:若不是将军这么一说,几乎都无法察觉咱们走的道路其实是一个上坡,只不过坡度过小,以至于大家都未十分注意。不过如此说来,莫非前方有人在放这铁滑车不成难道说这密道之内另有他人不成 周恒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若是这里真有其他人在前方设计,那的确棘手得很,这种铁滑车再放个三五辆,恐怕大家都得交代在这里。 曹昊走到那铁滑车旁边,用手摸了摸车轮,果然在每个车轮上都有一处凹痕,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大家不必惊慌,这铁滑车是机关触发的。这车轮上的凹痕,必然是之前的机关卡在车轮之上,如今机关打开,方才放下了铁滑车。 周恒听罢,也走上前来,围着那铁滑车看了半晌,口中不住啧啧称奇。而曹昊已然安抚好众人情绪,便命兵士继续前进。这时,在一旁研究铁滑车的周恒突然惊呼道:将军,你看这里,也有那个图案。 曹昊闻言,转过头看去,只见周恒正指着铁滑车上的一角,那里刻着的却正是先前在玉佩上发现的奇怪图案。曹昊越发地疑惑起来,这密多半道建成于春秋时期,而那死去的二人却是秦朝的装束,时间上算起来至少相差二百余年,如何机关上发现的图案竟然和他们的遗物相同 曹昊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周恒突然喊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在哪看过这图案了 65.第65章 神秘图案 ♂ 曹昊连忙问道:在哪见过是何含义 周恒闭目沉思了片刻,果断地说道:是了,肯定没错,我年幼时随父亲游历,曾经拜访过一位隐居的世外之人,他家中的正厅前的墙上,就挂着这个图案,一模一样。 曹昊听罢,很是惊奇地问道:哦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那位世外之人莫非是这密道主人之后不成 周恒摇了摇头,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当时我尚且年幼,也记不住许多事。 周恒略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我当时倒是问过那位先生这图案是何意,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哦,他问我看起来像什么 曹昊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周恒说道:我说,看起来像一个人在哭。但是那位先生却笑着告诉我说,其实是一个人在笑。 曹昊拿着玉佩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无奈地说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看不来这像个人,还又哭又笑 周恒耸了耸肩,说道:我现在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小时候把他当做什么看了。 曹昊照旧把玉佩揣到怀里,说道:罢了罢了,赶路要紧,还是先不研究它了。对了,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见过的那位世外之人的姓名 周恒想了想说道:他的姓名我还真记不大清楚了,不过他有个很有意思的外号,似乎是叫什么水镜先生。 曹昊闻言只觉得像被雷劈了一下一般,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道:水镜先生可是叫司马徽 周恒连声答道: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将军也见过此人 曹昊证实了却是是司马徽之后,心中更是思绪万千。这水镜先生司马徽是何许人物谁能不知,他与庞德公交往甚密,更是与诸葛亮庞统徐庶等人相熟,在历史上,就是他向刘备举荐了卧龙凤雏二人,几乎可以说,没有他的举荐,就未必有之后的蜀汉。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隐世伯乐般的人物,居然会跟这些古代的机关有联系,这实在是令曹昊震惊不已。不过虽然如此,此刻仍不是计较此事的时机,目前的当务之急仍是探索这个密道,此事且容后议不迟。 曹昊开口回答周恒道:我并未见过此人,不过却也曾听人提起过,是一个通晓经学的了不起的人。此事回头再说吧,我等还是继续前行吧,在此处耽搁时间过长的话,恐怕火把也支撑不了太久。 众兵士又走了近一刻钟,却是再未遇见其他机关,又拐了一个弯之后,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却是到了一个新的石室之内。这间石室并不算大,长宽不过数丈,一眼扫过去,室内陈设便可尽收眼底。只见这石室修葺得颇为规整,四面墙壁上皆有彩色图绘的壁画,只不过年深日久,图案内容却早已模糊不清,而石室的正中则立着一个雕像,是一个眉慈目善的老人,但眉目之间却隐隐有一丝英豪之气。 曹昊对周恒说道:你看这雕像,多半就是那祁奚祁黄羊了吧,想不到雕刻得还挺有气势的。 周恒也说道:只怕是又像之前的那两个异兽雕像一般,一碰就碎了。 曹昊说道:我看这倒未必,这是建造这密室之人的先祖,所用材料定然也与别个不同,多半不会一碰就碎。 曹昊话音未落,只听得耳边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紧接着轰地一声,那人像却是已经碎了一地。 周恒在一旁强忍着笑,脸上憋的通红。曹昊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强撑着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个不用碰,自己就碎了。 周恒忍着笑说道:将军果然明鉴,属下佩服不已。 曹昊没好气地白了周恒一眼,不再理他,而是蹲下来开始翻起那人像的碎片来。曹昊捡开了几块碎石,果然在下面也发现了一颗珠子,却是和之前在两只异兽雕像中所找到的一模一样。 曹昊复将其收入怀中,并原本的两颗放在一起。曹昊一直都隐隐觉得,这珠子估计会有大用,故而曹昊又暗中下定决心,若是后面再遇上雕像,碎了便罢,倘若不碎,便去补上两脚。 拿完这珠子后,曹昊便起身向入口处左边的石案走去。打进门起,曹昊就发现,屋内三个石案,就左侧的这个上面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右侧的那两个个,上面似乎只有几卷书而已。 曹昊来到石案旁边看了一眼,却是大为失望,因为东西虽多,但却都是一些锛凿斧锯之类的工具,看着倒像是木匠的工作台。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个石案之上竟然也发现了之前的花纹,曹昊越发的感觉这花纹有点不同寻常,搞不好是一个从春秋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一个组织也说不定。 而与此同时,周恒则是去右边的石案上查看起上面的书卷来。看了半晌,周恒方才开口说道:将军,这边的书中记载的都是些祁氏的事迹,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曹昊则是开口说道:这边虽然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但是案上却发现了之前的那个图案。 周恒听罢一愣,放下手中的书,一边向曹昊这边走过来一边说道:右边的石案上并没有什么图案啊。 看到周恒走了过来,曹昊指着石案的左上角说道:你看,可不是就在这。 周恒顺势看去,果然有那个图案被刻在案上。周恒看了看,之后动身将案上的各种工具都收拾了一下放在地上,试图再从石案上探索出其他信息来。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周恒上上下下地围着石案转了一圈,图案开口说道:将军,这石案下面有字。 曹昊一听,连忙蹲下身来,向石案底部望去,果然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字在上面。曹昊看了两眼,迟疑地道:这上面的字,和之前的不一样啊。 周恒也是点了点头,有些不肯定地说道:这好像并非春秋时期晋国的文字,而是秦国时的篆文啊。 66.第66章 墨家秘闻 ♂ 曹昊听得周恒所言,也连忙蹲下身来,向石案下面看去,果然密密麻麻得一堆小字,字体与之前的截然不同。曹昊心中的感觉就是,这起码还能看出来是个字,而不像是之前的晋国文字,总会被误认为刀剑的划痕。 不过纵然如此,曹昊仍然是不认得这些字。平日里书写,众人皆多用隶书,小篆虽然也用,但毕竟不十分常见了,而且曹昊又没系统地学过,之前的原版曹安民也是个不怎么读书的人,曹昊从他的记忆中自然也获取不到类似的信息。 而周恒却是对小篆掌握得十分纯熟了,看得颇为认真,曹昊连忙顺势拿来火把,将石案下方照的通明。只听得周恒一字一句地读到:国有七患。七患者何城郭沟池不可守,而治宫室,一患也;边国至境四邻莫救,二患也;先尽民力无用之功,赏赐无能之人,民力尽于无用,财宝虚于待客,三患也;仕者持禄,游者爱佼,君修法讨臣,臣慑而不敢拂,四患也;君自以为圣智而不问事,自以为安强而无守备,四邻谋之不知戒,五患也;所信者不忠,所忠者不信,六患也;畜种菽粟不足以食之,大臣不足以事之,赏赐不能喜,诛罚不能威,七患也。以七患居国 曹昊听了半晌,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连忙打断了周恒道:停停停,周恒你先别念了,此处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么 周恒总石案下面钻了出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后面就剩一句话了:以七患居国,必无社稷;以七患守城,敌至国倾。七患之所当,国必有殃。 曹昊说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不是墨子书中的内容么,写在此处,有什么意义 不管怎样,墨子一书,曹昊还是读过的,虽然对其没什么兴趣,但此刻还是一下自己就听了出来,而且好像前面还少了个子墨子曰之类的字眼。 周恒也是颇为无奈地说道:属下也不知,而且还是用小篆写的,想必不是这密道的建造者的手笔。 曹昊忽然灵光一闪,自言自语道:莫非,这些机关什么的,都是墨家的人建造的不成 周恒在一旁听的真切,却是疑惑道:诸子百家不是在武帝时期就消弭殆尽了么,怎么还会有什么墨家哦,将军的意思是说,这上面的字,是我朝之前写上去的 曹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其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跟周恒解释。因为曹昊口中所说的墨家不仅仅是诸子百家之中的一个学派,而是一个由墨家弟子组成的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精研机关之术,同时也宣扬墨家兼爱明鬼的思想。 不过自从秦灭六国以来,墨家之人的行动便由地上转为地下,开始隐蔽起来,以至于世人多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的存在。 一旦得知了有墨家弟子曾经来过此处,曹昊瞬间就感觉整个密道中的奇怪之处似乎就都说得通了,这密道一开始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公族祁氏被打压之后,祁奚后人所建成,估计一开始就是一个普通的场所,或许后面的房间内会存放些祁氏的重要物品,或许什么都没有。而墨家之人则是在秦朝时期发现此处,并进入其中研究机关之术,故而这一路以来机关重重。不过照此说来,那先前死于密道之中的二人,应当也是墨家弟子,只是不知他二人为何会落得那般下场。 曹昊忽然想到周恒之前说过,在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家中曾经看过这个墨家的图案,难道说他也是墨家弟子不成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书中所载的,诸葛亮发明的诸葛连弩孔明灯木牛流马之类,多半也是墨家的发明,经由司马徽传给了他。或者诸葛亮本人倒是不太像墨家弟子,毕竟他数次北伐,就已经违背了兼爱非攻的理念。 曹昊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周恒连唤了他数声他都没听到,直到周恒拍了他一下,他方才回过神来。 周恒看着曹昊问道:将军,你刚刚怎么了 曹昊说道:我没事,看看这屋子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没有的话就走吧。 周恒犹自疑惑道:将军你适才说的那个墨家 曹昊并没有说出他的猜测,而是说道:此事回头再说吧。 周恒无法,只好整顿了一下兵士,下令继续前进。这石室之内只有两个门,一个是入口处,另一个则是在正对面。不过这个门却和之前的不同,它并没有什么机关,也不用暴力砸开,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门,上前一推就开了。 曹昊等人陆续从门口进入之后却发现,此处竟然与普通人家的院落一般无二,他们刚才推开的门,就如同院门一般。甚至在上方还架起了数层高的木架,将临近地面的土层掏开若干筛网般的小洞,让地面的光可以透过洞口打下来,故而这里倒成了整个密道之内唯一见光的地方了。只不过房屋格局与当下大相径庭,想来是春秋时期的风格。 曹昊对众兵士下令道:此处地方不大,进来十人仔细搜索便可,注意尽量不要破坏房屋与屋内设施,剩下的人留在石室之中待命。 十个兵士领命进屋仔细搜查了一番,皆出来回报说并未发现异常,只有些已经风化破碎的日用品。不过倒是在卧房之内的柜子中发现了两个石盒,不知里面有什么,未敢暴力破坏。曹昊闻言,连忙走进屋去,那两个石盒就端端正正地放在柜子之中,曹昊近前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是那种没有锁完全靠机关咬合而封闭的盒子。一般这种盒子都是由十数根木条组成,木条之间相互交叉,从而形成一个看似无法打开的盒子。不过这种东西,曹昊在前世就玩过不少,此时虽然将木条换成了石条,但原理仍然未变。所谓换汤不换药,曹昊摸了一圈之后,从一个角落处抽出来一条特别窄小的石块,接着三下五除二地就打开了这个石盒。 石盒之中放着的,不是别的东西,却是一颗珠子,和之前得到的三颗一般无二的珠子。曹昊心中一动,取下另外一个石盒,依法打开,果然里面是第五颗珠子。曹昊将这五颗珠子收在一起,却是又断了线索,他隐隐地感到这珠子必有大用,但行至此处之后却突然没了前进的道路了。 67.第67章 祭祀之所 ♂ 周恒跟随曹昊日久,此时也自然明白曹昊在为何事而心烦,故而上前进言道:将军,若论室内能藏有暗门密道之处,无非地窖床帏锅台,乃至于其他大型看似无法挪动之处,都往往藏有玄机。 曹昊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适才只顾思考这五颗宝珠之事,不曾想到此事,如今听周恒说起,倒也行动利落,立刻开始亲自寻找起来。 这种地下的房屋,地窖自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至于床帏和柜子之类的,曹昊都先后尝试挪动,结果除了那个床被不小心用力过大而弄碎了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毫无发现,地面平整坚实,半点端倪也没有。而且此处空气稀薄,更是不可能烧火做饭。 等等曹昊突然心神一动,对周恒说道:这里不可能烧火做饭,但却有灶台和厨具,岂不可疑你切随我去查看一番。 两人说着便走出卧室,转身进了厨房。厨房内空间并不大,一个看起来灰头土脸的灶台,就占了厨房一半的空间,曹昊围着灶台连摸带踢地转了两三圈,可灶台仍然是纹丝不动。曹昊心道:莫不是这机关并不是在灶台本身,而是在灶台之内 想至此,曹昊便伸手过去想把那灶台上面的锅拿下了,岂料他用力一抬,那巨大的铁锅却纹丝不动。曹昊暗道:不想这铁锅竟然如此沉重,想来怕是有数百斤的重量了。曹昊只得叫来几个健壮的军士,一起来抬这个大锅。不成想人数从一个变成两个,又陆续增加到三个四个五个,可是这大锅却依然倔强地纹丝不动。曹昊此时越发地确信这铁锅之下必有玄机。 周恒皱着眉头说道:会不会这锅根本就是抬不起来的也许是直接浇筑在地上的也说不定。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可能真的抬不起来,或许应该旋转一下试试 那几个兵士得了令,便开始顺时针用力转了起来。这样一来果然奏效,只听得铁锅吱呀呀地缓缓转动了起来,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曹昊听得直皱眉头,但还是十分欣慰,毕竟终于找到了关键所在。 转了能有五六圈,众兵士只觉得手下一轻,却是巨大铁锅已经被抬了起来。曹昊指挥兵士将大锅放在地上,连忙向那灶台之内看去。 曹昊一眼望去,却只瞧得那灶台中间是个空洞,不大不小,恰好能容一人进出。不过里面黑黢黢的,瞧不真切。曹昊不知下面深浅,也不敢贸然进入,而是先叫兵士点了一个火把,顺着洞就扔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洞下面并不深,火把刚一扔下去就到了底,估计也就六尺有余。而长宽也有限得很,基本上和上面的厨房差不多大。曹昊大概看了一圈,便率先纵身跳了下去。地面上刚刚扔下的火把尚未熄灭,曹昊便顺手捡了起来,借着火光将里面的状况瞧了个真切。 这个小密室和之前的房间一样空旷,除了屋子角落里有一具尸体和一个小石凳之外,就只有四面的墙壁上刻满了字和莫名其妙的图像符号。曹昊看的一脸无奈,自己自从进了这密道以来就成了文盲,此刻他照旧是什么都看不懂,只得无奈地把周恒叫了下来。 周恒跳下来之后,四处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将军可是想问墙上刻的字是什么意思 曹昊点了点头。周恒拿着火把沿墙边看了一圈,之后不由地说了一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曹昊愕然道:莫非你也不认识么 周恒摇了摇头,说道:这墙上写的多是些哼哈之类的语气词,实在是难以解读。 曹昊仍不死心,又对周恒说道:我感觉这文字定有深意,你结合图案再仔细研究一下,我去查探一下那具尸体。 周恒无奈,只得再去看那些晋国文字。曹昊也不再管周恒,让上面的兵士又递下来一个火把,他拿着火把径自走到那尸体旁边,尸体身上的衣服在火光的映照下闪出柔美的花纹,很显然这人生前也多半是富贵之人。曹昊用佩剑小心翼翼地挑开衣服,下面露出一具女性的骷髅来,身边散落着一堆乱七八糟饰品,诸如凤钗玉珏金步摇之类。而在其中,曹昊赫然发现。竟然有一枚玉佩,和之前在走廊中的尸体旁边发现的一模一样。 曹昊俯下身去,刚刚伸手拾起那玉佩,忽然发现在尸骨的下方似乎有些什么。曹昊小心翼翼地挪开那人的尸骨,发现藏在下面的不是什么珍器重宝,而是一地竹简。想来原本应当是一卷书籍,只不过时过境迁,编书用的牛皮早就腐烂消失了,故而仅仅留下一地的竹简而已。曹昊耐心地将竹简一条一条地都拾了起来,用自己的战袍擦去上面的泥土和灰尘,试图将其拼凑出原本的样子来。不过这竹简之上写的却是小篆,曹昊能认出来的字实在有限,拼凑了半天,也没什么成果,只认出来了卷三两个字,想是一套书当中的一卷。 另一边的周恒,拿着火把看了半天,连蒙带猜的,总算也看出些端倪来。于是周恒开口对曹昊说道:将军,此处墙上刻的文字,如果属下所料不错的话,应当是描写的祭祀的过程。 曹昊将竹简和玉佩收起,起身走到周恒身边问道:这上面都说什么了 周恒答道:若是让我逐字翻译,我实在做不到,故而只能根据认得的字来猜测。这文字和图案的大意就是,此地乃是祭祀场所,用来拜祭上天和先祖,只有大巫和我可以进入,这个我应当就是此地的建造者了。后面则是祭祀的流程和一下祝祷的文字了。 曹昊若有所思地说道:祭祀么此处也没见到祭祀用的东西啊。 周恒说道:那个石凳似乎就是古代的巫医施术的平台,和这边的图案很相似。 曹昊听罢,饶有兴致地朝那不起眼的石凳走了过去。远远望去,那石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可是走近之后曹昊却发现,这石凳虽然也是常见的圆形,但将表面灰尘拂去之后,却现出一个五角星一般的花纹来。 68.第68章 无暇美玉 ♂ 曹昊看着那石凳上的五角星,会心一笑,他找这东西好久了。曹昊将石凳的表面擦拭干净,露出其原貌来。果然如同所料一般,在那五角星的五个角之内,各有一个圆形的小洞,想来定是放置之前那五颗珠子的无疑了。 曹昊从怀中取出之前收好的五颗珠子,再次仔细地观察了一遍,确定这五颗珠子确实看不出什么差别之后,便将它们一一投入到了石凳上面的小洞之中。曹昊只听得石凳之中咯啷咯啷一阵乱响,之后那五角星的五个角突然凹陷了下去,而中间仅仅留下了一个正五边形的形状在那。 曹昊一伸手,便将那块正五边形的石头取了下来,下面赫然是一个锦盒。锦盒上面并没有上锁,而是轻轻一抬就打开了。锦盒里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块石头,约有两个拳头大小,白如羊脂,温润通透,甚至隐隐有光芒透出。曹昊看着有些发愣,也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玉。 周恒见曹昊这边破解了机关,也连忙走了过来,问道:将军,这是何物 曹昊一边把东西递给周恒,一边说道:我也不知,这是在石凳之内发现的,看起来倒像是玉石,不过我不敢肯定。 周恒先是拿着那块石头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未发现什么端倪,于是周恒只好从那个锦盒入手,看看能不能发现点有用的线索。这锦盒的外观造型并无异样之处,只是要比平日所见的大了一些,盒子的表面都是精美的花纹,也无法是些山川日月和凤舞龙飞,寻常得很。而盒子内部则是普通的丝绸铺在里面,质地柔软,花纹细致,周恒心思一动,讲所有的丝绸都取了出来,扯住一边在空中将其抖开。果然不出所料,这丝绸之上绣了几个大字,大到如果不将其展开就完全看不出来字的形状。 曹昊见状,也是眼前一亮,问周恒道:这几个晋国文字写的是什么 周恒一字一字地读到:垂棘之璧。 曹昊大惊失色,诧异道:你说什么这是垂棘之璧 周恒也呆在那里,喃喃地说道:将军我们是不是发财了 曹昊定了定神,有些沙哑地开口说道:发不发财我不知道,不过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恐怕我等就再也别想过一天安稳日子了。 周恒苦笑道:这乱世之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安慰的日子。 曹昊点了点头,将这垂棘之璧放回锦盒之中收了起来,说道:看来我需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来处理这东西。 周恒此时也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疑惑道:史书之中语焉不详的垂棘之璧怎么会在这里 曹昊说道:此处乃是祁氏后人所建,此物多半是祁氏公族执掌晋国的时候,私自藏匿下来的。 周恒眉头紧皱,说道:可是这石凳上的机关,看起来怎么像是那些侵入此处的墨家弟子所为呢 曹昊听罢也有几分疑惑,于是又到石凳处探查了一番,他拿着火把照了一照,又伸手进去摸了一番,不禁哑然失笑。这哪里是什么精妙机关那五角星的五个角本就是下面各有一处突起,卡在石凳之内的侧壁之上,这五个珠子扔下去,正好将它们的突起处挤开,于是这五个角就自然而然得滑落下去了,如果不是这珠子下去的通道是弯曲的,怕是弄个粗细相当的棍子来,都能把这机关捅开。 如此看来,这个入门级别的机关多半就是祁氏后人所建造的无疑了。曹昊将他的发现如此这般地对周恒一说,周恒也深以为然。而那具已经化为骷髅的女尸,则多半是墨家弟子无疑了,只是不知为何这密道前后共死了三个墨家弟子。此处乃是祁氏一族隐秘的祝祷祭祀之所,并非什么宝藏墓穴之流,若是常人得知,也断无探索的道理。如果说墨家弟子也是冲着垂棘之璧而来,那如此简陋的机关,他们不应破解不了。此事曹昊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且先放在一边不想,而专心处理好眼前的事。 曹昊指了指上方的厨房,对周恒说道:这几人能信得过么 周恒也不是十分确定地说道:这次来的人多半是孙成的心腹士兵,应该能信得过吧。 曹昊也十分纠结,按理说,杀了这几个人是最保险的做法,但曹昊素来行事颇为仁义,且前世又是人民警察,处处以维护群众利益为主,如今哪里下得去这个手。但这几人多半已经听到了曹昊和周恒二人的谈话,这垂棘之璧的现世绝非小事,如果被人传了出去,只怕要死的人就不止这几个了。 看出曹昊的犹豫,周恒低声说道:要不然属下去动手 曹昊看了周恒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他们又没什么罪过。 周恒道:等到有了罪过,只怕已经迟了啊。 曹昊仍是不允,说道:我意已决,此事不必再提了。 周恒知道曹昊脾气倔强顽固,故而也不在提此事,而是岔开话题说道:将军,我们下来也已有大半日,只怕天也快黑了,还是尽早返回地面吧。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说罢曹昊率先走到洞口,双手拉住边缘一用力,便跳了上去。之前被曹昊叫来一起搬锅的五名士卒,依然一脸严峻地坚守在那,曹昊大有深意地看了五人一眼,开口说道:这下面没什么东西,你等回去传令整队,随我一同返回地面。这下面还有一具尸体,你们将这具并之前的两具遗体和遗物都一并带走,好生安葬。 众兵士纷纷领命而去,不足一时半刻,便都整备完毕,随曹昊一起原路而返。到了地面之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灰蒙蒙地暗了下来。孙成正在坑边焦急地等待曹昊回来。眼下忽然间下方隐隐传来火光,立马来了精神,急忙上前迎接,果不其然,正是曹昊和周恒率领众人出来了。 69.第69章 天赐之宝 ♂ 孙成见曹昊等人下去了大半日,此刻终于见到众人平安回返,心中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不再为之感到焦虑了。 曹昊等人纷纷拽着之前留下的绳子,便蹭蹭蹭地爬了上去,孙成连忙上前招呼道:将军终于回来了,想必这一趟收获不小吧。 曹昊看了孙成两眼,笑道:嗯,确实收获不小,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啊。 之后曹昊转身对手下的兵士使了个眼色,吩咐道:去,把咱们此行收获的东西带上来,让孙成好好欣赏一番。 孙成听到曹昊这么说,瞬间好奇之心便被勾了起来,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曹昊所说的收获是什么。正在他探头探脑之际,一个兵士已然一路小跑了过来,手中提着三个大袋子,就直接放在了孙成前面的地上。 曹昊看着孙成的模样,笑容满面地说道:打开看看吧,这三个袋子可都是这次的收获。 孙成闻言,连忙道了一声:谢将军。之后便蹲下去解那个三个袋子。 这三个口袋皆是那种窄口的袋子,故而孙成解开后也不是很方便直接查看,只得伸手进去将东西一样一样地都拿出来观瞧。孙成摸了几下,只觉得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又不十分光滑,有些凹凸不平。孙成心下疑惑,也没听说过什么宝物是这样的啊。于是孙成干脆就将其拿了出来,借着夕阳的余晖,他手中之物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光泽。孙成定睛一看,却是吓得嗷地一声坐在了地上,这哪里是什么宝物,分明就是一个骷髅头,此刻孙成受到了惊吓将它抛在了地上,可那骷髅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可巧停下来的时候又是正对着孙成,两个空洞的眼眶直直地望着他,吓得孙成一身冷汗。 其实孙成不是什么胆小之人,只是这次事出突然,而且在夕阳的映照下,骷髅头也显得颇为阴森可怖,故而让孙成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一次糗。 曹昊原本也只是想跟孙成开个玩笑,没成想却将他吓到了,此刻也是心中颇有愧疚之感。于是连忙上前扶起孙成,说道:意外意外,本将军不过想开个小玩笑罢了。 孙成定了定神,苦笑着说道:将军,这实在是下了小的一跳。将军此行,不会是就搬了几具尸体回来吧 曹昊刚要回答那怎么可能,却突然想到,这一趟下去,似乎真的没什么收获。最后所得的垂棘之璧暂时也用不上,那散落的竹简也没有排序和翻译,似乎那些墨家弟子留下来的工具还有点用,回头可以交给蒲元,再就没什么其他的收获了。于是只好尴尬地答道:差不多吧。 孙成的眼神变得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发现了不得了的宝藏之类,如今却只是几具骷髅而已。 曹昊见状说道:其实其他收获倒是也有,不过眼下天色已晚,你派一队士兵驻守于此,随我回城之后我在详细说与你听。 孙成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曹昊会这么说,多半是因为有些事不宜让过多人知道,故而也不便追问。孙成依曹昊将令,派人好生安葬了这三具尸骨,并妥善地布置好留守的兵士之后,便随曹昊周恒一起回寿春去了。 翌日一早,曹昊难得没去校场练武,而是将张绣周恒孙成蓝夜蒲元等一干亲信都召集起来,对他们从头到尾地细说了一遍昨日之事。众人听罢之后脸上表情各异,多是既惊且疑,蓝夜则是率先开口问道:天地人三个门既然都砸开了,将军为何不命人进去探查一番 曹昊听得一愣,是啊,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想是多半听了周恒的分析之后,就潜意识地将人字门当做正确答案了,也就没再去考虑另外两个错误答案。如今跳出来看,周恒的当初的分析却未必站得住脚,那两扇门之后是什么也都未可知,还是应当派人去彻底探索一番才是。 曹昊于是回答道:蓝夜所言甚是,这样把,稍后我再派一队人马去彻查一番,以免有遗漏之处。 张绣在一旁沉思了半晌,所想之处却是与蓝夜截然不同,他对曹昊说道:将军,我倒是有一点想法,不知可不可行,还请将军定夺。 张绣将军请说。 张绣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我适才听将军所言,那处密道本是春秋时期晋国的祁氏用来祭祀的场所,可是过了数百年,依然坚固,并未坍塌。并且在房屋上方有透气的孔道与地面相连,但下面却并未沉积雨水,想必建造之时必定有强大的排水系统。说不定在未察觉之处,另有密道通向他处也大有可能。若是如此,那么我等可偷偷派遣兵士将此处修葺加固,改建成一出隐秘的防御工事和屯兵据点,一旦建成,在日后征战之时,定能够兵法不备,出奇制胜。更何况这密道之内原本就有防御机关,如果善加掌握利用,更是如虎添翼。 曹昊听罢,不禁在心中连连称是。张绣不愧久经沙场,处处往战事方面考虑已然成了本能,曹昊和周恒二人在地下折腾了一天,都奔着探宝去了,竟然谁也没想到这一茬。曹昊暗中给自己提了个醒,自己现在毕竟是统兵一方的将军,在素养上还是应该多向张绣学习学习。虽然自己的武艺现在有所提高,计谋上也在学习,但若论起自己和当世名将的最大差距,还是在这个军事敏感性上,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得到改善的,还得慢慢培养。 曹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原道此行白白耗费了一天的时间,并无太多收获。如今看来,这最大的宝藏却是差点被我忽略掉了。张绣将军所言极是,此处密道,就是上天赐予我军的最大的宝藏。 曹昊说罢,即刻便安排孙成和周恒再次带人去一趟那密道,一来探查天地二门,二来组织兵卒在其内部修建工事,将之建立成一处隐秘的据点。 这边曹昊刚刚安排完毕,便有传令兵来报,说寿春城外来了一队人马,虽然打着曹军的旗号,但却个个披麻戴孝,直说要见曹昊。 70.第70章 故人之死 ♂ 披麻戴孝曹昊心中好奇道,只是不知是谁过世了,为何却单独派人来通知我。不过既然来了,总归还是要见一见的,曹昊对传令兵吩咐道:开门放他们进来。 复又转身对众人说道:是财务吩咐的事,孙成和周恒尽快去办,其他的人随我在此处等候来客。 传令兵下去不久,只听得门外脚步杂乱,接着便走进一队人来。曹昊打眼一看,一共有十五人,为首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人看起来年纪和曹昊相仿,似乎略大一些。只见他: 两道斜眉,宛如新月,一对朗目,恰若点漆。腰悬文官三尺剑,足踏朝臣虎纹靴。头戴皂白巾,肩披英雄氅。通身缟素,难掩豪杰胆魄;满面哀伤,不改文士风流。 曹昊观其文质彬彬,相貌不凡,且神韵非常,便知此人多半是三国名士。于是连忙上前招呼道:不知几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而且这身打扮是 为首的那人不慌不忙地对曹昊行了个礼,开口说道:见过曹安民将军,我等俱是奉曹公之命前来,有一事要转告将军。 曹昊道:不知叔父大人有何指示 那人却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反问道:将军可知我等这身装束所为何人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本将军不知,莫不是朝中哪位大员过世了 那人面露不屑地说道:朝堂之上,皆谄谀之徒,何人配得上三军缟素 曹昊暗道,看来还是个清高之人,于是开口说道:如此说来,难道是叔父的亲近之人不幸亡故了么 那人叹了一口气,面色哀伤地说道:将军所言不假,主公的左膀右臂,帐下第一谋士,戏志才先生半月之前去世了。 什么曹昊大惊道:戏志才先生在半年前还在军中指挥若定谈笑风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去世了 那人说道:其实戏志才先生素来日夜操劳,加上沉疾顽固,今年入冬之后又染了风寒,谁知军中新来的郎中不知先生状况,药性下的猛了些,却把那些沉疴宿疾全都勾了起来,再加上随军征战,舟车劳顿,终究还是病逝了。 曹昊听罢,不禁也感慨哀伤不已,他与戏志才虽然来往不多,但若是算起来,戏志才也是救过他的命的人。如今救命恩人不幸离世,曹昊竟然在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了一种悲伤得几乎要流泪的感觉。 一旁的张绣见状,连忙抢身上前说道:阁下远道而来,尚未问知阁下名姓,还请不吝赐教才是。 那人原本一直在注意曹昊的举动,如今张绣近前询问,却是让他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他仍然很快地回答道:在下郭嘉,不过一介走卒而已,不值得将军挂怀。想必您就是张绣将军吧,将军武艺盖世,威名远扬,如雷贯耳,不想今日有幸得见。 张绣听罢,尚且没什么反应。而曹昊的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曹昊简直感觉自己像是那些传说中的修仙人士在渡劫一般,大雷一道接着一道地劈下来,怎么这几天全是劲爆消息呢。先是发现古代密道,又发现水晶先生司马徽可能是墨家弟子,如今更是听闻戏志才病逝了,而来报丧的竟然是郭嘉。 曹昊如今倒是想拉拢郭嘉,但一来曹昊他开不出比曹操更加优越的条件,二来此时郭嘉刚刚出山,名不见经传,连说一句久仰都要昧着天大的良心,此时表现得太过热络,反倒会引人怀疑。故而并未提及此事,而是装作不曾听过这个名字的样子,开口问道:郭嘉先生,叔父派你来,恐怕不仅仅是来报丧这么简单吧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也是受戏志才先生临终所托,来给将军送一样东西。 曹昊疑惑道:有东西要给我 郭嘉说道:将军与戏志才先生素来亲近,故而先生直到临终前也对将军念念不忘,有所嘱托。 曹昊心道,想不到戏志才如此重情重义,虽然交往不深,却仍然会记得我。 后面的蓝夜闻言,急忙几步走上前来,对郭嘉说道:这位郭先生,我家将军与戏志才先生素无往来,但有见面,也是公事而已,岂会令其念念不忘,想必是你听错了吧。 曹昊原本正待感慨几句,如今听蓝夜抢先说了这番话,不禁恍然大悟,自己与戏志才的密谋,原本是无人知晓的,在外人看来,曹安民与戏志才这两个人是没什么往来的,可郭嘉怎么就说二人素来亲近呢这其中必然有诈。多半是戏志才死后,荀彧向曹操举荐了郭嘉,而曹操对曹昊有所怀疑,故而派郭嘉来借报丧之名试探一番,这也算作是郭嘉的投名状了。不过为何要那戏志才来做文章呢,莫非是当初宛城之事走漏了风声不成 曹昊叹了口气,自己竟然还不如蓝夜机敏,若不是她及时出来打掩护,自己恐怕就要被郭嘉看出破绽来了。想至此,曹昊忽然发现一件令他更为震惊的事,蓝夜是如何得知他与戏志才的密谋的看来待此处事了,应该找蓝夜好好谈谈了。 因为蓝夜的一句话,曹昊一个人在这思前想后,而那边的郭嘉却是丝毫没受影响,泰然自若地答道:虽然如此,但戏志才先生曾多次称赞曹安民将军高瞻远瞩智勇过人,且临终托付主公将此物送与将军,今主公特命在下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说罢郭嘉从身后的士兵手中接过来一个木匣,面向曹昊递了过去。 曹昊也不怕其中有何问题,伸手便接了过来,同时泰然答道:如此真是多谢戏志才先生和叔父的抬爱了,本将军实在是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啊。如今劳烦郭嘉先生长途跋涉,还请随士卒到别馆歇息,带我稍后布下酒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郭嘉也听得出来,这就算下了逐客令了,便也识趣地随士卒离了此处。 曹昊见一干人等都走得远了,于是开口说道:大家暂且都散了吧,蓝夜你随我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71.第71章 惊天密闻 ♂ 蓝夜心思玲珑细腻,如今听曹昊要找她单独谈话,稍加思索便将曹昊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她一路随曹昊穿堂过户,来到了一座凉亭之内。 曹昊停住脚步,转身对蓝夜说道:蓝夜,你素来聪慧机敏,你可知道我找你所为何事 蓝夜微微一笑,说道:想必将军是好奇我如何知道戏志才先生的事的吧 曹昊眼神突然一冷,说道:正是如此,当时并无第三人在场,你不可能知道此事。 蓝夜缓缓走道亭边的栏杆上坐了下来,沉吟了半晌,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将军,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 曹昊见她做此姿态,知道必然有难言之隐,虽然他此番对蓝夜颇为疑惑,但毕竟长期以来蓝夜并未做过半点对他不利之事,且劳苦功高,故而曹昊也未十分相逼,只是说道:你我主仆一场,感情深厚,你若是不便相告,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于你,但如果你告诉了我,不管多么荒唐,只要解释的通,我便信你所言。 蓝夜独自出了半晌的神,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对曹昊说道:将军,你是穿越而来的吧 曹昊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不好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蓝夜,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刚刚说的什么 蓝夜却似放下了包袱一般,坦然笑道:我说,将军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难道不是么 曹昊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之后有些惊慌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 蓝夜开口说道:我我跟你一样咯。 曹昊反映了好一会,才呆呆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蓝夜点了点头。 曹昊说道:那也不对,就算你是穿越过来的,我的行为和历史不同,你同样不可能知道。 蓝夜站起身来,正色道:将军,你所穿越回去的,是你所知的历史,而我所穿越回来的,则是我所知的历史。 曹昊此刻真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完全不明白这蓝夜在说什么,只得开口问道:我听不太懂,什么你的历史我的历史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又知道些什么 蓝夜见状,知道曹昊一时之间难以理解,只得详细解释道:将军,你所熟知的三国历史,在你穿越过来之后,就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 是的,因为已经发生的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当你的行动改变了历史的轨迹之时,你就已经进入了另外一条历史道路了。而这条历史道路的未来,正是我所生活的未来。蓝夜如此说道。 曹昊似是终于开始明白了一般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所知道的历史和我所知道的不同,是么 蓝夜说道:是的,在你所知道的历史中,曹安民和曹昂都是死于宛城之战,而后三国鼎立,司马家又暗中崛起,最后晋国一统天下。而在我所知道的历史中,却是一个未来人穿越到了曹安民的身上,而后先后协助曹操和曹昂横扫六合,席卷八荒,破袁绍灭刘璋平西凉收孙策,进而一统天下,成就了大魏王朝。 曹昊说道:你的历史是建立在我穿越之后的这怎么可能史书之上怎么会记载一个人的穿越 蓝夜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在我的世界之中,史上亦不止你一个穿越者,所以你就算把我的世界理解成由穿越者造就的平行世界也无不可。 曹昊仍旧难以置信地说道:这简直太荒唐了吧。那么你穿越来此,岂不是又改变了你所知的历史么也就是说我横扫六合席卷八荒什么的,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是吧 不料蓝夜却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一来我来此之后,并未作出任何有悖于历史发展的举动,而一些小问题则会被历史的发展规律自动修正,从而保证历史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曹昊的三观已经被不止一次刷新了,历史还会自我修正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照你所说,你并未干扰历史,那么也就是说,我至今的所作所为都和历史中所记载的一般无二是么 蓝夜肯定地答复到:确实如此,现在历史正在平稳地推进。 曹昊有些焦躁,开口说道:难道说我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都是设定好的么,开什么玩笑我曹某人的命运什么时候轮到这狗屁历史来决定了 蓝夜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将军,你看如今三国时期的武将,何止千百,你观他们的行动举止,是否都如历史所言一般,每一点动向你都了如指掌。甚至这天下大势如何,你足不出户亦能倒背如流,任凭人们再怎么努力和奋斗,他们的前景和结局都是早已定好的,你可曾想过这天下千万黎民的想法么 曹昊仍是不快道:既然知道了历史,我便要走出完全不同的道路来 蓝夜笑道:没用的,即便你的行为和我所知的历史截然不同,你也不过是再创造出一个新的历史道路罢了,而在那个世界,你的一切也同样被记在历史之中,你所谓的改变,其实终究不过是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之间来挑选出一个作为你演下去的剧本罢了。就连我也不例外,你在我的历史之中,我又何尝不是在别人的历史之内呢。 曹昊听罢,整个人似乎都泄了气一般,无力地说道:既然一切都早已安排好了,那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听天由命罢了。 蓝夜凝视着曹昊说道:将军,虽然剧本是早已写好的,但毕竟挑选剧本的权利还掌握在你的手中啊,打起精神来吧,既然都穿越了,你就是被历史所选中的人,快点选好你喜欢的剧本,而我则会陪你一起将这出戏演到最后的。 曹昊和蓝夜对视了半晌,颇有几分无奈地开口说道:蓝夜,你知道么这可真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72.第72章 神秘留言 ♂ 曹昊其实一直想问一问蓝夜,按照她所在的世界的历史之中,眼下的情形是怎么应付过去的,可是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戏还是要自己唱,就算有了剧本,我也不打算去看。这是曹昊离开这个小亭子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曹昊没有杀蓝夜,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如果蓝夜一旦站到了他的对立面,那么几乎就是不可能战胜的敌人。因为他知道的蓝夜都知道,而蓝夜知道的他却并不知道。不过纵然如此,他依然没有彻底问清蓝夜所知的历史的打算,因为即便是蓝夜给他写了一个假剧本,他也无从分辨。 曹昊感觉自己很被动,原本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是一个掌握天下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已经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了。曹昊现在即便是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向,产生了和蓝夜所知不同的历史,也无法完全消弭蓝夜的影响。所以说,而今之计唯有彻底地笼络住蓝夜,将她死死地绑在自己身边。不过幸运的是,蓝夜一直以来都和曹昊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并未有过半点异心表现出来,甚至刚刚她还表示说要陪曹昊唱完这出戏。 曹昊回到住处的时候,蓝夜也知趣地并未跟回来,她知道曹昊需要一个人呆一会,来消化这些东西。不过曹昊倒是没太想这些穿越来穿越去的事,因为此刻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之前郭嘉交给他的那个盒子之上。那个盒子很普通,里面也只是放着一简书,并无其他的内容。曹昊取出竹简来翻看了一下,上面写的是兵法心得,看起来像是戏志才自己整理写成的。只不过曹昊也没见过戏志才的字,此刻也分不出来是真品还是赝品,不过上面的兵法却是实打实的,学习起来有益无害。 这一卷书虽然不长,文字也不算晦涩难懂,但句句鞭辟入里,用兵之法奇诡精绝,皆是曹昊过去闻所未闻,故而每读数句,曹昊便要思索良久,甚至是找出其他兵书推敲印证一番。故而这区区一卷书,曹昊竟然读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没吃。直到酉时,曹昊方才将这卷书读完,并且让他惊异的是,在这卷书的末尾,竟然还有几句写给他的话:近闻将军勤于操练,武艺精进神速,委实令人钦敬。然行军之道,一己之力终难做万人敌,志才愚钝,且命将不久,今以平生所闻,撰成此卷,以馈将军,愿助将军匡君辅国,以成不世之伟业。 曹昊看罢,心中暗自念道,这战争真的是一人之力难以改变的么,那吕布又怎么算方天画戟一挥,便足以让千军万马军心溃散草木皆兵。这一人之力,只怕可以改变整个战局了吧。 放下了兵书,从沉浸之中缓过来的曹昊,第一个感觉就是饿得慌。毕竟几乎一天没吃饭了,此刻外面天都黑了,也不知道还有现成的饭菜没有。曹昊叫来了守卫的兵士一问,可巧此时还真有吃得,而且还不算简陋。大早上被曹昊派去密道的周恒回来了,此刻正带着手下的兵士在饭厅吃饭呢,曹昊听罢便也快步赶了过去。 曹昊刚一进门,周恒就看到了,连忙起身招呼道:将军,您怎么来了 曹昊说道:之前有点事耽搁了,还没吃完饭,如今听说你回来了,就也过来吃一口饭。 周恒连忙安排人给曹昊腾挪出一张案子来,安杯置盏,添酒备菜,片刻之间便将曹昊请入了席中。 几碗饭菜落肚,曹昊心中也安定下来,缓缓呷了一口酒,问周恒道:怎么样啊,今天去那边收获如何 周恒面色一红答道:当时确实我想多了,天地人三个门什么的,根本没有对错之分。其实我早该反应过来,机关是后来进去的墨家弟子设置的,而密道确实一开始就建设好的,二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曹昊笑道:这都不妨事,这次在天地两个门里面都发现什么了 周恒略一思索,在曹昊耳边低声答道:天字门里面是祁氏的家庙,里面是祁氏先祖的排位,不过此刻大半已经腐朽了。而地字门里面却是金银财宝,而且数量还颇为可观。 曹昊见他神神秘秘的,便知此事还未公开,于是也低声问道:大概能有多少此事还有谁知道 周恒说道:此事就只有我和孙成两人知道,连守卫的兵士都一概不知,我二人大概估算了一下,保守估计,能值五万斗粮食了。 曹昊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都没拿稳,被酒水洒了一身,他连忙一边擦衣服一边问道:怎么会那么多 周恒道:一开始我和孙成也吓了一跳,不过里面确实有不少难得一见的珍宝。这五万斗还是按照粮食最高的价格估算的呢。 曹昊说道:此事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现在怀疑我叔父曹操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要不然怎么连我武艺精进这种事许都那边都会知道。 周恒好奇道:哦许昌那边知道将军练武的事 曹昊点了点头道:今天你们走了之后,从许都那边过来一小队人,为首的一人叫郭嘉,给我送来一卷兵法,说是戏志才先生去世了,这是他留给我的遗物,本来此事就已经颇为可疑,可是在那卷兵书结尾却写有恭贺我武艺精进的留言,连重病在身的戏志才先生都知道了我的情况,你说这岂不可疑 周恒皱了皱眉头,说道:那留言将军你可能记得 曹昊读的时候便反复咀嚼了好几遍这几句话,此时自然是倒背如流,也便告诉了周恒。 周恒听罢,细思了片刻后说道:将军,这卷兵法,多半不是戏志才先生托付给你的,即便是,那最后那几句话也不是他本人写的。 曹昊奇道:这何以见得呢 周恒答道:我回来时见过将军说的那队从许昌来的人了,我问过他们戏志才先生的事,一个士卒跟我说的是,戏志才先生病来的突然,整日卧在床上,水米难进,几日之内便迅速病情恶化去世了。你说,这么突然而来的病情,戏志才提笔都不能,哪有可能写这卷兵法若是之前写好的,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命将不久 曹昊点了点头,不过忽然又产生了一种让他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想法,他语气略有颤抖地对周恒说道:若是他真的提前知道呢 73.第73章 权宜之计 ♂ 周恒愣了一下,不太相信地说道:不能吧,那戏志才可是曹公最为信任的谋士,是他的左膀右臂,谁还敢害他不成 曹昊说道: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罢了,而且你想,倘若戏志才的确是病死,那么这份兵书,起码这几句留言就必然是伪造的。 周恒点点头说道:是啊,我看多半如此。 曹昊问道:那么,伪造之人是谁呢 周恒不假思索地答道:多半是曹公呗。 曹昊笑道:不可能,叔父为人素来谨慎,若是真是他所为,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破绽既让我知道了有人监视于我,又让我看出来这非戏志才所留。 周恒恍然大悟道:言之有理,如此说来,这倒真是戏志才写的了 曹昊说道:这个我倒是不敢十分肯定,按理说要是戏志才的遗物要给我,曹操不可能不过目一番,而他一旦看过,就必然会发现此中玄机。 周恒思索了片刻道:将军,你说会不会曹公虽然看出来了,但还是给你送了过来。 曹昊说道:不能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叔父这打的是什么算盘是完全没把我当回事,故而也不必施展什么计谋了 周恒则答道: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曹公的状况也不太妙,所以他故意让让你看到这留言。 曹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这肯定是你想多了,我叔父曹操他是什么人啊,如今在朝中辅帝,权震一方,谁还能把他怎么样。 这倒是把周恒难住了,他也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能让曹操感到威胁,除了战场上的对手。 两人三杯两盏地吃完了这顿饭,再没说什么。曹昊回到卧室的时候,蓝夜却已经回来了,她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照常为曹昊端茶递水,服侍他洗漱。 曹昊看着蓝夜来回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来,早上的时候是蓝夜站出来否认了曹昊和戏志才二人相识的事。如此说来,此刻承认和戏志才的关系是对他不利的。也就是说,曹操来试探他与戏志才的关系是真的,而这个留言多半也是真的。如此说来,他曹昊却是被曹操给彻彻底底地藐视了啊。 曹昊思前想后地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才弄明白的问题,其实只要问一问蓝夜,就都能够得到足够详细的答案,可是曹昊还是不愿意这么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自己和自己较劲,就如同做题的时候明知道答不上也不想去翻答案一样。 洗漱完毕,正打算睡觉的时候,曹昊忽然开口问了蓝夜一句:你还记得今天早上,郭嘉是怎么说戏志才之死的么 蓝夜想了想,答道:好像是说戏志才素来日夜操劳,加上沉疾顽固,今年入冬之后又染了风寒,谁知军中新来的郎中不知先生状况,药性下的猛了些,却把那些沉疴宿疾全都勾了起来,再加上随军征战,舟车劳顿,终究还是病逝了。恩,就是这么说的,保证一字不差。 曹昊点了点头:哦,是这样,随军征战随军征战也就是说,曹操现在正在打仗 蓝夜看了看曹昊,没有回答。 曹昊也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打仗的话,那么对手多半不是刘备就是吕布,我是不是该有所动作了。 蓝夜这次却是开口说道:你想帮曹操还是帮吕布 这等于是变相地告诉了曹昊,曹操已经跟吕布开战了,曹昊自然也听得出来,于是说道:我若是不帮曹操而去帮吕布的话,岂不是自寻死路 蓝夜说道:你可以自己引兵去助曹操,同时偷偷派一支部队去相助吕布。 曹昊偏过头看着蓝夜,似笑非笑地说道:曹操可在我这安插了眼线,我若这么做,他岂会不知 蓝夜倒也不跟曹昊废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块绸缎来,扔到了曹昊身边。曹昊伸手捡了起来,上面是几大排的人名。曹昊看了半晌,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蓝夜头也不抬地说道:疑似细作的名单。 曹昊问道:这是你以前记住的 蓝夜白了曹昊一眼说道:你见过哪家的史书里面记载这么多底层细作的事了 曹昊面色一红,说道:那是你平时观察得来的 蓝夜点了点头:恩,这个名单原本要比这还长得多,我已经剔除了十之八九了。现在余下的这几十人,都是嫌疑很大的了,而且在全城范围内都有分布。 曹昊皱了皱眉,说道:那这就难办了啊,我要是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的话,曹操必然会起疑,若是放任不管,又必成祸患。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曹昊摸不准曹操对待他的态度,曹昊隐隐感觉到,曹操既有意要培养他,又对他颇有防范,这就让他每每在做决定之时,总是颇有忌惮。其实平心而论,曹昊还是想帮吕布一把的,但此时曹操却又视吕布为肉中之刺,不得不除。很显然为了救吕布而把自己搭进去是不值的,故而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蓝夜想了半晌,开口说道:既然你不愿听我所知的历史,那我还另有一计。 曹昊眼神一亮,连忙说道:快说来听听。 蓝夜开口说道:我们可以出兵庐江,去攻打袁术的残部,袁术此时必然不敌,一触即溃。届时我等不必过分追逐,袁术必然北上投靠袁绍。而这北上途中,则必然会遇上曹操和吕布的部队,而袁术刚在这二人联手之下吃过败仗,此刻又见二人,多半会认为二人实在堵截与他,如此一来,三方势力不混战在一起也难了。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恩,此计可行,即便不成,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明天一早送别了郭嘉等人之后,便点起部队,发兵庐江。力求出其不意,一击克敌。 74.第74章 奇人异士 ♂ 第二天一早,浩浩荡荡的一万人马便从寿春城西门杀了出去,直取汝南。这次的发兵显然是曹昊十分重视的,因为不但孙成蓝夜等人全部在列,就连张绣并其帐下许久未现身的胡车儿都随军而动。 不过曹昊此时却仍在藏寿春城内,没错,确实是藏。因为带兵出征的曹昊,实际上是别人乔装打扮而成。此时曹昊并未参与这场必胜的战争,而是另有其他谋划。 曹昊与蓝夜密谈了一夜,最终决定派人装扮成曹昊的模样领兵去打汝南,同时让他打走绝大部分细作,以保证曹昊在城内可以自由地实行他的计划。而曹昊自己则是偷偷地挑选了两千精兵亲信,取道彭城,直接侵入到曹操与吕布的战场之中,伺机而动。 至于派去假扮曹昊的人选,倒是让他和蓝夜犯愁了许久,若是派孙成周恒等人,因为时常伴随曹昊左右之故,自然十分了解曹昊的习性做派,能够模仿得颇为相似,但却也容易被人识破,毕竟这些曹昊的亲信都是被长期重点关注的。故而思量再三,蓝夜提出了一个靠谱的人选袁涣。 这个袁涣自从跟随大军从潜山回来之后,便一直深居简出,曹操当初也只是与他交谈了几句,并未太过关注。曹昊这几个月来也是难得见他一面,唯独张绣仍旧与他不时来往,故而此人倒也没引起十分的重视。而且自打曹昊入城以来,原本的守城士兵基本上都散了七七八八,如今寿春城内基本上已经是大换血完毕的状态,也只有先前假扮雷薄的那个王澎博,以及当时刚刚被抓了壮丁的那八百余名残兵,算得上是寿春的坐地户,但也没人识得袁涣。 而当初和袁涣一同被雷薄挟持走的那一干文官,除了自己逃跑的,剩下的那些不是跟随刘备,便是投奔曹操去了,故而此时的袁涣倒是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其实从曹昊个人角度来讲,他最看重的,还是袁涣本身的仁义之风,让他领兵曹昊还是放心的。 遥遥地看着大军出了城,曹昊这边却是行动了起来。曹昊虽然把大部分将领都派了出去,但却留下了周恒紫苑和白晓峰等人,美其名曰守城。其实大部队前脚刚走,曹昊便叫来三人,如此这般地将计划跟这几人说了一遍。几人听罢反应各异,白晓峰从来就是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此刻更是激动不已,一遍捶着拳头,一遍说道:将军,咱们是要去打吕布了么上次我败在他手下,心服口服,这几个月内我日夜练习武艺,就是为了能与他再较量一番。 曹昊看他这幅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禁有些头疼,心道你再练十年也未必是吕布对手啊,不过还是出言安抚道:咱们此去,理当见机而作,切不可鲁莽行事。 紫苑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倒是周恒皱着眉头问道:如此一来,谁留下守城而且城外的密道建设也才刚刚开始,留谁去看管 这倒是把曹昊给问住了,守城之人他倒是有安排,但密道那边,他竟然给忽略了,他开口答道:寿春城的守备工作,交给孔谯就好,只是这密道嘛还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要不就先停一停吧。 周恒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停,如今天下大乱,难保什么时候会出现意外,这处工事还是尽早完工为上,以免夜长梦多。 曹昊颇为头疼地说道:眼下能留下监管这工事的,无非你和紫苑二人,而此番前往,你的箭法和紫苑的道术都有大用,缺一不可,这该如何是好。 听到此言,一旁的白晓峰倒是开口说道:将军,若是说起道术的话,我倒是愿意举荐一人,也十分擅长这些呼风唤雨的本事,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帮这个忙。 曹昊大喜道:你快说来,这人是谁,现在何处 白晓峰答道:属下昔日在潜山占山为王的时候,就在潜山的主峰天柱峰上见过一个老道,惯能呼风唤雨,颇有本事,只是不知其名姓哦,似乎有一次听到人叫他元放什么的。 曹昊一头雾水,没记得有姓元的名人啊,不过既然白晓峰言之凿凿,想必是确实有些本身,此处距离潜山也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一天的路程也就到了。曹昊拿定主意,命周恒先在此整备军队,他打算先带着白晓峰和紫苑二人去那天柱峰拜访一番。 这次只有三人出发,自然是要比行军之时快上许多,策马疾驰了一整天,在入夜时分便抵达了天柱峰脚下。此刻夜深人寂,从山下望去,云雾缭绕,却是丝毫也看不清上面的样子。曹昊本想就地生火,安歇一晚,明日一早再上山不迟,可是还没待自己开口,转头望去那二人之时,却发现紫苑和白晓峰已经系好了马,准备上山了。一时间倒是将曹昊弄得颇为尴尬,脸上不由得一红,幸而天黑,也没人看见。 按理说这天柱峰的上路崎岖难行,又略显复杂,本不适合夜间攀爬,不过幸而白晓峰在此地盘踞多年,对地势地形了如指掌,有他在前面引路,曹昊和紫苑倒是省了许多力气,仅仅用了一个多时辰便来到了山顶。 曹昊不知为何,越临近此处,心中反而越有些忐忑,他不太自信地向白晓峰问道:你说这都快戌时了,那老道士不会睡了吧 白晓峰信誓旦旦地说道:不能,那老道本事大得很,从来都不睡觉。 这话听得曹昊都有些不信,他怀疑地问道:怎么可能有人不睡觉呢,多半是你们以讹传讹,三人成虎吧 白晓峰一听曹昊不信,倒是急了,拍胸脯打包票地说道:千真万确,以前每每有弟兄受伤,生命垂危,我们在半夜三更来此求他的时候也不在少数,从未见他睡觉过,而且不管多重的伤,只要有一口气在,这老道就都能救活过来。 曹昊听他越说越神,心中也越发的期待起来。跟着白晓峰走出没几步,转过了一块巨石,果然看见一间石屋,里面闪烁着微弱的灯光。白晓峰给他使了个颜色,曹昊便知此处就是那老道的住处了,连忙上前叫门道:深夜冒昧来访,多有打搅 曹昊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屋内传出一道声音打断了他:是曹安民将军来了吧,请进吧。 75.第75章 神目如电 ♂ 若是在以往,曹昊听到他人有这未卜先知之能,多半要惊异不已,可是近来种种奇闻异事见得多了,此刻竟然毫无感觉,只是隔着门道谢了一声,便推门走了进去,白晓峰和紫苑二人则是紧随其后。 这件石屋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大,大约要比平时住的卧室还小一些。但如今进来之后,却发现屋内要比从外面看起来宽敞许多。有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就坐在这石室的正中央的位置,身上的道袍和手中的浮尘都显得有些陈旧,曹昊连忙上去打招呼道:晚辈曹安民见过仙师,深夜冒昧来访,多有打搅。 那老道见三人进了屋,也便站起身来,底气十足地朗声问道: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啊 曹昊不敢怠慢,连忙答道:素闻仙师道行高深,特来请仙师出山相助。 老道看了看曹昊,突然眉头一皱,凝神看了他半晌,直看得曹昊有些发毛。老道突然开口说道:曹安民将军,这一年之内你可曾有过什么奇遇么 曹昊一愣,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茫然地答道:晚辈每日行军作战,未曾有什么奇遇啊。 那老道摇了摇头,说道:那可曾有高人相助 曹昊越听越糊涂,答道:这也没有啊,最多也就是我叔父曹操将军,对我多有提携。 那老道再次摇了摇头,连声说道:奇怪,当真奇怪。 曹昊被他问得心中忐忑,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仙师,晚辈身上有何不妥之处么 那老道闻言,神色一凛,正色道:我有一言,希望你听了不要动怒。 曹昊说道:岂敢岂敢,仙师但说无妨。 老道开口说道:我观你神气不合,魂魄有异,于是暗中推演,发现你今年年初有一生死大劫,避无可避。 曹昊心中一惊,问道:仙师您的意思是 老道说道:意思就是说,你早该死了,可是你现在却还活着,这岂不怪哉么 曹昊暗中嘀咕道,曹安民可不是早就死了么,我都差点死了,想不到这老道竟然还有这般能耐。但这些话他可不能说出来,于是开口敷衍道:竟有此事或许是晚辈不经意之间触发了什么奇遇吧。 那老道点了点头,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这种事情倒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老道看完曹昊之后,眼神又向旁边扫去,当他看向白晓峰的时候,只略微停了一下,算是对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划过白晓峰,向紫苑望去。 紫苑看到老道开始打量她,倒也没回避,而是也象征性地看了老道几眼,但是看的并不十分仔细,似是没什么兴致一般。不过那老道对她倒是饶有兴致,看了几眼后,笑吟吟地开口问道:小姑娘你在修习太平道的法术吧 紫苑和曹昊同时心中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 那老道又问道:近来是否总是多梦,而且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常有几欲腾空之感啊 这种事却是连曹昊也不知道了,只有紫苑这个当事人知道,这老道说的一点不假,她随着法术的修习,确实有这种感觉。她起初还以为是自己修习得法,暗合天道,所以有了传说中的举霞飞升的感应,不过此刻听老道提及此事,便感觉其中定然有问题,而且恐怕还不在小。于是紫苑也点点头承认道:是。 老道笑了两声,说道:修行之法,在于养精蓄锐,不可操之过急,况且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修习的道术应该不全吧,传闻太平道的经书有天地人三卷,你应该是缺少地卷吧 紫苑满目震惊之色,如果说着老道之前看出她身怀道术,是因为同是修道之人,尚不足奇,但此刻他一语中的,说出紫苑手中缺少地卷经书,就让紫苑有些难以置信了。紫苑一直以来如同古井无波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了惊异的神色,她开口问道:前辈如何得知 那老道闭上双面,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轻轻出了一口气,说道:我观你气色,凌厉之势过剩,而精血虚浮,想必是过度钻研攻杀方面的道术,而不曾固本培元所致。我过去与那太平道人也曾相识,他的三卷经书,天卷雷法威力极强,主杀伐,地卷主讲藏精于身的益寿之法,而人卷则是天地调和的修习精要。这三卷相辅相成,后来传于张角,岂料他资质愚钝,竟然将三卷经书分开,以至败亡。如今辗转到你的手中,却确实地卷,实在是祸非福。 紫苑越听越心惊,忍不住开口说道:还请前辈指点。 谁料老道摇了摇头,说道:窥探别人的经典是我门大忌,我帮不上什么忙。如今只能给你个建议,在找到地卷之前,不要在继续修习太平道的法术了。 紫苑听罢,神色有些黯然,不过既然老道直言帮不上忙,自然也不好勉强,况且依她的性格,让她去求人也太可能,故而只是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不再言语了。 曹昊在一旁看这老道讲他们看了个透,也不提正事,心中着急,只好再次厚着脸皮地说道:仙师,我此次来,是想请仙师下山,助我一臂之力。 那老道开口问道:不知你想让我助你何事 曹昊如实相告道:如见曹操正与吕布争斗,吕布定然不敌,但吕布乃当世虎将,我不忍见其灭亡,但由于曹操是我叔父,我又不好直接出兵相助吕布,故而来请仙师下山,以道术相助。 那老道思忖了半晌,笑道:如今你叔父曹操待你如同己出,你却想偷偷摸摸地去坏他的事。更何况你是一个当死却未死之人,想必身上定然有许多秘密。实在是有趣,那我便下山随你走一遭罢。 曹昊大喜,连声说道:多谢仙师相助,还未曾请教仙师名讳,不知当如何称呼 那老道笑着说道:我姓左名慈字元放,你们直管叫我左慈就好。 76.第76章 奔袭彭城 ♂ 曹昊直到回到寿春城的时候,仍然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首先,这个老道居然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曹昊跟他下山,轻易得曹昊都感觉有些草率,其次,这个老道居然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左慈,这是曹昊万万没料到的。 回去的时候,曹昊原本还在为难,毕竟他们只有三匹马,左慈的石室附近又没看到有他的坐骑。按照曹昊的意思,干脆让紫苑和他同乘一匹马,之后空出来一匹给左慈。谁想还未待曹昊开口,左慈便对他说:你们只管骑马前行,我自然跟得上。 曹昊听了也没法反对,之好照旧三人各自策马而行,起初曹昊还怕左慈跟不上,故而特意放慢了些速度,不过曹昊却发现,不论他们骑得快还是慢,左慈总是在他身边慢悠悠地跟着,看起来如同散步一般,但却丝毫不落后半步,看得曹昊有些精神恍惚,不知不觉便到了寿春。 其实从曹昊个人角度来讲,他是反对封建迷信的,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是紫苑还是左慈,都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无法解释这些超脱自然的力量,但眼见为实又不由得他不信。不过好在这等奇人异士目前还都在他的帐下,没到敌对势力去给他添乱,这也让曹昊窃喜不已。 曹昊紫苑白晓峰并左慈四人来回奔波了两日,虽说曾在左慈的石室内小憩了一会,但终究还是十分疲惫,如今回到城内,几人胡乱吃了些东西,便各自休息去了。左慈倒是精神矍铄得很,也没有休息的意思,一路上与曹昊闲聊的过程中,他对那个祁氏的密道却是饶有兴致,尤其是听说有墨家弟子参与其中之后,更是直接表示想要去看看。左慈这个老神仙有要求,曹昊自然是不会拒绝,而且就算自己死活拦着不让,也未必真就能把人家挡在外面。如此一来,还不如就直接大大方方地让他进去参观一番,若是真有什么发现,对大家都有好处。 故而曹昊等三人去休息的这段时间,左慈却是把那个密道里里外外探查了个遍。等到曹昊睡足了起床之后,左慈已然从那边回到了城里,正悠然自得地在坐在前厅之中饮茶。曹昊见状,连忙上前招呼道:左仙师去过那密道了 左慈笑道:是去转了一圈。 曹昊问道:不知仙师有什么指点 左慈打量了几眼曹昊,说道:我原本就感觉你的命数与常人不同,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这没来头的话把曹昊弄得一头雾水,他不解地问道:仙师何出此言 左慈站起身来说道:那处密道并非你们所见的那么简单,它的奇特之处不仅仅在于其构造和地理位置,更重要的是,那是一处风水汇集之地。 曹昊哪里听得懂这些,依旧茫然地问道:晚辈愚钝,不知这风水汇集有何独特,还请仙师明示。 左慈说解释道:风水汇集,也叫藏风聚水,乃是天地灵气聚合之地,这种地方最适合的用途,便是如同之前的祁氏一般,供奉宗族和祭祀天地,可保家室昌宁。这种风水汇集之地虽然不算十分稀少,但也并非寻常可见的,你如今无意之间发现一处密道,竟然就有此等造化,这岂是运气二字可以形容。 左慈将这密道说得如此玄乎,将曹昊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左右也不懂这些,只得听左慈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此刻听左慈的意思,此处是对自己大有好处的,曹昊也是心情颇为舒畅,于是开口继续问道:那我也依照仙师所说,在那里供奉天地,不知可否 左慈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必,若是在太平时节,如此尚可保佑风调雨顺,但如今恐怕用处不大了,不过此处善加利用,日后难保可建奇功。 曹昊听得他这么说,也只好作罢,照旧吩咐紫苑去密道那边监工,先建成军事基地再说。 曹昊出城的这几日,周恒在城内却也没闲着,早已挑选好三千名可靠的精壮兵士,改换服饰,都身着玄色劲装,远远看去,谁也分不清是哪家的部队。 之前去汝南征讨袁术的大军已经出发三日,曹昊暗中算了一下,此刻多半已经兵临城下,安营扎寨准备开战,而自己这边也是时候动身去往彭城了。 事不宜迟,曹昊召集来周恒白晓峰并左慈,带着三千人马便悄然出了城。曹昊等人回到城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休息了几个时辰,此刻却正是丑时,夜黑风高,故而这三千人马趁着夜色出城的时候,也未惊动多少人。在白晓峰的提议下,众人皆摘了战马的马铃,一路疾驰,奔袭彭城而去。 此刻的彭城战场可以说是一边倒的趋势,因为吕布不太愿意在此处与曹操交战,而是想待曹军深入之后,在下邳狙击曹操,从而凭借泗水之势,一举击败疲惫的曹军。故而从彭城开始,吕布便下令一路撤军,并不守城,这种不抵抗政策造成的直接影响就是吕布军的士气低迷。而且谋士陈宫也多次与吕布争执不下,陈宫认为彭城乃是徐州的门户之地,虽无山川之固江河之险亦不可不守。但吕布素来刚愎自用,也听不进去陈宫的劝谏,陈宫无法,只得私下里命臧霸暂且留守彭城,并嘱咐他如果实在守不住,便及早撤军为要。 曹昊等人连夜奔驰,又要避人耳目,行了几日之后,却也到了彭城境内。曹昊原本料想彭城尚未失手,则他可顺势暗中助吕布军守城,共御曹操。岂料刚至此便发现臧霸已然抵挡不住来势凶猛的曹军,渐渐开始溃逃了。这让曹昊好生头疼,虽然战局混乱方便他浑水摸鱼,但此刻吕布军颇有兵败如山倒的架势,丝毫组织不起来有规模的反攻,而凭他这三千人恐怕还不够看。 曹昊研究了半晌,发现还是难以顺利插入到这战场之中,左右无法,最终还是决定去问一问左慈,看看他的法术能否派上用场。 77.第77章 遮天蔽日 ♂ 左慈见曹昊来找他,便猜出来是因为战局不理想的事来求他帮忙,倒也没用曹昊开口,自己就先拿出几个铁球来交给了曹昊。 曹昊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些黑黝黝的东西,有点发懵,左慈开口对他说道:你派几个身手矫健的兵士,将这些东西放在高处,记住一定要分开放置,能横跨整个战场最好。 曹昊听罢连忙叫来兵士按照吩咐去办,自己则照旧留在左慈账内,可左慈却没了动静,只是一味地坐在那闭目养神。过了半个时辰,兵士来汇报说均已布置妥当,左慈听罢,烧了一道符,之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曹昊站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左慈在念叨些什么,而且也没见到有什么天雷地火狂风暴雨的现象发生。 正在疑惑之间,突然传令兵闯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向曹昊报告道:将军,外面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大量的烟雾,现在整个战场都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弟兄们的情绪有些不太好。 曹昊恍然大悟地看向左慈,原来他用的是这个法子。不过左慈仍在念念叨叨地作法,自然是没有时间打理曹昊,曹昊也不再打扰,只是吩咐守卫兵士保护好左慈的安全,便转身出了营帐。外面果然如同那传令兵汇报的一般,烟雾弥漫,遮天蔽日,目光所及之处仅仅丈许,这个世界仿佛都混混沌沌的。曹昊手下的兵士包括周恒在内都有些烦躁,局部的人群甚至开始骚动了起来。不过曹昊看在眼中反倒有些亲切,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一般,这漫天的烟雾比起前世的雾霾来倒是十分相似。 看到曹昊,周恒连忙跑了过来说道:将军,这烟雾这么大,大家情绪上都有些压抑和恐慌。要不你还是进去说说,让那老道士收了神通吧。 曹昊有些惊诧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 周恒哭笑不得地说道:这烟来得这么蹊跷,说是自然形成的也没人信啊,眼下除了那个叫左慈的道士,谁有这等本事啊。 曹昊一想,确实是如此,毕竟行军这几日周恒是彻底见识了左慈的本事,看闲庭信步的走动,却比战马疾驰还快,故而此时有了异常现象,第一时间联想到左慈,也毫不奇怪。不过曹昊却没有跟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道:这烟雾起来之后,可曾探查到曹军的情况 周恒一愣,他光顾着安抚士兵情绪了,曹军动向他倒是忘了关注,只好尴尬地摇了摇头。 曹昊见他如此,也在意料之中,倒也没责怪他,毕竟他们都是初次见到这种场面,有些惊慌失措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些三国时期的士兵不像他前世那些见惯了雾霾的人一样,看到这种场面,只要带上个口罩就能够一如既往地上班和工作。想到此处的时候,曹昊突然生出来个想法,要是学会了左慈的这一手法术,之后自己去做口罩卖,似乎就发财了。不过想着想着曹昊自己都笑了出来,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个。 看到周恒还在旁边等着他的吩咐,曹昊开口说道:你看到白晓峰了么他跑到哪去了 周恒答道:他在起雾之前就去探查敌情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雾太大所以他找不到路了。 曹昊眉头一皱,这倒是很有可能,不过这样一来,恐怕白晓峰的处境会有些危险。曹昊对周恒说道:带上你的双剑和弓,咱们出去找一找他。 周恒有点为难地说道:可是这烟雾这么大,要是将军也迷路了,恐怕就麻烦了。 曹昊说道:没事,不是有司南么带上一个就好。 周恒表情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恐怕不行。 曹昊不解道:为何不行 周恒叫来一名兵士,吩咐他拿了个司南过来,当着曹昊的面将它放在了地上,之后将磁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上面。之间那磁勺竟然渐渐地转起圈来。连一刻都无法安定下来。曹昊看得大为惊讶,说道:左慈的法术连磁场都干扰了 周恒有些迷惑地问道:磁场那是什么 曹昊自知走嘴口误,直的讪讪地解释道:就是说能影响到司南的效用而已。 周恒点了点头,明白了个大概,不过眼下局势同这件事并没什么关系,所以周恒干脆也不继续问了,而是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怎么找到白晓峰身上。 曹昊前前后后想了些办法,但终究还是一一否定了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个烟雾就是个双刃剑,对自己也曹军,乃至于臧霸率领下败逃的军队都有着一视同仁的影响。此刻自己手下的兵卒如此,那么另外两方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正犯愁的时候,从左慈的帐中走出来一个兵士,那兵士来到曹昊面前,交给了他一个青铜的八卦牌,上面还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文字。那兵士开口说道:老仙师让我把这个转交给将军,说是夜间带着此物,就能够指引方向,从而不受大雾影响。 曹昊和周恒听罢好奇的拿着这个八卦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却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奇特之处,不过既然左慈如此说,想必是与他的这个烟雾法术相配合的东西。此刻天色已经不早,既然此物是夜间才有效,曹昊便和周恒约定,稍后太阳下了山,他们二人便动身去探寻一番。 周恒尚且还有些担忧地说道:将军乃是我军统帅,若是和我一起行动,怕是军队这边没人坐镇啊。 曹昊倒是满不在意地说道:没事,有左慈在这守着,料也出不了事。 周恒虽然不太放心,但见曹昊执意如此,也只得领命去准备了。 其实曹昊此刻确实也有些冲动,不过练了大半年武艺之后,曹昊便一直有些热血沸腾,总想找个机会试试身手,如今恰好有这个机会,哪能不去闹上一番。至于军队这方面,曹昊果断下令大家原地歇息待命,之后去找左慈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想不到左慈却更有办法,使了个障眼法装扮一番,却是和曹昊有七八分相似,若是不近前,是认不出来的。如此一来,曹昊便更加放心地将大小事宜都托付给了左慈,自己则换上夜行衣和软甲,准备往曹军所在的彭城一探。 78.第78章 废弃营寨 ♂ 说起这彭城,先前臧霸在此带兵据守了多日,让曹操嫉恨非常。此刻城破,曹操本是要下令屠城的,可是不想突然起了这遮天蔽日的烟雾,曹军上下茫然无措,一时之间倒是救了彭城上下老少一命。 曹昊和周恒趁着夜色拿出八卦牌,又依照左慈所言念了一番咒语,只见那八卦牌上面竟然瞬间泛起点点星光,渐渐汇聚成一点,正好落在兑卦位置之上。曹昊看了看周恒,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周恒看了片刻,说道:看样子,和司南有些相似。 曹昊拿着八卦盘转了两圈,果然那光点也跟着移动,并不是固定在某一卦象之上,曹昊皱了皱眉头,又开口问道:这光点所指向的方向到底是南还是北 周恒接过来八卦牌看了看,又取出地图对比了一下,开口说道:好像是北,这星光八卦牌似乎和天上的北辰遥相呼应。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办了,如此一来,你我就相当于在这烟雾之中有了司南,行动起来自然方便多了。 二人拿着地图看了几眼,彭城现在正好位于他们的西北方向,如今星光点又恰好落在兑卦的位置上,故而二人只要朝着离卦方向前进,便可直达彭城。曹昊打定了主意,便和周恒二人向西北行进。彭城距离此处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约有四十余里,按照两个人的脚力,约有两个时辰方能走到。这幸亏是曹昊这大半年以来勤习武艺,身体比以前健硕了许多,否则的话,恐怕他的体力难以支撑这么远,即便能支持,也会大大影响战斗力。而周恒则是素来身体综合素质就很好,虽然曹昊平日里并不经常能见到他去较长练武,但周恒的武艺仍是丝毫没有落下,起码曹昊目前依然是打不过他。在动兵之前,曹昊私下里也曾经和周恒比试过几次,虽然二人用的都是那套星斗剑法,但曹昊剑势颇为沉稳,刚毅而有力,打到后来犹如万箭齐发,铮铮作响。而反观周恒,则是飘忽不定,剑势一动则似狂风骤雨,灿若星河。二人每每交手之际,起初曹昊还能略占上风,但相持越久,曹昊就越感到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渐渐手下也失了准头,一不留神便落败当场。 曹昊不止一次暗中嘀咕,这周恒明明是一副文官谋士的模样,却不知为何武艺也如此高强。平时非但不见他习武不说,更是隔三差五地生病,每个月都得吃药调理,活像一个病怏怏的药匣子。但就是这样一个药匣子,曹昊却愣是打不过他,不过让曹昊欣慰的是,他现在打白晓峰孙成等人却是已经不成问题了,否则的话,曹昊真要怀疑自己这一身武艺都练到了狗身上。实事求是地讲,曹昊现在的武艺比起过去来讲,确实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白晓峰和孙成虽然力气要比曹昊大许多,但若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现在的曹昊甚至可以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至于周恒,曹昊虽然比武时屡屡落败,但曹昊却发现,周恒的剑法之中缺少一股狠劲,若是战场搏命之际,多半会因此而吃亏。不过若是远处射起箭来,那就另当别论了,周恒近乎百步穿杨的箭术,曹昊是见识过的,箭无虚发,令人胆寒。 就在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二人已经行至彭城境内,但让曹昊感觉有些疑惑的是,他们眼下正经过的一处废弃营寨之中,却插着吕布军的旗帜。曹昊疑惑地对周恒说道:会不会是我们走错了这里看起来像是吕布军的营寨啊。 周恒皱着眉头说道:应该不会,根据我一路上的观察,此处确实已经到了彭城境内了。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完整的吕布军营寨呢,看起来就像是正常撤退似的,并不像溃逃的啊。 正在二人疑惑之时,忽然听到前方隐约有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人在大声呼喊。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悄地走过去。行了没有多远,便见到一个写着吕字的大旗之上绑着个人,此刻正是昼夜交替之际,且有弥天大雾,故而也看不真切他的相貌如何,隐约看起来是个青年,正在那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无耻小人,等老子脱了身,定要一一找你们算账,似你们这种败类,还有颜面苟活于世,我都替你们的列祖列宗感到羞愧。吕布将军真是瞎了他的眼,才会重用你们这种人,啊呸,不对,你们也配称之为人山野禽兽都羞于跟你们为伍 曹昊跟周恒面面相觑,这周围一人都没有,显然这营寨之中的人已经离开许久了,这人对着空气也能骂的这么慷慨激昂滔滔不绝,还真是个人才。周恒叹了口气,率先走近前去,那人见到周恒和曹昊的身影,楞了一下,但口中仍未停下,继续谩骂道:有本事你们就把老子杀了,不就是一死么,我其实贪生怕死之人,即便是一死也好过像你们这群垃圾一般苟且地活在世上。 周恒也不答话,蹭地一下便把剑抽了出来,那人见周恒要来真的,却是吓了一跳,声音惊慌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周恒笑了笑,依旧没说话,而是拿着剑缓缓地向他走去,抬手便要挥下。那青年双眼一闭,脑袋尽最大程度地往后面闪过去,连声喊道:我错了,我再也不骂了,将军饶命啊。 曹昊在后面看着,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这就是个嘴上厉害的主。周恒见状也是哭笑不得,手中长剑挥下,却是恰到好处地斩断了他身上的绳索,之后对他说:好了,睁开眼睛吧,没人想要杀你。 那青年听到周恒的声音,颤抖着睁开了眼睛,见自己果然毫发无伤,而且绳子还被砍断了,连忙一脸感激地对曹昊和周恒二人说道:多谢二位相救,适才言语多有冒犯,是我的不对,我在这给二位赔礼了。 曹昊看在眼里,这人前后转变如此之快,却没有丝毫谄媚的姿态,曹昊能看得出,之前的破口大骂,这青年是真的气愤非常,而此刻也是十分真诚,心怀感激和歉意。曹昊笑了笑,这倒是个有趣之人,于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只见那青年施了个礼,文质彬彬地开口说道:在下陈阳,是彭城的教书先生。 第79章 君来对语 ♂ 陈阳是彭城人。 曹昊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开口问道:如今彭城里面是什么情况 那陈阳原本正要讲述自己的事迹,如今还未开始就被曹昊打断,有点不高兴,但面对救命恩人,又不好发作,只得回答道:彭城在昨日就守不住了,守城将军臧霸率军撤退,我本来也跟着一起撤退的,不想走错了路,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反而被这些无耻小人擒住了。二位不知啊,我想当年在彭城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 曹昊见他又要说下去,连忙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架势。周恒见状也问他道:曹军进城之后的事你可知道 陈阳再次被打断,越发的不高兴起来,但是对于周恒,他还是有些惧怕的,毕竟刚才差点一剑砍了他,他看了看周恒尚未收起来的剑,低声说道:见彭城守不住了,我是第一个跑的,我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曹昊叹了口气,对周恒说道:我早该料到如此,从刚才他的架势来看,就知道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想必问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此话固然没错,但陈阳听在耳中可就不乐意了,他面红耳赤地争辩道:什什么叫贪贪生怕死,孟孟子都说过,生,我所所欲也,我我求自保,有什什么错 这陈阳有一个毛病,就是一着急说话就有些结巴,此刻他还引经据典来为自己辩解,非但没有一丝说服力,反而让曹昊和周恒感觉有些滑稽。曹昊笑着说道:人家孟子说的是舍生取义的道理,哪有你这么断章取义的,就你这样还教书先生也不怕误人子弟 陈阳一副义正言辞地模样反驳道:怎么就就不对了,两两军交战,哪有哪有什么义没有义,我我舍什么生 这陈阳结结巴巴的一番说辞,倒是把曹昊给听的一愣,这人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所说的话却并非毫无道理。这种战争,他本事就是受害者,确实没有什么好舍生取义的,优先逃命也的却无可厚非,但不知为何,他这一会畏畏缩缩,一会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就感觉有问题。 曹昊也懒得与他争执,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曹昊看了看陈阳,忽然好奇地问道:适才我们听你一直在破口大骂,不知你是在骂谁 陈阳一听曹昊提起此事,立马气不打一处来,满脸愤慨地说道:还能有谁,就是陈登那个狗贼。 周恒一愣,疑惑道:陈登可是那个陈元龙 陈阳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别让我捉到他,否则我非打死他不可。 周恒奇道:那陈登为人聪慧机敏,少有大志,声名远播,怎么会是你口中的无耻之徒呢 周恒虽然疑惑不解,但曹昊自从听到陈登这个名字开始,心里便跟明镜似的,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自从吕布夺取徐州之后,陈登虽然表面上归附与他,但却一直暗中图谋反叛,此次联络曹操,里应外合讨伐吕布,也和史书中所载一般无二。这陈阳想必是逃跑过程中遇到了陈登的部队,以为是吕布军,就来投奔,结果发现是陈登,依他的性格,言语之间难免多有冲撞,故而被绑在这里也不足为奇,没砍了他已经算陈登仁义了。 果不其然,那陈阳开口说道:哼,什么声名远播,不过是浪得虚名之徒,是个不忠不义的无耻败类。俗话说家贼难防,这陈登勾结曹贼,意欲谋害吕布将军,人面兽心,二臣贼子,岂能容于天地之间 曹昊说道:你说他人面兽心尚且无妨,可你说他二臣贼子就不对了吧,不论归附于吕布还是曹操,都是当今陛下的臣子,何来二臣之说莫非吕布将军有所图谋不成 陈阳听得此话,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说道:口误,口误,一时激动,二位切莫当真,吕布将军素来忠于皇帝忠于汉室,绝无他意。 曹昊与他啰嗦了半天,也没见什么有用的消息,心下也有几分不耐,便有心动身上路,继续往彭城去,于是开口对他说道:我二人要走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陈阳说道:这烟雾遮天蔽日的,如何辨别方向,二位如何行路莫不如与我一同在此等候营救,三个人也好热闹一些。 曹昊笑了一声,说道:这你别管,我们自然有办法,那你的意思是要自己在这继续待着了 陈阳为人行事虽然不拘小节,但有一个道理他还是十分明白并一直在贯彻落实的,那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陈阳凑到曹昊跟前,笑嘻嘻地说道:你看,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十分不妥,不如你们就带上我一起走,我虽然能耐有限,但多少也能帮上些忙。 其实周恒是不太愿意带着这个累赘的,没什么本是不说,还有一张容易惹祸的嘴,但曹昊却感觉带上他也无妨,再不济,到了非常时刻,也可以吸引一下敌人火力。两人合计了一番,最终曹昊说服了周恒,带上陈阳一起上路。陈阳这回有了靠山,自然是欢天喜地,一路上口中滔滔不绝,不是说些彭城附近的奇闻异事,就是吹捧曹昊和周恒二人英明神武。曹昊倒是一直笑吟吟地听着,时不时还插上几句话,搞的陈阳好似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番,更是口若悬河,说个不停。而周恒原本是个喜欢安静之人,故而这一路都不胜其烦。 陈登废弃的营寨距离彭城已经不远了,故而这三人行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彭城脚下。曹昊顺着城墙向上看了看,曹军的大旗正在迎风招展,曹昊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彭城已然被曹军占领,恐怕我们不容易混进去啊。 周恒也皱起眉头来,开始想办法。不想这时陈阳却开口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安全地进到城中去,而且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80.第80章 彭城之内 ♂ 陈阳神神秘秘地带着曹昊周恒二人绕着城墙走了半天,一直走到城墙的一角,之后他看四下无人,便将地上的泥土挖了挖,之后蹲下身去,双手抠住城墙上的砖,一用力,竟然将城墙砖给拆了下来。 曹昊看得目瞪口呆,开口问道:你们彭城的城墙,就这种质量么 陈阳站起身来,将城墙砖扔到一旁,在身上拍了拍灰,面色不无得意地说道:那哪能呢,处处如此的话,城墙不就塌了么。 周恒指着那被陈阳拆下来的巨大砖块说道:那这算什么徒手就能把城墙拆下来 陈阳越发得意地说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此处乃是我过去教的学生挖开的,他们父母嫌如今兵荒马乱,不让出城,故而他们就偷偷在城角挖开了几个砖块,以便偷偷溜出去。后来被我发现了,我责罚了他们一顿,勒令他们再也不得靠近此处,所以此处就成了一个秘密通道了。 说话期间,陈阳又对着那缺口踢了几脚,将里面的砖块也踢掉了,霎时间一道光从那个缺口处透了过来。曹昊愣愣地看着那个缺口,对陈阳说道:我们要从这里钻过去 陈阳没说话,蹲下身去,先是探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一样,便手脚并用,飞快地爬了进去,片刻之间就已经到了城里。曹昊和周恒在外面,就听得陈阳的声音从那缺口处传了过来:你们也快进来吧,现在这边一个人都没有。 周恒看了看曹昊,有些不悦地说道: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有妙计,结果就带咱们来钻这个狗洞 曹昊看了看那被弄得残全不全的墙体,倒是真有点像狗洞,也有些尴尬地说道:事急从权,也别计较这么多了,钻洞就钻洞吧。 尽管百般不情愿,但曹昊和周恒二人还是钻了进去,周恒的身手要比陈阳好得多,故而打了个滚就顺利钻了过去,倒也不算十分失态。而曹昊却不是很在乎这些,摸爬滚打什么的,他在上辈子就早习惯了。陈阳见他二人都已经进到了城内,于是又蹲在地上忙活了一会,竟然把刚刚搬开的砖都恢复了原状,看得曹昊不由啧啧称奇。这种路若不是有人带领着,多半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曹昊见陈阳忙活完了,便上前说道: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本事,若是此行顺利,回去之后算你一大功。 陈阳闻言楞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嘻嘻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知道两位大人是何身份 曹昊听他这么一说,方才想起来,他和周恒光顾着问陈阳各种问题了,却没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份,不过眼下这陈阳行为乖张,一时也难以判断是敌是友,故而曹昊卖了个关子说道:这个你不必打听,我们都是奉旨办事,日后你自会知晓我们的官职。 陈阳一听,是有官职的人,便立马恭敬了起来,他继续笑嘻嘻地说道:我当初也是考了太学,本是要郎官的,结果后来起了黄巾贼,我们同科有被牵连其中的,所以朝廷就一怒之下把我们都逐了回去,因此我才留在城内教书。要不是因为这事,说不定咱们已经是同僚了。 周恒靠在曹昊耳边说道:你看此人嬉皮笑脸的模样,还说这些不知真假的话来套近乎,我看多半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曹昊则不以为然道:我看倒是未必,我一路上察言观色,发现他虽然喜怒哀乐变化无常,但无不是真性情的表露,依我看来,多半是个直爽之人,半点掩饰都不会。他如今表现得虽然有些阿谀奉承,但在我看来,他确实是对我等有钦慕结交之意。 周恒尚且不信,曹昊却已经开口对陈阳说道:这些咱们暂且后论,我且问你,你可知这曹军进城之后,会驻扎何处 陈阳没回答,而是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知道,我躲还躲不及呢。 曹昊听得他在那嘀咕,于是进前一步又问道:你在哪嘀咕些什么你究竟知不知道 陈阳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曹操多半去城主府了,部队就不知道了,想必大军还在城外。 其实陈阳情急之下,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但曹昊只道他是彭城人,自然会有所了解,故而当了真,便谋划着要往城主府去探一探。曹昊看了看陈阳,对他说道:我打算去城主府看看,你若是害怕,便可自行离去,不必跟着我们范险。 陈阳一听,顿时急了,面红耳赤地争辩道:有有什么可怕的,我自然自然要同你你们一起前去。 曹昊见他执意要去,也不多说什么,正好还有个人带路,他和周恒也方便一些。 三人趁着天还未大亮,一路穿街过巷摸到了城主府的外面,令曹昊和周恒有些不安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没遇上多少卫兵。按照曹昊对曹操的了解,曹操疑心颇重,侍卫的数量要远大于常人,此刻事出反常,多半其中有问题。周恒绕着城主府的外墙走了大半圈,之后回来对曹昊说道:这附近仅仅在门口有一队卫兵,太不正常了,我怀疑这多半是曹操见突然之间烟雾弥漫,知道是有人作祟,故而设下圈套,就等我们前来。 曹昊答道:我也感觉多半有诈,但已经走到这了,若是无功而返,怎么甘心 周恒想了片刻说道:我感觉或许可以不用进城主府冒这个险。 曹昊说道:此话怎讲 周恒对曹昊说道:咱们此行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找白晓峰,二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能让曹军退兵。如果白晓峰真的被曹军擒获的话,也不会关在城主府,倒是监牢的可能性大一些。至于第二个任务,不放先放一放。 曹昊听罢有些恍然,自己为什么一直纠结着要往城主府去呢,那边非但没什么太大的帮助,而且多半危机重重,还是先去监牢一探方为稳妥之策。 81.第81章 夜长梦多 ♂ 周恒的冷静是正确的,甚至说他救了曹昊一次也不为过,曹操在见到这烟雾之时,便感觉到十分不安,故而他本人并未进城,城主府里面也是派夏侯惇守在其中,故意布下阵势,就等有人进来后好来一出关门打狗。曹昊刚才倘若真的一个冲动翻墙进去,多半里面的天罗地网就直接将他拿下了。 三人走出不远,曹昊的情绪也渐渐安稳下来,他看了看陈阳,突然开口说道:刚才你怎么一言不发,是发现了什么吗 陈阳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刚才我有点害怕。 曹昊被他这一句话气得够呛,也不大想搭理他,转过头对周恒说道:依你之见,现在去找着城内的监牢会有收获 周恒答道:其实我感觉更大的可能还是在城外的军营里,这彭城刚刚打下来,曹操应该不会将人关在里面。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但城外军营必然守备森严,我们二人势单力薄,绝难成事,倒不如在这城内碰碰运气。 曹昊刻意强调了一下他们二人,主要也是在挤兑陈阳。陈阳也听得出他的意思,但也没法争辩,只得小声辩解道:刚才那纯属意外,意外。 曹昊和周恒也没太搭理他,二人只简单地问了他一下监牢所在的位置,得知在城西之后,便在大雾的掩护下一路潜行了过去。 这彭城分为东城区和西城区,东城区较为富饶,多是官邸和驿馆,西城区则比较贫困,多是贩夫走卒。而这彭城的监牢则和其他官方建筑恰好相反,建在了西城区。三人才出了东城区不远,身边便再没了碧瓦飞甍的大型官邸,迎面所见的,则是一溜的布庄。再往西面走去,之间茶楼酒肆客栈之类的门店鳞次栉比,挤得街道都有些狭窄不堪。 不过奇怪的是,在东城区那么宽大的街道上,都见不到几个士兵,而到了相对落后贫穷的西城区,四处巡逻的人反而开始多了起来。曹昊等人一路连番躲避,有几次差点被发现,但好歹都有惊无险地蒙混过关了,倒也没被发现。曹昊越走感觉越怪异,于是开口对陈阳问道:你确定你没有指错路怎么有这么多人在此看守 陈阳吧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连声说道:绝无可能,我从小在此生活,这彭城的大街小巷我都了如指掌,不可能错。至于把守的士兵越来越多,那有可能是关押了比较重要的犯人吧。 曹昊知道他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但还是有些信他不过,又转过头去问周恒道:你怎么看真的是为了看守牢房才安排了这么多的人手么 周恒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暂且不知,但总觉得这些人并不像是在守卫什么的样子。 曹昊好奇道:哦此话怎讲 周恒说道:我也说不好,但总觉得这些人的眼神动作和神态都不想以往所见的守卫。应该说,这些人看起来要比那些普通的守卫更加精明能干。 曹昊也有些疑惑,看起来么会不会是因为这大雾的原因。不过周恒素来是谨慎之人,若是没有把握,他也断不会妄自揣度,更不可能这般一本正经地说与曹昊。 曹昊和周恒在这研究士兵的怪异之处,而一直在前面引路的陈阳却有些心不在焉,终于一不留神,摔了一跤。曹昊上前去看了看他,没想到摔得还不轻,想要继续跟随二人行动,多半是要拖后腿了。周恒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陈阳看在眼里,也有自知之明,于是开口说道:我如今不慎跌伤,若要执意跟随二位,恐有拖累,在此处向南不远有一破败的小屋,越有不到一里的路途,我暂且去那躲避休息一下,二位若是完成任务之后,或可去找我,或者待这大雾散去,我再自寻生路也罢。 曹昊见他说得情真意切,毫无虚假之意,又有几分凄凉之感,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但此刻不是仁义之时,若是强要带着他,恐怕反倒会连累大家。于是也只得好生安抚了几句,并给陈阳分了些干粮,便目送他离开了。嗯,目送,送出六七步的距离就看不清了。周恒看陈阳走远了,方对曹昊说道:这人怎么感觉有点烦呢。 曹昊笑了笑说:这人性情太过直爽,一点都不懂掩饰,倒有些天真无邪,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周恒说道:我看他这张嘴,多半少不了惹祸。 二人送走了陈阳,还没来得及移动,才站在这说几句话的功夫,却突然从西面走过来一队卫兵,人数不多,只有六个人,但是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形迹可疑的两人。为首的一名兵士,看起来像是个伍长的打扮,此刻见到曹昊和周恒,丝毫没有废话,提着刀就直接砍了过来,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凛冽的寒光直奔曹昊的面门而来。曹昊乍一见到这队兵士,就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被发现了。不过手中却是丝毫没怠慢,右手直接摸到腰间的精钢长剑,连剑鞘一起提了起来,铿地一声堪堪格挡住了那伍长的刀势。跟着左手握拳,猛地朝着那伍长腹部击出,那伍长躲闪不及,却是被这一拳打了个正着,曹昊手下暗中发力,那伍长一下子便被轰退了五六步。 这一来一往电光火石之间,曹昊从提剑格挡再到出拳轰退伍长,不过两息,直到此时剩下的那五个士兵方才反应过来,纷纷提刀砍了上来,那伍长也忍着腹部的疼痛,重整态势杀向两人。 此时曹昊和周恒的内心都十分诧异,一般来讲巡逻的士兵遇上可疑之人的话,大多都应该先行询问,然后再擒拿,哪有二话不说直接砍人的。不过疑惑归疑惑,周恒的反应也并不比曹昊慢,早已抽出双剑,摆好架势,却是主动冲上前去与那队士兵战在了一处。 82.第82章 刀光剑影 ♂ 那五名士兵虽然十分勇猛,但毕竟都只懂得些粗浅的武艺,虽然钢刀在手,也不过是些大开大合的路数,自然不敌曹昊和周恒。只见周恒双剑舞得滴水不漏,一下子便招架住了四个人的攻击。而余下的一个则是被曹昊直接一剑荡开了手中的钢刀,紧接着剑芒如星飞速点向那兵士的胸前,那兵士还未来得及格挡,便被剑尖刺出了一身的血花,眼看着便不能再战了。 原本紧随其后的那个伍长,见他手下的士兵仅仅一回合之内便败下阵来,也是吓了一跳,不成想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武功竟然这么强,而自己手底下的士兵却如此不堪一击。那伍长稍有犹豫之际,曹昊却是毫不犹豫,在击退那士兵之后,直接朝着刚刚杀上来的伍长攻去。 反观周恒那边,虽然是一对四,但丝毫不落下风,双剑如雷似电,在四人的刀下打的游刃有余。那四人见久攻不下,又看到旁边的队友已经倒下一名,就连伍长也招架不住连连败退,一个个也开始纷纷萌生退意,趁着周恒猛攻他人的的功夫,其中一名士兵便连忙抽身而退。正当周恒满以为他要就此逃跑,而要叫曹昊去拦截之时,却发现那士兵退出了他的攻击范围后并没有逃跑,反而是从怀中掏出来一件东西。周恒余光瞥到,连忙惊呼道:快拦住他,他要发警报了。 曹昊楞了一下,现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有信号弹或者穿云箭了么而且这种天气,就算是穿云箭别人也看不到啊。就在曹昊这暗中吐槽之际,却只见那士兵将手中拿之物含在口中,之后用力一吹,只听得吱一声刺耳的笛音便传了出来。曹昊惊道:不好快速战速决,迟了就走不掉了。说罢手中加快了动作,连刺六剑直接击溃了那伍长的守势,紧接着一躬身从腰间拔出短刀霜华斩,一刀刺入伍长的胸间,干脆直接,一刀毙命。那伍长一脸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曹昊却是看也不看,一转身直接杀向周恒那边仍在纠缠的三人。一道幽蓝的刀光闪过,只听得铿铿几声,三名士兵手中的钢刀应声而断,削铁如泥的短刀霜华斩此刻发挥出了超出预料的效果,一击奏效,迅速瓦解了几人的攻势。周恒见状,也是迅速发力,剑尖直刺要害。那三名士兵原本就武艺平平,只是靠着人多尚且能周旋一会,此刻没了兵器,瞬间便纷纷毙命。而之前吹笛报信的那人,却已经跑出了不知多远,总之在目光可及的范围内,是一点都看不到踪影了。 曹昊有些气急得说道:都怪我一时大意,这放跑了一个,恐怕你我要有麻烦了。 周恒说了句无妨,便从背后拿出他随身携带的重弓来,抬手引弓搭箭便射,曹昊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电光飞驰而过没入浓雾之中,紧接着只听那方向传来一声惨叫,跟着是有人扑通倒地的声音。 曹昊惊讶道:你这也能射中这有点太神了吧。 周恒面色凝重地说道:刚才我瞧见了他逃跑的方向,一般人惊慌逃命的时候只会一直往前跑,是不会转弯的。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要不要过去确认一下,看看他死没死 周恒说道:不必了,这个距离基本上必死无疑,我们现在快走,这里估计很快就会来一大批士兵,到时候就插翅难飞了。 曹昊皱了皱眉,说道:怎么这陈阳刚走,咱们就遇袭了,不会是他捣的鬼吧 周恒想了想说:不会,他就算想通风报信,也没这个时间,他的离开和咱们遇袭的时间相差甚短,基本上是前后相接的,这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曹昊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你打算现在往哪走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安全的,随时都可能遇上其他巡逻的士兵。 周恒说道:先往陈阳说的那座废宅之中去吧,我记得他说是向南不远就能看到。 曹昊点头道:也罢,眼下只得如此了。 二人说着便加快了步伐向南而去,一路上尽拣着靠墙的路走,小心翼翼,唯恐再被发现,所幸走了半晌也没遇上之前的情况。过了约盏茶的时间,果真见到一处废弃的小院,大门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风一吹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一眼望去就顿生凄凉之感。曹昊突然对周恒说道:我忽然发现一件事,从咱们入城到现在,怎么一个居民都没见到 周恒听他这么一说,也感到有些奇怪:会不会是逃跑了就想那个陈阳一样。 曹昊说道:或者都被杀了 周恒有些吃惊地说道:不能吧,曹操会这么干么 曹昊摇了摇头,他也说不上来,虽然史书上记载着曹操确实在这里屠过城,但眼下历史改变了许多,他也越来越掌控不了历史的发展了。曹昊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咱们先进去吧,问问陈阳有什么办法没,毕竟他对这彭城再熟悉不过了。 曹昊推门而入,只见那院内是几间破屋,缺门漏顶,破败不堪。院内地上则是满地的石块树枝,还有些废弃的石磨和破车之类的,总之都没有落脚之处。曹昊苦笑着对后进来的周恒说道:果真是废宅,废的够彻底的,若不是之前陈阳说过,我可真不愿进来。 周恒轻轻喊了一声:陈阳,你在么 院内安安静静的,除了回声什么都没有。周恒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没人陈阳难道没过来么 曹昊说道:咱们先找找看吧。也许他太累睡着了也说不定。 周恒说道:也没其他的办法了,先分头找找看吧,此处一般士兵也会不进来,而且就算进来了也易于躲藏。 曹昊点点头,说道:也好,注意安全,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陈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此处就不安全了,但愿他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所以还没走到这里。 曹昊话未说完,就听得周恒说道:不,这里有人来过,而且不止一人。 83.第83章 命悬一线 ♂ 听周恒说的斩钉截铁,曹昊几步跳了过去,蹲在周恒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有脚印 周恒指着地上那个折断的枯树枝说道:不是脚印,是树枝。你看这里,还有刚才你去的那边,这一片都有断裂的树枝,而且折断口很干净,并没有落灰,说明一定是最近才折断的,很可能就是刚刚。 曹昊闻言在院子里转了几转,发现还真如周恒说的那样,所有路上都有折断的枯枝,确实是刚有人踩过的样子,曹昊有点疑惑地对周恒说道:看起来好像是有人带走了陈阳,但是又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陈阳不是被捉走的,而是跟随那些人离开的 周恒点点头,说道:恩,很可能是如此,那么问题来了。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并不 曹昊接道:是什么人能让陈阳心甘情愿地跟着走 周恒说道:根据我们所知道的信息,陈阳是比较信任吕布军的,相对应的,十分反感曹军,所以按理说能这么平静地带走他的,应该只有吕布军了吧。 曹昊并不十分认可:话虽如此,但这陈阳身无长物,吕布军找他做什么而且这种情况下,臧霸所率领的吕布军已经溃逃,再回头涉险就不太可能了,我感觉未必是吕布军。 周恒挠了挠头,说道:那这就奇怪了,总不可能是他熟悉的居民来找他的吧,难道是呗曹军发现了,但是他贪生怕死没敢反抗 曹昊也是一头雾水,一时间想不出来答案,这陈阳又不像是在骗他俩,但却如同蒸发了一般,当真匪夷所思。 将军周恒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躲一躲吧。 曹昊莫名其妙地看着周恒道:我们现在不就在躲着么 周恒说道:我刚刚忽然心跳的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此地多半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曹昊笑道:为将之人怎么能单凭感觉这种东西行事呢,我观此处隐蔽性还算不错,就算你我贸然出去,只怕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躲藏。 周恒也知道曹昊的话有道理,但是他仍然感觉不太对劲,正待再劝曹昊几句的时候,忽然听得耳边铮地一声,而后尚未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截白羽从胸前没了进去,将周恒整个人都带的飞了起来。周恒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胸前,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枚羽箭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胸口,几乎要透体而过。周恒还没来得及感觉疼痛,就已经飞出去了五六步之远。 这一箭突如其来,几乎就在转瞬之间,曹昊眼睁睁地看着周恒中箭,再飞倒,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自己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就在他的眼前被人重创了,甚至随时有可能性命不保。曹昊几乎目呲欲裂,但仍然强忍着没有喊叫出来,周恒也一样,此刻的他已然剧痛穿心,但他也在强忍着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他们二人都知道,敌人能射出来这么强劲的一箭,那么肯定距此处不远,一旦二人发出太大的声音,就无异于暴露了藏身之处,到时候只怕是死无全尸。 曹昊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周恒身边,刚要开口,周恒却抢先低声说道:我没事,快走。 周恒此时说的快走当然不是说让曹昊自己走,而是让曹昊带着他一起偷偷转移。曹昊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但看到那仍然插在他胸前的箭,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不行吧 周恒思考了数息的时间,心神一定,有点虚弱地对曹昊说道:帮我从拔出来,从背后。 从背后这不就相当于帮助这支箭完成了穿透周恒身体的过程么。曹昊看到周恒缓慢地转过身去,不由得手有点抖,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用右手牢牢握住了那还沾着鲜血的箭杆,之后眼睛一闭,用力地向后拔出。只听得周恒冷哼了一声,曹昊觉得手下一轻,这箭却是已经被他拔了出来。 曹昊看着虚弱的周恒胸前依然血流如注,随手便要将这箭扔掉,上前去帮他包扎。岂料周恒却硬撑着说了句:别扔,给我。 曹昊疑惑地将手中的箭矢交给了周恒,之后将自己的衣服撕下来几个布条,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一下,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曹昊知道,这样绑得紧一点,或许还能稍微起到止血的作用,但要是不及时找到郎中治病,只怕这周恒还是性命垂危。 曹昊三下五除二给周恒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后周恒扶着墙站了起来,他对曹昊说道:必须,把敌人引开。 周恒说罢,却是取来自己的重弓,将那支射伤他的血箭搭在了弦上,马步站定,双臂发力,一箭就向墙外射了出去,那箭矢嗖地一下子就隐没在了云雾之中,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而周恒这一用力,却是又挣裂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鲜血喷出来瞬间打湿了那简易的绑带,周恒脚下一个不稳,便倒了下去。 曹昊连忙上前去扶助了他,周恒虚弱地说道:如果敌人发现那支血箭,或许会吸引到注意力吧。我们快走。 话刚说完,周恒脑袋一歪,便昏死了过去。曹昊毫不拖泥带水,一把抱起周恒便向外跑去。 敌人没有向这边搜查,那就说明之前的那一箭不过是敌人随意试探而为,此刻敌人尚不确定他们在何处,否则肯定早就杀过来了。曹昊抱着周恒,一路向南面靠城墙的方向跑去,这边守卫毕竟要薄弱些。曹昊一边跑一边想,这一箭威力竟然如此巨大,曹营之中有这般本事的人能是谁思前想后,此时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渊。一想到此刻夏侯渊正在城中搜索他们二人,曹昊就感觉心底一阵冰凉。 这次想跑,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84.第84章 香雪流霞 ♂ 彭城不算大,若是放到平常,曹昊从废宅的位置跑到城墙估计都用不上小半个时辰,但此时他怀里抱着周恒,又要躲避曹军的搜索,所以走得很是艰难。 周恒躺在曹昊怀中,气息时有时无,胸前的伤口被曹昊又草草地包扎了一遍,流血倒是止住了不少,但仍然在一点一点地往出淌。曹昊心中焦虑,却也毫无办法,此刻彭城之内的居民,只怕是早已逃走了十之八九,上哪里去找郎中,他只恨自己不懂得医术,哪怕只是略懂一二,此刻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了。 曹昊一路躲躲藏藏,只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灰蒙蒙的烟雾之中,竟然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下雪了曹昊暗自心惊,这简直是糟透了,以周恒眼下的状况来看,要是下起雪来,只怕是他连这一夜都过不去。原本十分冷静的曹昊,感觉自己越发的混乱起来,脑中几乎变得无法思考,此刻的他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彭城内乱转。 曹昊自从穿越以来,就一直不时地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够好,不像前世看的一般,主角都是奇遇连连,根骨资质俱佳,二反观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就是不断地在生死成败之间挣扎,偶尔遇到传说中的人物,似乎和自己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这次,他却感觉他一直以来积攒的运气终于发挥出作用了,因为他在这浓雾和大雪之中竟然误打误撞地走到了有灯光的地方。就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宅子中,隐约闪烁着灯光,曹昊瞬间就兴奋了起来,有灯光的地方,就说明有人,只要有人,说不定周恒就还能救过来。虽然曹昊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家白天还点着灯,但他仍旧十分欣喜地抱着周恒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宅子,甚至没有个像样的院子,而里面也只有一间朴素的小屋。曹昊仍旧保持礼貌地敲了敲门,屋内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进来吧。 曹昊抱着周恒,用脚轻轻踢开门,走了进去。屋内有一个简陋的床和一个普通的案子,床上躺着一个半裸的男子,身上插着十几根银针,而坐在床边的一个青年则正拿着一枚银针在灯火上来回烤着。 曹昊看到此景,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懂医术 那青年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男子,手中的银针迅速落下,稳稳地刺入了那人的穴位之中。之后似是工作告了一段落般,那青年擦了擦手,转过头来看了看曹昊抱着的周恒,开口说道:过来吧。 曹昊闻言连忙抱着周恒走了过去,只是看了一圈,也不知道该在哪将他放下。那青年看出他的意图,对他说道:你继续抱着就行,让我先搭一搭脉。 曹昊抱着周恒,将左手递了过去,那青年搭了一小会脉,皱了皱眉头说道:另外一只手。 周恒的另外一只手正下意识地捂着伤口,那青年见状,倒也未强行将他的手挪开,而是就势摸了摸脉,之后开口问道:怎么失血这么多箭伤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恩,贯穿的箭伤。 那青年又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屋子后面还有个小屋,你带着他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先清洗一下伤口,之后将床边的柜子第三排第一格的药和第四排第五格的药都取出来些,和在一起,之后用火烤一下,敷在伤口上,最后再仔细包扎好。 曹昊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青年还真是个郎中,但他怎么让自己去给周恒疗伤呢,万一自己弄错了,岂不是周恒的命就丢在自己手了曹昊犹豫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我也不懂这些啊,要不还是劳烦先生您一趟 那青年看了一眼周恒,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男子,开口说道:你去吧,我看你包扎的手法很不错,不会出问题的,我去不合适。 曹昊听他这么说,也不便强求,毕竟病人也有个先来后到,不能说周恒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曹昊叹了口气,抱着周恒出了屋子,依照青年所说从这屋子侧面走了进去,果然还有一个差不多的小宅子,屋内构造格局都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一个小火炉。曹昊将周恒缓缓地放在了床上,先开始找药,按照青年所言,药就在床边的药柜之中,是第三排第一格和第四排第五格,曹昊拉开这两个格子,里面都是不知什么配制的药膏,包裹成一小包一小包的,整整齐齐地码在那。曹昊各取了一包,在火炉上架了个小药钵,之后将两包药膏都倒了进去,拨了拨火,开始烤制这药膏。 忙完这些之后,曹昊又去门的井中打了一桶水来,准备为周恒清理伤口,可是周恒负伤到现在已经过了有一个多时辰,伤口的鲜血已经有些凝固的迹象,他身上穿的夜行衣本来就是紧身的装束,此刻更是牢牢地粘在了皮肉之上,想要正常脱下衣服来清理伤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曹昊在前世的时候学过,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是用剪刀将伤口周围的衣物剪开,之后再进行进一步的处理,但是此时此刻又去哪找剪刀呢,曹昊灵机一动,伸手拔出了他的匕首霜华斩,在周恒箭伤附近的衣服上轻轻划了几下,刀锋一过,夜行衣便应声而裂,而衣服下面一直紧紧束缚着的鲜血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曹昊连忙拿来毛巾,将那伤口周围的污血擦了又擦,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算是将血污彻底清除了,而那狰狞可怖的伤口也显露了出来。曹昊擦了擦满头的汗,看着那还在微微往外渗血的伤口,正准备取来药膏敷到伤口上,却忽然感觉有些异样。曹昊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道:什么味道这么香他的第一反应是药膏,结果取来一闻,并不是,药膏只有淡淡的苦味。曹昊找了一圈,结果发现这香味的来源竟然是周恒,刚刚擦拭干净的伤口附近的皮肤,此刻已经因为痉挛流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而那香气正是从这里传来的。曹昊刚刚只顾着处理伤口,并未仔细留意,此刻打眼一看,周恒夜行衣的下面竟然还牢牢地绑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刚刚曹昊划开衣服的时候,却是将一部分绷带也给划断了。 曹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恒,暗中思忖到,难道,周恒竟然是一直在女扮男装不成 85.第85章 身份之谜 ♂ 曹昊忙里忙外地折腾到了半夜,总算是将周恒的伤势给控制住了,那青年的药膏确实好用,敷到伤口上不久,周恒的呼吸便平稳了下来,胸口处的肌肉也不再继续痉挛,这条命基本上就算是捡回来了。曹昊累了一天,也有些支撑不住,看着周恒没什么大碍了,不由得双腿一软,倒在窗户旁的案子上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曹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周恒也早已醒来,不知道在哪弄了一身衣服穿在了身上,此刻正在火炉上给自己煮药。见到曹昊醒了,周恒连忙上前说道:昨日多亏了将军,否则属下这条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曹昊有些发愣,没什么底气地问道:你的伤口没问题了 周恒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行,外面那个郎中说我的伤口还需要调养一阵子,只怕是这一个月之内,是无法与人动手了。不过幸运的是,这支箭虽然是透体而过,却没有伤到内脏,故而没什么大碍。 哦哦,那还好。曹昊茫然地答道,他觉得这一觉睡得脖子有些不舒服,头依旧昏沉沉的,而且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他盯着周恒看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了,昨天他似乎发现了周恒是女扮男装的事,今天醒来之后却被周恒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给搞得有点发懵。此刻想起来了,曹昊开口问道:对了,昨天我发现你 周恒手中动作突然一僵,有点尴尬地转过身来,对曹昊说道:额,我原以为自己做的挺严密的,不想还是被将军发现了。 曹昊说道:若不是这次给你疗伤,只怕我也发现不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周恒见话也都说开了,自然也不再尴尬,耸了耸肩说道:没什么可说的啊,就是那么回事,我本来是女儿身,打扮成这幅样子,也是为了方便行事罢了。 曹昊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的身世,你究竟是何方人士,为何占山为王,又为何投奔于我 周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这些事其实我本不想说,不过将军都救了我一命,我倘若再遮遮掩掩,怎能对得起家父的教诲。 曹昊一听,这周恒的父亲莫非还是个名士于是说道:令尊是 周恒答道:不瞒将军说,家父正是人称白马将军的公孙瓒。 曹昊心中一惊,公孙瓒这可是东汉末年的著名诸侯之一啊,刘备和赵云等人都在他的手下呆过,虽然他没能把握住人才,但仅仅凭借他自己手下的那一队白马义从,他的实力就绝对不容小觑,而这周恒竟然是公孙瓒的女儿,怪不得女扮男装都如此英俊潇洒,须知那公孙瓒本就是一个十分貌美之人,这周恒自然也遗传了家族的优良传统。曹昊略微有些惊讶地说道:公孙将军久仰久仰,如此说来,周恒也定然是假名了吧 周恒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周恒不过是我旧时的一个家仆的名字,我出来之后就顺便借用了一下,其实属下本名公孙幽,一直瞒着将军及诸多同僚,也实属无奈,还望将军见谅。 曹昊听罢,心中也是五味陈杂,他手下的人里面,他最信任的就是张绣孙成以及周恒这三人,张绣一直被曹昊委以统兵重任,故而军务繁忙,孙成则又计谋不足,故而这个周恒,也就是公孙幽反而是曹昊最为亲密的手下,可是不想一直以来他在众人面前所扮演的角色竟然都是虚假的,这多少让曹昊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不过此刻公孙幽既然已经对他说出了身世,曹昊也算多少有些宽慰,其实细细想来,他的属下对他也都是无比信赖的,可是他穿越的秘密,除了蓝夜,又有哪个能知道将心比心,曹昊倒也看开了许多。曹昊又问公孙幽道:如此说来,既然你父亲是公孙瓒将军,你为何不跟随他,反而一个人出来占山为王呢 公孙幽脸上微微一红,说道:说来惭愧,起初我离开家父,是因为和他吵了一架,故而赌气之下,就偷偷跑了出来。不想在途径许昌一带的时候,遇到了劫匪,我将他们击败之后,得知他们都是各地逃荒的流民,不得已才沦为盗匪,故而我将一众劫匪都收编了起来,一路辗转,最后到了宛城一带,方才遇上将军。 曹昊听他说的轻松,但孤身一人一路行来,其中艰难困苦多半只有自己能知道,不过既然公孙幽也只是一笑带过,曹昊也不好多说,他想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那你为何不回你父亲那去呢 公孙幽开口说道:原本在山上的时候,我是动过回家的念头,不过后来听从北方来的流民所说,家父已经与袁绍彻底闹翻,而且由于家父之前杀了幽州刺史刘虞,故而和胡人的关系也一再恶化,只怕一旦与袁绍开战,就免不了腹背受敌的局面,到时候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曹昊暗中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面,开口说道:你不是陈阳,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故而你不回家不可能是因为你怕你父亲失败。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你希望通过努力,让曹军去牵制住袁绍,从而救你父亲一命,我说的对么 公孙幽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不瞒将军所说,我确有此意。眼下袁绍名义上掌控青幽并冀四州,拥兵近十万,为天下之雄,又与袁术时有往来,此时虎踞北方而窥伺大宝,实乃曹军与家父共同的敌人。我与曹军谋袁绍,有益无害,何乐而不为呢 曹昊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所说的确不假,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曹军与公孙将军联手,共同打败了袁绍,那么之后怎么办你要知道,我叔父曹操的志不在小,到时免不了一战。 公孙幽毫不犹豫地答道:这就是我为何选择了跟随将军,而没选择跟随曹操的原因。 86.第86章 医者卫汛 ♂ 曹昊从公孙幽的话中听出来点押宝的意思,公孙幽认为曹昊和曹操不一样,倘若曹昊能够掌权,则不会对她父亲开战。曹昊不禁苦笑了一下,是自己平日里看起来太过仁义了么不过这份仁义多半是建立在他目前没什么实力的基础上,倘若曹昊也坐到曹操的位置上,将会如何行事,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好。 曹昊看着公孙幽,有意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一是他也无法给出任何承诺,二是这个话题要是被曹操知道了,他多半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曹昊问她道:外面的天气怎么样了 公孙幽摇了摇头说道:比之前更糟糕了,原本还只是下雪,但是现在却又刮起了大风,冷得不像样子。 曹昊有点惊讶,这左慈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这些他事先竟然都没问过,是自己太过于信任左慈了么曹昊不知道他做的对不对,但毕竟疑人不用,曹昊也只能完全相信左慈了。不过怎么又刮起风来了呢,曹昊一个激灵,开口问道:刮风的话,烟雾不是全都散了么 不料公孙幽再次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那烟雾虽然被大风吹动,但好似无穷无尽一般,不论吹走多少,都会源源不断地涌来。 曹昊苦笑道:所以现在外面的天气是狂风暴雪还有大雾是么 公孙幽说道:可不是么,简直见了鬼了。 曹昊站起身来,推开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去见见你的救命恩人,昨天太累了,也没倒出时间来感谢他。 公孙幽对他说道:我身体还是有点虚,就不出去了。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好好休养着吧,我去去就回。 公孙幽果然没有骗他,就仅仅从后院走到前院的这几步路,曹昊就走得异常艰难,风大的出奇,而且雪也异常凛冽,曹昊一身夜行单衣,又衣不解带地睡了一宿。此刻被这风雪一吹,不由得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好不容易挪到了前院的屋内,却感觉自己差点感冒。 曹昊进屋的时候,那个青年郎中和昨天针灸的那个男人正端坐在屋内饮茶,看到曹昊进来了,那青年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好些了 曹昊连忙说道:恩,确实好了不少,幸亏了先生的药膏,我特来感谢先生。 那青年难得笑了一下,伸手从身旁的药箱里拿出来两包药来扔给了曹昊,之后对他说道:医者父母心,感谢就不必了,这里有两服药,大点的那一包给你那同伴吃,能够快点调节她的伤势。而小点的那一包则是给你吃的,我观你这两日气血虚浮神态不振,这服药正是调节你的神与气的,你回去煎了之后趁热喝下,几日内就可调养好。 曹昊心中一惊,自己连日来失眠多梦,没什么精神,不想这年青郎中却仅凭观察就发现了。曹昊近前施了个礼,对他说道:再次拜谢先生恩德,不知先生名讳,还望赐教。 那青年说道:我姓卫,单名一个讯字,行医时间尚浅,只盼着不出什么差错就好。 曹昊笑道:卫先生青年才俊,刚刚出门就有此等造诣,想必日后必将成为一代名医。 卫汛虽然生性淡泊,但听得曹昊夸赞于他,自然也是十分欢喜,转身又取出来一个小木盒来,对曹昊说道:我这还有一盒定神香,是取东华山菩提木和北海龙涎香调和而成的,睡觉之前点上一小撮,对你二人都大有裨益。 曹昊上前结果这木盒,说道:这可当真是难得的宝贝,先生大德,实在是无以为报,在下受之有愧。 卫汛说道:无妨,我原本也是奉师命下山历练,如今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雪挡住了脚步。 曹昊心中暗道,若是细论起来,这大雪还是我搞出来的呢,不想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无论敌我,都颇受其害。想至此,曹昊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上面刻着一个篆体的安民二字,又刻着一个墨家的图案。这是曹昊在城中的时候,特意让蒲元打造的令牌,只有张绣孙成等几个亲信才有,在寿春城内,这块令牌就是特权的代表,除了城主府军械库等军事重地,其余地方皆畅通无阻。曹昊将这块令牌递给了卫汛,之后说道: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拿着这块令牌去寿春找我,即便我不在,也自有人会助你。 卫汛倒也不是做作之人,当下便收了下来,曹昊见状,也告辞而去。一路上风寒料峭,几乎将房屋上面的瓦片都掀起了不少,原本在房后的一株枯树,此刻更是已经被拦腰折断,就连水井之内都冻上了一层冰,曹昊一步一顿地又走回到了后院的房间,整个人都冻得有些发僵。 公孙幽此时在屋内已经煎好了药,并且已经喝完了,此刻正坐在床上不知想些什么,见曹昊进屋,也没下床,只是歪过头来笑道:怎么样,我说外面的天气很差吧,瞧你满身是雪的样子,别再弄得伤寒了。 曹昊说道:你倒有闲情操心我,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把伤养好,你我已经出来两天了,虽然我之前嘱咐过左慈说倘若我五日不归,就班师回寿春,但你我还是今早回去的好,况且此行要寻找的白晓峰也没见到踪迹,若是你我再耽搁久了,只怕夜长梦多。 公孙幽撇了撇嘴说道:哪来那么多梦呢。 曹昊也不与她斗嘴,只是将卫汛给的药放在了她的床边,嘱咐她记得按时吃药,之后自己就开始坐在案边吃起干粮来。干粮是曹昊自带的,一直放在一个皮袋子里,此刻也没受什么损伤,却是免去了曹昊找食物的麻烦。 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公孙幽开口说道:你还有干粮么也给我拿点。 87.第87章 离魄幽梦 ♂ 不得不说,卫汛的药还是很管用的,晚上曹昊喝完汤药,点上定神香,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头脑中的思绪也慢慢地清晰了起来,不似这几日一般浑浑噩噩焦虑万分。 曹昊对公孙幽笑道:这个卫汛虽然年轻,但医术确实精湛,要比我们寿春城中的军医强出太多了。 公孙幽说道:你可知道他的师父是谁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这我还真没问,你问过了 公孙幽说道:他师父可是名人了,不是别个,正是民间所传的圣手医仙张机。 曹昊愣了一愣,说道:张机张仲景 公孙幽说道:对,就是此人,这个卫汛就是他的小徒弟,看样子是尽得真传啊。 曹昊恍然大悟道:我说呢,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果然名师出高徒啊。 公孙幽一边在屋子内来回走,一边对曹昊说道:这才一日有余,我的箭伤竟然好了大半了,等到明天估计就能自由活动了。 曹昊看着公孙幽步履轻盈,丝毫看不出来一天之前还是一个垂死之人,曹昊笑道:我看你现在活动得就挺自由的。 不料公孙幽却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只不过在屋内尚且能走动几步,但却丝毫不敢用力,更别想动武了,而且外面的天气,我眼下的状态是坚持不过的。 曹昊听罢,暗道果然如此,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便是仙丹也没有立时痊愈的道理,这也不过是比普通郎中的房子恢复得快上许多,但仍要小心调理才是。不过一想到现在外面风雪冰天的样子,曹昊就感觉一阵头疼,别说重伤在身的公孙幽了,就连他曹昊自己,想顶着风雪回到营地去,估计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也不知道左慈这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自己的营寨之中是不是也这般寒冷,要是果真如此,可就苦了同行的将士了,没有机会跟着大军去攻打袁术抢功也就罢了,还跟着曹昊来这边受罪。想着想着,曹昊就感觉有些困倦,睡意如同潮水般袭来,曹昊靠在墙边,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曹昊自从穿越以来,虽然不能说没睡过一个好觉,但也差不多了。每每睡觉之时,总会梦到许多不连贯的碎片,其中不乏大喜大悲大起大落阴阳倒转生死两隔,碎片之中的主角有他,也有其他三国名将,更有他完全不认识的人,而这些碎片似乎有所关联,却又理不出头绪,并且往往曹昊一睡醒就忘了个七七八八,零星能记住一点的,却也只是更加零碎的一些细节。曹昊曾经试着将醒来后尚且能够记住的内容用笔记录下来,但效果并不明显,要想整理出头绪来,断非一年半载之工。 不过这次曹昊睡去之后,却是没有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他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周围全都是挥不散的大雾,不过这种雾又和左慈的施法弄出来的那种不同,没有浓烟混杂在其中,反而显得清澈柔和,倒是和人们时常说的置身于梦幻之中有几分相似。而曹昊就飘在这大雾之中,不见日月,也不见山川。曹昊想大喊几声,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但是用力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来,这种感觉很奇妙,自己明明在张口大喊,但却丝毫感觉不到空气的震动,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是的,曹昊仅仅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而并没有失聪,因为他能够很清楚地听到一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回荡,放轻松,让你自己飘起来,你会看到你从未见过的景色。曹昊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故而他索性就不去想了,而是依照那声音所说,将自己的身心放空,渐渐地,曹昊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风筝一样,被放飞到了天上,他的身体开始随着空气一同流动上升,就这样越飞越高。 忽然,曹昊发现,原本四方上下弥漫的大雾突然消散了,他浮在空中,而他的下方,是整个中原大地。曹昊很惊讶,但更多的是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恍惚之间,曹昊的脑中又传来那声音的回响,你看看下面的大地,你在哪里 我自己在哪么曹昊想道,我在彭城,可是彭城又在哪在泗水附近吧,不行啊,看不到啊,完全看不到啊,连泗水都找不到,更别说我了。果然自己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了么可是,实力强大者,曹操袁绍之流,也都看不到啊,他们的势力,他们的版图,都无从寻觅,甚至连大汉的皇帝汉献帝都等等,为什么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 曹昊忽然之间发现,地图之上只有一处与众不同,不是别处,正是许昌。从许昌的位置,乃至方圆数百里,都氤氲着一股气息龙气。气体化作一条长龙上下翻滚,虽然在高空之上看来,也十分渺小,但是其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足以震天动地。 哦有趣,有趣,汉家气数竟然未尽。曹昊又忽然听得那个声音说道,曹昊正惊疑不定之间,突然见那条气体化作的长龙龙头一转,正对向空中的曹昊,虽然曹昊看不到龙头的样子,但是不知为何,曹昊就感觉那一双龙目在死死地盯着自己,紧接着,一声嘹亮的龙吟声从下方传来,直贯重霄,曹昊感觉自己就如同一团气体一般,险些被这声龙吟震散。他连忙稳住心神,但如此一来,便再也无法保持之前那种放轻松的状态,忽然身体一沉,四周的大雾又弥漫了上来,曹昊则是整个人飞快地向下坠去。 啊曹昊惊叫一声,却是从梦中醒了过来,公孙幽正蹲在他的对面,好奇地看着他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曹昊摇了摇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公孙幽疑惑道:睡你没睡啊我刚刚还在跟你说话,才走过来就听见你叫了出来,好像我要谋害你似的。 88.第88章 摄魂之术 ♂ 曹昊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刚刚做了十分漫长的一个梦,然而公孙幽却说他根本没睡,难道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么而且那梦中的声音竟然如此耳熟,究竟在哪听过呢 公孙幽看到曹昊一脸沉闷的样子,开口问道:将军你莫非刚刚打了一下瞌睡 曹昊摇摇头说道:可不是一下,我刚刚不但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又漫长又离奇的梦。 公孙幽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有点不太相信曹昊的话,似笑非笑地说道:将军不是忙晕了吧,这不过眨眼之间,怎么可能会做梦呢 曹昊苦笑道:我也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事情确实是如此,我适才只觉得头脑一沉,就睡过去了,而醒来之时,就见你已经走过来了。 公孙幽沉思了半晌,开口问道:你都梦见什么了 曹昊脱口而出道:做梦哪里能记得 话刚说到一半,曹昊自己就停住了,因为他忽然发现,刚刚梦到的一切,他竟然都记得,一清二楚,四方上下的浓雾,烽烟四起的中原,翻腾咆哮的龙气,还有那回荡在他脑中的神秘声音,全都完完整整地保存在他的脑海之中。曹昊尴尬了片刻,开口说道:这次的梦竟然全都记得,真不容易。说罢就将梦的内容如此这般地对公孙幽说了一遍。 公孙幽听完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紧张地对曹昊说道:你说那一声龙吟差点将你给震散了 曹昊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但还是答道:只是那么一种感觉而已,人怎么可能被震散呢。 公孙幽摇了摇头说道:人的话当然不会被震散,但是如果是魂魄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曹昊嘴张的老大,惊讶地说:什么魂魄 公孙幽说道:魂魄就是指人的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胎光爽灵幽精,七魄这是 曹昊连忙打断她道:等等,等等,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魂魄。 公孙幽解释道:我过去曾经在书中看到过,传说有得道高人,能够对人施法下咒,从而操纵他人魂魄来行事。 曹昊越听越玄乎,有点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些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怎么能够当真 公孙幽盈盈一笑,说道:虽然是传言,但空穴才来风,相比还是有些根据的,况且紫苑的天雷地火,左慈的大雾狂风,你不都是亲眼所见 这一点曹昊倒是无法争辩,因为纵然他再怎么感觉不可思议,但毕竟眼见为实,他不得不相信和接受,曹昊说道:那照你所说,我是被人下了咒或是施了法 公孙幽也不敢随意下结论:这属下不知,属下只是感觉将军描述的状况和传说中有些相似,但要是想让我分辨出来,那可真是难为属下了。 曹昊怅然道:你我二人这两日来接触的人,除了陈阳,就是卫汛,再就是一些曹军的士兵,这些人当中,会有人有此等本事 公孙幽说道:陈阳毫无心机,断然没可能是他,至于卫汛,起码在你我看来,他大有医者之心,以济世救人为己任,也不想是修习道法的人。而那些士兵就更不可能了。 曹昊邹着眉头说道:这就难办了啊,倘若有人想要对我施法,那么他就必须和我有接触,但这两日所见之人却能够一一排除,难道敌人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不成 公孙幽锤了一下手掌,突然说道:对了,我们还忽视了一个人。 曹昊也恍然大悟道:那个卫汛的病人 公孙幽点了点头,说道:那人自从我们来此之后,就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一句话,但我过去之时,却发现他有意无意地瞄向我,想来其中多半有问题。 曹昊也附和着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那个人到底是谁,你向卫汛问过那人的事情么 公孙幽神色严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上次过去的时候只顾着取药了,连卫汛也仅仅寒暄了几句,当时那人似乎躺在床上休息,我也就没十分在意。 曹昊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的时候他倒是已经起来了,不过也没和我交谈。我现在越想越不对劲,按理说来了陌生人,总该打个招呼,而这个人对我们怎么一言不发呢。 公孙幽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虽然天色已晚,但大雪已经停了,你我要不要去前面谈谈口风 曹昊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也正有此意,你多披上一件衣服,我们一起去看看。 二人说着便都换好了行装,穿上了来时的夜行靴,推门而出。按理说这前后院的距离不过十余步,即便是穿着便服也没什么影响,但这二人既然已经对那不知名的病人有所怀疑,就自然有所准备。 公孙幽来到前院的时候,卫汛屋内的灯仍然亮着,显然屋内的人还不会休息这么早。公孙幽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哼哼哈哈地随便答应了一声,二人便推门而入了。屋内那个中年男子仰面朝天地在床上躺着,而卫汛正在不停地忙活,看到曹昊二人进来了,连忙开口说道:你俩来的正好,看到门对面的那个药柜了吧,帮我把第一行第四格的小瓶取出来,之后再往里兑一点后面那个案子上的药。 曹昊还没等开口,倒先让卫汛吩咐了点工作,毕竟人家是公孙幽的救命恩人,举手之劳曹昊自然不能拒绝。曹昊依言配好了药,之后走几步递到了卫汛手上,之后开口问道:这个病人他 嘘 还没等曹昊把话说完,卫汛就打断了他,并且示意让他安静。 曹昊无奈地闭上了嘴,看着卫汛手中拿起一枚银针,在火上烤了又烤,之后打开那个曹昊递给他的小瓶,一边将银针浸在其中,一边看了一眼曹昊和公孙幽,自言自语道: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89.第89章 妙手仁心 ♂ 曹昊看卫汛一脸既凝重又兴奋的表情,也没出声打扰,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只见床上的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面上的表情似乎都凝固了,只有眼睛还在不时地扫视着众人。卫汛伸手掐住男子的双颊,将男子的头仰到后面,之后右手拿着银针便向男子下颌扎去。只一针,便听得那男子喉咙处发出了呼呼的声音,不一会,只听噗的一声,那人的颈部如同漏气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下去了一块。卫汛马上拔出银针,之后上前扶起了那个男子,那男子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了几声,便跟着吐出一大滩污血出来。 公孙幽被这一幕惊得眼皮一跳,不由得开口问道:卫先生,这是 卫汛头也没回,一脸欣喜地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别急,等等再说。 曹昊和公孙幽无言地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这卫汛是在治什么病,竟然治得这般惨烈。再向那男子望去,只见他已经吐完了口中的污血,正在漱口,紧接着卫汛取来一盏琥珀色的汤药,让那男子一饮而尽,之后满目关切地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那男子伸手摸了摸咽喉,说道:好像好了嗯我竟然好了 看着男子欣喜若狂的疯癫之状,曹昊和公孙幽面面相觑,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一开始两人本是认定这男子多半是施术之人,故而是抱着动手的心态来的,但眼下看来,却又十分不像。正踌躇之间,忽听得卫汛大笑道:我灵机一动想到的方法,想不到竟然真的有效,实在是侥天之幸。 曹昊面带疑惑地问道:卫先生,此人这是什么病啊 卫汛犹自在大喜之中,一时之间竟然没听到曹昊所言,倒是那个男子开口说道:我原本因为喉咙受了伤,说不得话,已经有一年之久,四处寻医,却皆说无药可医。不想这次偶遇卫郎中,经他几番调理,这次一针下去,竟然就治好了我的病,简直是扁鹊再世啊。 哑巴曹昊和公孙幽皆愕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二人开始怀疑此男子时的理由就是他总在看他们却一言不发,眼下看来,就再合理不过了,人家不能言语,只能用目光打招呼示意,又有什么可怀疑的。想至此,曹昊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线索又断了,他连敷衍几句的精神也没有了。倒是公孙幽,找了个话头说道:这位先生也好定力啊,刚才卫先生施针之时,直刺咽喉,我等看着都颇感心惊,你竟然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实在令人佩服。 那男子笑了笑道:其实并不是我面不改色,实在是喝了卫郎中的一碗药汤之后,便失去了知觉了,到现在我的脸上还发麻呢。 听罢此人所言,曹昊眼皮一跳,不禁惊呼道:麻沸散 话音刚落,曹昊自知失言,连忙闭口不言,但原本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卫汛却恰好听到了曹昊这声惊呼,面色一沉,转头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方药剂的 曹昊见躲不过去,自然也不会退让,反而语气凌厉地质问道:我倒想问你一句,你是怎么学会的,你是张机的徒弟,但这个方子他可不会。 这卫汛原本也不是什么强势的人,此刻见曹昊底气十足,他立时就软了下来,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日前四处游历的时候,见到一个老人,他也对医术颇有见解,与我交谈甚久,最后临别之时,送给我这么一个方子,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用。 曹昊嗤笑一声道:颇有见解你可知道那老者是谁 卫汛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说道:不知,那老人并未提及。 曹昊说道:他就是当世之名医华佗,医术之精湛与你师父亦在伯仲之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针灸之术他也对你多有提点吧 卫汛脸色一红,承认道:是。没想到那个看似平凡的老人竟然这么厉害,唉,早知道多请教些问题好了,真是错失良机。 公孙幽见此处也没什么线索,便无意继续逗留,因而开口对曹昊说道:将军,夜已经深了,我们先回去吧,这里病人刚好,也需要调理,就不在这打扰了。 曹昊点点头,对卫汛说道:也好,我二人就先告辞了,明日再与将军细聊。 说罢二人便一前一后推门而出,卫汛犹在屋内发愣,直到二人关上门走远了,才缓过神来。 回到后院小屋之后的曹昊和公孙幽,有些愁眉苦脸地坐在那,如果不能及时找出来那人,始终是个威胁。曹昊坐在靠窗的垫子上,叹了口气说道:这一趟出来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没找到白晓峰,没找到机会帮助吕布军,反而还让你负伤了,而且我又被这莫名其妙的事情缠上,真是让人心烦啊。 公孙幽疑惑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曹昊一愣,心说坏了,现在哪有这词啊,刘备和孙尚香还没照过面呢,今天怎么嘴这么碎呢。不过曹昊也不好解释,只好推说是家乡的俗语给蒙混了过去。 公孙幽想了半晌,曹昊梦境的事始终没个头绪,渐渐得困意也上来了,她看了看在窗边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曹昊,开口说道:要不先休息吧,明天回去后让左慈一起帮着研究一下,他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比你我二人强太多了。 曹昊听到公孙幽的话,突然一下子窜了起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公孙幽吓了一跳,但也隐约猜到是自己的话使曹昊想起什么来了,于是答道:我说明天回去找左慈帮忙想想,他对这些 公孙幽还没说完,曹昊便打断了他:是了,是了。 公孙幽疑惑道:什么是了是什么了 曹昊说道:我想起来那声音是谁的了,就是左慈的声音,绝对不会错。 90.第90章 梦境迷城 ♂ 曹昊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有些震惊了。毕竟左慈是他亲自请回来的,而且一直以来相处也算融洽,虽然左慈明确表示过不会长期在曹昊帐下呆着,曹昊自然也没想挽留,既然明知道留不住,姑且以礼相待便罢。而左慈也是一直以来都对曹昊多有指导,二人每有谈论,左慈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着实让曹昊获益匪浅,就连一路跟随的公孙幽,也多有收获。所以从感情上来讲,没有人会怀疑到左慈,眼下突然意识到那个梦中的声音是他,这让曹昊和公孙幽都有些难以接受。 公孙幽张了两次嘴,还是说道:你会不会记错了,左慈他没有理由对你下手啊,而且你也没什么值得他出手的地方。 曹昊眉头紧皱说道:这还是其次的,倘若真的是左慈有所图谋的话,那么把兵权交给他将是最危险的举动,而且,此时再回去,只怕也早就来不及了。 公孙幽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担忧,但还是出言安慰道:情况应该不会那么糟吧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不如今晚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向卫汛道了别之后你我立即返程。 曹昊点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了,你去床上睡吧,我在这里靠着睡一晚就好。 公孙幽有些尴尬地说:哪有让将军睡地上,而属下却睡床的道理,还是属下在床下为将军守夜吧。 曹昊笑道: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还来这一套,快去睡觉去,别让我费事。 公孙幽也知道曹昊的性格,再怎么说也没用,只得讪讪地上床睡了。曹昊则是坐在垫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墙上靠了下去,之后顺手抄起案上的一块麻布盖在了身上。 刚一闭上眼睛,曹昊就后悔了。他就不应该睡觉,因为他又开始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了,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次的他没有飘在空中,而是脚踏实地地站在了地上,这多少会让曹昊有几分安心。曹昊是那种脚不踩到地上就没有安全感的人,像是上次那种感觉,虽然很玄妙,但是却总让他心惊胆战的,总觉得不踏实。 曹昊向四周望了望,和上次一样的浓雾弥漫在大地之上,他完全无法看清任何东西。曹昊心情很不好,他知道自己多半是又被那个什么摄魂之法给影响了,现在恐怕就是公孙幽口中所说的魂魄离体的形态了。原本对这些全都不屑一顾的曹昊,此刻十分好奇地动了动四肢,仔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遗憾地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曹昊不禁摇了摇头,虽然公孙幽言之凿凿,可是果然还是没什么真实感啊。 四处都是雾,我到底该往那边走啊。曹昊感叹了一句,话刚出口,曹昊蓦地发现,这次自己竟然能说话了,不再像上次那种如鲠在喉的状态。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个好事,上次憋的太辛苦了。 曹昊看着浓雾和昏暗的天色有些发愁,不禁叹息道:要是有那个左慈的八卦牌就好了,起码能找到方向啊。 一边说曹昊一边习惯性地向怀中摸去,不料这一伸手,指尖竟然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曹昊一愣,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果然是八卦牌。曹昊有些吃惊,就算是魂魄离体,那这八卦牌是哪里来的一时之间他脑袋有些绕不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法术,还是一开始这些东西就是施术者设计好的曹昊暗自想道,倘若这一切真的是左慈在幕后操纵的话,那么他给曹昊一个八卦牌引路,倒也合情合理。 嗯左慈曹昊不禁有一些动摇,这次入梦一来,还未曾听到任何声音,甚至上次的声音也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究竟是不是左慈,他此刻竟然叫不准了。这种感觉不禁让曹昊有些害怕,如果说有人能施法让他入梦,甚至魂魄离体,他都不是十分恐惧,毕竟曹昊对这些神鬼之谈不是很感冒,但是如果说有人能施法将他的记忆一点点抹去甚至修改,那就太让他感到害怕了。 曹昊摇了摇头,努力地将这些想法都抛在了脑后,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这梦境之中醒来,或者说最起码得知道眼下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可是没有任何提示,没有路标,没有地图,也没有那个在他脑海中回荡的声音。曹昊想了想,既然如此,干脆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吧。他取出八卦牌,看着上面熟悉的纹路,开始对光找方向。 八卦牌在手中转了两圈,光点落在了兑卦的位置上,曹昊看着八卦牌中间的那个墨家的标志,一时之间有点出神,八卦牌上有墨家的标志么应该没有吧,毕竟左慈又不是墨家弟子。曹昊自言自语道,他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果然八卦牌的中间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太极图案。果然是自己眼花了,是最近太累了么曹昊不禁感叹道。 曹昊一路向南,走了半晌,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只是雾气似乎更浓了。曹昊皱了皱眉,沿着光点的方向走是不行的么曹昊有点犹豫,要不要换个方向呢,只是这光点似乎一直固定在一个方向,没有丝毫移动。 光点曹昊感觉有些不对,他猛然抬起头来,天上不知道是浓雾还是乌云,将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半点星光都看不见,没有星光,那这八卦牌上的光点是哪来的曹昊越发感觉这其中定有古怪,他将手中的八卦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忽然发现那上面的光点越来越弱,渐渐地竟然完全消失了。果然,被发现了就会消失么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事物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么 曹昊不禁笑了出来,难道说自己认为前面有一座城池,前面就真的会出现一座城池不成曹昊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说道:心想事成的世界么,怎么可能 话音还未落,曹昊却发现身前的大雾渐渐稀薄了下去,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地一座城池,正巍然耸立在那里。 91.第91章 扣心之道 ♂ 曹昊此刻有点晕,毕竟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难以接受,这真是做梦吧曹昊如此想道,否则怎么会真的有这种心想事成的情景。不,更确切地说,是相由心生,这里原本是除了雾之外没有任何东西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根据曹昊内心的意向而产生的,包括凹凸不平的地面,曹昊潜意识之中认为土地不应该是平坦的,而应该是坑坑洼洼的,所以脚下的土地变成了如今的模样。那么一开始曹昊刚刚入梦的时候,脚下的土地是什么样的呢曹昊想不起来了,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曹昊又惊又惧,这种情况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曹昊定了定心神,想道,既然是我自己的梦,能么我想什么就会出来什么吧,既然如此,我认为这座城中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山珍海味,宝马良驹是不是都可以呢 如是想着,曹昊快步走上前去,随着迷雾越来越稀薄,巨大的城池也完整地显露在曹昊眼前。没有城门这是曹昊对这座城池的第一印象。曹昊站在城下抬头望去,旌旗猎猎鸟翔碧空,竟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天气,而望向城池名字之时,却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曹昊自入梦以来,所遇见的怪异之事甚多,眼下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空荡荡的城门,曹昊想也没想迈步便进。 走了没几步,曹昊忽然听有人在一旁叫他道:曹将军要去哪啊 曹昊随口答了一句:随便走走。 话音未落,曹昊突然楞了一下。刚刚明明没看到人啊,怎么会有人叫自己呢曹昊猛然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面目和蔼的老人,正笑吟吟地望着他。这人曹昊一眼就认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左慈。原本曹昊都快忘了之前怀疑左慈这一茬了,眼下一见,立刻将之前的种种疑问与千头万绪都勾了起来。曹昊几步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莫非这都是你弄出来的 曹将军说笑了,莫非你一直以来还没发觉有什么异样么左慈倒也不以为意。也是笑着答道。 异样简直太多了,我感觉这梦里面的一砖一瓦都十分异样,哪里有什么正常之处。曹昊冷哼了一声答道。 左慈甩了甩手中的浮尘,一般正经地开口对曹昊说道:曹将军不必感到焦虑,老道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我自己捣的鬼,而且我之所以来此,就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 曹昊听左慈这么说,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定主意,虽然说他的内心之中是愿意相信左慈哦的,但毕竟对于左慈的怀疑还没有洗净,故而曹昊有点犯难。想了能有数息的时间,曹昊心下一横,反正只是梦境而已,信左慈一次又有何妨,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那种捕风捉影就怀疑他人的人了于是曹昊开口说道:左慈仙师,不知道这等奇妙的梦境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有两次都如此了。 左慈捋着胡子想了小半晌,开口说道:适才你说这里面一砖一瓦都是异样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昊如此这般地跟左慈说了一遍自己的所见所闻,之后他有些吃惊地说道:难道仙师你没有遇见过这些情况不成 左慈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有,我心中的所思所想,对里一点影响都没有,看来只有你一个人有这种特殊状况了。 曹昊有些不解地问道:如此说来,或许因为这是我在睡梦之中,故而只有我的想法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不过我仍有一点好奇,就是仙师你是怎么来到此处的 左慈笑道:这有何难,就连死去的人尚且有托梦故人的能耐,我修道多年,这等小事自然轻而易举。 曹昊想了想,确实如此,左慈道术玄妙,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自然也没什么怀疑的。曹昊四周望了望,这城门附近的街道静悄悄的,看不到任何一个居民,曹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开口问道:左慈仙师,你可否知道我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我料想多半是被人施法而导致的,但又无法确定什么。 左慈说道:听你的描述,倒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法术,反而像是一个做叫扣心术的道法。 曹昊不解道:扣心术那是什么 左慈说道:扣心术,顾名思义,是叩问内心的意思,这个法术本是施术人为了磨炼自身或者帮助他人磨炼其内心的一个旁门法术。被施法的人会在梦境中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世界,将心底的一切都化作真实的模样,从而来考验自己是否有足够坚韧的毅力和决心。 曹昊在那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叩问内心,什么内心世界,三国时期就有这么高端的东西了么自己不会是又穿越回现代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曹昊现在才刚刚意识到,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道教流派,竟然都悄悄地指向了共同的哲学理念,甚至和之后佛教所提倡的都有几分相似之处。明心见性,而后道法自然,这就是他们修行的方向,那么想要破解这个所谓的扣心术的法门,多半就是要看透自己的内心,并且坚守住自己的信念吧。 果然,左慈的话再次印证了曹昊的想法:曹将军,这次我恐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了,这个道术是外人无法干预的,只能靠自己去破解。不过有一点值得安慰的是,就算是你失败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会对性格产生些许影响罢了。至于这个影响能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是旁门法术,老道我并不精于此。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有劳仙师提醒了,之前多有误会,还望仙师不要见怪,只是不知为何会有人对我施法,又是如何做到的。 左慈的身影越来越淡,显然是已经要离开此处了,听到曹昊的发问,左慈隐隐约约地答了一句:要释放这个法术,必须要通过媒介,而最后接触媒介的人,就是中法术之人。 92.第92章 密道之变 ♂ 左慈消失了,好像从来没在这梦境之中出现过似的,曹昊则在哪思考左慈最后说的话。媒介么也就是说有什么自己接触过的东西,被人拿去对自己施法了,怎么感觉听起来像泰国的降头术一般。曹昊捋了捋他能记起来的三国时期的异士,除了左慈之外,再就是于吉张鲁二人,张角本来也算一号,但现在已然死了,传说中张角的师父南华老仙多半也是捕风捉影的说法。而此刻张鲁又远在汉中,这样一一排除之后,也就只有于吉目前会在这一带活动了。 于吉么曹昊自言自语道,他与于吉素未谋面,他也想不通于吉有什么理由对他出手,更不知道的是于吉在哪里弄到的曹昊曾经接触过的物品。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曹昊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向前方走去。既然有人敢设这个局,那么曹昊就不怕去破局,反正失败了也不会死。 此时此刻,曹昊的大本营寿春城旁边的祁氏密道之内,却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紫苑自从曹昊走后就在密道旁边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屋,自己每日住在其中,以便监督和指导地下工事的进程。这几天来,紫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但由于上次左慈点破了太平要术的弊端,故而紫苑就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修行的缘故而导致的不安。不过到了今天的傍晚,却突然有士卒来报,说密道内传来奇怪的声音。由于曹昊禁止士兵进到里面的房间,故而众人都不敢擅动,只得禀报给目前全权负责的紫苑,让她来裁夺。 紫苑让那来报信的士兵带路,一直向密道深处走去,直到天地人三个门前,那士卒说道:声音就是从这个人字门里面传出来的,我等不敢贸然进入,还请监军指示。 监军这个职务是曹昊走时临时给封的,有名无实,不过是个虚职,为得是更好地统帅手下的兵士,一方面也好让人们对紫苑有个称呼。紫苑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但手下的士兵可就吃这一套,不管是什么来路,只要是上司长官,他们便听命服从,这倒是让紫苑这个少言寡语的人省了许多麻烦。其实让曹昊没想到的是,紫苑的性格特点反而让她在军中树立了不小的威信,由于紫苑不苟言笑,秉公处事,故而手下的士兵偷偷给她起了个冷面监军的绰号,一个个的对她倒是十分敬服。 紫苑虽然没有跟随曹昊来过那人字门的密室,但事后也曾听他说过此事,虽然垂棘之璧的事情曹昊没有透露,但其他的情况曹昊却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故而紫苑来此之时,却也算轻车熟路,七拐八绕地就进到了里面的屋内。这一路之上,越往前走,紫苑就越感觉心下有些不安,她站在屋子的正厅内稳了稳心神,却忽然听到有一丝细微的声响传了出来。 呼哧呼哧。这种空气抖动的声音再次传到了紫苑的耳中,却是将刚刚平心静气下来的紫苑吓了一跳。莫非是有什么大型猛兽跑到了里面么应该不可能啊,外面那么多士兵把守。紫苑如是想着,但脚步却未停下,她身形一动,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更确切地说,是从厨房下面的密道之中传出来的。幸好这密道自从上次打开之后便一直是开着的,曹昊并未命人将它盖上,否则以紫苑的体力,恐怕还真搬不动当初那个巨大铁锅。紫苑轻手轻脚地走到密道入口之时,原本一直他断断续续的呼哧声突然停了下来,紫苑悄悄地向里面望去,只见原本应该漆黑一片的地下密室里面,却变得忽明忽暗,显然是有人在其中作祟。 紫苑正待想办法试下面的人一试,却听得一个声音说道:道友既然来了,就下来吧,躲躲藏藏的好没意思。紫苑一听。这人是早就发现她了,于是她自持艺高人胆大,便也大大方方地跳了下去。里面有一个男子正背对着他,那男子身前放置着五颗珠子,正在四处滚动,时快时慢,带动着空气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响,而这五颗珠子的正中间,却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正散发出时强时弱的亮光。 紫苑站定脚步,开口冷声说道:你是何人,有何图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小娃娃。那男子未回答紫苑的问题,而是一面笑着说道一面转过身来。 紫苑借着那八卦图案的微弱光芒,将此人的容貌看了个大概,但见他: 上戴八宝朝阳冠,下踏云锦虎纹鞋;腰悬三尺宝剑,点缀文星武曲,身着一袭道袍,描绘紫电青霜。头顶白霜浸染,两鬓墨迹分明;一双乌目,时有神光闪烁,两道剑眉,常做秋水舟横;鹰鼻虎耳,三分狡黠之气,齿皓唇红,满面抖擞精神。 这人的相貌让紫苑有些新奇,此人看起来有些奸诈狡猾之相,但却又有一股超然世外的高人之态,这两者有些矛盾地结合在了一起,且观其相貌,分明是个老者,但神态却又十分年轻,这让紫苑感觉有点别扭。但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紫苑仅仅在内心之中稍微感慨了一下,依旧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那老者倒也不避讳,开口答道:我乃是南华道人于吉。 紫苑皱了皱眉头,南华道人的名字她有些耳熟,但又记不太清在哪听过,于吉这个名字她倒是不知道,于是照旧开口问道:来此做何 于吉笑道:天下人走天下路,我来这里走走而已。 紫苑见他如此,也不再言语,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低声念了一句咒语,只见那道符纸瞬间燃烧起来,紧接着,于吉身边的地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起了一道熊熊烈火。紫苑一出手,赫然就是她最强的地火符咒。她满以为这地火一出,起码会让这个于吉手忙脚乱一阵,岂料她并没能如愿,只见于吉抬起左脚,轻轻地往地上跺了一下,周围的火焰便瞬间消弭于无形。 于吉淡然地开口说道:小娃娃,你若是再胡闹弄散了这扣心阵,只怕你们的将军就回不来了。 93.第93章 太平秘闻 ♂, 于吉在道术上的修为造诣不在左慈之下,只不过他与左慈所修习的方向截然不同,而且于吉的性情又较常人有几分古怪,故而不为各方势力所容,所以也一直乐得逍遥自在。故而紫苑对其毫无所知倒也情有可原,不过纵然如此,紫苑现在也是心知肚明,自身的实力是远不如眼前之人。 紫苑此刻今又不能进,退又不好退,站在原地倒是尴尬得很,不过于吉倒是十分泰然自若得很,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一面转过身去继续操纵地上那几个珠子,一边开口对紫苑说道:小娃娃,你这手法术老道我看得十分眼熟啊,你是从哪学来的 紫苑本不想搭理于吉,但又唯恐惹急了他真的伤害到曹昊,虽然她也无从判断真假,但此事她还是不太敢冒险的,故而她在那别扭了一会,还是冷声答道:自学的。 于吉见她这副模样,也不见怪,仍然分心对她说道:自学那你看的是什么书 紫苑很犹豫,这个问题其实她是不想回答的,毕竟这经书也不是什么正经来路,若是让人知道了,只怕会徒生事端。 于吉侧过头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既然入了此门,还顾忌那些俗人的规矩不成 紫苑略带着三分不情愿地说道:太平要术。 于吉听到此言,心神有些不稳,脚下的八卦图猛然暗了一下,他有些吃惊地对紫苑说道:太平要术不对,这部经书最注重固本培元,而你则气血虚浮,不可能,不可能。 于吉一连说了两个不可能,似乎他对这部经书很了解一般,紫苑看了看他的背影,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反应如此巨大,但还是出言说道:残卷。 这两个字虽然声音不大,而且冷冰冰的,但传到于吉的耳中却温暖得很,他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不似刚才那般严峻了。只见他右手拔剑,在地上点了几下,之后那八卦图案便又恢复到了之前忽明忽暗的状态,于吉见状,长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说道:这就对了,你学到了多少 紫苑不知道于吉为什么一直追着这个问题不放,但是依旧冷言回道:没有地卷。 于吉点了点头,说道:果然如此,我也不问你在哪得到的经书。但你可知这经书的来历 紫苑说道:张角之物。 于吉又问道:何人赐予张角你可知道 紫苑皱了皱眉,她不明白于吉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起来,但还是开口说道:据传南华老仙。 于吉面露欣喜地捋了捋胡须,说道:据传又有何人见过那所谓的南华老仙只怕连这个名字都是张角自己杜撰出来的吧。 紫苑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看着于吉,她知道于吉后面肯定还有其他话要说。 果然,于吉看了紫苑一眼,继续说道:那张角不过只是个落第秀才而已,何德何能,就有仙人青睐于他这部太平要术正是本老道所做,恐怕这世间没人知道吧。 紫苑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点吃惊,毕竟这太平要术天下尽知,而眼前这个道人于吉却是没什么太大的名望。再加上之前在于吉面前屡屡受制,故而此时没忍住说道:空口无凭。 于吉知道她不信,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你信不信都无关紧要,只管听着就好,本老道也是许久没与人说过这么多话了。想当初我在南华山中静修,巧遇了那张角,见他手无缚鸡之力,无以谋生,一时兴起便打算传他些保命的法术。不过他连一官半职都考不上的人,自然资质平平,故而我只传了他最为粗浅的法术,也就是那三卷太平要术。 如果说之前于吉所说的话紫苑还只是微微有一点吃惊,并且还带着些许不屑的话,那么现在她就已经是瞠目结舌的状态了。学习了太平要术而被视为天人的张角,包括眼下被曹昊无比看好的自己,竟然学的都是于吉口中最粗浅的法术。 紫苑愣了半晌,竟破天荒地多说了几句:这是粗浅法术,那高深的法术是什么 于吉笑道:我有秘传经书荧惑集录,能引动周天星斗之力为己用,比起太平要术来,又何止强出千百倍。 紫苑听得有些麻木,她所见过的威力最大的道术也不过是她自己所能够施展的地火符咒,至于左慈和于吉,紫苑虽然知道他们要比自己强得多,但是基本没怎么见过他们出手,故而也没什么太具体的认知。故而眼下听到于吉说起来高深的道术,反而没什么太深刻的感觉了。 于吉见紫苑神情木然,继续说道:小娃娃怎么了莫非是不相信本老道所说的话不成 紫苑此时对于于吉的话并没有什么怀疑,毕竟对方的实力是明摆着的,但紫苑明白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也不想对于这个问题过分纠结下去,于是指着地上那五个乱窜的珠子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于吉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却也不计较,而且顺着她的话答道:这是我独家的一个阵法,叫做扣心阵,通过这个阵法,能让人进入梦境之中,直面自己的内心,从而达到磨砺心性的目的。 紫苑心中一紧,有些焦虑地说道:你对我家将军 于吉打断了她说道:此阵不会伤人性命,你大可放心。 紫苑点了点头,心下轻松了不少,既然没有危险,她也自不必和这老道拼的鱼死网破,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一个问题:这里外面的守卫固若金汤,你是怎么进来的 于吉嗤笑道:就这样的守卫,也敢说固若金汤我早三十年就能够来去自如了。于吉说着念了个法咒,走了几步,整个人便突然消失在了紫苑的眼前。 94.第94章 雪泥鸿隐 ♂, 紫苑被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她分明能够感觉到于吉就在她身前不远处,可却什么都看不见。在她左右转了几次头尝试找到于吉无果之后,她终于开口说道:隐身之术 于吉又身形一晃,出现在了紫苑面前,自然地就好像他原本就站在那里似的,于吉开口说道:哪里有什么隐身术,那都是闲人杜撰出来的罢了。我刚刚什么法术都没施展,只不过是站在了你看不到的位置罢了。 紫苑眉头紧皱,疑惑道:看不到 于吉有几分得意地说道:每个人的眼睛都有看不到的点,虽然只要稍微动一下眼睛就能看到,但是只要我跟随着你看的方向不停移动的话,你便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我了。 紫苑听得云里雾里,不禁咂了咂舌头,她正要继续追问,忽然见于吉眉头一皱,手中飞快地掐了几个法诀,接着就见那边地上的几颗珠子忽然开始飞快地旋转了起来,从不规则的路径逐渐变成了一个不断收束的圆形,最终聚集到了一点,渐渐地停了下来。而中间的那个八卦图案在闪烁了几次之后也渐渐地暗淡了下去,最终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于吉站在那微微笑了一下,低声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竟然有些本事,这么快就出来了。 紫苑看得有点不明所以,忍了几次还是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了 于吉斜睨了她一眼,心知她是焦急自家将军的状况,于是对她说道:你家将军还算有几分本事,老道我的这个法术不知对多少当世之豪杰用过,你们将军在其中算是前五的人物了。 紫苑皱了皱眉,嘀咕道:前五 于吉嗤笑了一声说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多不胜数,他能排上前五,已经算资质惊天了。 紫苑没有说话,其实她刚刚感觉有些惊讶的原因,不是对曹昊没在于吉这边排上第一而感觉吃惊,相反的,她一直认为曹昊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将军而已,至多是比其他将领开明一些而已,从来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等本事。不过此时既然于吉已经误会了,紫苑自然也不会做出有损自家威风的事,她灵机一动,说道:我只是好奇这个评判的根据。 于吉显然今天心情还不错,也愿意和紫苑多说几句,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缓缓说道:我这个阵法,是将人内心之中最深的执念变幻道其梦境之中,而能不能冲破自己的执念形成的幻象,就要看个人的心性和资质了。寻常的凡夫俗子,多半是要一夜的时间才能从其中解脱出来,或者破除梦幻,或者在其中惊醒。 紫苑听其所言隐约明白了个大概,于是开口问道:破的越快越好 于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原本应当是如此,但也不尽然,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奇人,中了本老道的阵法之后,酣然入睡,一夜无梦。后来再三试探,老道我发现,这人竟然毫无执念,心中豁达坦荡,毫无挂碍。 紫苑听罢感觉惊奇非常,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于吉没有看她,继续说道:后来我偶至西凉,见到一个少年,其执念之深,是我平生仅见。在梦幻之中,他内心的执念化作千军万马,他在其中以一己之力往复冲杀,所向披靡,更让人称奇的是,他竟然就这样战了一夜,却仍旧越战越勇,毫不疲倦,最后倒是我的阵法支撑不住而中断了。 紫苑不由得惊讶道:当真可怕。 于吉似乎也说累了,没再回紫苑的话,而是身体一转,就消失在了紫苑的眼前,紫苑转头再找之时,却已经见不到任何踪迹。只听得淡淡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小娃娃,地上的珠子还给你们将军就是,我与你甚是有缘,这本荧惑辑录第一卷我放在上面了,你可用心修习。 紫苑今天一直处于吃惊的状态,已经近乎麻木了,此刻听到于吉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反而在心中吐槽道,听蓝夜讲故事时听过,这种情况下一般不都应该说有缘再见么。 祁氏密道里发生的这些事,除了于吉和紫苑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在数百里之外的公孙幽从梦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起身活动了一下,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伤好了许多,这卫汛的药果然是有奇效,她不禁暗自感叹道。 不过公孙幽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多久,就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曹昊不见了。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曹昊是靠在窗户旁边的墙上睡着的,而此时,那个位置空空如也。联系到昨日曹昊所言的魂魄离体之事,公孙幽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公孙幽暗自想道。 正在公孙幽胡思乱想之际,房屋门突然打开了,卫汛从外面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曹昊。公孙幽见到他,也算是松了口气,走上前去问道:将军怎么起得这般早卫先生来此又有何事 曹昊还没等开口,卫汛先笑道:曹将军一早来找我,说是有要事得离开了,临走之前让我再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公孙幽也笑道:说来我还要感谢先生救我一命,先生妙手回春,我今日起来之后感觉已无大碍了。 曹昊也说道:我看你今天也比昨日精神了许多,让卫先生再给开点药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公孙幽伸出手腕来,对卫汛说道:那还劳烦先生搭一搭脉吧。 卫汛也不做作,伸出手来在公孙幽的手腕上搭了一搭,很快就轻松地说道:确实无大碍了,恢复的这么好,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了。 曹昊闻言,也十分欣喜,公孙幽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么他们二人行动起来也方便得很。当下心思一动,开口对卫汛说道:先生顺便也给我把一把脉如何 卫汛听罢,也笑着伸手在曹昊腕上搭了一搭,不想这一摸脉,卫汛却突然眉头一皱,抓住曹昊的手腕严肃地问道:你昨天都吃了些什么 95.第95章 进退两难 ♂, 曹昊被卫汛吓了一跳,他楞了一下说道:我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怎么了我的身体有哪里不对么 卫汛自知失态,松开手,摇了摇头,说道:奇怪得很,你的脉象要比昨日混乱得多,如同受了伤一般,五脏之气都郁结在了一起,不似一时半刻能够形成的。 曹昊听罢也是有些心惊,自己做完做了个玄而又玄的梦倒是真的,但梦境怎么可能会影响到现实之中的身体呢曹昊有些不解,但也没打算把这事说出来,他装作没事一般对卫汛说道:这真是奇怪了,会不会是这大雾和风雪的缘故,而导致了寒气入体呢 卫汛眉头紧皱地摇了摇头,说道:断然不是,你体内虽然有寒气,但是主要症结并不在此,从脉象来看,你眼下应该已经卧床不起才是,但你却毫发无损,气血充盈,当真奇怪。此等怪象闻所未闻,可惜在下才疏学浅,难以辨识,实在是惭愧。 曹昊说道:也许只是我体内一时混乱罢了,卫先生不必过于在意。 卫汛正色道:我自幼立志习医,自然要精研医理,以救治天下苍生为己任,今日见此奇异的脉象,实乃上天赐予我的良机,我自当仔细记录,回去之后与师父一同参详。 曹昊听他说得义正言辞,不由得有些尴尬,几乎有冲动想把梦境的事告诉他,但转念一想,此事事关重大,暂时还是不要与任何人说的好。 卫汛也没有久留,留下了几服药,寒暄了两句来日再会之后,便匆匆忙忙地回去了,想是多半又去翻医书了。曹昊和公孙幽倒是也乐得如此,毕竟二人早就定好要今日离开,此刻卫汛那边安排妥帖了,也正好方便行动。 此时外面的大雾依旧,但大雪却是已经停了。曹昊和公孙幽早在卫汛那里讨要了一套寻常的布衣,此刻打扮得如同普通百姓一般,趁着大雾便出了城,走的自然还是当初陈阳提供的那个隐秘入口。这一路一个卫兵都未曾见到,这点倒是让他们感觉有些奇怪,但随后转念一想,这下了两日的大雪,曹军士兵又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此刻定然都固守在营帐之中,那还有人会出来巡察 走了能有十余里,曹昊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公孙幽走的速度越来越慢了,曹昊转头看去,见她白净的脸色已经浮现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曹昊心下了然,公孙幽的伤势虽然好了七七八八,但毕竟没有彻底痊愈,想要步行这么久,还是有很大的负担的。曹昊于是开口问道:你的伤口还好吧 公孙幽点了点头,旋即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走得太急,伤口有点活动。 曹昊知道,这个活动不过是公孙幽委婉的说法,只怕此时伤口已经有裂开的趋势了。但依照公孙幽的性格,如果曹昊提出因为她的伤而休息,她多半不会同意,说不定还反倒会逞强而继续前行,最后导致伤口进一步恶化。他思忖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先停一停。 公孙幽停下脚步,说道:怎么了,将军 曹昊说道:我忽然想起来,陈阳到底去哪了你我这两日没见到一个百姓,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公孙幽说道:这个陈阳要么是被曹军抓走了,要么就是逃出城去了吧,不过我认为他出城的概率还是要大一些。 曹昊说道:何出此言 公孙幽分析道:你还记不记得刚刚你我出城之时,我曾经有些惊讶那是因为我发现城墙角落的石头有移动过的痕迹。 曹昊奇道:哦竟有此事也难为你观察的如此细致了,我完全没注意到此事。不过如此说来,那陈阳看来是很早之前就出城了啊,毕竟我们这一路上都没看到过脚印,这就说明他是在下雪前出城的。 公孙幽眼神中有些担忧地说道:他那一身单衣,有有伤在身,别再冻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曹昊听到此言也有些担忧,他开口说道:应该不会吧,陈阳他虽然质朴纯真,但是却头脑灵活,多有奇思妙想,如果他真是寒冷不堪的话,应该会找到方法保护自己的。比如说回到之前咱们发现他的那个废弃营寨,这对于他来讲应该不难。 曹昊正在那自顾自地分析着,想是如果他二人站在这多说一句,公孙幽也就能多休息一会,对于这个病号来说,自然是有利的。但公孙幽突然神色一凛,伸手止住了曹昊的话头,只见她站在那原地不动,旋即又蹲了下来。曹昊以为是身体有恙,正待询问,公孙幽突然站起来说道:快走,有人来了。 曹昊听她一说,也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果然如此,而且从脚步声来判断,人数还不在少,约有数十人的样子。于是曹昊连忙拽着公孙幽往反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这群人距离我们只有百余步,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 幸而那群人来的方向并不与远离彭城冲突,因而曹昊虽然换了个方向,但总体上还是在离开彭城往营地去的路上,只是比之前饶了点远罢了。可不料又走出数里的距离之后,曹昊再次听到了脚步声,这次的人数要远多于上次,听起来约有百人上下。曹昊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再次换了个方向,绕开这百人的队伍。 曹昊和公孙幽如同撞了邪一般,没走出几步,又听到了隐约的脚步声,十余个,应该是之前的那群人没错。想不到都走了这么远还能遇上,真是运气太差。正抱怨着的曹昊忽然想起来,脚印,二人的脚印没有清除,因而才会被人发现。 曹昊正色对公孙幽说道:前狼后虎,看来躲是躲不过了,你感觉哪边更容易周旋一下 公孙幽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人少的了。 曹昊点了点头,伸手拔出来身边的长剑,说道:上吧。 96.第96章 峰回路转 ♂, 曹昊一马当先,擎起长剑来就向那十余人脚步的方向杀去。不过数息之间,就已经跃至众人身前。曹昊也没打招呼,手中长剑便化作漫天星光,兜头盖脸地向面前一人杀去。 走在最前面的,恰好是那十余人的领队,长得剽悍魁梧,见迷雾之中突然闪出来一片耀眼的剑光,也是一愣,但很快地就反映了过来,手中的大刀虎虎生风地舞了起来,虽然且战且退,不过竟然堪堪挡住了曹昊的攻势。就在他纳闷眼前是何人怎么莫名其妙就杀了过来之时, 忽然听旁边一个男子喊道:快停手,是自己人 魁梧男子听到此言一愣,手中用力,一个横斩格挡开曹昊的剑势,自己则是后跳躲闪开来。此时的曹昊和刚刚跟上来的公孙幽也听到了那男子的言语,于是双双收了架势,但又未完全松懈下来,依旧摆足了防御的架势。 虽然大雾弥漫,两边又拉开了距离,依旧互相看不太清对方,但此时从对面的人群中突然跑出来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跑到曹昊面前说道:啊呀,两位恩人啊,可算是找到你们俩了。 曹昊一愣,这人不正是陈阳么,刚刚他和公孙幽还在讨论他呢,想不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公孙幽也惊讶地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曹昊先开了口问道:你这是和谁在一起 陈阳愣了一下,转过身去喊道:都过来吧,是自己人。 只听得对面盔甲和步履的声音一阵乱响,紧接着那个彪形大汉就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后面跟着的,想是他的十余名手下。当此人完全近前,与曹昊二人互相看清容貌之后,双方都愣了一下,之后齐声大笑起来,连恢复了身份的公孙幽也同样是跟着大笑不止。 这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曹昊此行寻找的目标白晓峰。 白晓峰见到曹昊也是欣喜万分,他自从起了这大雾就迷了路,带着十几个兄弟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幸亏干粮带得多,否则这几日的伙食只怕是都没有着落。此刻正值食物殆尽之际,见到曹昊自然如同久旱逢甘雨一般。白晓峰满脸兴奋地对曹昊说道:将军,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可真是救白某于水火之中啊。 曹昊笑道:怎么几日不见就混得这么惨了 白晓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带着这队兄弟去哨探敌情,完工之后正打算回营地,可是也不知道这哪里来的这见了鬼的大雾,遮天蔽日的,根本无从辨别方向,故而就迷路了。这几日来众位弟兄们缺吃少喝的,而且昨日还刮起了彻骨的寒风并弥天大雪,要不是偶然遇上的这个陈阳,恐怕我们这群人都得折在这一场大雪之下。 公孙幽看着陈阳笑道:哦想不到你还有这份本事呢 陈阳有些疑惑地看着公孙幽,说道:这位女将军看着好生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公孙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曹昊也笑着说道: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回头再跟你们细说吧。 白晓峰开口说道:从此往南不远处就有一个废弃的营寨,虽然是废弃的,但其中设施辎重倒是还有不少,想是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全部带走,就连御寒衣物和水都有少许,着实是一个合适的落脚之处,我们昨日就是在哪里躲藏了一天的风雪。 曹昊没等他说完,就笑了出来,他看向陈阳开口说道:这肯定是你的主意吧 陈阳脸色微微一红,开口说道:物尽其用,物尽其用嘛。 白晓峰有一丝诧异地看着曹昊说道:将军这都能猜到,真是料事如神。 曹昊笑道:你在那个营寨之中,可曾看见一个有剑痕的木头柱子 白晓峰愣了一愣,挠挠头说道:这我还真没注意啊。 曹昊正待说话,一旁的陈阳却早涨红了脸,抢先开口说道:我我之前在在那个营寨里,遇到遇到过将军,并且同行行了一程而已。好了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还是先去那处营寨歇歇脚,再行商议不迟。 曹昊见他如此窘迫,也不去点破他,而是开口说道:眼下可不是歇脚的时候,因为恐怕我们要有麻烦了。 白晓峰正色道:怎么了将军出什么事了不成 公孙幽开口说道:南面有一队人马正不知道在往什么方向赶路,不过如果咱们继续往南的话,应该不到片刻就会遇见他们。 白晓峰问道:大约有多少人要是不太多的话,咱们还可以打他一打。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只怕是有点困难,我们没有直接见到那群人马,但从脚步声来分辩,至少百余人。我们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人,正面冲突的话,非但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且一个不慎还有可能折损不少。 公孙幽也接道:除非稍微用些计谋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群人马从南而来,必定不是城内的兵士,那么昨日的大雪就必然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所以虽然人多,此刻也多半是人困马乏的状态。 公孙幽心领神会地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先派人借着迷雾的便利,在其四周虚张声势,乱其军心,之后再趁其不备,一举破之。 曹昊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敌众我寡,攻心为上。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敌人的状态要恰好符合我们的猜想,否则如果是精锐之师的话,我等再如此行事,则与送死无异。 曹昊和公孙幽二人你一眼我一语说了半晌,白晓峰听得头都大了,眼下见曹昊说道需要人前去哨探,他总算找到插话的地方,连忙开口说道:将军,你们说的那些我也不懂,不过如果需要人去探查敌情的话,我的兄弟都能胜任。 曹昊说道:好,那便教给你好了。哎话说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一早就发现了你们这一行人,故而已经绕路了,可你们是怎么一直跟上我们的呢 白晓峰愣了一下说道:看脚印啊。 曹昊听罢一愣,和公孙幽对视了一眼,惊呼道:不好 97.第97章 偶遇敌酋 ♂, 白晓峰楞了一下,也很快就明白了两人所说的不好指的是什么,他们可以凭借着脚印跟上曹昊和公孙幽二人,那么另外那百余人的队伍同样可以。他看着曹昊,开口说道:将军,要不然咱们将计就计,打他们一波伏击 曹昊沉思了片刻,摇头道:不可,首先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真的追过来,其次,如果追过来的话,那么从脚印可以很轻易地分辨出我们仅仅是两个人,百余人追两人,岂能不气势汹汹。这种敌人正当其锋锐,以少击多,恐怕多有折损,断非明智之举。 公孙幽也说道:我等还是向北略撤一撤,留下几人探查好敌情,再作计较不迟。 曹昊说道:只能如此了,晓峰你挑出两个精明能干腿脚麻利的弟兄,略探一探,我等且换换向北撤退一段距离,待探明敌情之后,再决定是战还是转移。 白晓峰领命去了,公孙幽却在那不停地撇嘴,逃跑就说逃跑,还转移这幅死要面子的模样倒是和她父亲公孙瓒有几分相似。 曹昊一行十余人不紧不慢地往北退去,陈阳走在路上凑到了曹昊身边说道:曹将军,我转移了之后,你们的行程如何啊怎么不见之前的那位周将军呢 曹昊还未待答话,一旁的公孙幽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陈阳的嘴也太贱了,曹昊刚说完,这一转眼的功夫他就开始在言语之间挤兑起曹昊来了,还挤兑得那么自然。不过陈阳这点小心思,曹昊焉能不知,他咳嗽了一声,严肃地说道:陈阳啊,自从你逃走之后,我们可是遇到了不少敌军啊,就连周将军都被敌人一箭射了个透心凉,所以我一直在怀疑是你通知敌军,出卖了我们。 陈阳贱归贱,但胆子却小的很,曹昊这一通棒喝将他吓得胆战心惊,也没心思去计较曹昊特意咬牙切齿地强调了逃走二字的事,而是连忙说道:冤冤枉啊,我我可不是那种小小人。 公孙幽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陈阳,你不必惊慌,将军这是在吓唬你呢,我就是之前的周恒,我也确实受了点小伤,不过现在已经痊愈了。 曹昊心中暗道,小伤痊愈这公孙幽可真够嘴下留情的。反观陈阳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一个豪气干云的男将军就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女将军了不过他得知曹昊只是吓唬他,却也如蒙大赦,连声说道:我早就是曹将军是那种慧眼如炬料事如神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冤枉我呢。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陈阳的性情曹昊早就领教过,但是此时听到他这般吹捧自己,仍然是十分受用。也不再与他计较,而是认真地询问道:我且问你,你之前不是说你去那个废宅之中歇歇脚么怎么我们去找的时候却连你半个影也不见呢 陈阳答道:一开始我是去了那里的,可我刚进去,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我以为是你们跟过来了,就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谁想到是几个巡逻的曹兵,他们看到我在宅子里,就冲了过来,我一害怕就跑了。 陈阳说的有理有据,曹昊听得哑口无言。你一个腿脚都不利索的人,找个地方好好躲着得了,瞎折腾什么呢。曹昊转念一想,他们在那废宅之中遇上敌袭,多半不是巧合,搞不好就是因为陈阳这事,曹兵才盯上了那个废宅。曹昊越想越气,面带怒容地对陈阳说道:要不是你吸引到曹兵的注意力,公孙幽也不会受那一箭的伤。 陈阳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曹昊为何转眼之前就又生气了,但他哆哆嗦嗦的也不敢问,最后还是公孙幽主动过来解得围,准备将这两日的事情跟大伙简单地说一下,就连在前面带队前进的白晓峰也被叫过来一同听她讲述。公孙幽长话短说,曹昊在一旁不时地穿插几句补充细节,三言五语地就将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听罢之后陈阳和白晓峰都惊讶的合不上嘴巴,陈阳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差点害的公孙幽丧命,感觉愧疚万分;而白晓峰则是因为公孙幽这么长时间都装作周恒竟然没被任何人看出来,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就在二人交头接耳之际,之前派出去的斥候兵已然完成了任务,并追上了众人。曹昊见三个斥候回来了,也不管仍在惊叹的白晓峰和陈阳,直接问那三人道:可曾探得敌情 三人之中的一人满脸喜悦地答道:回将军,已经探明了,敌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已然是疲惫之师,且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我等探查之时发现,敌人已经到了取雪水引用的地步了。 曹昊大悦:这是天赐良机啊,我等即刻出击,务必一举克敌。 那斥候又说道:将军且慢,我等还有情况要汇报。 曹昊问道:哦还发现了什么 那斥候回答道:我等经过反复探查发现,这队人马的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袁术。 曹昊听罢一愣说道:袁术他已经到了这般境地了么如此说来,是之前派去出征汝南的大军破敌成功了啊。看来我们也要快些行动了,否则大军返回寿春之后发现我不在,多半要出麻烦。 白晓峰有些忧心忡忡地上前进言道:将军,我听人说穷寇莫追,如今袁术正直穷途末路,我等再去袭击,要谨防狗急跳墙啊。 曹昊说道:无妨,他们这种状态,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我等只需冲杀进去,将他们砍个人仰马翻,之后掳走袁术,并不经意之间留下曹军的痕迹,那么此行就完美了。 陈阳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曹将军你可真够坏的啊。 公孙幽则是更加干脆,从背后取下她的弓箭来,沉声说道:走吧,速战速决。 98.第98章 侵略如火 ♂, 袁术自从上次兵败之后,就一直在汝南休养,过去的手下死走逃亡不计其数,他一时之间也难以恢复元气,只得多次给北方的兄长袁绍写信,表达他有合兵一处的意愿。袁绍本是庶出,故而与袁术并不经常来往,不过毕竟是同族,故而也表示愿意接纳。就在这两个袁氏诸侯暗搓搓地准备联合之际,曹昊派出去的大军却长驱直入,直接打到了汝南城下。 在上次战役之中,曹操先是在正面战场把袁术打了个落花流水,连斩数位大将,而曹昊又偷偷摸摸地带人抄了他的老家,故而袁术部下现在一看到曹军的大旗就有些打怵。袁术军兵无战意将无战心,如何能面对曹昊那养精蓄锐已久的部队,战都刚刚打响,袁术的部队可谓是一触即溃,就连袁术本人都率先骑马奔逃而去。故而曹昊的军队可谓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汝南。而袁术一路北上逃跑的时候,曹昊部队则在身后死死地咬着不放,直到徐州地界,方才撤兵回去。 此时的袁术已经凄惨得不行,原本五六百的随从部队,人数锐减到了不足二百人,并且由于逃得匆忙,没携带足够的辎重粮草,这两日来大雾狂风暴雪几番侵袭,又折损了数十人。故而当白晓峰派出的斥候前去探查之际,袁术身边仅剩百余人,而且已经落魄到了杀马取肉,融雪做水的凄惨境地。 一听说难免的那队人马是袁术,公孙幽速度出奇地快,盏茶的时间就飞奔到了袁术部队的侧面不远处。公孙幽这个位置选的极好,是一棵倚着石头而生的枯树,此刻大雪覆盖之下,石头和书的颜色都越发显得斑驳,公孙幽隐在后面,恰好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袁术部队的状况,而又不容易被对方发现。曹昊等人陆续赶过来之时,公孙幽依然蹲在石头后面,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曹昊对身后众人摆了摆手,众人心领神会,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继续停在了原地,而曹昊则是猫着腰缓缓地移动到了公孙幽的身边,在她耳边问道:怎么样了 公孙幽没有回答,而是向前方使了个颜色。曹昊眯着眼睛向前面看去,袁术似乎是有些疲惫,正在艰难地前行,而且从方向上来看,是刚好拐了个弯,向着他们藏身的位置来了。公孙幽也不说话,默默地取出了一支羽箭搭在弦上,引了个满弓。曹昊见状一惊,这弓箭对着的方向,不是别人,正是袁术,公孙幽的箭术他是见识过的,这么近的距离,袁术绝对有死无生。曹昊连忙一把拉住了公孙幽,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行,你要杀了袁术,我们的计划就全乱了。 公孙幽偏过头看了曹昊一眼,之后点了点头,手中的弓箭也渐渐放了下来,曹昊见状,也放心地松开了手。岂料曹昊这边刚一松手,公孙幽右手一撒,那支羽箭便化作一道白虹飞了出去。曹昊心中咯噔一声,暗叫要坏,这公孙幽不是这种不分轻重缓解之人,怎么今天却不听话了呢。 曹昊正郁闷之际,只听得前方传来啊呀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定睛望去,袁术被公孙幽这一箭射穿了大腿,整个人正血流如注地倒在地上。射穿大腿曹昊恍然,这公孙幽并非是不知轻重,而是恰好钻了他语言上的一个空子,曹昊说不要杀袁术,于是公孙幽就果然没有杀袁术,但曹昊没有说不许伤害他,于是公孙幽就理所当然地一箭射穿了他的大腿。曹昊无奈地看了公孙幽一眼,却发现公孙幽也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而前方的袁术部队已经草木皆兵地乱成了一团。曹昊见状,也无可奈何,对着身后喊了一声:上 白晓峰等人在这不见天日的荒野上走了两三日,早就不耐烦了,此刻一听曹昊说可以打了,立马一个个高喊着杀啊,生龙活虎地冲了上去,唯恐落后旁人半步。 袁术被人一箭射得献血如注,正倒在地上哀嚎不止,此刻见一队不知是哪里的人马杀了出来,更是吓得颤抖不已。在汝南苟且偷安的这段日子,将这个昔日诸侯的锐气完完全全地消磨尽了,此刻的袁术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呵斥手下的无用之人。 白晓峰一马当先,抡着大刀便朝着人群砍了过去,他的部下紧随其后,虽然只有十余人,但喊声震天,加上袁术军队原本就疲惫不堪,此刻造成的错觉就如同有大批部队来袭一般,霎时间抵抗者有之,逃跑者有之,竟没几人再顾及袁术号令。曹昊混在人群中间,东刺一箭,西砍一下,虽然下的都不是死手,但专攻敌人下盘,但凡中剑者,皆如同袁术一般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众人如同旋风一般将袁术的部队杀了个对穿,待众人皆冲入雾中之后,在曹昊的会意下,又都掉头重新杀了回来。袁术等人尚未从刚刚的心惊胆战之中回过神来,就又见到这群煞星万马奔腾一般冲了过来,刚才大难不死的人现在心都凉了。袁术兀自在哪喊道:快,快保护我,来人啊,快扶我上马其侄袁胤在一旁一边奋力招架一边喊道:陛下,哪里还有马了,战马都被大家吃完了啊。 袁术已经有些被吓破了胆,连声喊道:没有马,怎么会没有马快牵朕的西凉宝马来 众将士见袁术语无伦次神志不清,也不上前搭话,纷纷都只顾招架自保,且战且退。 曹昊见状,自知时机已然成熟,便吹了一声口哨,这是众人在战前就定下的暗号,白晓峰听到口哨声,立刻会意。连跨几步,奔到了袁术身边,手中大刀连舞,使了个战八方的刀法逼退了几员武将,紧跟着一伸手拽住了袁术,像拎东西一般提在手中就跑了出去。 曹昊见白晓峰一击得手,也大喊了一声:撤众人得令,也不再杀敌,只一味奔跑,转眼之间便跑出了袁术部队的视线之外,隐藏在了大雾之中。 99.第99章 纪灵之威 ♂, 袁术的部众还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可是转眼之间他们便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事实他们的主帅不见了。原本仍在喘息的众人立刻乱成了一团,此刻仍然能够留在袁术身边的,无一不是对其忠心耿耿的心腹,此刻袁术被敌人掳走,岂能置之不理 袁耀和袁胤还未发话,只见一道魁梧的身影已经飞快地冲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直往曹昊等人的方向去了。袁耀楞了一下,说道:刚刚是谁冲出去了 余下的众人皆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发现是大将军纪灵不见了,于是回报袁耀道:是纪灵将军。 袁耀听到这个名字,心立刻放下了不少,若说别人他不敢保证,但纪灵他是知道的,对他父亲是忠心不二,且武勇过人,虽然这些日缺衣少食,但纪灵却仍然神采奕奕,纵然偶尔有些疲态,也不会让袁术看到。此刻他冲出去救人,虽然不敢说能保证救出来,但是起码要比其他人稳妥许多。不过纵然如此,袁耀仍是焦急万分,他大声对众人喊道:大家随我冲过去,跟上纪灵将军,我们不能让陛下陷入贼寇的手中 曹昊一行人其实在撤出敌军的视线范围后脚步就满了下来,按照他心中所想,袁术的部下此刻必然已成惊弓之鸟,哪里会有勇气再追击出来,更何况还是在不知道敌人数量的情况下。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刚刚放慢脚步之时,一个黑甲武将突然就从身后冲了过来,手中长兵挥舞,倒是打了曹昊等人一个措手不及,一眼没照顾到,就被那武将砍倒了两人。 曹昊大惊,他定睛一看,这人生的面阔口方,虎目虬髯,正如同发疯一般地杀了过来,白晓峰手下的那些斥候兵完全招架不住,竟没有一合之将。白晓峰此刻也发现了后方有变,连忙一抬手将袁术扔给了曹昊,自家大刀一挥跳了过去,与那武将战在了一处。 公孙幽凑到曹昊耳边说道:此人我见过,是袁术麾下第一大将纪灵,手下一杆三尖两刃刀勇武过人,不过往日此人武艺并没见得多么高强,怎么今日却如此勇猛了 曹昊提了提手中已经晕过去的袁术,对她说道:我要是被人抓走了,估计你也会比平时厉害不少。 公孙幽白了曹昊一眼,撇了撇嘴说道:谁管你死活,我中箭的时候也没见你突然就学会医术啊。 曹昊被她噎得哑口无言,这分明是不讲理么,不过眼下明显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因为曹昊发现白晓峰竟然渐渐地有些顶不住了,一开始两人还势均力敌,但那纪灵目呲欲裂,越战越勇,手中三尖两刃刀舞得虎虎生风,真有开山裂石之力。曹昊皱着眉头说道:这纪灵手下没什么章法吧。 公孙幽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纯靠蛮力把白晓峰给压住了,看样子白晓峰再有十余招就要扛不住了。 曹昊回头看了一眼远远躲在后面的陈阳,开口说道:你看着点袁术,我去帮一把。 陈阳哆哆嗦嗦地走了过来,说了句:那那好吧。 曹昊拔出长剑来,几步冲到纪灵身前,挺剑便刺。纪灵原本正在招架白晓峰的刀势,曹昊料定他无法格挡,故而出剑直刺他的腰部,不料纪灵竟然不闪不避,而是双腿微曲,将身形往下一蹲,却是用护心镜赢吃了这一剑,精钢长剑划在同样是精钢所铸的护心镜上,划出了一溜火星。纪灵此刻超水平发挥,竟然借这一击之力抽身后跳,闪出了二人刀剑的攻击范围。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此刻拉开了距离,纪灵的招式越发的大开大合起来,打的曹昊和白晓峰相当难受。 眼见纪灵越战越勇,曹昊自知这样必然会有麻烦,别看这交手不过才过了二十余招,但只怕转眼之间袁术的残部就会追上来,到时候只怕是真跑不了了,他对白晓峰说道:纠缠不得,快撤。 白晓峰正打得气血翻涌,此时听曹昊一说,也冷静了下来,大刀边舞边退,和曹昊一起后撤,一出纪灵的攻击范围,两人倒也毫不留恋,转身撒腿就跑。其余的斥候兵早就转移到了后方,此刻撤退起来到也算有组织,只是苦了陈阳,他本来就是个书生,哪有什么力气,袁术比他胖了整整一大圈,他连拖带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拖着袁术在雪地中动了起来。眼见着自己人越走越快,而纪灵则越追越近,甚至已经隐约看到了其他袁术残部的身影,陈阳都快哭出来了。 公孙幽见状,自然没有坐视不理,她几步走到陈阳身边,一把拽住袁术的腰带将他提了起来,之后喊了一声白晓峰,便又将袁术丢给了他,陈阳此刻感动得涕泗横流。不过公孙幽也没多搭理他,而是直接从身后取出一根箭来搭在了弦上。曹昊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了她,公孙幽疑惑地看着曹昊,曹昊也没废话,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支箭来,递到公孙幽手上说:用这个。 公孙幽将箭接了过来,扫了一眼,只见箭杆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夏侯二字,她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拉弓引弦,嗖地一声便射了出去。公孙幽的箭术虽然没到百步穿杨的境界,但这十数步之内,却是避无可避的。纪灵中箭,而且是一箭正中前胸,他魁梧的身躯应声而倒,砸的地面上的积雪飞溅出数尺之远。 公孙幽也不管纪灵是生是死,又取出五支箭矢,引满弓便随意射了出去,这五支箭不为伤人,只为摄敌。公孙幽射完箭之后,也不管效果如何,转身便撤。 曹昊等人这次没有再走直线,仗着有陈阳认路,七拐八绕地很快就甩开了袁术的残部,只留给了他们一个不知生死的纪灵躺在茫茫大雪之中。 100.第100章 用心良苦 ♂, 公孙幽跟着曹昊跑了一大圈,最终又迂回到了那面那个废弃营寨之内,她原本就有些微微开裂的伤口,经过这一番折腾,又更加严重了些,虽然她强撑着没说出来,但曹昊早就从她苍白的脸色之中看出了个大概。所以刚一到营寨之内,曹昊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到一个空帐篷里,对她说道:马上给自己上药。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公孙幽在里面疗伤敷药自不必提,此刻的白晓峰倒是在外面将曹昊拦住了,他一边挠头一边问道:将军,刚刚我正打得兴起,你怎么就下令撤退了呢。 曹昊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没看到自己已经折损了两个兄弟了么,我们本来人手就不多,更何况纪灵身后的大部队已经追上来了,再不撤就等死吧。 白晓峰有点尴尬,因为他完全没注意到后面来人了这回事,他脸上一红,说道:末将只顾着和纪灵较量,倒是一时之间忘了这回事了。不过既然公孙将军有这种一箭退敌的本事,为何不一开始就直截了当地射死纪灵呢 曹昊说道:这纪灵原本只是勇武,单论起武艺来,也就与你在伯仲之间,而且他连日来劳累疲乏,按理说你应当能够战败他,所以也就放心地让你去迎战了。但今天不知为何他仿佛有了使不完的力气。故而你一时之间不敌倒也没什么。 白晓峰闻言正在那思考之前纪灵的招式路数,陈阳却走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你们在讨论什么事 曹昊也没瞒着他,顺口说道:在说今天纪灵为何越战越勇的事,怎么莫非你有什么看法不成 陈阳说道这有什么可说的,袁术的势力被咱们打成那样,能逃的和能降的基本上早都离开了,但凡仍然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下定决心一条路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了。此刻咱们掳了他们的主帅,人家焉有不拼命的道理 白晓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有些道理。 其实这些曹昊如何不知,他一开始没让公孙幽一箭射倒纪灵的原因,主要还是在担心公孙幽的伤势罢了,至于武艺高低能否应对之类的虽然也是理由,但却并不是那么重要了。只不过此刻白晓峰问起来,故而曹昊才想了这么一番说辞。 曹昊看了陈阳一眼,没去再搭他的话,这人时而胆小懦弱,时而又古怪精明,曹昊尽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以免他再胡说八道牵扯出什么曹昊不愿意提及的话头来。曹昊问白晓峰道:士兵们的伤势都如何 白晓峰面带哀伤地说道:之前被纪灵砍翻了两个弟兄,已然是救不活了,只是把尸体带回来了。剩下的人里面,有三四个在冲阵的时候受了点皮外伤,现在也已经敷了创伤药,倒是没什么大碍。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那两位死去的士兵,按照规矩埋了吧,回去之后给他们的家人多发放一份抚恤金倘若他们还都有亲人的话。 白晓峰自然明白曹昊话中的含义,却也不免有些黯然,乱世之人,漂泊如浮萍草芥,又有几人有根可寻。莫说他手下的士兵,就连他白晓峰自己,如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漂泊无依的生活了。 两人正在这徒生哀思之时,公孙幽却已经换好了伤药走了出来,她见到曹昊后有些不安地问道:将军,就仅凭一支箭,就能够误导袁术的残部么 曹昊笑道:怎么是不是感觉这一支箭的证据太粗糙了些,站不住脚 公孙幽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曹昊反问道:如果是你莫名其妙遭受了一系列打击和欺凌,那么你最迫切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公孙幽尚未答话,陈阳倒是积极地开口抢答道:跑 这一个跑字听得曹昊气不打一出来,啐了陈阳一口说道:你活得还敢再窝囊一点吗 陈阳倒也不在乎,笑嘻嘻地站在那闭上了嘴,公孙幽沉思了小片刻后回答道:自然是拼尽全力去报仇。 曹昊说道:是了,尤其是像眼下这种情况,主帅在眼皮底下被掳走,而且临走时还射倒了他们一员大将,这对于袁术的部下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但是咱们云里来雾里去,他们又无法分辨我们的身份,唯一的线索只有那支箭上字,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公孙幽恍然大悟道:不论真假都得会把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这里 曹昊说道:是啊,他们没有其他选择,这个麻烦,恐怕夏侯渊和曹操不想接也得接了。 公孙幽点点头,旋即又皱眉道:可是这样也没什么用吧,若是往日的袁术,曹操可能还心存几分芥蒂,可是如今他们不足百人,虽说哀兵必胜,但对于曹操的大军来说,完全不够看啊。 曹昊又笑道:谁还指望他打败曹操不成,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阻止曹操和吕布的战争,如今这些已经如同疯狗一般的袁术残部上去一搅合,只怕曹操这一仗就打不下去了。 白晓峰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只知道冲锋陷阵与人真刀真枪地较量的他,哪里懂得这些,他有些结巴地问道:将将军,这些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曹昊说道:差不多吧,根据战况做了些临时调整,但大体上和事先设想的差不太多。 白晓峰还在震惊之中,陈阳又不甘寂寞地嘀咕道:搞计谋的人心机太深了,可要离远点。 曹昊听着来气,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开口对公孙幽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马上回到本阵去,也该撤兵了,要不然恐怕大军回到寿春后要出麻烦。 公孙幽听到这话时却有点出神,曹昊连着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开口说道:我在想,传国玉玺是不是就在袁术的身上 101.第101章 怀璧之患 ♂, 曹昊早就惦记过传国玺这回事,不过之前一忙活,反倒给忘了,这会儿听公孙幽一说,连忙对白晓峰说道:快,去搜搜袁术的身,这东西我估计他十有八九是随身带着的。 白晓峰一听,也来了精神,转身就另外一边的营帐里找袁术去了。不过片刻的时间,白晓峰就拎着一个小包袱喜气洋洋地走了回来,开口对曹昊说道:果然如将军所料,袁术那厮还晕着呢,不过我在他怀中一摸,果然就发现了这东西。 曹昊从白晓峰手中接过来小包袱,放在手上打开来看了一下,方圆四寸,乌龙盘绕,底下刻着他不认识的字样,想来就是传说中的鸟篆书,曹昊看了看白晓峰和公孙幽说道:想不到袁术还真将这东西带在身上了,眼下倒是便宜了我们,你们二人且说说,该如何处理这东西 白晓峰说道:谶语云:代汉者,当涂高也。将军名昊,如日中天,岂有更高者如今喜得玉玺,何不养精蓄锐,以谋大事 曹昊笑道:你想我变成帐中之人么 白晓峰纵然性情再耿直,此刻也听明白曹昊的意思了,他曹昊不愿意成为第二个袁术,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将玉玺据为己有的打算。 公孙幽皱了皱眉头说道:将军得到这东西,可并不是什么可喜可贺的事情啊,眼下袁术事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东西,它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实在是难办的很啊。 曹昊已然笑着问公孙幽道:那依你之见,这东西该如何处理好呢 公孙幽说道:眼下将军持有此物,并无外人知晓,就连同行的兵士都不曾知晓,故而尚可藏住,不过一旦日久,难免被人猜到或走漏风声。 曹昊没说话,而是看着公孙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公孙幽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天下诸侯,若论实力,无非曹操刘表刘璋三人为最,且刘表刘璋二人皆为汉室宗亲,如果将此物赠与他们二人,倒也算名正言顺。不过曹操乃是将军的叔父,对将军多有提携,倘若将军要将此物交给曹操,料想也并无不可。 曹昊没有计较她为何只字不提实力最强的袁绍,他知道公孙瓒和袁绍是有生死之仇的,这会儿算起来,公孙瓒只怕是已经快要兵败身亡了,只是不知道公孙幽知不知道这个消息。曹昊开口说道:这些人虽然都是地方豪强,但你感觉他们比起袁术来如何 公孙幽明白曹昊的意思,这些纵然比袁术英明许多,但是都抵挡不住天下锋矢所指,最后只怕反倒会连累到曹昊,她沉思了片刻说道:按理说,这东西本应是皇帝陛下之物,可是如今 曹昊拍了一下手道:这不就结了,是谁的东西给谁就好了啊。 公孙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说道:将军的意思是 曹昊说道:择日随我进宫面圣,我偶然拾得此物,理当奉还皇帝陛下。 公孙幽说道:可是,现在皇室有些暗弱啊 曹昊说道:当真如此么我看可未必啊。 公孙幽又指了指关押袁术的帐篷,问道:那袁术的事情要怎么解释要是被曹操知道了,只怕麻烦不在小啊。 曹昊说道:本将军率军攻克汝南,驱逐了袁术之后,就班师回了寿春,自然不知道袁术的去向了。 公孙幽点了点头,也笑道:属下明白了,还请将军尽快回营中主持大局,属下随后就到。 曹昊没说话,趁着天色渐渐发暗,拿出八卦牌确认了一下方向,便叫上仍在发呆的白晓峰往大部队驻扎的方向走去。 陈阳一面在后面跟着,一面小声嘀咕道:心真黑啊。谁料话音未落,陈阳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柄剑就搭在了他的脑袋下面。 公孙幽拿剑抵着他的喉咙,冷冷地说道:小心点,别把自己的命丢在嘴上。 陈阳吓得一动不敢动,连点头都不敢,整个人都僵在那,哆哆嗦嗦说道:是,是,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公孙幽冷哼了一声,收了剑,不再管他,陈阳见状,连忙屁滚尿流地跑了。 曹昊回营的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公孙幽就追了上来,曹昊只是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多问,他知道公孙幽是一个能把该办的事都办好的人,此刻众人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赶回寿春。但公孙幽又有伤在身,又没办法走得太快,故而当众人走到营寨之中时,已经到了凌晨时分。曹昊跟守夜的兵士打了个招呼,便命众人各自去休息了,自己也回到帐中胡乱地睡了下去。 曹昊再醒来的时候,已然到了中午,白晓峰和公孙幽都已经起来多时了,此刻正在安排士兵撤退的事。曹昊见状上前问道:你们二人看到左慈了么 二人均摇了摇头,纷纷表示没看到。白晓峰说道:何不问问营中的士兵 曹昊说道:不行,我走的时候吩咐左慈装扮成我的样子,恐怕士兵都不知道此事,此刻更不能说破。 说到此,公孙幽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开口说道:将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左慈只怕昨天晚上就离开了。 曹昊奇道:何以见得 公孙幽说道:不知将军可曾记得,今日凌晨咱们回来的时候,守夜的士兵是什么表现 曹昊回忆道:没什么异常的啊就是正常迎接我回来的样子啊。等等,迎接我回来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出去了,除非他们看到我离开营寨。 公孙幽点点头说道:十有八九,他们是看到了假扮成将军的左慈离开。 曹昊疑惑道:那左慈为何要在这个时间走呢,没理由啊。哎,陈阳,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曹昊正疑惑间,看到陈阳拿着一个锦囊走了出来,陈阳听到他的问话,连忙走过来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在我住的帐篷里发现的。 曹昊接过锦囊,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块锦缎,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速归。 102.第102章 班师回城 ♂, 速归曹昊疑惑地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那块绸缎,上面并无其他字迹。如果所料不错,这应该是左慈留下的,按理说左慈有未卜先知只能,此刻提醒自己尽快回去,多半是有情况发生了,可是他为何要在这时候走呢 公孙幽猜测道:会不会是他怕将军你回来追问那件事 曹昊说道:不会,那件事情我已经知道和他无关了,非但如此,他还于我有大恩,没理由避之不见啊。 公孙幽又道:那莫非是因为他想离开,却又怕将军挽留难以走脱,故而不辞而别 曹昊苦笑道:就凭他的本事,他要是想走,有谁能拦住 公孙幽无奈地说道:那属下就猜不透了,想是临时有什么急事了吧。 曹昊道:也只能当做如此了,此时暂且不想了,传令众人,急速班师回城。 白晓峰和公孙幽各自领命去了,只有陈阳还无所事事地留在原地。曹昊看了他一眼,闻道:你有什么打算曹军估计不日退兵,你是回彭城还是另投他处 陈阳挠了挠头,面带羞赧地说道:我回彭城也没什么意思了,过去的邻居和朋友死的死逃的逃,我孤身一人回一座空城之中又有何趣味。倒不如跟着将军,好歹混口饭吃。 曹昊其实早就看出来他的打算,若非想投靠自己也不会一路跟随到此,但曹昊还是故作严肃地说道:俗话说的好,军中不养闲汉,你手无缚鸡之力,我若留你在军中,恐怕会遭人议论啊。 陈阳有些焦急地说道:谁谁说的,我也也能在军军中,出谋划策啊。 曹昊说道:你你除了馊主意还能有什么正经想法 陈阳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我好歹也是读书人,即便再不济,也能给将军做个参谋不是。 曹昊摆了摆手说道:也罢,你就先跟在我身边吧,不过可没有官职和军饷拿。 陈阳倒也不计较这些,一听说曹昊肯收留,连忙笑道:这都无所谓,只要管吃管住就行。 曹昊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倒是舒缓了许多,也对他笑道:你只要能管好你的嘴就好。 曹昊和陈阳又天南地北扯了能有两刻钟,公孙幽来报说全军已经整顿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了。曹昊看了看天气,原本遮天蔽日的大雾从早上起就有消散的趋势,如今已经差不多完全散去了,只不过毕竟是在冬天,所以北风刮得依然寒冷,但对行军来说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曹昊一声令下,三千兵士便都悄无声息地开始往寿春赶去。 行军途中,公孙幽悄悄问曹昊道:将军,你真的没想过自己把那东西留下 曹昊看了她一眼,知道公孙幽口中的那东西指的乃是传国玉玺,他曹昊真没想过当皇帝当然想过,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当也当不了这个皇帝,所以不过片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没有回答公孙幽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你感觉我这大半年以来将寿春治理得如何 公孙幽想了一下说道:虽无大过,却也无大功,不过总体来说功大于过吧。 曹昊知道公孙幽这尚且是委婉的说法,不禁苦笑道:我做的如何我自己在清楚不过了,我这大半年以来,虽说勤于习武,但却疏于政事,若不是你和张绣一同辅佐,只怕早就出了乱子了。 公孙幽连忙说道:将军言重了,属下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但凡军机大事,无一不是将军裁夺。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相比于统兵一方,运筹帷幄来讲,你没感觉我多数时候总是在一个人行动么 公孙幽说道:将军事必躬亲,实在是当世之楷模。 曹昊说道:你也不必夸赞我,就拿这次来说,虽然我带了三千人马出来,最初的打算也是在战场上与曹军分个胜负,但阴差阳错之下,又是仅仅靠我们区区几人之力就完成了计划。 公孙幽沉吟了半晌,开口说道:比起指挥军队,更擅长身先士卒么将军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认为自己不适合那种统帅的位置么 曹昊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所以为了你们的未来,也为了我自己的未来,这次我打算赌一把。 公孙幽道:皇帝陛下只怕是靠不住吧 曹昊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别无选择。让我把那东西给别人,我做不到。 公孙幽没有说话,但心中却起了波澜,在这种群雄逐鹿的时候他依然要主张自己的忠君思想么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人啊。而且,会主动跟属下检讨自己的过失,说自己不适合做将军的将军,也绝对是少之又少的吧。这个曹安民将军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曹昊见公孙幽没说话,只当她是仍在怀疑汉献帝的实力,于是开口说道:当前世人皆以为朝廷式微,大厦将倾,故而纷纷各怀鬼胎,但依我看来,我大汉非但气数未绝,而且大有厚积薄发之势,如今狼烟四起的局面维持不了太久了。更何况我前日做梦梦见 曹昊说到此,忽然楞了一下,之后连忙住口不再说下去了。公孙幽好奇地问道:将军梦见什么了 曹昊摇头道:没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总之我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的。我们既然食君之禄,自然就得为君分忧,此乃千古弗易的道理。 公孙幽知道曹昊的脾气,一旦他认准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劝不回来的,所以公孙幽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就其他问题问曹昊道:天下人皆知曹操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将那东西献给皇帝,只怕转手就到曹操手里了。 曹昊有几分神秘地笑道:不会,曹操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103.第103章 铁面监军 ♂, 曹昊和公孙幽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三言五语之间公孙幽就完全明白了曹昊的想法。在她的心中,曹昊无疑是一个有意思的将军,看起来也是一个有前途的将军,只是眼下看来,曹昊的想法和自己还出现了很大的分歧。公孙幽毕竟是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其父公孙瓒也是一方豪俊,要说没有过逐鹿中原的思想那是假的,而公孙幽自小耳濡目染,难免受其影响,所以在一开始跟随曹昊的时候,也不免有一点押宝的心理在其中,万一这个曹昊将军一鸣惊人,夺得天下呢不过这个想法就在刚刚被曹昊亲自给消灭了,曹昊只想做忠臣,哪怕显得有些愚蠢。 曹昊这三千人的特别行动队悄悄地回到寿春的时候,也是在夜里,守门的将士是曹昊早安排好的亲信,故而这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却也没有带来太大的惊动。 曹昊进城之后吩咐众人各自散去,之后去找了守城的孔谯询问了一下寿春这些日子以来的状况。 孔谯如实回报道:大军攻破汝南之后就派人传回了捷报,据多次回报的消息称,班师途中我军沿途多次庆功夸耀,故而回城的时间要比预想中的晚不少,现在算来,大概还要三四天才能抵达。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甚好。我走的这段时日,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情况吧 孔谯面露尴尬地说道:属下不敢欺瞒将军,确实是发生了点小意外。 曹昊眉头一皱,问道:发生什么了 孔谯说道:据传城外的密道那里出了点问题,有士兵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但是似乎被紫苑监军解决了。 曹昊奇道:哦竟有此事,紫苑可曾说过里面的具体情况 孔谯摇了摇头说道:未曾说话,非但如此,紫苑监军还曾下令禁止议论此事。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知晓了,明日我去问问她。 孔谯连忙说道:将军可千万别说是属下说的。 曹昊笑道:怎么你从军多年,她当了几日的监军就把你吓住了 孔谯苦笑着说道:将军,你是有所不知啊,她当监军这些日子里,是不苟言笑而又铁面无私,但凡有些小小的过失,只要被她发现了,都讨不了好。属下前几日脾胃略有不适,吃饭的时候剩了点饭菜,本也不多,属下就想倒掉算了。谁想被她发现了,不由分说地拉到校场抽了我好一顿鞭子,疼痛倒还是小事,这面子可丢大了。 曹昊一听,不禁笑出了声来,暗道这紫苑还真是丝毫不讲情面,这孔谯乃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论起资历来,不知道比紫苑强出多少去,可是紫苑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倒是有几分后世包公的样子。虽然如此,曹昊还是出言安慰孔谯道:没事,你放心,我回头找她谈谈,铁面无私固然好,但该顾及情面的地方也要顾及情面嘛,我曹昊行事,就是要以兵为本,以百姓为本,过度苛求规矩是要不得的。 虽然曹昊套用了以人为本的这一套理念,但这三国时期的孔谯哪里听过这些话,当时的第一感觉是有些发懵,随后感动得几乎哭了出来。他行军作战这么多年,到哪里不是以将军为本,以统帅为本,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兵士皆是草芥一般的存在,到哪里自己不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地做事,这是他头一次听到以兵为本的这种话,故而心中的震撼和感动都十分之巨大,孔谯涕泗横流地跪倒在地,对曹昊说道:将军,我孔谯从军半生,只恨未能早遇见将军,日后但有差遣,哪怕是刀山火海,我孔谯也万死不辞。 说实话,刚刚那番言语,曹昊也是顺口而出,孔谯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曹昊也是在意料之外,他确实完全没有想到这区区几句空话对孔谯的触动却如此之深。但曹昊不过转瞬之间就猜到了孔谯这般反应的大概原因,顺势上前一把扶起来孔谯,开口说道:我早下过军令,平日里见我不用下跪,你怎么又犯我与别的将军自是不同,你肯跟随于我,那说明你信任于我,既然你信任于我,我就必然要给你你应得的回报。 曹昊的话说的很婉转,但是听在孔谯耳中,就变成了跟着本将军好好干,好处少不了你的。按说这些从军之人无非是两类,一类是生计所迫,另一类则是为了建功立业。孔谯就是第一类人,因此听到曹昊给了他必有回报这样的许诺,他自然是乐不可支。 不过曹昊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给出属下应得的回报,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无非是给孔谯画一个大饼,但是能不能吃到,谁也说不准。这种做法曹昊在前世很不喜欢,但是不得不承认,它相当的好用。 曹昊和孔谯又闲聊了片刻,便回去睡了。第二天一早,他便亲自去了趟城外的密道处,果如孔谯所说,紫苑在那密道入口的旁边临时搭建了一个茅草屋,想来每日都住在哪里。曹昊来到此处之时,紫苑已经起来多时了,正在指挥兵士们完成修建工作。此刻见到曹昊,眼神中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连忙迎上来说道:将军何事回来的,怎么也没派人通知属下一声。 曹昊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开口说道:昨夜刚回来,我这一早就来这边看看,如今进程如何了 紫苑答道:进度要比预想中的快一点,现在内部的主体工事已经修建完毕了,眼下正在做的是一些完善和修补的工作。 曹昊总感觉紫苑和平时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只好点点头说道:还不错,你的工作做的不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紫苑连声说道:不辛苦,为将军分忧是属下应该做的。 曹昊又问道:我听说,前些日子这密道内不十分太平,可有此事 紫苑倒也毫不避讳地说道::回将军,确有此事,是一个叫于吉的道士搞的鬼。 104.第104章 移形换影 ♂, 于吉曹昊听到这个名字倒是不十分惊讶,毕竟当初在梦境之中遇见左慈的时候,曹昊已经考虑到于吉和张鲁这两人的事了,如今听到紫苑说起,反倒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曹昊这番理所当然的表情是源自于对自己分析结果的认可和自信,但紫苑看在眼里却以为他已经全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当即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开口说道:启禀将军,数日前有士卒来禀报说在人字密道内有声响,属下便前去查看,结果发现是一个老道正在里面施法。 曹昊点点头说道:想必这老道就是于吉了,你可曾看清他在施什么法术 紫苑说道:这个属下愚钝,并不认得那阵法,不过据于吉本人所说,似乎是叫做扣心阵,而且还对将军有影响。 曹昊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倒是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超出他的预料范围,故而也没太大的惊讶,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这事我是知道的,不过听你话中的意思,你还曾与他交谈过 紫苑如实回答道:回将军,确实如此。那于吉修为高深,属下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但听他话中之意,他在施展对将军有影响的阵法,属下又不敢离开,故而在僵持之中与他交谈了几句。 曹昊问道:你感觉他的道法与左慈相比如何 紫苑面色微微变了一下,开口说道:只怕要强出不少。 曹昊笑了笑,问道:这个于吉可还说了其他的什么话么 紫苑摇了摇头说道:再就没说什么了。 曹昊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忽然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银光一闪就抵在了紫苑的喉咙之上,他面色一沉,声色俱厉地喝道:你不是紫苑,你究竟是谁有何图谋 紫苑看到曹昊把长剑驾到了她的脖子上,稍微愣了一下,但却毫无恐惧之色,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个曹安民,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着只见紫苑的身形晃了晃,却已经移动到了三步开外,原地只留下一张惟妙惟肖的面具。曹昊再望去,那紫苑已经变成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曹昊见状,心下已经明白自己奈何不了此人,他冷哼一声,收剑入鞘,冷着脸问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就是于吉吧,你变化成紫苑的模样欺骗我,你想干什么 那老者确实正是于吉,他自从那日离开了密道之后便一直没走远,每日神出鬼没地在城内混吃混喝,只为着等曹昊回来见他一面。只见于吉他不知道在哪掏出来一个发簪,挽起头发来扎了个发髻,瞬间恢复了他那副老道的扮相。于吉打量了曹昊两眼,说道:你看起来倒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啊。 曹昊冷笑道:天下百姓都一般无二,谁还能三头六臂不成 于吉见他这幅模样,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开口说道:曹安民将军,本老道的扣心阵施展了不知多少次,像你这般直接从中途醒来的,还是头一人,所以老道我有几分好奇,在你的梦中都发生了什么 曹昊说实话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厌恶,只是单纯地对他这种戏弄人的态度感觉有些不爽而已,故而也没好气地答道:你是施法布阵的人,发生什么了你倒问我 于吉笑了一声,说道:得了,曹将军,今天你不想说,我也不必过分纠缠,你我颇有几分缘分,日后见面再说吧。 说完之后,还未待曹昊反应过来,只见于吉身形一动,就这么消失在他眼前了。曹昊满眼不相信地找了一大圈,但终究是毫无收获。正在他懊恼之时,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对他说道:见过将军。 曹昊回头看去,却是紫苑站在身后,曹昊伸手就像拔剑去砍,但细瞧了几眼后说道:哦,你是真的。 紫苑满脸疑惑地问道:真的 曹昊苦笑道:刚刚来了个假紫苑,是于吉扮的。 紫苑很惊讶地说道:于吉 曹昊点头道:对,就是他,当真是惟妙惟肖,与你一般无二。 紫苑好奇地问道:将军如何识破 曹昊笑道:其实很简单,他话太多了。 紫苑听罢稍微愣了一小下,但转瞬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由于她生性冷淡,且不愿与人交际,故而总给人一种少言寡语的感觉。想不到这个特点倒是帮助曹昊识破了于吉的伪装。 曹昊又问她道:你与这于吉应该是接触过吧 紫苑点点头。 曹昊又说道:他刚刚在我身前晃了一下就不见了,你可知这是什么神通 紫苑摇了摇头说道:他说什么看不见,属下不懂。 曹昊听得一头雾水,试探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其实没消失,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紫苑点了点头,曹昊心道,这莫非是对于盲点的利用么中国古代的科学文化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么先进的地步了不过曹昊没有继续纠结下去,而是问道:于吉还做什么了 紫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块绸缎,打开之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五颗珠子,紫苑开口说道:于吉施法之物,托我送还将军。 曹昊打眼一看,这五颗珠子不是别的,正是他当初在密道之中寻获,后来用来打开祭台获得垂棘之璧时所用的那五颗。也不知道于吉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这五颗珠子从那么细小的滑道里面取了出来。曹昊又看了一下紫苑说道:还有其他的么 紫苑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来一卷竹简,对曹昊说道:他赠与我一本道法书。 曹昊点了点头,这他倒是有些意外,如此看来这于吉也没有什么恶意。曹昊对紫苑说道:这于吉不可小觑,他既然赠书与你,你便好生研习吧。 紫苑答道:是。 曹昊将五个珠子收好,用绸缎抱起来放进自己怀里,之后开口说道:你且辛苦几日,待大军回来之后,我再派人来接替你。 105.第105章 天子使臣 ♂, 过了两日,曹昊派去远征汝南的大军回来了,随之一同来到寿春的,还有皇帝的圣旨。 曹昊才装作自己一直都在军中的样子,将军队安置妥帖,就听得有人来报,说宫中的使者来了。曹昊闻言连忙亲自去接待,不为别的,就为这圣旨来的太是时候了,曹昊这几日以来都在犯愁,怎么能和朝廷取得联系而又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朝廷的使者就拿着圣旨来了,不得不说这是曹昊的运气。 朝廷派来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宦官,眼下汉献帝身边无人可用,也唯有这些依附于皇室生存的宦官才能供他差遣。今次来寿春的这个宦官名叫克哲,是当年十长侍之中的段珪收的义子,现今已经有四十多岁,自从其义父等人失势之后,这克哲就当机立断地与段珪等人划清了界限,甚至还主动向当时进京勤王的袁绍提供了大量线索和罪证,帮助袁绍抓住了不少逃跑的宦官,他也因此被免罪,甚至还得到了知过能改,善莫大焉的嘉奖。 后来时局动荡,这克哲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曾经给董卓提供大夫伍孚要刺杀他的消息,从而获取董卓的信任。在董卓伏诛之后,又一边贿赂王允,一边暗中联络李傕郭汜等人图谋不轨。而他本人则一直在献帝身边小心服侍,时常随汉献帝四处流离,故而至今也颇得献帝信赖,颁布圣旨和拜访诸侯的差事也又不少都曾委派于他,他素来行事小心谨慎,幸而也未曾有过纰漏。 曹昊派人将克哲迎到了城主府的正厅之中,客气地说道:天使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啊 那克哲见状,着实愣了一下,因为他历来出使拜访各大诸侯,没有一个给过他好脸色的,眼下皇室日渐衰微,天子使臣的身份也越来越不好用了,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宦官,就更没有人会把他放在眼中。所以此刻曹昊对他以礼相待,竟然让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连忙客客气气地回答道:皇帝陛下听闻将军率军讨伐逆贼袁术,并且一举克敌,实乃盖世之功,故而特意命咱来传达旨意,褒奖将军,并且让将军进宫领赏。 曹昊拱了拱手,客气道:哦,原来是为了此事,为皇上分忧解难乃是我等为臣子的本分,岂敢讨赏。 克哲说道:将军此言差矣,自古以来,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乃不变的道理,将军乃是第一大功臣,岂有不加以封赏的道理 曹昊笑道:如此一来,多谢公公费心了,不知可有圣旨没有 克哲其实是带着圣旨来的,但一直以来也没什么人在意过什么圣旨不圣旨的,故而他这次倒也没用曹昊费劲,主动将圣旨递了过去开口说道:陛下确实是下了一道旨,但眼下也无外人,我看俗礼不如就免了吧,只要将军按时赴京就好。 曹昊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圣旨,也没打开,就放在了一边,继续对克哲说道:公公一路颠簸,想必是劳累了吧,我这有上好的美酒和新打的鹿肉,我已经安排下人去筹备了,稍后即可为公公你接风洗尘。 克哲今天真是感觉一点都不自在,他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道,就是命贱,被人呼来喝去地惯了,如今碰上个客气的,反倒享受不来了,这不是贱的是什么。他愣神了一小会,略显局促地对曹昊说道:我一个小小的宦官,怎敢劳烦将军呢。 曹昊说道:这叫什么话,你我皆是皇上的臣子,都是给皇上办事,为陛下分忧,何来大小之分。公公远道而来,自然是客,理当由我略尽地主之谊,还请勿要再推辞才是。 曹昊的话于情于理都没毛病,克哲自然也不好推辞,只得唯唯诺诺地应承着,不过盏茶的功夫,孙成便来禀报说宴席已经备妥,只待天使赏光了。克哲在心中好生感慨了一番,又再三谢过了曹昊的好意,方才跟孙成出去了。 眼看着克哲出了院门,曹昊方才把公孙幽和蓝夜叫了出来。这二人一直都躲在后面,此刻听曹昊相唤方才走了出来。曹昊一边打开圣旨一边说道:你二人听这个克哲说话,有何感觉啊 蓝夜皱着眉头说道:我感觉此人举止有些可疑。 曹昊笑道:何以见得 蓝夜说道:按说他是天子使臣,来见将军岂不应该趾高气昂,飞扬跋扈,怎么反倒这般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样子 曹昊盯着蓝夜的眼睛看了一小会,开口说道:你当真不知道 蓝夜翻了个白眼,也没说话,但其中意思曹昊却是看明白了,这种小细节的事情,蓝夜生活那时代的史书之中自然是不会记载的。看来自己指望作弊一次的想法落空了啊,曹昊在心中感叹道。 公孙幽见状却笑了起来,她对曹昊说道:将军,我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曹昊和蓝夜闻言都好奇地看着她问道:快说,怎么回事 公孙幽说道:眼下只有咱们三人在场,我也就不避讳了,若是有第四人在此,这些话也是不方便说的。 曹昊急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公孙幽说道:这个克哲我素有耳闻,品行实在是不值一提,但却在皇帝身边如鱼得水,这全都归功于他的这个脸皮之上。如今皇室衰微,皇帝的时臣在各大诸侯处本来就不十分重视,更何况像克哲这种没什么好名声的宦官。想必他是在其他地方被人喝嘛惯了,如今到了寿春,见将军以礼相待,一时之间没适应过来罢了。 曹昊楞了一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倒是把事情想复杂了,没考虑过这种情况。笑了一会,曹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开口问蓝夜道:对了,蓝夜,这次回来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到漫卷呢 蓝夜听到曹昊的问话,原本还在笑的脸上,表情一下子凝滞住了,她沉吟了半晌,缓缓开口说道:她出了点意外。 106.第106章 得意忘形 ♂, 曹昊心里咯噔一下,满目担忧地问道:出什么意外了 蓝夜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攻城的时候她被滚木砸了一下,虽然保住了性命,但眼下还在治疗当中,能否痊愈还不太好说。 曹昊叹了口气,继续问道:她现在在哪 蓝夜答道:因为漫卷伤势过重,唯恐路途遥远再有闪失,故而让她留在汝南医治了。 曹昊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蓝夜和公孙幽对视了一眼,知道曹昊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悄悄地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此刻曹昊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既然是战争,有所死伤就在所难免,但忽然听到漫卷重伤的消息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曹昊身边原本普普通通的四个侍女,如今一个成为了道法传人,一个是和自己相似的穿越者,一个在和蒲元一同参研失传已久的机关术,看起来都是前途无量,但一直默默地在军中跟随自己,刻苦学习兵法的那一个,如今却上中垂危地躺在遥远的汝南城内。是自己最初给他们四人的安排错了么还是因为太久没有死人自己已经习惯了曹昊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感觉自己很累,很疲倦,他知道自己的方向是什么,但却缺乏坚持下去的干劲。或许是因为没有动力吧,毕竟我既没有仇恨,也没有使命,曹昊在心中想到。 克哲跟着孙成去饱餐了一顿,席间见诸位将士和下人对他都颇为恭敬,也未免有些得意了起来,甚至开始对孙成呼来喝去。他这人就是如此,平日里各路诸侯对他非打即骂,他也低眉顺眼地小心服侍,如今曹昊手下对他稍微恭敬一些,他就蹬鼻子上脸的得意起来了。孙成见他前恭后倨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但是想起曹昊吩咐过他们要好生服侍,故而也没与他计较。 不过克哲见孙成这幅模样,却越发的得意起来了,酒足饭饱的他摆了摆架势,装作十分正式的样子对在座的孙成白晓峰胡车儿等人吆喝道: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将军,咱家这次来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让曹安民务必即可启程进京,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在座的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都得连坐。 克哲说完,见众人都没说话,更加变本加厉地吆喝道:你们这群莽夫,可听明白咱家的话没有,我乃天子使臣,代表的乃是当今圣上,你们这两日可要好生服侍于我,若是慢待了半点,就是对皇上不敬,我回去定然禀报圣上,统统治你们的罪。 孙成和白晓峰一直记得曹昊的吩咐,故而听见这席话虽然气愤,却也没发作。不过胡车儿就不同了,自从张绣归顺曹昊以来,这胡车儿便不常露面,平日里也只听从张绣一人的将令,曹昊到是也不在意此事,一直由他去了。此刻胡车儿见这克哲愈发的嚣张起来,当即大怒,右手把住桌边,一把就把桌子给掀了起来。汉朝的宴席素来是一人一案,各吃各的,胡车儿正好坐在那克哲的右侧,这一掀桌,上面的酒菜立时淋了克哲一身。那克哲刚要发作,只见那胡车儿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拽住克哲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对他说道:你这阉狗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老子说话,当初若不是你这种败类作乱,天下何至于此如今稍微给你积分颜色,你倒还嚣张起来了,再敢多嘴,老子一拳打爆你的狗头。 这克哲本来就生的矮小猥琐,胡车儿比他高出了接近两头,似这般提着他的衣领,倒是如同上吊一般,勒得他说不出话来,双脚在那乱蹬。胡车儿见克哲脸色有些发紫,暗叫不好,虽说这家伙可恶,但要是真弄死了他恐怕还是会惹不少麻烦,当即右臂一用力,就将他丢了出去。克哲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觉得筋骨俱裂,仿佛丢了半条命一般。他刚要起身,只见那胡车儿又摩拳擦掌地走了过来,当下吓得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是我不是东西,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绕过小人这次吧。 胡车儿冷着脸哼道:既然有眼无珠,那这双眼睛也不必要了。说罢就作势要扣克哲的双眼。 克哲吓得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涕泗横流地求饶道:这位英雄,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全仗小人养活了,我一条贱命不值钱,别脏了英雄的手啊。 孙成在一旁笑道:你一个阉人,竟然还下有小定然是假冒的胡车儿将军,你将他裤子脱下来,我们给他验验身。 胡车儿难得笑道:你也太缺德了,不过这个想法倒也合情合理,克哲天使,是你自己来的,还是我动手 克哲瘫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也不敢抬头,只顾着颤抖,想是害怕已极。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白晓峰抽了抽鼻子,疑惑道:什么味你们闻道没有 胡车儿闻言也闻了闻,果然有一种极其难闻的腥臭之气,低头一看,这味道的来源不是别的,正是地上的克哲,他身下一滩污秽之物正流淌出来,胡车儿不禁愣了一下,想不到这阉人竟然如此没用,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竟然被吓得屎尿齐流。胡车儿当下皱了皱眉头,克哲这般状态,他也没了和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他厌恶地看了克哲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出去。席间的孙成和白晓峰,以及其他陪同的士兵也纷纷皱着眉头起身离开,白晓峰走的时候口中还不断念道:好好的一个屋子,倒是被弄成茅房了,可惜可惜。 此时此刻,先后离去的众将士和克哲都不知道的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正站在屋子的角落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随着屋内的人纷纷离去,那道士也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身形一晃,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107.第107章 齐人之福 ♂, <章节内容开始>当孙成满怀忐忑地将胡车儿和克哲起了冲突并打了克哲一顿的事情告诉了曹昊之后,曹昊却出乎他意料地没有责怪他们,反而拍手叫好。曹昊笑容可掬地告诉孙成,下次再遇上这种蹬鼻子上脸没什么本事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人,不用跟他废话,直接上去就打,死生无论,一旦出事自有他曹昊扛着。 孙成听了这些话,有些茫然地点点头退了出去,曹昊这幅神态孙成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道这个克哲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曹昊了。胡车儿此时正在门外和白晓峰站在一起闲聊,原本按照他自己的性格,打完克哲之后应该转身回自己的府邸才是,不过白晓峰和孙成一力相劝,说是起码要来跟曹昊汇报一声,胡车儿别不过他二人,也便跟来了。 门外这二人都以为孙成去找曹昊汇报此事,定然少不了挨上一番训斥,不想这一盏茶的功夫孙成就出来了,而且面带喜色。白晓峰疑惑地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被将军骂傻了 孙成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说道:切,将军且能像你那般小心眼。 白晓峰闻言一喜道:这么说,将军是没有怪罪我们了 孙成答道:岂止没怪罪,将军还夸赞说打的好,这种人就该打。 胡车儿和白晓峰都有些错愕,按照之前曹昊大肆迎接天子使臣的阵仗,又加上大排筵宴为其接风,故而他们都以为曹昊十分重视这个克哲,谁想此刻竟然夸他们打得好,简直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曹昊这前后态度的变化之大,直教三人摸不着头脑,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孙成锤了一下掌心,叹道:唉,这时候要是周恒那小子在就好了,主公的心思就数他揣摩得最明白。 白晓峰略带惊讶地说道:你不知道么 孙成一头雾水地看着白晓峰说道:知道什么 白晓峰一拍脑袋,说道:也是,回来之后就一直忙着迎接那狗屁克哲的事情,也忘了跟你们说了。 孙成越听越懵,连胡车儿也跟着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白晓峰说道:那个周恒,其实是人假扮的。 孙成一听,惊讶道:什么是假的那真的周恒去哪了这个冒牌货抓起来没有 白晓峰有些焦急地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说周恒是假的,而是周恒这个身份是假的,周恒实际上是一个北方的诸侯的女儿,原名叫公孙幽。 胡车儿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公孙幽北方诸侯难道是 白晓峰接道: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不过我也没见过此人,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英雄人物。 孙成苦笑道:原来这周恒还是个女扮男装的家伙,竟然将咱们都骗过了。 胡车儿倒是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我曾经与那周恒也就是公孙幽交过几次手,她武艺高强我自愧不如,不过想不到她竟然是个女人,这实在是 孙成说道:胡车儿将军,可不能小瞧女人啊。 胡车儿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是小不小瞧的问题,只是自古以来,哪有女人从军,还担任要职的事 孙成和白晓峰对视了一眼,不禁笑道:一看你就是许久不参与军政大事了,若是在别处我尚且不敢说,但是在咱们将军帐下,从来就是不论男女,全凭本事任用。 胡车儿有些吃惊地看着二人说道:此话当真这可不合礼法啊。 白晓峰说道:狗屁礼法,你一介武夫也懂得什么礼法我当初占山为王的时候,也是如同将军这般,不管男女,只要武艺高强,就是寨中的头领,岂有因为男女之别而埋没大将的道理。 胡车儿沉思了半晌,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曹安民将军他不是要将这些女将军都收了,而坐享齐人之福吧 这倒是把白晓峰给问住了,如果是他的话,保不齐还真会有这种想法,不过曹昊什么心思他可猜不透,也不敢妄加议论,这要是被抓住了,虽说砍头倒不至于,不过少不了要挨上一顿臭骂。 这时候孙成开口说道:不会,将军他不会做这种事。 听到此话,连白晓峰都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怎么如此肯定咱们寿春城上下的这些女将,哪个不是出类拔萃的英雄人物,能保将军不动心 孙成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你们可知道蓝夜紫苑等四位女将军的身世 白晓峰和胡车儿一起摇了摇头,白晓峰入伙太晚,不知道这些事,而胡车儿则是一直深居简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一概不知。 孙成说道:这四位女将军原本是歌妓出身,当初是被将军买下来的。 白晓峰惊讶地口中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惊叹道:竟有此事真的假的 孙成说道:这种事岂会有假,我有多大的胆子敢胡乱编排将军的事情,不想活了么。当时将军买下四人之后,非但没有收入房内,反而教四人学会了各自的本事,如此方得在军中效力。 胡车儿皱着眉头说道:这实在是难以置信,岂有男人对美色不动心难道将军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孙成啐了他一口说道:可别胡说,将军身体好得很。不过我倒是在私下里问过将军这个问题,你们猜将军怎么说 白晓峰猜到:可是嫌这几位不够美貌,定要找个倾国倾城的方才罢休 孙成摇头。 胡车儿也猜测道:那定是想寻求一位显贵之门的女子。 孙成依然摇头,他叹了口气说道:将军说话的样子,我到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当日我问将军为何仍然不成亲,将军在屋内看了半晌的地图,之后对我说了八个字。 胡车儿和白晓峰齐声问道:哪八个字 孙成看着二人,缓缓地说道:天下未定,何以家为。 108.第108章 论功行赏 ♂, <章节内容开始>听了孙成的话,白晓峰和胡车儿都有些目瞪口呆,但反应却截然不同,白晓峰感慨道:想不到将军竟然还有这番抱负。 而胡车儿则是说道:将军真打算这辈子都不成亲了 孙成白了胡车儿一眼,气道:你就不能盼将军点好 胡车儿争辩道:这不是我盼不盼好的事,我现在就盼望你当个丞相,你能当上么 孙成被他气得够呛,但也不得不承认,胡车儿说的确实在理。虽然曹昊口口声声说天下未定,但如今这局面,想定天下谈何容易,袁术是怎么失败的,众人都看得无比真切,所谓殷鉴不远,如果说曹昊终其一生都无法平定天下,不论在谁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孙成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番,不过白晓峰倒是仿佛热血沸腾一般,大喊大叫道:我原以为将军为人谨小慎微,对他还颇有成见,如今看来,将军倒是个英雄人物,我白晓峰定要跟随将军驰骋沙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胡车儿和孙成相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的热血忠心,还是该说他思维简单。胡车儿叹了口气说道:唉,不用想太多真好啊。说罢他便摇着头走了。 白晓峰见状,一脸茫然地问孙成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孙成笑着说道:是让你别想太多,全心全意为将军效命的意思。 白晓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他们读过书的人说话可真难懂。 曹昊屋内,公孙幽和蓝夜正在为何时进宫面圣的事情劝曹昊。 公孙幽说道:将军,你这才刚刚回来,尚未安歇几日,便要再行奔波,恐怕于身体不好。 曹昊说道:我的身体能有什么问题,倒是你,旧伤未愈,还是要在此静养得好,此次就不要跟我去了。 公孙幽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将军,你这不是不讲理么,我身上这伤回来当日就痊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蓝夜也在一旁劝到:将军,这些且不说,但就说此次征讨汝南,就有不少有功的将士等待你封赏,你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了,恐怕军心要不稳啊。 曹昊皱了皱眉头说道:有那么严重么要不然我拟个将令,回头你替我去封赏众将士吧。 公孙幽说道:将军,这恐怕不妥,因为将军总不出现,而很多事都吩咐蓝夜或者我去做,所以现在军中已然有些流言了。 曹昊疑惑道:流言什么流言 蓝夜无奈地说道:说是我和公孙幽架空了将军,一直在私自发号施令。不过眼下公孙幽已经恢复身份,而大家所议论的那个周恒则已经不在了,所以估计当前谈论的焦点都在我的身上。 曹昊一拍桌子,有些生气地说道:岂有此理,竟有此事,这边人闲着没事干不去操练,反倒嚼起舌头来了。回头我得好好收拾收拾这群人,教教他们有力气该用在哪。 谁想蓝夜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刑罚堵不住众口的。不过此事姑且不论,将军你没打算去汝南看看漫卷的状况么 曹昊说道:我打算在上京的途中先取道汝南,之后接漫卷去许昌找太医疗伤。 蓝夜闻言倒是楞了一下,说道:只怕漫卷伤势太重,到时候若是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只怕 曹昊没说话,他明白蓝夜的意思,但这几日不知为何,他想去面圣的心情越来越迫切了,似乎在许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他曾经猜测过,这种状况会不会与于吉有关,会不会与他那次的梦有关,但总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来。非但如此,当日左慈留言说让他速归,但曹昊回来之后也未见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些事情加在一起都让曹昊的心情莫名地有些焦虑,所以此次进宫面圣,一方面是为了促成自己的事业,另一方面,曹昊也想给自己散散心。 公孙幽和蓝夜都是素来知道曹昊的脾气,他平日里虽然十分随和,好说话得不像个将军,但一旦执拗起来,真有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的气势。故而虽然此刻曹昊沉默不语,但她们也知道再劝估计也用处不大。公孙幽想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将军,既然你执意要早些出发,那么至少再封赏众将士之后再走吧,如见烽烟四起民不聊生,能追随在将军麾下的,无一不是对将军十分信任之人,所以此时你更不能寒了大家的心啊。 曹昊听罢,想了片刻说道:也罢,你说的对,凡事以将士们为主,我几日前刚刚说过以将士为本以人为本,自然应该说道做到。人无信而不立,将无信则令难行。 蓝夜听他终于算让了几日的步,也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要比曹昊更加重视寿春这处的建设和安定,因为从平行未来穿越而回的她知道,这寿春才是曹昊安身立命之根本。 封赏大会持续了整整三天,张绣等老牌武将皆劳苦功高自不用说,曹昊已经准备表奏张绣为伏虎将军,孙成等人皆为偏将军,蓝夜为佐军校尉,至于公孙幽则婉拒了曹昊的封赏。除此之外,更难能可贵的是,在这次攻打汝南的过程中,涌现了不少勇武过人的将士,其中最为突出的两位分别叫做苏文龙和陈武。据孙成所说,那苏文龙勇力过人,手中一柄八棱紫金锤所到之处非死即伤,敌人畏若虎豹。而另一个陈武,年纪不过二十,身长七尺七寸,眉目之间有英武之相。曹昊看了半晌,忽然想起来,历史中这人应该是跟随孙策奔江东去了,不知此时怎么阴差阳错地留在了寿春。不过正应了那句是金子在哪都发光,这仅仅经过一次战争,陈武的才干便凸显了出来。按照孙成和蓝夜所说,此人率领一小队人马往来穿插于敌阵之中,往往攻其不备,而又所向披靡,直接瓦解了敌军的抵抗。曹昊也毫不吝啬,直接将陈武和苏文龙二人任命为别部司马。 忙完这一切,曹昊也算再无太大的挂碍,于是命了孙成去接替紫苑的工作,而蓝夜则是照旧留守寿春,自己则是带着张绣公孙幽紫苑三人,并之前来传召的克哲一行人,正式踏上了进宫面圣的路程。 109.第109章 神京路远 ♂, <章节内容开始>从寿春到许昌,并不算十分遥远的距离,但让曹昊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离开,竟然足足离开了三年。 其实原本在曹昊出发的时候,一直对曹昊不太感冒的胡车儿竟然也主动请缨要同去,美其名曰保护张绣的安全。曹昊腹诽道,张绣的武艺不知比你强出多少去,哪里还用得到你的保护,多半是另有所图。曹昊回头看了一眼面如土色不断颤抖的克哲,不由得笑了出来,他出于建设和谐社会考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胡车儿请求,最终在胡车儿依依不舍遗憾万分的目光下离开了寿春城。 一离开胡车儿的视线,而且看孙成和白晓峰都未跟来,克哲立马就又得瑟起来,对着曹昊等人三山四海地吹个不停。公孙幽原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故而半点好脸色也没给他。曹昊碍于面子,不好太冷落他,但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附和几句。反倒是蓝夜,对宦官这个职业好奇得很,跟克哲聊得火热。 曹昊原本以为蓝夜只是对于宦官的生活和工作好奇,但是听了一会二人交谈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蓝夜从一开始就没按什么好心,最初关于克哲自己的一些话题,不过是蓝夜和他交谈的一个引子罢了,没几句话,蓝夜就把克哲捧得不知东西南北了。克哲前几日刚被胡车儿连打带吓弄的萎靡不振,天天连屋子都不敢出,吃饭也偷偷摸摸的,如今蓝夜连番赞誉,这一反一正的落差让他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蓝夜见他渐渐地放下了戒心,简直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于是就渐渐地把话题引到了皇帝的身上。这克哲仍是丝毫没发现蓝夜的意图,但凡所问,无不绘声绘色地描述的详尽无比。 蓝夜问道:克哲大人,之前听闻你说你多曾出使诸侯,不知都是谁派你去的,都做了些什么啊 克哲得意洋洋地说道:自然是皇帝陛下。我除了此次出使将军的城池之外,当今圣上还曾派我出使徐州荆州以及西凉,不论哪次,我都是不负圣上所托,圆满地完成了每次的任务。 蓝夜眼波流转,追问道:不知圣上派你去所为何事 克哲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大多是送信,也有召人进宫的时候。 蓝夜感觉有些奇怪地问道:你适才口中说的这些人,也无甚功劳,皇上难道也要封赏他们不成 克哲摇了摇头,得意地说道:论理,皇上私下里召见臣子,宦官是不得跟随的,但我自有办法,所以每次皇上私下里召见臣子的时候,我都能多少听到些。 蓝夜拍手使了个激将法道: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无所知,但却来诓骗我等。 克哲一听蓝夜不信,立时就急红了脸,连忙抢着说道:谁说我空口无凭了,前番那个刘备进宫的时候,我就听到皇上与他密谈了一整夜。 蓝夜顺势问道:那他们谈的是什么 克哲神神秘秘地说道:这可就是惊天的大秘密了,皇上竟然在和那个刘备商讨如何平定各路诸侯,将天下兵权全都收回来的事情。不过要我说啊,这种事皇上还是找错人了,那个刘备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无名之辈,有何德何能帮助陛下。依我看来,还不如找曹操等人,多少还算靠谱些。 那克哲是越说越兴起,一开始曹昊还抱着听着玩聊以解闷的心态去听克哲的讲述,但听了一会之后就感觉越听越心惊,他转头看了看公孙幽和蓝夜,果然二人也都是一脸凝重的表情,唯有克哲自己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之中。 曹昊之所以感到震惊,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在克哲口中当今圣上的所作所为,绝对不像是一个被曹操架空的无能皇帝,而恰恰相反的是,这个皇帝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仍然在寻找契机,以平定叛乱,同时励精图治,朝堂大事无论巨细,皆亲力亲为,毫无懈怠之举。而且有意思的一点是,当蓝夜问道为何皇上未曾联络袁绍之时,那克哲却绘声绘色地学着汉献帝的声音说道:那袁绍多谋少决气量狭小毫无远见,能有今日不过全赖祖辈余荫罢了,败亡也就在旦夕之间了。 曹昊一愣,在心中偷偷算了下时间,确实是快要到官渡之战的年份了,在历史上,曹操是先灭了吕布,扫除了后顾之忧,方才腾出手来去攻打袁绍,不过如今在曹昊等人的活跃下,曹操并没有攻下下邳,更没有对吕布造成太大的威胁,故而眼下曹昊有点叫不准,他不知道曹操是会按照历史个轨迹去和袁绍决战,还是厉兵秣马之后重新讨伐吕布。 越想越远的曹昊忽然开口问克哲道:皇帝陛下是有要对付曹操的意向么 克哲答道:应该没有,因为就在我此次出来的不久之前,皇上还曾多次召见曹操,并与之密谈了数次,可惜这次我没有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曹昊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如此看来,这个汉献帝还真不像书中说的一般软弱无能,反而像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大汉天子。而且,按照克哲所描述的情况看来,汉献帝非但深谋远虑,识人极准,更是早已联络到了他所认可的臣子,若是这些人果真都被他所说动,愿意鞍前马后地认他驱策,那么汉献帝就足以凝聚起来一直兵甲数十万的浩荡大军。 曹昊越想越有些心惊,一旁的公孙幽看在眼中,凑到他耳边说道:将军,我观这个克哲最喜爱信口开河,如今他所言,属下认为只信三分足矣。 听罢公孙幽所言,曹昊不由心神一震,这克哲所言的确不能尽信,不过仍然有一点能够确定,那就是眼下在皇宫等着他们前去觐见的皇帝,绝对不是那个被当做傀儡一般的无能之辈,曹昊的这一趟行程,估计也未必会有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110.第110章 辟谷丹药 ♂, <章节内容开始>曹昊等人且行且息,故而走到汝南的路程就足足走了五日之久。按理说从寿春回到许昌的路并不需要途径汝南,但架不住曹昊的再三要求,故而众人只得绕路而行,走了寿春汝南许昌这么一个路线。 曹昊进入汝南城之时,原本身受重伤的漫卷仍在昏迷之中没有醒来。曹昊见其气息悠长而面色红润,心中料想多半已无大碍,问之果然。给漫卷治病的那个郎中说,一开始他本想以霸绝之药止住漫卷的伤势,但又唯恐漫卷体质较差,怕是经不起这种烈性药物,故而转强攻为大补,为其添置了大量的进补药材。漫卷之所以超出预想地昏迷道现在,完全是在消耗和吸收剩余的药效罢了。 既然知道漫卷无碍,曹昊的心也放下了大半,而且按照郎中的说法,漫卷醒来后身体素质等各个方面反倒会有些许的提高。倒是蓝夜一直唏嘘不已,对着昏迷的漫卷感慨万千,听说漫卷无事,她又问郎中道:你可知她几日会醒 郎中有些踌躇地答道:像她这种状况不好下定论,大多因人而异,有人三五个时辰便能醒过来,而有些人六七日也是有的。 蓝夜惊讶道:六七日那岂不是连人都饿死了 郎中笑道:这个倒不会,我这里有一种丸药,是五谷提炼而成,每日拿水溶了给患者灌下去,便可使腹中不再饥饿。 听了这话倒是连曹昊都有些惊讶地说道:这是什么丸药,怎么如此神奇,简直就如同传说中那些得道之人服用的辟谷丹一般。 那郎中嘿嘿地笑了几声,说道:将军说笑了,那些需要吃什么辟谷丹的,都是修炼失败没能得道的,真正的得道高人那需要吃这种东西。 曹昊听他话中竟然隐约承认了这丸药和辟谷丹差不多这会事,心中不由得有些警惕,一般的郎中怎么可能会这种东西,曹昊心想道,可得仔细着点,别又被于吉那厮给骗了。想了半晌,曹昊开口说道:不知道这种能填饱肚子的丸药您那里还有多少若是多的话,好歹卖给我一些,行军之时带着,却是比筹备粮草方便多了。 那郎中摇了摇头说道:非是我不帮将军这个忙,而是这种丸药向来制作麻烦,故而在下也不曾预备许多,只有十余丸随身携带备用罢了。 曹昊点了点头又说道:这个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这炮制的方法是否方便透漏一二本将军也好安排人去筹备,这等对大家都有益的事,也算是你的功德一件了。 不想那郎中闻言却摇了摇头,笑道:非是老朽托大,看不起将军,只是这东西劳时费力,又完全不合成本,怕是说出来,将军也未必能做得出来。 曹昊闻言一愣,这东西莫非还很麻烦不成,总不会让我弄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之类的东西吧,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请指教一二。 那郎中见他不死心,便开口说道:说容易也容易,取五谷各三升,脱壳去皮,用药碾碾成粉末,之后放在露天处受日月的光华,连续七日,再取来活泉之水,与之和在一起,入甑蒸,戌时蒸至子时止,寅时出甑,翌日午时晒干,再入药炉熬制,而后大约能出三到七丸。 曹昊一边听一边在心中暗自换算了一遍,不禁惊呼道:疯了吧,五谷各三升,最多才出七丸就算按照一丸药能保一天不饿,这也亏得紧啊。 那郎中苦笑道:要不然将军以为这东西老朽我为何不多制一些 曹昊又道:再者说了,要连续晒日月七日谈何容易,倘阴天或者下雨又当如何 郎中说道:没办法,那样的话这批材料就算作废了,又得重头开始,而且非但如此,晾晒之处还要选择藏风聚气的宝地,否则五谷精气挥发出去,最后制成的东西与一个粉面疙瘩无异。 曹昊听罢已经是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方子是谁研究的,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不但给自己找麻烦,而且完全是败家子的行为。 那郎中见曹昊这般表情,也将其心中所想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开口说道:将军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曹昊撇了撇嘴说道:我能误会什么,这东西成本极高,产出又低的发指,能有什么大用 郎中笑道:将军,这个方子的初衷就是为了救一时之急啊,也只有像如今这种情况才能用的上一二,你试想一下,倘若没有这种丸药,如今那女将军迟迟不醒来,恐怕就难办了啊。 曹昊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么看来此乃救命之物,而非行军之口粮,倒是我想的偏了。 公孙幽一路跟着曹昊,早在一旁听了半日,也不便插嘴,此刻见这个话题算是放下了,连忙开口问那郎中道:我听闻漫卷她受的乃是弓箭之伤,且伤势极重,不知您是如何治疗的 其实这个问题公孙幽想问很久了,毕竟她也曾受了那么重的箭伤,几乎是半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里,所以此刻对着同病相怜的漫卷,她就显得格外的关心。那郎中听到她的问话,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小老儿我这次治病救人的方法,你们可能闻所未闻,如今说来,还请不要过于惊讶才是。 曹昊一听也来了精神,说道:但说无妨。 那郎中说道:伤者遭受弓箭贯穿,而又因为运动而导致伤口撕裂过大,故而寻常的药膏都难以奏效,故而小老儿不得已,在处理完伤口之后,用针线将伤口缝合了起来,再绑上木板以固定住,故而短短数日之间,伤口已经愈合大半,恢复得极好。 听到此处,公孙幽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人又不是衣服,怎么能缝呢而曹昊则是从中听出了些异样,立时眼中光华大放,对那郎中行了个礼,说道:还未曾请教郎中名讳,还请赐教。 111.第111章 昔日之恩 ♂, <章节内容开始>那郎中未曾开口,曹昊忽然听得一个声音说道:将军你连他也不认识他就是当世名医华佗啊。 曹昊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这不起眼的郎中竟然是闻名后世的华佗,连忙拱手作揖道:失敬失敬,不想竟然是华神医。 华佗笑着说道:什么神医不神医的,小老儿我不过是一个郎中罢了,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岂敢谬承全奖 曹昊正待与华佗客气几句,忽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个说话的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回头望去时,只见门外那克哲的随从之中有一人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曹昊见状便知道,刚才说话的定是此人无疑,于是三两步走过去,拽住他的肩膀往地上一摔,只听得那人啊呀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曹昊定睛看去,却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人不是别个,却是当初在彭城救下来的那个陈阳,如今不知道又耍什么鬼主意,竟然一路跟到了汝南。曹昊于是故意冷着脸呵斥道:大胆陈阳,本将军三番五次地下令,命尔等皆留守寿春,你怎么却在这出现了 那陈阳见事情已经败露,倒也毫不做作,嬉皮笑脸地站起身来说道:曹将军,你看我刚刚追随你不过数日,在寿春也没待多久,众将官也都不认得我,倘若我真的留下,帮不上什么忙不说,只怕还会碍手碍脚的,况且既然我说了要跟随将军,那我肯定就得一直跟随将军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曹昊听了气得够呛,这都哪来的歪理邪说,不过看着陈阳这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倒也很难生起气来,但就算如此,曹昊还是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长点记性。曹昊一伸手,从腰间拔出长剑来,冷着脸说道:多说无益,军中无戏言,你既然违我将令,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陈阳刚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原本打算讨好曹昊几句也就过去了,但此刻见曹昊已然拔出佩剑作势要向他砍来,陈阳只觉得寒气逼人,小腿一软,竟然又倒了下去。曹昊这一剑本来就没想真砍他,故而只是虚晃了一剑,不想他竟然被吓得倒在了地上。曹昊用余光瞥了一眼克哲,心道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原本的陈阳虽然说没什么大出息,但好歹也有一腔书生意气,这乔装打扮混在克哲的队伍中才几日,就变得这般废物了。 那陈阳虽然本事差点,但心眼绝对不少,他被曹昊一吓,本来都差点涕泗横流地求饶了但他瞥了几眼曹昊的表情,心下瞬间了然,非但知道了曹昊没有杀意,只是吓他一吓,而且也隐约猜到了曹昊对他这种无能表现的不喜。 陈阳未作多想,在地上打了个滚蹦了起来,退开了能有两三步的距离,挠着头说道:惭愧惭愧,适才脚下一滑,倒是让将军见笑了。属下自知贸然跟来已然违背将令,不敢推诿,唯祈将军念在属下一片忠心的份上从轻发落。 曹昊也不愿意与他过多纠缠,如今他既然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曹昊也就顺势放了他一马,说道:明知故犯,本应罪加一等,但姑且念你无知,本将军暂且给你记下了,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陈阳一见没事了,连忙上前大献殷勤道:属下谨记将军大恩大德,日后定当追随将军左右,为将军牵马坠镫,绝无半点怨言。 曹昊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谁用你牵马坠镫了,你离我远点好么。我且问你,你怎么会认识华神医 那陈阳笑嘻嘻地说道:这将军就要问华神医了。 曹昊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对华佗问道:不知华神医可认识这陈阳 华佗满面笑容地走出来说道:这位陈先生当年曾经帮过老朽一个大忙,老朽岂能轻易忘记。 曹昊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陈阳他还有这番本事呢莫不是当年老神医掉了钱财,被他拾到归还了 华佗摇头道:非也非也,小老儿的医术能有如今的进境,全赖这位陈先生的点拨。 这次连公孙幽都倍感吃惊地看着陈阳道:你还懂医术 华佗笑道:诸位别误会,陈先生他丝毫不懂得医术,不过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初若不是陈先生点开我的疑惑,恐怕我至今依然难有寸进啊。 公孙幽疑惑道:老神医,当初陈阳究竟对你说了什么,竟对你有此等助益 华佗也不隐瞒,娓娓说道:当年我四处行医,偶然到了彭城,有一病患,腹内生了个恶瘤,我针石汤剂齐落,然而见效甚微,因此苦恼万分,时常坐在茶肆之内长吁短叹。一来二去时间长了,茶肆的常客们也都知道我是因为何事而消沉,一仍旧在茶肆之中叹息此事,当时坐在我旁边位置的陈先生突然开口对我说,既然瘤在腹中,把腹部切开取出来不就好了。 曹昊见识过不少大手术,折胳膊断腿开膛破肚都没少见,故而还没什么反应。但公孙幽就不同了,她听至此不由得惊呼道:切开腹部,人不就死了吗 华佗说道:当时我也有此一问,也是陈先生提点我说,只要用线缝合上就好。我几经尝试,终于成功医好了那个病人,只是不想我的名声也因此不胫而走。 听罢华佗的叙述,曹昊心里已经将当初的情景复原了十之八九。这陈阳的性格他太知道了,当初九成九是嫌华佗天天去那唉声叹气烦了,故而上去出两个馊主意恶心恶心华佗,谁想医者父母心,竟然当做真话去研究并且还不可思议地成功了,这是陈阳断然也没有想到的。曹昊看了陈阳一眼,他竟然还如同没事人一般在哪悠然自得地看着众人,曹昊和公孙幽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耻二字,这陈阳整日学习孔孟之道,却总出些馊主意,实在有违圣人教诲,更可气的是,他现在的状态竟然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曹昊真想把心里话都告诉华佗,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是他再次向华佗行了个礼说道:老神医,在下还有要务急需动身,这漫卷的一条性命,就全赖老神医你了。 112.第112章 一日千里 却说曹昊辞了华佗,并张绣、公孙幽、蓝夜等人一路往许昌而去。途中张绣曾有过疑问,许昌乃是曹操的根据地,这次一去面圣,少不得就又会遇见曹操,只怕曹操到时候又不十分待见他们众人。 张绣的担忧并无道理,虽然说曹昊确实是曹操麾下的部将不假,但是自从上次在寿春见面之后,曹操就总对他有所提防,而张绣乃是一介降将,曹操也不甚看重。故而眼下看来,曹昊的地位在曹操那边就显得有些尴尬,曹操虽然分给他兵马,又向来在各方面多有支持,但同时也不太信任曹昊,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不少的细作。 不过还有一点让众人有点忐忑的是,曹昊带着左慈去坏了曹操的事,救了吕布一次,这件事情难保周密,万一被曹操知道了,只怕这趟许昌之行,曹昊等人都要横着出来了。 张绣和曹昊三番五次地合计,终究也没个好的对策,公孙幽和蓝夜也是大眼瞪小眼没什么主意。最终倒是陈阳,趁着一日晚上歇息的时候去克哲哪里探了一番口风,回来禀报曹昊说:“那阉狗对我说,曹操如今遇上了不少麻烦事,一时半会怕是回不了许昌,将军你大可放心了。” 麻烦事?曹昊和公孙幽对视了一眼,心下猜到了个大概,于是开口问道:“可是因为袁术那事?” 陈阳点头说道:“确是此事,听说袁术当初四散奔逃的残部又聚集起来有三四千人,有不少是寿春一战逃亡的将士,如今都说是曹操杀了袁术,正四处找他麻烦呢。” 张绣皱了皱眉头说道:“三四千人?这些人也不算多,只怕曹操几日就能扫清这些残兵吧。” 陈阳说道:“按理说确实如此,但那些袁术的残部做了一年多的山贼,如今狡兔三窟,让人防不胜防,打得曹操颇为头疼。而且据说原本投靠在曹操麾下的豫州牧刘备带兵逃走了,眼下曹操又要追击刘备,又要防备袁术残部的偷袭,有些焦头烂额了。” 曹昊笑道:“这回是真的骑虎难下了啊,既然如此,我们此行看来是会轻松许多了啊。” 张绣摇了摇头,说道:“却也未必,我看当今圣上也不是什么省心的角色,这一路以来,我便一直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此行不会那么顺利,保不齐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曹昊看了张绣一眼,没有说话,因为他这一路也有这种感觉,他只以为是自己近来事情太多,操劳过度所致,但眼下看来,却并非如此。曹昊一眼一眼地向蓝夜和公孙幽扫去,只见二人也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就连陈阳都开口说道:“我这几日也睡不好觉,我还以为是一路车马劳顿惹得呢。” 其实曹昊不太相信所谓预感这种东西,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又不敢忽视,曹昊想了片刻之后开口问道:“咱们距离许昌还有多远?” 张绣答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到了。” 这边张绣话音刚落,忽然有亲兵进帐汇报道:“启禀将军,帐外有人求见。” 曹昊眉头一皱,说道:“这等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知道我在这?外面的是何人?” 那名亲兵迟疑了一下答道:“是将军的侍女归云。” 曹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归云远在寿春,到此何止千里之遥,怎么可能前来。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再次问道:“你可看清了?” 亲兵有些为难地答道:“天色黑暗,看不十分真切,但从外貌上看,应该不会错。” 曹昊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开口说道:“传她进来。” 亲兵领命去了,不一会就从帐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紧跟着一个妙龄少女便走了进来,曹昊望去,果然是归云。还未待曹昊开口,归云先说道:“将军,许久未见,想不到我能来此吧。” 曹昊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从哪来的?” 归云神神秘秘地说道:“自然是从寿春来的了,若要说起此事,倒是还要感谢将军。” 曹昊越发地不解道:“这从何说起呢?莫非你也是一路乔装打扮尾随而来?” 归云笑道:“将军还记得你曾经给过我和蒲元一本墨家机关术的残卷么?” 曹昊点点头道:“确实有此事,莫非其中有什么强大的机关术么?” 归云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那残卷之中记载了数种神奇的机关术,我等闻所未闻,其中一样便是神行车,我和蒲元昼夜钻研,终于将其制成。” 张绣也饶有兴趣地问道:“神行车?那是什么东西?” 归云不慌不忙地指了指外面说道:“就在外面放着,样子和普通的战车差不多,不过不用战马拖拽,自可日行千余里。” 公孙幽满脸不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简直是无稽之谈。” 对于她的质疑,归云也不在意,双手一摊说道:“那你怎么解释我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公孙幽没有继续跟她争辩,她知道自己解释不出来,此刻要是再强说归云是一路尾随而来就没意思了。 曹昊细思了片刻问道:“这个神行车是靠什么做动力的?” 归云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没理解曹昊的话,曹昊于是又换了种说法问道:“平时的战车是因为有马拉动,才能驰骋,但这个神行车又是如何动起来的?” 归云这才答道:“在墨家秘卷之中提到过一种物质叫做‘黑火’,大多数威力强大的机关都是靠着这个‘黑火’才能够得以实现的。” 陈阳不解道:“时常见到的火焰多是红色和黄色的,偶尔有些薄铁烧起来倒也有蓝色绿色,但从未见过什么黑色的火焰。” 曹昊知道陈阳说的薄铁是指铜和铅燃烧的颜色,只不过这个黑火恐怕与这些无关。他正待发问之时,只听得一直没开口的蓝夜说道:“归云,这神行车当真是你和蒲先生共同制作出来的么?” 113.第113章 千变万化 归云似乎是没想到蓝夜会有此一问,神色不自然地愣了一下,开口答道:“这怎么会有假,若没有蒲元这等能工巧匠,我也断不能做成这等神物啊。” 蓝夜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归云几眼,没有说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而曹昊则是又开口问道:“那墨家残卷之中,可还有其他神奇的机关?” 归云一脸兴奋地答道:“我正要禀报将军,那卷书之中,提到了一样威力强大的武器,叫做连弩炮车,据书上描述,能够发射如同婴儿手臂粗细的巨大弩箭,而且能一次性连射五发,安装在一辆小车之上,只需要储备足够的箭矢,就能够迅速地杀伤敌人。” 曹昊不禁暗暗咂舌,想不到这墨家的机关术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境界,这听起来简直就如同连发的火炮一般,但这等杀器,定然极难制作,要不当年墨家早就统一天下了,因问道:“可知如何制作?” 归云黯然道:“那残卷之中缺少了关键部分,故而暂时难以制作出来。不过单单我们能看到的部分,就已经极为复杂,而且其中提到的桐山木和禹寒铁我都不知道是何物,故而暂时只怕是做不出来了。”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能不能尝试按照其描述,找些东西替代一下,或者先做出来一个小号的试一试?” 归云双手一摊,说道:“我们也曾经用普通的木材和钢铁试过,但做出来的东西都不成形状,或者一触即溃,就连勉强能用的效果都达不到。” 曹昊皱着眉头说道:“一般来说,这种特殊材料,都是因为足够坚硬,或者有足够的韧性,才会被选为机关术中的一部分,那么普通的材料断然是行不通的,不过你们或许可以考虑修改一下机关的部分支点和受力点,来制作一个简易的版本?” 归云有些不解地望着曹昊说道:“属下不太明白将军的意思。” 曹昊看着归云的表情,缓缓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像连弩炮车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在能量转换时必然会有较大的损失,如果尝试降低它的威力,应该就会减少由于能量损耗而带来的冲击力。” 归云仍旧是一脸不知所云的表情,曹昊看了她半晌,闭目叹息了一声,之后冷声说道:“于吉,这样有意思么?” 听到曹昊此言,不只是归云,就连张绣、公孙幽和陈阳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唯独蓝夜,倒是好像早就料到一般,一言不发地盯着归云。只见那归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我扮作这幅样子仍然被你识破了,你果然有几分本事。”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身姿绰约的归云突然原地转了几圈,就变作了一个老道的模样,不是于吉却又是谁?于吉笑着说道:“我自忖准备完全,连蒲元等人在寿春的住所都查探了多日,想不到你竟然寥寥数语只见就识破了我,却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张绣见于吉被揭露之后竟然仍不逃脱,而是站在那谈笑自若,心中大怒道:“这等妖人竟然会变化诓骗我等,留他不得。”说罢提枪便像于吉刺去,那于吉不躲不闪,就站在原地泰然自若地看着众人,张绣见状越发地怒不可遏,双手一抖,一记飞鹤凫水便直取于吉的咽喉。就在众人纷纷暗自猜测于吉会用什么手法应对之时,却只见他微微一笑,紧接着就听“噗”的一声,张绣手中的虎头金枪便毫不含糊地刺到了于吉的咽喉之内。 张绣先是一愣,这于吉竟然不躲不闪而受了这致命的一枪,但随后他的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小心,手感不对。” 话音刚落,只见那于吉后退了一步,“噗通”一声仰面倒了下去,众人正待上前看个究竟,却突然见他化成了一阵青烟,飘飘荡荡地散了开去,而在地上的,仅仅是两张纸片而已。 蓝夜走上前去拾起了那两张纸片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将军,这原本是一张符纸,不过现在被撕成两半了。” 张绣恍然大悟道:“我说刚刚一枪刺过去怎么感觉手感不对呢,原来是刺到一张纸上了。这于吉妖术果真了得,仅仅凭借一张符纸就能变化得如此真实,我们几乎都被他蒙蔽了。”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这样,之前与我们交谈的应该是于吉的真身,至于这张符纸不过是他的脱身之法罢了。” 张绣说道:“不管真也好、假也好,眼下最让人不解的是,这于吉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而三番五次来接近我们的呢?” 曹昊默然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于吉的目的是什么,这段时间来他几次出现在曹昊面前,但却丝毫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诉求或想法,而且曹昊也没感受到他有什么恶意,但这就让他感到更加迷惑了。曹昊对张绣说道:“我想了几次,仍是猜不透于吉的目的是什么,况且我现在兵少将寡,他于吉也没什么可图的。” 说到这,曹昊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瞟了公孙幽一眼,可巧公孙幽也在看他。曹昊想到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最起码传国玉玺和垂棘之璧这两大宝物目前都在他手里。如果说传国玺的事情目前隐藏的还算周密,但垂棘之璧的事情,估计于吉已经知道了,毕竟当初紫苑就是在那地下密室之中发现的于吉。不过那东西对他一个道士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两样东西,那还能有其他原因么?曹昊忽然蹦出来一个想法:难道是因为自己做的那个梦么? 众人沉默了片刻,公孙幽突然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于吉他刚刚变化的时候不是说过,那个什么神行车就在帐外,我们去看看如何,或许能在其中发现什么玄机也未可知。” 114.第114章 前朝产物 听到公孙幽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想起来,适才于吉大肆吹嘘了一番那个所谓的神行车。 张绣不屑第说道:“只怕又是那于吉胡说八道的吧。” 曹昊笑道:“无妨,去看看就知道了。”因命众人纷纷出了营帐,叫来之前去通禀的那个亲兵问道:“适才那人来的时候说是坐着一乘战车来的,你可看到了?” 那亲兵答道:“回将军,确实有一架战车,就在门边的大旗之下。” 曹昊说道:“走,带我们去看一眼。” 那亲兵领了命,引着众人几步路转过营帐,便见到栅栏旁边的旗杆下面安放着一辆小车、曹昊率先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那辆小车长约丈许,宽约七尺,通体用一种乌木打造,边角之处竟然都是青铜浇筑,上有镂空花鸟的纹路,大不似现今的产物。 公孙幽看到后也直皱眉头说道:“这个车,看起来倒像是前朝的产物啊。” 曹昊问道:“可能看出来是什么时代的工艺?” 公孙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蓝夜也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这是她所知范围之外的东西。倒是陈阳上来看了半天之后说道:“这东西,看起来倒像是春秋时期的风格。” 张绣奇道:“若是春秋时期的产物,如何到现在还不腐不锈?” 陈阳说道:“我只说是春秋时期的风格,又没说是当时生产出来的,我看做工应该是最近才生产出来的复制品。” 听到陈阳这一番话,连曹昊都感觉有些惊奇,不想平时只知道插科打诨、没个正形的陈阳,竟然也有这等见识。曹昊看着陈阳问道:“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你是如何认出来的,且说来听听。” 陈阳听到曹昊的话,不禁有些得意地说道:“想我陈阳也是博览群书,这些前朝旧事知道一二也不足为奇,不过在下好奇的是,将军是适才是如何判断出来那个女子是于吉假扮的呢?” 曹昊笑道:“这个说出来只怕你也听不懂,你可曾记得我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 陈阳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将军说什么能量、什么力的,我也听不懂,云里雾里的。” 曹昊说道:”也不怪你不懂,我说的那些都是过去我给归云讲机关术的时候说过的一些术语,乃是我独家不传之秘,恐怕这天下懂的人也不多。“ 陈阳点了点头说道:”我说呢,那于吉发了几回楞就被你识破了,原来还有这么一节,不想将军竟然还懂得机关术,佩服佩服。“ 曹昊说道:”不说这些了,这车上有一些奇怪的镂空符号,但是并未见到什么可操作的地方,你看一下,能否弄明白如何让他动起来。“ 陈阳看了一眼说道:”这个容易,将军且让开些,看我的。“曹昊有些惊异第看了陈阳一眼,命众人都退后了几步,给陈阳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只见陈阳也退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几步跑了过去一脚踹在了那战车之上,战车”吱呀呀“地响了几声,便开始向后方滑去。 陈阳转过头来,叉着腰,对众人说道:”怎么样,动了吧。“ 曹昊见状,连骂他的心情都没了,这陈阳果然不能夸,正经不过三秒保证原形毕露。他转头对众人问道:”你们谁有办法没?“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纷纷摇头表示无能无力,张绣问了那个亲兵一句看没看到于吉是怎么停车的,那亲兵说就见他在车上拍了几下,车就停了,再问细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样一来起码证明了这个所谓的神行车本身是能跑动的,只不过有没有于吉说的那般日行千里的能力就不得而知了。 曹昊见众人研究了半晌也没什么结果,干脆一摆手吩咐道:”罢了,且都回去休息吧,明日就该到许昌了,准备进宫面圣要紧。蓝夜你修书一封,派人连夜加急送回寿春,询问蒲元和归云最近有无怪事发生,顺便问问有没有神机车这回事。“ 蓝夜先领了命去了,众人也都各自散去,曹昊一人围着那所谓的神机车转了几圈,正要离开时忽然发现,这车上的青铜花纹看起来有些眼熟。凝神再看去时,却是觉得有些像之前见过的墨家的那个标志,只不过边角上有些变形,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花纹,倒是如同前世见过的那些圆角矩形的图标一般。曹昊暗自想到,这东西肯定不是于吉做出来的,如今看来倒是和墨家有些联系,搞不好还真是那墨家残卷之中记载的东西,只是不知是哪来的能工巧匠制作而成。 墨家,本是春秋战国时期大为活跃的一个学术流派,在秦统一天下之后消弭已久,如今过来数百年,想不到竟然又开始隐隐有现世的迹象。当今天下群雄并起,其中又不知有多少豪杰是隐藏已久的墨家弟子,也不知道他们有何目的或是图谋。曹昊叹了口气,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么,在这乱世之中想要苟全性命尚且不易,更遑论去关注这些可能隐藏在水面下的动向。 曹昊伸手摸了摸那些精致的青铜花纹,一丝冰冷的感觉顺着他的指尖传遍了全身,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就在此时,曹昊忽然发现那花纹之间有一个光点,在他的手划过的时候却突然消失了。曹昊心下一动,将那车转了个放向,果然那个光点的位置也跟着发生了变化。这个情形他是何其熟悉。就在他的怀中,此刻还有形似的物品,就是当初左慈赠与他的那个八卦牌。如今在这神机车上也发现了相似的东西,想来多半也是用于判断方向的了。 曹昊想至此处,心绪越发地有些不宁,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么这个神机车的背后不仅仅有墨家的踪影,更有道士参与在其中,这两个神秘的势力一旦合在一处,只怕是一股足以惊天动地的力量。 115.第115章 初见龙颜 自从于吉走了之后,曹昊等人便再没遇到任何异常状况,只一日便一路平安无事地到了许昌。自打进城以来,克哲便反复叮嘱众人,千万不要瞎打听曹操的事,否则怕是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曹昊听得不耐烦,开口说了一句:“曹操是我叔父,我怕什么。” 克哲听到此言,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之后讪讪地说道:“这我倒是忘了,将军既然是曹司空的侄子,来到许昌理当如同回家一般,倒是小人多嘴了。” 陈阳是个最闲不住的人,这一路行来无聊得紧,此刻听到这几句话连忙窜上前来,抓住克哲说道:“好你个老忘八,敢在背后编排我们将军叔父的不是,回头我就告诉人去。” 这边陈阳话音刚落,克哲吓得脸都绿了,连忙拉住陈阳的手臂说道:“好兄弟,可千万别说出去了,让人知道了,我这条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陈阳坏笑着提了他一脚说道:“谁跟你这断子绝孙的是兄弟,还不快好好孝敬孝敬大爷我。” 克哲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是清水差事,哪有钱财啊,莫说是我,就连当今陛下,只怕是都没多少余钱了。” 陈阳撇了撇嘴说道:“皇上都没钱?那还封赏什么,可不是平白拿我们取乐么,散了散了,我们还是会寿春吧,这圣不面也罢。” 曹昊见陈阳越说越口无遮拦,于是咳嗽了一声,严厉地说道:“陈阳!我可跟你说过,管好你的嘴,若是因此掉了脑袋,别怪我不救你。” 陈阳本来也只是调笑几句,此刻见曹昊隐隐有些动怒,他不禁暗自咂了咂舌,连忙闭上了嘴。克哲见曹昊制住了陈阳,也算松了口气,再折腾下去,只怕自己真要放点血不可了。曹昊对他说道:”还麻烦克哲继续带路了,莫让圣上久等为要。“ 克哲一路上早已见识了众人的性格,曹昊向来是就事论事,倒是从不找他麻烦,而张绣等人则是一副清高的模样,从来都不屑与他交谈,唯有这个陈阳,三番五次地戏弄与他,而他却偏偏奈何不得,故而一路走到现在,克哲一见到陈阳就跟见到煞星一般,多都躲不及。 克哲带着曹昊一行人穿街过巷,走了能有大半个时辰方才见到前方隐隐有黄瓦紫气,向来就是皇宫无疑了。曹昊一路走来,不禁有些皱眉,不为别的,就为这克哲竟然一直放着大路不走,而是在带他们走小路。到了此时,克哲不太可能再跟他们耍什么花样,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曹昊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曹操的势力在现在就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么?就算克哲已经知道自己和曹操的关系,仍然如此小心。 其实在曹昊心中,他从来也没真的把曹操当成一个有异心的人,但如今所见,处处皆是曹军的踪迹,竟然不见御林军的影子。这许昌名为都城,实则是曹操的根据地,连皇帝在此也如同寄人篱下一般。想至此曹昊竟然有些感慨,原本他是想借助一下皇帝的运势以立足,如果皇上真的被曹操限制到这般地步,想必之前克哲所说的皇帝曾多次与曹操密谈之类的话也不足为信,恐怕自己也要重新拿主意了。 正思忖之间,前面的克哲忽然停住脚步说道:“将军稍后,小的先进去通禀一声。” 曹昊闻声一抬头,却是已经到了未央宫门前,这宫殿虽说是迁都之后仓促建成,但终究不失皇家气魄,格局虽小,但气势上,却比当日在寿春所见的那些袁术私造的亭台楼阁强出了不知多少。陈阳犹自在一旁嘀咕,说这房子不大,但派头倒不小。曹昊笑了笑也没说话,他曾在梦中见过,自知汉室虽然衰微,但毕竟龙气未散,寻常之辈到了此处,即便是双腿发软不敢向前也不是什么怪事。 克哲进去了不一会,就听得里面的太监细声细气地喊道:“宣武威将军曹安民及从者觐见——” 曹昊转头对众人说道:“走吧,都小心点。” 除了随行的一队亲兵留在宫外不能入内之外,张绣、蓝夜、公孙幽和陈阳四人都跟随着曹昊鱼贯而入。 未央宫内要比曹昊想象中明亮许多,大殿正中站了个黄袍少年,从面相上看来倒是要比曹昊年轻几岁,想来就是汉献帝了,而之前进来的克哲正低眉顺目地站在他的身侧。曹昊刚站稳脚步,正想细细打量一下这宫内的布置,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陈阳细微的声音:“将军,快行礼啊。” 曹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带着众人叩拜皇上到:“臣曹昊叩见陛下。” 张绣等人也纷纷叩拜道:“臣张绣(臣蓝夜、臣公孙幽、草民陈阳)叩见陛下。” 汉献帝平静地说道:“快快请起,众位皆是有功之臣,不必拘礼。” 汉献帝的声音无悲无喜,但是听起来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自觉地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全然不似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曹昊起身拱手道:“谢陛下。” 汉献帝见众人皆已起身,于是说道:“逆贼袁术私自僭号称帝,幸得爱卿数次出兵伐之,今闻爱卿征讨汝南又获大胜,贼首袁术伏诛,实乃不世之大功也,故而朕有益加封爱卿为扬州牧,不知卿意下如何啊?” 曹昊苦笑道:“陛下恕臣冒昧,如今陈虽克袁术、取寿春,但扬州地广臣这扬州牧只怕是有名无实啊。” 曹昊表面上是在说扬州还是孙策的地盘,自己就算当上了扬州牧也没用,言外之意则是说,汉献帝你如今说话还算数么? 汉献帝继位多年,又几经动荡,心智阅历之成熟丝毫不弱于在场任何一人,岂能听不出曹昊话中之意,于是大笑了三声说道:“曹爱卿无虑,稍后朕尚有一席话说与你听,只要你答得妥帖,这扬州牧便是货真价实的扬州牧。” 116.第116章 皇家秘辛 曹昊闻言,连忙说道:“陛下有所训示,臣敢不尽言。” 汉献帝点了点头,开始封赏张绣和公孙幽,不过这些曹昊可一点也没兴趣,眼下他的心思全在思考汉献帝刚刚说过的话,什么叫“货真价实的扬州牧”?难道说孙策实际上是汉献帝暗中扶持的势力不成?曹昊也不是没想过汉献帝会联络诸侯,暗中相助自己,但却没想过人称江东之虎的孙策会是这枚暗棋。 不一时,献帝封赏完毕,看了曹昊一眼说道:“所有人都退下吧,只留下曹爱卿一人就好。” 张绣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知道皇上找曹昊必有大事,更何况曹昊亦有事情要禀报于献帝,便都道了声谢就退下了,而宫内的一众宦官和侍卫包括克哲在内,也都纷纷从侧门撤了出去。不过转瞬之间,这偌大的未央宫之内就只剩下曹昊和汉献帝两个人。曹昊因对献帝说道:“陛下,如今上有天地,下无六耳,不知有什么话要吩咐臣下?” 汉献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到曹昊身边说道:“曹爱卿,不知你如何看当今天下大势。” 曹昊想也没想地说道:“陛下恕臣斗胆陈辞,自黄巾之乱以来,盗贼猖獗、民不聊生,诸侯纷纷自立,以窥大汉江山;山匪四起、度日维艰,百姓哀哀上诉,而祈旦夕自保。当今之局势,北有袁绍,南有刘表,西有张鲁,东有吕布,更兼西凉马腾、韩遂,蜀中刘璋,江东孙策等人,虽名为汉臣,实则皆暗中结党,募兵屯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汉献帝闻言笑道:“朕听闻曹爱卿你在寿春也是日夜操练,勤奋得很啊。” 曹昊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答道:“臣虽然也勤于操练,但无非是剿匪而安黎庶,讨逆以报陛下而。” 汉献帝说道:“爱卿不必惊慌,朕又没有责怪之意,你且继续说说,在你看来,如今天下的各路诸侯,哪些是忠臣,哪些又早怀不轨之心? 曹昊说道:”依臣之见,北方袁术虽为我朝大将军,却未免过于专横跋扈,常有不从皇命之举,且臣下耳闻,说是袁术伏诛之前为了寻求援军,曾暗中结连袁绍,意欲以玉玺为质,只求同袁绍合兵一处,共谋大事。袁绍原已答允,幸而那袁术还未待动身就被微臣击破了。“ 汉献帝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朕倒是也略有耳闻,不过只怕不足为凭啊。“ 曹昊也不知道汉献帝打的是什么算盘,但还是开口说道:”前幽州刺史刘虞向来忠心耿耿,可惜已被公孙瓒所杀,而公孙瓒又为袁术所破,故而此刻青、幽、并、冀四州俱为袁绍所辖,可谓兵精粮足,对朝廷威胁不可谓不大。“ 汉献帝似乎不太想讨论袁绍的问题,转而问道:”那吕布又如何?“ 曹昊听到献帝问起吕布来,不禁心中略有忐忑,毕竟他刚刚从彭城战场上搅局回来,曹操仍在收拾烂摊子,如今汉献帝抛开张鲁、刘表这种大势力不问,反倒问起吕布来,的确令曹昊很难多想。曹昊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吕布素有鬼神之称,天下武艺无出其右者,但作为一方诸侯,他可谓是刚愎自用、领导无方,如今被曹司空征讨,相必难以久持,陛下无需忧虑。“ 汉献帝叹了口气,说道:”不瞒爱卿说,朕与这吕奉先还有些旧情。“ 曹昊有些惊奇地说道:”这这是从何说起的呢?微臣不解。“ 汉献帝在阶前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当年董卓废我皇兄为弘农王,而扶我登上这帝位,但其狼子野心,无时无刻不在窥伺这大汉江山,三番五次逼迫我禅位与他,若不是吕布和李儒数次阻拦,只怕朕早已看不到董贼伏诛之日了。“ 曹昊说道:”竟有此事?“ 汉献帝继续说道:”吕布自从拜董贼为义父进宫以来,便时常于朕相见。其人武艺盖世,故而也自视甚高,丝毫瞧不起满朝文官,即便是功名显赫的武将,但凡武艺稍有不济,都难免受其言语嘲讽。而当时朕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吕布则是眼中毫无君臣之分,每次偶遇,必然大声喝骂。“ 曹昊全然不知这些事情,惊讶道:”吕布竟然敢冲撞陛下,当真罪该万死。“ 不料汉献帝摇了摇头说道:”朕在当时的确深感愤恨,但又无能为力,不过如今,朕反倒对他有几分感激之情。“ 曹昊愕然,不知道皇上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汉献帝看曹昊不解的模样,于是笑道:”此事莫说是你,这天下间只怕是除了我和吕布没人会知道。当日朕受不了吕布的呵斥,于是便开始偷偷习武,但奈何宫中上下皆为董贼所把持,慢说朕不敢声张,就算是朕说了此事,又有哪个敢来教朕武艺。故而朕只得在平时偷偷记住武将们操练的招式,在每天夜里悄悄地起来独自揣摩练习。“ 曹昊听得不禁咂舌,想不到贵为皇帝的刘协,竟然还有如此经历,他不由得自嘲道,连皇上都在努力,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汉献帝没给曹昊说话的机会,而是继续讲述道:”朕虽然刻苦,但如此偷师,练得不过是个花架子,到底还是没太大的助益。后来不想有一日夜里竟然被吕布看见了,朕原以为吕布定会说与董贼,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祸事。岂料吕布非但没去通报,反而亲自来指导起朕的武艺来,及至董贼伏诛,李傕、郭汜作乱之时,朕在他的教习之下已经颇有进益,“ 曹昊心道,原来这吕布竟然还跟皇上有这么一段师徒情分,如此算来,吕布到还是个太傅。只是现在皇上提起这一节来,曹昊越发地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明明适才还在让曹昊分析一下各路诸侯的忠奸,怎么就突然扯到情分上了。曹昊于是向汉献帝问道:”陛下,恕微臣愚钝,陛下既然顾念旧情,为何不想办法招吕布来朝中效命呢?“ 117.第117章 隔墙有耳 汉献帝苦笑道:“谈何容易啊,吕布在当年教朕武艺的时候就曾经劝说过朕,让朕勤习武艺,以武立国。前半句朕倒是做到了,但后半句治国岂能单凭武力,莫说当今天下动荡至此,即便是先帝在时,想要推行政令,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曹昊说道:“听陛下的话中之意,那吕布是有自立之心了?” 汉献帝摇了摇头,说道:“吕布他倒是看不上朕这个皇位,他想的只是改变这个天下,他想天下人都按照他的想法而活。” 今天汉献帝所说的话,都让曹昊倍感惊讶,对于吕布的评价更是曹昊第一次听闻,不论是前世在史书之上所见,还是穿越之后与众人谈论,都未有过哪怕是一星半点这方面的说法。以一己之力改变天下么这吕布,到底该说他是任性呢,还是该说他是个人英雄主义呢,不过这种事哪怕是只想想也会令人热血沸腾啊。曹昊在心里嘀咕道。 曹昊等了片刻,见汉献帝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不过依陛下所言,这吕布倒是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成功了啊。” 汉献帝好奇道:“爱卿此话怎讲?” 曹昊说道:“陛下刚才的一席话,倒是让臣解开了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就是吕布为何会追随于董卓这等无能之辈。” 汉献帝饶有兴致地看着曹昊道:“爱卿继续说下去。” 曹昊说道:“世人常说吕布贪图金银宝马,而被董卓所收买,但此刻看来,并非如此。吕布旧时久居并州刺史丁原帐下,却仅仅出任主簿之职,武将却任文职,可谓郁郁而不得志。那丁原本是寒门出身,全仗一身勇力得刺史之位,而吕布之骁勇远胜于他,故而未免受其排挤,早存反心也不难料。” 曹昊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董卓乱政,闻吕布之英名,故而以高爵厚禄相邀,吕布顺水推舟而杀丁原、投董卓。为报复丁原之排挤,一雪心头之恨乃是其一。更主要的是,吕布凭借一己之力,帮助董卓把持朝政,独揽大权。这让天下诸侯看到,就算是董卓这种无名无能之辈,只要武力足够,便能达到难以企及的地位。如此一来,怎能不激起天下诸侯对于武力的追求?” 汉献帝拍手道:“爱卿言之有理,如此说来,这吕布倒是造成当今这一局面的元凶之一了?” 曹昊说道:“虽未能算作元凶,但也责无旁贷了。” 曹昊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人说道:“那依你的意思,这吕布到底是该伐还是不该伐呢。” 曹昊听到这声音,立马一个激灵,差点没站稳,因为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叔父曹操。曹昊转动僵硬的脖子循声望去之时,正好看到曹操从龙椅后面的影壁处转了出来。他不禁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小侄不知叔父在此,不敢胡言乱语,还请陛下和叔父切勿计较。” 曹操冷哼了一声,说道:“不敢?我倒是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曹昊听他此言,心里立马咯噔一声,暗说要坏事,看样子曹操是什么都知道了,于是连忙说道:“侄儿少不更事,行事说话难免任性妄为,还望陛下和叔父多多批评提点才是。” 汉献帝笑道:“曹司空,别再吓唬你侄子了,朕都要看不下去了。” 曹操对汉献帝行了个礼说道:“陛下,不是臣吓唬他,是臣的这个侄子实在是太过胡来了。” 汉献帝对曹昊说道:“曹爱卿,你在彭城的那些事,可是被你叔父知道了啊。” 曹昊现在立在那动也不敢动,他早料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彭城的事情早晚都瞒不住,只是没成想东窗事发得这么快,而且看样子皇上竟然是和曹操一伙的,搞不好今次自己怕是性命都难保了。曹昊眼睛转了两转,开口说道:“陛下,臣也是顾念吕布乃天下第一虎将,若是就这么被斩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曹操气道:“我只是兴兵讨伐,谁说我要杀他了!你这一来,坏了我多少事?” 这个问题曹昊还真没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在书上看的吧。汉献帝见曹昊默然无语,以为他不敢与曹操争辩,于是开口解围道:“曹爱卿,这出师讨伐吕布乃是经过寡人授意的,目的只在于擒获与他,并未打算伤及性命,爱卿想是误听人言而多虑了。” 曹操面带不悦地说道:“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早砍了你了。” 汉献帝也感叹道:“是啊,曹爱卿虽然莽撞,但也颇有其父遗风了,着实不易啊。” 曹昊听到此话,突然心中一动,父亲?曹安民的父亲是谁?他努力想了想,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听汉献帝和曹操的话中之意,自己的父亲似乎还是个挺厉害的人物,可是自己却毫无印象,连其生死都想不起来,自己总不能问曹操说我父亲是谁吧,那样曹操肯定真的就一剑砍了他了。 正在曹昊苦思冥想自己父亲是谁的时候,汉献帝又说道:“不过曹司空,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安民这次的计谋一箭双雕,确实精妙。” 曹操哭笑不得地说道:“陛下,你倒帮他,精妙归精妙,但都用来对付自己人了,还不如蠢笨些好呢。” 曹昊见曹操的气稍微消了一些,于是开口说道:“叔父,小侄此次知错了,还望叔父多多包涵,姑且饶过小侄这一次。” 汉献帝也劝道:“曹司空,此事毕竟影响有限,依寡人只见,还是先说正事要紧。” 曹操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先说正事,此事回头我再找他算账。” 汉献帝笑着点了点头,对曹昊说道:“曹爱卿,你可知道朕此次宣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曹昊猜测道:“想是有旨意交代微臣去办。” 汉献帝说道:“若说是交代你去办事倒也贴切,朕要你去做一件将天动地的大事。” 118.第118章 谁家山泽 曹昊心中暗骂了一句,皇帝把话说到这份上,一准没好事。但曹昊还是笑答道:“皇上有命,微臣不敢不从,但只怕微臣年少无知,行事莽撞,到时候再坏了陛下的大事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曹昊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曹操一眼,不过曹操并没有搭理他,显然是汉献帝眼下正要说的事的确十分重要,才让曹操没心思对付曹昊话中这点含沙射影的小伎俩。汉献帝也仿佛没听出来曹昊话中的推辞之意一般,开口说道:“好,既然爱卿如此公忠体国,那么朕就把重整河山的重任交给你了。” 曹昊听到此话都快哭了,虽然他早有征战四方的想法,但汉献帝此刻将这话说出来,这不是巴不得他立马就死么。天下各路诸侯窥伺汉皇江山者不知凡几,他曹昊有多大能耐?重整河山又从何谈起?曹昊因而苦笑着说道:“陛下这不是要了微臣的命么,臣下兵微将寡,哪里是各路诸侯的对手。” 汉献帝微微一笑道:“寡人既然降旨于你,岂会如此为难你,自然是另有妙计。” 曹昊说道:“不知陛下有何妙计,微臣洗耳恭听。” 汉献帝说道:“此事也不难,曹司空连年操练,又大兴土木,早已将这许昌建造得如同铁桶一般,况且如今天下虽乱,但仍有不少兵马效忠于朕,如今朕打算禅位与你,届时各路诸侯必然兴兵来犯,你先靠这许昌之城坚地利与之周旋,再让曹司空趁着各路诸侯后防空虚,分兵取之。此计若成,则天下可定。” 曹昊听完汉献帝的话,相死的心都有了,没有这么坑人的啊,更从来没见过皇上这么坑自己的臣子的。这计谋听起来到是可行,但却是在牺牲自己的前提下,曹昊有心做个忠臣,但却不愿意把自己的命都搭上,死过一次的人,往往比其他人更加惜命。曹昊左思右想了一会,下定决心说道:“陛下,恕微臣斗胆进言,微臣觉得此事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曹操冷笑道:“你想说的是我吧。” 曹昊毫不退让地说道:“叔父难道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么?不是小侄口出狂言污蔑叔父,如今天下之大,到处都在说叔父胁帝迁都,意在挟天子而令诸侯,如果此时皇上禅位于叔父,岂不是顺理成章?我曹安民算何方人物,又有那路诸侯听过我的名字,所以说如果皇帝真的假计禅位于我,只怕是反倒会引起众人的怀疑,到时候岂不麻烦?” 曹昊之所以敢于顶撞曹操,其实还是因为他的话确实占理,若要实施此计,曹操的确是最佳人选。不过汉献帝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在这种条件下还要把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交给曹昊,定然是有其他原因。果然汉献帝开口说道:“你叔父虽然适合,但却不行,因为朕另有要非他去做不可。” 曹昊仍不死心道:“即便如此,也当有更加适合的人选,比如豫州刘备,他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禅位于他也顺理成章,总比我这区区一介无名小卒强得多啊。” 汉献帝摇了摇头说道:“刘备不可,此人素有侠名,朕担心倘若真的禅位于他,到时候这江山只怕是真变成他刘备的了。虽说他自称是孝景帝玄孙,但毕竟区区织席贩履之徒,岂能坐得江山。” 曹昊一时口快,顺嘴说道:“陛下开口禅位、闭口禅位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江山。” 曹操闻言大怒道:“大胆,胡说些什么!” 曹昊自知失言,连忙闭上了嘴。不过汉献帝却笑了起来,他看了曹昊一会儿说道:“朕素闻曹爱卿才思敏捷,自与旁人不同,果然心直口快,不过这话倒也没错,如今四方诸侯各自为政,朕确实号令不动,这江山怕是有一日不姓刘了也未可知啊。” 汉献帝说着叹了口气,神态之中无比惆怅,看得曹昊不由得心中一紧,连忙说道:“臣一时胡言,有负陛下体贴眷顾之隆恩。” 汉献帝摇了摇头说道:“无妨,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了,连曹司空在内,不妨都说说,当下这江山到底算是谁的。” 曹操连忙抱拳行礼道:“启奏陛下,如今天下不过一时动荡,臣等自当尽忠竭力以保全陛下山河永固。” 汉献帝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信不过曹操,这曹操自从护驾勤王那一刻起,就曾与汉献帝密谈过,为了保护汉献帝免于战乱之苦,从而心甘情愿背负世人骂名,做出了一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奸雄模样,其目的无非是为了把诸侯的视线从皇帝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可谓思虑良苦。如今汉献帝听曹操此言,虽然毫无疑虑,但毕竟难以十分自信,故而他望向曹昊说道:“爱卿又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曹昊连忙说道:“臣不敢说。” 汉献帝说道:“但说无妨,只要你不辱及先帝朕便赦你无罪。” 曹昊又行了个礼道:“请恕微臣斗胆陈词,依微臣之见,这江山虽然是刘氏江山,但却不是陛下一人的。” 汉献帝说道:“诸侯割据朕亦早知。”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微臣并非此意,这江山不是陛下的,同样也不是任何一个诸侯的。这江山,归根结底还是万千流离失所、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的。” 汉献帝说道:“民为贵、君为轻,这是孟子的说法,朕自然知道。” 曹昊说道:“臣所言百姓,无分高低贵贱,微臣以为,这江山就是百姓,百姓就是江山,若无百姓,即便坐拥三山四海又有何用?” 曹昊话音刚落,汉献帝和曹操都沉默起来,江山就是百姓,这个道理说来似乎人人都懂,但真正打仗的时候却偏偏只顾着争夺城池领土,甚至屠城之事也时有发生,有时候往往争夺到的,不过是一处空城罢了。如果依曹昊的话来看,那么真正在争夺江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豫州牧刘备。 119.第119章 望梅止渴 汉献帝在殿内来回踱了几圈,有些迟疑地说道:“刘皇叔他” 曹操见状开口说道:“陛下,前番刘备投在臣的麾下,臣观其行止,便知其志不在小,此番他又趁乱逃离,只怕是放虎归山了啊。” 汉献帝叹了口气说道:“唉,当日朕与那刘备对谈,他言辞恳切,心诚貌恭,所言皆天下大义,所虑皆社稷苍生,朕还一度感叹此人真乃忠臣良将。” 曹昊笑道:“刘备他连皇上的信任都能赢得,更遑论普通百姓了,陛下且试想,若是假以时日,待他刘备民心所向,他再以仁义为名起事,则云集响应者势必多于当年黄巾之乱。抑或是他不行篡逆,然而届时天下人只知有刘皇叔仁义高远、竭忠尽智,这又置陛下于何地?” 听罢曹昊的话,汉献帝的神色也不由地严峻了起来,他看了看曹操说道:“这曹司空,此事你怎么看?” 曹操说道:“安民所虑非虚,陛下理当慎之啊。” 汉献帝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一摆手说道:“也罢,曹爱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继续说下去吧。” 曹昊答道:“是,陛下。适才微臣说到这江山实乃百姓,故而微臣以为,想要重整江山,还需要从百姓的根本需求和利益抓起。” 汉献帝说道:“爱卿言之有理,可眼下连年灾荒,百姓流离失所,他们最根本的需求无非就是粮食罢了,但朕哪里有那么多粮食去赈济流民呢?” 曹昊朗声答道:“此事又有何难?陛下余粮有限,自然不能广开粮仓,大济天下百姓,不过对于那些誓死效忠于我大汉江山的忠臣良将,则可在他们所辖境内赈济灾民,同时放出风声,只说此乃圣上您的旨意,圣上亲政爱民,体恤下情,不似诸侯般自私自利、残暴不仁。如此一来,陛下自可清名远播,民心所向亦不过转瞬之间。不过陛下所言只对了一半,百姓最迫切的需求确实是粮食不假,但这却不是他们最根本的需求。” 汉献帝好奇道:“那么依爱卿之间,百姓最根本的需求又是什么呢?” 曹昊沉思了片刻答道:“是进步,就如同陛下想让我大汉变得更加繁荣昌盛一般,百姓同样希望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加富足,精神更加愉悦,这种越来越好的进步方向正是百姓最为渴求的。” 曹操虽然见多识广、思维缜密,但曹昊的这番话他却也是头一次听到,因而开口问道:“如此说来,这百姓的需求可没法满足了,毕竟有的人追求的是口腹之欲,有的人追求的是服章之美,每每不同,要如何满足?” 曹昊笑道:“这个问题叔父不应该束手无策啊,诚然百姓数量何止千万,必然人人欲望不同,非但如此,百姓之间的差异更大,有勤奋的,又懒惰的,有聪慧的,有愚蒙的,岂能一一满足?但陛下要做的,并不是达成他们期望,而是让他们看到他们的期望有达成的可能。” 曹昊的一席话说得有些绕,汉献帝和曹操都略楞了一下,曹昊见状,有出言对曹操说道:“叔父可还记得征宛城路上的那一大片梅林?” 曹操恍然大悟,不由得笑道:“当时的情况,我这也是不得已方出此下策,你反倒拿此事来取消叔父。” 曹昊说道:“小侄岂敢取笑叔父,只是叔父你刚刚可说错了,这可不是下策,此乃上上之策。叔父可还记得当时你告诉我等前方有大梅林、饶子、多汁之后,三军行进速度增快了多少?” 曹操略一思忖道:“最起码快了三成。” 曹昊笑道:“如此可见,这种望梅止渴的方法实乃上策不是?若非受当日叔父的启发,小侄岂能想出这个主意。” 汉献帝也笑道:“望梅止渴,果然是好名字,不过依爱卿的意思,莫非是要朕去欺骗天下百姓不成?” 曹昊摇头道:“微臣自然不是此意,这望梅止渴也并非欺骗。臣的意思是,陛下只要让百姓们知道,陛下能够给他们希望,有大汉在,他们的希望就在。依微臣之浅见,陛下只要给天下百姓都打下一种印象,那么天下就已经平定一半了。” 汉献帝连忙问道:“什么印象,爱卿快说。” 曹昊朗声答道:“陛下和朝廷始终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始终代表着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始终代表着天下百姓的根本利益。” 汉献帝迟疑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爱卿此番话语,朕闻所未闻,当真不知从何说起。” 曹操也说道:“皇帝陛下贵为天子,怎能反而去代表区区百姓的利益,当真胡闹。收拢民心的确可取,但臣以为还需继续斟酌。” 曹昊见到二人如此反应,倒也不感觉奇怪,毕竟汉朝之人,封建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让他们接受先进的社会主义思想自然难如登天,汉献帝没有直接震怒斥责与他已是出乎意料了。不过想来也不难理解,汉献帝刘协虽然从小贵为皇子,但一直生活在何太后和宦官的阴影之下,每每死里逃生,又因缘巧合继承大统,历经波折坎坷何止九九八十一?故而从来也没有过作为皇上的优越感和尊贵感。甚至细论起来,他倒要比那些朝堂之上的士大夫亲民许多。也正因如此,曹昊才敢把这些在当时看起来完全是“大逆不道”的话说与汉献帝听的缘故。 见曹操一力反对,曹昊又开口道:“微臣自然知道此法不合礼数,但权宜之计,难免周全。倘若陛下仍觉不妥,那便只有兴兵讨逆了。” 汉献帝说道:“原本今日召爱卿前来,是想假爱卿之名以实施禅让之策,不过听了此番言论,朕觉得尚待商榷,不妨日后再议。不过既然爱卿提到兴兵讨逆,眼下正有一个机会。朕已经下旨,命曹司空帅军攻打袁绍,此役必定艰难异常,今特命你随之一同前往助战,如若再行推辞,朕便以抗旨不尊论处。” 120.第120章 帝王之命 曹昊从宫内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天色也渐渐黑了下去,张绣等一行人苦等曹昊不见,早已被安排到驿馆休息了,曹昊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也七拐八绕地赶了过去。 驿馆看起来倒是不大,也就和普通的二层酒肆差不多,此刻作为皇上招待臣子的住所就显得有些寒颤了。不过眼下曹昊跟皇帝密谈了许多,自然知道这多半是曹操用来掩人耳目的罢了,况且眼下汉献帝雄心勃勃,自然也不会在这些地方投入太多的经济,故而此时看来,倒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众人等了大半日,终于见曹昊回来了,于是纷纷七嘴八舌地围了上去开始问起来。“皇帝留将军何事?”“将军可曾获得什么封赏?”“咱们下一步行动是什么?”“之前皇上说的那个扬州牧的事情怎么样了?”等等问题不一而足,直听得曹昊脑袋发涨,也不知该从何开始回答众人,不过倒是让曹昊突然想起来,扬州牧的事情皇上竟然没提,不过此刻想也无益。因摆了摆手,沉声说道:“大家且静一静,你们这样围在一起,我的头都被你们吵炸了。” 众人闻言便都纷纷退了下去,单留下张绣问曹昊说道:“将军,大家都在担心你,你还是跟大家说一下都发生了什么吧。” 曹昊却并不急着回答他的样子,而是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事先不急,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吃的没有?圣上还真是勤俭节约,留我留了这许久,也不说给我安排点饭吃。” 蓝夜见状,连忙吩咐馆内服侍的小厮,让他们去速速备些酒菜来,小厮领命去了,自不必多提。只说曹昊这边,在等酒菜的功夫,他把一开始和汉献帝的对话简单地跟众人学了一遍,众人皆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其中含义。天下大势、各路诸侯的情况他们自然是颇为了解的,只是不知汉献帝为何会突然问起曹昊这些事情了。 张绣想了片刻说道:“依照将军所言及我等之见闻,这当今圣上明决果敢,体臣下情,与往日所听闻的大为不同,如今问起这些,想必定是对天下有所图吧。” 公孙幽笑道:“这天下本就是他刘家的,他有何可图的。” 曹昊说道:“张绣将军所料不错,圣上他还真有意向要平定天下、重整河山。” 张绣说道:“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是汉家江山,如今变成这幅模样,他一个做皇上的岂能不急。想来圣上他也少不了给将军分派任务吧?” 蓝夜从一边走过来说道:“而且多半还是棘手的任务。” 曹昊在心中苦笑了一声,可不是棘手的任务么,他要禅位于我,这简直就是百死无生的差事。但曹昊想了一下,这个计谋事关重大,虽然汉献帝暂且将其按下不提,但保不齐以后还会用到此计,虽然说此时在场的这些人都是曹昊的心腹,陈阳不算,但凡事难保周全,而且许昌这等风云莫测之地,是否隔墙有耳也未可知,自己还是管好嘴巴,莫要提及此事为妙。 正思忖只间,公孙幽却已经走到曹昊身边来,身子向前一探,就将右肘搭在了曹昊的肩上,笑吟吟地对他说:“来,你偷偷告诉我,皇上给你派了什么神秘的差事了,我给你保密,谁问我都不说。” 曹昊哪里见过她这样,一时间倒也有点手足无措,多亏了蓝夜上前解了围,她一把拿住公孙幽的手,玩笑道:“不行,我看你就是袁绍派来的奸细,将军断不能说给你听的。” 公孙幽见蓝夜开起玩笑来,也便顺势和她闹成一团,倒也顾不得曹昊了。不过曹昊听到蓝夜的话,却是有些好奇地问道:“蓝夜,你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不成?” 蓝夜楞了一下,心中想到,这话是从何说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所知之事,只怕比你还略多一些,若是说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却也无何不妥,不过此时我又没说出什么事关未来的话,怎么你却有此一问呢。因而开口问道:“蓝夜不解将军的意思。” 曹昊说道:“若不是未卜先知,如何知道皇上派我去攻打袁绍?” 蓝夜说道:“皇上派将军去攻打袁绍?我什么时候哦,将军是说我刚刚和公孙幽的那句玩笑话啊,这可真是无心之言,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罢了,谁想竟然就凑了巧了。” 张绣倒是有些吃惊地说道:“什么!圣上他果真拍将军去攻打袁绍了?”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也不能算是派我攻打,因为主力还是我叔父曹也只是个从旁协助的任务罢了。” 张绣沉吟了半晌开口问道:“不知道曹操他此次准备出动多少兵力?” 曹昊苦着脸对张绣悄悄说道:“恐怕还不足一万。” 张绣大惊道:“什么!这不是以卵击石,要将军去送死么?想那袁绍如见坐拥青、幽、并、冀四州,拥兵数十万,精兵亦有数万之多,此刻兵精粮足,这区区一万之数,只怕是连给他塞牙缝都闲寒颤了些。” 张绣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公孙幽有些颤抖地问道:“张将军,你你刚刚说什么?” 张绣有点好奇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回答道:“我说袁绍兵精粮足,一万人恐怕远远不够看的。” 公孙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句,是前面那句。” 张绣答道:“前面袁绍坐拥青、幽、并、冀四州,拥兵数十万” 他的话还没说完,公孙幽几步走过来,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问道:“冀州什么时候是袁绍的了?” 张绣近来忙于操练手下的兵士,与众人走动不多,故而虽然知道孙成是女扮男装,原名为公孙幽,但是并不知道她是公孙瓒的女儿,故而此时见到公孙幽的反应也是颇为惊讶地说道:“你还不知道么?就在十数日前,袁绍破了冀州公孙瓒,此刻冀州已经是他的领地了。” 121.第121章 白马义从 听了张绣的话,公孙幽不禁有些失神地问道:“那我父亲怎么样了?” 张绣一愣,说道:“你父亲?是谁?” 蓝夜在一旁对张绣说道:“公孙幽的父亲你还不知道?就是那冀州公孙瓒啊。” 张绣惊讶地说道:“我竟全然不知此事,你们怎么也没人告诉我?” 陈阳说道:“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是你,不常来议事,故而不知。” 张绣听罢颇有几分懊恼,他要是早知这层关系,断然不会提及袁绍破幽州的事,如今话说到一半,却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简直是要人命一般。曹昊在旁看到他颇有几分尴尬,于是上前拍了公孙幽一下,替张绣解围道:“如今情况如何想必你也能猜到了,你父亲不敌袁绍,此刻怕是已然凶多吉少了。” 公孙幽从来不是软弱之人,起初一听到自己父亲兵败,恐遭不测的消息时,惊慌失措乃是人之常情,此刻已然过了些许时间,她也很快地调整后自己的情绪,又恢复到了平日里冷静的状态,只是略失了些活泼的神采。公孙幽看了曹昊一眼,突然跪了下去,毅然决然地对曹昊说道:“将军,属下公孙幽请命攻打袁绍,望将军俯允。” 曹昊自知此战虽然看起来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但实际上曹操十有八九会大胜袁绍,因为按照目前历史进展的状况来看,虽然很多事件都有着时间上的变动,但大体的方向并没有偏离太多,故而此次出征官渡,应当是必胜无疑。此时派公孙幽出战的话,非但没什么危险,更能让她亲手雪恨,倒也是可行,故而曹昊说道:“你的脾气我也知道,既然你此次请命,我便答应你,并且再派人回寿春,给你调来五千精兵,还望你妥善用之。” 公孙幽无不感激地说道:“属下谢过将军,既蒙将军信任,必当竭忠尽智,一为家父之仇,二报将军之恩。” 曹昊伸手将公孙幽扶了起来,对她说道:“我知你战心急切,但有一点,如今圣上有令,命我等协助叔父曹操,既然是协助,你就要千万注意,别擅自行事,也别太过招摇为上。” 公孙幽虽然神色上有几分不情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将军尽管放心,只是属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曹昊笑道:“你且说来,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尽量满足于你。” 公孙幽说道:“将军既要派人回去调兵,还望可以将我素日里训练的那三百亲兵一同调来。” 曹昊说道:“这不是什么难事,还有什么?” 公孙幽略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这三百名亲兵不比其他,乃是我长久以来一直勤加操练的精锐骑兵,他们皆臂力过人,善于冲杀和骑射,且属下又传授了他们几招简易的枪法,故而要远比寻常兵勇强大许多。之前我曾拜托过蒲元,为我这三百亲兵打造了镔铁甲、镔铁长枪、镔铁长弓和精钢长剑,眼下这些均已齐备,只一件,就是没有合适的战马。” 曹昊想了一下说道:“这也不难,之前我曾经找孙策买过一批战马,分三百匹与你就是了。” 公孙幽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将军,属下想求三百匹白色战马。” 曹昊听罢倒是愣了一下,战马不都一样,要白色的干嘛,又显眼,又不耐脏。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那公孙瓒最出名的部队是什么?正是白马义从。传闻公孙瓒有精锐三千,由于他酷爱白马,因而这三千人也清一色全是白色的战马,而且每逢战时,均高喊:“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因而得名白马义从。如今公孙幽训练了三百精锐,多半也是想要效仿或是纪念一下他的父亲。想通了这一关节,曹昊开口说道:“此事倒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我军现有的战马,多是黄色或是杂色,白色战马颇为稀少,就连一百匹都不到,更别说三百了。” 公孙幽听罢不禁有些黯然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属下不敢过分劳烦将军费心。” 曹昊见状,也不忍再破她的冷水,因说道:“倒也无妨,我去帮你想想办法就是,既然圣上命我助战叔父,那么想来我去请旨讨一些军备马匹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公孙幽眼神中一喜,连忙说道:“属下寸功未立,便得将军如此看重,何以克当?” 曹昊笑道:“你自打跟随了我以来,颠沛劳苦,每每出谋献策,岂能说无功,若是真心感戴,日后为国勤勉尽忠就是了。” 众人正说着,忽然听到有人敲门,蓝夜前去应门,却发现是之前她吩咐下去弄吃的的那个小太监,此刻已然备好了酒菜,带着一众人端了过来。 曹昊见了,一边吩咐人他们进来摆好食案和酒菜,一边问那个小太监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来这多久了?” 那小太监答道:“回将军,小的叫做德顺,自打小时候就进了宫,是随圣上从长安一路跟过来的。” 曹昊点了点头,又问道:“前儿我见了一个太监,骄横跋扈得很,叫什么克哲的,你可认识?” 那个叫做德顺的小太监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低声道:“克哲大人是长侍,岂是我等小太监能够认识的。” 曹昊不由得嗤笑道:“就他那等五短身材,也能称作‘大人’?” 陈阳最爱凑热闹,此时又窜了过来说道:“将军,什么是五短身材?” 曹昊翻了个白眼对他说道:“你不是教书先生么?怎么倒来问我?” 陈阳说道:“四书五经里横竖没有这词,若有我也早知道了。” 曹昊一想,也不怪陈阳不知道,“五短身材”这个词乃是出自水浒传,原本在书里是形容矮脚虎王英的,他陈阳能知道就怪了。这倒是自己一时疏忽,说了个还没出现的词来。曹昊正在自嘲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蓝夜正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像是也发现了这一点,曹昊刚要对她也报以微笑,却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122.第122章 宦官遗祸 曹昊原以为蓝夜既然也是穿越过来的,自然会知道这点事,但又忽然想到,倘若蓝夜是从自己所改变的未来穿越而来的,那么她的历史之中怎么会有梁山好汉,又怎么会有水浒传?然而蓝夜却对他会心一笑,显然是了然于胸的样子,这让就让曹昊不得不有些疑惑起来了,或者是在平行的世界之中,机缘巧合也有一本水浒传或是其他的书用到了这个新鲜词也未可知。抑或是蓝夜之前对他撒了谎,那么蓝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曹昊兀自在这愣神,之前被他叫过来的小太监德顺看他半晌没说话,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不知可还有事要吩咐小人?” 听他这么一问,曹昊倒是回过神来,对德顺说道:“你平日里除了这驿馆还负责其他的什么事情不?” 德顺答道:“小的本不该在此当班,只是今日负责驿馆的太监生了病,故而总管把我调了过来。小人平日和其他太监一样,分作三班,轮流负责圣上的饮食。” 曹昊又问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还是皇上身边的人了。对了,你刚才说总管把你调过来的,总管是谁?可是那个克哲不是?” 德顺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是,宦官们多不管事,管事的是大太监总管郭公公。” 曹昊皱了皱眉头说道:“郭公公哪来的郭公公?我怎么没听说过。” 德顺答道:“将军自然是见不到的,我们虽说是服侍圣上饮食起居,但是却从来也见不到天颜,郭公公虽然名为总管,却也只能在我们面前抖抖威风罢了,终究也是难以见到圣上和诸位将军的。” 曹昊点了点头道:“即使这样,想必你口中的郭公公也没什么本事,既不认识也便罢了。” 德顺悄悄地往前凑了一点,低声对曹昊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您有所不知,这个郭公公虽然名为大太监总管,但却年轻得很,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岁,却能坐到这个位置,听人说是有大靠山的。” 曹昊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开口问道:“你可知是什么靠山?难不成是哪个王公大臣?” 德顺撇了撇嘴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人说是克哲,传闻说郭公公拜了他为义父,每年都大把大把地孝敬他银子呢。” 曹昊问道:“那克哲最是个欺软怕硬、贪得无厌之人,你们郭公公孝敬他,只怕多少银子也不够往里填的,他又哪来的钱好做这个?” 德顺瞧见原本跟着布菜的小太监们都退下了,便放心地对曹昊说道:“还不是丛皇上的饮食之中克扣,譬如皇上想吃鲜鱼,他便吩咐人去买那些隔夜的鱼来,两者价钱相差一倍,但在烹饪的时候只要多加些香料调味,皇上便吃不出来,而剩下的这些钱他便都留起来中饱私囊了。” 曹昊冷笑道:“看来这个郭公公还真是跟克哲是一丘之貉,说不定确实拜了克哲为义父,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嘛。不过你们这个郭公公常年贿赂克哲,也不怕克哲收了他的钱却不帮他办事么?” 曹昊话音一落,那小太监德顺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对曹昊说道:“将军这话只说对了一半,确实是有人只知道收钱,但从来不办事。不过那个人可不是克哲,而是郭公公。” 这倒是曹昊所没想到的,他原以为克哲的行为举止已经是一个很让人所不齿人了,但此刻听到德顺的这番话,却发现是自己低估了这群太监,若比起无耻来,恐怕都要青出于蓝了。曹昊继续说道:“这么听你说来,是有人想贿赂郭公公,结果他收了银子却没办事了?” 德顺点点头说道:“可不么,和我同年的一个小太监叫添福的,就为了个采买的差事,前后也不知道给那郭公公送了多少银子了,到现在事也没成呢,偏偏添福又胆子小,不敢去问,所以那好些银子也便只得当是打水漂了。” 曹昊笑道:“有意思,一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一个是只收银子不办事,你们这些太监真是好风气啊。” 德顺听曹昊的话中隐隐有责怪之意,连忙开口说道:“将军误会了,自打当年那件事起,我们大家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先前跟随皇帝四处奔波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也是常有的。也就只有那几人仍然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地胡闹。” 曹昊点了点头,他知道德顺口中的那件事指得无非就是当年灵帝驾崩之后的“十常侍之乱”。在十常侍之乱中,外戚与宦官同归于尽,虽说是一举解除了大汉王朝的两大宿疾,但是同时也使得皇帝力量空虚,诸侯和强臣趁机做大,并且把责任都推到了宦官身上,仿佛天下落得分崩离析这种地步,完全是当初张让、段硅等人乱吹耳旁风所导致的后果,一时之间宦官和太监都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群体,故而至今仍是混的较为艰难。曹昊笑道:“你今日将这些都说与我听了,你就不怕我回头去告诉当今圣上?” 德顺笑道:“不瞒将军说,倘若您真能把这些事告诉当今圣上,让圣上也有个裁夺,那我们这些个做小太监的倒是都要感戴您的大恩大德了。” 曹昊原本也只是开个玩笑,他可没想去干涉他们太监之间的问题,不料这个德顺居然反应这么强烈,看来克哲也好,郭公公也罢,都实在是为人所痛恨,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过纵然如此,曹昊也还是不想去掺和来,但最后禁不住德顺的再三哀求,曹昊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也罢,此事我明日面圣之时自然会禀明皇上,不过到时候具体如何,就还是要看圣上的意思了。” 德顺闻言,再次三恩五谢地退了出去,曹昊好容易得了空,于是开口问蓝夜说道:“蓝夜莫非你也看过那水浒传不成?” 123.第123章 三更半夜 这两天木兰断更了,首先要向大家说声抱歉,至于原因呢,则是因为木兰在昨天,也就是12号结婚啦这几天因为结婚的事忙里忙外,实在是没时间上网,所以再次给大家道歉啦 ————————————————————正文分割线———————————————————————— 蓝夜听了曹昊的话,显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瞪着眼睛问道:“什么转?” 不但蓝夜如此,就连在一旁的陈阳也好奇地问道:“将军说的是什么东西?是玩意还是景观?” 曹昊听了这两人的话,不禁有些郁闷,看来蓝夜应该是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莫非又是自己想多了不成?对此曹昊也有些拿不准,不知为何,他自己最近似乎变得多疑起来,这与他以往的性格截然不同。曹昊在暗中想道,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转变的?似乎是从知道蓝夜是穿越者之后,自打那时以来,在我的身边似乎发生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譬如左慈出人意料地出山相助,而后又接连释放了令人不解的法术,又譬如于吉的三番五次出现,却又看不出有何恶意或者图谋,还有那一直若隐若现,从未正式在曹昊面前出现的墨家弟子们。如是种种,都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蓝夜见曹昊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就没下文了,眼珠转了几转,却也猜出了一个大概。因而笑道:“将军说的想必是他家乡的景观,我等怎么会见过呢。” 曹昊倒也会借坡下驴,顺势答道:“确实是我家乡的玩意,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陈阳这时又出来说道:“将军,你还没给我解释那个‘五短身材’是何意呢。” 曹昊又好气又好笑,这个陈阳,竟然还记得这件事,于是开口敷衍道:“就是指长得矮小的意思,想也明白了吧。” 陈阳又不甘心地继续问道:“那这五短指的是都是什么啊?” 曹昊倒是真被他问住了,他对于成语速来是拿来就用,哪里知道其中含义,幸而曹昊急中生智,估计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道:“这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个教书先生。你随便找个人问问,都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说罢转身便走,径直到案边坐了下来开始吃饭,只留下陈阳在原地发懵。陈阳见曹昊是真的不打算搭理他了,于是他转身对张绣说道:“张将军,你知道么?” 张绣一脸不屑地说道:“当真稀奇,你这书生反倒来问我了,五短,无非就是胳膊、腿和脖子呗,你想想那克哲的模样,整天缩手缩脚的,就像个球一样,可不就正是五短身材么。” 陈阳恍然大悟,怪不得曹昊气呼呼地走了,自己这样确实有点无理取闹了。陈阳这样想着,殊不知十余步之外的地方,曹昊正在暗中大呼侥幸,想不到这张绣还真能解释得通,算是救了自己一次。 过了一时三刻,曹昊与众人用过了饭,席间大家高谈快论自是不提。及至德顺再来收拾杯盘之时,众人已经各自散去,只有蓝夜仍旧和曹昊留在此地。德顺见状,在路过曹昊的身侧之时,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之后偷偷地将一个东西扔到了曹昊的袖口之内。曹昊见状,连忙会心地骂了他几句,直说德顺走路没长眼睛,德顺见状,便也唯唯诺诺地转身退了出去。 曹昊看到德顺等人都走了出去,因向蓝夜说道:“这德顺,也不知道给了我一个什么东西,倒是弄得神神秘秘的。” 蓝夜说道:“快拿出来看看,可别是衣带诏什么的。” 曹昊道:“应该不能是吧,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曹昊一边说就以便伸手摸了过去,再取出来时,就发现其实是个锦囊,锦囊里面只有一块黄布,写着“丑时一刻,未央宫。” 曹昊看了蓝夜一眼说到:“还真让你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这东西只怕和衣带诏也差不多了。” 蓝夜撇了撇嘴说的:“我不过随口一说,谁想就真的被我言中了呢。” 曹昊和她开了几句玩笑,之后又严肃地说道:“你说这块黄布上的字迹究竟可不可信?我要不要真的半夜上那个未央宫去看看。” 蓝夜从曹昊手中将那黄布接了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说道:“看起来不像是假的,要不将军你去看看?眼下是在许都,谅也不会出问题吧。” 曹昊前思后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应该去走一趟,十有八九是汉献帝有旨意要吩咐给自己,而且又不想让曹操知道,故而才出此下策,现在只愿此事前往别被被其他人知道才是要紧。想到此,曹昊二话没说,立马就回到卧房去休息了起来,直到子时方才睡足了觉,起床而去。 夜间的未央宫与白天所见自是颇有不同,安静得有些怕人,不过对于曹昊来说,这样才方便行事,毕竟要做的并不是什么太能见得了光的事。 曹昊他轻手轻脚地推了推宫门,果然没锁,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呀”的声音,宫门后面的漆黑大殿就展现在了曹昊的面前。 “有人么?”曹昊沙着嗓子低声问道。 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答话,只有曹昊自己的声音在殿内慢悠悠地回荡着。这三国时期又没有地热,也没有暖气,此时正逢寒冬,未央宫里寒风阵阵,又黑又冷,曹昊站在门口有点不太敢往里走,冷风吹在脖子上,不禁让他打了一个激灵。曹昊又喊了两声,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壮了壮胆子,往里走了两步,就在此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咣当”一声,他猛然回头看去,却骇然发现是门被关上了,霎时间原本透过殿门打进来的点点月光也被阻拦在了外面。曹昊心中一惊,这要是有人蓄意设计要谋害他,只怕在这种环境里他是百死无生了。想到此,曹昊凭着记忆快速走了几步,来到了一个柱子下面,背靠着柱子,竖起耳朵,警惕地听起周围的动静来。 谁知曹昊疑神疑鬼地足足防备了能有一刻钟,也没见一点动静。曹昊心道,可能又是自己想多了,今晚皇帝八成是不会来了,自己还是抓紧时间回去要紧。正想着,又有人悄悄地推开了殿门,轻声细语地向里面喊道:“曹将军在里面吗?” 124.第124章 大胆贼人 曹昊先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但转瞬间他就忽然觉得这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耳熟,细细分辨了一下,竟然是下午的小太监德顺。曹昊于是也一边往外走,一边出声回应道:“是我在里面,我已经来了有半晌了。” 那德顺将殿门又轻轻推开了一点,借着月光向里面看了一眼,见果然是曹昊,于是连忙说道:“曹将军,情况有变,还请随我来。” 曹昊皱着眉头走出了大殿,对德顺说道:“你在搞什么鬼?当真是陛下召我?” 德顺答道:“若不是陛下有旨,小的有几个脑袋,敢三更半夜地来消遣将军。” 曹昊问道:“那陛下现在何处?” 德顺说道:“陛下原本是要来未央宫的,但在途中出了点变故,现在正在天禄阁等候曹将军,将军快随我来吧。” 曹昊疑惑道:“天禄阁?那又是何处?” 德顺略微有点惊奇的说道:“天禄阁是放书的地方啊,将军你怎么不记得了。” 他这么一说,曹昊倒是想起来了,之前他没穿越的时候,有一次实习出任务,就是在汉未央宫巡逻,在未央宫的北面就有这么一间屋子叫天禄阁,当时听说是由萧何主持修建的,也叫天鹿阁,并且还有一个稍微偏西一点的石渠阁,也是用来藏书的。不过那毕竟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宫,这许都临时兴建的多半就只是用个旧名罢了,格局构造必然是完全不同的了。 曹昊一边回忆一边跟着德顺往前走,正唏嘘不已之时,突然听德顺说道:“将军,到了,圣上就在阁中等候将军。” 曹昊抬头看了看,门上果然挂着一块匾,上面刻着“天禄阁”三个字,窗户上面隐隐透出来些昏暗的灯光,与土黄色的木料相映,在这寒夜里倒是显得并不十分引人注目。曹昊抬手敲了敲门,只听得汉献帝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是曹爱卿到了吧,进来吧。” 曹昊闻言,推门便走了进去,进门之后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汉献帝正在一个书架旁边站着,而他的脚下则是一个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的人。曹昊连忙上前行了个礼,之后起身问道:“陛下,这是何人?” 汉献帝笑道:“这你倒要问他了,朕可不知道。” 曹昊蹲下去看了几眼,那人着实有点惨,就连嘴都被堵上了,曹昊把团布从那人的口中拿了出来,之后问道:“来,说说吧,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那人听了曹昊的话,只是望了他一眼,继而说道:“技不如人,失手被擒,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 曹昊看着汉献帝笑道:“想不到这贼人脾气还挺倔强啊,敢问陛下是如何擒获此人的?” 汉献帝说道:“说来也巧,朕本想去前面正殿见爱卿,可谁想走到此的时候,竟然听到殿内有声响。待朕进来查探之时,就发现这贼人正在四处翻找,也不知找些什么。朕仗着还算有些武艺,便上前与他打斗了起来,想不到这贼人虽然武艺平平,但却很懂些妖术,朕几次擒获他,都被其逃脱,最后不得已才将他捆成这样。” 曹昊听罢,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于是又问那贼人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你是那黄巾贼的余党吧。” 那贼人一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此刻听到曹昊的问话,眉毛却突然动了一下,不过仍是把头侧向了一边,拒不开口。 曹昊见他如此,心下便猜到有十之八九是错不了了,这个人多半就是携带着地卷天书的黄巾余党,曹昊微微一笑,蹲下身来,趴在那贼人耳边说道:“虚无者,乃内实外虚也,有若无也。反其胞胎,与道居也;独存其心,县龙虑也;遂为神室,聚道虚也;但与气游,故虚无也;在气与神,其余悉除也。这些我可说错了?” 曹昊这番话,听起来莫名其妙,但此刻在这贼人耳中,却无异于平地一声雷,震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段话正是天平要术人卷的开头,也正是这贼人继续的一部分内容,他身怀地卷,上面多是固本培元的法门,且在结尾处戛然而止,令其难以修行,好不难受。如今听得曹昊说出了后面的内容,不由得瞬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此人素来伶俐,不过片刻之间就反应过来,曹昊必定手持其他天书,至少有人卷的部分,而且看样子曹昊还有劝降他的打算,要不然也不至于废话这么长的时间。说到底,他此次冒险前来天禄阁,无非也是想到曹操灭了黄巾军之后,会不会缴获了典籍就直接存在这藏书阁里了,谁想刚一进门不久,就被汉献帝发现并一举擒获了。如今有这等机缘摆在他面前,他眼珠一转,便开口说道:“这位将军,小人知错了,还请给小人一个说话的机会。” 曹昊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还不快招。” 那贼人开口说道:“小人本姓吴,单名一个旭字。是青州人士,早年迫于饥荒误入黄巾军,却也学了几手报名的法术。后来黄巾被灭,小人侥幸逃过一劫,但却无家可归,故而只能仗着有点微末之技而谋生。只是进来一路饥饿,今晚更是饿得有些受不住,故而想四处找点吃的,误打误撞来到此处,不想冲撞了圣上和将军,还望圣上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小人这一马。” 曹昊心中不禁冷笑道,这个吴旭狡猾得很,刚刚这一席话,估计也就一成是真的,其他的怕是都是假的。曹昊看了汉献帝一眼说道:“陛下,这贼人奸猾得很,微臣倒是有些信他不过。” 汉献帝倒是没太在意这些,而是开口说道:“真也罢,假也罢,朕倒是有些话想问问你,你适才说你一路饥饿,你是从何而来啊?” 吴旭虽然不解皇上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小人是从冀州过来的,最近不知为何,征兵征粮的一下子多了起来,以至于百姓无粮可食,怨声载道。” 125.第125章 出师之名 献帝听了吴旭的话,瞬间猜出了袁绍的意图,在这个时间招兵,多半是早就存了反心了。因而开口对曹昊说道:“爱卿,你瞧瞧,这朕想要派兵讨伐袁绍的计划尚未实施,他倒是先动起来了,我们这是落后了一步啊。” 曹昊反而笑道:“陛下,这无关动作快慢,现在主要的问题是,袁绍他师出有名啊。” 献帝皱了皱眉说道:“师出有名?你的意思是说,他要打着为袁术报仇雪恨的名义来讨伐你叔父曹司空么?” 曹昊接道:“或者是打着护驾勤王、清君侧之类的口号举兵来犯,意图把持朝政。” 献帝不禁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就连四世三公的袁家都变成了虎狼之辈。” 曹昊一时之间也没想太多,开口打趣道:“陛下偷偷摸摸地谋划去打袁绍,眼下反倒怪人家凶狠了。” 献帝看了曹昊一眼,并未出言责备,而是略带惆怅地说道:“爱卿有所不知,攻打袁绍原本就是你叔父曹操的主意,而朕其实一直都有些犹豫,毕竟袁绍乃忠臣之后,且兵精地广,实在不宜图之。奈何曹司空他再三进谏,说此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除。如今看来倒是被他说中了。” 曹昊自知刚刚语失,故而此刻颇为小心地回答道:“袁绍用兵行事优柔寡断,终难成器,虽兵多将广,然不足为虑。此刻既然已知其图谋,陛下亦宜早作决断,务要以雷霆之势攻其不备才是。” 献帝点了点头,说道:“爱卿所言甚是,只怕是朕顾念旧情,他袁绍未必领朕的这番好意啊。朕明日便诏令诸将,由你叔父率兵,发往冀州讨伐袁绍。” 曹昊之所以言语相激,令汉献帝下定决心要攻打袁绍,想要先发制人只是其中一点原因,更重要的是曹昊不知为何,总感觉这许昌的气氛透着一股说不明白的怪异,让他不由得想早点离开。就这一日之内所见,曹昊发现汉献帝不像自己所知的那般无能,曹操也不是坊间所议论的奸雄形象,这让曹昊有点无所适从,现在这个三国,似乎与他所知的轨迹偏离得越来越远了。 献帝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吴旭,对曹昊说道:“这个小贼爱卿你说该怎么处理?” 曹昊连忙说道:“此人交给微臣审问即可,我看他形迹可疑,说不定还知道些其他的消息,待微臣连夜审讯得明白了,明天再向陛下禀报。” 献帝点了点头,也没十分在意,就把人交给了曹昊,他自知眼下不比过去,皇城重地,闲杂人等断难入内。现在时局动荡,他又身在许昌,自然难免总有些蟊贼侵扰,汉献帝整日忧心国事,也懒得去计较这些了。 曹昊从天禄阁告退了出来,将那吴旭身上的绳索略松了一松,扯出一段绳子头来牵在手里,就这么扯着他往驿馆走去。那吴旭被捆得严实,适才躺倒在地还好,眼下被人牵着一步一趔趄地往前走,着实苦不堪言,因而不禁开口告饶道:“这位将军,您大人大量,给草民松松绑,草民既然蒙将军好言搭救,是决计不会逃的。” 曹昊回头笑了笑说道:“我可不敢放你,适才皇上都说你的法术厉害得紧,倘若我一松绳子,你刷地一下不见了,我找谁去?” 这夜里黑黢黢的,全凭天上一点星光照亮,吴旭自然看不到曹昊脸上的表情,但他一听曹昊的话,便知他是在开玩笑逗他,这事多半尚有转机,因而继续开口哀求道:“将军,你抬抬手,就帮小人解开些腿上的绳子,也好方便小人走路啊,小人虽然出身贫贱,可信、义二字还是懂的,既然我说了不会逃跑,就定然会跟着将军。” 对于这吴旭的话,曹昊其实是不信的,但曹昊却还是上去解了他的绳索。因为曹昊知道,自己适才所背诵的那段太平要术总纲已经彻底吸引到了吴旭的兴趣,就看他为了寻找那两册书连皇宫都敢闯的胆子,自己放出的这个鱼饵就不怕他不咬钩。 不出曹昊所料,这吴旭果然没跑,一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回到了驿馆。曹昊晚上走的时候是偷偷地离开的,故而随行的众人并未察觉,此刻他本想再悄悄地回去,省着被人撞见了反倒麻烦。正想着,才推开院门,曹昊就看到有个人影在里面晃动,他暗骂了一句,低声喊道:“是谁在那边?” 那黑影听到曹昊的声音,很是意外地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之间便向曹昊走了过来。待他走了几步离得近了,曹昊方才接着门上灯笼的光看清楚些,这人不是旁人,却是陈阳。曹昊没好气地问道:“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这里晃悠什么?” 陈阳挠了挠头说道:“傍晚的时候口渴,喝了两大壶茶,眼下正起夜呢。” 曹昊皱了皱眉说道:“起夜?房内不是有夜壶么,用得着跑出来?” 陈阳在那吭哧了半天,蚊子般地挤出来一句:“夜夜壶,满了。” 曹昊听罢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陈阳的肩膀说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能干的嘛。” 陈阳窘迫不堪,连忙岔开话题道:“将军这么晚是出去做什么了?” 曹昊指了指身后仍被捆着一半的吴旭说道:“喏,抓贼去了。你来了正好,找个好地方把他给我关起来,明天一早我要好好地审他。” 陈阳听罢,忙不迭地接过绳子,带着吴旭找地方关押去了,曹昊见状,也不禁有些困意上涌,因而抻了个懒腰便径直朝放假走去。 曹昊住的是一个套间,一进门是个小厅,二进才是卧房,而蓝夜正是睡在这小厅里面的榻上。其实当曹昊离开的时候,她就醒了,但她心想曹昊既然没有告诉她,想必是机密的事,故而也没过问。此刻曹昊回来了,蓝夜反倒有些躺不住,左思右想之后,还是起身对曹昊问道:“将军半夜出门,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分割线—————————————————————— 诸位读者好久不见!木兰我终于度完蜜月正式回归啦首先对于这么久的停更表示十二万分的歉意,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以后我会抽时间加更来补偿大家的,还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推荐票什么的,还请不要吝啬的砸过来吧,木兰谢谢大家啦 126.第126章 真假莫辨 第一百二十六章 曹昊听到蓝夜的声音,心中便已经猜出她多半是早就醒了,不过曹昊对她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也就如此这般地将适才的事情并自己的疑惑都对她说了一遍。 蓝夜听了,不禁眉头紧皱地说道:“我在白天面圣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异样,这汉献帝看起来雅望非常,气宇凛然,的确是大不似书中所载的傀儡皇帝。” 曹昊说道:“不仅如此,你今天没见到曹操,他对待皇上恭敬非常,简直让我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蓝夜用试探的口气说道:“将军,你说会不会这个皇上是假的?” 听了蓝夜的话,曹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可能性他倒不是没想过,不过只是在头脑之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往深了去想。此刻蓝夜又提起此事,曹昊不禁回想了一下今天汉献帝的诸多表现,不由得疑惑又加深了几分,由是开口说道:“今天白天倒是还好,不过适才出去的时候,我与皇上提及讨伐袁绍之事,皇上神色言谈之间竟多有叹息,但在我只劝了一两句的情况下,又果断决定用兵。这份心思与果决,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所拥有的。” 蓝夜说道:“我记得用晚饭的时候将军你自己不也曾经说过,这献帝自幼以来饱经离乱,心智难免较常人要成熟些,也不足为奇。怎么这会又不这么想了?”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有时候对什么事一旦有所怀疑,不是疑点的地方往往也成为疑点了。不过有些地方还是宁可多怀疑一些的好,毕竟你我都没见过汉献帝,即便这个真的是假的,也未必就能辨认出来。” 蓝夜沉思了半晌,方开口说道:“我适才之所以怀疑汉献帝有假,原因倒是和将军不同。” 曹昊好奇道:“哦?那你说说你的看法。” 蓝夜说道:“自古以来,天子诏令臣民觐见,大多是在朝堂之上,哪有密室私会的道理,非但如此,还安排了其他人在后面偷听,这哪里像是正大光明的天子作为?” 曹昊眉头一皱,不禁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我今天虽在宫内,但却未曾见到其他文武百官,着实令人生疑。” 蓝夜说道:“非但如此,皇上有事要见将军,方法多得是,何必要让一个小太监传信,而且又是在将军刚刚回来之后。并且会见地点又颇为奇怪,竟然是在天禄阁这等藏书之地。” 曹昊听到此,忽然说道:“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皇上今晚叫我前去到底所为何事啊?” 蓝夜不由得笑了出来:“你自己出去了半夜,你倒问我?” 曹昊道:“按说皇上叫我去未央宫,应当是有事要于我商议,但半路遇到了个贼人,擒下他之后又审问了他一会,之后就这他所说的袁绍的情报聊了几句就散了。皇帝到最后也没说他找我是何事啊。” 蓝夜张了张嘴,刚要答话,不由得鼻子一紧便打了一个喷嚏出来。原来现在入了冬,此刻刚过了三更天,正是寒气最盛的时候,蓝夜适才穿着单衣下床,和曹昊聊了这一会,不禁有些着凉。曹昊见状,连忙推了她一下说道:“赶紧回床上躺着去,我在这边略坐一坐一样和你说话,要不然着了凉可不是玩的。” 蓝夜一来确实寒冷,二来半宿没睡也有几分困倦,故而点了点头便又回到了榻上,只是曹昊坐在一旁,她也不好直接躺下,故而也只是盖着被靠在墙上。曹昊的这间屋子虽说只是驿馆,却是上等的好房子,如今到了冬季,墙上也用花椒和上泥厚厚地涂了一层,虽说不如椒房殿那般奢华,却也要暖和许多,如今蓝夜靠在上面,倒不会受凉。她略微歇了一会方开口说道:“将军适才说皇上没有跟你说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曹昊见蓝夜稍微缓和了一些,于是点了点头道:“我又仔细想了一番,这一趟走的匆匆忙忙的,皇上却是没说什么要紧的事。” 蓝夜又咳嗽了一声,说道:“依将军之前所言,这汉献帝谋略决断皆有过人之处,理当不会忘记这等要事啊。既然他什么都没说,那么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皇上他自己不想说了,二是情况有变,没办法说。” 曹昊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说道:“情况有变?什么情况能让他一个皇上都放心不下呢?” 蓝夜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猜不到了,今天的经历扑朔迷离的,我也只是有个猜测而已。” 曹昊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这次许昌之行,让我看不懂的地方越来越多了,似乎整个人都在雾里一般。” 蓝夜笑道:“早知道将军就该多带些人马来,但凡有什么变故,也好有个应对。” 曹昊批了撇嘴说道:“就这样,进城的时候还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盘问呢,要是再多带点人马,还不得直接就万箭齐发啊。” 蓝夜和曹昊又说笑了几句,实在觉得挨不住困意,因而对曹昊说道:“将军,属下实在是有些困倦了。” 曹道:“也罢,这眼看着三更天都过去大半了,你我都早点休息吧,皇上要是明天下令出兵的话,按照曹操的性格,最迟后天估计就得动身了,这两天有的忙了。” 两人说着就各自睡下了。 翌日一早,曹昊才起床出门就又遇见了陈阳,于是连忙叫住他问道:“昨晚我让你关起来的那人呢?” 陈阳显然有些没睡醒,迷迷糊糊地问道:“关关什么人?” 曹昊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踹了一脚,呵斥道:“还没睡醒,要是把人犯弄丢了,都不用我动手,皇上就先揭了你的皮!” 陈阳毕竟只是个平头百姓,一听到皇上的名号,顿时精神了起来,竟比曹昊踹这一脚还有用得紧。他晃了晃脑袋,答道:“将军不是嘱咐我给他找个好地方么?我就找了间没人的上房给他住了。” 127.第127章 再审吴旭 曹昊听得一头黑线,这陈阳也不知道是不是傻,连话都听不明白,那吴旭分明是个贼人,曹昊说让他找个好地方关押,他还真给找了个“好”地方,亏他还能黑灯瞎火地找到间上房。曹昊翻了翻白眼,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带我过去吧,我有话要问他。” 陈阳答应了一声,便引曹昊上了二楼,里面一间正是他关吴旭的地方。好歹陈阳没傻到底,门上却是上了锁的,他在身上摸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钥匙来开了门,之后对曹昊说道:“将军,那人就关在里面了。” 曹昊点点头,推门而入。不出他所料,吴旭果然没有逃,非但没逃,而且还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喝茶,曹昊环顾了一下,一个小铜壶在火炉上烧的正欢,这哪里像是阶下囚啊,简直快成了座上宾了。曹昊看着吴旭冷哼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倒是自在得很啊。” 吴旭见曹昊进来了,也不敢继续放肆,他放下茶杯,有几分拘谨地站了起来说道:“这位将军见笑了,小的这几年来颠沛流离,何曾睡过一个安稳觉,昨夜多亏了大人体恤照顾,给小人安排了一个好住处,小的实在是感激不尽。” 曹昊说道:“阴差阳错罢了,你也不必谢我,我自有几句话要问你,能不能活,就看你答得如何了?” 那吴旭忙不迭地点头道:“大人尽管发问,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昊问道:“你昔日在黄巾军中何人手下效力啊?” 吴旭答道:“回将军,小的旧时在张梁手下卖命,曾当过什长。” 曹昊点点头说道:“哦,不过是区区什长,竟然也学得法术?” 吴旭十分坦然地答道:“说来惭愧,小人身份低微,本是没这个资格的,但后来张梁为皇甫嵩所讨伐,事败之后众人各自四散逃亡,小人在逃亡途中偶然拾得遗落的道法残页,故而学到了点不入流的粗浅功夫。” 曹昊笑了笑说道:“不入流?当今圣上武艺卓绝,想要擒你都险些被你逃脱,这等本事还说是粗浅功夫?” 吴旭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瞬间又恭敬地答道:“小人这点本领不过是耍个新鲜,皇帝陛下没见过,一时疏忽被我得了几次手罢了,后来皇上圣明识破了这点雕虫小技,小的也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曹昊听到此言,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吴旭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粗野不堪的黄巾余党,怎么如此牙尖嘴利,定然不是什么善类,如此跟他纠缠下去只怕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曹昊心下一横,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开口问道:“你什么情况我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眼下我还有事要忙,故而也懒得跟你废话了,直说了吧,太平要术的人卷是不是在你手里?” 吴旭虽说早有了心里准备,但眼皮还是不禁跳了一跳,他镇定地说道:“将军这是从何说起,在下手中不过几张残页而已,哪里就有什么人卷了呢。” 曹昊慢慢地走到了吴旭的后面,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吴旭啊,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叫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听说过?” 吴旭感觉到曹昊的神态语气虽然都依然温和,但却有阵阵凉气从背后袭来,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曹昊没有管他的反应,而是一边把手从吴旭的肩膀移动到他的头顶一边说道:“传说有一种刑罚,先在犯人的头上割开一个小孔,之后将丹砂练成一种银色的汁水,将这种汁水顺着犯人头顶的伤口倒下去,你猜猜会怎么样?” 吴旭微微有点颤抖地说道:“那水必然有毒,犯人想必是必死无疑了。” 曹昊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你猜错了,那种银色的水十分沉重,它顺着伤口流进去之后,会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同时一寸一寸地把犯人的皮肉分开。据说三天三夜之后,犯人的整张皮都会脱落下来,但是他却仍然不会死,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呢?” 吴旭哪里听过这等刑罚,如今听曹昊说完,不禁吓得脸色煞白,四肢僵硬,握紧的双拳之中也已经出满了汗水。他强作镇定,声音有些发虚地说道:“这等酷刑,实在是闻所未闻,想必定是用来惩戒罪大恶极之人的吧。” 曹昊轻轻拍了拍吴旭的脑袋,又绕回他的正面说道:“你说先是谋反作乱,后又犯了欺君之罪,这算不算是罪大恶极呢?” 曹昊把话说道这样,吴旭却是扛不住了,只听得“扑通”一声,吴旭便跪了下来,连声颤抖地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曹昊很惊奇地说道:“饶命?我没说要你的命啊,这种类似的刑罚还有很多,没有一个是要命的。” 吴旭自从昨日失手被擒后本就忐忑不安,此刻曹昊三番几次地吓唬,他哪里经受得住,连忙说道:“小的该死,小的不该欺骗将军,那人卷天书确实在小的手里,只是未曾带在身上。” 曹昊见他终于老实了,于是收其脸上的笑容问道:“那在什么地方啊?” 吴旭说道:“小的自忖此次进宫凶多吉少,故而提前将道书放在城外枯松观里了。” 曹昊疑惑道:“枯松观?你把书藏在道观里,不怕被人偷了去?” 吴旭说道:“那枯松观是个废弃的道观,早年我们黄巾军曾多次在那里接头聚会,故而小的对那里要熟悉些。” 曹昊点了点头道:“那么你此来皇宫所谓何事啊?” 吴旭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当年曹操将军破黄巾,收编了不少青州兵,所以小的一直猜测太平要术天书多半为曹操所获,兴许在这许昌城中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这番回答和曹昊先前所料相差无几,曹昊倒也没怀疑,他又想了一下,问吴旭道:“你之前所说袁绍四处征兵的事,可是真的?” 128.第128章 皇帝急召 吴旭有点心虚地摸了摸头说道:“那个消息其实不全是真的,河间一带现在还算平静,但小的听人说袁绍已经在暗中招兵买马了。” 其实这事真假都没什么关系,不论袁绍是真的行动了也好,还是不曾防备也罢,总之现在汉献帝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出兵征讨他了。曹昊意味深长地对吴旭说道:“你知道为何昨夜皇上同我交谈的时候为何不曾背着你么?” 吴旭笑道:“想是因为小人身份低微,不过一介蝼蚁,难以兴风作浪,故而将军和陛下都未曾在意小人。”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蝼蚁?千里之堤亦能毁于蚁穴,再身份低微的人都可能会发挥出致命的作用。” 吴旭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又把嘴闭上了,曹昊又继续说道:“之所以不避着你,是因为皇上根本没想留你一命。” 吴旭一听,哪能不害怕,连忙对着曹昊求饶道:“将军大人大量,网开一面,就饶了小人吧。” 曹昊说道:“别装模作样的了,昨天晚上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死不了了吧。” 吴旭面色一喜,但仍带三分不安地说道:“小人虽然如此猜测,但却仍是惶恐不安,让将军见笑了。” 曹昊说道:“我暂且留你一命,日后自有安排,不过保险起见,本将军还是要对外宣称你已被处死,以免皇帝面前不好交代。” 吴旭大喜道:“多谢将军信任,小人愿赴汤蹈火,效犬马之劳。” 曹昊冷眼看着吴旭说道:“你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狡猾得很,本将军还不能信任你,留你一命不过是事出有因罢了,同时也是看太平要术的面子,你还是老实点,以免给自己也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曹昊说罢也没再继续和他纠结下去,而是转身走了出去,才踏出门口,又回头对他交代了一句道:“一会我会派人来给你易容。”之后吩咐一直守在门口的陈阳,让他务必看守好此人。 曹昊下楼之后第一时间就回房间找到了蓝夜,上来就没头没脑地问道:“蓝夜,你会化妆吧?” 蓝夜被他这么突然一问,不禁有点发懵,:“化化妆?会吧应该会吧。” 曹昊道:“什么叫应该啊,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蓝夜定了定神,说道:“将军问的是什么妆啊?” 这回轮到曹昊发愣了,他哪懂得这些,他瞪大双眼问道:“化妆还分种类么?” 蓝夜说道:“是啊,有好多种呢,不知将军要画那种?” 曹昊想了想说道:“额就是你穿越前的那种,哎,你和我还不是同一个未来的人,那我问你,在你们那边,化妆都是怎么化的?” 蓝夜虽然不知道曹昊要问这个,但还是认真回忆了一下后答道:“就是先在脸上涂抹一层芙蓉露,之后在由内向外地拍上些玫瑰霜,然后在眼睛下面点上些闭月膏慢慢地揉开,再用柳叶笔沾上点天霜粉扫在脸上” 曹昊听她一开口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想不开去问这个呢,就算她能说得头头是道自己也完全听不懂啊,且不说这种种化妆品的名字他闻所未闻,但这步骤就让他头都大了。曹昊定了定神,连忙伸手制止了滔滔不绝的蓝夜,之后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不要说下去了,反正说再多我也听不懂。这样吧,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蓝夜一听说曹昊有任务要交给她,不禁有些好奇,因为曹昊基本上是从来不给她分配任务的,因而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任务啊?” 曹昊说道:“你去给我昨天擒拿回来的那个贼人化个妆。” 蓝夜听了更加有些不解,问道:“他一个阶下囚,给他化妆做什么?” 曹昊说道:“为了隐藏他的身份,你随意发挥就好,不求美观,但求让别人都认不出来他为要。” 说道此,蓝夜算是明白了,这曹昊找她哪里是要去化妆啊,分明是去帮助别人变脸去了。她不禁苦笑道:“将军,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要我去化妆,总得有相应的道具吧?” 曹昊想了想说道:“你适才说的那些化妆品现在是断然没有的,这样吧,你取些炭灰、猪油、丹砂来,并现在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你就用这些东西去给你给吴旭改头换面一番。” 听了曹昊的话,蓝夜不禁乐了出来,这也就不是给自己化妆,别人的脸,曹昊当真是毫不客气啊。不过笑归笑,用这些东西兴许还真能起到些效果,因而蓝夜也便将此事应成了下来,转身领命去了。 曹昊一早上处理完吴旭的事情,也是稍有疲惫,刚坐下来歇息了不到一刻钟,就听得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克哲,他见曹昊开了门,忙不迭地近前说道:“将军,今天陛下召集群臣议事,特命小人来通知将军一声,急召将军一同上殿。” 曹昊心中不禁念道:“我昨夜刚说完未曾见过其他文武大臣,怎么今日就宣我上殿了呢?莫非此次隔墙有耳不成?” 克哲见曹昊没答话,还以为他有意推脱,连忙继续说道:“圣上急召将军想是有要紧事,还望将军莫要推脱,否则小人只怕也没法交差啊。” 曹昊犹在发愣,听克哲再问了一遍方才缓过神来,提对克哲说道:“即使如此,你我即刻便动身吧。恰好我也有事要起奏陛下。” 克哲见曹昊直接就答应了下来,简直如蒙大赦,他引着曹昊从驿馆中走了出来,顺着大路一直走,拐了三四个弯就到了未央殿门口,曹昊还未近前,远远地就听里面传来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万万岁”的呼唤声。曹昊不禁撇了撇嘴,对克哲说道:“你速去通报圣上吧,就说我曹安民到了。” 克哲连忙点了点头,一溜烟地跑了进去,过了能有半柱香都不到,就听得里面一个接一个地喊道:“宣武威将军曹安民进殿——” 129.第129章 朝堂献宝 曹昊虽然与汉献帝也见过数面,并且不十分在意黄泉帝胄,但此刻听到里面召自己进去,仍是不免有三分紧张。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便走了进去。 殿内百官俱在,但曹昊却目不斜视地径直走上前去,向汉献帝行了个礼说道:“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汉献帝见曹昊已到,便开口说道:“曹爱卿快快平身,今日朕召集百官,无非是想商议一下关于大将军袁绍的事。” 曹昊点了点头,暗道果然如此,这汉献帝昨夜刚与他有一番会晤,这不过数个时辰便已经着急群臣,倒是个雷厉风行之辈。他正待开口回话,却忽然听到后面一个声音传来:“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曹昊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是个不认得的武官,面阔口方,虎目圆睁,倒是神采不凡。汉献帝见此人站了出来,开口说道:“爱卿请讲。” 那武官开口说道:“臣以为袁家四世三公,为我大汉竭忠尽智,可谓是功勋赫赫,大将军袁绍身为忠良之后,在当年董卓乱政之时也曾召集十八路诸侯前来护驾,身经百战,未有退缩,可见他对陛下乃是忠心耿耿。虽然其弟袁术图谋篡位,罪在不赦,但此刻已经伏诛,况且大将军也曾发文声讨,痛斥袁术叛逆之举。所以臣认为世间传闻不足为信,还是不要妄动干戈的好。” 汉献帝皱了皱眉头,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环顾了一下群臣,开口问道:“其余爱卿可有不同见解?” 话音刚落,只见文官从中走出一中年人,面目颇为清隽,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小,却无丝毫老气,只听得此人开口道:“陛下,臣不以为然。” 汉献帝见是此人,面上一喜说道:“赵司徒请说来。” 这位赵司徒正色道:“袁绍此人年幼时便不听王命诈病在家,而暗中私结党徒,后虽有讨贼诛逆之举,亦不过是借天下大势,以壮自己之名,其为人专横狡黠,早存异志。起初陛下封其为冀州牧,但他非但不感戴天恩,竟然还妄动刀兵,侵略青、并二州。陛下念其祖辈功德,授其太尉之职,加封邺城侯,可袁绍竟然嫌弃官职太小、拒不受封,此乃旷古未闻之事也。幸而仁德宽厚,后又加封其大将军之职,统领青、并二州,如此荣宠可谓天下已极,可此人却仍不知足,如今又发兵攻打公孙瓒,吞并幽州地界。如此狂放之徒,假借先祖贤德之名,而行不忠不义之举,如若不及早征讨,假以时日必成大患。故而依臣之见,陛下宜急速发兵,以雷霆之势攻其不备,方可一举克敌。” 赵司徒滔滔不绝地将袁绍骂了一大圈,曹昊听得有点想发笑,倒不是他说得没道理,只是正常来讲不都应该是文臣主和武将主战的么?怎么今天却全然倒过来了呢。反观汉献帝,听了这赵司徒的话倒是仿佛如同意料之中一般,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似是颇为满意地说道:“赵司徒言之有理,曹安民爱卿,此时你可有什么看法?” 问我?曹昊楞了一下,汉献帝这一下问的有点突然,让曹昊有点措手不及,不过他灵机一动,开口说道:“陛下,臣久居寿春,对袁绍其人倒是并不十分了解,不过微臣昨夜曾经捉到一个贼人,乃是从冀州流亡至此的,据他所言,袁绍已经在暗中开始招兵买马了。臣料想他袁绍先平青州黄巾,后定黑山张燕,北拒戎狄匈奴,如今又讨伐了幽州公孙瓒,b地界均已入其彀中,在这个时候招兵买马,所图者何?请恕微臣不敢妄加揣测。” 曹昊话音刚落,百官立马议论了起来,毕竟袁绍招兵买马之事目前仍不为天下所知,此刻一说出来,无异于一剂猛药。之前进谏的那个武将不禁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足为信,你这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小将,也敢在此大放厥词,哼,真是不知好歹。” 曹昊见他出言相激,倒也不生气,而是开口说道:“我此前曾先后两次率军攻打袁术,皆有所斩获,日前我率军攻破袁术之际,曾经查获他与袁绍的书信若干,字里行间皆是以下犯上、图谋不轨的大不敬之语,可谓是行行叛逆,字字诛心啊。” 那武将仍不服气地说道:“你说你击败袁术,又有何证据?” 曹昊笑道:“我曹安民攻汝南、破袁术,尽人皆知。” 那武将把头一扭,说道:“我偏不知,哪有此事,从未听过。” 曹昊站在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这样就是完全不讲理了吧,这跟那种“我打不过你,但我就是不服”有什么区别。不过幸而曹昊早有准备,他不忙不慌地说道:“这位大人要看证据,小将我幸好还将其带来了,本欲稍后呈现陛下,既然大人要看,我就斗胆献丑了。” 那武将一听还真有,不禁也有些吃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曹昊,兀自说道:“我且看看你拿出的是什么宝贝,就能证明袁术是为你所败。” 两人的这几句争执倒是把全殿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就连汉献帝也饶有兴致在那看着曹昊,私户也在想他要拿出的东西是什么。只见曹昊环顾了众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伸入腰间的包袱袋中掏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之后他双手擎着盒子,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对着汉献帝说道:“陛下,此乃臣在讨贼过程中所获得的宝物,乃是我朝所遗失的传国玉玺,今日微臣特意将其带来献给陛下。” “什么!” “传国玉玺!” “真的假的?” 汉献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几句话,这殿内立刻就又被文武百官的惊诧之声打断了,毕竟谁也没想到丢失已旧的传国玉玺会以这张种方式还回来。 而看汉献帝的表情,他显然也是始料未及的,只见他长了好一会嘴巴,才慢慢地开口说道:“曹爱卿为朕寻回这至宝,实在是劳苦功高,朕朕实在是甚感欣慰啊。” 130.第130章 阴奉阳违 第一百二十九章 曹昊这一举动,不但让献帝颇感惊诧,就连之前一直对他十分不屑的那名武将也震撼非常,站在那讪讪地说不出话来。曹昊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这么样,这位将军,如此一来可算是证明了在下所言非虚了?” 那武将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小将军年少有为,实在是令人佩服、佩服。” 正当此时,从百官之中走出来一人,对着汉献帝朗声说道:“陛下,传国玉玺失而复得,实在是可喜可贺,此乃我大汉中兴之兆也,只可惜家父今日不在,否则定然欣喜异常啊。” 曹昊听到这声音,顿觉十分耳熟,回头看去,却发现不是别人,正是曹昂。他与曹昂自从寿春一别,至今已有近一年未见,只听闻他一直跟随曹操东奔西走、四处征战,如今也算是战功赫赫,业已显身扬名了。此刻曹昊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变化不可谓不大,不但个头又长高了些许,神色上也比昔日多了几分果敢和坚毅。曹昊本欲寒暄几句,但一想到此乃朝堂之上,怎可肆意妄为,故而也只是向曹昂打了个眼神,便再无其他举动了。 和曹昊有些激动的心情不同的是,此刻汉献帝的面色似乎不太好看,他听到曹昂的话之后,原本充满惊喜的表情里面变了几变,不过还是立刻就满脸堆笑道:“曹司空为国事日夜操劳,夙兴夜寐,以至于积劳成疾,这让朕深感不安啊,不知眼下病情如何,朕有心派太医前去探望,但唯恐曹司空在家静养,不便相见,故而并未差人前往。” 汉献帝这番话,听起来倒是颇像是一席体恤下情的言语,但曹昊听在耳中,隐隐得感觉有些问题,这汉献帝对曹昂说话之时也太过于局促和紧张,虽说曹昂是曹操的长子,颇有战功,但也不至于如此啊。 曹昊正思考之际,曹昂又通汉献帝交谈了几句,言辞神态颇为倨傲,而献帝倒是答的小心谨慎,哪里有半点君臣之相。曹昊看在眼中,心中疑惑尤甚,昨日与曹操相见,他和汉献帝两人完全是一副君正臣贤的模样,怎么今日到了朝堂之上,就连曹昂也如此傲慢无礼了呢,更甚者是汉献帝竟然也显得十分庸碌,哪有昨日一半英明果决? 曹昊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隐约猜到了其中玄机,只怕曹昊和汉献帝的这幅形象,完全是演给文武百官看的,演给天下人看的,如此一来,汉献帝那无能之名远播千里也就不足为奇了。想通了这些,曹昊自然也不再为此事纠结,而是开口问曹昂道:“子修贤弟,不知叔父所患何病,竟不能前来?” 曹昊向曹昊点头示意了一下,开口说道:“回兄长,家父素来便有头疾,不时发作,昨rb还无事,不想今日一早便开始发病,只得卧床养病,故而未能前来。” 曹昊瞥了一眼汉献帝和在场的群臣,此刻众人面色神色各不相同,喜悦者有之,感慨者有之,沉思者有之,由是种种,但总体看来还是幸灾乐祸的人占了大半。曹昊心中不禁叹道,如此看来,这曹操多半是在表面装出一副奸雄模样,嚣张跋扈,实则暗图大计,这等阴奉阳违之事实在是少见的很,这曹操为了大计看来没少得罪人啊。他略加思索后对汉献帝说道:“起奏陛下,曹司空对微臣有抚育提携之大恩,今其不幸染恙,臣心急如焚,敢乞陛下恩准我与曹昂将军同往探视。” 不待汉献帝开口,之前那名武将又出声喝道:“今日陛下召集群臣,乃是为了议定大事,如今尚未定论,你说走便走,你们曹家的人也未免太张狂了吧?” 曹昊见此人三番五次出言相激,不禁冷笑道:“如何就未有定论?我适才早已说过,曾截获袁绍与袁术相互勾结的书信,此贼反叛之心已经昭然若揭,此时不发兵讨伐更待何时?” 汉献帝见二人相争,连忙说道:“曹爱卿所言甚是,朕也有发兵之意,此事就这么定了吧。既然曹爱卿孝义可嘉,朕自然恩准,你同曹昂将军自去便是。” 曹昊听罢便谢了恩,一路拉着曹昂走了出去,曹昂有些不解地问道:“兄长,你我许久不见,怎么如今你变得这般慌张了?若要探望父亲,大可等到退朝退朝之后,这种时候出来,岂不平白惹人非议么?” 曹昊白了他一眼说道:“少跟我在这捣鬼,你当你们平日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几时怕人非议了?” 曹昂笑了笑,也不答话,曹昊继续说道:“昨天我来后其实是见了叔父的,当时他身体毫无病态健朗得很,当真今天一早便发病了?” 曹昂说道:“父亲的头疾想来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我又何必撒谎。不过过去往往是半年左右方才发作一次,最近这几次,倒是频繁了些,估计是病情有些不甚乐观啊。” 曹昊点了点头,曹操的这个毛病他是知道的,毕竟书中也多有记载,甚至后来华佗也死在了为他治病上面,不过此刻大战在即,他却刚好发病,这怎能让曹昊不心急?因而再三催促曹昂,不过两刻钟便来到了曹操的府中。曹操府内向来戒备森严,此刻虽然有曹昂引路,但仍然免不了通禀一番方得入内。 曹昊再次见到曹操的时候,他正侧卧在床上不停颤抖,虽然未曾呼叫出声来,但身上所着的一套单衣却早已被汗水里里外外打了个通透。他此刻见曹昂和曹昊前来,仍是强撑着坐起半身来问道:“你二人回来了?今日皇上召集群臣,可是为了讨伐袁绍之事?” 曹昊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事,皇上已经决定出兵了。” 曹操面色一喜,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嘶。” 刚说了半句话,曹操的头便又疼了起来,直让他连再开口的力气也没了。曹昂本待上前服侍,只见曹操摆了摆手,曹昂知道曹操素来性格,也只得作罢。 正当此时,门外忽然慌慌张张地走进来一人,跪倒曹操床前说道:“主公,请恕属下冒昧打扰之罪,属下有探马来报,说那袁绍在冀州发了一篇檄文,说要讨伐主公你啊。” 131.第131章 讨贼檄文 曹昂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檄文?” 此时曹昊方才看清进来的是谁,原来不是别人,却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刘晔。要说这刘晔,本是庐江太守刘勋的麾下,后来刘勋为孙策所败,遂率领部众投了曹操,刘晔便也跟了过来。此人身份倒也颇为显赫,据说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这个分量可是要比刘备的孝景帝玄孙强上许多,不过刘晔他深谙树大招风之理,只是一味韬光养晦,并不十分乐意出头,所以如今也只是在曹操帐下做了一名小小的谋士,所幸此人聪敏过人、才干优长,故而为曹操所喜。 刘晔听到曹昂相询,不敢怠慢,连忙拿起手中的那卷檄文说道:“那袁绍不满足于北方四州,如今大有图谋天下之势,如今意欲兴兵来犯,已经命人写下一篇檄文,上面言语不堪入目,实在是欺人太甚。” 曹昂好奇道:“哦?竟有此事,我且看看。” 说罢曹昂从刘晔手中接过檄文打开看了起来,起初他尚且逐字句观读,但看了片刻之后,便见他脸色有些发青,快速往后面扫了几眼之后,他便双手颤抖地将这檄文揉做了一团,满脸怒气地说道:“此贼实在是可恨,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操见状,忍着头痛咳了几声说道:“子修,你怎么还如此不冷静,那上面写了些什么啊,就让你如此失态?来,读于我听听。” 曹昂说道:“父亲,非是孩儿动怒,实在是这上面言语太过难听,甚至辱及先祖,让人难以忍受。父亲让孩儿读出来,孩儿实在是难以开口。” 曹操呵斥道:“让你读你便读,哪来那么多理由!” 曹昂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道:“是,父亲。” 说罢曹昂展开那被他揉成一团的檄文,从头开始读道: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x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 曹操听至此,开口说道:“这文笔很是不错嘛,开篇立论颇有恢弘之气,言辞恳切入理,想必出自大家手笔。你继续往下读吧。” 曹昂继续读道: “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x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曹操靠在床上细听,不想曹昂读至此,却忽然没了动静,因而疑惑道:“继续读啊,怎么不读了?” 曹昂面色为难地说道:“不是孩儿不想读,实在是后面的言语辱及父亲和先祖” 曹操看了曹昂一眼,他自知曹昂素来最重孝道,让他继续读下去怕是为难他了,于是曹操对曹昊说道:“安民啊,既然子修读不下去,那么便由你接着往下读吧。” 曹昊一愣:“我?”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嗯,读吧。” 曹昊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那讨贼檄文上面写的什么,他可是知道的,文章虽然精彩,但却比骂街还难听,要是曹操听他念完之后,一个没忍住,一刀砍了他,那他岂不是冤死了。不过此刻既然曹操已经开了口,他却也无法推诿,只得把心一横,接过那檄文继续往下读起来:“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 读完这一段,曹昊自己的冷汗都下来了,这和传说中的骂人祖宗十八代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反观曹操,竟让人意外地没有任何表示,曹昊值得心怀忐忑地继续往念了下去:“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这檄文洋洋洒洒下来,足有一千六七百字,却言辞恳切、一气呵成,曹昊全部念完之时竟然感觉有些气血翻腾,足见其煽动力之强。当他缓过神来再看曹操之时,却发现曹操靠在床上竟然大笑了起来。 曹操拍着手笑道:“妙哉,妙哉,当真是篇好文章啊。” 曹操说着竟然一个翻身,从床上起身走了下来,哪里还有病痛之象?曹昂有些惊诧地问道:“父亲,您这是?” 刘晔也在旁说道:“主公切莫过于挂怀此事,保重身体要紧啊。” 曹操则是摇了摇头说道:“这篇檄文写的乃是入情入理,发人深省,实乃难得一见的佳作。我本是头痛欲裂,但听完此文,竟是感觉犹如寒芒在背,冷彻心扉啊,这一下竟然连我的头疾都一并医好了。” 曹操说罢摆了摆手,吩咐刘晔退了下去,之后继续对曹昂和曹昊说道:“此文虽然颇为刻薄,但所述事件却无不是实事,由此可见,我曹某在天下人的心中已经变成了这般凶狠狡黠之徒。虽说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但听到他人如此唾骂,却仍不免心寒如冰啊。” 曹昂听罢,点头称是道:“这些道理孩儿明白,只是如此一来袁绍岂不是在天下人面前占尽先机了?” 曹操笑道:“先机?现在的天下人,生计尚且难以为继,更何况是关注这些东西,他袁绍不过是在给自己出兵找个理由、借口而已。” 曹昊见曹操又恢复了精神矍铄的状态,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因而开口说道:“叔父,小侄本是来探视叔父病情的,现在既然叔父已经好转,那小侄也不再打扰了。” 曹操也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你和子修都去吧,今天要将各自的兵马都清点好,明日一早咱们的大军便要出发了。” ————————————————————分割线————————————————————— 陈琳的讨贼檄文是一个名篇,今天木兰稍微借用了一下,相看全篇的可以去作品相关里看一下完整的,写的的确十分精彩 132.第132章 白马何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曹昊和曹昂拜别了曹操,各自走了出去,在分别之时曹昊忽然想起在朝上的事,开口问曹昂道:“对了子修,我有一事要问你,今天在殿上一直找我麻烦的那个武将是谁啊?” 曹昂想了一下说道:“你可是说那个方脸的大汉?” 曹昊点头道:“就是那人,他不知为何与我处处作对,可我又没见过他,当真奇怪。” 曹昂笑道:“那武将叫韦晃,原本是军中的一名百夫长,只是在平定李傕、郭汜之乱时屡立战功,故而一路提拔至牙门将军。按理说他本是没资格上朝的,不过皇上念他多次护驾有功,特许他上殿议事。” 曹昊皱着眉头嘀咕道:“韦晃么?这个名字我怎么似乎在哪里听过呢。” 曹昂也没听清他说什么,继续说道:“这个韦晃,勇力过人而且为人刚直,实在是个忠臣良将,就是总看我们曹家的人不顺眼,朝堂之上每每与我等作对,更曾多次顶撞父亲,不过父亲知他一心报国,也并不与他计较。谁想时间一长,反倒助了他的气焰,如今越发的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兄长同家父亲如父子,朝中上下尽人皆知,他怎么可能不找茬呢。” 曹昂在哪说了半晌,曹昊却也没十分听进去,他只顾着回忆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眼下终于是想起来了。穿越过来之后,此人虽是名不见经传,但在上一世他却曾几次在书上、电影中看到过此人的事迹。他在建安二十三年的时候他已经官升至丞相司直,并联合太医令吉本共同反叛曹操,率众攻打许都,不过很快就被平定了,他自己也被诛连三族。 看到曹昊兀自在那发呆,曹昂上前推了推他道:“兄长,兄长?你怎么了?” 曹昊被他一推,也回过神来笑道:“我只是听你说这韦晃的事情,突然想起来我身边也有这么一个小将,也是颇具潜力啊。” 曹昂好奇道:“哦?兄长说道是谁?莫非是那个在宛城的时候被你调到府上当亲卫的小兵?” 曹昊点了点头:“不错,他叫孙成,当时我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小兵帮我做事而已,不想他虽然武艺平平且没读过什么书,但却聪慧机敏,后来我有意培养,他也勤奋好学,如今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 曹昂说道:“上次在宛城的时候,倒是有数面之缘,不过我当时也未曾在意,如今听兄长说起,倒要好好见上一见了。” 曹昊说道:“这次却不巧,我将他留在寿春守城了,袁术虽破,刘表也无甚大志,只是孙策我放心不下,故而留了些能敢的将士在城中驻守。” 曹昂听罢不禁连道可惜,又与曹昊寒暄了数句便各自散去了。 曹昊回到驿馆之后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将今日之事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并告诉大家速去准备,想必明日一早大军便要出发了。众人听了都不免有些惊讶,纷纷质疑说曹操今天刚发了头疾,怎么会明早动身?事实证明,群众的意见往往是对的,曹操真的没有在第二天早上发兵,而是在当天晚上就传下令来:整备三军,连夜出城。 这通知一来,众人皆大惊,尤其是公孙幽,她难得带着三分幽怨地对曹昊说道:“将军,我那些” 曹昊知道她想说的是自己的三百亲兵还没到,并且自己答应她的三百匹白马也没找落,于是不待她说完就打断道:“没事,你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办法,你且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公孙幽听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曹昊便已经快步走了出去。陈阳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茫然地问道:“将军说什么事他有办法?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公孙幽也有点茫然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啊,也许是去弄战马了吧?” 陈阳听得越发不解了:“战马?什么战马?” 曹昊这边出了门之后,却是直奔椒房殿而去。椒房殿本是皇后的住所,不过近来汉献帝每夜都在那留宿,而且也多在那里处理些朝政大事。曹昊走到附近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了那个克哲正在门口站着。曹昊上前问道:“公公,皇上在里面么?” 克哲一看是曹昊来了,也不敢怠慢,连忙答道:“圣上刚进去,将军您有事?” 曹昊说道:“嗯,我有要事禀报,还烦请公公帮忙通禀一下。” 克哲哪敢推辞,连忙进去汇报了一番,不一会的功夫就转了出来,对曹昊说道:“圣上宣你进去呢,将军快请吧。” 曹昊进去的时候,皇上正面对着墙站着,而墙上挂着的却正是河间一带的地图。此刻见曹昊近来,他开口问道:“曹爱卿匆匆来访,可是有什么军机要事?” 曹昊不由得笑道:“起奏陛下,却是是与行军作战有关,不过算不得什么要事。” 汉献帝说道:“不论什么事,你但说无妨,只要不是强人所难,朕就尽力满足你。” 曹昊开口道:“是这样的,臣闻说要讨伐袁绍,故而特地从寿春调来了三百精兵,这三百人皆是身经百战,千里挑一的勇士,眼下不日便抵达许都,只是苦于没有好马,故此烦恼。” 汉献帝闻言不禁笑了几声说道:“原来是此事啊,这有何难?朕这里正好有一批西凉来的好马,就赐予爱卿三百又有何妨。” 曹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既蒙圣上隆恩,臣敢不冒死杀敌?只是臣尚有一不情之请。” 献帝说道:“还有何事?不妨一并说来。” 曹昊开口说道:“就是这三百匹马,能不能皆是白马?” 献帝听罢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西凉马以棕色和枣红色为主,白马虽然也有,但耐力要稍差,爱卿为何有这等要求?” 曹昊答道:“实不相瞒,臣麾下有一年轻小将,这三百人的军队也是她亲手训练出的,此人素来整洁,兵甲俱是银白色泽,故而想为其部众也讨些白马,一般装扮。” 汉献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此事怕是不太好办啊。” 133.第133章 战前夜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 曹昊连忙问道:“怎么了陛下?莫非是军中也没有多余的白马了么?” 汉献帝摇了摇头:“并非是没有白马,而是前几日赵司徒来求了一批战马,朕念其劳苦,本欲拨些良马于他,岂料他说他只是闲杂事务使用,比不得将士们要征战沙场,固辞不受,最终只是挑了些稍差的战马走了。” 曹昊疑惑道:“这陛下的意思莫非是说,白马的耐力较差,故而反而被挑选走了?” 汉献帝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曹昊又问道:“不知这赵司徒是何人?” 汉献帝有些诧异地说道:“爱卿不认识赵司徒么?就是赵温,今日在殿上一力主张出兵的那位老臣啊。” 曹昊回想了一下,当时确实有这么一个文官,没想到竟然是司徒大人,今日从他的言辞行径来看,此人倒是个十分有见识的文官,不像那些一味胆小怕事的酒囊饭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讨要白马的这事却难办了,人家是堂堂的司徒,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杂号将军,如何去开口?虽说汉献帝之前曾经红口白牙地许了他一个扬州牧,不过此事八字还没一撇,提之无益。 正在曹昊踌躇不决之际,汉献帝突然开口道:“对了,朕记得曹司空之子,也就是你那弟弟曹昂那里也新得了一批战马,你可以去问问他有白马没有。朕这里大约还剩百余匹白马,稍后朕遣人调拨于爱卿你就是了。” 曹昊闻言一喜道:“谢陛下恩典。” 汉献帝笑道:“世人皆知我是个傀儡皇帝,爱卿行事还要以小心为上。” 曹昊心里明白,汉献帝这是让他没事少来的意思。不过想来也在理,如今天下皆道曹操挟天子令诸侯,自己身为曹操侄子,又在外为将,如今回到许都不常去曹操处议事,反倒整日往皇上那边跑,时间长了,哪有明眼人看不出来?曹昊暗中分晓了一下其中利害,自然也不会对汉献帝有何不满,故而再次谢了恩便告辞离开了椒房殿,直奔曹昂府邸而去。 因曹操傍晚时分下了行军令,故而曹昂也丝毫不敢怠慢,即刻就开始整备军队以待出征。曹昊到达之时已经入夜,曹昂也正在吩咐手下的军士擦拭武器和铠甲,听得侍卫报告说曹安民将军来了,他便连忙迎了出来招呼道:“原来是兄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曹昊笑道:“你我还客气什么,你这动作倒是快啊,叔父刚下令,你便准备的差不多了啊。” 曹昂一边把曹昊迎到了厅里,一边说道:“眼看着今晚就要发兵,兄长此时前来,想必是有军机要事相商了?” 曹昊说道:“不瞒贤弟,也算不得什么要事,只是我战马有些不足,故而特来相烦。” 曹昂说道:“哦,这个容易,之前得的一批西凉马还剩下不少,约有两百余匹,兄长如不嫌弃,便派人来牵去就是了。只是” 曹昊现在最怕听到这些“只是”“但是”之类的词,连忙问道:“只是如何?” 曹昂稍作沉吟开口说道:“不瞒兄长说,这西凉马中耐力好、脚力足的多是枣红马和棕色马,而这些剩下的战马多是些白马,虽是好看些,但耐力要稍逊一筹。” 曹昊一听,难掩面上的喜色说道:“这倒是无妨,我此番前来,想要的便是白马,既然如此倒是正好便宜了我了。” 曹昊虽然是实话实说,但曹昂哪里肯信,仍不免出言道:“兄长可别玩笑我了,只是这次好马早已分于将士们了,下次再有好马,小弟定然先给兄长送去。” 曹昊有点哭笑不得,这曹昂客气得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只得开口说道:“贤弟,我真没骗你,我手下有一员得力干将,名叫公孙幽,一意想建一支白衣白马的骑兵队,眼下便要出征,而我哪里偏又没有白马,故而才来找贤弟。” 曹昂天资聪颖,听完曹昊这几句话,便早觉出几分端倪来,故而开口问道:“公孙幽?白马骑兵队?兄长,怕是这员得力干将不简单吧?” 曹昊看了曹昂一眼,自知一时嘴快,就被他察觉到了什么,不过此事倒也并非多么机密,他略想了想就低声说道:“确实如同贤弟所料,这公孙幽不是别人,正是那公孙瓒的女儿。” 曹昂听到此语虽然诧异,但也未表现出十分吃惊的样子来,显然是心中早有了猜测,此时开口说道:“那公孙瓒不是不久之前刚被袁绍所灭么?这公孙幽此次莫非是想率军为父雪恨?” 曹昊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她组建白马义从也算继承其父遗志了。” 曹昂不禁有些激动地说道:“为报父仇,兴兵雪恨,本乃天经地义之事,莫说我恰好有些白马,就算没有,这个忙我也定是要帮的。” 曹昊不由哑然道:“子修你怎么还是如此容易激动,我可记得叔父一直在教导你要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啊。” 曹昂嘿嘿一笑,说道:“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父亲为人我虽敬服,但我任侠惯了,一时之间怕是学不来的。不过适才听兄长话中之意,这所谓的白马义从看样子已经组建得差不多了啊?” 曹昊说道:“公孙幽素日来便训练了三百精兵,皆是千里挑一的勇士,我已派人星夜前往寿春调他们前来了。” 曹昂皱着眉头道:“寿春到此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恐怕要耽搁不少时间,待到他们来到许都,再转道冀州,恐怕仗都打完了啊。” 曹昊笑道:“无妨,我没调他们来许都,而是直接命他们前往官渡了。” 这次曹昂更加不解了,问道:“去官渡做什么?为何不直接去冀州阳平郡或是平原郡,岂不是更好些?” 曹昊问道:“子修,你可知我军此次出兵多少人?” 曹昂想了一下答道:“大约三万余人?” 曹昊又问道:“那你又知不知道袁绍有多少兵力?” 134.第134章 咽喉要道 袁绍的兵力?曹昂他当然知道,袁绍在兼并了黑山张燕和冀州公孙瓒的势力之后,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人,是己方三倍还有余。己方此次出征其实赢面真的有限,纵然日前郭嘉曾经分析出了一套什么“十胜十败”的理论,但兵力上的差距毕竟还是无法忽视的最大问题。所以此刻听到曹昊问起兵力之别,曹昂也只能徒然叹息。 曹昊见曹昂不说话,也猜出了他的心思,因而继续说道:“袁绍是何等人子修不会不清楚,他虽然谋略不足,但却好大喜功,此番他檄文一发,必然会火速进兵,以彰其实力和决心。” 曹昂附和道:“以其性格来看,多半如此。” 曹昊继续分析道:“袁绍刚刚连克黑山贼众、公孙瓒以及北方匈奴,此刻士气正盛,而我军日前则是征讨吕布无果,你说两军若在平原交战,胜负几何?” 曹昂倒也不避讳吉利与否,直言道:“若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平原决战,我军有九成会败。” 曹昊说道:“正因如此,叔父他也绝不会选择开阔的平原地形与袁绍决战。而在中牟东北有一条河名曰渠水” 曹昂听到此处,打断曹昊道:“这渠水从荥阳北引黄河水东流,过开封后转折东南流,注入淮河,也算是一条大河了。” 曹昊见曹昂难得抢话说,心知他多半是猜到了什么,但还是继续说道:“正如子修所言,这渠水乃是一条大河,不易泅渡,乃是一天然屏障,而官渡,就在这渠水南岸的m县境内。” 曹昂听罢,锤了一下手心说道:“是了是了,这官渡北邻渠水,而渠水北面则是阳武,阳武境内多沙丘,地势开阔,十分不利于我军。故而我军理当驻兵官渡坚守,以逸待劳,自可取胜。” 曹昊点头道:“非但如此,这官渡西南是何地你可记得?” 曹昂想了想道:“西南?西南对了,西南是‘天下九泽’之一的圃田泽。” 曹昊说道:“这圃田泽东极官渡,西限长城,北佩渠水;东西四十许里,南北二十许里,如此之大,就算袁绍想绕道也不是十分容易的。非但如此,在官渡的东南约十里外,还有一萑苻泽,虽然要比圃田泽略小,但却是个沼泽,地势凶险异常,断然不可行军。” 曹昂笑道:“官渡三面环险,的确是守卫许都,抗击袁绍的咽喉之地啊。不过兄长,这进军之初不言攻先言守,是不是有点太挫士气了啊?” 曹昊也不生气,说道:“这不也是话赶话赶到这了么,况且比起士气来,知己知彼也很重要啊。” 曹昂和曹昊哈哈笑了一阵,对于这一战各自心中都有了些计较。其实曹昊还好,毕竟他早就知道了结果,料想纵然历史有所变动,但这种大事件应该不会有什么改变。不过曹昂可是获益良多,他本就天资聪颖,曹昊的一番言语可是帮他理清了不少行军思路及利害关系。 曹昊跑了一圈,还算顺利地把答应公孙幽的三百白马算是凑齐了,心中也放下了一个重担。回到驿馆后如此这般地地一说,公孙幽自是感激非常,不复赘言。反倒是张绣听了曹昊的分析后,不甚认同地说道:“将军,这官渡虽险,但所谓久守必失,恐非上策吧?” 曹昊略一思索,这张绣所言不假,虽然自己刚刚在曹昂处调笑说军心无所谓,但如若当真军心涣散的话,只怕是天险也守不住啊。不过张绣素来话不算多,此次难得他有所见解,故而曹昊问道:“不知张绣将军有何高见?” 张绣说道:“依我之见,我军还应派出数千轻骑做前锋,趁袁绍不备,攻其守备虚弱之地,先破数城,以壮军心,而后退守官渡,定然可保无虞。” 曹昊一边听张绣分析,一边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心中想到:先破敌以壮军心么?这个想法倒是十分合理啊,正常的历史上有这种足以壮军心的战斗么?曹昊想了一下,还真有,不是别的,正是那著名的白马、延津之战。曹操非但连斩颜良、文丑两员大将,后面更是引出了关羽封金挂印、千里走单骑的故事。千里走单骑?莫非现在关羽已经在曹操军中了么?与其说自己对此是全然不知,倒不如说是自己疏忽了此事,看来真应该找个机会打听一下。现在要想把关羽拉到自己麾下是断无可能的了,但至少也要与其搞好关系才是,说不定日后能帮上自己大忙。 正在曹昊研究如何打听关羽消息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把门推了开来,曹昊定睛一看,来着是个太监,叫什么名字他不得而知,不过早上在大殿之上的时候曹昊倒是见过他,他一直站在汉献帝身边服侍皇上来着,想是个位高权重的大太监。只见这大太监细声细气地开口说道:“曹安民、张绣何在?” 曹昊和张绣闻言,皆走了出来说道:“我们便是,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那大太监开口说道:“曹安民、张绣接旨。” 曹安民和张绣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听旨,只听得大太监打开圣旨宣读道:“大汉献皇帝诏曰:‘朕闻武威将军曹安民公忠体国,嘉德懿行,屡率军平叛,广有声威,特加封为平北将军,赐白马一百二十匹;部将张绣,骁勇善战,屡立战功,特加封为扬武将军,赐紫金连环铠一套,以彰其武功。’” 曹昊听得一愣一愣的,说好的扬州牧呢?怎么变成了什么平北将军了。而且这皇上也太会打算盘了吧,自己刚刚去求了百余匹白马,他虽然答应了,可是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给曹昊的。这不禁让曹昊有些哭笑不得,亏他还是个皇帝呢,也太小气了吧。 不过张绣倒是机敏,一听大太监读完了圣旨,便连忙领旨谢了恩。那大太监见张绣领了旨,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倒也没在意在那里想入非非的曹昊,只是略微交代了两句就转身离去了。 这大太监刚走出不远,便有士兵进来回报:“启禀将军,外面传来了集合的号角声,多半是要出发了。” 135.第135章 大军挺进 曹昊率众出去的时候,曹操麾下的其余将领也都已经一并到齐,自己旧日见过的典韦、曹仁、夏侯惇等人都在此列,另外还有不少不认识的文武官员,想也不是泛泛之辈。曹昊见众人兵马尚未聚齐,便找了个空档走到典韦身边对他说道:“典韦将军,好久不见,一向可好啊?” 典韦一见是曹昊,也热络地回应道:“幸得主公一向照顾,自然是很好。近来时常听闻安民兄你屡立战功,威名远扬啊。” 这典韦虽说是曹操的亲卫,素日里曹操也以兄弟之礼相待,但他却一贯与曹昊称兄道弟。过去曹昊曾经谦称说不能乱了辈分,但是典韦却不管他这一套,坚持各论各的,时间一长,曹昊也只能默许了。此刻见典韦夸赞,曹昊连忙客气地说道:“岂敢岂敢,小弟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四处逛逛,侥幸得了些战功,就被人传的不得了一般。” 典韦说道:“那也得有战功才好传不是,倘若你毫无建树,别人纵然想夸你,也没办法啊。” 曹昊也不继续往下接这话头,反倒是开口问道:“典韦将军,你可知道此前我叔父可有过什么安排?” 典韦点点头道:“此战主公谋划已久,在去年的时候,主公就曾派遣夏侯渊将军亲率精兵自琅玡入青州,占领了齐、北海、东安等地。” 曹昊想了想,这倒是和史书所载一般无二,只是原本应该有臧霸率兵前往,但日前由于自己搅局,故而曹操未能攻克吕布,所以自然也未曾降服臧霸。如此说来,换成夏侯渊来统兵倒也正常,而且要比臧霸稳妥得多。曹昊因而继续问道:“如此一来,想必袁绍定然不能够坐视不理,而夏侯渊将军素来骁勇,极善奔袭,由他前往,定能牵制袁绍,理当能够大大加强右路优势,从而防止袁绍他绕道从东面袭击许都。” 典韦说道:“主公本来也是此意,但事情出了点变故。” 曹昊连忙问道:“出什么变故了?莫非是夏侯渊将军没能拖住袁绍大军?” 典韦连连摇头道:“恰恰相反,夏侯渊将军性情急躁,不甘心久守,故而在三个月前率兵连夜突袭了袁绍的营寨。而袁绍派去攻打夏侯渊的是吕旷、吕翔二人,这二人虽然也算宿将,但却是平庸之辈,率领的两万人马竟然被夏侯渊将军的五千精兵一战之下打得溃不成军,一路丢盔弃甲,逃回冀州去了。” 曹昊听了,不禁哑然失笑,这种情况他可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仗还没正式开打,就先下了一路了,照此看来这一战说不定要比自己想象得还顺利些。曹昊轻松地说道:“由此看来,袁绍也是个名过其实、虚有其表之人罢了,不过是仗着祖辈的余荫才能成事。” 不想典韦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我等也有这种轻视之心,不过后来夏侯渊将军一战得胜,军心大振,故而率军追击,不想反倒中了袁绍的诱敌之计,现在又被打回到青州了。” 曹昊听着也不由得为夏侯渊叫了几句可惜,但也没太过纠结此事,而是继续问道:“叔父可还有其他安排么?” 典韦想了想道:“再也没什么了,啊,对了,昨天主公曾吩咐于禁带着两千人马去延津驻扎,说是为了协助扼守白马的东郡太守刘延,与之相互照应,阻止袁绍渡河。” 两人正交谈着,忽然原本嘈杂的军队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曹昊抬头一看,果然是曹操已经到了,众将领也俱已到齐,曹昊见状,也连忙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只见曹操登上高台,环视了一下众人,开口说道:“诸位将士,贼子袁绍素来狂妄自大,不尊皇命,如今有纠集十万人马,屯兵与边境,图谋不轨。今我曹操,奉皇上之命,接任车骑将军一职,率领军队讨伐袁绍。诸位将士自当精诚团结,奋勇杀敌” 曹昊也不知道曹操是早准备好的演讲稿,还是本身就有这滔滔不绝的才能,总之看到曹操现在讲话的样子,就让他记起来了前一世上学的时候,在开学典礼上讲话讲个不停的校长。不过曹昊很快就感觉到他还算幸运,因为曹操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墨迹,而是在简单的几句动员之后就开始下令出兵。这次行军的目标很明确,正是目前由东郡太守刘延守卫的白马。 众将官皆带着自己手下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反观曹昊他们这一伙,只有区区五个人,自己再加上张绣、公孙幽、蓝夜、陈阳,非但没有旗号,竟然连一个卫兵都没有。而此刻他们五人也自成一队地骑马跟着大部队徐徐前行,显得好不尴尬。 走了没多大一会,向来稳重的张绣倒是有点先支撑不住了,他策马来到曹昊身边说道:“将军,咱们要不然往曹昂将军那边靠一靠吧,这样走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啊。” 陈阳也凑过来说道:“是啊,咱们连一个兵也没带,现在周围的兵将都在频频回头看咱们。” 曹昊笑道:“谁说咱们一个兵也没有啊?” 陈阳好奇道:“咱们此番也没带兵来啊,莫非皇上又赏赐了将军一支军队不成?我怎么没看到啊。” 曹昊看着回头回脑四处张望的陈阳说道:“我们五人之中,只有你没有官职,可不算是个平头小兵么?” 陈阳楞了一下,气道:“将军,我在说正经事,你反倒拿我取笑。” 其实曹昊也被大家看的有些不自在,于是也说道:“也罢,你们就随我去子修那边吧。” 这时,公孙幽突然说道:“将军,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恐怕我们会被别人误认成曹昂将军的部下啊,这样一来,只怕会有损于将军的威名。” 曹昊听到此语,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笑了笑说道:“无妨,大家皆是为皇上效力,只要能尽心竭力,无愧于心就好,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136.第136章 白马之围 事实证明曹昊的决定是明智的,自从他们一行人混到曹昂身边之后,便再没引起过他人的注目。非但如此,曹昊还在曹昊的队伍中意外地发现了几个仪容不俗的部将。为首一人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宝马,虽然形容消瘦,但却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势来。曹昊仔细打量过去,但见此人: 头戴黑色通天冠,身着玄青谋士袍;双目微垂,自在难掩诗书千卷;一口似笑,惬意不碍成竹在胸。手执缰绳,常为汉室驱策;腰悬宝剑,多斩不义之人。正所谓屡出奇策安社稷,曹魏谋主第一人。 曹昊因问道:“自修,后面那个清瘦的谋士是谁?” 曹昂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他就是家父常说的那个荀攸。” 曹昊一听,不禁有些肃然起敬,这荀攸他是知道的。此人几乎可以说是算无遗策,曹操所历经大小战役,皆少不了他的谋划。用曹操自己的话说就是:“军师荀攸,自初佐臣,无征不从,前后克敌,皆攸之谋也。”由此自然可见荀攸的智谋非同寻常。不过一提到荀攸,曹昊就难免想到他的叔叔荀彧,开口问了曹昂一下,得到的回答是留在许都守城了。 按理说,像荀攸这种王佐之才,曹操是应当留在自己身边听用的,想不到此番倒是将他派到了曹昂的麾下,单从此点就能看出曹操对曹昂的重视。眼下曹操正值壮年,却已然开始培养接班人了,眼光不可谓不长远。 自从曹昊发现了荀攸开始,他这一路上就一直有一搭无一搭地跟荀攸搭话。幸而荀攸虽然诗书满腹,但却并不倨傲,无论曹昊问他什么问题,他都十分认真地回答,并没有因为曹昊年轻而轻视与他,反而对曹昊讲了很多宝贵行军经验,让曹昊获益匪浅,大有如沐春风之感。 众人依曹操将令一路急行,在行程过半之时,又忽然得到前方刘延的急报,说袁绍派出大将颜良,率兵两万余人攻打白马,刘延兵力不足难以抵挡,希望曹操可以前去救援。 众将士安营扎寨休息之时,曹操把一干将领都叫了过去,对众人说道:“如今刘延派人送来书信,说白马告急,诸位可有良策?” 大将徐晃上前说道:“主公,白马位于黄岸,实乃战略要地,不容有失,今刘延既然告急,我等应当火速前往救援才是。” 曹操说道:“救是一定要救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救?” 徐晃答道:“袁绍派颜良率两万大军前去攻打,兵不可谓不多,我军若派轻骑驰援白马,多半是苦战。袁绍兵多,故而苦战对我军不利,依末将看,还是派一支奇兵,绕道袭取颜良的粮草辎重,他颜良两万人一旦断了粮,定然无法支撑太久,届时再派人去散布谣言以动摇其军心,则可解白马之危机。” 夏侯惇闻言说道:“公明这办法倒也可行,不过袁绍为人也算谨慎,只怕粮道会有重兵把守啊。” 徐晃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倒无需多虑,袁绍虽然素来谨慎,但此次他兵力远胜于我军,依他的性格,难免骄矜自大,况且他粮道必然在黄河以北,那边他又没有敌人,必然疏于防范。” 曹操听了徐晃的分析后说道:“袁绍确实是个疏狂之人,但此法仍不算稳妥,一旦失败,就再无补救之法了。诸位可还有其他良策?” 此时荀攸站了出来,不慌不忙地对曹操行了个礼说道:“主公,依在下看来,我们既不能放任白马被围,又不能太过冒险,还应想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万全之策才是。” 曹操见他在那慢条斯理地卖关子,倒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公达想必是已经有了主意了,不妨说来大家听听。” 荀攸继续说道:“在下以为,此时应当用围魏救赵、暗度陈仓之计策。” 曹操问道:“如何围魏救赵?又如何暗度陈仓?” 荀攸说道:“这围魏救赵嘛,既然袁绍派人攻打白马,那么主公你就可派人前往延津,做出要渡河而过,直取邺城的架势届时袁绍必然会调兵前往,颜良自然也会分兵延津,此可暂缓刘延的压力。” 曹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暗度陈仓又作何解?” 荀攸答道:“等到袁绍大军的注意力都在延津之时,我军再悄然引兵奇袭白马,以闪电之势攻其不备,则可一举破敌,此谓暗度陈仓之计也。” 曹操拍手笑道:“公达此计甚妙,众将可有异议否?” 话音刚落,从曹昊对面闪出一人来,曹昊定睛一看,这人他却见过,乃是郭嘉。郭嘉对曹操行了个礼说道:“主公,郭某有一计,可令此战事半功倍。” 曹操喜道:“奉孝请讲。” 郭嘉开口说道:“主公日前收留了那刘备的义弟关羽,一直以来加官进禄,新近又表了他为汉寿亭侯,可谓有大恩于他。我素闻这关羽乃是重义之人,主公对他如此厚待,他定思图报,我看在偷袭白马只是,不如就派他做先锋,想必他定能够奋勇杀敌,以壮我军声威。” 郭嘉话音刚落,还未待曹操表态,在场的众将却都纷纷附和了起来,徐晃也对曹操说道:“主公,郭嘉所言极是,关羽武艺高强,自从投了主公帐下未得施展,这正是他立功之机。” 夏侯惇也上前说道:“主公,我等也皆认为此计可行。” 曹昊见状,不禁笑着对身边的公孙幽悄悄说道:“你可看出来这里面的端倪了?” 公孙幽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说道:“这关羽真有如此厉害么?怎么所有人都一力举荐呢?” 张绣也笑道:“这哪是什么一力举荐,我问你,你一直跟着将军出生入死,倘若此时突然来个人投了将军,而将军却待他远胜于待你,你作何感想?” 公孙幽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也难怪他们愤愤不平,而且听说这关羽还是个败军之将,穷极无奈之下才不得已降了曹操,这就更让人不服了。” 137.第137章 皇叔轶事 曹昊微微摇了摇头道:“其实也不尽然,我听说这关羽是为了保护他那二位嫂嫂的周全,才不得不投到曹操帐下的,若非如此,他怕是宁死也不会投降的。” 公孙幽撇了撇嘴,说道:“话虽如此,但谁知道呢。哎,这关羽的二位嫂嫂,是不是就是那刘备的两个夫人啊?”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对,是甘、糜两位夫人。” 公孙幽不屑地说道:“这刘备,亏他还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常以仁义自居,想不到连妻室的周全尚且保证不了,一遇上事,自己到先跑了,反倒要义弟来照顾,算什么东西啊。” 陈阳见曹昊三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也凑了过来,恰巧听到公孙幽在骂刘备撇妻的事,于是上来就插了一句道:“原本听他说自己是什么中山靖王之后我还不信,这回听了此事,我反倒信了。” 陈阳此语一出,三人都不解地望着他说道:“此话怎讲啊?” 陈阳说道:“你们想想,当年高祖与楚霸王项羽相争之时,是什么行径?” 张绣反应极快,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呵斥道:“你不想活了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在这胡说八道的。” 曹昊也让陈阳瞎了一跳,他偷偷看了一眼曹操,幸而曹操并未在意他们几人,这倒让曹昊松了一口气。他虽然生气这陈阳嘴上没个把门的,但细想了一下之后,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刘邦当年抛弃妻子的事可没少干,甚至因为怕车跑不快还多次把自己的一双儿女踢了下去,要不是夏侯婴拦着,估计就没有后来的孝惠帝和鲁元公主了。 张绣见陈阳老实下来了,也松开了他,转过头对公孙幽说道:“我听说这甘夫人和糜夫人,都是刘备的小妾,并不是正室啊。” 公孙幽素来不关心刘备的事,自然知道得也不是很多,因而疑惑道:“那正室呢?刘备自己带着跑了么?”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刘备他没有正室。” 公孙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啊?妻都不娶就纳妾啊?” 曹昊解释道:“不是这样,刘备他之前曾经娶过几个妻子,但娶一个死一个,有算命的说刘备他刑克妻子,故而刘备自那以后就不敢再娶正室了,那甘夫人虽然名义上是妾,但实际与正妻无异。” 公孙幽和张绣闻言都点了点头道:“原来还有这回事,倒是头一次听说。” 几人在这窃窃私语的一会功夫,众将却已不再吵闹,想必是已经确定下来要派关羽担任先锋一职了,曹昊对于这些事情早已知道了七七八八,所以此刻也未免有些兴意阑珊。倒是曹操,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方开口说道:“既然众将皆有此意,那就派云长前去吧。只是在行军之初,我曾命他押运粮草,此番谁愿意接替他的职务啊?” 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来,上前说道:“启禀主公,末将愿往。” 曹昊一看,这人倒是十分眼熟,稍微想了想便记起来了,此人正是曹洪,当年曹操讨董的时候,被人追赶,还是多亏了他舍身献马方得脱身。近十年来跟随曹操经历大小上百战,战功卓越,现已官拜都护将军。 曹操见是此曹洪,也放心地说道:“如此甚好,既然子廉愿往,那定然是万无一失了,我即刻修书一封,你带着去后方找云长交接,让他务必火速前来。” 曹洪施礼道:“末将遵命。” 曹操又吩咐道:“曹纯何在?” 曹纯应声而出道:“末将在此。” 曹操说道:“你立刻点齐五千虎豹骑,随我一同出发,急奔延津。” 曹纯领命转身出帐而去,曹操继续说道:“其余众将各领其部,不必加速,就照此速度往延津前行。” 众将皆领了命,纷纷散去了,蓝夜悄悄走到曹昊身边,趴在他耳边说道:“按说你也算皇上特派过来协助曹操的,怎么他对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是不是你又得罪他了?” 曹昊咳嗦了一声,说道:“回去再说,这人太多了。” 蓝夜也知道轻重,自然不会像陈阳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口不择言,听了曹昊的话,便又装作没事一般转身晃悠着出去了。待到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之后,曹昊方才将蓝夜拉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对她说道:“皇上虽然同是召见过我和曹操,并且也下旨让我俩通力合作,共抗袁绍。但由于之前在寿春之时我与曹操有过两次言语上的冲突,故而世人皆道曹操与我不和。此番前来,我与曹操也未曾在明面上有过多接触,仅仅去探过一次病,双方交流不过数语。倘若此时突然对我格外关照,定然难免惹人猜测。” 蓝夜点点头说道:“将军言之有理,倘若是我见到这种情况,多半会认为将军已经被曹操收买了,不对,收买这个词不太好听,总之就是将军向曹操妥协了。” 曹昊说道:“或者有好事者更会猜测我与曹操之间有了不可告人的密谋,因此才会突然之间交好。” 蓝夜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真是麻烦对了,将军,咱们自己的人马几时能到啊,像现在这样哪里有行军作战的样子,咱们几个看起来完全像是前来观光的一样。” 曹昊说道:“我今天也在算呢,我此番调来的全部是骑兵,就连公孙幽的那三百亲卫,也皆命其随意骑乘,到此之后再换乘白马。如果他们遵从我的命令昼夜奔驰的话,大约再有个两三天就能追上我们了。” 两人话还未说完,就忽然听得前方有一道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曹昊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东西,这么刺耳。” 蓝夜说道:“似乎是响箭,想必是有要紧军情。” 曹昊应道:“听声音是从前方传来,走,你我骑马过去一探究竟。” 曹昊和蓝夜说着便骑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了过去,赶到之时,却发现曹昂已经先到了。 138.第138章 另有所图 曹操大军此时正驻扎在一处山坡之上,而发射响箭的人却在山下,曹昊走进跟前才发现,原来是一队狼狈不已的士兵,曹昂此刻则正在问话。 只听曹昂说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竟然如此狼狈。” 为首的一名士兵说道:“将军,我们本是奉命巡逻的,但刚刚巡至北面的时候,却突然杀出来一队人马,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兄弟们折损大半,我们几个还是仗着战马精良,方才逃过一劫。” 曹昂大惊道:“什么?此处竟然有敌人?在北方多远?” 那士兵回答道:“大概十余里,看样子正在往咱们这边来,不过他们没有骑马,应该不会太快。” 曹昂又问道:“可曾看清敌将模样和敌军数量?” 那士兵想了一下说道:“天太黑,而敌人又都是穿着黑色战甲,故而看不清数量。不过倒是借着火把的光亮瞧见了为首之人,是个黑脸的彪形大汉。” 曹昊听到此言皱了皱眉头,刘备现在应该是被曹操打败之后跑到袁绍那边去了,如此说来,这个黑脸的彪形大汉莫非是张飞不成?故而他上前问道:“那黑脸大汉用的是什么兵器?可是一杆丈八蛇矛?” 曹昂这时才发现曹昊,不过事态紧急也顾不上打招呼,而是也问那士兵道:“可曾看清?” 那士兵头摇的向拨浪鼓一般说道:“不是不是,那人用的是一柄大斧,倒是和徐晃将军的兵器差不多,不过似乎还要大一点。看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十斤重,一斧之下就把我们一个兄弟连人带马都劈作两半,着实骇人。” 曹昊皱着眉头说道:“大斧?这会是谁呢?莫非是这附近的土匪不成?” 曹昂倒是知道此人,开口对曹昊说道:“兄长,我若没猜错的话,来者定是袁绍手下大将高览无疑。我等还是速速去禀报父亲,尽快整兵备战。” 曹昊有点惊讶:“高览?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袁绍现驻扎在黎阳,离这里可谓山遥路远,况且又有黄河天险阻隔,就算他重兵压境取了白马,但我们今日刚刚接到刘延的三百里加急文书,他们莫非也日行三百里来此?” 曹昂一听,也觉得有些蹊跷:“对啊,这似乎不太可能,刘延在信上只是说不可久战,但仍能支撑一阵子,断没有瞬间破城的道理,更何况这些士兵还说高览等人没有骑马,这么看来他们定然不是从白马过来的了。” 蓝夜在一旁听了半天,突然说道:“你们说,会不会这高览早就带领人马过了黄河,只是一路小心潜行,以图伏击我军,却不想今夜被我军斥候所撞破。” 曹昊虽然觉得这种猜测有些没有根据,但也不能说没有可能,更何况这蓝夜毕竟也是穿越过来的,自然要多知道些事,所以他道没去怀疑蓝夜的说法,只是顺着她的猜想说道:“如若真是这样,北海等地有夏侯渊将军驻守,料想不会有所疏漏,所以他们不可能是从东面过来的,而白马那边也不可能,而黄河沿岸我军也素来设有岗哨,如若有船只靠岸,不可能察觉不到。如此看来,莫非” 曹昂也心领神会:“高览等人是从黄河对岸泅渡过来的。” 那群来报信的斥候听了两位将军的谈话,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地说道:“二位将军,黄河之水奔腾咆哮终年不止,如何能够泅渡啊?就算有人水性极佳,但毕竟是少数。” 曹昊点头道:“对,岂止少数,简直是凤毛麟角。” 曹昂也说道:“也就是说,高览此行所带的人手定然多不了。” 听到这,蓝夜又有几分疑惑:“那他费这么大劲才带了很少的人来,够干什么的啊?就算他想趁着夜间劫营,恐怕也成功不了吧?” 曹昊说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他有着特别重要的、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任务要完成。” 蓝夜瞪大眼睛问道:“有这种任务存在么?” 曹昂说道:“行军作战嘛,除了正面交锋外,手段无非就那么几种,或是背后偷袭,或是分兵夹击,再就是断其粮草。” 曹昊补充道:“还有些借助自然之力的,比如水攻火攻什么的等等,水攻” 曹昊忽然惊觉,猛地抬起头看了曹昂一眼,曹昂也惊呼道:“渠水的堤坝!” 之前曹昊曾经跟曹昂分析过,这官渡位于渠水南岸,又有两个大泽围绕,是个易守难攻的决绝屏障,而渠水正是其正面的最大依仗。曹操此番进兵,只是打一打前哨站罢了,最终还是要撤回官渡去决战的,如果当他们回撤的时候高览突然在后方摧毁了上游的堤坝,造成渠水决堤,那官渡一带必然会洪水泛滥变成一片泽国,届时他们将无路可退,即便真的渡过了渠水也将无险可守,而袁绍大军则能够直达许都城下。 曹昊越想越可怕,不知不觉地冷汗出了一身,不是为高览这釜底抽薪之计,而是为袁绍麾下能想出此计之人。袁绍手下的谋士虽多,但能拿出手的不过田丰、沮授、许攸、逢纪、郭图、审配、荀谌、辛毗这几人。田丰和沮授都是那种直言劝谏而不受袁绍待见的,许攸虽然智谋过人,但却与审配不和,而审配偏偏是袁绍的心腹,所以许攸的处境可见一斑,要不然后来也不会临战来投曹。这几个人曹昊琢磨了个遍,到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这事情他总觉得犹如芒刺在背,有一种陷入了他人算计之中的感觉。 不过曹昂可没想那么多,直接对自己身边的亲卫下令道:“带上五百人马,随我一同去追击贼人,决不能让他们跑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曹昊见此,倒有些尴尬,他也想带兵去追,可是他现在哪来的兵呢,于是只得说道:“子修千万要小心,这高览武艺不凡,眼下又是夜间,千万别中了敌人算计才是。” 曹昂答道:“兄长放心,兹事体大,还请兄长去禀报父亲,我去去就回。” 139.第139章 取势争先 曹昊刚刚目送曹昂带着五百人匆匆忙忙地绝尘而去,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曹操带着许褚和典韦过来了。 曹昊连忙过去行了个礼说道:“叔父,刚刚是一队斥候遇到了敌人,现在子修已经带人过去追击了。” 曹操皱了皱眉头,说道:“敌人?是什么敌人?子修这般贸然出击,如若中了埋伏可不不儿戏。” 曹昊于是把之前的情况和分析都一五一十地对曹操说了一遍。曹操越听眉头就皱的越深,直到曹昊全都讲完之后,曹操方开口说道:“这等计策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袁绍手下竟然还有这等人物?” 一旁的许褚有点不太相信地说道:“袁绍这人素来志大才疏,且又嫉贤妒能,容不得人才,怎么会有此等作为?会不会是安民兄弟和子修兄弟多虑了啊?” 曹操缓缓摇了摇头:“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倘若真被袁绍得了手,后果不堪设想。” 曹昊也说道:“我等虽然也是猜测,但还是稳妥些好,子修带了五百骑兵去搜索,对方人手定然不多,想必能够找到。” 曹操说道:“只怕五百人未必够啊,典韦,一会回去后传我将令,派两千人去沿路搜寻,同时命人带兵去把守渠水堤坝,不容有失。至于派谁去守” 就在曹操犹疑不定之时,典韦却开口说道:“主公,可派夏侯尚前去。” 曹操稍作犹豫,便许可道:“也好,就派他去吧。” 交代完这些之后,曹操又细问了曹昊几句,便转身离去了。蓝夜见曹操走远了,于是拉了拉犹在发呆的曹昊说道:“将军,咱们也回去吧。” 曹昊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不急不慌地往营寨走去。蓝夜在他身旁一边策马前行一边问道:“将军,刚刚他们说的那个夏侯尚是谁啊?” 曹昊说道:“夏侯尚是夏侯渊的侄子,我也没见过他,不过据说此人和曹丕的关系特别好。” 蓝夜说道:“曹丕?如今曹昂没死,那还有他什么事了?” 曹昊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也好,曹丕不去整天想着和曹植争权夺位,应该会安分许多吧。” 蓝夜又问道:“将军,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昊看也没看她地说道:“那就不讲。” 虽然曹昊这么说,但蓝夜还是毫不在意地开口说道:“我感觉将军的推断有问题,那高览不太可能是游过来的。” 曹昊问道:“为何啊?” 蓝夜答道:“将军没听刚才那个斥候描述的么,高览所用的兵器是一柄大斧,足有五十多斤呢,带着这么重的一柄大斧,怎么可能游得动啊,更何况还是横渡黄河。” 曹昊听了蓝夜的分析,倒是愣了一愣,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能猜测出来他是怎么过来的么?” 蓝夜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者是从白马那边趁着夜色偷偷跑过来的也说不定,再或者趁着夏侯渊那边一时疏忽偷渡过来的也说不定。” 曹昊笑道:“我承认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这几种方法和游过来是一样的,都不可能带太多的人。” 蓝夜有点不甘心地说道:“那那好吧。不过我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曹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你这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啊,你这分明是在通知我,‘我要找你的茬了,你准备一下’。” 蓝夜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是想问问将军,这高览真的只是为了毁坏河堤而来么?” 曹昊叹了口气,停住马,对她说道:“不一定,只是这种可能性大一些而已。” 蓝夜好奇地问道:“还有什么可能啊?来,这里也没人,你跟我说说。” 曹昊说道:“我其实还想到一种可能,只不过刚才没对曹昂和曹操说罢了。我军此次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许都已经空虚。高览若是带上一队武艺高强的好手,偷偷潜入许都,劫走皇帝,也不是没可能的。” 蓝夜惊讶道:“曹操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成就,无非就是有皇帝的‘势’,一旦没了这‘势’,他可以说立马就变得师出无名,而袁绍则会摇身一变变成‘奉旨讨贼’的正义之师。”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在这乱世,取得‘势’才是至关重要的。比如说刘备,虽然他广德人心,从者甚众,但也在一再强调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再比如袁绍,时时刻刻不忘提及自己袁家四世三公的名望。这些都是‘势’,有了‘势’才能够在这乱世之中有立足之地。否则的话,袁术便是前车之鉴。” 蓝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只要兵多将广就够了呢,看来这里面的门道还不少。” 曹昊笑道:“你知道袁绍为何那么痛恨公孙瓒么?” 蓝夜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不是为了抢夺幽州的地盘么?” 曹昊说道:“抢地盘倒是也没错,不过更重要的则是,公孙瓒断了他的‘势’。” 蓝夜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曹昊解释道:“曹操之前曾经多次依靠袁绍渡过难关,但现在他却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时不时地给袁绍发几道诏书什么的,你说袁绍能服气么?” 蓝夜疑惑道:“自然不服,难道他想把皇帝抢过去?” 曹昊道:“现在他确有此意,不过之前嘛,他是想另外扶持一位皇帝,而且早在董卓乱政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了,他想通过另立新帝来与董卓分庭抗礼。” 蓝夜说道:“另立新帝?可是少帝刘辩很早就死了啊,难道他想” 曹昊道:“不错,他的目标正是幽州刺史刘虞。” 蓝夜恍然:“原来如此,而刘虞却偏偏又被公孙瓒给杀了,所以他才对公孙瓒恨之入骨。幸好公孙幽不在,要不然让她听到,她又该伤心了。” 蓝夜话音未落,就忽然听得一个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谁说我不在啊。” 140.第140章 宝马良驹 曹昊听到声音,已然猜到来者是谁了,他转头看去,果然是公孙幽从树后面转了出来。 公孙幽一边往这边走一边问道:“在你们心里,我就是那么软弱的人么?” 蓝夜脸上一红,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公孙幽笑道:“行了,不用就是了,父亲已死,我即便再悲伤也毫无用处啊,我们活着的人,只要做好活人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曹昊试探着问道:“比如说兴兵雪恨?” 公孙幽点头道:“不错,这笔账我要亲自向袁绍讨回来。” 曹昊说道:“不是我打击你,你现在只有三百亲兵,而且还没有赶到,就算他们个个是千里挑一的好手,但毕竟数量有限,又能有多大作为?” 蓝夜听了,连忙嗔道:“将军,哪有你这么泼冷水的。” 公孙幽倒是毫不在意地说道:“无妨,将军所言毕竟也是实话,不过我虽然只有三百人马,但事在人为,成与不成总要尽力才是。” 曹昊点点头说道:“这倒是正经话。哎,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孙幽耸了耸肩说道:“大家都散了,唯独你们俩一直没回来,再加上刚刚又有响箭的声音传来,所以我就推测你们两个应该是往这边来了。” 曹昊接着说道:“所以你就来找我俩,走到一半就在这里遇上了?” 公孙幽说道:“确实如此,而且我刚刚还看到曹操和许褚了。” 蓝夜奇怪地说道:“哎,不对啊?应该还有典韦啊,他们三个人刚才明明是一起离开的,你会不会看漏了一个人啊。” 公孙幽肯定地说道:“绝对没看错,就是曹操和许褚,后面跟着几个侍卫,并没看到典韦将军啊。” 蓝夜不解地说道:“这才多大一会啊,怎么人就不见了呢?将军,你怎么看啊?” 曹昊说道:“看什么看?刚刚曹操不是说了让典韦去布置防御去了么,可能他先走一步了呗,算了,别想这些了,我也累了,咱们都回去休息吧。” 虽然曹昊这么说,但蓝夜还是有些想不通,本来还要发问,但抬头一看,曹昊已然把公孙幽也拉到了马上,二人已然策马而去了。蓝夜轻轻地呸了一声,也连忙跟了上去。 回到营寨之后三人便各自离去休息了,在路上曹昊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给公孙幽大概讲了一遍,不料却有些意外收获。公孙幽数年前一直跟着他父亲四处颠簸,而公孙瓒素来与袁绍不睦,故而屡屡交战,这高览也算是个老面孔了。据公孙幽所说,高览原本是用刀的,但不知道为何却在七八年前突然改用大斧了,而且这斧子似乎还有些怪异,据说是能拆开,变成多个小的部分、如此说来,倘若高览他让众人分别携带一部分,之后在泅渡黄河,也不是没可能的。不过再具体些的情报公孙幽就不知道了,曹昊便也没再问下去。 第二日一早,曹昊起床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随便叫来个士兵一问,原来曹操已经点了五千轻骑,连夜驰往延津了,而负责搜索高览等人行踪的曹昂和后面派去的两千人,在刚刚才回到营寨。 就在曹昊听说曹昂正在帐中并未休息的消息之后,他便直奔曹昂营寨而去。 他进去的时候,曹昂正在屋内看一张军事地图,想必是在研究战术之类的。曹昊轻轻咳嗦了一声,对曹昂说道:“子修,你回来啦。做完追捕的结果如何啊?” 曹昂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我们前后一共两千五百人找他们,沿途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个人影。” 曹昊说道::“那么大一群人,怎么会消失呢?是不是天太黑所以没看到啊?” 曹昂说道:“应该不会,我们都点着火把,把这方圆三十里都照得灯火通明,理应不会漏掉什么有用的线索啊,说起线索来,我们倒是在那几个卫兵死难处的西面发现了这个。” 说着曹昂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曹昊打眼观瞧,原来是一块漆黑的牌子,上面用篆书刻着“幽冥”两个字。曹昊说道:“这是什么?他们不对的番号?” 曹昂道:“很有可能,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看看有没有一支幽冥军之类的部队存在。” 曹昊说道:“我倒是从未听过有此等军队存在。对了子修,叔父他已经先走一步前往延津了,你可知晓?” 曹昂答道:“适才荀攸已经告诉我了,现军中由夏侯惇将军总领军务,按照正常的速度,再有两日,我大军便也能抵达延津了,届时就又到了你我大展拳脚的机会了。” 曹昊苦笑道:“什么机会不机会的,我现在手下可是连一兵一卒都没有。” 曹昂问道:“之前你派人去调的那些兵士还没赶到么?” 曹昊说道:“我的部队让他们直接去官渡了,倒是公孙幽的三百亲卫,还要一两日方能追上咱们。” 曹昂一拍脑袋,恍然道:“对了,有件事这两天我一直想找你说来着,但事情一多我就给忘了。” 曹昊问道:“什么事?莫非和战马有关?” 曹昂笑道:“差不多吧,你猜对了一半。我前几些日子新得了一匹西域宝马,唤做玉狮子,这马生的通体雪白,唯有鬃毛是金黄色的,故得此名。因我早有了爱马照夜白,故而这匹宝马倒是闲置起来了。日前听兄长说了公孙幽的事,便打算讲此马赠与她,今日恰好我想起来了,一会便叫人与兄长牵回去吧。” 曹昊被这份大礼弄得有点措手不及,于是说道:“子修你和那公孙幽不过见过几次,连话也未曾说过,便送此大礼,她如何能收啊?” 曹昂见他有推辞之意,连忙说道:“你只说是你送的不就行了,我与兄长相交多年,如何还这般见外?兄长切勿推辞,否则便是看不起我曹昂了。” 曹昊只得笑着点头道:“那我就谢过贤弟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往日里倒是听过有一种名马唤作‘照夜玉狮子’,这‘玉狮子’与它又有什么差别?” 141.第141章 淡泊曹昂 曹昂哈哈笑了一声说道:“这很明显嘛,差在不能‘照夜’啊。” 曹昊原本径自去倒了杯水喝,这听到曹昂的解释,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子修,你又拿我寻开心不是?” 曹昂不由得大呼冤枉:“兄长,我哪里有那你寻开心?确实是如此啊,像我的照夜白,之所以称之为照夜,就是因为他的毛色不但白,而且富有光泽,故而在夜间能反射月光,所以称之为照夜。而那匹玉狮子马,虽然也是通体雪白,但却不是那种有光泽的白,夜间月色照在马身之上并无异象,故而不能称作‘照夜玉狮子’。” 曹昊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倒是我错怪你了。” 曹昂说道:“兄长惯于研习军政大事,哪有闲心去了解这些不入流的学问,倒是我,一向散漫惯了,从来都无心政事,反倒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感兴趣得紧。” 曹昊听他的话中之意,似乎是对于曹操给他安排好的路有些抵触,要不然也不至于曹操一走他就立马精神了起来,眼下和曹昊聊天都兴致勃勃的。曹昊不由得有些犯嘀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尽力和曹昂搞好关系,为得是什么?就是因为他是曹操的接班人,日后这曹氏和夏侯氏的势力都将归于他曹昂的麾下。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曹昊一直都在为日后找这棵大树,可是现在大树突然说我不相干了,这岂能不让曹昊心慌。 而且,如果曹昂的这种想法愈演愈烈的话,那么难保曹丕没什么动作。曹丕这人虽说也颇有功绩,但破开其他的事情不谈,但就他废献帝而自立这件事,曹昊就忍不了他,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人,焉能继承大业?曹昊不禁暗中想到:不行,看来我得提点他几句,免得到时候再惹出麻烦来,误己误国。 想至此,曹昊开口说道:“子修,不是为兄不通情理,别人若是说喜好玩乐,尚且无可厚非,但唯独你不行。” 曹昊话一出口,曹昂面色一下子便暗淡了下来:“唉,我又何尝不知,兄长接下来一定是要说,我将来是要继承父亲大业的,不禁要担起曹氏的未来,更要担起整个大汉的未来。我说的可对?” 曹昂的一番话,反倒把曹昊给噎住了,他确实打算这么说来着。他看了看曹昂郁郁寡欢的模样,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唉,子修,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人活着还是身不由己的时候多一些,人生在世,总要承担起一些东西来,凡人承担的是生计,英雄承担的是天下。有些话我说再多也无益,你且好好想想吧。” 曹昂有些落寞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兄长,先打完这一仗再说吧。” 曹昊见他这副模样,自己也不由得跟着没了精神,于是略微抬了抬手,就算做施了礼道:“我这便告辞了。”说罢曹昊转身出了营帐,曹昂的亲卫则早牵了马在外面候着了,曹昊也没怎么客气,牵了马便走了回去。 回到营帐后的第一件事,毫无疑问,是去给公孙幽送马。其实曹昊也挺惭愧的,毕竟自己的一干手下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但是自己却什么都不曾赏赐给他们过,这次难得送给公孙幽一匹宝马,但还是曹昂送的,自己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将军,你在这干嘛呢?”曹昊刚到营帐外,却先见到了陈阳,他似乎是刚用过早饭,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在那外面晃悠着。 曹昊说道:“哦,是陈阳啊,你看到公孙幽了么?” 陈阳想了想道:“公孙幽啊,刚才吃饭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我进来的时候恰好遇上她出去,现在应该已经回她自己的营帐了吧。怎么,将军找她有事?” 曹昊点了点头:“嗯,有点小事。” 陈阳忽然看到曹昊手中所牵的马,遇上凑上来看了看说道:“咦?将军何时得了宝马?这马通体雪白,但是毛色金黄,应该是传说中的照夜玉狮子吧?” 曹昊笑着说道:“是玉狮子倒不错,不过照不了夜。” 陈阳听得有些发懵:“照不了夜什么意思?” 曹昊也没再理他,一面笑着一面牵着马往公孙幽的营帐去了。说来也巧,公孙幽原本想去找张绣讨论一下枪法与剑法之间的异同,这才刚出门,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曹昊,遇上上前招呼道:“将军,你这是来找我么?” 曹昊说道:‘嗯,我来给你送一样东西。’ 公孙幽客气道:“送东西还用劳烦将军大驾,随便派个人过来不就好了么。” 曹昊说道:“眼下我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哪有人可派啊?更何况,这东西颇为珍贵,派别人来,我还怕给我弄坏了呢。” 公孙幽有这才想起来,他们这几个人确实是一个兵都没有,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想来不禁有几分尴尬,故而她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将军给我送什么来了啊?” 曹昊侧了侧身,露出了一直牵在身后的玉狮子,对公孙幽说道:“诺,就是这匹马了。” 公孙幽先是楞了一下,但很快就一脸欣喜地几步跑上前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马说道:“这是照夜玉狮子马啊不对,这是玉狮子。” 这回轮到曹昊惊讶了,他瞪大双眼看着公孙幽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认识这马。” 公孙幽说道:“将军你忘了我父亲是谁了?他可是被称作白马将军的,我懂得分辨马的种类自然不奇怪,更何况这还是白马。” 曹昊拍了一下脑袋道:“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不太懂马,也不知道这马到底是好是坏,但我想着你既然要建一直白马义从,那你没有一匹像样的白马怎么行,所以就给你弄了它过来。” 公孙幽听了很是感动地说道:“属下自从投靠将军以来,未有尺寸之功,却得将军厚爱,非但助我组建白马义从,又赏赐宝马于我,属下必定肝脑涂地以报将军。” 142.第142章 兵贵神速 曹昊所预料的不错,两天之后,公孙幽的三百精兵终于追上了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曹昂也适时地把三百匹白马送了过来,其中有当初汉献帝所赐的一百匹白马,曹昊一开始便委托了曹昂代为照料,此刻正好合在一处,人马齐备,公孙幽心心念念已久的白马义从也总算正式建立了起来。 不过在这三百精兵从南方追过来的同时,从大军的北方也来了人,来者正是曹操派回来传令的信使。 曹操书信传令,说自己已然成功牵制了袁绍,此刻正宜突袭,因此命曹昂速领五千骑兵驰往白马。须知曹操三万大军,骑兵一共也就一万有余,之前曹操走的时候自己带走了五千人,眼下又让曹昂再带五千人过去,基本上就相当于调动了自己所有的骑兵去突袭白马了。曹昂接到命令自然不敢含糊,片刻之间就点齐人马,带上荀攸、徐晃和曹昊等人便绝尘而去。 其实在这群人当中,最兴奋的倒是公孙幽,她进来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心情顺畅得很,眼下就差一场大捷来慰劳自己和曹昊了。而且白马义从刚刚组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公孙幽秘密培养了近一年,就是为了在沙场之上一战建功,此刻他们也迫切地需要用一场漂亮的胜仗来证明自己。 大军的位置已经离延津不远,若是奋力疾驰的话,一日有余便可到达白马。曹昊在心中推算,曹操已经走了两天,他先带领人马去延津虚张声势,做出要绕路渡河偷袭袁绍后方的架势,从而吸引袁军把注意力又白马转向延津,这个过程少说也得两三天,不过既然曹操已然传信于曹昂,那么就说明事情至少已经成了十之八九了,起码袁军已经开始大规模地转移,否则他不可能下令偷袭白马。而曹操自己则不能立刻就走,他仍要留在延津做诱饵,吸引袁绍上钩。也就是说,曹操会比他们晚到白马。曹昊笑着对公孙幽说道:“我叔父曹操应当会比咱们到的稍微晚些,想必这头功定是我们的无疑了。” 公孙幽虽然立功心切,但仍然不失冷静地问道:“可是,众将不是商议让关羽做先锋么?哪里轮得到咱们先上?哎,一说到关羽我倒是想起来了,怎么一直没见到他人呢?” 公孙幽这么一说,曹昊倒是也有些好奇。关羽在军中素来低调,连自己的“关”字大旗都没打出来,更不知他在军中何处了。曹昊前后看了一大圈也没什么发现,于是只好又打了几下马加快速度跑到了曹昂的身边问道:“子修,你可曾见到关羽将军了?” 岂料曹昂说道:“关羽将军?我父亲走的时候就把他也一同带去了啊。” 曹昊一听,暗叫不好,这关羽跟着曹操走了,曹操得在延津稍加停留,但他关羽可不用啊,虽然此时关羽没有赤兔马,但依照曹操对其的厚爱,赏赐一匹宝马良驹于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关羽若是在曹操派人送信之初就开始进军的话,此刻怕是再有小半日便能杀到白马,到时候这刀斩颜良的头功岂不又是他的了? 曹昊想了想,拿了个主意,对曹昂说道:“子修,前番两次蒙你赠马,纵然我不与你见外,公孙幽他也是铭感于心,常思图报,适才她对我请命,说要率领白马义从先行一步,一来探查敌情,二来方便与我军接应,我看此事可行,不知子修你有何看法?” 曹昂盯着曹昊看了数息的时间,突然笑道:“兄长既然认为可行,定然是良策,那就有劳兄长了。” 曹昊拱了拱手,稍微放慢了一点马速,来到公孙幽等人身边说道:“你命你手下的白马义从再加快些,我已经同曹昂交代过了,咱们先行一步,去探探敌情如何。” 公孙幽闻言转过头对身后的三百白马亲卫喊道:“白马义从听令,加快速度,随我一同去探查敌军动向。” 三百白马义从齐声答应道:“是。” 声音苍劲有力,大有直冲云霄之势,之后便只见这三百人跟着公孙幽一同加速,化作一道白虹从大部队之中冲了出去。 曹昊和公孙幽等人自然是跑在最前面,风驰电掣一般。正当此时,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的张绣却突然靠了过来,对曹昊说道:“将军,切不可贪功冒进啊。” 曹昊心中一凛,不愧是沙场老将,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不过曹昊倒也不怕被看穿,他侧目看了看公孙幽,眼下离他稍远,正常说话声音应当是传不到她那边。于是开口对张绣说道:“不是本将军要贪功冒进,而是公孙幽她,急需一场大胜啊。” 张绣说道:“我如何不知啊,只是围攻白马的乃是袁绍手下第一猛将颜良,不是易与之辈啊。” 曹昊疑惑道:“第一猛将?那文丑呢?不是说他们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么?” 张绣说道:“理论上是如此,不过他们二人并未交过手,因此也不知道谁的武艺更加高强,但是由于颜良生的体型高大,面目颇有英豪之气,而文丑则稍显瘦弱白净些,故而人们依照外貌来判断,想当然地认为颜良应该更厉害些。” 曹昊听得不由笑了出来:“这算什么啊,都说以貌取人,没听说过以貌取武的啊。哎,你也算久经沙场了,若是让你去跟颜良过招,你感觉胜负在多少啊?” 张绣紧皱眉头想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力气应当不如他打,怕是打起来要吃亏。正面硬拼的话,赢面不大。” 听到张绣这么说,曹昊可是有些惊讶了。张绣的武艺如何,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在曹昊系的这些人里面,他的武功可谓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当然,紫苑那种依靠法术战斗的不太好评判,就不在此列了。此刻连张绣都说出了“赢面不大”这种话,那公孙幽若是贸然搦战的话,岂非必败无疑么? 143.第143章 以一敌千 曹昊虽然盼望着公孙幽早日立功,但是更关心的还是她自身的安全,这种九死一生的情况,曹昊是绝对不希望她以身犯险的,曹昊又问张绣道:“关羽的武艺如何,你可知道?” 张绣摇了摇头说道:“我未曾与此人交过手,不过据传此人自从跟随刘备一来,战必当先,虎牢关之际曾经与刘备、张飞二人合战吕布,那刘备武艺平平,实际上就相当于关羽、张飞二人逼退了吕布,由此可见他的武艺至少要强过半个吕布了。” 曹昊有点好奇地问道:“吕布的武艺到底有多强?” 张绣听他如此问,反倒笑了起来:“将军,你可听过万人敌么?” 曹昊答道:“史记项羽本纪里曾提到过,当年楚霸王项羽不愿意学习剑术,于是说:‘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这万人敌不就是指兵法之意么?” 张绣摇摇头说道:“我说的可不是兵法那个万人敌,而是以一敌万的意思。” 曹昊惊讶道:“莫非吕布有这般武艺?你可是曾亲眼所见?” 张绣说道:“万人我倒没见过,不过昔日董卓乱政之时,我在洛阳曾经见过吕布一人打翻一个千人军阵的情景,当时的场面我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曹昊有点难以置信:“一个打一千个?张将军你不是在说笑吧?” 张绣面色凝重地说道:“当时吕布将军仅仅凭借一根铁棒,就在千人阵中如入无人之境,手中铁棒连沾带打,所及之处少说也是筋断骨折,毫无再战之力。” 曹昊说道:“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张绣又问道:“将军,你这大半年来一直勤习武艺,不知现在能同时打几个军士?” 曹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额,大概能打十三四五六个吧。” 张绣听到曹昊含糊其辞,强忍着没笑,但还是说道:“将军,莫怪我直言,就算你能打二十个,可是这和吕布比起来,可不是五十倍那么简单啊。” 曹昊想了想说道:“确实啊,倘若是我以一人之力面对千人,恐怕单靠那气势就让我吃不消了。不过,公孙幽倒是曾经一人打败过两百余名兵士,如此说来,那她岂不是已经很厉害了?” 张绣说道:“这个不能这么算,公孙幽那次我也见过,她是靠着身法飘忽,让兵士打不到她,因此取胜,但吕布那次,却是不闪不躲,硬抗下了千人近万次的攻击。而且他的体力仿佛用不完一样,把一千人都打倒之后依然面不改色,连大气都不曾喘一口,仿佛就像出去散了个步一般。当时在场的人都惊吓不已,就连董卓,都在那之后对吕布有了忌惮。” 曹昊听了这席话之后对吕布这人越发的好奇,记得汉献帝曾说过吕布也算半个帝师,曾经教了他一段时间的武艺,只是不知道他学到了多少,如此看来,这汉献帝倒是很可能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啊。 曹昊的思绪越飘越远,竟然把如何帮助公孙幽想出对敌之策的正事给忘了。等到他再想起此事的时候,太阳已然落山,天色也暗了下来。曹昊正要找公孙幽说几句话,却突然看到前方火光闪动,有阵阵马蹄声传来,公孙幽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大声喊道:“全体戒备,前方有大队骑兵。” 这时张绣说道:“不能停,如果此时停了,对面一冲锋,我们立马就溃不成军了,不如先下手为强,一鼓作气冲杀过去。” 曹昊说道:“万一是自己人怎么办?” 张绣说道:“只是冲锋而已,如果发现是自己人,再停手也来得及。” 曹昊点点头,于是对后面的士兵喊道:“全部加速,冲锋过去。” 士兵得令,原本在疾驰的战马瞬间又提升了速度,不过这次提升幅度要小狠多,可见这些战马也已经到了极限。 这边刚刚开始冲锋的时候,对面显然也发现了曹昊他们,对面的举动竟然和他们出奇的一致,也是一个加速向他们对冲了过来。 两队人马相距不过二里有余,这骑兵的速度不过眨眼之间便冲到了近前,就在两队人相距不到半里之时,曹昊忽然看到对面为首之人一身绿袍,长须飘摇,不是关羽还能是谁?于是大喝一声:“关将军,自己人。”并急忙勒住缰绳向右侧跑去,后面的士兵见曹昊转了向,于是纷纷跟着也冲向了右侧。 对面那队人马,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派去急袭白马的关羽,此刻听到曹昊的呼喊,把这边的情况瞬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连忙一转马头,也往自己的右边跑去。 幸亏这曹昊和关羽二人都反应迅速,竟然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及时调整了方向,后面的大队骑兵就如同相切一般错了过去,幸而并未发生损伤。 两边冲出去足足有二三里远方才彻底稳住阵势,于是各自掉转过来,又在适才相遇的地点碰了面。关羽一马当先地走了过来,抱拳拱手道:“原来是曹安民将军,天色黑暗,一时之间难以辨认,险酿误会。” 曹昊也客气道:“我接到叔父曹公命令,奇袭白马,想必将军也是一样了?” 关羽道:“不错,关某承蒙曹公关照,未曾报答,今幸有机会,定当竭尽全力以报曹公之大恩。” 曹昊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共同前行,也好互相帮衬些。” 关羽说道:“关某也正有此意,昔日常听我大哥刘备称赞将军仁义威武,今日有幸与将军并肩作战,正好见识一番。” 曹昊心道,看着关羽不似说谎之人,可是这刘备怎么会时常称赞自己呢?天下英雄人物何其多也,自己又有几分本事,能让他关注到?不知为何,曹昊总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一拉缰绳,对关羽说道:“如此甚好,关将军,事不宜迟,你我二人速速进军吧,夜间敌人守备必然空虚,我等正好来个攻其不备。” 144.第144章 以卵击石 关羽虽说对待曹昊挺客气,但究其原因,一般是因为刘备时常提起曹昊,一般是因为自己寄身曹营,不好慢待曹操麾下的武将。但关羽的骨子里,却还是十分傲气的,在他的眼里,曹昊不过是一个在曹操的庇护之下才成长起来的一员小将,他也从未将曹昊放在眼里。故而在略作寒暄之后便策马疾驰而去,大有一马当先之势。 曹昊看在眼里,岂能不知关羽的想法,不过他倒也不至于为此事而生气,人家关羽是何等武艺和战功,自然不把他这个弱冠少年放在眼中了。他只是对公孙幽简单吩咐了几句,便也打马追着关羽而去了,后面紧跟着那三百白马义从。 不到一时三刻,关羽、曹昊两队人马便到了白马近郊,远远的已经能看到颜良驻军的营火。曹昊因问关羽道:“不知关将军打算如何对敌?” 关羽一捋长髯说道:“某自当上前叫阵,试一试那颜良有几分本事。” 曹昊说道:“安民自认武艺不济,看来只能从旁策应关将军了。” 关羽傲然道:“也好,待关某前去搦战!” 关羽说罢策马向前而去,身后的千余骑兵也都紧紧跟在后面。这是张绣、公孙幽和蓝夜都过来问道:“将军,我们怎么办?” 曹昊想了想说道:“关羽的武艺的确要强过我等,有他上前迎战,想必不会有失,我等要是贸然上前,恐有争功之嫌。我叔父曹操素来厚待关羽,若是因为此事被人在背后嚼了舌头,可就得不偿失了。” 蓝夜说道:“关羽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吧?” 曹昊说道:“关羽固然不会如此,但是他手下的那些人可都些不好对付的老兵啊,你敢保他们不背后使坏?” 张绣也感慨道:“从来都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咱们还是别去找这麻烦了。” 公孙幽听了则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如果关羽大获全胜还好,若是一时不敌,以至于落败,那我等岂不是有见死不救之嫌?” 陈阳一听,立马骂骂咧咧地说道:“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还打个鸟了。有功就得是人家的,吃了败仗咱们就得去救场,凭什么啊?” 众人本来都在思考对策,并未在这些方面多想,可陈阳的话一出口,反倒把众人的火气给激起来了,一时之间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曹昊见状,知道不拿出个方案来不行了,于是连忙对公孙幽说道:“此时无妨,我早有计划,公孙幽听令。” 公孙幽一喜道:“属下在。” 曹昊吩咐道:“你携一百骑兵,马摘铃,人衔枚,取道白马东面。只待颜良出寨与关羽战至难解难分之时,便迅速冲入敌寨,不求杀敌,只求放火,只要敌人稳住阵脚,你们立马回撤。” 公孙幽道:“是,属下遵命。” 曹昊继续下令道:“张绣听令。” 张绣一抱拳答道:“末将在。” 曹昊说道:“你带剩下的二百骑,绕到西面,只要见颜良营中火起,便一路冲杀进去。不出意外应当正能截到仓促回防的颜良,能否一举建功,就在此刻了。” 张绣答道:“是,末将这就去。” 眼看着张绣和公孙幽各自领兵去布置了,原地瞬间就只剩下了曹昊、蓝夜、陈阳三人,蓝夜看着曹昊问道:“将军,我们现在去干嘛啊?” 曹昊说道:“我们,现在去关羽阵前看看,我也好奇这关羽究竟能和颜良打成什么样。” 陈阳有些犹豫地说道:“将军,我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曹昊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你感觉哪里不对劲?” 陈阳摇了摇头说道:“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而且你说当初曹操走的时候,带了足足五千骑兵,但现在关羽身边却只有一千人马。那剩下的四千去哪了?” 曹昊说道:“曹操自己不是还没过来呢么,想必是他自己带着呢呗。” 陈阳还是很疑惑地说道:“那也不应该啊,按理说,奇袭白马乃是重中之重,曹操理应多派人马前来才是,怎么反而给自己留了那么多兵士?这不合理啊。” 蓝夜也帮腔道:“将军,虽然陈阳素来不太靠谱,但这次我倒是认为他说的挺有道理的。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还是要存一分防范之心啊。” 曹昊仍是不甚赞同地说道:“怎么不说还有一句话叫做疑心生暗鬼呢。咱们防范什么?怕曹操把咱们作为炮灰和诱饵么?他可是我叔父,不会这么害我的,” 蓝夜说道:“曹操自然不会害你,但将军你可别忘了,正常来讲,咱们现在可还在路上呢,之所以能到的这么早,还不是因为加速赶路的缘故么。” 曹昊心中一惊说道:“正常的话,此刻只有关于这只先锋军能抵达此处。莫非你的意思是” 蓝夜点点头肯定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曹昊连连摇头道:“不会不会,曹操对关羽如此看重,礼遇和封赏都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怎么会存有此心呢?” 蓝夜说道:“原本应当是不会如此,但此事多半还是将军你的责任。” 曹昊更加纳闷了:“我?我自从寿春一别之后,直到刚刚才再次见到关羽,关我什么事?” 蓝夜耐心地分析道:“将军你那日首皇上召见之时,不是曾经分析了天下与民心的关系么?而且你还说刘备收买人心,才是在真正地图谋天下。我大胆猜测,就是这番话,才让曹操对刘备有了戒心。” 曹昊更加不信地说道:“不可能,曹操早就对刘备心存戒备了,不差我这一言半语。” 蓝夜继续说道:“是早就戒备了,但重视程度却不同。将军你试想一下,曹操派关羽带着一千骑兵去袭击颜良两万大军,会有什么结果?十有八九是关羽被颜良所杀,届时刘备身在袁绍帐下,听闻自己义地被颜良所斩,他会如何?而且就算关羽神威盖世,斩了颜良,那刘备在袁绍帐下还有命在?” 145.第145章 激战颜良 曹昊听了此番话,也觉得有点头皮发麻,毕竟蓝夜分析得入情入理,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漏洞。如若果真如此,自己害了关羽还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们这般贪功冒进,要是把自己给陷进去岂不要命。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但愿蓝夜和陈阳都是杞人忧天吧。曹昊于是开口对二人说道:“别想这些了,眼下时间宝贵,还是速去关羽那边看一下战况如何吧。” 蓝夜和陈阳点了点头,就随着曹昊策马飞驰而去。 三人赶到的时间刚刚好,关羽想是叫了半天的阵,这颜良放才披挂出战。眼下寨门刚刚打开,两队士兵手持火把当先跑了出来,在阵前分列两排,将战场照的分外明亮。紧接着便看到从寨中飞出一支人马来,为首之人一身金盔金甲,手持一柄金背七星刀,胯下宝马生的遍体通红,唯有头顶鬃毛为白色,唤作云顶火龙驹。再透过火光观其相貌,则是浓眉大眼,双目圆睁,豹鼻虎口,着实是一副凶悍勇武的相貌。想必就是颜良无疑了,在他身后紧随的则是浩浩荡荡足有三四千人的大阵势。相比之下,关羽的这一千人未免显得有些不够看了些。 只见那颜良打马来到阵前,手中大刀一挥,指着关羽众人说道:“来着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我颜良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曹昊听到颜良问话,暗叫不好,这两人一旦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峙起来,关羽多半立刻就会知道刘备就在袁绍处,到时候非但白马之围难解,自己也会陷入危险之中。这么想着,曹昊心生一计,开口对关羽说道:“关将军,这等贼子不必与他多言,待我先去会他一会。” 说罢也不待关羽答话,伸手抽出长剑,便策马冲了上去。 曹昊自己武艺如何,他是心里有数的,对付个一般武将还好,眼下这颜良他是断然打不过的,他之所以冒险上去,就是为了不给他说话的时间。不过虽然曹昊早就做好不与颜良硬拼的准备,但一交手他还是后悔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颜良的力气实在是大得骇人。 曹昊冲上前去之时,手中剑光闪动,使得正是星斗剑法之中的一式,叫做星驰电走,这一式乃是以攻代守,剑尖连续快速点在敌人武器侧面,从而让敌人失去攻击的重心。但是当曹昊手中长剑击到颜良的刀上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大力透过长剑传递了过来。曹昊不禁暗叫一声要遭,连忙要收手的时候,却已经击出了五六剑,而这五六剑虽然成功地击偏了颜良手中的大刀,但是却把曹昊震得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曹昊心道,这颜良果然力大无穷,看来只得与他虚晃几招,再寻找良机退下了。想至此曹昊手中招式一变,一招灿若星汉使了出去。只见曹昊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虹,专攻颜良面门、肋下等地,非但剑招奇快,而且不求伤敌,只为骚扰。那颜良却是来了个以力破巧,大刀一横一挥连接格挡住了曹昊的数次攻击。原本这招灿若星汉是越打越快,敌人总有守不住的时候。但眼下颜良格挡的反震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受,故而只得半路收了此招,转身打马,手中长剑侧举,一招妖星降世砍下,这劈砍只是虚招,实则是从下方斜撩上去,已达到攻其不意的目的。这颜良刚才被曹昊的剑招晃得有些眼花缭乱,一时不查,竟然被曹昊这一剑得了手。多亏了其铠甲厚重,故而未曾受伤,否则此招直奔肋下三寸,怕是不死也残了。 曹昊这几招过得胆战心惊,颜良也是感到十分憋屈。北方尚武,故而颜良昔日与人过招多是大开大合直来直去,几曾有人如同曹昊这般奸猾?对,颜良对这种不敢硬拼而靠招式取巧的人就定义为奸猾。他行军作战多年,曹昊算他遇上的第二个这样的人,第一个则是数年前在与公孙瓒交战的时候,他麾下有一名小将,也是这般奸猾,实在是烦得很。 曹昊这一击得手,也不恋战,转身便退,颜良大晚上被叫起来,又碰上了如此不痛快的敌人,此时憋了一肚子火,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曹昊,于是大吼一声:“鼠辈休走!”便打马追了上来。 曹昊见状,连忙喊道:“关将军,此贼力大,我敌他不过,还请将军来战他。” 关羽见曹昊回撤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打马上前,此时更是答话道:“好,就让某来会他一会。” 话音未落,关羽已然飞驰上前,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挥,就牢牢地架住了颜良的金背七星刀。 颜良被刚才曹昊弄出了火气,此刻见换了人,也不搭话,仍旧是挥刀便砍。关羽自然也不甘示弱,一记上挑荡开攻势,之后抡起刀来便向颜良的颈部砍去。 刚刚颜良砍了两刀,关羽也挡了两次,这两次下来不禁让颜良有些吃惊,按照手感算来,对面这武将手中的长刀怎么也得有八十斤的分量,招架之时竟然隐隐还有力压自己一筹之势。此刻见关羽的刀已然挥了过来,自知格挡已然不及,于是果断身体后仰,后背紧紧贴在马背上,做了一个马上铁板桥,堪堪躲过了这一刀。而他的云顶火龙驹也颇有灵性,带着颜良跑出了数丈之远。 关羽两挡一砍就险些伤到颜良,这让他感觉很是有损颜面,自然不甘示弱,只听得颜良虎吼一声:“贼子休要得意,吃我这一刀。” 跟着只见颜良频频打马,接着金背七星刀高举,如同一阵疾风般冲了过来,关羽见状,也打马迎面而上。二人身形甫一交错,便只听一道金铁交鸣的声音划破了夜空,只因两人都是加速而来,双刀交汇,一时之间难分轩轾,竟然将二人同时震下马来,而两人则是在地上打了个滚便又起身战到一处,着实是难解难分。 146.第146章 春秋刀法 曹昊眼看着关羽和颜良二人战了十数回合,却仍旧难分高下。依曹昊的看法,颜良的力似乎还略比关羽大些,毕竟关羽的武器青龙偃月刀乃是长柄大刀,要比颜良手中的金背七星刀长了近一倍,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种中距离的打斗,自然是关羽要占些优势。更何况那青龙偃月刀足有八十二斤重,就算只是单单一记普通的平砍,挥将下来也有万钧之势,岂是那么好招架的。 不过虽然旁人看在眼里关羽不过只是一劈一砍,颜良也仅仅是看似普通的格挡和斩击,但这其中却大有门道。关羽他手中青龙偃月刀名不虚传,更是有一套刀法叫做春秋刀法,其中大开大合,威猛异常,又暗含变化,妙用无穷。也不知关羽此人究竟是师承何处,又是从哪里习得此刀法。曹昊仔细回想了一下,在前世的书中大多都只是说关羽乃是河东解良人,因当地的豪强倚势凌人,他看不过一冲动把人杀了,因此被朝廷通缉,一路逃难遇上了刘备,丝毫未曾提及武艺之事。而穿越过来之后,他所认识的武将也对关羽知之甚少,大多只知道他是刘备的义弟而已,又哪里会知道他的武艺师承。 关羽素日里惯用的起手式便是那当头一劈,这一刀唤作泰山压顶,倒是和砍刀刀法之中的力劈华山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靠大力来压迫敌人,通常倘若敌人力气不济,一招之下便胜负立判。 但颜良素有勇冠三军之美誉,岂是非凡之辈,见关羽再度举刀劈来,却是不闪不避,大喝一声:“来得好!”当即也双足马步站定,两臂用足力气,大刀一举,稳稳地接住了这一下。这一挡也有个名目,唤作南岳支天,正是任你万钧压顶,我自岿然不动之意。 关羽见一击不奏效,也毫不迟疑,只见他双手一转,那青龙偃月刀的刀刃顺着颜良的刀便滑了下去,这一招名叫花前月下,迅捷非常,专砍敌将手臂,寻常人等若是反映慢些,则手臂不保,反应快些的也难免撒手以求自保,则武器便失。 颜良见关羽变化如此迅速,也微微吃了一惊,但手下却毫不含糊,大刀在手中旋转一百八十度,向下前方斩去,这一击叫做蛟龙取水,恰好压住了关羽的刀势,并且让他难以快速收刀防备。 颜良应变虽精,但毕竟都是世间驰名已久的招式,关羽自然早有准备,长刀顺势一伸插在了地上,而他自己则是握紧刀柄借力而起,堪堪躲过了颜良的一刀,并且足上用力,一踢在了颜良的肩上。 那颜良虽然通身盔甲覆盖,但关羽这一脚劲力十足,直接透过盔甲震的颜良肩膀生疼。颜良骇然,连忙抽身急退,大声问道:“你这算什么招式,本将怎么从未见过?” 关羽倒也不急着追击,而是摆好阵势不慌不忙地答道:“此乃关某自创的招式,你自然不会知晓。” 颜良听他自称关某,不由得打起精神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番,一身绿袍,丹凤眼、卧蚕眉、长髯红面,手持偃月刀,这不正是刘备所描述的他义弟的扮相么。因而他又开口问道:“你可是叫做关羽?” 关羽见他磨磨唧唧一直不战,心下未免有些烦躁,因而大声喝道:“你这贼子,要战便战,哪来那么多废话,再吃我一刀!”说罢便抡起大刀砍了过去。 颜良见状也勃然大怒道:“你那大哥刘备见了我犹要以礼相待,你这撕竟然如此狂妄,看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也抡起大刀,又与关羽战到了一处。 别看二人没说两句话,但在一旁看热闹的曹昊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万一这俩人对上号了,那自己只怕是就麻烦了,不过听了几句,幸而他们还没把话说明白。曹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道:“看来颜良已经认出关羽来了,这两人若是再打下去,颜良多话,那面若是再聊上几句,就麻烦了。” 正在曹昊想办法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对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再往远处看去,若隐若现的火光正在颜良的营寨之内燃烧开来。曹昊明白,这一定是公孙幽得手了,此刻已然趁其内部空虚杀入了其中开始防火。 此时颜良也发现了此事,心中不免焦急万分,但见他手中用了个削金断玉,那沉重的大砍刀接连挥出三次,且一刀比一刀狠,直把关羽逼出了两三丈远,跟着他也不恋战,一边后撤一边吹了个口哨。那颜良所骑的云顶火龙驹乃是通灵宝马,早已等在二人不远处,此刻听得颜良吹起口哨来,便几步跑到了颜良身边。颜良毫不含糊,瞬间翻身上马,对手下的士兵大声喊道:“速速鸣金收兵。” 语音未落,颜良便已绝尘而去,直奔寨中。而关羽寻来战马再追时,早已不见踪影了。曹昊见状连忙上前说道:“关将军,敌方后院失火,正是我等追击的好机会啊。” 关羽皱着眉头问道:“颜良帐中岂会轻易失火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昊也不瞒他。开口说道:“我派手下武将公孙幽带了一百轻骑去偷袭他的后方了。” 关羽说道:“一百人?未免也太瞧不起颜良了吧,他毕竟带着两万大人马,那一百人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灭的了。” 曹昊想到,我瞧不起颜良?那你带着一千人就敢大半夜的前来搦战,这又怎么算,但他还是笑道:“此事无妨,我事先已经安排妥当了,关将军何不随我一同追击贼寇去?” 关羽想了想,说道:“正有此意,难得如此良机,岂能不痛快杀贼。” 曹昊看了看寨中的火势,似乎蔓延速度已经慢下来了,想必是公孙幽已然一击远遁,顺利完成了后撤退了。曹昊又算了算了时间,此刻绕道西面的张绣应该也快到了。正好都去冲杀一番,给颜良来一个三面开花。 147.第147章 去而复返 颜良今天实在是郁闷坏了,本来都要睡下了,却来了个不长眼的叫阵,出去稀里糊涂打了半天,忽然发现这来者似乎是刘备的义弟关羽,可是谁想那人却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非但如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队人马,竟然趁他出战之际从背后偷袭了营寨,更可气的是放完火就跑,他连个影也没抓到。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刚刚来偷袭的那队人马似乎是有准备而来的,而且经验丰富。据士兵描述,来偷袭的人不过百骑,但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悄然出现在了营寨之外,而且这群人在营寨之中待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在守卫的兵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尽数撤走了。 颜良面对这烧了半个营寨的大火不禁有些气血上涌,按说只是放火的话,前后这么短的时间是决然烧不到这么大的,可是那一队劫营的骑兵仿佛是此中惯犯一般,并不是走到哪烧到哪,而是隔几个帐篷点一把火,确保火势可以在短时间内达到最大的燃烧效果,而又不会过多浪费。非但如此,他们所选取的点火地点多是存放军械、粮草之处,故而这火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营寨之中颜良正为着救火的事情烦心,而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公孙幽,此时却并未走远,而是撤到了营寨一里之外就停了下来。要说这公孙幽所带的这一百骑兵为何在把这场火放的恰到好处,其实还要归功于当初公孙幽化名周恒做山贼的日子。当时那些山贼难免常会做些打家劫舍,乃至于杀人放火的勾当。所以闲暇之时,众人穷极无聊,倒也研讨过这火应该在哪放,怎么放才最优效用,想不到今日在此倒用上了、 公孙幽在率领人马撤出了大火中的营寨之后,就在此隐藏了下来。虽然曹昊当初给她下的命令是放完火就走人,但公孙幽此刻却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她自己想道,这颜良营中着火,必然得奋力救援,哪有功夫出来追我,况且此刻见这大火,将军和关羽必然发起突袭,到时候寨中一片大乱岂不正是我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情况和公孙幽预料得差不多,她刚在原地歇了一刻钟多一点,就听得不远处的寨中喊杀之声四起,一并传来的还有马蹄之声和金铁交鸣之声。公孙幽心中一喜,对周围的白马义从说道:“手弩都带在身上呢吧?” 众人皆点头。 平日里公孙幽训练众人,主要是以箭术、马术、马上砍杀之法以及步战之法为主,至于手弩,乃是因为蒲元和归云在多次测试之后,改良了手弩的强度,让平时只能射到五十步之远的手弩强化到了七十步的距离。公孙幽为了帮助蒲元测试这种弩的实战效用,因此给她的三百亲卫每人配备了一架,并且都随身携带弩箭二十支。一会浑水摸鱼,这种近距离强力杀伤武器是最好不过的了。 公孙幽因命令众人道:“分五十人留守于此,随时准备接应。剩下五十人随我弃马步行,借着火光,悄悄地摸进敌寨中去,立功行赏就在此时了。” 当公孙幽悄然潜行到营寨之内时,却发现曹昊、关羽、张绣等人俱在此,正各自带兵与颜良手下众人战作一处。而颜良此时却是首尾不能兼顾,因为他自己也被人给缠上了。此刻正与颜良颤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绣。 张绣在路上曾经跟曹昊分析过众人的武艺,按照他的说法,他的武艺是不及关羽的。但之前和关羽打得不分胜负的颜良,此刻竟然被张绣逼得左支右绌。莫非张绣之前是在谦虚,实际上他的武艺要胜于二人么?其实倒也不然,首先关羽和颜良都是力量型的武将,打起来多是硬碰硬的战法,是实打实地比拼力量。而张绣的枪法除了威猛之外,更多灵巧在其中,颜良应对起来直觉得滑不留手,一膀子力气没地方宣泄,反倒被对方频频得手。其次颜良刚刚跟关羽恶战了一番,又得回营救火,可谓是心力交瘁,状态远不如之前,张绣此时战他却是捡了个大便宜。 反观一旁的关羽,此刻没有颜良与他对敌,他一身武艺施展得淋漓尽致,这满营之中竟再无一合之将,只见他一柄青龙偃月刀如入无人之境,连斩五六员颜良手下的副将,直吓得其他将士不敢近前,一时之间关羽身边竟然空无一人,成了一片空地。 那颜良一面应付张绣的攻势,一面侧过头去瞥了一眼战况,不想恰好看到关羽连斩数人的情景,气得他目呲欲裂。手中大刀连连加力,就想震退张绣,好去阻拦关羽。但张绣岂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也不与他硬拼,一招如影随形,又紧接一招鸟翔碧空,都是粘人的招式,任凭颜良如何用力也打不到实处,照旧被张绣粘的死死的,半点动弹不得。 而曹昊此时倒也没闲着,带了数十名军士横冲直撞地杀入了敌阵之中,一路连刺带砍,直奔军械库而去了。 颜良此次围攻白马,带了两万士兵前来。此处是大寨,共屯兵一万两千人,距离白马十里处,另有一小寨,屯兵八千人。眼下算上死伤,也不过一二百人,也就是说这偌大的营寨之中,竟然还有一万一千八百人在,但此刻竟然连一丝一毫有效的抵抗都未曾见到。 公孙幽一路躲着人,终于绕到了颜良和张绣作战之处,眼下那颜良正后背对着她,与张绣战作一团。公孙幽见状,想也没想,直接从背后取下自己的长弓来,搭弦引箭,瞄着颜良的后颈处就射了过去。 颜良此事与张绣战得激烈,哪里能察觉到有人偷袭?如果公孙幽所料不错的话,接下来张绣的招式应当是一记朴实无华的中平枪,而颜良则应当侧身回避,公孙幽算得分明,只要这颜良一侧身,这一箭则应当正好射中他的颈部,一击毙命。不过岂料当颜良刚刚侧过身之时,异变陡生。 148.第148章 负气而走 孙幽自信满满,自己这一箭非但计算得精准,而且用了十足的力道,更是特意选用了能够穿透盔甲的那种略细小的箭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颜良有所躲闪,使得这一箭射中铠甲。只见颜良为了躲避张绣的枪法果真侧身避让,此时公孙幽的箭已然出手,正电光火石一般向颜良的颈部飞去,颜良此刻才发现这迅猛的一箭,但想躲已然来不及了。不料就在此时,公孙幽只觉得眼前一道影子闪过,只听得“唰”的一声,那支离弦之箭竟然被拦腰斩做了两节。 公孙幽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去,刚刚那道影子却已经落了地,竟然是曹昊,而他手中所持的不是之前的长剑,却是蒲元当初为他打造的短刀霜华斩。很显然,是曹昊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一刀砍断了这一箭。公孙幽面目不解地问道:“将军你这是?” 曹昊转过来看着公孙幽说道:“想立功是好事,但暗箭伤人岂是君子所为?” 公孙幽一听此言,目中的惊愕、困惑、委屈都一下子喷涌了出来,她略带哽咽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女子罢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曹昊见她如此,不禁也有些惊诧,毕竟公孙幽自从投到他帐下一来,从未露出过半点柔弱之态,不想此次竟然如此,但曹昊还是正色道:“放冷箭那都是小人行径,我等行事素来正大光明,怎能用此等手段?” 公孙幽一扭头也不看他,气呼呼地说道:“哼,我本来就是山贼出身,本就不懂得什么光明正大。将军既然会说,你倒是光明正大地去打一场啊。颜良的人头就在他颈上放着,只等着将军去取呢,将军剑斩颜良,一战成名,那才让我佩服呢。” 曹昊被公孙幽抢白得够呛,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暗地里纳闷,这公孙幽素日里不这样啊,今天这是吃了什么枪药了?怎么一言不合就挤兑起自己来,难道只是因为自己阻拦她立功了?曹昊因而讪讪地说道:“我不是阻拦你建功,只是不赞同你的方法而已。” 听得曹昊又出此言,公孙幽在眼眶中一直打转的眼泪终于收不住而飙了出来,他对曹昊大声吼道:“方法、方法,当初袁绍杀我父亲的时候用的都是什么手段,什么方法?将军你顾全名节,顾全大义,你要光明正大,好,你走你的阳关道去,卑鄙无耻都是我公孙幽自己的,我为千夫所指也好,还是入地狱也罢,都是我自己愿意,和旁人无关,更不劳曹将军您来挂怀!” 公孙幽说完,转身便走,才走出一步,她又冷冷地开口说道:“将军厚爱,以及赠马之恩,子思来日再报了。” 曹昊还在发愣,公孙幽却已然跑得看不见踪影了,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这公孙幽是要离开自己的意思么?不至于吧,这点事就至于负气而去么?适才她说什么袁绍杀他父亲,原来是因为此事,所以她才会对袁绍麾下不择手段么?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蓝夜也跑了过来。原本蓝夜和曹昊是共同行动。寻找仓库抢夺军械的,但刚才曹昊忽然看到公孙幽的身影,故而快步跟了过去,蓝夜则是稍慢了片刻,到了此处之时,却正好发现站在原地发愣的曹昊。眼下正在混战,曹昊却立在原地发起呆来,这还得了?蓝夜连忙飞奔过去,摇了曹昊几下说道:“将军,将军!你怎么了?公孙幽呢?” 曹昊被蓝夜这么一摇,也缓过神来了,幸而这附近的敌军都被关羽杀退了,否则他可能已然人头落地了。他看到蓝夜站在身前,因而说道:“公孙幽刚才潜行至此,想要趁着颜良与张绣颤抖之际射杀之,我阻止了她,又说了她两句,她气不过便走了?” 蓝夜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曹昊阻止公孙幽杀敌?公孙幽负气而去?这都哪跟哪啊?她又问道:“走了?走去哪了?回去迎曹昂的大部队了?” 曹昊有些失神地摇了摇头道:“走了,就是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兴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蓝夜扶了一下额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不可能,将军别多想了,对了,她走的时候可曾说了什么?” 曹昊略带恍惚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说了,她好像说什么‘什么恩子思来日再报’,这子思又是谁?不知道,我现在思路有点乱。” 蓝夜说道:“子思?子思就是公孙幽的字啊,将军你不知道么?” 曹昊说道:“她的字么?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蓝夜道:“可能你没问过人家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就这么跑了,你还不去追她回来?” 曹昊此时也恢复过来了,他定了定神说道:“不行,现在正在打仗,我身为将领,怎么能为私事而离开呢?” 蓝夜急道:“你留在这有什么用?咱们一共就三百人马,被公孙幽带走了一百,张绣将军统御二百骑兵你还信不过么?你在这,充其量也只能指挥我和陈阳罢了,就连刚才一同抢夺军械的那些兵士,也是人家关羽的步卒,更不会听你的调遣了。说句难听的,将军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光杆将军而已,走与留,又能对战局起到多大影响。” 曹昊皱眉一想,蓝夜说的还真没错,只是今天晚上这两个姑娘都怎么了,为何口才都突然变得如此之好,说得自己毫无还口之力。不过曹昊仍然强撑着说道:“那也不行,待打完这一仗再找她不迟。” 蓝夜气道:“如何就不迟啊!将军你想想,按照公孙幽的性格,她若是真的离开了将军,她会去干嘛?” 曹昊不解道:“能干嘛?找个地方藏起来?” 蓝夜没好气地说道:“藏,藏个屁啊!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报仇雪恨之上,她此行定然是北上渡河,打算偷袭黎阳、刺杀袁绍去了!” 149.第149章 计斩颜良 曹昊想了下,按照公孙幽的性格来说,这种可能性还真不小。就算是平日里决定点什么事,她也素来是果决并且激进的,兵行险招,是她的拿手好戏了。这么一想,曹昊不禁感到一阵阵头疼。 常言说的好,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在此时,陈阳却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只见他踉踉跄跄地从远处跑了过来,边跑边说道:“将军,该准备撤退了。” 曹昊问道:“怎么了?你为何如此慌张?” 陈阳喘着粗气说道:“将将军,那那边的敌人,已经组组织起阵势,准备反反攻了。” 这陈阳一着急就结巴,曹昊也早习惯了,此时听他所言,远处火势较弱、或者干脆没烧到的营寨,此刻已经不再混乱,反而组织起来反攻了。曹昊不禁连连皱眉,没想到颜良手下的士兵这么快就恢复了战斗力,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而反观张绣那边,虽然趁着颜良为刚才那一箭愣神的功夫抢攻了一番,在颜良的腿上开了两个不大的血窟窿以外,却并没有太大优势,仍旧是颤抖不已。 曹昊也顾不得许多了,趁乱随便牵了一匹马骑上去,对关羽和张绣喊道:“关将军,张绣将军,此地不可久留啊,撤兵吧!” 关羽闻言,也猜到了情况,自然也不含糊,双臂奋力,手起刀落斩了一名百夫长,之后回马便走。而张绣此刻则是苦不堪言,他与颜良战了半晌,此刻已经隐隐有些不支,但又难以抽身,颇有骑虎难下之感。不过此时正逢关羽向这边撤退,张绣心中一动,大喊道:“关将军助我一助!” 关羽见张绣有些不济,倒也不含糊,轮着青龙偃月刀就杀将过来,只见他一式夜战八方牢牢架住颜良的大刀,之后开口对张绣说道:“张将军快撤,我来拖住此贼。” 张绣那是贪生逃命之人,正待上前同战颜良,却突然看到关羽给他使了个眼色。张绣立马会意,这想是关羽早已另有计较,于是一边打马而逃一边故意大声喊道:“关将军小心,这贼力大,我等敌他不过,还是速速撤退为上。” 说完此话的时候,张绣已然策马跑开了数十步之远,与曹昊等人一碰头,各自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情况,便要率兵撤离。就在此时,忽然听得陈阳惊呼道:“关羽将军要不行了。” 众人闻言一惊,连忙抬头看去,只见那关羽与颜良战不到五合,便有些支撑不住,颜良却是越战越勇,手中大刀直如狂风骤雨一般看下来,关羽此刻与颜良离得颇近,而青龙偃月刀刀柄过长,反而不利于作战,故而反倒支撑得有些狼狈。又过了两合之后,只见关羽虚晃了一刀,回身拍马便走。颜良此刻占得上风,正值勇猛得意之时,岂能放任其离开?便也连忙打马追赶。 张绣见状,便要去救。曹昊制止他道:“不必去,这都是关羽的计谋,马上就见分晓。” 张绣闻言将信将疑地又站住了,继续观瞧。只见那关羽拼了命地打马,但还是被颜良渐渐追了上来,原来关羽的马虽然是曹操所赐的大宛良马,却毕竟不如颜良坐下的云顶火龙驹,因此才被追赶上。 那颜良越追越近,心中很是得意,他在心中暗自计算着,再过五六息的时间,自己就应当能够追上敌将,届时手起刀落,定能将其斩落马下。不料正在此时,颜良却忽然发现前面的敌将竟然回过身来,紧接着就看一道银光闪过,自己就再没了知觉。 众人在一旁却是看得分明,这关羽原来是佯装不敌,拖刀而走,却也算准了颜良的马比自己的马快,但是武器却要比自己的短,就在他将追上未追上之时,关羽却突然奋起,将青龙偃月刀轮满了一圈,正斩在颜良的脖子之上,一颗好大的头颅便带着他的金盔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又滴溜溜地落在地上滚了半天,直滚到陈阳的身边,将他吓得半死。 众人见到这一幕,皆愕然不已,曹昊虽然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但是真人版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从溃逃到斩敌的变化不过一秒,让他感觉有点猝不及防。他不仅把自己代入其中,想了想要是自己遇上了拖刀计能否应付,这一想不禁有些脊背发凉,想要防范此招,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要追。曹昊咂了咂嘴,暗中念道:怪不得常说穷寇勿追,果然有道理。 一干人等皆为关羽的表现所震慑,各有心思,一时之间竟然都愣在了原地,倒是张绣见状走了几步,之后用枪尖一挑,将颜良的人头挑了起来,稳稳地接在手中,之后朝着正往这边走的关羽扔了过去:“关将军出奇制胜,此役当记头功。” 关羽则是摇了摇头说道:“关某不过尽力罢了,倒是曹将军,仅凭三百人奇袭敌寨,放火烧营,非但杀敌无数,而且又助我军抢夺了大批辎重,头功当属曹将军才是。” 曹昊此时回过神来,见张绣和关羽竟然在这论起功劳来,不禁哑然道:“关将军、张将军,咱们可是还在人家大门口呢,里面还有七八千人随时可能冲出来,到时候怕是埋也将咱们埋了,咱们还是速速撤退为上。” 张绣问道:“咱们现在是原路撤回,接应曹昂将军,还是” 曹昊说道:“不必了,派个人去报信就行,大家趁势杀入白马城中,也好帮助一下刘延将军。” 关羽也点点头道:“某也正有此意。” 众人说定,引兵便要往白马城中杀去。就在此时,曹昊突然开口说道:“诸位,我有要事在身,你们先进城,我随后就来与你们会合。” 张绣惊奇道:“将军,此地到处都是敌军,你要去哪啊?” 曹昊说道:“公孙幽是因我负气而走,我有责任去把她找回来,倘若她因此而出了半点差错,我只怕要悔恨终身了。” 150.第150章 人在何方 曹昊辞别了众人,沿着公孙幽离开的方向便追了过去。一人一骑,行了约有一里,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马蹄声。曹昊回头望去,不出所料,果然是蓝夜追了上来。 蓝夜快马来到曹昊近前说道:“将军,我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于是就追来了。” 曹昊说道:“我素来行事稳重你是知道的,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蓝夜回答道:“我倒不是不放心将军,只是眼下公孙幽负气离去,必然苦思冥想报仇之法,而她又是那种一条路走到黑的性格,我是担心你就算找到了也无法说服她。到时候闹起来,反倒惹人注意,搞不好你们两个都要出事。” 曹昊承认她说的有道理,这个问题他的确也曾经想过,但是他只能抱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心态去找公孙幽,他笑着对蓝夜说道:“道理我都懂,但是你来跟着我,难道就不出这些问题了么?” 蓝夜笑道:“将军,女人之间毕竟要好说话一些,不是么?” 曹昊哑然,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和公孙幽素日来也颇为亲近,但终究难免隔阂,蓝夜素来为人和善,倒是与她相处得极好,此次有她帮忙倒是会好办不少。理清了这些利害关系,曹昊开口说道:“也罢,难得你有这份心思,那这趟就辛苦你了。” 蓝夜道:“哪里话,将军要是真的出了危险,我等岂不也跟着遭殃?” 曹昊一边循着地上的马蹄印往前走一边对蓝夜说道:“那你说说,对于公孙幽的去向,你有什么看法?” 蓝夜说道:“适才关羽计斩颜良,他的余部都乱作一团地向北撤去了,估计明日就会渡过黄河返回袁绍的大本营黎阳。倘若公孙幽没走太远的话,她必定会注意到这一点。” 曹昊点头道:“嗯,的确如此,而且她走的时候带着一百名白马义从,纵然她一时不察,但这么多人,不可能发现不了颜良大军的动向。” 蓝夜继续说道:“依照公孙幽的性格,多半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尾随在败军的后面,率众渡河,再寻找袁绍位置,伺机而动;其二则是她自己乔装打扮,混入溃逃的军队之中,待返回黎阳再作打算。” 曹昊说道:“或者还有一种更好的方法,就是她带着这一百人一起混入其中,届时再动手成功率就要大多了。” 蓝夜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曹昊疑惑道:“为什么?莫非有何不妥么?” 蓝夜说道:“倒不是不妥,而是这种做法不是公孙幽的性格,他做事虽然有些偏执,但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别人。潜伏在敌阵之中的危险极大,一旦被识破就是万劫不复。公孙幽自己不怕涉险,但是她绝对不会因此而连累那一百亲兵。” 曹昊点头承认道:“不错,她确实是这样的人。我们先循着这马蹄印找找,如果毫无线索再向北寻找。” 曹昊说罢便继续沿着马蹄印往前走去,但毕竟已然入夜,曹昊不过只能借着月光来勉强看清前路,想要寻踪,却是越发地艰难了。此时蓝夜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根火把,掏出火折子点燃,之后递给了曹昊。 曹昊倒也没问她是从哪弄的,道了声谢,便把火把接了过来。不过很快他就发现,眼下虽然有了光亮,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途。因为线索断了。现在曹昊所在的位置,并不是没有马蹄印,恰恰相反,这里整整一大片全是马蹄印,完全无法分辨正确的方向了。 蓝夜见状说道:“这里多半是那一百名白马义从停留的地方吧?” 曹昊刚要答话,突然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于是他连忙把食指伸到了唇边,对蓝夜做了个“嘘”的动作。 蓝夜立马会意,多半是曹昊他听到了什么声音,因此才叫她安静。蓝夜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实隐约有声音,于是她立刻趴在地上听了起来。过来片刻,蓝夜站起来说道:“将军,是马蹄声。” 曹昊道:“马蹄声?可能听出来有多少人?” 蓝夜答道:“从声音判断,估计不下百人。” 曹昊说道:“想必是公孙幽和她的白马义从了,你能判断出大概的方位么?” 蓝夜有些为难地说道:“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概是在东北方向,好像正在往这边来。” 曹昊略带几分欣喜地说道:“莫非是公孙幽她回心转意,因此带着人马又回来了?走,咱们过去迎迎去。” 蓝夜不禁开口说道:“将军,我看倒未必,她其实那种轻易会回头的人,倘若是的话,也不至于因为和她父亲争吵几句,就离家出走,以至于落草做了山贼了。依属下之见,还是要小心地方,万一要是敌人就不妙了。” 曹昊说道:“无妨,咱们且熄了火把慢慢前行,你我二人皆是骑的黑马,在夜间更加便于隐藏。” 蓝夜也认可道:“好,就依将军。” 二人于是按照曹昊所说,熄了刚点燃不久的火把,又撕下来几块布,将马蹄包裹住,悄然无声地往东北方向走去。二人行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马蹄声越发地清晰了起来,显然是对面也正好往他们二人的方向赶来。曹昊对蓝夜说道:“咱们去一旁躲躲,待看清来者是谁再出来。” 说罢二人便调转马头,径直走到一棵大树后面隐藏了起来。又过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只见得前面跑过来一队浩浩荡荡的骑兵,手中纷纷拿着火把,一个个的都是银甲白马,背负精钢长剑和长枪,腰悬改良后的手弩,不是公孙幽的白马义从还能是谁? 曹昊见状很是欢喜,正待出去相认,却突然看到这队人马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人从背后取出长弓来,一箭正射在曹昊的脚边,把曹昊吓了一大跳。只听得为首的那名骑兵朝着黑暗之中喊道:“那边躲着的是何人?速速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151.第151章 路遇白马 曹昊被这一下着实惊到了,他完全想不通对面的骑兵是怎么发现他的,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要是不出去,再被自己人射死,那才冤呢。 于是曹昊清了清嗓子,一边走出来一边大喊道:“切莫动手,我是你们将军。” 为首的那名白马义从听到曹昊的喊话,明显也是楞了一下,将军?我们将军不是女的么?怎么是个男子的声音?不过当曹昊策马小跑过来之时,那人却也看清了曹昊和蓝夜的容貌,于是连忙下马行礼道:“原来是曹将军,小的不知是将军在那,多有冒犯,望将军恕罪。” 曹昊说道:“无妨,快快起来吧,不过你刚刚的确是吓了本将军一跳啊,要是你的箭再偏上几公分,说不定本将军就要去见桓帝灵帝去了。” 那骑兵有些愧疚地说道:“属下知罪。” 曹昊摆了摆手说道:“哎,都说了不怪你了,行军作战,警觉性高是好事。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我藏在那里的?” 那骑兵听到曹昊问起此事来,很是兴奋地答道:“这要多亏了公孙将军了,她平日里曾经训练过我们屏息潜伏的本事,练得时间长了,就对人的呼吸格外敏感,适才路过此地时,就感觉哪边似乎有人呼吸的声音,故而就射了一箭探查一番。” 曹昊仍旧疑惑道:“听到呼吸的声音?不可能吧?别的且不说,但就你们行军之时的马蹄声和衣甲碰撞的声音,就已经很大了,不知道大出呼吸之声多少倍,你怎么还能听得到?这不合常理啊。” 那骑兵答道:“是真的,曹将军。虽说马蹄也有声音,衣甲也有声音,但是那些声音都是有节奏的,所以一旦出现了打破节奏的‘杂音’,就显得十分明显,格外得引人注意。” 曹昊将信将疑地说道:“是么?竟然如此神奇。算了算了,不讨论这些了,你们的公孙将军呢?在后面么?” 那骑兵回答道:“公孙将军说她还有要事要办,不许我等跟随,因此就把我等赶回来了?” 曹昊问道:“那你们可知她去哪了?” 众人皆摇头,纷纷表示不知道,说公孙幽命令他们回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蓝夜近前用肩膀撞了一下曹昊,笑着说道:“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果然如此吧。” 看来还真让蓝夜说中了,对于公孙幽这性格,曹昊也只能报以苦笑了,他继续问那骑兵道:“那她让你们回来时,可曾吩咐你们什么?又派你们去往何处?” 那骑兵说道:“公孙将军没嘱咐什么,只是吩咐我们回白马城去。” 蓝夜闻言连忙问道:“她让你们去哪?” 那骑兵被蓝夜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去去白马城啊,怎么了?” 曹昊也奇道:“对啊,她怎么会知道咱们的部队都去白马了?” 那骑兵解释道:“啊,公孙大人说,将军突袭颜良成功,又有关羽相助,想来定是会打破颜良军队,而围攻的阵势一解,则将军必然会入驻白马城接应刘延大人。” 听了这骑兵的言语,曹昊和蓝夜不禁面面相觑,有点难以置信,这公孙幽半路离开,仅凭所见和所知就能推断出结果来,当真厉害。不,应该说是可怕。曹昊对蓝夜嘀咕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厉害呢?” 蓝夜也对他耳语道:“我看啊,多半是她在你帐下没好意思太过张扬,一来防止树大招风,二来怕让将军你丢面子。” 曹昊闻言不禁笑了一下,笑的有点没什么底气:“笑话,下属厉害,我应当高兴才是,怎么会丢面子?” 蓝夜倒是也不怕他恼,低声说道:“将军你想啊,平日里的各种大事小情的,你虽然也算尽心竭力,但毕竟也常有疏漏之处。倘若你的属下每次都能料事在前,算无遗策,而你却往往疏忽,长此以往,你的面子何在啊?” 曹昊被她说的有点语塞,语塞顾左右而言他道:“额,那个,对了,你们将军当时怎么放火烧营逃脱之后又一个人悄悄地返回去了啊?” 那骑兵如实回答道:“启禀将军,公孙将军说当时敌军大乱,正好浑水摸鱼,故而又返回去了。” 曹昊说道:“纵然如此,一个人返回虎穴,也太过冒险了啊。” 那骑兵疑惑道:“一个人?没有啊,公孙将军她带了五十人一起去的啊。” 这次曹昊更加吃惊道:“五十人?那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啊?难道是因为当时场面太混乱所以我疏漏了?那也不对啊,我沿着脚印追过来的,确实是只有一排马蹄印啊。” 曹昊话一说完,那骑兵更加疑惑了:“一排马蹄印?那就更不对了啊。我们公孙将军,并她带着的五十人,都是步行过去的,没人骑马啊,马都在一里之外停着呢啊。” 听完此话,曹昊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蓝夜也面带疑惑地说道:“那咱们看到的那一排马蹄印究竟是谁的?” 曹昊忽然说道:“不好,定然是有人跟踪公孙幽,此刻这一百骑兵已然返回,那么前方就只剩下公孙幽一人了,倘若有人要对她不利,那么此时正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曹昊说到此,,猛然对那骑兵问道:“你们将军在哪个方向?多远距离?” 能被公孙幽看中选为白马义从的一员,智力定然也是高人一等,此刻听到曹昊和蓝夜所言,早已知道不妙,于是连忙说道:“公孙将军她和我们分开时就在此处往北大约十余里的地方,快马的话,两刻钟就能赶到,只是不知道现在她走没走。” 曹昊对蓝夜说道:“快,蓝夜你我二人现在马上赶去,务必要追上公孙幽。” 蓝夜答道:“是,将军。” 随后曹昊又吩咐众骑兵道:“你们还是依照你们将军的话,去白马待命吧,我回去之前,悉听张绣将军调度。” 152.第152章 无处寻觅 曹昊和蓝夜都知道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于是也都不敢耽搁,吩咐完骑兵众人之后,便连忙又点起火把,打马向北而行。二人一路注意沿途观察,那群骑兵果然没有记错,正好在他们跑了两刻钟左右的时候,原本大队散乱的马蹄印忽然就只剩下一行了。 曹昊对蓝夜说道:“你看,这里应该就是她与众人分开的地方了。” 蓝夜看了看说道:“嗯,确实,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咱们现在并未发现第二行马蹄印或者脚印。” 曹昊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太过敏感了,那一行马蹄印可能只是有人从那路过而已啊。” 蓝夜未置可否地说道:“但愿吧,但我总有些不安,希望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二人说罢又跑了能有一刻钟的时间,曹昊隐隐看到似乎有一抹白影闪动,又看不十分清楚,于是他问蓝夜道:“蓝夜,前面有一抹白色的影子,我看不大清,你眼神比我好些,你且看看,是公孙幽不是?” 蓝夜定睛一瞧,开口说道:“不太想,有点矮,好像好像是一匹马。” 曹昊奇道:“马?难道是公孙幽的马?” 二人说着却已经跑得近了,到近前一瞧,可不正是那匹玉狮子么。此刻它正被拴在一棵树上,吭哧吭哧地打着响鼻,似乎是十分焦急不耐。 曹昊心中也没来由地慌了起来:“蓝夜,公孙幽的马在这,那她的人也应该在这附近啊,怎么一点踪影都没有?” 蓝夜分析道:“或是她把马拴在这,自己去办事了也说不定。” 曹昊道:“这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办什么事?” 蓝夜不禁脸上一红,说道:“谁还没个三急了。” 曹昊也恍然道:“原来如此,这倒是也有可能,那我们在这等她吧。” 蓝夜点点头说道:“也好,想必过一会她自会回来。” 二人刚一下马,曹昊围着玉狮子转了两圈,突然眉头一皱说道:“不对,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公孙幽说不定出了什么意外。” 蓝夜好奇地问道:“哦?何以见得啊?” 曹昊指着地面说道:“你看这马,它一焦虑就会蹬地上的沙土,现在这地面上已经被它蹬出这么大一个坑了,由此可见,公孙幽离开的时间不短。” 蓝夜朝着曹昊所指的方向看了一下,果然如其所言,因而开口说道:“这马如此不安,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曹昊也不搭话,只是在四周又转了转,之后对蓝夜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蓝夜问道:“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去继续找公孙幽么?” 曹昊眉头紧锁,说道:“找是要找,可是这周围一个脚印都没有,这要从何找起啊?” 蓝夜瞪着大眼睛说道:“没有?不会吧。” 曹昊说道:“确实没有,我刚才看了一圈,都没有人走过的样子。哎,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什么踏沙无痕之类的轻功啊?” 蓝夜无语道:“将军,前世武侠看多了吧。现在天下豪杰这么多,就包括武艺第一的吕布你也有过数面之缘,你见谁会轻功这种东西了?” 曹昊说道:“也是,这倒是我胡思乱想了。” 蓝夜继续说道:“而且,就算真有人会这等轻功,那总不至于连公孙幽的脚印也没了啊。” 曹昊点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不过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蓝夜想了一会说道:“要不咱们把这匹玉狮子马放了吧。” 曹昊一脸疑惑地看着蓝夜道:“放马?干什么?” 蓝夜说道:“我听人说,一般稀世宝马都有灵性,离得再远也能找到主人,眼下看这马也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咱们何不将它放了,然后跟着它去找公孙幽呢?” 曹昊说道:“这不靠谱吧。退一步讲,就算这匹玉狮子真有这般本事,但它和公孙幽才相处不过数日,单单想要驯服已然不已,岂能再奢求它能天下寻主?” 蓝夜两手一摊道:“那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曹昊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好说道:“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蓝夜一边笑道:“这可不是死马,这是匹宝马呢。”一边上前去将马的缰绳解了开来。 那玉狮子马被栓了半天,现在终于自由了,欢喜非常,只见他扑棱棱地晃了晃头,之后对着公孙幽打了两个响鼻,便掉过头朝着东面跑去了。 曹昊见状,连忙翻身上马:“快,蓝夜,跟上。” 蓝夜也毫不含糊,上马便走。那玉狮子也知道曹昊和蓝夜在跟着它,故而也没放开全力去跑,毕竟他的脚力要强于二人的坐骑,更何况此时它又没有人骑乘,自然要轻便许多,倘若撒开了跑,那不一会就能把曹昊二人甩得没影了。 这两人一马行了能有盏茶的功夫,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树林。曹昊奇道:“这边有树林么?我怎么没在地图上看到过啊。” 蓝夜也摇头道:“不知道,事情有点诡异,按理说咱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白马以东,但走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村庄都没有,这似乎不太合常理啊。” 蓝夜的话刚一说完,曹昊不禁一个激灵,是啊,太不合理了,这种不合理的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上,但是每次遇上,其最终线索都是指向一个人——于吉。曹昊想到此,不由得脊背有些发凉,他倒不是说怕于吉要害他。只是他对于吉的手段知之甚少,于吉的行为也多匪夷所思,让他无法理解,他感觉于吉就算是真真正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仍是蒙着一层大雾,让他无法看清,更无所应对。 任何人对未知的东西都是抱有恐惧和敬畏的,曹昊自然也不例外,他有些忐忑地开口对蓝夜说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的事,恐怕又和那个于吉有关。” 蓝夜奇道:“于吉?不能吧,他找公孙幽的麻烦做什么啊?这两人之间素无瓜葛啊。” 曹昊沉声道:“我怀疑于吉是冲我来的,公孙幽,不过是个诱饵罢了。” 153.第153章 幽暗森林 蓝夜听罢连忙说道:“于吉他阴谋诡计我们是见识过的,那我们此去,不是自投罗网了么?” 曹昊无奈地笑了笑道:“是啊,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公孙幽在那,我不可能不去,于吉这是明知道我不得不去,而故意这么做的,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当真好手段啊。” 蓝夜说道:“那我们不去,他应该也不会把蓝夜怎么样吧?” 曹昊说道:“不能这么想,刚才那些都是我的推测,倘若此事和于吉无关,然而我们却自作聪明误了大事,岂不悔之晚矣。” 蓝夜不无惆怅地说道:“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曹昊说道:“没办法,走吧。” 两人边说边走,前面的玉狮子马仿佛有灵性一般,片刻不停地进了森林,曹昊也没有半点犹豫,紧跟着就策马而入。蓝夜跟在后面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我跟着趟这浑水干嘛呢。” 曹昊进了这森林之后,就感觉有些不辨方位,手中的火把因为受到林间的风影响,也不免忽明忽暗,幸而曹昊胆大,不惧鬼怪之说,要不然非得吓到不可。这林间树木极多,而且长得还很茂密,几米开外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黑魆魆的树影。前面带路的玉狮子马的步伐也开始缓慢了下来,每走几步便低头闻闻嗅嗅,之后才能确定方位。 蓝夜见状对曹昊说道:“这树长得是不是有点太密了啊?” 曹昊答道:“确实如此,这林间树木多有十数丈之高,按理说,这么高的树根系必然发达得很,离这么近必然会互相争夺养分,这不合理啊。” 蓝夜有点担心地说道:“将军,你说这树林里会不会有蛇啊?” 曹昊问道:“怎么?你莫非还怕蛇不成?” 蓝夜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呃有点。” 曹昊说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此事,不过没关系,这个季节就算有蛇也都冬眠了,不用担心。” 蓝夜这才放下心来,说道:“那便好,那便好,不过哎,等等!将军,我好似听到了打斗之声。” 蓝夜话刚说完,只见前面的玉狮子嘶鸣了一声,扬蹄而去,曹昊连忙跟上。越往前跑曹昊也越发清晰地听见了前面的金铁交鸣之声及呼喝之声。连着过了几棵巨木之后,曹昊眼前忽然开朗,这树林之中竟然有一片空地存在。 这空地之上,正有两个人在打斗,其中一人浑身是血,手持双剑,正在苦苦支撑,正是曹昊要找的公孙幽,而另一人则黑衣蒙面,一把长剑挥舞得星驰电走,不知是何等人物。曹昊这刚一露面,他手中熊熊的火把立马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公孙幽飞快地瞥了一眼,也没顾得上开口说话,仍是勉强抵挡着对方的攻势。而那黑衣人看到曹昊,眼神中则是透出了一道吃惊的神色,手中剑招一收,竟是要逃走。 公孙幽被他押着打了这么半天,火气正大,眼下好容易自己来了帮手,岂能放任他离开,当下手中双剑一合,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猛然刺出,却是使出了一招三寸孤鸿,分取那黑衣人的咽喉和肋下。曹昊见状,大喊一声:“不好!快退!” 原来那黑衣人见到曹昊前来,故意装作要逃走的样子,好引得公孙幽放弃防守而抢攻,公孙幽这一招使出来,正中他的下怀。只见黑衣人早有防备地踩了个倒转七星步,手中长剑疾刺向公孙幽的胸口。公孙幽不禁大惊失色,她一时失了冷静,想不到就被敌人算计了,眼下这一剑已经是近在咫尺避无可避了。 曹昊也是大骇,这个距离少说也有七八丈远,他再有多快也无法赶上了。就在这刹那之间,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是那玉狮子马,不知道从哪爆发出来的速度,一瞬间飞到了黑衣人身边,一头朝着他的肋下就撞了过去。 那黑衣人只顾着算计公孙幽,虽然也留意了周围的情形,但也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曹昊和后赶过来的蓝夜身上,谁又会在这种时候注意一匹马呢? 忽视一匹马的代价就是,黑衣人被玉狮子马足足撞飞了三四丈远,几乎就是飞出去的,非但如此,那玉狮子撞飞黑衣人后,又跟过去在他身上踩了几脚,方才转回来。这黑衣人就算武艺再高强,又能强道哪去?毕竟也是肉体凡胎,哪里经得起一匹烈马的一撞一踩,这在数息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一条命就已经去了半条了。 而公孙幽此时惊魂甫定,还在原地喘息不已,曹昊和蓝夜连忙下马跑了过去,一把扶住公孙幽道:“你怎么样了?伤势如何?” 公孙幽没有开口,只是很虚弱地摇了摇头,就一头栽倒在了曹昊的怀中。一旁的公孙幽把火把拿近了一照,不禁大惊,这公孙幽原本是一身银甲白衣,此刻都快变成红衣了,可见出了多少血。曹昊大概看了一眼,浑身上下少说有十来个伤口,深浅不一,显然都是拜那黑衣人的长剑所赐。 蓝夜见状,一般不发地站起身来,走到那个被一匹马踩得身受重伤的黑衣人面前,刚要伸手把他的面巾拽下来,却不想他竟然强挣扎着站了起来,手中长剑一晃,一记白虹惊天便直奔蓝夜面门而来。蓝夜斜睨了一眼身后的曹昊,发现他正在探查公孙幽的伤势,并未往这边看来。于是蓝夜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那黑衣人见到蓝夜如此表情,心中不由地咯噔了一下,但手中的长剑距离蓝夜的面门只有两寸的距离了,于是他仍然奋力地向前刺去。只见那蓝夜毫不在意地晃了一晃,轻描淡写地闪过了这近在咫尺的一剑,之后瞬间从袖中闪出一把匕首来,唰唰唰,在一息之间连挥出几刀,之后又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将匕首收回到了袖中。那黑衣人愣了不到一秒,只见他的身上“噗”地一声冒出了一大片血花,却是蓝夜这几刀下去,把他的手筋和脚筋都挑断了,这黑衣人瞬间便满目惊恐地瘫倒在了地上。 154.第154章 失魂落魄 曹昊在这边简单地探查了一下公孙幽的伤势,幸而多是些皮外伤,并未有什么大碍。眼下只不过是因为太过乏累,再加上失血,因此才晕了过去。 蓝夜那边电光火石之间解决了黑衣人,一伸手拎住他的衣领,就把他拖到了曹昊的面前。曹昊原本把心思全放在了公孙幽的身上,现在见蓝夜竟然把人抓住了,方才反应过来。他轻轻地把公孙幽放在一棵树旁边靠着,之后走过来一把将那黑衣人的蒙面巾扯了下来。 曹昊盯着那人看了半天,五官平淡无奇,就是仍在大街上都认不出来的那种人,他想了又想,还是认不出来此人。于是他开口问蓝夜道:“你认得此人么?” 蓝夜连连摇头说道:“不认识,从未见过。” 曹昊疑惑道:“那就怪了,素不相识之人,来找咱们的麻烦干什么?莫非是公孙幽在过去结下的仇家?” 蓝夜说道:“应该不能吧,自从袁绍灭公孙瓒之后,所有的人都以为公孙氏的人都死光了,知道公孙幽还活着的人应该不多,更遑论知道公孙幽在将军麾下的了。” 曹昊一听,就更纳闷了,于是提了提那黑衣人道:“你为什么要来刺杀我的部下?是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却好似没听到曹昊的话一般,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失了魂一般。曹昊看在眼里,不由得怒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伸手一把就把他拎了起来,向他吼道:“我问你话呢!你敢对我的人下手,不想活了吗!信不信老子一刀一刀剐了你!” 可是就算曹昊这么喊,他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曹昊,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无悲无喜,甚至连哼也不哼一声。曹昊见状,气得够呛,右手一甩,把这黑衣人恨恨地摔在了地上。 蓝夜看他如此,也感觉有点奇怪,于是蹲在那黑衣人跟前,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又对曹昊说道:“将军,火光借一下。” 曹昊不明所以,但还是把火把移到了那黑衣人的面前。蓝夜检查了一番后忽然说道:“不好!是失魂散!” 曹昊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开口问道:“失魂散?那是什么药?” 蓝夜说道:“失魂散不算是一种药。那是方士炼丹失败后偶然发现的一种东西,那种东西对人一点用处都没有,一旦误食,就会像这个黑衣人一样,整个人变得没有意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曹昊想了想说道:“这听着倒像是麻醉剂或者蒙汗药之类的东西。” 蓝夜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蒙汗药只能让人昏睡数个时辰,但这失魂散一旦吃了,就永远都恢复不过来了。” 曹昊惊讶道:“天下间居然有如此歹毒的东西,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我们已经无法从这个人身上获取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蓝夜点点头说道:“多半如此,可是我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啊,他是怎么把这失魂散吃下去的呢?” 曹昊说道:“或许是藏在口内吧。” 蓝夜想了想,说道:“还真有这个可能,因为自从咱们到这之后,就从没听他说过哪怕一句话,可能是那失魂散一直在他口中,所以没法开口、” 曹昊似是突然想起来蓝夜擒拿此人的事,于是开口问道:“蓝夜,想不到你的武艺比公孙幽还好啊,公孙幽她苦斗半天,弄得浑身是血,也没讨到好,你这一上去。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擒住了。” 蓝夜笑道:“这可不是我厉害,全是那匹玉狮子的功劳。将军你也看到了,要不是玉狮子那一撞,只怕此刻公孙幽已经香消玉殒了。” 蓝夜顿了顿,又说道:“对了,将军,有一件事挺奇怪的。” 曹昊问道:“何事奇怪?” 蓝夜说道:“我刚才要去揭开他的面巾之时,他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真面目一眼,竟然在重伤的情况下还突然暴起向我刺了一剑。幸亏属下早有防备,要不然只怕就要着了道了。” 曹昊听罢万分不解地问道:“你又不认得他,他怕你看到干什么?” 蓝夜摊了摊手说道:“这也就是属下所说的奇怪之处。” 曹昊说道:“越怕人越没好事,这黑衣人身上肯定有秘密!” 蓝夜说道:“那咱们把他带回去慢慢地审?” 曹昊点头道:“嗯,你找点东西把他捆上,带回去。我先去马上拿点药给公孙幽简单包扎一下。” 蓝夜领了命便往树林之中钻去了,过了片刻,也不知道她从哪砍下来一段滕蔓,走到黑衣人身边,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困了个结实。而曹昊也已经从随身行李里撕了几块布,简单地给公孙幽缠了一下伤口,从而避免伤口再次感染或者出血。 这些都弄妥当了之后,曹昊说道:“走吧,咱们也回白马去。” 蓝夜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把黑衣人拴在马后,便要出发,可是马刚走出两步,蓝夜忽然停下来,对着曹昊说道:“将军咱们从哪出去啊?” 蓝夜话音一落,曹昊便知道坏了,这他又没有指南针,在树林之中如何辨得方位,适才进来的时候是因为玉狮子能感受到公孙幽的方位,因此跟着就走了进来,但现在想要出去,可没有什么黑狮子白狮子领路了。 曹昊黑着脸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你我进来的匆忙,怎么就没想到此事呢。” 蓝夜说道:“要不然,咱们朝着北极星的方向走,总能走出去的。” 曹昊也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天上,蓝夜顺着他的手指抬头望去,只见他们这块空地还好,但四周却树高冠大枝繁叶密,真要是走进去了,上哪看星星去。蓝夜有些心烦意乱地说道:“这可怎么办,难道说我们还真就出不去了么?逼急了我把这些破树都给砍了!” 曹昊不禁笑道:“等你把树砍完了,估计我们早就饿死十次了。” 155.第155章 南北莫辨 蓝夜不知为何今夜有些烦躁,她不耐烦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曹昊也不怪她,只是笑道:“若是只有你我二人,我就会说先休息一下,待明日再做打算。但现在公孙幽有伤在身,虽然说也算不得多重,但还是耽搁不起。所以说还是走先走再说,一会但凡走过的地方,咱们都做上记号,这样即便走错了路,也可以避免错两次。我知道你乏了,但事已至此,还是再辛苦一下吧。而且这树林之中,我总觉得怪怪的,还是早点走出去为妙。” 蓝夜自知曹昊说的没毛病,也无法争辩,但还是嘀咕道:“这鬼地方,怎么感觉像跟个围城似的呢。” 四个人,三匹马,就这么一头扎进了树林之中。原本曹昊还设想沿着之前进来时的脚印再走回去,但找了找,发现地面杂乱得很,根本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痕迹,于是只得作罢。曹昊和蓝夜按照之前所说的,每走几步就在树干上面划上痕迹,向左转就划上左箭头,向右转就是右箭头,直行就是上箭头。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方法行不太通,因为他们这一路以来划的都是上箭头,而且走到现在,连面前的树上也有了个上箭头。 曹昊干笑两声说道:“很明显,我们绕了一圈又走回来了。” 蓝夜打了个哈欠说道:“是啊,转迷了。” 曹昊看了看蓝夜,满脸疲态,也真苦了她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累,本来就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晚上的时候又打了一仗,战事刚结束,他就去追公孙幽了,眼下又遇上这事,就算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要是再瞪着眼睛说没事自己精神的很,是个人都不信。 曹昊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记得树的生长情况是和方向有关的,咱们可以找一棵大树,一般树皮光滑的为南面,较为粗糙的为北面。” 蓝夜无精打采地说道:“这个我知道,这里全是大树,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曹昊闻言围着身边的大树转了一圈,却惊愕地发现,这大树的树皮全是光滑的,一点都不粗糙,他不禁奇道:“这真是怪了,这是个什么树林啊?头一次见到树这么张的。” 蓝夜说道:“这树林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邪气。” 曹昊又说道:“或者咱们把树砍了,看看年轮的疏密程度?” 蓝夜说道:“你是说南疏北密吧?我估计没用,你不信试试。” 曹昊随便找了一棵稍微细一点的小树,虽说是小树,但树干也要比碗口大上三四圈。曹昊拿着长剑比划了几下,效果很不理想,于是他索性拔出来自己的短刀霜华斩,手上用足力气,刷刷几刀下去,这树干上就砍透了一半,他转过身去又来了一遍,小树应声而倒。曹昊收起刀来,拿着火把上前看了一眼,不禁苦笑道:“好家伙,涂上颜料就能直接当靶子了,这是怎么森林,也太奇怪了吧。” 蓝夜此时凑到曹昊身边说道:“将军,我看啊,还是看星星靠谱点。” 曹昊问道:“我也知道看星星靠谱,但这都是树,怎么看?莫非爬到树顶去看么?” 蓝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曹昊很吃惊地看着她说道:“爬树?你能爬上去?” 蓝夜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可能会爬树,不是有将军你呢么。” 曹昊这次把头摇的比蓝夜还猛,连忙说道:“不成不成不成,我爬不了。” 蓝夜奇道:“怎么爬不了?我见将军你平时训练的时候身手好得很啊,只是爬个树怎么会不行?” 曹昊吭哧了半天,脸上一红说道:“我我有恐高症。” 蓝夜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恐高症,这我还真不知道。” 曹昊没好气地说道:“笑,就知道笑,你也不会我也不会,这又走不出去了。” 蓝夜忽然说道:“哎,将军,你射箭技术如何?” 曹昊疑惑道:“还成吧,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蓝夜说道:“这里的树都很高,而且枝叶都长在上面,下面都是光秃秃的树干,如果射箭的话,是不是没有什么阻挡?” 曹昊奇怪道:“树干就挡住了啊,还要什么阻挡?” 蓝夜说道:“那没事,将军取一根箭,系上绳子,之后尽量找到树与树直接的缝隙,用力射去,然后咱们跟着绳子走,走的肯定就是直线了。” 曹昊伸手摸了摸蓝夜的额头说道:“你没发烧吧?这有什么用啊,这不和咱们看着往前走是一样的么?” 蓝夜肯定地说道:“不,这肯定不一样,将军不信咱们可以试一下,你射一箭,我跟着绳子走,我先走,之后你在凭着眼睛往前走,看看咱们走的方向一不一样。” 曹昊固然不信她这一套,于是依蓝夜所言,从公孙幽的身上取来了弓箭,系上蓝夜之前没用完的藤蔓,引满弓一箭射了出去,藤蔓的长度稍微有点短,蓝夜追着就跑了过去。曹昊等了片刻后,便也往自己射箭的方向寻了过去,谁料他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仍然没看到蓝夜的影子,曹昊疑惑道:“我的箭难道射了那么远不成?不应该啊,这是在林中,早该射倒树干上了啊。” 正疑惑之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将军——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么?” 曹昊一听,这正是蓝夜的声音,于是大声回应道:“我在这,我走过了,你在那别动,我马上过去!” 说罢曹昊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没过多大一会,果然见蓝夜手里拿着一根箭,笑吟吟地骑在马上,曹昊上前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啊。” 蓝夜说道:“这林间的树长得都差不多,因此但凭眼睛去看,对方向的影响特别大,所以我才说跟着箭的轨迹走,还能准确些。” 曹昊此刻也不得不承认道:“好吧,这法子笨是笨了点,但总比没法子强,先就这么走着吧,之前在外面看,这森林也不算大,只要不打转,想来不多时就能出去了。” 156.第156章 林间小院 曹昊虽然听从了蓝夜的建议,依靠着箭飞去的方向开始前行,但毕竟是折腾了一整天了,整个人也早已疲惫不堪,故而如此射了五六箭之后,就隐隐有些脱力之感。 蓝夜细心地发现了曹昊的状态不太好,于是对他说道:“将军,你累了吧,要不让我来试试?” 曹昊看了看同样满脸疲态的蓝夜,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无妨,倒是你,看起来好像已经支撑不住了啊。” 曹昊说着又取出一支箭,缠好之前解下来的藤蔓射了出去。之后转过头来对蓝夜说道:“走吧,兴许这前面就是出口了呢。” 蓝夜也疲倦地笑了笑,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如今这样也只能咬着牙走下去了。看着在前面骑着马缓缓前行的曹昊,蓝夜也打马跟了上去,不料还未走出多远,曹昊却突然停了下来。蓝夜在后面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将军?莫非真的到了出口了?” 曹昊回过头来,说道:“额算是吧。” 蓝夜听到曹昊的回答,更加疑惑了,连忙加快速度往前跑了几步说道:“什么叫算是啊?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啊。呃这里怎么会” 蓝夜跑到曹昊身边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小块空地,空地中间是一座小院。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房子,这倒是让曹昊和蓝夜都很是吃惊。曹昊看了看身边的蓝夜,说道:“所以我才说算是吧。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盖房子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靠什么生活啊?” 蓝夜也有些木然地说道:“不知道,这森林里越来越诡异了,不但树长得奇怪,就连这房子也很奇怪啊。” 曹昊说道:“我看前方的屋里好像隐约有灯光,想必是有人居住,你我去叫门试试,能有个歇脚的地方也好啊。” 蓝夜皱着眉头说道:“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我总感觉有些不安。” 曹昊说道:“就算有阴谋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要不然咱们这样不知道要被困到什么时候。” 说罢也没等蓝夜回答,打马便跑了过去。那小院不大,只有前后两间房,中间是一眼井,周围用一圈简单的竹篱围着,看起来并未什么奇怪之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奇怪的话,倒是和曹昊之前在彭城求医之时住过的那处房子差不多。不过曹昊此时是又困又饿,哪里顾得上这些,到了门前,连忙把公孙幽暂且安置在马上,自己则下马叫门道:“有人在吗?过路的求一口水喝。” 他敲完门没过多久,只听得里面一阵响动,跟着便有人开了门。曹昊原以为,在此地居住的多半是个猎户之类的,不料前来开门的倒是一个老者,而且从外表看来,似乎已经是花甲高龄了。曹昊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老人家,深夜冒昧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只是在下和朋友误入此处,走了许久也没能走出去,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 那老者手中举着蜡烛,近前看了看,说道:“哦,是个少年人啊,你刚才说什么?要一口水喝啊?这个容易,老朽我这就去给你拿水去。” 片刻后,曹昊面对着眼前的一瓢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人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如此耿直啊,我说求一口水喝,还真就只给我一口水啊。他抬头看了看老者,刚要开口,那老者突然说道:“怎么了,小伙子,你怎么不喝啊?是不是怕不够啊,你放心,我这院子里有井,水管够。” 正在曹昊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蓝夜也牵着马跟了过来。那老者一看又来了个人,上前看了一眼说道:“啊,还有个姑娘啊,你们是一起的吧?” 蓝夜一看是个老人,原本的戒心也下去了不少,于是近前说道:“老伯你好,我们误打误撞进了这个林子,如今出不去了,不知您方不方便让我们借住一晚,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绝不过分打扰。” 那老人听罢说道:“哦,原来是要借宿啊,那刚才这小伙子还说要水喝,一点都不实在。” 曹昊的内心现在几乎是崩溃的,怎么自己就不实在了呢,大爷你真听不出来我那是客气话么?谁大半夜的敲人家门就为了喝一口水啊。蓝夜看了看满脸发青的曹昊,笑道:“老伯,他是个读书人,就这样,有什么话啊,非得拐弯抹角一番才罢休。” 那老折听了蓝夜的话,把手中的水瓢放在门边的水缸里,又拿着蜡烛仔细看了曹昊一番,之后连连摇头说道:“不像,不像。” 曹昊见状没忍住问道:“老人家,你说什么不像?” 老者指了指蓝夜说道:“这姑娘说你是个书生,我看可不像,你多半是个做官的吧,而且还不是那种小官。” 这回曹昊可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了,连忙问道:“老人家,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蓝夜在曹昊耳边嘀咕道:“多半是看出来你身上有一股子贵气了吧。” 不料那老者虽然已过花甲,但耳朵却好使得紧,蓝夜的这句嘀咕一字不漏地被他听去了,于是他开口说道:“什么贵气贱气的,老朽我可看不懂那些,只是这小伙子适才听了我的话,理应心中不快才是,但我观他仍是面带微笑,客气得很,显然是压着怒气装出来的,他要不是当大官的,怎么能这么虚伪?” 这话一出,蓝夜在一旁笑的不行,而反观曹昊,整个脸都黑了。 蓝夜笑了一会后,勉强平复住心情说道:“老伯,是这样的,他确实是当官的,我二人是奉了皇命来捉贼的,眼下贼人是捉到了,但我们却迷路了,而且还有一个同伴也收了点伤,所以才来麻烦老伯,能不能行行好,让我们借个地方休息一夜,银钱什么的都好说。” 那老者也不是个难说话的人,于是点点头说道:“好吧,老朽我不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一介草民,你既然来借宿,便去住后面的那间小屋吧。” 157.第157章 神秘老人 曹昊和蓝夜见老者答应了下来,连忙施礼感谢道:“多谢老伯收留,我二人感激不尽,必当图报。” 那老者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也不要你们的银钱,这地方有钱我也没处花去,只是到了老朽这,就要守老朽的规矩。” 蓝夜连忙说道:“不知老伯有什么规矩?我等绝不逾矩。” 老者和颜悦色地说道:“我素来一个人清净惯了,你们尽量少来打扰我,晚上也不要四处乱走,就算有疑问也不要瞎打听就是了。吃的在后面的小屋里也有,你们自己弄点吃吧,要水就去院子中的井里去打。明天我自然会给你指明如何出去,你们快去休息吧。” 曹昊和蓝夜对视了一眼,心道这是有问题啊。可是那老者不待他们说话便关上门进去了,过了片刻,屋内的灯光也暗了下来,想是老者打发了他们之后就径自睡觉去了。 二人无奈,便牵着马,带着公孙幽和黑衣人就去了后面的小屋。进去之后,曹昊第一时间把公孙幽抱到了靠墙的一张床上安置了下来,他用手摸了摸公孙幽的额头,还好,并未发烧,身上的伤口也已经不再流血了,此处虽然没有草药,但起码还能够挡风遮雨。曹昊看了下,屋内正好还有个火盆,里面压着火,蓝夜去拨了拨,屋内便瞬间暖和了起来。曹昊看了看躺在床上沉睡的公孙幽说道:“这样吧,我去烧点水,这里虽然没有药品,但一会你好歹给她清洗一下伤口吧。” 蓝夜说道:“也好,对了将军,那黑衣人怎么处理?要不要给他也弄点东西吃?” 曹昊看了看在角落瘫成一团的黑衣人说道:“他这副模样,只怕也吃不了东西了吧?” 蓝夜叹了口气说道:“看起来是啊,如果这样饮食不进的话,只怕他活不过两天。” 曹昊一边提着水壶往外走,一边说道:“那也没办法,回头再看吧,我先去打水。” 他打完水回来的时候,蓝夜已经把火炉也生了起来,看到曹昊进屋,顺势把水壶接了过来,坐在火炉上,之后对曹昊说道:“将军,我忽然发现一件很不寻常的事。” 曹昊问道:“哦?你是说那个老头么?” 蓝夜说道:“不是,虽然他也怪怪的,但是将军你注没注意道这院子的四周是被什么围起来的?” 曹昊答道:“竹篱啊,怎么了?等等竹篱?” 蓝夜点头道:“是啊,我也在奇怪呢,这树林中并没有竹子生长,他是从哪弄的材料做成竹篱的呢?” 曹昊思考了一会说道:“有两种可能,就是要么这些竹子都是从树林外其他地方运过来的,要么在这附近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竹子生长。” 蓝夜说道:“后面这种可能性不大,我估计多半是那老头从外面拿回来的。” 曹昊吸了口凉气道:“那要是想做这一大圈篱笆,可不是几根竹子就够用的啊,对了蓝夜,你看到这院子里有马或者驴什么的了么?” 蓝夜想了想说道:“没有,连声音都没听见。” 曹昊说道:“这就是了,不借助畜力把大量的竹子运到这树林中来,而这树林生的茂密,又走不了车,故而只能是靠人力搬进来的,这就算我也得费一番功夫,可见这老头不简单啊。花甲老人,身怀绝技,这种人你听说过么?” 蓝夜连连摇头说道:“属下从未听说过这种人,当今天下名士,但凡年岁稍长的,无非是司马徽之流,都是文人雅士,像这种有些武艺在身的也就只有张绣将军的师父,童渊老前辈了。” 曹昊皱着眉头想了会说道:“你说会不会又是于吉在耍咱们啊?” 蓝夜说道:“不会吧。一开始虽然我也这么怀疑来着,后来一想,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曹昊不认同她的话,他靠在公孙幽的床边坐下来说道:“你想想之前于吉出现的那几次,哪次对他有好处?他不也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地来了么?” 蓝夜则说道:“可是,虽然对他自己没好处,但是也没对咱们造成损失啊。说真的,我到现在也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曹昊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由得回想了一下,却是如蓝夜所言,这于吉虽然时不时地出现一下,或者伪装成别人,或者干脆光明正大地本色出演,每次都把曹昊等人吓一跳,然而细想想,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恶意,如此说来,于吉的行为当真匪夷所思,他所求的是什么,曹昊依然是不知道。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结果来,倒是坐在火炉上的水先开了。曹昊因而对蓝夜说道:“水开了,你去给公孙幽处理一下伤口吧,我去外面给你守着。” 说罢曹昊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此刻的院子内安静得很,就连曹昊和蓝夜的马也都已经休息了,只有公孙幽的那匹玉狮子还精神得很,在那瞪着大眼睛看曹昊。曹昊在院子里四处转转,这院子简单得很,曹昊所借宿的房屋靠后,此刻曹昊站在外面,面对的正好是那老头所居住房屋的背面,并无任何异样。而院子中间的那口水井,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适才曹昊打水的时候已然探查过一次,并没有发现什么稀奇古怪或是值得关注的地方。这不禁让曹昊有些兴味索然,他一直觉得那个老头肯定有着什么了不得的背景或者故事,而他又不能直接询问,所以他倒是希望在这里能发现点什么秘密之类的,以便于判断老者的身份。 就在他转完第三圈还是毫无收获的时候,忽然听见屋里喊道:“将军,你进来吧,我处理完了。” 曹昊闻言便推门而入,公孙幽在床上睡得依然安稳,而蓝夜则是在床边洗着沾上了鲜血的毛巾。曹昊见状问道:“怎么样,问题不大吧?”、 蓝夜点点头说道:“将军放心吧,公孙幽身上一共七处剑伤,还有三处瘀伤,幸而都只伤及了皮肉,内脏和骨骼都没有问题,估计明天一早醒来就能恢复不少了。” 158.第158章 吃货公孙 曹昊查看了一下公孙幽的状态,感觉应该并无大碍,于是也放心地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那你我也先休息吧,明天什么样还难说呢。” 蓝夜点了点头,刚要休息,忽然脸上一红,说道:“将军这怎么睡啊?” 曹昊闻言看了一下屋内的布局,不由得也有些尴尬,刚才二人进来之后只顾着照顾公孙幽,一时之间也没细看这屋内的格局,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屋内只有两张床,一张小床目前公孙幽正睡在上面。也就是说,现在这小屋之内,只剩下一张稍大一点的床了。曹昊有点尴尬地说道:“你去睡吧,我在这守着点公孙幽,以免再出什么状况。” 蓝夜有些忸怩地说道:“哪有这样的呢,将军守夜,却让下属去睡。” 曹昊说道:“你跟我几时还讲究起这些了?” 蓝夜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笑道:“那属下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之后,蓝夜外套也没脱,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曹昊看着她,不过数息的功夫,便已然入睡了。曹昊想道,这定然是已经累极了,否则的话,蓝夜素来是精力最为旺盛的,哪里见过她这般模样。今天这一天真是过得有点匪夷所思,似乎好多事都挤在一起了,让曹昊到现在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先是长途奔袭,然后路遇关羽,和关羽一起破了颜良,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抢到战功。好不容易打完了,公孙幽又跑了,于是他和蓝夜一路追到这里 曹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得也慢慢睡着了。等曹昊再睁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了,而他自己则正趴在公孙幽的床边,公孙幽此刻已经醒了,正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曹昊眯着眼伸了个拦腰,四处张望了一圈没有看到蓝夜,于是迷迷糊糊地说道:“哦,你醒了啊,蓝夜呢?” 公孙幽看曹昊醒了,本来还不太想搭理他,不过看着他一脸茫然没睡醒的模样,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曹昊见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疑惑道:“怎么了?你笑什么?我的样子很奇怪么?” 公孙幽笑了一小会方开口说道:“蓝夜刚出去,说找吃的去了。”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哦,找吃的。哎?我记得昨天那个老头说这屋里有吃的啊。” 公孙幽听到此言,脸上蓦地一红,小声说道:“是有吃的不过,被我吃光了。” 曹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吃没了?一共有多少啊?” 公孙幽嘀咕道:“也不多,也就三人份的而已。” 曹昊眼睛瞪得老大:“三人份!还而已?” 公孙幽蛾眉一竖,大声说道:“多吃点怎么了!我不也是饿了么,你看我流了那么多血,多吃点补一补也是应该的嘛,是吧?” 曹昊说道:“是怎么是啊,再怎么说你吃的也太多了吧,我也没吃饭啊,到现在肚子都饿空了。” 正在此时,只听得吱呀呀地声响,原来是门开了,蓝夜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曹昊见状连忙起身问道:“你拿吃的回来了?是什么?” 蓝夜走到他跟前,打开那布包说道:“诺,那老人说就剩这些了,应该够两个人吃的。” 曹昊接过来一看,倒没什么好吃的,只不过四张饼而已,曹昊拿起来尝了尝,没什么味道,不过倒是挺厚的,自己吃两个,填饱肚子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于是他自己拿了两个,之后吧那布包又还给了蓝夜。 蓝夜结果来之后又去倒了三杯水,分别递给曹昊和公孙幽一杯,之后方坐回自己的床上开始吃了起来。 而曹昊则是坐在了公孙幽的床边,一边吃一边问道:“之前在屋里放着的食物也是这东西么?” 蓝夜说道:“是啊,不过是凉的,这个至少还是热的。” 曹昊闻言一脸鄙视地看着公孙幽说道:“这种没味道的饼,还是凉的,你刚才吃了六个?” 蓝夜在一旁笑道:“错了,将军,不是六个,是七个。” 曹昊震惊地看着公孙幽说道:“七个!你可以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啊。” 公孙幽被曹昊挤兑一番,气得够呛,没好气地把枕头朝曹昊扔了过去,说道:“闭嘴啊,多吃点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见到你们后就晕过去了,之后都发生什么了?” 曹昊笑嘻嘻地把枕头接了下来,说道:“蓝夜之前都没对你说么?” 公孙幽气道:“没有!” 蓝夜边吃边笑道:“她呀,一醒来就要吃的,还没倒出时间来问这些事呢。” 公孙幽瞪了蓝夜一眼,说道:“你又多嘴,小心我打你。” 蓝夜笑着说道:“好吧,我不说,我专心吃饭。” 曹昊几口吃完一张饼,对公孙幽说道:“救了你之后,我们在树林里瞎转,就转到这来了。” 公孙幽说道:“这么简单?那个黑衣人呢?” 曹昊指了指墙角说道:“在那瘫着呢,估计快死了。” 公孙幽顺着曹昊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人,一翻身便下了床,两步走到他身边。公孙幽看了几眼之后,问道:“他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曹昊说道:“据蓝夜所说,是中了什么失魂散。” 公孙幽皱了皱眉说道:“失魂散?听着有点耳熟。” 曹昊说道:“吃了后就变成这样了,浑浑噩噩的,这样下去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公孙幽说道:“他自己吃的?” 曹昊点点头,说道:“刚一被捉就变成这样了。对了,这人你认识么?” 公孙幽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茫然地说道:“完全不认识啊,从未见过此人。” 曹昊说道:“那就怪了,他为什么要追杀你呢?” 公孙幽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原本下马歇一会,可是他过来就开始攻击我,而且是打了几下就跑,于是我便追他,追着追着就进了树林中,再之后就看到你们了。” 159.第159章 机关大师 曹昊说道:“这人似乎是有预谋的,因为我们在从颜良营中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他的马蹄印。” 公孙幽茫然地问道:“马蹄印?我没见他骑马啊。” 曹昊一愣说道:“你说什么?他没骑马?” 公孙幽说道:“对啊,不过这人的的脚力很好,跑得飞快,我差点都追不上了。” 蓝夜听了也有点不解,问曹昊道:“将军,那咱们看到的那马蹄印,莫非另有其人?”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或许跟咱们没关系吧,兴许只是个逃兵呢?” 蓝夜疑惑道:“颜良的逃兵不往北去反而往东去?” 曹昊说道:“这倒是也没什么毛病,大军都往北面撤退,逃兵自然要往其他方向跑了。” 公孙幽虽然听不太懂两人说的是什么,但也猜出来了个大概,于是开口说道:“我自从离开将军之后,便一直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就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可是又找不到可疑的人。” 曹昊说道:“你感觉有危险,又怕连累那些白马义从,所以你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公孙幽点了点头说道:“是,他们跟着我只怕也会受到危险,倒不如我一个人自在一点。” 曹昊笑道:“现在三个人了,是不是你又不自在了?” 公孙幽瞪了他一眼说道:“是啊,有你这个大将军在,当然浑身都不自在了。” 听到公孙幽的话,蓝夜在一旁咯咯地笑了起来,曹昊问道:“你笑什么?” 蓝夜说道:“我不笑别的,我只是笑这公孙幽受了一回伤,性格倒是变得厉害了。” 曹昊说道:“有么?我怎么感觉她一直都很厉害呢?” 蓝夜连连点头道:“是啊,她确实一直很厉害,连我们的曹大将军都拿她没辙。” 公孙幽气道:“你们两个够了啊,我哪有你们说的那样。” 曹昊见状说道:“好了别闹了,蓝夜我问你,刚才你去要吃的,那老头有什么异样的么?” 蓝夜想了想说道:“没看出来有什么不正常的,还是昨晚上那样。” 曹昊摸了摸下巴,说道:“你说他昨晚到那么晚还没熄灯,能干什么呢?” 蓝夜说道:“管他干什么呢,反正方便了咱们不是更好么?”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那么简单,我怎么感觉这老头像是特意在等我一样呢?” 曹昊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个声音说道:“没错,你说对了。” 屋内三人一惊,转头看去时,就只见那老者推门走了进来。 曹昊定了定神,开口问道:“老人家,你刚才说什么?” 那老头进了屋来,瞥了一眼瘫在角落的黑衣人之后说道:“我说你刚才说的对,我确实是在等你们。” 曹昊和蓝夜面面相觑,不解地问道:“老伯,此话怎讲啊,您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啊?” 那老者笑道:“别老伯老伯的了,你还是像刚才一样叫我老头吧。” 曹昊面上一红,连忙说道:“小子口无遮拦,老人家莫要怪罪。” 那老者也不在意这些,继续说道:“你刚才问我怎么知道你们要来是么?其实我并不知道是谁要来,但是我知道肯定有人会过来。” 公孙幽听了开口说道:“莫非老人家您是个易经大师,懂得占卜?” 那老者摇了摇头说道:“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老朽我怎么会懂?” 公孙幽问道:“那您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来的呢?” 老者说道:“我在这林子里生活了也不知多少年了,这院子的周围早不知被我设置了多少机关,从你们进入这小院周围三里之内的时候,我便能通过机关感应到。因此才会知道有人在往这边走。” 曹昊惊讶道:“哦?如此说来,老伯你倒是一个机关术大师了?” 老者客气道:“什么大师不大师的,如你所见,我不过是个没用的老头罢了。” 曹昊见他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眼神之中上还是有些得意之色,故而继续说道:“老伯真是谦虚了,在下自问走过不少地方,所谓的机关术也见过不少,只是还头一次听说又能在数里之外就能够察知动向的机关。” 那老者说道:“老朽空活六十余载,一事无成,也就对这些小玩意有点兴趣罢了,闲来无事自己捉摸一番,聊以解闷罢了。” 曹昊说道:“我素闻这天下有墨家一脉传承于世,不知老伯您可是” 那老者听到曹昊提起墨家,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墨家弟子都是聪明绝顶的不世之才,我一个山林野叟,哪里配与他们相提并论呢,小伙子你过奖了。” 曹昊原本想问问他与墨家有什么关系,但不想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但这老者越是如此,就让曹昊感觉越有问题,于是他又出言试探道:“老伯,在下对机关术也有几分耳闻,有些问题一直不解,想借此机会请教一下。” 老者说道:“请教什么的谈不上,有什么问题你只管说来,老朽但凡知道的,必当相告。” 曹昊于是开口说道:“在下之前曾经在一处古迹之中得到些机关术的残简,上面提到过一种能够日行千里的车,还有一种能够自己飞起来的木鸟。不知道老伯可曾听过这些东西?” 那老者起初还笑眯眯地看着曹昊,可是一听曹昊提起这些来,神色瞬间严峻了起来,他沉吟了片刻后开口说道:“你说的是神行车和机关鸟吧,老朽我曾经在典籍之中见过相关的记载,据传是春秋战国时期墨家鼎盛之时的杰作,如今早已失传了,更无法验证传言的真伪。” 曹昊看了老者一眼,继续说道:“在下所得到的那片残简之上,所幸记载了一部分关于如何制造神行车的方法,只是” 那老者问道:“只是什么?” 曹昊说道:“只是上面提到了一件物品,是作为神行车动力源的,叫做黑火,在下不解是何物,四方打听亦没人了解,故而想请教一下老先生。” 160.第160章 黑火之谜 那老者听完曹昊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在屋内来回踱了几圈之后说道:“黑火老朽似乎在哪见过相关的记载。” 曹昊一喜道:“当真?” 那老者对曹昊说道:“你且随我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曹昊刚要跟着迈腿出去,忽然回头说道:“你俩要是没事的话,也跟着来吧。” 公孙幽舒展了一喜筋骨,便也跟了上去。蓝夜看了看一起往外走的曹昊和公孙幽,又看了看手中吃到一半的饼,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拿着饼一边吃一边跟了出去。 那老者并没有计较来了几个人,而是径直地把他们带到了前屋里面。老者一边走一边对曹昊说道:“我的藏书都在这屋内放着,待我去查一下。我记得在几年前我曾经在书中看到过关于这个黑火的内容来着,现在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曹昊说道:“我也只是偶然瞥见只言片语而已,想不到世间竟然真有关于此物的记载。” 那老者的屋内有一简陋的屏风,屏风后面则是五个大书架,就是老者口中的藏书之地了。曹昊放眼看去,只见一个个书架之上都按照年代分好,从右到左分别是上古、夏、商、周、秦。其中写着周的书架,上面的书都堆得溢了出来,商字书架稍次,而其他几个书架上面的书就寥寥无几了。 曹昊不解道:“老伯,这是” 还没待曹昊说完,老者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说道:“我在找东西,你不要打扰我。” 曹昊见状只好无奈地退了出来,蓝夜问道:“将军,你素来最喜读书,这里这么多书,你怎么不去看看啊。” 曹昊说道:“没得到老伯的允许,我怎么能擅自翻看呢?” 蓝夜点了点头又说道:“将军,这个黑火我也总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听过似的。” 曹昊疑惑道:“你在哪听过的呢?按理说如果是一年之内听到的,我没理由不知道啊,莫非你是在认识我之前就接触过黑火?” 蓝夜答道:“我也记不起来了,应该是在我见到将军之前的事、” 曹昊原本还想,这认识自己之前,蓝夜本是在教坊司呆着,莫非是听里面的人说的不成?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对啊,蓝夜应该是在我前后穿越过来的,那她说的之前,岂不是没穿越之前的意思?曹昊正待开口细问,但公孙幽也在这,却让他有点没办法直接谈论此事。 就在曹昊纠结之时,突然听到里面那个老者说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曹昊听到他的声音,连忙走进去说道:“老伯,你找到黑火的资料了?” 那老者头也不抬地对曹昊说道:“对对,你快来看啊,想不到竟然是在这本书里面。” 曹昊抬头看了一眼,眼下那老者正站在“上古”的那个书架之下,不由得也是有些愕然,想不到这东西竟然在古代就有了。 那老者指着手中的竹简对曹昊说道:“你看,就在这一卷内,记载了关于黑火这一物质的资料。” 曹昊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满是他不认识的文字,不由得一阵头大。只得开口问道:“老人家,这些字在下实在是看不懂啊,上面写了什么啊?” 老者用看文盲的眼神满怀慈爱地看了曹昊一眼,之后叹了口气开始说道:“这黑火最早的记载,始于古蜀国。” 原本在外面无所事事的公孙幽突然走了进来说道:“老伯,你说什么?古蜀国?”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书中记载了当年古蜀国皇帝开国皇帝蚕丛的事迹,书中说,蚕丛氏曾明令规定,禁止古蜀国人接触任何与‘黑火’有关的东西。” 公孙幽说道:“我曾经听一个隐士说过,古蜀国文明悠久,在蚕丛氏之前也曾经有过辉煌的文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相关的记载都已经找不到了。” 那老者连连摇头说道:“此事我也不知,我只是在这书中看到了这一点记载而已。倘若你所说的传言是真的,那么这黑火必然为古蜀国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所以蚕丛氏才会下达这条禁令。” 曹昊并不是很关心这些历史事件,相反他对黑火还更感兴趣一点,于是连忙追问道:“老伯,那书中可曾描写这黑火究竟是何物啊?” 那老者一边继续翻找一边说道:“应该是有的,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应该就在这边了啊,找到了,就是这一卷。” 老者从一堆书简之中抽出一卷来,慢慢展开读道:“黑火,古蜀国所产,相传取于九渊之下,重逾千斤。” 老者刚读了一句,曹昊就皱着眉头说道:“重逾千斤?不对啊,若是如此,怎么可能带的动神行车和机关鸟之类的东西?且不说驱动,仅仅就是把它放在车上,只怕几个大汉也拉不动啊。”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老朽也感到甚是奇怪。我往后看看都写了些什么” 老者说完便一目十行地往后看了过去,不到片刻,那老者把书简一合,眉头紧皱地说道:“好奇怪啊这书上说,这黑火平时重逾千斤,不过一旦结合了机关术,便会轻若无物,仿佛就是专门为机关术而产生的一般。” 曹昊听着逾感神奇,于是问道:“那可知这黑火产于何地?要如何采得?” 那老者说道:“据书中所载,黑火古时产于九渊之下,天下只得九份,再无出产了。” 曹昊一惊道:“仅有九份?那岂不是早都被前人用尽了?就算没用尽,只怕也没处找了吧。” 老者笑道:“哈哈,这点你可说错了,黑火据传是用之不竭的,而且那九份黑火,如今也没被藏起来。” 曹昊大喜道:“那都在何处?” 老者说道:“告诉你只怕你也没处弄去,夏朝的时候,大禹把九份黑火混合天下的青铜铸成了九鼎。” 曹昊听得目瞪口呆:“九鼎?九鼎不是都弄丢了么?” 161.第161章 前世见闻 那老者说到此,蓝夜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拽了拽曹昊的衣服,低声说道:“将军,你随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曹昊不明所以地跟随蓝夜走了出去,直到门外,曹昊方问道:“怎么了?莫非从老伯的话中你听出了什么?” 蓝夜点了点头说道:“我适才听他说起黑火的来源,总觉得有些耳熟,好似在哪听过一般,如今听他又说道黑火被铸成九鼎,我方想了起来,我原是在前世听过相关的内容。” 曹昊愕然道:“前世?那岂不是都快两千年之后的事了?黑火这种东西竟然流传到未来了?” 蓝夜似笑非笑地说道:“其实说来倒也不算什么,因为我前世并非像这老伯一般,在典籍之中寻觅。恰恰相反,我是在游戏之中接触过黑火相关的内容。” 曹昊愕然:“游戏?什么游戏?电脑游戏啊?” 蓝夜点头道:“不错,我记得在前世我曾经玩过一个叫做神器传说的游戏,里面讲的就是墨家弟子利用黑火作战的故事。” 曹昊试图回忆一下自己在前世是否也接触过类似的东西,但不到片刻他就放弃了,因为他前世并不怎么接触这些东西,在电脑领域他几乎就是个小白。曹昊于是开口继续问道:“你能记得多少其中的内容?” 蓝夜想了想说道:“我能记住得不多,据说黑火是连接人界和冥界的入口” 曹昊只听了一句,就连连摆手道:“什么玩意?怎么冥界还出来了呢?” 蓝夜说道:“游戏嘛,难免魔幻一些啊。你先听我说,我说完之后再讨论真实性的多少吧。” 曹昊说道:“好吧好吧,那你先说。” 蓝夜想了片刻后继续说道:“据说这黑火虽然是空间所凝聚成的物质,但却有生命。不过通常的时候黑火是平静的能量形态,就是那种黑色晶石的模样,重量也比较轻,但是一旦它开始活动起来,就会变成各种各样的形态,并且根据自身的大小也会产生不等的重力。最初的黑火被分为九份,彼此之间可以相互融合。两份黑火融合后,能量会增至四倍;三份融合后,则会增长至十六倍。黑火最早的发现者,古蜀国的人,就是因为在一次实验中把七份黑火融合在了一起,才引发了洪水和地震,以至于繁荣一时的古蜀国文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也就形成了今日的蜀中那种险峻的地貌。” 听蓝夜说了这么多,曹昊不禁皱着眉头说道:“黑火的威力这么巨大么?” 蓝夜说道:“七份黑火的能量是单独一份的二百五十六倍,岂能不大?若是单独一份的话,也只能驱动些机关罢了。” 曹昊沉吟良久,之后开口说道:“这等游戏之中的设定,怕是夸大其词的成分多些,不足为信吧。” 蓝夜说道:“由古蜀国人发现,共有九份,古蜀国因之受害,后被铸成九鼎,这些点都和刚刚老伯在古籍上看到的相同,想必要可靠些。至于什么冥界入口,有生命会变化什么的,就多半是杜撰以博人眼球的了。” 曹昊说道:“其实也不然,你适才所说的,黑火乃冥界入口,其实是和书中所记载的取自九渊之下差不多。” 蓝夜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这制作游戏的人应当也是看过这些记载相关内容的典籍了?” 曹昊说道:“如果是连游戏制作人都能接触到的记载,想必也不是什么机密了吧。如此看来,我们还是可以打一打这黑火的主意的。” 蓝夜说道:“怎么打?不是都说这黑火被铸成了九鼎,现在遗失不见了么?” 曹昊皱眉道:“我记得这九鼎应当是沉到泗水之下了吧?” 蓝夜瞪大了眼睛看着曹昊说道:“将军,你不是想去捞鼎吧?” 曹昊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蓝夜说道:“就连当年你的秦始皇也没能找到啊,咱们如何去找?” 曹昊笑道:“这还没开始行动呢,你怎么就先打上退堂鼓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蓝夜解释道:“这不是我打退堂鼓,退一步讲,就算我们运气足够好,能找到遗失的鼎,但这鼎何止千钧重,我们要怎么打捞啊?” 曹昊一边笑着往屋内走一边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嘛,你急什么,走吧,先进屋看看老伯有什么新发现没。” 蓝夜被曹昊搞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曹昊进去之后,自己在原地发了一会呆,之后也追了进去。她刚一进去就听见公孙幽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倒是有一点不解,既然这黑火有如此威能,为何夏商周三朝都没有人去想办法使用它呢?” 曹昊说道:“会不会是这三朝的人不知道黑火的存在,或是不知道它的使用方法呢?” 公孙幽说道:“不应该啊,我们在古籍之上都能查到相关的记载,那时期距离古蜀国的发展历史更为接近,理应知道得更多才对啊。而且就算普通人不知道,那身居高位的王侯贵胄也应该对这种东西有所了解才是啊。” 曹昊连连摇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知道老伯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那老者埋头在一大堆书简之中,直到过了半晌,方才抬起头来说道:“据我估计,多半是因为大禹在铸造九鼎的时候,把黑火相关内容全部都隐藏了起来。而世上对黑火有所了解的人,又多半是古蜀国的人,古蜀国一则不与外界来往,二则更有禁令不许接触、研究甚至谈论任何与黑火相关的内容,因此在那之后黑火就失传了。” 公孙幽闻言疑惑道:“这就奇怪了,夏商周三朝都对黑火知之甚少,那突然出现的墨家子弟怎么却突然就研究出了以黑火为动力的各式机关呢?这有点不太合乎常理啊。” 那老伯说道:“或许,墨家最早的一代人之中,就有古蜀国的后裔。” 162.第162章 拨云见日 公孙幽虽然明白老者的猜测合情合理,但不知为何还是隐隐感觉有些问题,不过她想了半晌也终究没理出什么头绪来,最终也只得作罢,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曹昊看这那堆了一地的书简,也不禁有些头大,找了个借口说出去透透气就闪了出去。 倒是蓝夜,对这些典籍颇有兴趣,和老者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火热,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罢休。期间曹昊进进出出了三四回,但每次都呆不上一炷香的功夫便又出去了。 而公孙幽则是一个人在屋内的书架上随便翻翻自己能看懂的古籍,虽然没什么特别惊人的发现,但也算收获不小。尤其是在秦朝的书架上发现了一卷关于左手剑剑法的记载,这种剑法以奇、迅、诡、毒为主,专门攻人不备,可谓是防不胜防的剑法。公孙幽自小记忆力便极佳,虽不至于过目不忘,可多看几遍也都了然于胸了。 其实原本依照公孙幽的性格,她对于这种阴险的剑法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又想学,另一方面从小接受的仁义礼教又让她对此颇为排斥。不过时间长了,公孙幽也有自己的计较,她但凡学到些阴损的招式,都不会去直接使用,而是想办法将之融合在自己的双剑剑法之中。可是想要融合两种剑法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遑论多种了,所以她一直以来有成功的时候,也有失败的时候,久而久之,她的剑法就变得颇为奇特怪异。这也就是为何曹昊每每看到公孙幽施展星斗剑法之时就觉得怪怪的,感觉和自己的剑法有些不同。 蓝夜问明白了心中的疑惑,公孙幽也学到了些剑法招式,两个人皆一面满足地从屋内走了出来,倒是让曹昊很是吃惊:“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开心的样子?有什么收获么?” 蓝夜开口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翻了好些书,根据书中记载的蛛丝马迹来看,那大禹当年所铸的九鼎,很可能没丢,而是被秦始皇藏起来了。” 曹昊有点惊讶地说道:“没丢?那他当年派那么多人去泗水捞个什么劲啊?” 蓝夜解释道:“秦始皇的性格多疑,非但总疑神疑鬼,还经常故布疑阵,这泗水捞鼎,多半就是他演的一出戏。” 曹昊点头道:“这确实有可能。” 蓝夜忽然一拍脑袋说道:“对了,有一事之前差点被将军你误导。” 曹昊疑惑道:“我又误导你什么事了?” 蓝夜说道:“之前将军说什么‘九鼎沉入泗水’,但我想怎么可能九个鼎都落到里面了,去翻了一下史记,果然说的是一鼎落水而八鼎入秦。” 曹昊有点不信地说道:“是么?可是我怎么记得在哪看到说九鼎都落入泗水了呢?” 蓝夜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先不说这个,根据书里的记载,秦始皇十有八九是得到了九鼎,而且还想从中参悟出长生不死的秘密来,但似乎是失败了。” 曹昊说道:“废话,成功了的话他能死那么早么。不过如此说来,这鼎应该和泗水没什么关系了。” 蓝夜说道:“虽然如此,但对于泗水彭城也多有记载,想必其中另有文章。不过将军你说,如果这九鼎真的被秦始皇得了,那现在应该去哪找呢?” 曹昊想也没想地答道:“秦皇陵!依照秦始皇的性格,肯定是带到坟墓里了。” 蓝夜连连点头说道:“我和老伯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只要找到秦始皇的陵墓,多半就有戏了。” 曹昊面色犯难地说道:“这不是盗墓么,不好吧?” 蓝夜听他此话,气得够呛,说道:“将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不化?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是讲究这些的时候么?” 曹昊说道:“我这不是迂腐,这叫原则,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蓝夜气道:“咱们要是再不为,以后只怕也没机会为了,眼下曹操对你明显有所防备,我估计等打完了袁绍,他就该腾出手来对付你了。” 公孙幽见状在旁边劝道:“哎,算了算了,将军不愿意,想必是自有打算,你何必为之着急呢?况且,也没人知道秦始皇的陵墓在什么地方啊。” 曹昊一愣说道:“嗯?不是在骊山脚下么?” 公孙幽有点惊讶地说道:“谁说的?骊山脚下?” 曹昊说道:“不是一直都这么说么?当年楚霸王打到咸阳的时候一把火烧了阿房宫,也发现了秦皇陵。” 公孙幽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这都是谣传吧?骊山脚下原本是发现了一些兵佣,但秦始皇的陵墓据说是建在他处了。” 曹昊本以为自己在前世去看过兵马俑,这找秦始皇陵也不是难事,想不到还有这么一种说法,一时间也不禁有些瞠目结舌。他思忖了片刻后说道:“这么说来,那就更没头绪了啊。” 蓝夜想了想说道:“秦始皇是在哪死的来着?” 曹昊说道:“据史记始皇本纪所载,是沙丘。” 蓝夜说道:“沙丘,就是沙丘台吧,应该在锯鹿一带。” 公孙幽忽然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了,当年家父率军攻打冀州的时候,我好像到过沙丘台一带。” 曹昊连忙问道:“那你当年可曾有过什么特别的感觉?” 公孙幽摇头道:“不知道,似乎没有吧,当时太小,也记不太清了。” 曹昊点头道:“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忘了也正常。” 公孙幽又说道:“哦,对了,倒是在行军途中发生过一些事情。” 不待曹昊发问,公孙幽继续说道:“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所以偷偷起来看星星,不过那天晚上偏巧是阴天,连月亮都朦朦胧胧的,所以什么都看不到,就在我很失望要回营帐中睡觉的时候,突然之间好像看到了不远的山上有一条黑龙,盘旋了片刻之后就挣扎着死掉了。不过后来我跟父亲提起此事,父亲却说是我晚上看花眼了。” 曹昊很是惊讶地问道:“黑龙?死了?你可还记得那是在什么地方?” 公孙幽十分肯定地说道:“是在常山。” 163.第163章 立马踟蹰 常山!听到这个地名曹昊绝对不会联想到第二个人,在他的记忆里,唯一能贴上常山这个标签的,无疑只有一人,就是赵云赵子龙。所以听到公孙幽的描述之后,曹昊不难联想到赵云多半是有过奇遇,而且还被公孙幽偶然间看到了。而且,多半也就是因为这次奇遇,才成就了他的一身绝世武艺。 曹昊忽然开口问公孙幽道:“我听说当年你父亲攻打冀州之时,有个小将名叫赵云的去投奔,你可知道此事?” 公孙幽不明白曹昊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事来,想了很久才说道:“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有个相貌清秀的银家小将,带了一干人马来投奔家父。将军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曹昊说道:“此人据说也曾经师从童渊前辈,论起来还是张绣的师弟呢。我这是忽然想起来了,所以才问问,你可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公孙幽说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当初离家之时他好像已经不在家父手下任职了,想是投奔别处去了吧。” 曹昊心中算了下时间,这会刘备已经被曹操所击败,并投奔袁绍去了,如果按照正常发展的话,现在赵云应该是刚刚投了刘备,或者还没投。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与刘备之间的交情是早已有了,现在要是想招他到自己麾下,只怕是没什么可能了。想到此曹昊不禁叹息了一声,只怪自己穿越过来的时间有点太尴尬了,偏偏不早不晚,许多武功盖世的名将此刻都已经有了归属,自己要是想再撬墙角未免有些不现实。 不过好在诸多在三国时期名噪一时的谋士此刻仍然在野,就连徐庶也尚未与刘备相见,曹昊不禁开始琢磨着如何去颍川走一趟,最好是把徐庶、石韬先请过来,至于琅琊的诸葛亮,还得再想办法。毕竟自己是曹营的人,又是曹操的侄子,只怕自己三十顾茅庐,他诸葛亮也未必买账。 曹昊三人在门口说了一小会话,那老伯也走了出来说道:“我昨夜说今天为你们指路,刚刚我已经把出去的路径画下来了,就在这块布上,你们对照着就能走出去了。” 曹昊一愣,这是下逐客令了啊,只得无奈地接过那老伯手中的地图,拱手谢道:“既然如此,就承蒙老伯的好意了,我等回去收拾一下,即刻便走,日后得了空再来感谢老伯。” 那老者闻言连连摆手道:“别来,有空没空都别来,我一个人清净惯了,你们来了倒给我添麻烦。” 曹昊有点尴尬地说道:“可是晚辈于机关术一道尚有许多不解之处要请教” 那老者打断他的话道:“世间不解的事情多了,要是一一都弄明白,只怕给你一万年你都嫌少,没事少琢磨这些,多干点你应该干的事去。至于机关术什么的,自有该研究的人去研究,即便你要找黑火什么的,我也帮不上忙,更懒得掺和。好了,快走,快走吧,要是水不够就去井里面打点带着,我就不送你们了。” 老者说完就转身进屋关上了门,留得三人在门外面面相觑。蓝夜见状无奈道:“看样子这老伯是铁了心不再搭理咱们了,咱们还是走吧。” 说着三人回到屋内收拾了一下行李,绑上半死不活的黑衣人,便各自上马离开了这个小院。曹昊有了地图之便,骑着马三拐四绕地便出了树林。三人抬眼一看,这出来后的位置竟和之前来时的路大不相同,也不知是转到何处来了,曹昊因而开口问二人道:“你们谁知道这是哪里啊?” 蓝夜和公孙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曹昊犯难道:“怎么办,这可麻烦了,我们要是误入敌阵就危险了。” 蓝夜说道:“应该不会吧,按理说袁绍的大军都驻扎在黎阳,隔着河呢,咱们只是在树林里转了一遭,又没过河,应该没什么危险。” 公孙幽忽然伸手一指,开口说道:“哎,蓝夜,你说的河是不是前面那条啊?” 曹昊和蓝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见远方有一条长河奔腾而过。曹昊看了看说道:“前面好像还真是黄河啊,如此说来,我们是穿过了树林正好到了河边了。” 蓝夜说道:“那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应该调转马头,往南走才是。” 公孙幽此时却不同意了,她随曹昊说道:“你们要回去便回去好了,我打算去河对面探一探。” 蓝夜闻言皱了皱,却并没有说什么,曹昊则是开口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太危险了,你本来就有伤在身,此刻还想涉险,你不要命了么?” 公孙幽闻言,满面悲戚地转过头来看着曹昊说道:“父与兄俱殁,焉用此身完?将军,不是我任性妄为,实在是此仇不共戴天,不能不报,请将军恕罪。” 公孙幽说完,扬鞭打马,竟是绝尘去了。曹昊看在眼中大急,连忙喊道:“子思!快停下,我有话说!” 公孙幽第一次听曹昊喊她的字,也是楞了一下,便勒马站住,转过来望着曹昊喊道:“不知将军还有何吩咐?” 曹昊连忙打马跟了上去,走到近前,盯着公孙幽看了半晌,突然笑道:“也罢,你说得有道理,我便陪你走一趟吧。” 公孙幽闻言急道:“此事万万不可,此行之凶险难以预料,子思乃是心死之人,去也无妨,岂能在让将军一同犯险,倘若真有什么意外,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曹昊笑道:“无妨,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遇上事也好相互照应些。” 曹昊话音刚落,身后的蓝夜却也打马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声说道:“将军说的不错,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可是三个人也必然比两个人好些,将军你说是不是啊?” 公孙幽看着蓝夜说道:“你也要去?不行不行,我这不是一次连累了两个人了么?” 164.第164章 神秘图案 曹昊正色道:“你只道让我们同去是害了我们二人,但你可知若是你一人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与蓝夜只怕此生都于心难安了。” 公孙幽看了看曹昊,又转过头去看蓝夜,蓝夜也一脸严肃地对她点了点头,她犹豫了片刻后,宛然一笑道:“既然如此,属下就多谢将军成全了。” 曹昊见她不再闹别扭了,也是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说道:“走,想办法过河去。” 蓝夜看曹昊要出发,突然说道:“等一下,我们不能这样去。” 曹昊疑惑道:“怎么了?现在我们三人都没穿着之前的兵服,还有何处不妥么?” 蓝夜说道:“不是说衣服上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公孙幽的马太显眼了,这样一过河就会被注意到。” 公孙幽听蓝夜这么一说,也感觉有些不妥,于是为难道:“这可怎么办,我又不能把马扔在这,要不然肯定会丢啊。” 曹昊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之前那份地图,对公孙幽说道:“这样吧,你拿着地图,先把马送到老伯的小院里寄存一下吧。” 蓝夜此时又说道:“既然如此,那这黑衣人要不要也带回去?”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此事不妥,在老伯那里存马就已经够麻烦人家的了,而且照他之前的状态来看,能不能同意也难说。若是再把一个将死之人放在他的家中,非但不吉利,更是对老伯的不敬,此事断然不可。” 蓝夜说道:“那可不好办了,这黑衣人现在半死不活的,我们总不能把他仍在这吧。” 曹昊说道:“此事说来也算意外了,我本来打算带回去看看有没有人能认出他来呢,谁想半途生了变故,此刻带是带不回去了,不如待他死后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 蓝夜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于是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对公孙幽说道:“就依将军所言吧,你快去快回。” 公孙幽谢过曹昊,接了地图绝尘去了,曹昊看着她的背影出了一小会的神,方才对蓝夜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蓝夜问道:“什么事?” 曹昊说道:“子思她把马放在老伯的院内,岂不是要走着出来了?早知道咱们应该陪她一起去才是,回来的时候也好载她一程。” 蓝夜扑哧一声笑道:“原来将军说的是此事啊,此事倒还真不用过滤,因为将军你没见过公孙幽的轻功。” 曹昊楞了一下说道:“额,我还真没见过,哎,不对啊,哪有轻功这种东西啊?” 蓝夜笑道:“我说轻功也不过是个形容而已,我是讲过公孙幽的脚力的,比起来你我胯下的这种寻常战马,只怕是相差无几了。” 曹昊闻言目瞪口呆地说道:“是不是啊,怎么会这么夸张?” 蓝夜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信,要不是亲眼所见,连我自己都不信呢。不过没关系,过一会你就见识到了。” 曹昊有些愕然,只得说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对了,我还有事要问你,你之前在那老伯的屋里,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我看你之前说话遮遮掩掩的,想是有事情不方便说?” 蓝夜有点惊讶地看了曹昊一眼说道:“想不到将军你的眼睛这么厉害,我有一点小表情都逃不过。” 曹昊说道:“现在没人了,你说说吧,都发现什么了?” 蓝夜说道:“其实倒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是我在那老伯书架的侧面发现了一个图案。” 曹昊疑惑道:“图案?什么图案?” 蓝夜神色颇为凝重地说道:“之前见过的墨家弟子的那种图案。” 曹昊闻言大惊道:“你说什么?老伯他是墨家弟子?” 蓝夜有点无措地说道:“其实也不是哎,怎么说呢,这个图案有些奇怪,和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并不太相同,但又确确实实看起来是同一个图案。” 曹昊被她的话绕的有点晕,于是摆了摆手说道:“等会等会,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一会不同一会相同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图案啊。” 蓝夜干脆两手一摊说道:“我也不知道。” 曹昊这下更迷糊了,追问道:“你不是看到了么?怎么会不知道?” 蓝夜说道:“我看到那个图案的时候,心中第一个感受就是‘这就是墨家的那个标志’,但仔细看去的时候却又不尽相同,哎呀,这种感觉根本无法描述,将军你让我怎么说啊。就是那种看起来就是但实际又不是的感觉,明白吗?” 曹昊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完全都不明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是又不是的说法,你难道想告诉我你的眼睛欺骗了你么?” 蓝夜闻言一拍手说道:“对!就是这样!那个图案明明和墨家的标志不同,但是我的眼睛和意识却告诉我那就是墨家的图案。” 曹昊瞪着双眼说道:“我怎么越听越匪夷所思了呢,这个时代有如此先进的科技么?连利用人视觉效应的图案都发明出来了?” 蓝夜说道:“怎么可能啊,三国时期哪有人研究这些,我怀疑是不是那老伯偶然之间弄出来的呢?” 曹昊说道:“或许吧,你之前说和墨家的标志不太相同,也就是说还是有相同之处的是吧。” 蓝夜想了想回答道:“对,确实有,大体的形状是一致的,不过细节上差别很大。” 曹昊说道:“既然如此,会不会是墨家标志变化而来的呢?我记得从之前获得的墨家残卷上曾经看到过相关的记载,说是墨家的标志图案原本就有着所谓‘摄人心魄’的力量,故而后人经过改变才设计成之前的那种样子,我想最早的墨家标志就应该是那种具有视觉上误导效果的图形吧。” 蓝夜点头说道:“多半是如此了,否则难以解释这件事,对了,我还在书架上发现了一卷特别的书。” 曹昊问道:“是写什么的。” 蓝夜答道:“是墨家的一个弟子,禽滑厘。” 165.第165章 雪泥鸿隐 曹昊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禽滑厘到底是谁,还是蓝夜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方才开口解释道:“禽滑厘据说原本是儒家的弟子,师从子夏,不过后来转投了墨子,成为了墨子门下的首席大弟子。” 曹昊说道:“子夏?就是‘学而优则仕’的那个吧?他怎么连弟子都带不住。” 蓝夜答道:“似乎是因为禽滑厘想学习机关术吧,儒家哪懂得这些啊。” 曹昊道:“你继续说,书上都写了他什么?” 蓝夜道:“那卷书上记载的是禽滑厘在墨子死后的言行。他似乎在接任了钜子之后就开始专心研究机关术,而不再关心墨家的其余理论了,因此导致了墨家弟子的分裂。” 曹昊反应了一会方才说道:“那个钜子什么的,就相当于领袖对吧?也就是说他完全放弃了那些‘兼爱’、‘非攻’、‘明鬼’之类的理论是么?” 蓝夜道:“不,他没放弃‘明鬼’这一说法,按书中记载,禽滑厘似乎深信鬼神之说,常常试图想办法引动超自然的力量,以加强他的机关术。” 曹昊道:“原来如此,这也难怪,古人自然是对于这些鬼怪什么的深信不疑了。” 蓝夜继续说道:“那卷书有些残缺不全,只到了一半就没了,不过根据我所看到的推测,在那卷书的后面应该记载的是与黑火有关的内容。” 曹昊道:“这你是从何得知?” 蓝夜道:“在那卷书的中断处写的是‘慎子借九渊之力,而木人得活。’这慎子就是禽滑厘,说的就是他借助九渊的力量,使木人活了过来。” 曹昊恍然道:“哦,我记得之前曾看到记载说黑火是‘取自九渊之下’,你就是由此推断禽滑厘是找到并借用了黑火的力量。” 蓝夜点头道:“确实如此,而且,我总感觉那老伯神神秘秘的,似乎有很多秘密。” 曹昊笑道:“既然是秘密,就不要想它了,谁活到那么大的年纪能没点秘密呢。” 两人正说着,蓝夜忽然看到树林中隐约有人影闪动,于是对曹昊说道:“将军,好像是公孙幽回来了。” 曹昊闪目观瞧,果然见一道青色的身影从树林之中窜了出来,不是公孙幽还能有谁?二人于是连忙迎了上去,问道:“一路辛苦了,可有向老伯问好?是否给他添麻烦了?” 公孙幽一路跑的飞快,却是连大气也不喘一口,见到曹昊和蓝夜只连连摇头道:“没了。” 曹昊一头雾水:“没了?什么没了?老伯不在家么?” 公孙幽急道:“不是,全都没了。” 曹昊问道:“你别急,慢慢说,全都没了是指什么?老伯怕我们打扰搬家了?” 公孙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吧,可是,我刚刚过去,发现不禁老伯人没了,而且连院子和房子也都一并没了。” 曹昊笑道:“那怎么可能呢,多半是你走错了吧?” 公孙幽十分肯定地说道:“不可能啊,我是完全按照地图走的,这林间土地湿润,咱们出来时的马蹄印还没干呢。” 曹昊闻言,连忙打断她说道:“等等,你说什么?林间土地湿润?” 蓝夜也奇道:“不对啊,我记得那树林里的土地又干又硬,所以昨夜我们才没法跟着脚印找你啊。” 公孙幽也愣了一愣,想了会说道:“对啊,我也依稀记得这林间的土地并不湿润啊,这是怎么回事?” 曹昊说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兴许是北面湿润南面干枯也说不定呢。子思你继续说,那老伯的小院变成什么样了?” 公孙幽说道:“嗯就像被连根拔起来了一样,地上的泥土虽然平整,但明显有翻过的痕迹,对了,院子中间的那口井还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水都涌了上来,变成了一个小水洼。而且在水井的旁边还多了一个小棚子,看起来就像马厩一样。” 曹昊长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我怎么感觉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老伯的掌握之中呢?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啊。” 蓝夜则是皱着眉头说道:“我感觉老伯不像是对咱们有恶意,我估计他住在这林中也是为了躲避什么吧,他现在消失不见了,多半也是怕咱们再回去打扰他罢了。” 曹昊说道:“关键是咱们才走了多大一会啊,他是怎么把一个院子给挪走的?而且还建了一个马厩?好像知道咱们会回去存马一样。” 说罢曹昊转头望向公孙幽,问道:“你在哪里看到什么痕迹没有?” 公孙幽想也没想答道:“痕迹的话,倒是有几个巨大的脚印,足有磨盘那么大。” 蓝夜皱眉道:“磨盘那么大?那就多半不是脚印了,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呢?” 公孙幽又说道:“啊,对了,还有几棵树被砍了。” 曹昊想了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开口说道:“算了算了,咱们先别想这些了,还是先想办法过河吧,对了,子思你把马拴在那没人的地方,不会有事么?” 公孙幽说道:“我没拴,那马好像有灵性似的,到了那马厩旁边自己就停住不动了,我再牵它它也不动了,所以我就自己出来了。” 曹昊一阵无语:“你也不怕马自己跑丢了。” 公孙幽反倒无所谓地说道:“这倒无妨,人与马之间自有缘分在,若是果真缘尽于此,只怕强求也没有好结果。” 曹昊听了,不禁在心中长叹道,子思啊子思,你既然能看透这一点,为何袁绍的仇恨就半点也放不下呢。不过想归想,这话是不能说的,曹昊不再想这茬,而是开口说道:“咱们先到河边再研究怎么过河吧,现在起了战事,我估计也没有船家在了。” 蓝夜说道:“颜良溃败,我料想他们不会撤退得这么快,估计多半在白马津那里还有他们的士兵在接应,咱们乔装过去,应该问题不大。” 曹昊和公孙幽点头道:“好,就依此计行事。” 166.第166章 蒙混过关 蒙混过关的计划实施得异常顺利,曹昊三人才走出没多远,就恰好遇到了一队残兵,只有六七人,蓝夜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三言两语就混熟了,两拨人就地开了一个“比惨大会”,之后便瞬间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一路结伴而行不在话下。 到了过河的时候他们三人因为服饰不同,且又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倒是引起了守卫的盘查,不过蓝夜再次展现了演员一般的技巧,一面痛哭流涕地斥责曹军的残暴不仁,一面说他们三人是为了躲避追兵才丢盔弃甲、乔装打扮,而且还说那黑衣人是自己的一个弟兄,在逃命过程中为了抵挡追兵而受了重伤,他们不忍丢弃,因此一直带着逃了回来。 这一套演下来,直接把守卫的士兵都给感动了,连连安慰蓝夜不要过于悲痛,等袁绍将军重整态势自然会为弟兄们报仇云云。随后不但放了他们顺利过河,还给他们发了四套盔甲。这倒是意外收获了。 原本曹昊还担心会盘问他们是谁的属下,但是竟然没人问这个问题。他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一路同行的“难兄难弟”们,结果那几个人也是大眼瞪小眼,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是谁,追问之下,原来都是袁绍临时抓的壮丁,稀里糊涂地就跟着来了,之后莫名其妙地就开始逃跑。听完这些,曹昊原本还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大半,编了一路的假话也都咽到肚子里去了。 过了河之后就是黎阳,曹昊自然不想就这么跟着大部队进到营中去,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把黑衣人送回家去,也好让他落叶归根。同行的几人一听曹昊如此仁义,都纷纷含泪相送,并表示日后营中再聚。曹昊也客客气气地别了几人,待行至偏僻处,方才对公孙幽说道:“咱们这也算深入敌后了,你且说说你有何计划?” 公孙幽说道:“我自己原本是打算直接混入营中,找机会刺杀袁绍的,但如今既然大家一起来了,这个险就不能冒了。” 蓝夜分析道:“我记得曹操不是打算派兵袭取邺城么?要不咱们去那边?”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袭取邺城不过是疑兵之计罢了,且不说袁绍早已加强防备,就算是普通城镇,以我们三人又能干什么呢?” 公孙幽说道:“将军,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两军交战最重要的就是粮草,咱们还是去袭击袁绍的粮仓吧。” 曹昊又摇了摇头说道:“只怕行不通,就算我们成功烧掉了袁绍的粮草,此刻他也大可退兵,待改日兵精粮足了,还会来犯,届时只怕更难对付。” 蓝夜也说道:“我也这么想,这一招还是要等到敌人退无可退之时再用最好。” 公孙幽又道:“那我们在后方制造流言怎么样?” 曹昊说道:“这个事倒是可以做,但效果不见得有多好,且不说这冀州被袁绍占据依旧,民心归附,但就袁绍手下的那些谋士,田丰沮授之流,处理些流言什么的,还是难不住他们的。” 公孙幽闻言想了半晌方说道:“那刺探军情,给我军提供情报?” 曹昊突然笑道:“你这不是找麻烦呢么,本来我们三人不尊将令擅自行动就是兵家大忌了,你再明目张胆地告诉曹操不成?” 公孙幽两手一摊道:“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没办法了,将军你自己拿主意吧。” 曹昊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之前不是说了么,到了这边就不要叫我将军了,一旦被人听到了就麻烦了,你们一定要记住,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叫我赵大哥好了。” 蓝夜在一旁嘀咕道:“不能说姓曹我理解,为什么突然就姓赵了呢。” 曹昊也没去解释,而是继续对公孙幽说道:“你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是杀了袁绍,为你父亲和兄长报仇,至于战争大局什么的,你不用太操心。” 公孙幽有些木然地看着曹昊说道:“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你不是一直一大局为重的么?” 曹昊笑道:“曹安民处处以家国天下为重,但赵大哥只会帮你报仇雪恨。” 公孙幽听到此言,不禁有些感动,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心态,放开口说道:“难不成赵大哥你当真要去刺杀袁绍不成?我可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啊。” 曹昊说道:“我不会做这种事的,而且要报仇的人是你,就算是杀袁绍,也要你亲自动手才是。” 公孙幽说道:“那赵大哥你有什么计划?” 曹昊说道:“你们说,对于袁绍这种人来说,什么东西最有吸引力?” 公孙幽分析道:“武将最爱的无非是神兵利器和宝马良驹,但这两样袁绍他都不缺啊。哦,他最想要的是名望。他整日把四世三公挂在嘴边,无非是想炫耀他名门望族的家世。所以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名望更吸引他了。” 蓝夜也说道:“不错,袁绍是个沽名钓誉之人,但咱们好像无法给他更高的名望了啊。” 曹昊说道:“其实并非如此,对于袁绍来说,他最想要的还是天下的认可和赞誉,那么我们只要拿出来相应的东西,他就必然会被吸引过来。” 公孙幽连连摇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曹昊说道:“能使天下人更加认可他的东西。” 蓝夜心领神会道:“大楚兴,陈胜王?” 曹昊笑道:“不错,就是如此。” 公孙幽见状也明白了过来,说道:“赵大哥的意思是,咱们放出风声,就说发现了能证明袁绍乃是天命所归的东西,之后吸引他前来并击杀之?”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蓝夜又问道:“那么咱们在什么地方去实施计划呢?” 公孙幽建议道:“沙丘台怎么样?秦始皇死的地方,应该会增加神秘感吧?” 曹昊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想去常山看看。” 167.第167章 故地难寻 公孙幽和蓝夜听到这个地名后都十分茫然:“常山?去那里干嘛?没听说常山有什么奇特之处啊。” 曹昊神秘地笑了一下,说道:“怎么没有,子思小时候还见过呢。” 公孙幽说道:“赵大哥说的是那条黑龙的事?那也算啊。” 曹昊说道:“算,有什么不算的,事件哪有那么多神奇的故事,但凡传的人多了,自然就变得格外神奇了,所谓天命不天命的,都不过是人命罢了。” 蓝夜也咯咯地笑道:“有道理,有道理,赵大哥此刻倒是像个得道的道士一样了。” 原本只是一句打趣的话,曹昊听了却突然神色一凛,连忙抓住蓝夜的双肩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蓝夜被曹昊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生气了,小声说道:“我我没说什么啊。” 曹昊急道:“不是,你刚刚那句话,你再说一遍。” 蓝夜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说赵大哥此刻像是个得道的道士一样” 曹昊松开了蓝夜,自己重复了两遍,突然一拍手叫到:“对了,我就说之前看那树林中的老伯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呢,这会想起来了,和他在一起之时的感觉,和当初见左慈之时一般无二。有一种修炼道术之人才有的无法言说的感觉。” 曹昊忽然提起这事来,倒是让公孙幽和蓝夜都有点跟不上思路,这思维的跳跃性有点大,说常山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又跳到那神秘老人的身上去了。不过曹昊没管二人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这老人如此年岁,却能独居深林,本就不可思议,我之前如何没想到呢?只是这修道之人怎么还跟机关术和墨家扯上联系了呢。” 公孙幽见状,上前拍了曹昊一下说道:“赵大哥!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你若是打定主意去常山,那咱们可就该出发了啊。” 曹昊被她这么一拍,也回过神来,开口说道:“对对,回头在研究这些,你们谁知道由此去常山该怎么走?” 公孙幽说道:“从这到常山大约得六百多里,咱们现在在黎阳,属于魏郡,由此北上经安阳过了邺城方才到广平郡,之后还要取道邯郸,穿过赵国,放能到常山郡。” 曹昊说道:“这还真挺远的啊,我们现在为了避免引人怀疑又不能走太快,若是按照平常的速度,一日也不过行个四五十里,多点六十里,这也得十天以上才能到常山,之后制造的传闻再传到袁绍耳朵里,只怕又要十天半个月,这一折腾,一个月就进去了。” 蓝夜分析道:“其实还好,一个月也不算太长,袁绍新折了大将,军心必然受挫,而曹操亦不能轻举妄动,只怕两人对峙一个月也不是没可能的。” 蓝夜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过不了几天文丑也要死了,到时候袁军士气势必会更为低迷,而此时放出风声,估计袁绍自然更会多看几眼。于是曹昊说道:“没事,十几天的路而已,咱们现在就走。” 蓝夜则是再次拦住了曹昊说道:“赵大哥,咱们先不忙走,还有两个问题没解决呢。” 曹昊疑惑道:“还有什么没解决啊?” 蓝夜说道:“第一,这个黑死人水米不进,眼看着快死了,怎么处理?” 曹昊答道:“还是按照原计划,找个地方埋了吧,虽然生前是敌人,但终究也不能看着他曝尸荒野啊。还有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蓝夜笑道:“第二个问题就是我饿啦,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曹昊原本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听到是要吃饭,不禁有些无语。不料公孙幽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赵大哥,我也饿了,还是先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村镇之类的,也好找个地方吃饭啊。” 曹昊说道:“这附近也就黎阳城了,哪里都是袁军,对于咱们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了,你们确定要进城吃饭么?” 公孙幽说道:“没事,不用进城,我知道哪里有卖吃的。” 曹昊说道:“你又不是黎阳人,你如何得知?” 公孙幽答道:“我当年你刚离家出走的时候,在黎阳也做过山贼,所以对这边的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赵大哥只管跟我来便是了。” 公孙幽说完便往前走去,曹昊牵着马,在后面说道:“你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时局动荡,当时的环境说不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呢,茶寮酒肆也未必就在啊。” 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有些时候,曹昊的乌鸦嘴还是很准的,比如说这次。公孙幽带着二人连着走了五个茶肆,结果不是老板死了,就是被抓了壮丁,总之是一个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个原本用来挂幌子的木棍孤零零地立在那,象征着曾经有过的来往客商歇脚之处。 直过了一个时辰,公孙幽不报什么希望地带着二人来到第六处之时,终于惊喜地发现,当年的那个小酒店竟然还在。公孙幽见状,立马来了精神,率先推门而入喊道:“店家在吗?有人要吃饭。”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大叔从里面小跑了出来,满面笑容地问道:“不知道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曹昊问道:“你们店里都有些什么吃的啊?” 那大叔说道:“眼下连年征战,吃的就只有麦饭、豆饭,还有盐菜和芦菔。” 曹昊一听,这简直素的不能再素了,于是苦着脸问道:“可有肉食?” 那大叔一听,也是苦笑道:“几位客官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吧,我们这等乡野小店,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哪里来得肉食卖呢?不过自家酿的好酒倒是还有些,几位要不要尝一尝?” 曹昊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还要赶路,就不饮酒了,你就把饭菜随便端几样上来吧,我们随便吃一口就好。” 大叔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这边公孙幽笑道:“一看赵大哥就没吃过苦,百姓人家能吃上这些已然不错了,还去哪里想肉吃呢?” 曹昊讪讪地说道:“我哪里知道这些,今后这一路还要靠子思多多指教才是了。” 168.第168章 神兵现世 这顿饭可以说是曹昊自从出征以来吃的最差的一次了,盐菜就是腌渍的蔬菜,而那大叔所说的芦菔本来还让他有些好奇,但端上来一看,原来就是萝卜。索性味道不算太坏,他三五口吃了一碗麦饭,便放下筷子丝毫没有再动的欲望了。 反观蓝夜和公孙幽,却仍是慢条斯理地在那吃着,就仿佛那碗中的野菜是什么美味一样。 酒馆的大叔见曹昊吃完了,便及时倒了一碗茶端了过来,一边递给曹昊一边说道:“几位客官,也是为了北边的那事来的吧?” 曹昊听着一愣,北边?虽然自己一行人确实是要北上去常山,但这大叔说的肯定不会是此事,定然另有所指,因问道:“大叔,你说的北边那事是指什么啊?” 那大叔乐呵呵地说道:“哎,你就不用在我这装傻了,我虽然是个普通百姓,但这酒店开的时间长了,见识自然也少不了。这几日以来,我这里可来了不少外地人,都是像您三位一样的体面打扮,全是冲着北边去的。” 公孙幽放下碗筷说道:“大叔,北边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们真不知道啊,不如你给我们说道说道?” 那大叔一听这三人不知道这事,自己竟然比这些富贵人知道得都多,瞬间就有了成就感,于是说道:“这可是件大事,你们若是果真不知,我就给你们说说。” 蓝夜一听也来了精神,原本背对着大叔的她也把碗一放,转过身来,一脸专注地看着大叔说道:“大叔你快说,我也听听。” 那大叔开口说道:“也就在七八天前,就在这里往北不远的安阳,有人在打井的时候挖到了一处宝藏。” 曹昊奇道:“宝藏?不是把哪个王侯的墓穴给挖了吧?” 大叔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说啊,当时挖到宝藏的是一户姓许的大户,他们在里面发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啊。” 公孙幽说道:“现在这等世道,得了财宝也未必是好事,就算不招贼,保不准也得招官。” 那大叔说道:“我原也这么说来了,可是后来又北方来的行商住在我在,据他们说啊,这家姓许的大户,最为豪爽仗义,挖到了财宝之后,竟然自己一分都没留,反倒是添了些钱,买了不少的粮食分给当地的饥民啊。” 曹昊听了不禁感叹道:“想不到天下竟然还有这般仁义之人,真该结交一番才是。” 大叔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要是仅仅是这点事,还不足以让那么多人都星夜兼程地赶过去。据说那宝藏里面,除了金银珠宝之外,还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乃是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而那许家放出话来,说神兵利器自然要有德者居之,因此要在本月十五日那天设下比武擂台,四方豪杰不论是文臣武将贩夫走卒,都可以去参加比试,只要能取得第一名,那宝剑就免费赠送。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近来又无数人纷纷北上往安阳去了。” 曹昊听了说道:“削铁如泥?也不知道真假,若真是宝剑,在土里埋了这么多年,只怕早就生锈了吧。” 那大叔见曹昊不信,急道:“这还有假?我听好多客商都说了,非但寻常兵器能一刀砍断,就连两人合抱的磨盘,都像切豆腐一样呢。” 曹昊见他越说越玄乎,也不大相信,只是笑了笑问道:“大叔,你刚才说那天比武来着?” 那大叔说道:“十五号啊,就是明天了,三位客官若是快马加鞭的话,应该能赶上。” 蓝夜拽了拽曹昊的衣服说道:“赵大哥,咱们也去看看吧,虽然不指望得到这宝剑,但看个热闹也好啊。” 其实曹昊何尝不想去,但几个人现在属于偷偷潜入过来的,虽然没被人发现,打他心中还是难免发虚,总想挑没人的地方走。思量再三后,曹昊开口问那大叔道:“大叔,我问你一事,你适才说的那户姓许的人家,要把擂台设在何处啊?” 那大叔说道:“呦,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昨天听人讨论说好像是在安阳城北来着。” 曹昊心中想道,不在城内的话,应该没什么危险吧,这样的话去看看也好,按理说这种时候都会涌现出各种各样的人才来,如果有机会结交几个就再好不过了。拿定主意后,曹昊便对蓝夜和公孙幽二人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蓝夜大喜道:“那咱们就快走吧,明天就开始了,咱们要快些赶过去才是。” 说完蓝夜起身便窜了出去,曹昊和公孙幽都有些愕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此事这么上心。过了没片刻的时间,外面就传来了马嘶声和蓝夜催促的声音,曹昊只得无奈地结了账,和公孙幽一起走了出去。 自从公孙幽把她的照夜白送走之后,他们一直就是三人两马的状态,基本上也是牵马而行的时候居多,偶尔骑乘的时候,蓝夜的马耐力又不佳,负担两个人着实有些吃力,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所以此时三人不禁有点犯难,要是继续走着去的话,时间肯定是来不及,骑马的话,又不知马能撑多久。纠结了一会之后,曹昊突然说道:“对了,我有一个好主意。” 蓝夜问道:“什么主意?” 曹昊看着公孙幽说道:“子思啊,我听蓝夜说,你能跑得和寻常战马一般快,不如” 曹昊话还没说完,就被蓝夜打断了:“不行!赵大哥,你这是人话么,哪有自己骑马却让别人跟着跑的道理?” 曹昊说道:“我倒是想让她骑马我自己跟着跑,但问题不是我跑不了那么快么。” 蓝夜说道:“那也不行!你这个主意太欺负人了,要不干脆还是两匹马换着骑吧,这样也许能支撑到呢。” 曹昊说道:“估计是行不通,别忘了还有一个快死了的黑衣人呢,难道就把他扔这不成?” 蓝夜说道:“反正都快死了,扔就扔呗,哎,等等,那个黑衣人哪去了?” 169.第169章 许家庄园 曹昊闻言也突然发现,黑衣人竟然不见了,于是问道:“不是一直是你带着了么?咱们吃饭之前他在哪?” 蓝夜急道:“我就把他和马拴在一起了啊,可是现在怎么不见了呢?” 曹昊说道:“不好,难道是他的同伙来了?” 公孙幽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蓝夜拴马的地方,之后过来说道:“我刚刚看了一下,那绑着黑衣人的绳索不是解开的,而是被割断的。” 曹昊道:“割断不是很正常么?他的同伙来了,一剑砍断绳索之后将人带走,再合理不过了。” 公孙幽摇了摇头道:“并不是这样,因为那绳索的切口参差不齐,明显是被不太锋利的刀剑或是其他割断的,你想如果是他的同伙的话,会带着一把钝剑出来么?” 曹昊想了想确实如此,因疑惑道:“什么人会用钝剑做武器啊?” 公孙幽斩钉截铁地说道:“山贼!山贼多是犯人和走投无路的流民,他们没有武器来源,所以一旦获得刀剑什么的,即便是用钝了也是舍不得扔的。” 曹昊说道:“山贼?他们放着好好的两匹马不抢,反而偷走一个半死不活的残废?这不合理啊。” 公孙幽耸了耸肩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前面的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依我之见,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好了,这种事情一旦追查下去肯定没完没了了,到时候骑虎难下反倒不好。”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正好,我和蓝夜换着载你,咱们争取早点到安阳。” 蓝夜和公孙幽分别应了一声,三人便上马绝尘而去,一路相互照应自不在话下。 三人到达安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匆匆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那比武的地点就在这许家城外的一个园子里,过了安阳城在往北走四五里就到了,可谓是近得很。曹昊等人得了消息自是不敢耽搁,当即便策马赶了过去。 曹昊三人到了那许家的门口之时,里面却是灯火通明,园门大开着,门口站着两个壮士,想是家丁一类的人物。曹昊于是下马上前说道:“二位,我们三人是来” 曹昊话还未说完,那左边的壮士就开口说道:“不必说了,你们也是来参加比试的吧?进去吧,比试明天开始,原本依照我们太公的意思,是要给众人安排食宿的,但奈何来着甚众,园内寓所有限,所以几位还请自便。” 曹昊一听,这里面是来了不少人啊,要不然这园子从外面看去,少说也能住下百十来人,除去主家的人不算,怎么也能住下五六十人,如果人多的话,互相行个方便挤一挤什么的也未尝不可。但此刻这壮士都说出来请自便的话了,想必里面连挤都挤不下了。 三人一跨进园子,果然如同所想的一般,偌大的园子里面熙熙攘攘,曹昊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少说也有二百多人,早到些时日的,基本上都分了住处,此刻各自待在屋子里好不惬意,剩下的这些人,也不管假山、石凳还是亭台、栏杆之类的,但凡找个能歇脚的地方就靠在那不再动弹,俨然是一副准备在这对付一夜的模样。有些带着刀剑的,或者抱在怀里,或者靠在身后,但总的来说都是刀剑不离身,似乎唯恐别人拿了去。 曹昊对蓝夜说道:“你看他们,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好像周围的人都要害他一般。” 蓝夜说道:“赵大哥,这个不怪他们小心谨慎,这园子里面人人都是竞争者,倘若趁人睡觉之时偷走了别人的兵器,那么第二日就少了一个拦路的人了。” 曹昊很无奈地瞪着大眼睛对公孙幽和蓝夜说道:“这样站一夜或者坐一夜,又危机四伏的,明天还怎么比武啊?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休息吧。” 公孙幽说道:“去安阳城里去住吧?明天一早再赶过来。” 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没用的,安阳城里只有两间客栈,也早已住满了人了。” 曹昊三人闻声回头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青年,身着玄色绸衫,身披一件通红的大氅,腰间悬着一柄宝剑,表情似笑非笑地站在那。曹昊于是开口问道:“不知阁下是?” 那青年道:“我是这园子的主人许太公的侄子,许飞,现在不才在安阳县下当个小小的议曹。还未请教几位名姓。” 曹昊拱手胡诌道:“原来是许议曹,失敬失敬。我姓赵,单名一个安字,我身边的这两人,分别的周恒和陈叶” 那许飞眯着眼睛说道:“哦,原来是赵兄,好说、好说,几位前来相比也是志在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了?” 曹昊说道:“要说来此之前,倒是还有三分念想,但到此之后,你看这里的豪杰勇士何其多也,我等也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许飞听了连连摇头说道:“此言差矣,还未交手,怎么就先放弃了呢。依此次规定,但凡能在明日取得胜利的,便可获得宝剑。但是并未要求依靠武功取胜,也就是说,即便武艺不精,如果合理使用计谋的话,或者与人合作的话,也未必不能取胜。” 曹昊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位是来拉拢他们入伙,搞“攻守同盟”的啊。曹昊转头看了看蓝夜和公孙幽两人,发现他们两个都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于是便对这个许飞说道:“这话倒也有些道理,想必兄台是已然有了计划了吧?” 那许飞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在下明人不说暗话,论武艺,我自知不济,但若论起智谋来,在下自夸还是要强于常人的,只要赵兄与我合作,这宝剑少说也有七分的把握夺到手。” 曹昊说道:“这事倒也不难,只是我又两件事要问兄台。” 许飞道:“赵兄但说无妨。” 曹昊说道:“其一,在场侠士众多,你为什么偏偏找到了刚进园子的我呢?” 那许飞笑道:“这个赵兄你误会了,我也是刚到这里的,一进门就遇上了赵兄你,而且我观几位都神色不凡,想必绝非泛泛之辈,因此在下才诚信前来结交。 曹昊又问道:“其二就是,如果真的得了宝剑,那怎么怎么分配呢?” 170.第170章 许家秘闻 许飞似乎是早料到会有此一问,因此不急不慌地答道:“这个好说,如果赵兄你对这宝剑兴趣不大的话,小弟自然会以重金相酬。如果赵兄对这宝剑实在必得的话,那你我之间再较量一番也就是了。” 蓝夜悄悄地对曹昊耳语道:“答应他,咱们三个人呢,较量起来怕他不成?” 曹昊则感觉有些不妥,这个合作可以说对自己是十分有利的,但世上那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事,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许飞现在表现得虽然彬彬有礼,却给曹昊一种狡诈的感觉。 蓝夜见曹昊犹豫不决,心知他那凡事多疑的毛病又犯了,于是上前替他回答道:“许飞兄弟,我们答应了,你快说说你的计划吧。” 曹昊刚想开口拒绝,却不想被蓝夜抢先答应了,他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毕竟他只是一种感觉,不足为凭,多个人合作总是好的,即便真有什么阴谋,到时候兵来将挡就是了。 许飞见曹昊等人答应了,也是大喜,他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随我来。” 说罢许飞便引着三人从右边的一个走廊穿了过去,之后绕过两个厢房,进了一个小门,来到内院之中。曹昊四处看了看,这内院不比外面,只有一个小院和三个厢房,最重要的是,这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很,只有身后还不断传来的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在提醒他这还是原来的园子。 曹昊问道:“许兄,这是?” 许飞说道:“这个小院是我自己的,谁也进不来,赵兄就放心吧。” 曹昊回想了一下,来这的路上确实有几处是有人把守的,所以才没人过来。如此看来,这许飞在许家地位还不低,曹昊因而说道:“许兄,恕我直言,据我观察,你在许家的地位应该不低吧?” 许飞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 曹昊又说道:“既然这样,你如果去找许太公要这柄宝剑,他也应该会给你吧,为何还要搞这个比武大会呢?” 许飞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你所有不知啊,我这个叔父过去虽然对我疼爱有加,但上了年纪之后,不知为何脾气就变得怪异了起来,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曹昊道:“竟有此事?莫非是不再看重于许兄你了?” 许飞摇了摇头说道:“若仅仅如此的话,倒是还没什么。说句不孝的话,我这个叔父似乎性情越发地乖张了。” 曹昊心道,莫非是上了岁数得了老年痴呆了么?不过三国时期没有这种说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此时一直跟在后面默默无语的公孙幽忽然说道:“不知道这许太公都做了什么事,才让你如此评价呢?” 许飞表情有些凝重地说道:“论理我这个做后辈的不该议论长辈,但我叔父的表现的确让人生疑,如今我说出来,几位也好帮我拿拿主意。” 曹昊说道:“许兄请说。” 许飞说道:“大约从一年前开始吧,我叔父许太公当时是六十大寿,那天来了许多的人,包括一些达官显贵,还有名门望族。我记得那天叔父他喝得酩酊大醉,当时我和几个兄弟服侍他,还在不停地劝他少喝点,毕竟年纪这么大了,大家也都不放心,不过奈何劝不住。后来没有办法,我们只能一直陪着他,直到酒宴散了,我和几个兄弟把他扶回房间,见他睡了才离开。不过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有仆人来报,说叔父他不见了。” 曹昊疑惑道:“喝的酩酊大醉的人会突然不见?” 许飞说道:“是啊,当时我也很奇怪,于是去几个兄弟的住处一问,没人见过我叔父。当时我们还猜测,会不会是他老人家醒得早,于是出去骑马去了。” 曹昊问道:“骑马?” 许飞说道:“嗯,我叔父平生最爱宝马良驹,他数年前偶然得到一匹宝马,叫做‘霜蹄透骨龙’,叔父爱如珍宝,几乎每日都要出去骑马,所以我们兄弟既然才会有此猜测。不过后来直等到中午,也没见他回来,于是我们便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让大家再去寻找,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 蓝夜笑道:“一定是有所发现了,许太公不论是自己走的,还是被歹人劫走,都会留下消息才是。” 许飞点头道:“不错,确实有所发现。仆人在叔父的房间内发现了叔父所留下的字迹。叔父他说自己要出去逛逛,不日便会,还让众人不要担心。” 曹昊问道:“这许太公他一把年纪了,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啊?” 许飞叹道:“谁说不是啊,虽然他让我们不要担心,但我们仍然出去寻找了一番,这附近的酒肆、驿站我们都去过,但无一所获,叔父似乎根本没在附近停留,不知道去往何处了。直到三个月后,叔父他才红光满面地回到了这里。当时我正在安阳城内当值,还是这边的兄长派人给我传信,我才知道这一消息。后来我向县令告了假,连夜赶了回来,可是没想到回来之后却发现叔父的脾气居然变得很古怪。” 曹昊问道:“发什么什么变化?” 许飞说道:“过去叔父对待下人都十分宽容和蔼,就算下人偶尔犯错,他也不予计较。但是自从他那次回来之后,对待下人变得格外严厉,只要稍有不妥之处,非打即骂,甚至有一次,一个下人在端菜的时候失脚打了盘子,我叔父竟然要拔剑砍杀他,幸而被我给拦了下来。” 蓝夜惊讶道:“一个人在短短三个月内竟然变化如此之大,当真不可思议。” 许飞继续说道:“非但如此,自打那以后,叔父对于我们兄弟几人也是十分严厉,稍有不顺便严加训斥,我们更不敢对他提任何要求,否则便横眉立目,如同敌人一般,实在是让人苦恼不已。” 曹昊说道:“如此说来,在许太公身上肯定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171.第171章 偷梁换柱 许飞无奈地说道:“我们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九个月以来,我和几个兄弟每每试图旁敲侧击地问出点什么,却都是无功而返,叔父他虽然行事暴戾乖张,却谨慎的很,对于他之前的行踪只字不提。” 曹昊说道:“那这次的比武又是怎么回事?我听人说是你叔父挖到了前朝的宝藏?” 许飞说道:“要说起这事来,还真是挺怪异的,也就在半个月前吧。我叔父突然命人打一口井,按说这园子里原本也不缺水,各房各院都有自己的水井用。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叔父就死活不听劝阻,非要在墙角打井,而且还让人立刻就挖。他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家有要求,我们小辈的又岂能不遵从?于是也只得依言行事。” 蓝夜好奇道:“于是这一挖就挖出宝藏来了?” 许飞道:“可不是么,要说这事也真够奇怪的,我叔父好像事先知道哪里有东西似的,一天来问了七八遍出没出水,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生怕出水了似的。直到第二天早上,真就挖出来了这个宝藏。” 蓝夜问道:“恕我冒昧地问一句,那里面到底挖出了多少金银啊?” 许飞想了想说道:“换算成银两的话,还真不算特别多,也就只有几百两的样子。” 蓝夜点了点头说道:“几百两,也不少了,不过听说你们都买了粮食,分与众人了?” 许飞说道:“是啊,这件事倒是让我挺意外的,因为叔父这一年来变得比以前吝啬了许多,我本以为这几百两银子的财宝他会据为己有,结果没成想他在那天却突然对我们说什么‘不义之财分文不取’之类的话,反而让我们拿这些钱买了粮食赈济灾民。” 曹昊说道:“如此说来,老太公还是个侠义之人啊。” 许飞摇了摇头说道:“要说侠义,我叔父在过去确实是远近闻名的侠义之人,平生乐善好施,多有资助乡里,这安阳城附近无人不感念他的恩德。但这次我感觉他只是不关心这些银两而已,他似乎更在乎宝藏之中除了金银财宝之外还有什么。” 曹昊说道:“莫非许太公在乎的是那柄宝剑?不对啊,他要是为了宝剑,怎么会举办这个比武大会把它送出去呢?” 许飞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得而知,因为在挖出来宝剑之后,我叔父就命人封锁了那个宝藏,谁也不让进去,只有他自己偶尔出入于其中。那柄宝剑我在出土的第二日就去找我叔父讨要过,我以为他既然不在乎财宝,那么同样也不会在意一件兵器,谁知道我刚刚开口,就被他呵斥了出来。他还说什么” 曹昊听到这里,心中对此事有了个大概的了解,那位传说之中的许太公或许是在宝藏之中发现了什么,因此才把这附近武艺高强的人都吸引至此,至于比武夺剑,很可能不过是个噱头罢了。曹昊问许飞道:“那这个宝剑许兄你可曾见过?” 许飞闻言笑道:“自然是见过,此剑委实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否则我怎么会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它呢?” 公孙幽听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这位许兄,恕我直言,我观你武艺平平,又不用行军作战,要这宝剑何用?” 许飞说道:“你说得不错,我身手平凡,用这宝剑确实又不能物尽其用之嫌,倘若放在平时,我半点不会动这柄剑的想法,只是近来在下与人结怨,旦夕之间可能性命不保,实在需要利器防身。” 曹昊说道:“原来如此,不知许兄与何人结怨,我等或许能帮上一二。” 许飞笑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咱们还是先讨论明日比武之事,待成功得到宝剑之后,再论此事不迟。” 曹昊点头道:“也好,你且说说你的计划吧。” 许飞道:“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偷梁换柱。” 蓝夜问道:“怎么个偷梁换柱法?” 许飞说道:“明日的比武其实是分成两场,第一场是一对一的战斗,只要失败了,就会被淘汰下去。等到只剩下八个人的时候,就变成混斗,最后剩下的那人就是最终胜利者。而且这两场战斗之间是没有间隔的,也就是说,参加比武的人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可见要想取得第一名是何其困难?因此,要想得到宝剑,最稳妥的方式就是,趁着今夜比试还没开始,我们去用假宝剑把真宝剑替换出来。” 曹昊皱着眉头说道:“那宝剑乃是明日比武的奖品,想必一定有许多人看守,我们只有四个人,要想偷偷进去偷梁换柱谈何容易?” 许飞说道:“正因如此,我才需要几位相助,几位只要装作潜入的样子,引开守卫,我就可以潜入其中,完成这一过程。” 曹昊又问道:“就算你成功把宝剑换了出来,那明日比武之时,岂不一样会露馅么?而我们又不能立刻逃走,一逃的话就暴露了。” 许飞答道:“所以明天的比武,你我仍要照常参加,待到事发之时,我们也和其余众人一般无二,料想也不会被发现。而且,倘若你我足够幸运,取得了第一名的话,那更是可以瞒天过海,万事大吉。” 曹昊想了想说道:“许兄,说实话,你我相识不过片刻,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倘若我假扮盗贼被人抓住,岂不坏事?又或者你偷梁换柱之后自己带着宝剑离开,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许飞说道:“赵兄所言在理,小心谨慎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我以我自己的官印为质,你看如何?” 曹昊见许飞真从腰间解下了一方小印,又有些犹豫,其实他仍有几分顾虑,因为这许飞毕竟连宝剑都能伪造,万一这官印也是伪造的怎么办?他左思右想仍是拿不定主意,蓝夜见状又上前说道:“大哥,我看许兄颇有诚意,如果你还有顾虑的话,那你和周恒去引开守卫,而我去接应许兄如何?” 172.第172章 行动开始 听了蓝夜的话,许飞何尝不知这是不信任他,不过他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地说道:“如此也好,有一个人接应,想必成功率也大些,只是赵兄两个人行动起来,难免要多加小心了。” 曹昊想了想,哪怕自己不济,但是公孙幽的身手可是好得很,这次不过为了调虎离山,想来定然是绰绰有余了。因此他对许飞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希望你我合作愉快,一举成功了。不知许兄打算几时行动?” 许飞说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可便动身吧,右边的那间厢房里有几套夜行衣,兄台可取出来自行换上,我就在此处等候便是。” 曹昊点了点头,便带着蓝夜和公孙幽一同进了那间厢房。闪目观瞧,房内的布置并无新奇之处,想来许飞也不会在此处做什么手脚。蓝夜率先去衣柜之中拿出来三套夜行衣,一边对二人说道:“你们看,这个许飞还准备得挺齐全,想必是早有预谋了吧。” 曹昊闻言上前看去,只见柜子里面出了数套衣服之外,连靴子都准备好了,不由得笑道:“我观他不是等闲之人,等会行动起来大家都留个心眼,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千万别被他设计了才好。” 蓝夜和公孙幽都点头道:“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 三人片刻之间便换好了装束,曹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短刀霜华斩拿了出来,递给了蓝夜说道:“你把刀拿着,以防不测。” 蓝夜刚要开口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接了下来。 几人走出去的时候,许飞还在原地等着,曹昊主动上前说道:“许兄,我们准备好了,倒是你不用换一身方便的衣服么?” 许飞答道:“不用,我就这样行动,才最为方便。” 曹昊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不知道那宝剑现在存放于何处,我们要从哪里过去?” 许飞指了指这个小院说道:“从我这小院的侧门出去,之后一直走,绕过一个仓库,就能看到存放宝剑的房子了。那房子现在灯火通明,好认得很。正常情况下,大门口有四名守卫,进去之后还有第二道门,门口依然是四名守卫,再往里才是放宝剑的地方,里面有两人在把守着。赵兄只需要引开前两道门的守卫,最里面的我自然会解决。” 曹昊说道:“好,就依许兄所言。” 说罢就带着公孙幽朝许飞所指的方向走去,许飞则在后面很关切地说道:“赵兄千万保重啊。” 曹昊和公孙幽从小院的侧面出去后,走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房子,门口站着四位壮汉,想是就是存放宝剑之处无疑了。 公孙幽看了会皱眉道:“这许飞骗我们,明明还有两队人在不停地巡逻,他如何却没告诉咱们。” 曹昊说道:“没事,我原本也没指望他句句实话。” 公孙幽问道:“那咱们是上,还是回去?” 曹昊笑道:“上,当然要上,来都来了岂有临阵退缩之理。更何况,我还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呢。” 公孙幽无语道:“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什么好兴奋的。” 曹昊说道:“嘿,别废话了,等下这队巡逻的家丁走远了之后,我先去打个转,待他们惊动之后,我就往回跑,之后看他们来追我之后,你再进去惊动第二道门的敌人。不过这时候巡逻的家丁多半会被惊动而赶过来,只要他们之中没有那种武艺极为高强的人,我想你的身手逃跑是不成问题的。” 公孙幽自信地说道:“没事,只要不让我遇上典韦将军那种就行。” 曹昊奇道:“哦?你还和典韦将军较量过?” 公孙幽笑道:“那当然,我每日可没有闲逛,曹操帐下的将军,我也多有交手。” 曹昊问道:“那战绩如何啊?” 公孙幽答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典韦将军那种,我是万万打不过的,就算逃跑,压力也不小。” 曹昊又问道:“那你能打得过谁呢?” 公孙幽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徐晃将军我勉勉强强能战胜他,不过也不太轻松就是了。” 公孙幽此语一出,不禁让曹昊有点郁闷,想不到一直在他眼皮底下晃悠的公孙幽竟然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连徐晃都不是她的对手,曹昊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先上了,你注意情况,随时准备接应。” 说罢曹昊便身形一闪冲了出去。他们二人原本是躲在那个仓库的后面,此时冲出去,正好对着藏剑楼的侧面,此时巡逻的家丁刚好从房子的正面拐过去,这一带短时间内成为了一个死角,曹昊利用这个空档几步窜到了墙根之下,之后双手抱着房角的一个朱漆的柱子,几下便爬了上去。接着双手把住房檐一勾,就翻身上了房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毫不费力。 其实这个小楼是有二层阁楼的,不过二层要小得多,只有中间的一块,所以曹昊现在的位置是在一层的房顶。他身上的夜行衣正好和这黑瓦浑然一体,今夜有无月色,着实不易察觉,而下面就是来来回回巡逻和站岗的守卫。 曹昊整个人都伏在了房顶上,蹑手蹑脚地往正中间门口的位置爬去。不得不说的是,这里守卫的人虽多,但毕竟只是乡野壮汉组成的家丁,没有受过任何正规的训练,自然警觉性要差得很。曹昊在行动的过程中为了试探守卫,特意踢动了一下瓦片,发出了一点较为细小的声响,结果不论是下面站岗守卫的人员,还是刚好巡逻到此处的家丁,竟然都毫无察觉。 见到此状,曹昊的心就放了下来,行动也大胆了许多。他半蹲在门口正上方的房顶上看着下面,等到两队巡逻家丁相遇的时候,他从怀中取出来事先准备好的石块,奋力往右边扔去,那石块打到右边的院墙之上,发出了“砰”的一声。之后果如曹昊所料,这两队家丁齐刷刷地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曹昊见状嘿嘿一笑,便纵身从房顶跃了下去。 173.第173章 调虎离山 原本在门口站岗的四个人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愣了一瞬之后,便都齐齐地向曹昊扑了过来。 曹昊见状就地打了个滚,闪开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家丁,之后故意朝着刚刚他扔石头的方向喊道:“兄弟,快撤!” 听到曹昊此语,原本打算回来包围他的巡逻家丁,此刻像是认准了曹昊在院墙之外另有帮手似的,竟然大半都追出去了,只有两人回来围堵曹昊。此刻曹昊前面四个人,后面有两个人,一共六人向他追来。曹昊既然已经与许飞计划好要调虎离山,自然不会恋战,他右手一缩一伸,一记平平无奇的直拳便打在了一名家丁的身上,那名家丁身体壮硕,而曹昊这一拳又只用了一分力,所以那家丁受了这一拳之后,只感觉如同挠痒痒一般。 曹昊见家丁一动不动,故作出惊愕的表情,之后转身撒腿边跑。那家丁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哪里来的小毛贼,打在大爷身上还不如一只蚊子。” 其他的五名家丁见状也笑道:“现在连这等不入流的小贼也敢来现眼,待咱们把他抓住,正好去找太公领赏。”说着这六人便都争先恐后地朝曹昊追了过来。 曹昊偷偷一笑,如此才最好,倘若自己一开始便下重手,只怕这几个人还不敢追,反倒留在此次,那么接下来公孙幽就不好行动了,自己故意露怯,就是要引诱几人。此时此刻,曹昊在这六名家丁眼中,就是一个移动的功劳,岂有不追之理。 曹昊放慢脚步,复又做出上气不接下气的狂奔之状,直往那仓库的正门方向奔去,身后一众家丁依然是紧追不舍,并且隐隐有越追越近的架势。其中一个家丁说道:“这小毛贼,力气不怎么样,跑得倒挺快,等老子抓住他,定要他好看。” 这家丁本就是追得有点烦,过过嘴瘾,谁料曹昊听见反而回头喊道:“嘿,不劳费心了,小爷我已经很好看了。” 他看曹昊虽然惊慌,但竟然仍有心情嘲笑他,不由得鼻子都气歪了,于是脚下暗暗发力,竟然瞬间爆发出了超快的速度,一下子来到了曹昊的身后。曹昊转头看了一眼,这么巧,正是之前被他不痛不痒打了一拳的那个家丁。 曹昊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见他脚下突然放慢慢速度,转身大喝一声:“吃我一拳!” 那家丁追得专注,哪里提防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冷不丁地被曹昊的吼声吓了一跳,脚下一个没站稳竟然摔倒在地。曹昊一边哈哈大笑着往前跑,一边说道:“笨猪,还想追你爷爷我?下辈子吧。” 那名一马当先的家丁摔了个狗啃泥,后面的五人见了,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毕竟大家都认定曹昊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小毛贼,此刻见自己的同伴被一个小贼所戏弄,岂能不嘲笑与他。那摔倒的家丁气个半死,但也无可奈何,就他爬起来这一会,曹昊又跑出去老远。 就这样一个人跑六个人追,跑了能有半柱香了时间,曹昊估计着已经够远了,方才站住脚步,转过身来对后面紧追不舍的家丁说道:“你们六个欺负我一个,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一对一啊。” 先前的那名家丁又钻出来说道:“对付你这种贼人,还用讲什么道义不成?不过像你的这种身手,我一只手也能打你十个。” 曹昊刻意挑衅道:“哈哈哈,你吹牛的本事确实比十个小爷我都强,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被小爷喊一声就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曹昊不提这茬还好,这句话一出,那名家丁立刻怒火中烧地说道:“你们都别动,我要亲手把这小子打趴下,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剩下的五人都起哄道:“快去快去,要不要把耳朵堵上啊?省着再被人家吓趴下啊?” 那家丁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曹昊面前,冷哼道:“你这小贼,你还蒙着面?来,让大爷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说着他伸手便要去拽曹昊脸上的蒙面巾。曹昊头一偏,轻描淡写地躲了过去,之后嘿嘿笑道:“就凭你想看小爷我?再练几十年吧。” 话音未落,只见曹昊脚下马步扎稳,右手握拳,运足力气一拳轰在了那名家丁的肋下。只听得“咔咔”的几声,那名家丁的肋骨便传来了碎裂的声音,之后在其余五个人的注视之下,这名家丁一脸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他嘴张得老大,痛苦抽搐地满头大汗,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后方观战的五人瞬间炸开了锅,“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大家一起上。” 曹昊这边看到五个人围了上来,却一点也不慌乱,毕竟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家丁除了体格壮硕些之外,也只有些粗浅功夫在身罢了。 曹昊这边已无悬念,暂且按下不提,反观公孙幽那边,她在曹昊引走众人之后,也闪身冲了出去。公孙幽的性格自然不比曹昊,并没有去试探守卫什么的,而是直接横冲直撞地冲了进去。守在第二道门的四名守卫见又来了一个黑衣人,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妙,纷纷不敢怠慢,一边上前围住公孙幽的同时,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来一支响笛,眼看着是要呼唤救援的意思。公孙幽心道不好,这人一旦吹响这笛子,虽然自己脱身不成问题,但是这个偷梁换柱的计划就肯定要失败了。 公孙幽见状,想也没想,迅速欺身上前,在那名家丁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劈手将响笛夺了过来。之后一个扫堂腿踢倒两名家丁,借机便跑了出去。这四名家丁虽然感觉有诈,但职责所在,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见公孙幽要逃,便纷纷追了出去。 倘若按照正常的计划,此刻公孙幽只要将这四名家丁引开,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之后的事情只要等待许飞来完成就好。但公孙幽忽然心思一动,另一个计划在她的脑中浮现了出来。 174.第174章 阴险歹毒 许飞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最起码他自己的环节上没出任何纰漏,这让他十分满意。许飞一直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曹昊和公孙幽两人,直到他们二人把两批守卫都引走了,许飞方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径直进到了门里去。 原本房间最里面还有两人在寸步不离地盯着宝剑,此刻见许飞来了,于是上前行了个礼。许飞焦急地问道:“我适才听到这便突然吵嚷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那两人将适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许飞眉头一皱,说道:“这些贼人多半不止两人,我留在这里帮你们看守片刻,你俩速速多叫些帮手来,明天就要开比武大会了,这里绝对不能有失。” 那两人见是许飞发话,自然不疑其中有诈,于是连忙几步跑出门外,一左一右跑出去数丈,分别从怀中掏出一支响笛,吹了起来。尖锐的笛音立刻穿透了几重院墙,院内的家丁听到,纷纷迅速地赶了过来。 许飞动作飞快,见两人前脚出去,后脚就把腰间的佩剑拔了下来,和架子上的宝剑飞快地完成了交换。由于许飞之前仔细观摩过此剑,所以此刻所打造的赝品可谓是一模一样,若非仔细辨认并测试其锋利程度,断难判断出真假来。 两个家丁出去了不过小片刻,便赶了回来,许飞倒也沉得住气,并没有匆匆离开,以免引人怀疑。知道刚刚接到报信的家丁陆续赶了过来,许飞方才出去说道:“适才有大胆贼人妄图窃取宝剑,你们在这里留下十人加强守卫,剩下的都随我一起去搜寻,务必要将贼人抓住!” 说罢许飞点了十名家丁留守在此,自己则带着近二十人的大部队朝着相反的方向追去了。而蓝夜此时则依照许飞的安排,正好在那边接应,此刻见许飞带人过来,连忙装作巧遇状上前说道:“许兄,适才我见两个黑衣人从院子中经过,故而一路追逐到此,你这是?” 许飞说道:“可巧了,我也在追两个黑衣人,刚刚家丁报告说,有两个贼人试图盗取宝剑,虽然未能得手,但却被他们给逃了,眼下我正在追赶这两个大胆贼人。” 蓝夜说道:“如此说来,想必我刚才所见的那两人就是那两个贼人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许飞顺手解下来身上的所披的大氅说道:“多半如此,此刻时间紧迫,我还要带家丁去捉拿他们二人,这披风过于碍事,如若不嫌麻烦的话,还请你帮我先带回吧。” 蓝夜点点头道:“这有何难,许兄快点抓贼要紧。” 说着蓝夜便伸手把许飞的黑色大氅接了过来,果然感觉其下藏有一柄宝剑,于是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便侧身让过了抓贼的众人,自己抱着这大氅和宝剑悄无声息地往许飞小院走去。 蓝夜回到小院之中时,曹昊和公孙幽早已换回了本来的衣服在哪里等候了,同时在院内的,还有四具家丁的尸体。 蓝夜见状大惊道:“这你们怎么把人给杀了?” 曹昊一脸铁青地站在那说道:“人是子思杀的。” 蓝夜想了想,依照她对二人的了解,多半是公孙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手杀了几人,此刻曹昊生气了,有些怪罪之意。于是她连忙上前劝慰道:“赵大哥,她也未必是有意的,你何必铁青着脸呢?” 曹昊有点奇怪地盯着蓝夜看了片刻,知道她定然是误会了,于是开口说道:“事情不像你想象得那样,你让子思给你解释一下吧。” 蓝夜一脸茫然地望向公孙幽,公孙幽也十分严肃地开口说道:“蓝夜,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换上那套夜行衣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蓝夜很疑惑地摇了摇头,但想了一下后又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香?” 公孙幽道:“不错,的确是香的。” 蓝夜说道:“香怎么了啊?我不太明白。” 曹昊开口说道:“这个香,不是胭脂水粉的那种香,而是一种药香。” 蓝夜惊讶道:“药香?” 公孙幽继续说道:“不错,许飞他居心叵测,在我们夜行衣的蒙面巾上都下了毒。” 蓝夜问道:“什么毒?” 公孙幽笑着从怀中取出来一块黑巾递给了蓝夜说道:“不怕中毒的话,你就闻闻看。” 蓝夜狐疑地接过黑巾,看着公孙幽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便猜到她和曹昊已然有了解毒的办法,当下也不以为意地把黑巾凑到了鼻子边上闻了一闻。片刻后她的表情一僵,惊讶地说道:“这是百花散?” 公孙幽点了点头道:“正是,这百花散乃是多种鲜花混合草药制成,一旦吸入就会让人开始兴奋,在兴奋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昏昏欲睡,最终昏迷过去。” 蓝夜气道:“许飞竟然这种下三滥的迷药来陷害咱们?这也太缺德了!” 公孙幽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之后从中倒出一颗药丸来,递给蓝夜说道:“这是凝神丹,你先吃了。” 蓝夜接过来吃了,之后疑惑道:“这个瓷瓶是哪来的?” 公孙幽笑道:“嘿,在过河前的那个树林中捡的,你说神奇不神奇。先不说这个,这许飞原本是想把咱们三个都迷倒的。之后他带人赶过来,正好可以将咱们三人拿下,届时他得了宝剑,咱们就成了替罪羊了。” 蓝夜耸了耸肩道:“可是他没想到我突然提出来要和他一起行动,没穿那身夜行衣,是吧、不过要是说他想让咱们当替罪羊,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毕竟咱们三个却是是从犯啊。不过这个许飞,真是阴险,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公孙幽也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估计,这许飞见你逃过一劫,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多半还会想办法算计你,依照他的手段,多半会在其他的东西上再次下毒,此时看来,说不定就在那把宝剑或者大氅上面。” 175.第175章 鹿卢宝剑 蓝夜闻言,小心翼翼地问了问手上抱着的大氅,结果发现并无什么异样。于是此时手中那把带鞘的宝剑就变得格外可疑起来。 蓝夜想了想,没有直接拔剑,而是用手捏住剑鞘的尖端,之后用力一甩,把宝剑倒着甩了出去。果不其然,正如众人所料,宝剑出鞘的一瞬间,从剑鞘中喷出了一大蓬粉末状的物体,不用想,多半也是那百花散了。 曹昊冷笑道:“这许飞,虽然表面上把宝剑托付于你,看起来像是一种冒险的行为,但是他料定你必然对这把传说中削铁如泥的神兵感兴趣,所以也就必然会拔剑观看,只要一拔剑,就会中了他的计策。因为这百花散的发作根据吸入剂量的不同,所需的时间也不相同,如果咱们事先毫无察觉的话,只怕都会按着许飞计划好的一样,穿着夜行衣,带着宝剑,倒在这小院之中。届时许飞先来悄无声息地把宝剑拿走,再把咱们三个抓住邀功,计策不可谓不毒辣啊。” 公孙幽也说道:“你看,果然如此吧。唉,这个许飞好心机啊,明明是要施这过河拆桥的毒计,竟然能够从都到尾都表现得那么诚恳。” 蓝夜又问道:“那院子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你把追你的家丁杀了?” 公孙幽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这许飞想要害咱们,我自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蓝夜疑惑道:“你是想栽赃嫁祸?这样这怕不成吧,你把尸体堆在他的院子里,这做的也太明显了些,哪有人在自己家杀了人,还不把尸体移走的呢?” 公孙幽摇了摇头说道:“栽赃嫁祸只怕对他没什么用,他许飞在许家的地位还算不错,就算咱们通过设计,把血衣什么的留在他家,并且引导家丁发现,多半家丁也不敢说什么。就算让他被人怀疑了,他也只要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是带人蓄意栽赃,其他人也自然不会不相信。” 蓝夜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对于他来说,栽赃陷害怕是不行了。不过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杀了这四个家丁,还把尸体也堆在这了?” 曹昊笑道:“蓝夜,你且想想子思以前都干过些什么?” 蓝夜恍然大悟道:“山贼!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恐吓许飞吧?” 公孙幽说道:“不错,对于这种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恐吓,让他亲眼看到,这就是设计咱们的下场。如此一来,即便咱们不动手,他许飞也必定日夜生活在恐惧之中,惶惶不可终日,也算出了我一口恶气了。” 曹昊走到墙边,把之前蓝夜甩出去的宝剑捡了起来说道:“其实说实话,我对于这个自作聪明的许飞,还真没有多厌恶,毕竟这也算是他帮助咱们把宝剑偷到手了不是?” 公孙幽无语道:“好吧,那你先看看这柄宝剑到底怎么样吧,别再是一把赝品,让那许飞给骗了。” 曹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按照许飞事先的计划,他根本不会打造第二把假剑。” 蓝夜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还是赚了的,毕竟也没什么损失,还得了一把宝剑,明天的比武自然也就不用去了。” 曹昊拿着宝剑舞了几下,感觉剑势沉重,要比现在大多数的钢剑铁剑都沉三分有余。他对公孙幽说道:“你带火折子了么?给我照个亮来,这剑刃之上仿佛有字,不过我看不太清楚。” 公孙幽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走了过去,到了曹昊跟前,擦亮火折子,把那宝剑照的通明,只见那靠近剑柄处果然有两个小字。不过此时月黑风高,看不太清,公孙幽几乎把脸都贴在了剑上,才隐约看清楚些。 曹昊问道:“怎么样,可能认出来么?” 公孙幽说道:“好像是小篆。” 曹昊说道:“小篆?那就是秦朝的产物了,那两个字是什么能看明白么?” 公孙幽仔细辨认了一下,方才肯定地说道:“应该是‘鹿卢’二字。” 曹昊皱了皱眉道:“鹿卢剑?这当真是那柄传说中的宝剑么?” 公孙幽问道:“鹿卢剑很有名么?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啊。” 曹昊说道:“有一首古诗叫做玉台新咏日出东南偶行,也唤作陌上桑的,你可听过?” 公孙幽点了点头说道:“有那么一点印象,小时候先生教我读过。” 曹昊说道:“其中有两句是‘腰间鹿卢剑,可直千万馀。’说的就是这柄鹿卢剑。” 公孙幽说道:“哦,经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两句,可是这也不能说明这柄宝剑有多名贵啊,不过是一个高官佩戴过罢了。” 曹昊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诗中写鹿卢剑,不过借指宝剑罢了,其实这鹿卢剑本是秦始皇的佩剑,传说当年燕国刺客荆轲去刺杀秦始皇,后来失败为秦始皇砍伤,当时秦始皇用的就是这柄鹿卢剑。” 蓝夜在旁边补充道:“据说当年武安君白起,也是死在了这柄鹿卢剑之下,自那以后,鹿卢剑就不知所踪了。” 公孙幽闻言,一把从曹昊手中把剑抢了过来,仔细观摩道:“竟有此事?若是果真如此,那许家的人怎么不知道呢?” 曹昊分析道:“据我估计,这鹿卢二字刻的过小,而且位置十分不显眼,当时得剑的乃是许太公,许太公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再正常不过,多半也留意不到。而许飞等兄弟们即便偶尔得以接触宝剑,也是专注于宝剑的锋利,哪有时间仔细端详,故而一直没有被人所发觉。” 公孙幽拿着这柄鹿卢剑舞了一会,也感觉过於沉重,以至于她的快剑施展起来十分地不顺畅,甚至胳膊都有点发酸。正待抱怨,蓝夜突然开口说道:“我说,咱们既然已经得了宝剑了,是不是应该撤退了啊?” 不料公孙幽笑道:“没事,不急,咱们一会都躲藏起来,看看那许飞回来之后是什么表现,再做计较。” 176.第176章 坦荡胸襟 许飞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但是很快,快到公孙幽还没来得及把家丁的尸体摆成她想要的姿势。 蓝夜对还在忙活的公孙幽说道:“我听到脚步声了,你快点躲起来。” 公孙幽点了点头,迅速跑到了左边的房子底下,手脚并用,十分麻利地爬到了房顶之上。就在公孙幽刚刚伏下身之时,小院的门便吱呀呀地开了。 许飞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鬼鬼祟祟地往外面望了望,之后迅速地关上了门。按照他的计划,现在曹昊等人应当已经被百花散所迷晕,倒在院子里或者房内了才是,而自己只要取得宝剑,并且捉住三人,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当许飞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时候,他不由得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院子中确实倒着几个人,不过不是三个,而是四个;不是晕倒,而是死了;不是曹昊等人,而是守门家丁。前一瞬还自信满满的许飞,此刻如同堕入了冰窖之中一般,这之间的落差让他几乎不敢相信。 不过这许飞显然是个心理素质极为强大的人,见到此情此景,虽然打击极大,但他竟然仍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平复了心情,并且开始思考事情的状况。此时此刻曹昊等人没在这里,而却死了四个家丁,并且明显是被人特意摆在这里的。发生这种情况,无非是有两个可能,其一就是曹昊等人识破了自己的计谋,所以才杀了家丁,并摆在这里警告自己,至于曹昊等人,多半已经带着宝剑逃走了。其二就是曹昊等人已然中计,但另有人就走了他们,而杀死家丁,多半同样也是为了警告自己。想至此,许飞心中大概有了计较,不论怎么说,自己这次是完全失败了,而从尸体的伤口来看,死因都是颈部的剑伤,一击毙命,武功之高只怕杀十个自己都绰绰有余,故而他也不敢有报复之类的想法。 此时此刻,倘若换成寻常人,得知自己处心积虑的设计非但没有奏效,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又令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都非要大发雷霆,或是失魂落魄不可。可是让在暗处窥视的曹昊等人惊讶的是,这个许飞除了一开始被吓到那一次之后,竟然一直表现得异常冷静,冷静得有些不正常。 曹昊趴在蓝夜的耳边悄声说道:“这个许飞心性有点可怕啊。” 蓝夜也附和道:“是啊,他此刻非但没有惊慌,竟然开始平静地处理尸体了。” 曹昊说道:“我怎么忽然感觉这个人很危险呢。” 蓝夜说道:“他都给咱们下毒了,能不危险么。” 曹昊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曹昊话还没说完,院中的许飞却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蹲下去又站起来,之后朝着四周低声喊道:“是哪位高人在此?还请出来相见。” 蓝夜一惊说道:“他是怎么知道咱们在周围的?” 公孙幽皱了皱眉说了句:“脚印。”说完便跳了下去。 蓝夜犹在疑惑,曹昊解释道:“适才家丁的血打湿了地上的泥土,公孙幽在搬尸体的时候踩上了,此刻泥土未干,多半是被他猜出来人还在了。” 曹昊说完也跟着公孙幽跳了下去,蓝夜不禁咂了咂舌,这个许飞,竟然心细如此,确实有些可怕。 公孙幽和曹昊站定,蓝夜也跟了下来,于是曹昊开口说道:“许飞,见到我们三个,你惊讶么?” 许飞也没想到是他们三人,倒也真被下了一跳,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恢复了过来,抱拳拱手对曹昊施了个礼说道:“赵大哥,此次在下对不起你,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任凭你发落。” 说实话,许飞见到他们三人后的反应,曹昊设想了许多,包括掉头就跑,假言误会,佯装糊涂之类的。但曹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许飞竟然毫不推脱地承认了,并且还表示敢作敢当。别的姑且不论,单就这份气魄就让曹昊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曹昊于是开口说道:“许飞,我有些不明白,当下世人无论大差小错,往往极力隐瞒辩解,今天你我之间可不是一般的仇怨,你明知不敌,怎么还敢坦然承认呢?” 许飞笑道:“我许飞岂能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况且你我只是立场不同,我并不认为所做是错,所谓成王败寇,我今日败于你,心服口服,又何必推脱抵赖?” 曹昊见他如此,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假若你依计行事,此刻不也是皆大欢喜么?何必非要弄个你死我活的呢?” 许飞说道:“且不说此事需要有人顶罪,我只问你,倘若我依计行事,不下毒设计你等,此刻得了宝剑,你们愿意拱手让与我么?” “这”许飞的这一问确实把曹昊问住了,他此行就是为了这柄鹿卢剑而来,当然不会轻易相让。 许飞见状继续说道:“你看,就算如此,你也不会把宝剑让出来,想必我出再多的金银也无济于事。” 曹昊也直言不讳道:“你说的不错,只怕到时你我依然免不了争执。” 许飞说道:“所以,我与你们之间必有争端,或早或晚又有何差别,我输了就是输了,无话可说。” 曹昊看了看许飞说道:“不错,你输了,这柄剑是我的了,我们走了,就此别过。” 曹昊说完,便要转身翻墙而去,蓝夜急道:“将军!你就这么放过他了么?” 蓝夜叫这一声,曹昊还未怎样,许飞倒是警觉起来了,将军?什么将军?这个姓赵的莫非是统兵一方的大将不成? 曹昊听到蓝夜叫了将军,也暗道不好,这许飞听了去,必然会惹出麻烦来,但自己刚刚都说了就此别过了,若是再杀他,岂非不仁不义?于是只得说道:“别说了,我意已决,快走!” 蓝夜自知是自己失口惹了祸,也不敢再多言语,于是也跟在曹昊的后面翻墙退了出去。 177.第177章 大难不死 曹昊和蓝夜都出来之后,忽然发现公孙幽却没有跟出来,曹昊正想喊她一声,不料却突然听到院子之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好!”曹昊急忙就要回去。 蓝夜一把拉住他说道:“没事,不是公孙幽的声音,听着倒像是那许飞的叫声。” 蓝夜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影从墙上翻了下来,不是公孙幽还是谁?曹昊见状上前问道:“刚刚的叫声是怎么回事?莫非你” 公孙幽点了点头道:“这个许飞心思缜密,处事又沉着冷静,这种对手留他不得。” 曹昊有些愕然,气道:“我见他是个有骨气的人,本想饶他一次,你竟然这不是陷我与不仁不义么。” 蓝夜则是边走边说道:“我倒是认为公孙幽做的没毛病,咱们与这个许飞之间的仇怨已经结下了,要是不斩草除根,只怕日后后患无穷啊。” 公孙幽也招呼着曹昊跟上,并说道:“是啊,将军,你素日里仁义固然没错,但关键时刻可不能因为这仁义而坏了事啊,更何况我敬他的气节,也算给他留了个全尸。” 这两个人一人一句,倒是把曹昊抢白得无话可说,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在这乱世之中,自己这种性格早晚要坏事,可偏偏又改不过来。眼下倒是公孙幽替他把这些脏活全做了,包括上次杀袁术和这次杀许飞,都是如此,论理曹昊还应该感谢公孙幽才是,可是他还偏偏开不了这个口。于是曹昊自己纠结了半天之后,方才开口说道:“这次便罢了,你们说的也算有道理,可是下次就万万不可了。” 公孙幽见曹昊这次没有固执地坚持下去,也是隐隐有些窃喜,于是偷偷地朝身边的蓝夜吐了吐舌头,蓝夜也会心一笑,这事便算掲过去了,三人继续向北赶路不提。 许家庄园,许飞小院之内眼下却是躺了五具尸体,曹昊等人刚离开不久,就有家丁来找许飞。那家丁敲了半天的门没人答应,觉得有些奇怪,便试着推了推门,想不到这门竟然没锁,被他这么轻轻一推就给推开了。 按理说这家丁能在这乱世之中给人做看家护院的工作,自然多少也见过些世面,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大跳,自家主子许飞并四个家奴都倒在院子中间,周围都是鲜血,眼看着都已经不想活着的了。这名家丁一回过神来,想都没想,便连忙连跑带奔地去喊人了。 原本去搜寻黑衣人的家丁们什么都没找到,仅仅发现了被曹昊打晕的五人,正垂头丧气地准备去汇报一下。岂料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喊杀人了。大伙一听杀人,这还得了?没片刻就都赶到了许飞小院之中。这些家丁大半生迫于生计而从各行各业转变而成的,其中也不乏略知歧黄之术的人,此时此刻倒正好派上了用场。其中一个曾经在药房当过伙计的家丁此刻就被大家推举了出来,去院内探查五人的状况。 那名家丁倒也不害怕什么,进了院子把五个人都检查了一番,之后对其余众人说道:“四名兄弟已经死去了,伤口都在颈部,一击致命。至于主君许飞,大家快把他搬到屋里去,赶紧请大夫来,多半还有救。” 众家丁一听,许飞还没死,于是连忙请大夫的请大夫,汇报的汇报,竟然颇有秩序地忙活开了。 要说这许飞也算是命不该绝,当时公孙幽出其不意的一剑,直把许飞给穿了个透心凉。公孙幽原道这一剑刺破心脏,当是必死无疑了,不成想许飞的心脏却与常人不同,竟然生在右边,所以公孙幽这一剑虽然看起来严重,并且刺伤了肺,但却让他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许飞足足昏迷了三天,他醒来之时比武大会早已结束,众人发现了宝剑有假,于是大闹一番之后不欢而散了。许太公不知为何,又留书出走,家中弟兄多出去寻找,只有他三哥在家。 此刻得知许飞醒了,于是连忙来询问当日的状况,众人原以为只要许飞能醒过来,这杀人夺剑的案子也就破了,谁知道许飞却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在回去的途中遇上了黑衣人,自己武功低微擒拿不得,反而差点被人杀死。 就在许飞为捡回一条命而庆幸的时候,曹昊等人却已经到了邺城附近了。沿途虽然颇为劳顿,但总体来说倒是还算顺利,就是蓝夜一直在抱怨,说走的匆忙,把马落在许家了。 曹昊其实倒不太嫌走路累,他主要是怕被人通过马找到自己。不过后来一想,自己骑的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马罢了,时间长了多半能认个路,至于认人甚至寻人的本事,还是不要想了。 曹昊等三人在这一路上几经讨论,却是把这鹿卢剑的事给研究了个七七八八。这鹿卢剑虽然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但这却并不是它最珍贵的一点。依照公孙幽的说法,这鹿卢剑自秦始皇以来,就是皇权的象征,乃是他的专用佩剑,不过后来传说在他赐死武安君白起的时候,感念白起的功勋,所以把这柄剑赏赐给了白起,让白起用此剑自刎,从那以后鹿卢剑就不知所踪了。 这次许家偶然得知,让曹昊三人不禁一直在猜测,莫非他们挖出来的,就是武安君白起的陵墓?不过蓝夜不太同意这种说法,毕竟白起的墓在咸阳天下皆知,这里怎么会是呢。 几人就这么吵了三天,也没什么结果,于是干脆就先不研究了,专心赶路。眼看着就进了邺城境内的时候,公孙幽突然对曹昊说道:“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曹昊好奇道:“你又发现什么了?” 公孙幽说道:“咱们之前议定要去常山,无非是要去制造些天命的异象,来吸引袁绍,并刺杀他。但眼下咱们有了这柄象征着皇权的鹿卢剑,岂不是直接用它来诱惑袁绍就行了么?何苦还要跑那么远去常山呢?” 178.第178章 困龙之地 公孙幽话一说完,曹昊也反映了过来,对啊,这柄鹿卢剑就是一个绝好的诱饵啊,想来倒也用的上。不过曹昊却并不同意公孙幽的说法,因为他针对袁绍做的一些谋划只是他想去常山的原因之一,还有另一部分原因则是他想去那里探查一下有没有黑火的踪迹,起码当年你公孙幽曾经看过的那条黑龙就非同一般,而且曹昊一直怀疑赵云的强大多半就是在常山有了什么奇遇,所以这趟常山之行对于他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 曹昊想了想对公孙幽说道:“你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只是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就开始散布消息啊。一来此处无仙无圣非山非水,怎么说来也不是个合适的选择。二来此处距离许家所在的安阳并不算十分遥远,相信消息很容易就会传到许家人的耳朵里,他们刚丢的宝剑,岂有不怀疑之理?” 公孙幽听了连连点头:“这道也有些道理,要不咱们去沙丘吧,那里不是一直以来传闻就颇多么?” 曹昊说道:“我问你,假如一个地方三天两头地就有各种神奇的传闻出现,时间长了,你会信么?” 公孙幽说道:“一次两次的话还行,时间长了就没人信了。” 曹昊点头道:“就是啊,你说连寻常人都不会相信,那现在正带领数十万大军要与曹操决一死战的袁绍会相信这传闻,并且亲自来此么?” 公孙幽明白曹昊的意思,说道:“这么说来,沙丘的确不太合适。” 曹昊说道:“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这沙丘乃是著名的‘困龙地’,当年的商纣王在沙丘兴建酒池肉林,荒淫无道,以至于亡国身死;后来战国时,以“胡服骑射”而闻名的赵武灵王,晚年因废嫡立庶而引发了‘沙丘宫变’,被围困于沙丘宫苑,三月余饿死于此;再后来的秦始皇,也是在出巡途中死于沙丘,乃至于同鲍鱼为伍,尸体腐臭。” 公孙幽感叹道:“如此说来,这沙丘还真是邪门啊,看来还是少去的好。” 蓝夜听了笑道:“不妨事,不妨事,都说了是‘困龙地’嘛,你我又不是龙,岂会困我们?其实将军的意思,不过是说这地方不吉利,袁绍最是喜好这些虚无缥缈的说法,他只怕是对沙丘躲还躲不及呢,岂会前去。” 公孙幽辩解道:“他袁绍又不是龙,避讳这些干什么?” 曹昊不由得大笑了几声,说道:“哈哈哈,你认为他不是龙,我也认为他不是,天下人都认为他不是,可是他自己认为自己是啊。” 公孙幽想了想,这倒也是,袁绍就是这种妄自尊大的性格,多半真会偷偷地将这些帝王的说法加到自己身上。当然了,在明面上他还是不敢这样做的,毕竟他还是个极为注重虚名的人,焉能落人口实? 公孙幽于是说道:“那如此说来,倒还真的非去常山不可了?” 曹昊说道:“其实也不是,合适的地方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说咱们现在的位置。” 公孙幽好奇地看着曹昊说道:“现在的地方?你不是说离安阳太近了,不行么?” 曹昊说道:“我是说如果用鹿卢剑造势的话,不太安全。不过这邺城附近就是邯郸,邯郸乃古城历史悠久,所以此处也可以算作是一处颇为合适的选择。” 公孙幽叹了口气说道:“话虽如此,但用不了鹿卢剑效果终究是差很多吧。” 曹昊耸耸肩说道:“没办法啊,这本来就是没办法两全其美的事,要么多走路,要么效果差。” 看着公孙幽垂头丧气的样子,蓝夜说道:“好啦,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咱们找个地方歇一会吧,哪怕是喝点茶也好啊。” 不得不说,这次蓝夜的嘴还真准,说了喝点茶,就果然出了一个茶馆,而且里面还零零散散地坐了些人。 曹昊三人走上前去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是个很热情的老太太,见到曹昊等人连忙招待他们坐下,并问道:“几位是远道而来的吧,不知道要用点什么?” 蓝夜说道:“先上一壶热茶来,另外有没有吃的,给我们来点。” 那老婆婆说道:“好嘞,茶马上就来,另外吃的只有一种我们本地的菜团,使用面和菜叶和成的,不知道几位能不能吃得惯。” 从不挑食的曹昊连忙说道:“吃得惯,吃得惯,你只管上就好,一会定然分文不会少你的。” 那老婆婆连声答应着下去了,不一会个功夫就提过来一大壶热茶,给三人一人倒上了一碗,之后把茶壶放在了桌子上,示意他们不够了自己倒就好,至于菜团则还要稍微等一会,因为还在锅里没做好呢。 曹昊等三人倒也不是十分饿,因而也没什么在意。曹昊喝了一口茶之后,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什么茶,怎么没什么味道呢?” 公孙幽闻言笑道:“要不然怎么说你是没过过穷苦日子呢?这等茶棚,十个里面有九个都用的是茶叶末。” 曹昊好奇地问道:“那第十个呢?可用的是好茶?” 公孙幽道:“第十个是黑店,他们连茶叶末都不用,直接就明抢了。” 曹昊见公孙幽一脸严肃的样子,却又隐约憋着笑,搞的他自己也判断不出来公孙幽究竟说的是真话,还是根本就在调笑他。曹昊又问道:“对了,咱们此行带的盘缠都不算多,按理说昨天就应该用完了啊,你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啊?” 蓝夜听了说的:“这还得感谢子思啊。” 曹昊道:“感谢她?此话怎讲?” 蓝夜说道:“之前她在这边生活的时候,为了以防日后不时之需,所以在这一路之上的许多地方,都是当年她埋藏银钱的地方,现在找出来,自然就有钱了啊。” 曹昊有点吃惊地问道:“这当年埋起来的?不会担心被别人提前给挖走了么?” 公孙幽解释道:“的确是有一些已经被人挖开了的,不过我当年不止埋了三五处,所以这次还有有不少原封不动被我挖出来的。” 179.第179章 老无所依 曹昊倒是没想到公孙幽会有这许多本事,看来当山贼也让她学到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本事,不由得赞叹道:“此行要是没有子思,真不知道要凭空生出多少麻烦来,我倒要好好感谢你一番才是了。” 公孙幽笑道:“哪里话,说到底你们不也是陪我来的?要不是我,咱们哪至于颠簸至此?” 蓝夜说道:“你不提这事还好,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咱们几个这回麻烦只怕是大了。” 公孙幽道:“这怎么说?” 蓝夜说道:“咱们此行可有向曹操说明?” 公孙幽答道:“那自然是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现在算是逃兵了?” 蓝夜点了点头说道:“恐怕是的。” 公孙幽又问道:“逃兵是怎么处罚来着?” 曹昊说道:“我记得应该是斩首吧。” “”公孙幽沉默了半晌,忽然喃喃地说道:“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曹昊闻言,哭笑不得地敲了一下她的头,笑骂道:“你想什么呢,我回去求求皇上,没事的,反正咱们本来也没带几个人,就算不走这一遭,多半也是跟着看戏的。” 公孙幽捂着头笑道:“就忽然想起来这一句了嘛,又不是要真的造反。” 三人正在这说笑,身边却突然来了个女子,身着素服,长得白净温婉,体态匀称,看起来大约二八的年纪,虽然比不得公孙幽的活泼灵动和蓝夜的沉稳贤淑,但也颇为娇媚动人。曹昊刚要开口问她是何人,却见她端了一盘菜团上来,对他们三人说道:“几位慢用,刚刚出锅的,可能有点烫。” 曹昊这才明白过来,这美丽女子原来是店家,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刚刚自己竟把她当成搭讪的了。不过想想也是,这是在汉末三国时期,女子风气哪有那么开放呢。 曹昊虽然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想不到还是被公孙幽看到了,她狡黠地一笑,之后说道:“怎么?我们的赵大哥被那女子迷住了?” 曹昊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休要胡说,我岂是那种人,我不过是好奇她的装束罢了。” 蓝夜分析道:“这女子一身缟素,想必是家中有人亡故了吧。” 此时恰逢那老婆婆过来续水,于是曹昊叫住她问道:“老人家,我适才看那女子一身素服,可是遭了什么变故了?” 曹昊不问还好,一问下来,这老婆婆一脸悲痛地说道:“唉,不瞒几位,是我那独子不幸亡故了,那女子是我家媳妇,可怜过门才一个多月就守了寡了。” 曹昊一听,连连道歉:“抱歉抱歉,是我不该问,老人家莫要怪罪。” 老婆婆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生死有命,强求不得,我老太婆也看开了。” 公孙幽却是不合时宜地又问了一句:“老婆婆,你的儿子是因何亡故的啊?” 老婆婆倒也不怪罪她的好奇,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被人抓了去,说是要打那个什么曹还是曹什么来着。” 公孙幽嘴快接道:“可是曹操?” 老婆婆道:“对对,就是这个曹操,说是要打他,所以把我儿子也抓去了。我那可怜的儿啊,才走了没几天,就传来讣闻说死了。” 曹昊疑惑道:“老人家,据我所知,这曹操和袁绍还没怎么交锋,您的儿子会不会还活着啊?” 那老婆婆说道:“这些事我也不懂,昨日报信的人说,我儿子所在的军队大败而归,就连他们的将军,就是那个远近闻名叫颜良的,都战死了。” 曹昊等三人一听,脸登时就红了起来,想不到这老婆婆的儿子竟然是死在了白马之战,说不定还是自己杀的这就让曹昊感觉很尴尬了,他连忙安慰了老婆婆几句节哀顺变,便把她打发走了。 老婆婆倒是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可曹昊这边却迟迟安定不下来,坐在那一言不发,一碗接一碗地喝茶。 蓝夜看在眼里,把他的心思也猜了大半,眼看着他还在倒茶,于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不能再喝了,再喝就把肚子喝胀了,到时候怎么赶路。” 曹昊见蓝夜拦着他,便不在倒茶,可也不少话,只是在那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一旁的公孙幽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蓝夜无奈地说道:“赵大哥,你都来了一年了,怎么还是这老毛病?眼下兵荒马乱,四方豪杰并起,每天死亡的何止千百人,你若是这样下去,只怕是最终也一事无成。” 曹昊看了看她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要想避免这种现象,就只有终结乱世。我说的没错吧。” 蓝夜被曹昊的话弄得好一阵无语,因为这确实是她想说的。蓝夜她固然十分了解曹昊,可是相对应的,曹昊也十分了解她。蓝夜冷哼了一声道:“哼,什么都知道你还这样。” 曹昊无奈地说道:“道理我都懂,可是心里面就是过不去这道坎。” 蓝夜听了也有点泄气,也不指望再劝他什么,只好说道:“道理你懂就好,其他的,日后再说吧。” 公孙幽在一旁还是没什么精神,只是一直盯着曹昊看,也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蓝夜虽然了解曹昊,但是对于公孙幽,她还是猜不透的,不知为何,她一直感觉公孙幽是一个谜一样的人。虽然平日里公孙幽一直表现得坦坦荡荡,毫无保留,但蓝夜仍然觉得她对公孙幽一无所知。 这次倒是曹昊调整好心态,开口说道:“把菜团带上,咱们继续赶路吧。” 蓝夜和公孙幽也都歇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找店家付了钱,顺便要了几张油纸,包好菜团便要走。 不料几人还未迈出两步,却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了“砰”的一声。三人回头望去,原来是之前那个女子打了盘子,菜团子也掉了一地。就在此时,又听得一个声音说道:“小美人,守着这破茶棚子有什么意思?还是跟我走吧。” 180.第180章 见义勇为 曹昊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衣着华丽男子,正抓着那素服女子不放。曹昊顿时乐了,这不是传说中的调戏良家妇女的情节么,以前在电视和里都没少见,这回倒是让自己碰上一回了。可巧自己心中不痛快,这倒是正好发泄一下。于是曹昊学着前世看过的一般,大喝一声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成何体统!” 这一声怒吼,直从丹田之中震了出来,让曹昊感觉痛快得不行。按照正常来讲,此时那男子应该一脸嚣张地走过来质问曹昊“你是谁啊”或者说“知不知道我是谁”之类的话,然后被曹昊痛打一顿落荒而逃。 理想是没好的,可现实总是可想象中的不同。因为曹昊话音还没落,就听得公孙幽说了一句:“这种人还跟他废话干什么。”便冲了过去。当曹昊把“体统”二字说完之后,那名男子已经被公孙幽拽着衣领一把摔到了地上了。 曹昊不禁一阵错愕,也连忙冲了上去,生怕动作慢了。而蓝夜则是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人,无力地喊了两句“莫要惹是生非”之类的,可是发现并没有什么效果之后,也果断地冲了上去。毕竟理智归理智,但这种花花公子还是没人不恨的。 看着前一刻还在满脸猥琐地调戏女子的人,现在却在地上满地打滚,在场的人全都有点发懵,非但和那男子同行的三名同伴还在错愕之中,其他客人、还有被调戏的女子也都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这大概是在场的所有人活到现在以来所见过的,见义勇为最积极的一次,积极到这人只说了一句话,就被打了个半死。 直到曹昊三人打完收手,那男子同行的三人方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去扶起被打的男子,同时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平白无故地就打人,还有没有点王法了?” 曹昊大义凛然地说道:“呸,此人调戏良家妇女,岂不该打?” 那男子的一个同伴忿忿不平地说道:“就算我这朋友言语轻佻了些,但他也只说了一句话罢了,你们因此就把他打成这样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曹昊一听,倒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不过此刻不是松口的时候,因此他开口说道:“我等若是不出手制止,你这朋友只怕是已经铸成大错了。” 公孙幽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我们这是及时制止了一场犯罪,你这朋友是该带回去管教管教了。”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不想却被身后的另一个同伴拉住了,几人耳语一番,便架着仍在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的男子离开了。曹昊底气不太足,自然也没追。眼看着几人都走远了,曹昊方问在场众人道:“适才那几人,诸位可有认得的?” 有一个老汉出来说道:“我倒是知道他们几个的来历。” 曹昊连忙问道:“老丈还请指教。” 那老汉说道:“这四个人都是邺城人,平日里便常常同吃同乐,是好得不得了的朋友,其余三位虽然不务正业,但品行还算端庄,就只有刚刚被你打的那个人,那是邺城一个大户的儿子,平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些调戏妇女的勾当。” 蓝夜冷哼道:“果真是为富不仁,有钱的老子竟然养出这么个混账儿子来。” 那老汉说道:“有句话老汉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昊连忙道:“老丈还请讲。” 老汉继续说道:“那被打的年轻人姓朱,名叫朱符,平日里虽然行事浪荡,语言轻佻,但也只是占些嘴上便宜,倒是并未有什么其他的出格之举。” 公孙幽问道:“朱符?我记得前骠骑将军朱俊的儿子有一个叫这名来着?” 曹昊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年纪对不上,多半是巧合吧。” 蓝夜倒是不在乎这些,她只是痛恨这朱符的行径,因而说道:“眼下他只是言语冒犯,但若是无人制止,过不了多少时日,就会变成万人唾弃的罪人了。这种人,还是要多多教训的好。” 曹昊拽了拽她的袖子说道:“你怎么了?刚才还劝我们不要惹事生非呢,怎么现在你反倒激动起来了?” 蓝夜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气不过这种人,委实太可恨了。” 曹昊说道:“算了算了,这次也算给他点教训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蓝夜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确实有点气血上涌,以后还应更加冷静才是。” 曹昊说着拜别那老汉道:“多谢老丈告知这些事,我等原本还打算进城投宿来着,既然那私人都是邺城人士,还有些势力,那我等还是不去贸然滋事了。” 曹昊说完便要走,岂料那老汉突然叫住了他们说道:“年轻人,先不忙走。” 曹昊停下来说道:“怎么了老丈?” 那老汉说道:“你们若是因此而不敢进城的话,那大可不必。那朱符虽然是纨绔子弟不假,但是素日里做人做事还算有三分规矩在里面。此事他多半会再找你较量,但断然不会在背后下手,图谋害你。” 曹昊惊讶道:“此话当真?” 因为在曹昊的认知中,这种调戏妇女的人没一个好人,他们非但在这件事上坏,在其他事上也应当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此刻听得老汉说起,这个朱符竟然坏的不那么彻底,这不由得让他感觉有点奇怪。 那老汉说道:“千真万确,非但如此啊,有时候,他还乐善好施呢。” 曹昊越发疑惑地嘀咕道:“莫非那朱符的体内有两个灵魂不成?” 公孙幽说道:“你怎么就不能往正常方面想呢,兴许那朱符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既乐善好施,又好色,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呢?” 曹昊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说道:“如此说来,那我们还是去邺城之内投宿吧,只是如果一旦遇上之前的那四个人,我们还有小心应付才是。” 公孙幽说道:“没事,我之前观察了一下另外三人,应该都不是不讲道义之人,赵大哥大可放心。” 181.第181章 无名之火 曹昊带着公孙幽和蓝夜,一路小心翼翼地进了城。其实曹昊倒不是因为刚刚那几个人有几分势力,而是不想再节外生枝。幸而天随人愿,三人直到客栈开好了房间,也再没遇上任何麻烦。 由于天色尚早,三人各自回房间放置好行李之后,公孙幽忽然提议道:“咱们这一路多是荒山野岭,难得在城里住一回,不如出去逛逛吧。” 曹昊说道:“不好吧,倘若再遇上之前茶馆的那几个人,岂不麻烦?” 公孙幽也有点郁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教训那个混蛋了,反正他也只是那种嘴上轻佻几句的人,又不会真做出什么来。” 蓝夜嗔怪道:“你又胡说八道了,这样吧,我想个法子。” 公孙幽一听蓝夜有办法,瞬间来了精神,连忙问道:“你又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蓝夜说道:“咱们一会叫店小二帮忙买点胭脂水粉,还有碳粉之类的东西。” 曹昊一听,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你是要化妆啊?” 蓝夜点头道:“不错,如今天色也暗下来了,我们只要简单地化一下妆,改变一下模样,理当不会被人发现。” 曹昊想了想,这个方法倒是可行,蓝夜的化妆技术他是见过的,应该不会出问题。于是他说道:“那就这样吧,这事你现在就去办,要不然一会天黑下来了,也没什么逛的了。” 蓝夜答应了一声,便出去吩咐店小二把她所需要的各样东西都买来,并且很大方地多给了两成的银钱。小二得了钱财,自然是把蓝夜当成了财主,丝毫不敢怠慢,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二便已把各样物品都购置妥当,并交给了蓝夜。 曹昊看到店小二这般的效率,不禁笑道:“这真是钱能通神啊,你看看你不过多给了他两成的钱,他就殷勤成这样,你要是给他一锭银子,只怕是让他干什么他都能答应了。” 蓝夜也笑道:“这不都是让这世道给逼的么,没钱就得挨饿,就活不下去。有时候一两文钱都能救人一命了。” 几人一边说着话,蓝夜也没闲着,仅仅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就把三人都改头换面完毕,拿来镜子一照,虽然变化不算太大,但整体上看来却给人一种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感觉。公孙幽不禁有些惊讶道:“这一手本事好厉害啊,回头也教教我好不好。” 曹昊说道:“蓝夜,你可别教她。” 公孙幽和蓝夜同时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啊?” 曹昊说道:“她一天天鬼主意最多,你把这本事交给她了,她肯定天天变着脸出去闯祸,到时候我想拦都拦不住。” 蓝夜听了噗嗤一笑,公孙幽气道:“我在你心中就是个只会闯祸的人么?” 曹昊说道:“虽然没经常闯祸,但麻烦也没少惹吧。” 公孙幽说道:“赵大哥这是后悔跟我来这一趟了啊,那你倒是回去啊。” 曹昊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几时说过我后悔了。” 公孙幽丝毫不让:“谁闹了?你言语之中老是挤兑我,有什么话就挑明了直说,总这样有什么意思。” 曹昊被公孙幽说的好不尴尬,两手一摊,对着蓝夜说道:“你也别光顾着笑,你倒是帮我劝劝啊。” 蓝夜笑着说道:“我可劝不了,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赵大哥还是自己劝吧。” 曹昊又对公孙幽说道:“你也知道我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咱们素日里不都这样么,怎么这次你就动了气呢?” 公孙幽横了他一眼说道:“嗯,赵大哥说的是,我不该动气,我这种人,哪配和你开玩笑呢?” 话一说完,公孙幽也不带曹昊回话,就转身走了出去。曹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对蓝夜说道:“她今天这是怎么了?火气怎么这么大,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 蓝夜在那笑了半天,方才说道:“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心气不顺的时候,你应该明白啊。” 曹昊一脸愕然:“谁能想到这些啊,我还以为我哪里得罪她了呢。” 蓝夜说道:“要说起得罪来,确实也得罪了啊。” 曹昊问道:“有么?我怎么没觉得。” 蓝夜叹了口气说道:“你想想啊,咱们这次完全是为了她才走这一趟的,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肯定还是有疙瘩解不开。平日里大家都不提也就罢了,今天话赶话赶到这了,再加上她本来就心烦,还有不生气的道理?” 曹昊说道:“我这也是够倒霉的,我多什么嘴呢。” 蓝夜说道:“这事吧,我感觉她也不完全是跟你发火。估摸着她应该是在生自己的气呢。” 曹昊奇怪道:“生自己的气?为什么啊?” 蓝夜说道:“哎,真奇怪了,往日里你何其明觉,怎么今天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了?她自然是生气自己给咱们添麻烦了,你想啊,她平日里心气多高,眼下却处处麻烦你我,她当然不自在了。” 曹昊点了点头道:“唉,她这是何苦呢。” 蓝夜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没事,我去看看她吧,估计依她的性格,这会多半已经好了,还得吵着要出去逛呢,你一会可千万别再提了。” 曹昊连忙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果真如蓝夜所料,她刚出门就见公孙幽走了过来,没等她开口,公孙幽抢先说道:“快走吧,一会天黑了就逛不成了。” 曹昊有点木然地看着公孙幽,心道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缓过来了?正想着,公孙幽却也朝着他喊道:“赵大哥,快点出来啊,别磨蹭了。” 曹昊连忙答应着走了出来,心下越发的不解,这公孙幽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怎么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好像刚刚和自己发火离去的是另外一个人似的。不过这些女孩家的心理,曹昊短时间内岂能想通,也值得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 182.第182章 天降横财 要说这邺城,也算是比较繁华的一个重要城市了。在邺城的旁边就是邯郸,当年东周时期赵国迁都邯郸,在那之后邯郸就作为一个北方的重要城邑发展了起来。 “秦灭六国后,秦始皇将全国分为三十六郡,邯郸是邯郸郡的首府。西汉,邯郸城有‘富冠海内,天下名都’之称,除国都长安之外,与洛阳、临淄、成都、宛齐享五大都会盛名。不过现在随着邺城的兴起,邯郸反倒是渐渐地衰落了下去,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邺城已经取代了邯郸的地位。”曹昊在这说了半天,可蓝夜和公孙幽并不关心这些,一会看看这家的花布,一会看看那边的泥人,跟个初次进城的乡下人似的。 曹昊一脸无奈叫住蓝夜,说道:“我说,你俩小心着点,虽然现在咱们有所改变,但是迎面撞上的话,保不齐还是会让人起疑的。” 蓝夜说道:“没事,尽管放心吧,你看咱们都多久没进城逛过了,就四处转转溜达溜达吧,不管买不买东西,就是随便看看也好啊,赵大哥你也不用跟着我们,大家半个时辰后在客栈碰面就好,就权当放松了嘛。” 曹昊见蓝夜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提什么意见,只好说道:“既然如此,你们注意安全,前往别在惹事生非了。” 蓝夜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有我盯着呢,不会让她冲动的。” 有了蓝夜这句话,曹昊也放心多了,当下也不再跟着二人,自己随便溜达起来。 要说这城市自然有城市的好处,越是繁华的城市,里面卖的东西花样就越多,从中能有所发现的可能也就越大。不过曹昊他清静惯了,倒也不怎么爱热闹,因此专门拣僻静的地方走,不过曹昊最近运气好得很,刚走了没多远,到了没人处,曹昊突然发现,在地上竟赫然有这一个银元宝。 曹昊不是个爱财的人,但毕竟也不会拒绝这种天上掉的馅饼,俗话说“天授不取,反受其祸”,于是上前便把这银元宝捡了起来。曹昊把银元宝拿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还不轻,看起来得有足足一锭,这在百姓看来,就是一笔巨款了,此刻倒是便宜了自己。曹昊正得意着,却突然从旁边的胡同里钻出来一个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见到曹昊便上来问道:“这位兄弟,你刚才在这里可见过一个银元宝么?” 曹昊一愣,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见到了,被我捡了。” 那穿着褴褛之人一把抓住曹昊说道:“兄弟,那是我掉的,是我家的救命钱,还望兄弟行行好还给我。” 曹昊也没多想,这是人家掉的银子,此刻回来找了,还给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于是从怀中把那银元宝掏了出来问道:“你掉的银元宝可是这个?” 那人一看丢的银子失而复得,不由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我的,这个就是我刚刚丢的银元宝。” 曹昊于是把元宝递了过去说道:“给你吧,这回可得看好了,别再丢了,可不是谁捡到这么多钱都会还给你的。” 那人伸手刚要接,只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不能给他,他是个骗子。” 曹昊一惊,刚递出去的手下意识地就收了回来。 这一收手的功夫,后面说话的人却是快步赶了过来,曹昊一看,是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于是他问道:“这位朋友,不知你是什么意思?” 那华服青年说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曹昊拱了拱手说道:“好说,在下姓赵,名叫赵天。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为何说此人是骗子?” 那华服青年道:“原来是赵兄,在下姓朱,单名一个云字。我之所以不让赵兄你给他银子,是因为这银子十有八九不是他的,他只不过是恰好发现了赵兄你捡到银子,想来骗走罢了。” 那衣衫褴褛的男子一听急了,大喊大叫道:“你这个姓朱的,怎么血口喷人呢?我家中老母生病,幼子无衣无食,正等着这银子救命,怎么就成了骗子?” 曹昊也问道:“朱兄既如此说,不知何以见得呢?” 朱云说道:“这个简单,赵兄你看他的衣着,像是有这么多银子的人么?” 曹昊打量了一眼,那男子的衣不蔽体,要说补丁叠补丁都是抬举,基本上就是几根布条挂在身上,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有钱人的模样。这一锭多的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假如他有这么多钱,为何不先给自己置办一身体面的衣服呢? 因而曹昊问那人道:“你说这银子是你的,有何凭证?” 那人为难道:“这银子是我跟朋友借的,才到手不久,哪里能有什么凭证呢。” 叫做朱云的华服青年说道:“这好办,既然是借的,自然有字据在,你找你朋友来,咱们三曹对案,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曹昊也点头道:“朱兄弟说的在理,我陪你去找你的朋友,总能证明了吧。” 那男子又说道:“我那朋友是个行上,此刻已然出了邺城,往南边去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你叫我去哪里给你找人啊?” 曹昊一听,这不就是在推脱么,当下疑心又重了几分,他想了想之后问道:“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我问你,这既然是你借来的银子,想必你一定知道它又多重了,你且说说,这个银元宝有几两重?” 想不到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在手里拿过,足有一锭多重。” 这倒让曹昊愣住了,因为他竟然能毫不犹豫地答出银子的重量,这就说明这银子他确实拿过,曹昊侧过头去看了看朱云,不知他能否有什么见解。 朱云见曹昊看向他,自然也明白了其中意思,于是开口对曹昊说道:“赵兄别信他的,这种人,天天就靠在坑蒙拐骗过日子,银子的重量,他只要看一看大小就能估计出来,这个断然不足为凭。” 183.第183章 权宜之策 这倒是让曹昊有点犯难,两边都不像假的,又都有点奇怪。要是依曹昊自己的意思,这银元宝干脆送官罢了,到时候贴个失物招领,自然就解决了。可是曹昊此话一出,两个人竟然齐声反对,理由是官府信不过。 朱云一脸严肃地对曹昊说道:“一看赵兄你就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此处的状况,这里的官府是最黑的,吃人不吐骨头,你若是把这银元宝送去了,他们私吞了是小,就怕在把你也抓起来,问你个盗窃财物之罪。” 曹昊奇道:“这好没道理,我没偷没抢的,捡了银子送去,反要抓我?” 朱云说道:“这还不简单,赵兄你捡了这么多银子,非但没据为己有,反而送官去了,那么显然你是个有钱的主,对于这种有钱人,官府岂能不想方设法榨取你的钱财?” 曹昊听罢气道:“这是什么世道,官府反而比山贼都可恨了,山贼好歹还不敢明目张胆呢。” 朱云连连摆手说道:“赵兄,不可大声吵嚷,这要是让人听了去,直接定你的图谋反叛的罪过,到时候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曹昊问道:“你们这里的官府如此作为,就没人上告么?” 朱云苦笑道:“赵兄,你这话怎么说得如此天真?自古以来都是官官相护,即便有蒙冤的,又上哪告去?” 曹昊越想越气,大好的河山,都是让这些下面的贪官污吏给毁了,汉献帝每天在许都再如何殚精竭虑又有什么用? 那衣衫褴褛的男子见两个人竟然开始讨论起这些事来了,不禁哀求道:“两位行行好,我家中老母还等着治病呢,这个元宝真是我的,就还给我吧。” 曹昊见他求得可怜,便对朱云说道:“朱兄,我看他也不像骗子,哪有那么巧的事,骗子就恰好在这时出现了呢?不如就还给他吧。” 朱云连连摇头道:“赵兄,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人,这种人多半都是装出来的,信不得。” 曹昊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头都大了,此时朱云突然开口问那男子道:“你说你老母生病,不知是何病?” 那男子说道:“家母一开始是染上了风寒,因为没钱医治,现在又开始每日咳嗦个不停,也不知是什么病症,还得请郎中来诊断才好。” 朱云说道:“正常患风寒,也不过一两钱银子,就算再多点别的病症,五钱银子也足够了,连带着你家里面的吃穿用度,一年也不过七、八两银子,你如何却借了这么一大锭?” 曹昊一听,这倒也是,这一锭银子算下来,足有五十两,正常人借钱,哪有借这么多的。再看向那男子时,他却回答道:“这是我把家里祖传的一面铜镜抵押给朋友,所以借来的。” 曹昊问道:“一面铜镜,就能值五十两?莫不是金子打造的?” 那人说道:“要是金子打造的,我早就拿去买米买药了,何苦还找人借钱?就只是一面普通的铜镜罢了,我那朋友偶然见到,非说是宝贝,要出银子买,但我家中就这么一件像样的东西,我就没舍得卖。后来我实在困顿,去找他借钱的时候,他又说让我把铜镜借给他把玩一年便肯借我一锭银子,所以才有了这事。” 曹昊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便信了几分,而朱云听了也有些踌躇地说道:“这样吧,赵兄,既然他急需用钱,你我就先出点钱为他母亲治病,至于这锭银元宝,就先放在你那里,我在这陪你等失主,若是一直没人来找,倒时候再还给他,咱们事先给他的钱,也倒时一并算还,你看可好?” 曹昊听了对那男子说道:“朱兄此话在理,我先给你一两银子,你先去给你老母看病,我们继续在这里等着,要是再没人来找,那就是你的了,你待会过来,我自然会给你。” 那人说道:“你们两个定是想私吞我的银子,拿一两银子换五十两银子,我可不干。” 朱云怒道:“我朱云是什么人?在邺城哪个不知道我朱家?有我作保,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啰嗦,一两银子也没了。” 那人一听,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既然是朱家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信得过的。在下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他从曹昊手中接过一两银子,转身离去了。曹昊则是对朱云说道:“我初来乍到的,对邺城还不甚了解,从那人的口气来看,你们朱家在邺城应当是赫赫有名的了,实在是失敬啊。” 朱云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名,不过是仗着祖辈的余荫逞一逞威风罢了,让赵兄见笑了。” 曹昊说道:“朱兄有什么打算?在这里等失主来?” 朱云道:“按理说是该如此,不过此时天色渐晚,只怕是今天等不来人了啊。” 曹昊说道:“这可麻烦了,你我刚才也没问那人的住处在哪,要是这银子真是他的,他回来要还好,倘若一时有事绊住了没回来,你我又该去哪找他?” 朱云说道:“这赵兄就不必担心了,像他这种人,都住在城西,去那边找一找就能找到了。” 曹昊疑惑道:“为何如此肯定在城西呢?” 朱云答道:“赵兄有所不知,这邺城的格局十分有趣,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东边是富庶人家住的地方,西边则是像刚才那个男子那种,穷苦人家的住处,而南边就是咱们现在在的这一带,是酒馆、茶楼、集市等,至于北边嘛,则是官府以及官员的家眷所住的地方。东西南北,泾渭分明,所以说,一看装束就能分辨出住哪。” 曹昊笑道:“有意思,想不到这邺城之内还有这种说法,果真是独特非常。” 朱云又说道:“还不止如此呢,这邺城的官府还张榜公告,说告知普通百姓,一律不得搬到城北居住,有不遵从者,直接驱逐出城,不得再入。” 184.第184章 邺城私军 曹昊有些不快地说道:“我刚刚就想说来着,你们这的官府,也太蛮横无理了些。” 朱云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眼下这世道,有兵权就是一方的霸王,谁敢惹啊。” 曹昊惊讶道:“他一个区区的县令,居然会有兵权?” 朱云讪讪地说道:“赵兄,你是外地人,这些事就不要问了。” 曹昊疑惑道:“你是个爽快人,别说半截话,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朱云说道:“别问了,此事真不能说,要不然让人知道了,我的命只怕也保不住了。” 曹昊说道:“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你只悄悄地告诉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朱云沉思了片刻后,低声说道:“按理说,邺城县令只管政事,是不带兵的,可是当今的县令,自己拉了一直私军。” 曹昊惊讶道:“私军?自己招兵买马,竟然瞒得过上级?” 朱云摇了摇头道:“若是招兵买马这等事,定然是瞒不过人的,之所以没什么人知道,是因为他直接收买了一直现成的部队。” 曹昊问道:“不知是哪里的兵马?” 朱云说道:“这城外有一座山,不知赵兄可知道?” 曹昊点头道:“自然知道,中皇山么,传说当年你女娲造人就是在那座山上来着。” 朱云说道:“不错,就是那座中皇山。过去太平年岁,每年邺城中人都要去中皇山上面祭天,但现在战乱四起,就没什么人去了。不过当初为了祭天而修建的庙宇和亭台都还在,如今被一伙凶悍的山贼所占据了,经常骚扰劫掠四方客商,这附近的居民都深受其害。” 曹昊说道:“现在四处都有山贼横行,中皇山有山贼聚居倒也不算奇怪。” 朱云说道:“我要说的并非山贼的事,而是我们邺城的县令所收买的人马,正是着一支山贼。” 曹昊大惊道:“什么!收买山贼为自己效力?” 朱云点头道:“近年来官府横征暴敛,所得资财竟有大半送给了山贼,幸而此事知之者甚少,否则必将民怨沸腾,一发不可收拾了。” 曹昊问道:“此等大事,朱兄是如何得知的呢?” 朱云道:“你以为我是道听途说不足为凭么?其实我家乃是邺城第一商贾朱家,平日里自然与官府多有往来,之前有一次我去县令府上谈生意,无意之间听到了县令和山贼的谈话,因此才得知此事。” 曹昊奇道:“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身为县令,治下有了山贼,非但不联合军队捉拿,反而与之沆瀣一气,成何体统!” 朱云说道:“算了,赵兄既然是路过之人,就莫要管本地之事了,还是快些赶路要紧。” 曹昊叹了口气道:“只恨我乃一介平民,面对这种人神共愤之事却无能为力,实在可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快一个时辰,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但是却一直也没见到第二个人来找这银子。因此曹昊说道:“朱兄,看来这银子还真是之前那人的,你我应当是错怪他了。” 朱云道:“奇怪了,既然是他的,为何他到现在也不来取呢?” 曹昊说道:“兴许是他为母亲治病,此刻要侍奉吧,要不然这么多银子,早就过来了。” 朱云道:“也罢,那今天你我就都各自回去吧,明天赵兄你去城西找一找,把银子送还给他就是了。” 曹昊笑道:“要不银子还是放朱兄那里吧,放在我这里,你就不怕我独吞了?” 朱云说道:“赵兄不是这种人,你若是有独吞的心,一开始早就说没看到了。况且你还借了他一两银子来着,明日你当亲自讨还才是。” 曹昊点了点头说道:“那朱兄,你我就此别过了。”说罢两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曹昊回到客栈之时,公孙幽和蓝夜早已回来并等候多时了。一见曹昊,两人连忙上来问道:“赵大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买了什么好东西了?” 曹昊说道:“我啊,什么都没买,不过却捡了点好东西。” 公孙幽问道:“见到什么了?快拿出来看看,别神神秘秘的,莫非还能捡到钱不成?” 曹昊笑道:“你说的不错,还真捡到钱了。” 说着曹昊把那五十两一锭的大元宝拿了出来。公孙幽和蓝夜看在眼中,均吓了一大跳,蓝夜开口说道:“要我说赵大哥的运气好呢,出去走几步都能捡到银子,这我们是断然比不了的了。” 公孙幽也来了兴致,拉着曹昊问道:“你快说说,是在哪捡的?” 曹昊慢悠悠地坐下来,喝了口茶,眼看着公孙幽要抡起拳头打人了,方才开口吧晚上所发生的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蓝夜听了尚且在感叹曹昊经历丰富,公孙幽却皱了皱眉说道:“你把那银元宝拿给我好好看看。” 曹昊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把银元宝递到了她的手里说道:“喏,你看吧,一个元宝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公孙幽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有拿起来掂了掂,方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们的赵大哥经历还真是丰富多彩啊,这才出去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就被人骗了一两银子。” 曹昊听了纳闷地问道:“什么骗了一两银子?” 公孙幽把银元宝扔给曹昊说道:“你再仔细看看,这银子可是真的?” 曹昊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说道:“是真的啊,分量也不差。” 公孙幽说道:“你要是拿出去花,没准还真能花掉,但这确确实实是假的,不过做的有点像罢了。” 曹昊瞪大眼睛,惊讶道:“什么?假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公孙幽说道:“你不常出门,自然不认得这些江湖手段,这个假元宝是用铁和铅混合在一起造的,手段已经很高明了,重量也拿捏的恰到好处,也不怪你认不出来。” 曹昊说道:“那,要是我当时直接把元宝还给他了,他岂不是骗不成了?这么说来,还是朱云害了我。” 公孙幽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个人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