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 第一章 就这样来了 望着白云朵朵澄蓝无比的天空,呼吸着纯净的空气,金羽不明的有些看痴了。 这些年经常的熬夜加班,为生计奔波,每天起来面对着拥挤的人群,车流,总是雾霾的天气,以及生活中一系列的烦心事,金羽感觉自己真的好累。 有时候真的好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就在昨天,难得的一次放假,和同事聚会回来,在路过街边拐角时,一辆大货车莫名的飞驰而来,撞倒了自己,金羽最后心里的想法竟然是家里的水电费还没交。 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活的很纯粹的平凡人,因为这场意外来到了一个别样精彩的世界。 书归正传,大卡车剧烈撞击下,我竟然没有死,哈哈,真是命大,金羽不经想到,这都没死,回头我是不是该去拜拜佛,多谢多谢菩萨的保佑啊,可是我怎么躺在这么一个周围百花盛开的园子里呢。 身上没有一丝疼痛,反而充满活力。 金羽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典雅的江南水乡风格的园林。 自己的周围是一片花圃,前面是一片荷塘,四周种着榕树、杉树、南洋杉,白千层、柠檬桉等等,花圃通向荷塘的路上有一座小桥,这是典型的江南庭园风格啊。 就在这时,远边传来几声呼喊:“三少爷,三少爷你躲在哪里啊,夫人说老爷已经消气了,你快出来吧。” 金羽只见一个青衣青裤的小姑娘,梳着双髻垂于耳后,面容清秀而不失稚气。 看这打扮,倒像是古装句里的丫鬟,只见那丫鬟进了园子以后四处张望,突然眼眸精光一闪,直直的看着正傻愣愣看着自己的金羽。 小丫鬟看见金羽后,快速的奔跑过来,抓住金羽的胳膊,死死的抓着。 “三少爷,别躲了,老爷已经消气了,快跟奴婢回去吧。” 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说着,但手却紧紧的握着金羽的右手,深怕金羽一溜烟,又跑了,对于自己家三少爷的性子,荷香可是深知。 毕竟怎么说也是打小开始服侍,自家三少爷那可是精灵古怪,淘气贪玩的主,每次闯祸,都会悄悄在府上躲上几天。 无论老爷消气没,这不,今天上午溜进老爷书房,一不小心打翻了墨水,把老爷那副花重金买来的严大家亲笔绘画的骏马图给上墨了。 要说金羽之父金长空,武将出身。偏偏又娶了书香世家的小姐,平时最恨的就是别人背后说他是莽夫粗人,没文化。 这才把这严大家的画作给买回来,特意来点缀点缀自己呗! 这不,自知自己闯了大祸的原主人,赶紧躲了起来,深怕老爹的大板子。 金羽的娘亲知道后,赶紧跑去劝说老爷,另一边吩咐荷香赶紧把三少爷给找回来,带到大堂去给老爷端茶认错。 看着紧紧抓着自己的丫鬟,金羽就是在白目也知道了,自己应该是穿越了,不过这穿的也不错,起码应该是个富贵人家。 随即道:“爹爹真的消气了。”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真的,荷香绝不敢欺瞒少爷半分呢”说完,荷香握着金羽的小手又紧了几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迟早要面对,就不如早点面对吧。“成,那你快带我去吧。”“诺” 说完,荷香便带着金羽穿过一间间庭院,来到了大堂,只见大堂正中央左边正坐着一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国字脸,顾盼之际,极有威势,英气勃勃,眉目间不怒自威,神威凛凛,穿着一身蓝色锦服的男子,年龄嘛,大约四十来岁。 而大堂的右边坐着一位面容秀色,微含着笑意看着自己的靓丽妇人,一见自己进来,便站起来:“老爷,你看羽儿这不是来向你请罪来了嘛。” “想必这两人便是自己这世的爹娘了吧。”金羽心里想到。 “都说慈母多败儿,羽儿养成今天的性子都是你给惯的。”“我是他娘,你说我不宠他宠谁啊,难道还宠你啊” 只听自己那便宜老妈呛声道,堂下的丫鬟下人们听了都轻笑起来,金羽一听,也不经乐了起来,看来自己这世的爹娘还是一对活宝啊。 金长空一看连下人们都轻笑起来,面色一囧,便咳嗽了几声,大堂顿时又安静了几分。 “金羽这次爹爹就不追究了,你也别傻看着爹爹了,下不为例啊,下次你要是再闯祸,爹爹就不留情面了,你下去把词经抄一遍,明天拿给我看这事就算是过了,不许叫下人帮你抄,知道吗。” 原来这辈子自己还是叫金羽,幸好,要不然突然改名,他会感觉难受不习惯的 毛凤一听,还是要罚自己的宝贝儿子,眉头一皱,转过来看着自己的夫君,金长空瞧见,尴尬一笑,侧着身子悄悄对毛凤说道:“夫人啊,在下人面前给我个面子好不好,怎么说我也是朝廷亲封的东武侯啊” “你也要面子,那还要罚羽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羽儿可是我的心头肉啊。” “我这也是为羽儿好啊,他整日捣蛋闯祸,我这样罚他也是希望他修身养性啊。” 说完,金长空一脸真挚地看着自己的夫人。“好吧,好吧,羽儿你也乖乖听你父亲的话,去抄词经吧,以后好好读书,切勿再闯祸。“ 金羽诺了一声便被荷香带去抄文了。金长空夫妇对于今天表现的如此乖巧的儿子也是觉得好奇,可是转念一想可能是累了吧,估计他们说的话也不会放在心上,也就没留意。 入夜,下人们议论纷纷,“怪哉怪哉,三少爷不会真在书房抄书吧。” 众人望着书房中,在油灯的光照映下一个纤弱的少年正在奋笔疾书的背影。 “按说以往三少爷就算抄书也是叫下人帮他抄的,哪像这次。” 对于下人们的议论,金羽并不知情,他只是在默默地抄写。 幸亏自己大学时为了追一个书法社的妹子而苦练书法,要不然今天这关能不能过还真不好说,要是抄不完,指不定明天这便宜老爹又把自己一顿收拾。 金羽细细想着,默默地抄写着,深夜十分,当金羽抄完书后,便叫醒了一直守候在自己身旁的荷香,带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见那大床,倒头就睡着了。 一旁的荷香见了,悄然一笑,这样傻愣愣可爱听话的少爷自己从未见过。 当晚,睡梦中的金羽脑海中如走马观花般的回忆起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这具身体原来的灵魂和现在的灵魂慢慢的融合着。 原来自己的便宜老爹乃是赫赫有名的大齐东武侯,位列齐国五虎大将之一。 原本只是嘉阳城的一个破落户,三十多年前,为了吃饱穿暖,娶得到媳妇,就从了军,巧逢当年北魏大军来犯,随靠山王齐亿北上阻击魏军。 因为勇武,便得了安武将军杨大年的赏识,随后那是一路高升,便做到了今天的五虎将,人称“镇国虎”。 而自己的母亲毛凤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书香门第,临安毛家。大齐有名的书香世家,自己的外公更是当朝礼部尚书毛钰。 由于老爹是武夫出身,所以外公当年对这桩婚事是十分不赞同,爹娘的结合也是一场狗血的英雄救美,这就不细说了。 金长空自幼孤苦,这倒和自己前世很像,膝下有三子,长子金贤,二十有三,现任丽水指挥使,不久前便随“安邦虎”杨大年南下讨伐太平军叛乱,二子金霖,刚满二十,去年拜入黑白学宫,痴迷武学,只有每年过年时节才回来。 自己就是那整日惹事生非的幺子,正是十六岁的大好时光,但打小调皮捣蛋惯了,让父母操碎了心。 等等,金长空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哇嚓,这不是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天骄中的人物吗。想到这,在和现在的历史背景一一对应,金羽发现自己悲剧了。 第二章 前路难 东武侯,这名字虽然很响亮,但在天骄中记载,下场那怎叫一个惨字了得。 公元1236年秋,西蜀40万大军来犯,齐国西军与其在安阳大战。 北魏名将宇文寻出奇兵,偷袭烟阳得手,断了齐国北军的后方,此时国内太平军气势如虹,剑指京都金陵。 内忧外患之下,齐武皇强命当时为北军统帅的爹爹返京,无耐之下。只有强攻烟阳,设计将魏军引入白云谷。 由此金家一门英烈受困白云谷。监军郑落趁势收复烟阳,但却见死不救。爹爹更在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之下,拔剑自刎以明志。 齐皇听闻之后勃然大怒,屠了整个东武侯府满门五十五口,头颅挂于城墙之上。 而自己,东武侯府的三少爷,在奉命出谷求援时遭遇郑落伏击,万箭穿心而死。 作为一名军人最大的悲哀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吧。 虽然自己是穿越者,可那本自己也才看完一半多啊,剩下的就呵呵了。老天爷,你这是要玩死我啊! 冷静冷静,金羽不断的暗示自己要冷静,船到桥头自然直,就这样想着想着,睡去了。 第二天,金羽拖着一对熊猫眼来向父母请安时,“呀,羽儿啊,看来这次你是真的自己去抄词经了啊”说着,金长空直接过来给了金羽一个熊抱,这幸福来的太突然。 不由分说的把自己手里昨天抄的词经给拿走了。这时只见毛凤走上前来,颇为心疼的看着金羽“羽儿啊,你这么做娘很欣慰,但以后千万别熬夜了知道吗,下个月泰州柳家的人就要来了,你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人家知道吗。” “孩儿尽量吧”“什么叫尽量,我金长空的儿子怎么说娶他柳家的闺女,那也是看的起他们。” 金羽无耐吐了吐舌头,老爹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啊,要说这泰州柳家那也是咱大齐朝声明远播的世家啊。 柳家祖上乃是大齐太祖皇帝爱臣柳云的后人,现在的柳家族长柳盛,那也是大齐东军元帅,统领30万东军镇守青宁关,保卫大齐的东部太平啊。 要说自己和这柳家二小姐的的婚事,要不是看在老爹对柳盛有救命之恩,自己家还真高攀不起啊! 这就好比一个暴发户和贵族比内涵,那能比吗? “羽儿啊,你这字写的不错,有你爹爹我当年的风范。”金长空洋洋得意道。 “得了吧,就你那字,丑的跟毛毛虫似的,还好意思吹嘘。” 金羽一看,娘亲又在拆父亲的台,真是一对活宝,好不自在。接着夫妻二人就不顾自己的存在斗起嘴来! 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是自己前世所不曾拥有的。对于前世总是一个人孤苦生活的金羽来说,家是一种渴望。 望着眼前这对活宝父母,看着两人在一旁的吵闹,金羽笑眼展开,嘴角微微上扬,真好,这种家庭,这种氛围不正是自己前世所期盼的吗。 “爹娘,你们别吵了,孩儿有事想和你们商量。”金羽低声说道。 只见金长空夫妇立刻停止了争吵,一本正经的看着金羽,“羽儿啊,可以啊,说说看啥事啊?”金长空笑着说道,“只要不是什么坑爹的事,爹爹都依这你。” 金羽一听,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呢。 说道:“孩儿觉得自己不是学文的料,况且字也学的差不多了,想跟爹爹习武。” 说完便一脸虔诚的看着金长空,要说这金羽的长相随其母,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深不见底,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肤色更是晶莹如玉。 简单点就是男生女相,但偏偏一对剑眉又让本是秀美的脸上多了一丝英气。 这张脸要是放到现代,那绝对是国民偶像,绝对的男神啊。 望着儿子一脸的期盼,加上这一脸萌的表情,原本想拒绝的金长空也不忍心拒绝。 简单点说就是被儿子这一脸认真可爱的表情给打动了,反正金长空就觉得儿子现在看着特顺眼! 看来,有时候这颜值还是蛮重要的! “好吧,既然你执意想学武,为父也不忍心拒绝你,可是羽儿,你可要想清楚,习武之艰辛。” “父亲大人,孩儿已经想好了,大哥,二哥,爹爹都是以武起家,孩儿也想跟随你们的步伐前进。” “好,既然你意已绝,为父从明日起便开始教你武艺。”金长空道“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转而一脸谄媚的望向毛丹凤,毕竟在这个家,大事金长空做主,小事便由毛凤定夺,虽说两人自成亲以来发生的一切事皆被定义为小事。 “羽儿娘知你心意,不过还是要告诉你,受不了苦就放弃,就算你以后一事无成,这东武侯府也永远是你的港湾。” 毛凤一脸慈爱的看着金羽道,金羽不经心神一颤,望着这世的父母。 也许这种问候很寻常,但这恰恰是金羽前世所期盼的。 告别了父母,金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静静回忆着这个世界。 这片大陆名叫弘武大陆,由五个强大的帝国组成,东齐,南楚,西蜀,北魏,北燕,以及一些占据边缘地带的少数名族部落。 这五国的由来就要从200多年前,当时的汉帝国爆发的那场九龙夺嫡说起。当时的汉明皇突然病逝,生前太子未立。 一个帝国,有时候不怕皇子无才,就怕皇子有才的皇子太多了,明皇的突然离去,让当时颇具才能的九位皇子谁也不服谁,这就造成了兄弟兵戎相见,天下大乱的局面。 经过百年的争斗,最终形成现在五国鼎立的局面。说道这天娇的开篇便以这齐国太平军起义为序章。 齐国太祖本是当年九皇子中的鲁王刘幸大将齐太原之子,鲁王死后,其子年幼,太祖便在淄博发动兵变,自立为王,后南下灭吴,定都金陵,才有了现在的齐国。 自己想在这历史的车轮下,替金家逆天改命,就必须阻止五年后的魏军来犯。 根据天骄里的描写,北魏之所以能偷袭烟阳得手,归功于太平军攻下了扬州,蜀国这时又兴兵来犯,迫使齐国西军无法回援,这就只能让齐国北军来援。 当时烟阳城内的将领被魏国买通,半夜开了城门,北魏由此偷袭得手。但天骄中没有细说这叛徒是谁。 烟阳失守,便造成了镇守济南的大军后方大本营失火。其后更造成了一系列的悲剧。 自己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要平叛太平军。齐国走向衰弱皆以两年后齐宣皇的去世,暴君齐贺的继位开始。 天骄记载太平军起义开始到这之后的二十年将是人才辈出,风起云涌的二十年。 自己不求能名垂千古,但求在这乱世中替父母,替兄长,替亲朋保驾护航,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必须要有力量,不仅仅是武力,还有权力。 一个国家如果君主不贤明,那么就是这个国家走向没落的开始,齐贺之所以能继位,就是由于世人皆称讼贤能的齐三太子被刺杀,所以自己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深夜 金长空失眠了,一向顽劣不堪的三子竟然开窍想习武了,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但怎么也不能让自己高兴起来。 习武,意味着今后将要踏上战场,自己的三个儿子都走上了武者之路。别看他自己如今封侯拜相。其中的凶险他可是明白的很。 自己一路走来,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其中的艰酸更是令自己历历在目的!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前路难,多歧路。金长空想要的只是家门平安。 只是,一路官门深似海,蓦然回首,后路已绝,只有继续前行。这夜,这位名满金陵的大将军失眠了。 第三章 过犹不及 竖日 晴天的午后,夏日的阳光如水般音符一样灿烂的流动,湿澈了不同妩媚的忧伤。 少年悄然站立于院中,墨黑的发丝被玳瑁扎起,英姿飒爽。 这样一个美少年正是金某人,金羽啦。 而在少年的对面,一道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立在荷塘之上,他的背脊挺直,好像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这个英武男子便是金羽现在的便宜老爹,金长空了! “羽儿,为父今日就将流云掌和杨家枪教给你,以前教你的时候你都三心二意,这次你可要听仔细啊”金长空说着便挽起袖子,父子两人蹲坐下来。 时间在悄悄的流走,金羽认真的听着老爹交给自己的这两门武艺的招数,起源,心法。 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金府池塘边的亭子里父子俩飘飘然的诉说着,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毛凤走过院来,看着这一幅温馨的画面,不忍心打搅,就守在一旁,而这父子俩却浑然不知。 “好了,爹爹我已经把能教的都教给你了,接下来的修炼你可要努力啊。”金长空说着宠溺的摸了摸金羽的头,眼眸之中尽是一片温柔。” “好一副父慈子孝啊,就这样把老娘晾在一旁。“毛丹凤的语气之中带着一阵阵醋味。 金长空感忙说道“夫人夫人,严重了,这不还有你嘛。”一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一边笑着脸陪不是。 可能你会感到奇怪,金长空好歹也是八面威风的大将军,大侯爷。怎么在自己的夫人面前这么怂啊。 这种苦,可能只有金长空自己知道。毛凤那小醋坛子,他可是领教过。 儿子惹她不要紧,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可以以德报怨嘛。谁叫母爱总是辣么伟大的嘛! 换成自己要是惹她不悦,哼哼。也不想想他晚上的枕边人是谁! 那晚上就等着家法侍候。何为家法,跪搓板是也。 可能也正是这个男人本质里的淳朴,才会打动这位当年名动临安的毛府小公主吧。 望着这一对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母,在父母没留意间,金羽的眼神之中流动着一种光芒。 一种渴望变强,渴望守护一切的光芒。 而此时,在齐国向北而望的燕国都城顺天附近,一场兵变正在悄然发生。 公元1231年3月7日,燕四皇子刘飞拓在顺天城外的津门小城伏击了打猎回归的燕太子刘飞恒,转而杀回皇城,逼迫自己软弱的父皇退位,完成这一系列弑兄逼父之壮举。 然而策划这一系列阴谋的是刘飞拓谋士安妙溪这样一个弱女子。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弱女子的出现让百年来拥有弱燕称号的燕国开始走向强国之路。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一计在于晨。一大早就起来的金羽,悄悄的独自一人来到庭院修行。 要说这杨家枪法,那也是颇具渊源,杨家枪法创始人杨天雄杨老将军乃齐国开国大将。 杨家一门忠烈,太祖钦赐免死金牌,赐府天波,顾世人又称天波杨家。 而现在的杨家家主正是安邦虎杨大年,这金长空当年便是得到杨大年赏识之后,拜入了杨大年之父,杨夜杨老令公门下。所以这东武侯府与天波府乃是世交。 杨家枪,全名为”杨家梨花枪“坊间有言”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共七个套路,计二百二十三式记真,各套路其枪势又多少不一。杨家枪法讲究刚猛精进,以正气遇敌。 不知道是因为重生还是什么原因,金羽发现自己的记忆变得特别好,爹爹昨天教授的心法,口诀,转念之间已记住大半。 想来这应该是原主人的灵魂和自己融合所带来的记忆力加强吧! 上完早朝回来,金长空的好兄弟,刚从南方平叛回来的杨大年便和金长空一起来到了侯府。 这老兄弟两人经过庭院时,听到院中的枪声,便寻声而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由内而外散发着青春气息的面孔,枪风微微吹下的一缕遮住了眼角的位置,让这双灵动中透着顽皮的双眸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鼻梁高挺,嘴角微扬,在羞涩中掩饰了那一丝狡黠的味道。 “长空老弟,小羽儿这杨家枪法耍的不错啊。”杨大年称赞道。 “兄长严重了,犬子这枪法哪及令郎。”话说金长空嘴上虽然是谦逊的说,可嘴角却乐开了花。 要说这两老哥们,也是一对奇葩,年轻的时候比谁武艺高强,比谁军功显赫。到后来,就比儿子,比谁的儿子更出色。 杨大年膝下一子一女,长女已出嫁,其子杨远,现年二十有四,官居宁远将军,正四品。 “对了,听闻你这次讨伐太平军,将其赶至泉州,怎么就贸然回来了。”金长空疑惑道。 “哎,说来话长,这一切都是上头的意思。”杨大年说完,手指上方,叹息到。 “宣皇陛下仁慈,想来是不忍心百姓在遭战事波及,采用怀柔政策,招你回京,想来是怕你围杀太平余孽。这么说现在讨逆军的统帅便成了郭宇了吧,郭宇善守,如今围困太平军于泉州,只等粮草断尽,太平投降了吧。” 两人谈笑间,金羽也发现了两人,金羽发现父亲旁边立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黑色长袍,左胸印着一个枪头标志。 记忆中的金羽十分讨厌这位男子叫自己小羽儿。所以金羽也称呼这位齐国大名鼎鼎的安邦侯为小老头儿。 金羽走过去,未等杨大年开口便到:”杨老头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南方打战吗?对了,我大哥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他在那边有没有受伤啊。” “臭小子,怎么称呼你杨伯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金长空话虽是这么说,可那兴灾惹祸的表情早就已经出卖了他。 杨大年也不恼,无奈的耸了耸间道:“小羽儿,你杨伯伯千里迢迢的赶回来看看你,却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你怎么只关心你大哥啊” 说完杨大年还装出一脸幽怨的表情。 “杨伯伯,你怎么一脸怨妇似的,还吃我哥的醋,羞不羞啊。”说完金羽还竖起自己的食指,指向自己的脸。弄的杨大年好不尴尬。 如果一个人一生中都没有一个知己或朋友,那么他的一生就等于虚度,假如你有许多知己朋友与你共同分享你的快乐和悲伤,你的一生就会过得充实并且成功。 很明显,杨大年就是金长空的知己好友,看着自己的知己好友被自己的宝贝儿子数落着,金长空心理那叫一个痛快啊。 真是一物降一物,看来自己家的小王八蛋还真是老杨的克星啊。 不知道金羽知道自家老爹内心的想法会不会哭笑不得,我是小王八蛋,那你又是什么呢。 交谈中三人来到了大堂,和娘亲吃了顿欢乐的午餐后。用餐间听论起爹爹和杨老头的吹牛,金羽也是笑着静静倾听! 用完餐后,金羽就见老爹和杨老头做了马车,向东边而去,估计是进宫去和老皇帝商谈什么吧。 要说当今的圣上啊,表面看上去随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实际却对很多事情暗暗的在乎着,不轻易相信别人,但一相信就完全的相信了,最重要的是为人慈善。 这种人生在帝王之家不知道是百姓的幸福还是苦难。 齐宣皇为人和善,对于任何事,能用赔钱赔物解决的事,绝不用战争解决。 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平军为什么能从一个草根政权慢慢做大的原因。 有时候太过于仁慈也不是什么好事,所谓的过犹不及就是这个意思吧。 第四章 金缕衣 时间平淡如水,金羽穿越到这异世也半个月了。也许是融合了原主人的记忆和灵魂,在这里生活的金羽没有丝毫留恋过去的世界。 毕竟前世总是形单影只,一人独自在大城市艰苦打拼的,工作到深夜,无人关心,无人安慰。有时候累了,病了,也要靠自己一个人扛。 哪像现在的生活有了疼自己,爱自己的爹娘。半个月以来,金羽每天都能睡一个安稳觉,这个在前世梦寐以求的愿望在现在实现了。 这样惬意的生活让他很享受,但他知道,想要守护住这一切并不容易! 每天起床之后,做完了一切日常就会去练习流云掌和杨家枪。 现在的安逸悠闲有爹娘宠爱的平淡生活,自己真的很喜欢。 荷香发现自家三少爷最近有点变了。以前毛毛躁躁,淘气闯祸的性子没有了。现在的三少爷会笑了,这种笑是发自内心的笑,这种笑真的很迷人。 所以老爷最近的笑容也变多了,昨天还夸了三少爷呢。 最让荷香感到奇怪的是,以前总喜欢出去溜达玩耍的三少爷这半个月以来,竟然都乖乖的待在府里,一次也没有出去过。 金羽起来练完武后,就看见在一旁守候的荷香,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啊”金羽走近说道。 听到金羽的话,荷香回过神来。直直的看着他。阳光下,荷香瞧着自家的三少爷。 少年身材修长,有近一米八,白皙的皮肤衬托着谈谈的桃红色嘴唇,嘴角微微翘起,一双灵动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小丫头不禁脸色潮红! 喃喃道:“三...三少爷,老爷吩咐你练完武后,好好休整一番,晚上要去毛府赴宴。” 说完后,便害羞的低下头跑开了。荷香不敢抬起头直视三少爷,因为刚才看着那乌黑乌黑的大眼睛,凝眸时如波澜不惊的黑海,流动时如空中行走的星星,发出使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荷香不敢直视,怕深深的陷进去。 金羽看着远去的荷香,对于这丫头为什么这样还是知道的,虽然前世没谈过恋爱,但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暗暗也有些得意起来,看来自己这相貌还真是不错啊。要是放到前世,那撩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啊! 毛府,自然就是礼部尚书毛珏的府邸。要说这毛家那可是大齐闻名的书香世家。 所以对于自己的爱女嫁给金长空这么一个莽夫,毛珏当年可是坚决的反对的。只可惜小夫妻俩采取曲线救国的线路,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无奈之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所以虽然金长空做了自己的乘龙快婿,但对于这样的一位武将女婿,这位老丈人还是很不待见他的。 以前的金羽,对于自己的外公,也是相当的讨厌。并不是因为这老头瞧不上自己的老爹,而是每次去毛府,毛珏都会考校考校金羽的读书情况。 一旦金羽表现的不怎么好,那就会拉进书房,好好教育一顿。 毛珏,夫人张氏五年前病逝就一直单着。(这个世界说来也奇怪,文人雅士讲究的是情深顾一人,所以很多家庭基本都是一夫一妻。)生有二子一女,长子早幺,次子毛宇,年长毛凤几岁,现任刑部侍郎,正三品。 毛宇有子一枚,也就是自己的表哥,毛念。提起此人现在或许声名不显,但在十五年后可是声名鹊起的英雄人物啊。 天骄记载,长空冤案后,毛珏父子被囚禁,后被赐死狱中。表哥毛念侥幸逃脱之后,四处被通缉,无奈之下,落草天芒山。 自上了那天芒山之后,这毛念的际遇如鱼跃龙门,以天芒山军师的身份壮大天芒山,最后更是割据一方成为齐国灭亡后,江西地界的实际掌权者! 当马车抵达毛府后,金羽同父母一起走下车来,看见大门前矗立着三名男子。 中间是一位瘦弱的老头,满头白发,脸上堆满了皱纹,不过从依稀俊郎的面目中可以看出来年轻时也是一位俊俏公子! 左边站着的是一位面容四十多岁,留着八字须,山羊胡,面相宽厚坚毅的中年男子,右边则是位年轻俊郎的公子哥。 这三人自然就是金羽的外公,舅舅,表哥。 “总算来了,小宇啊,最近有没有在学习上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啊?” 这才刚见面毛珏就询问起金羽的学习情况。“外公,小羽最近研读词经,对于诗词大有长进。”金羽答道。 金长空一听金羽这么说也不当面戳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好,那外公今天可要好好考校你一番!”说完,毛珏重重的拍了金羽的肩膀。 金羽知道,今天要是拿不出点才学,估计又要被外公好好教育一番了! 一路进府到吃完饭后,金羽发现,每次来毛府吃饭,最尴尬的永远是自己那可怜的老爹。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每次进府,老爹总是想和毛珏搞好关系,每次聊到一个话题,当老爹说上一句时,总会得到毛珏“奥”“嗯”之类的回答,这就是典型的热面孔贴冷屁股啊,而老爹对此还乐此不疲。 哎,这可能就是女婿的悲哀吧!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岳父会是个怎样的人。 用完餐后,毛珏迫说道:“小羽啊,说说看你对诗经的长进在哪里啊” “外公,诗经中处处都充满学问,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珍惜时光,好好学一些自己想学的。孩儿为此还做了一首诗” “哦,作诗,说来让外公听听,外公帮你赏析赏析。”毛珏一听金羽还写诗了,激动的说到。 “诗名叫做金缕衣”金羽缓缓开口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此诗一出,众人皆沉醉其中,就连金长空这个武人听了,亦反复念着。 “好好好,好一个金缕衣,好一个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此诗妙哉妙哉,不过,小羽这真的是你写的吗。”毛珏虽然对此诗赞赏有佳,但仍怀疑的问道。 金羽听了,不紧不慢的道:“佳句本天成,妙句偶得之。外公这绝对是我作的放心吧。” 金缕衣可是千古名诗啊,但那是地球的名诗,但对于这个诗歌远没地球发展的那么繁荣的弘武大路来说,这样的名诗,自然会让他们沉醉。 由于记忆的加强,金羽回忆起的前世名诗不多,也就一百多首。这其中,金缕衣恰恰又是今天最符合自己抄袭的。 对于金羽的回答,毛珏更是震惊,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回答,绝了。就是平时对诗歌创作颇为擅长的自己也自愧不如。 望着自己的外孙,毛珏从金羽的身上看到了光芒,绝对的光芒啊,如果能加以引导,那绝对能成为诗歌界一颗璀璨的明星啊。 “小羽啊,看来你对诗歌的确长进不少啊,不如待在外公家小住几日。与外公探讨探讨。”毛珏边说,边慢慢向金羽走来。 金羽对于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可是清楚的很啊,况且要是真呆在这,那刚刚练的有点起色的武艺不就是要荒废了。 赶忙跑到毛凤身后,拉着她的左手,冲着她眨着眼睛,意思很明显呗,拿她当挡箭牌。 毛凤见此,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一心学武,根本无心读书学习。就开口道:“爹,你别这样,你也知道的羽儿不习惯住在外面,哪怕是在外公家。”说着向自己的哥哥毛宇使着眼色。 毛宇心领神会,帮腔道“对啊。父亲大人,要不以后叫三妹常来走动不就行了!” 最后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毛珏才勉强答应,离开毛府时,金羽还是心有余悸啊。 要知道,之后毛珏可是和自己在书房之中整整畅谈了一个多时辰啊。幸亏自己对金缕衣这首诗的了解的比较透彻,要不然今晚能不能回去还真不好说。 第五章 殿试 阳春三月,又是一个大晴天。自从金羽做出那首金缕衣后,经过毛珏的宣传,俨然间有了才子之名。 要知道,这东武侯武人一枚,要说这行军打仗那是行家。可偏偏这样一个武将家庭,出了位不得了的小诗人。 所以不少拜读此诗的才子诗人对此诗推崇有佳,搞得这几日,毛珏也是动不动便往东武侯府跑上跑下。没办法,谁叫金羽说好的常回毛府看看,结果呢,好几天,不登门。 这让毛珏,毛老爷子急啊。所以索性你不来,我便主动出击。 当毛珏来到东武侯府,金长空立马出来接待啊,那叫一个热情啊。 夫婿二人来到金羽所练武的庭院,弄玉小筑。看见一少年正安详的端坐在那亭子中,一袭白衣,双眸眺望池边,悠然的看着水中嬉戏的鱼儿。 毛珏见了,漫步走来,摸着胡子道:“小羽啊,你在看什么啊?” 金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正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外公和父亲,应答道:“外公,孩儿看着那在池子里自由游行的鱼儿,好生羡慕啊。” “傻孩子,鱼儿有什么可羡慕的啊。”站在一旁的金长空无语道。 “孩儿羡慕的是鱼儿的生活,鱼儿一生都在水中嬉戏游玩,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无忧无虑。” “年纪小小,考虑的还挺多的啊。”毛珏沉思道“可是小羽啊,你要知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怎可只顾自己一人安乐呢。如今我大齐看似一片安详,实则隐患多多。太平余孽虽已投降,但其狼子野心迟早会再次叛变,北方魏国,大军驻扎于济北,与济南隔江而望,两边小摩擦不断,估计迟早会生战事。东部靠海,虽无战事,但那里有东夷,怀兰两个部落,仍不可小虚。所以。羽儿啊,你生于诸侯之家,应当忠君报国,待来日天下太平,方是你享乐之时啊。” 金羽知道,自己外公,那是一位好臣子,和他争辩也是无意,说道:“外公,孩儿知道,所以想参加下个月的殿武试。” 殿试分为殿武试和殿文试,而这殿武试则是朝廷从世家子弟中选拨武将人才的比试,寒门如果想走上武将这条路就只能从军或是参加武举了。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很不公平,但是在大齐。有着“侯位不传”这个制度,何为不传,就是一个人哪怕封侯拜相,在他死后,朝廷会收回他的爵位封地,继承者只能继承其财产。 所以,可见殿试的重要性,殿试,可以让世家子弟相比寒门,更容易做官。 每年的殿试都在四月初举办,凡事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子弟,年满十六周岁皆可参加。 而自己的二哥更是在殿试选拨中,过关斩将,最后被黑白学宫看中,招入其中。 要知道,黑白学宫里面的老师那都是声名远播的人物啊! 就拿现在的齐国五虎将来说,就有两位是出自黑白学宫,可见黑白学宫的厉害。 “你有这个心,那也是极好的,这么早参加这殿武试,看看能不能选拨上也是极好,选不上来年再来。嗯...殿武试,怎么不是殿文试呢?”毛珏疑惑的问道。 一旁的金长空可是知道的,自家的小王八蛋可是打小讨厌读书,在这半个多月,更是刻苦修行,估计早把目光盯在了殿武试了吧。 金羽答道:“外公,你刚才也说了,如今的大齐,战事一触而发。然武可安邦,文可定国。所以孩儿想从武。” “可是,以你的才学如果参加文试的话,定可进入翰林院,将来也可到礼部来给你外公我打打下手。” 金羽无语的嘟了嘟嘴,给你打下手,那我不是要被你搞死,金羽想到。 “外公,你自己都说了如今危机四伏,所以孩儿更要从武,待到将来国泰民安时,外孙定然在这与外公浊酒共饮,闲聊一二可好!”金恭敬的说道。 齐国将来会国破人亡,金羽可是知道的,所以自己想要在未来守护好自己的一切,自己这颗小树苗就必须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才行。 “好,外孙,你有这样的理想,外公甚是欣慰。”说着,毛珏便一脸笑意的拍着金羽的肩膀。 金长空一脸深意的看着自家儿子。自己这幺子,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曾经只知贪玩捣蛋的幺子,最近好像渐渐长大了。 有时候金长空也会看见金羽一脸心事丛丛的样子,这样的幺子,是自己所不曾见过的。 虽说在自己面前变得乖巧懂事,但这样做,更让金长空担忧。 金长空虽然是个武人,但也是猛将军粗中有细,要不然也做不上如今这五虎将的位置。 只不过,无论他在担忧什么,就算是天塌下来了,还有自己替他顶着。就算将来滔天大祸来临,自己也要保护他。 想着金长空不由的握紧了双拳。眼神更是坚毅了几分。 这倒是不假,在原先的历史中,北军受困于白云谷,全军唯一的希望就是对在谷口围困自己的魏军一鼓作气打出一个缺口。然后派一个人趁乱出去求援。 求援,也就意味着逃出谷去,就算到时候求援失败,也逃出生天了。而当时派出去求援的人正是金羽。 但是最后金羽还是被郑落伏击,万箭穿心而死。 但从中也不难看出,在生死之际,让金长空更在意的还是这个自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爱惹事的小儿子。 就在齐国北方,遥远的燕国。自从刘飞拓登基以来,朝廷官员大换血,原太子刘飞恒的党羽被大肆打压,抓捕。 刘飞拓更是设立了首辅一职。何为首辅,意为文武百官之首,统领群臣。那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虽说这弘武大路男尊女卑没那么严重,优秀女子也可入朝为官,但那也是少数。 当刘飞拓授予安悦溪首辅一职,并赐封为一字并肩王时,整个朝野动荡。 女子做上正一品的大官,历史上还是有的,可整个燕国两百多年历史,从没有过异姓王。 更何况一字并肩。顾名思义,拥有与燕皇比肩的地位。可见刘飞拓对于安悦溪的重视。 从中也不难看出,刘飞拓从一个二十四岁都没被册封王位的失宠皇子,一步步走来,短短两年,便成了与太子争权夺势的冀王,可见背后定有高人相助。 这背后高人,就是安悦溪,对于这样一个奇女子的来历,竟无人知晓。 并肩王府 一间宽敞的书房,檀木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瘦弱绝美的女子。 在油灯的照耀下,该女子身着黑色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加突显出不盈一握,一头青丝梳成华髻,发间一支普通的素簪。 丹凤眼清新脱俗却又凛然有势,眼神莹亮如雪。玉手轻轻的翻阅着奏章,不时间传来阵阵咳嗽声。 一旁站立着一位四十上下,相貌一般,但颇具气场的中年女子。 韩秋素在一旁担忧道:“主上,夜深了,你已经劳累一天了,该去休息了。” 说着便为那绝美女子披上斗篷,要说如今这已是春分时节,天气渐渐转暖,可这绝美女子的身子确实冰凉冰凉的。说来也奇怪。 “我知道,可是秋姨,你应该知道,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真的不知道这具身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女子轻声诉说着。 这绝美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近来燕国风头正劲的并肩王安悦溪。 说完女子便继续批阅奏章,韩秋素看着一脸固执的主上,也只能默默守在一旁。 一直到深夜子时,安悦溪才工作完毕,离开书房。 第六章柳二小姐 柳家来人了,当荷香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时,金羽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天骄中记载,东武侯三子羽,与泰州柳家的二小姐自幼被先皇赐下婚姻,羽十九成亲时妻子逃婚私奔,一时沦为整个金陵的笑柄。 要问这和柳二小姐私奔之人是谁,泰州太守魏霆之子魏无忌。 这魏无忌也是位狠人啊,暴君齐贺登基后,年纪轻轻,便做了御台使,从二品。当魏军兵临金陵时,更是绑了齐贺,开城投降啊。 这样一位审时度势之人,在魏国分裂成东魏西魏之际,靠他的才智,做上了东魏右丞相,可谓是位高权重! 只是后来燕国南下,灭亡东魏,魏无忌就不知所踪了。 当金羽随着荷香走进大堂时,就见大堂多了两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想必这两人就是泰州柳家来的人。分别是一位少女和老人。 老人倒是慈眉善目,看见自己进来了,便微微笑着向自己点了下头。 而那位少女,见自己进来后。一双杏眼便不住的打量着自己。 金羽见少女一身橘黄色长裙,上身是一件橘色纱衣,面容淡雅,但眼神极为不善的看着自己。 金羽朝老人和少女面露善意的点了下头后,便来到了毛凤的身旁。 “羽儿,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便是从泰州来的柳老和他的孙女柳家二小姐柳晴雪。”毛凤笑着说到。 “臭小子,这便是你的未婚妻。”金长空边说边指着柳晴雪,面带笑意的看着金羽。 “原来是柳爷爷和晴雪姑娘啊,失敬失敬。” 金羽说着便将右手伸到柳老的面前,柳老见金羽彬彬有礼,不像是外界传言的那么不堪。 “金羽啊,十年未见,当年在柳家哭鼻子的小屁孩转眼就长这么大啦,都比爷爷高喽。” 柳老笑着答道,伸出左手和金羽握了握。柳晴雪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自己十年未见的未婚夫。 记忆中那个总是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喊着自己晴雪姐姐的小屁孩如今已悄然长大,出落的如此俊美绝伦。 自己对他谈不上有多少恶感,也谈不上有多少好感。 只是眼前的金三公子似乎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 眼前的少年安静内敛,礼仪有佳,一举一动都得体端庄。完全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顽劣不堪。 更是听说前不久做出了一首名动金陵的诗作。就连爷爷对此也是推崇备至。 “羽儿啊,柳小姐刚来金府,要在此小住几日,你陪她出去走走,让她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金长空道。 “知道了,晴雪姑娘这边请。”金羽说着就将柳晴雪带出了大堂。 “这小子,竟然还叫晴雪姑娘,想来是害羞了吧。”金长空道:“哎,对了,柳老,前不久我那义兄杨大年从南方回来,给我带来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今晚可要痛饮一番呢。” “长空盛情邀约,我这把老骨头今晚也就舍命陪君子,定不托辞。” 这柳家的柳老太爷,要说爱好,那就要算品酒了。所以金长空早在杨大年南下讨伐太平逆贼时,便对杨大年叮嘱过,要是收获什么美酒,可一定要给他送来。 当然,为了这两坛女儿红,金长空可是被杨大年好好的敲了一笔。 金羽带着柳晴雪路过弄玉小筑时,柳晴雪便被这个院子的布局所吸引了。 院子中种着各种花草树木,假山池水,整个院子就好比一个世外桃源。 “晴雪姑娘你也喜欢这个院子吗?”金羽看到柳晴雪停下来,便问道。 听到金羽的话,柳晴雪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一袭白色锦服的少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好看。 “嗯,这个院子错落有致,美,真的很美。”柳晴雪回答道。 也许是天公不作美吧,这大晴天的,不知怎么突然就下起了太阳雨。 当雨滴落到金羽的脸上时,金羽不由分说的拉起了柳晴雪的玉手。快步的跑到了院子周围的走廊上。 尽管跑的很及时,但雨水还是打湿了两人的衣服。柳晴雪本就穿着单薄,被雨淋湿后,橘色纱衣中的红色内衣更是被衬托了出来。 金羽瞧见柳晴雪因为淋湿而被衬托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脸色瞬间就潮红起来。柳晴雪见状,也是脸色绯红,恼怒的瞪了金羽一眼。 金羽见此,赶紧转过身去,叫来了荷香,带着柳晴雪去换衣服。 柳晴雪瞧见少年修长的身子背对着自己,闭着眼睛,嘴里不断的念着什么。 嫣然一笑,想不到这小子这么青涩害羞,对这少年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又好了几分。 对于前世的金羽来说,每天起床要面对的是繁重的工作,虽说追过女孩,但总是被发好人卡。所以对于感情他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 突然之间,一个被大雨淋湿少女,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面露窘态,脸色羞红那是在所难免的。 晚饭间,当金羽重新换上一身新的白色锦服,出现在大堂,便看见换了一身蓝色留仙裙的柳晴雪。 只见少女被大雨打湿的青丝已经干了,此时的少女来到大堂,也注视到了金羽。 两人目光在短暂的交汇之后,都相顾而笑。 晚饭后,金长空和柳老都醉倒了,下人们扶着下去了,在毛凤的暗示下,金羽带着柳晴雪漫步在长廊。 两人再次来到弄玉小筑,夜晚的弄玉小筑有轻微的虫鸣,在灯笼火焰的照耀下,整个弄玉小筑有种别样的安逸。 两人来到凉亭,“听说最近金陵才子口中谈论的金缕衣是你所做。”柳晴雪问道 “正是”金羽厚着脸皮答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柳晴雪缓缓的念到。 金羽在一旁静静倾听,柳晴雪的声音很轻,但真的很好听。 在月光下,这对少男少女聊了很多。柳晴雪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一开始感到陌生排斥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 当柳晴雪告诉他自己好像对别人有点爱恋时,少年也不恼,只是静静对她说自己会亲自去泰州退婚,让她如果是喜欢的话就勇敢追求。 三天之后,柳老和柳晴雪离开了东武侯府。 马车之上,柳老笑道:“怎么样啊,现在对你那未婚夫,感觉如何啊,反正我是很满意。” “还行吧,性子温和但很可靠吧,就是人有点木木的,呆呆的,应该是个好人吧。”柳晴雪说完,头往窗外看去,杏眼空洞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柳老瞧见自家孙女这幅样子,看来魏家那小子该死心了。也好,自己本来就对魏家的那小子看着也不顺眼,对东武侯府那门皇上赐婚的亲事,也不赞同。 没办法,谁叫金长空对于柳盛有救命之恩呢。 可是,经过这几天在东武侯府的短暂相处,柳老发现东武侯那幺子也没有传闻之中的那么不堪。 果然,凡事不能人云亦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四月十日,一年一度的殿试开始了,殿武试比殿文试要早一个月开始。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整个金陵,那可是好不热闹,大家都在谈论这次殿武试谁能夺得魁首,谁又能受到黑白学宫的赏识,等等。 要说这次殿武试,夺魁的热门人选,那就要属靠山王义子齐免,大司马,信阳侯胡骁之子胡建德,以及西军副帅俞劲长子俞永年。 这三人,随着殿武试的到来,那是风头正劲啊。 金羽知道,这一年的殿武试,会是大齐国殿武试历史上成材率最高的一次。 明年的殿武试远不及今年。天骄记载,这一年的殿武试激烈异常。 魁首被俞永年所得,这俞永年会在这殿武试中大放异彩,加入了黑白学宫,齐国灭亡后,加入了燕国,成为了那安悦溪帐下的七将军之一。 至于那齐免,则是在魏国攻打金陵时,被魏国猛将童千殇斩于马下。胡建德则跟随魏无忌降了魏国,后来怎样就不得而之了。 虽说此次殿武试艰难万分,可金羽没得选,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五年,每一年金羽都浪费不起,所以只能迎难而上。 前方路途凶险万分,但只要还有路,不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第七章唐律 四月十日,这日清晨,御林广场,一大早,便已人山人海了。 一辆白色马车到达了广场西门,从马车上先下来的是一位少年,少年神情自若。 只见少年身穿白色绫罗武士服,好一个偏偏美少年。接着走下来的是一个威武雄壮的高大男子。 当男子走下来的时侯,人们一眼便认出了他,东武侯金长空。那可是齐国的风云人物啊。 大齐五虎将,哪一个不是齐国家喻户晓的人物啊。镇国二字,意在镇压威慑他国,镇守护佑齐国之意。 金长空更是近些年来金陵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啊,听说明年北军元帅杨夜杨老将军将会调职回京,而他的接任者,正是镇国虎金长空啊。 从中可见当今圣上对于金长空的信赖。这东西南北四军的统帅守卫的可是齐国的边境,足见其中的重要性。 齐国的四军元帅分别是东军元帅,护国虎,安宁侯柳盛,带兵30万镇守东宁关,抵御东夷,怀兰这等宵小之辈。 南军元帅,渔阳侯范百川,统兵30万坐镇清水,清越二城,抵挡在南方虎视眈眈的南楚大军。 西军元帅,靠山虎,靠山王齐亿,当今圣上的胞弟,大齐五虎将之首,拥军40万,镇守曲阳,多次打退蜀,楚二国的敌军。 这曲阳乃齐国军事要地,一旦曲阳丢失,信阳便会被暴露在敌军眼前。信阳乃齐国大粮仓,由此可知曲阳的重要性。 北军元帅,忠义公杨夜,拥兵40万坐镇济南,防御魏国来犯。 齐国的中军由皇帝陛下亲自统领,50万中军遍布金陵一带。加上各地的守军,整个齐国大约250万的士兵,在五国之中也是一霸。 “这就是东武侯的三子啊,怎么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对啊对啊,听说前不久那首金缕衣是他所做。”“虽说东武侯是武将之家,但以金三世子的才气应该参加殿文试才对啊。” 对于议论纷纷的人群,金羽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与金长空并肩而行,两人进入了西门内。 “羽儿啊,爹爹就送你到这儿了,待会爹爹就在那神武殿上看着你,别紧张啊,你第一次参加殿武试,输了,大不了下次再来。”金长空拍着金羽的肩膀说道。 “嗯”金羽答了声,迈步向前,进了御林广场内部。 金长空看到儿子进入广场,便独自上了殿楼。由于今天只不过是初试,所以齐皇并不会过来,因此整个殿楼里人们议论纷纷 当金长空走上神武殿时,一五大三粗的壮实汉子快步走来。 “金大哥,你怎么也来这神武殿了呢。”汉子憨厚的问到。 “原来是俞劲,俞老弟啊,实不相瞒,是我那幺子参加了这次比试啊。”金长空回答道。 “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令郎应该才十六岁吧,怎么这么早就参加殿武试啊。” 殿武试规定的世家子弟的年龄是十六到二十二,每个人只有两次的报名机会,所以一般大部分世家子弟都是二十岁上下时才第一次参加殿武试的。 “哎,我家那幺子,不知怎么,上个月突然开窍,想走武将这条路,早就打算好参加这次殿武试了。 我这个做爹怎么劝也不听啊,没办法,只有让他参加,反正不是还有一次嘛。” 金长空放缓了语气答道,要说这俞劲,略小金长空几岁。 年轻时候那也是位强人啊,当年两人都是杨大年的副将,当年为了拖住在狮子林的魏军大将孙文广部,这厮可是杀红了眼啊,等到金长空援军到达时,其整个人已经杀成一个血人。 这份胆识,得到了靠山王的赏识。等到战事结束后,便随靠山王去了曲阳,随后亦是扶摇直上,做上了如今这西军副帅。 当金羽进入御林广场后,便见整个广场分为八个大擂台,而在那周围的橱窗围满了人,人声鼎沸。 金羽走到那橱窗的红榜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只见在那红榜的忠字擂台上的第六场比试写着金羽对梁宏。 这御林广场八大擂台,每一个擂台都刻有一字,连起来就是“习武修文,忠君报国”。 “咦,羽哥儿,还真的是你啊!”金羽循声望去,只见自己的右边站着两个少年。 左边那个亲切的说道,向着金羽打招呼道,这是一位二十左右的清瘦男子。 右边的是一位十八岁上下,面目修长的,相貌平庸的男子。 金羽一眼就认出了这清瘦男子,禁军统领唐代言之子唐律。 这唐代言为人小心谨慎,但和自己的老爹关系却出奇的好,所以两家关系也不错。 “原来是律哥哥啊,律哥哥今天这比试,万一咱俩对上了,律哥哥你可要让着我点啊。”金羽呐呐道。 唐律碎了一口,正对金羽道:“你这小滑头。精明的很那,还要我让你啊。还有比武讲究量力而行,你要一切小心啊。” 听着唐律关心的话,金羽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一旁的平庸男子悄声问站在自己旁边的唐律,道:“唐兄,不知这位是?” 唐律朝着金羽道:“羽哥儿,这是靠山王义子齐免,我的发小。” 说道这里,唐律看了一眼齐免,微笑道:“免弟,这位就是东武侯家的三少爷,金羽。” 原来这就是齐免啊,未来齐国的急先锋,只可惜生不逢时,最后更是成了童千殤的刀下亡魂。 金羽和齐免对视了一眼,发现此人虽然相貌平常,但是一对弯月眉下给与眼睛一种别样的气势,他的颧骨很高,肤色黝黑,可能是常年跟随靠山王的原因。 “原来你就是齐免啊,听说你可是夺魁的热门人选呢。”金羽对着齐免笑着说道。 齐免看着眼前的这个清秀少年说道:“谬赞了,倒是羽哥儿你,我常常听唐律谈起。” 就在三人交谈中,远匿在人群中的一个青衫青年,冷冷的看着三人。 这青年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青年面色阴冷,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呵呵,金霖去年殿武试你夺了我的魁首之位,更让我没被黑白学宫选上,没想到你那幺弟今年也来参加殿武试了。”青年加重语气道“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幺弟的。” 青衫青年说完,更是冷笑连连。 这时,只听道钟鼎齐鸣,比试正试开始了。唐律与金羽对望一眼,含笑道:“我们在不同擂台,那就先行告辞了。” 金羽点了点头,往忠字擂台走去,虽然从早上起来,金羽一路面色正常,但他知道这场比试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心里头想到此处便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不断的暗暗鼓励自己要冷静。 当金羽走到忠字擂台时,擂台周围已经有一百多人了,只见擂台之上,站着一三十多岁的雄壮男子,男子眉毛很粗,像荆棘一样。想来这位就是忠字擂台的考官了。 “忠字号考场比武正式开始,第一场郭越对时盼。”男子威严的声音从擂台上悠远传来。 人群中只见一个肥胖高大,眼睛细小的黑衣男子和一位身穿蓝色劲装的瘦高男子走上了台。 随后两人互相抱拳,伴随着考官一声令下,两人的比试正式开始了。 在擂台前方的神武殿中,金长空看着忠字擂台下方的那道声音,心中原本紧张的心更紧了几分。 比武切磋,受伤再所难免,可是就算当初长子和次子参加殿武试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过这么紧张过,这次幺子参加,自己却紧张异常。 连金长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担心些什么,也许这次是自己那从小到大让自己操心最多的的老幺的比试吧,金长空如是想到。 第八章内劲 忠字台上,比武一场接着一场的举行,当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 金羽踩着台阶,慢步而上,擂台之上,金羽的对面正站着一黄袍男子。 梁宏,镇南将军梁有道独子,亦是第一次参加殿武试。 梁宏好奇的打量着对面那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少年相貌确是俊逸,这时,清晨的太阳早已升起,阳光落在身上有些许暖意。 考官见两人都已准备完毕,就开始了比赛。梁宏决定先发制人,见考官喊开始之后,身体便是一跃而起,几步之间便来到了金羽的身旁。 梁宏右手用力握拳,迅速朝金羽的左胸击打过去。 金羽身子微微一侧,便和梁宏错生而过,梁宏站定了身体,皱了皱眉。 没想到金羽反应如此之快,自己本就以速度见长,没想到被他轻易躲过去了,看来今天免不了一场恶战。 “你的速度很快。”金羽淡淡的点评了一句。 梁宏笑了,“你还有心情评论我的优点啊。” 梁宏说话间一步步向金羽走来,突然又是一击暴击对着金羽胸口。 金羽也是不慌,身影一闪,躲过了梁宏的偷袭,以梁宏的力量来看,想要靠力量赢金羽很难。 梁宏见两次出手都被躲开了,也不气馁接着就是一套组合拳喷涌而出,然而,金羽的身体就像是被风吹拂的柳条,依旧轻松闪避。 这时候,只见梁宏头上留下丝丝冷汗,梁宏知道,这东武侯家的三公子实力应该远胜于自己。 在人们以为金羽会继续躲闪之时,眨眼之间金羽右手突然对着梁宏的身体一掌袭来,带着丝丝劲风。 梁宏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到一股劲风铺面而来,正中自己的胸膛。 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梁宏逼的倒退数步后,身子仍摇晃不定。 还未等梁宏缓过劲来,又一掌袭来,躲闪不及之下,梁宏被打下擂台。 “多谢手下留情”梁宏朝着金羽喊道。从刚才那股劲风的力量中,如果梁宏没有看错的话,金羽已经练出了内劲,这样看来,如果第二掌继续使用内劲的话,自己必将重伤。 所以梁宏才对金羽多加感谢。 內劲高手又称一流高手,是武者步入顶尖高手的必备条件。 当武者成为内劲高手后,即可开始修修炼真气,从而突破后天迈入先天高手行列。 而在这先天高手之上的便是宗师。每一位成为宗师的武者那都是名动天下的高手。所以习武之人的梦想都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宗师。 内劲并不是每一个武者都可以修炼出的,有的武者终其一生都无法修炼出。 十六岁的内劲武者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过。但很少,所以当金羽用内劲使出流云掌后,台下更是炸开了锅。 “金大哥可以啊,犬子年纪轻轻便成为内劲高手,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一旁的俞劲笑着祝贺道。 金长空怔怔的望着台下那个身穿白色绫罗武士服的少年,半响才回道:“侥幸练出而已。”内心却是震惊万分,这小王八蛋从前根本就没怎么认真的学过武,真正练习也才是最近一个月才开始修行的。 一个月便成为了内劲武者,这究竟是抱着怎样的信念习武的啊,金长空越来越看不懂自己家的老幺了。 就算是自己天赋卓绝的二儿子,那也是在十七岁时机缘巧合之下才突破,学会内劲的。 金羽走下擂台,心中不免一阵感慨,一个月前,自己还是一个整日为生计奔波的小白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众人议论的交点人物。 “内劲,是内劲,我没看错吧。“”天哪,十六岁的内劲武者,怪不得他这么小就敢来参加殿武试。”“十六岁的內劲武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呢。” 对于人群之中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或崇拜的眼光,十六岁的少年没有表现出些许的慌张。 他伸出手,用力握紧,双眸之中透着一股自信,之所以能这么快掌握内劲,想必必然是因两个灵魂的融合加强了自己的记忆力,这记忆不仅仅是大脑的记忆,还有身体记忆。而内劲说穿了其实就是当你的身体对武法熟练到一种程度而产生的一种气。 所以记忆的加强就让金羽更加容易领悟内劲,金羽从擂台走下来后,淡然的站在人群中的一个隐蔽角落,闭目养神,静静等待着自己下一场比试。 少顷 “第八十八场比试谢峰对金羽。”听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后,金羽睁开双眼,又一次走上擂台,这次上擂台时引来了台下无数的惊哗声,但当走上擂台后,便看见了自己的对手谢峰。 谢峰盯着金羽,他的眼光如鹰,紧紧的注视着金羽,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清秀少年并不简单,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内劲武者,绝不能大意。 谢峰深深的看来金羽一眼,”北海侯府谢峰,请指教。”“东武侯府金羽。”金羽回到。 考官见二人都已准备完毕,便宣布了比试开始,谢峰暴起,金羽感受到自己正前方一股热流席卷而来,深吸一口气,旋即黑色的眸子渐渐冷冽下来,目光锁定谢峰,手掌之中清风阵阵。 “砰” 两人拳掌相交,谢峰眼神漠然,他没有说任何的话,又是一拳,拳头周围的空气更是沸腾起来,直朝金羽的面门而来。 金羽抬头,黑色的眸子中倒映着那气势冲天的拳头,之间金羽微微一侧头,躲过了这一击。 “想不到这谢峰也是内劲高手。” “难怪底气那么足,敢正面硬抗金羽。“ ”两人势均力敌,倒是有些好戏看了。“ 金羽对于台下那些窃窃私语并不理会,回身又是一掌,对着谢峰的左胸扑面而来,谢峰不退反进,硬抗了这一掌的同时一拳打在金羽的左肩上。 “有几分胆魄。“金羽冲他一笑,只是那笑意却是寒意十足,他身形暴掠而出,又是一掌拍出。 谢峰见到金羽直冲而来,同样也是察觉到后者的意图,淡淡一笑,道:”论速度我确实是不如你,但比力量我可不怂。“ 他袖袍挥动,拳头直对金羽的手掌而来。 砰砰 二者对轰起来,谢峰看着越战越勇的金羽,暗暗咬紧牙关,看来自己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金羽见谢峰面色潮红,喘着粗气,便故意卖了个破绽,待谢峰双拳挥出后,便是突然暴虐一击,直击谢峰胸膛。 谢峰中招后,倒退数十步,身子更是剧烈颤抖起来。 谢峰右手扶着被击伤的胸口,眼神冰冷如毒蛇般望着金羽,唇角的笑容异常的阴森,他缓缓的道:”你小小年纪修为竟是这般强大,如果你能挡住我这一拳的话,我自动认输。“ 他的声音落下,右手紧紧握拳,整个右手瞬间被鼓鼓热流包围,金羽的神色也是在此时缓缓的凝重起来。 这股拳风之中散发着一种让人心颤的威压,金羽神色有些凝重,谢峰的这一拳看来来势汹汹,金羽暗吸一口气,双掌风云涌动,化为一道流光,呼啸过天际,与那热气腾腾的拳头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金羽倒退一步,身形晃了晃。面对刚才的攻势,不敢有丝毫的小嘘。 谢峰用完这一拳后,大汗淋漓,整个身体都虚脱起来,“到此为止了,是在下输了。”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谢峰知道在这样耗下去输的还是自己,与其这样还不如保存实力,用来对付下一场比试,如果他执意继续比试的话,那么他只会因小失大。 顺利取得第二场胜利后的金羽接下来两场比赛的对手都弃权了,毕竟内劲武者不是大白菜,人人都可以成为的。 就这样,第一天的比试金羽取得了开门红,四战全胜。 第九章大比开始 结束一天的比试,金长空父子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父子俩各做车内一角,谁也没有开口,车内的氛围很安静。 今天一路上,金长空收到了太多祝贺,看着身边的同僚向自己投来的祝贺,儿子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内劲高手,这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金长空却在高兴之中夹杂着一种异样情绪。 总是让自己担心忧虑的三儿子,这些日子以来渐渐成熟起来,似乎这么努力是在为了什么。 这或许就是成长吧,不管他在担心什么,自己做为他的父亲,就算他把天给捅了,那也还有自己给他扛着,想到这,原先那股异样的情绪顿时消散不少。 “哈哈哈,臭小子竟然掌握了内劲也不对你爹说,说说你到底还藏了多少手段啊。”金长空率先打破平静,开口说道。 “爹,孩儿这不是想给你惊喜嘛!” “惊喜,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害老子在殿上给你白担心了。”金长空冲金羽瞪道”对了,你修炼一个月便成为内劲高手的事,这事只有你只我知,切不可对外人说起。” “为什么啊。”金羽疑惑的问道。 金长空看着还略显稚嫩的幺子道:“羽儿啊,你要知道,有很多天才在还未成为先天高手时便已夭折,你年纪轻轻便已练出没劲。” 金长空顿了顿接着道:“要是让人知道你只用了一个月的话,那会让你招来更多的非议,为父虽然贵为东武侯,但暗地里仇家也不少。” 金长空说完做了个割喉的动作,金羽顿时便明白过来。 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太嫩了,原本自己是想尽力的展露出自己的武学天分,好引起朝廷的注视,好早日封侯拜相。 没想到,如果暴露自己的天赋会引来杀身之祸,但自己没的选,自己只有五年,五年后,自己想要改变这历史的轨迹的话,自己必须强大起来。 强大,不仅仅是力量上的强大,更是地位上的强大。只有当自己有了一股自己的力量时,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听着父亲的教导,金羽心间不明一阵暖意。 “孩儿谨尊父亲教导。”金羽对着金长空作辑答道。 当马车到达东武侯府时,只见门口已经站了好些人。丫鬟下人们可是早就听说了自家的三少爷,在今天的比试中四战全胜这个好消息。 走下马车,金羽发现母亲得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白蓝锦服,英俊的相貌,脸形和金羽有三分像,但相比金羽秀气,还未张开的脸多了几分英气,身材挺拔,很是具有魅力。 这位青年便是金羽的大哥金贤,未来北军中的少帅。 “大哥,娘,我今天四场比试都赢了。”金羽冲着二人笑着说道。说完还高高举起了右拳,冲着天空挥了挥。就像个孩子向父母要到了糖果似的,格外开心。 “好好好,娘就知道你行的。”毛凤其实对于比试并不关心,他关注的只是儿子受伤了没有,看见儿子完好无损,也就安心了。 这也许是每一个母亲的心愿把,不期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功成名就,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金贤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没了以前的玩世不恭,现在脸上多了几分自信豁达。 “羽弟,听说你也成了内劲高手。”金贤好奇的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练着练着就掌握了内劲。”金羽一脸懵懂的说道。 这话,骗鬼还行,骗人就算了吧。金贤当下也不说破。想必小弟也有一番自己的奇遇吧。 “都还站着干嘛,都进来吃饭吧。”毛凤笑着说到。 大堂内,金羽见到这满桌的饭菜香气袭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毕竟一天的比武下来,中午也只不过吃了几个包子,草草了事。 毛凤看了,笑了一下道:“还愣着干什么,饿了就吃啊。” 饭间其乐融融,这种氛围,金羽很享受,这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告别父母兄长,洗了个澡,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轮明月缓缓伸起,夜空格外的美丽。 金羽的房间在西厢的一个院子里,这是一个古朴的小院落,左边一棵青松,右边钟了几棵桃树。院中小石砌成小径,两旁都是草坪,夜风吹来,青松桃树轻轻摇动,带来阵阵清香。 金羽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屋中摆设简单朴素,很是典雅。金羽入屋后,便脱下了外衣躺倒床上,迷迷糊糊中睡下了。 而在另一边,金长空的书房内,书房中金贤向金长空诉说着这次南下平乱的所见所闻。 “父亲,太平军虽然表面投降了,但贼首洪武仍私下联系部众,其狼子野心,我担忧其再生事端啊。”金贤忧心的说道。“洪武心怀不轨,怎耐陛下仁慈,不忍生灵涂炭,这次你平乱有功,我和你杨伯伯会举荐你去渔阳侯帐下,到时候你多注视一下泉州的动静,千万不能让洪武做大。““明白了,父亲,这次回来我感觉小弟成长了不少。“ 金长空看着金贤道:”是啊,我也发现了,这小子最近刻苦习武,就是连内劲也被他学会了,看来这小子在下一局很大的棋啊。“说完金长空轻笑起来。 父子俩都乐了起来,只不过他们的内心都知道自己那从前总是贪玩闯祸的小三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第二日,殿武试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天一亮,金羽便醒了,与父亲兄长乘坐马车,到了御林广场,又一次在西门口分别。 由于四战全胜,金羽顺利的晋级,走向橱窗,只见那红榜之上,忠字擂台,内劲武者的第一位赫然写着东武侯府金羽。 顺利的出线,之后内劲武者的比赛将在神武殿后方的神武擂台举行。殿武试的第一天会将晋级的选手分为内劲组和非内劲组。 在接下来的比赛,非内劲组继续在御林广场比试,而内劲组则将前往神武阁参与比赛,并且到时候齐皇陛下也会在神武殿正殿亲自观看比赛。所以真正的殿武试才刚刚开始。 内劲组的冠军是殿武试的魁首,比试后,殿武试的非内劲组的武者中的一批优胜者会入职到朝廷的后勤部门,但凡内劲武者都会得到一官半职,其中优秀者更是会得到黑白学宫的邀请。 “所有内劲武者听着,现在在我左右各自排成一排,跟着我前去神武擂台,参加大比。” 这时只听到一道粗狂的喊声从人群中传来。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众人向后看去一相貌威严,皮肤黝黑粗糙,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令人不敢直视。金羽认得此人,王翼,禁军统领,此人为人忠厚,深受当今圣上的信赖。 王翼站在人群前,缓缓的环视众人,当目光扫到金羽时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下,这就是左相赞不绝口的东武侯幺子,以他的才学干嘛来参加殿武试,短暂的停留后,随即将目光移开。 武者们听着王翼的话左右排成一排,跟着王翼穿过神武殿偏殿,来到了神武阁。 神武阁主殿,此时已没有了昨日的杂乱,只见主殿之上坐着三个人,中央之人,五十岁上下,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一脸慈善。 在其左边是一位胡子,眉毛都已花白的睿智老者,右边的男子一脸络腮胡子,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树皮,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磨出了几个厚厚的老茧,岁月无情地在他那绛紫色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 这三人正是当今圣上,左相杜维,太尉范百行。 “百行,你说这次殿武试谁能夺魁呢。”“回禀圣上,这次比试异于往届,往年参赛内劲武者一般在七八十,今年却异于往常。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人,臣猜应该是那靠山王义子齐免。”一旁的范百川说道。 “左相,你认为呢?” “圣上,请诉老臣直言,今年这么多人参与,老臣实在猜测不出,但今年这届殿武试人才济济,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大齐的中兴之兆啊。”杜维说完,齐宣皇顿时龙颜大悦,殿下群臣更是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只听见从那神武擂台下,传来隆隆的鼓声,只见王翼缓缓的走上神武擂台,举起右手,顿时通鼓息。 “下面我宣布殿武试大比正式开始。”话落,万众期待的殿武试大比终于到来了。 第十章俞永年 凡是能够年纪轻轻便成为内劲武者的世家子弟,无不是在自己的家乡天骄般的人物,但是殿武试则是将他们聚集起来的比试,想要在这场妖孽天才云集的地方脱颖而出,所需要的不单只有天赋,还有勤奋,努力,意志等等。 所以谁能在这大比中进入三甲的话,那么他的名字将传遍金陵,正所谓一举成名天下知,这其中的艰辛又有多少人能知晓。 殿武试是选拨天才武者的大会,在这场比试中,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稚嫩少年,将从今天开始崭露头角,露出锋芒,并且一步步走向大齐武将这条康庄大道。 所以朝廷对此也格外重视,在这重重关注之下,备受瞩目的自然要数齐免,胡建德,俞永年三人。 “第一场比试唐律对俞永年。”随着王翼的话语,只见两道修长的身影走上台来。 唐律看着自己对面的那个男子,身穿灿绿色罗衣,灿绿少年的脸如桃杏,瞳仁灵动,一头银发刹是耀眼,双眼之中充满了一身豪气。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眼神格外的寒冷,两道垂朱眉浑如刷漆,身形坚挺,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这便是西军副帅俞劲独子,西军小霸王俞永年,少年俊逸的脸庞在淡淡的阳光照耀下,有种说不出的飘逸。 还未开始,唐律便感到层层压力,唐律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背,第一轮就遇上了这杀神,看来这场大比自己是一轮游的结局。 台下的武者好奇的打量着台上的两人,唐律虽说实力不错,但遇到了这杀神,估计凶多吉少。 “我打赌,唐律在俞永年手下走不过十招。” “唐律实力不错,可是运气不是很好。” “我是从西边来的,你们是没见过俞永年真正出手的时候,根本是万夫莫敌啊。” “还好,没有跟这变态一组。” “......” 擂台之下传出众多窃窃私语声,不少人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唐律,谁叫这家伙碰上了这么个变态。 “大家都太小看唐律了,他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弱。”齐免低声对金羽说道,对于齐免的话,金羽可是是十分赞同的,虽然天骄没有具体说明这一届的比试,但从后来唐律能力扛魏国大将童千荡百招不败中可以看出唐律武艺并不弱。 咻。 在人们还在窃窃私语间,唐律化作一道流光向俞永年奔袭而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唐律知道自己论实力确实不如对方,只有自己先起势,先声夺人的压制他,自己才有胜利的可能。 俞永年望着向自己袭来的对手,双眼微眯,变得更加寒冷了,陡然间,先是侧身躲过了唐律的飞腿,接着就是一拳直接集中了唐律的胸口。 突然之间,电光炸裂,俞永年倒退数步,“有点意思。”俞永年冷然的说道,说完,揉了揉自己被微微有些电麻的右手。 原来这唐律刚刚的那记飞腿是虚招,故意将胸口暴露给对手,将自己的内劲全部集中于胸口,等的就是对手打上来。 唐律自幼习武,修行以家传绝学电鸣主为主,电鸣的特长就是可以将自己体内的电气或分散或集中,唐律的唇角微微掀起,眼光死死盯着对方,没想到中了自己这么一击,俞永年仍能活动自如,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把那人的左手给废了,俞永年果然厉害。 轰 还未等唐律多加思索,只见俞永年身子周围风气涌动,竟形成了一堵堵无形的风墙,俞永年眼芒一闪,整个双手更是黑雾弥漫,身子移动,朝唐律杀本而来。 俞永年双手紧紧锁定唐律,这场胜利,他势在必得,修罗手直奔唐律而来,在那重重的黑暗智力冲击下,唐律倒退数步。 时机到了,只见唐律深吸一口气,暗自咬紧牙关,停止了后退的脚步,硬抗下了余下冲击,将要从嘴边吐出的鲜血又咽了回去。 雷切,一道雷电从俞永年的背后冲来,一缕银色的发丝迎风飞起。 俞永年看着迎风飞起的发丝,冰冷的双眼终于有了一抹色彩,“厉害,竟然在我不知不觉间布下雷切,将自己置死地而后生,要不是我有风墙抵挡住要害,不然的话,此刻我肯定已经重伤了,不过这次,你已无路可逃。” 说完再次朝唐律杀奔而来,唐律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尽力了。 俞永年也没下死手,只是轻轻一拳,将唐律打下了擂台。胜负已分,俞永年胜。 金羽看着台上那道灿绿色的身影,眼前的少年强大的让人感到恐惧,不知道,当他放手一搏,展现自己通天的手段的时候,那又是怎样呢一副场景。 不过,所幸这次大比,高手云集,自己定有机会看见少年展现自己的全部实力。 唐律败了,但他并没有让俞永年轻松取胜,台下众人看着被士兵扶下去的唐律,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敬畏,这个清瘦男子虽败犹荣。 路过金羽身边时,唐羽柔声道:“羽哥儿,内劲武者间的比试可不是过孩子家家的,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切莫为了胜利,不计后果,尽力就行了。” 唐律说完后便冲着齐免点了点头,听着唐律关心的话语,金羽知道这位清瘦青年对于自己是真的情真意切,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活动了一下身子,眼中充满了战意,俞永年,你等着,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神武殿正厅 唐代言望着自己那被人扶下去的爱子,不由的谈了口气。 “老唐啊,令郎虽然败了,但这身武艺,不愁无用武之地,不如这次大比之后来我军中效力可好。”杨大年看着唐代言说道。 “拉倒吧,我儿子虽然输了,但展露出的武力可不是虚的,况且谁不知道你杨大将军常年奔波四处,我可不想让我儿子跟着你去受苦的。”说完,唐代言将目光看向了金长空。 坐在杨大年左边的金长空看着唐代言向自己投来的那个你懂的的眼神,无奈尴尬一笑道:“看着我干嘛,我军中可不比大年军中容易多少。” 唐代言啐了一口,暗骂道:“这个老滑头,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清楚的很啊,明年杨夜杨老将军将调职回金陵,这上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金长空去接任。” 明年金长空将出任北军元帅,到时候,整个北军将领将要来一次大换血,要是自己的儿子能搭上金长空这艘大船的话,到时候去济南,那也是嫡系部队,前途那是分外敞亮啊。唐代言内心想到。 “要不我去向陛下求情,来我军中效力可好。”唐代言循声看去,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俞劲笑着向唐代言说道。 “不不......不了把,还是全凭圣上作主吧。”唐代言喃喃说道。这是变向的拒绝了,俞劲也不多说,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金长空等人可是知道唐代言为何要拒绝俞劲,你想要,齐国西军以铁血著称,而俞劲的部队更是其中的精英啊,那些军士对敌残暴,在加上俞劲这个老变态和俞永年这个小变态,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以后也变成变态。 神武台上厮杀继续,陆续又有几组武者比试完,但都没有第一组打斗的那么激烈。 “下一场,东武侯府金羽对建安侯府郑牧。” 话音落下,台下顿时就炸开了锅,好家伙,这东武侯本就与建安侯是冤家,去年的殿武试东武侯次子金霖更是大胜这郑牧,没想到这郑牧卷土重来,今年又参加了,结果这次对上了东武侯三子,看来这两家还真是扛上了。 “去年金霖痛揍了一顿这郑牧,没想到今年这郑牧对上了金霖之第金羽,看来今年郑牧是要找回场子啊。” “去年那郑牧就是夺冠的大热门,经过一年的苦修,实力定然又有提升呢,看来金羽这次惨了。” “这少年长得倒是清秀,希望这次比试之后不要留下什么阴影。” 众人对这场比试都不看好金羽,议论中少年睁开了一直闭着的双眼。 第十一章绝境 面对这场不被看好的比试,台上金羽依旧能够气定神闲,让人不得不佩服。 “你便是那金霖之弟金羽。”郑牧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色绫罗武士服,一双剑眉下的眼睛很漂亮。容貌如画,与那金霖面目有些许相向。 ”金羽“ 看到金羽宠辱不惊的样子,齐免眉梢动了动。”看来自己还是从一开始就小看了这少年。“ 在场的绝大多数都隐隐都感觉郑牧身上那股气势,就像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山,不但沉重,而且气势凌人。 ”你哥哥给我的伤痛今日就让你也体验体验吧。“ 郑牧一声暴喝,就连神武殿都能听到,如同惊雷一般。 ”三弟“ 金贤担忧的望着台上那个少年,金长空倒是很安静,但是眼睛死死盯着台上那那个清秀的少年。 整个擂台下的大部分武者都为之屏息,这气势太强横,面对这种人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很多人都为金羽暗自摸了把汗,郑牧去年就很强,经过一年的苦修,变得更加强劲了。 随着考官宣布开始,金羽抽出了一把铁枪,枪间直指郑牧,两人相距十丈。 郑牧手拿一柄大刀,大刀是刀的一种。由短柄刀加长柄杆演进而成的一类长柄刀。 这大刀在郑牧的手里散发出一股颤劲,可想而知,要是这一刀砍下去,非死即伤。 “金羽,我知道你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内劲,可能你还有什么底牌!可是今天,无论你藏有多少底牌,尽管通通使出来,因为我会让你感到绝望!“ 郑牧说完,全身战意喷薄,身上的皮肤渐渐变红。 “这一年我刻苦修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一雪前耻,今日就先从你身上向你哥哥先收点利息。“ 郑牧说完,皮肤变得更加通红了,整把大刀更是燃烧起了熊熊烈焰。 ”烈焰决。“ 台下的武者,有人喊了出来。 在大齐,建安侯凭借烈焰决的强横,那可是所向披靡,就连魏国大将宇文寻也在他身上吃过亏。 郑牧手握大刀,突然他瞳孔收缩,身形暴起,向金羽杀来。 ”呼“ 郑牧刀上火焰燃烧,发出呼呼的声音,自己更是化作一阵疾风,瞬间出现在金羽的面前,手中大刀,狠狠砍下。这是要将金羽一击重伤。 金羽向后退去,身影一晃,避其锋芒,郑牧的大刀紧紧跟随,朝着金羽的胸口砍去,金羽一个侧身,大刀就重重的砸在了擂台上。 只间那花岗石做的地砖被砸的凹陷下了一角,而就在这时,金羽已闪身在了郑牧背后,铁枪直指郑牧腰间。 郑牧早已察觉,神情一动,一个反手就是抓住了枪头,瞬间枪上燃起火焰,金羽手一松,铁枪就被夺走。 金羽看了看自己被灼伤的右手,微微刺痛,心中一惊,这郑牧果然厉害,实力远胜当初自己战胜的谢峰。 只见郑牧将枪丢在一旁,枪上的火焰便瞬间消散了。 ”死“ 郑牧又再次杀来,大刀向金羽腰间扫来,这要是被砍中,不死也残。 金羽秀眼中精芒爆闪,身子微微后仰,左右开弓,下腰成桥,流云掌,云盾,只见他双手云雾缠绕,竟用双手硬生生的接住了郑牧的大刀,郑牧想要抽出大刀,但怎么也抽不出! 砰 郑牧见大刀被金羽禁锢住,一记弹腿向金羽左肩落下,这一腿实实在在的打在金羽的肩上,但金羽也借大刀,将流云掌的掌劲打向了郑牧。 郑牧身子一跃而起,向后飞退十丈,与金鱼拉开了不少距离。 金羽嘴角溢出一口鲜血,眼睛死死的盯着郑牧。 郑牧狞笑着看向金羽,”够硬气,看来你还有点本事。“ 金羽捡起掉落在周围的铁枪,冷冷的看着手握大刀,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郑牧,”还有什么手段尽管通通使出来,如果你就这点本事的话,那么就到此为止了。“ 对于自己的实力,郑牧有着无比的自信。 金羽墨黑色的眸子中越发幽邃,他慢慢调转枪头,金羽知道自己习武以来最缺少的就是实战,尽管自己身体记忆远胜于常人,但实战,始终是磨练自己武技,提升自己实力的最好方式。 自己穿越以来,真正的实战只经历过两场,如今更是被逼入绝境,这也许正是自己磨砺武技的时候。 想着,金羽踏步向前,不再退缩,体内气息汹涌,全身气势更是提升。 既然如此,那就战个痛快吧。 金羽手持铁枪,一枪斜刺,枪上气流涌动,刺向了郑牧。 ”轰!“ 巨大的响声,郑牧身上的衣衫破碎一角。枪芒强势,抵住了郑牧的大刀,郑牧更是在这股冲击力之下飞了出去。 郑牧的身体在即将掉落台时,身子一纵,稳稳的站在了擂台的边缘。 看到了这一幕,众人都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金羽这次反击,强劲! “呵呵,看来我还有几分本事。“ 金羽战在擂台的中央,刚才的对决,郑牧的刀从自己的胸口划过,留下了一道一尺长的刀口。 少年白皙的皮肤更是暴露出来,自己虽然将郑牧打退,但自己也不好受,体内真气快速的运转,修复着受伤的胸口。 郑牧则摸了摸刚才被刺伤的右臂,”接下来我不会留情面了。“ “废话真多。“金羽皱眉,郑牧的实力确实是强,中了自己这么强烈的一击,竟然只是右臂受了点伤。 神武殿上建安侯傲然一笑,看向金长空,两人目光相接,隐隐之间,蹦出火花。 小羽儿,你可要顶住啊,这郑牧虽然来势汹汹,但只要用那招就一定能赢的,杨大年看着擂台之上的少年想到。 台下,齐免看着台上那道瘦弱的背影啊,形势不妙啊,金羽从一开始就被全方位压制啊,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输定了。 擂台之下,王翼身旁有一老头,这老头眉毛胡子都花白,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慈善眼睛炯炯有神。 只见他叹了口气,拿起名单,在那名单之上,金羽的名字上打了个叉。 郑牧这次是要出杀招了,他将刀一横,整把刀上的火焰更盛了。 刀为杀伐之兵,在民间,禁刀不禁剑。文人雅士都喜欢佩剑,而刀不一样,刀主杀戮,佩刀,都是要杀敌所用。 大刀劈砍而出,火焰滚滚,眼见着一刀斩来,金羽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铁枪。整个擂台顿时风云涌动,金羽右手持枪,左手出掌,面对着郑牧必杀的一刀。 刺耳的声音响起,两人来回交手数十招,郑牧稳稳压着金羽一头。 台下大部分武者都看傻了,太夸张了,大家同为内劲武者,实力竟可以相差这么大。 郑牧在去年被金霖用杨家枪打败,之后为了报仇,更是和数名枪法高深武者决斗,研究,为的就是下次再战时,破解这杨家枪。 两人来回过招,对于体力消耗极大,金羽虽然处于下风,但郑牧想要将他击败可没那么简单。 “到此为止了,能逼我使出这招,你也该自豪了!“ 郑牧意念一动,手持大刀,突奔而来,这必杀中夹含雷霆万钧之势,直接向金羽碾压而来。 台下武者更是大开眼界,爆炎,这便是郑牧最后的绝招。 烈焰决三大奇招之一,虽然大刀上的这股爆炎还很小,远没有建安侯使出的强大,但要知道这爆炎虽小,可还是爆炎呢,觉不可因此而小瞧。 俞永年神色如常的看着台上这场比试,但目光之中坚定异常,他自信要是自己面对这使用爆炎的家伙,可以正面对碰并将其打败。 金羽看着身后已退无可退,“看你怎么躲。“郑牧冰冷的说道。 众人也是望着这个被逼入绝境的少年,少年危矣。 第十二章回马枪 金羽的心绷得紧紧的,知道这下自己已经没有后路,狭路相逢勇者胜。 想要破解这气势如虹的一刀,自己必须毫无保留的去迎击,那杆铁枪在少年的手中舞动起来,全身真气蓬发出来,他的身体高高跃起,手中的长枪,似乎在这一瞬间贯通了天地。 郑牧抬头看见在空中,枪花飞舞,朝自己挥舞而来的少年。 “爆炎!” 郑牧一声狂吼,伴着滔天之势,手中大刀直挥而上! 火焰在大刀周围蔓延开来,温度瞬间提高,少年的铁枪在与大刀的对决中败下阵来,少年被击飞出去,但在击飞前,铁枪刺中了郑牧的右肩一下,看来胜负已分。 不对!还没结束,只见在那空中被击飞的少年铁枪略微一挑,身子立刻回过来再次朝郑牧挥舞而来。 郑牧不可思议的看着本因被自己打飞出去的少年,几息时间,又冲杀而来,用力在将其打退,气喘连连。 “怎么又回来了。” 郑牧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台下更是一片惊骇莫名的表情。 这次,他已无力再战,少年的铁枪绚丽的挥舞着,转瞬之见,左肩,左臂,双腿,胸膛就被这枪花刺伤。 “砰” 全场鸦雀无声,整个擂台只听见郑牧倒下的声音。少年手持长枪,枪尖抵在了郑牧的喉间。 郑牧败! “这是回马枪吧。” 俞劲看着杨大年说道。杨大年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是这招,回马枪,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将自己置死地而后生,只要自己没被打倒,铁枪就可以不断回击,打的对手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郑牧看着金羽,连一点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天纵奇才,父亲更是权倾朝野人人都说他是人中龙凤,将来可成大事,可是去年一战,自己声明扫地,本想借这次殿武试东山再起,怎料这次更是败的彻底。 往他自诩天纵之才,可和这少年相比,简直是个笑话。 在此战之前,他设想过金羽的底牌,料想最多就是将流云掌结合到杨家枪中形成的一系列连击,怎么也没想到,他隐藏的底牌这般厉害。 “你赢了!”郑牧咬牙切齿道。 “承让,”说完便走下台去。 殿上 建安侯握紧了拳头,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机!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自从长子阵亡后,这郑牧就成了自己的心头肉如今见郑牧被打成这样,“好你个东武侯,总有一日,我郑落要叫你血债血偿。”建安侯在心中发誓到。 金羽击败了郑牧,只见那擂台之下,王翼身旁的花白老头,提笔在那名单上将金羽的名字的叉给画了个圈,然后打上一勾。而那名单之上赫然写着黑白学宫武者入取名单。 这金羽,还真是厉害,果然不愧是东武侯世子。不过,众人看的出来,此战金羽消耗也是极大。 “你们说这金羽会不会成黑马,夺下魁首啊。”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在场人听了都愣住了,仔细想想,金羽倒也有可能。 “这不可能吧!” 有人说道,虽说金羽击败了郑牧,但自己也受伤不轻,所以夺魁,还是不太可能的。 王翼见郑牧被人扶下去后,继续主持比试,金羽在走下台后就立即有医者前来替他疗伤,比试继续进行。 接下去的比试,也没多大亮点,第一伦比试结束后,休息一会就开始第二轮了。金羽则闭目养神脑中不断回忆着刚才击败郑牧的那招。 果然,生死战是磨砺武技的最好方式,方才的生死只见,自己领悟出了回马枪,这招自己平时怎么使都挥发不出力量的招数。金羽心里默念到。 接下来的几轮金羽没遇到实力强劲的武者。就这样八强顺利产生。 这八人分别是靠山王府齐免,永乐侯府俞永年,东武侯府金羽,信阳侯胡建德,定安侯府马梦彦,四方侯府薛传方,奋威将军府林墨然,水师提督府谈忆。 八强之中侯府的武者占据五席,依旧如往年一样强势,那些没有还没封侯的武者子弟依旧处于劣势。 “八强小组分签结束,第一组齐免对胡建德。” 不知道自己被分配在哪组,要是对上俞永年就麻烦了,如是想着,金羽看向了站在自己左边不远处的俞永年。只见灿绿色罗衣的少年傲然站立在那,抬头专注的看着武台上的两人。 齐免,胡建德,这两人都是赛前人们传言中的夺冠热门啊,终于这两位众人口中的对上了。 台上,齐免看着对面的对手,眼如丹凤,眉似卧蚕,皮肤是古铜色,身形壮硕,相貌比较粗狂,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两人都不使用武器参站,胡建德看着对面那个相貌平凡的瘦高男子,年龄比自己小个一两岁,这就是和自己齐名的靠山王义子。 在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的时候,王翼宣告了比试的开始,齐免纵身一跃,想要先起势,对着胡建德就是一拳,彭的一声,齐免的拳头落在胡建德的身上,但胡建德丝毫无损。 这就是铁布衫吗,齐免试探的一击对于金钟罩有了初步的了解,未等齐免多加细想,胡建德凌厉的拳头就扑面而来。 齐免心头大惊,情急之下,只见那铁拳擦着自己的脸颊飞过! 差点就被爆头了,但这铁拳力量也是恐怖,自己的脸颊被打青了。看来自己在不拿出点真本事就要被打下台去了。 齐免站立身体,揉了揉微微有些肿起的右脸,目光直视胡建德随即他极速而来,以手为剑向胡建德的各处看去,同是一记飞腿带着气流直朝胡建德的心口而去。 要是一般武者,估计早就内伤外伤一堆了。 但胡建德以铁布衫护住身体,已金钟罩护住心脉,这是一场矛与盾的较量。 齐免硬抗下胡建德一直拳后,手如长剑,宛若一记闪电,直取胡建德咽喉,咽喉中招后,胡建德倒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水。 “百兵诀果然厉害。”胡建德声音沙哑的说道。 百兵诀,靠山王看家本领,可将自己的四肢当成兵器来回切换使用。靠山王这一本领,当年可是横扫一切群雄,只有杨夜杨老将军才对他挤压一筹。 “彼此彼此,你的金钟罩铁布衫内外结合,也不俗。“ 齐免手如方天画戟的舞了起来,化作一道极光再次攻来。 “齐免变招了。”金羽看着齐免说道,只见齐免的右手变得极为灵巧锋利,在短暂的刹那间,两人不知道碰撞了多少次,叮叮当当的声响不断传出。 两人势均力敌,齐免的攻击虽然凌厉,但胡建德的防守稳若磐石,两人多次对碰,你来我往。 这将是一场持久战,又是百招过后,只见齐免步步紧逼,胡建德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处于防守姿态。 最终齐免抓住胡建德出现的一个小纰漏,全力攻击才将胡建德的金钟罩打破,将其击飞,拿下了这艰难的一胜。 金羽看着台上的两人,自问不是对手。 “第二场俞永年对金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自己还是遇到了这杀神,金羽目光朝前看去,只见那灿绿色罗衣的少年冷然的看着自己。 金羽不由的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铁枪,金羽知道对面的少年实力深不可测,那可是未来横扫四方的安悦溪帐下的七将军啊。 而在神武正殿,众人望着高台之上对侍的两位少年,都是俊逸绝伦的少年郎。 王翼宣布比试的开始,金羽笑着说道:“东武侯府金羽,请指教。” 第十三章拒绝 贵宾席上,金长空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的俞劲,脸色略微有些难看。虽然金羽的表现有些出人意料,不过这次的对手是俞永年,这个齐国有名的少年天才。 要知道,同样是内劲武者,也是存在很大的差距的,从羽儿的表现上来看他应该比唐律要強一筹。 但俞永年对战唐律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 “呵呵,长空,你说金羽这次能赢吗?”在金长空身旁,目光紧紧盯着场中的杨大年笑着说道。 金长空压下内心的那份担心,淡淡笑道:“羽儿虽然在上一场逆转取胜,更学会了回马枪,但毕竟只是刚刚踏入内劲武者的行列,对上俞永年恐怕这胜算并不大。” “哦,是吗。”杨大年虎目中略带一丝慵懒的看着场上气定神闲的白衣少年,嘴角一掀:“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小羽儿会再次带来奇迹。” 金长空一愣,有些诧异好友为何对自己的儿子这么有信心。 他可是清楚自家儿子才刚刚修武的,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就借兄长吉言了。” 台上对面金羽的问候,俞永年笑着回应,但这笑容很冷。 金羽双拳缓缓紧握,体内真气流转,带着一波波强横的力量之感。 略微沉寂,金羽脚掌猛的一踏地面,身形径直冲向近在咫尺的俞永年,急冲之下,金羽手掌云雾缭绕,秀眼紧紧盯着俞永年。 在距离俞永年仅有半米之时,金羽身形骤然顿住,右手真气流动,直取俞永年咽喉。 俞永年一脸漠视的看着向自己疾袭而来的右掌,不急不慢的看着,一道风盾在咽喉处出现。 强横的撞击下,金羽脸色一变,身形犹如冲撞到了铁墙一般,双脚倒退了十多步,才狼狈的稳住身形。 大殿上,望着这一幕,俞劲面带笑容,端起身边的白玉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好厉害的盾牌。”摸了摸有些酸痛的右手,金羽脸色微变,色厉内荏的喝道。 俞永年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这少年果然有些门道。 望着没有理会自己的俞永年,金羽也不恼,从背后取下铁枪,再次对着俞永年急冲而去。 枪尖刺向咽喉,望着朝自己越来越近的金羽,嘴角缓缓的拉起一抹清冷的弧度。 垂下的双手,骤然间黑气滚滚,还未等枪尖逼近,一双大手扯住枪杆,一脚扫向金羽的胸膛,将其踢出数米远。 身体在半空中划起一道弧线,双脚用力站稳,刚才一瞬间铁抢被强,导致被踢飞时不能使出回马枪,俞永年这一手做的相当精彩。 “流云掌!”还未多加喘息,一声暴喝,金羽双掌前推,一股尖锐的破风劲气,旋即对着俞永年肩膀落去。 这次出掌,相比上次更具威胁,看来这次,根本就没有留手打算。 流云掌,东武侯看家本领之一,掌法诡异飘渺,威力不俗。 俞永年感受到那股尖锐的劲气,身子周围刮起阵阵巨风形成张张风盾护住其四周。 “砰!”空气中疾风波荡,一股无形的反推力,狠狠的反馈在了金羽的身体之上,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顿时让他脸色一片苍白。 两股力量对决之中,最后还是完全形态的风盾占了上风,金羽直接被那股推力震得落下地面,就连花岗石所做的地板也产生了丝丝裂痕。而与此同时,右手更是血肉模糊。 看着台下瘫软的金羽,再瞟了一眼前方的神武正殿,俞永年撤下风盾,淡淡的吐了一口气:“你输了。” 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败的干脆利落,台下受伤软倒在地的金羽,通过这次比试,他深刻的知道了自己与这位未来天骄之间的差距。 神武殿内 望着迅速弱败的金羽,金长空满脸的不可置信,半响才回过神来,慢慢道:“此子将来不可限量。” 本以为金羽还能撑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转瞬之间,胜负已分。 “呵呵,少爷的风盾运用的是越来越强横了。”贵宾席上,虽然早就知道自家少年天赋惊人,可还是被俞永年的手段震了一震,略微恍惚之后,俞劲的副将笑着对俞劲说道。 武者,并不是学会了高深强大的武技就意味着强大,关键关键还要看自身的天赋,修行,意志。 闻言,俞劲哭笑的摇了摇头。自己这儿子虽相貌不像自己,但气魄却像极了。 台下金羽无耐的撇了撇嘴,再次将目光投向台上墨绿衣衫的少年,决然道:“总有一天我会拥有和你比肩的力量。” 台上的少年垂首而立,一头银发尽情的飞舞着,稚嫩的小脸上没有半分喜悦,只有着平静。 俞永年转身下台,比试继续。 夕阳西下,当这一天落幕时,今年的殿武试也落幕了。 最终毫无意外,俞永年拿下了魁首,在决赛对决齐免时,也只用了十招,这个少年,明日起定将一举成名天下知。 殿武试的第二天,所有内劲武者要去接受朝廷的册封,如果是天资出众者今晚就会收到黑白学宫的邀请。 经过一天的比试,金羽早就是精疲力竭,当马车到达东武侯府后,在回来这段路上,金羽早就已经睡熟着了。 看着面前沉睡的少年,白色的武士服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已经皱褶的不成样子,少年的右手纱布包围,一脸安详睡着。 金贤正欲起身去叫醒三弟,只见一双大手阻止了他,朝他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金长空轻声挪到金羽的附近,小心翼翼的将他背起,走下马车来。 没想到这样一个威武高大的大将军也有这样细腻的一面,其实早在马车到达侯府的时候金羽就醒了。 当金长空背起自己的时候,金羽又不想醒了,金长空的背很温暖,这种感觉是自己前世不曾经历的。 他对这种感觉说不出是什么,很奇妙,很温暖,要是就这样一直背下去也挺好的。 当荷香叫醒了安然沉睡的金羽,告诉他家里有贵客来临,懒懒的伸了下腰,一天的比武虽然很累,但回到家,有这样一个让自己安逸的港湾,让自己休憩,金羽明白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换了身衣衫,金羽对着在房外守候的小丫鬟柔声道:“走吧。” 跟着荷香从后院穿过,最后来到迎客厅外厅停了下来,恭敬的敲了门,方才轻轻的推门而入。 大厅好气派,只见爹娘坐在最上方,二人的左下方坐着哥哥和杨伯伯,另一边,坐着一老者和一雄壮男子。 目光从二人身边扫过,金羽发现这老者正是今天比试时站在王翼身旁的老人,而那雄壮男子正是自己昨天比试的考官。 视线微微下移,发现两人都穿着一件黑白相见的锦服,在衣袍的左胸处,赫然绘有一太极八卦的图案,衣服的袖口还点缀着金光闪闪的星辰。 “哈哈,羽儿起来了啊,快坐下。”望着金羽的到来,金长空止住了与客人的交谈,冲着他点了点头说道。 金羽走上前做到杨大年身旁,“哎!杨老头,他们是谁啊,来我家干嘛?”疑惑的低声询问道。 杨大年手指指向他,笑着道:“和你有关哦,小羽儿。” “我?找我干嘛,我最近可没闯什么祸。”闻言,金羽一怔,摇头否认。 “看到那衣服上的太极图案了吗?”杨大年道“黑白学宫。” “黑白学宫,是二哥出什么事了吗”金羽一脸担忧道。 “你哥没事,都说了是来找你的,你被他们录取了。” 金羽脸色一惊,在自己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黑白学宫这一环。 “咳,东武侯大人,来意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知犬子意下如何。”老人说道。 “羽儿啊,你被黑白学宫入取了。”金长空喜笑颜开道。 “父亲,我不想去黑白学宫。” 此言一出原本祥和的氛围戛然而止,满场寂静。 第十四章天下兴亡 老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眼前的少年推辞了他的邀请,这可是黑白学宫,整个大齐所有年轻武者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你你真的不想去。”金羽望着一脸震惊看着自己的老人,坚定道:“嗯,有时候最好的道路并不一定是最成功的道路,我认为黑白学宫并不适合我。” 老人看着眉宇间充满自信的少年,一怔,黑白学宫成立两百年以来,第一次有人会拒绝。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雄壮男子虎目直视金羽厉声道。 “小羽儿,黑白学宫可是咱大齐武者的第一学府,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小弟,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 听着众人对自己的劝诫,金羽心里明白的很。从长远角度来将黑白学宫确实是最佳选择,但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审时度势,走好每一步,改变历史的走向。 “三世子老夫最后在问你一次,你是真的不去黑白学宫了吗。” 少年点了点头,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犹豫,这夜,这个少年做了一个满城议论的决定。 对于这个决定,父母兄长没有丝毫责怪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只是叫自己下去休息。 闲庭信步走回自己的院落,期间走过弄玉小筑,望着月光撒在湖面上碧波闪闪整个院子分外的宁静。 夜阑人静,大地万物都进入了梦乡。金羽躺在床上沉思,齐宣皇仁爱宽宏,希望自己能被委派去南方任职的话,到时候势必要将太平军死灰复燃的苗头给掐灭。 金长空看到侧卧身旁,已然熟睡的爱妻,思绪万千,今天老幺竟然拒绝了黑白学宫的邀请,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小王八蛋内心的想法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明天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清晨,一抹阳光从东边照射过来,整个厢房氛围宁静,一米阳光照进窗内,照到了少年安静的脸颊上。 “少爷,少爷,快起来,今天可是要去进宫面圣的大日子。” 耳边传来亲切悦耳的呼喊声,少年眉头微微一动,睁开慵懒的眼睛,挠挠乱乱的头发,伸了个懒腰,打个哈切。 起床,晃晃悠悠,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吃到间,毛凤看着一脸迷糊的老幺,分外的的可爱,不断的给金羽加菜,足见宠爱之情。 父子三人坐上马车,向皇城而去,车上父亲兄长对于昨天的事绝口不提,只是不断的鼓励自己带回面圣时别紧张,注意到分寸。 到达之后,父亲兄长就去上早朝了,自己则是跟一众昨日的武者等在那金銮殿外守候传召。 金羽打量着这做威武的大殿,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抬头看见唐律正朝自己走来,“听说昨日你回绝了黑白学宫的邀请,你是脑子进水了啊。” “没进水,我考虑的很清楚,对了,齐免怎么没和你在一起。”金羽好奇的问道。 唐律看着少年一本正经的问道,“凡是被黑白学宫选中的武者都不用今天过来觐见宣皇陛下,齐免,俞永年数人都被选中了。” 武者陆续的被传召,这时听见“宣东武侯世子金羽觐见。” 走上台阶,看着宫殿金顶、红门,庄重之感油然而生,金羽慢步进入宫殿。 殿内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巨龙活灵活现。 在那金漆雕龙宝座上,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这就是整个齐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齐宣皇齐信。 “东武侯府金羽拜见齐皇陛下。”金羽双脚跪地,抚袖单手扶地恭敬的说道。 “起来吧。” 齐信上下打量着这个最近京城家喻户晓的少年,金缕衣一出,文人墨客赞绎不觉,前两天的殿武试更是一鸣惊人,还回绝了黑白学宫的邀请,就连左相也对他赞赏有加。 殿下的少年今日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袍衫,发冠戴的工整,秀眼像朝露一样清澈,皮肤更是细如美瓷。 “陛下,臣斗胆有一请求。” 金羽瞧见站立在左侧朝堂的首人,弯腰说道。 “哦,左相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陛下,臣想将这少年郎收入门下。” 此言一出,顿时朝臣议论纷纷,要知道左相杜维向来清高,为人严谨古板,他这话的意思是想收金羽为徒啊。 当年七皇子曾恳求宣皇下令让杜维收他为徒,可还是被拒绝了,可见对于收徒的要求之高。 “爱卿此子既然从武,你为何对其如此执着。” “说不上来,为臣就是觉得与此子有缘。” “金羽,左相意将你收入他的门下,你意下如何啊。” 少年抬头,看着微笑看着自己的齐信,谦逊道:“承蒙左相错爱,但羽志不再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羽立志守卫边境,以护家国安宁。” “天下兴亡,匹夫有则,有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金羽就冲你这话,将来你若想从文尽管来找我。” 杜维看着面前这目光坚毅的少年,内心充满着对他的赏识。 “好,东武侯世子金羽听命。” “诺。” “既然你胸怀天下,朕刚刚又任命你父亲为北军元帅,就任命你为北军校尉,辅助你父亲去镇守济南。” 金羽点头谢恩,也好既然被派去了北方,自己就帮助父亲去北方巩固政权。 散朝后,金羽最后看了一眼这琉璃瓦,朱漆门,这皇位,引得王朝颠覆,百姓流离失所,天下改为他姓,自己所图所求不过是好好和家人安度。 想着,少年莫名的握紧了手掌,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回到府中,毛凤听闻自己的夫君和儿子都要离京去他方时,想用手试图掩盖自己难过的表情,但不断的呜咽变成了低声的哭泣,呓语道:“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啊,这这么大的院子就留我一人独守这份冷清!” 父子三人赶忙上前又是哄又是安慰,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休。 金长空将要去北方统帅北军,但这北军监军一职将由建安侯郑落出任,要是别人那还好说,可让这郑落去,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怕金长空拥兵自重,派郑落去正好可以制衡他。 别看当今圣上仁慈爱民,戒心可是相当的重,这帝王心术玩的可是极好。 深夜,金羽侧卧思考着,爹爹镇守济南的这五年,要说大事的话就要属今年下半年燕国夺取了魏国的青州一带,从而时自己的领土与齐国接壤了。 天骄中并没有记载这一切,要说这青州是如何失手的,要说这青州有重兵把守,后方津门更是借地势死死阻隔了燕国大军。 此去济南正好徒经泰州,也好去实现和把晴雪姑娘之间的约定,把婚事给退了,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起波澜。 这个世界,男女成亲,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 金羽自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是,男女之情讲究的是情投意合,硬生生的将两个毫无感情的人绑在一起这种做法很讨厌。 虽说这晴雪姑娘长得很漂亮,但人家心有所属,自己可不能去搅局。 泰州柳府 “雪儿,你说明日我们去踏青是去烟柳湖好还是泰明山。” 说话的是一位俊俏的青年,他的正面是一位素颜清雅的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什什么,去哪里踏青,不好意思,无忌哥哥,我刚才走神了。”少女一脸歉意的答道。 魏无忌看着一脸笑意的少女,狭长的眼眸似乎在想着什么。 “没事,晴雪你最近好像有些古怪,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啊。”少女一脸惊慌道。 就在青年想要在说些什么,只听见咳咳咳的声音响起。 第十五章魏无忌 突然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只见一位老者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魏公子,天色已晚,你和晴雪孤男寡女的独处,这传出去恐怕不托吧。”老者厉声喝道。 “是,谨记柳老教诲,是晚辈唐突了,雪儿,柳老告辞了。”青年说着就离开了,一行一举颇为得体。 青年离开院落,漫骂道:“这老东西,平时总是碍事,要不是看重你家儿子的权势,你以为老子爱来啊,等柳晴雪到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老家伙。” 青年说完,对着路边的草堆狠狠踹了几脚。这表现与方才那谦逊有理的表现截然不同。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泰州太守魏霆之子魏无忌,现任泰州副参赞,因为相貌英伟更是太守之子,所以在泰州平日里自诩泰州第一公子。 魏无忌发现柳晴雪自上次从金陵回来后就变了,从前那个总是喊自己无忌哥哥的小丫头变的举止端庄,谈吐优雅,有时候总会听到她动不动谈起金羽这个人。 金羽,这不是她的未婚夫吧,不会去了趟金陵就看上那小子了吧。想到此处,不禁眉头一皱。 “晴雪啊,爷爷不是早跟你说过离魏家那小子远点嘛,你怎么就不听,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柳老重重说道。 “爷爷,无忌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管是与不是,你都离魏家那小子远点,来年估计也到了你与金羽成亲的时候了。”柳老面带笑意的说着。 这个世界的男女成婚一般都在十七八岁,所以当听到明年成亲二字时柳晴雪白皙的悄脸露出淡淡的绯红。 “爷爷,说什么呢,晴雪还小,还要陪着爷爷呢”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成亲二字时,少女脑海中浮现出金羽那张俊美的脸蛋。 “哈哈,不小了,明年晴雪也十八了。”听着孙女撒娇般的话语,柳老说完便不再言语,女大不中留,看孙女刚才的反应多半是喜欢上金家那小子了。 夜幕降临了,明镜般月亮已然悬挂在空中,银色的光照进窗户,少年倚窗而坐,油灯发出残弱的光芒。 本想过来看看幺弟睡了没有的金贤,瞧见弟弟在挑灯夜读,静静守在门外,半晌又是半晌,按耐不住好奇,轻声的推开了们。 进屋看见在月光和油光的照射下,少年一脸祥和,双眼垂下,睫毛纤长卷翘,嘴角下扬起微微的笑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年嘴下流着些许哈喇子的,破坏了这完美的画面。金贤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幺弟这睡觉爱流口水的坏习惯还是没有改掉。 金贤蹑手蹑脚的走到少年身旁,看着坐上放着一些战书兵法,这小王八蛋把哈喇子全流在书上了。 微微躬起身子,将金羽横抱(公主抱)起来,轻手轻脚的放躺在床上,用衣角轻轻插去他嘴上的口水,盖上被子,静静的离开了,离开之前在房门又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 和父母明目张胆的宠爱相比,金贤对于这个小时候总是奶声奶气向自己要糖吃的幺弟多的是一份藏的很好的溺爱。 金羽做了一个美梦,梦中自己和父母兄长寻得一片桃源,过上了隐居的生活。 梦中自己娶了四五个乖巧懂事的美艳女子,生了十几个子女,整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整日都是欢声笑语。 梦的尽头金羽发现家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起来,猛然起身,伸出双手想要抓住,抓空了,梦也醒了。 这个梦真美好,金羽起身洗漱,来到大堂,看见父母兄长正欢乐的聊着什么。 “都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羽儿你又要做舅舅了,你大嫂来信说又有喜啦。”毛凤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高兴,昨日的忧伤去了大半。 “是吗,太好了,恭喜你啊大哥。” “嗯,明日我就去丽云将你嫂嫂接回来,这些年她跟这我漂泊在外也苦了。” 金贤的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思念,此次他因为剿灭太平军有功,升迁为泉州副都统,正四品。 因为此去是大齐边境任职,加上边境本就没金陵安适平安,所以金贤打算把妻子接回金陵后陪伴母亲,一来妻子身怀六甲,有母亲照顾,自己也好安心就任,二来明日父亲弟弟就要去济南上任,把母亲和孩子接回来陪伴她,让他也不至于孤单。 金贤的妻子杨雨兰,当今翰林院大学士杨绅之女,这杨绅是毛珏的爱徒,中间夹着这层关系,所以金杨两家的关系也是极好。 听到大嫂又有喜了,金羽不禁想起大哥那个总是喜欢骑在自己脖子上喊着自己三舅舅的大侄儿。 在这个话题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了早饭。 “爹娘,孩儿正好也有一件事想与你们商量商量。” 金羽弯腰恭敬的说道。 “什么事啊,只要爹爹能帮你解决都一并帮你解决。”金长空看着越来越懂事的儿子,说道。 也许是因为今天心情好,他说话中气十足,打雷一般,整个大堂角角落落都能听见。 “爹。”金羽怔怔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我想此次去济南的路上正好徒经泰州,去柳家把婚事给退了。” 金长空睁大双目,斥责道:“混小子,你在想什么呢,前不久柳家还来我们府上做客,你现在去推亲,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要柳家小姐还怎么嫁人。” 金长空对场婚事可是相当看重的,他和柳盛可是过命的交情,当年要不是看在自己救了他,又死皮赖脸的求联姻的份上,才答应的。 现在突然跑去柳家退婚,那柳盛听了还不得扒了自己。 金羽道:“爹,晴雪姑娘早已心有所属,儿也不想毁了她的幸福,如果执意让我们两个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强扭的瓜不甜。” “胡闹,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容你说退婚就退婚。”金长空厉声喝道。 毛凤也说道:“羽儿啊,只要你们两个成亲了,在一起了,好好对她,日子久了她的心还不是你的。” “是啊,二弟,这柳二小姐现在只不过是一种朦朦胧胧的初恋而已,算不得什么,当初你大嫂也是这样,你看我跟你大嫂现在不是很好。”金贤过来拍了拍金羽的肩,笑着说道。 “爹娘,大哥,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我和晴雪姑娘才见过几天,你们就把我们两人硬拉到一起,这样做太独裁了,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金长空听到后更严肃了几分:“羽儿,男子汉大丈夫说的出做得到,你爹与你那柳伯伯定下婚约之事天下皆知,如果你去退婚,我还有和颜面面对柳家人,面对天下人。” 金羽心中暗忖看来家里人是硬要把自己和晴雪姑娘凑一起。 看来却说父母同意退婚这事是行不通了,也不再言语,转身回房去了。 金长空看着儿子不理自己,转身就走了,估计是生闷气了。 羽儿呀爹这也是为你好,柳家家大业大,柳盛更是爹的知己好友,此去济南,在外人看来是风光重重,其实是魏国早就开始谋划济南,最近更是动作频频,所以圣上才派为父去的,估计不出两年年必有一场大战啊。 万一到时候爹出了什么意外,凭我和柳盛的关系,你今后也好有个照应啊。 其实金长空猜的没错,原本魏国会在今年年底兵分两路杀向济南,只不过由于青州突然的失守,彻底打乱了魏国的部署,这才导致这场战争迟来了五年。 看着自家儿子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金长空也无所谓,只要将来儿子过得好,自己现在受到的这点委曲又算得了什么。 第十六章质朴老人 “三少爷,你就别气恼了,要我说其实柳家小姐很不错,人漂亮,性子又好,少爷娶了他以后有福着呢” 金羽回身看着一直在自己背后念念叨叨地小丫头,“荷香,如果老爷要把你赏赐给一个你不熟悉的陌生人你肯吗?” “恩恩,如果那个陌生人是像三少爷这样好的人我就愿意。”说完嘴角翘起,眼带笑意的朝金羽点了点头。 金羽嘴唇张了张,还是没有说出口,和这小丫头说道理,简直就是跟对牛弹琴没区别,自己还是别费口舌了。 正好现在闲来无事,就去把流云掌在练习练习。 清晨,寒气袅袅。 东武侯府,弄玉小筑里,一道修长的身影游走如龙,一掌一掌之间风云鼓荡,极具威慑力。 这个世界,天地间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灵起,当武者掌握了内劲,就可以将无处不在磅礴灵气吸入体内,将其转化为真气运动到武技中去,从而大大加强实力。 练完武,金羽坐在一旁亭子里的石椅上,喝着荷香给自己倒的茶水,原本因为提出退亲遭遇反对的沮丧感去了大半。 并肩王府 春日的早晨愉悦而又宁静,这是一处简朴素雅的庭院,庭院的主人是最近燕国炙手可热的大势人物,首辅安悦溪。 院中,柳条随着微风轻轻挥舞着,院中有一条小湖,湖中有一叶扁舟仿佛柳树上的枝条一样在这蔚蓝的湖水之上肆意飘荡,湖水因为小船的流动荡漾开层层涟漪。 在这叶扁舟之上,静静的躺着一位身穿墨衫的年轻女子,看这年龄二十二三左右,女子青丝披着,仅用一条黑色发带系着,微必着双眸,和煦的阳光照下,更称出肤色的白皙。 “主上主上。”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秋姨的声音,女子睁开了双眼,稍稍坐起,岸上的中年女子看见了,一个蜻蜓点水,几步便到达了船上。 “主上,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别一个人做船,你怎么就是不停呢,你身子本来就弱,要是落水了那可怎么办。” 听着韩秋素喋喋不休的唠叨,女子懒洋洋的起了个身。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秋姨抱着我去岸上吧。” 韩秋素也没在说什么,知道自己主上虽然答应了她,估计下次还会干,身子一动,就带着女子到达了岸上。 “秋姨,偷渡的事筹备的怎么样了。”女子询问道。 “主上放心,已经一切准备妥当,明日就可出发,”韩秋素迟疑道:“只是我们贸然离京的话,怕左相那批人又要兴风作浪。” 女子墨绿的眸子中带着寒芒“放心,只要我们牢牢把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们那批人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的。”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深得燕皇宠腻的首辅安悦溪。 “对了,主上,燕皇陛下已经在听雨阁等了一个时辰了,还是不肯走。” “是吗,要是我再不出去的话,估计他就得把我这王府拆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听雨阁内做着一位长发束起,面相刚毅的二十五六岁男子。 当看见安悦溪走来时,起身:“悦溪,你在干什么,怎么才来啊。”男子声音中带着些许抱怨。 “陛下,南下已经准备妥当,微臣明日就要离开顺天。” 安悦溪答非所问,声音中带着丝丝清冷。 “悦溪说了多少遍了,在没人的时候就叫我飞拓,我们为何要弄得这么陌生。” “陛下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微臣就告退了。”安悦溪身子躬着说道。 刘飞拓默然半晌,方迟疑的道:“也罢,也罢。” 离开并肩王府时,天色已近黄昏,昼市已休,街面略微有些寂冷,刘飞拓坐在马车上感慨万千。 自己脑海中那个纯真可爱,活泼开朗的烟雨郡主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她变得无畏,孤冷,如同一团烈火,谁敢靠近,谁敢伤害,她就会将其烧成灰烬。 仇恨的火焰让她重生,但重生后的她完全变了,变的面目全非。 依稀记得她来到自己府中的那一天,不带一颦一笑,语气冰冷的和自己说着一路所发生的一切,那一刻,自己知道了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安悦溪。 “福伯,一切都准备的怎么样了。”一见到家里的老管家,金长空就问道。 “回老爷,一切都准备好了。”福伯语气乐呵呵的,对于自家老爷交待的事自己向来谨慎。 夜晚悄悄的到来,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的分外宁静,东武侯府今晚的宴会热闹非凡,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氛围融洽。 趁着宴会这个好时机,少年偷偷跑入马厩,牵走了一匹骏马溜出了城。 第二天 “老爷老爷,不好了。三公子跑了。” 金长空一大早就起来了,刚走到庭院便听见了羽儿侍女的喊声,荷香拿着从三少爷房间里看到的金羽留下的信,战战巍巍的递了过去,生怕被老爷责怪自己没有看好少爷。 信上字迹清晰 父亲大人: 孩儿还是觉得婚姻大事应该自己做主,待处理完这一切,自会去济南与你会合。 儿,金羽勿念。 金长空读完了信后,无奈一笑,这小王八蛋又倔又强的脾气倒是像极了自己,算了就随他去吧,估计柳家也不会同意他的请求。 清晨时分,金长空骑着流星妈,身后百人跟随,离开了这座让自己安逸了八年的城市。 最后望了一眼格外巍峨的城门,低头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策马离开了,身后百骑跟随。 金羽骑着骏马,一路前行,行了半天,还是没看到丝毫人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 这附近荒郊野外的,要是再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自己就要入宿郊外了。突然看见前方林子下躺着一老者。 金羽牵马,走过去问道:“老人家,你知道这附近哪有集镇吗。” 老人看见这是一世家公子模样的少年,朗声道:“公子,你不是这平阳镇上的人吧,这里是雨竹林你沿这往东北走就到了平阳镇。” 老人热情的对金羽解答着,“老人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老人憨笑:“我是这的猎户,今天出来打猎,不小心把脚给崴了。”说完拿起了身后的弓和箭,而老人的脚看着也有肿起的迹象。 “要不我送你去这镇上看大夫。” 老人听后连忙摇头:“不用不用,要是天黑了我那憨儿见我还没回来,就会来着林子寻我。” 这是一位和善的老人,哪像自那个世界,遇见老人受伤在地,大部分人都是想扶又不敢扶,主要是遇见太多的人因为扶老人而遭遇老人诬告陷害。 金羽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心怀天下,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如果就这样漠视的从他身边走过,自己的心会过不去的。 “老人家,你看你脚都肿那么大了,还是快点去就医的好,反正我也是要顺路去镇上的,就让我送你去吧。” 金羽边说边走向老人的身旁,微笑着对老人说道,扶起老人。 “那小老儿也就不推迟了,多谢公子了。” 金羽将老人扶上马,二人就着朝林子东北而去。 路上老人告诉金羽自己姓彭,家里还有一个儿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自己彭老爹,金羽笑着答应道。 到了镇上先送彭老爹去了医馆,再带着他回了家,彭老爹见金羽谈吐得体,完全没有一般世家公子的傲慢,便问金羽去哪里,金羽告诉他此去泰州有要事要办。 忙活这一下午,转眼天就黑了,“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就住在小老儿的家里,小老儿回头请你吃顿饭好好感谢你呗。”彭老爹热情的说道。 这是一个淳朴的乡间老人,金羽见老人盛情邀请也就不再推辞乐。 忙了一天,金羽刚出屋子,顿时一道呵声响起“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 第十七章泰州柳家 金羽听见这道呵斥声,朝院子的大门处看去,一身材魁梧的壮汉虎目死死的盯着自己。 刚想解释一二,房间里传来了彭老爹的声音:“憨儿,不得无礼,莫要伤了恩公。” 壮汉一听屋里传来自家老爹的声音,看了一眼金羽,顾不得正在院中的金羽了,踏步向屋内走去。 到了屋内,看见躺在床上,右脚绷带缠绕的老爹,壮汉几步并作一步来到老人床边。 “爹,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搞成这样的,说出来看我不去削他。” 壮汉说完,转身一脸不善的扫视着刚进屋的金羽。 彭老爹见自己儿子这样看金羽,训斥道:“憨儿,不得无礼,爹爹今日去林子打猎,不小心把脚给扭了,多亏这位金羽金公子相助,一路送我就医,护送我到家的,这是恩公莫要胡来。” 老人说完,面带慈善:“金公子啊,这是小老儿的儿子彭憾,小儿之前无礼之处还请多担待担待。” 金羽知道老者赶忙解释是怕儿子之前的表现引起自己的不满,“彭老爹,没事,还有不要叫我金公子了,这称呼不习惯,你就叫我小羽吧。” 彭老爹连忙托辞,金羽走上前去:“老爹,叫小羽要亲切。”老人见金羽执着如比,方才应道。 “哎,你小子今天救了俺爹,谢啦,以后要是碰上什么难事,可以来找我帮忙。”彭憾看写金羽,一脸憨厚的说道。 看这壮汉的表现倒也是个恩怨分明之人,等等,他说他叫彭憾,金羽抬头认真看了这壮汉一番,倒也生的虎背熊腰,身子格外结实。 天骄中倒是也有一个彭憾,那可是未来天芒山上的步军大统领,人称“催命阎王”。 看此人的面相和天骄中的彭憾倒也差不多,两道浓眉之下一对虎目,面色黝黑,一身的粗肉。 也许是也许不是,金羽含笑:“举手之劳,我也是路经泰州,恰巧看见彭老爹受伤而已。” “哈哈,小子,看你年纪轻轻,一人出门在外也不安全,不如在我家小住几日,待我爹伤好之后,我护送你去泰州,要知道我可是这一带有名的游侠,要是碰到什么宵小之辈,定叫他有来无回。” 床上的彭老爹听了:“小羽啊,我这儿子虽然大大咧咧,但这身武艺还是极好的,不如你就在小老儿这居住几日吧” 天骄中记载这彭憾是游侠出身,后来从军加入了东军,虽武艺出众,但为人嫉恶如仇,不善阿谀奉承,从军多年也只是做了一名千夫长。 齐国灭亡后,就在桃山落草,在后来天芒山在绿林做大,经人介绍加入了天芒山。 “多谢兄长好意,实不相瞒,我此去是要往济南任职,去泰州不过是要处理一些私事罢了,不知兄长日后有无参军的打算。” “参军,倒是有这打算,只不过我打算去东军,听说那护国虎帐下高手众多,我想去看看。”彭憾朗声答道。 “不知兄长有没有去北军的打算。” “北军,还是算了吧,我答应了我一兄弟,下个月就会去东军投他。” 金羽见彭憾已答应了别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是无用,说道:“要是兄长日后在东军过得不如意,可来济南北军军营寻我,到时候只管抱上我的名字即可。” “好好,其后俺要是在那东军过的不好,定回来济南找你滴。” 彭老爹见两人聊的颇为投缘,插嘴道:“好了好了,你们别聊了,先吃饭,憨儿还不快去准备。” “知道了,老爹。” 这汉子看着高大威猛,但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夜间,金羽躺在硬床上,思绪万千,这是自己第一次招揽人才,却失败了,将来要走的路还长着呢,北方的魏国正虎视眈眈,自己必须努力努力在努力行。 第二天,天刚亮,金羽告别了彭氏父子,策马直奔泰州而去。 临走时老人还握着金羽的手,叫他以后有空可以来看看自己,对于这样一位朴实的老人,金羽笑着应下了。 经过了三天的长途跋涉,金羽终于来到了泰州城,看到这泰州城门,气派比起金陵也差不了几分。 进城后,一通打听终于来到了柳府,将马系放在路边,走上前去,“哟,你是什么人啊。”门口的家丁询问起。 “麻烦通报一下,东武侯世子金羽求见。”家丁见这少年穿着得体,举止不凡,又说是东武侯府来的,当下也不怠慢,叫他稍等,就去传话。 “那少年便是二小姐的未婚夫啊,生的倒是极好。” 很沉稳,进了大堂后就一直安静的在等着,举止礼仪都不错。“ ”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才十六岁吧,比小姐还小一岁里。“ ”听说这东三世子前不久接连拒绝了黑白学宫和左相的邀请呢,圣上更是册封他做了北军校尉呢。“ ”天哪,年纪轻轻就做了校尉,小姐的福气真好。“听着堂下下人门议论纷纷的声音,金羽仿佛就跟没听见似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神色平常。 下人通报后,金羽就被带到了这大堂,让自己稍等片刻。 伴随着下人门的议论声,一道吱呀声响起,房门被缓缓的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苍老有力的粗糙大手屋外的阳光的照射下,金羽认出这个老人就是当初来侯府做客的柳老。 柳老身后跟着数人,偏偏就没有柳晴雪,柳老缓步向堂内走去,徐徐走来,做到了这主椅之上。 堂外的院子里树影斑驳,种着许多桃树,如今正是四月初,院子里的桃花都开了,正可谓是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整个院子飘散着一股醉人的桃花香气。 ”哈哈,金羽啊,你怎么来了,听说你要去北军任职。“对于这个自己一开始不喜,到后来欣赏的少年,柳老自是十分喜爱。 堂下的众人自进来后都暗暗打量着这个近来风头劲劲的少年,少年穿着一件质地上好的白色素衣,容颜稚嫩清秀,秀眼明亮,长得确实一表人才。 要说这柳府,可是大齐朝有名的百年世家,自齐太祖时期便已是声名显赫,传承至今,经久不衰。 ”柳老其实我这次来是有要是来和你们商量的。“少年目光直视,平静的说道。 ”哦,有要是,可是你父亲有什么嘱托,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办到定替你办妥了,是不是叫你来提亲来的。” 柳老望着面前这个自己越看越是喜爱的孙女婿,堂下的柳家族人看着这个安逸的少年,私下也是赞叹连连。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柳晴雪正闺房内刺绣,看见自己的侍女采儿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什么事啊,瞧把你急的。”柳晴雪嗔笑道。 采儿先是用手安抚了一下刚刚因为急着跑来,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小姐,小姐,姑姑爷来了。” 柳晴雪听后,莞尔一笑:“看把你急得,姐夫来了,那我大姐来了吗,你去是不是也来了,不对呀,姐夫不是在江宁任职,怎么无缘无故回来了呢。” 采儿一听,看来自己小姐误会自己所说的了,连忙说道:“不是大姑爷,是小姐你的未婚夫,二姑爷来了。” 柳晴雪听后,一阵恍惚,他还真的来了啊,想起那日在弄玉小筑,少年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改日就会去柳府退婚的,让她放心的去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 自己当时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来了,想到这柳晴雪呆住了。 第十八章退婚 采儿看着自己小姐一脸迷糊的样子,晃了晃柳晴雪的身子,“小姐,别犯迷糊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二姑爷啊” “哦好吧。” “嗯,刚才听夏荷说姑爷长的极好看呢。” 采儿带着柳晴雪来到了大堂,一路上柳晴雪的心情很复杂,这些日子以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会想起那个在东武侯府初见的少年。 这种感觉是喜欢吗,可自己不是一直以为喜欢无忌哥哥,那种感觉难道不是吗,柳晴雪反复的告诉自己喜欢的是无忌哥哥,想把金羽给忘掉,可就是挥之不去,少年的一颦一笑总是会浮现心头。 最让她感到恐慌的是从金陵回来以后,每次看见无忌哥哥也没了曾经的紧张万分,小鹿乱撞。 当听到采儿说他真的来了的时候,柳晴雪真的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少年真的过来退婚了。 本想将少年遗忘却再次听到了他的消息,还来到了柳府。 两人刚走到大堂门口,听见屋内传来了少年轻柔的声音,“柳老,金羽此次来是为了和晴雪姑娘的婚事而来,我想退亲。” 寂静,满堂的寂静,众人都是楞住了,柳晴雪在门外,樱桃小口微微轻启,柔嫩的俏脸上有些惊慌,没想到他真的说道做到跑来退亲。 当初在侯府,自己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的,毕竟他们俩的婚事,可不是小事,没想到他真的过来退亲了。 柳老愣了愣,然后尴尬的笑了笑,“金羽你是不是说错了啊,是提亲吧。” “没有,柳老我就是来退婚的,没有说错。”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道,双目之中充满着坚定不移。 “姑爷真是不识好歹,放着小姐这样的大美人不要,来退亲,姑爷是不是傻啊。”采儿不满的说道。 柳晴雪神色复杂,这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自己却眉头紧锁,曾经的自己不是一直盼着退婚吗,可这一天真来了,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魏无忌那份朦胧的依恋已经渐渐消散,心里渐渐的住进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柳老眉头动了动,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柳栋的宝贝孙女,整个柳府众人宠爱的柳府二公主竟然被退婚了,这说出去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是不是有人喜欢的人了。”柳老压住心中的怒气,问道。 金柳两家本来就定下了婚约,即使对方想另外选择妻子,也应该提前向柳家报备一下,双方也好商量解除婚约,而不应该脱这么久。 要知道自己前不久自己还带着孙女去了东武侯府,还和东武侯讨论了两人明年成婚的事宜,坐实了两家好事将近的消息。 这要是在退婚,对自家二丫头的名声不好。 “没有。”金羽始终表现的很有礼数,没有任何失态的地方,让人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来退婚的。 “你觉得晴雪配不上你。”柳老一脸疑惑的说道。 “没有,通过与晴雪姑娘几天短暂的相处,金羽了解到晴雪姑娘无论是修养,举止,相貌都很优秀。” “那请你给我个理由。”柳老没有再问下去,他要让金羽直接说出原因。 “柳老,你应该知道前不久我和晴雪姑娘相处过,我发现晴雪姑娘很优秀,她的天真,她的善良,这样一个良人,因为我父亲的救命之恩就要嫁给我,我不愿意接受这份亲事,更不愿意这份婚约牺牲了晴雪姑娘追求爱情的权力。”金羽语气真诚的说道。 金羽继续说道:“况且男女之间结合本就讲究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我与晴雪姑娘虽然聊得来,但还没到相爱的地步,我也不想将来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却因为这一纸婚约的束缚而无疾而终,这不是我想拥有的爱情。” “那你想拥有什么样的爱情呢。”柳老肃穆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微笑的问道,对于金羽这样的回答他还是能接受的。 “换我心,知你心,始知相忆深。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大堂里的所有人看这这个相貌堂堂说出这些美妙绝伦话语的少年,这样的话被任何不谙世事大家闺秀听了估计都会芳心暗许。 “好好,好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金羽你不仅仅武艺出众,还德才兼备啊,老夫我是越来越看重你了,感情的事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柳老笑呵呵的看着金羽,欣赏的说道。 “爷爷我考虑的很清楚了。”金羽回答道。 “金羽啊,虽然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毕竟你们这婚事是长辈门定下来的,你们现在还小,将来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的,感情这东西相处相处就会有的,况且我柳家乃是百年世家,如果你娶了晴雪将来你的封侯之路也会坦荡许多。” 封侯,这是每一个大齐百姓的梦想,但封侯了可没有说起来这么简单。 侯分为文侯和武侯,文侯比武侯少很多,每一位文侯基本都是六七十岁册封的,武侯虽多,但也不易,整个大齐也就四十多位武侯,可见封侯之难。 并不是先天高手就能封侯那么简单,大齐曾经有一位将军叫李独行,绰号“飞将军”武艺高强,骁勇善战,宗师之下无敌,最后到死也没封侯,一是因为时运不济,二就是底蕴了。 倘若金羽真娶了这柳二小姐,将来在仕途上可以依靠柳家这颗百年大树,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了柳家的保驾护航,仕途定会平坦许多。 “柳老,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感情的事我不想将就。”金羽有些心虚的说道。 心里默念道柳老啊,柳老你就别在诱惑我了,我怕我真的把持不住,万一反悔了,这样我就背弃了和晴雪姑娘的约定了啊。 其实金羽对另一半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姑娘家就可以了,在知道柳晴雪有心上人后,自己答应了她会来退婚的,说道就要做到,自己虽然不怎么反对这门亲事,但奈何佳人中意他人,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金羽啊,什么将就不将就的,你们只要成亲,那之后再多的不将就都会变成将就的,你就安一百个心吧。”柳老见金羽有些犹豫,继续蛊惑道。 “我觉得这种包办的婚姻都不会有好结果的。”金羽哭着脸说道。 他都快哭了,这门婚姻对于自己的好处他可是清楚的很,只可惜自己答应了晴雪姑娘,不能不退婚呀。 “金羽啊,你看我家晴雪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在再泰州也是有几分美名的,这样美的媳妇你挑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爷爷,你别说了。” 金羽听见柳晴雪的声音,柳晴雪看着那个傻愣愣真的跑来推亲的少年,“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不由分说的拉起金羽的右手,两人出了大堂。 “大哥,你看刚见二丫头那羞红的脸色”柳老傍边的老者说道。 “老二啊,看来咱家二丫头真的看上东武侯家的那小子了。”看着自家二丫头牵着金羽奔走的背影,柳老笑呵呵的说道。 柳晴雪带着金羽来到了一个四处无人的偏僻院落,吩咐道:“采儿,去院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进来。” “诺。” 采儿走了之后,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氛围就这么安静着。 金羽见此,率先打破了这氛围,木讷的说道:“晴雪晴雪姑娘你瘦了。” 第十九章在一起试一试 “扑”听到金羽猛地蹦出这么一句话,柳晴雪捂嘴笑了起来。 “有吗,我怎么感觉没有。”柳晴雪轻笑道。 “嗯有一点。” 眼前的少年相比一个多月前变化不大,依旧俊朗如常。 “你你真的来退婚了。”柳晴雪摸着衣角,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是的,因为我答应了晴雪姑娘。” 金羽的语气淡淡的,看着瞪大双眼的柳晴雪。 虽然话语很平常,但言语温暖而清晰,内心就好像微风吹拂杨柳,这段日子的以来的思念顿时烟消云散。 “我以为你只是随口一说的,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柳晴雪迎着金羽的目光答道。 “若为人生故,誓约不可抛。我既然答应了晴雪姑娘,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可是你要知道我们的婚事是长辈定下的,推不掉的。” “我知道,可是我努力去试一试起码还有点希望,要是什么也不去尝试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就算去试了,结局还是无用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难道晴雪姑娘不想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了吗。”金羽好奇的问道。 柳晴雪神色一滞,所爱之人,以前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无忌哥哥,自从金陵回来以后,慢慢的发现曾经对于无忌哥哥的那份懵懵懂懂的感觉并不是喜欢,可能是从小相处久了,产生的一种好感。 在金陵和金羽相处的日子里,自己一开始对这少年虽然谈不上讨厌,打从心里还是排斥的。 到后来少年几天的相处,她发现传闻之中调皮幼稚的少年是一位呆萌,内敛的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柳晴雪心想至此,鼓起勇气咬牙说道:“所爱之人,以前我以为自己对那人是喜欢,但从金陵回来后我发现自己对她以前的感觉少了许多。” 金羽惊诧道:“晴雪姑娘难道你移情别恋了。” “没,没,我是说以前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现在我明白了那时候对那个人的感觉不是喜欢,只是感觉他对我好,产生的一种好感而已。”柳晴雪连忙解释道,生怕少年误会什么。 金羽听后,神色一懵,暗想到她这么说是在告诉我她现在没有喜欢的人,是不是暗示自己和她也许可以试着相处呢。 想着,看向因为害羞低下了头,尽管看不到少女的表情,却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脖颈都红了,红里透白的霎是好看。 要是自己能娶这么一个家里有势,容貌又秀美的可人儿做老婆那真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心想至此,金羽试探道:“既然晴雪姑娘也没有喜欢的人,反正我们是有婚约的人,要不要试着处处。” 金羽说完,表面虽然是镇定自若,但内心却已是大汗淋漓,紧张的要死。 柳晴雪看着面前这个紧张的双手直出冷汗,却任用假装镇定的少年,这傻小子终于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 “嗯嗯,我们试试吧。”说完主动伸出了右手。 天武大陆虽然是封建社会,但名风还是相对开放的,这里的女子对于爱情大部分还是会选择主动出击的。 金羽颤颤巍巍的握起少女的右手,手上早已大汗连连。 “那以后还请晴雪姑娘多关照。” 少年的话语和动作都很笨拙,毕竟俩辈子加起来都没谈过什么恋爱的少年,当有一天突然有一个漂亮的女生告诉他愿意和他试试,你说他能不惊疑,表现自然就有些笨拙。 柳晴雪听到少年的话,含笑道:“那你怎么还叫我晴雪姑娘,总是姑娘姑娘的叫听着我怪难受。” 她笑起来的样子最为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甜甜的酒窝也在笑。 “那那我应该叫你什么,是晴雪吗?”少年的声音中夹杂着激动。 “对,就这样叫吧,这样听着也舒服很多。”少年看着阳光下甜甜笑着的少年。 前生的金羽是孤苦的,打小就失去了父母,在自己的印象中父母的样子很模糊,长大后陆陆续续表白过几个女生,或多或少都因为种种原由而被拒绝了。 一直到工作,忙碌的生活总是机械话的进行,看着身边朋友门一个个成家立业,自己却孑然一身,每日陪伴自己的大部分都是工作,工作,工作。 也许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让他来到了这个异世,两个灵魂的融合,让他和身体的原主人一起共享了这美好的生活。 但这一切的美好,包括自己现在得来的爱情在未来的那场战争中全部都会毁灭,因此自己必须加倍努力才行。 不知何时原本朵朵白云遮蔽的天空,白云消散了,这样的天空,分外妖娆。 “晴晴雪你看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白云消退了。”金羽有些扭捏道。 “金羽,你为什么经常会留意天空啊。”柳晴雪好奇的问道。 “喜欢,每次抬头看天,我都有中舒适的感觉,这的天空很美。”少年痴迷的说道。 柳晴雪以为金羽说的是泰州的天空,泰州的天空和金陵的天空不都一样吗,内心不经疑问道。 其实金羽所说得这的天空是指这个世界的天空,相比前世,城市的上空都是雾霾缭绕,总是匆匆的为生计奔波,重生以后的生活就好像从地狱来到了天堂一般舒适自由。 白云飘散之后,温暖的阳光照向了泰州城每一个角落,在这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少年少女聊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事情。 “哼哼。”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打断了正聊的起劲的少年少女。 柳老静悄悄的来到了院子,偷偷地支开了晴儿,看着在阳光下畅谈的两人。 思绪不由回转到了五十多年前,也是在这个偏僻的院子,有一个靓丽的女孩指着他的鼻子,扑头盖脸的说道不会嫁给自己这个爱哭鬼的。 命运总是这么奇妙,原本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在家族的安排下成了亲朝夕相处的日子让两人原本两颗遥远的心渐渐朝彼此靠拢。 看着在院中聊了这么久的两人,柳老觉得他们两人就像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与她。 见已接近黄昏,柳老轻声走来,聊的投入的两人竟然没法现,详装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哈哈哈,看你们谈的这么投入,连我过来都没有发现啊,怎么样羽小子现在你还想退婚吗?”柳老面带笑意问道。 “柳老,是我考虑不周,鲁莽了,能娶道晴雪是我的福气,我,我不退婚了。” “呦呦呦,现在都叫我家丫头晴雪了,你们发展挺快的嘛!”柳老看着一旁有些娇羞的两人调笑道。 柳晴雪一听爷爷这么说害羞的低下了头,一旁的金羽见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深吸一口气,签起柳晴雪的右手。 当金羽的手握来时,起初柳晴雪是把他推开的,金羽见了再次袭来,反复几次终于牢牢的握住了少女的手。 这一幕柳老全都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你小子都牵了我家二丫头的手了怎么还叫我柳老啊。” 金羽欣喜道:“哦,柳爷爷不不,是爷爷。” “这就对了啊。”柳老过来举起了两人牵着的双手拍了拍,“金羽啊,既然你们都这样了,那以后可要好好处着啊,你可要好好对晴雪,要是以后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可不会放过你。” 金羽听了重重的点了点头,“爷爷,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让晴雪受委屈的。” 夕阳下,少年对着老者重重承诺道,一旁的少女若有所思的想着些什么。 金羽原本以为这会是场艰难的退婚之旅,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少女的认可,收获了爱情。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变化无常,通过这件事让柳晴雪认清了自己真实的感情,也让金羽收获了佳人的芳心。 第二十章青州上 青州,魏国东部边境城市,曾经是齐国的领土,齐国的百姓称呼它为“遗忘之城”。 五十多年前魏国大军来犯,两军在青河两岸开战,魏军偷袭了齐军粮仓,致使齐军大乱,借机打垮了齐军,没了粮草的齐军受困青州,援军在丰林被狙击。 尽管青州的百姓也帮助齐军抵御魏军,但在断粮无援之下,青州最终还是失守了。 失守后,青州的百姓也曾反抗过,但都被魏军铁血的镇压。要说齐国哪一个地方的归属感最强那一定要数青州了。 首先齐国皇室,天波府杨家,天赐府杜家的家乡都是青州,其次大齐建国以来,青州,济南等地都发生过几次蝗灾,每次救灾齐国都把青州放在首位,最后青州的发展得到了齐国的大力扶持。 可以说大齐对于青州的宠爱完全不逊色于金陵,五十多年前的败仗,彻底让齐国失去了这座关爱有加的城池。即使魏国已经统治青州五十多年,但大部分的青州百姓仍以自己是齐人自居。 青州的百姓无时无刻不希望故国的军队可以来收复青州,齐国也渴望,毕竟齐国皇室的根可是青州。 二十年前,齐国就曾以杨夜为主帅北伐过,最后迫使魏军退出济南,继而收复济南,青州近在眼前。 最近十几年来齐魏摩擦交战数次,各有胜负,魏军牢牢占据青州,宁城二地,双方实力均衡,谁也奈何不了谁。 至今齐国仍未收复青州,故青州又被叫做“遗忘之城”。 青州现在的守将宇文渊是宁城守将宇文寻的胞弟,勇武非凡,坐镇此处,帮助兄长抵御齐军。 夜幕下的青州城,已褪去白日的喧闹,城内街道四周一片宁静。此时城内的所有人都猜想不到有一支军队正向他们偷偷袭来,明天的青州就要易主。 由一百多艘大小海舶组成的燕国舰队,经过十几日的漂泊,终于在昨天到达了青口海岸。 全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青口县城,趁着消息还没传开,全军又马不停蹄的朝青州杀奔而来。 “军师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可以随时攻打青州。” 苏护看着坐在营帐之中的黑衣女子说道。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燕国并肩王安悦溪。 “是吗,传我的命令,全军修整片刻,子时,公孙云率本部军马攻东门,关秋道率本部军马攻北门,剩下大军辅助。” 苏护走出营帐,此次出征原本以为是朝津门去的,没想到竟是渡海直接绕过津门,大军直指青州。 没想到营帐内的女子早在两年前帮助四皇子夺权之时就计划好了眼下这一切。 眼下这条平县直达青口的海岸航线早在两年前女子未辅佐圣上时就已开发出来,这次更是自己挂帅为军师出海,目标青州,恐怕魏国做梦也想不到燕国会渡海攻打青州。 安悦溪,这个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女子,手段通天,以一己之力助四皇子登基。 一路上早就做好了此次计划的全部部署,不由让人佩服。只是她这样做可是会引来魏国的强大报复的,这样做真的好吗,苏护望着天空,叹息道。 夜更深了,守城的士兵在城楼上经不住困意,懒散的打着哈欠,虽然是边境重城,但这北门,东门由于背靠青州方向,所以向来兵力薄弱。 “哎,阿蛮你听说了吗,下个月宇文将军将要调离青州,听说童将军将要过来接任。” 一年长的老兵对旁边的年青兵士说道。 “童将军?是那位咱魏国年纪轻轻就坐上大将军的童千殇,童大将军吗?”年青兵士疑惑道。 “对啊,就是他啊,年纪轻轻就是先天高手,治军严谨,咸阳围剿蜀军时率千人夜袭蜀军大营,斩蜀国大将谢达,北上绞杀荒人,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了,那可是咱大魏的猛将呢。” “你说这童将军调来会不会又要打战了啊。”年青兵士担忧的说道。 “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你放心,童将军骁勇善战,出道至今未尝败绩,虽然绰号杀神,但对兵士还是很体恤的。”老兵解释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浑然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公孙云内心有些忐忑,燕国弱小向来只有被魏国欺负地分,这是自己从军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伐魏。 自己因为曾经得罪过四皇子,回京为官后多次受到打压,没想到看起来得势的太子突然被杀,一天之间,整个燕国朝臣大洗牌。 和自己从无交情的并肩王竟然会信任自己,提拔默默无闻的自己为伐魏右先锋。 一定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这也许会是自己仕途路上的巨大转折。 “子时以到,全军听我号令杀向东门。”公孙云一声令下,旗下士兵井然有序的朝东门杀去。 随着身后弓弩手一支支火箭射向城楼,原本城楼懒散士兵瞬间反应过来,“敌袭,敌袭,快去通知宇文将军。”城楼上的校尉反应过来,刚忙派人去通知宇文渊。 那校尉刚说完话还未过片刻,一支火箭嗖的射来,击中了他的后背,校尉忍着伤痛继续指挥城楼上的守军。 城下弓弩手接连不断的拉弦上箭,只听箭破长空的厉声不绝,“叟嗖”声络绎不绝,漫天的箭矢射向城楼,城楼上的守军还未准备就有数十人无一幸免全都葬身在如蝗箭雨中。 城楼上背部中箭的校尉仍组织城上的士兵反击。城下的燕国步军已经到达城门口,不断的撞击的城门,东门危。 “将军,将军不好了,敌军在东门攻城。” 还未到达将军府,传令的士兵就大喊起来,实在是迫在眉睫。 宇文渊刚刚睡下,听到士兵的惊慌声,心下一紧,难道齐军突袭,怎么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 迅速起身,向来报信的士兵询问,刚搞清楚状况就听见前方又有喊声传来。 “报,宇文将军,北门失手了,马校尉战死,敌军正大肆涌入城中。” 宇文渊听闻后,当下下定决心,“传我令去通知南门守军火速支援东门,西门守军前往北门方向阻击城内敌军。” 说完宇文渊火速带领今晚轮休的士兵朝北门杀去。 关秋道一马当先在大军前方引路,向东门方向前行,大军一阵前行,路遇残余为军一律斩杀。 刚行至城中与一人马相遇,“哪来的贼军吃咯了熊心豹子胆敢犯我青州。” 关秋道看见前方这支队伍数百骑兵,几千步卒组成,自己这边没有骑兵,硬碰无疑回吃大亏。 要想办法拖延时间,等苏大人的骑兵过来才行。“我乃燕国伐魏左先锋关秋道是也,来将何人。” 燕国,怎么可能难道津门失守了,不可能啊,津门有大军把守,又有洛三阳老将军把守绝对万无一失。 来不及多加细想,“哼,犯我青州者死,终将听令,杀。” 宇文渊也知道敌军以攻入城内,要速战速决才行。 将军交战,魏军凭借骑兵之利,又有数十名内劲武者,一时占据上方。 “呦。” 宇文渊一脚将关秋道踢下马,傲然的看这这个手下败将。 先天高手果然厉害,两人交战十几招宇文渊就将关秋道打伤,对于自己的武艺,宇文渊有绝对的自信。 “小子,记住杀你的人,魏国上将军宇文渊。”话毕,大斧劈向关秋道。 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利箭打掉了大斧,宇文渊握了握仍在颤抖的右手。 燕军后方数千骑兵奔来,为首一将手持一把巨弓冷眼看着自己,看来这家伙就是刚才射箭之人了。 第二十一章青州下 “将军敌方人数现在多于我方,又有众多骑兵,不如先撤退吧。”宇文渊身旁的副将建议道。 还未等宇文渊开口,“嗖”一箭带着滔天的气势疾驰而来。 宇文渊闪身避开,“啊。”后面的士兵中箭后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可见威力之大。 来不及多想,“全军听令,撤退,往西门去。”说完,一骑当先,逃离出去。 眼下燕军主力已入城,在顽抗只会是徒增伤亡,敌将武力更是更胜于自己,撤退是最明确的选择。 “关先锋没事吧,苏某来迟了。”苏护对着躺在地上的关秋道说道。 关秋道见魏军撤走后,大大呼吸了几口,“多谢苏将军救命之恩。” 魏军见主帅下令撤退后,全军向西门跑去,一部分跑得慢的魏军被燕国大军围住。 魏兵见这些人都是精壮人马,加上主帅已经逃走,吓得脸色都紫了,连抵抗心都没有,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苏护没有理会这些人,驱兵朝宇文渊追击而去,宇文渊火速退走,刚过一拐角,前方杨起大阵尘土。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些微亮,“看这规模少说也有两三千,我们去南门。” 宇文渊撤退这一路上陆续收拢了一些魏兵,其实并不惧怕前方的燕军,但后方有敌军主力,如果选择交战,只会腹背受敌。 调军往南门逃去,火急火燎的到达南门,只见南门兵士林立,定睛一看,这穿着全是燕军。南门的这批燕军人数不多,但也有千人全是骑兵,主将是一六十岁上下的手持一把长枪的老将。 宇文渊见后有追兵,前方敌人兵力虽然不多,但也能拖住自己片刻。容不得半分思考,擒贼先擒王,拍马向前,“吾乃魏国上将军宇文渊,阁下可敢一战。” 那老将军也不惧,策马迎上,宇文渊见状驱马杀来,只要这主将阵亡,到时候就可以趁乱逃跑了。 当内劲高手将外界真气不单单是运用到武技,可以把真气转化并吸收进自己的体内时吸收加以利用时,这就成为了先天高手。 吸收的真气在体内可以转化成灵力,化真为灵。灵力可以大大增强武技的杀伤力。 宇文渊巨斧劈来,轻轻闪过,高手交战,胜负生死不过在一念之间,绝不允许半点马虎。 宇文渊见这老将军轻松的躲开了自己的攻击,察觉不妙。长枪一错,一记杀招打了过来。 避无可避,胸甲被划开,长枪上爆发出来的灵力轰在胸口处,立马让他受了些伤。 当机立断,宇文渊身子一跃,跳到半空,顺势又是一斧猛攻,只见那老将军双目望着砍来的带着滔天杀气的巨斧,浑然不觉,长枪突的刺来,速度之快,让人折舌。 斜刺,直中宇文渊的腰腹上,巨斧只离老将军的头部十公分。 老将军抬头看着一脸惊诧的宇文渊,“老夫燕国千秋侯文明尘。” 说完,文明尘长枪一挑,宇文渊被挑飞落地,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一口鲜血不由自主地喷了出来。 宇文渊看这居高临下的文明尘,喘着浓重的粗气,手指抖动不停,“文文飞尘。” 没想到来者竟是文飞尘,燕国第一猛将,四十多年前魏国曾率军直导顺天都城,燕国灭亡在即之时,一年青将军率五万大军一路南下,直指洛阳,迫使魏军撤退回京,解了这顺天之危。 那年青将军正是文飞尘,当时一路南下,死在他手中的先天高手也有五人,其中就包括自己的父亲宇文翰延。 “吼!”文飞尘传出一声极为嘹亮的怒吼声,整个人爆发出让人心悸的灵力,长枪向下刺穿了宇文渊的身体。 要说这宇文渊也是有骨气,双眼冷冷的看着文飞尘,巨大的疼痛下,至死一声叫喊也没有发出来。 苏护赶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文老将军风采依旧,武力还是这般高强啊。 宇文渊的副将见宇文渊被杀,怒喝道:“弟兄们,要活路就跟我冲。” 残余的魏军全都朝把守南门的燕军杀来。在燕军的前后夹击下,这批人马很快被消灭。 青州的百姓半夜睡的一点都不安宁,五十多年前魏军入城的那一起起屠杀惨案,还在老一辈人中口口相传下来,这夜全城的百姓战栗不已,忧惧在本该睡的安稳的春梦之中。 宁城 不知道为什么,宇文寻感觉昨夜开始心就不断剧烈的跳动烦躁异常,到了今天早上更是隐隐有股抽痛。 宁城外,一穿着破落,神情憔悴的士兵骑着马疾驰由远及近,行至宁城,“快去禀告宇文将军,我有要事相告。” 兵士说要就晕了过去,这一夜加一上午的折腾,他真的累坏了。 悠悠醒转过来,看见床边的宇文将军,连忙跪地,“大人,大事不好了,青州青州丢了。”兵士哭泣的说道。 宇文寻听后,大惊“你说什么,青州失守了,怎么可能,昨夜齐军根本就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啊。” 兵士见宇文寻疑惑不解,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不是齐军,是燕军,昨夜子时,青州北门,东门突然出现大量燕军,打了我们你个措手不及。” 听到青州失手,宇文寻神色如常,到底是领兵多年,杀伐果断的人,“那我胞弟怎么样了。” “将军将军他阵亡了。” “你胡说,我渊弟武艺高强,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逃走隐蔽,怎么会死呢。”宇文寻的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怒意。 兵士重重磕头,“小人所言绝无半句虚言,宇文将军往南门逃脱时,遇上一老将,此人自称文飞尘,渊将军就是被他斩杀。” “文飞尘” 宇文寻念着这个名字,神色大变。这个名字是宇文寻的禁忌。 当年那个兵围洛阳城的青年将军,父亲昨夜还笑着说要去看下个月自己的科试。结果第二天抬回来的就是父亲冷冰冰的尸体了。 是自己的错,要是当年不让弟弟来青州来任职的话,今天也就不会死。 “哥,真的要去青州吗,难道就不能不去吗,爹爹死了,我就只有你了,难道连你也腰离开我吗?” “哥,皇帝舅舅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明天的科试取得好成绩的话就让我来青州辅助你。” “哥,太好了,舅舅任命我为青州指挥使,以后我们就不用在离这么远了。” “哥,你被调去宁城,要是以后遇到什么危险尽管来青州,你别忘了你还有我。” “哥,这次圣上调兵将要伐齐,我要被调走了,你要多加小心,我到时候和嫂子,禪儿他们在洛阳等你凯旋而归的好消息。” 弟弟的言语不断的浮上心头,“下去吧,你们先下去吧。”强忍着眼泪,宇文寻亘咽道。 不能去,现在一定不能贸然出兵,燕军一定已经设好埋伏,等着自己前去。 宇文寻双眼通红,脸色冷到了极点,他知道要是自己冲动之下杀向青州,一来青州肯定早有准备,等着他跳入陷阱,二来一旦大军出城,济南的齐军一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冷静,一切还要从长计议才行,不过文飞尘杀父弑弟之仇,若我不将你四分五裂我宇文寻誓不为人。”宇文寻恶狠狠的说道,怒气冲动把嘴唇都咬破了。 “这宇文寻果然有点门道,爱弟死了都竜无动于衷,看来有几分能耐。”苏护叹道。 “宇文寻乃魏国少有的智将,对待此人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安悦溪提醒道。 对于宇文寻的厉害她可是知道地,不过在复仇这条道路上,所有挡在眼前的绊脚石都会被她一一剔除。 第二十一章燕军来了 济南 “听说了吗,青州出大事了。” “你是说青州被燕军攻陷这件事吧,听说那魏国大将宇文渊的头颅到现在还挂在城头。” “你说这燕军是怎么跨过津门来攻打青州的。” “要不是魏国将重兵把守在南门,西门,结果被燕军轻松的攻破了北门,东门。” “这次燕国可是来了不少人呢!” 刚进城,金羽就听见周围百姓的议论,看来青州还是被燕国占领了,这个世界的历史果然和天骄中记载的不错。 青州的失守是燕国打响强国之路的第一枪,那个奇女子一定来了青州,天骄中对于那个奇女子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南龙北凤”中的北风就是她了。 才华滔天,遗计定东魏,可见其大才。心念至此,金羽表情凝重,自己必须快点强大起来才行。 牵着马,金羽来到了北军元帅府,门前的家将自然都是认识金羽。 进府后,问清了爹爹在书房,金羽就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爹爹的副将张彦青,副帅袁朗,监军郑落都在,三人都若有所思。 金长空拧着眉毛想着什么,“我们干做着也没什么用,去校场看看。” 金长空说完率先起身,三人紧随其后,走到门口时看到了金羽。 半个多月不见少年清秀的脸张开了些,面容多了点英气,少了份秀气。 金长空上下打量着多日未见的儿子,“来了啊,在不来就赶不上将领报道的日子了。” “嗯,爹爹,听闻青州易主,燕国占领了青州。”金羽对金长空问道? “对,也不知道这几万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青州城的。”金长空道,“羽儿,既然你来了就随爹爹去北军的军营看看。” 说完拉着金羽前往,父子俩早已忘却因为上次的退亲事件。 进入校场,一营营士兵挥舞着兵器,练习着,虽然把校场设立在城内,但北军治军以严谨著称,从不扰民,从中可以看出杨夜杨老将军的治军有方。 “羽儿,你先四处走走,爹爹和你叔叔伯伯们有要是相谈。” 说完金长空带着其他人走了,金羽觉得反正闲的也无聊,不如四处去看看吧。 “哈,哈。” 听着西北角落响起震耳的喊叫声,金羽好奇,走过去看了看。 那里一批光着膀子,身材壮硕的汉子手拿一柄银枪,左右有序的练着,只不过这些人练的都是杨家枪。 他们的气势明显比刚进入营中是看到的兵士强大很多。 “哎,小子你哪里来的,不知道这是寒枪军的训练地吗,闲杂人等不可入内吗?” 一道浓重粗狂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金羽的思考,那喊声之人身材高大威壮,满腮长着黑森森的胡子,看着金羽豪迈的说道。 金羽道:“晚辈在这军营中突然听到这里传来的喊声,好奇过来看看的。” “小子,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不会是火头军吧,不好好干活出来偷懒。” 壮汉说完,走过来重重的拍了拍金羽,“听你的口音是江浙人士吧,看来咱还是老乡。” “晚辈真的是路过,我是过几天就要上任的北军校尉金羽,早来了几天,今天就来这军营看看。”金羽答道。 壮汉听了,大笑起来,就连身后的兵士也是大笑连连。 “这哪来的混小子,你要是北军校尉,那我秦勇就是咱北军都统了哩!”壮汉不屑的看着金羽道。 “咚咚咚。” 擂鼓齐鸣,“有情况,弟兄们集合,随着去广场。” 这突然的擂鼓声打断了众人的的调笑声,“小子,我北军向来治军严谨,下次别偷懒知道吗,这次被我抓到了就算了,下不为例。” 壮汉没看金羽几眼就急忙带着兵士走了。 校场驻扎了十万之巨的兵马,其中悍勇上万,更有一万骑兵精锐。再加上城外三十里处驻扎的八万兵马,济南城可谓是兵强马壮。 这么多的兵马,扎下营寨,筑起校场,顿时可以用军营过里来形容。 但擂鼓响起后,整个军营有条不紊,兵士没有丝毫慌张急躁,一个个在校场排序起来。 很快,各营的营寨主将集合完毕,金羽藏在广场深处,看着这一副壮阔的场面。 北军严谨果不其然,这样一支铁军,五年后一半人马会被围困在白云谷,被围困至死,想想都让人叹息不已。 金长空,郑落等人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台下的众人。 这就是义父麾下的大军吗,气势如虹,魏国宁城,青州的大军竟可以和这样一支铁血强兵斗了十几年,丝毫没占一丝下风。 “众将听令,城外燕军突然来此,寒枪军,第一,二步军随我出去看看。”金长空大声朗道。 目光一眼扫视全场众将,目光森然而冰冷。燕军无故来犯,看来来者不善。 自己这才刚接手济南,济南不容有失。 一旁张彦青对于金长空的神情,给了一个十分理解的表情。毕竟杨老将军才离开济南没几天,就有强敌来临。 台下一众统领,校尉看着金长空的神情都明白,主帅对于此事的重视,不敢忽视。 “出寨,进兵。”金长空高声大喊道。 角落里,默默看着这一切的金羽神情恍惚,这样的爹爹自己从没有见过。 记忆中的爹爹总是一脸憨笑,就算自己闯祸了也只不过嘟囔训斥几句罢了。 要知道爹爹可是齐国五虎大将,一到关键时刻,该有的杀气还是有的。未来前方的艰险就让我来一一扫除吧。 随后,齐军大队缓缓出城,走了不过两里路,就看到了同样戒备森严的燕军。 青一色全是骑兵,一万多的骑兵排列开来,气息庄重。 这一部燕军看起来军阵整肃,比以往不可同日而语。这还是一直以来以弱燕称呼的燕国的军队吗,两者根本就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前方的将领一个个神采奕奕,脸上写满了自信二字。 金长空见状,“不知燕军来此有何贵干。”语气寒冷。 苏护一脸肃穆,听到金长空的话语,挤出一点勉强的笑容,正气盎然地道:“久闻齐军军中高手众多,我大燕仰慕已久,今日特来讨教一二。” 郑落紧紧皱眉,看着金长空道:“长空,燕军来此都是骑兵,骑兵向来不是攻城所用,这伙人古怪的很。” “古怪?”金长空疑惑道:“是啊,果然古怪的很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来讨教的吗?” 郑落虽然格外讨厌金长空,但这毕竟只是私人恩怨,在家国大义上还是很看得开的,国事为中。 这也就是为什么齐皇任命他为监军的原因了,将帅不能关系太好,最好相互制衡,但当危机来临时必须齐心。 “既然他们要讨教,彦青去会会他们。” “诺!” 张彦青骑马上前,“在下北军总指挥张彦青。” 苏护看了一眼左边的公孙云,公孙云心领神悟,“大燕右前锋公孙云来向阁下切磋一二。” 两人都是内劲高手,公孙云朴刀一扫,张彦青也不示弱,两人你来我往交战数十招,打得难解难分。 “这贼将竟能和张将军势均力敌,看来燕军将营中肯定不伐先天高手,我们要小心对付。”袁朗说道。 “叮。” 张彦青一个侧身,长矛抵住公孙云的朴刀,左手八卦掌推出,公孙云来不及躲闪,胸口中了一击身形倒飞出去,关秋道担心公孙云有失,赶紧上前,策马将他护在身后。 “敌将实力不弱啊。” 张彦青摸了摸被砍伤的左肩,幸好及时将对手打飞出去,要不然那一刀顺着长矛下去,自己定然也不好受。 第二十二章童千殇 “金元帅,我军此番到来并无恶意,我们军师有重要东西交给你。” 苏护说完命令身后一兵士骑马跑过去,金长空见是一封信,拆开信封,里面的纸上写着“联齐抗魏”。 “话已经带到这了,希望将军遵守誓言啊。我们撤。” 苏护说完根本不给金长空反应的时间,莫名其妙就带着士兵走了。 望着马蹄卷起的滚滚尘土,金长空眉头深皱,燕军无故来此,就为了给自己带这四个字,可是就算要结盟,自己还没说什么,就撤走了。 一瞬间,一个念头袭上心头,他们这样做不是真的想跟我们结盟,这样做是为了做给魏军看的。 如此一来魏国就不敢轻易对付燕国,此法百利无一害,更本不给齐国一点意见,强行把齐国和燕国绑到了一起。 “全军回城!” 回到府中,金长空早就吩咐好了各个将领撤兵后来府开会。 “你们说燕军口中的军师是什么人啊。”张彦青好奇道。 “应该就是那近来燕国新封的并肩王安悦溪。”郑落深思一会,耐人寻味道。 “并肩王,异姓也能封王,看来此人深受燕皇信赖宠爱啊。” “听这名字难道是个女的吗。” “果然有几分门道啊,轻而易举的就打下了青州,” 金长空看将领们对这个奇女子赞叹不已,轻声咳嗽一声,将领们立刻安静下来。 “无论是不是安悦溪,我们都要好好守护好这济南城,不能辜负圣上的信任。” 房内金长空正与将领们商量着接下来的部署,房外的院子里金羽坐在草坪上,眯着眼眸,双手抱头,在这晴朗的天空下心中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也许是喜欢上了这个世界,金羽有时候总会莫名的看着天空,看着看着,原本脑海中烦恼总会消散。 这个纯净的世界,这里美好的生活有时候真的会让金羽沉醉下来。 “报,宇文大人,燕国的骑兵不知道为什么又从济南回来了。” 刚听闻燕国出动骑兵奔济南去时,宇文寻当机立断指挥大军想趁此机会夺回青州,没想到刚出宁城三十里就听道探子回报燕国的骑兵又回来了。 就在宇文寻叹息时,只见西北方向有一对人马跑来,当前一名男子玄衣墨发,衣和发都飘飘飒飒,不扎不束,随风飘拂,一双湛蓝色的眼眸之中充满了自信。 男子性感的嘴唇微微上扬眉宇之中洋溢着一中浑然天成的霸气。千万别被男子秀气的相貌给欺骗了,要知道这个男子的心狠手辣非常人所能想向。 童千殇,魏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将军,诸侯。二十一岁就封侯拜相,所有和他接触过的敌人都对他怀有深深的恐惧。 童千殇母亲是胡人,父亲是以前魏国的左将军,备受欺凌的童年,坎坷的少年时期让这个年轻人的内心一片黑暗。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这就是童千殇的可怕之处。 宇文宇见童千殇终于来了。心中欢喜,细想此人虽然孤僻妄为,却本领高强,行军打战,兵法谋略样样精通,有此人相助,报仇指日可待。 童千殇见到了前方的宇文寻,回身对亲卫嘱托道:“眼下青州已丢,东南只剩这宁城要地,乃我大魏御齐重镇,各位把衣甲系好,穿戴齐整,莫要让宇文将军看到我等狼狈的样子。” 众人见童千殇发话,各自命令下去,兵士们各自整理盔甲。他们对于童千殇可是相当的服气的,想自家将军不但得到魏皇倚重,更是武艺绝伦,爱兵如子。 众人整理完毕,纵马前行了一阵,与宇文寻会合,宇文寻挥了挥手,大军都停了下来,两军相对而望。 童千殇朝宇文寻望了一眼,宇文寻催吗上前道:“童将军你可来了,青州丢失,眼下先和我回宁城吧。” 童千殇本来奉命前往青州,没想到未到达就听说了青州被占领的消息,正打算来宁城和宇文寻好好商量商量。 见他说得诚恳便道:“不急,我们先去青州会会这燕贼。” 宇文寻见童千殇想先去试试这燕军的深浅,也好,两人合军一处,马不停蹄的赶到青州城外。 “擂鼓。” “咚咚咚” “他们一定是先来打探我们的深浅的,不可能这么早就做好攻城的一切打算。”安悦溪冷声道。 “军师,那我们要不要出去迎击。”苏护问道。 “去,干嘛不去,我也正好看看这魏军的实力。”安悦溪:“文明尘,苏护,关秋道,你们率本部人马出去看看。” “末将在。” 童千殇瞧见城门大开,一对人马杀了出来。 “尔等可是宁城来的魏军。”苏护大喝道。 “正是,你等无缘无故袭我青州,是想挑起两国战事吗。”宇文寻反喝道。 苏护大笑道:“是又如何,我燕国已隐忍百年,现在是该你们偿还偿还了。” 路上宇文寻已经将齐燕两国可能结盟的消息透露给了童千殇。 “既然你们不想将青州归还,那今天我就来会会你们燕国群雄。”不等宇文寻说话,童千殇答道,说完手提一抦方天画戟,直直冲了出来。 苏护见来人是员年轻小将,“谁可替某斩杀此子。” 燕军中一人言道:“我来。”说完就催马向前冲撞过来,“小白脸听好了,爷爷我燕国马军统领胡赐是也。”男子说完一大锤砸来。 童千殇见这燕将来的莽撞,刚说完话就要动手,这人来得凶猛,童千殇俊美的脸上冷如寒霜,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催动跨下宝马冷夜狮子,提起那杆北瀛精铁打造的方天画戟,直迎了上去。 胡赐的大锤还未打向童千殇,便感到周围寒气纵横,一道寒光闪过,“这这是?”还未说完话,咽喉处就鲜血直飞,坠下马来。 “灵力,这年轻人是先天武者。”苏护震惊道。 二十出头的先天武者,这在燕国是没有过的。文明尘看着前方举手投足间放荡不羁的青年,朝苏护点头示意了一下,策马上前。 “老夫燕国文飞尘,敢问阁下是?” 此言一出,魏军士兵皆看向这老者,这老头就是文飞尘吗,四十多年前杀的大魏人心惶惶的青年将军吗?岁月带走了他的青春,但老者的眼神尖锐,直视着童千殇。 “我叫童千殇,今日杀你之人。”说完,目光死死锁定文飞尘,驱马过来。 童千殇方天画戟从上往下重重压来。 “千斤坠” 他这招千斤坠可让无数武者吃尽了苦头,一戟下来,力量重达千斤,快又很,许多武者在这一招下来就被打成重伤。 文飞尘看这这力拔山河的化戟劈来,体内灵气运转,打起精神,挺枪迎去。 两国的众人只见两人都是先天高手,二人杀气横飞,你来我往。一去一还,直接酣斗了五十多回合,众人都是看呆了。 这就是燕国第一猛将文明尘吗,果然有几分本领,只不过想要打败自己可没那么容易。 见二人斗的凶猛,这时关秋道在马上对着旁边的苏护道:“这年青人就是魏国鬼见愁童千殇,大人你看二人交战,打得虽然难解难分,可是文老将军已是气喘吁吁,这样下去不妙。” 苏护闻言点点头,望着与文明尘相斗的青年,相貌英武,披头散发,目光孤傲,全然没有使出全力,担心文明尘有失,悄悄从箭囊中取出一支铁箭。 阵前二人又斗了四五十回合,却叫文明尘已是汗流浃背,童千殇倒是从容不迫,手中的方天化戟稳稳压住文明尘的长枪。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童千殇说完,手中化戟一挺,文明尘早已疲惫不堪,忽见那化戟带着寒风杀来,想要举枪抵抗已来不及。 难道今天就要命丧于此吗,文明尘闭眼想道。 第二十三少年校尉 文明尘不由的想起了自己这一生,自幼拜入三清道人门下学习武艺,十八岁学成归来报效朝廷。 无奈当时的朝廷政昏暗,奸逆当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楞小子,一路磕磕碰碰,蛰伏七载,终于等来了机会。 那一年,魏国尽起五十万大军杀的燕国片甲不留,清风城坑杀二十万已经投降的燕军。兵锋剑指顺天,朝堂动荡。 燕国遭遇灭国危险时,他的机会到来了,由记得出发那一天早已将棺木买好置于家中,若自己行动失败,尸骨无存就弄衣冠冢了,借此表决心。 那一年带着五万骑兵东奔西走来到了洛阳城,兵围洛阳,迫使围困顺天的魏军回师。 其后的自己仕途就像是亮起了一盏明灯,但是朝廷依旧是那个软弱的朝廷,加官进爵的同时越发的觉得高处不胜寒。 六十多岁自己快对朝廷失望,想要辞官归乡时,那个迷一样的女子出现了,她向自己承诺两年四皇子必将登基,到时候的燕国将是一个新的燕国。 仅仅是两年,朝局大改,四皇子就如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与太子争权夺势,最后弑兄逼父登上了这燕国的至高峰。 也就是那时文明尘觉得属于燕国的盛世就要到了,南下青州,文明尘主动请战,这一天等太久了,想不到今天竟会命丧于此。 童千殇盯着眼前这个即将死亡的老者,体内的灵力在杀意的催动下,开始了迅猛的奔腾,化戟之上,淡蓝色的灵力带着开山之势卷来。 “咻。” 一支冷箭突兀的向童千殇袭来,感到箭上带来的蓬勃灵力,方天化戟一收,将冷箭打飞,目光阴冷的盯着射暗箭之人。 童千殇脸色很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手掌紧紧的在方天化戟上摩擦着,体内的灵力越来越汹涌。 文明尘见躲过一劫,身后有苏护相助,骤然一声低喝,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了长枪之上,长枪对着童千殇,枪尖劲风盘旋。 望着这刁钻狠毒刺向自己的脖子的攻击,童千殇身子微微向后,化戟横挡,将那杆长枪的攻势尽数抵御下。 “叮叮当当。” 两件兵器的交锋,溅起漫天火花以及周围两股不同灵力的抗衡。 两人纠缠了一会,就在文明尘快要不行时。 “咻咻咻。” 苏护连射三箭对着童千殇,方天化戟微微一扫,竟然生生将三支楞箭全部扫飞。 文明尘趁此间隙,调转马头,成功逃脱,阵下的宇文寻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恨那个突施冷箭的人,要是自己阵中也有箭术高超者,今日这文老贼必将陨落。 望着催马逃走的文明尘,童千殇右手提起化戟,身子向后一靠,右手用力一扔。 方天化戟在这股凶猛的推力下。带着咆哮的寒气,风卷刮过,周围的空气都犹如被撕裂般。 化戟带着刺破耳膜的破风之声,狠狠的插在了文明尘的后背之上。 “叮。” 化戟刺穿护甲的声音响起,文明尘脸色狂变,感到后背阵阵疼痛传来,身体感觉被掏空了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苏护始料未及的,双目瞪大看着一脸冷然的童千殇。 文明尘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使不上一点力量,向前一倾,落下马来。 童千殇驾马从后面慢慢赶来,看着马下昏迷的老者,提起方天化戟。 “我童千殇从不杀老人,女子,小孩,今日切磋到此结束。” 说完调转马头,走了,苏护连忙叫兵士去将身受重伤的文老将军扶回来。 战场之上,微风吹过,苏护望着手持方天化戟的挺直身影,有这样一员大将在,大燕想要守住这青州看来不容易啊。 “童将军刚才上好机会干嘛不将文明尘斩杀,已绝后患。”童千殇刚回来,宇文寻就责问。 童千殇直视宇文寻,“我说过我不杀老人,女子,小孩。” 宇文寻听到童千殇的话语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就作罢了。 他是童千殇,人见人怕的鬼见愁,但他有他的原则。 “给你们军师带句话,她的头好好存着,下次来我大魏定将踏平这青州城,我们走。” 魏军退走了,苏护看着远去的魏军,久久不语。 城楼之上,安悦溪看着那披头散发离去的身影,感慨良多。 想不到昔日洛阳城的小疯子短短几年间就坐上了上将军。不除此人,今后定会给燕国带来诸多麻烦。 燕国与魏国的风波在几日间传遍了弘武大陆,向来固守一方的燕国竟然会出兵攻打魏国,简直就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听说了吗,咱们营的校尉大人是个少年,还没过二十哩。” “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是金帅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是内劲武者。” “对,还是泰州柳家柳二小姐的未婚夫呢。” 关着的门轻轻的被推开了,门外走进来一位身姿挺拔如松,十六七岁面容秀丽的少年。 一身灰甲校尉服穿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飘逸,金羽望着众人,“从今天起我就是北军第三步兵军团五营的校尉,我叫金羽,大家今天认识认识下。” 少年的语气谦虚没有一点的骄横,“大人,我是五营的千夫长沈如风。” 一壮汉上前一步,对着金羽说道,大家见壮汉说话了,纷纷自抱姓名。 “大人,小人五营百夫长汪瞋。” “大人,小人五营百夫长程要常。” “嗯,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你们带我先去看看咱五营的兵士。” 沈如风等人带着金羽来到了位于校场西南角落的五营所在地。 金羽看着自己营下的一千多人,大部分都还是二三十岁的少年郎。 以前的五营在三年前与魏国的交战中全军覆没,所以这支刚刚组建的五营全是近年来参军入伍的新兵组成,到处都是充满蓬勃之气。 虽然这支新五营组建不久,但训练有素,将士们一个个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年人,朝廷怎么会派这么一个小子做他们五营的校尉呢。 要知道在五营的传统历史上每一位五营的校尉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小子是吗? 兵士们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高台之上的少年郎,金羽旁边的沈如风尴尬说道:“校尉大人,可能兵士们对你还很陌生才这样的,你不要见怪。” “没事,沈大人过虑了。” 金羽望着对自己一脸不服的兵士们,也难怪自己这模样乍看怎么都不像个将领,不穿这身校尉服别人一定以为是位书生呢。再加上自己年纪轻轻,兵士对自己不服气也是情理之中。 金羽眺目看着这一千多的将士,“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对我很不服气,认为我这么小有什么资格做你们校尉大人,今天我给你们机会,如果你们谁能打赢我,我就将位置让给他。” 台下的兵士听了,议论不已,“大人,这恐怕不和规矩。”沈如风劝道。 眼前这位北军太子爷要是出什么事,自己也跟着玩完。 “有什么不和规矩的,我金羽,东武侯的三世子言出必行,要是你们没人能赢我,那么从今日起你们都要好好听我调遣。” 兵士一听这个年青的小子竟然是咱北军现在的元帅金长空之子。一时又有些犹豫不敢上前去比试。 这比试输了倒还好说,你武艺高强,我们输的心服口服,可要是赢了,上头怪罪下来怎么办,他们毕竟也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那我来试试。” 第二十四章立威 那喊声之人身长九尺有余,一身壮硕的肌肉突起,“你说只要打赢你就可以取代你了是吧。”那汉子朗声问道。 金羽打量着说话的汉子,“对,只要你能打赢我。” 汉子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五营校尉的瘦弱少年,深怕自己这一拳下去将少年打的散架。 “好,那我来了,校尉大人你可要接着啊。”大汉对着金羽的方向奔驰而来,脚步如风,冲撞过来就好像一头斗牛。 “呵。” 大汉一拳直冲正对金羽面门,金羽见了忙双手护住,这大汉虽然没有掌握内劲,但凭借与生俱来的一股神力也是这在小小的五营中搏来个“莽牛”的外号。 金羽虽然双手抵挡住了那拳,但力量冲击过来,让他倒退出五六步。 “我就说这新来的校尉不行吧,一拳就被莽牛哥打退了下去。”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普通了正面扛上莽牛这一拳估计早趴地上了。” “对啊,咱们将心比心的想想,这校尉的武力其实还是可以的,哎,只不过碰上了莽牛哥这个天生神力的家伙。” 台下的兵士看金羽可以扛下莽牛的一拳,不由对他又高看了几分,可对于金羽能否打赢莽牛仍不看好。 金羽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汉子,力气真大,要是刚才没用手抵挡一下,估计这会都被打趴在地上了。 看来还是只有使用内劲才能打赢对方,“不错啊,校尉大人你还有点本事,不过要是就这样的话,我可就要取代你了。” 金羽运起真气,一掌直朝莽牛,掌上风哮之声不绝于耳。铁牛见那他打退的少年一掌过来,也不趴,对着金羽的手掌就是一寸拳。 “那是内劲,想不到金大人年纪轻轻就已是内劲武者。”沈如风喟然叹息道,对于这个年纪轻松就做了他上司的少年多了分敬畏。 莽牛原以为一拳下去定可以将眼前的少年打飞,没想到二人拳掌刚触碰的一刹那,顿觉拳头好像被狂风肆虐,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自己就倒飞出去。 金羽着回可没有大意,全力之下借着内劲的冲击才勉强将大汉打飞。要是寻常内劲武者遇上了这大汉估计在他的恐怖力量之下也得拜下阵来。 士兵们看着台上那个一掌打飞莽牛的瘦弱少年,这就是他们的校尉吗?真的好厉害。 “我没看错吧,刚刚那是内劲吧。” “肯定是内劲。” “好厉害,还是第一次看到能把莽牛打飞的人。” “” 金羽居高临下的看向台下惊呆的众人,“我赢了,你们谁还不服气的可以尽管上来。” 兵士们听着台上少年自信的语气,良久不语,不知道是谁先起声道:“我服了,校尉大人我们服了。” 此言一出,其余兵士也接着应喝道。金羽举起双手下拍,示意众人安静。 金羽现在这台上,大声道“好,既然大家都服气了,那从今日起我就是这五营的校尉,你们都得听我指示。我叫金羽,是这北军元帅金长空的儿子,我将带领你们重现以前五营的铁血。” 对于暴露自己的身份金羽可是早就打算好的,既然自己有这一个在北军一手遮天的元帅爹爹,干嘛藏着,好好利用可以为自己免去很多麻烦。 兵士们听着金羽的话语,一时间都激动起来,这时金羽走下台看着躺地上的莽牛。 轻轻一笑,“刚才多有得罪,你没事吧。”金羽对着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的莽牛说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莽牛原本很失落,自己虽然是从军以后才习的武,可靠着这天生的神力那也是打败过不少军中高手,在这第三步兵军团中也是小有名气。 没想到今天竟然败在了一个少年郎的手里,就算对方是内劲高手,可这些年自己也凭实力打倒过几位。 想到此处莽牛就有些情绪低落,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料耳边传来少年亲切的问候声。 莽牛也不矫情,伸出手握住金羽,顺势起来,大大咧咧道:“没事,多谢校尉大人关心,不过校尉大人,这次我输了,下次我一定会打赢你的。” 金羽看着这大汉没有一点因为身份而和自己产生距离感的样子,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好。我等你。” 处理完兵士的事,金羽就漫步朝自己上司的营帐去报道,虽说自己来济南也好几天了,但还没见过自己的上司呢。 今天述职,正好可以去拜会拜会。 “嘿,怎么又看见你小子。”金羽刚转身便看见上次在寒枪军营地碰到的大胡子。 “你不会又在偷懒吧,小子,咦,你怎么穿着校尉的衣服,不会是偷来的吧。”大胡子看着金羽的穿着好奇的打探道。 “我真的是校尉,上次我就说了,算了,说了反正你也不信,看看这个吧。” 金羽知道这大胡子人不错但就是死心眼,自己要是不拿出点证据,他是不会相信的。 金羽边说变往后腰一掏,幸好出来的时候把令牌給带上了。 大胡子瞧见金羽在后腰一阵摸索侯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写有“校尉”二字。不禁眨了眨眼,仔细看了遍,没错。 “嘿,你小子可以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校尉,看来应该是世家子弟。” “现在信了吧,我叫金羽,是现在第三步军团五营的。” “原来你是老五营的啊,兄弟我跟你说咱步三五营以前可是北军的铁血营。”大胡子大笑道:“我叫秦勇,是寒枪军的校尉。” 金羽和这大胡子闲聊了会就告辞朝都统那赶去了。 北军第三军团的都统江离然,人称玉面江郎,年轻时可是有名的美男子,按金羽前世那个世界称呼的话就是花美男呀! 天骄对于他的记载不多,最后和爹爹一起困死在白云谷。想着金羽来到了江离然的帐外。 “在下金羽,是江都统军下的校尉,今天前来报道,劳烦二位前去禀告。” 二人见金羽身穿校尉服,不像是骗人的,右边那守卫就进去禀告了。不一会那守卫就出来了。 “江大人有请。”出来的守卫对着金羽说道。 得到允许后,金羽整理了一下衣冠,迈着八字步进入营帐。 进去后,乍眼看去,一三十五六岁的俊朗男子端坐着,他的面前是一张文暗台,男子的样貌真是好看,比起金羽也能够平分秋色。 “来了啊,你就是金帅的小儿子吧,昨天还听金帅提起你,要我好好照顾你,长得怎么这么精致,真像个女娃子。” 金羽听到江离然说自己像女娃,要说别人说他像女娃可以理解,他也好意思说,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像女娃,那你把胡子剃了不就像中年妇女,当然这话金羽是不敢说的,眼下还是要好好跟他打好关系才是王道。 虽说爹爹是北军元帅,但毕竟爹爹平时公务繁忙,要是得罪了江离然指不定什么时候给自己穿小鞋,到时候自己哭都来不及。 “是的,江叔叔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金羽一脸殷笑道。 “那我就叫你小羽怎么样。” “当然可以。” “嗯,小羽啊,初来乍道对北军可能也不太了解,这几天你就好好和你营里的将士们相处相处。” “好。” “明天上午有个会议你也来参加吧,我顺便把其他营的校尉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是。” 江离然见金羽表现的谦逊有礼,仔细看了一眼金羽。 一晃眼十多面前自己认识的那个淘气的小屁孩也长大了,想不到还和他成了上下属关系。 第二十五章柳山 “大家都知道柳山吧。” “江叔叔说的莫非是柳县那儿的柳山吗。”金羽听到江离然的问答,率先开口道。 来到这济南已经有一个月了,通过江离然的穿针引线,金羽很快就和别营的校尉打成一片。 加上金羽本就虚心学习,这一个月金羽对于领兵方面的知识可是大有长进。 经过军营一个月的生活,金羽方才知道行军苦,记得在地球有句话,“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金羽可不这么认同,他的梦想其实很简单,一辈子和父母朋友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在安逸的生活就够了。 这一个月的训练,每当累了苦了的时候,脑中都会不断的告诉自己,未来的战争会摧毁他所有的一切,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 每每想到此处金羽咧着嘴,咬牙继续坚持下去,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各营的校尉这些日子以来,看着这北军的太子爷吃苦耐劳的和他们一样,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敬意。 “没错,就是柳县那儿的柳山,那里的山贼势力越做越大,周围的官军前去围剿过,都被他们打败了。”江离然看这众人说道。 柳山,没想到现在还没被消灭,那就说明祝天雄还在柳山,这祝天雄可是员大将,未来天芒山的混世魔王。 天骄中记载,祝天雄曲阳人氏,原本是曲阳副兵马指使,因为得罪了当地权贵,含渊入狱,被发配到东宁关,权贵更是买通官差,想在发配路上诛杀祝天雄。 怎料事与愿违,祝天雄察觉了官差的杀意,奋起反抗,将官差反杀,自知犯下大祸的祝天雄无奈之下,隐姓埋名入草柳山,化名祝雄。 柳山被北军围剿后,祝天雄就逃亡江西地界去占了天芒山。这也就是最初的天芒山。 原来这柳山就在济南一带,看江叔叔的语气估计北军要去讨伐柳山上的山贼了。 “头,是不是元帅派我们去讨伐那柳山上的賊人。”说话的是一营的校尉赵明。 “没错,元帅命令本帅带四千人马前去消灭他们,你们有谁想跟我去。” 第三步兵军团共有人数一万一千人,分十个营。 “太好了,终于有大战可以打了,头,一定要带上我老赵啊。”赵明高兴的说道。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表示愿意去,“江叔叔带我去吧,好歹让我增加点打战的经验啊。”金羽躬身说道。 江离然正考虑选谁去时,听见金羽开口道,目光对了对,对上金羽渴望的眼神。 “好吧,小羽那就带上你,不过行军打战可要服从军令,不能肆意妄为。”江离然嘱托道。 “是。”金羽爽声答道。 “除了金羽,赵明,郭靖宇,黄铜你们三人也随我一起去。” “末将领命。”三人齐声道。 这柳山地处济南,邳城一带,道路宽敞,人口往来较多,柳山上的山贼就以劫掠往来物资为生。 一开始只是几十人的小团伙,官府也没留意,没想到越做越大,成了今天贼众上千的规模。 柳山 “大寨主,不是说好的只要他们给钱了就把人质给放了的吗,为什么拿到钱后还要把人给杀了。”祝天雄望着坐在首座的瘦弱男子道。 宋姜看着责问他的男子,眼神中闪烁着不耐烦,“祝兄弟,我这也是为山寨着想,斩草要出根。我们不能妇人之人。” 宋姜说完朝旁边的弟弟宋周使眼色道。 “对啊对啊,祝大哥,我哥哥这样做也是为大家着想。”宋周看到大哥的眼色后跑到祝天雄身边劝说道。 “可是这样不是大丈夫所为,况且我们既然拿到了钱财又为什么要滥杀无辜呢。”祝天雄忧心道。 他本来在曲阳好好的做官,路见不平看见强抢民女的恶霸,愤怒之下,就去教训了一下,没想到把那恶霸给打死了。 这恶霸更是曲阳何家的子孙,自己一路被迫害通缉,走投无路之下才隐姓埋名上了这柳山,没想到山上这伙强人真是烧杀抢掠样样都干,这贼首宋姜更是狡猾阴险的很。 宋姜看着眼前反驳他话的男子,越看越碍眼,要不是他武艺不俗,山寨还要多多仰仗,不然的话,早把这个碍眼的男子给杀了。 “江兄弟,我知道你侠骨柔肠,但你要知道我们毕竟是贼啊。” 宋姜这话说的江天雄一怔,不在言语,躬身向宋姜告辞了。 “大哥,这姓祝的碍手碍脚,虽然说自他来了咱山寨后,咱们山寨壮大了许多,可他总是满口仁义道德,我看着就烦。” 听着宋周的抱怨,宋姜语重心长道:“这我知道,可周弟你要知道咱山寨最近抢劫成功可全靠他,关键是这人没什么野心,有这样一位猛人无二心给我们效力,我们就知足吧。” 宋周听着大哥的劝慰,认为大哥说的有理,嘟喃了几声,发了几句牢骚。 祝天雄走在回屋的路上,柳山今晚的夜景很好看,可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落草柳山也快半年了,不知道家中一切可安好,原想老老实实去东宁关服刑,凭这身武艺在那好好表现,没准能提前刑满释放。 没想到那那何家还是不肯就此罢手,路上买通官差害自己,被逼无奈之下只有去了这柳山。 自己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一大早,金羽就跟着江离然往柳山出发了。一连行了三天,金羽顿觉苦不堪言。 行路倒还是小事,还有马儿代步,一天坐下来,只不过感觉两腿有些抽筋,睡一夜就好很多。 最让金羽难受的是吃喝,大军去往柳山,可没带什么锅铲,一路上只吃干粮,干粮里面肉是有,但那肉块硬的跟石头一样,干粮里还有饼子,不过这饼子黑乎乎的让人看着就没食物。 原本刚来济南,还很嫌弃济南军中伙食太差的金羽瞬间就开始想念济南军中的伙食。 金羽骑着高头大马和江离然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小羽,你说我们到了这柳山该怎么对付那伙山贼。” 江离然的目光没多少忧虑,轻松许多,显然他对于此次出征志在必得。 “柳山上山路我们不熟,我们要是选择强攻恐怕会吃亏不少,可以和柳县县令提前联络好,我军到来的风声绝不能走漏。” 金羽看向对方投来的赞赏的目光,斟酌了一下道:“因此我们可以派一小部分人假扮沿途经过的商人,山贼见了这么一条大鱼绝不会放弃的。” “那我们的人改埋伏在哪里,山贼要打劫我们肯定早有埋伏,我们要是再去不久暴露了吗?”江离然笑问道。 “干嘛还要埋伏,见山贼去埋伏小队人马时,大队人马就直接上去攻山寨,那时候山贼都出去了大半,攻山一定容易。至于这小队人马,我们可以挑各营武艺高强者,山贼来了只管丢下物品,逃走就好。” “好计策。我还正为此时发愁呢,现在好了,解决了。”江离然开怀大笑道。 金羽原以为这位都统早就想到妙计,问他只不过是想看看他的想法。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还以为他胸有成竹。摆脱你忧愁也摆出个正确的忧愁脸好吗。 二人说完,江离然叫来了斥候骑,听了他下的军令后,斥候骑骑着快马脱离了大军,朝柳县而去。 金羽知道接下去路上都不会看见什么路人了,为了不走漏北军的消息接下来这条路估计都会被封锁。 就这样大军又行了三天,行军之时,江离然有事没事都把他叫上,两人并排而行,聊国事,聊生活,聊琐事,什么都聊,两人的关系也在潜移默化中熟悉起来。 第二十六章引蛇出洞 大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每日只行七十里,这样到达柳县的时侯不会感到疲惫。 行军第九日,终于到达了柳县,柳县的县令早就知道北军要来讨伐这柳山上的贼人,那是高兴万分,为不暴露北军到来的消息,陆续分次的将兵士带入县衙。。 到了县衙,经过一日的休整,第二天通过县衙放出的风声,全县都知道本县来了个富商在县令家做客,明日将往济南方向走。 柳山 “消息大家都已经听闻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宋姜扯着嗓子对大伙讲到。 宋周一听大哥发话,抢先开口:“大哥,这次可是笔大买卖,要是做成了,兄弟们就有福了,还可以用此来做大山寨。一定要干呐。” 宋周这话一出,立刻带动了大家的情绪,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同意宋周的话语。 “听说这次的富商是从金陵来的,前往济南探亲,家底厚着呢。” “那一箱箱宝箱里面沉着呢,估计全是真金白银。” “那富商就带了两百多人的护卫队,凭咱一千多的兄弟要吃下这货也不难。” 宋姜拍了拍手,众人就停止了话语,“既然大家都对这次买卖蠢蠢欲动,那明日我们就去劫了那批货,事成之后兄弟们好好快活快活。” 宋姜说完掉头看向左边坐着的祝天雄,“祝雄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祝天雄没想到宋姜会突然问向他,稍稍思考之后答道:“全听大寨主安排。” 其实祝天雄对于这伙人的做法是不赞同的,要按照他以前嫉恶如仇的性子早和这帮人火拼了。 可人都是会变的,经过了一系列的苦难冤枉之后,祝天雄不得不向命运妥协,既然都上山做了山贼,还指望能让他们改邪归正啊。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在这随波逐流的生活中尽量保持自己的本性,得过且过的生活。 宋姜见祝天雄表态,大笑,“好,那明天祝雄你和我带八百弟兄去埋伏在柳县通往济南的大路上,其他弟兄由宋周带着守好山寨,今夜大伙就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宁城 最近几日整个魏国都震惊在青州丢失事件上,魏皇更是怒气冲冲,一气之下派了右将军庄寒带兵六万前来总指挥宁城,意在夺回青州。 在魏国治理青州的五十多年里,为了巩固青州,魏国在里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更在青州放置了大批金银,粮草。 谁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燕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了青州,这么多年的投入都成了替他人做嫁衣,魏皇怎能不怒。 童千殇一个人坐在无人的院落里,手里拿着个银色雪花雕刻的铃铛,双目望着,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将军该喝药了。”一道蓝色身影出现在童千殇的面前。童千殇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薛冰城,“嗯。”轻声的说道。 起身,拿起薛冰城捧着的药碗,一饮而尽,那苦涩至极的药进入口中,就好像是白开水一样,童千殇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眉,难受的表情。 喝完药后,端坐下来,看着这满天繁星,童千殇突然开口道:“冰城你跟着我也有六年了吧。” 薛冰城一怔,“是的。” “如果这次我战死沙场,你一定要找到我的尸体,把我和这铃铛一起埋葬在雪狼谷知道吗。”童千殇揺着铃铛说道。 “铃铃玲。” 这银色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能波动每一个人的心弦。 薛冰城慌张道:“将军,你说什么傻话呀,这次我们这么多军马,又有庄将军,那青州城内的几万燕军就算得了齐国的相助也翻不起什么波浪的。” 童千殇看着一脸惊慌的部将,披散的墨发轻轻一甩,“你确定青州城只有几万兵马,燕国既然可以悄悄的来到青州,那也一样可以悄悄把援兵带到青州。” “可是就算青州来援军了,我们此次出动四十万的大军四面围城,只等他们粮尽就可以收复青州了。” “话虽这么说不错,冰城你能想到的,燕国也能想到,没有十足的把握安悦溪是不会亲自出征的。” “安悦溪,将军,这个安悦溪真的那么可怕吗,就将军的武艺难道还比不过他吗?”薛冰城不解道。 “冰城,一个武者再强大又能如何,最多也就千人敌。那安悦溪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 童千殇说着,指了指脑袋。“这安悦溪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连将军也对她推崇万分。” “推崇倒不至于,虽然不知道她的过去,但最近几年燕国的动荡可以看出推动这一切的就是她。就连燕国边境的丽真,回竭等部落都被她用大军踏平可以看出她手段。” “那些只不过是小部落而已,不足挂齿。”薛冰城不服道。 “小部落吗,那你就真看错了,就算魏国想要征服些部落没个四五年是不可能,她只用了三个月。”童千殇平静道 是啊,三个月就踏平了周围所有部落,这样的手段实在是让人害怕,要知道回竭可是被称为战斗民族的部落,一样倒在燕国的铁骑之下。 薛冰城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一直以来总是战无不胜的将军这次是遇到宿敌了。 童千殇看着不说话的薛冰城,一晃眼都过去六年了,当年从北荒人手中救下的倔强小子如今成了内劲高手,为了报恩跟在他身边这么也这么久了啊。 竖日 一伙两百多人组成的队伍,押运着大批的箱子物件,前行在乡间的大路上。 队伍的前头有两位骑马的,分别是一位少年和一精壮的青年男子。二人正是金羽和赵明。 “金校尉,你说这批人会来吗?我们这都走了一上午了。” “赵哥,你别急,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只要他们一出山,江叔就可趁虚而入了,估计这会可能都打下山寨了。” 两人骑着马聊着聊着,一路前行。 “注意,猎物已经进了我们的埋伏区,大家听我口令。”宋姜一声暴喝:“杀。” 金羽等人一听见这声暴喝,看见道路四周的坡上杀来一众手拿兵器的山贼。 “撤。” 赵明一声令下,士兵们都丢下箱子物件撤走了。 山贼们见这伙人跑的这么快,冲的更起劲了。祝天雄看这这伙人逃跑时没有一点紧张,有序的撤退,总觉得有点诡异,可看他们都逃走了又说不上什么古怪。 “哈哈哈,这伙人看似强壮,没想到胆子这么小,我们还没杀到就逃跑了,这次可赚了一大笔。”宋姜笑着走到宝箱旁边。 从手下手中拿了把斧头,用力一挥,直接把锁给劈开了,打开宝箱。 “这,怎么都时石头。” 整个箱子里全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块。宋姜不信,又接连劈开了几个宝箱,可结果还是一样,里面装的全是石头。 一股不好的念头从脑海中升起,“坏了,我们中计了,大寨主,山寨有危险。”祝天雄一拍大腿,惊叫道。 “山寨,哦,对山寨,快,大家快回山寨。”经过祝天雄的提醒,宋姜如梦初醒,大吼道。 柳山 “你们,北军怎么会来到这里。”宋周满头汗水,看着把自己包围了的这些兵士。 这些兵士清一色红色外衣,外面穿着灰色皮甲,这是典型的齐国边军装束,而柳县地处北方,自然这些边军肯定就是北军。 江离然看这眼前这个畏畏缩缩的贼人,想来贼首肯定出寨了,“来人,把这批人统统押下去。” 山贼真的中了小羽的计策,想来现在定是知道中计,忙着杀奔回来。“大家抓紧时间,羁押好贼人后隐藏在山路中,我们要将这些贼人趁此一网打尽。”江离然振奋的说道。 第二十七章围剿山贼 话说那宋姜一伙人,自知中计之后,火急火燎的带着弟兄往柳山赶。 “大寨主,这不对劲,我们自上山以来怎么连一个巡逻的弟兄都没碰到。这其中有猫腻啊。”祝天雄忧心道,他现在可是跟这批人是一伙的,大家一损俱损。 “嗯,我也觉得不对劲,要不。” 宋姜话还未说完,山路的草丛中就跳出一伙人,这些人积少成多,慢慢的将宋姜等人围了起来。 “北军,怎么可能,这里又不是济南一带,北军怎么跑来了。”宋姜震惊万分的看着这批身穿北军衣衫的士卒。 “放下兵器,投降不杀,你们的山寨被我们占领了,还是投降了吧。”江离然朝着山贼大声喊道。 宋姜瞧见说话的是一三十多,相貌端正身穿都统服的男子,暗暗想到,要是降了,其他人倒还好说,他作为贼首,这要是被抓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心念至此,宋姜提起朴刀,怒吼道:“弟兄们,这要是被抓了,少说也得关个十年八载,到时候出来,黄花菜都来了,不如随我冲,杀出一条生路来。” 原本起了降心的山贼,一听宋姜这话激励,又看见大王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了下去。原本退却的心瞬间就被鼓舞起来。 江离然见这批人想要逃跑,指挥道:“都给我上,敢违抗直接格杀勿论便是。” 北军的士卒本就是悍勇之士,哪是这些平时总喜欢以多欺少,欺软怕硬的山贼可以对抗的,有几个胆大的被抓了想要反抗的贼寇,立马被军士们结果了,这阵势立马就吓坏了其余的众人。 宋姜可不管这些,这浑人,跟在祝天雄身后,想借祝天雄的武力凭此逃脱。 “内劲武者。”江离然望着山贼的大后方,一手拿朴刀,左突右闪,逃离的男子。那刀上真气围绕,内劲高手无疑。 “黄铜,靖宇你二人先退后,那伙贼人里有一内劲武者,实力在你二人之上,让我来对付。”江离然说完,快步追了过来。 黄铜,郭靖宇二人听到主将言语,自知主将是怕他二人受伤,二人交换了一下目光,相视颔首。 “待会我去拖住那内劲武者,你二人趁机抓住其他山贼,不要留下漏网之鱼。” “诺。”二人齐声道。 祝天雄见那都统服男子来了,压力备增,宋姜见北军主将来了,眼珠一转,推了祝天雄一把,“天雄兄弟,你给我挡着点,大恩宋某来日必报。” 祝天雄知道这宋姜是打算把自己抛了,给他逃亡增加点时间,看着虎视眈眈看着的江离然,“来者可是北军的主将。” 他并不胆寒,出言问道,江离然见他张的倒是正气,甚是雄壮,不像一般的贼寇,回道:“正是,吾乃北军江离然,看阁下也是内劲强者,为何入山为贼,干这些无耻勾当。” “天意弄人,今日遇上了你,想抓我,你们就上来吧,我可不会束手就擒。”祝天雄说完目光凛然的看着江离然。 江离然目光如鹰般锐利,看得出来,他对于祝天雄还是很谨慎的。 “我不会留手的。”祝天雄看了他一眼道。 “多谢。”江离然一笑。 这是武者与武者对决间最大的尊敬。 闻言,祝天雄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右手朴刀发出极淡的微光。 “敬你是条汉子,这是我和此人的对决,其他人不得插手。”然后也不多说,手掌一挥,拿起长剑,便是喝道。 “砰。” 江离然话音刚落下,只见祝天雄脚步一踏地面,身行暴闪,双手紧握朴刀,如猎豹般直接对着江离然的胸膛砍去。 面对着祝天雄席卷而来,江离然不仅不退,反而向前一迈,长剑飞快探出,身子一挪,躲过了飞来的朴刀。 祝天雄见对方闪身而来的长剑,面色肃穆,朴刀回身,撞开了长剑。 不少兵士此时都涌上惊色,显然未料到这个二十多的魁梧汉子居然有这般能耐。 “轻轻松松就可以回刀顶开我的长剑,你的实力在内劲武者中也算是佼佼者。” 赞赏归赞赏,江离然还是很毒辣的看清楚眼前的形势,这个大汉实力不俗,但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从刚才的交手,祝天雄知道对方不简单,看开要背水一战了。 “极光斩。” 顾不上隐藏,祝天雄使出了看家本领,瞬息之间,朴刀耀眼,在兵士的注视下,朴刀如同疾光般目标直指江离然。 看着这凌厉的袭击,江离然身如魅影,劲风凛冽,一次次躲避之后又会出剑反击。 “老郭,你说大人能赢吗。”看着人影交错,刀剑相对,斗的极为激烈,让人看得目不转睛的两人,黄铜问到。 “难说呀” 在二人的针锋相对中,祝天雄看似凶悍,其实不然,江离然没有露出丝毫疲态,渐渐开始占据上风。 又是几十个回合,二人的战斗越来越白热化,刀剑碰撞,低沉的声响不断传出。 就这样对抗持续了足足十分钟,祝天雄的真气越来越虚弱,朴刀也不像之前那般光芒耀眼。 江离然见差不多是时候了,一剑西来,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在了祝天雄的右胸。 中剑之后,祝天胸原本还有些凌厉的气势瞬间减弱。又是一脚踢来,直接将祝天雄踢翻在地。 黄铜,郭靖宇二人马上上来,大刀抵住祝天雄的脖子,将其捆绑。 祝天雄面色苍白,喘气道:“你你赢了。” 借着祝天雄的拖延,宋姜飞快的向山下逃去,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这样能跑的快些。 “看那北军中也有几名内劲武者,祝雄称不了多久,我得跑快些才行,这次是栽了,改日在寻个山头,定要东山再起。”宋姜自语道。 “别跑了,你逃不掉的。”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宋姜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挡住道路的少年。 少年没有刚才见到的那伙北军般威严,一脸笑容,但看少年的穿着是北军中人。 “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下山。” “猜的呗。” 这话金羽真没有撒谎,他和赵明率人已将各个山路的出口堵住。没想到运气这么好,随便选一个路口,还能中上大奖。 “放我走吧,只要你放我走,我就将我珠宝的藏身地告诉你。”宋姜一脸真诚的说着,边说边向金羽看来,右手藏在后背,紧握的朴刀。 “可是我对于你的珠宝跟本就不感兴趣。” 宋姜刚听完金羽的花,脸色骤然一变,猛的朴刀从后背暴涌而出,力道十足,如潮水半劈向金羽。 金羽早就观察到他的变化了。一掌拍出,掌上风起云涌,在宋姜的刀还未劈到时,便拍到了宋姜的身体上。 宋姜只觉中了一掌,身体就似断线的风筝,生生的被震飞出去,最后一个踉跄,跌了个狗吃屎。 金羽甩了甩手,刚才那一掌自己可没有留手,就是内劲武者中了也不好受,更何况宋姜这个普通人呢。 宋姜直觉体内气血翻过,战战巍巍的站起身子,手掌抚胸,恶毒的看向前面的少年。 金羽也不废话,右掌如同铁钳般将宋姜锁住,左掌对着宋姜的脑门一拍。 宋姜顿觉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搞定,也不知道那祝天雄怎么样了,可千万别逃走啊。” 宁城 “庄将军,我们现在就去攻打青州城会不会太草率了些。”童千殇对着首座得青袍中年男子说道。 “兵贵神速,我们一刻都不能耽误了,就是要趁着燕军根基未稳,快速将青州抢回来。” 庄寒振振有词的说道,说完,抿了口茶水。 “那就让千殇打头阵,要是有什么意外,为好对付。” “好,那就有劳童将军了。” 童千殇知道出兵青州这一天持早会到来,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也许庄寒是想打燕军一个措手不及。 只希望这次出征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第二十八章审问 “你就是祝雄?” 祝天雄看着眼前审问的少年,反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是你审问我?” “你不用感到疑惑,是我向江叔叔请求审问你的。”金羽冲着祝天雄一笑道。 祝天雄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站在牢房内充满警惕的看着金羽。 金羽微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祝天雄道:“看大人年纪轻轻,心思藏的可够深的啊,不知道想从祝某这里得到什么?” 金羽知道他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想利用他,笑咪咪的摇了摇头道:“我们素未相识,我能从你身上得道什么呢?” 祝天雄看着对面清秀,笑容灿烂的少年,总觉得里面此人来者不善。不由的咪起双目,满是不解的问道:“大人,祝某是个粗人,您有什么话就直说。” 金羽道:“祝雄你可知道曲阳这座城市?” 祝天雄道:“大人,恕小人见识短浅,还未听说过。”他脸上的表情冷漠如常,似乎根本就没听说过。 金羽道:“哦,是吗,不过听你的口音倒像是豫州人士。” 祝天雄哼了一声,心说着这少年看起来很善良,谁知道背后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金羽又道:“听说豫州曲阳有位嫉恶如仇的副兵马使,前阵子为民除害杀了个当地的纨绔子弟,后来受到了那纨绔子弟家族的迫害,流放到东宁去了。” 祝天雄内心一怔,他一个在济南任职的人,怎么会知道远在曲阳发生的事。冷声道:“不知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金羽没回应他,接着道:“那打死纨绔的副指挥使名叫祝天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你祝雄。” 祝天雄哈哈笑了起来:“大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让祝某佩服万分,实在是天马行空。” 金羽道:“天马行空也罢,异想天开也罢,但我可不是捕风捉影,我调查过你的来历,你入山时自称是在豫州犯了事,而且你入山的时间和那两个押送祝天雄前往东宁的官差,最后遇害失踪的时间前后很吻合。” 金羽顿了顿道:“最关键的是这祝天雄右手上有条疤而你的右手上恰好也有,从这些蛛丝马迹中不难看出,祝雄只不过是你的化名,祝天雄才是你的本名。” 祝天雄斜睨金羽,一对虎目死死的盯着他,不过表情依然平静无波。 “大人既然一切都知道了,又何必要问小人呢。”他这话算是间接承认了他就是祝天雄的事实。 金羽道:“我还是原来那句话,我对你并无恶意,祝天雄我来是想帮你。” “帮我,算了吧,我知道大人你一片好意,但曲阳何家的权势不是你能想象的,我不想连累你。” 金羽看着面前这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果然有点后来天芒山义字当先的混世魔王的雏形。 金羽道:“要是我能帮你解决这一切呢。” 祝天雄扫了一眼金羽道:“大人我不想你也惹祸上身,咱俩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最好。” 对于曲阳何家的权势他可是明白的很,这何家可是曲阳的土皇帝,何家族长次子更是安邦虎杨大年的副将,可谓是地方有势,朝上有人,背景深着呢。 金羽道:“我知道,但是如果我能帮你解决这一切,可以帮你脱离现在的困境,让你回家和父母妻儿团聚,让你恢复清白身。” 祝天雄沉寂了一会,想了想道:“礼贤下士必有所求,你对我这个阶下囚如此慷慨,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吧。” 金羽点了点头道:“明人不说暗话,没错,我就是看重你这个人了,只要你加入北军,成为我的部下。我就帮你扫除现在的一切麻烦。” 祝天雄迟疑道:“你真的行吗?” 要是只靠金羽的话当然不行,但是现在的金羽可不是前世那个孤苦无依的穷小子,现在咱可是官二代,借着老爹的权势,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曲阳何家最有权势那位也只不过是杨老头的副手,这在别人眼里算得上是权势滔天,庞然大物,但在金羽面前对付那些人还是轻而易举能够办妥的。 金羽笑着答道:“凭我或许不行,但我上头有人!”边说边食指朝上指了指。 金羽见祝天雄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索性也说清楚了,直截了当道:“我爹是北军元帅镇国虎金长空,你说我能不能帮你啊。” 镇国虎金长空,祝天雄听后不由深吸一口气,这在齐国可不是普通人物。大齐五虎将之一啊,那可是和安邦虎杨大年平起平坐的人物,要对付何家还不是绰绰有余。 祝天雄好奇道:“你爹爹手下高手如云,你为何会看上我。” 为何看中你,你可是未来江西地界的扛把子,人品那也是杠杠滴,有了你的相助,将来自己面对敌人时又多了一份助力。 这真相金羽可不能说,大义凛然道:“我只是偶尔听说了你的事,欣赏祝大哥的英雄气概,想将你收入到我的帐下。” 少年的言语很真诚,没有贪婪,祝天雄仔细看了看向自己抛出橄榄枝的少年,想到反正现在已无路可走,姑且试一试,说道:“若是大人能替小的解决这一切,我定当效犬马之劳以报答大人再造之恩。” 金羽淡然笑道:“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金羽举起右掌,看着祝天雄。 “一言为定。” 啪的一声,两人手掌相交,在这牢房之中许下约定。若干年后,祝天雄回想起这一切,总是笑着说道这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青州 童千殇领着本部兵马到达青州城外时,却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整个青州城城门大开,城楼之上空无一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薛冰城惊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童千殇上下看了看这座城市,阴着脸道:“空城计,呵,我可不吃你这套,全军跟我杀进去看看。” 薛冰城赶忙拉住他道:“将军,小心有诈,燕国肯定是在城内设下埋伏,好瓮中捉鳖,围杀我军。” 童千殇侧头看着薛冰城,“就怕他是引火上身,就算真的被围困了,后面还有宇文将军,不用怕。”说完,他便率先冲了进去。 城内的百姓见外面突然跑来了大批魏军,顿时化作鸟兽四散,躲避起来。 童千殇进城后,东奔西走就是一个燕军也没有发现,真是见鬼了,这若大的青州城里的燕军全不翼而飞,神秘失踪。 “怎么会这样,冰城你去抓几个百姓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童千殇看着这空旷的街道,闭目思考起来,这么多的燕军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呢,就算他们全部撤离出来,那在魏国境内看到他们的穿着,各地也会向宁城通报过来,怎么这样呢。 “将军,问清楚了。”向百姓询问回来的薛冰城对着童千殇说道。 “怎么样,有没有打探清楚。” “具百姓说几天前就陆陆续续有燕军偷偷撤离,昨夜走了最后一批人后更是大开城门,弃城而走。” “什么,弃城而走,有没有打探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走?” “北边。” 童千殇握了握拳头,“北边,不可能啊,要是他们朝津口一带出兵的话,不可能这几天没有一点消息从那里传来啊。” 宇文寻跟着大军进城后,看见城内一个燕军的人影都没有,充满了疑问,当发现童千殇在队伍的最前面,催马上前。 “童将军,怎么一个燕人都没有啊。” “燕军撤退了,向北方退离了。” “北方,津门不会有事吧?”宇文寻忧虑道。 “不会,就算有事应该早有消息传来才对,宇文将军多虑了。” “报,童将军,宇文将军,庄督军请你们速到他那儿,有要事相谈。” 童千殇内心一惊,坏了,看来是出大事了。 第二十九章争吵 童千殇宇文寻二人到了庄寒身边,庄寒看着二人严肃道:“津口,花淩沦陷了,燕国现在南北包夹了津门,津门危险了。” “怎么会,津口,花淩好歹有几万大军驻扎,燕军就算想要强攻也能死守住一些日子,不可能这么快攻下?”宇文寻不可置信道。 庄寒咬牙切齿道:“这燕军贼的很,他们穿着原先青州士卒的衣服,半夜前往津口,花淩冒充魏军骗守将开了城门,偷袭了这两城。” 童千殇问道:“也就是说现在燕国一路从津口,一路从锦城(燕国边境城市)两面包围了津门是吗?” “是的,我也是刚收到津门的求救信号,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绕道派一部分兵士去津门救援。” 庄寒知道事情发现到这种地步,已经脱离了自己的预料,必须速速救援津门才是上道。 “且慢,督军大人我们现在去津门的话就是犯了大错,津门丢失已成注定,我们现在赶去也于事无补。”童千殇插嘴道。 “大错?要是我们在不去津门的话,津门丢了,魏皇怪罪下来,可不是你我可以担待的,你应该知道津门的重要****!”庄寒厉声道。 怒目看着他,迎着怒斥的目光,童千殇浑然不惧,固执道:“督军大人,恐怕现在津门已被攻占,燕军也许都设好埋伏等着我军过来,我们不能去啊。” “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津门有班淮老将坐镇,燕军一时半会是拿不下的。”庄寒呵斥道。 宇文寻见二人话语中火药味颇重,连忙打岔道:“二位将军此刻不是争论的时候,我们必须快速做下决策才行。” 庄寒食指指向他加重语气道:“你到底跟不跟我去津门救援。” 童千殇沉声道:“要送死你自己去,我可不想带着我的兄弟去送死。” “你” 庄寒大怒,拔出佩剑对着他道:“违抗将令,你是想造反吗?” 双眼火光迸发,手中的佩剑离童千殇的脖子只有几寸距离,要是在往前几步他定会血溅当场。 宇文寻见状,上前拉住庄寒劝说道:“庄将军你这是干嘛,大家都是一伙的,快把剑收起来,万一出事对大家谁都不好,别伤了和气。” 一听这话庄寒怒气消了几分,宇文寻上来拿走庄寒的佩剑,怕二人真刀剑相向可不好。 “你只不过是督军,还没有资格管我的兵,总之休想带我的兵去津门。”童千殇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坚定,丝毫没有被庄寒的气势吓退。 庄寒闻言刚消下去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一把推开了宇文寻,浓郁的灵力在其表面波动,一手提起童千殇的衣襟,面色愈发的铁青。 被提起的身子,因为受伤的左胸被牵扯而再度疼痛起来,童千殇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你想和我比试比试,我不介意。”一股强横的灵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震开了庄寒提着的手。 宇文寻深怕二人真的打起来,一把抱住了庄寒,“将军,大局为重,不如我随你去救援津门,让童将军守卫青州,宁城二地。” 庄寒狠狠的瞪了童千殇一眼,“等我解了津门之围定向圣上汇报你的所作所为,到时候在收拾你。”猛然转身,策马走了。 “童将军,宁城现有大军二十万至于青州仅剩你的兵马,齐国可能会来偷袭,你要多加小心,等我们解了津门之危定会速速赶回。”宇文寻道。 童千殇点了点头,这点他十分清楚。宇文寻驱马去追庄寒,二人带着本部兵马前往津门而去。 “将军,刚才是不是伤口裂了,要紧吗。”看着头上冷汗连连的童千殇,薛冰城问道。 “不碍事。先回刺史府再说。”他摸了摸左胸,嘶哑说道。 骑着大马,金羽的心情格外的愉悦,柳山之行顺利的收下了祝天雄这员虎将,以后多了个忠于他的马仔,剩下的事只要叫爹爹帮帮忙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山贼,贼首宋姜,宋周二人直接被斩了,其他人都被关押在柳山县城,等候判决发配。 对于祝天雄的为人江离然还是蛮认同的,所以金羽帮助他也没阻止。 我是不是运气太好了,穿越以来一直过的很顺畅,哪像里的那些穿越者,刚穿了都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取得一点点小成就。看看自己,哈哈,绝对的主角光环啊。 回济南的一路,金羽笑容满面,虽然食物还是那么的差劲,但依然阻挡不了他的好心情。 队伍行行停停,再次回到了济南城,一进城金羽就像脱了僵的野马,向江离然请辞后,飞奔到金长空的帅帐去。 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爹爹的护卫,“赵叔李叔我爹爹在里面吗?” “公子,元帅前几日听闻魏国夺回了青州急匆匆带着大军回援津门,留童千殇六万人马守卫青州,打探了一番虚实后,便带着大军往青州而去了。” “什么青州。” 金羽一听这话,马上跑出了校场,上马离开了。 爹爹你千万不要有事啊,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天骄中粗略的记载,金长空镇守济南后,三次出兵青州,第一次受重伤而归,痛失大将张彦青。 书里面没有写明具体时间,自己估计爹爹刚刚掌控北军,出兵会是明年的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出去二十多天魏国就夺回了青州,爹爹一定是想趁魏国大军北上津门之际收复青州。 这次去青州将要对抗的是童千殇,魏国的鬼见愁绝不好对付,此人兵法武艺皆可怕的要命。 在未来安悦溪设计一系列连环计才将此人诛杀,这样的狠人光是想想就让人胆寒。 金羽先回府,看见了正在书房等自己的祝天雄,“祝大哥,我爹爹挥兵去了青州,我要去青州找他,短时间回不来了,你就在我府上小住几日,等我和爹爹回来就帮你解决曲阳的事。” 祝天雄看着金羽急切的样子,关心道:“公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陪你去青州走一趟。” 金羽想了想祝天雄武艺不俗也许能帮上点忙,“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临行前金羽托管家前往江府,告诉江离然一声他去青州找父亲了,二人就骑马往青州方向赶去。 济南前往青州的路有三条,爹爹此去定是看中青州兵马不多,大军又救援津门去了,从其他地方调兵去青州也要有段时日,这当口正是攻打青州的好时机。 顾一定会走最快的那条路,如此想到,二人骑马奔最快的路奔去。 青羽林 “元帅,过了这青羽林咱们就到达青州了,以那青州现在的兵力肯定是挡不住我们这十六万大军的。” “彦青,不可大意,越到最后越要小心。”金长空谨慎道。 “明白,哎!元帅具探子回报那青州现在的守将是童千殇,年轻的很!” “童千殇,传闻爱此人自出道以来未尝败绩,我们这次攻打青州,此人应该会死守至援军到来,我们要速战速决。” 张彦青笑道:“元帅放心,在行一个半时辰我军就可到达,破城指日可待。” 希望这次出征能够胜利进行,不要出差错,也不知道羽儿回济南了没有。 “咻咻咻。” 就在这时,一支支火箭从草丛中射出来,齐军的周围瞬间形成一个大大的火圈。 “敌袭,大家别慌,他们的人数一定没我们多,稳住阵行,先脱离这火圈。”金长空大吼道。 “杀,斩杀金长空者赏黄金万两,连升三级。”薛冰城大喊道。 一对对骑兵从草丛隐秘处杀了出来,目标锁定金长空。 前方那个男子就是‘童千殇’吗,想出奇兵设下埋伏斩杀我,逼齐军退却吗,的确够胆大。 “众将听令,前方就是青州了,我等大齐男儿今日就再次杀敌复青州,随我杀。”金长空拨枪高呼道。 “杀敌复青州,杀。” 将士们高喊道,向前冲去,薛冰城看着杀来的齐军,握了握手中的方天画戟。 第三十章交锋 身穿黑色铠甲的魏国骑兵不断朝金长空袭来,整个青羽林响起阵阵厮杀声。 金长空驾驭着流星马,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龙胆枪,枪头如毒蛇摆头一般摇晃,枪花飞舞摩擦过空气时传来些许破风之声。 沿路应接不暇的杀退凶猛的魏兵骑兵,向前杀去,渐渐向‘童千殇’方位奔去。 薛冰城面色凝重,深知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金长空抗衡,为了将军的计划成功,定要吸取他的注意力才行。 方天画戟上灵力开始波动,微微挥动,将附近地面上的灰尘,尽数吹走。 “砰砰。” 二人相近时,几乎同时出招,枪戟相撞,灵力的波动剧烈扩散,双方以一种眼花缭乱的速度过招着,金长空始终稳稳占据上风。 “你这般年纪就有此等修为确实不凡,不过想杀我,再过几年。” 金长空长枪一刺,‘童千殇’费力打退后回马枪回转,就在要将‘童千殇’斩杀时,只见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下一霎那。 “轰。” 强猛的灵力从金长空的背后爆炸开来,凶悍的劲风如烟花般闪耀,他的身子亦如断线的风筝般,从马上倒飞下来,最后重重的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一口殷红鲜血从嘴角留下,背后更是血流不止,后背的铠甲都击碎开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身后那人的那杆看似普通的长枪。 “元帅小心!”张彦青大叫道。 隐藏在金长空身后的银发男子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一丝偷袭得手后的快感。 举起右手握着的长枪,没有任何犹豫不决,一枪得手后又是一枪,看似普通的长枪力达千斤向下碾压而来。 张彦青此时已经赶至金长空身旁,铁斧挥来,想要抗衡这致命的一枪,恐怖的力量将铁斧抽飞,憨熊般的身体向后退出数步,金长空向后退走,逃过了这必杀的一击。 阳光照来,金长空看清了这偷袭男子的面容,一头披散的银发,俊朗的面容,骑在黑马之上,有股骇人的气势,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后面的兵士将领见主帅受伤,争先上来将其围住,怕那银发男子再来。 “彦青,还好吗?” “元帅,我还还行。” 说完竟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在兵士的搀扶下才站起来,露出一个笑容让元帅安心。 金长空脸色苍白,目光中泛着浓浓的惊色,盯着将其打伤的银发男子,那人速度好快,竟能不知不觉间躲过他的察觉来到身后。 这般过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谁都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的魏国兵士可以冲过重重包围圈,来到金长空身后,偷袭成功,将其重创。 由于刚才强烈的冲击,银发男子手中的长枪都被折断了,可见刚才那一击力量的恐怖,普通的长枪本身都无法承受这股力量。 “将军接兵器!”薛冰城用力一抛将方天画戟扔向银发男子。 银发男子随手丢掉断枪,接住了扔来的方天画戟,顺势挥了挥,湛蓝色的双眼漠然看着挡在面前的齐兵,眼神中仿佛有种可怕的吞噬力,让人不敢直视。 金长空眉头微皱,苦笑一声,看来终究是轻敌被摆了一道。 “金元帅不知道你带着大军来我青州境内是何居心呢,要是你想攻打我大魏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青州,可得问问我手中那方天画戟同不同意。” “你就是童千殇吗?”金长空望着那银发男子问道。 在万众瞩目的战场上,童千殇挥了挥有些弄脏的衣袖,“正是。” 童千殇啊童千殇,好一个童千殇,幸亏有彦青护着,不然现在自己非死即废。 源源不断的齐军向前方涌上来,目光中带着杀气,看着前方集合了的魏军。 “金元帅,我在前面的怒江峡谷等你。”童千殇放声道。 金长空抬头,和他目光交汇,从眼神中看出了凛冽的杀意。 童千殇带着骑兵快速的向北撤去,张彦青问道:“元帅,我们要不要追击。” 金长空强忍着背部的疼痛回道:“别追,只怕他们想在前面设下陷进,要和我们同归而尽,尽可能的消耗我们的军力。” “那,那我们是不是原路撤回。” 金长空咧嘴道:“不,我们走远路回青州,我怕原路通向宁城和济南的分岔口他们也设下了伏兵。” 这时军医李明走了过来,当李明看到金长空被血染红的后背,亦是吓了一大跳。 李明跟了金长空也快二十年了,第一次见有人竟然能将东武侯大人伤成这种地步。 魏国骑兵一对对的撤走,从青羽林中消失远去。 “将军,万一敌人追过来怎么办?”薛冰城追问道。 “怒江峡谷无险可守,唯有那大瀑布可以仰仗,要是他们真的追来了,那大瀑布就是我等与敌军一决雌雄之地,这里便于骑兵杀敌,还能接着湍急的水流葬送一部分齐军,要是在城内的话,骑兵的作用就废了。”童千殇看着前方的峡谷叹道。 薛冰城道:“就算我们全死在了瀑布之上,到时候估计还剩下八九万左右的齐军,接下来青州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话虽这么说,不过要以此惨烈的代价换来胜利的话,我相信金长空不会追来的。” “将军为什么这样肯定。” 童千殇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刚才的战斗,他忍着左胸的痛楚,招招全力,自身也消耗不少能量,“他舍不得。” 薛冰城好奇道:“舍不得?舍不得兵士吗?” “嗯,金长空平民出身,深知民间疾苦,如果一场胜利要用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去换的话他绝不会做。”童千殇叹了叹道:“要是换作庄寒,就绝对会不顾一切代价杀奔过来。” 用一场惨胜换来一座大城,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到底值不值就要看你看中的是哪方面的价值。 “将军,齐军没有追上来,看来是撤退了。”薛冰城看了看后面没什么动静,高兴说道。 童千殇张了张嘴道:“是吗,我已经命令宁城的王啸藏身在他们回来的路上,要是他们原路返回,又可以斩杀掉一部分齐兵。” 薛冰城含笑道:“金长空此番不仅被将军打成重伤还损兵折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另一边,金羽祝天雄二人一路寻来还是没有见到半个齐军身影。 行了半天,二人下马休整,夕阳已经落山,祝天雄出去在这林子里找食物,金羽则捡了些树枝,准备等会烤火烤点食物来吃。 捡了些树枝后,干脆坐在了宽厚的地上,也许知道父亲会打败仗,金羽有些不安,有些恐惧,书上说父亲会受重伤,那究竟所谓的重伤是多重的伤呢! 要是此次出征留下什么暗疾可不好,早知道这一切会发生的这么快,自己就不去柳山讨逆,看来还是太大意了。 这里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每一刻都是现场直播,没有彩排。想到那个穿越以来对自己分外疼爱的男子,金羽不由的自责起来。 良久,金羽回过神来,太阳已经没了踪影,满天的星辰已然出现。 仰望着星空想到,改变历史之路漫长修远,他不能做到算无遗策,但能抓住的机会绝不会让它溜走,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决定成败。 “公子,肉烤好了,吃点吧!”祝天雄拿着块烤熟鹿肉走到金羽的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 鲜嫩的鹿肉散发出飘香的味道,金羽肚子里的蛔虫都被勾出来,“祝大哥,你烤的肉好香,比酒楼里师傅烤的还香。” 吃着美味的食物,金羽短暂的放下了心里的烦恼。 祝天雄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想当年我还在曲阳做副兵马使时经常出城练兵,那时候没事就爱在荒郊野外烤点食物,慢慢的研究多了,烤的多了技术就提高了许多。” 金羽道:“祝大哥,你以后叫我小羽吧,总是叫公子公子的,我不习惯,我可重没把你当成我家下人。” 祝天雄深深的看着说话的少年,喃喃道:“嗯,好的小羽。” 祝天雄知道金羽是真把他当爱将看,原先对他的顾虑又消去了几分。几天的接触,他发现这位要帮他脱离苦海的少年活的真的很简单。 在他的生活里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没有阴谋诡计的圈套,少年那颗纯真质朴的心在现在这个世道真的很少见。 这一晚,祝天雄睡的很舒服,半年以来第一次睡的舒适,夜明珠柔润得月光照在他的脸庞上,没有了以前的阴情不定,今晚他睡的是那样的安和。 睡在他旁边的金羽,迎着皎洁的月光出神的看着,只不过思绪早不知飘哪去了。 第三十一章失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开来,金羽祝天雄二人早已起来。 “祝大哥前面的岔口两条路都通向青州,我不确定父亲大人究竟选了哪天路去青州,我先暂且分开走,要是你碰上我爹爹的大军一定要想尽办法劝他退兵,千万不能去攻打青州!” 祝天雄问道:“公子,元帅率领十六万大军,人数数倍于敌军,取青州如探囊取物,属下不懂为何要叫元帅退兵呢?” 金羽道:“此次魏军青州的守将是童千殇,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祝天雄抚慰道:“公子,你大可放心,元帅镇国虎的威名不是虚的,那童千殇只不过是最近几年才冒起的俊杰,完全不是元帅的对手,而且就算我见到了元帅,他怎么会听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的话,乖乖撤军。” 金羽上前一步,认真的说道:“祝大哥,无论如何要是你碰上我爹爹,都要使劲劝说他,就说是我叫你这么干的,如果他还是要攻打青州,你就嘱咐他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拜托你了。” 看着金羽无比严谨的话语,祝天雄咳了咳嗓子,坚定不移道:“小羽放心,小人定不会辜负你的所求的。” 金羽点了点头,“小羽我们分别,你一个人上路会不会不安全,干脆我们还是一块走吧。” 金羽深知祝天雄是为他的安全考虑,担心他遭到意外,勾起嘴角,笑着道:“祝大哥你看这个。” 金羽向左边用力使出一掌,一股强劲的真气迸射出来,掌风林劲有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内劲高手。 祝天雄看见金羽使出内劲惊叹道:“小羽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倒也是位内劲武者。” 金羽接道:“所以祝大哥你就放心吧,一般人还伤不了我,事不宜迟我们分开而行,尽快去寻找我爹爹的大军。” 祝天雄点了点头,抱拳道:“那么就在此别过,小羽如果你没碰上元帅的话,就速速回济南,千万不要逗留半分。” 金羽知道祝天雄那样说是担心他的安危,重重点了点头让他安心。 二人就此分别,金羽骑着快马跑向青羽林,树林广阔,密集的树林遮蔽下来让整个森林显得格外阴森。 行至林中,金羽停下马来,看见这一带的树木有被火焰焚烧过的迹象,树木土地四周都有血迹,看血迹的干涸程度已经有几天。 看这大规模被焚烧的树木,应该有激烈的战斗发生过,爹爹难道在这里遇到了童千殇的伏击吗,可是就算遇到伏击,以齐军的绝对兵力的话想要斩杀偷袭的魏军还是可以的。 去前面看看,前面一定发生了不得了的战役,估计爹爹的人马就在前方。如是想着,金羽快步上马向前奔跑了过去。 在前方就是怒江峡谷,导致爹爹受伤的地方一定就在怒江峡谷,一定要快去看看。 怒江峡谷 尸横遍野的峡谷,到处倒着魏国士兵的身子,原本清澈的湖水硬生生的染成了血红色,一群群身穿蓝色铠甲的兵士四处的搜寻着什么。 “苏大人,这找都找了两天了还是不见那童千殇的尸体,可能早就被流水冲走了。” 苏户眉头紧紧皱着,两天眉毛皱着向一轮弯月,预示着他此刻的担忧。 青州之行出发之前,苏护对于这个魏国近几年来深受魏帝器重,一路南征北战所向披靡的鬼见愁还是嗤之以鼻的。 但是在拿下青州,初次和那人见面之后,那强悍的手段,深深打退文老将军,最让他佩服的是他的气概,有着一个绝佳的机会斩杀敌国大将,却为了自己的原则,选择放弃。 这样一个坚守的自己原则,果断冷静,武艺高深的男子如果让他作为你的敌人的话,这将是所有人的噩梦。 从那之后,对于安军师对此人的佩服赞叹有了深入的了解,不除此人,他日必将成为燕国崛起之路的拦路虎,阻碍燕国的发展。 一日不见到此人的尸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寝食难安,想起安军师的嘱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确认童千殇阵亡的消息,他就觉得有颗刺卡在他的心头,让他坐立不安。 关秋道走了过来,抱拳道:“苏大人,我们已经持续派遣士兵找了快三天了,就算那童千殇侥幸逃脱,估计在这荒山野岭,他又深受重伤,没被淹死也可能饿死了。” 苏护咪紧了双眼,关秋道说的也有理,况且在固执己见的找下去就会延误和军师会晤的时间。 要是因此让军师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苏护就是被诛三族,也不能平息燕皇大人的怒火。 这位来历不清的神秘女子靠着那一手手精妙绝伦的计划,拨乱反正,一步步让燕四皇子从风雨飘摇的失宠庶子渐渐在没人怀疑的情况下走向夺嫡之路。 苏护这位兢兢业业为燕国效忠近三十年的老臣深知明哲保身之道,没有加入任何皇子的阵营。 这次发现燕国这位新任的燕皇陛下对于安悦溪恐怕不仅仅是单单的信任那么简单可以说明的,从圣上看安悦溪的眼神之中,苏护瞧出的是那炙热的男女之情。 要是圣上这位心上人出什么意外,他这把老骨头可真的折腾不起,承受不住当今圣上的怒火。 津门 “军师果然好计谋,算出了那魏国援军的小心思,把那庄寒弄的灰头土脸,真是好好的出了老夫这可恶气。”文明尘大笑道。 他这话可是说道各个燕国兵士的心坎里去了,过去的五十多年,那是燕国屈辱的五十年。 历史在那五十多年给燕国留下的是一次次兵败逃亡,被迫割地求和,赔款和小部落联姻,派质子去魏国以换取敌国的仁慈,朝廷的懦弱无为让百姓伤透了心。 弱燕弱燕,这样一个侮辱性绰号的诞生,更是在每一个燕国将士身上打上了懦夫的烙印。 两白多年前的燕国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燕国,割据弘武大陆的东北之地,在那广阔天地上就是那方天地的主宰者,任何胆挑战他霸主地位的敌人最后都被他踩在了脚下。 东北之虎,迅猛蓝军那是每一个老燕人心中留下的最美好的回忆。百姓因为燕国的强大而骄傲。 谁能想到两百年的时光流逝,带走了蓝军的迅猛,就犹如老虎失去了爪牙,变得不再那么让人害怕,一次次的败仗就好似一场场的暴风雨璀璨着原本就以驶入汹涌澎湃的海水中百年老船。 直到她以并肩王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个在波涛中重生的燕国诞生了。 几个月的时间就荡平了困扰燕国百年的部落万历,那层出不穷的算计让原本对这弱女子百般挑剔的武将们打从心里服气了。 “文老将军,庄寒虽然遇到我们突击撤走了,但以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狗性格,一日不见到我军真实军力定然就不会走的。” 安悦溪的声音很轻柔,这些日子以来繁忙的军务全都压在这样一个弱女子的身上,没有人知道他背后的艰辛。 “要是苏将军不能及时回来的话,那们我们津门一带兵力的虚实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发现的。”安悦溪担忧的说道。 “军师放心吧,苏大人影子一向稳健,定能在除掉童千殇这个杀才的同时顺利赶回来的。” 对于童千殇的印象,文明尘还是历历在目,那个倨傲但有原则,坚守自己道的男子,说实话,他真的很欣赏,要不是敌人,二人或许会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也说不定! 第三十二章少年与少年 黄昏下,在这枝密繁茂的林子中,有一位少年牵着马,呆滞迷茫的望着四周。 “这里我刚刚不是来过,怎么又回来了。”少年没有骑上马,抚摸着马背,呓语道。 “不行,在走不出这林子,今晚就得在这里过夜了。” 一人一马没有方向的四处走着,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金羽,本来金羽的方向感还是有的,但在这林子里东绕西转的,不知间就迷失了方向。 春末时分,天黑的比冬天相对来说要晚一点,金羽意识道自己是迷路了。 无意来到了一片清幽的地方,这里得树木更加茂盛。 林子的前方是溪河,溪河的两畔草地上张满了嫩绿新发的草枝。溪水很清澈,稍微仔细一看,你就能看见水中的鱼儿吐泡泡。 金羽看着这片新发现的地方,环境清幽,在夕阳的点缀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如果现在有照相机的话,一定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拍下来,太美了,这里的美丽景致,安静氛围往往会使人流连忘返。 就在金羽打算离开草地去寻找出林子的出口时候,浓密的草地深处,微风吹过,里面似乎有一个黑影躺在那里。 “那是?” 金羽看见了草丛中的那个黑影,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循循渐进。 当金羽走进时发现在这溪边的草地上竟然躺了一个人。 一头银色的头发格外耀眼,目光上下扫了一圈,金羽发现这个男子的胸部有一个巨大的伤口,衣衫破碎,显然是和人经过剧烈打斗的痕迹。 男子即使是在昏迷中,眉头也是皱着的,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目光扫到脸上时,金羽发现昏迷的这个男子长得真的很细腻,原以为自己这副身体已经可以说是男子中的佼佼者,但眼前的男子的长相完全有能力和他一拼。 男子一头银丝披撒着,清秀动人的容貌即使是睡着也平静恬然,只不过那皱起的眉毛打破了这份宁静。 金羽悄然来到男子的身边,蹲了下来,凑过去发现男子还有细微的呼吸,应该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才昏迷过去的。 男子的不远处躺着一把枪赶被折断了的方天画戟,因该是男子的物品。 到底要不要救这个陌生人呢,自己还得赶着从这片林子出去,寻找爹爹的消息呢。 可要是见死不救的话,这违背了内心的行为准则,金羽抬起头,努力想了想,呼出一口气,一把抱起了昏迷的神秘男子,将他抱到了小溪边。 最终金羽还是不忍心抛下男子,让他自生自灭。 之所以救这个神秘男子,因为想到爹爹此次出征天骄上记载只是受了重伤,要是听了祝天雄的劝告的话,可以平安回来。 总而言之无论怎样,最后父亲大人都不会有生命危险,而面前的男子,如果自己视而不见,冷漠的走开,那们这个男子就离死亡更近了。 做出决定后,金羽睁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溪边神秘男子受伤的胸口,这么重的伤,看男子身上玄衣破碎的地方也有很多,恐怕他的敌人是想尽办法的要取他性命啊。 看男子的面相倒很好看不像是什么大恶人,“哎!算你好运。”金宇小心的脱去了男子上身的衣服。 用溪水轻轻的洗涤着他的伤口,然后转身,去马上取下纱布,绷带,药草药瓶等。 当金羽回过身时,看见那神秘男子紧闭的双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正一脸寒霜的看着他,眸子中泛着一抹冰冷与警惕。 “呃你醒了?”,举了举手中拿着的玉瓶,上前几步解释道:“我只是想帮里治疗一下伤口,没有恶意,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我可以把药给你,你自己疗伤。” 说完金羽慢慢的将玉瓶放在了他的身边,然后退了几步,从这人警惕的表现金羽可不想被误会。 见到金羽后退,神秘男子这才微松了一口气,望向他的眼眸中少了一分冷意。 不过当他想起身治疗时,却发现全身好像被抽干了似的,整个身体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稍微一用力,胸口就会传来剧烈如碎骨般的疼痛。 微微做了一会挣扎后,神秘男子缓缓闭目,片刻后睁开,偏过头看着在远处马旁,背对他的少年。 “你转过来!”声音依旧的冰冷。不过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可能是身份的缘故,其声音之中总有一抹难以掩饰的高贵。 金羽听到后,迅速的转了过来,“怎么啦?” 神秘男子盯着后者打量了一番,救起他的少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害性,这才轻声道:“麻烦你帮我上一下药,包扎一下伤口。” “我来?”看着躺着的男子,金羽伸手指了指自己,低声嘟囔道:“帮你是没问题,但能不能别老用这么寒冷的目光看着我,我不习惯。就不能微笑点马?” 男子一怔,接着寒霜冻地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不过这笑比哭还要难看,僵硬的要死。 “得得得,亲你还是别笑了你这笑容可真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少年的话很奇怪,但让他听了觉得有种舒心的温暖,放下了笑容,继续看着他。只不过眼神中原先的冰冷消退了很多。 得到男子请求后,金羽这才向他走来,“我要清洗伤口了。”提醒了一声。 仔细看了下原先已经用清水清洗了的胸口,伸出手来将瓶中的草药倒在了伤口处。 当草药接触伤口的那一瞬间,剧烈的疼痛袭来,男子咬了咬牙,硬是没有喊出一声。 看着死撑的男子,金羽笑着说道:“兄弟,痛就喊出来,别憋着,大家都是爷们,你放心吧,你喊了我不会笑话你的。” 金羽这话可是真心的,对于手中的这瓶草药的威力他可是清楚的很,药效虽好,但上药时的痛感也是很大的。 上次他的伤可没有神秘男子那么重,但当上药得时候,那一刹那涌来的苦痛瞬间让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清晰记得那时的场景,那时候是大哥给他上的药,疼痛让金羽哭着大喊大叫,金贤笑骂道:“男子汉,有什么好哭的,忍一下就过去了。” “不是我想哭,是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下来了。” 想到当时的场景他的表现在和现在神秘男子的表现对比一番,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没事,我扛的住,你继续上药别停下。” 尽管金羽已经够小心细腻的给男子上药了,但抽痛之下,依然让男子吸了几口凉气。 待将草药涂抹完毕后,金羽再次从一个玉瓶中倾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受到粉末刺激,疼痛比刚才更甚,男子脸上大汗淋漓,高挑眉大皱,就是不吭一声。 金羽看到神秘男子的倔强,叹了口气,接着拿绷带给他包裹伤口,男子始终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也不说什么。 “好了。伤口处理完毕,剩下来的就是些内伤。”金羽拍了拍手,后退一步,远离男子笑着道。 他知道男子对他警惕很重,这样做是想让男子安心,明白他是真的没什么歹意。 “谢谢了。” 无力躺在溪边的男子,突然对着金羽答谢道。 “你一个人在这样偏僻没有人烟的地方不安全,我带你去找个空旷干净处,今晚就在那过夜。”金羽看着天色道。 这会儿的工夫天已经变黑了,进入漫漫长夜。 神秘男子点了头,表示同意,金羽上前,轻手轻脚的把男子扶起,让男子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二人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缓慢,来到停马地方。 到了马旁,金羽好像想起些什么,也没说话,脸上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男子看到少年这样,身体愰了愰少年,想让他回过神来。 金羽立马转了过来尴尬道,“别愰了,我没走神,只是想起自己是迷路了,还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想找空旷住处更是一无所知,不晓得该怎么走,所以才停下的。” 第三十三章相处 由于找不到住处,金羽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把神秘男子放在原地,捡了些树枝,一屁股坐在地上,点燃起一堆火焰。 “喂,你饿吗,我这有些干粮给你吃!” 那神秘男子背靠在一颗大树下,接到金羽给的干粮,看了看,直接就是一大口一大口的吃了起来。 “哎,看不出你小子长得挺秀气,吃饭可真豪迈,一看就知道也是位性情中人。” 说完金羽把水壶递了过去,深怕男子噎着,男子接过水壶几大口就把水喝去大半。 金羽蹲在男子身旁,“你好点了吗?” 男子低声叹道:“好许多了,现在恢复了些许气力了。” “对了,你叫什么啊,我都还不不知道。” 男子转头看了眼金羽,沉思道:“商千童,我叫商千童。” “你姓商啊,这个性的人很少啊,我叫金羽,齐国人,你呢?” “魏国。” 此时的男子身上穿着金羽给的白色锦服,锦服在银发的装饰下显得格外搭调。 “看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年长几岁,我就叫你商大哥吧。” 男子点了下头,表示答应。 “商大哥,听你的口音是魏国人吧?你不会是被人追杀才受了重伤!” “嗯算是吧!” “商大哥,你伤好之后打算去哪里啊?”金羽问道。 “回青州。” 金羽没有接话,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和商千童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一边,躺了下来,闭目养神。 不久,又睁开双眼,“长夜漫漫,睡不着啊,商大哥你陪我聊会天好吗?” “聊天?”似乎对于这个词,男子很新奇,是啊,在男子近二十五年的年华中,上次有人和他聊天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对啊,不然你不觉得很无聊吗,在这大林子里,我们两个大林子里,除了聊天另外还能干啥呢,难道要?” 被金羽忽然蹦出的这句话,男子脑袋有些转不过弯,这这小家伙竟敢调闹他。 “商大哥,你不要老是这么严肃,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老是一张冷脸,这样冷着不累吗?”金羽笑嘻嘻的道。 “有吗?可能是我天生的吧!”不知道为什么和这少年似乎有股魔力,让自己对他厌烦不起来。 金羽闻言,躺着翘起二郎腿,微眯着眼睛望着天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道:“天生的,哈哈,哪有人是天生的扑克脸,肯定是后天形成的,商大哥你一定是缺爱才这样的。” “扑克脸?缺爱!”男子喃喃自语道。 轻声苦笑着摇了摇头,金羽知道,扑克脸这个词语这个世界是没有的,解释道:“就是面瘫啦,脸上毫无表情,不露声色。” 对于少年的解释,男子觉得颇有意思。 这一晚二人聊了许多,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话不躲的自己这这一晚在这陌生的地方和这陌生的少年聊了很多。 第二天,二人骑在马上一大早就出去寻找出林子的路,这次二人在沿路做好了标记,在男子的指引下,二人很快便走出了林子。 “这里是哪里啊?不像是怒江峡谷?”金羽茫然道。 “这是阳平大道,青羽林的西北出口,往西走就是宁城,往南便到了济南。朝东走一段远路就可以抵达青州了。” 也许是世界不同的原因,金羽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的治愈能力和寿命都比原来世界的人强了许多。 昨天还身受重伤的男子,今天起来就已经可以颤颤走动了。 “商大哥,你的伤还没好,就让我护送你到青州吧。” ‘商千童’想要拒绝,但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要是没个人护送,独自一人还真不能返回青州。 “那救辛苦羽弟了!”‘商千童’答谢道。 二人离开溪边一上会,就有一批由一光头大汉领导的军士来到了这里。 为首的是一光头,脸上带着焦急,来到这里就命人四处寻找着什么。 “将军,兄弟们在这四周都看过了,还是没发现童大人的身影!” “你在仔细找找,据冰城说当日燕贼埋伏人马,击杀我军于那怒江瀑布,童大人断后,被敌军围困,跳下瀑布,燕贼在那瀑布附近寻了两日都不见踪影,这附近便于躲藏的就属这请羽林了。” “诺!” 光头走在溪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等,那是”。 发现溪水前边的古树下有一件破碎的黑色玄衣。 光头快步走到那儿,弯腰捡起那件血渍纵横的黑色玄衣,依稀可以看见衣服的胸口处那还仅剩的半个铃铛图案。 “这是大人的衣服,大人一定来过这地方!” 古树不知何时在隐蔽处被人用血迹画了个小圆圈,圈中画了个三角形,光头拿着玄衣四处寻找,想找出将军留下的痕迹。 目光左右寻找没有找到什么标记,光头直视古树时,猛然的一瞥,瞥见树的右下角的圆形标记。 别人或许并不明白这标记的含义,作为童千殇嫡系部下的光头可是清楚的很。 曾经在北荒,每次童千殇带部队追杀溃败的荒军时,各个部队想知道他的下落时,都可以从他留下的标记中知道她的下落。 古树上的圆圈标志正是‘回营’的意思,换句话也就是说童千殇他没陨落,已经在向青州返回。 光头大喊道:“全军听我号令,我已得到将军的消息,现在速速随我回青州。” 日光照射下来,照在光头油亮的脑门上,显得格外蹭亮。兵士们挑目一扫就可以看到光头的所在地。 迅速有序的组合排列起来,一会队伍就聚拢了,光头领着兵士撤离这里朝青州方向奔去。 话说这光头名叫王啸,乃是童千殇帐下三精之一。 原来奉童千殇的命令守卫宁城,宇文寻北方津门吃了败仗后,带着残余人马返回宁城。 王啸就率领本部人马回青州和童千殇会合,哪知刚回青州不久就见薛冰城回来,说着将军被燕贼围困,下落不明的噩耗。 王啸听闻后,立马带着一百嫡系人马出了城,火急火燎的来寻找童千殇。 说起这童千殇帐下有三大护法,人称三精,分别是傻狂疯。 这疯说的就是王啸,绰号疯头陀,原来是那大空寺出了名的恶僧,童千殇上大空寺学武时二人相识,后来就随童千殇下山闯荡。 此人打仗疯狂敢拼,杀敌往往都是身先士卒,疯头陀之名由此而来。 济南 经过几日的奔波,金长空的大军终于返回了济南。 张彦青侧身问道:“元帅,伤势好点了吗?” 一旁的金长空沉声道:“没有,估计每一两个月是好不了的。彦青,我的伤还没好的事千万别传出去,避免军心不稳,眼下这局势是越来越混乱了。” 他出去的这半个月以来是真的发生了许多事,燕国意外的抛弃了青州,转而南北二路攻打津门一带。 靠着迅雷不及掩耳之打下了津门三郡,更是在后来击溃了魏国庄寒,宇文寻领衔的魏国援军。 燕国的名声一时之间,声名大振,一该往日人们心中的弱鸡形象。 三十四章识破身份 “商大哥,前面就是青州城,我就送你到这儿了。”金羽指着前方巍峨的建筑说道。 其实这商千童就是童千殇,那日魏军全副武装本来打算在怒江峡谷的大瀑布之上要是齐军追来,就全力以赴的在那决一死战。 只不过齐军最后是如预期般的没有过来,反而从后方出现的数万燕军打了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童千殇见燕军主要对付的是他,大军又被包围走脱不开,便以自己为饵,先率领人马杀开一道口子,然后命令部分人马先走,自己断后。 果不其然燕军并没有追出来而是全力朝他杀了过来。最終因体力不济,选择跳崖,为的就是搏一个置死地而后生的机会,结果证明他成功了。 二人下马,对望而视,童千殇满脸复杂的看着面前一脸微笑的少年。 童千殇没有开口,场间一时莫名的安静,他是真的有点舍不得这个充满阳光的少年。 一路以来的相处,少年像海水一样澄净的内心是他所欣赏的,少年没有世人的污秽贪婪。 他们一路上只是浅浅的讨论着一些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仅仅是一些小事,也能让少年拍案而起,小嘴说的龙飞凤舞。 这几日的童千殇过得感觉比过去几年开心百倍,每日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只不过随着越来越接近青州童千殇就会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 “羽弟,不如随我进了青州城,在我府邸小住几日可好?”童千殇打破安静,开口道。 金羽轻微摇了下头答道:“不了,商大哥,我出来就是有事要办,碰上了你就给耽搁了下来,要办的事估计现在晚了,来不及了,是时候回家了,要不然父亲大人会担心我的!” 童千殇的眸子看得很细微,当金羽说道父亲大人四字时笑容别样灿烂。 童千殇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清苦冷血之人,唯一疼爱他的母亲死后他的内心早已阴暗不堪,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他吃尽了苦头,走到如今这一步。 但这几天接触下来,他很享受,也许是少年的话语,行为总能在不觉间扫去他心中的阴霾。 童千殇顿了一下开口道:“我们以后还能在见面吗?”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商大哥有缘自会相见。” 金羽向商千童做了个揖,翻身上马,稳了稳身子说道:“商大哥,要是以后我们没有相见的缘分,那你就当我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要永远记得我哦!” 金羽驾马调转了方向,童千殇上前拉住了他,“等一下,这个给你。”说着从下衣的兜子里青蓝色玄铁匕首递了过去。 金羽迟疑道:“这,这是?” 童千殇没有说什么,伸手握住了金羽的手,把匕首放在了金羽的掌间。“这是寒心匕首,你削铁如泥,是我在北荒找到的,现在我把他送給你,你带着他防身!” 寒心匕首,这把锋利的匕首竟然是寒心匕首。等一下,这寒心匕首不是童千殇的贴身兵器吗,童千殇死后,这把匕首就落在了安悦溪的手里。 商大哥怎么会拥有这把匕首,天骄中记载此物乃是当年荒王遗物,世间仅此一把,当年童千殇大破荒族钢刀大军,去了荒王墓将里面的宝物尽数带尽。 这把匕首被其带出墓地,戴在了身边,当年安悦溪命神偷司空迁暗自趁其醉酒偷了这童千殇的方天画戟。 没了兵器的童千殇就用这把匕首,匆促之下对抗燕国数员大将,最后还是被暗箭所伤。 别人或许对这匕首不了解,金羽可是明白的很那,商大哥竟然会有这把奇兵,答案很明显了,这个自己无意间救下的男子就是那魏国鬼见愁童千殇无疑。 商千童童千殇,商千童倒过来念不就是童千殇。自己真是笨蛋,一路以来,要是稍稍留意点就能发现这个秘密。 “怎么啦,还走神!”童千殇一语将金羽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哦,没没呢,商大哥这礼物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金羽推辞道。 童千殇见少年伸手把礼物退了回来,不肯手下礼物,微微举起右手,搭在金羽的左肩上。 “羽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把匕首我留在身边用处不大,还是你拿着用来护身也好。” 童千殇硬把金羽退还回来的匕首又送了回来,金羽想要推脱出去,却被他牢牢按住。 “听我的,也许我们今后都没有机会相见的机会,就让这做一个你我之间的信物,期盼我们来日重逢。” 童千殇语毕,转身离开,摇了摇手,“羽弟,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能是朋友!” 金羽看着默默走向城内的童千殇,欲言又止,看来他早就从接触中隐约知道了些什么。 只不过童千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寒心匕首无意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毕竟寒心匕首,自他得到后就一直藏在身边,从未在人前展示过。 童千殇,原来自己偶然救下的神秘男子就是童千殇,未来打跨齐国北境,一路打到帝都金陵的魏国杀神? 这可是未来爹爹的劲敌啊,天骄中的大牛人啊,握着手中这把寒心匕首,因为自己的搭救,本应该和原历史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产生的交集。 历史的车轮似乎在轻微的改变着。 护送的路上金羽就听说到了金长空在青羽林受道重伤退走,其后童千殇在怒江瀑布遭遇燕国追杀失踪的消息。 阴差阳错之下留下了重伤父亲的人,金羽本以为商大哥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世家公子哥,性子冷了些但还是很好相处的。 万万没有想到商大哥就是童千殇,回头想想也对,那一头醒目的银发本就少见,再加上如此秀气绝伦的面貌试问除了童千殇,整个弘武大陆还有谁? 金羽依然记得当年追天骄这本书是最喜欢最受人们欢迎的就是童千殇这个人物了。 要知道当年作者把童千殇写死之后,整个书迷圈都暴动了,贴吧,微博,天骄官网当时的网上那一天全是在讨论这件事。 书迷们纷纷去留言要求作者去改故事情节,不要让童千殇死亡,但作者还是把童千殇写死了。 当时引发的轰动,金羽至今仍记忆由深。 童千殇,天骄中深受书迷喜爱的人物之一,本名韩千殇,魏国上任左将军韩烈之子,母亲是胡族进献给魏国的美女,当时的魏帝因为韩烈打退北荒贼军有功,就将其赏赐给了韩烈。 韩家对于子嗣传承问题看得特别严重,严禁外族女子生下血脉。当其母发现自己意外怀孕时,为了诞下他,买通了府内的下人,逃出了府。 幼年的岁月过着的是各种逃亡,颠沛流离的生活虽然很苦但很温馨,当其母为了保护她被荒人杀害时,童千殇彻底的被黑化。 他发誓要向这个帝国头来最致命的报复,他要一手摧毁这个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的国家。 童千殇凶狠无比但他却恩怨分明,对待百姓他是温柔的,他不想让别人重复自己的悲剧。 后来魏国分裂,童千殇在东魏为将,那时的燕国强大无比,南下屠魏。 那时候的童千殇眼看着自己恨了大半生的魏国面临亡国,百姓生灵涂炭之际,皇室逃离之际,毅然北上阻击燕国。 当时的遇到燕国可是近百年来最强的燕军。为报当年魏国坑杀二十万大军的仇恨,对于魏国动不动就会发动屠城策略,人心惶惶。 童千殇带着一批批将士死守紫阳城,为百姓逃离做了最后的拖延。 为了百姓放弃了一切,试着去爱魏国的童千殇最后还没来得及体验东魏那短暂的太平盛世,就为了东魏死在了紫阳。 他的死太突然了,他身上还有许多未解之谜,比如铃铛,比如性子转变之谜等等作者还没来的及解开,就死了。 不知道书的最后有没有解释清楚这一系列的问题。 原以为只能在战场上见到的大人物没想到竟被自己以这样一种方式遇到了。 金羽骑着马踏上了回济南的旅程,骑在马上,想着几天以来发生的事,不由得乐了起来。 童千殇,不管未来如何,我希望我们今后还能够做朋友!少年心中细细想到。 第三十五章回济南 目前成了燕国边境的津门此时正浸润在这春季最后的春雨之中,天空中的雨滴源源不断如一根根丝线,细腻而又透明,这场细雨似乎宣告着夏天的来临。 雨水打落在津门城的古桥,房屋,石板路,碰出细微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浸泡过沁人心脾的清新味道。 位于城东的原先的津门刺史府,自被燕军占领后这里就成了安悦溪的府邸。 虽然是春末但府内的桃花开的正好,细密的雨滴顺着一枝伸进窗内的桃花悄然滴落,正好溅到了倚桌而睡的女子脸上。 穿着深色留仙裙的女子睡的很是香甜,嘴唇微微张开的样子刹是好看。 调兵的妥当,计划的完美实施以及苏护援军及时的到来,安悦溪有惊无险的击退了庄寒援军的反扑,守卫住了津门。 有了这津门做为屏障,燕国南部大部分地区就可以以津门做屏障,不用担心魏国的窥探虎视。 几日以来,安悦溪除了处理津门的事务就是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如何开始实施。无奈眼皮子犯困最终打起了瞌睡。 “悦溪从青州传来消息,童千殇没有死,前天回到了青州。”韩秋素走了进来,想告诉安悦溪这个重要消息。 坐在长椅上的女子没有回应,韩秋素上前想继续说道。 走到安悦溪身旁,刚要开口却发现几日以来没怎么睡觉的安悦溪此时正安然恬静的睡着。 微张的嘴唇的模样与平时总是一副正经脸的样子截然不同,这样的安悦溪真像从前的那个她。 韩秋素赶忙收住了嘴,看了眼熟睡中的安悦溪,没有继续说话叫醒她的打算,安静的退了下去。 安悦溪这段日子实在是被折腾的够呛,本来下午她还想亲力亲为的部署一下接下去津门的城防安排。 其实很多事情她大可不必如此,但如果她自己没有去办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担心出事,另一方面源于安悦溪对对自己所剩时间的不放心,她真的害怕自己还未完成复仇就抱着遗憾死去了。 为了尽快达到心中的抱负,她唯有亲自出马操控着一切,让计划快速有序的朝前推进。 自和童千殇分别之后,金羽驾马火速赶往济南,只不过在赶回济南的路上,金羽突然想起天骄中的一个重要消息,百慕大会就要在下个月的淄博召开。 这个盛会他可不能错开,这次的盛会天骄中描绘不多,但有一个重要事件自己一定要去调查清楚。 百慕大会其实是由齐国境内的三大武学门派组织起来的比武大会,每年大会都会有来自五湖四海,络绎不绝的武者报名,大会的优秀者都回经由黑白学宫举荐给朝廷。 可以这么说百慕大会说白了其实就是寒门的殿武试,武者只要实力突出,哪怕出身平寒也可借大会要得一官半职,平步青云。 大会每三年举办一次,由黑白学宫主导,青云派和大禅寺为辅,每年都有许多寒门子弟借大会之便,开始自己的武官之路。 弘武大陆自古以来就是重武轻文,所有齐国武者想要得到朝廷的赏识,百慕大会无疑是最快捷最简单的途径。 天骄对于此次百慕大会并没有记载多少,但有一个重要信息是关于此次大会的。 魏国的内应会在此次大会和一名魏国新派来的奸细武者会面,那名内应将会是将来暗中联合太平军,一起推翻齐国的罪魁祸首之一。 要说那名内应的身份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当今朝廷大司徒周铁山,会是魏国派到齐国得内奸。 要是自己此去淄博可以找到周铁山通敌卖国的证据的话,那么就可以替齐国拔去这颗潜伏已久的毒瘤。 也许是夏天快到了的原因,今天有些燥热,金羽穿着还是出城时所穿的白色锦服,当他回到济南时,发现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打湿,这种黏稠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一周的奔波再次回到济南,干燥湿热的天气让他的情绪变的有些低落,直到回将军府的路上,看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身青绿衣衫的少年,正独自一人站立在北军元帅府的外面,挺立的像棵参天大树般的巍峨挺拔。 少年神情冷漠,卓然而立,大摇大摆的站在了元帅府外。 这北军元帅府位于城中央,人流量自然是极大,此时恰好是傍晚时分,辛苦一天工作的人们下班,出来买菜的妇人们等等如潮水一般的在街上游走。 而那青衣少年就像散发层层寒气的冰山,让周遭没有人敢靠近他。 童千殇的冷是对于外人出于的一种戒备心里的冷,他的冷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反应的保护色,当你与他熟识亲密之后,他会放下他的寒冷,与你坦诚相交。 那青衣少年的冷跟童千殇的冷是大不相同,那是从股子里散发出的寒冷,他冷漠的看待一切,冷淡的回应一切,很少有人能真正走入他的内心。 街上过往避开少年的人肯定是不认识他,但金羽却是认识这名青衣少年,与那青衣少年过往一幕幕的交集他可还是历历在目,清晰的记录在脑海里。 他有些吃惊,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找自己,但是找自己能做什么呢? 他走到青衣少年的身侧,打了声招呼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青衣少年正是之前在殿武试上出尽风头,打败金羽的西军小霸王俞永年。他的一生真的可以说是轰轰烈烈,快意恩仇,南征北战,斗尽天下天骄妖孽,一生洒脱来形容了。 俞永年这类人要是放到地球那绝对属于那种帅到没朋友的直男癌患者,这位未来安悦溪帐下七大将之一的少年看着向他打招呼的金羽,还礼之后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本来就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更何况还是和不是特别熟的人,双方都没有说话后,于是很快便冷了场。 附近周围的行人很多将目光落在了这两名少年的身上,人们很好奇这个面目寒冷的少年与东武侯家的幺子会是什么关系。 冷场其实是一件令人尴尬无比的事情,犹其是在旁人注视下的冷场,那更是尴尬到极致。 好在还是金羽率先出声,打破了这份尴尬,说道:“俞兄,也别站着了,不如到我家中去做做吧!” 这时元帅府走出一位中年男子,对着二人大喊道:“俞公子,元帅喊你进去。” 这男子正是元帅府的护卫统领李何,当看见俞永年身旁的金羽时,原本威严的面目笑开了花,“呀,三少爷,你回来了啊,最近老爷可总是念叨着你呢!” “嗯,李叔,回来了,快带我俩进去吧!”说要瞥了瞥身边的俞永年。 这俞永年真是的,刚才自己和他打招呼,他早说自己是来北军元帅府的,自己也就把他带进去了,何必二人傻愣愣的瞎站在外面那么久。 李何走在二人的前边带路,二人并肩而行,金羽走在俞永年的左边,开门见山道:“俞大哥,你来找我父亲是所为何事啊?” 俞永年诚实说道:“讨逆。” 二字简短有力,金羽沉默片刻说道:“讨逆,讨哪里的逆贼啊,怎么跑到济南来了?”他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俞永年说的讨逆,究竟是讨伐何人,还要来济南找父亲商谈。 俞永年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说道:“待会你就知道了,现在不着急。” 得,看来他是不想对自己细说,也罢也罢,金羽也就没说什么,二人跟着李何的引领朝金长空的书房走去。 在俞永年的印象里,金羽原本是一个天赋出从,天真热血的普通少年而已,可当他听说这家伙略施小计便解决了柳山上根深蒂固的山贼时,对于眼前的家伙不由高看了几分。 再次相见,他忽然发现近两个月不见,当初的那个轻易败在他手下的家伙,经过军营的历练,整个人变得更加有精神了。 不禁微异,两个月成长的竟然那么快,眼神眯起,对金羽更感兴趣了,这样的人将来会是个不错的对手。 第三十六章密谋 北军元帅府的书房内,金长空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远道而来的俞永年。 侧着身子看着北上寻他未果,终于返回济南的金羽,许久的分别,这小子比上次见他的时候似乎长高了些,目光谦和的看相他。 二人对视一眼,皆互相笑了笑,谁也没有说话,但都能读出对方的笑容中带着的关爱,这也许就是俩父子间的默契。 “贤侄千里迢迢从曲阳跑到我这不单单是代表令堂来看我的吧,不知找我所为何事?”金长空回过身来看着俞永年问道。 俞永年看了金长空一眼,说道:“金叔叔不知你可否听说过玉龙山?” 金长空微怔,问道:“可是那威海境内的玉龙山?” 俞永年回道:“正是,那威海地域玉龙山原本山上被山东快刀王一虎,鬼脸儿管擎两个贼人霸占,前不久我西军去端了纵横平湖流域的锦帆水贼,没曾想到这锦帆贼首领甘兴宇带着残余人马去投靠了玉龙山。” 金长空皱眉道:“这样一来恐怕玉龙山实力大增,今非昔比。” 俞永年微恼说道:“不止这样,前不久盘踞魏国河南,河北附近的大马贼白胜自被童千殇打败之后,驱逐出了魏国,走投无路之下接到了玉龙山的邀请,也上了这玉龙山,这段日子以来这伙贼人不断壮大,逐渐隐隐形成一股大势力。” 玉龙山,天骄对于此山的介绍并不多,只说渐渐强大的玉龙山引起了齐国的注意,为了歼灭这伙贼人,齐国北军,西军前后出兵三趟才剿灭。 尽管对于玉龙山的描述并不多,但从三趟可以看出现在的玉龙山绝对是一个难缠的敌人,不好对付。 齐国北军的实力金羽通过接触可是清楚了很多,想来那西军也不会差多少,能让北西二军前两趟都铩羽而归,恐怕其中的水深的很那! 金长空看着俞永年正色说道:“要依照贤侄所言,如今着玉龙山可谓实力强劲呢,要是不引起重视,等他进一步做大,到时候恐怕会是下一个韩山军。” 俞永年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继续说道:“所以自那锦帆去了玉龙山之后,齐元帅就高度重视这伙贼人的动向,经过讨论之后命我前来济南,想与贵军合作一起去讨伐玉龙山。” 威海位于齐国北部偏东地域,南接泰州,北通济南,是齐国北方六大郡城之一,境内的玉龙山更是齐国第一高山,山势陡峭,设有重重关卡,易守难攻,王一虎,管擎二人便是借着地势之利割据玉龙山数年。 十几年前的齐国有三股强大的势力崛起壮大,威胁着齐国的统治,那三股势力分别是闽南太平军,山东韩山军,淮南独孤军。 当时的齐国刚刚北伐完毕,收复济南,这三股力量趁着齐魏交战之际顺势做大,在内部威胁的齐国的安定。 齐国不得已在收复济南,打退魏军之后,火速就对这三批人马进行了清洗,就在攻打这些逆贼时,金长空,柳慎,俞劲等一批优质将领脱颖而出,立下大功。 太平军主帅洪武兄长洪庆被杀,主力尽数伤亡,元气大伤,洪武带着剩下人马逃去了南越,十三年之后借着南越的帮扶杀了回来,不过不久前被杨大年给击败,投降了朝廷。 韩山军起源韩山,韩山位于韩山岛上,附近八百里水泊,独特的地理位置给了其壮大的空间,当时的韩山以宫鸣为首聚齐了三十三位大小头领,以水泊韩山为大本营,聚众十多万。声势浩大,朝廷最后付出惨痛代价才清洗了这批贼宼。 至于这剩下的淮南节度使独孤累的造反,朝廷更是与其打了一场七年的攻防大战最终平了这次淮南内乱。 平了这三大反贼之后,朝廷便是册封了此番功劳最大的五人为五虎将。 回转到现在的玉龙山的崛起和当年韩山的崛起是如此的相似。过去的韩山借水泊之便慢慢发展,直道各方大贼叛逆慕名来投才正式成为山东第一反,云集四方豪杰。 现在的玉龙山的成长和过去的韩山是那么的相同,这不由的引起了靠山王齐忆的重视,顾而命俞永年奔济南来,请求金长空一起去诛杀玉龙山贼,将祸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金长空完全没有想到在威海之地会形成这样一股势力,要是等他们形成气候,做大起来,到时候自己再去对付,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齐帅的意思是你我二军合力尽快去铲除玉龙山的贼人是吗?”金长空问道。 俞永年用平静的语气解释道:“没错,敌人现在越弱,越没有成长起来,我们越是要趁此将其覆灭,以绝后患。”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来这里,预计五日之后就有六千西军精锐抵达济南前来相助,悉听元帅吩咐调遣。” “太好了,我正担心贸然抽调大批士兵出城,对于济南不利,要是派少了,不利于剿匪,有贤侄的兵马相助定可凯旋而归。”金长空拍腿讲道。 金羽看二人的话语,很明显不久之后又一场大战就要进行,拉着金长空的袖子说道:“爹爹,我想去帮爹爹剿灭玉龙山的贼人,你此次派兵就也派我去吧。” 金长空看着金羽一脸认真的样子说道:“羽儿,玉龙山的贼宼可不能和柳山上的比较,其中的凶险你可知道?” 金羽轻笑道:“知道知道,但是爹爹放宽心,有江叔叔带着我不会有事的,况且不是还有俞大哥嘛!” 金羽说着看向了俞永年,其实金长空也有派金羽去参与此次讨伐的意思。 一来可以有利于金羽的快速成长,就算遇到危险,江离然等人也会护住金羽的,二来要是平叛成功,对于金羽的武职升迁也有好处。 到时候自己就把他调回金陵去,把儿子留在身边虽好,但总让他感到不安心,要是真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什么事,那他定会懊悔万分。 金长空应道:“既然这样,那永年贤侄到时候小儿就多麻烦你照顾了。” 俞永年点头答应道,对于金羽的加入,他没有多少意外,要他到时候好好照顾金羽,他觉得没什么。 毕竟眼前的少年在他眼里还是太弱小了,也许当他完全成长起来,才会激发他对于少年的战意。 他喜欢战斗,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为战斗而生,只有在比斗的时候,他才会感到自己内心的沸腾躁动。 金长空说道:“既然如此,那五日之后,我便派大军两万同贤侄共同去威海对付玉龙山的贼人。” 俞永年把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之后,也不再言语,便向金长空作揖拜别。 金长空见俞永年走后,又坐了下来,再次端起茶杯,茶杯中的水经过了这么久,仍有热雾溢出,茶水之中倒映出他英气勃勃的脸颊,“怎么现在才回来?” 金羽注意道父亲原本含笑的表情不在,看起来有些严肃,就恭敬答道:“回来的路上迷路,走错了道路,就耽搁了几天。” 金长空收回右手,把茶杯放回了搁在旁边的桌上。 金羽低垂着头,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金长空这时开口道:“我知道你是担心为父的安危,你那部将我回来时碰上了,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一人出来寻我,可曾担心过自己的安全。” “我我。”金羽想辩解几句可看到父亲直直瞪着他便改口道:“父亲孩儿知错了。”说完头就垂着更低了。 金长空听着他的道歉,看着低垂下头的他,不由有些欣慰,自己那以前总是乱闯祸,调皮顽劣的幺子是真的长大了。 小羽竟然会道歉了,会替我朝想,会担心我的安全,看来是真的懂事了,金长空暗想道。 第三十七章安稳的一觉 金长空面露笑容,说道:“是吗,看来我家羽儿真的是长大拉,还会向我认错了。” 金羽看着父亲,忽然想起祝天雄的事情还没解决,问道:“爹爹,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啊?还要我出马?”金长空好奇的问道。 金羽诚实的说道:“是那祝天雄的事,我这部下本是烟阳的副兵马使,因为打抱不平杀了当地全会之子被迫害流亡。我在柳山将他捉获,邀请他加入我的帐下,顺带答应帮他解决家乡之事,还他清白自由之身。” 金长空没有想到还有这档事,但也不怎么吃惊。“羽儿以为父的身份是可以帮你这个忙的,在怎么说我也是东武侯,只要”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金羽打断了他的话语。 “真的吗,太好了。” 金羽接着说道:“我就知道爹爹一定能行的。” 金长空等金羽说完后开口道:“你想借为父的权势替朋友洗涮冤屈是好事,但你能确保此人会忠心报答你。” 金羽知道金长空在担心他,“父亲,你放心,孩儿有分寸,我也知道你能帮我这次却帮不了我一辈子,所以我想要尽快的培养起属于自己的人马,万一将来父亲你遇上什么困难我也好添一份力。” 金长空神情不变,内心却早已震撼不已,通过儿子的这句话,以及他说话时的细微的神情变化。他知道自家那老幺是真的长大了,再也不能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了。 “既然你信得过此人,执意想要帮助他的话,那为父就帮你这一回。” 金长空说到这,看着金羽那充满自信却又平静如常的眼睛,他知道了现在的儿子有了自己的打算。 今后他也可以少替他操心,只是现今成长的儿子,自己真的能放下这份操心吗?金长空内心不禁自问道。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烟阳。” “不用,我派彦青陪你走一趟即可。”金长空正色道。 “嗯,好的。”金羽注意到刚才金长空说话时下意识的抚了抚背,开口道:“爹爹听说你这次回来,还遭人暗算,受了伤。” 金长空神情淡漠。看着关心他的金羽,说道:“没什么,不要紧。背部受了点伤而已。” 金长空话语虽是轻描淡写,心情却有些微紧,他比谁都清楚背部伤的严重。自从伍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可以这么重创他。 可即便是受了这样的伤,他依然不愿说出事情,让金羽担心。 金长空说完这段话,金羽便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来爹爹并没有对他道出实情。 他知道爹爹的性情,平日里就是话匣子,想到什么就会对他说些什么但真当他自己有啥难事,他是绝对不会对家人述说,总喜欢默默扛着,不让人担忧。 想来自己硬要问出实情是不可能的,照爹爹的性子那是闷在心里,怎么也不会出来的。 “那爹爹近段时期一定要好好养伤,切勿动武。”金羽轻声关怀道 金长空答了声道,二人有闲聊了一会后,金羽也请辞告退了。 金长空望着渐渐走选的幺子,一时之间思绪万千,自那青州回来之后,养伤这段日子以来,出了担心儿子的安危,他关注最多的就是北方魏军的动向了。 现今幺子平回来,他终于可以卸下心里的包袱了,好好的睡一觉了,童千殇,你等着下次交战我一定会打败你的,金长空默默说道。 告别父亲后,金羽径直向祝天雄所在的厢房走去。 祝天雄自上次与金羽分别后便在丽水大道上碰上了回来的金长空大军。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告知了金羽的情况后,他便随着金长空回了济南,回来之后一直被安置在北军元帅府的厢房之内。 最近这段日子祝天雄过得是很舒坦,好吃好喝的供着,每天想干嘛就干嘛,金元帅也不时来探望过他。 不过二人之间得话题大都围绕金羽展开,看得出来,这位齐国镇国虎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儿子。 这日,祝天雄如往常一样练完武后在后院习凉,不得不说这元帅府的构造还是恨精致的。 祝天雄闭上眼睛,宁静心神,现在这安逸舒适的氛围他很享受。时间渐渐的地流逝,夜风袭来温柔而舒服 院中草地上的百草散发着小草独有的清新味道,被夜风送至庭院的各个角落,一阵威风轻轻飘过,卷起了少年白蓝色的衣角。 金羽悄悄的来到了这狭小但温馨的庭院,发现祝天雄躺在椅子上安静的闭着眼睛,不像是在睡觉。 现在的祝天雄和当初见面时的状态完全不同,现在的他没有了愁容,心情愉悦,这几日以来每天都盼着金羽早点回来,这样好早日回家看看。 “嗯吭!” 少年轻微的咳嗽几声,躺在椅子上的祝天雄睁开双眼,一眼瞟过来便看见了金羽。 祝天雄惊喜的说道:“公子哦不,小羽你回来了啊!” 在这儿整天总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金羽早日回来,现在突然看见金羽回来了,心情自然是激动不已。 “祝大哥我回来了,你的事我已经都和父亲说清楚了,他答应帮助我们,明日我们便可启程回烟阳替你洗涮冤屈。”金羽铿锵有力的说道。 祝天雄听着坚定的话语,看着少年从容的脸庞正中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少年的保证一定会实现的。 算算日子自己离家也有一年半的时光了,不知家里是否一切都安好,想到再过几日就能见到他们时,祝天雄不由感到兴奋不已。 “祝大哥这段日子以来,不知在我家住的可还习惯,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啊。” 祝天雄知道金羽这是客气的说法,连答道:“一切都好,小羽等这件事处理完毕之后,以后我祝天雄就是你的人了,今后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金羽含笑应道,对于这样耿直忠心又将义气有原则的汉子,他自是十分喜爱。 对于自己来到这个大陆三个多月以来收到的第一个部下,金羽是十分美丽,尽管历史还在有条不紊的照进程演绎着,但他的到来已经泛起了朵朵浪花,他坚信在未来自己定可以改变那场浩劫,谁也别想从自己身边抢走他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切。 和祝天雄闲聊了几句,嘱咐了一些明天的事宜后金羽就离开了祝天雄的院落,回到了他的房间。 看着这间自己离开半月有余的房间。仍然是一尘不染,定是父亲叫人定期打扫得结果。 金羽脱掉了鞋子,就这样呈一个大字形态的躺在床上,静静的思考自己来济南以来发生的大大小小一系列的事情。 想着想着眼皮子不觉间困了起来,连衣服都还没脱去就昏昏的睡了下去。 这一路下来,和童千殇的相遇是金羽始料未及的,他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救下的黑衣青年竟来头甚大,还是自己父亲未来的死敌。 人生总是充满了奇妙,要是自己没跑出去找父亲,估计也就不会和童千殇有相遇相知这一堆事件。 夜依然是漆黑深静,在家中睡的香甜的金羽好好享受着,毕竟出去的半个多月,他大都是风餐露宿,有时运气好住客栈,要是赶不上好时候,那就得在野外过夜。 半个月以来,金羽第一次睡了这么一个安稳觉,直到第二天醒转过来。 第二天,晨风从窗外飘来,可以轻轻地拂动衣衫。 昨晚早早入睡的少年睁开了睡了大半夜的双眼,嘴角带着轻笑,显示着昨天他是真的睡饱了,一夜睡眠让他睡得真的很是惬意。 第三十八章情诗 清晨时分,金羽老早就醒来了,又眯了一会后起床,由于他被派去了济南任职,原本的贴身丫鬟荷香跟着金长空到了济南,方便继续服侍他。 “荷香,荷香。”随意喊了几声后便听见璧传来荷香的回声。 “来了来了。” 房间的大门被一只小手轻轻推开,小丫头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金羽的面前,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少少爷,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最近几日以来,金羽外出没有呆在元帅府,荷香真的是难得的清闲,每日在府中不是和姐妹们聊聊天解解闷,就是浇浇花,坐在院落绣绣东西,有时也会不免的想起金羽明朗的样子。 就在昨天听说少爷回来的消息后,小丫头可是高兴的很,当天晚便来到金羽的房间时,想看看他时,悄了悄门没有反应,就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了,发现对方这么早就已鼾然睡下。 小丫头乖巧的替金羽盖上了被踢飞的被子,便又悄悄地退了下来。原想自家少爷估摸着还是如往常一样,六七时才会起来。 想不到少爷今天,天刚懵懵亮,就听到少爷的叫唤,赶紧慌乱的起身来到金羽身侧。 金羽笑了笑看向对面仍喘着粗气的小丫头,“哈哈,荷香啊,你是没想到我会起这么早吗?” 荷香抚了抚上下起伏不定的胸脯,呼吸了一大口气道:“嗯,少爷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洗漱用品。” 转身朝门外走去,金羽抿了抿嘴,伸了伸懒腰,起初刚来到这时,他对于事事事都有丫鬟服饰起居的世家公子生活还是很不习惯的。 但从心里讲他还是很享受这种世家公子的生活,和前世为衣食劳碌奔波的疲倦生活比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 转眼之间,荷香就端着盆子,毛巾等洗漱用品过来了。 清晨的阳光很灿烂,金羽洗漱完毕之后,由于起的比较早,估摸着爹爹应该还没起来,便步行同荷香一起来到了书房。 自那日和柳姑娘分别也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还好,有没有想他,两世为人的金羽要说对这感情的事,还是头一次。 这个世界可没有手机电话,分隔两地联系可没有前世般方便,按柳老的意思,他俩的婚事,趁明年过年时分,先把这婚给定了。 想念至此,想起柳晴雪那明媚靓丽的脸蛋,金羽不由得露出了一脸猪哥相,就差就口水了。 “少少爷,你没事吧。”荷香看见金羽一脸的呆楞状,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愰了愰。 荷香轻声的话语将金羽拉回了现实,身旁俏生生的小丫头想来刚才定将自己失态的样子看了个遍。 金羽回过神来,神态自若的向书桌前走了两步,“荷香,过来替我研墨。” 现在正是初夏的早间,书房门是大开的,凉风拂面而至,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闭目考虑了一下该给晴雪的信上写点什么。 良久,考虑的差不多,睁眼看见荷香早已把墨磨好,颔首微笑的看着他。 金羽先将桌上的纸张扑了扑,提笔上墨,专心的开始了书写。 站在金羽身旁的荷香一脸好奇的打探着纸上的内容,这次少爷的字写的比以前好多了,虽说没那些名人大家那般有韵味,但看着很舒服,没有以前那样扭扭捏捏,松松垮垮看得让人很是难受。 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问一问柳晴雪最近过得怎么样,交代一下自己身边发生的趣事。 整封信没有华丽的词藻,有的紧紧是些平淡的问候,信的结尾金羽用了一首诗来勉励双方。 荷香看金羽在纸上捣鼓来捣鼓去,大致看了看信的内容,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那首诗上面。 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晴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荷香看着金羽信上的诗久久不语,别看她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可东武侯夫人毕竟是书香世家,她从小跟着金羽和毛风也学了一点诗歌。 这首诗写的真好,很是应景,再过一个月就是七夕了,到时候信送到柳姑娘手里的时机也差不多。 整首诗最妙的当属最后一句诗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颇有画龙点睛之意。 小丫鬟微微抬起头偷瞄着自家少爷,书房的门窗是开着的,晨光的照射下,少年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显得更加光彩动人。 扑通扑通,小丫鬟心脏跳的老快了,自从自家少爷成熟以后,眼神没了以前的轻佻傲气后,整个人都变的朝气阳光,讨人喜爱。 以前她是很讨厌去服侍这老爱捉摸,整日闯祸,估计长大以后会是个小纨绔的少爷。 自从少爷改掉恶习,积极进取以后,渐渐的连自己都不知在何时起偷偷的喜欢上了少年。 金羽很真的看了看所写的信,转头问道:“荷香,你觉得我写的怎么样啊?” 原本正暗自打量金羽的丫鬟始料未及,金羽会转过来,问她的意见,下意识的低下脑袋,双手扯着衣角,吞吞吐吐道:“好少爷写的很有诚意,柳柳姑娘要是看看见,定会高兴的。” 说完把头低的更低了,金羽看着面色羞红,说话梗塞的小丫头,他有不是什么感情白丁,自然明白小丫头如此反常的原因。 伸出手摸了摸光滑细嫩的下巴,嘴脸带着笑容,大大的秀眼很是认真的看了荷香一眼。 这小丫头虽说论姿色逊色柳晴雪几分,但胜在小家碧玉,水灵嫩白,要是娶来做小妾,嗯,也是不错的。 金羽脑海开始了不着边际的幻想,前世对于感情,他是可望而不可即,现在,这辈子,老天给了他一切想要的。 其实他本就没有多大的野心,虽说乱世已经悄然来临,他想做到的事并没有多复杂,仅仅只是让自己变的强大些,好在未来改变一下家门惨痛的命运。 要说除此之外,有啥人生追求,那就简单的多了,娶几个真心相爱的女子,生下几个小崽子,一家人平淡开心的过日子就好了。 江山如画,但他根本不敢兴趣,封侯拜相,光耀门楣这些东西他也不图,至于美人财宝之类的更是提不起兴趣。 他的目标很简单很平淡,但想守护住来之不易的平淡简单,就没那么容易了。 荷香轻轻叫了声少爷,将金羽从不着边际的幻想中给带了回来,“啊,什么事啊?”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大厅和老爷一起去用餐了。”荷香边说边用手指了指书房左边用来记录时间的沙漏。 看现在的时间,大致也快到了七时半了,“哦,时间过得那么快啊,那我们走吧,去大厅吃饭喽,对了,你待会把这封信包裹好,差人送去泰州柳府亲手交给柳小姐,记住一定要是亲手。” “诺。” 荷香说完转过身子,带着金羽向大厅走去。 走出书房大门时,金羽回头看了看放在书桌上的信,他的眼睛忽然变得极其明亮,像两颗明珠般璀璨。 右手用力握紧,这种真时的感觉豁然存在,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近段时日以来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眺目向北方望去,未来敌人布下的阴谋我会一一撕去,定要让敌人的计划无疾而终。家人由我自己来保护,谁都别想染指,因为在乎,所以才要几倍努力方可守护住。 荷香走在前面,金羽跟在身后,天边太阳初升,周围的云彩很美丽,没有阴云,这样的白云太阳构成一副美丽的风景图。 只是往往很少有人愿意花时间去多看看这般美丽的天空。金羽踩着大步子,轻抬着头,像个小偷似的,噬无忌惮的贪婪欣赏天空的美丽 第三十九章父子较量 荷香带着金羽二人穿过穿过重重的院落,期间,二人走的并不是很快。 金羽却并不觉得慢,漫步穿越在元帅府的各个院落,他心情平静。 到达大厅时,便看见了满一桌的菜,金长空独自坐在主位上,两边的下人们有规矩的站在两侧。 “羽儿,总算来了,要是你再不来,我都打算叫下人去喊你过来了呢。”金长空自然的拉开了身旁的椅子示意金羽做过来,笑着说道。 金羽向金长空拉出的位子走去,做了下来,开口道:“爹,等我很久了吗?” 话听着像是在询问,可金羽的语气中带着的兴灾惹祸之味颇浓。 金长空也不气恼,看着身旁清秀笑容灿烂的少年,说道:“没有,我也是刚来,不过羽儿,听你的口气怎么好像很希望我多等你一会的样子。” 金羽笑了起来,眼睛明亮至极,望向申辩的父亲,伸手拍了拍他的右肩说道:“哪有,爹爹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吧,我怎么舍得让你干等着呢。” 他的话说得是很有诚意,可抬头瞧见他的表情,那是完完全全的出卖了他的话语。 金长空大手一挥,摸了摸金羽的头“臭小子,敢拿你老爹寻开心,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没,爹爹你怕是误会我了。我怎么敢拿你寻开心啊!我对你那是充满了尊敬”金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得了得了,别说了,臭小子越说越离谱。来,我们吃饭吧。”金长空打断了金羽的话语。 二人结束谈话,开始吃起饭来,金长空虽然贵为元帅,可对于吃穿要求并不高,本就贫苦出身的他,在发迹之后仍旧保持了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 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搭配很是健康,吃着菜,二人都是武者,饭菜很快被他俩席卷而尽。 最后就剩下一块红烧肉,父子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手中的筷子蠢蠢欲动,竟不约而同的夹上了那块肉。 “嗯,你是儿子,这块肉就让给你吧。”金长空率先讲道。 金长空说是如此说,筷子缓缓移开,眼睛却是牢牢盯住盘子中仅剩的肉。 他的意图很明显,这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想让金羽拱手将肉让给他。 金羽可不会中他的小阴谋,等金长空刚把筷子移开不久,便迅速的夹起油嫩嫩,色香均匀的小肉块。一下就放进了嘴里,吧唧吧唧的吃了下去。 伸出头,嘴巴努了努,味道很是满意。“多谢啊。” 金长空看着金羽所做的一切,干瞪着,没想到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无奈的露出一丝哭笑,金羽看见父亲吃瘪的模样,嘴角得意的上扬起来。 像此般的趣事,金羽和金长空来济南后发生了很多,原先在金陵,有毛凤在,二人在她面前表现的都还是规规矩矩。 可到了济南后,两人在私下里常常的小吵小闹,表现的哪里像是父子,外人一看准以为是冤家。 饭后父子二人来到了大厅后面的愿意里散步,“再过不久彦青就要来了,羽儿闲来无事,我们就在此比试比试,为父也好指点你一二。” “好啊。”金羽笑容微敛,甩了甩衣袖,缓缓的鞠了一躬,礼节做的很好。 金长空沉默片刻,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向金羽也是一鞠躬,以示回应。 突然,金羽躬着的身子像搭在弦上的弓咻的一下,直奔金长空崩射过来,当前就是一掌,带着激昂的真气。 金长空早就有所防备,立在原地,身行不动,起身轻轻一推便将少年来势汹汹的攻击给化解了。 “好小子,都会偷袭了。” “兵不厌诈。” 金长空当下认真的对待比试。 “砰!” 话毕,金长空右手猛的直冲过来,强悍的灵力尽数爆发而来,其身形更像是狼入羊群,右拳急速的出力,伴随着破风声呜呜响起。 金羽注视着疾驰来的父亲,心中逐渐萌生退意,转念一想,论速度根本就比不过父亲,退走也是无用功。 金长空并没有给予他太多的思考时间,还没来的及斟酌一二,就被厚重的拳掌打飞出去。 “羽儿,这样可不行,比武交手可没那么多时间给力思考。” 金羽站起身来,稍稍平复了心情,要是刚才是爹爹全力以赴的一击,自己必死无疑。 先天武者和内劲武者果然差距很大,传说中那些以内劲之力战胜先天的强者毕竟是传说,反正赢不潦,不如使出全力放手一搏,好让爹爹看看自己最近的成长。 心中这般认定之后,金羽脸庞之上的紧张方才缓缓平复,捂着刚才被打的胸膛,大大的呼了几口气,“爹爹,我要认真了,你可不要让着我啊。” 金羽轻轻的拍了派袖袍,让上面的灰尘四散开去,声音中蕴含写些许坚韧执着。 “认真,哈哈,就让为父看看自上次殿武试以后,你长进了多少。”金长空摇了摇头,开怀的笑笑道。 听道父亲的话后,金羽咬着银牙,加重语气道:“来了,接招吧。” 只见他直挺挺的立着身子,右手猛的一震,一股凶猛的暗劲豁地聚集起来,左手更是掌风激扬,劲风将衣衫刮起,右拳左掌,脚掌狠狠在身后一蹬。膝盖微弯,旋即身体犹如一颗炮弹一般,直冲向金长空。 在冲掠之间,周遭真气飞速流动,力量及为恐怖,金长空立在原地,望着冲杀过来的金羽,心中默念疾风诀,双掌开始聚起团团风涡,待金羽接近之时,双掌迅猛的挥击而出,手掌挥动的刹那,空气之中竟然风涡纵横。 二人手掌刚一接触,便产生了刺耳的音爆之声。 金长空立脚之处四周的花草更是在上方两股可怕风力的冲击之下,纷纷趴了下去。 即使是使出全力,赴汤蹈火,不过在对撞的一瞬之间,金羽就知道了父亲的强大。 如上一次一样,又是被打飞出去,“结束了”金长空看着清秀脸庞的少年,满是欣慰的说道。 瞬息之后,金羽艰难的站立起来,俊脸略微有些发白,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不管如何,败是败了,但能逼父亲使出这般手段,证明自己三个多月以来的刻苦修炼没白费。 脸上的苍白逐渐褪去后,静静看着走过来替他输气疗伤让他恢复的更快的父亲。 所有的先天高手的灵力另一大作用就是可以替人疗伤止痛,但如此做对于先天者本身的损耗也是极大。 “多谢爹爹!” “傻孩子,你我之间还用言谢吗?不过话说回来,你那破山拳练的真快,我记得才半个月前交给你,没想到你竟能运用道这般地步了。不错,可以的。” 说完,金长空还不忘捶了捶金羽的胸口。“啊,爹,轻点,疼。”金羽嗔声怪道。 “没事吗,要不要紧?”金长空一脸担忧的问答。 金羽露出一脸坏笑道:“你说还疼不疼!” 金长空一看金羽这样,就知道又上了臭小子的当了,叹息道:“你这臭小子。” 父子二人顿时都笑了起来,金长空眼角余光看着金羽,眼中带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欣慰。 原本以为自己那痴迷武道的二儿子将来才最有可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可今天见识了幺子的武艺后,才知道原来最有天份的是这小子啊。 十六岁武艺就精进到此般境界,比同样十六岁的自己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定要好好管教他,将来如果自己不在了,咱老金家的天就靠他撑起来了。 第四十章楚黎 初夏的午后,阳光还没有正夏那般的毒辣辣,宽畅的道路上,三骑奔驰着。 三人骑行的速度很快,周围的景物不断的从眼前一晃而过。 “小羽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明天傍晚就可以抵达烟阳了。”三人中左边那位中年男子说道。 “是吗,这么快!”中间的少年说道。 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从元帅府金羽祝天雄一行人。 左边的中年男子正是金长空的副将张彦青,奉命陪同金羽二人前往烟阳,协助处理祝天雄的事情。 三人骑马在快出林子时看见前方道路上有两人正在打斗,一人手持方天画戟,另一人则拿着长枪,二人枪戟交错,打得难解难分。 金羽一行人见前方有人在比斗,“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张彦青说道。 三人便停下马来,观察着前方二人。只见前边的两名男子皆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 那手持方天画戟的男子,生得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头戴三叉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腰系座山雕宝带,男子发色乌黑,相貌英武,浑身充满杀气与霸气,一举一动豪气干云。 反观那长枪男子则穿着显得有些普通,一身碧绿素衣穿在身上,相貌倒也是俊朗,一身素衣穿在他的身上也有种独特的魅力,尤其是男子的那双眼睛了。他的那双不大但很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浓郁的坚韧执着,显露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二人看打斗都是内劲武者,只不过二人身上真气浑厚,绝非普通的内劲武者。 忽然,那手持方天画戟的男子突的画戟一舞,割破了长枪男子的衣袖。 场中的局面,一下子变得有些紧绷起来,金羽发现那长枪男子此刻并没有多少紧张。 长枪男子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画戟男子一眼,三师弟一路从七星山追踪自己到这,难道非要和我分出个胜负才罢休吗? “师弟,我们可是同门,你非要和我争得你死我活才甘心吗?” 手持画戟的男子听到对方的话,冷声回道:“师兄,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才这么说!” 长枪男子正色道:“楚黎,我并不怕与你一战,只是师傅说的五年之约还没到,你又何必呢!” “怕也好,不怕也好,反正决战那天,我们中间必定有一个人要倒下,我今天只不过是来探测探测你的实力进步到哪种地步了。” 金羽三人好奇的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二人似乎早就发现了后方的三人,不过并没有因此停下来的意思。 长枪男子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神色有点古怪的轻叹了一声,然后长枪一指对着画戟男子。 “既然如此,那就战个痛快吧。” 听到对方那轻声的喃语,画戟男子刚欲接话,眼曈陡然一缩,只见长枪宛如惊雷,快若疾风般的撕裂空气,凌空对着他扫射而来。 在那惊雷般的长枪之上浑厚的真气有序的凝聚,一道道电光在枪尖之上飞速凝聚,这一枪的威力,就算刺向大树,也是足以将其洞穿。 “好凌厉的枪法!”金羽感叹道。他也是使枪的人,自然明白那长枪男子枪法的精湛。 面对对方此等的攻势,画戟男子面色略显凝重,他的双目,紧紧盯着那暴虐而来的长枪,待得对方近乎抵达他面前许尺聚利时,他方才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一般,悍然出手! 方天画戟在真气的包裹下,几乎是贴着长枪插过,戟头下压,重重的拍在了长枪男子手背之上,一股巧劲,直接将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势化解了。 要说这方天画戟由戟头和戟柄组成,在戟杆上端装有金属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可刺可砍,将矛和戈功能合为一体的长兵器。 此物使用方法要求细致,技术含量高,大部分人都不能灵活的使用它。前边使用画戟的男子竟可将其使得如此精妙,可见其并不简单。 凭借着精准的精神感知力和灵活的方天画戟使用手法,让他轻松的化解了长枪男子的攻击。 “啪啪!” 只是那长枪男子绝非寻常人物,一招被化,不退反进,枪尖飞舞,如捕食的毒蛇般,当头对着画戟男子的咽喉刺去。 “砰砰砰!” 在长枪男子这等陡然间出其不意的攻势下,画戟男子同样不肯退下半分,画戟回转,兵器碰撞,清脆的声响顿时响起。 对于方天画戟的运用,他几乎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施展开来,灵活百变。 二人的决斗看得金羽三人都是目露惊讶之色,此等比试绝非寻常内劲武者的比试。能在内劲武者中拥有此等实力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枪戟身影满天滚动,谁也不愿退下半分,尽管那长枪如蛇般刁钻狠辣,可依旧未能占据半点上风。 “张叔,你说他们谁会赢。”瞧得场中的战斗,金羽低声问道,他自问以自己的实力应在二人之下。 “看下去吧,不好说!”张彦青一笑说道。 “吱吱。” 强横的戟风,自长枪男子的右臂划过,带着吱吱的刺耳声,碧绿的衣衫被划破,右臂之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血痕。 但在画戟男子戟尖划过时,长枪男子的左手一掌也是轰在了对方的胸膛之前,虽然被画戟男子的护体真气抵挡了不少力道,但依然让他倒退了半步。 “轰!” 半步退后,画戟男子定了定身子稳固了下来,看着对方,眼中涌起重重战意。 在他眼涌激烈战意的同时,一股宛如虎啸的,比方才更甚的真气顷刻间从其体内迸发出来。 这真气波动及气息,并不比一些先天武者的灵力波动差。 “原以为自己已是内劲武者中的佼佼者,没想到还有此等实力逆天者。”祝天雄赞叹道。 长枪男子眼神微微波动,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紧接着,他一跃而起,长枪向前,真气飞扬,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刺向那实力大涨的画戟男子。 “砰!” 面对着长枪男子的进攻,画戟男子却是冷笑一声,双手紧握画戟,迎了上去。 枪戟相触,二人强大的真气波动几乎在霎那间碰撞开来。 画戟男子刚欲挥戟大砍,却见对方一记扫腿快若电光般对着他冲击而来。 虽说早有防备,不过显然他小瞧了对方的腿击,快速有力的踢到了他的腰处。 不过长枪男子也不好受,那重重的一戟,带着刚猛之力,虽被他用枪杆挡住,那潮水般的劲力震的他胸口剧烈浮动,倒退了一大步,就连精铁做的枪杆都被砍处几道细小的裂缝。 “楚黎,到此为止吧,再这般打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长枪男子喝道。 “师兄待五年之约满后,战争是你我之间一绝雌雄的唯一方式!”画戟男子声音清冷的说道。 “楚黎,难道我们之间必须要以此了断吗。” “当然,我们本来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不是吗,如果没有战争,那我们的存在根本就是多余的。” 长枪男子深深看了画戟男子一眼,转身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此别过,五年之后在见面时,我定不会留情面!” 长枪男子往林子出口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低下头喃喃道:“师弟,你多保重。” 待长枪男子走后,便听到那叫楚黎的画戟男子骤声道:“傻瓜,我们是同门,必须要用战争争个你死我活,这是早已定下的宿命。” 楚黎,这次金羽听到了那画戟男子的姓名,一些记忆顿时浮上心头。 第四十一章生死门 想不到竟在这里碰上了生死门的传人,金羽心中叹道。 生死门那绝对是天骄中最隐秘的存在,该门派逢乱世而出,上一代的掌门在收徒之前都会观日月星辰变化。 每当出现乱世,天下将大乱时,才会收两名徒弟,否则代代都是收一个弟子单独的隐秘传承下去,而在乱世收的这二人在他们二十岁时则可出师入世,辅佐明主,共创大业。 可出世的两名弟子是天生的宿敌,他们会根据师门的命令,各自发展五年,五年之后,势力大成之时,战争是解决二人胜负的唯一手段。 胜者将会继承生死门门主之位,辅佐明主共创大业,败者只有死亡这唯一路途。 每一代生死门出世之人,都将是纵横天下的霸者,只不过一人注定成为另一人霸业路上的绊脚石,这样的门规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楚黎,萧宁便是天骄中这次乱世生死门的出世之人,二人最终亦按照师门的规矩,一决胜败。 在萧宁走出林子后,楚黎转过身来,寒冷的看了三人一眼,声音淡淡道:“你们很喜欢偷窥吗?” 三人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他已经发现了三人,就从一旁林子的深处走了出来。 “你别误会,我们只不过是无意路过这里,并没有什么阴谋。” 金羽率先看着对方讲道,在他看着对方的同时,楚黎亦是注视着他。 楚黎紧惕的看着少年,少年面如冠玉,只是那双带着长睫毛的眼睛虽然很澄清透彻,只不过也给他增添了几分稚气。 楚黎并没有因为金羽的话而放松紧惕,他紧握着方天画戟,觉得对面的少年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你们走吧,趁我还好没改变主意以前!”楚黎凛然说道。 暮色来临,夕阳渐渐落下,林子静悄悄的,原本想就此离开的祝天雄二人,见金羽没有要走,也停在金羽身边,没有走动的意思。 此时金羽轻柔的话语响起,四周都能清晰的听清。 “听刚才的对话,你应该叫楚黎吧,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干大事!”金羽邀请道。 天骄记载,楚黎下了七星山后,四处游走,后来碰上了安悦溪,被说服加入了验货阵营,从此更是蛟龙入海,大展才能,位列七大将之一。 如果可以把他从安悦溪身边挖过来的话,那对于他而言,将可大大增强他的实力。 “和你一起。”楚黎眉头松了松,寒笑道:“你说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和你共事?” 金羽沉默片刻说道:“五年之期一满,你和你师兄必有一战,我可以帮助你。” 楚黎眼神微亮,神情微变,果决道:“这是我们生死门内,我和师兄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我也不需要外人的帮助。” 男子的声音果决果敢,不带一丁点的犹豫,对于他人的帮助,他不稀罕也不奢求,他有他自己的骄傲。 楚黎看着对方,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太过淡漠,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极为安静。 不知何时,金羽开口道:“那要是我说我需要你,你的存在对我意义非凡呢!” 少年说的很郑重,甚至比当初和金长空谈退婚时还要郑重。 楚黎一怔,身子一晃,看着他看了会儿,笑着说道:“需要我,可我为什么就一定会帮你。” 他的笑容很帅气。 金羽却觉得很可恶。 他是真的需要楚黎的帮助,要是得了这么一员大将,改变将来风雨飘摇的历史轨迹也有了一份助力。 就在他准备再说些什么,比如多仰慕对方,我可以让你尽情的驰骋沙场的时候,楚黎没有给他出口的机会了,转过身子,快速的向前走去。 只给金羽留下了一个背影。 金羽失神的看着楚黎的背影,沉默不语。 招揽人才并没有他理所当然的那么简单,直到看到楚黎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夕阳中。他神情依然淡然,真实情绪却不然。 “小羽,别愣了啊,人都走远了。”祝天雄对着金羽说道。 金羽想了想说道:“嗯,我们走吧,加快点速度,早日到达烟阳,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三人言谈间策马离开了这里,驱马往烟阳而去。 在三人离开林子大路后不久,从一旁小道中走出一男子。 如果金羽三人还在的话,一定会惊叹,因为此人正是离开不久的楚黎。 楚黎看着骑马远去的三人,呼吸声比平时急促了些,手心出着冷汗,心跳的极快,他知道这代表他的情绪有些不妥当。 这是楚黎有生以来第一次有此表现。 第一次,有人对他说需要他,对他的存在给予肯定,这是以前他不曾遇到过的。 他出生在西川一个隐秘的山谷之中,那里是一片桃园,那里的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他曾以为自己会一直同父母生活在那美好的桃源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一群身穿铁甲的黑衣男子闯了进来,他们疯狂的四处杀戮,望着族人一个个的倒下,自己晕了下来。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间破落的房屋之中了,那片桃源在这之后,他再也没见过。 师傅虽然教授了他强大的武者战略,可他的内心总是空虚的,在完成复仇之后,他的内心更是空虚荒凉到了极致。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存在,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不知道为何,今天会被金羽的一句话乱了心弦。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越是这样,他的呼吸就变得越来越重。 “烟阳,烟阳”几声呢喃之后,楚黎似乎做下了某个决定,目光直直的看着金羽三人奔走的方向。 对于路途中遇到楚黎二人的经历,祝天雄和张彦青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不过当成路途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可知道二人真实身份的金羽,牢牢的把二人的形象刻画在了脑海之中。 生死门出世了,看来距离国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金羽在马上翻复的翻找脑海中关于生死门的记忆,浑然不知天色的变化。 第二天天一亮,三人经过一夜的休整,就驱马继续向烟阳出发。 三人如同三道流光,飞速的穿过沿途的道路,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在金羽右侧的祝天雄,今天起了一个大早,越接近烟阳,他就越不明的紧张起来,原先激动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祝大哥,看你今天起来就不对劲,是在担心今天的事情吧。” 金羽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祝天雄从回想中回转过来,转过头,瞥着他,淡笑道:“是啊,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解决,也不知道我不再的这一年多,家人过得怎么样。” 金羽眉头轻挑了挑,瞥着祝天雄,片刻后,轻笑道:“放心,有张叔在,你就安一百个心吧。” 听到金羽的话,张彦青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祝天雄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祝天雄见此,脸庞上明显的掠过一抹宽心,心中的不安瞬间被压了下去。 “走吧,争取在天黑关城门的时候赶到烟阳。不过接下来的路我并不太清楚,所以便只得依靠祝兄弟了。”张彦青笑道。 “呵呵,没问题,对于这条回家的路线,我可是极为熟悉,跟着我吧。”祝天雄笑了笑,策马一跃,加快了马速。 另外二人望着骤然加速在前得祝天雄,都紧随其后,赶忙追赶了上去。 晨曦初升,环境清新,三人骑着马在宽敞的道路上奋力骑行着。 此时三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的大后方,有一道英挺的身影也正往烟阳方向赶去。 第四十二章烟阳何家 烟阳,坐落在齐国北部偏西南方向,来往的宽敞道路,使得它成为了帝国内部通往东部地区的道路之一,战略位置极为不存。 因此,这座城市位列齐国北部第二大城市,长年都被帝国派精兵所把持,预防山贼匪冦的偷袭。 烟阳之中,本土势力最强大的自然便是金羽他们此行的目标,何家! 由于何家的霸道垄断,烟阳之中将近百分之四十的产业都是属于何家所有,每年得利润,即使去除一些必要的税收以及打通关系的大量钱财后,何家仍旧收获颇丰,长期占据着烟阳第一豪门的位置。 虽然说树大容易招风,不过仰仗着天波杨府这这栋高楼大厦做后台,即使是烟阳刺使也不会轻易得来找何家麻烦。 所以在这般肆无忌惮的发展扩张之下,何家几乎成了烟阳的土皇帝,谁也不敢得罪它。 烟阳城内还有其他三个家族牵制着他,不过即使这样,近几年来,何家依靠强横的后台,迅速崛起,稳稳的将三大家族压在了身下,一枝独秀的霸主姿态称霸着烟阳。 经过了两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后,金羽三人终于逐渐接近烟阳。 天空之上的太阳已经缓缓的在落下,一座古老散发着超凡气势的庞大城市轮廓,出现在了三人视线的尽头。 在天空夕阳的余光下,百米之外的那座古老城市,犹如一座高山毅力在大地之上,端庄威严。 祝天雄眺望远方,看着这座阔别已久的熟悉城市的样子,此行就可以洗去身上的罪名,从此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齐国生活了。 三人顺着宽敞的大路,向着不远处那座高耸庄严的城市放慢了马速,缓缓行去。 城门的守卫竖立在城墙的两旁,来回随意的扫视的过往的路人,祝天雄穿着一身带篷的黑色长袍,头顶垂下来的黑篷,让人砍不清他的真实面貌。 行至城门,祝天雄与金羽对视一眼,便掀开黑色的斗篷,神色自然的顺着人流向城市内部行去。 离开烟阳一年多的他这段日子以来,胡子张长了也没剃,头发更随意的束着,面目亦多了分沧桑,以前常穿的官衣也换成了黑色的长袍,守卫并没有仔细的关注他。 三人因此顺利的进城了,“接下来我们就直接去刺史府替祝兄弟翻案去!”进入城后,张彦青对着二人说道。 二人点头,便由祝天雄带着他们往刺史府的方向行去,三人牵着马刚欲前行,身后不远处却传来阵阵马蹄声。 偏过头去,却是看见不远处,几位身骑骏马的男女,正往此飞奔而来,沿途行人仓皇的避让,马儿卷起的灰尘肆意的飞扬。 行人们心中虽有怒气,但看见马上的人员后,顿时强行咽了下去。 这批人中,为首的是一年轻少女,少女仪容韶秀,身姿曼妙,有种说不出的清新脱俗,穿着一身艳红紧身罗衣,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顺滑,似绸缎般轻柔。 少女的劲中挂着一串明珠,脸色白嫩无比,好似奶油,脸颊秀色靓丽,嘴角噙着几抹娇蛮的笑意让她多了几分灵动。 红衣少女并没有因为她驾马疾行给别人带来麻烦而有所放缓速度,紧紧是眼角一瞥后,便自顾自的骑着马,带领着身后的一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横冲直撞的前行。 嗒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人群中这才响起一些不满的谩骂声。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仗着自己是何家大小姐的身份吗!” “妈的,等哪天何家失势了,看她还赶不赶飞扬跋扈。” “对,没错,等哪天失宠了,杨家迟早会把你何家给踢了的。” “” 听着周围响起了低低不断的骂声,金羽淡淡的笑了笑,目光盯着少女远去的方向,整理了一下衣衫,三人牵马向刺史府的方向行去。 一路走来,金羽抬头望向街道两旁密密麻麻,建造颇为华美的商铺和街道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行人,不由的感叹了一声,这种繁华程度,是自己北上济南以来,第一次见到的,想不到在齐国贫瘠的北部也屹立着如此富庶的城市。 行走在街道上,金羽揉了揉被集市喧闹的喊声搞得有些难受的耳朵,连续的奔波让他面庞泛起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们快走,等处理完了祝大哥的事情,就好好找个地方休息。” “嗯,也好。”闻言,张彦青微微点头,持续的奔波,本身对他的消耗也是极大,能够早日处理完去休息,他自然不会反对。 见张彦青点头,祝天雄自是没什么意见,三人便加快了步伐向着刺史府行去。 一路走过,周围五花缭乱的商铺甚多,在穿过一条街道后,金羽啧啧的砸了砸嘴赞叹道:“这条街上一半以上都打着“何”字的匾额,看来人们说何家是烟阳的土皇帝,还真没说错。” “本来在官场商场还是有几方势力可以与他抗衡的,只不过当何家搭上天波府后,确是越混越好,逐渐形成了今天这气候。”祝天雄环视了周围一圈,点头道。 “祝大哥,你放心吧,我家和杨家乃是世交,况且你做的本就是惩奸除恶的好事,我定会帮你洗清冤明。”金羽磨挲着下巴,微笑说道。 “嗯!” 三人加快步速。很快就到达了烟阳刺史府。祝天雄行走的脚步缓缓停下后,金羽张彦青的脚步跟着停了下来。 目光一扫,就看见了前边的刺史府,祝天雄意味深长地指着前方的房屋道:“那就是刺史府了。” “好的。”二人都微微点了点头。 三人的目光在刺史府前扫了扫,不愧是大城市。就连刺史府都是如此的宽大气派。 张彦青上前去敲了敲紧闭的大门。不久大门微开,一位有几分姿色的丫鬟从里面出来。 丫鬟打量了一下他们,见三人中间那位少年穿着不凡,向来应该是哪里的世家公子,便甜甜的道:“不知三位有何事!” 张彦青做揖答道:“丫头,我们是从济南来的,有要事和你家老爷商量,不知可否通报一下。” “我就想奇怪本地的大人怎么会今天来找我家老爷,原来你们是外地来的啊!”少女轻笑道:“你们有所不知,今天是本城的富商何家何老太爷八十大寿,老爷上午就去何家给老太爷祝寿去了。” 微微摇了摇头,来的真不巧,那烟阳刺史好巧不巧去了何家,张彦青向丫鬟拜谢之后,三人商量一会,最后决定还是去何家看看。 毕竟要解决祝天雄这桩事,迟早还是会面对何家的,不如早去早解决,正好可以快点回济南跟着北军去讨伐玉龙山日渐强势的贼人。 天骄中记载齐军前后出动了三次,才彻底将玉龙贼寇这颗铁钉子从齐国拔出。 自己一直等的机会就在眼前,要是此次她可以辅助俞永年等人铲除这伙贼人,到时候对他早日封侯也有好处。 齐国历史上最年轻封侯的记录是二十二岁,金羽想要的是在五年之后,二十一岁之前封侯。 因为只有封侯才能拥有属于完全属于他的军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培养起属于他的人马。 既然刺史大人去了何家祝寿,三人向那小丫鬟道谢之后就离开了,由祝天雄带路径直朝何府而去。 在快到何府时,一路都能听到百姓的窃窃私语声。 “哇!真的是好大的排场,何家果然不愧是烟阳第一世家。” “听说今天老太爷的八十大寿,咱烟阳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了,就连附近很多家族都派人赶过来庆贺了。” “还有啊,那老太爷的二儿子,现在是安邦虎杨大年的副将也从金陵返回来了呢!” 在周围百姓低声的议论附和声中,三人终于走到了热闹非凡何府。 第四十三章冲突 今天的何家张灯结彩,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好多外来的势力都来此祝寿,可见何家的影响力。 三人走到何府大门前,目光往里面扫了扫,却是略微有些诧异的发现,府中的院子摆满了桌子,竟有不少人坐于其中。 里面的人坐着的,站着的,走来走去的,场面宏大,笑意连连的交谈着。 门前的丫鬟下人看见金羽三人没有交请柬登记就要走进去,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们。 一个岁数较大的,面目有些黝黑,应该是管事的下人上前拦住了他们有礼的问道:“三位先生,请问你们有何家派发的请柬吗?” 金羽愣了愣,轻笑了几声,懒懒的说道:“没有,但我们来何府是有重要的事情来办。” 下人笑容颇为礼节的回道:“抱歉各位,今天是本府老太爷大寿,凡是没有请柬到访本府的客人都请回,还请改日再来拜访。” 金羽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外人,偷偷从衣袖中拿出两黄金,递了过去,轻笑道:“你看我们远道而来不容易,不知道能不能通融通融。” 闻言,下人想把黄金退还到金羽手上,可面前清秀瘦弱的少年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他的手死死按住,退还退还不了。 下人的脸色微微变僵,当下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那黝黑的脸颊上写满了尴尬。 何府戒律森严,族长更是反复强调老太爷大寿的时候绝不可放任何闲杂人等进入,否则后果自负。 他可不想因为收了三人的黄金,放三人进去被族长知道后接受重罚,但少年摁着他的手,黄金就是退还不出去。一时之间有点为难。 “啪!” 瞧着下人尴尬的脸色,金羽觉得也是无趣,正准备松手时,忽然一道黑影突地从一旁狠狠回来,啪的一声打在了二人之间。 幸亏金羽反应的快,要不然这一鞭下去,白皙的右手定会留下一道长长狰狞的鞭痕。 “哪来的野蛮人?竟想混进我何府去,也不看看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黑影刚落下后,一道少女的冷喝便紧接着从金羽的左边响起。 少女的声音有些刁蛮,金羽眼中不由闪过一抹不耐,转向左边,望着不远处的那群人。 刚才说话的正是这群人中站在最前边的红衣女子,他们的年纪都颇为年轻,想来应该是各个家族的少爷小姐。 前边的红衣女子穿着艳丽华贵的衣衫,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十分诱人。 女子的下身是一条长及膝盖的红裙,修长雪白小腿裸露在空气之中,这样一双美腿,格外吸引目光。 看着这位手持长鞭的靓丽红衣女子,金羽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先前在城门口横冲直撞,策马狂奔引起百姓不满的那位被称为何家大小姐的女子。 金羽目光直直地瞟了一眼对面趾高气扬的女子,摇了摇头,今天何老太爷大寿,自己如果破坏了这寿宴传出去也不太好。 毕竟当初祝天雄杀了何府的公子,何府只是追究祝天雄一人,并没有追究他的家人,再加上从刚才何府下人对他们的谦虚有礼的态度。 从中不难看出何家虽然在烟阳称霸,但并不仗势欺人,还是蛮讲理的,还是明天去刺史府处理祝大哥的事也不迟。 金羽想了想,便转身转身朝府外走去,没有搭理对方。 “小子!你”看见金羽这般无视她,根本不理睬自己的模样,素来被大家当成宝贝宠在心怀,捧在心上的红衣女子柳眉一竖,手中的长鞭嗤的一声,顿时再次化作一道黑影,狠狠的甩向他。 要是普通人重了这一鞭怎么都要躺上十天半个月。 少年的后背就像长了双锐眼似的,长鞭即将到达身后时,猛的身子一侧,转过来反手抓住了长鞭。 稍稍一用力,女子觉得一股巨力拉扯,长鞭不由得从手中脱手,被抢了过去。 金羽是真的有些怒了,想不到女子如此刁蛮,一再的忍让竟换来对方这样的回报,他挥动着夺来的长鞭,鞭上带着一丝丝的疾风,笔直的向少女的脸颊而去。 想来少女定用这长鞭让不少人吃过苦头,今天就让她也张张教训。 二人的冲突早就引起了府内府外不少人的关注,在众人的骇然声中,长鞭甩来,看这情势,若是被击中,估计那张美丽的脸蛋恐怕得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 以何家今时今日的财力物力,就算少女破相了,想要治好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其中的疼痛还得少女自己去承受。 所以金羽想以此给少女张张记性,免得以后在出去祸害他人。 红衣女子美眸泛着惊慌,一脸惊骇的望着那如劲风般扫来的鞭子,有心想要躲避,可以他的实力怎么能躲的开! 还没来的及有多少反应,傻傻的站立在原地,任由黑色的鞭影暴射过来。 就在黑色鞭影即将射中红衣女子之时,一道身影猛地从府内奔涌而出,一把抓住了疾驰而来的长鞭。 长鞭与少女的脸庞只有毫厘之差,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把目光投向接住鞭击的男子。 “这位公子还请停手,为何出手如此狠辣,我这个妹妹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也不至于如此吧!”男子放下了手中抓住的鞭子,手中顿觉火辣辣的疼痛涌上心头。 红衣女子俏脸惨白的看着出手相救之人,喃喃道:“三三哥!” 来人正是何府族长之弟何源的独子,何萧。 金羽见男子松开了紧握的长鞭,便收回了鞭子,微微偏头,把玩着手中这根材质上好的皮鞭,没有说话,一旁祝天雄二人警惕的看着何萧等人。 “公子,如果琳儿先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看在何家的份上,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何萧盯着年纪轻轻就已是内劲武者的少年,抱拳客气道。 “呵何家吗?”嘴角轻撇,金羽直视接住他鞭击的何萧,轻笑道:“你怎么不问问你那宝贝妹妹先前对我做了啥,不要以为有何家给他称腰就可以在这烟阳城飞扬跋扈,不然迟早有一天给你们闯下弥天大祸。” 少年的声音很清脆,附近的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没想到在烟阳会有人敢对何家说出这种话。 何家的家丁下人以及一些关系亲密的人都微微怒了,虎视着少年,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压抑。 祝天雄,张彦青二人见了,对视一眼,身上真气涌现,一脸漠然的扫视众人。 所有人目光瞟见金羽背后原本普普通通的两个男子真气流动,居然是内劲武者,原本想一起出手教训少年的心思瞬间熄灭。 能够年纪轻轻便拥有两名内劲武者相护,自己更是内劲武者,想来背后的势力相比何家,只强不弱。 “哈哈,公子说的是,今后我定会让大伯好好管教令妹的。”何萧明显不是莽人,并没有金羽的话而感到愤怒,反倒赔笑道。 瞥了何萧一眼,金羽将目光转向被他已经护在身后的那位先前还对他趾高气扬的俏丽红衣女子。 女子现在脸色苍白,胆怯的躲在了何萧的身后,再没有一丝的嚣张跋扈。 金羽收起了皮鞭,过犹不及的道理还是懂的,看来今天是进不去何府了,不如明天再去找刺史。 刚转身打算离开时,何萧上前一步说道:“二位既然来何府是找人,就进何府,就当是给三位赔罪如何,还请不要责怪我家三妹。” 脚步停住,金羽偏头看着这位行为有礼做事得体的青年,与祝天雄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回到:“那多谢了!” 三人无视旁人诧异的目光,朝着府内直直走去。 何萧见三人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旋即安抚了一遍受惊的妹妹,然后赶忙跟了上去。 红衣女子并没听何萧安抚的话语,若有所思,美眸一路紧盯着少年直至他的背影消失。 第四十四章重逢 少女苍白的俏脸许久才浮现些红润,手心出着热汗,这还是她长大以来,第一次有人赶如此对她。 她虽然性子娇蛮,但平时众人碍于她是何府的大小姐而惯着她,少年走后,情绪稳定了下来,笑了笑,不过明显笑容还是有些勉强。 跟在她身后的那批追随者,见金羽走后,又围了上来。 “何琳,先前那家伙敢这么欺负你,太可恶了,你放心,他既然进了何府,就是你的地盘,我们待会就去找人来找回场子。” 不过美女就是美女,之前被金羽吓退的青年们,眼见金羽走后,此刻都凑到了红衣少女的身旁,你一眼我一语的安慰道。 “咦,灵儿妹妹,你怎么啦,笑的这么勉强,难道在烟阳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成。” 在红衣女子身旁的众人安慰之时,一道爽朗温暖的男声淡淡从众人身后传来,旋即一道道目光扫向了那身后出声之人。 众人回身,一袭月白色衣袍,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目光注视着那缓缓走上台阶的男子,所有人眼光中原来泛着的好奇在见到男子后都被惊艳所取代。 男子乌黑柔顺的长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紫色发冠上,五官轮廓分明深邃,身材更是修长挺拔,整体有种说不出的气质,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男子唇边带着一抹弧度,笑容柔和,却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神韵,慢步就走到了红衣女子的身前。 这突然出现的高贵男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与刚才和何大小姐起冲突的少年有的一拼。 只不过少年相比男子多了分稚气,少了分成熟而已。 红衣女子俏脸错愕的望着笑吟吟侧立在身旁的高贵男子,楞了楞,半晌之后,欢快的娇笑起来,“无忌哥哥,好久不见。” 望着欢天喜地,娇笑对着他的少女,魏无忌轻笑一声,笑容中噙着一丝高贵,不由得让人敬畏。 四周围着少女的一批人原本还在猜测男子身份,不过当听到少女喊出无忌二字时,心中骤然多了分敬重。 原来男子是泰州第一公子魏无忌,传闻此人文韬武略,有经世之才,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凡奇秀。 在魏无忌走上来时,一名灰袍老者我是笑盈盈的跟在他身后背走了上来,老人笔直站立,面容枯槁,伸在袖袍之外的干枯手掌微微抖动却是气势磅礴。 老者在魏无忌之后也对着何琳打了声招呼,何琳甜甜的回道:“屠老先生好!” “哈哈,三年不见,琳儿丫头倒是越来越漂亮了。”被称为屠老先生的老者,含笑点了点头。 的确,三年的时光,让魏无忌心中当初的那个青涩少女,成熟了许多,经过屠老一夸,娇嫩的俏脸上刹时浮现一抹嫣红。 何琳白皙如温玉般的纤手亲昵的拍了拍魏无忌的肩膀,高兴的说道:“无忌哥哥没想到你真的会从泰州过来,替爷爷祝寿,要是爷爷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魏无忌原来是没这份闲心来烟阳的,他的计划很明确,那就是早日做上柳家的乘龙快婿,好接着柳盛的地位一步步飞黄腾达。 从小魏无忌就自认为自己是那天之骄子,对于权势有股与生俱来的执著,他自诩拥有王佐之才。 想要官职升的快一点,背后的势力很重要,所以他打小就把目光瞄在了柳晴雪身上。 安宁侯可是齐国的四大王侯之一,有权有势,如果娶了他的宝贝二女儿,对他而言,帮助巨大。 只可惜柳晴雪自济南回来以后就变了,当初那个对他心生欢喜,就差他去捅破那层关系纸的少女,不知怎的回来以后,对他看淡了许多,眼神目光之中对他原本的羞涩完全消失了。 少女更是在收道济南来的未婚夫的信后,硬是断绝了和他的往来,自己再也不能约她出来,每次想要去见她都得去柳府才行。 原因魏无忌已经看得很明显了,看来那柳二小姐和东武侯的三公子的婚事是成了,他要是继续纠缠柳晴雪,只会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糟糕。 正当几日以来,心情烦躁,老头子便叫他来参加好友父亲的大寿,本着散散心的态度,魏无忌就来到了烟阳。 说起魏无忌之父魏霆和何琳之父何飞,两人是发小,关系铁的很,早在魏霆还未去泰州做官时,年纪还轻的时候,二人可是这烟阳城内有名的二人组。 “奉家父的分赴而言,况且我也好久时间不回老家了,所以借何爷爷寿宴的便利过来了。”男子的声音柔和,眼眸在众人身上流转了一遍,玩笑道:“看先前琳妹那委屈苦笑的模样子,难道被人欺负了?” 魏无忌的话语一出,何琳的悄脸闪过一抹讪笑,她虽然平时总是娇蛮任性感,但并不傻,从先前救起他的三哥对待金羽的态度来看,那个少年背景恐怕并不一般。 少年的年龄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上一点,可为人强势,绝不能轻易招惹,故而她不打算将详情说出来,免得到时候也连累了魏无忌。 “没什么事,无忌哥哥我们赶紧进去吧!”何琳摆了摆玉手,想起刚才少年那一鞭,暗骂那模样清秀如同瓷娃娃一样的少年,发起狠来,竟然一点都不晓得怜香惜玉。 “哪有,何琳明明就被一个少年欺负了!” “对啊,对啊!” “有魏大哥在,定能找那小子算账。” “” 何琳本想一笔带过刚才的事,周围的众人立刻插嘴说出了真相,满眼的炽热,样子颇让人讨厌。 “哦,是吗,那我得好好去会会那少年!” 三年未见,小时候那刁蛮无礼的野丫头现在竟出落得如此美艳,说完目光顺着娇嫩玉滑的冰肌玉骨扫下去,最后停留在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上,魏无忌略微一愣,这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 一旁早就发现魏无忌细细打量自己的何琳见此,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到从前都不怎么注意看她的男子今天会这般注视她,俏脸上原本的苍白消散了许多,浮现出一抹绯红。 魏无忌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偏过头去,微笑道:“我们别站着了,快进去吧,让我去看看那惹了琳妹的少年。” “还是算了,今天是爷爷大寿,我们就别给他添乱了。” 何琳呢喃道,扭头瞪了一眼身后那批一直以来簇拥自己,想得到她芳心的公子哥们,对比今天所遇到的少年和无忌哥哥,摇了摇头,轻声嘀咕道:“一群遇事就退缩的怂蛋,就你们那点本事跟人家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魏无忌交了请柬登记之后,也不说话了便跟着何琳进了府内。 看着走远的何琳一批人,门前原本围观了这一切的众人,窃窃私语,边走边议论刚才所发生的事。 “啧啧,想不到有人竟敢在何府门前叫板何家大小姐,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是啊。你看那让何大小姐吃瘪的少年,年级轻轻便生得是这般绝代风化,而且还是内劲武者,看来来头不小啊。” “我只发现那何小姐倒是越发出落的秀美了,好漂亮的可人儿。谁若是有福气娶到他,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嘿嘿” “瞧你笑的那般****样,何小姐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的,不过那后来的魏公子倒也是仪表不凡,二人看着很登对。” “何府此次寿宴可是长足了面子,竟连泰州刺史也派独子亲自前来给何老太爷祝寿。” 而已经走远的何琳等人浑然不知,他们走后,便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第四十五章认出身份 , 金羽三人到了院子,三人视线在院内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发现院子中散坐的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想来贵客不会安排在这里。 旋即将目光转移到一路跟在身后的何萧,微笑道:“何公子,实不相瞒我们来贵府是来寻刺史大人的,不知可否帮我们带路去他那里。” 何萧眼角轻微的跳了跳,说话的少年此时带着的笑眼和刚才那双冷漠眸子完全不同。 “是刺史大人吗?”何萧捎了捎头,灿烂的笑道:“那应该是贵宾,肯定是被安排在了大厅。” “请你带我们去那里好吗。” 目光淡淡的凝望何萧,十分诚恳的说道,全然没有一丝的桀骜不驯,面前的少年应该很好相处,真不知道小妹是怎么惹到他的。 “可以,你们跟我来吧!”何萧快步走到了金羽三人的前面,带着他们向大厅走去。 跟着何萧穿过几间长廊,随着他来到了一个大型的宴会厅,宽敞的大厅之内,里面大大小小做了几百号人,极其的热闹。 “刺史大人应该就在里面,具体做哪里我就不太清楚了。” “多谢何公子了!”金笑着抱拳表示感谢,三人便向大厅走去。 何萧并没有离去,而是跟在三人后面,他想要看看三人找太守大人究竟所为何事,别破坏何府今天的寿宴就好。 祝天雄自步入大厅以后,睁大着双眼仔仔细细的向厅内四面八方看去,左右持续寻找了将近一刻钟,仍是没找到刺史大人的身影。 表情不由的有些沮丧,本以为进了大厅,就可以找到刺史大人,向他说明来意,恢复自己的清白之身,没想到好事多磨,这个大厅中根本就没有刺史大人的影子。 张彦青摸了摸略微有些长长的胡须,瞥着何萧,疑惑道:“怎么找不到,何公子你确定贵宾都来这儿了吗?” 闻言,何萧轻轻挥了挥衣袖,一脸认真道:“何某确定无误,刺史大人不再这儿,想来应该是出去了,待会就会回来的,几位稍等片刻就好!” 三人微微点了点头,想来也有道理,出去漫无目的寻找一时半会之内也是找不到的,不如在这守株待兔,刺史大人总会过来的。 在三人进入大厅之时,起初大厅里的客人并没有留意他们,当他们同何三公子在厅开会走动,像在找人似的,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哎,我说有没有觉得祝二公子左侧那个大汉的面目长得有点像一年多前打死何树的祝天雄啊!” “你一说我倒真还觉得有些像。” “根本就是,他刚才从我身边走过,手上的疤我看得清楚的很,准是祝天雄无疑。你说他不是都被发配到东宁关去了,怎么敢回来,不要命了,还敢跑来何家。” “是啊,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何老太爷八十大寿之日,他跑过来,这不是给何家添堵吗。” “” 当初祝天雄斩杀何家三老爷何有德之子的事虽然闹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何家却是快速的解决了这件事。 此事中包括何琳在内的许多何家小辈都没有见过祝天雄,后来朝廷审问祝天雄何家也只有族长等几个重要的人去了而已。 何萧由于长年跟着父亲何有道在金陵任职,自然是没有见过祝天雄本人,只是细细听说了自家那不争气的四弟因为调戏民女被杀的事。 听着厅下客人们说道祝天雄这个名字,何萧不由眉头一皱,冰冷的看向金羽三人,今天是何老太爷大寿,他们来这究竟想干嘛。 金羽三人暗道不妙,终究还是有人认出了祝天雄的身份,满厅宾客的议论声不觉于耳。 就在这时,门口处响起一道嘹亮的通报声。 “何老太爷道!” 大门处,一群人簇拥而来,人群中间,一位身着寿衣的老人,踏着细碎缓慢的步子缓缓走来,老人很慈祥,头发梳的十分认真,没有一丝杂乱,脸上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让他显得很苍老,可眼睛却依旧那么有神。 噙着淡淡笑意走来,身旁并肩而行的是他的长子何有为和烟阳刺史于令奇于大人。 老太爷的出现,一时之间让大厅的众人停下了对于祝天雄的讨论,作为全场的焦点人物,何老太爷的的一举一动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声尖锐惊奇的声音从何老太爷身后响起。 只见一四十多岁的与老太爷面目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伸手指着祝天雄惊叫道。 何有为等人看到男子指向的人时,瞬间愣住了,他不是应该在东宁关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中年男子指着犹如一座山峰般矗立的壮硕汉子,眼睛不由的发红,可见恨意至深。 “来人,快把他给我拿下。”中年男子一声令下,大厅内从外忽然涌出数十名身材高大的家丁,将祝天雄围了起来。 “且慢,于大人,我们来何府是找你的,我旁边二位是来帮我洗脱冤屈的。” “于大人,休听他胡言,待我将这贼子捆了在说,你们两个,是和祝天雄一伙的吗?要不是就快离开他,不然修怪我无情,连你们一块帮了。” 祝天雄刚说完话,中年男子便抢声道,看来对祝天雄怨恨颇重。 “三弟,不如先听听他怎么说也不迟。”何有为来腔道,望着祝天雄身旁风度翩翩的少年和一脸坚毅的中年人,总感觉二人来头不小。 何有德并没有听从大哥的意见,“大哥,先把他们绑了再说,免的被他们趁机跑了。” 何有为见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便不再言语,想来是同意了。 原来这中年男子是何家的三老爷,祝天雄失手杀死的祝树的生父何有德,难怪对他怨念深重。 何琳本来打算进府劝说魏无忌不要去招惹少年,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子,碰上了爷爷一行人,就随着众人来到了大厅。 刚进大厅,三叔的斥喝声乍响,探头好奇的朝前凑了凑,没想道方才同羞辱她的少年一起的汉子竟是杀害何树那个纨绔的凶手。 金羽目光扫视了一圈包围三人的数十名壮汉,发现其中为首两人是内劲武者。 秀眼深处掠过一抹战意,多说无意,眼下看来只有解决完这批人才能和刺史大人好好交谈了。 三人移了移身子,背靠背,警惕的盯着附近的人。 “既然你们二人是他的同伙,那我就连你们二人也一起收拾了,给我上!”壮汉听到命令之后,霎那间冲了过来。 三人仅仅相依,脚掌稳稳踏在地面之上,神色淡然的看着奔涌而来的对手,身上浮现出蓬勃的真气。 只一转眼的时间就把壮汉们各个击破,喘了几口粗气,并没有受什么伤。 大厅之内所有的人本就都注视着三人,原打算为三人默哀一下,突然看见他们身上流动着的真气,一下就把数十名壮硕的汉子给打趴了,众人旋即一阵愕。 “三名内劲武者,祝天雄这就是你的底牌嘛,熊墨,汪休二位护院就拜托你二位了。” 熊汪二人刚才并没有插手,他们原以为就祝天雄一人是内劲武者,等打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多少人再出手结束战斗,不料三人都是。 看着金羽三人,两人都惊了一下,论实力,他二人在内劲武者中也算是顶尖,对面的三人的气息比他二人,只强不弱。 “三公子,他们有三名内劲武者还请出手相助。”目光转向何萧,熊墨沉声道。 的确,要是普通的內劲武者二人出手解决,自不再话下。可对面三人流动的真气让二人察觉道一股深深的恐惧感。 其实何家门招揽的内劲武者有三十多名,只是一些实力弱的今天府中寿宴被安排在了四处,其余人则跟着何有道去外面采办事物了。 至于被分配在宴会大厅的熊汪二人算是这批人中的佼佼者。 眼见熊墨向何萧求助,他还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何有德忙道:“贤侄别傻站着了,快去帮忙。” 一旁的何有为等人并没有出声,显然是默认何有德的提议,他们也打算把祝天雄这个逃犯先绑了再说。 何萧见状,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金羽三人,一双粗糙却白皙的手掌缓缓探出衣袖,掌上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芒,真气略微有些诡异。 m.。 第四十六章偷袭 , “金公子,得罪了!”听到何萧年轻的声音,金羽知道他打算相助。。 论实力何萧比熊汪二人稍强一点,别看他年龄不大,可是在中军杨大年的帐下历练了好几年,实力大有提升。 一身精湛的武艺自不多说,手掌一挥,三人就杀来过去。 由于顾及到厅内还有客人,不方便伸展拳脚,六人不约而同的跑向了厅外对抗。 显然金羽三人并没有要破坏寿宴的意思,厅内的众人随后也跟着出了大厅,看着厅外对峙的六人。 几招轻微的试探以后,熊墨语气森然道:“自从老夫成为何家护院以来,这么多年你们还是第一个敢来何家闹事的人。” 抬头正视对方,金羽似乎能够察觉道对方话语之中翻滚的战意。“多说无益,要战那就来战个痛快吧!”少年那带着些许轻笑的话语一出,全场的人便觉热血沸腾。 “好好好,小子有胆量,那老夫就先来会会你。” 一通大笑之后,一股苍劲有力的气息,猛然从熊墨身体之内翻滚出来,衣衫飘动,大步流星,直向金羽袭来。 身后何萧,汪休默契十足的跟在他身后,朝其他二人出手。 三对三,每个人都是一对一很公平,想要赢,靠实力说话。 “这老家伙实力很强。”感受到熊墨那紧紧压迫他的气势,金羽眼中掠过一抹惊诧。 “何伯父,需要我的帮忙吗?”魏无忌悄然间走到何有为旁边,望着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偏过头,对着何有为道。 “等等看吧,我相信他们三可以应付的过来。”何有为摇了摇头,沉吟道。 感应到那自熊墨体内蔓延而出的惊人气势,周围的宾客都替金羽捏了一把汗,几年未见熊墨出手,没想到这老家伙相比以前实力涨了许多。 “好强横的气势,想不到这个外表瘦高的老者竟有此等恐怖的实力。”金羽神色凛然,心中暗叹道。 望着熊墨满脸凶光,真气喷薄,随时都有可能将少年打成重伤。 “看掌!”没有理会对方那呼啸蓬勃的气势,金羽脸色严肃,手掌一挥,寒声道。 站立在原地,金羽并未有任何逃避的举动,一掌向前,带着层层流云迎着熊墨拍出。 “砰!” 二人紧紧是真气接触眨眼之间,那充满滔天气压的一拳,竟然在一道道镇静的目光中,被挡了下来。 张彦青,祝天雄也没闲着,看着杀来的何汪二人,亦是飞跃而起,转眼就碰撞在了一起。 墨熊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骇然的看着那仍旧一动不动的少年,想起刚才的对抗,眼神微眯起来。 何琳精致的面容之上多了几丝凝重,美眸紧盯着少年,道:“想不到这个坏家伙实力这么强劲,连熊护院的攻击都被他结下了。” 另外一旁,魏无忌也被少年刚才那一掌所惊艳道,年轻而又实力强劲的武者,这祝天雄找来的帮手看来不简单啊。 未等熊墨有多少准备,金羽便化作一道惊人的剑光,直奔他攻来。 熊墨面色一变,少年让他感受到了危险,瞥见对方眼中带着精芒,两边挥舞的拳头,似乎蕴含着破山之力。 与此同时再二人争斗的另一边,汪休本以为凭他的实力,想要制服祝天雄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哪曾想道对方舞出的强大力量犹如一头洪水猛兽,随着他的身影张牙舞爪的奔来。 心神不由一顫,眼神露出几分诧异之色,这等猛烈狂暴的攻势,自己绝不了大意,稍有不甚,就会被打成筛子。 祝天雄以力量见长,在住进元帅府的时光,得到金长空的指导,更是学会了灵活运用力量,实力相比离开烟阳之前,不日而语。 每一拳都激发出狂暴的力量向着汪休喷涌出来。 “轰轰轰!” 一记记的对碰声响起,真气横飞,汪休被逼退数米,只觉手脚发麻,苦不堪言。 “好厉害!”有人看到这里狂暴的打法,眼睛都发直了,真是一场精彩的打斗。 汪休面色涨红,看着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祝天雄,这汉子不单单是力量凶猛,反应也是相当的干净老练,无论他怎么反击,都被他一一化解。 “轰!” 这一次对碰,汪休更是彻底的震退了数米,脸色惨白,踉踉跄跄的站稳,体内气血翻滚的厉害,暗暗叫苦不迭。 何萧同样不好受,本以为三人里的中年男子会是实力最弱的,刚交手,他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相貌刚毅,没有一点出彩地方的中年男子和他简单过了几招之后,才发现对方实力深不可测,就像个无底洞,每次都能从容的化解他的攻势。 何萧眼眸冷酷了下来,暗暗一咬牙,身上的真气一振,强悍了不少,速度明显快了几分,如一只饿坏了的猛虎咆哮过来。 他的手上真气灌注,光芒闪耀,自幼随父习武,一套光影诀更是练得如火纯亲。 张彦青四十多岁,年纪和金长空差不多大,身影修长瘦弱,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闪着两道寒光,宛如一条潜伏许久的毒蛇。 何萧电光般的攻击被他用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一一挡下,形势渐渐扭转过来。 多年的军中历练,何萧明白他不是对面那从容不迫的中年男子的对手,只有靠出其不意方可将对方拿下。 偷偷的拿出了原先藏在衣袖之中的匕首。 “死!” 张彦青再次靠近何萧半米之时,抡起铁拳,朝他的面目而来。早就注意到了对手冲拳,身子快速后撤。 “喝!” 张彦青哪会放过此等良机,双腿一蹬身子暴射而来,对着何萧的面目又一次袭来。 眼见躲闪不及,何萧不得不抬起双手抵挡,巨大的冲劲将他打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止。 张彦青自身也被这股力量反震回来,不过他只是退了半步后,身形一定,稳了下来。 “咻!” 就在此刻,远处一把匕首如电闪,充斥着阴寒气息,快速刺向了他。 早就再关注何萧动向的他,眼见那爆射来的匕首,身子轻轻一晃,便躲过了这偷袭的一击。 何萧倒在地上一跃而起,整个人如利剑般射去,一下就来到了张彦青身前,一拳骤然轰出,嘴角微微上扬道:“束手就擒吧!” 强者之间的交战,一秒钟足以定输赢,原想利用对方躲闪之际的空隙,趁机攻其不备,将其打伤。 “砰!” 何萧的拳掌还没到达对方胸口,一道沉闷的砰声就在他的胸口响起,整个人被砸飞出五米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瞬间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衫。 “噗!” 因为这触不及防的一拳,何萧嘴里再次喷出一口血,整个胸口剧烈发抖着。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双眸瞪起,细语道:“反应真快,好敏捷!” 再这样下去,看来胜负悬念不大了。 金羽这边,连续不断的拳击,使人应接不暇,拳风中携带着一股凶悍无匹的真气,让熊墨狼狈不堪。 熊墨平时引以为傲的气势今天被人生生的压了下去,压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砰!” 百密一疏,终于露出一个破绽的熊墨,被少年抓住,快猛的出手将其击倒在地。 看到熊墨被打倒,何有德等人脸色铁青,原本稳操胜券的笑脸不由的凝重起来。 金羽挺立在熊墨身旁,默默扫了一眼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对方,浑然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公子小心!” 张彦青突然大喝一声,提醒金羽的时候已经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对着金羽的后背就是的突如其来的一掌。 身体被这措手不及得一掌,直接击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一路拖出一米长的划痕,方才止住。 幸亏对方没有下死手,朝他后脑而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少年艰难站起,脸色已经发白,嘴角鲜血溢出,打湿了衣襟。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金羽更本不曾料到,张彦青,祝天雄怒火中烧的看着偷袭金羽之人。 m.。 第四十七章半步先天 , 金羽脸色惨白,几乎是短短几分钟之内,由一个胜券在握赢家,变成了此刻狼狈倒地的失败者。 蓝白相交的锦服下,传来少年淡漠的声音:“卑鄙!” “卑鄙吗,好像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是一对一的比武。”远处何有德扯着粗犷的嗓音,狂笑道。 刚才,他明显是感觉道局面不利,转而恳求身侧的魏无忌暗中相助的,本就打算替何琳教训教训金羽,好进一步俘获少女芳心,自然是欣然应诺。 张彦青,祝天雄二人各自打退了身前的对手,靠拢在少年身旁,将其掺扶起来。 “既然你们想靠这种卑劣的手段取胜,那就做好死亡的准备!” 盯着刚才偷袭金羽的蓝衣男子,张彦青目光一狠,身上迸发出凛然的气息,寒声道:“我不会在留手!” 何琳惊讶的看着方才一晃眼之间发生的一切,小丫头行事大大咧咧,可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背后伤人。 原本十分崇拜的魏无忌竟也干出这种事,脸色一下子变得犹豫挣扎起来,内心不由的替他辩解道:“无忌哥哥是为了把那些坏人打败才这样做的,是正义的!”小丫头反复的在内心告诫着自己。 安静的厅外,静得连钢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魏无忌原以为他只要出手将少年打伤,接下来就能顺利制服其他二人,还顺便帮了何家一个大忙,让何家欠自己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看着陡然间气势大幅提高的中年男子,脚步轻轻一跨,快速的闪掠在了他的身前。 手掌豁然探出,紧紧的握住了后者的脖子,寒眸冷对。 全场被始料不及的变故惊到,众人愣愣的望着被张彦青掐住脖子的魏无忌,当下都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几分钟以前还翩然站立,风采非凡的青年转眼之间就被人捏着脖子,性命堪忧。 近乎冰火两重天的变化来的太快,实在是让得厅外的众人,感到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眼前残酷的现实告诉众人,即使是魏无忌这天姿纵横,如画般的青年,此刻性命竟被别人掌握住了。 “快松手,我家少爷乃是泰州刺史魏霆的公子,要是他有什么闪失,你们三人全部陪葬都担待不起。” 众人闻言望去,说话的人正是同魏无忌一同来何府的那名唤作屠老的老人。 听到这色厉内荏的喝声,张彦青顺着声音将目光转到了出声的老者身上,轻轻松动了紧握脖子的右手,屠老见状,脸色稍微的松缓下来。 魏无忌刚觉喉咙间舒适许多,猛然间,原本握着他脖子的那只粗糙的手突的又加大了力道。 原本舒缓的脸色瞬间涨红起来,魏无忌眸子死死的看着张彦青,从小到大他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你敢”老者大惊,刚要出面阻拦,“别过来,你再过来,你家公子的安全我可不敢保证了。” 老者顿时停下了脚步,何老太公脸庞露出一抹苦笑,到了这个时候,要是他何家在不出面,万一魏无忌有个闪失,那何家也不好向魏霆交待。 “别冲动,你家公子只是背部受伤,事情还没有闹道不可开交的地步,这位先生,你先放了无忌,我们好好谈谈。”何老太爷语重心长道。 “是啊,是啊,先生不如就先给何某个面子,先放了无忌公子,我们做下来好好商谈可好。”何有为也坐不住了,帮腔道。 何有德先是看了一眼扶着金羽的祝天雄,然后扭转过头,盯着张彦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父亲的提议。 张彦青丝毫不被他们的话打动,之前元帅让童千殇偷袭得手的事情已经让他很自责了。 哪曾想到出发前,元帅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保护的三公子,终究还是有所疏漏,让三公子负伤了,这让他很愤怒。 因为长时间的呼吸不通畅,魏无忌的脸色有些发紫,整个脸庞骤然的扭曲在了一起,看上去极为痛苦,哪还有半点俊俏模样。 张彦青愤怒归愤怒,却没有被冲昏头脑,见在这样下去,魏无忌会一命呜呼,便随手一甩,将他丢了出去。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魏无忌目光哆嗦的扫向对方,身体不断的颤抖,眼瞳之间隐蔽的闪过一抹怨毒,今日他泰州第一公子算是丢脸丟尽了。 从没有尝过这般屈辱,心中暗暗发誓,来日定要百倍奉还。 老者见自家公子被丢了出来,尴尬的躺在地上,身子一跃,将其护在了身后。 “这位先生,何家是同意和你谈谈,我可没答应。”老者抬起面色枯槁的脸庞,视线紧盯着一袭黑袍的张彦青,声音嘶哑道。 他低低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潮湿和阴暗。轻轻的摔了摔拳头,窜步迸出,直向张彦青冲杀过来。 这老者真名屠南洋,以前曾在南军中效过力,后来被清越高手围攻,身体重创,修为更是从半步先天跌到了内劲。 之后起了退意,辞官回了泰州老家,机缘巧合下收了魏无忌为徒,由于膝下无儿无女,所以更是把魏无忌当成亲儿子看待宠爱。 看到爱徒弄成这样,怎能不恼怒,瞧见爱徒脱险,急速朝张彦青奔去,身形中爆发出滔天的杀戮。 老者毕竟曾经是半步先天的高手,即使修为跌落了,可实力在内劲武者中仍然是可怕的存在。 “自寻死路!”眼瞳紧缩,没有因为对方强大的实力震慑住,张彦青淡然的伫立在原地,身上的真气陡然间变得诡异起来。 “那是灵气”曾经不止一次领略过这种力量的的何萧脸色剧变,失声道。 灵气,一种内劲武者梦寐的追求,当武者体内的真气完全转化为灵气时,他就彻底的蜕变成了先天武者。 而二者之间的过渡期一般称为半步先天,过渡这段时间有的武者用了几个月就可以了,但也有的武者穷其一生都每过渡完毕,天赋造化,因人而异。 当感受道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灵气波动时,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涌出丝丝惊慌,劈向对方头顶的手遇到一股超强的阻力而慢了下来。 张彦青微微一侧,躲过了老子犀利的攻击,踏步向前,一拳轰出,在澎湃的气势压迫下,他脚下的地面,竟然蔓延出了几道细小的缝隙。 躲闪不及之下,老者竭力抵挡那灵力涌现的一拳,双手护胸,硬生生的扛着。 周围呼啸的拳风让老者枯槁的脸皮迎风波动,巨大的力量它的身子向后撞去,倒在了爱徒的身旁。 这并不完善还带有丝丝内劲的灵力冲击,老者熟悉的很,以前的自己就是这种修为。 半步先天,真的是半步先天,在场的一部分见多识广的人已然瞧出了其中门道,谁都猜不到三人中最为普通的中年男子竟是半步先天的高手。 武者修武,內劲为其根本,只要刻苦修炼,让身体记忆日渐牢固,大部分人或早或晚都可以修成内劲。 灵气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灵气源于自然,武者从自然中感悟,只有极少的武者能够感悟出其中的奥秘。 一旦踏入半步先天这个领域,就标志着正式迈入了顶尖武者的行列,所以每一位掌握灵力的武者,在朝厅,封侯拜相的希望大大增加,在江湖,提剑闯天涯,放肆闯荡,定能够闯下赫赫威名。 师徒俩面色如土的看着那中年男子,好歹从前是半步先天的强者,老者并不怂,碎了一口气,化作一道流光,狠狠向张彦青撞去。 这次的速度比方才快了数倍,使出全身的力量,眸子中寒光闪耀,周围更是卷起层层烟雾。 内劲武者跨阶战胜半步先天的例子不是没有过,但毕竟少之又少。 “砰!” 一声巨响,有点震耳,烟雾散尽之后,众人目光扫来,看见仍旧伫立不动的中年男子,远处,躺着再次被撞飞的老者,此时已经是血肉模糊,昏迷不醒。 m.。 第四十八章我要她 , 老者的实力是很强,远超一般内劲武者,可毕竟对手是半步先天,二人之间别看只相差一个阶位,其中的差距却是天差地别。 张彦青扫视了一圈,大厅外的客人们脸色皆是一片呆滞,他们原以为老者就算不是中年男子的对手,那一场恶斗下来,定让他损耗不少气力。 哪知胜负分的如此的快,没一会的功夫,先前还是一副强者姿态的老者,竟然落到这般境地。 张彦青缓缓从已经昏迷过去的老者身边走过,在魏无忌的身旁停了下来,冰冷的看着他。 何有为兄弟二人怕魏无忌有所闪失,早就在之前便来到了他的身旁,看着对面一脸冰霜的男子,不知道说点什么,毕竟刚才老者出尔反尔,让他们的脸面亦变得很难堪。 金羽站在后方,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脸色好了许多,目光直视前方的魏无忌,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这就是原先历史中抢走他未婚妻,让东武侯府一夜之间丢尽颜面,罪魁祸首的男子。 性子外柔内刚,别看他总是和煦的笑容,温暖如玉,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但他心中的阴暗面足以吞噬巨象。 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还没搭上齐贺这条线,正是龙困浅滩之时。 天骄中记录正是因为带着柳晴雪私奔,其父遭到了东武侯府,东宁侯府两大王侯的打压,魏家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 魏无忌本以为生米煮成熟饭,柳盛会无奈接受自己这个女婿,谁料到东宁侯的性子这么刚烈,一气之下硬是和从小宠在心里的二女儿断绝了父母关系。 如意算盘完全被打碎,魏家更是方方面面被打压,声势日渐薄弱的时候,魏无忌经人举荐投靠了刚刚册封为韩王的齐贺府下。 命运由此发生剧变,辅佐齐贺登上皇位的那几年,是他心智,谋略方方面面成熟的黄金期。 一直到后来坐上了东魏的右丞相,权倾朝野,踏上权力的巅峰。 金羽本以为阴差阳错下得到了柳晴雪的喜欢,将来逃婚的事就避免了,进一步阻止了未来他和魏无忌的交集。 今天却在这里遇上了,看来自己和魏无忌两条原先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人生终究还是交错了。 刚才青年那一闪而过的怨恨眼神被他瞧了个一清二楚,看来该结的仇还是接下了,历史强大的修复性真是恐怖。 事到如今既然现在已经结下恩怨,避免将来此人给他带来麻烦阻扰,规避风险的最好办法就是趁此人还没有万全成长壮大起来的时候,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泰州刺史,朝廷亲封的从二品大员,整个泰州境内最大的长官,在别人眼里或许是庞然大物,高不可攀。 可金羽并不介意得罪结仇,与其同将来齐贺的宠臣,打齐御台使结仇不如现在和权势无法和爹爹抗衡的泰州刺史结仇。 况且此人今天偷袭他,有错在先,张叔即使将他杀死并不过分,谁叫他自作自受。 “先生,还请放无忌一马,我魏家可以把和祝天雄的恩怨一笔勾销,还请看在何府的薄面上放过这一次无忌吧。” 何有为央求的话语好像起了点作用,只见那中年男子移开了虎视的目光。 何有德一听要放过祝天雄,想起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却要因为此事而放过凶手,脑子一热,不冷静道:“大哥怕他干啥,唉,我警告你,要是你真的敢杀害无忌贤侄,信不信今天就让你走不出这何府。” “砰!” 张彦青似呼对这犹如苍蝇一般恬噪的男子忍耐到了极限,要不没有他,今天就不会起这么大的冲突,少爷可能不会受伤。 在狠踢了何有德一脚后,身形再度犹如鬼魅一般来到他的身边,一拳炸开,显然他是真的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恬噪男子了。 “阁下还请住手,放祝某一回!”感受到对方强劲的力量后,要是在一拳下去,估计自己会被废掉,祝有德脸色大变,急忙服软道。 不过对于祝有德的求饶声,张彦青如若未闻。 瞥见那中年男子没有丝毫停顿止步的意思,何有为暗叹一口气,那何有德再怎么不争气总是他的亲弟弟,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废掉。 身体闪掠而下,双掌撑开替祝有德抵挡了那恐怖的一拳 拳掌交接,半步先天灵力还没过渡完毕,往往消耗过大时,会无法使用灵力。 刚才和老者一战别看一盏茶的功夫就分出了胜负,这其中张彦青消耗了不少灵力。 何有为知道这一点,故而才敢硬接下这一拳。 一瞬间的对碰,何有为脸色大惊,身体犹如脱线的风筝一般,暴射而退。 想不到中年男子即使使用不出灵力仍旧这般强横,手掌微微有些酥麻,满脸震撼的看着堆放。 望着打伤父亲的神秘强者,何琳柳眉微竖,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有人敢打伤父亲。少女玉手紧握,心中既然对父亲的担忧又微含一分对金羽三人的怒意。 “何家,何府的说个不停,你以为我真的畏惧你何府的声势吗?如果我真要杀魏无忌,你们以为真的阻拦的了吗?”金羽挥了挥拳头,对着何家人说道,声音中却带着几缕嘲讽和冷笑。 跟随金长空多年,张彦青自是拥有几分傲骨,对方想用权势逼他屈服,他就用行动告诉你,你想多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金羽对这个面冷心热的张叔还是很了解的。 听着少年傲然的话语,何府的所有人都是眉头一皱,恨恨的看着说话前少年。 闻言,何琳光泽红润的小嘴微微抿着,看起来格外可爱,虽然心中愤怒,可她缺没有半点办法。在这里的所有人没一个能与对面的中年男子抗衡,对少年的讨厌又重了几分。 金羽没有理会何家人投来的或愤恨,或怨毒,或诅咒的眼光。泰然自若的和祝天雄一起走到了张彦青的身旁。 “三位,先前是何府的不是,得罪了几位,只要你们肯放过有为他们三人,我何家愿意赔偿你们所开出的任何条件。” 瞧着三人,何老太爷脸色有些苦涩虽有心上前阻拦,不过眼见先前何有为何有道兄弟二人的下场,他只能强行忍住这种冲动,他这把老骨头可再也经不起什么折腾。 其实只要厅外所有人一起上想我击杀三人还是很简单的,前提是不顾及何有为三人的安危。 对于何老太爷所说的话,张彦青扭头看着金羽,很明显是在咨询他的意思。 金羽抬头,瞥见那之前和自己其冲突的刁蛮丫头玉手紧握,俏脸满是愤慨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由的起了戏弄戏弄对方的念头。 众人只见少年缓缓抬起了食指,指着何琳,轻笑道:“条件,好啊,那我要她!” 刚才有点缓和的氛围一时又变得寂静起来,少女闻言,娇躯轻轻的颤抖着,努力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的内心波动平息下来,可少年的话就是反复萦绕心间,静不下来。 “这,这个”何老太爷面露梗塞,左右为难。 “不可能,小子,你休想老夫就是死也不会把女儿推向火坑的。”何有为的表现同何老太爷的为难形成鲜明的对比。 何家何琳这一辈,就她一个女儿,何有为对着宝贝女儿是疼爱有加,从小到大一直时贴心宠爱,容不得女儿受半点委屈。 要是把女儿嫁给金羽,指不定将来吃尽苦头这是他这做爹的宁死也不愿看到的。 “怎么,你们不愿意吗?”在何琳十米开外的地方,少年的声音淡漠如冰,其中缺带着丝丝笑意。 “可以,当然可以,正求之不得呢!”这时候一道豪迈的声音突兀的自厅外的入口处传开。 m.。 第四十九章何有道 , 来人的声音很是洪亮,金羽眯着眼睛,目光看向出声之人。 那人身穿一身水墨色衣衫,年龄大约四十岁多岁,脸上有微微胡茬,脸庞和何有为有七分相似,只不过相比何有为,黑点,瘦点。 一双大眼瞧着金羽,目光之中似乎带着一种垂涎,让金羽好不自在。 来人走到了何老太爷身旁,停下脚步,躬身道:“父亲。” 何老太爷喜笑颜开,“有道啊,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吗,你走的那会功夫家里就出事了” 陆陆续续听老太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述说了一遍。其实他在进来的路上已听下人们将事情述说了个七七八八。 老太爷讲完后便朗声笑了起来,好似刚才何府发生的事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其实在他眼里就如小事一般。 祝天雄有些担心的看着金羽,欲言又止。试问烟阳城谁不知道何家的麒麟儿,杨家军中的笑面阎罗何有道的大名,厉害自不必多说。 “彦青老弟,自金陵一别,哥哥我对你可是甚是想念,没想到今天你我会在这里相遇。”何有道对着张彦青嬉笑感叹道。 张彦青嘴角一瞥,没有回答。 大厅外不知道张彦青身份的众人面色皆是一滞,原来何有道与那中年男子认识,听语气二人可能交情匪浅。 何老太爷悄悄拉了拉身旁二儿子的衣角,面含疑惑的看向他,要是二人真的熟识,那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咧! 何有道明白众人的疑惑,拉着老太爷的衣角,指着中年男子,“爹,这人就是孩儿以前跟你提起东武侯爱将张彦青哩!” 声音里毫不掩饰自己对张彦青的亲切友好之意。 老太爷闻言心神一阵恍惚,原来中年男子竟是当年孝惊扬州的大孝子,自己以前常在人前对他的事迹多加赞赏。 下一刻想来,心神一凛,神色一时变得有些复杂。 “哈哈,老弟旁边这位想必是东武侯家的小世子吧,果真是眉清目秀,英姿飒爽啊。” 其实从何有道刚见到金羽时,便认出了少年的身份,当初的殿武试他去了,少年的容貌也在那时起记下了。 何有道微笑说道,这句话又从侧面告诉了众人金羽的身份。 东武侯之子,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在齐国可是意义非凡。那可是从数亿百姓中走出来的王侯,纵观齐百二年历史,从平民起步封侯的寥寥几人,其中封为王侯的为东武侯一人耳。 何有道的到来,让何有为等人绷着的表情放松了些,看来此事能妥善解决了。 感受到四周扫来的震惊目光,金羽只是静静的看着何有道,他能清晰的感觉道对方温和的眼神。 何有道,天骄中天波杨府的人,是杨伯伯的亲信人马,未来在金陵守卫战中死于乱伦之中。 张彦青同何有道既然认识,那一切都好办了,瞧见张彦青先是指了指身侧的何有为兄弟俩,后指向不远处的魏无忌师徒,看着何有道,询问他对于此事他是什么意思。 何有道看着他诚恳而又认真地边走上前边说道:“其实此事很简单,都是一场误会而已,我们不是说过赔礼道歉,小世子不是也说只要娶了琳儿,此事就一笔勾销了吗?” 身后的何琳一听这话,不由一恼,看了看前面已经愣住了的少年,眼神微惘,嫁给他,才不要呢。 金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他原本是想开个玩笑,以何家的地位和对于何琳的宠爱怎么会舍得把她嫁给自己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混小子呢。 谁知道何有道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的部署。 金羽脑袋微微扭动,眼角余光看向张彦青,冲他使了使眼色。 张彦青铁青的脸色在看见金羽伤势好多了后,终是好了许多,站立在他的身边,看见金羽甩来的求救眼色后,迟疑了一下,然后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脸上涌现几分看热闹的笑意。 看到对方这样的反应,金羽锦服上的脸庞,浮现些许窘迫,原来想好好耍耍何家,来报复报复自己先前吃的亏。 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何有道这架势绝对是想拉他做何家的女婿啊! 看着何有道渴求的眼神,金羽挠了挠头,尴尬道:“那个我那是戏言,当不得真,况且你们何家人刚才可是竭力拒绝的,我们还是好好讨论今天这事怎么收场。” 何琳听到少年开口,一双睁着的水灵灵的眼睛顿时惊慌起来,胆怯的微微抬头看过去,不过脸角的羞红似乎说明了少女此刻那颗崩着的紧张的心。 “是吗,大哥你不同意这门婚事吗?你不是常常攘着要给琳儿找个好夫婿嘛,对面那小子我看行。” 何有为当得知金羽的身份后,就一直处于懵懂状态,东武侯之子,那是何等荣耀的身份,他何家只有巴结的份,今天竟然还与之为敌。 直到听到二弟的唤声才回过声来,呢喃道:“啊,啊,嗯,刚才我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那是因为害怕金羽小友是什么山贼草寇的不良之人,如今真相大白,小友家世良好,我怎么会不同意呢,你说是吧,三弟。” 别看何有德莽撞,但心还是蛮细的,看见祝天雄大怒是因为杀子之仇,但如今祝天雄显然是得了贵人相助,将来指不定飞黄腾达到哪种地步呢。 有一句话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儿子的死也有一部分自己作死的成分不能全怨恨祝天雄。 如果原谅祝天雄换来这桩婚事,那对于何家的发现将是大大的增强,家族的发现已经处于停滞不前的现象,要是有了东武侯做保障,那今后在齐国的简直是如鱼得水,指不定他老何家能取代淄博江家,一举称霸北部。 至于儿子的事,何有德想想自己现在三十有九,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回头加把劲,努力点,指不定明年就又能抱个大胖小子。 说完还拍了拍身侧的何有德,只听对方憨笑连连,“嘿,我这个当三叔的能有啥意见啊,大侄女的婚事当然是大哥说了算呗。” 金羽无力吐槽,这何家的人都是属变色龙的吗,立场说变就变辣么会见风使舵,能不能有点原则。 “那父亲大人,你的意思呢?” 何老太爷再知道金羽身份后眼睛之中划过一抹一闪而逝的精光,老家伙是越活越精,越活越贼。 摆了摆手,微笑道:“老咯,看小金张的倒是精神,琳儿嫁给他蛮好的,要不择日就嫁了吧。” 何家的辉煌是由老太爷一手带起来的,继而由三兄弟将他不断发扬光大。 真是一窝的狐狸精明的很多,在场的客人目睹了这一切变化无常的变故,皆是左右议论起来。 “真是想不到那少年会是东武侯的儿子,我刚刚就说了此子来历不凡,你看吧,还真让我说对了。” “这何家看来要因祸得福,一旦何大小姐嫁给金小侯爷,那他何家还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指不定将来还能成为北方第一世家呢。” “何家得不得福,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泰州来的魏大公子怕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今后他泰州第一公子的名号怕是不保了。” “偷袭,被人打成重伤,连带师父也为了救他而昏迷过去,恐怕以后心里还会产生阴影。” “活该,谁叫他暗箭伤人在先,落到这种地步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虽然很小声,但还是传入了魏无忌的耳朵,明明是何有德叫他敢这偷袭之事的,怎么到头来全都说他的不是。 魏无忌脸色相当难看,苦笑的看了满场一眼,总有一天,他今天所受的羞辱要原原本本的还回来,即使你爹是东武后又怎样,他魏无忌就是不服! m.。 第五十章征调军令 , 随着何家话事的几人的表态,厅外的氛围一时变得有些舒缓起来。 金羽抽嘴尴尬一笑,“可是我已经与泰州柳家订下了亲事,所以这事我看还是算了。” “没事没事,正妻子做不了,平妻总可以,我们柳家不介意的。”金羽的话刚说出,何有为便回复道。 “这恐怕还是不行,何家的各位长辈们,我和何家大小姐平素未曾来往过,要是硬凑合在一起,只怕是强扭的瓜不甜。” 远处魏无忌看着先前对他百般呵护的何家长辈在知道少年身份后,根本没在意他的好坏,对着少年一阵嘘寒问暖,劝说的对方娶他们家的女儿。 魏无忌苦笑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只因为对方是东武侯的儿子,就让众人如众星捧月般的对待吗? 论武艺,论长相自己哪点比他差,就因为对方家世高尚,一个个都转而说起他的不是,怎么不拎清男子想想你们在不知道对方背景的时候的样子,真想让你们看看自己那令人恶心的嘴脸。 紧紧的咬着嘴唇,魏无忌费尽全身的力气,起身将师父背起,冲着金羽躬身道:“刚才偷袭的事是魏某的过,如今魏某亦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还请小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计较。” 说话的时候,魏无忌能明显的感受道自四面八方的客人们甩来的嘲讽,鄙夷,怜悯等一堆让他难受至及的表情。 想想二十多年顺风顺水的人生何时受到过这种侮辱,这些目光让他心如刀割,向来他只有被羡慕,瞻仰的,这般待遇还是头一遭。 金羽柔和地盯着禁咬嘴唇的青年,笑道:“是吗,那以后注意点!” 望着笑容灿烂的少年,魏无忌眼圈红了许多,由于刚才脖子遭受到重创,声音嘶哑道:“谢谢。” 少年以德报怨的表现并没有让魏无忌感激不尽,反而那笑容,那柔和的目光给他带来的是一种可怜的感觉。 他并不需要别人可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辱只得他日要对方双倍偿还。 扶着师父,魏无忌淡淡的同何老太爷等轻轻地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这里。 今日的孰是孰非他不想争论,受辱彻底的激发了他对于权势的渴望,曾经只是执着,现在这股执着达到了顶峰。 何琳在一旁目睹了一切,只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着魏无忌脸庞上流露着的那抹苦涩和哀伤,她无能为力。 少女感到鼻子有些发酸,望向金羽,对这清秀的少年他是越来越讨厌了,如果不是他,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金羽注视着看着对方落寞的背影,想着今天没有将魏无忌搞掉,他日对方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只是一旦他执意杀了魏无忌,那于理反倒成他的不对了,到时候东武侯府的名声也会一片狼藉,天下人只会用鄙夷的目光看他。到时候他还怎么招揽人才。 不能只故眼前的小利而忽视后面所带来的一切影响。 伴随着魏无忌的离开,原先正想着如何拒绝何家,因为魏无忌的道歉而耽搁下来。 现在对方已经走了,何家自然是再度将目光瞟向金羽,等待着他的回答。 “张叔,你倒是说句话啊!”金羽偷偷的瞥向张彦青,求救道。 张彦青知道要是自己在不开口,自家世子是真的抵挡不住何家的糖衣炮弹了。 “何家主,既然如此这般,那我代替我家世子答应了便是。” 听到张彦青开口,金羽的心中松了一口气,仔细一听,不对啊,怎么就答应了,自己的意思是要叫拒绝的。 “哈哈,好啊,那婚事的具体详情,待到来年春节,我何家在上府上去细细讨论。”何有德爽声道。 金羽原本还想辩解一番,突然就被一旁的张彦青给拉住了,“那祝大哥的事你们看怎么办?” 何有德闻言,开口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对于何树的死,他是很愤怒,虽然这小子肆意妄为,干了不少坏事,自己私下里替他摆平过不少麻烦。 对这个纨绔的儿子,何有德是没有一点办法,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儿子。 可如果拿一个不争气儿子的性命换来家族美好未来,他反正是觉得值,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家族没有就什么都没了。 “刺史大人,那我现在不是刑部的通缉犯了吧。” 于令奇闻言,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说道:“这恐怕不行,天雄你虽然得到了祝家人的谅解,可你半路杀害官差,按照大齐律利应该当斩。” “可大人,那些官差是祝家派去暗杀我的,和我无关,我是迫不得已才下杀手的啊。”祝天雄眉头轻挑,眼中泛起丝丝无奈。 瞧得祝天雄这一番话语,何有为脸色一变,脚掌猛的一跺,尖声道:“有德,不是当时就告诉你一切都听官府的嘛,你怎么还是派人去追杀,对人家赶尽杀绝。” 一听祝天雄这么一说,何有为不用多想,就知道定是自己那当初恼羞成怒的三弟所为。 抬头望着暴跳如雷的大哥,何有德满脸错愕,他自己也没想道以前买通官差暗杀之人,运气会这么好,能得到贵人赏识。 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干咳了几声,干笑道:“于大人,那死去的官差家属我回头给他们重金安抚,您看是不是能睁一眼闭一眼。” 于令奇苦笑道:“不是下官不想帮忙,只是这祝天雄杀官差的事已经上抱朝廷,现在已经是朝廷钦犯,事实无法改变,你们应该知道我齐国刑法的严谨性。” 众人闻言皆是一滞,于令齐所言不假,齐国以武立国,以法治国,在齐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果有人滥用职权,破坏齐法规定的话,一经查明定当严惩不贷,轻则充军发配边疆,重则满门抄斩。 正因为法律的严谨性才让齐国传承二百年至今。 于令奇的话让祝天雄本来残存的希望彻底的跌落到了谷底,闭上眼睛,喃喃道:“难道我这辈子再也不能恢复清白之声了吗。”与此同时,心中升起一抹真真切切的心悸。 何家人都是犯起了难,要是祝天雄恢复不了清白,那他何家同东武侯府的婚事,基本上没啥可能了。 以于令其刚正不阿的性子,看见现在成了通缉犯的对方,定不念旧情,将他关进大牢中,择日问斩。 金羽早就注意到了祝天雄落寞的表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慌张,锦服轻挥,指着泰然自若的张彦青。 祝天雄缓缓的平息着急促的呼吸,扫向张彦青,是啊,他现在最后的希望只剩下了张彦青。 “如果我们有这个呢。” 于令奇听声,眼角上瞟,看向张彦青抬手举起的手中那张素纸,当看清纸上的内容时,眼眸中不可察觉地流露出一丝惊讶。 “那是征调军令” 张彦青点了点头,“那就没问题了。天雄这孩子竟然得到金元帅如此的赏识。” 于令奇抿着嘴,微微赞叹道,缓缓的声音,坚定不移,没有丝毫动摇。 不明白军令的人面带疑惑看着征调军令,满是疑问不解。 何有德不明所以,一旁的祝有为耸了耸肩,解释道:“这征调军令是我大齐国的最高级军令,只有四位集团军的元帅和齐皇陛下可以颁发,可以征调一切人员。” 顿了顿,接着道:“如果征调之人是朝廷钦犯,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人,该人所犯下的罪责,受害者或其家人宽恕,朝廷可破例免去他德一切罪责,让他替颁布军令的大人帐下效力。” m.。 第五十一章古筝 , 何府的寿宴随着事情的解决,客人们有说有笑的都进了屋内,原本被打断的寿宴再度欢闹起来,有序的继续下去了。 金羽三人被安排在了主座上,不知道何家是无意安排还是有意安排,把金羽同何琳安排在一起,一顿热热闹闹的寿宴吃得金羽是浑身不自在,一顿饭下来,没吃多少东西。 寿宴之后,金羽同何家人闲聊了一会,何家想叫他多停留几日,好招待招待他。 金羽回绝了他们的盛情邀请,告诉他们自己急着回去有要事,无法在此多加停留几日。 这让何家人很是失望,原想着趁这几天的空当让金羽与何琳两个小辈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化解一下今天二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 不过少年既然急着回去有事,他们也不好强留,只是笑着告诉金羽明年春节会带何琳回来金陵,二人到时候可要好好相处。 金羽寿宴之间,多次想拒绝何家的婚事,都被张彦青给按了下来。 宴后三人来到了何府临时给金羽安排的房间。房门外,金羽望着一路走来,笑容满面的祝天雄,开心的笑容压抑了许久,今天都爆发出来了,金羽不由得笑了笑。 “祝大哥,于大人回去就会撤去你的缉拿通告,从现在开始,欢迎你加入北军。” 金羽伸出右手,笑容真挚,祝天雄旋即一愣,然后突的双膝跪地,躬着身子,抱拳道:“少主,再造之恩,小人没齿难忘,今后有什么用的上祝某的,请尽管吩咐。” 在这一刻开始,祝天雄是真的踏踏实实的把忠心表露出来了。从一开始委身投靠少年时,对少年虽明面臣服,暗自里却对少年戒备不已。 这短短一个多月以来的相处,祝天雄的戒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想着待会就可以见到阔别已久的家人,祝天雄的心情就莫名的兴奋。 未来天芒山的混世魔王算是彻底的加入了他的帐下了。只是不知道没向本来历史中天芒山,他还能不能成长为历史上那战绩飙柄,豪迈千云的混世魔王。 金羽上前一把扶起祝天雄,“祝大哥,我们是兄弟你忘了,我再说一遍,你称呼我为小羽就可以了。” 这会祝天雄是怎么也不肯了,说就连张副将都称呼你为少主,他做为下属,叫的太亲切不合适,必须称呼为少主才合规矩。 几番劝阻无奈后,金羽只好欣然答应,目送这忠义耿直的汉子离开,约定好了明天正午时分,在一起出发回济南。 原先金羽是想今晚就离开烟阳的,毕竟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早日回济南,去拜访一下俞永年,商讨择日出征玉龙山的事宜。 考虑到祝天雄和亲人久别重逢,晚上就让他带着亲人收拾东西来汇合时间不充足,就选在了明天。 祝天雄走后,二人进入了这厢房,整个房间古朴淡雅倒是和东武侯府的装饰风格有几分相向。 房间中有股淡淡的檀香味,让人闻着很舒服,一进屋,金羽担忧的问道:“张叔,你怎么就把亲事答应了,要是柳姑娘知道还不得杀了我!” 张彦青轻笑的摇了摇头,走到房内的桌边,坐了下来,从桌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没有回答金羽。 茶水喝下去,那股淡淡的苦涩味在嘴中弥漫开来。呛了几声,张彦青奋奋道:“这什么茶啊,这么苦,眼泪都快被挤出来了” 张彦青对茶水的喃喃吐槽声,让得一旁的金羽脸颊上,更是涌上一股无奈,半撇着嘴,出声道:“得得得,张叔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快讲,你干嘛要拉住我,让我不要出言拒绝这门婚事。” 张彦青笑了笑答道:“不是我想让你同何府结亲,这是别人的意思。” “别人”听着张叔的解答,金羽脑子转了转苦笑道:“原来是父亲的意思,我本以为你过来是协助我的,唉,现在看开,你是来框我的啊。” “呵呵,少主,元帅这样做也是为你好,那送上门的亲事,对于金何两家来说都是双赢,如果我没阻止羽儿你的话,那我不是罪过大了!” 瞥见金羽苦闷的脸色,张彦青玩笑道。 “再说了大丈夫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人,我们东武侯府本就是将门,干嘛非要学那些酸文人,还搞什么一夫一妻。少主不必担心柳家的反应,平妻之事,老爷会处理好的。” 张彦青自信万分的保证声,让金羽的嘴角抽了抽,柳家什么反应他不管,他是担心柳晴雪的反应,这小醋坛子要是生他的气,那可咋办,哄女孩这事吧,就算两世为人,他依然不擅长呀,想想就头大,干脆就不想。 “少主,背部的伤还疼吗?”张彦青缓缓上前问道。 “张叔没事的,休息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别看金羽有时候大大咧咧的,其实他的心还是很细腻的,颇为敏感的察觉到了张彦青话语中的关怀,当下心中隐隐有些感动。 他心里清楚,这样一批关心他的人将来都会因为五年后的那场烽火而分崩离析。 守护一切现在拥有的美好,可以说是金羽从刚穿越过来不久就已经决定好的。 在张彦青的反复询问关心下,金羽不得以脱了上衣,让他检查伤势。 眼角略微下瞟,瞧得金羽背部的伤势重是重了点,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以他内劲武者的恢复力,估摸着半个来月就能复原了。 张彦青从衣袖中取出一黑色小药壶,倒出一些药粉往金羽背上伤口处抹了抹。 金羽以为会和上次受伤抹的药一样,会有很强的刺痛感,可当药粉抹上伤口处时,只觉得一阵清凉席卷全身。 眼下正是正是初夏,天气还是有些炎热的,背部传向全身的凉意他还是很享受的。 “张叔,这是什么东西啊,涂在背上,舒服极了。”伸手把张彦青放在桌边的小药壶拿了起来,仔细看着,金羽有些激动道。 “这是束痕草为主药,特制而成的秘方,本是齐皇陛下赏赐给侯爷的,侯爷又赐给了我,你拿着这药,每天涂抹一次即可,待痊愈之后,保证不留下一丝疤痕。”望着好奇的金羽,张彦青笑了笑,若有深意的笑道。 听到此药还有如此功效,金羽赞叹连连,不留疤痕,这功效还真是强大。 看来这个世界不止是人类的恢复力远超前世的人类,这里存在的草药功效也比地球上的要强很多。 张彦青关照了几声便离开了,金羽独自躺在大床之上,草药的凉意带来的阵阵清爽还在,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看来是失眠了。 黑夜降临,夜色笼罩着大地,烟阳今夜的天空宁静悠远,皓月当空,群星璀璨,淡淡的月光,倾洒下来,格外的夜色阑珊。 院中一道身影闲庭信步漫游在厢房的庭院中,看见庭院的池塘边有一小小的亭子,漫步过去,坐了下来。 亭子的石桌上有酒壶,酒杯,中央当着一架古筝。 月光照向了那道身影,露出了少年的白皙的面容,原来是金羽,半夜睡不着觉便起来四处走走。 对着池塘的一边坐了下来,抬头望向满天的星空,倒了杯酒,金羽开始自引自斟起来。 将手里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金羽隐隐有些醉意,此刻烦躁的心绪倒是消减了不少。 目光扫向石桌上的古筝,金羽那略显醉意的眼眸,骤然间大亮起来,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金羽适合都没有好好的享受放松过。 瞧见桌上的古筝,不由的有股想要弹奏的心思,上辈子的金羽对于古筝,胡琴这些古代乐器可是一窍不通。 但这世在小的时候还是跟精通诗琴的娘亲学过一段时间,闭上眼睛,超强的记忆力开始回忆起来。 弹奏古筝这类乐器都是需要佩戴玳瑁指甲,否则会弄伤手指,但金羽以是内劲武者,力量远超常人,根本无需佩戴。 手指波动着琴弦,调试了一番,那自古筝传来的一股股杂音听着让人难受,调试完毕,金羽渐渐对古筝熟悉了起来。 要弹一首什么曲子呢,少年心中犯起了难! m.。 第五十二章外面的世界 , 亭子的不远处,刚洗完澡出来散心的何琳,一身白色衣裙随着夜风飘摆,整张脸脂粉未施,仿若初夏时分含苞待放的莲花清雅脱俗。 少女换下了白天穿的艳红衣衫,白色的衣裙穿在身上,少了几分白天的刁蛮,多了几分清纯,煞是可爱。 何家把金羽的房间安排在少女所在的院落看来是有意为之。 边走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波澜,少女暗恼,难道自己真就这么简单的就许配给了那上午欺负她的少年了吗? 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处于花季,平时接触的人和事还没那么复杂,内心的想法什么也还是很单纯的。 这个时候的女孩正是爱幻想的年纪,何琳当然不例外。她想象过将来的另一半应该时个子高高的,笑起来很好看,对他温柔体贴的的世家公子形象。 今天,出于意料的就这么出现了,爹爹已经将自己许配给了他,少年模样虽然俊俏,但想起中午对他所做的一幕幕行为,让人讨厌。 抬头忽然看见池塘的亭子中坐着的身影,月光照射下来,还能依稀看清楚那人的侧脸。 那不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吗?何琳发现那身影的身份后,悄悄的躲在一边,樱桃小嘴微微得抿着,注视着金羽。 少年似乎并没有发现身后的隐蔽处有人正偷偷地端详着他,只见少年先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开始弹起古筝。 弹奏出的声音嘈杂紊乱,难听的要命,“该死的,他会不会弹啊。”少女捂着耳朵,低声道。 古筝发出的声音实在是难以忍受,听着传来的噪音,何琳脸色不太好看,就在她想要悄悄离开时,那嘈杂的声响消失了。 “总算是知道停止了,大晚上的瞎弹琴。”何琳眉头微皱,对少年的好感又下降了几分。 转身要就此离开的时候,只听道琴音再度的响起,从亭子里袅袅升起,这次的琴音低低传来,没有上次的杂乱,少年似乎在弹奏一首她从没有听过的曲子。 琴音似湉湉流水,如细语呢喃,婉转缠绵,这首曲子的前调柔和押韵,音韵伴着空气缓缓的流入何琳的耳中。 听着轻柔安逸的琴声,何琳微微有些吃惊,迷人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有点不敢眼前看到听到的。 这时只听少年清澈,透明而干净的嗓音响了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弹完前奏,在舒缓的琴声下,金羽开口唱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金羽清澈干净的声音在宁静的院子里传递开来,远处聆听的何琳不由自主地被感染了,心绪随着曲声起伏。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精彩, 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在唱歌的时候,金羽发现这世的自己嗓音真的很好听,同前世那公鸭嗓完全没有可比性。 隐藏在远处的何琳听着这陌生没有听过的歌曲,惊艳的看着轻拨琴弦少年。 他的演奏近乎完美,和刚才的弹奏没有可比性,指法,声线,气息,情感都很到位,青涩动听的嗓音似乎能煽动她内心深处的那片柔软。 外面的时间真的很精彩吗?听着少年悦耳,触人心弦的歌声,何琳不禁疑问道。 作为何府的大小姐,从小到大生活在烟阳这座北方大城中,家人的呵护陪伴,锦衣玉食的生活,看似很美好。 可烟阳城外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呢?大齐都城繁华秀丽的金陵,江南的水乡,北方宽广辽阔的平原又会是怎么的呢?齐国以外的其他国家的风土人文会是怎么样的呢? 何琳从这首歌中感觉到她自己就像被关在笼子中的金丝雀,笼内的生活很安逸快乐,但她更想往外面的世界。 即使不能去看看外面的一切,她也想走出这雄伟的烟阳城,她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座城市。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 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金羽唱完后,磨挲着下巴,又倒了杯酒,又是一饮而尽,想不到现在的他唱歌这么好听,和那些歌王歌后绝对有的一拼。 如果当初的自己有这相貌,这记忆力,以及这歌喉,也许会追求到一位贤惠,找到一份轻松的工作,生一个乖巧的孩子幸福生活吧。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现在重生拥有的一切同样让他很满意,很幸福。 人快不快乐,幸不幸福的标准在于你对快乐,幸福所定义的要求在哪?就好像有些人家财万贯,妻妾成群,但他过得并不快乐,而有的人整日累死累过的挣钱养家,但他却觉得很幸福。 金羽想要的幸福很简单,重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起,他就拥有了幸福,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再为将来守护住幸福所打拼。 美酒下肚,劳累一天的身子疲惫感渐渐袭来,背上的清凉感觉也消去了,是该去睡觉咯! 慢慢起身,走出亭子,向着他的厢房走去,金羽双手插在袖间,看起来懒懒的,没有精神。 走着走着,停住了脚步。目光扫了扫堵在路前方,嘴巴微张,神色略显震撼的女子。 仔细一看,不就是白天蛮横无理和他起了小小冲突,现在成了他未婚妻的何琳吗。 前面的少女曼妙的身姿丰盈窈窕,里穿一件白色低胸长裙,外罩一件白色透明纱衣,腰间细着一根蓝色腰带,更衬出一双修长雪白得美腿。 金羽眨了眨眼,目光下移略带几分欣赏的看着那匀称水润的纤纤细腿,“腿不错。”心中做下评价。 何琳还沉寂在刚刚曲子中美妙的氛围中,全然没有发现少年的靠近。 回过神来时,发现亭中的少年已然不见了踪影,突然,视线猛得一僵,目光楞楞的看着身前十来米处不知何走来的少年。妖娆得桃花美眸中流露出些许难以置信。 瞧见少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腿,何琳碎了一口,“下流!”说完,脸蛋微微透着淡红,本来微张的小嘴此时紧闭,如玫瑰花般娇嫩欲滴。 金羽闻言,抬头直视对方,看着对方一脸的娇嫩,宛如黑夜中点缀城市的灯火。 对着少女微微笑了笑,笑容柔和,望着此刻害羞的少女却同白天泼辣刁蛮的样子大相径庭,虽是如出一辙的相貌,但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娇羞可爱。 “笑什么笑,你刚才干嘛偷看我,臭流氓!”何琳轻吸了一口气,微微有些凸起的胸脯在低胸长裙得包裹下,显得圆润挺翘,刹为诱人。 “何姑娘,你要搞清楚,你爹今天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我看看自己的未婚妻怎么就成流氓了。”金羽瞅羞红的少女调笑道。 走近几步,轻嗅着从何琳身上发出来的淡淡诱人体香,金羽嘴角挂起一抹灿烂的弧度。 “你你无耻。”何琳凝望着少年那双犹如溪水般清澈得漆黑眸子,她发现自己似乎对少年的那对秀眼犹为喜欢。 对于少年方才偷窥她的事,虽然恼怒,但瞄着那双秀眼,起不了一丝的怒气。 二人现在的距离,不远不近,双方都能很清晰的看清对方,又没有靠的太近的违和感。 金羽看见何琳那因为他的话而更加显得有些红润的脸庞,当下精致清秀的脸颊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无耻也好,流氓也罢,都已经改变不了我是你未婚夫的事实!” “你” m.。 第五十三章交谈 , 望着那一笑一颦间灿烂非凡的少年,何琳有些无奈,或许是因为公开了身份,现在的少年没有了白天刚见面时时的那股谨慎。 “你不会不会真的要娶我吧?”脸颊上的娇羞微微收敛了点,何琳盯着面前的金羽,低声问道。 金羽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道:“是啊,你没看见嘛,我今天都答应你爹爹了呀,现在想反悔,恐怕我答应,你爹爹也不会答应!” 望着眼前青涩还有几分稚嫩的少年,何琳轻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清楚,爹爹今天的决定是整个家族的意思,她根本改变不了也无法改变。 “金羽,你应该知晓的,我并不喜欢你。”何琳柳眉微皱,轻声道。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错,这是个好的开始,至于喜不喜欢,没关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金羽坏笑道。 “你真的很可恶!”何琳脸色一紧道。 “有吗?你这么刁蛮任性,将来也只有我敢娶你,你就知足吧”金羽微笑道,笑容灿烂。 瞅见金羽眸间涌上来的柔和,话语却是那么让她讨厌,真搞不懂这样的少年怎么会演唱出方才那么悦耳动听的歌曲。 “本姑娘的婚嫁不用你操心。”何琳无视对方投来的柔和目光,傲娇地道。 “其实不管****不操心,你我二人的命运从今天开始就好像那大海中遨游的鱼儿和水一般,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任凭鱼儿再怎么遨游也断绝不了同水之间的联系。” 金羽看了何琳一眼,接着道:“我们的婚事是两个家族决定的,你的家族需要借助我家的权势地位,在北方继续屹立不倒,而我家,爹爹初到北方任职,需要借助你何家的人脉,迅速在北部巩固政权人脉,我们的婚事只不过是两个家族间为了利益交换而建立的纽带而已,根本断不了,所以你何琳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子,除非我们中有一方垮台了。” 金羽这话说的全然没有错误,天骄中记载,金长空初到济南时,为了巩固政权,曾想同何家,江家等一批北方世家联姻。 最后确认的是自己那二哥同江家的五小姐结成了姻亲。看来由于他提前跟着爹爹到了济南,爹爹便把联姻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了。 闻言,何琳微微一愣,没想到二人间的婚事之间竟包含这么多利益关系。她原本就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心思哪里会考虑的那么细腻。 “那样看来我们的婚事是不可逆转了。”望着说出了事情实质的少年,何琳无奈地叹息道。 笑着摇了摇头,金羽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缓步走来,低声道:“都深夜时分了,我们走吧,该回去睡觉咯!” 何琳有点郁闷的叹了一口气,苦笑地点了点头,转身,同金羽一起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二人一路行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氛围静谧。 走到分别处时,金羽冲着何琳笑道:“今天和你聊了那么多,你别在意,如果你真的讨厌我的话,那么将来我娶你以后,我们分居吧,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保证绝不打扰你!” 金羽对于感情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但眼下的情况,就算可以拒绝何家的婚事,他也不会拒绝,爹爹需要何家的帮助,替他巩固北方的稳定,不仅仅是外部,还有内部。 因此当张彦青告诉他这段婚事是金长空的意思时,他就清楚的明白了其中包含的巨大的利益关系,所以他无法拒绝也根本不想拒绝这段婚事。唯有内心对何琳说一声抱歉。 听到这话,何琳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不过脸颊上的表情,却没多大变化。 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后,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着东边自己的房间缓缓行去,脚踏在光洁的青石地面,优雅的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何琳觉得今天晚上的路特别的舒适,走久了,腿不感到酸痛。 目光在那迷人的背影上扫了扫,金羽不得不承认,脱去那飞扬高傲的少女真的很可爱。 走到一半,何琳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扭头,一道炙热的目光注视着金羽,“你今天唱的歌真好听,我都没有听说过,叫什么名字啊,是你自己创作的吗?”淡淡的说了一句。 金羽瞥见少女那双本来一直泛着笑意的水灵灵的眸子,此刻泛着异样的柔和。 原来打算离开返回房间的少年,脚步微顿,含笑地说道:“外面的世界,曲子叫外面的世界,至于创作嗯,是我创作的。” “很棒,真的很有韵味!”何琳说完,笑着点了点头,小手摇了摇,示意再见。 转过身来,红唇微抿,脸色又绯红起来,脑海中回忆起方才少年明媚的笑意,赶紧摇了摇头,何琳啊何琳,怎么也犯起花痴了吗。 摸了摸自己已经滚烫的脸蛋,何琳内心无语道。摸完脸蛋后,少女理了理额前的青丝,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渐渐的少女的那道背影选出了金羽的视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金羽没想到白天那个泼辣的大小姐,竟然也有这么可人的一面。 磨挲着侧脸,秀眼弯起浅浅的弧度,金羽笑着走向自己的房间,一天的奔波,眼皮子开始打转,回到房间,顺势就睡下了。 另一边,却说祝天雄,自告别金羽,往家中赶去时,一路上奔驰,恨不得自己能长对翅膀,这样就可以快点到家了。 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当祝天雄快到达家中时,看见自家门外围着不少人,家里不时传来几声女人的哭喊声。 祝天雄眉头不由一紧,看来是家里出事了,随手拉开了外围的人群,向里挤进去。 那被拉开的人刚想破口大骂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推他时,当瞄见祝天雄的面目时,瞬间楞住了。 祝天雄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一路往里挤进去,周遭围着不少人都认出了他的身份,众人带着或惊诧,或疑惑,或恐惧的眼神看着那朝门内走去的身健硕的男子。 他们这些人都是烟阳城被祝天雄收拾过的地痞流氓,今天听说何树公子的表哥要去收视收拾祝天雄的家人,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了。 踏步进入院内,祝天雄瞥见自己那年迈的老母倒在了大槐树下,嘶哑地哭喊着。 老母的身旁两个家丁打扮的汉子擒住了自己一年多未见,面色憔悴的妻子。 对面是一老一少两人,为首的是一位年纪二十五六,样子很一般,面色却苍白虚弱,明显是纵欲过度的青年公子,虽然此人身形高挑,不过却是一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样貌。 脸色苍白的青年,目光泛着几分垂涎与贪婪的瞟着被擒拿住,动不了的祝氏。双目肆意妄为的上下观测着祝氏那因为反抗而扭动的身材。 看着祝氏凸显出来的身材曲线,青年呼吸一时间有些急促起来,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 察觉到对面青年贪婪的目光,祝氏抬起头,眸子冷冷的盯着对方,毫不掩饰对青年的厌恶。 “嘿嘿,小娘子,原本我是想来教训教训那祝天雄家人的,好替我死去的表弟解解气,想不到竟遇到了小娘们这等绝色女子,不如跟我回府快活快活如何?” 面对祝氏扫来的一抹抹厌恶的眼光,青年并不气恼。祝氏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喜欢。 论相貌那祝氏算不上绝色,顶多中上,但那身材却是极好的,如玉的肌肤,丰满的胸脯,纤细的柳腰,一身普普通通的素衣包裹着的美妙的曲线,如此丰满成熟的娇躯犹如那熟透了得水蜜桃一般,对青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登徒浪子!”祝氏冷声道,眼眸之中充满了死寂,忽然似乎看到了什么,原本消沉的眸子突地闪亮起来。 m.。 第五十四章暴怒出手 , 祝氏冷脸相向,没有给青年半点好脸色,这越促发了青年的征服欲望。 一把上前捏住了祝氏的下巴,看着眼前女人火辣的身材,青年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不随了我的愿,那树下的老东西也就别想活了。” 青年身后远处,祝天雄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腾上心头,紧紧握着拳头,不过那指甲已经狠狠的抓进了自己手掌中。 祝天雄身后看热闹的混混,地痞们饶有兴致的看着前面发生的事情,众人接头接耳的讨论着眼前发生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非议声和身前家丁的示意,青年和老者转过身来,看到大步走来,眼神淡漠得没有丝毫情绪的熟悉身影。 “呦,这不是前兵马副指挥使祝天雄祝大人吗?你怎么回来了,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当缩头乌龟,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哪。” 青年在说前字的时候,特别加重了鼻音,高高抬起苍白的脸庞,嘲讽的瞥着祝天雄。 “官官人,你怎么回来了,快,快走,不然带回就会有人官府的人来抓你了。”祝氏瞧见许久未见的夫君,奋力想要挣脱,满是担忧的道。 槐树下,祝大娘见一年多未见的孩子回来了,奋力想要止住抽泣,但还是忍不住,梗塞道:“儿啊,你怎么回来了吗快,快走” 祝天雄没有回应家人的呼喊声与身后众人的谈论声,继续一步一步往大槐树走来。 青年瞅见祝天雄的家人,因为他的到来而情绪激昂的呼喊他快走,嘴角玩味的笑意更甚。 “嘿!我说怎么刚才对我冷冰冰,怎么祝天雄就这么亢奋啊,别激动,你们今天谁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瞥着逐渐走近,脸色平静的对方,青年忍不住讥笑道。 青年早就想过万一发生些意外,所以特地请家中的供奉,马立马供奉带来过来,应付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 上次他和表弟何树强抢民女,被祝天雄撞见,一顿痛揍,表弟被他失手打死,自己也是奄奄一息,快不行的时候,是马立率先带人赶到,救了他一命,还将对方打败的。 事后,他被父母送去了外地,一直到今天何老太爷八十大寿才批准回来祝寿,可是青年并没有去往何府,而是趁爹娘前往何府赴宴后,带着马立等人直接往祝天雄的家奔去。所以他并不知晓今天何府发生的一切。 走到离青年还有两米的位置时,祝天雄脚步停了下来,冷眼正视上次差点被他打死的何树表哥凌飞。 “哈哈,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马供奉在,不敢说话了,软货。”凌飞嗤笑道:“祝天雄,你回来的正好,今天,我要当着你的面,亲手一件件拨光你女人的衣服,好好羞辱一番,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有多惨。” 祝天雄的沉默寡言,倒是让青年越发的兴奋起来,咧着嘴望向祝氏那动人的曲线,恶毒的说道。 被家丁牢牢束缚住的祝氏闻言,身体僵硬,娇弱的身影,看起来犹为可怜,一旁倒在地上的祝大娘泣不成声。 “原本我想将过去的事,一刀两断,既往不咎,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祝天雄握紧的双手一松,豁然起声,冷眸直盯着阴笑的青年。 “公子小心,退后” 早已察觉到祝天雄举动的马立,急忙出声提醒道,不过喊声还未落下,一拳轰然的打在了凌飞的身上,身体伴着他错愕的表情向后飞起。 “去你妈的****的,真是狗改不了****!”随着青年骨头碎裂的声音。祝天雄阴冷且狠毒的骂声,也在此时狠狠地响了起来。 马立大汗淋漓,祝天雄刚才几乎眨眼便欺身来到凌飞身侧,拳头迅猛砸出,太快了,比以前的他速度快了不少,让他始料未及。 凌飞躺在地上,翻过了数米才停下来,剧烈的喘着气,他感觉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肋骨碎裂的咔嚓声,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口鲜血从咽喉处忍不住的喷了出来,凌飞的整个腹部已经凹陷,马立连忙过来,输送了几缕真气,他才减轻了一点痛楚。 趁这当功夫,祝天雄一拳一个打晕了抓住祝氏的两个家丁,将老母扶起,上前,将二人护在了身后。 原本抱着看热闹的众人,见道方才还是狂妄自大的青年,现在犹如死狗一般瘫倒,脸上皆是一脸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稍微好点的凌飞,眼神狠辣恶毒的盯着祝天雄,那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得他体内现在还是翻江倒海,当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蜷缩着。 “快去请大夫过来与去凌家通知凌老爷。”望着自家少爷凄惨的模样,马立大声对着门前看热闹的混混们说道。 本就体制虚弱的凌飞,中了内劲武者怒气冲天的一拳,伤势可想而知,根本不能移动半步,只能静静等大夫的过来医治。 祝天雄望着一脸杀气腾腾看着他的马立,脸庞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一年多的历练,他自信现在的自己绝对可以打赢对方。 “很好,祝天雄,你很有种,当初官差及时赶到,没让我废了你,今天可没那么幸运了,我要在这废了你!”马力的眼瞳中泛着阴冷森然,目光死死锁定前方的壮硕男子。 撂下狠话之后,只瞧见马立面目狰狞,双手成爪,疾步袭来,祝天雄眼中精光一闪,“这次我不会再输!” 马立狞笑道:“年轻人,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上次老夫可煤油使出全力。” 说话之间,他的右爪角度刁转的抓向祝天雄的肋间,那一爪化像是猎鹰捕食,迅猛有力。 只是那一爪下去,一只大手本来,轻轻的抓住了他的右手背,马立大惊,他最为得意的鬼爪,竟然轻松的化解了。 “嘭!” 马立当机立断,左爪化作蛟龙,凶狠的爪向祝天雄的脸上,但还未接近,一记真气飞扬的踢腿便踢在了他的腹部。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飞出数丈,嘭的一声撞再了小院的墙壁上,墙上几条裂缝因为撞击清晰可见。 门口处的众人都张口结舌,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原先以为马立必胜,浑然没有料到祝天雄会赢,而且赢的这么简单。 “我要宰了你!”马立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怒意,一跃而起,面露寒光,纵身朝祝天雄扑来。 马立的身子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闪来,祝天雄看得仔细,与二人上次战斗相比,得道金长空指点,他的反应,敏捷大大的提高了,在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手忙脚乱的仓促应对。 祝天雄又是一腿踢出,“嘭!”正确无误的再次踢在了马立身上。 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涌上心头,马立只感觉胸部麻木了。 霎那之间,又是一腿,躲闪不及之下,又被踢中了。 “嘭!” “嘭!” “嘭!” “” 没了速度优势的马立在祝天雄一腿一腿的爆踢之下,昏迷了过去。 “哐当!” 马立的身子重重的倒下了,一旁的祝天雄稳如磐石,从始至终他完全没有移动脚步。 金羽的帮助不单单只是帮他恢复清白之身,更重要的是让他心境彻底的解放乐。 心境的解放让祝天雄的武艺更是大进,天骄中的祝天雄是在经历家人死亡,无路可走之下,彻底看破世俗,解放心境,上了天芒山,才变成声名显赫的混世魔王的。 m.。 第五十五章哭泣 , 凌飞身体蜷缩着,眼巴巴的盯着怒火中烧的祝天雄,他实在是没有料道对方实力会增长的如此之快。 目睹马力的惨败后,凌飞顿时焉了下来,再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大门处人群的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父亲和族长带着六位供奉和医馆的大夫走了进来。 看到自己家族的人到了,凌飞面色如波,表面没有任何异常,心中却是窃喜起来,父亲大人来了,祝天雄这次定要你好看。 凌父和凌家族长二人走在前边,刚进入院内,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马供奉同瘫倒在地的儿子,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注视道他们到来,正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们。 “祝天雄,我给你十分钟,要是你在十分钟内向我磕头认错,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要不然带回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至于你那妻子和老娘,我就哼哼哼” 凌飞眼眸微眯,凌家人的到来,让他的脸庞浮现一抹得意,扫了一眼脸色淡漠得犹如一块万年寒冰,没有丝毫惊慌的祝天雄。 对方镇定的脸色,凌飞看在眼里很不爽,苍白的脸庞涌上一抹怒意。 凌飞的话刚落,祝天雄脸色骤然阴沉而下,低声道:“不知死活!” 凌家的众人早在今天何府的宴会上,见识到了祝天雄身后的大人物,所以对他深有忌惮。 听到凌飞这番威胁的话语,凌家众人脸色顿时铁青起来,凌父更是赶紧的走上前去,对着他斥喝道:“畜生,住口。” 走到凌飞身前,对着他的右脸,一记耳光啪的清脆响起。凶猛的劲力下,左脸肿的老大。 凌飞捂着肿起的右脸,出发一阵痛苦的呻吟,“爹,你干嘛打我啊,欺负我的人在那呢。” 凌父并没有理会凌飞的喊叫,转头望着祝天雄一脸寒冷阴沉,叹了一口气,歉然道:“祝先生,小儿鲁莽,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祝天雄没有回答,缓步来到了凌飞的身前,朝着他的下体,一脚猛然踩虾。 “啊” 凌飞惨叫一声,下面已是血肉模糊,巨大的疼痛感下,他竟没有晕倒过去,双目发出歹毒的寒芒,“你你完了” “住口,别在说了,凌飞你知不知道祝天雄现在是北军元帅府的人,为何还要来找他麻烦。”凌父怕事情闹到无可挽回来,出声打断道。 看热闹的众人傻傻的看着当着凌家的面把凌飞废掉的壮硕身影,目瞪口呆地瞄着,祝天雄的行为将他们震撼得宛若木桩一般呆滞了起来。 “北北军元帅府,不可能,他不是逃犯吗?”凌飞死死盯着那凛然站立的祝天雄,不敢相信他口中的逃犯,居然成了父亲口中的北军元帅府的人。 “祝先生,今天的事,错在凌某教子无方,您看现在我儿都被你给废了,要是您还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凌某一并承担了。” 凌父咽了一口唾沫,一脸恭敬地对着祝天雄道,这番歉意连连的话,让得凌飞眼瞳微缩,惊恐不已,旋即嘴角微微抽搐着,显然,父亲接二连三的表现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主要还是凌家在烟阳也算不得顶尖,只属于二流家族,对于他们来说那高高在上的北军元帅府是他们万万得罪不起的。 “如今挑事之人已被我废了,我不打算在追究下去,要是你们以后还纠缠不休,我不介意动用身后的力量将你们凌家连根拔起。”祝天雄没有理会身旁面露恐惧的凌飞,语气依旧淡漠如初。 听到这话,凌父抱拳道:“多谢先生大恩。”说完示意身后的大夫上前去给凌飞,马立二人治伤。 大夫快步走道凌飞的身旁,察看了一下他的身体后,彻底的震惊了,他的腹部已经凹陷的十分眼中,必须马上回医馆治疗。 至于凌飞的下面,血流成河,大夫摇了摇头,估计以后治好也不能生育了。 凌家族长见祝天雄并不打算追究此事了,眼珠转了转,上前笑眯眯地道:“祝先生,我看你岁数不大,仅有一位正妻,实不相瞒,我凌某有一女尚未婚配,愿与先生结成姻亲,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凌父同一起来的凌家供奉们明白族长这是想学白天的何家那般,联姻化解一切矛盾。 大门处的众人皆是暗骂这凌家族长的无耻的谄媚行径,众所周知,他的女儿还未出嫁的才八岁,如此的卖女求荣,实在惹人鄙夷。 祝天雄慢悠悠的道:“结亲,我看还是算了,祝某无意再娶,眼下天色已经黑了,还请你们无关人等,通通离开我家的!” 这是赤裸裸的逐客令,现在的他确实有这资本对凌家这样做。扭头瞧见已经简单包扎完毕的凌飞,后者见他的目光扫来,面庞恐惧万分,早被吓破了胆,侧着头,不敢直视。 望着眨眼间便变得极为胆小,惊恐的青年,祝天雄苦笑地摇了摇头,原来他也是色厉内荏,真是个贱骨头。 凌家族长见对方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不气恼,还向祝天雄拜谢了一声,便带着凌家的所有相关人员撤走了。 那围在大门处的无赖们见凌家的人都走了,亦是一哄而散地离开了。 小小的院子刹时变得冷清了,只剩祝天雄,祝氏,祝大娘三人。 看着身前健硕的背影,祝氏抽泣道:“官人,你总算回来了,要是你今天不回来,妾身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抱歉,让你们受苦了。”听到夫人的哭诉怔了怔,旋即开口道。 大步上前来到了老母和妻子身前,努力地让自己的心跳和平常无异,可激动莫名地心情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却未吐出半句话来,突然,祝天雄猛的双膝下跪,扯着干涩的喉咙道:“娘,不孝子天雄回来给你请安了。” 一滴滴豆大的泪珠在他眼里滚动,然后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滚了下来,滴在了嘴角下,胸膛上,地上。 任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头低在两膝之间,肩膀颤抖的八尺大汉会是平日里坚毅刚强的祝天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四百多个日日夜夜里,祝天雄常常担心当他再次回到家中时,最亲爱的人已经不再了。 离开家,才会有对家的想念,此刻祝天雄尽情的哭泣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一年多以来藏在心中的压抑。 祝大娘同样泪流满面,双手扶着祝天雄,颤声道:“儿啊,你你快起来,地上脏。” 祝氏凝视着哭成泪人的母子二人,眼,已经红肿。泪,还在继续流淌,她没有擦,苦涩的泪水流到嘴边,他却感觉那泪是甜甜的,不是咸的。 良久之后,三人渐渐止住了哭泣,祝大娘将祝天雄扶起,看着他,眸子略微有些欣喜,缓缓问道:“儿啊,你真的进了北军元帅府吗?” 祝天雄稍稍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道:“恩,确切的说是东武侯的三子赏识我,向元帅大人讨来了征调军令,让让我恢复了清白之身。” “官人,那,那我们以后还会呆在这儿吗?”祝氏轻声问道。 祝天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着二人道:“搬家,明天你们就随我动身同少主一起前往济南。” 二人对搬家并没有多大的意见,一年多来,自祝家出事之后,亲朋邻里避而远之,诋毁谩骂的表现早就伤透了她们的心。 “儿啊,自你出事之后,我们家多亏你那义弟梁云平日里的照顾,前段日子有无赖骚扰阿秀,他硬是去和那些无赖打了一架,现在还躺在家中养病。” 祝天雄一听,不由叹道:“想我祝天雄以前在烟阳城广交好友,义气待人,想不到出事之后,肯帮我的,只有以前我稍稍帮过一点小忙的梁习而已。” 曾经的那帮朋友在他出事之后,漠不关心祝家的做法,彻底的让祝天雄寒了心。 “阿秀,娘先拜托你照顾一下,我去趟梁习家看看。” “诺!”祝氏应允道。 m.。 第五十六章梁云 , 却说祝天雄从家中走出,骑着高头大马,不一会儿就到了梁云家中。 梁云家位于城北一带,其父原为烟阳的官兵,五年前烟阳官军出城剿匪的时候,在和山贼的交战中阵亡了,其母更是在他刚出生的时候难产而亡,所以他的叔父吞并了官府赔偿的抚恤金还把他赶了出来。 当时祝天雄听说了这件事后,一怒之下直接上了梁云叔父家,将他叔父痛揍了一顿,夺回了抚恤金返还给了梁云。 后来梁云也入职成了官差,一路唯祝天雄马首是瞻,想不到患难见真情,到头来,他出了事,仍愿意帮助他家的只有梁云。 梁云家的房子有些破败,四周的墙壁都有些脱落,大门敞开着,祝天雄大步迈了进去。 “小云,小云,你在家吗?”扯着嗓子,祝天雄大喊道。 破败地屋内,有一相貌有点英俊,面色苍白的青年右手拿着草药,左手微弯,草药缓缓的倒在了左手受伤的部位。 青年的身体紧绷着,咬牙承受着换药带来的刺痛感,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道粗重的叫喊声,那声音听着还微微有点耳熟。 “这这是祝大哥的声音吗,不,不可能,祝大哥如今亡命天涯,怎么可能回来!”梁云摇了摇脑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小云,你在屋内吗?我进来了啊。”祝天雄看道没有完全关闭的房门,推门说道。 梁云还没来得及多加细想,只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然后便见房门被推开了,一旦壮硕魁梧的身影映入眼帘。 “祝祝大哥,真的是你吗?”梁云呢喃道,揉了揉眼,有些不敢相信。 祝天雄进入屋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草药,左手绑着绷带,只是绷带被拆开了一部分,手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是我,你没看错,我回来了。”笑着点了点头,祝天雄凝视着梁云道。 说着还走到了梁云的身旁,梁云见真的是祝天雄本人,原本舒缓的表情不由一紧,快速思索了一下,道:“祝大哥,你怎么贸然就回来了,现在烟阳到处都是通缉你的公告。” 梁云匆匆起身,推了推祝天雄,“大哥,我这还有一点银两,你跟我来,拿了这些银两就快走。” 祝天雄伫立原地,拉了拉想要把他拉走的梁云,鼻头不由一酸,这个平日里自己并没有多留意的青年会在他出事之后,这样关照他,真心对他,这是他意想不到的。 “怎么啦,祝大哥,别楞着了,要不然待会被官府知道后,会派人来抓你的,要是被抓了,这次估计连命都会没的。”梁云见对方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着急道。 祝天雄轻轻摇了摇头,脸色平静如水,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别担心,我如今得了东武侯的帮助,朝廷已经消去我的罪名了,这次来是专程来看你的。” “东武侯大人,那,那不就是现在的北军元帅吗?”梁云眼眸一亮,神色激动道。 “没错,是他,明日我就要举家搬离烟阳,去济南为元帅大人军下效力了,此番前来就是想问你,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去。”望着情绪激昂的梁云,祝天雄笑着问道。 “我吗?我也可以去吗?”凝望着对方,梁云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嗯,没错,只要你愿意,明天就能跟着我出发去往济南,反正你不是因为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因为保护我的家人而丢了工作吗?” 祝天雄微笑道,全然没了之前对凌家人的阴冷淡漠。 “我愿意,当然愿意,可以的话,我想此生都跟着大哥征战沙场。”梁云满脸灿烂道。 “傻小子。我来帮你收视收拾行李,待会去大哥家吃饭,明天正午我们就一起出发去济南。” “是是是!” 破旧的房屋之中两个男人收拾着衣物,不时屋内会传来爽朗的笑声。 青州 今天的夜色格外的宁静悠然,月明星稀,夜空一片祥和静谧。 青州刺史府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经历了三任主人的变动,整座府邸的格局布置并没有多大变化。 矗立在青州城区正中央的刺史府,散发着一股沧桑与古朴。虽然府邸并没有宏伟壮观的外表,但仅凭门前刺史府三个字即可看出整座府邸对于青州城的重要性。 弘武大陆重文轻武的风气由来已久,历来各国边境大城的守将都会总领该城刺史等系列文官职位。 现在这座古朴刺史府的主人大有来头,乃是大魏自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童千殇。 往日里刺史府的大门经常紧闭着,没有人知道府内是何光景。 府内东边的院子里,东厢房间的走廊上,身着一身月牙色衣袍,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奇怪的是,若是寻常青年总免不了几分狂野,可他这样却绝美绝伦,恰到好处,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都该似他这般披头散发,才可谓美男子。 夜间偶有凉风徐徐飘过,将男子那顺直披散的墨发轻轻吹得缓缓飞舞,发丝飞掠间,隐隐露出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 男子平静地望着院中的池塘假山,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犹如一朵遗世独立的白牡丹,纤尘不染。 沉默许久之后,男子忽然低声喃喃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金羽这就是你的人生追求吗?” 男子的声音异常的好听,仿佛带了丝迷人的醉意。 “哒哒哒。” 这时只听走廊的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一身穿将军服饰的薛冰城走了过来,恭敬地望着背对这他的墨发男子,躬身抱拳道:“将军!” 男子睁开了原本紧闭的双眸,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如妖精般俊俏的如玉侧脸。仔细一看,赫然便是现在的青州刺史童千殇。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薛冰城道。 走廊上,原本倚着栏杆侧坐的童千殇一跃而起,凝视着躬身抱拳的薛冰城,英挺的脸蛋上浮现些许微笑,轻声道:“好,那我们明日就出发。” 将视线聚焦在童千殇的胸口,薛冰城略微沉吟了一会,担心道:“将军你的伤真的好了吗?难道真的要亲自去玉龙山,那麒麟火毒好久没发作了,要是突然发作怎么办?” 挺拔站立,童千殇静静听着对方口中所言的种种担心,春风般柔和的湛蓝色眸子中没有一点波动闪烁。 “我的身体我能把握得住,此次去玉龙山招安我志在必得。”修长的大手轻轻抬起,感受着迎面飘来的微风,童千殇语气平淡,没有一点波澜。 “将军我们要是都走了,万一齐军知道后,率军前来攻打该怎么办。”薛冰城微蹙眉头,不解道。 “这点你不需要担忧,韩滔虽然武力低微,但带兵作战守城却是把好手,西边又有宇文寻的大军压阵,青州,宁城二地互称犄角之势,没有庞大的兵力,休想染指青州。”童千殇回道。 “对了,将军上次一路护送你回来的人身份已经查明了,你绝对会意想不到。” “哦,那你说说?”童千殇饶有兴致道。 虽然当初只和那开朗少年相处了几天,但童千殇感觉和少年呆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过的很安逸放松,连一直困扰的失眠问题都没出现过。 “东武侯幺子。”薛冰城简短道。 童千殇眉头一皱,“金长空的儿子,想不到啊,要是他知道无意救下的陌生男子是他父亲的宿敌会是何感受。” “将军似乎很重视那少年。” “有吗?” 薛冰城郑重点了点头,答道:“有,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将军的嘴里总是会提起那日护送你回来的少年,他对将军说过的话,将军有时候都会轻声呢喃着。” 童千殇闻言一怔 m.。 五十七章学宫修行 , 竖日 在即将到达何府的的大门前,祝天雄牵着马停了下来,马上背着一些此次搬家所拿的行李包裹。 站立原地,祝天雄望着前面那气势磅礴的何府,一时间不由感慨万分。 一年多前,自己还同何府因为何树的事结成了死仇,怎奈人生变化无常,谁又能料到现在的他会与何府化干戈为玉卓。 促使这一切的都是门前那微笑看着他的清秀少年所为。若是没有他,祝天雄指不定现在还在哪个山头流浪,痛苦忧伤的活着。 在那门口处,簇拥着不少人,而且大部分人都穿着灰色袍服胸口上绣着几率璀璨的银色波纹。在烟阳,这件衣服的独特设计显示出了是何家人独有的。 何府地处烟阳最繁华的东市一带,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凡是经过的路人,都会将羡慕和敬畏的目光投向那站立在何府大门前的少年。 早在祝天雄到达东市的时候,何府的下人便火速的赶回府内,将祝天雄快到达这里的消息告诉了金羽。 路人门对于大门处那来头不小的少年,还是从隐隐约约的消息中知道了少年的身份。 少年的身侧,何家的嫡系人员一个个都跟着他出来了,明显是不敢轻易怠慢他。 目光往门口看了会,祝天雄迈步向前,看着金羽含笑道:“少主,报歉,让您久等了。” 金羽俊俏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露出些许温和的笑容,微笑道:“哪里,我也是刚刚出来,祝大哥家中的事都准备妥当了吧,想必身后就是大哥的亲人家属吧!” 祝天雄点了点头,那四方的脸庞带着笑意转身一一指向身后的三人道:“恩,少主这二人分别是我的老娘和妻子阿秀,至于这位小兄弟是祝某的好兄弟,祝某不在家的那段日子里,多亏了他的帮衬,他叫梁云。” 金羽对着祝天雄身后的三人笑着打了身招呼后,目光额外盯了那梁云一眼。 梁云,原来这梁云早在祝天雄还在烟阳任职的时候二人就认识啊,天骄中描述未来天芒山一路步军统帅祝天雄的副将正是此人。 此人武艺平常,可极具军事才能,有着敏锐的战争意识,正是二人的一内一外,多次率领天芒军取得重要性战争胜利。 原本金羽还在发愁该去哪里寻找这位天骄中有名的智将来配合祝天雄,竟没想到二人早就认识,怪不得未来二人会搭档。 认识完祝天雄的亲人好友后,金羽扭头对着一旁的何老太爷道:“老太爷,金羽就在此别过了,还请明年春节记得一定要来侯府做客啊!” 金羽的话,让得何老太爷笑颜展开,握着金羽的手道:“我就算了,都这把老骨头了,实在不适合远行,到时候定让有为带着琳儿来侯府做客。” 老人的声音中包含着对金羽的浓浓喜爱之情,对于自家孙女这个未来女婿,出生好,相貌好,人品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微微点了点头,金羽脸庞依然是笑意连连的模样,老太爷右边的何有为道:“世子,琳儿那丫头可能是害羞,面皮薄才没出来,你别介意啊,回头我好好说说她。” 其实何有为今天一大早就曾嘱咐过何琳待会去给金羽送行,可小丫头就是怎么都不肯出来,何有为无奈只有这般说道。 闲话也不多说了,金羽上前一步,转身,微微躬起身子道:“各位,济南有要是等我回去解决,便不再何府多叨扰了,金羽就在这里和众位说再见了。” 何家的众人都微躬身子以示回应,何有为向身后的管家使了使眼色,便见管家带着几名下人牵着几匹马来到了金羽身前。 何有道朗声道:“世子一路顺丰,我们到时候金陵再见。” 金羽翻身上马,闻言后,回了声,向着众人挥了挥手,调马带着张彦青等人离开了。 梁云从始至终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想到大哥真的加入了东武侯的帐下,不由对未来充满了遐想。 以前的梁云以为自己此生都会庸庸碌碌,困死在这座偌大地烟阳成,没想到大哥会回来带着他走出去,去那烟阳以为的地方。 也许以后他会战死沙场,但他并不后悔,此生梁云觉得能追随祝天雄,跟着他征战沙场,梁云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骑着马转身,目光在这豪华的府邸中扫过,高大威严的建筑,梁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抛开其他的不说,这何家的确不愧是烟阳的第一世家,但现在大哥追随的主人比何家还要强大。 金陵 一处郊外隐蔽的山谷之中,绿荫葱郁的山崖之上,一位二十上下的青年凝视着山谷之中的山庄,默然不语,半晌后,冷峻淡然的面目上浮现几抹笑容,轻声道:“一年多了,我金霖终于从这鬼地方出来了。” 青年的身后站着一比他看起来大上六七岁的光头男子,看着站立在山崖边缘的青年,平淡道:“阿霖,学宮的外出修行你打算去哪里啊?” “济南。” “济南,那不是你父亲所在的地方吗,我跟你一起去吧。”光头瞅向青年笑着说道。 “哦,杜昊你不回家吗?”金霖眼眸间闪过一抹惊诧,低声道。 “回家?干嘛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爹的脾气,回家整天跟他抬杠,还不如和你这冰块呆一起呢,起码大夏天的可以避暑嘛。” “嗯?好吧,我反正也没打算回家,我们抓紧时间,现在就出发去济南。”金霖正色道。 光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二人便离开了这,没有一丝耽搁。 黑白学宮每年七月初至八月中旬和春节前后的五天是学宮学子外出修行的时间,其实就是学宮给学子们放假,美其名为外出修行。 金霖前不久听说了父亲被任命为北军元帅,镇守北方便打算前往济南去看看父亲。 来到黑白学宮的一年多,金霖用那惊才绝艳的修炼天赋,即使放在天才如云的黑白学宮,也在其中算得上是佼佼者。 黑白学宮每年招收的弟子不多大约就在七十名左右,招收弟子的方式有三种,第一种是每年殿武试后会邀请其中的优秀人才加入,第二中方式就要简单的多了,凡是未满三十的齐国公民都可以申请参加每年三月初学宮组织的考试,成绩合格者即可被录取。 至于第三种方式学宮历史上就出现过一次,那就是由学宮的院长举荐,经学宮众人讨论后,同意方可破格录取。 那一位破格录取的人后来的成就确实没辜负学宮的期望,一枕初寒梦不成,孟初寒便是他的名字。 这个齐国历史上最惊艳的妖孽,十八岁先天,二十三岁封侯拜相,大齐有名的“冠军侯”。 不过天妒英骄,此人二十四岁在南下伐楚的途中,身染重病,不治而亡。至今已有六十余年,这段时间没有一个后来者拥有资格,继承“冠军侯”的侯位。实在是它的首位授予者太过妖孽了。 大齐开国至今百二年,共授有七大王侯,现今唯剩“冠军侯”,“英武侯”,“雪衣侯”三大王侯空缺。 至于刚才和金霖聊天的那个光头,算得上是金霖在这学宮之中为数不多的几位好友之一。 光头杜昊,现大齐抚安将军杜赛川的长子,为人健谈,脸皮也有点厚,比金霖年长一岁,不过从面向来看有点成熟,不像时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二人都是内劲武者,匆忙从山上走下来,也没感到多少劳累,到达山下后,二人骑马径直出谷。 金霖眼眸注视着遥远的北方,三弟,一年未见,听说你拒绝学宮邀请,随父亲去了北方,此次到达济南后,就让二哥看看你究竟成长了多少。 杜昊发现金霖似乎在想些什么,温柔微笑着,笑容刹是惊艳。 m.。 第五十八章主帅人选的抉择 , 要说烟阳地处齐国北部的西北方向,济南则在齐国的最北端,二城的距离说远其实并不远,马不停蹄一日多即可达到。 离开烟阳城后,金羽一行人由于考虑到祝氏和祝大娘的身体状况,一路以来并没有快马加鞭的赶路。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耽搁了不少时间。不过好在时间还很充裕,不用掐着时间,争分夺秒,马不解鞍的奔走。 这段回济南的路程,金羽一路而来,晃晃悠悠,看看日出日落,途中的生活倒也悠闲自在。 经过了一段走马观花,慢慢悠悠的旅程,本来短短两天的路程,众人竟然足足用了三天半的时间才完成。 当众人到达济南时已是下午二时左右,天上炽热的太阳高高挂起,阳光照得众人无精打采,疲惫万分。 济南,齐国北部地域一座颇大的城市,这里在齐国刚刚建立的时候曾是齐国最辉煌最繁华的城市,随着后来齐国经济中心的南移,这才渐渐衰落破败下来。 二十年前成了齐国的边境城市后,经济实力更是大大跌落,现在只是齐国北部的第四大城市。 抵达济南后,金羽闲庭信步的走进城市,期间未有任何阻拦。虽然守城的士兵有盘查进城行人的职责,但是眼睛瞄道是金羽,张彦青二人,倒也知趣的退下了。 二人一个是当今北军元帅金长空的副将,另一个更是金长空的幺子,深受元帅的宠爱。 认出二人身份的守城士兵自然不会上前来盘问,只是简单的请安之后,一行人便顺利进入城市。 金羽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带路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接着拐进了一座宏大古老的府邸。 那府邸的大门上方赫然挂着“北军元帅府”的牌匾,门前的守卫二人见是多日不见的少主和张副将回来了,赶忙出来迎接。 金羽挥手叫来了府中的丫鬟,叫她们先带着祝天雄一伙人前往原先他短暂居住的西厢房去歇息。 跟着张彦青向金长空所在的书房走去,“张叔,听下人们说爹爹正在书房召开会议,你说会不会是在商议不日就要出征讨伐玉龙山的事啊。” 二人行走在安静的院落,张彦青耳旁忽然响起金羽好奇的声音。 “八九不离十,从前不久元帅的态度来看,他对玉龙山的匪寇还是很重视的。”张彦青对着金羽讲道。 “现在那几个聚集在玉龙山的小蟊贼真的很难对付吗?”金羽好奇的问道。因为天骄中并没有玉龙山的具体介绍。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玉龙山,威海地处平原,附近河流众多,地势完全没有你上次去攻打的柳山那般复杂,你看那伙贼人可以在这般生存条件下壮大起来,你绝对不可以小觑他们,况且那贼首王一虎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王一虎?”一听这个名字金羽有些疑惑,天骄中对此人一笔代过,只是说此人再齐军第三次剿匪的时候死在了俞永年的手上,但是其他人倒有些细细描述。 “嗯,小羽,要是将来你遇上了他,记住千万不要和他硬拼,逃,一定要逃的越远越好。”张彦青认真说道。 “他,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金羽一脸疑惑道。 “何止是厉害,他还异常歹毒,修为更是达到了先天。” “先天,一个山贼竟有先天修为?”这让金羽有点难以接受,要是换坐是未来称霸江西的天芒山好汉倒还说的过去,毕竟人家称霸了整个江西,在魏,楚,燕三国的夹缝中毅然残存。 可怎么也猜不到现在仅仅以玉龙山为根基,霸占了附近几个村庄的山贼头头竟会是先天高手。 要知道齐国的先天高手或为朝廷效力,达官显贵,或富甲一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或隐世苦修,追寻先天之上的更高境界。 哪有像这王一虎这样的,混到头来还是个占山为王的山贼头头。 张彦青略微沉吟,解释道:“山东快刀本来是王一虎的父亲王天霸的绰号,那王天霸原是那水泊韩山上的三十三位通天首领之一,修得一手好刀法,韩山军覆灭后,他远走异国,四处飘荡直到三年前修为迈入先天才回的齐国,来到这玉龙山做起了山贼。” 张彦青顿了顿道:“由于他的刀法深得其父真传,故而世人将山东快刀的绰号传承给了他。” “韩山军的后人,怪不得这王一虎处处要和朝廷作对。”金羽叹道。 张彦青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二人穿过庭院,走廊很快到达了金长空的书房。 行至书房前,只见房门紧闭,里面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房内众人的讨论声。 金羽二人停下了脚步,轻轻吐了一口气,敲了几下房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开门的正是金羽现在的上司,北军第三步军团的统领江离然。 书房内原本有些阴暗的房间,因为房门的打开,整个房间骤然大亮,金长空微微抬头,一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映入眼帘,出现再了视线之中。 “羽儿,彦青你们回来了啊,事情处理的怎么样,还顺利吧!”轻声笑了笑,看到数日未见的幺子,让金长龙脸颊上的愁容淡了些。 书房内大大小小有四十多人,其中金羽发现俞永年竟也在其中,看来他比自己先回来。 “羽儿彦青,你们回来得正好,爹爹正和你叔叔伯伯商议两日后去讨伐玉龙山贼寇的事。”金长空开门见山道。 “哦,那爹爹,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金羽问道。 “此次出征,永年贤侄带来的六千西军今天刚刚抵达济南,我军会派出的江离然,苏浅,吴遥三部共计两万的兵马一起去剿匪,至于这主帅人选还未确定。”金长空道。 “没有合适的人选吗?”金羽疑惑道。 金长空摊开双手晃了晃,无奈道:“恰恰相反,是你郑叔和袁叔都想要挂帅讨贼。” 闻言金羽看了看前方主座上一脸淡漠的监军郑落和另一边含笑看着他,点头示意的北军副帅袁朗。 望想二人截然不同的神色,金羽脑子转了转,道:“爹爹,我认为还是派郑叔叔去吧。” 此言一出,袁朗,郑落二人皆是一愣,袁朗以为凭往日自己和金羽的交情,金羽应该会建议元帅选他。没想到金羽的想法却与他的意料完全不同。 郑落同样没有想到这往日他并不怎么待见的小子会帮着他,要知道金长空同他因为儿子的事,二人结下了点小矛盾,私下里亦是经常较气。 虽然二人都没有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中去,在守卫济南这件大事上,二人平日还是团结一心的。 就拿上次金长空出兵袭青州的事来说,虽说失败而归,还受了重伤,可回城之后,郑落并没有冷嘲热讽,而是十分关心他的伤势。 从中可以看出而二人虽生活中小有矛盾,但在大事上仍是同出一气,枪口一致对外的。 金羽的选择郑落也很不明白,只不过他的脸色仍是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的淡漠。 “想不到羽儿你会支持郑监军,这样做你袁叔叔可能会很难过,亏他平日里白白知道你武艺。”目光瞥向一旁脸色有些吃瘪的袁朗,金长空调笑道。 听到父亲的诘问,金羽瞅了瞅假装出一副很忧伤表情的袁朗,摸了下鼻子,笑眯眯道:“嘿嘿,我是觉得吧,那玉龙山贼首王一虎是先天高手,实力应该不弱,袁叔叔虽然有先天的实力但比郑叔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当然也就是那么一点,所以我觉得还是派郑叔叔去比较安心点。” 金羽话语说的很有道理,但当他说一点二字的时候,语气变得有些怪怪的,特别的加重了声音,还特地双手大大拉开,来说明这一点究竟是有多大。 众人见了,都想竭力憋住笑意,毕竟袁朗怎么说也是北军的副元帅,贸然笑话他,万一被他记恨上了,下回有得收拾你。 不知是谁哧的一声,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下众人都像是脱了弦的箭似的,相继笑了起来。 就连一直阴着脸的郑落闻言,嘴角都不由微微往上一瞥。 m.。 第五十九章彭憾来投 , 书房中最后主帅的人选,金长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选择了郑落。 一来是因为济南城外驻扎的八万军队的统帅毕竟是袁朗,要是贸然离开数十日,估计整个军队会乱了套。 二来建安侯郑落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不像袁朗是个急性子,由他带兵去,金长空更加安心。 至于刚才金羽为什么会推荐是郑落去,他可没考虑道这些。 金羽之所以推荐郑落无非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对自己公报私仇,要是会的话,那从今往后就要加强对此人的戒心,好好提防此人。 毕竟穿越以来,金羽走的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而来,他容不得未来因为小小的纰漏酿成大祸。 书房的会议开完,众将领陆续离开,金长空带着张彦青出府往校场去了。 金羽和江离然打了几声招呼之后,约定明天正午前去他的营帐开会后,江离然便撤走了。 没其他事情做的金羽,先回到自己的房间舒服的躺了一会就睡着了,一上午的阳光暴晒,金羽不免疲惫困意。 这一睡,金羽睡得很舒爽,当他再度起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刻,身侧荷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来到了他的身边。 荷香有点郁闷,上次少爷回来的时候,她来到少爷房间,想看看对方的时候,对方睡的正深。 这次刚听附近的丫鬟们说少爷回来后,立马朝金羽的房间赶去了,可还是来晚了。 当她进入金羽的房间时,只见屋中的少年一脸灿烂的睡着,剑眉在睡梦中完全舒展开来,薄唇微微抿着,睡的十分平静。 外面的天气燥热,可金羽的房间地处荫庇处,屋内倒有阵阵凉意。睡着倒也很凉快。 “三少爷,你醒啦,要不要荷香去给你准备点吃的。”看到金羽睁开朦胧的双眼,荷香躬身道。 “不用。”金羽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小丫头,坐在床上,略微沉寂了一会,轻声道:“荷香我们去西厢房看看。” “诺。” 金羽起身下床,一旁的小丫头干净利落的拿起衣架上对方脱下的白色锦服,为他穿上。 只一会儿穿着完毕,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朝西厢房而去。 西厢房一般都是元帅府安排客人贵宾临时居住的地方,二人轻车熟路的穿梭着。 “哦,对了,少爷你去烟阳的这几天,有一个大汉跑到北军的军营找你,元帅见他武艺不俗就留在了府内,现在也居住在西厢房。”荷香对着走在前边的金羽,细声说道。 大汉,还专门来找我,金羽细细想了想,不会是彭憾吧。 会来军营找他的,除了彭憾还真想不出别人了。想着想着,金羽莫名有些兴奋,这彭憾可是未来天芒山第五军团的头目,要是得了他,加上祝天雄,那就是两员虎将,来日对战玉龙山,他便多了几分把握。 “是吗,那正好去见见那汉子是何人!”金羽笑了笑道。 二人脚步刚刚踏进,一道有些豪爽的声音却是从庭院穿了过来:“天雄哥,想不到你武艺如此精湛,小弟甘拜下风。” 金羽快步走了过去,瞧见院内两名大汉伫立在院中,相互攀谈着,聊得似乎很开心。 彭憾是背对着金羽的,所以并没有看到金羽,祝天雄却是早在少年刚进院落的时,便发现了他。 “少主,你来了。”祝天雄问候道。 金羽淡淡的点了点头,前边的彭憾一听祝天雄的问候声,转过身来看到了悄然站立在院门口的少年。 目光缓缓在少念身上扫过,那几个月前的记忆,自脑海深处渐渐浮现,彭憾硕大的脸庞露出一脸憨态,含笑道:“小羽,哦不对,是小侯爷你还记得我吗?” 听得对方改口叫自己小侯爷,金羽明显怔了怔,这个称呼自他重生以来,还真没有多少人叫过他。 灵动的眸子在彭憾魁梧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发现数月不见,当初在平阳镇遇到的壮汉变得更加壮硕了。微微有些吃惊,想来是武艺上有所突破 金羽柔声道:“小侯爷,听着怪怪的,彭大哥叫我小羽也没事,不知道大哥此次来是不是来加入北军的。” 微微点着头,忿忿道:“是啊,本以为去了东军可以大展拳脚,没想到反而是束手束脚,还到处受那贼校尉的欺负,想想就来气。” “没事,我还是以前的话,欢迎你加入北军,来到我的帐下。”金羽上前走了走,来到了彭憾的身边。 “哈哈,好好好,金羽啊!以后哥哥我可就跟着你混了,至于称呼嘛,我还是跟着祝大哥一样叫你少主吧。”彭憾笑眯眯道。 金羽施然应允,三人围做在庭院中的石椅上聊了一会,金羽告诉二人两日后,随他去玉龙山剿匪,二人闻言都是很兴奋。 闲谈之后,金羽谢绝了二人设宴款待他的提议,同荷香离开了此处。 在三人的交流间,夕阳悄然落下,金羽估摸着爹爹应该到家了,出西厢房后,问了问路上碰道的下人,得知爹爹在卧室后,命服侍了他半天的荷香先下去休息,自己则朝爹爹的卧室走去。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倾泻下来,照在庭院的花花草草身上。 庭院的夜色格外迷人,却无人驻足观赏。 来到金长空的房间,金羽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传开金长空的应允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金长空的卧室很简单,除了一些必备的床,桌,衣架,屏风等就没其他了。 进入屋内,金羽一眼瞅见了正坐在椅子上静静品茶的父亲。 在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金长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来了,坐啊。” 金羽几步来到桌前,应声坐下,“烟阳发生的事彦青都和我说了,你背上的伤好点了吗?”金长空关心问道。 “好了,都好的差不多了,父亲放心,孩儿身子健康的很。”金羽摸了摸后背,然后扬起拳头晃了晃道。 “嗯,那为父就放心了,以后出门在外,要多加注意。”金长空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一脸凝重地看着金羽,“何家的婚事你不会埋怨爹爹吧!” 金羽垂下了头,略微沉吟一会,笑着抬头,眨了眨眼道:“不会,我知道父亲的难处,更何况那何家小姐张的明艳动人,娶了她我不亏。” “羽儿”金长空心里微微一动,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宠爱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看来爹爹的羽儿是真的长大了,都会替爹爹考虑了。” “唉,对了,羽儿,前不久有个汉子来军营找你,你恰巧去了烟阳,为父见他爽朗憨厚就把他先安排在了咱家的西厢房,你抽空你看看他。” “哦,那人我下午去西厢房见过了,是我数月前前往济南途中遇到的,性子武艺都不错,本想招揽他,但他去了东军,我和他当时约定要是在东军过得不顺心,可以来济南投我。” 金长空微微一笑,黑眸中潋潋流动着点点星光,“你现在招收的祝天雄和彭憾二人品质都还不错,可以好好培养成自己的亲信人马。” “嗯,我明白。” 金长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个近来成长飞速的幺子,凑上前,“羽儿,两日后你将出征了,万事还需要多家小心,爹爹已经命令俞永年多加保护你。” “爹爹放心,孩儿现在的武艺提高了很多,可能到时候要我保护他还说不定。”金羽弯唇嬉笑道。 “羽儿,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能盲目。俞永年的实力深不可测,别看他现在只是内劲高手,但在曲阳的时候,他曾经和蜀国大将向英豪打了个平手,那向英豪可是先天强者。” “内劲就能抗衡先天!”金羽吃惊道。 金长空干笑了一声,沉声道:“这还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金羽闻言一怔,楞住了 m.。 第六十章日天哥上 白日漫长燥热的昼转眼变成了黑夜,告别父亲,金羽静静走在回房的路上。 走廊之上,偶有凉风吹来,空气似乎瞬间变得清新起来,可凉风仍吹不散少年皱着的眉角。 庭院中有股淡淡的空寂,只能微微听到一丝虫鸣。浅浅的虫鸣声并没有打乱少年的思绪。 提着灯笼,一路思考的走回房间。金羽轻轻的推开了房门,点燃了油灯。他没有马上脱衣上床,而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趴在椅子上想着什么。 “一年多前,那时候不是和我差不多大,原以为自己武艺进步飞速,现在就算打不过俞永年,至少也能和他抗衡一二,没想到那家伙一年前就如此变态,那现在岂不是” “这次攻打玉龙山,天骄没有写明过程,只说会大败,本以为只要自己参加了,就能改变结局,可现在想来还真是我多心了。连俞永年这么强的人都去了,可还是失败了,那看来这一次” “我怎么犹犹豫豫的,爹爹都叫我放宽心去干,我还担心那么多干嘛!” “玉龙山会不会不止只有表面显示的那么简单,万一中了他们的计,我不会就死在那里了吧。” “不会的,我的武艺和其他人比还是不错的。” 烛光下,他时而撇撇嘴,时而皱皱眉头,时而晃晃脑袋,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十分纠结。 良久,少年似乎想通了,喃喃道:“一切都是瞎担心,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守护,要是连这点考验都畏手畏脚,那未来还怎么改变国破家亡的命运,金羽呀金羽,你可不能因为贪生怕死而做缩头乌龟。” 想通之后,金羽的脸上绽放出一分坚定的笑意,眨了眨眼睛道:“曾经奢望的家人,我现在已经拥有了,未来谁也别想毁灭我珍爱的一切,爹爹你看着吧,几天后的战争,我一定会奋勇杀敌,凯旋而归。” 油灯微弱的灯光下,金羽那两道修长英挺的剑眉扬了扬,眉宇间透出一分果决和坚毅。 起身,金羽伸了伸腰,露出一抹迷人的清淡微笑,像清风吹抚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这微笑要是被拍下来,放给那些颜控看,那绝对是致命的毒品,使人深陷其中。 脱下穿了一天的锦服,随手扔到了旁边的衣架上,金羽脱下鞋子,也不洗洗澡,擦擦脸。蓦的一跃而起跳上了床榻,侧着身子,倒头就睡。 初夏的清晨,一大早往东一看,即能看到一道红霞连接天地,火红的太阳已然高挂东方。 元帅府刚刚起来的下人们闻着清晨清新怡人足以让人神清气爽的空气,转眼之间就能把残存的丝丝睡意完全驱走。 清凉的晨风扑面而来,让元帅府的下人们立刻精神抖擞,焕发出无限的精力去做着各自每一天的日常。 “嘎吱。” 卧室的木门被缓缓的推开,一缕富含朝气的晨光顺着门缝照射近来。少年慵懒的睡脸被晨光瞬间照亮。 金羽睡眼朦胧的晃晃悠悠的推开了房门,上眼皮重重的搭在下眼皮上,双眼紧眯着。 随着木门完全的推开,晨光彻底的照亮了原本有些阴暗的卧室。 金羽耸了耸间,打着哈皮,呢喃道:“荷荷香。” “来了,少爷我来了。”本来在院子的花草中浇花的小丫头闻言,高声回应道,一路小跑了过来。 荷香喘了几口气,抬头望向一脸没睡醒模样的少年,低声道:“奴婢在,不知少爷有何吩咐。” “去给我打盘洗脸水,给我洗漱穿衣。” “诺。” 金羽似乎特别困,说完睡眼惺忪的返回屋内去了。 荷香也不磨蹭,不一会抬着一盘清水,肩上挂着毛巾,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走进了金羽的卧室。 进了卧室,荷香嘴角上翘,微微一笑,看着倒头大字扒开,横睡在床上的少年。 小心翼翼的来到床前,蹲下来弯着腰,贴着金羽的耳朵,轻轻喊道:“少爷,少爷水打好了,可以起来洗漱了。” 一连叫了几声,金羽才稍稍有点反应,睁开朦胧的双眼,右手揉了揉,嘴吧微微张开,发出哈的一声。 近距离望着这一切的荷香,心中顿觉小鹿乱撞,忙直起身子,一手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一手抬起,对着有淡淡红韵浮上的小脸扇了扇。 少爷这个样子真可爱,感觉,感觉心都要被融化了,哎呀,看来老娘是真被这小子给俘获了。荷香心里思绪万千道。 金羽目光一抬,看着上方一脸娇羞状的小丫头,嘴角微微上抿,长得帅就是好啊,打个哈欠,揉个要都能撩妹,要是换成前世的自己,被别人看见这般模样,定会引来白眼连连。 起身穿鞋,看着一旁连耳根都还赤红的少女,金羽也不说破,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先给我穿衣吧。” “诺。” 听道金羽得话,荷香走到柜子中拿出了一件青色长袍,对着他道:“少爷,穿这件衣服怎么样。” 金羽望向那件淡青色的长袍,点了点头,“嗯,可以,就穿这件吧。” 荷香欣然应允,拿着衣服走到金羽身边,先是抬起他右手,将袖子对着手的方向穿了进去,左手在重复。 衣服穿着完毕后,荷香理了理有些弯曲不平的地方,然后拿起与青衣配套的腰带,小手一摸,正好摸到了金羽的髋骨。 荷香暗道少爷的腿好长啊,往上移动了一点,用腰带系束住了衣袍。 金羽微微颔首,看着这个自己穿越以来,第一个遇到的丫头,眼睛虽不能说是明亮动人,但十分具有平和力。 此刻仍旧有些绯红的小脸蛋还是掩饰不住她娇嫩的肌肤,小丫头论长相虽然不如柳晴雪的秀雅绝伦与何琳的明艳动人,但胜在小家碧玉,秀美水灵,倒也算是个美人。 这样的丫头放到前世那绝对算得上是校花女神般的存在,没想到重生后他竟有这般服气让此等美女给自己做贴身丫鬟。 荷香后退一步,看了看一身淡青衣袍的金羽,笑道:“三少爷,你穿青衣的样子也很好看。” 眼前的少年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身材修长挺拔,就是天生的衣架子,任何衣服搭配在他身上都有种独特的魅力。 着装完毕后,走到桌前,金羽拿起牙刷抹上牙粉,简单的漱洗一番。 直到最后荷香帮金羽梳完发,带上发冠,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半炷香多的时间。 再次推开门,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从荷香那得知金长空一早便去了军营,金羽打算先去搞点吃的。 要说金羽起的也不是很晚,本来他是计划睡个大觉的,无奈肚子一早就不听话,咕咕咕的直叫,受不了,金羽这才撑着眼皮起来,叫来了荷香替他洗漱穿衣。 主仆二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向着饭厅走去,沿路不时碰到府内的外套家丁,金羽都是一一笑着和他们拱手打了个招呼。 走到一半,金羽听到身后传来了元帅府老管家的呼喊声,“少爷,少爷,府外有客人来了。” 老管家在元帅府待了有二十年了,他自幼无父无母,被天波府收留长大,杨夜北上镇守济南的时候,他便跟着杨老将军一起去了济南。 元帅府建成后,杨夜就将他任命为了元帅府的管家,没想到一干就是二十年,如今杨夜调职回京了,他却仍然留在这里。 二十年的时光,他在这里落叶生根,从当初的小小家丁变成了现在的老管家,对于元帅府的感情相当深厚,早在不知何时,他就把此当作了自己的家。 当金长空接掌帅印,住进了元帅府后,还是保持了元帅府原有的布置格局,人员也没有变动。 老人也就继续担任元帅府的管家。 元帅府在老管家的管理下,还是如以前一样井然有序,金长空对此很满意,对老管家亦是更加欣赏了。 金羽转过身子,瞧见前方的老管家三步跨作两步,扶着老腰来到了金羽面前,抚了几下颤抖的胸膛道:“少爷,外面有两位公子,听说元帅不再,便找您,哦,对了他们中有一人的面目看着和老爷有几分相似。” 第六十一章日天哥中 会是大哥吗?可大哥不是调去清水述职了吗?难道是 怀揣着疑问,金羽跟着老管家向大门走去。 当金羽走到大门处时,只见大门前站着两位个头少说也在一米八以上的青年,一袭亚麻色紧身灰衣,玄文云袖,衣服着左胸旁印有太极图案。不正是黑白学宮的院服。 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扫,当看到右边男子的正脸后,金羽神色顿了顿,“二二哥,你怎么来济南了?” 那金羽唤作二哥的男子,就长相上来说确实跟金长空有几分相像。都说儿子像妈妈,女儿像爸爸,可金羽和金贤面目却和毛凤相向,而金霖却反常态的像着金长空。 至于金霖身边这位光头青年,虽说衣着学宮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长的倒还过得去,身材伟岸,棱角分明,可金羽怎么看都有一种周扒皮的既视感。 金霖本来有些冷淡的眸子在看见金羽后,多了几分暖意,轻笑道:“学宮修行,正好没什么事做,就来济南看看你。” 从金羽刚才的话语中,老管家自然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原来这英气凛然的青年是东武侯的二儿子,去年殿武试的魁首金霖金二世子。 袖袍轻挥,金羽指着一旁的光头男子道:“小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黑白学宫得好友杜昊。” 杜昊听到进霖介绍自己,目光看着金羽,笑着摆了摆手道:“你就是阿霖常常提起的捣蛋鬼啊,我是杜昊,昊是一个日一个天,你也可以叫我日天哥。” 含笑微微点了点头,瞧着正一脸得意洋洋的杜昊,金羽暗想道:“日天哥,这是要日天啊,志向还真够伟大的。” 三人有说有笑的向着府内走去,当杜昊听说金羽明日将跟随大军去玉龙山剿匪时,犹为兴奋。 “玉龙山,听说那的山大王有山东快刀的绰号,一手刀功独霸山东。小羽,明天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协助你剿匪。”杜昊说完,嘴角溢出一抹浅笑的弧度。 “杜大哥能来,正是求之不得。”金羽若有深意的看了杜昊一眼,旋即微笑道。 “小羽,他就是去瞎捣乱,帮不了你什么忙的。”金霖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杜昊闻言,贼亮的眸子扫了一眼金霖,摊开双手,干笑道:“金羽别听你哥的,你杜大哥我在黑白学宮可是八面威风杀气飘,一对铁拳无人敌,花见花开,美女见了腿打颤的玉面小飞龙扬州杜公子杜昊是也。” 金霖,金羽二人听到杜昊这般浮夸的说辞,皆是冷汗直出,一脸的黑线。 金霖嘴角一瞥,“就你还玉面小白龙。我”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双大手带着凛冽的劲风呼啸而来,堵住了他的嘴,手的主人杜昊冲着金霖笑道:“阿霖啊,给我在你弟面前留点面子成不。” 瞅着对方乞求的表情,金霖叹息地点了点头,金羽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哭笑不得。 杜昊一路下来,尽是给金羽吹嘘他在黑白学宮所做的光辉事迹。比如把院长养的千年王八给炖了吃掉,泡学宫的美女老师,戏弄戏弄学宮的护山神兽 金羽发现这货就是一自来熟加话痨,有点二有点可爱又自带逗逼属性的憨货。 常人眼里好好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黑白学宮被他说成了这副田地。要不是看她穿着黑白学宮的院服,金羽真的怀疑他会不会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小羽,听说你拒绝黑白学宮的邀请,来到济南历练,来,让二哥看看你现在的实力。”金霖沉默了半晌,抬眼对着金羽缓缓的道。 金羽正视金霖,微笑的看着对方,“二哥是想亲自考校考校我的武艺咯。” “不,不是我考校你,你的对手是他,要是你能在他手上称过五十招,那二哥定当对你刮目相看。”金霖摇了摇头,淡淡的指着杜昊笑了笑。 “二哥,你是认为以我的实力在日天哥面前走不过五十招了。”金羽沉声道。 尽管对方是他的哥哥,但被亲人小瞧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也许天骄中的金羽正是一直在父亲哥哥们的呵护下,才会在将来面对可怕的战争而无能为力。 他不想做总被家人呵护下的幼鹰,要做他就要做翱翔天际,撕毁一切恐惧,在苍穹之上肆意遨游的雄鹰。 “不是二哥小看你,只是金羽你知道吗,你拒绝进入黑白学宮修炼,对于你武艺的提升是不利的,你明白吗?”金霖郑重道。 他想通过实力的差距让金羽明白在黑白学宮修炼的重要性,以便更好的劝说三弟去学宮修炼。 “明白,我当然明白黑白学宮可以大大的激发武者的潜力,大幅度提高武者晋升先天的可能。” 金羽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黑白学宮的作用,可这外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学宮说穿了其实就是把一批天才关在一座山谷之中,经过不断的比武对抗和名师的指导从而完全涌现出天才天赋和潜能的地方。 对金羽而言,他并不需要,超强的身体记忆,只要他肯用心,踏入先天是持早的事,与其在黑白学宫浪费几年时光,还不如在外面逐步培养起自己的势力。 一个武者即使武艺再高深,也只不过是千人敌罢了。然要是自己麾下势力庞大,即使是宗师强者又有何惧。 “好吧,三弟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杜昊你就让我三弟好好看看黑白学宮优秀弟子的实力。” 杜昊对着金羽微微欠身,旋即二人走到了一处院中的空旷地带。 “金羽,你可要小心啊,你日天哥我可是学宮战力榜上前一百的高手。”杜好盯着金羽,戏谑道。 在他看来,金羽只不过是刚刚踏入内劲武者的小鬼,怎么可能是他这个已踏入内劲三年多的老鬼的对手。 同样是内劲武者,其实他们之间实力差距是很大的,有的武者或因为是刚修炼出内劲,根基不稳,或因为是靠天材地宝掌握内劲的。 这些人的真气浓度完全无法和内劲中的顶尖高手相比。 “呵呵,日天哥,你可千万别让着我啊,不然可是会在阴沟里翻船的。”金羽脸色骤然凝聚,身上瞬间劲气奔腾,目光直直打量杜昊阳光下倒映出的身影,寒声说道。 杜昊眯着的眼睛微微一亮,少年身上强横的真气波动,他清楚的察觉到了。看了阿霖口中的那个顽劣,刚刚掌握内劲的三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收起了原先的笑脸,杜昊眼光之中寒芒乍现。对这场比试重视起来。 “看招!” 金羽喝道。 顷刻间,金羽大步一踏,猛然迈向杜昊,手掌之上风云变化莫测。 远处走廊上的金霖望着金羽,见到他此刻散发出的无谓气势,不由心中一谈,三弟确实是进步神速,流云掌的风云之势运用的如此灵动。 只可惜现在的他还没有成长起来,终究不是杜昊的对手。 踩着飘逸的虚空步,杜昊身体一转,躲过了那包含风云的掌击。 “还没完呢。” 就在这时,杜昊只觉得身体被什么束缚住了,短暂的停顿,一股破山般的重拳便绽放在他的胸口。 拳劲带着开山之力,杜昊身子一颤,只觉胸口突兀冲起一股寒意,向后退了十几步才止住。 “你你,哈哈哈。”杜昊楞了楞,随即大笑道:“金羽看来我是小看你了,这浓郁的真气配合一系列敏捷的动作,要是寻常内劲武者,恐怕一不留神就会被你一招斩杀。” 瑟瑟发抖的身子好了许多后,杜昊大喝道:“不过你的对手可是我,黑白学宮未来的希望之星,齐国將坛未来的传奇人物,接下来我要玩真的了,你可要小心啊。” 远处,金霖淡然的脸颊闪现出一抹诧异,低声道:“影子束缚术,爹爹什么时候把这项神通交给了三弟!” 第六十二章日天哥下 影子束缚术,那可是东武侯金长空的成名绝技,此功法是一门另避蹊径,以对手影子为目标的武艺。 一旦施术者将敌人的影子用真气或灵力逮住的话,全身将会瞬间被束缚住,当然实力强劲者可用力量强行挣脱束缚。 金长空当年正是凭着此绝技斩杀了魏将司徒踏天,继而名动四方。 多年前,金长空曾将此秘术教过金贤和金霖多少人,但此术高深的手法,金贤并没有掌握,金霖也只是学会点皮毛而已。 瞄着金羽施展出了此秘术,金霖内心一颤,脸色微变,看来自家三弟隐藏了很多实力。 金霖嘴角一翘,三弟展露出越高强的实力,他这个做哥哥的只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杜昊摸了摸仍旧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脸上仍旧挂着嬉笑道:“刚才那一霎那困住我的一招是影子束缚术吧,以前只是听说过是金元帅的看家绝技,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果然有点门道。” 金羽双目紧紧盯着对方,眸子中闪现出一股滔滔不绝的战意,轻笑道:“日天哥,接下来让你吃惊的方面还有很多,你可要接住啊。” 大笑一声,杜昊并没有因为刚才挨了金羽一拳,而声势减弱,眸光中迸出一道精光,虚空步一展,朝着金羽杀奔而来,这一次他要先发制人,把气势给打出来。 金羽也不示弱,快步向前,二人相向而来,眨眼之间距离便缩近许多。 一掌拍出,杜昊全身真气暴虐出击,“金羽,就让我这这大慈大悲屠魔手直接把你给镇压下去。” 轰的一声,浩瀚的大手印落空,拍在了青冈石所筑的地面上,数条裂缝撕裂出来,这要是打在普通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杜昊见一击落空,大手再次向金羽奔涌,金羽深吸一口气,把准时机,左拳右掌齐齐拍出。 屠魔手打出来的巨大冲击力,使得金羽踉跄后退两步,只觉得胸口一闷,双手之上的肌肉不经一阵痉挛。 另一边的杜昊也不好受,破山拳和流云掌交汇合击产生的超强攻势让他的双手震的现在还是微微发麻。 杜昊双目直视金羽的一举一动,没想到硬拼之下,对方竟然没有被逼退半步。 “金羽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此等力量,如果换成十六岁的我确实不如你,但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扯着嗓子,杜昊寒声道。 脚步一跨,杜昊径直逼向向后退去的金羽。 金羽看到对方手上强横的真气的凝聚成巨大的气形波涛,涛浪之间,水流声呼啸响起,闭着眼睛的话,定让人以为这真气所形成的波涛乃是真实之物。 面对漫天波涛的奔涌,这力量犹如一股席卷天地的暴风,可怕的气息不断从涛狼之中蔓延开来,涌向四周。 这便是屠魔手的杀招“天下无魔”,很显然杜昊已将此佛门神掌领悟到了极致。 走廊之上,瞧着能把杜昊逼到驶出“天下无魔”的还一脸镇定的金羽,他明白三弟是下定决心要硬扛对方的杀招了。 金羽扫了一眼翻滚着无尽气浪的大手,眼眸之中露出一抹震撼之色,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心生退意。 闭眼,金霖只瞧见三弟脸颊上的凝重神色一闪而逝。 睁眼,周遭空气被他体内散发出冰冷劲气所压缩着,漫天涛浪涌来时,金羽看似随意的一掌,点在重重涛浪之中,一阵微风从中飘散,顿时间,巨大的波涛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缩了下来。 最后那真气奔腾的波浪竟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在天空上璀璨光芒的照耀下,原本那股带着极度狂暴的波动,就这样被吞噬掉了。 “好厉害的招数,这便是流云掌的绝招“风卷残云”吗?不过我还有后招。” 只见那本来消散掉的波涛随着他双手凝练出的真气,突然间再度形成,杜昊陡然的喝声猛的响起。 “屠魔手之再起!” 喝声传出,突然间,金羽只觉得庭院之间原先那可怕的巨型波浪再度形成,这次威力更加凶狠,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阵阵声响。 在那波涛四周更是形成一轮耀眼的光印,金羽隐约可以感觉到这次的空气波动比上次更加剧烈,看来这再起的一击定比上一击强横许多。 身子一闪,金羽勉强避过汹涌而来的冲击,杜昊可没打算就此收手,翻身,旋即那包含波涛的巨大光印,便以一种可怕的声势,对着爆轰而去。 金羽一个跳步来到池塘中,杜昊也跟着跳到池塘之中,光印目标锁定金羽奔波过来。 金羽抬起头,望着在眼瞳之中朝自己越来越近,急速放大的光印,嘴角不由浮现一抹诡异的微笑。 池塘中的池水稍稍打湿了少年淡青的衣衫和墨黑的秀发,少年白皙的脸庞上挂着几粒水珠,微微抬头的一刹那,宛如芙蓉出水,微风轻轻吹过,湿润的墨发迎风飘动,好似一位飘逸出尘,神韵独超的仙人般灵动。 金羽感受道周围空气的剧烈波动,仍旧安然伫立。 “三弟,快躲啊!”远处观看一切的金霖见了,连忙大喊道,尽管知道三弟会落败,但他并不愿意看到自己那宝贝弟弟受伤。 只是金羽仿佛屏蔽了一切,背脊挺直,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轻轻挥动着,双眼之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捉摸不透,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烈乐。 要看着那夹杂着波涛光印的大手越来越近,金霖不由一丝冷汗流下,他是真的为金羽担心。 “嘿嘿,金羽老弟,这下你逃不掉了,放心,我下手很轻的,保管你在床上舒坦的躺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 杜昊轻松柔和的声音在金羽耳边响起,那凝聚无尽波涛之力的大手,此时的威力,恐怕已经强悍到了一种相当可怕的地步。 就在大手快要到达金羽胸口半米处时,猛然间听了下来,杜昊整个身子都被定住了。 金羽此刻有些苍白的脸颊之上,一抹开怀的笑意绽放出来,“日天哥,这么澎湃而出的一击,我可不信你体内还有多余的真气,可以用来挣脱我的束缚术。” 杜昊奋力催出体内的真气,想要挣脱金羽的束缚,可就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怎怎么会这样,上一次明明就可以挣开,现在束缚没什么强了那么多?”杜昊嘻嘻的笑意终于收敛了,一抹惊诧浮现出来,疑惑道。 金羽可不会浪费时间,让杜昊从外界吸收足够的真气,来挣脱束缚,右手凝聚起破山之力,对着杜昊就是一拳轰出,直截了当的击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杜昊身子向后飞退的时候,金羽一跃而起,跟了过去,左手成爪,飞快精准的在他的身子落入池塘前,便抓在了他的咽喉处。 顷刻间胜负分。 金羽含笑道:“日天哥,不好意思,这场较量我赢了。”然后轻轻松开了握着杜昊咽喉的手,解除掉了他身上的影子束缚术。 杜昊撇嘴一笑,真是大意失荆州,看着少年友善伸来的左手,伸手一拉,便起身了。 一旁目睹一切的金霖神色不由一震,眸子中对着金羽闪过一丝异彩,秀眼注视着那一道在池塘边悄然挺立的年轻身影。 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曾经自己眼中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冒失鬼弟弟,此刻却透着一种难言的霸气。 一对一,凭借出其不意,精妙绝伦的招数,反败为胜!看来三弟是真的成长了许多。 池塘变,杜昊摸了摸光洁闪亮的脑门,笑着问道:“金羽老弟,为什么你第二次影子束缚术的威力会比第一次强上那么多,是你第一次故意示弱吗?” 金羽摇了摇头,笑着指着池塘中的池水,看着杜昊,默然不语。 第六十三章不错的朋友 杜昊盯着池塘中清澈见底,倒映出他洁白无暇的光头,看着池水一脸的疑惑。 “池水中只有我的倒影啊,就算是影子,为什么第二次会比第一次强那么多?” “影子束缚术是一门对影子攻击的秘术,水中的倒影虛像化,这也就意味影子的存在感加强,连样貌身形都对照出来了,这样当我使用束缚术的时候,威力将会更加强大!” 金羽淡淡一笑,并没有对杜昊有所隐瞒,脚尖一点,身形便飘掠而出,直接来到了池塘的岸边上。 杜昊喃喃道:“噢,原来如此,怪不得,可是我仍然没有听懂。” 金羽瞥了瞥一脸憨笑的杜昊,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金羽,这次我败给你了,不过下次我定会赢你的。”杜昊对着比他小五岁的少年,话音一转说道。 “好呀,我很期待。”闻言,金羽略微沉吟了一下,旋即双眼瞅着对方,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不过下次,我还是会赢你的。” “哈哈哈,等着瞧。”杜昊一跃,跳出池塘,面色微含笑意道。 金羽看着转瞬间便出现在他面前的男子,神色如常,气息也是极为平稳,没有一点看起来像刚刚经历过比斗的样子。 “这么快便恢复过来了,看来此次真的是侥幸取胜。”金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低语道。 杜昊,天骄对此人的描述并不详细,未来齐国会出任兵部侍郎,金陵失陷后,侥幸谈脱,为了躲避魏国的通缉,去了神隐寺出家为僧。后续怎么样,金羽就不清楚了。 二人走向走廊,看了看走廊之上,悠悠站立的金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相貌英挺的中年男子。 “爹爹,你怎么回来了。”金羽对着中年男子笑道。 原来中年男子正是从校场回来的金长空。 听到儿子的叫喊,金长空回过神来,眼中的惊讶被隐藏下来,视线注视道金羽身上,轻笑道:“羽儿,连影子束缚术这么奥妙的秘法你都学会了,真是出乎爹爹的预料。” 金羽微微一笑,目光盯着金长空道:“嗯,爹爹你应该知道我的学习记忆能力可是很强的。一个月学会影子束缚术很容易的。” 金羽话音一落,金长空心头一怔。是啊,老幺的学习记忆能力实在是太强悍了,就连当初他苦练数年,才掌握的回马枪,他不过一个月便掌握了。 如此看来,现在学会影子束缚术并没有多大意外感。 另一边,听到金羽的话,金霖的心头顿时震动起来,不过好在他并非没见识过妖孽天才的一般人,霎时间便稳定心神。抬头,略微有些疑惑的望向金羽道:“三弟,你真的只用了一个月就学会了影子束缚术?” 见到金霖这般疑惑的模样,金羽双眼微微一眯,随即绽放出一抹璀璨夺目的笑容,“是啊,不仅仅是影子束缚术,我还学会了五行崩。” 金羽这话让一旁的三人皆是诧异万分,如果说一个月学会五行崩是金羽天资聪慧,那连五行崩一并学会了可就不能用聪慧来形容了。 五行崩顾名思义是根据五行转化研究出的武艺,没有一定的记忆力是根本无法记住五行转化的秘诀的,可这样一门需要常年累月积累的武技,金羽竟然不出一个月便学会了,同时还掌握了神通束缚术。 这等妖孽般的学习能力,让三人皆是震惊异常。 “羽儿,你的学习能力是为父平生都不曾见过的,恐怕能够和数十年前,惊艳了那一年代的绝世妖孽孟初寒相媲美。”金长空淡笑道。 “孟初寒,真的吗?那我将来不是可以名动天下,流芳百世。”闻言,金羽朝上崩了一下,兴奋莫名的道。 金长空见状,伸手往金羽脑门上敲了敲,扑哧一笑道:“臭小子,夸你几句,你还想上天了,爹爹只是说你的学习能力能和孟初寒媲美,至于其他” “其他什么,爹爹别停下啊,快说啊!”金羽见金长空停顿了下来,忙催促道。 金长空见到此刻像小孩子撒娇般的老幺,目光柔和的望着一脸殷切的幺子,“其他武学的任何方面可就都差远咯。” “呵呵,对的,不过三弟你别气馁,毕竟齐国百二年历史中也只出了孟初寒这么一个举世皆惊的天骄。”金霖脸庞上浮现一抹微笑,劝慰道。 “是。”金羽听到二哥话,扯了扯嘴角答道。 孟初寒,要是我能达到孟初寒的高度,想来定可主宰自己的命运。 关于孟初寒,天骄中也只是通过后人的描述中出现,只言片语中金羽只知道此人行军打仗,文韬武略没有他不会的。 金羽估计除了生孩子,其他根本没有他不擅长的,不过天妒英才,二十四岁便因病去世了。 “哦,对了,父亲,这位是我的好友杜昊,我和他正好趁着此次学宮外出修行来看看你。”金霖想起还没给父亲介绍杜昊,便开口道。 “原来是赛川的儿子啊。” “杜伯伯好,杜伯伯你叫我小杜就好,今天托阿霖的福,总算见到你本人了,杜伯伯你知道吗,你可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我打小就特崇拜你。”杜昊跟金长空打上招呼后,放声道。 那一句句颇有溜须拍马之意的话语传进了金霖的耳朵,眉头不由一紧,这话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哎!他不是以前对院长说过吗? 无奈的笑了笑,金霖望着此刻听着杜昊话语,笑意连连的父亲,微微抿了抿嘴,还是决定不把杜昊的马屁给戳破了。 听着杜昊一波接着一波,马屁连连,滔滔不绝的赞美倾慕的需要,金长空自然是开心的很。 自己的三个儿子从小到大,一个早熟懂事,一个醉心武学,一个调皮捣蛋,三个儿子从小到达,似乎对于她这个大齐名将并不感冒,赞美夸奖更是没有过。 反观这个小光头倒是很对他的味口,听着他连绵不绝的话语,金长空只觉一股成就感骤然升起啊。 拍了拍光头的肩膀,金长空冲着金霖笑道:“小霖啊,你这个朋友很不错,真是个老实人,你要好好跟他相处。爹爹我就喜欢他这么诚恳老实的人。” 金霖和金羽一听,皆是无奈的干笑了一声。 看了看阳光,金羽估摸着都快正午时分了,想起江离然昨天和自己约好开会。 匆匆向金长空请辞后,就饿着肚子出了府,往江离然的府邸赶去,路上买了几个肉包子,幻想着是府中的满桌菜肴,几口吃完了包子。 至于金长空三人,先是一起去大厅吃了顿午餐,再把杜昊的房间安排好,父子二人便来到书房。 书房中,金霖望着一年多未见的父亲,他轻声道:“爹,我还不想成亲。” “爹明白。”金长空叹了一口气,道:“小霖啊,过年你就二十一了,你哥像你这么大时,孩子都生了,你也是该成亲了。” 在说话的时候,金长空两眼凝视着金霖,目光之中有些一股淡淡的暖意。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成亲,心中总会浮现莫名的恐慌”金霖皱眉道,其实这是他一直担心的原因。 “孩子,别在意那么多,明年春节爹就给你物色物色,爹爹可不想看到小霖你二十多了还是光棍一条。” 金霖沉默,不知如何接口,脑中不只要一想道“成亲”二字时,总会感到心慌,浑身的不舒服。 “爹我现在真的没拿份心成亲。” “胡闹,看看你三弟明年都要定亲了,你还要耽搁道啥时,不跟你说了,下去吧。”金长空挥了挥手。 金霖见一跟父亲提婚事的事,总会惹来父亲的一顿呵斥,弯腰请安退下了。 叹了口气,以前让他最操心的调皮顽劣是三儿子,现在好不容易老三懂事多了,老二又这样,想想,金长空就觉得一阵头大。 第六十四章出征前夜 淡雅,颇具古香的房间之内,金长空坐在上好檀木所做的椅子上,身前是一张花梨木所做的桌子。 桌子上点着油灯,他的眼神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右手握着桌上的酒杯,迟迟没有动口,喝下去。 半晌 金长空似乎回过神来,右手放下了桌上的酒杯,缓缓抬起,手掌轻柔磨挲着下巴,明天儿子便要出征,去讨伐玉龙山的贼人。 有俞永年和郑落的双保险,想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可不知道为啥,他这右眼皮昨天开始,总会莫名的挑动,这让他不由有些担心。 “玉龙山明面上的先天高手只有王一虎一人,以郑落的武艺,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白胜,甘兴宇二人都只是半步先天,就是俞永年一人就能对付他们。” 金长空想着玉龙山表面的实力,若他们有所隐藏兵力,定然不会足两万,带着两万六千的人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对方无计可施。 当然要是在加上地域来讲,玉龙山一带,多是平原河流,只玉龙山一座孤山,对方根本无险可守,对齐军更加有利。 综合看来,齐军此次出动如此规模的军队剿匪想来势在必得,绝不会狼狈而归。 “咚咚咚!” 在金长空心中念头来回思考间,房门突然被敲响,旋即金羽清脆的声音,便从外边传了进来。 “进来吧,门没锁。”见到如昨天深夜差不多时分,又过来找他的老幺,金长空显然没有多少意外。 “嘎吱。” 房门被慢慢推开,月光自门缝间倾洒进来,而后一道修长纤细的淡青身影迈着碎步,踏着月光走进房中。 金长空望着进屋的金羽,望着月光中肤如凝脂的少年,眼眸中掠过了一丝赞赏之色。 月光下的金羽,上好丝绸所做的淡青外衣,内衬一件百色花边内衣,如此打扮,身形格外高挑秀雅,精致如妖般绝美的五官,帅的让人心惊。 说实话,金长空不得不承认单论相貌而言,老三真是把他和毛凤优秀的基因全给继承了下来。 被老爹赞叹的目光注视下,金羽俊脸一阵得意,调笑道:“爹爹,我知道我很帅气,可你这么火辣辣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臭小子,长的是挺好看的,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哪有自己说自己好看的。”金长空轻咳了一声,笑骂道。 “嘻嘻,不是在爹爹面前嘛,大家都是自家人,放得开。”金羽干笑一声,目光望着金长空,挠了挠后脑。 闻言,金长空身子微微一僵,暗道:“臭小子,合着你在外面都是装的,现在这样才是你的真实面貌呀。” 金羽回身关上了房门,然后几步来到桌前,对着金长空坐了下来。 “臭小子,若是有事,直说。” 金羽嘴角一瞥,一本正经道:“其实要说也没事,要说有事的话” “得得的,你小子,别给我卖关子,绕弯子了,说重点。”金长空插嘴打断道。 “嘿嘿,不是明天不是要出征了吗,第一次要跟着大军出征,这不想想就兴奋莫名,睡不着,便来爹爹的地方逛逛看看。” 安静的房间中,桌子上放着一盘已经悄然开放的茉莉花,幽香流动,金羽的声音,顺着丝丝幽香,传到了金长空这边。 “第一次出征?难道上次出征去柳山剿匪不是吗?” “那不一样,柳山那次能叫剿匪吗,带着几千人马去攻打一个几百人的小山寨,就这样的顶多叫捉拿嫌犯差不多。” 金羽正色庄容的说道,仿佛是在陈述什么重大事件似的。 金长空微微点头,对于老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这项本领,他早就习以为常。 “好好好,算你有理,小羽啊,脑子里别想太多,虽然爹爹我跟你郑伯伯私下有点小矛盾,但你放心,郑落这老小子向来公私分明,此次出征有他给你保驾护航,你尽管放宽心。” 金长空面色平静的拍了拍金羽的胳膊道,“嗯,说的也是,万一有什么不对头,还有俞永年保护我,哎,不对,爹爹,你说那俞永年可靠吗?要是真的遇到危险,那小子丢下我,走了怎么办?” 也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得缘故,不免觉得有点口干舌燥,金羽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本以为杯子中的是白开水,可刚入口的一刹那,金羽便发现了不对劲,有点苦,有点辣,关键是还呛喉咙。 “怎么怎么会是酒啊,还这么烈!”金羽咳了几声,吐着舌头道。 严格的说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喝到酒,前世金羽的酒量还是可以的,半斤多白酒的量不是吹的。 可面前方才喝下去的酒,那他喵根本是二锅头的加强版。 “哈哈哈,小羽啊,你喝的是咱齐国有名的‘醉清风’,一般人喝了此酒,估计一两杯便醉倒了。”金长空看着吐着舌头,吹着齐的老幺,解释道。 好一会儿金羽才缓过来,拿起酒瓶,揭开盖子,瞬时那一股扑鼻芬芳的香气四溢开来。 闻道香味赞叹道:“好酒真是好酒。” “是啊,这‘醉清风’不仅是咱齐国的名酒,在其他各国也是声明远播。” “话说回来,爹爹你还没告诉我,俞永年到底可不可靠,如果有什么危险,我可全指望他了。”金羽道。 “放心,俞永年性子有些冷漠淡然,人品还是可以信赖的,更何况,今天你走后,晚饭的时候,我已经嘱咐你哥随你一同去玉龙山的路上多加保护你。” 由于金羽正午去了江离然那,晚上还在那里吃了顿晚宴,所以并不知道一下子,父亲二哥之间发生的事。 本以为杜昊只是随口说说陪他去剿匪,没想到倒成真了,嘿嘿,有二哥保护,那安全绝对是没问题了。 金霖的武艺,金羽可是相当信赖的,天骄中记载,东武侯二子霖,天资纵横,黑白学宮院长亲传弟子,武力高深,同俞永年,范云轩并称齐国年轻一代的三架马车。 俞永年变态般的身手金羽是亲自领教过了,二哥既然能和他齐名,想来实力应该也不会弱到哪去。 “是吗,太好了,本来我这次来是想叫爹爹派二哥去保护我,没想到爹爹你这么自觉,一切早都安排好了,哈哈,那我安心去睡觉了。”金羽含笑对着金长空道。 “臭小子,搞了半天你是怕丑,不敢求你二哥保护你去,到我这来曲线救国啊!” 父子二人稍稍又聊了几句,金羽便告退了,当然是面带笑容的告退。 有了二哥这针强心剂,他自信就算那玉龙山的水再深,也要搅它个天翻地覆,争取仅这一次就把玉龙山的贼人一网打尽,绝不给他们壮大的机会。 自金羽走后,金长龙依旧静坐在檀木花边的椅子上,神情泰然自若,小酌了几杯酒后,脱衣睡去了。 金长空对于此次征讨玉龙山的事,打心底里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自信以郑落和俞永年二人的本事,加强两万多的精兵,要摆平玉龙山的贼寇问题不大,羽儿此次跟去,权当是涨涨经验罢了。 真正让他操心的还是北边宁城和青州得动向。济南不容有失,一旦济南失守,烟阳,淄博,威海三地则暴露在了魏国的爪牙之下,情势威矣。 当年齐国正是因为济南的丢失,才会险些灭国,正是了解它对于齐国重要战略地位,金长空才会倍感压力。 近来,宁城,青州一切都是平静无任何异常状况,宇文寻与童千殇没有任何反常举动,这越发的让金长空认为不久之后,将有大战来临。 只希望燕国能早日攻下青州,打破魏国的垄断,三国成三足鼎立之势,这样魏国对于济南的压力也会减小很多。 当然金长空明白不能寄希望于他人,济南未来的命运还是把握在他自己手里。 唯今之计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躺在床上,静静的思考着一切,金长空连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都忘了。 第六十五章夜谈 , 威海玉龙山 “将军,为了躲过济南的察觉,我们仅带三百军士偷偷来了威海,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薛冰城皱了皱眉,担忧道。 身侧的童千殇似乎根本不担心,神情闪过一丝泰然,然后道:“放心,白胜虽然和我军多有私仇,可在生死关头他还是很有大局观的。” 顿了顿接着说道:“要是此次能够招安玉龙山,那么不出三年,我军铁骑就可以玉龙山的人马,内在出兵,不日即可踏平济南,直取金陵。” 童千殇的话语之中包含着强大的自信和骄傲,他明白只有一步步走上魏国权力的巅峰,才能够彻底的摧毁这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帝国。 太阳渐渐西沉,时光悄然间来到傍晚,金色的余晖用尽最后的光芒照射到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夏日的蝉虫似乎察觉到黑夜即将来临,趁着光亮消失前竭力的鸣叫,给静谧的荒野平添一丝烦躁。 “将军,前面的山头便是玉龙山了。”王啸指着前面的山头道。 “派人,去禀告玉龙山,就说我童千殇求见。” “诺!” 说完这番话,童千殇一阵沉默,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他知道此次计划能不能成便看玉龙山方面的态度了。 良久,一位平民打扮的壮实男子疾步徐来,躬身道:“报,将军玉龙山拒绝了我们的求见。” 略微沉寂之后,童千殇疑惑道:“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此次来是可以帮住他们,守住玉龙山,打退齐军的。” “有,属下说的十分清楚,可他们不但拒绝了,还警告我军,要是在驻留在此不撤走的话,就要对我军不客气了。” 闻言,童千殇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神情中夹杂着一缕复杂难言的意味,嘴唇嗫嚅几下,欲言又止。 薛冰城看着他,道:“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先撤军回去吧。” 童千殇眸子动了动,挥手道:“冰城,你带着将士们先回去,我倒要留在这里,看看这玉龙山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可是,你的安危” “不用操心,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童千殇再次挥手打断道。 薛冰城见对方如此果决,清楚以童千殇的性子,是劝不退他的。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后,抱拳领命,带着人马离开了。 童千殇扭头看了一眼消失在夜色中的人马,调转马头,向着附近的村庄奔去。 玉龙山寨 一间装饰华美的屋子中,一位中年男子恭敬的对着面前的老者道:“夜叔,我们干嘛要拒绝童千殇的求见。” 如果此时山寨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定能发现那满是疑问,一脸不解的男子正是现在玉龙山之主,有着山东快刀之称的玉龙山大首领王一虎。 “阿虎啊,童千殇来此相助,对我们帮助不大,他那几百军士对我们而言,起不到什么作用,估计他是打着帮忙的幌子,来想招安我们。” 王一虎道:“招安,那不是蛮好的,夜叔,咱只要投靠了魏国,那将来要报韩山军覆灭之仇不是要更简单了吗?” 老人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招安?那就是个笑话,当年韩山也曾接受过齐国朝廷的招安,可结果呢,还不是两个月的时间,大伙便又脱了官帽,回了韩山,继续以前的生活。” “为什么,不是已经被招安了吗,为什么还要造反?” 老人浑浊的眼眸眯了眯,闪过一抹寒光,“呵呵,当年韩山上的兄弟们都自由惯了,宋韩哥哥执意要归顺朝廷,众兄弟无奈,便听了哥哥的话,降了朝廷,可结果呢,招安后,处处受那鸟朝廷的气,还不如兄弟几个待在那水泊韩山上纵意人生,无拘无束来的快活自在。” 王一虎想了想也是,当年韩山十一位名震山东地界的头领,哪一个不是绿林中得豪杰,他们一个个,要么是被朝廷逼迫缉拿到无路可走的钦犯,要么是被人陷害,家破人亡上了韩山的苦命人,要么 总之一个个都是空具一身武艺才干,却在生活之中受尽了这世道,这朝廷压迫的好汉,正是因为惺惺相惜,才造就了当时威震山东地界的水泊韩山。 点了点头,王一虎道:“如此看来,比那齐国更强大的魏国,要是我们接受了他的招安,玉龙山的兄弟们无疑是从一个油锅跳到了另一个柴火更加旺盛的,水更加沸腾的大油锅之中。” “没错,所以与其这样,我玉龙山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威海,逍遥自在岂不更好。” 听了老者的话,王一虎又想起,不日将要到达的齐国大军,皱眉道:“只怕逍遥快活的日子不会长远,据说济南方面已经对我们重视起来,估计不久之后将会兴兵讨伐我们了。” “齐国的北军?”老人问道。 “嗯,估计西军来了一部分,根据甘兴宇所说,俞劲把他赶跑后,便命他的儿子俞永年前往了济南,想来是要和北军合力,来威海一并把我们也给收拾了。” 老者苍老满是皱纹的双手用力握了握,眼睛眯的更紧了,“哼哼,不用担心,整个济南郡城共计大军四十万,济南城也就十八万守军,他金长空一口气最多也就只能调动两万大军封顶。” 嘴角的笑意更甚,老者接着道:“再多的人马调动定会被宁城,青州方向的魏军所察觉,所以他不会出动太多的兵力,我们不必如此的杞人忧天。” 王一虎赞同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和那齐军有的一拼,山寨对外宣称目前人马一万有余,其实人马已经接近两万。” 老者道:“其实,要是我们败了,出路我已替玉龙山想好,一虎你不必担心那么多。” 王一虎听了老者此言,脸色顿是一喜,“是吗?夜老快说说!” 老者眯着的双眼弯了弯,“万一兵败,我们就去泉州,那里虽然是齐国管辖的地界,可是洪武自降了朝廷后,暗自在那渐渐壮大太平军余部。” “洪武,夜叔,我们韩山军以前不是向来和太平军无来往的吗?” “一虎,当年的事跟你也说不清,你只要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不久之后同齐军的一战,胜了,我们继续在威海称王称霸,逐步扩大玉龙山的军力,败了,我们往泉州走,投靠洪武去,和他共谋大事。” 王一虎望着面前的老者,抱拳道:“诺,侄儿谨记夜叔教诲。”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夜色正浓,王一虎伴着朦胧的月光离开了老者所住的华美,偏僻的院落。 老者在王一虎走后,来到了屋子的窗前,打开了紧闭的窗帘,凉风伴着夜色轻轻吹来,老者轻吸了一口气,望着着月光下,一片安静祥和的村庄,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眸不住闪过一丝哀伤。 抬头凝望天上的繁星,老者似乎想起了往昔,呓语道:“宋大哥,要是当初我们接受洪庆的邀请,与他一起对抗齐军,那么结局会不会改变。” “呵,当初就应该听兄长的话,去闽南同洪庆会合,这样的话,兄长们也就不会死,更不会独独留下我这个孤家寡人。” 老者独自一人依靠在窗台之上,望着漫天的星辰,呓语着,仿佛只有这样做,他心中的苦痛才会消减许多。 但这世上偏偏没有后悔药,当初做下的决定,即使今后后悔了也觉没有再次重来的机会。 也许当年韩山军同太平军联合撕开会推翻齐国的统治,也有可能不会,但这结果我们谁也无法知道。 王一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床上已经安然入睡下的妻儿,来到桌前,擦了擦桌上放着的那把追随他多年的双刀。 双刀的寒芒照射出他威严的脸颊,打心里来讲,他对于富贵权势没有任何贪恋,可有些东西是从一开始就已注定好了的。 刚出生,他便被打上了复仇的枷锁,从小到达,他感觉只有看着妻儿的时候,内心才是真的快乐的。 擦完刀,看着再床上睡的香甜的妻儿,王一虎会心一笑,熄了灯,轻声慢步来到了大床前,慢慢躺下。 他的动作很缓慢,看了眼没被吵醒的妻儿,闭眼,沉沉的睡下了。 m.。 第六十六章回忆很美上 , 竖日 一大早,天还没亮,金羽就起来了,带着祝天雄,彭憾,梁云三人和金霖,杜昊一起随着金长空来到了军营校场。 “众将听令!” 金长空站在点将台上高声喊道。 “末将在!” 台下的众位大小将领齐声呐喊道。 金羽抱拳,抬头目光凝视站立再点将台之上,身姿如同白杨树般挺拔,一袭绯红色衣甲穿在身上,丝毫无法掩饰他卓尔不群的英姿。 初夏初升的阳光下,十六七岁的少年,修长的身影挺拔如松站立在点将台之下,俊美漂亮的脸蛋微微抬起,看着台上之人,漆黑不见底的秀眼,如一潭死水深不可测,无人能探测出其中的奥秘。 金羽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五年,五年之内我也要像父亲那样,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大将军。 随后金长空宣告了一系列关于此次出征的人员名单,大致是郑落为主将,统领江离然,苏浅,吴遥,俞永年四部两万六千的军马往东南方向向玉龙山进军。 金羽骑着父亲送给他的流星马,在出军营门口时,扭头望向独自挺立在点将台之上的父亲。 对着他挥了挥手,点将台上的金长空似乎看到了他的挥手示意,略为轻挥了下手。 二人互相挥手,却相顾无言,金羽蓦然转回头,骑着高头大马,跟着大部队出征了。 出了济南城,大军一直往东南方向走,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 整整一天,大军的行进速度不快,吴遥的骑营作为先锋军开路,剩下的中军步卒跟在后面,一日只行了七十里路,这样行军,士卒不会感到多少疲劳,休息一夜,第二天就又能精力充足。 “三弟,今晚你和我睡一账。”吃完了简单的晚饭后,金霖指了指面前已经搭好的营帐,一脸温和地对着金羽说道,“我正好晚上好好跟你” “金霖兄,还是让金羽和我同住一帐吧。”俞永年忽然开口打断了金霖的话,他目光瞥向金羽,后者面色此时一片吃惊,似乎对于他的提议感到了不可思议。 金霖似乎对他的话感到很惊讶,“你你和小羽?” 俞永年点了点头,淡然俊美的脸上牵扯出灿烂的笑容,可是这笑容让人看起来觉得好假,“伯父出征前再三托我多加照顾金羽,和他同睡一帐也能有个照应。” 金羽心里暗香和这冰块同睡一帐,晚上会不会很凉快,这家伙好像修炼了某种风,冰属性的功法,他的身体总是冷冰冰的,夏天待在他身边自然是颇为爽快,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人工空调。 金霖露出一抹了然于心的笑容,“既然永年你想的如此周到,那就这么办吧。” 他转身对着金羽道:“小羽,晚上有永年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赶了一天的路了,你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要继续赶路。” 金羽心里想了想,和这冰块晚上睡一起,凉快是凉快,可自己同他没话讲啊,要是大晚上,就那么干处着,严重怀疑自己可能会被憋死。 “二哥,我还是和你睡一个营帐吧,好久没见,咱们晚上好好聊聊天呢。我们可以” “金羽。天色不早了,我们下去歇息吧。” 金羽本想接着说些什么,可身子突地被俞永年拉到了他的身边。 当他看到对方唇边泛起的诡异笑容时,明白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功,只好一脸不情愿的跟着他,告别了兄长等人,进了二人的营帐。 夜幕悄悄地降临,天渐渐的变黑了,宛如玉盘般的金色圆月,在月光的衬托下,茂密的树林像是童年的摇篮,林间的一排排营帐好似熟睡的婴儿们,安静的躺在母亲的摇篮中静静称睡着。 营帐中的军士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在略微有些炎热的天气下,疲劳战胜了热意,安然的酣睡着。 狭小的营帐中,一抹昏暗的烛火微微照亮了整座营帐,俞永年拿着一卷书册从行囊中取出,倚着摇曳的烛火,泰然自若地看了起来。 “不是说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吗,为什么不吹灭烛火?”金羽试着打破安静的氛围,率先开口道。 俞永年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声音清冷道:“好,你睡那边去。”手指指向凉席的远侧。 营帐之中,铺着长长的凉席,照单块凉席的长度,足以睡的下四五个人。 “嗯,好的。”金羽干笑了一声,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默默来到凉席的远侧,手脚麻利的脱去了穿着的外衣。 一个平秋落雁式便躺在了凉席上了,这脱衣躺席的速度看得一旁的俞永年亦是一愣一愣的。 俞永年看了眼躺在远端,双眼紧闭,挂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少年,也脱衣熄灯,静静的躺下了。 夜晚,树林中蝉鸣阵阵,昏暗的营帐中,金羽睁开了闭着的眼睛,眨了眨眼,“俞永年,你说我们此番去讨伐玉龙山,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要是我碰到危险,你真的会舍命相救吗?” 俞永年澄清的目光在黑夜之中掠过金羽,似乎犹豫了一下,答道:“应该会吧,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金羽转头,眼眸在黑夜中对上了俞用年的眼眸,微微一笑道:“这回算是我的初阵了,虽然其中可能危机重重,但也是个成就功名的好机会。” 他目光继续凝视躺在席边上的俞永年,又道:“你不是被黑白学宮录取了吗?怎么之前一直呆在曲阳,没有去那里修行啊?” “我请假休学了,打算这次剿匪完毕后,去学宫报道。你为什么要拒绝学宮的邀请,真的是你口头上说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 金羽思索了一下,按照原来的历史,俞永年应该会再黑白学宫潜修两年,待到两年后的六月正式出师。 “我那是随口一说的,其实我是受不了黑白学宮那枯燥无味的生活,还不如早日步入仕途来的逍遥。”金羽弯唇一笑道。 俞永年没有回答他的话,氛围一时之间又冷了下来。 少顷 俞永年突然蹦出一句,“金羽,放心此次出征我会保护好你的,不用担心。” 他的话语突如其来,金羽翻了个身努了努嘴,激动道:“好的好的,俞大哥的武艺这么利害,到时候定能把玉龙山的贼人们打得屁股尿流。” 夜风从营帐门口微开的缝隙中吹拂而来,听着少年轻柔的话语,不由的摇了摇头,“夜深了,早点睡吧。” 语毕,二人谁也没有在说话,躺在清凉的席子上,金羽渐渐的进入梦乡。 半夜时分,俞永年悄悄起身,看了一眼睡在远处的金羽,少年睡的格外香甜,似乎做了个美梦,露出葵花般的笑脸。 俞永年看着面庞稍稍有点成熟的少年,眸子深处闪过一抹柔和的光芒,脑海中不由的陷入回忆 “打,打死这个银头发的小怪物,他们怀兰人没一个好人。” 一个衣着华贵肥头大耳,全身肉嘟嘟的孩童,指挥着其他几个同龄的孩子,围着一个一头银色发丝的瘦弱男孩厮打着。 男孩很坚强,面对别人的欺负,没有发出一句声响,眼睛死死的盯着胖胖男孩。 “呦,小子你还不服气,还敢瞪我,今天小爷就要代表大齐的老百姓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蛮子。” 胖胖男孩对着自己的右手吹了口气,望向被小伙伴死死按住的银发男孩,右手用力甩了甩,准备呆会一击就k.o了对方。 这些孩子都是御文轩上学的贵族子弟,那个胖胖的男孩乃是渔阳侯范百川的幺子,至于那个银发男孩,身份也不简单,是虎威将军俞劲的儿子,只不过其母是怀兰人,故而天生一头银发。 至于其他的小孩都是胖胖男孩收的小弟跟班,谁叫如今大齐朝,范家兄弟深受齐皇信赖呢。 “嘿嘿,小子,脾气还挺臭的,哼,吃我这正义的一拳,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利害。” 感受道呼啸而来的拳风,银发男孩全身被按住了,根本无法躲避。眼神倔强的望着对面呼啸来的拳头。 “等一下。” 在胖胖男孩的拳头即将打到银发男孩淡漠的脸上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m.。 第六十七章回忆很美下 , 听到身后传来的喊声,胖胖男孩懒洋洋的转过身来,看了看面前的柳树下,不知何时来了这么个小不点。 这是个四五岁大的小家伙,他的肤色似玉,面容更是像瓷娃娃一样精致,点点的阳光透过散乱的柳枝,正好洒落在他稚嫩的脸上,愈发映衬出他肌肤的晶莹剔透。 胖胖男孩看着柳树下站着的小不点,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金羽,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走开,要不然我脸你一块欺负。” 小家伙面对胖胖男孩的威胁,并没有被吓退,他抬起唇边笑意较浓,那双黑亮的眼睛之中闪过一抹皎洁,朗声道:“范云飞就你,只会狐假虎威,借着你哥哥的名头到处欺负人,我可不怕你。” 话音刚落,便见胖胖男孩脸色微变,胖躯轻颤,“你你,别以为你是东武侯的儿子,我就我就不敢收拾你。” 春日的阳光温和地倾洒在柳树下,青石地板上,一粒粒的碎石因为柔光的照射,发出耀眼如砖石般的光芒。 一阵春风拂过,吹来了温暖如母亲爱抚般的暖意,柳条轻轻拂动,柳树下,俞永年眸子好奇的打量着对面那个路见不平的小家伙。 记忆的海洋将此刻的画面深深地刻录了下来,直到很多年后,他仍然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景。 “收拾我,你敢吗?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去告诉霖哥哥,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小家伙乌黑的眼眸亮若星辰,丝毫不惧对方的恐吓,直直的正视对方。 胖胖男孩身后的小弟轻声道:“飞哥,咱还是先撤吧,要是待会金霖那煞星来了,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胖胖男孩白了小弟一眼,嗔道:“你”。对于金霖护犊子的性格他也是有所耳闻,更何况那金霖可是和自己大哥齐名的天才子弟,对此他自然十分忌惮。 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他们心态的变化,扭头向着远处大喊道:“二哥,我在这里,有人欺负我!” 胖胖男孩尽管长得肉嘟嘟的,看起来高大壮硕,但毕竟也只是六七岁的孩子,一听金羽这样喊,顿时心里就慌了。没了主见。 含恨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家伙,咬牙切齿道:“我们走,改天在找他算账。”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看了俞永年一眼。 带着他的四个小弟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别看他的小胖腿短小粗大,跑起来马力倒是十足,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方。 “哈哈哈,一群胆小鬼,听到哥哥的名头就都吓跑了。”小家伙转身,对这落荒而逃的胖胖男孩一行人鄙夷道。 俞永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瞳仁直直注视着救下他的小家伙。 “你叫俞永年吧,我记得你,你是俞劲叔叔的儿子,我们在靠山王的寿宴上见过呀!” 虽然二人只是在靠山王府匆匆见过一面,印象说不上多么深刻,但那一头阳光下醒目的银发还是勾起了小家伙的记忆。 “我叫金羽,我爹爹是东武侯金长空。”小家伙嬉笑地说道,当说道自己爹爹时,话语之中带着十足的骄傲感。 俞永年微微愣了愣,随即淡淡道:“嗯,金羽你好。” 不知为何,望着小家伙明媚的笑容,他的心里没来由的涌现出了一阵暖意。 也许是阳光微醺,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吧,俞永年如是想到。 小家伙微笑着来到他的身前,上下打量着望向他,“呀,这些坏蛋真可恶,你的手臂这里淤青这么深,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俞永年声音依旧是那么淡淡清冷。他那双深邃的茶色眼眸里却流露出一抹暖意。 小家伙伸出白嫩光滑的小手,在他的淤青上轻轻揉了揉,柔声问道:“疼吗?” 手臂上传来丝丝的痛楚,但俞永年去并不在意,低头望向身前这个友善的小屁孩。 原来,这个小家伙的手比他想象中的要温暖的多。 “要不你先跟我回东武侯府吧,我去叫下人拿几个鸡蛋给你揉揉,保证会好很多。” 听着耳边传来小家伙低低的声音。俞永年本想拒绝他的提议,可话到嘴边却憋出个好字。 一路跟随小家伙来到了眼下深受齐皇信任,威名赫赫的东武侯府。 他原以为这里应该是四处雕梁画栋,繁华似景,一派奢华景象,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府邸装饰极为淡雅古朴,全然没有丝毫华贵。 一踏进这里,就让他有种回家的感觉,一股淡淡的温馨萦绕心头。 二人穿过错落的庭院,来到一处树木繁多的园子里,晚风轻轻的吹拂着树木,带来了一阵新鲜的树木芳香。 小家伙叫来了一个丫鬟,拿着煮熟的鸡蛋,轻轻的给他揉着。 期间小家伙不时的和他交谈着,俞永年毕竟也是小孩子,和小家伙的交谈中,淡漠的脸色渐渐舒缓下来,二人到最后竟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这时只听见园子的大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循声望去,便见到两个身材高大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了园子的门口处。 “爹爹。”小家伙看见左边那张熟悉的脸孔时,嘴角猛的乍现出开怀的笑意,一步踏出,转眼出现在了左边男子的身旁。 金长空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髙瘦男子道:“羽儿啊,爹爹旁边这位叔叔你还记得吗?” 金羽扭头看向身侧相貌堂堂,眉宇之间同俞永年有几分相似之处的男子,扬了扬嘴角,得意道:“当然记得啦,他是爹爹的朋友,虎威将军俞劲俞叔叔,上次还在齐伯伯的寿宴见过呢。” 远处的俞永年不知何时,也来到了二人的身前,看着一脸笑意的二人,抱拳躬身道:“父亲,伯父好。” 俞劲目光扫过俞永年,看到他身上的淤青和脖子间的红痕,询问道:“永年,你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被谁弄的?” 俞永年沉吟一番,刚要开口,便听到旁边的小家伙叫朗道:“俞叔叔我知道,是范云飞他们干的,他们一群人都欺负永年哥哥,我亲眼所见。” 俞劲闻言后,看了俞永年一眼,只见后者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叹了口气,“永年委屈你了,那范氏兄弟是出了名的憎恨异族,他们家的子女从小便被灌输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家训,恐怕是你的这头扎眼银发惹怒了范家的那位小公子。” 俞永年答道:“孩儿明白,劳爹爹操心了。” 一旁的小家伙听着二人的对话,出口道:“可是他们这样做欺人太甚,我,我下次一定要帮永年哥哥报仇。” 小家伙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似的。 金长空闻言,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一把抱起地上的小家伙,宠溺道:“得得得,我的小祖宗哎,你就消停消停会呗,总是惹祸,爹爹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气死的。” 小家伙似乎并不买账,嘟起嘴道:“不会的,不会的,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娘常说爹爹是死鬼,上天派下来祸害她的,所以爹爹你这个大祸害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金长空听了这番话哭笑不得,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道:“你啊,从哪学的这些歪理。” 怀中的小家伙小巧的鼻子受到大手的侵袭,嘟哝道:“爹,爹爹,轻点,疼啊。” 回忆戛然而止,谁能想到春去秋来,时光匆匆,花儿谢了又开,开了又谢,一晃神间,已是十二年后。 俞永年注视着凉席上的少年,当初那张瓷娃娃的脸已经张开了许多。只是那比女子还要清秀的容貌,将来如何能上战场威慑敌人呢? 原以为童年的旧事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日渐模糊起来,没想到在殿武试上会再次与他相遇。 少年那句会追上他的步伐的话语,似乎是开启宝藏的钥匙,突的开启了他脑海深处犹如洪水猛兽般对于少年,不愿删去的回忆。 “这次出征,就让我来保护你,以此来斩断我们只见儿时的那段友情吧!”俞永年凝视着熟睡的少年,缓缓开口道。 他早已把心给了武道,故而所有阻碍他武道之路的东西,他都要把它通通斩断,包括和少年之间的潜藏的友谊。 m.。 第六十八章奇袭人选上 , 夏初,清晨时分,空气还是分外的清新凉爽的,树林间的营帐之中,陆陆续续可以看到早起的身影。 一大早刚吃完早餐,郑落便召开会议,一众大小将领聚集在他的大帐之内。 大帐内,众人左右相顾,人言啧啧。金羽坐在金霖的身边,二人身后站着祝天雄等人。 忽然大帐的帘幕被打开,只见帘幕处走进一位身姿矫健,容貌威严的戎装男子,来人正是此次出征玉龙山,齐军的主将,北军监军建安侯郑落是也。 他的到来使四周原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忽地消失了,金羽抬头看了一眼慢步进来的郑落,却见他面色肃穆,神态自若。 郑落大步来到大帐前方的首座上,坐下后,扫了扫帐下的众人后,面带一丝温和的笑意道:“此次我军征讨玉龙山,不知大家有个良策啊?” 帐下满脸络腮胡子,粗眉豹眼,体格甚是魁梧的大汉率先讲道:“主帅,要啥良策,我北军第二步军愿为先锋,凭俺老苏的勇猛,一口气杀上他玉龙山,搅他个天翻地覆。” 那魁梧汉子名叫苏浅,三十七岁,是北军第二步军的统领,行军作战相当勇猛,因此在北军中颇有名气。 郑落听后,不置褒贬地笑了笑,“谁还有想法。” 众将你一眼,我一语的开口说道,金羽前边的江离然并没有参与到讨论中去,轻轻拿起矮桌上的茶杯,微微出了口气,细细地抿着。 郑落面色平静的扫视着帐下的众人,瞧见坐在帐下,一脸悠然自得的江离然,思索了一下道:“离然贤弟,不知你有何良策啊?” 江离然本来正悠然地品着茶,突然听见了郑落的提问,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具。 他抱拳回道:“元帅,良策倒算不上,离然就说些自己的想法吧。” 郑落眼中带着隐隐的笑意道:“好,请讲。” “主帅大人,照目前我军目前大摇大摆的行军速度来看,还要一周天才能到达玉龙山,到时候估计敌军早有准备。”江离然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军隐藏部队,打他们个攻其不备,可我们这近三万人马不容易隐藏啊!”郑落问道。 江离然含笑道:“不错,但不全是?” “哦?此话怎讲,说来听听。”郑落嘴角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 “据我了解,玉龙山现在把军力一分为二,主力人马全都留守在那山势低平,坡度平坦的玉龙山上,而二十里之外的玉龙湖则驻扎着甘兴宇的水军和部分管擎带带领的步军。一旦一处受敌,另一处便可回援。二地相守相助,极难攻打下来。” 众人闻言,仍旧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江离然到底想表达什么。金羽想了想,心中猛然一惊,难道江叔是想分兵,把两地的贼人一锅端了。 郑落贵为建安侯,智商自然不低,大脑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离然,你是想建议我军兵分二路,把玉龙山两处的贼人同时收拾了。” 江离然喝了口清茶,细声道:“不错,依我所见,我们可以偷偷派遣一支人数两千左右的的人马,扮成富商车队,这样不容易暴露行踪,这支人马直接先出兵抢占玉龙湖的岸口,目标指在困住那里的水军,至于大军则不必担心行踪的暴露,到时候短期内没了玉龙湖的贼兵,我军拿下玉龙山就简单多了。” “果然好主意。到时候玉龙湖的人马被困住了,便无法乘船快速赶来前后夹击我军。”郑落欣然一笑,“只是那玉龙湖附近少说也有五千的人马,仅凭两千军马恐怕困不了敌人多时的。” “主帅,不必担心那么多,到时候就算没有打下玉龙山,估计玉龙山上的大军损失也不小,关键在于看那奇袭部队究竟能拖多久。”江离然道。 “主意是不错,可是该派谁去呢?” 郑落的话音刚落,金羽顿觉内心一阵火焰在燃烧,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激动,想来是原主人的意愿在驱动。 虽然现在两个灵魂融合在了一起,平时基本以地球上的自己为主导,但原主灵魂的部分意念有时会在特定的场合激发出来。 原主从小最为崇拜的便是有朝一日可以挂帅出征,在战场上浴血杀敌,更是原主从小的宿愿。 金羽试着用冷静按压心底的兴奋,营帐之中,不断有人请命愿意担任奇袭部队的首领,可主座之上的郑落蓦然不足,似乎在等着某人的开口。 “要不,让我试试吧!”营帐之中,一道清冷如冰水的声音的响起。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众人听到那道声音后,皆是如约好似的乖乖的闭上了嘴。 郑落目光望向说话之人,笑意浮现,其实他心里早有奇袭部队首领的人选,那就是刚刚说话之人,此次的西军首领俞永年。 别看俞永年只有十八岁,但他的资历在场许多将领恐怕连他的一半都没有。 俞永年十四岁便被其父带上了烽火狼烟的战场之上,这个小子完完全全的继承了其父敢打敢拼,嗜血好战的本性,在战场之上,一次次的冲杀之后,西军小霸王之名便完全的传开了。 十八岁的少年年纪轻轻就杀敌破万,这是一个惊人的统计,他在战争中成长,他因战争而变得强大起来。 金羽喘了几口气,用力按下心中的冲动,对于此次是否参加奇袭,他的内心一时之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奇袭敌军,以两千军士拖住对方五千的兵马,伤亡说不大那是假话,可一旦拖延成功,那就是立下了大功。 这可能就是所谓有多大危险即有多大的回报吧。 按照主灵魂做事谨慎小心的性子来讲是断然不会参与奇袭的,可这次奇袭将领的功劳又对他十分重要。 目前的他正是需要一系列的军功来提升自己军衔的时候,二十一岁封侯是他为之奋斗目标。 在他左右为难之际,郑落对着俞永年开口道:“永年贤侄,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有你主导奇袭,我安心了许多。” 众人对于由俞永年担任此次突袭部队首领的事似乎都很赞同,私下七嘴八舌的交谈着,没人提出任何异议。 金羽目光瞟向深受众人关注赞叹的银发男子,他的脸不悲不喜,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好像此刻众人的关注对他如浮云。 金羽心底仿佛一石入水,激起无数的波澜,俞永年为什么深受众人信赖,那是因为他足够强大。 他的强大绝非偶然,定是每一次战场上的殊死搏杀才造就今日的强大。 作为穿越者,前世所有的企盼今世都拥有了,穿越让他告别了孤苦无依的劳碌生活,让他有人爱他宠他的家人,更让他的生活拥有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穿越以来,他拒绝黑白学宮邀请,毅然投身军营为的是什么,不正是为了早日让自己全方位的强大起来,阻止未来他所拥有的一切美好不被摧毁吗! 现在畏缩不前,面对危险,一味求稳的自己何时才能强大起来。时间不等人,富贵陷中求,想要全方位的强大,越是危险的战事,背后蕴藏的收获也就越大。 这一世与其畏畏缩缩的在将来亲眼见证所爱的一切的毁灭而无能为力,不如放下一切杂念,破釜沉舟,每一次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强大起来。 作为穿越者,他知道这个世界未来大致的走向,优于大部分人的家世,只要他够强大,魏国又如何,我亦不惧,安悦溪又如何,我比你更妖孽便是了。 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要成为天骄,必须直视死亡的危险。 短短的一瞬之间,金羽茅塞顿开,本来被按捺的兴奋此刻尽情的舒展开来,双目坚定,站起身来,对着郑落道:“郑叔,请把此次奇袭的任务交给我,我有信心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少年的话语铿锵有力,充满果决自信,宽大的营帐里,因为少年脱口而出的话语,氛围一刹那间变得幽寂无声。 所有将领皆是面露惊讶的扫向说出此番话语的翩翩少年。 m.。 第六十九章奇袭人选下 郑落目光复杂的扫向蹦出惊人话语的少年,不由哑然失笑。 “郑叔,我是认真的,请把奇袭的军任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金羽见郑落并不在意他的话语,急忙又道。 郑落眼角直抽,粗糙的大手掌抬起又放下。看来心里也是在做着斗争。 面前少年那副坚定如铁,不撞南墙心不死的表情像极了当年那个敢在靠山王帐下立下军令状,虽九死而后生的自己。 以他和金长空水火不容的私交,此番出征他最担心的即是金长空的儿子死在了征途之中。 他可不想被人在背后说成公报私仇的小人。公是公,私是私,他一向分的很明朗。 同金长空二人只见以前也走过一段美好的回忆,曾经那可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二人睡过一个营帐,一起上阵并肩作战过,亦在战场上生死相依过。 可关系的变僵一切都要从当年的那场相亲说起。他出身名门,当年家里给他安排亲事,对象便是临安毛府的千金。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那时出于害羞,他叫来金长空陪着自己一起去相亲,怎料这竟会成为他一生之中最后悔的决定,没有之一。 或许有些事情上天自由安排,当时那毛府的千金竟然会是金长空几日前英雄救美,救下的少女。 他依然记得当时二人再次相见的场景,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出于大爱,他放弃了那个令他一见钟情的少女,虽然有时在内心懊悔过,但如果上天在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依然会为爱放手。 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你若安好,我便晴天吧,看着那个明媚动人的少女幸福的生活着,他也就放心了。 感情上的失败更加激发了郑落积极进取的心,他迫切的想要事业之上得到成功,想向那位曾令他心动不已的少女证明他郑落并不比她选择的男人差。 那段时期,与金长空的关系悄然无息的开始变得平淡如水,最后竟沦为了点头之交,直至后来的“五虎之事”发生,成了二人关系崩塌的导火索。 他自问二十年的武将之路,建功无数,功绩不比金长空差多少,可宣皇陛下却偏心,将镇国虎的名头颁给了金长空,那个他日思夜想要超越的死敌。 再后来他曾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要和金长空修复关系,毕竟二人僵了那么多年,就算是铁人也会累的。 可去年的殿武试却将二人稍稍缓和的关系瞬间又打入了冰窟之中。 意味深长的瞅着眉目之间像极了毛凤的少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拒绝对方。 此次出征,他想将少年平平安安的带出去历练,又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可少年倔强望向自己的眼神不是和当年他倔强望向齐忆的眼神如出一辙吗? 郑落捋了捋长长的山羊须,方方正正的脸型很严肃,无论从外形还是表情,在金羽眼里这张脸都像极了前世自己所熟悉的,某个芒果台的主持人。 营帐之中的其他将领们对于这个十六岁便拥有此等胆识的少年,皆是心生敬意。 江离然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从上次柳山的讨伐战,他便看出次子的不凡,没想道就连胆识也是异于常人。 就在郑落犯难之际,先前营帐里那道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主帅大人,既然金羽执意要参与奇袭,那便让他和我一起参与吧。” 俞永年淡淡如水的话语一出,郑落一怔,二人一起出征,有俞永年这等武艺高手在,想来少年应该不会出事。 沉吟一番后,郑落道:“金羽,郑叔最后问你一遍,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去奇袭部队吗?” 金羽面色平静,抬头看着主座上的郑落,正色道:“无论如何,请让参加奇袭。哪怕不担任奇袭部队的主将也行。” “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金长龙这老老小子正是生了一群好儿子”郑落羡慕的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刚才嬉笑的模样陡然一变,变得充满激情,“金羽,俞永年听令。” “末将在。”二人齐声喝道。 郑落双眼凝视二人,沉声道:“此次奇袭,俞永年任命你为主将,金羽为副将,各自带上一千军马,务必在七日之内抵达玉龙湖,拖住那里的水军。” 二人躬身领命拱手道:“诺。” 说实话俞永年一开始自开口接下奇袭任务的时候,便已经打算带上金羽前去,出征打战,难免会有意外发生,只有把这小子,掌握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心安。 郑落挥了挥手,“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你二人下去之后,带上充足的干粮钱才就尽快出发吧。” 郑落大手一挥,众人有序离开了大营。 金羽走在去五营的路上,期间江离然过来嘱咐了他几句。 金霖,杜昊二人自然是跟在他的身边,“金羽啊,咱就是出来跟着大部队耍耍威风的,你怎么脑子一热,接了这么一个威险的任务呀。” 杜昊挠挠头,咧着嘴,江离然刚走来不远,就对着金羽讲道。 金羽呵呵一笑道:“日天哥,我没有脑子一热,你要是害怕了就别跟着我们一起去了。怂了就要认怂,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话一出,众人皆是瞄着杜昊,只见他扭头看了看身侧的金羽,光亮的脑袋仿佛一个红艳艳的大苹果,涨红了脸面。 为了挽回面子他朝着金羽嚎道:“怂,呵呵,小爷我玉面小飞龙那也是黑白学宮响当当的硬汉,金羽你休要诬赖我,这次突袭,那贼首甘兴宇的脑袋,我包了,你们都别跟我强!” “可是”金羽道。 “没什么可是,你们到时候谁都别跟我抢,谁抢我就和谁急。”金羽刚一说话,便被杜昊插嘴打断道。 “呃,日天哥,我们没打算和你抢,只不过那甘兴宇好像是半步先天的高手。”金羽咂摸着嘴道。 “半步先天有什么了不起,我”杜昊话语一顿,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半步先天,那可是能碾压他的存在好哇。 一时之间,他的神色顿时有点忸怩,白里透红的大脸更加羞红了几分,声音压低,“嗨!半步先天啊,那就交给我威武不凡的霖哥去对付,剩下的虾兵蟹将我要打他一百个,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是吧,霖哥。” 杜昊知晓对方实力强劲后,急忙甩锅,对着金霖一记响亮的马屁拍来,说完还对着金霖眨了下眼睛。 金羽一看杜昊如此表现,周扒皮的既视感更加强烈了,叹了口气,好吧,这秃驴不仅好面子,还很无耻呢。 金霖嘴角微微一撇,“杜昊如果你真的要参与奇袭的话,一切都要小心,我们此次出击,其中的凶险你应该明白。” 杜昊一听此话,原本咧嘴的笑意消失了,整个人都变得肃穆起来,淡然道:“哼,阿霖我要是丢下你,退缩了,那我还算是你的好兄弟吗?” 金羽神情一怔,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这还是刚才那个死要面子的光头吗?看这货货一本正经的样子,哦说实话真的很不习惯。 磨挲着下巴,金羽转身,对着身后的祝天雄三人道:“没想到你们跟着我出征,就碰上了如此危险的任务,你们要是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我不会埋怨你们的。” 金羽的话语很诚恳,很真挚,三人听了不由心头一暖。 祝天雄大嘴一咧:“我能和家人团聚都是托少主的福,此次不要说是去对付小小的锦帆贼,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祝天雄也在所不辞。” 一旁的彭憾黝黑的脸孔泛起几抹笑意,“哈哈,少主你如此看得起彭憾这个粗人,某定当竭力助你,怎可临阵退缩。” 二人中间的梁云,看着二位哥哥都已变态,扯了扯嗓子,和煦一笑道:“哥哥们都愿意誓死追随少主左右,云又有啥好退却的呢。” 金羽没想到三人的立场竟是如此的坚定,不由的展颜一笑,以前礼贤下士做的没错,现在我也有了可靠的嫡系人马。 望着正午高空之中的烈日,金羽心情格外明朗。 第七十章肉香 自领命接受突袭任务后,金羽一行人假扮成了前往威海的富商,镖师朝着玉龙湖奔去。 玉龙山地处威海郡流天城的管辖范围,玉龙湖位于玉龙山的东边,所以为了早日到达玉龙湖,并不引起玉龙山的山贼的主意,大军选择了绕选路行走。 前几日,俞永年带着大伙以每日一百二十里的路程快速行进着,一直到了威海地界速度才慢了下来,两千人每日七十公里的速度行走这,预计到时到达玉龙湖的时间刚刚好。 几日的行军下来,金羽每天都是重复着同样的事情,骑马,吃饭,在骑马犹如流水线般的生活让他顿感枯燥乏味。 一日行军下来,唯一的乐趣可能要属看看沿途不同的风景了,从一望无际的平原大陆到绿荫成林的丘陵在接着又来到了宽阔平坦的平原。 整个威海地域宽阔,平原居多,肥沃的土地造就了威海农业的辉煌,但平坦的地貌,让这里易攻难守,一旦济南失守,那这里便犹如光秃秃的少女地,无险可守。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第六天奇袭部队终于到达了玉龙湖外四十里的红叶镇。 由于附近匪患严重,镇上早就是人烟稀少,镇上的青年大都背井离乡,逃离了这里,剩下的都是些老的老,病的病,以及一些行动不便,孤苦无依的人。 镇上只有一家客栈,餐馆稀少,金羽命令沈如风等人去镇上买些食物,兜兜转转也只买到了几袋米而已。 看着沈如风带回来的几袋大米,金羽真的有股有钱没处花的感觉。早知道玉龙山附近被这伙山贼破坏的这么严重,当初就应该在威海城的时候多买些食物补给了。 众人离开村庄又行了十里路,到达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林子的尽头五里处就是玉龙湖了。 在林子的西南方向那座一览无余的大山就是称霸威海地界,近来风头无二的玉龙军的大本营玉龙山了。 抵达林子后,俞永年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了,傍晚十分,林子间悄无声息吹来阵阵凉风,看来今夜会是个凉爽的夜晚。 金羽静坐在一颗大树之下,嘴角刁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目光闪动的看着正在生火做菜的军士们。 由于明天就要作战了,所以今晚破天荒的要做顿好的,想想金羽肚子里的蛔虫就叫个不停。 前几日下来,每天不是吃油腻无味的油饼就是干硬得跟石头一样的馒头配上一些黑乎乎的咸菜。 有时俞永年会给大家加餐,一大锅一大锅放了点盐巴,配上野菜的素汤给大伙喝。 望着那没有一点油荤味的素汤,金羽每次都是画饼充饥,眼睛一闭幻想着碗中的是香气浓稠,菜肉丰盛的浓汤,张开小嘴,三两口便喝掉了。 每天的饭菜吃的金羽那是不要不要的,可是每次吃完饭,总看见杜昊那货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的样子,金羽深深的怀疑那光头应该是饿死鬼投胎,百无禁忌啊。 静坐在大树底下的少年如幽莲一般,同前边生火做菜忙碌的身影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秀眼笑成了弯月,身子一动不动,小曲一直哼个不停。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树林深处,绿荫缭绕十分隐蔽的地方,有两对眸子正悄悄的注视着他。 目光交汇,两对眼眸对视在了一起,双方都发现了彼此的存在。 树林间青烟袅袅升腾,一阵久违的肉香飘散过来,金羽一口吐掉了嘴边的狗尾巴草,使劲的地抽动了几下鼻子,秀眼中流露出几分馋色。 站起身来,屁颠屁颠地跑向烤肉处,本来还想装一下高冷,就轻轻闻一下肉的香味。 没想到一闻肉香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本打算坚持等到肉烤完后,和自己军营的士卒一起品尝美食,怎奈最后在坚持和食欲之间的挣扎,以食欲战胜坚持告终。 金羽走到一旁正在熏烤的士兵身边,轻咳了几声。 正忙着熏烤牛肉的士兵见金羽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忙放下了手中的活,想要起身请安,却被金羽已把按下了。 “别管我,我是被这肉香给吸引滚开的,让我撕块肉尝尝鲜。”金羽扬扬眉,强笑道。 说着小手一挥,轻轻抓住牛腿的一角,用力一撕,伴着撕啦的声音,一小块牛肉便被他撕扯下来。 望着牛肉沾着的盐和少许调料,轻轻拿到鼻间嗅了嗅,一股夹杂着孜然芬芳的肉香刹时在鼻尖传开。 不走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手中的牛肉,慢慢的张开小嘴,门牙一用力,一小块牛肉就被撕咬下来。 肉的嚼劲,鲜美猛的直击心头,也许真的是久旱逢甘露,告别荤菜八天后,金羽终于又吃到肉了。 感到这简直是无与伦比的美味,少年眼角眯起,十分满族地说道:“太好吃了,太棒了。”说着还不是发出啧啧地声音。 少年笑得很灿烂,灿如夏花。 只一会儿的功夫,少年手中的牛肉便被他消失殆尽,他用手背擦了几下嘴上的油渍,夸赞了几句烤肉的士兵,正打算拍手离去时,一只大手袭来,一把拎住了他的耳朵。 那只大手拖着金羽的耳朵,拉着金羽进了一旁的营帐。入帐后便松开了手,手的主人呵呵直笑道:“三弟,想不到你现在竟学会了偷吃,等我这次返京定要告诉娘亲。” 原来手的主人正是金羽的二哥金霖,他受不了杜昊一下午的唠叨,悄悄溜开,刚一抽身便看见了笑容灿烂,站立在远处偷吃的金羽。 陡然间便起了捉弄少年的想法,果然,金霖的话语一出,少年神色一变,一脸无辜地望向他,模样煞是楚楚可怜。 “哥,我的亲哥唉!千万不要告诉娘亲,要不然他的碎碎念我一人可承受不住。”金羽苦笑道。 “哈哈,可以可以,不过你要帮我办一件事。”金霖似笑非笑,伸手指了指接着的耳朵,招了招。 意图很明显,是担心隔墙有耳,看来所说之事很隐秘啊。 金羽缓缓走了上去,将耳朵凑上去,金霖左右四顾了一下,才悄悄地对金羽说了些话语。 “怎么样,这个忙你愿意帮吗?”金霖眨眨眼道。 金羽定定瞄着金霖,打量许久愧然叹道:“二哥,凭咱俩的关系,这个忙作为你亲弟弟的我,说什么也不会拒绝你的。”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皆是释然一笑。 金羽没料到原来他的二哥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只因为杜昊那货烦了他一下午,影响了他练功,就想了这么一个鬼主意来整蛊对方。 没来由的,金羽开始替杜昊今晚将要遭遇的不幸,感到同情,不过为了避免毛凤将来的碎碎念,做朋友的只有义不容辞的牺牲掉他了。 这时只见营帐的帘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油亮光秃地脑袋,不用猜,来人自然是杜昊。 “哈哈,金霖你离开后,我一猜准是回了营帐休息”话还没完,却看见身旁的金羽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袖,眼睛眯成一道缝隙插嘴道:“日天哥,眼下天色不早了,估摸着快到饭点了,你和二哥去拿点吃的,我那里有些清酒,我们今晚小酌一二可好!” “清酒,好啊好啊。”杜昊捋着下巴处刚刚长出的青须笑道。 金羽重重拍了一下杜昊的间,笑的很是荡漾,“好,那我先去自己那里拿酒,待会过来。” 说完,金羽迈步先行离开了,杜昊嘿嘿坏笑道:“阿霖,走我们去取菜,待会咱俩联合,使劲灌金羽怎么样。” 金霖扫了一眼对方,欣然笑道:“可以,不过你待会机智点,露出马脚,让他看出来我们是在故意灌他。” 得到金霖同意的答复,杜昊两眼大亮,拍了拍胸口朗声道:“我办事,你放心。” 二人前后出了营帐不久,一道黑影踱步快速进了营帐,来人正是刚刚离开,去了烧烤处,拿了包辣椒粉便折返回来的金羽。 听到帐内的笑声,他寻了个角落,先将自己隐藏了起来,这过程,营帐内二人的对话他是原原本本地听了下来。 “想灌醉我,嘿嘿,咱们走着瞧!”金羽低声道,待二人走后他非一般地步入了营帐内。 第七十一章对决上 进入营帐后,金羽照着金霖所说的地方,找到了他出征前偷偷带来的两壶酒。 这两壶酒一壶是清酒,另一壶可是“醉清风”,此酒后劲十足,相当的烈,醉倒过不少英雄豪杰。 趁着眼下没人,金羽悄悄打开“醉清风”的瓶口,拿出刚刚出去拿来的辣椒,慢慢的将半包辣椒粉放入瓶内,盖上盖子,用力摇了摇,让这辣椒粉充分的沉淀其中。 摇了一会,见差不多了,金羽提着两壶酒放到了矮脚桌上,静静等候。 不一会儿的功夫,金霖杜昊二人带着几样肉食和拌野菜走了进来。 三人在矮桌旁席地而坐,金羽拿着装有“醉清风”的酒壶主动在三人的碗中倒满了酒。 将碗拿到鼻前,金羽抽了抽鼻子,嗯,酒味很熟悉,样子还是很清澈的,酒香清新,宛如清风。要是一般人一定会误以为这碗中的只是普通清酒而已。 杜昊闻着芳香四溢,双手端起大碗平举齐眉道:“来来来,我们一起先干了碗开菜酒。” 金羽和金霖悄悄地对视了一眼,面色平静的道:“日天哥,长幼有序,你先来,我们后来。” 杜昊对此并没有什么怀疑,想着碗中的反正只是普通的清酒,多喝点也没事,嗤的一笑道:“好,那我就先干为敬啊。” 说完咧起大嘴,啜的一大口酒将近五分之四的量,咕咕咕的便被灌入了口中。 烈酒刚一入喉,杜昊的脸色剧变,整张大脸瞬间扭曲在一起,张着大嘴不断的发出嗤嗤声,眼角更是被辣出了一丝泪水,脸色涨得别样通红。 见到他这幅模样,不知是想大吼一声好酒,还是想呼叫水,不过估计是后者。 因为只见他那长着老茧的粗手,时而紧握,时而微微松来,弯曲着手指,最后牢牢的抓着矮桌的一角,表情刹是销魂。 “日天哥,酒怎么样,味道不错吧!”金羽眨了眨秀眼,一脸纯真无辜的看着他。 杜昊直伸着舌头,大手用力的扇了扇,脸色愈发红润,像是被煮熟了似的。直到半晌之后,才稍稍有点缓过劲来。 “呀,臭小子,你耍我呢,这绝对不是清酒。”杜昊一脸愤慨,目光带着谴责地看着金羽。 “是吗,这是我从爹爹那里拿来的好酒,闻着酒香,我还一直一位是清酒呢!”金羽一副好奇不已的样子,无辜的道。 “不是清酒吗,我闻着酒香是清酒啊。”金霖在一旁帮腔道。 杜昊感到舌头一阵发麻,大脑一阵摇晃,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懒得在和二人啰嗦,猛地起身,向外走去。 他的身子摇曳着,边走边喝道:“待待会在跟你们算帐,我先去喝点水。” 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吞吐不清,走路的姿态更是左右摇摆,看起来就像是在跳舞似的。 “醉清风”果然不愧是齐国第一烈酒,酒劲发作的很快,杜昊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全在旋转,营帐的帘幕啥时多了这么多块。 他奋力摇了摇头,努力保持清醒,可越是这样,眼前的画面越是摇晃的厉害,大脑更是嗡嗡直响。 金霖笑颜满面的一根一根伸出手指喊道:“一,二,三,四” “扑通!” 五还没喊出口便听见远处传来了杜昊的倒地声,金羽扫了一眼倒地睡着了的杜昊,嘴角扯了扯道:“哥,你说的真对,想不到这日天哥还真是外强中干,酒量那么差,还是那种一醉就倒的类型。” 金霖轻轻的挠了挠耳朵,含笑道:“好了,现在没了这大喇叭,我们可以清静清静了。” 其实金霖没有说出后半句话,那就是他晚上也可以早点休息,安安心心的睡一觉。 兄弟二人倒掉了碗中的烈酒,打开清酒,各自倒上一杯,开始小酌起来。 树林间先前盯着金羽的两对眸子对视后,都十分警惕的打量着对方,等到金羽走后,二人皆是偷偷朝着对方本来。 七月中下旬,气候早已来到夏日最炎热的时候,尽管是傍晚十分,太阳已经落山,可脚下的土地仍然散发着燥热。 绿荫里夏蝉竭力的鸣叫着,为它生命的最后谱写华丽的乐章,林中的两道身影脸上全然没有烦躁不安。 二人互视对方一眼后,相顾无言,不约而同地向树林的深处走去。 终于二人在树林间,一处湖泊停了下来,互相看的对方谁也没有开口。 楚黎挺直了腰,盯着对面默然不语的男子,寒声道:“你是何人?盯着金羽有什么企图?” 他的眼中暴射出逼人的寒芒,冷眼瞪着对面一副云淡风轻的男子。 自从那日与金羽分别之后,他便隐秘的跟踪着金羽,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或者只是当初少年淡淡的一句话语,彻底的拨动了他的心弦,楚黎当时决定好好观察观察对方。 近一个月的观察,他发现当初那个唇红齿白,笑容无害的少年活的真的很纯粹。 他没有一般世家公子的傲慢态度,永选都是礼待他人,他很有才华,一曲外面的世界至今让人记忆犹新,他也有少年人的心性,但性子修养却是极好。 在跟踪金羽的这些日子以来,楚黎暗暗定下了追随他的打算,正想着此次战事结束后,就去主动上门投靠少年,所以他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伤害少年。 “企图?哦,那你又有什么企图呢?”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反问道。 楚黎眉头紧皱,对面的男子似笑非笑,披散着头发,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闪动着别样的光彩,一身黑袍在夕阳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辉,此人并不简单啊! 微微用力,紧紧攥着手中的方天画戟,身上气息开始流动。 氛围一时变得有些宁静,缭绕在这片湖泊,久久不散。 “既然你不肯说出企图,那么得罪了。”楚黎身上真气猛然乍起,双目之中战意凛然。 “要出手了吗?”男子低喃了一声,下一秒,一道身影暴掠而至,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径朝男子落下。 男子亦举起双手想要接下这气势磅礴的一击,但似乎小瞧了对方,那凶悍的劲力之下,二人各自向后退了数米。 “有意思,霸王诀,竟然会是霸王诀,看来你和我曾经遇到过的老者定有些渊源。” 楚黎脸色冰冷,瞅着刚才硬接下他奋力一戟的黑袍男子,果然不简单,方才那一戟若换是寻常内劲武者,这会估计早被打趴在地了。 “看来要拿点真本事才行。”黑袍男子悠然道。身上的真气一顿,全部消散了,紧接着一股雄浑的灵力自体内暴涌而而出,气场强横,直接将身侧的湖水都震的微微波动。 “灵力!”楚黎惊呼一声,不过并没有感到害怕,交手过招一旦你的心退却了,那就真正意味你输了。 楚黎一声暴喝,戟尖爆发出比刚刚强上数倍的劲力,对着黑袍男子的胸口刺去。 方天画戟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刁钻而强横扫向对方。 而伫立在那的黑袍男子明显并非庸人,不仅实力强劲,而且身经百战,望着迅速扫来的戟尖,肩膀微微抖动,闪过了对方的攻击, 楚黎一击失手,又是一击,杀招迭出,一道道磅礴劲气自戟上迸发出来。由于劲气的强横,竟然在空气之中响起连串的音爆之声。 黑袍男子黑影闪动,不断的躲闪着楚黎的攻击,百密一疏,总有躲闪不及之时,方天画戟由上而下一扫,终于略微刺到对方的左臂。 一击得手时,一记犀利的冲拳也不甘示弱的打在了楚黎的腹部,向后了几步。二人拉开了一小点距离。 楚黎吐了一口嘴中的唾沫,含恨的咬咬牙瞄着对方。眼前的黑袍男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不止是修为,连身体素质都这么强悍。 第七十二章对决下 “果然有两下,区区内劲武者中了我的一拳还能撑住。” 黑袍男子淡淡的话语,在夕阳中徘徊不散。 楚黎面含冰霜,眼眸直直的盯着正前处,俊美非凡的青年,他没有说任何话语,方天画戟在手中转了转,淡淡的金色光芒在画戟上闪烁。 戟尖处隐隐传来低沉的闷雷声响,雷电乍现,真气萦绕。 “雷电之力!”看到那戟尖源源不断的雷电之力,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没想到对面那个家伙还掌握了雷属性的武技,一般雷属性武技极难大成,所以一旦遭遇练就雷性武技大成的武者,在对手眼中可是个很棘手的问题,看来这小家伙果然不一般呢! 画戟微动,金光不断在戟尖闪烁,楚黎平淡的注视着黑袍男子,他没有因为对方的深不可测而露出丝毫畏惧与胆怯。 “先天又怎样,我并不惧你。”楚黎淡漠的瞥了一眼远处的男子,冷笑一声,脚尖一点,整个身体陡然间化作一抹寒光,照亮四周,快若疾风般向黑袍男子暴射过来。 昏暗中,楚黎这般快若惊鸿,戟尖隐隐响起些许微弱雷鸣的锐利攻势下,男子湛蓝色的瞳孔急速放大,脸色却依然依旧平静如水,修长的手掌缓缓握紧,无数道高速流转回旋的气流在拳头附近生成。 “雷荡!”寒光划破黄昏,楚黎嘴角噙着一丝怒气暴喝道。 一道道金色的雷光包含着戟尖,径直扫来,然而紧接着,那电闪雷鸣的戟尖下端,一双大手猛然抓住。 两种能量剧烈的对撞之下,将地点上的碎石吹得四处飞射。不时传来咚咚咚的落水声。 在刚才暴喝声响起之时,男子轻轻摇了摇头,紧握的拳头在闪掠至戟尖时,缓缓的松开,迅速的抓住了戟尖的下端,动作精确连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凭借着灵力的优势,大手暂时压制住了戟尖传来的雷击,黑袍男子悍然发力,一股巨力之下,楚黎本来握着方天画戟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就在黑袍男子将要夺枪成功时,楚黎的身躯突兀的晃了晃,一眨眼,人影便是犹如鬼魅般消失了。 刚顺势夺下方天画戟,黑袍男子眼瞳微缩,敏锐的感知力瞬间察觉身后一道真气冲来。 他迅速的身子一侧,电光充斥的拳头,伴着黑袍上的袖口插肩而过,一击落空,楚黎眼眸死死得盯着对方,没有任何迟疑,身躯一甩,顿时,双拳激涌而出。 “砰!” 在方才楚黎双拳袭来时,他的那把方天画戟被黑袍男子抽回横挡,迎着双拳,轻易的将之挡下。 面对如此恐怖的冲击,常常的戟杆没有丝毫损坏,那回抽画戟时,因为挥动时带出的呼啸风声,其中亦可看出此物定不是什么凡品。 拳杆相触,楚黎身子被对方那恐怕的力量推的连连倒退,深吸一口气,瞅准时机,他右腿猛然朝上发力,一记暴踢,踢在了二者之间的戟杆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暴踢,男子虽竭力想要握住手中的戟杆,但这记暴踢来的太突然,三股力量的暴冲之下,他未能握住戟杆,甚至路口还被巨力给震得破裂开来,鲜血直流。 画戟被踢飞向上而去,二人皆是脚掌一踏,向上蹦起,想要抓住那还在半空中飞翔的画戟。 不过楚黎要有准备,要在踢中戟杆时,就料到了后续发展,身子先一步对方蹦起。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画戟,楚黎双手探出,就在马上可以抓住戟杆之时,一道黑色身影突的浮现在他的上方,一手探出,抢先他一步抓住了戟杆。 细看黑影正是原本落在楚黎身躯下方的黑袍男子,在他拿到方天画戟后,侧踢飞来,楚黎躲闪不及之下,双手抱胸,仓促回应。 待到落地之后,楚黎急忙弯腰,大手一拍地面,这才稳住了身子。 这一过程,黑袍男子并没有趁机偷袭,只是安然地站立在一旁,轻轻掂了掂画戟,感受感受这把利器的重量。 此次交手之下,由于真气消耗过大,楚黎感到全身都有些麻木,全身虚脱,不断的喘着气。 看着前边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的男子,楚黎宝蓝色的罗衣微微抖动,一对淡漠的眸子怒视着对方,漆黑的眸子中清晰的倒映出男子清秀绝伦的脸孔。 “不得不承认,你是第二个让我如此狼狈的人。”楚黎淡然道。 目光还停留在方天画戟上的黑袍男子闻言,缓缓的抬起了低垂的脸颊,二人四目在半空中对接交织,细微的能量波动,再二人体内不约而同的涌出,逐渐扩散至全身。 连输两阵并没有打击道楚黎的自信心,武者修武之路困难重重,太弱小的对手对于本身的修炼,并不会起太大的作用。 潜能往往只有在逆境,在面对强敌之时,才能彻彻底底的激发出来。 “能逼我使用了三成战力的内劲武者,自我步入先天以来你是第一个。”黑袍男子挺了挺方天画戟,目光在楚黎身上扫过,称赞道。 楚黎微微蹙了下眉头,想不到对方只使出了三成战力,这样看来,他能和对方打个两败俱伤已经是个奇迹,要想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看了眼澄清宁静的湖水,楚黎脸色一凝,挥了挥有些麻木的双手,双手交叉在前,双腿微微蹲下。 “霸气凛然!”一声大吼,随后他的身体表面皮肤开始微微变红,体内散发出股股气流,头上扎着的布巾都被吹掉了,一头茶灰色的发丝迎风飞扬。 那漆黑双眸,却是渐渐涌上熊熊烈焰,转瞬间,一对漆黑眸子,便转换成了充斥着火焰的双瞳。 肃然的声音在黑袍男子耳边响起时,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后,男子已经有所收敛的气息,陡然间爆发出来,犹如脱离了大地压制束缚的火山一般,铺天盖地的喷涌而出。 黑袍男子在蓬勃的气息下,扫向脚步一迈,朝他本来的,眸子中燃烧着火焰,真气远远超出一般内劲武者的楚黎。 霸气凛然是霸气诀的大招之一,可在施展的刹那把提高武者某一方面的素质。 “提升的是力量吗?”目光紧紧的盯着楚黎,男子慵懒的脸色不由多了一抹凝重。 “嘭!” 本来还离男子只有五米的楚黎,嗤的一声,化作一道模糊的蓝色影子,速度在那一眨眼间激增,撕裂了空气阻力般,穿梭而来。 黑袍男子只觉眼前一花,身子便被一双大手牢牢地抱住了,楚黎躬着身子,看向前边冷清地湖水,抱着男子向那湖泊奔去。 在抱住男子之后,楚黎的速度已经增幅到了一个即使先天强者都始料未及的速度。 发现对方并不是想象中的提升力量,而是提高速度来抱住自己,往身后的湖泊奔去,黑袍男子高高起肘。 “砰!” 男子肘子向下击去,千斤坠的力量压在楚黎背上方,压的后者剧烈的咳了一声,不过随后他便迅速的闭上了嘴,牙关一紧,继续把男子往湖泊带。 男子见一击之后,对方仍旧死死抱着他,想要继续进攻时,二人身子已经进了湖泊。 “雷裂!” 凶悍无匹的雷电能量,从楚黎的身子中源源不断的炸裂开来,强大的雷力冲击,借着湖水之利,向整个湖泊蔓延,湖内波涛汹涌。 “你疯啦,想要同归于尽嘛?”黑袍男子震惊道。 雷裂,雷动八荒的招数之一,可将凶悍的雷电之力从身子中炸裂而出,凡是靠近施术者,都会被万丈雷霆之力所炸裂。 一旦施展雷裂,如果不即使停止,施术者也会被强大的雷电之力所炸伤而亡。 雷裂在湖中施展时,雷电更是会借着湖水传遍整个湖泊,所以这一下黑袍男子想要在仓促之间,踢开楚黎,奔向湖边的岸上,时间根本来不及,最后只会被炸裂开来的雷击所击溃重创。 第七十三章雪龙戟被夺 黑袍男子见形势不妙,稍稍有点脱离掌控,深吐一口气,在湖水中夹杂的雷电接触身体的眨眼间,无穷无尽的灵力自体内散发出来。 “千斤坠,肆虐!” 汹涌,蕴含恐怖灵力的冲击向着四周扩散开来,二人附近的湖水在这股冲击之下,四散开来,二人附近的湖水被隔离开来。 感受道巨大力量的冲击,楚黎身体上的宽大罗衣已经破裂了愚钝,英武不凡的面孔紧拧着,不过方才那对火焰密布的眸子,已恢复了正常。 想来是使用霸气凛然到达了极限,不能在继续,被迫停止了。 黑袍男子这次真的正视起了紧紧抱住他不肯放手的蓝衣青年。眼眸中首次闪掠过了一抹凝重和忌惮。 “砰砰砰!” 忍受着炸裂雷击的同时,男子一连串的拳掌交加,楚黎脸色惨白,紧抱男子的双手微微开始松动。 “轰!” 终于在一记猛击之下,双手完全耸动,楚黎整个人都被击飞到了岸边,黑袍男子身形一动,也踏出了湖底。 阻力消失,二人先前的空荡,很快被湖水所掩盖。 因为刚才的一击,打断了雷裂的继续,楚黎躺在地上,真皮消耗巨大,再没有半分力量,继续站起来战斗。 拼尽了全力,杀招迭出,还是没有将黑袍男子打败,楚黎满脸的不甘之色溢于言表。 以前先天高手不是没有遭遇过,可面对那些人,他就算没有击败他们,也和他们不分伯仲,哪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 剧烈的喘息粗气,他的嘴角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血迹,急促的呼吸从侧面反应出他的劳累。 “你赢了。”抹去嘴角的血迹,楚黎抬头望着黑袍男子,几下喘息之后,明显好了很多,惨白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红润,声音嘶哑道。 一旁,黑袍男子捡起了刚才丢落的方天画戟,浅笑道:“好锋利的兵器,这把方天画戟就由我先帮你保管吧!” “该死的,把雪龙戟还给我。”咽了一口唾沫,润着干涩的喉咙,楚黎咬牙喊道。 雪龙戟,这可是当年北地罗刹林绣所有,只是后来随着林绣的消失而彻底失去了,该兵器的踪影。 “还给你,可以,等你有和我一战的实力再说。” 黑袍男子话音刚落,对着身旁的巨石,画戟突兀的一劈,巨石立刻被劈裂开来,巨石碎裂之时,淡淡的灰尘弥漫开来。 “不过现在的你,还不够强!”男子望着眼眸死死盯着他的楚黎,缓缓道。 楚黎脸庞急速抽搐了一下,不过马上缓了过来,对于男子先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击,心中对于黑袍男子的实力有多了几分了解。 黑袍男子迈着轻微的步伐,逐渐走来,片刻后,便走到了楚黎身前。 尽管二人之间经历激烈的战斗,可男子那一袭击黑袍,仍然犹如崭新一般,从中不满发现,他对于楚黎,在方才生死之交仍旧没有使出全力。 他脸色平静得和之前刚遇上时如出一辙。谁能想到,在经历了如此强大的雷击后,这个家伙,外表依然整洁如初。 这般表现,同真气耗尽,虚弱的躺在地上,一副狼狈形象的楚黎,二人几乎宛如一个天一个地。 在这种形象的衬托下,将楚黎失败者的姿态彻底给凸显出来。 “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你,再拿回我的雪龙戟。”微微颤起身子,冷漠果决的话语便从楚黎的嘴中说出。 “好啊,我等着。记住我叫童千殇。”没有丝毫犹豫,黑袍男子在甩完戏虐般的话语后,身子一转,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原来这黑衣男子便是前不久,去玉龙山招安的童千殇,最近几日以来,他一直暂居在红叶镇。 上午金羽派人来镇上大肆购物时,他就发现了这伙人的不正常,一直跟着他们出镇,暗中窥到了金羽,才对他们的来历彻彻底底的有所了解。 望着黑袍男子的身影越来越远,在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夜色之中时,背影处传来男子轻柔的声响。 “你是金长空的人吗,暗中保护金羽,实力倒不错,好好跟着他吧,希望在未来还能与你交手。” 听到童千殇的话语,楚黎怔了怔,这童千殇不是魏将吗?怎么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因为金羽才不杀自己的。 对于疑惑,楚黎微微晃了晃脑袋,他并不打算了解下去,心中暗想道:“看来只有等伤势愈合后,再去金羽那了。” 一步一步艰难的来到一颗古树前,瞅着宽厚的树干,轻轻依靠在那,短暂的休息了下。 好半晌后,他那脸色仍是一脸惨白,不过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气力也恢复了些,全身虽还有些酥软无力,但抖动抖动腿脚,还是可以勉强行走的。 背靠着古树,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生死门修行以来,每次下山历练,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可以在不动用百分百的实力下,将他打成这副样子。 自数月前,从七星山出师以来,对于童千殇的大名,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魏国年轻一代绝对的骄子,年纪轻轻便官拜上将军,深受当朝魏相司马寒的赏识。 和齐国强烈的重文轻武风气相比,魏国主张的是文安邦,武定国,文武平等的风气。 原以为自己一身武艺在同辈武者间,应该是属于无敌的存在,今日遇到童千殇才知晓,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等着吧,金羽,等我彻底恢复以后,就来找你,希望你就是师傅说的天命之子。 脑中不由想起对于那稚气蓬勃的少年,楚黎冷漠的脸庞划过一抹温醇笑容。 刚开始对于少年认为自己的存在是他重大的意义时,对于这无脑的话语,楚黎并没有嘲笑。 可能是少年这看似中二却直击他心里的话语,才会让他接下来一路在暗中考察少年,才有了他现在决定辅助金羽的决定。 夜空之中,明月高挂,楚黎朝齐军驻扎的营地方向望了一眼,脱着重重的身体,一个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泰州刺史府 宁静的府院,下人们经过一天的疲惫皆已沉沉地睡去了,只有在东厢的一处房子里,还有着微弱的光芒。 那房屋之中,一位身着短衣短裤的青年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他似乎在想着什么,眉头紧皱,眼带寒光,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 居住在泰州刺史府,又是如此华美的东厢房,不用猜,此人正是半个多月前,在烟阳颜面扫地,灰溜溜回到泰州的烟阳的魏无忌了。 自从烟阳回来以后,身体上的伤势是好许多了,可每每想起在那里受到的屈辱,想起那个因为权势,让他遭受一系列白眼嘲讽,名誉尽毁,还抱得美人归的少年,没来有的就会呼吸紊乱,心情烦躁。 要知道最近几年以来,经过他的苦心经营,自己的名头虽在齐国算不上响亮,但在北部那也是人人恭维,受人瞩目的青年才俊,泰州第一公子之名,叫得可是相当响亮。 然而这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名头,就在遇上金羽之后,被他父亲的部将一顿痛揍之后,变得支离破碎。 现今人们提起他魏无忌,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充满着崇拜与敬畏,因为何府的事,他彻底成了金羽这位东武侯世子成名路上的踏脚石。 如今在看来,他泰州第一公子的名头更像是个笑话,不知进退,不自量力,得罪不该得罪之人,最后一身是伤的回了泰州,这样的人的确配不上第一公子之名。 曾经的魏无忌受人仰视崇拜,高高在上,不可攀登。可现在就好似坠入了万丈深渊,一种极大的落差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若是一般人肯定是接受不了这种落差,继而颓废下去,斗志完全丧失,可魏无忌并没有消沉下去,他不断的激励自己,只为有朝一日可以一雪前耻。 第七十四章三年之约 声名扫地的打击,对于性子素来高傲的魏无忌来说,无疑比要了他的命更让人难受。 身体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一旦运转真气,体内如同洪水般流转不停,身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舒畅感。 但只要一想起烟阳所受的屈辱,没来由的总会胸闷心慌,整个人顿觉压抑。 被烦心事所扰,呆在房中觉得有些气闷的魏无忌起身,出了房门,向着院子深处走去。 夜色撩人,柔和的月光透过树枝缝隙,照在了魏无忌的身体之上,缓缓的走向池塘下,注目着池水中,尽情游耍的鱼儿,深深的看着,眼神却是一片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忌师兄。” 在魏无忌不急不缓的向着池塘行走时,一道微微有些怯弱的声音,却突兀的在后方响起。 听到声音,魏无忌脚步一顿,迷离的眼眸骤然睁开,回转身子,却是见到一群活泼俏丽的少女,而这群少女之中,叫喊自己地少女容姿出众,俏立其中。 那少女名叫萧婉儿,是天行宗的弟子,此次下山随着师傅来到了泰州办事。 说起天行宗,那可是弘武大陆闻名遐迩的大门派,天行宗总坛设立在魏国境内的天行山。在其他各国都设有分部。而那齐国境内的分部就设立在泰州附近的泰然山上。 魏无忌少年时期曾拜入天行宗门下,直到二十岁时出山,参加了殿文试,才告别了师门,不过虽然好几年过去了,萧婉儿对于曾经的那个无忌师兄还是印象深刻。 望着众星拱月般被簇拥的少女,说实话,最近几年,随着岁数的长大,少女曾经稚气未脱的容貌变了不少,十八岁的少女,正是女人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年华时段。 现在越发美丽明媚的少女,就容貌而言,在整个天行宗齐国分部也属于顶尖,此刻的她,正有些拘束的看着走过来的魏无忌。 这个以前光芒动人,让自己崇拜万分的师兄,近来经历的挫折,她也有所耳闻。 虽然烟阳事件让魏无忌在泰州的公子圈里颜面扫地,声望大跌,但在天行宗他的名气还是依旧火热的,丝毫没有受到此事的打击。 毕竟魏无忌再怎么不济,其父也是泰州刺史,魏家的权势以及自身远超一般人的才气,相貌,家世还是可以让许多女子趋之若附的。 “哇,婉儿,果然是无忌师兄啊。他走过来了,过来了。”在萧婉儿身旁,那些其他少女看着缓步过来的魏无忌,不由得脸色浮现红晕,拉扯着萧婉儿有些兴奋的低身叫道。 以前的魏无忌,在天行宗年轻一代弟子中,不仅天资卓越,还才气斐然,宗内大比,也是八强选手之一。 换到现代来说,通俗点讲魏无忌相当于是学校里的学霸加校草综合体,自然是能俘获万千少女的芳心。 在天行宗时期的魏无忌,对于未来的仕途,还是充满信心的,在宗内被男弟子津津乐道,拱手称赞,被女弟子暗送秋波的他,自认为将来进了官场的他,那也是蛟龙入水,想来名动齐国,声名远扬自不在话下。 当时的年轻气盛,他放弃了前往天行宗总坛学习的机会,在大比结束之后,直接参加了殿文试,以第三的成绩,回了泰州就任。 一路下来,靠着其父在泰州的声势,在此混得也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便做上了副参赞这一职位。 看着对方缓步走近,萧婉儿不免有些忐忑不安。魏无忌微微笑了笑,冲着她点了点头,在她身前停顿了一会,随和的闲聊了一两句话,然后变是从萧婉儿身旁插肩而过。 对于这个出身简单,样貌华美的少女,魏无忌并没有多少关注,尽管少女秀色照人,可平凡的家世,一般的天赋是根本吸引不了魏无忌的目光的。 容貌靓丽的女子,他魏无忌不缺,也不差,论容貌柳晴雪,何琳相比少女并不逊色,他所看重的还是这个人能给自己带来的实际权益。 虽然魏无忌一脸温和笑容,不过萧婉儿依然从众感到了几分生疏,只是身旁的其他少女缺并没有看出。 听到周围少女们的羡慕声音,她的鼻尖微微发酸,媚眼一阵黯淡,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以前的魏师兄,在师傅面前,他们间还是可以很亲昵的,即使私下里也是蛮关心她这个小师妹,但现在,久别重逢,二人间有的只是敷衍的问候,昨天重逢是这样,今天再次相遇也是这样。 萧婉儿讨厌这种生疏敷衍的问候,她宁愿魏师兄对自己表现的严厉些,至少那样,她会暗自庆幸,起码魏无忌心里还蛮在意她的。 人们常说爱的背面不是恨,是冷漠,魏无忌的敷衍应付,让她有种被无视,被冷漠的感觉。魏师兄的表现让得萧婉儿是极为心痛的。 难道这一切,全因为二人的许久不见,产生的陌生感吗?还是魏师兄仍沉寂在烟阳事件的阴影下? 随着魏无忌慢慢走远的身影,萧婉儿抽了抽了鼻子,努力不让眼中的湿气凝聚,心中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痛苦一会,可俏脸仍是对着身侧那些满脸羡慕的师姐师妹们强笑了几声,转身便欲就此离开。 “对了,婉儿师妹,能跟我走走吗?我有点事想要向你咨询。”在萧婉儿想要黯然离开时,那道温和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让得她一下子僵住了,转过来,一脸便瞧见了魏无忌那俊朗绝伦的脸庞。 呆滞了一下,旋即面含笑意的点了点头,在一众师兄师妹艳羡的目光下,快步来到了魏无忌身边。 二人站在一起,男才女貌,让人看了自是极为养眼,在众人的注视下,渐渐走远。 一路漫步,魏无忌询问了许多关于此次下山的问题,萧婉儿自是知无不言,将自己所知晓的事全告诉了他,比如师傅和几位师叔此次下山,是为了和谢家的三年之约而来。至于其中的缘由也一并告诉了他。 原来现今天行宗掌门的亲传弟子宫沫妍与泰州谢家族长之子谢无双两家自幼便定下了娃娃亲。 泰州谢家前任族长谢墨同金陵宫家前任族长宫寒遥二人年轻时,曾都是大齐有名的虎将,二人私交甚深,谢墨更是在战场之上,救过宫寒遥一命。 恰逢当时二人的夫人都有身孕,两位老爷子便定下了若二人的夫人生下一男女,则两个孩子将来结为夫妻,若不是,则看孙辈,由此那娃娃亲就落在了谢无双和宫沫妍身上。 只是后来,天有不测风云,谢老爷子在谢无双刚刚出世后不久,便在与敌人的交战中重伤而亡。 没了谢老爷子支撑的谢家,从此开始走下陂,整个家族搬迁回了故土泰州,居住至今,至于两个小娃子的婚事,宫寒遥为人桀骜不驯,但却是极为重视承诺之人,尽管谢家声势每况愈下,也仍未派过人前来悔婚。 原本两家以为两个小娃娃的婚事,到了二人成年是即可举办了,可五年之前,也就是魏无忌刚下山那会,宫沫妍被天行宗齐国分部的宗主燕寒看众收为了亲传弟子。 仅仅两年,宫沫妍展现出了精妙绝伦的习武天赋,深受燕寒的宠爱,博得了一众长老的喜爱,但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 当一个人自身拥有了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的时候,那么对于她的束缚,她会全力去斩断,很不幸的是,谢无双与她的婚事,便是让她最不满意的地方。 三年前,宫沫寒带着数位长老气势汹汹的来到谢家退婚,原以为只要赐予谢家一些宝物丹药,以及给予谢家天行宗的庇护,就能把婚事给退了。 但那时候,谢家嫡子谢无双拒绝了天行宗地退婚,面对行天宗的压迫,大胆的提出了休妻一说。 最后双方僵持不下,谢无双便与宫沫妍定下了三年之约。 三年后,天行宗将再次拜访谢家,安排两个小辈的比武,若是谢无双败,则无条件答应宫家的退婚,若是胜了,那么则由谢无双亲笔休书一封,休了宫沫妍,以挽回谢家最后的尊严。 第七十五章玉龙湖之战上 泰州 谢无双静坐在院落的凉亭之中,清晨时分,他早早的便来到了这里,昨夜,侧卧在床,心绪不宁,怎么也睡不着。 为了当初的三年之约,他跟着神秘老者远走西域历练,在那西域的一番闯荡漂泊之后,终于在几日前回了泰州,为的就是来兑现和少女间的三年之约。 谢家在泰州城近几年来的声势每况愈下,遥想当年的谢家,即使在繁华缤纷的金陵,那也是颇有份量。 现在的谢家,靠着仅剩的几家酒楼,米铺艰难的维持整个大家族的生计,反观当年与谢家旗鼓相当的宫家,却是越来越好,在偌大的金陵城中也算得上一霸。 至于那天行宗,即使是在整个弘武大陆,也应该是庞然大物,威名显达。这也就是宫沫妍为何敢违背宫寒遥的意愿,三年前跑到谢家来退婚的缘由。 三年前,那个在谢家趾高气扬,飞扬跋扈的少女,那群天行宗以势压人,嚣张跋扈的老者,父亲那苍白无力的脸色,叔伯们拍须溜马的嘴脸,以及母亲那一副愤慨不已的样子,这一切的一切,谢无双都历历在目。 今天,就要为之前的恩怨,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三年了,他等了整整三年,今日他谢无双就要向天行宗的众人证明给他们看,你们眼中的谢家废物,阻碍宫沫妍未来的废材,如今成长到了令所有人震惊的地步。 等着吧,天行宗,今日打败宫沫妍只是开始,之后的百慕大会将是我人生辉煌篇章的开始。 嘴角噙着一抹无比自信的笑容,甩了甩手掌,浓郁的真气涌动,青芒渐现,脚掌猛然一踏地面,谢无双的身子如同魅影般,霎时出现在了凉亭旁的草地间。 身子移动时,夹带着的劲风,狠狠的吹拂地上的青草,一时间,大片的青草倒伏。 右手握拳,食指微微抬起,淡淡的青芒,在食指尖弥漫,火焰轻轻一弹,便朝着池塘边而去。入水后,卷起层层浪花,由此可见火焰的恐怖破坏力。 “无双,看你的气息,似乎武艺又是增进了不少。” 谢无双回过身来,便见一位摸着胡须,笑容慈善的老者正对着自己。 “师傅,今日徒儿定要一雪前耻,您看好吧。”对着老者恭敬一拜,谢无双真挚道。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如此多礼,道:“无双,你还是不能太过轻敌,那宫沫妍十六岁就是内劲武者了,如今恐怕实力增强了不少,与他交手,切勿轻敌。” “师傅,徒儿相信只要使出全力相搏,定可将宫沫妍打败。”谢无双冲着老者笑了笑道。 “呵呵,徒儿,走吧,是时候了,估计天行宗的人已经在比武台等候了。”老者宠腻的摸了摸谢无双的肩膀。 后者微微点头,二人向着谢府正中央的比武台走去。 此次外出历练归来,谢无双只是见了阔别已久的父母,至于其他人,他统统都没有去见,回到家,一直呆在了自己的房间中,潜心修养,为的就是今日之战。 大帐之中,众将相拥而坐,俞永年道:“今日出击,我军两千将士待会偷袭玉龙湖渡口,金羽你我二人各带本营军马,相继而进,我为前军,你为后军。” 金羽点了点头,道:“诺!” 俞永年郑重地看了他一眼,“作战时,前军若一时占据上风,后军则全力攻上,旨在打退敌军的反扑,前军若败,后军必须马上接应回援,意在拖住玉龙湖的水军,好让郑落大军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拿下玉龙山。” 前后二军分工不同,但前军担任着冲锋陷阵的重要任务,在行军打仗中,打头阵的队伍往往是最危险,伤亡最严重的队伍。 金羽目光灼灼地看着俞永年,“我明白,永年你尽管安心将大后方交给我,云定不负你所托。” 俞永年闻言侧目看向表情坚定的少年,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去阻击玉龙贼军。” 金羽低头一笑,同众人一起欣然领命,目光无意间掠过正凝视他的俞永年时,只看到他眼中流动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似乎又在考虑什么。 骑着流星马,金霖和杜昊二人分别位于他的左右两侧,一行人跟着前方的俞永年大军,徐徐前进。 天边开始泛白的时候,望向东边行进的方向,初升的太阳穿过天空中的云絮,远边的日出美景刹是好看。 前世总是奔波于生活工作的金羽,哪有时间看日出,可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林林总总对于日出,看了不下十来遍。 杜昊瞄了一眼左边策马而行的金羽,只见他一袭红衣铁甲,剑眉挺立,目光远远看向前边的朝阳,白皙俊俏的脸蛋与那一袭铁甲倒是很配,这般穿着下,反而使少年多了几分出尘的灵动。 似乎是察觉到了杜昊的偷瞄,少年转过头来,冲着他淡淡一笑,他的笑容很纯粹,杜昊咧了咧嘴,道:“金羽,你说我们今天的战事会顺利吗?” 金羽唇边勾起一抹笑容,“不晓得,不过日天哥,昨天的酒味道怎么样?” “你小子,还说,等这次战事打造后,好好找你们算算帐。”看向身旁的金羽金霖二人,杜昊气恼道。 众人行进了一会,便来到了玉龙湖附近,一行人马,隐秘在湖附近的林子里。 眼下正是快临近中午,湖岸上的贼寇们陆陆续续在岸上生火做饭,驻扎在此地,几个月以来的风平浪静,多多少少减弱了他们的危机意识。 部分贼兵惬意的躲在岸上的杨柳树下乘凉,整个贼营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夏天炽热的阳光照射下来,透明的空气之中,金羽一行人马静静的望向前边驻扎的敌军,寂静的氛围之中掩藏着一种躁动。 俞永年骑着枣红马,直挺挺的伫立在队伍的最前方,只见他一脸肃穆的看着湖岸边的贼寇,猛然间,高声喊道:“敌军就在前方,众将听我指挥!” 说着,他立马示意士兵有序的分散排开,一转眼的工夫,站立在队伍最前方的兵士弯弓搭箭,数十支箭矢迎面射开,势不可挡,在最靠近岸边的不少贼寇中箭后,惨叫声不绝于耳。 俞永年长剑一拔,待军士一轮射击完毕之后,暴喝道:“冲!” 趁着军营中的贼兵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驱马向前边的湖岸边奔去,身后的将士紧随其后。 电光火石之间,齐军将士便已靠近湖岸,俞永年剑光一闪,只见他身旁伴起点点猩红飘洒,一人一马,到达湖岸之后,向着贼口营帐推进。 剑花激扬,剑上的寒光映着凛然的杀气,宛如一把死神的镰刀,不断交织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玉龙湖的贼人都被齐军这股凛然的战意给楞住了,稍稍一分神间,俞永年无情的长剑已经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甘兴宇本来在营帐中休息,忽然听见了外面的喊杀声,虎目突的睁开,急匆匆的穿戴好衣甲,向帐外走去。 来到帐外,看到岸边已经被一群身着红色衣甲的人马所占据,那群人马的正前方,是一员银发飞扬,战意汹涌的青年将领。 齐军来势汹汹,估摸着人数只有两千来人,可在前方冲杀的军士个个悍勇无比,绝非一般官军,想来这定是齐国的边防军。 瞧见齐军愈战愈勇,玉龙军渐渐后退,甘兴宇连忙翻身上马,怒吼道:“慌什么,敌人只有两千来人,我们五千军马难道还怕他不成,统统上前,后退者死。” 玉龙军听到大后方传来主将的怒吼声,瞧见甘兴宇策马而来,原本低落的士气顿时上涨不少。 甘兴宇眼眸中寒光乍现,冷冷注视着前方那员手拿长剑,攻势凌厉,在凶猛无比,杀得玉龙军连连后退的青年将领。 随着距离的靠近,他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双目猛然间血红起来,恶狠狠道:“俞永年,别来无恙啊,平湖之仇,今日是该了清了清了。” 第七十六章玉龙湖之战中 俞永年挥舞着手中锋利的长剑,一马当先,那把在他手里灵活舞动的长剑,不知已经刺穿了多少敌人的胸膛。 西军的众将士本就是骁勇善战之辈,眼见主将气势如虹,攻势凶猛,自然是受到鼓舞,士气高涨,不断击杀着军心已然有些动摇的玉龙山贼寇。 只是这时,一位身穿银甲的精壮汉子,驾驭着高头大马,一声暴喝下,本来渐渐有些退却,士气低下的贼兵顿时军心大振。 齐国部队的后方,金羽组织着紧跟在西军后面的北军将士,一边不断的扫荡着前军冲击后,还残余的贼兵,另一边时刻关注着前方的局势。 金羽听着延绵不绝的叫喊声,看到前方如同绞肉机般的激烈厮杀,原来,这就是战场。 生死之间,你若是心慈手软,不杀死敌人,就会被敌人所斩杀。 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马虎,那冲杀在最前线的兵士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中,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这也许就是战争的残酷性,天空渐渐被白云遮盖,仿佛预示着今日的战争,必将是惨烈的。 目光瞅着最前方,那枣红马上,铠甲衣袍上全沾着敌人鲜血,杀的格外畅快的俞永年。 前军的战况远比后军惨烈的多,由于军心的逐渐回拢,玉龙山的贼兵不断的靠近,厮杀一时间开始变得难解难分起来。 两军在这玉龙湖渡口展开了激烈的对决,有的人身中数枪,死前还拉了个垫背的,有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便被捅了好几个窟窿,到死都不知道死在了谁的手上,还有的人被长枪刺的肠子都流出来了,硬生生的用手将肠子填回腹中,继续作战 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今后有机会回家见到父母妻儿,这一简单质朴的愿望,让齐军将士们奋力的战斗着。 一道寒光迎面而来,俞永年身子一晃,避开了那凌厉的攻击。转头看去,那是个黑瘦精壮的汉子,一身的腱子肉,在看清楚他的容貌时,俞永年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曾经的锦帆贼首甘兴宇。 甘兴宇看着身前的俞永年,轻蔑地大笑起来,“小娃子,上次平湖一战,你西军仗着人多,害死了我众多弟兄,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后军方面,金羽见前方交战逐渐白热化,在收拾了后方敌人残余的军马后,命令祝天雄坐镇后方,立刻带上其余众人上前援助前军。 俞永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影流动,在他身后几名刚刚想偷袭他的贼兵,还未有所行动,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上次平湖围剿战,他和甘兴宇有过短暂的交手,后来眼见大事不妙,甘兴宇带着残余部众仓促逃离。 俞永年一剑架住了对方劲风凌厉的攻势,寒声道:“今日,我定取你首级。” “呵呵,小娃子口气倒不小,不过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甘兴宇大刀一抖,攻势愈加的猛烈。一刀又一刀的砍向俞永年。 俞永年真气一凝,身子四周疾风飞驰形成一道道风盾,无形之中消去了不少刀劲,长剑一甩,当的一声,将甘兴宇的大刀隔开,朗声道:“再来。” 甘兴宇虽然是半步先天的高手,但面对实力强劲的俞永年,一开始他还是能与后者不分伯仲的,可几十招后,面对剑光灼灼,力量逐步加强,速度越来越快,招式更加的凌厉的后者,他渐渐显露疲态。 甘行宇直到现在才明白,眼前这个世人口中的西军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上次如果自己硬撑下去,不见得最后还能否从他剑下走脱。 风盾的护佑,让俞永年可以大肆的进攻,手中的长剑快若惊鸿,甘兴宇暗暗叫苦不迭。 汹涌的剑气打的甘兴宇连连后退,剧烈的对抗下,他的马儿承受不住,竟然倒了下来到,身子猛然一跃,向旁边跃去,才避免了人仰马翻的局面。 不过失去了马儿的甘兴宇并没有退却,握着大刀狠辣的劈向对方的枣红马,俞永年缰绳一紧,马腿一抬,惊险的避过了这歹毒的一刀。 不过甘兴宇并不罢休,一刀接着一刀连连砍砍向枣红马,俞永年担心马儿受伤,纵步翻身一跳,来到了马前,长剑一提,挡下了前者汹涌的攻势。 没了马儿的束缚,俞永年火力全开,剑式迭出不穷,甘兴宇已然分不清哪个剑气,哪个是他的身影,稍一疏忽下,长剑带着凛冽的风劲,刺在了他的手腕上。 只听咣当一声,甘兴宇手里的大刀掉落在了地上,还未等他多加反应,陡然间迎面一道寒气四溢的剑光扫来。 顷刻,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间,这一系列的动作连贯流畅,攻势完美无解。 “你输了,那么”俞永年话还未说完,身后一道喊声突的响起。 “小心!” 一道阴寒的气息涌来,瞬间撕碎了风盾的防护,一掌拍在了俞永年的背上,身子突的向前了几步。 甘兴宇趁着这个空当,脚步一跨,来到了偷袭的人的身边,咧嘴一笑,“擎哥,多谢相助。” 金羽厉啸一声,终究还是晚了,他身形一闪,朝着俞永年赶来,一路长枪闪动,每一枪飞出必有一人被刺伤,势不可挡之下,一路突围来到了俞永年身旁。 “你还好吧。”扶着俞永年,金羽关心道。 俞永年顿了顿,稳住了身子,眉宇间一股刹人的傲气开始弥漫,“没事。” 抖了抖身子,冷眸扫向前边的二人,身上爆发出犹如洪荒巨兽般的杀气。 那偷袭俞永年之人,身材矮小瘦弱,眼睛突出,头发稀稀疏疏,面露颧骨,看起来犹如鬼魅般丑陋。 这人便是玉龙山大名鼎鼎的鬼脸儿管擎了。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原以为只有半步先天修为的他,瞧着现在涌现出的灵力,怎么看都是先天武者。看来对于玉龙山的情报有误。 发出桀桀的笑意,管擎对着俞永年道:“小娃儿,中了我的往生掌,不好受吧。” 这时,金霖眼见金羽冲前边去了,担心他的安危,命令彭憾,杜昊二人稳住这一带的局势。一人策马也感到了金羽身旁。 翻身下马,一脸警惕看着管擎,看那贼人身上灵力流动,想来必是先天高手无疑了。 俞永年上前一步,将金羽拦在了身后,低声道:“你们退下,这两个人就交给我了。” 说完,也不做停留,身子疾掠向前,长剑上涌出一股森然的杀意,带着嗤的一声厉响,隔空刺向管擎。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慨,年轻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坚定,这一击,他必胜。 俞永年挥剑而来,剑上带着恐怖的吞噬剑意,管擎桀笑的脸色猛然一变,有些不敢相信,中了他的往生掌,竟然还能使出剑意,他的真气怎么还能使用? 往生掌,魂殿三十六绝技之一,拥有削弱对手灵力和真气的作用,方才管擎全力的一掌,足以将一名内劲武者全部的真气全部剔除。 就算俞永年真气浑厚,也不可能还拥有足够的真气来激发剑意,要知道就是先天武者使用剑意,对他自身的消耗也是极大,何况内劲武者呢。 剑意,是用剑者对剑本身的一种领悟,一般极少有人能领悟,每一个能领悟剑意的武者,都是用剑的高手。 俞永年的剑意是一种黑暗为主的吞噬剑意,剑意拂过,让人有中发自内心的恐慌,剑未到,剑意便四面八方的,向着管请奔袭而至。 好歹也是实打实的先天强者,管擎在微微一楞神后,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那一剑上。 战场之上,响起一道凄厉的剑鸣声。 俞永年的剑法,说实话并没有多精妙复杂。但他的剑强就强在简单之上,简单的一剑,其中蕴含了杀伐之意。 一剑下来,直捣黄龙,绕是管擎身法飘逸,左上臂上还是被那一剑割出乐一道血口。 “好厉害的剑意,小娃娃,不知道老夫的剑意和你比起来如何呢?” 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的从众人身边响起。 第七十七章玉龙湖之战下 渡口之上,厮杀连连,这道突兀的声音一响,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闻声望去,不远处矗立着一位六十上下的男子。 男子相貌平常,留着山羊胡,手中握着把铁剑,看起来像是平时集市中碰到的老爷爷般,不过他的声音听着却相当苍老。 俞永年神色冷漠,扫向站立在人群外,笑容惬意的山羊胡男子,道:“你又是何人?” 男子眯着眼睛,含笑道:“小娃娃,老夫宁缺,想来你们这些小辈应该没听说过。” “宁缺,呵呵,可是当年韩山军的那位。”俞永年的声音很清脆,清脆的所有人都能听得见,语气却是蕴含着炽热,如同阳光般炽热,那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战意。 “哈哈,想不到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记得老夫。”宁缺双眸精芒闪烁不定,轻笑道。 “当然记得,因为当年歼灭韩山军的齐国先锋部队就是我爹爹率领的。” “你是俞劲的儿子?”宁缺听闻后,脸色一变,笑意收敛,清瘦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寒意,眯着的双眸愈发的紧眯。 “好,很好。”宁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若冰霜,就连一旁的管擎,甘兴宇听了都暗暗发寒。 此时两股势力经过方才的厮杀,渐渐南北分散开来,金羽等人占据着北边湖上渡口,管擎身后的玉龙贼兵们站立于南侧的军帐前,注视着位于北边的齐军。 天上白云密布,空气肃杀,凝重,风声鹤唳。 宁缺寒眉冷对着对面,浓烈的杀气从身上弥漫而出,四散开来,“小娃娃,不知道你敢不敢和老夫一战。” 他的话音深沉,隐隐之中带着一股即将喷发的怒气,眫紧的双眸中散发出惊人的威压,统统落在了俞永年身上。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俞永年身上,只见他面色不变,向前迈出一步,显然是想要同宁缺一战。 正欲跨出下一步时,身子一怔,左手被一只白嫩的手掌给拉住了,感受着这久违熟悉的温度,不用猜便知道是谁。 扭头看着一把拉住他的金羽,扯出几抹牵强的笑意,微微甩了甩手,想要把金羽的手甩开。 “不要去,那人并不简单,你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少年秀眼对着俞永年,一脸的担心,右手牢牢的抓着他的左手,由于握的太紧,他还能稍稍的感受道少年手上的汗水。 “放心,我有分寸。”俞永年淡漠的俊脸微微一笑,低声道:“带会我会尽力花更多的时间,拖延战斗,好让郑落大军有充足的时间攻克玉龙山,要是我死了,你就赶紧带人往西边撤去,速速往大军处汇合。” 说完,他推开了金羽拉着的手,慢步走上前,他行走的时候,步伐沉稳,身影挺拔,没有任何颤动,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不悲不喜,淡漠如常的正视前方。 “宁叔,别留手,那小子水深的很,千万不能大意啊。”管擎嘿嘿一笑,朝着前边的宁缺,提醒道。 金羽双手不自觉的晃了晃,身子微微前顷,不明的有些紧张,搞得好像上去比试的是他似的。 宁缺,那可是宁缺,当年韩山军三十三位头领之一,寒剑宁缺啊,天骄中那可是上位先天的高手,未来太平军讨伐金陵的先锋官之一,二十多年前已是先天武者中的强者,更何况现在 先天武者分为上位先天和下位先天,一般凡是掌握灵力的武者都是下位先天,当该武者体内全部气血被灵力激活之时,便成了上位先天的武者。 二者之间最本质的区别在于上位先天武者气血强悍,使得灵力充沛旺盛,一个普通上位先天武者的灵力储量为下位先天武者的三倍。 如果说俞永年战胜管擎,靠的是出其不意的剑意,可是面对灵力充沛,更是剑中高手的管擎,优势全都失去了,恐怕胜算不大。 在金羽思考之际,宁缺身上的杀气愈发的强烈,空气仿佛被冻结。 “咻!” 忽然,宁缺的齐身子动了动,身影如风掠过,衣袍飞舞,身形一闪,转瞬间发出惊人的速度,宛如一道黑夜中的惊光,笔直的朝着俞永年而来。 “寒风三十三剑式。” 宁缺苍老的声音带着冷傲,本是普普通通的铁剑,在他手中挥舞,绣剑之上寒气直出。他没有丝毫留手的打算,盯着正前的俞永年。 手中的这把铁剑,他用了快三十年,从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到现在锈迹斑斑,已经不需剑的锋利来杀敌。 “好凶的剑气。”俞永年瞳孔微微收缩,低声道。 那冷寂的剑意不仅快如寒风,而且威力也是极强,兼具力量和速度,剑意配上强劲的剑法,唯有用一个凶字来形容了。 俞永年大步一踏,双手大开大合,长剑向前轻举,一面巨大的风形盾牌形成,直面宁缺犀利霸道,寒风凛冽的剑击。 铁剑上的豪气直接撕裂了风盾的阻挡,以寒风为主的剑意,放肆纵横着,俞永年浑然不惧,挺剑硬扛下了铁剑一次次的砍击。 宁缺挥动着如洪水般奔涌的灵力,一剑又一剑,灵力摧发到了极致。这一连串的暴击,足以斩杀寻常先天武者,可现在却被一个内劲武者,一次次的抵挡下来。 俞永年尽管勉强的抵挡下了,对方那带着惊人杀意的剑招,但那冰冷的寒气还是透过长剑直达身躯,骨骼像是被冻住了,握剑的右手更是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郑重的扫了连连后退的俞永年一眼,宁缺由衷的赞叹对方的实力,能以真气苦撑到现在,不吭一声,依旧如此淡然,果然不愧是俞劲的儿子。 不过,就算你是练武奇才又如何,还没成长起来的奇才,想要扼杀对他而言,还是有这能力的。 “第三十三式。”宁缺低吼一声,灵力似海水般,滔滔不绝,流转而出,铁剑寒光夺目,如流行破空,一剑西来,隐约中已有几分睥睨天下之意。 寒风三十三式剑法最后的杀招,一剑破空如同狂风降临,这最后必杀的一剑,毫不留情的刺向俞永年。 忽然,宁缺神色一凝,瞥见俞永年的身后,银光乍现,一把匕首阴森森的向着他的咽喉袭来。 那匕首应该是上等的利器,无坚不摧,逆着寒风,披靡般快速射来,宁缺忙扭转脖子,以避锋芒,匕首插肩而过,射向了身后二人。 管擎早有准备,大手伸出,一把抓住了匕首,紧接着,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感自手掌传来。 轻轻松开握着匕首的手掌,手心处早已血肉模糊,管擎惊悚不已,想不到这把看似平凡的匕首,在真气的催动下,竟有这般强悍的破坏力。 早在宁缺同俞永年交战时,金羽偷偷从衣甲中取出了寒心匕首,运转真气,随时准备在俞永年危险的时候,偷袭来替他解围。 宁缺身子闪动,分神之时,金羽用力大喊道:“永年,快退回来。”,对于俞永年这块冷冰冰的冰块,谈不上多少喜爱,但金羽内心并不希望他白白死去。 俞永年趁着宁缺躲闪匕首的那一空隙,身体猛然向后一撤,回到了队伍中。 管擎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将匕首递给了宁缺,运起灵力,暂时止住了流血。 宁缺细细打量了下手中的匕首,想不到看似普通,催动真气的时候,杀伤力竟有这般大。如果不是它搅局的话,现在俞永年估计已被他轰杀。 抬头看向退却的俞永年,依旧是一副面色平静的冷脸,要说也真是可惜,俞永年的相貌堂堂,偏偏总是一副冷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山上的一株雪莲,遗世独立。 察觉到宁缺的注视,俞永年身子微不可查的动了动,调整了方向,直视着对方。 “下次可没那么幸运了。”宁缺对着躲过一剑的俞永年,森然一笑。 “喂,老家伙,以大欺小你还要脸吗?”金羽冲着宁缺道。 “呵呵,以大欺小,小鬼这里是战场,战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来那么多规矩,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宁缺凶光毕露,狠狠的扭头盯着金羽。 第七十八章突变上 对于宁缺投来的狠辣眼神,金羽淡淡道:“是吗?那加上我,你是否敢与我们一战呢。” “你,桀桀,那要看你够不够分量了。”宁缺闻言,满脸冷笑的看着金羽。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他犯不着多搭理。 “分量吗?我爹爹是金长空,你说够不够分量。”金羽上前一步,嘴角挂起一抹哂笑。 “金长空”宁缺闻言,双目猛然睁大,清晰可以看见他的双眼泛红,向着金羽绽射出滔天的杀意。 十六年前,韩山军大首领宋韩带兵与齐军大战盘虎涧,韩山军大败,贼首宋韩被齐国大将金长空一箭穿心而亡,从那时起,威震山东十余年的韩山军开始走向衰败。 韩山军因为宋韩的到来,团结一致而崛起,也因为宋韩的死亡,内部矛盾日益激化,最终被齐军连根拔起。 宋韩死亡后,韩山内部分成三股势力,以卢采池为首的撤离派和以夜南天为首的死守派矛盾日益尖锐,而夹在其中的中立派左右为难。 最后在众兄弟还没争论出个结果之时,齐国大军便火速杀到了韩山,抵达梁山后,包围了梁山,将它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齐忆就下达了防火烧山,不留活口的军令。 措手不及,仓促对敌之下,韩山军兵败如山倒,大大小小的首领将士全都难逃厄运,死在了梁山,只有夜南天带着几十弟兄逃了出来拼死突围,才逃了出去。 做为那场大战的幸存者,宁缺恨透了那个叫金长空的男人,要不是他的半路截杀,或许宋韩哥哥就不会死,偌大的韩山基业也不会被摧毁。 宁缺自幼孤苦伶仃,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师傅早逝,虽然学了一身本事,怎奈年少冲动,得罪了权贵,被官府缉拿,后来有幸结识了宋韩,跟着他上了韩山,方才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人这一生,匆匆不过百载,人活一世,总有些东西想要用心呵护,而韩山,对于宁缺而言,就是他这辈子最想要守护的。 从初上韩山,感受道各位哥哥的关怀照顾,到逐渐对韩山产生一种家的依赖感。韩山上的众兄弟让宁缺明白,原来这世上不止只有师傅和宋韩是真心对他的。 众兄弟虽然偶有摩擦,但出发点都是为了韩山的未来朝想,就是这样一个宁缺视作为家的地方,随着宋韩的阵亡,彻底的崩塌了。 韩山这座宁缺载满快乐回忆的地方,被那个后来齐国威名远扬的镇国虎,一手斩杀宋韩的时候开始,渐渐开始沉沦,直至淹没。 人们常说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东西会在你脑海中慢慢模糊,但宁缺不愿将就着模糊,金长空这个名字成了他内心的禁忌。 现在金羽忽然的说起这这个名字,轻声的低喝下,伴着的是他的内心犹如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中,焉能不溅起朵朵水花。 管擎明白,宁缺脸色越是平静如水,那越是可怕,依稀记得他上次这样,还是上次在齐国的某个僻静山村。 只不过听到山野村民谈论起东武侯斩杀宋韩的英勇事迹,诋毁宋韩的言论,那一夜,整个山村血流成河,无一活口。 此刻的宁缺,比上次更加平静,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他丝毫的心绪变化。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悠长细缓,完完全全的冷静下来,管擎清楚,一场杀戮即将展开。 眼皮轻抬,一丝阴毒葱瞳孔内迸射而出,直逼金羽,相比方才瞪着俞永年时的目光更加阴深沉重。 “原来你是金长空的儿子啊,小子,既然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就怪不得我。”宁缺瞪着金羽,双眸中寒芒绽放,冷冷笑道,语气充满了嘲讽。 “那在算我一个,如何?”金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落在宁缺脸上,“我也是金长空的儿子。” 宁缺眼光一扫,看向金霖,瞧着金霖的面向,倒与金长空真有几分相向。 如果说杀死金长空一个儿子对他造成的伤害是一的话,那杀死他两个儿子造成的伤害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一日之内,痛失两子,这种疼痛可不仅仅是撕心裂肺般的苦痛,更多的还是在精神上的冲击,到时候,金长空要是垮了,整个北部定然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那时候玉龙山崛起坐大指日可待,到时候玉龙山终将成为第二个韩山,那么哥哥们的仇恨,他终将一一向齐皇讨回。 “不知死活,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三个区区内劲的蝼蚁,就能打倒我?”嘴角一咧,宁缺冷然道。 对自己的武艺,他有足够的自信,堂堂上位先天的实力,面对三个还只掌握真气,没有领悟灵力的青年武者,层次之间的实力差距,带给他的不仅是信心,还有胆气。 “来吧!你们三个一起上,究竟是我束手就擒,还是你们负隅顽抗,待会自见分晓。”宁缺的声音充满了冷意和恨意。 一想到待会就能亲手斩杀死哥哥们凶手的儿子们,他的内心犹如枯寂许久的干草地,突然接受到了细雨的滋润。 俞永年本想开口,劝说金羽,金霖二人退后撤走,由他来断后,可话还没出口,金羽小手朝他一挥,阻止了他咽到喉边,即将说出口的话语。 “要杀我们,就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微微上前一步,金羽浑然不惧。 “你们两个不要动,待会好好看着,要是他们想逃走,就一拥而上,全力狙杀那三人。”宁缺对旁边的管擎,甘兴宇二人嘱咐道。 祝天雄,彭憾二人面露担忧,望着前方三人中那道瘦弱,修长的背影,他们可不想金羽出什么意外,二人身为金羽的家臣,担忧他的安危,自然是份内之事。 杜昊隐隐感受着三人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煞人气势,凭着武者的感知,三人组成的队伍实力不容小觑,金羽的气息较其他二人来讲,虽然弱小几分,但相差不大。 这三人组成的三叉戟,在内劲武者中堪称地狱,恐怕对方是上位先天的武者,也有的一拼的实力。 在两方人马,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的形势下,谁也不会想到,在渡口东边的树林中,一颗参天的古树上,一道身影趴伏在树干上。 树上之人,墨黑色的头发披散着,乍眼看去,他静静的趴伏在树干上,仿佛与树干融为一体,睫毛下那双充满诱惑的湛蓝色眼眸,仔细的观察着战场中央的状况。 “你们三人,今天谁都逃不掉。”宁缺盯着正前方的三人,不徐不疾道。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脚步越来越快,心中的恨子,犹如烈焰般沸腾。 逼近,一身灵力随之自全身释放出来,强大的力量充斥全身,连着身子都变得轻盈起来,好似清风一吹就能够翩翩飞舞,微抬铁剑,一股强大的剑气威压弥漫而出。 严格来说宁缺的剑意以寒为主,以寒气逼人,以寒风伤人,经过十几年的剑意淬练,寒风剑意的剑压内含锋芒,外露寒风。 出乎意料的是,三人本以为宁缺应该会爆裂出惊摄人的剑压,以此来借着剑意扫来,直捣黄龙。 左手一抬,一道银光亮起,寒心匕首带着沉重的威压,扑面而来。 沉重!没错就是沉重,像是一座高山般沉重。 那席卷过来的匕首,锋芒毕露,光明正大的直向金羽的胸膛而来,速度迅猛,让人有一种要被刺穿的感觉。 正视这夹带着冰寒灵力的一击,金羽在那铁剑的沉重剑压下,不仅没有慌神,反而秀眼紧盯那匕首,双手四周,云气缭绕,转眼间,便形成了风云之势。 “咻!” 流云掌,风起苍穹,把准时机,一掌及时拍出,双手不偏不倚正好的握住了匕首的柄部。 尽管匕首被握住了,但仍然带着强横的余劲,深吸一口气,金羽力量激增,在匕首离他胸膛一寸时,止住了匕首的继续前进。 在金羽还未来的及舒缓半分时,寒光一闪,一把铁剑悍然朝他刺来。 第七十九章突变中 金羽愣神的看着直直向着他刺来的铁剑,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二。 早就注视到宁缺铁剑动向的俞永年,金羽二人,当然不会让他的剑击得手。 杀戮剑意幡然而起,杀意如剑,千锤百炼,无视一切强敌,我自在我剑中寻求我道,这便是俞永年剑意的精髓。 长剑一甩而出,杀戮蔓延开来,要是一般人,定会被这凶狠的剑意压的感到呼吸受阻,整个人好象是被推进了地底无尽的深渊中,永世不得翻身。 这种剑意对精神意志的摧残是巨大的,正面抗衡着比他强横许多的寒风剑意,即使被对方强横的剑意给镇压了下来,仍然在不断反抗。 俞永年的成长显然离不开一次次和强者对决之间的生死历练,正是不断的对抗,不断的坚持,不断的战胜恐惧,才会让他年纪轻轻就拥有了惊人的真气储量。 长时间的千锤百炼,锻造的不仅仅是他强悍的身体素质,对于修武的心境的提升,亦是巨大的。 宁缺双眸冷厉,带着侵略性的精芒,注意道俞永年的剑意正不断地在加强,试图反抗下寒风剑意的镇压。 “给我破。”感受到试图脱离自己镇压的寒风剑意,宁缺精神意志强横,本心不动,加强力道,语气森然道。 俞永年的剑意相对的减缓了铁剑行进的速度,可铁剑仍然没有停下,带着咧咧寒风,直取金羽胸膛。 眼瞅着铁剑日趋迫近,一枪斜刺二出,枪头精准的打在了铁剑的剑尖之上。 出枪,截断!干净利落。 宁缺双眸炽热无比,精芒暴射看向坏了他好事的金霖,后者一身红衣铁甲,英俊的脸颊直视对方。 “要想杀我弟弟,先过我这一关。”金霖长枪一提,对着宁缺,满脸的冷意。 宁缺扫视了三人一圈,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对于三人组成的三叉戟组合,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先把最弱的一个给解决掉,这样他们三缺一,实力定然骤减。 蓦然,寒风三十三式剑法,被尽情演绎,手中的铁剑尽情飞舞,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剑,而是一抹颤人心寒的寒风。 剑光之下,剑压直对金羽奔来,三十三式剑法诡异莫测的变化着,金羽秀眼直直的看着宁缺手上,来回变化的铁剑。大脑飞速运转,记录的宁缺那精妙剑招的每一记变化。 俞永年在右,金霖在左,二人清晰地感受到宁缺身上对金羽投射而来的重重杀意。 二人相顾无言,各自握紧兵器,挺步上前,想要将宁缺这一次颇具威胁的攻势给打退。 忽然,宁缺铁剑一顿,一股直冲云霄的灵力波动,自剑尖轰出,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一把打掉了金霖和俞永年的枪剑阻隔。身子借着铁剑冲起之势,刺向金羽。 这一剑,灵力澎湃异常,势不可挡,带着无与伦比的犀利,乘风破浪,仿佛天际都能被他刺穿。 也是在这一剑下,金羽强烈的危机感席卷而来。 先是一剑破开了俞永年,金霖的阻挡,接下来,寒气内敛,隐约之间,铁剑上聚起点点星光,似乎其中蕴含着可怕的摧毁力。 “这一下,看还有谁能护你?”宁缺微微一笑,满脸的冷意,眼底之中杀意盎然,“小崽子,今日死在我宁缺手上,你也不渊。” 斩杀金羽,这是宁缺击杀三人组合所做的第一环。 俞永年,金霖回身望着冷然一剑,直朝金羽杀来的宁缺,都是眉头一紧,前者长剑一甩,径直向宁缺飞去,后者大步一跨,长枪横挺,朝着宁缺方向追来。 只是二人的速度显然比不上宁缺那轰然而出的一剑。 “死!”宁缺脸庞青筋骤起,声音尽显杀机,迈开身法,铁剑直逼金羽咽喉。 寒风凛冽,轻轻吹起少年额前的刘海,寒气逼人的剑气袭来。 十七式寒剑凌云 宁缺一出手,剑气纵横,这一剑是他最快的一剑,要的就是将金羽直接击杀,不留丝毫活路。 武力达到上位先天,又是剑意武者最快的一剑,那可怕的剑意透过空气,直达金羽身前,几乎让金羽窒息,全身如同被贯穿似的。 轻吸一口气,金羽目光锐利,直面铁剑,一身内劲奔涌,手法变化。 影子束缚术! 术起,本来快速袭来的铁剑好似被一种无形的力给束缚住了,硬生生停了下来。 以金羽目前的实力想要靠影子束缚术束缚住宁缺,希望不大,对方只要稍微一用力,即可挣脱他的控制,但铁剑不一样,铁剑上蕴含的灵力量定然没有其本体上那么多。 只要铁剑停顿一会,足够他完全逃脱出来,铁剑止住的一瞬间,宁缺便反应过来,灵力猛然涌现,强行挣脱了束缚,想要再次刺向金羽时,对方已然躲开。 机会稍纵即逝,差之毫厘也不可,还未来的及懊悔叹息,宁缺身子一侧,惊险的避过了那呼啸刺来的长剑。反手一击就打退了俞永年扑面而来的一掌。 躲过一剑,费力打退俞永年后,宁缺懊悔刚才没能斩杀金羽的念头刚刚升起,一刹那,瞳孔一缩,瞧见一把长枪,直貫而来,杀向自己。 枪头挺直有力,凶猛异常,将快准狠出招的三要素,发挥得淋漓尽致,靠着强悍的灵力,宁缺铁剑一甩,将金霖的攻势给打掉。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功夫,长枪再度本来,躲闪不及之下,枪头狠狠的刺入了宁缺得左臂中。 回马枪,好一记回马枪,这突如其来的一枪杀得宁缺始料未及。 远处,早就集中目光观战的众人,皆是被这峰会路转的局势,看得莫名的心惊肉跳,心跳加速。 管擎双眼瞪大,嘴巴大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诧异的看着中枪的宁缺,自从宁缺出现以后,他的内心好似一滩清冷的湖水,始终都是冷静,清冷。 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宁缺在,那么今日来偷袭的齐军谁也走不了。这是一种对于他实力的极度肯定和信赖。 可是现在,一直高高在上,占据优势的宁缺,竟然受伤了,这还是他自跟随王一虎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竟然能伤了宁缺。 管擎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波涛滚滚,不过随后,他又止住了惊骇,只因他看见,中了一枪的宁缺神色平淡,可嘴角却微微上扬,一抹笑容突地挂起。 金羽,俞永年向着金霖围拢,一脸谨慎的瞅着忽然扬起诡异笑容的宁缺,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天空之中,原本玉龙湖附近紧密相拥的白云,不知道在何时瞧瞧散开,阳光直落而下,照亮了大地。 树林中,趴在树上躲藏许久的身影,饶有兴致的观看着阵中的比斗,低声道:“不错,不错,看来真正的比试酒药开始了。” 宁缺双目直视挥枪弄伤他的金霖,右手一抬,轻轻搭在了枪杆上。 金霖内心一惊,没想到看似并不壮硕的男子,竟有这般巨大的力量。雄浑霸道的力量下,宁缺硬生生将枪头从左臂的血肉中拔出。 紧接着,右手再度发力,砰的一声,精铁所制的枪杆被他生生折断。 断枪带来的冲劲下,金霖身子微微后撤几步,摸着断裂的枪杆,凝重的看向折断长枪的元凶。 “很好,你们果然有几分本事,小小年纪便拥有了此般修为,看来我大齐年轻一辈的天赋潜力都不俗啊。”宁缺道。 说完,他不做停留,飞扑而出,铁剑举起,身上凶戾气息如潮水激荡,冲天而起,一时间,气势霸道凶狠,无人能抗衡半分。 三人皆是运转内劲,全神贯注,一齐向前冲去。 “不知死活。”宁缺冷冷一笑,“刚才所受的伤,现在我要你们双倍奉还。” 第八十章突变下 杜昊睁大着眸子,看着迎着宁缺狠戾攻势,不退反进的三人,暗自佩服,要是换成他自己,估计早就逃之夭夭了。 怪不得三人年纪轻轻,武艺却超出他许多,现在看来,单凭这份不畏强敌的武者心性,就是他一直以来所欠缺的。 如此精彩绝伦的战斗,看得杜昊自然是心潮澎湃,盯着前边的三人,他深信,只要三人齐心协力,定能跨越境界的差异,完成逆袭。 金羽,金霖二人几乎同时出掌,一左一右,双双拍向宁缺,后者一侧身,脚步灵活,轻松躲了过去,回身一剑,朝着金羽刺来。 先前跟在金羽后面的俞永年,当然不会让他得逞,长剑横贯空气,直朝铁剑而来。 尽管俞永年的杀戮剑意霸道凌厉,但面对实力更为强大的宁缺时,在铁剑绝对的威力下,长剑被打了回来,剑身都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宁缺借势上前,铁剑同俞永年的脸颊不过几寸距离,中间长剑横挡。 寒风袭来,铁剑逐渐朝着俞永年的脸颊逼近,金羽,金霖二人早已注视到了他的危机,二人刚要大步迈开,但还未迈开半步,身前一道寒气袭来。 原来眼见二人想来救援,宁缺气息一敛,当机立断,运转灵力于铁剑上,一脚踢在了俞永年的长剑上,将其击飞,身子一跃,电光火石间,向着金羽二人本来。 金羽眸子猛然一缩,他没想到宁缺竟会弃了俞永年,向着自己杀来。暗暗取出寒心匕首,眨眼间向着宁缺飞去。 只是这一次的宁缺早有准备,以他的实力想要避开那飞来的匕首,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过他并不打算避让,一旦避让,就给了金羽足够逃脱的机会。 故而这一剑,他不会退让半分,誓要斩下金羽首级,以宣泄他之前进攻屡屡受阻的压抑。 寒心匕首锋利的刀尖径朝宁缺,嗤的一声,匕首深深的插在了原先受创的左臂上。 痛上加痛,这撕裂般的疼痛并没有打乱宁缺的节奏,他没有吭声,继续运转剑招。 平静的面色下,他的眼神却有些迫人,望向被他行为所惊呆的少年,眼眸中寒光闪烁。 寒风三十三剑式,融会贯通。 原本锈迹斑斑的铁剑上,灵力开始疯狂流转,剑身上寒风呼哧呼哧的冒出,先前朴实无华的铁剑,此刻好似涅槃,剑上杀死滚滚,这一剑,不出则矣,一出谁可与其争锋。 “来了,就是这招!”管擎注视着剑气纵横的宁缺,崇拜道。 寒风三十三剑式最强大的一招,其实并不是第三十三式,当剑者将前面三十三式剑法全部融会贯通一遍,那么正真的杀招,第三十四式剑法才会被彻底激发出来。 宁缺这必杀的一剑,相比先前的剑招,威力自不可揣测,当年正是靠着这汇聚三十三式剑式精华的第三十四式剑招,宁缺才得以打出名堂,寒剑之名方才响彻整个齐国。 今日,那沉寂十多年的剑式再次施展出来,对付的竟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不知道对于金羽而言,是种荣幸还是悲哀。 俞永年稳住身子,看着那向金羽飞奔过去的一剑,不免有些恍然,他终究还是看轻了对方,此刻的宁缺宛如一尊神袛,灵力四溢,宣告着他的无上神威。 生死只在毫厘间,难道眼前的少年今日就会命丧玉龙湖。 不,俞永年神色肃穆,双目泛出一抹前所未见的坚定,他不要金羽死去,武道又如何,安危又如何,他俞永年的武道之心,从不需要任何忧虑,眼前的少年是自己承诺过本次出征所要保护的人,为此哪怕丢了性命又有何妨。 这一生我本就应该轰轰烈烈,快意恩仇,有多少仇抱多少仇,有多少恩报多少恩,金羽我既然答应过护你周全,那么此次出征,为了保护你就算丢了性命又怎样。 身形一颤,俞永年眼睛一闭一睁,晶莹如玉的皮肤开始火速灼热起来,发丝飞扬,衣衫飘动,身体不由自主发出淡淡的光芒。 身体朝前一蹿,如光似电,快逼到了金羽前端。一面巨大的风盾在他身前形成。 宁缺露出些许惊异,想不到短短时间内,被他踢飞的俞永年会杀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止让他感到吃惊,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不过对于自己的成名绝技,他有足够的自信,三十四式必杀剑一出,任何内劲武者的反抗都是不堪一击,最终终将被他一剑穿心而亡。 当铁剑带着滔天的剑气刺入风盾中去时,俞永年神色一紧,一股强悍的力量在次自身体中涌出。 几近碎裂的风盾犹如凤凰涅槃,涣散一新,依靠着源源不断的真气作为基础,风盾阻击铁剑的行动,以成功告终。 一剑落空,俞永年顿觉压力一松,肌体嘎嘣嘎嘣作响,似要散架,不过他并没有倒下,身子一挺,直冲宁缺而去。 不远处,金霖停下脚步,看着陡然发生的变故,他先前本想出杀招救下金羽的,即使付出惨重的代价,怎料俞永年比他还急。 “那招是八门遁甲吧,早就听说俞劲以八门遁甲之威,斩杀了数名魏国名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金霖喃喃道。 只是不知道俞永年到底开到了第几门。 八门遁甲,五百多年前,弘武大路武神容轩所创造的神武奇门遁甲中的一门神通。 八门遁甲指的自然是人身上的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们,景门,惊门和死门。每开一门,激发出的人体潜力是无限巨大的。 七年前,齐蜀铃山一战,西军副帅岳嗔战死,关键时刻俞劲挺身而出,八门遁甲开了景门,力斗蜀将熊天阔,打退了进犯铃山的蜀军。 也是从那时起,俞劲这粒如夜明珠般璀璨的将星终于绽放出了他耀眼的光芒,战后,因功坐上了西军副帅之位。 开了八门遁甲的俞永年,速度力量犹如鱼跃龙门,蛟龙如水,短时间内武力有了质的提高,左掌右剑精彩绝伦的配合下,打得宁缺连连后退。 金羽被这突然反转的变故吓了一跳,他脸色因为刚才剑意的压迫,有些苍白,站立在俞永年的身后,震惊的看着前边与宁缺厮杀的身影。 八门遁甲强虽然强悍,但每开一门,对于身体的损耗却是极大的。实力越弱,开的门越多,那么造成的副作用就越大。 只是时间终究是有限的,方才还打得宁缺手忙脚乱,连连倒退的俞永年,身子猛的一怔,霎那间,顿觉身心好似被掏空,连再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早就注视到俞永年异常的宁缺,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骤然发生的变故,脚步一冲,身子高高跃起,铁剑由上而下,向着前者轰来。 “轰。” 战场中央,方才生死的一念间,金羽,金霖二人同时发力,勉强就下了几近躺倒的俞永年。 那落空的一剑,像一道可怖的闪电劈落下来,凶狠的砍击下,地面愣生生凹陷了一个小坑,激起的乱石四处飞射,崩飞向各处。 “幸亏拉开的及时,要不然俞永年能不能挨过这一剑都不好说。”金羽暗自庆幸。 “你们快走,别管我。”俞永年扫了一眼救下他的二人,“要不然,等会我们谁也走不了。” 或许是八门遁甲对身体的消耗实在太大,俞永年原本灵动淡然的大眼,此刻显得有些疲惫。 金羽嘴角弯弯,浅笑道:“你救过我一次,现在该轮到我救你了。” 身子一探,察看了一下俞永年的伤势,让的金羽心中一惊,他的脉搏微弱,五脏六腑皆受了大小不一的损伤,最要命的时,全身已无半分真气,能够活下来,实在是命大。 另一边,宁缺当然不会停下来驻足观看,稳了稳身体后,正欲迈步前行,趁势斩杀俞永年时,虚空中,一道青色火焰划破长空奔涌而来。 第八十一章青莲妖火诀 ♂ 宁缺挑目望去,上方金霖身子英挺如剑,高高跃起,他的双手燃起了妖艳的青色火焰。 此刻的天空,白云早就烟消云散,灼热的阳光下,金霖第一次向众人展示了他真正的杀招。 那带着青光闪耀夺目的烈焰,震住了所有人,众人好奇的猜测这到底是什么武技。 金羽一边给半瘫在地上,气色虚弱的俞永年输送些许真气,替他疗伤,另一边,双目定定的扫向金霖。 他的内心难以平静,第一次,终于见到了天骄中哥哥最强大的依仗,青莲妖火。 青莲妖火诀的创立者正是六十年前,威震四方的齐国冠军侯孟初寒。想当年妖火一出,万火寂寞,败在青火下的天骄不知几何。 只可惜青莲妖火诀对修行者的要求极高。尽管黑白学宫收录了这门超强神通,可近几十年来,最后能修成妖火的也不过寥寥几人尔,其中大成者,更无一人。 天骄中,二哥自出学府后,一共只使用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同天行宗少宗主向流云一战,为击溃对方才激发出的,正是由于青莲妖火,金霖才得以和对方旗鼓相当。 要说向流云那可是天行宗宗主的独子,自幼修习天行宗秘法天行术,天赋之高,被誉为天行五子,败在他手上的天骄不计其数,如此妖孽盖世的人物,在齐魏会武时,竟奈何不了青火半分。可见青火的凶悍程度。 第二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是在白云谷,乱战中,过度施展青火战斗,造成了体力不济,灵力耗尽,被魏将曹炎击杀。 回想起金霖两次使出青火,无不是在紧要关头,自己原以为二哥还没有掌握青火,看来到头来还是小瞧了他。 能够和俞永年齐名的天骄,二人在同一时期实力自然差不了多少。 宁缺抽了抽手中的铁剑,天空中那越来越渗人的青色火焰,他并不惧怕。身为一名上位先天的武者,对于自身的实力他还是绝对认可的。 诚然世上天骄妖孽很多,但这些人到最后能成为上位先天,乃至宗师的又有几人。 天才少年方仲永七岁领悟内劲,可终其一生仍然徘徊于内劲,到头来不过泯然众人矣。 伤仲永的典故自不必多说,就算你是万中无一的天骄,可现在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俞永年妖孽不,还不是实力不济,败下阵来,你又能耐我何。 越想宁缺越是充满自信,铁剑高高举起,猎猎作响,剑尖发出阵阵冷气,一股庞大的压力如水银喷洒,正面抗衡上了金霖的青莲妖火。 哼 宁缺冷哼一声,两种不同的力量对碰下,岿然不动,反倒是先前气势汹汹的金霖,受到铁剑的巨力击打,身子不住倒退了出去。 只是原本剑风凌厉的铁剑上,不知何时青色的火焰燃了起来,任凭宁缺如何驱动灵力,怎么也灭不了剑上忽起的火焰。甚至那火焰还反客为主,通过剑柄传递到了他的手上。 手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宁缺当机立断,丢了铁剑,灵力一涌扑灭了手上微微的弱火。 只是那被弃置的铁剑,一会儿的功夫即在青火的焚烧下,成了一堆废铁。 宁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好厉害的青火。 其他人看着地上已认不出模样的铁剑,阵阵心悸,方才那妖异的火焰如何吞噬铁剑的情形,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青火虽然厉害,但凭你现在实力还掌握不了他对吧宁缺扫向金霖被青火反噬,藏身于衣袖中的左手得意道。 金霖神色冰冷,道:那又如何,几番交斗下来,你的灵力损耗也不小,青火对付现在的你,足以。 虽然金霖不过二十岁,但他有把握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继续下去,最后赢的定是他。 狂妄。 宁缺取出寒心匕首,如今铁剑已废,他并不打算换把剑再来。其实他的手上功夫并不比剑法差多少。 金霖双手翻动,每一次抖动,手上的青火都好似旺盛了几分。 宁缺握着银光闪烁,已然寒风苍苍的匕首,如横空的电芒,一下子来到了金霖面前。 咻 匕首暴动,像是一条窥探猎物酗酒的毒蛇,动作迅速,透出恐怖的威压,自金霖上方激射而来。 金霖并不在意,大袖一挥,步伐轻盈,动作连贯自然的躲了过去,整个人飘逸无比。 哪里走 一击失手,宁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右手上匕首斜刺过去,这次的角度刁钻到了极点。 银光闪烁的匕首袭来,金霖双手抱拢,两股青火化作一轮磨盘大的火球,生机盎然,充满了蓬勃之气,忍受着强横力量给身体带来的打击,向前一推,一下子朝匕首碾压了过去。 青火旺盛而富有朝气,其中更是蕴含了摄人的吞噬力,这攻杀的一击,强横而霸道,火球碰撞道匕首,二人各自飞快倒退。 宁缺倒退途中,看着依旧完好如初,银光闪闪的匕首,脸庞扬起一抹轻笑,翻身发力,身子犹如脱缰的野马,向着前段的金羽,俞永年奔去,他的速度何其快,无人可挡。 后方,金霖知晓宁缺真正意图后,碎了一口,强行发力想要挣脱退后的冲击力,向着金羽卷去。 宁缺毕竟是顺向发力,速度自是比逆向发力的金霖快上不少。 这下神来之笔的突袭,宁缺自然是卯足了劲,附近的尘土都被吹散开了,这一股发狠的杀意,带着摧枯拉朽的一击,腾跃而起,卷动风云。 眼下金羽只有三条路可走,一直接转身逃开,只是如此做意味着牺牲俞永年,保存自己,二是带着俞永年一起躲闪,不过照宁缺的速度,根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追上二人,至于最后一条,将俞永年甩向身后的齐军中,自己来阻击对手,不过这很可能意味着牺牲自己去救俞永年。 金羽神色复杂的扫了一眼俞永年,见他指了指身后的齐军,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出不了声。 一眼,只一眼金羽便看出了他的意图,无非是劝自己抛下他,朝身后的齐军躲去。 宁缺日趋临近的身影,俞永年想要站起身来推开身旁的少年,可全身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这种挫败感让他人生中第一次品尝到了沮丧感。 终于少年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祝天雄,彭憾,好好照顾好俞大人。他的眸子清澈如水,似不谙世事的乡村孩童,平静的看着逼近的宁缺。 后方,早就悄悄靠的二人十分近的祝天雄,彭憾惊疑不定齐声道:少主,你 还未说完,金羽抬起了右手,上前正好挡在了俞永年的前侧,长枪轻轻摇曳,迎着宁缺森然的攻势。 祝天雄二人好歹也是内劲武者,步伐自然不会难道哪里去,火速上前救下了俞永年,刚抬头,只听到砰的一声,金羽那把长枪应声飞起。 一掌拍飞金羽的长枪后,望向前方空无一物的少年,宁缺手中的匕首绚烂夺目,朝前刺来。 小娃娃,三番五次有人保你,我看这次还还来救你。他的话语中语声冰寒,杀气弥漫四野,仿佛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金羽左右开弓,空灵自然,全然没有一丝惧怕,默默望向暴射而来的匕首,生死对决,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 天空中,一把充满肃杀气息的方天画戟突然破空而来,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夹带的冲天之势,所过之处,隐约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足见劲道之大。 这突然闯入众人视线的方天画戟不偏不倚,直朝宁缺杀来。破坏了宁缺一切的计划,不得已只能暂时放弃眼前的金羽,身形一退,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戟。 方天画戟不前不后,正好插入二人中央的空地上,戟杆剧烈摇动。 一个先天武者欺负一个内劲的小鬼,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一道嗓音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第八十二章神秘男子 “阁下难道是想与我玉龙山为敌?”说到这里,宁缺露出凝重之色,低声道:“还请看在我玉龙山的面上,不要多管闲事,事后宁某必有重谢。” 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带着个木制面具,看不出他的真实相貌,不知道面具下得脸色究竟是悲是喜,闻言后冷冷笑道:“玉龙山的面,呵呵,要是我说不呢?” 金羽神色有些诧异,面具男子听语气显然是在帮自己一伙,可是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前来相助,要知道玉龙山可不是啥善茬,得罪他没什么好下场。 “好大的口气,将我玉龙山都不放在眼里,有些话说出口是要付出惨烈的代价的。”宁缺话语冷冰冰的,直直的盯着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摇头道:“玉龙山很强大吗?只不过是盘踞在玉龙的一条蛀虫罢了。我若要杀你,你能奈我何?” 男子放缓脚步,来到金羽身旁时停了下来,与他并排。然后右手抖了抖,灵力犹如决堤的江河,滔滔不绝的自右手浮现出来。 灵力,先天武者的标志,这位面具男子果然不凡,看这气血状态,应该是下位先天,不过男子那一身雄浑浓郁的灵力量,比起普通的上位先天武者也差不了多少。 “好一个狂妄小子,就让我来领教领教,看看你有多强?” 宁缺冲到前方,一把提起了面具男子先前打断他同金羽战斗时,搅局的方天画戟。 初提时,一股重量来袭,宁缺不免又加大了几分力道,摸了摸材质,此物定然不凡。 面具男子当然明白对方的那点小聪明,无非是想拿了他的兵器,以此来削减他的战力。 金羽瞅着那把方天画戟,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细细搜寻脑海中的记忆,那所有关于方天画戟的记忆宛如一幅幅封存已久的美酒佳肴,一道道的被抬上桌来。 画面一转,金羽怔了怔,那在脑海角落里,几乎快要忘却的记忆让他神情一滞。这把方天画戟他真的见过,就一个月前,楚黎的那把方天画戟就和眼前的这把一模一样。 难道眼前的男子是楚黎,不对,绝对不是,看身高面具男子比自己高小半个头,也就一米八五上下,楚黎比起他,只高不低。 在看身材,面具男子一头柔软而又散落的黑发被头束扎着,身姿挺立,从侧面看起来,显然是比楚黎削瘦几分。 眼前的男子会是谁呢,金羽一脸疑惑。 一声暴喝,宁缺豁然起身,腾空而上,方天画戟对着面具男子,眼眸噙着一抹寒光,如飓风一般平地而起。 “轰!” 面具男子滔天般的大手印盖在戟杆上,稍一发力,宁缺只觉虎口一痛,松开了紧握的方天画戟。 一举得手拿回方天画戟后,面具男子左手并没有闲下来,顺势一掌直挺挺的打在了宁缺的脸颊上。 中掌之后,宁缺被抽飞出数米远,如果不是他体质远超常人,又有灵力相护,卸去了不少力道,这下子多半得胸骨断裂。 喘了喘气,他的右脸明显的巴掌印触目惊心,整张脸通红异常,显然是气血翻涌,静脉不调所致,挣扎着爬起了神,眼神冰冷,狠狠的盯着面具男子,道:“你” 以修为来看宁缺是上位先天,比面具男子强上一级,就算他之前跟金羽等人对决,耗去了不少灵力,战力下降了不少,可仅仅是轻微的一掌,竟把他弄得如此狼狈,这让他无法接受。 想他寒剑宁缺,水泊韩山第十三条好汉,剑术超绝,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被一个下位先天的小辈给抽飞,在这么多的人的见证下,叫他老脸往哪里搁。 “还以为玉龙山的人有多厉害,还不是被我一掌拍飞,还要在比吗?”面具男子带着淡淡的笑意,边说边揉了揉刚才拍飞宁缺时所用的左手,毫不留情的揶揄道:“不对,也有几分不同,你的脸皮特厚,直到现在我的手掌抽的都有些生疼,你的脸不疼吗?”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令宁缺肺都快气炸了,绕是一大把年纪了,也被气的憋屈到了极点。 上位先天的修为,在武者间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今日发生的事情,让他无法接受,简直可以称作一辈子的耻辱也不为过。他杀气腾腾道:“你找死。” 周围,所有方才目睹那一掌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纵然灵力消耗大半,战力下滑许多,可上位先天的武者依然不是下位先天武者轻轻一掌就能拍飞的。 管擎与甘兴宇面面相觑,他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金羽,金霖等人皆是一副张目结舌,哑口无言的样子,谁也猜不到面具男子的实力会如此出彩。 俞永年神情恍惚,感觉这一切太不可思议,自己八门遁甲开到第五门杜门,耗尽全身力量仍没能重创的宁缺,被面具男子一掌就抽飞了,虽然说有之前他的因素耗费了宁缺不少灵力,可再怎么讲毕竟是上位先天的强者。 看了看气血不调的宁缺,又凝视不远处的面具男子,他的内心竟泛起波澜,看面具男子的岁数应该大不了他几岁,实力却强横到离谱,总有一天我俞永年会比你们更加强大,想着想着,武道之心不免又坚定了几分。 宁缺捡起了俞永年掉落在地上的长剑,用衣袖轻轻擦拭掉了长剑上的尘土,剑身倒映出他此刻布满寒霜的老脸。 “找不找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在和我斗下去,必死无疑。”面具男子听到宁缺的话,不为所动冷漠道。 “真是目中无人啊。”宁缺面色阴沉道到了极致,恨不得把眼前的男子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咬牙道:“今日就算冒着实力倒退,修为大跌的危险,老夫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对于目前自己的身体状况宁缺很清楚,接二连三的交战,他的身体早就已经不堪负重,灵力早已所剩无几,现在就是走几步路都觉得苦不堪言,更别提出招了。 手从衣衫内一掏,一精装小盒被他取出,轻启盒子,一枚白色的丹药跃然浮出,闻这药香浓郁芬芳,颇具生机。 快速的服下了丹药,众人连丹药的具体样子都还没看清的条件下,一口就吞了下去。 服下后,宁缺浑浊的双目暴射出两道亮光,早就疲倦不已的身体立刻像是充了血的公牛般充满了力量,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这一刻宁缺感觉自己那本已枯竭的身子像是久旱的沙漠喜迎甘露,漫漫黄沙中渐渐生机盎然,一种玄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血脉舒张,通体舒泰,所有的经脉脏腑以及骨骼都被滋润复苏,身上好似有股使不完的劲。 与此同时,注视到宁缺气息变化的面具男子,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淡淡道:“是还灵丹吗?” “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见识。”宁缺露出笑容,沉声道。 还灵丹,天哪那是还灵丹,金羽知晓宁缺服用的丹药时,不禁一怔,对于还灵丹的名头他可是如雷贯耳,大陆十大禁药之一的锁灵花为主药炼制而成的名药。 可怕之处在于,短时间内消去服用者全部的疼痛,使服用者生机四溢,最变态的是能立刻让服用者重回巅峰时刻的战力,一般武者的巅峰期都在三十五至六十这段时期。 所以现在服下还灵丹的宁缺,战力定是激增不少,比起一开始见面时的武力,估计只强不弱。 不过还灵丹的药效固然强悍,但副作用是显著的,旁人一旦服用此丹,待药效过去后,轻则身体重创,留下隐疾,重则修为大跌,气血衰败乃至死亡都有可能。 正是由于它的对身体强大的破坏力,以及制作繁杂,成分贵重,所以在大陆上几乎绝迹,无人问津。 第八十三章强势碾压 服下还灵丹的宁缺,灵力一时之间全部恢复了过来,老脸上的皱纹都化开了,长剑上一股飘渺的剑势浮腾而起。 此时此刻,金羽瞥见面具男子不为所动,方天画戟轻轻舞动,阳光下的面具如烈阳般刺目,不知道面具下是一副神态自若,古井无波还是 宁缺手提长剑,凌厉的寒风三十三剑式对着面具男子扫来,这次的他因为状态的恢复,敏捷如豹,一跃而起,剑芒四射。 “锵锵锵。” 方天画戟锋利尖锐的戟尖截住长剑,一番碰撞后,发出一阵铿锵的声音。 面对现在实力大增的宁缺,面具男子自然不敢大意,画戟在手,如夜间划破黑暗的星光,爆发出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一次次的抵挡下了长剑的攻势。 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每一次长剑鬼斧神差,犀利无比的剑刺总能被面具男子从容而又镇定,挥动手中的画戟,不断封挡。 “二十出头就有这般能耐,你却有几分本事,不过现在的我,杀你不过一剑的事。”宁缺一边说一边冷然一剑刺来。 面具男子挑戟挡下长剑,轻笑道:“我有你想的这么好欺负吗?一剑杀我,你看这都几剑了。” “哼,小子,你出戟的套路我都大致摸清了,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宁缺神色平淡道。 “那你且一剑斩我试试看。”面具男子气息陡然间提升了一个层次。 金霖瞧着日趋焦灼的战斗,想上前去一起对抗宁缺,可青莲妖火的过度使用,现在的他体内的真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继续进行如此高强度的战斗。 宁缺少年成名,年轻时便是江湖中有名的剑客,后加入韩山,在众多的高手切磋中,自创寒风三十三剑式,巅峰时期更是能在四方侯薛天翊手上走上百招,全身而退的强者。 面具男子论年纪最多也就三十,不会再多,想要对付实力直逼往昔的宁缺确实不易。 “我承认现在的你实力很强,但那又如何。你真的以为可以吃定我了吗?”面具男子自嘲道。 说完,他身躯化成一道虚影,巧妙避过了突然的一剑,宛如流星一般,驱戟扫来。 此刻,这里众多的目光全聚集在了二人的身上,近处的、远处的全都驻足观望,身子好似紧绷的弓弦,全程仔细的观察着二人对战的全部画面。 宁缺战立在原地未动,静等方天画戟的临近,双手握住剑柄,剑气一下子提升到了极致,迎向那劈来的画戟。 “砰!” 一声巨响如平地炸起的惊雷,传播到四处,剑戟交击,长剑压着方天画戟,暂时占据了上风。 “早就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杀你如探囊取物。”宁缺上前了几步,相当自负道。 宁缺对着面具男子说话这当口,他后边的玉龙山众人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还是宁老厉害,我就知道,那神秘人胆敢挑战宁老,肯定要付出惨痛代价,这下可能连命都保不了。” “切,你先前还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现在见宁老占上风了才这样说的吧!” “哎!要我说,那神秘人本事也不弱啊,敢与宁老对峙却有几分胆气。” “胆气,我看他是不知死活,这么点岁数胆敢挑战宁老,真是自寻死路。” 宁缺身后的玉龙山众人显然对他的评价甚高。而齐军的众人对于忽然出来帮助他们的面具男子,看着他处于劣势,免不了多了几分担忧。 场中面具男子淡淡回应道:“你以为是你稳压我一筹吗?”长袖飘展,他开始逐渐发力,方天画戟犹如注入了千斤重量般,瞬间而起的力量一把推开了压着他的长剑。 宁缺努力摆正摇晃的身子,可还是倒退了不少步,尚未来的及继续出招,一把长戟夹带着崩山之势,重重地拍了下来。 下意识的提剑迎击,可一刹那间,那恐怖的力量生生压下,长剑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沿着长剑拍在他的左臂上,连带着他的身子,再一次的被抽飞了出去。 “怎么会”宁缺红润的脸颊多了分苍白,先前就已经强横累累的左臂再一次的遭到重创,骨折是没得跑了,连先前的伤口也撕裂开来,血流不止。 方才那刚猛的一戟打在左臂上,好像是撞上了一座大山,那种力道下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你想一剑斩杀我,貌似难度不小哦。”面具男子气定神闲的站在先前的位置,倒也没有乘势追击。 宁缺面色一僵,右手按着左臂,陡然一按,自己给自己接骨了,别看他的动作随意,但其中带来的疼痛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瞧着额头上大滴的汗珠,咬牙不吭声的模样,明显吃了不少苦。 金羽目光深邃的望着面具男子的背,深深地佩服男子那霸道的一戟。两军对阵,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一戟挫败对方最强者。 这就是让武将热血沸腾的阵前斗将吗?连二哥和俞永年都打不赢的对手,他竟然可以胜的如此轻松,他到底是谁呢?金羽对于面具男子的好奇越来越重。 接完骨后的宁缺,眼眸如蛇的瞄着面具男子,先前那一戟少说也有一千多斤的力量,要不是自己底子厚,说不定早就被打废了。 抬起长剑,聚起全身灵力,宁缺知道他没有多少时间在和对方耗下去了,动用起自身所有的灵力,第三十四式摆开,他不留后手,向前冲去,就用自己最强的一剑来分胜负。 剑上滔天的剑意展开,寒风刺骨的剑压向着面具男子碾压而来,要不是他意志坚定,换是常人,被这沉重如岳的剑压摧残,精气神定然疲倦不少。 “来了,来了,又是这招,寒风必杀剑一出,谁与争锋,就算神秘人肉身在强大,这一剑下来定无活路。”周围玉龙山的众人对于宁缺最后的杀招报以绝对的肯定。 毕竟寒风三十三剑式的杀招一出,和他交过手的那些强者中又有几人可以在那一剑下全身而退,就算是曾经的四方侯也不行。 然而那些吹嘘宁缺杀招多么厉害的人话还没多讲几遍,在一众人的瞠目结舌下,面具男子挥动着那坚硬的武器,双臂一震,画戟开回劈砍,精准无误的挡下了宁缺一剑又一剑骇人的剑招。 “咔咔!” 长剑寒光四溢,剑势凌人,随意的一剑足以洞穿武者的躯体,这么多连环汹涌的剑击下,到底有多么可怕的威力,没有人能够说清。 可是,面具男子那手中舞动的方天画戟似乎洞穿了一切的剑招,任凭长剑如何进攻,总能一戟扫来,将危险一一化解,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 灵力澎湃,他好似炉火旺盛的丹炉,燃烧一切,摧毁一切。 “轰!” 宁缺全力十足的一剑被方天画戟轻松挡下后,长剑竟在他手中折断,这把画戟的锋利程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要说比武器更可骇的是使用武器的主人,只有真正的强者方可发挥出利器真正的力量,但眼前面具男子发挥出的力量让人惊悚,以三十三剑式纵横驰骋二十年的宁缺,从没料想过有一天,他引以为傲的剑式,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被一个年轻人给轻易破解。 “你到底是谁?”宁缺脸色惨淡,到了现在,他感到了一种无力回天的沮丧感,这样的敌人让他充满了挫败感。 众人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面具男子身上,二十多的年华,一人之力抗衡重返巅峰期的寒剑,这样的天骄,即使是纵观整个弘武大陆也没有几个。 以下位先天的实力逼得如宁缺这样成名已久的武者无可奈何,想来面具男子面具隐藏下的真实身份定然强大的离谱。 金羽驻足观察了许久,以方天画戟为武器,又年纪轻轻,整部天骄也就那么几个人,脑中的念头一一划过后,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孔浮现,暗暗吃了一惊,金羽摇了摇头,想来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可看着面具男子的种种表现却出奇的和那个人吻合。 难道他真的是那个人吗?金羽困惑道。 第八十四章狼烟起 ♂ 玉龙湖渡口,很多人都是满脸惊色。 金羽神情复杂,根据种种迹象表明面具男子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 同一时间,对峙的二人可不会闲着,在宁缺还沉寂在断剑的巨大惊讶中时,面具男子率先开口道:现在换你,你也接一接我的一戟的威力。 他的身影何其的快,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宁缺的身侧,方天画戟划破空气,对着宁缺上方,劈盖了下去。 身为先天武者,这点反应能力他还是有的,眼瞅着长戟临近,宁缺奋力抵抗,想要接下这劈头盖脸而来的一戟。 啪 手掌接触戟杆,像是一道闷雷在空中响过。 宁缺的抵抗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第三次被打飞了出去。身子横飞出去,幸亏后面的管擎,甘兴宇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倒退的他。 面具男子直直矗立,面对着前方数千的玉龙山人马,并没有任何敬畏,右手紧握着无坚不摧的长戟,左手把玩着从宁缺身上拿回来的匕首。 阁下武艺确实厉害。宁缺脸色阴沉,道:不过就凭你之力,想要阻挡我这数千军马恐怕不简单。 好一个老奸巨猾,眼见打不过人家,竟想以多欺少,用人数来镇压。金羽暗骂道。 怎么,打不过我就想以势压人。 宁缺在管擎的搀扶下,一脸正色道:以势压人也罢,人多欺少也好,形势比人强,任你武艺再高强又能怎样。 按照你的说法,谁的形势好,谁就是对的吗面具男子淡然道。 不管怎样,奉劝阁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小心惹火上身。宁缺摸了摸被抽的通红的脸颊,冷然道。 面具男子嗤笑道:惹火上身,哈哈,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飞蛾扑火还是你们以卵击石。 玉龙湖渡口,数千人都听到了男子霸气强硬的回答,众人没有想到他胆敢正面与玉龙山四千多人马对峙。 阁下年级轻轻便成了先天武者,想来实属不易,莫要意气用事,丢了性命白白糟蹋了自己的未来。管擎开腔道。 金羽一方并没有说话,一来对于来历不明的面具男子,他们也不确定他是否是铁了心的要帮助齐军,二来不管怎么说,这位出手相助的面具男子既没有表露出他的身份,也没有和他们交谈过,他们对于男子还是有一点戒备心的。 面具男子听闻管擎的劝诫后,一下子笑了,你们以为凭借的人多就能取我性命吗摸了摸下巴继续道:之前不是说要一斩杀我吗可现在呢,哼,莫要把大话说在前头。 管擎原先劝退对方,怎料面具男子直接呛声了过来,细想过后,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只能无言以对。 宁缺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好意张巧舌如簧的利嘴,小子莫要逼老夫下杀手。 下杀手面具男子笑道:这样啊,要不你再来试试,能不能一剑杀了我看看,当然你要是怕了也可以放弃,毕竟你岁数大了,我怕一戟下来,受不住力把你给误杀乐,那就罪过了。 面具男子的调侃宛如点燃火药最后的导火索,宁缺等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斥道:看来这趟浑水你是搅定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具男子发丝迎风飞舞,木质的面具带在脸上,看不出他的丝毫真容,他悠然向前迈步,道:趟浑水,呵呵,有能耐武艺上见真章,到时候你自会知晓我是谁。 你果然是来搅局的 你才发现吗面具男子回身扫了一眼后,笑了笑道。 金羽瞧这面具男子一系列的动作,心中猜测的那个身影渐渐和面具男子重合,低声道:童商大哥 话语传到男子的耳边时,他顿了顿,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自己刚刚的一顿,恐怕是已经露出了马脚,身份估摸着被识破了。 金羽瞧见面具男子停顿的身影,眸子一亮,没想到真的会是童千觞,只是他不是应该在镇守青州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的是你吗商大哥金羽身子一迈来到了面具男子得身侧,伸手想要摘下男子面具的事后,一把被男子给打掉了。 狼烟,快看狼烟。 此时此刻,只见西边的玉龙山上阵阵狼烟平地而起,向着天空飘散开来。 周围的玉龙山军士们莫不变色,玉龙山上点上狼烟,意味着有敌袭,玉龙山遭遇到危险了。 宁缺眉头一皱,狼烟一般只有遭遇危机的时候才会点起,玉龙山点起狼烟其实是告诉驻扎在玉龙湖的军马,总部受困火速回援的意思。 心念一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思考思考了,宁缺吼道:玉龙山受困,吾等妻儿老小尽皆在山上,玉龙山不容有失,所有人都跟我冲,斩杀齐军,登船回援。 俞永年眼瞅着敌军士气大增,想要指挥将士御敌时,发现自己竟然累的连话都开不了口。 已然被识破身份的童千觞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金羽,好奇在这般情况下,他究竟会怎么做。 金羽现在没有任何心思在顾虑童千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了,神色一敛,前边数千人马浩浩荡荡杀奔而来,让他如临大敌。 要是现在命令将士门后退上船去把船只毁了,那么等于是把两千将士的活路给埋了,到时候全军将被玉龙山的人马围杀至死。 如果现在下令撤退,尽管损伤会减小,但让此处的贼人即使回援,对于玉龙山处的齐军伤亡只会更大,如此看来,得不偿失。 为今之计只有正面拖住敌人,待得时机差不多了在率军后退才是上策。 金霖瞥见一脸沉思的金羽,正欲出言,指挥大军有序撤退时,只见原先还沉寂不语的三弟,陡然一动,翻身上了马,朗声道:众将士,敌军就在眼前,只许进不许退,全军随本将阻击敌人,战后一切论功行赏,本将绝不亏欠各位。 原先见主将迟迟不发声,齐军将士们也有些慌了,不过随着副将金羽的军令后,众人慌乱的情绪一扫而空,整支队伍的情绪都变得高涨起来。 齐国以武立国,行军作战对于有功的将士一向是因功行赏,武力超群却出身低下的平民武者在战场上,往往因功升迁的很快。 只要你有一身本领,却苦于没有门路时,尽数可以参军得到提拔,走上康庄大道。 金羽言语激励下,不少士卒深受鼓舞,纷纷挺枪,士气提升了不少。 策马上前,金羽肃穆道:沈如风,你带着俞主将和我二哥先行退下,务必要护住二人。 原本站立在金羽后侧的五营千夫长沈如风听到金羽的命令后,深深的看了金羽一眼,欣然领命。 对于自家校尉大人现在表现出的气魄毅力,沈如风,汪瞋,程要常自然是佩服万分。 战场之上,面对敌军杀气腾腾的气势,全然不惧,身先士卒的做法自是赢得了他们认同。 一开始对于这个空降五营的太子爷,说实话五营的各个将领们还是很不服气的,毕竟上任,上上任的五营校尉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带领着五营在北军中打下了铁血五营的赫赫威名。 突然空降的这么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郎,大伙一开始还是打心里不服气的,但自校场演武展现出的实力,柳山剿匪时表现出的智谋,到现在那临危不惧的大将风范,算是真正的折服了大伙。 对于现在的这位年轻的校尉大人,五营的将士打心里尊敬他,愿意与他并肩作战。而俞永年带来的一甘西军将士,见金羽如此安排自家的主将,自然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金羽的一声令下,全军好似上了弓的箭,整装待发,准备迎战。 第八十五章钱氏兄弟 “商商大哥,拜托请助我一臂之力。”尽管已经知晓了对方的身份,金羽还是厚着脸皮求助道。 两千将士对阵四千多的贼军,即使齐军将士们再骁勇善战,一场战斗下来,定然损耗不小,如果有童千觞相助,那么至少也会减少点伤亡人员。 将士们的性命相比于面子来讲,金羽当然会不假思索的选择前者啦。面子算什么,身后的将士们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童千觞拿下了带着的面具,清晰俊朗的面具线条映入金羽的眼帘。他身材颀长,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丝绸缎的青衫随风飘舞,不知何时间骑上先前金霖乘坐的马匹上,淡淡地朝着金羽笑了笑。 “举手之劳而已,小羽想必你早就已经猜出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童千觞觉得旁边的少年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无形中拉近了二人的关系,让人生出好感。 金羽旋即微微一笑,也不矫情,“嗯,商大哥应该是大名鼎鼎的魏国上将军童千觞。”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二人才能听见,二人相互见礼后,童千觞长戟一摆,正视前方调整好阵型,井然有序冲杀而至的贼军。 前方玉龙贼寇滚滚而来,金羽眸光犀利,长枪一挺,凛然道:“杀!” 驾马前驱,一人提枪杀向了敌人的最前方,童千觞颇为欣赏的看了一眼那道策马执枪的背影。 两军交战,将领冲杀在前自然能给士卒不少鼓舞。金羽左突右冲,在乱阵中来回冲杀,童千觞跟在他身后,替他压阵。 杨家枪讲究的是以巧劲御敌,百般巧妙的变化自然是杀的附近贼人连连败退。 “当当当!” 可玉龙山的贼寇毕竟人多势众,即使金羽,童千觞等人战力强横,锐气如虹,无坚不摧的冲杀,但每当杀散一批人后,又有另一批人马前赴后继的补上。 宁缺等人早就注意到了在阵中冲杀骁勇的金羽,和管擎对视一眼,趁着一部分兵士被杀退之际,霍的带着大队人马脚踏虚空,快速来到了金羽身侧。 童千觞早就注视到宁缺的小动作,一声轻喝,长戟拍出,赶在金羽之前,速度飞快的拦下了宁缺等人。 论实力,单对单宁缺承认确实不如这个半路杀出的神秘男子,可是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数十名内劲武者加上管擎,甘兴宇的辅助让他信心大增。 前边,童千觞一人一戟抗衡着十几把武器的攻击,又有宁缺时不时的突然发难,在这般劣势下,他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手忙脚乱,而是戟法千变万化,杀式无穷,每一次都化解了敌人凶狠的进攻。 反手一枪,金羽挑飞了童千觞附近的一个敌人,驾马来到了他的身边,展开双臂,一路冲杀,变幻无尽的枪法打乱了许多围杀童千觞的贼寇的阵脚。 由于金羽的搅局,童千觞的压力不由下了许多,让他可以更加轻松的应对敌军的围剿。 祝天雄,彭憾二人见金羽杀入了敌军的包围圈,忙策马奔来,二人都是以力量见长的武者,暴喝一声,一路向着金羽驰骋过去,路途阻挡的敌人竟被他们的力量所击溃。 尽管只是二人的冲杀却像是千军万马的奔腾,又像是一辆辆古战车碾压大地,发出隆隆的响声,惊的一旁的敌人不断的溃散。 宁缺这儿忙着应对童千觞,当然无暇分出精力应对祝天雄二人。甘兴宇左右两名张的几近一模一样的汉子早就注视到了祝天雄那边的状况。 两名汉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喊道:“老大,那边两名齐将正往此处杀来,我兄弟二人想去会会。” 这两名汉子其实是一对孪生兄弟,说话的是哥哥钱冰,寡不言语的是弟弟钱烈。 兄弟二人特别容易好记,二人的性格却是与名字截然不同,哥哥单名一个冰字,性格却相当的火爆,为人嗜杀,跟着甘兴宇没少敢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弟弟钱烈生性寡淡,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性情冷酷,和“烈”字搭不上一点边。 这对兄弟自甘兴宇在平湖流域初来乍到时,就跟随了他,二人与他感情自然是极深。 再加上兄弟二人武艺出众,自锦帆成立以来便是甘兴宇的左膀右臂,直到现在的玉龙山,二人仍是甘兴宇的亲信之人。 有了二人的主动提出请战,甘兴宇自是爽快答应。 钱冰二人得了甘兴宇的首肯后,兴冲冲的朝祝天雄,彭憾突袭去,兄弟二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嗜血的精光,转瞬而至,提着把大斧,将真气提升到了极限境界。 祝天雄一眼瞅见了挡在路前的两名大汉,没有任何言语,和彭憾一起杀了过去。 钱冰身材高大,脸型彪悍,眼眸熠熠生辉,给了一种高山挺立的压迫感,一斧头劈下,正对祝天雄的朴刀,二人都是内劲武者,两股刚猛的力量交汇在一起,刀和斧的碰撞更是发出呲呲的火焰。 初次交锋,二人势均力敌谁也没占到便宜。 “老子纵横江湖那么久,还从没杀过使刀的高手。”钱冰豪迈道。 “想杀我,恐怕是你想多了。”祝天雄擦了擦光滑的刀身,争锋相对道。 朴刀大致两种,一种长柄的,一种短柄的,但长柄的更为常见,长柄朴刀的优势在于刀柄很长,刀头很短,这样设计让它十分方便使用。 祝天雄的刀是一把短柄朴刀,这样的刀更容易让武者作用刀刃和刀本身的力量来劈杀地敌人。 所以即使是面对在兵器中给人粗暴打击,以凶猛著称的斧头时也不占下风。 “哼,今日我就手染你的血,看你待会还怎么说。”钱冰杀气冲天。 钱氏兄弟二人中,如果说弟弟是个危险人物的话,那么哥哥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动辄杀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平常事。 钱冰的嗜杀到了一种无血不欢的地步,每一次的战斗,只要不见点血,他总会觉得浑身不痛快。 祝天雄丝毫没有被他猛烈的杀气给怔住,紧盯着钱宁出手而来的大斧。 “轰!” 对于劲气张扬的大斧,瞅准时机,朴刀横空而出,重重的迎击在了巨斧,两股狂暴的能量又一次对碰下,发出激烈的颤音。力量波动如潮水般的涌向四方。 二人你一斧,我一刀,招招凶狠致命。旁边彭憾和钱烈的战斗也很焦灼。 钱烈的战斗风格与哥哥完全不同,相比于钱冰喜好以摧枯拉朽的攻势击溃二人,他更倾向于靠速度重创对手。 他的速度极快,犹如一道道光速冲击,手中的巨斧似一道撕裂虚空的黑影,黑压压的,让人惊悚。 彭憾睁大着虎目,眸子众光芒炽盛,身子直冲,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金色的长矛像是一团燃着的火焰,极其炫目,很难想像这一矛的杀伤有多大。 “啪!” 长矛精准无误的抵挡下了巨斧迅猛的劈砍,发出震耳的声响,宛如乱石拍空,惊涛拍岸,卷起层层浪花。 作为混迹绿林,经验丰富的游侠,面对对方迅猛如流水的进攻,彭憾深知一味的退让只会节节败退,索性迎难而上,放手和对方搏杀。 四人两两相斗,杀的周围的兵士都不敢靠近半分,深怕因此受到牵连。 纠缠了几十招后,祝天雄大致摸清了钱冰的套路,深提一口气,几招对碰后,朴刀突兀的出现在了后者的面庞前,噙着刺骨寒风,直接拍了下来。 这一刀声势浩大,巍峨磅礴,大有移山倒海之势。 “砰!” 钱冰仓皇下收斧阻挡以护住面部,此刻胸前如未被开垦的处女地,赤裸裸的出现在了祝天雄面前,如此良机,他当然不会错过,左掌挥出。 这一掌力道十足,似乎是酝酿了许久才特意而出的,只听见钱冰一声怒喝,身子便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 第八十六章退走上 其实论力量钱冰并不比祝天雄差多少,更何况他出手狠辣,俨然一副搏命的打法,故而许多内劲高手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 只是这种依靠力量,拼命的打法,对于别人或许管用,但用在祝天雄身上是万万不行的,早在在没经过金长空提点之前,祝天雄便是这种打法。 对于这种先声夺人,不要命的打法,他自然对付起来驾轻就熟,尤其是在经过济南的提点领悟后,他更学会灵巧的运用自身的力量。 所以钱冰的拼命三郎打法对上祝天雄,只能说是撞在枪口上,输的不冤。 另一边,钱烈正与彭憾二人势均力敌的激战着,瞅见钱冰被打伤下马,急忙收斧向着钱冰而去。 “吼” 钱烈怒吼一声,急速阻击了祝天雄接二连三的攻势,勉强护住了兄长钱冰。 “大哥,没事吧。” “还好,看来是我小觑了对方。”钱冰揉了揉拳头,寒声道。 兄弟二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钱烈跳下马匹,二人并肩而行。 彭憾来到祝天雄身侧,为避免马匹受伤,二人皆是下马,迎战对面森然扑出的钱氏兄弟。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又有兄弟合力,其利断金。说的自然是兄弟齐力所奋发出的力量远大于二者本身。 这话用到钱冰,钱烈身上绝对行得通。二人自幼各自切磋,一起练武,他们间的配合自然完美。绝不可小觑。 四人两两为战,生死搏杀的战斗,各自施展极尽的手段。一时之间各有千秋,胜负难分。 大军交战的最中心处,童千觞披头散发,秀发张扬的飞舞,身上似有无尽的灵力在滚动,方天画戟刺砍冲杀,凡是靠近他的敌人,都像是抽稻草人一般,被扇飞出去。 金羽伫立在他的不远处,身子周围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包围圈,不断有着敌人逼近,少年长枪来回扫刺,像是最坚硬的钢铁,落在敌军身上,发出刺耳的颤音。 宁缺等人一次次的想逼近少年的包围圈,总被童千觞长戟一挑给阻碍了,迸发出狂暴的灵力在晴朗的天空下绽放。 “砰!” 又一次被那股沉猛的力道给打了回去,宁缺脸色铁青,碎了一口,这神秘男子一夫当关的站立前方,只要他们一靠近金羽,他那无坚不摧的方天画戟便会准时的劈来,将他们打退。实在是让人厌恶。 渐渐感觉到还灵丹药效将至的宁缺,知道在不撤离至队伍中央,待回副作用来的时候,如果还站在前方,就很容易被敌人击杀。 身子悄悄的顿入大军中央,尽管不能亲手宰了这几个小杂碎,不过依靠的人数的优势,他自信这些负隅顽抗的家伙们,迟早会因气力不足,而被围杀。 管擎,甘兴宇一路护送着宁缺撤入大军的中央,二人眸子中都是杀机毕露,对于金羽带领的齐军卷起的疯狂反扑,二人相信凭借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一定可以将齐军给镇压下去。 战场对阵,无疑是增强实战经验的最好方式,尽管前面消耗了不少真气,不过由于宁缺等一批实力超凡的敌人都被童千觞给阻绝了下来,无疑,让金羽轻松了许多。 “砰,当”这样激烈的交锋下,金羽不知疲倦的挑枪杀敌,气势越来越盛,连身在后方杀敌的杜昊看了都赞叹不已。 真实人比人气死人,东武侯府出来的,果然都是变态,原以为阿霖很优秀了,没想到他的弟弟相比他,差不了多少。 十六岁上阵杀敌,杀的敌军连连退却,这样的气魄,确实让人敬佩。 他要是成长起来,那未来肯定是横扫年轻一代的天骄,在想想自己十六岁的事后,杜昊那真叫一个蛋疼,不能比啊。 金羽一记斜刺,轰在身后那些想要偷袭他的人的胸膛上,受到剧烈冲击,那些人尽皆倒飞了出去。 这一枪,他用了十足的力道,收枪,抚去发丝上染上的点点敌人的血迹,修长的身材轻微颤动。 玉龙渡口,齐军与玉龙山的人马惨烈的厮杀的,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浓烈的战场气息,一般人要是置身此处,忍不住心惊肉跳。 长枪挑飞一个敌人后,金羽侧目望了望逐渐陷入包围圈的大军,金羽知道要是在不冲杀撤离走,恐怕到时候真的插翅难飞。 勒了一下马缰,马儿发出啾啾的叫声,马前腿高高跃起,举起手中血迹斑斑的长枪,此刻少年清瘦身形如同巍峨山岳,气势磅礴,不可阻挡,仿若有崩山裂海之威。 扯起嗓子,少年高声呐喊道:“齐军听令,所有人呈三人一体战术,给我往西边冲出一道缺口。” 三人一体战术,是指当在乱斗的战场上,主将发布进攻方向后,所有军士以三人为一个单位,并肩朝那个方向,集中火力进攻。 此战术最重要的是三人间的默契,三人一人主进攻,一人主防守,最后一人统筹兼顾。一旦这个小团队各成员间配合默契时,那绝对可以发挥出一加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 此战术的发明者,正是两百多年前,汉明皇第七子鲁王刘幸。 当年刘幸屡次挥师征讨吴王,多次在陷入乱战时,两军僵持不下,最后无奈撤军。 为了攻克吴军善于乱战这个难题,刘幸提出了三人一体战术,并与众将领一起研究,形成了最雏形的三人一体。 只是悲剧的是在大胜吴军后,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果实,刘幸就病逝了,这位汉明皇口中的“淄博虎儿”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他死后不久,临终托孤的大臣柳云等人会以一些列牵强的理由一齐废立年幼的新皇,簇拥他生前的爱将齐太原为帝。 这也就有了后来的黄袍加身,济南兵变,所有忠于刘氏的将领尽数被斩草除根。 最后齐太原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夺了刘幸辛苦打下的刘氏江山,窃取了他一切的胜利果实。 至于齐太原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被人推上去做皇帝的,这就不得而知,毕竟历史往往都是胜利者写的史书。 就拿齐史太祖传来说,那就是一味的美化太祖形象,将一位谋朝篡位的臣子说成了如何的义薄云天,豪气干云。 回归正题,身为鲁军继承者的齐军自然是将三人一体战术的精髓学了个精光。 经过两百多年后人的研究,此战术早不是只用于乱战击溃敌人那么简单,有时候也可以用来在乱战中,逐渐被包围时,三人组成一队,跟随主将号令冲杀一个点,冲出缺口,乘势走脱。以此来减少军士的伤亡。 金羽率领着有条不紊组成三人队形的将士们,集中火力,气势汹汹的向着西边守卫的玉龙山贼寇发起冲杀。 “杀!” 少年声调越来越高,先前的作战,百密一疏金羽的头颅还是被敌人的长枪撞击到。 虽然头颅重创,直到现在还有点发懵,不过剧烈的疼痛却让他完全的消除了之前微微感到的倦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发出如野兽般的咆哮。 看着想要撤离出的齐军,宁缺当然不会放走他们,看着西边冲杀最厉害的金羽那个点,用力握了握掉落在地上的一把普通的长矛,他的眸子近乎疯狂,尽起全身的力量,一甩。 哧哧哧的破空声接连不断的想齐,长矛径直向着金羽刺去。上位先天武者灌入大量灵力的长矛,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内劲武者被击中,估计也得穿透血肉,半死不活。 宁缺这一矛的手段当真是让人胆寒,一矛下来,他自己也是气喘吁吁,浑身的骨头都在震动,可见这一击倾注的力量之大。 还灵丹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可宁缺还是硬撑着身体,双眸充满了期待的光辉。 他要亲眼看到少年被长矛穿透而露出的痛苦表情,但长矛刚飞出十几米,下一刻,冲天的灵力波动,汹涌澎湃而出,灵力弥漫四野。 “给我破!” 早就注视到状况的童千觞,当然不会让宁缺的如意算盘打准。他的声音穿金列石,震耳欲聋,让很多人耳鼓生痛。很难相信并不壮硕的他,居然能发出这般震人的喊声。 这一瞬间,这片天地间,男子手中的方天画戟带下他冲天而上,一把冲开了围着他的小包围圈。 长戟锋芒毕露,光芒四射,杀气冲霄地向着长矛而去。 第八十七章退走下 ♂ 冲霄而来的长戟,泛着滔天的灵力,快而狠,精而准的降临在了长矛顶端。 放眼望去,只见长戟一扫,长矛的矛头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出老远。 四处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骇然了,这恐怖的一戟,任谁被击中,估计都会像那把长矛的矛头那样支离破碎。 多谢相助金羽朝着童千觞抱拳表示感谢,朗声道:商大哥,我欠你一命。 对于这位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从一开始就鼎力相助,对自己更是关怀备至的人,金羽打从心底里感激他。 无关于他的身份,地位,立场,只是因为他的拔刀相助,帮了齐军很大的忙。 如果没有他今天的插手相助的话,估计到时候就算他们能侥幸逃脱,必然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要知道童千觞根本没有任何必要相助齐国的军马,齐魏本就是死敌,两国的恩怨从太祖时期便结下了,两百多年大大小小交战了四五十次,其中的死伤不计其数。 这样两个积怨已久的帝国,他出手帮助本国死敌的军队,传出去恐怕对他的仕途都有可能影响,甚至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 最深刻的前车之鉴就属姚庆事件了,齐国上将军姚庆仅仅是因为一念之差,救下身受重伤,被蜀军追杀的,他昔日的同门师弟凌洛飞,就被先帝罢了官职,至今闲赋在泰州老家,白白失去了封侯的机会。 如果是别人,先帝可能不会追究,但那凌洛飞恰恰是魏国的武将,这如何不能触怒这位敏感帝王的神经。 要知道伴君如伴虎,稍有不甚就会万劫不复,虽说现今的魏大帝对于童千觞是宠爱有加,几乎将能赏赐全赏赐了遍,但也难保听闻了他帮助自己的事而心生不满。 万一再给童千觞带来杀生之祸,金羽会万分自责,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对我好,为我着想,那么我也自然会对你好,会感激你,也会为你着想,这是大部分人的做法,狼心狗肺的人有但不多,人性终究是善的。 而金羽呢,恰恰是那善良的不能再善良的一部分人了,前世本本分分,踏踏实实的老实青年,今世尽管和原主灵魂融合了,性格活泼跳动了些,为人也没前世那么呆板了,但他骨子里还保留着前世的那些质朴。 所以金羽并没也戳破,喊出童千觞的真名,仍旧是以商大哥尊称他。 宁缺见最后的一招也失败了,脸色变了变,狠狠的将想要咳出来的鲜血给咽了下去,叹道:天意如此啊。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感觉天空在颤动,两眼发昏,全身提不起一丝的力道,身子猛的朝后倒去。 得亏一旁的管擎眼疾手快,早已发现他岌岌可危,处境不妙,在他身子刚向后倒的刹那,连忙多住了他。 宁缺昏睡前,最后看了一眼童千觞那张俊美出彩的脸庞,牢牢的在脑海里刻下了他的容貌。 想他宁缺这大半辈子,辉煌时和一众弟兄在那水泊韩山,逍遥自在,虎踞一方,威震山东,整个山东地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得他寒剑的名号。 就算是最落寞的时期,那他也是带着王一虎走南闯北,倚靠着上位先天的实力,在魏国东部四处飘荡横行。 宁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个上位先天的武者,今天会经历人生最艰难的一战,就是当年韩山覆灭,四处逃散的时候,他也不曾有现在这般落魄颓废,全身好似被榨干了似的。 管擎眸子冰冷,如寒剑出鞘,射出的光芒让人心悸。他明白今日一战,玉龙山无论胜败都算是输家,连平日里自己敬畏万分的宁老都落到这般田地,这让他玉龙山二寨主的面子往哪搁。 玉龙山的孩儿们,加把劲,齐军已是强弩之末, 给我冲,歼灭齐军,夺回渡口,斩杀敌军将领者,本寨主一律重重有赏。他一声大喝,手指上空。 在场的玉龙山人马里面,其实大部分都是原先跟着甘兴宇从平湖流域流亡过来的锦帆贼,他们都是水匪出身,个个精壮凶狠,战力远比玉龙山本部人马强上许多,即使是对上大齐的边军东南西北四军也差不了多少。 作为玉龙湖处的首领,经过几个月的朝夕相处,管擎多少还是有点信服力的。 在他的鼓舞带动下,玉龙山的人马士气顿时上涨了不少,前边甘兴宇早在不知何时,踏步出了大军中,如同一条蛟龙冲了过来,举手抬足间杀退了靠近船附近的齐军,为的就是避免齐军最后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辛辛苦苦带到玉龙湖的数十条战船给毁了。 金羽率领着逐步靠拢的齐军,以三人一体的战术,冲杀着敌军已经薄弱的西侧,少年一招一式间皆是真气流转,锋锐无比,仿若这苍穹都可以被他洞穿。 画面惊心动魄,喊杀不断,要是有人在从旁观战的话,定会觉得背脊凉嗖嗖。 置于冲杀的最前方,小小的少年身上散发出惊人的战意,他的每一枪都有慑人的杀气透出,汇聚在一起,形成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毁灭气息。 这一刻,少年的勇武让他愈发变得璀璨起来,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将在现场上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战争往往是残酷的,即使两边的兵士都士气高昂,骁勇异常,但是伤亡在所难免。 童千觞跟在金羽后边不远处,凡是被他长戟扫过的敌人,不死即伤,他如一尊战神,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打的敌人四处游走退散,不敢丝毫靠近他。 在金羽统领的先锋部队这样强大的攻势下,很快玉龙山大军的西处就被割裂出一个大口子。 金羽奋力上前冲开了敌军的包围圈,一众齐国铁军一堆接一堆的跟着主将鱼贯而出。 甘兴宇夺回战船后,正欲追击金羽时,看见齐军撕裂了玉龙军西边的包围圈,神色冷漠道:杀,别让他们跑了。 管擎伫立在大军中央,注目的看向齐军最前方,那道大杀四方的背影。表面淡漠,内心却是难以平静。 这少年年纪轻轻,一举一动间便拥有了大将之风,次子若是放任成长,恐怕将来的实力足以和那神秘男子比肩。 除了金羽,还有那俞永年,金霖。他们今天所表现出的武力,皆是傲视同辈的无敌强者,看来这大齐的未来应该是他们的来称起了。 今日一战,想不到齐国年轻一代竟有这么多优质之辈。管擎低语,不过片刻后他眸子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阴森的笑容。 童千觞跟着金羽出了玉龙军的包围圈后,一行人匆匆向着湖西边的林子撤去,管擎见他们逃脱,并没有急着去追赶,火急火燎的带着甘兴宇一票人马火速上船,赶往玉龙山而去。 而此刻,距离玉龙山狼烟升起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 童千觞一边驾马跟着前方的金羽,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这把第一次跟着他战斗的武器。 泛着银光的戟偷,像是有生命一样,浓浓的杀死仍旧没有消散,摄人心魄,浓烈的气息下藏着的是一股让人生畏的威势。 雪龙戟吗,正好自己前段时间与燕军的交战中原先那把方天画戟被折断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新主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童千觞的心声,长戟隐隐约约杀气渐渐消散,慢慢趋于平稳。 雪龙戟,要说这个名字可能只有少部分人听说过,但听说过它名字的人都深刻明白这把兵器的厉害。 他的上上任主人乃是上一任的圣域教皇杀伐一生所用的神兵。至于他是怎么落到楚黎手上的,那就不得而知。 遥想昔年在圣域,教皇凭借着雪龙戟杀戮了繁多豪杰,被他杀死的人血可以流成河,尸骨可以堆成山,数也数不清的人被他那无情的长戟夺去了性命。 撤退了一段路,见敌军没有追杀过来的迹象,金羽下令全军停整休整,看了看气色好许多的兄长和俞永年后,笑着走向了远处背靠大树下,倚睡的身影。 第八十八章趣谈 ♂ 树林间,绿树成荫,正午火辣辣在林中照射下来,并没有多少热意。 金羽目不转睛,凝望在在大树下,小憩的身影。 树下青年的真容一目了然,身材自不必多说,黄金比例的分割,怎么看都是极好的。 童千觞,想不到分离之后的再度重逢,会是这样的光景。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若没有当初自己的路过救助,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拔刀相助。 幸亏有他的帮助,不然今天肯定损失惨重。金羽自语道。 少年的声音平缓细腻,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似暖风吹进人的心田,扣动人心中的那根心弦。 少年的话如同涟漪一般散开,童千觞缓缓抬眼,轻笑道: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他的声音,语气与平时大不相同,平时在外人面前的童千觞声音总是冷冰冰的,即使他爱护士卒,但兵士在他面前总是会表现出一副谨慎,紧张的样子。 实在是因为他总用冷漠来包装自己,就算是在相熟的人的面前,也像是机械般冷酷。 可现在的他,话语轻柔中带着丝丝笑意,刹是优美动听,加上他出尘绝伦的相貌,令人不由自主的会生出好感。 金羽没想到他的自语声会传入对方耳朵里,微微一楞后,咧嘴一笑道:感谢吗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感谢事先说好以身相许我可不会,本人性别男,爱好女。 性别男,爱好女童千觞吃惊的看着他,你想哪去了,你觉得我会是这种人吗 金羽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童千觞一圈,喟然叹道:不是吗哎看你这面相不去搞基太可惜了。 搞基,那是什么对于少年突然蹦出来的思念语录,童千觞感到疑惑不解。 上次相处时,尽管只有短短几日,但童千觞听到了许多从少年口中说出来的奇妙词语,所以现在听到少年口中再次蹦出一个新颖词语,便询问道。 其实搞基这是个很针对性的词语,要怎么跟他解释呢,金羽眉目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嗯搞基呀,那就是两个男的如果关系特别好,就可以用搞基来形容,比如说你和某某某关系特别好。那就可以说你们是在搞基。懂吗 是这样吗童千觞露出不解的神色,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质疑。 当然啦,还有啊,那些和你关系好,同你搞基的朋友,就是你的基友。 好奇怪的词汇。童千觞想依金羽古灵精怪的性格指不定是在欺骗他,想了想接着道:小羽啊,那你愿意和我搞基吗 啊,我,我吗金羽心中吃惊,这是赤裸裸的邀自己成为他基友,还真是明目张胆,不过要是他知道所谓的搞基真正的意思,会不会拿起方天画戟抽自己。 怎么,你不愿意吗金羽刚刚一晃而过的吃惊神色被童千觞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下恐怕是再笨的人都知道搞基这个词语,是个贬义词,总之不会是好的。 哈哈,不是不愿意,只是童大哥,你我的身份是注定不能搞基的。金羽有理有据的胡说八道。 身份,虽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说还是说的通的。童千觞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好吧,那就这样吧,今日玉龙湖一战,我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昔日的救命之恩就以此相还。 从之就互不相欠了吗要不要这样啊,突然觉得还是以前的商大哥可爱许多。 童千觞撇嘴一笑,他也会被叫可爱,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刚见面,还扑克脸扑克脸的称呼自己。 这扑克脸和可爱貌似谈不上有多少联系吧。 反正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既然你肯冒着通敌叛国的罪来救我,说明你还是蛮珍惜我们的联系的。金羽挪了一步,来到了童千觞的正前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笑道。 童千觞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对着他嬉皮笑脸,宛如街边无赖小混混的少年,扯了扯嘴角,这只能说明我想要和你搞基而已。 金羽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语,这个梗他原想着是用来调侃调侃这位天骄中鬼见愁的,怎料这童千觞好似会读心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想让他搞基是吧,那就必须和你搞基,把你也脱下水。 似乎又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树林间,一大一小两枚粉嫩粉嫩的小鲜肉笑着谈论着。 童千觞并没有久留,只是和金羽闲谈了几句无关国家,利益的话后,悄悄的走了。 毕竟目前的齐国,魏国还只是表面上的和平,实际背地里却是风起云涌,当今的魏大帝实际对于齐国那到处都是肥沃的土地,那可是垂涎以久,真恨不得一口吃成大胖子,把把齐国灭亡了,好永久的霸占着这些占尽天时的土地。 弘武大陆五大国中要说土地的肥沃性最高。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齐国喽,齐国领土算不上是五国中最大的,但他的人口却是五国中最多的。 齐国境内包括山东,福建,江浙等地,在过往的两百年岁月,随着经济重心的难移,江浙行省逐步的繁荣,时至今日,它的繁华远超其他行省。 童千觞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金羽望向他消失的方向,一时之间感触也是良多。 自己这算是和童千觞做朋友了吗应该算是,能得到天骄中的鬼见愁认可,不知道究竟是他的福气还是 二人现在虽然仍能以朋友相处,一旦齐魏两国爆发大规模的战斗,以童千觞对魏国的忠心,只怕到时候二人只能拔刀相向。 惬意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金羽敲了敲脑袋,嘀咕道:想那么多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也许将来有一天,两国真的爆发战争,但那也是在将来,他目前所要做的是顾好眼前。 玉龙山飘起的狼烟已经熄灭,不知道那里究竟怎么样了,以郑叔的统帅能力,对付那些山上,短时间孤立无援的山贼还是可以的。 毕竟郑落可不是啥阿猫阿狗,建安侯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轻松安逸的坐在一颗大树下,双手就这样静静地放着,金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脸悠哉清闲的躺在树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吃饭,没有其他的想法了,上午的那场战斗对他的体能消耗是很大的。 前世的金羽,总是沉寂在累死累活又赚不了多少钱的小公司,每天对他而言唯一的热趣是等吃饭了。 那种上午工作,想着中午吃啥,下午工作,想着晚上吃啥,这样苦中作乐的生活,他虽偶有抱怨,但还是得过下去,要不是没有大卡车的剧烈撞击,可能她现在忍受着。 可能这就是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泰州 何府大院的演武台下,早就已聚满了人,开门见山的讲,他们今天到来,便是来观看谢家的大公子和宫家大小姐的三年之约的。 至于结果如何,在他们眼里,想来定是一场碾压。 要明白宫沫妍可是被燕寒收做关门弟子了,估计这三年来的修炼,他的武艺到达了何种地步,无人知晓,也许今日过后,仍旧无人知晓,因为大部分人相信谢无双在他手上走不过十招。 你们说小双能赢吗 谢霖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就无双那小子也许连我的十招都接不下,还想赢吗 对啊,对啊,他谢无双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真以为可以赢宫沫妍,痴心妄想。 还是希望宫大少宗主手下留情。 人群七嘴八舌,名叫谢霖的青年听但众人一边倒评论后,黯然的低下了脑袋。 谢无双和谢霖从小关系特别好,所以即使内心明白他根本不可能取胜,可到了嘴边,谢霖还是情不自禁的海口了 第八十九章谢家谢无双上 ♂ 在谢氏族人纷纷发表自己对于这场三年之约的看法,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大院的门口处,走来一众身穿青色绸衣的男女。 他们中女性居多,最前方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眉宇间颇具气势,女子婀娜多姿,娇俏的脸颊上裹着块丝巾,看不清她的真容,但越是这样,越发引起他人的好奇,众人目光大部分全希冀在了她身上,欲一睹芳容。 她的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随风飘舞,似将要乘风而去的仙子一般。 虽然无法看清女子的真实相貌,不过众人断定这就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飘逸出尘,与天地完美的合一,仿佛她是这天地灵秀的一部分。 不用猜测,这个风姿绝世的美丽女子就是现今天行宗齐国分部宗主的关门弟子宫沫妍了。 至于那站在她身侧,相貌堂堂的男子想必身份也不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和她并肩而行。 人群散开,一位绝美的女子扶着一位老妪上前。只见宫沫妍和俊朗男子看见老妪后,都微微身子一躬,向她请安。 众人的目光很快被吸引过去,不过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在老妪身上多做停留,而是全都注视在了扶着老妪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张的倒真好,长长的睫毛颤动,眼眸似迷蒙着水雾,劲项纤秀,锁骨诱人,五官精致,绝色的容颜,想比于先前的宫沫妍,并不逊色半分。 也许是感受到了大院中谢府子弟炽热的目光,少女没来由的低下了头,两片绯红浮现。 看到少女娇羞的表现,谢府子弟的魂都被勾走了,要是能娶上这么空谷幽兰,不是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恐怕就是让他们折寿二十年也愿意。 这群人到来后,走到了演武台下,大院空着的一角,谢府的一众长老瞧见老妪的到来,各自都跑上去套近乎。 对于谢府诸位长老的热情,老妪并没有理睬,只是轻哼了几下,弄的一众长老好不尴尬。纷纷问候了几声便下去了。 按理说谢无双今日与宫沫妍一战,谢府的众位长老理应站在谢无双这边才对,其实不然,随着谢无双的爷爷谢墨的去世,尽管其父谢镇这些年来努力想要减缓谢家颓废的形式,可是效果不大。 谢家从二十多面前的金陵王侯世家沦落到今日蜗居在泰州城,成了现今的三流家族,谢府子弟都颇有怨言,众长老近几年来对于谢镇这个族长的怨念是越来越大。 而三年前,一个巨大的机会摆在谢家的面前,只要答应退了谢无双和宫沫妍的婚事,天行宗方面就愿意扶助谢家,让谢家止住颓势,向着一流家族迈进。 不过好事多磨,这样一个天大的机会,竟被谢无双那小子给拒绝了,还定下了三年之约这种毫无意义的赌注。 这件事成了谢镇和众长老矛盾爆发的导火索,三年来,众长老多次想要废了谢镇这个族长,可是都被那些当年深受谢墨恩惠的谢镇支持者给击败了。 而早在数日前,众长老听说天行宗的人到达泰州后,就前前后后拜访了那老妪数次,为的就是今日比武之后,借助老妪的力量废除谢镇,举族归顺天行宗。 要说天行宗此次陪宫沫妍下山的老妪身份也不简单,乃是天行宗清水峰的峰主。 天行宗齐国分部坐落在泰然山上,而那清水峰就是泰然五峰之一,身为一峰之主,老妪的地位自然是仅次于宗主了。 老妪姓田,所以天行宗又有田婆婆的说话,至于她的来历,无人知晓,只听说她是从总部天行山调来的高手,就连宗主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喊她一声田师姐。 众长老得意洋洋的从老妪那回来,全然没有顾及脸色铁青的谢镇。 对于这些同出一脉的自家人,谢镇无可奈何,也明白他们之所以要攀附天行宗,无非就是为了让谢家腾飞而起,飞出现在困居的这片泥潭。 这是他们这种公然的向着为人,不顾他这个族长的行为,让他感到很愤怒。就算无双在怎么差,毕竟都是自家了,在众目睽睽下去和对方的人套近乎,支持对方,这让谢镇有点接受不了。 八月的天气本就是炎热难耐,众人在演武台下的树阴下,静静等候着此次比武的另一位主角谢无双的到来。 正午十分,火红的太阳髙髙挂起,阳光普照大地,眼瞅着比武的时间越来越近,可却丝毫不见谢无双的人影,人群中,讨论声此起彼伏,尽是说谢无双怕了宫沫妍,估计是弃战而逃了。 沫妍师妹,都这点了,那谢无双还没来,我想应该是害怕输给你丢人,弃战跑了。宫沫妍身旁的俊朗男子讥笑道。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刚好身后所有的天行宗弟子都能听得见。 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宫沫妍坚定摇了摇头道。 哼,师妹我看你是太看得起那谢家的小子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想把那小子打得满地找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所以他一定不会来的。男子的声音在度传来。 宫沫妍转身看了男子一眼后,叹息道:曾师兄,他一定会来的。 说完,她不再言语,表情凝重的看向演舞台上,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 俊朗男子露出一抹惊讶,他不知道为什么宫沫妍会如此看得起那谢家小子。 回望了一眼身侧的宫沫妍后,见对方直直的看向演舞台,男子又将目光瞟向了老妪旁的俏丽女子身上。 萧婉儿注意到男子的目光后,神情一愣,赶忙扭头,留给男子一个后脑。对于这位曾师兄,萧婉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曾师兄本名曾可凡,是天行宗齐国分部绿水峰峰主的独子,此人尽管只有二十出头,但他的名声在天行山已然超越了当年的魏无忌。 峰主之子,相貌堂堂,再加上出色的武学天赋,年纪轻轻便可横扫一般内劲武者,所以在天行山女弟子心目中,那是妥妥的白马王子。 曾可凡双目定定的看着害羞的少女,嘴角微微一笑,衣袖随意一甩,仅仅时轻微的一个动作便可看出他的不凡。 对于那躲在田婆婆身旁的少女,他势在必得。 如果说在泰然山宫沫妍如同一朵红牡丹,压的陆地上的群芳黯然失色的话,那么少女宛若出水芙蓉,在清澈的湖水中清丽绝尘。 在曾可凡还在对少女陷入无限幻想的时候,时间日趋逼近正午十分,在众人以为谢无双会弃权出战的时候,大院门口,传来了嗒嗒的脚步声。 众人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十八岁的少年和一满头白发,相貌格外苍老的老者。 对于少年,谢府中的人一马便认出了他的身份,尽管三年的时光,在他的身上打磨了许多,可他的眼神还是一如当年拒绝退亲时那般倔强。 宫沫妍望着那道三年未见的身影,丝巾遮住她的脸颊,看不出丝毫她此时的脸色。 眼前的少年与三年前相比,原本瘦弱的身材此时结实了不少,肩膀明显宽了一些,曾经清秀的容貌变得阳刚了不少,脸如刀削,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与以前大不相同。 现在的谢无双和过去比,多了几分自信,少了几分锋芒,学会了内敛,尽管相貌还是依旧的平常,但气质却分为出众。 谢府的人群中,谢霖目瞪口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一想现在不是时候,就又咽了回去。 这还是三年前的那个谢无双吗怎么感觉像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一夜间洗尽铅华,焕发出银色寒芒的利剑。 其实不单单是谢霖有这种感觉,其他的谢氏子弟也有这种感觉。想来这三年的历练,对他的改变相当的大。 第九十章谢家谢无双 ♂ 宽广的院落此刻安静,异常的安静,时间仿佛都静止了,面对众人投来或诧异,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谢无双神色如常,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天空之上,红日升空,炎热的阳光倾洒而下,整个院落酷热难耐。 在众人的注视下,谢无双几步走上演武台,依稀还能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从台旁青色的台阶上悄然响起。 他的步子很沉稳,不急不躁,没有丝毫的杂乱,上了台后,视线牢牢的锁定了那绿荫处,面带丝巾的女子。 台下,一众天行宗弟子的簇拥下,宫沫妍先前平淡如水的眼眸此刻依旧平淡如水,尽管她与谢无双三年未见,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投来的凛然战意。 三年的时光就像是白驹过隙,在指缝间不知不觉的流走,其实这三年,不止是谢无双成长了许多,宫沫妍自己也成长了许多。 有时候,她会不经意想起当年带着数位天行宗长老来谢家逼他们退婚的事,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好歹谢家虽然落寞了,但在怎么说也依然是泰州的豪门世家,退婚的事传出去,估计那谢无双的名声是坏了。 可是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做过的事已然发生,也许当初她的肆意妄为真的有些过分,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其实事情现在想来,她大可以和谢无双坐下来慢慢细谈,没必要把事情弄的那么僵。 台上,谢无双面色平静,平静的好似屏蔽了此刻全场数百人的注视,一对明亮的眸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这样牢牢的投射在宫沫妍身上。 此时,他心无旁骛,只是静静的望着这个他为之奋斗三年,所要打败的女子。 三年想要从零开始打败三年前便是将踏入内劲的天才少女,这在别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事。 二人一个是天行宗分部的少宗主,天行宗未来的领军人物,一个却是修炼三年仍旧一无所获,谢家出了名的愚笨少年。 如果不是婚约的束缚,也许二人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交集。 原本嬉闹的大院,此刻静的连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见,谢霖眼眸中闪烁着几分诧异,这还是那个和自己朝夕相伴十五年的谢无双吗 台上的人,没了当初的稚嫩,青涩的脸上多的是坚毅,没人知道这三年他究竟去了哪里,就连几日前从外边回来也是静悄悄的,没有惊动谢府的任何人。 良久,还是谢无双先打破了这份寂静,挥了挥衣袖,他抬起高昂的头颅,凝视着台下满场聚光点之一的少女,淡淡开口。 谢家,谢无双。 简单的自报家门话语,旋即飘荡在大院的每一处,他的话语没有怯弱,充满了斗志。 大院众,一百多名天行宗的弟子皆是仔细观察着台上的少年。 对于台上的少年的身份他们并不陌生,他与宫师姐的婚事当初在泰然山上也传的沸沸扬扬。 三年之约这件事,所有天行宗弟子并不陌生,他们此趟下山来,就是随师傅一起来给宫师姐壮声势的。 可令众人没料到的是,原本在大家口中充满不屑与嘲讽的少年,今日一见,似乎并没有传闻的那么糟糕,起码在数百目光的注视下,还是能够保持不卑不亢的神色的,起码在气势上并不弱。 曾可凡饶有兴致的扫视着台上的谢无双,俊俏的脸上布满了不屑,这个就是让宫师妹刮目相看的少年吗 作为天行宗一峰之主的儿子,他有她自傲的根本。宫沫妍,天行宗齐国分部高不可攀的少宗主,他曾可凡追了整整两年仍不得的可人儿,差点就成了台上那小子的妻子,说不嫉妒那绝对是假的。 甚至有时候曾可凡想过要是那谢无双有他这般卓绝的天赋,二人的婚事会不会有转机。 听着台上谢无双淡漠的话语,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平淡和从容,没有慌乱,这哪像是传闻中的愚笨无知的谢家公子吗 不过从他的轮廓上还是能够看得出三年前的影子的,宫沫妍丝巾上那双顾盼撩人的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扑朔迷离的上下闪动着。 他成长了不少暗暗叹息道,宫沫妍目光略微有些复杂,时间是公平的,三年她成长了不少,那么同样对方亦成长了许多。 曾经那个冲动愚笨,即使面对天行宗威压仍毫不惧色的少年,面对岁月的洗礼,磨去了外在的锋芒,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内敛以及那隐藏在内部的锋芒。 他学会克制自己的锋芒了,想来变化不仅仅指这些。 宫家,宫沫妍 缓缓起身,走上台阶,宫沫妍黄色腰带上,腰肢柔美,胸部丰挺,身形曲线分外迷人。 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是姣好的容颜,尽管丝巾遮住了大半脸颊,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美。 谢无双在宫沫妍上台后,淡漠的眸光中多了几分警惕,今日一战,他为此付出了三年的时光,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三年过去了,再次见到宫沫妍,她依然婀娜多姿,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身子却张开了,身高能有一百七十多公分,直逼一米七五的谢无双。 完美身形,雪白细嫩的肌肤,灵动的眼眸在天行宗青色绸衣的衬托下,愈发的美丽动人。 现在弃权还来得及,尽管这三年来,你确实强了不少,可 不必多言,今日我按照约定归来,只为与你解决掉过往一切的恩怨,无论结果如何,我亦无悔,你不用在劝我了。铿锵有力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宫沫妍的话语。 院中的众人再次将目光移动,停留在了一身黑色短装的谢无双身上。没人会猜到他会说出这样孤注一掷的话来,即使是失败,这一刻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台下田婆婆望了一眼如此有魄力的少年后,眼眸就又微眯起来了。 宫沫妍波澜不惊,对于谢无双多了几分另眼相待,没有多说话,出声道:那就开始吧 台上气势汹汹,比武一触即发,只是台下,大院的门口,突然走进了几名陌生男子。 那,那不是宫将军,他怎么来了。 是啊,是啊,只是他旁边的那位,看气势,并不比他差多少。 笨啊,你连他都不知道,那是定安侯马天横。 天哪,这二位怎么来了。 原本准备开战的二人,被台下的骚动给打乱了,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扫向了骚动的源头。 院门口处,为首的是两名中年男子,谢镇瞧着二人。眉头不由一紧,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呐。 对于来人的身份,谢镇一眼就认出来了,那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眉宇间的英气与宫沫妍如出一辙,不用猜,此人就是齐国近来风头大噪的疾风将军宫胜了。 宫胜,宫家现在的领军人物,亦是宫沫妍的生父,不久前随杨大年南下讨伐太平军时,被任命为先锋。此人行军打战善于先发制人,以速度击溃敌人,所以贵为疾风将军。 宫胜自讨伐太平军回来后,声望大增,距离封侯不远。大齐人口四万万,想要位极人臣,封侯拜相难度不小。 纵观齐国现在四十多位武侯,二十余位文侯,总数也不过七十余人。 所以,一旦宫胜封侯,也就意味着宫家的地位得到了传承。毕竟现在宫家的那位老侯爷也已经七十多了,要是宫胜迟迟无法封侯的话,那么宫家也许会走当年谢家的老路。 齐国森严的律法规定侯爵不世袭,这也就保障了每一位封侯的侯爷那都是真才实学,货真价实的天骄。 故而在五国中,又有齐国的侯爵质量高这一说法。 但也有例外,齐武宗为表彰世代鞠躬尽瘁的杨家,岳家,特别替他们开府立侯,允许了这两家的侯位是可以世袭的。 时至今日,大齐可以世袭的侯府一共只有四家,而那天波杨府就是其中之一。 第九十一章安定侯 ♂ 那便是谢家的那小子吗老宫,我看不错啊。宫胜身旁的中年男子望着谢无双,眼中有些几分打探,轻笑道:看现在表现出的气度,不像是外强中干装出来了,你可不要错过了这块金镶玉啊。 宫胜微微点了点他头,目光扫过谢无双,片刻后,停留在后者的脸庞上,眉头忽然皱起,出声道:那孩子的气势和当年的谢墨如出一辙。 呵呵,你也发现了吗马天横咧嘴一笑,目光带着几分期许盯着谢无双,道:嘿嘿,若那小子未来有他爷爷般的成就,恐怕你宫家将来会沦为笑柄呐 宫胜脸色难看,狠狠刮了一眼老友,不再言语,二人带着身后的部下来到了谢镇的身前,稍稍打了几声招呼后,便继续将目光投向了台上那个倔强的年轻人身上,心中思绪万千。 谢镇扯出几抹牵强的笑意应付完宫胜后,心中低叹一声,无双虽然进步很大,但终究还是配不上宫大小姐。要是父亲还健在的话,此事或许不会闹的那么僵。 遥想曾经,自己年少时期还曾同宫胜交好,只是谁会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谢家现在会衰败到现在连在这泰州城立足的机会都快没有了。 曾经,两家地位平等,二人的婚事自然是门当户对,现今,宫家日益强盛,而谢家呢,颓败到连在泰州城也只是个三流家族的地步。 作为父亲,谢镇不希望谢无双背负太大得压力,哪怕知道这三年之约,只是无双在争一口气,一口包含谢家最后尊严的气。 尽管宫家退婚后,会对于谢家进行一定的弥补,可这种强者的怜悯,要是老爷子知道的话,定然会气炸。 遥想安南侯谢墨的一生,最为人津津热道的就是他这一身傲骨了,宁为直中取,不为曲众求,他之所以会继承族长之位,正是由于父亲看中了他和自己相同的品质。 只是没想到的是父亲这份傲气在无双身上,遗传的那是淋漓尽致。如今,谢镇只希望与那宫沫妍一战,儿子能够消除心中的芥蒂,就算是败,也要败个坦荡。 马天横笑意耐人寻味,他那张四方脸平凡至极,和宫胜在一起,不知道身份的外人看来,二人完全像是主仆二人。 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中年男子,却是大齐响当当的安定侯,谁也不会预测到当年安定伯十八个儿子中,最后最出彩,成就选超安定伯的会是这平淡了近三十年仍无所作为的第八子。 十七年前,淮南独孤氏在安徽日渐壮大,隐隐有将爪牙伸向淮北的势头,尽管朝廷刚刚收复济南,北方魏国虎视眈眈,国内太平军更是打响了反齐的第一枪。 朝廷没有太多精力顾及淮南的局势的时候,独孤氏发动兵变,一夜间,整个安徽沦陷,安阳更是暴露在了独孤氏的腹地中。 如此危机的形势下,应正了那句千古不变的的古话,时势造英雄,当时十万独孤军北上侵袭安阳的时候,时任安阳副参赞的马天横横空出世,在守将阵亡,全城危矣的时候,挺身而出。 以八千守军依靠着城内充足的粮草和马天横出色的指挥,多次打退独孤军的侵犯。 坚守安阳四个月后,齐国东军终于打退了来犯的蜀军,回援了安阳,从那时起,马天横这个平庸了二十九年的名字,犹如铁树开花,在齐国将坛上绽放出他出彩的本事。 时至今日,已然封侯拜相,马天横一路走来,好友不多,此次随宫胜八百里加急赶来泰州,为的就是看一看这场老友口中的三年之约。 但现在来看,他断定台上那与宫沫妍相对而望的少年恐没外人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在他看来,那年轻的小家伙基本上具备了称为强者的所有条件。 临危不惧的气场,从容不迫的气度,以及那为了约定,刻苦坚持修炼三年的毅力。有了这几样宝贵财富,谢无双在将来成为先天强者的路途上,将会顺利和通畅许多。 先天,绝大部分武者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对于谢无双所拥有的几样品质,马天横自然是赞赏有加。 看来,我终究是小觑了谢家那小子。一旁的宫胜心中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以谢宫两家曾经肝胆相照的地步,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也是他这个做大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 台上,宫沫妍悄然站立,她的面色由始至终没有丝毫波动,即使是宫胜到来,引起台下一阵轰动,她也好似没听见任何声响似的。 眼眸轻抬凝视着对面的那道倔强身影,那对漆黑似子弹的眸子中,跳动着难以掩饰的波动。 半晌,她声音清冷道:你对我还有怨恨吗 闻言,谢无双瞳孔一缩,撇了撇嘴角,淡淡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废话少说,宫沫妍今日一战,还请你不要留手,否则后果自负。 他的嘴角掀起一抹骄傲的弧度,似乎并不把宫沫妍放在眼里,怨恨,他当然怨恨,众目睽睽下,来我谢府逼迫我退婚,父母苍白无力的脸庞,众长老恬不知耻的嘴角,我谢无双历历在目,今日该是了结这一切恩怨的时候了。 手掌慢慢掏向后背,猛然一抽,一根划破长空的红色皮鞭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谢无双目露战意的盯着宫沫妍,三年之约以到,今日你我相约至此,为的就是兑现三年前的约定,今日,我谢无双要向世人证明,曾经你的决定是多么有眼无珠。我顿了顿接着道:我谢无双从今日起,将要让谢府以我为荣,振兴谢家,一扫前耻。 宫沫妍玉手伸出,一柄宝蓝色长剑闪现而出,剑刃直指对方,烈日酌光的照耀下,一片银光分为夺目。 对于当年的事,我承认是我冲动了,没有坐下来和你们细细商谈,但我并不后悔,我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力,谢无双我佩服你的倔强坚毅,但我不喜欢你,过去是,现在也是,所以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宫沫妍美眸直视对方道。 她声音婉转幽幽,语气中同样带着一丝果决。 不喜欢吗谢无双嘿嘿一笑道:好,那今日就让我们以实力说话,谁对谁错,自由分晓。 不喜欢我,就可以贸然闯进谢家,以势压人,逼迫我父母退婚吗你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呢如此蛮横无礼的举动皆因你的不喜欢,好,好一个不喜欢。 慢慢握紧了手中的长鞭,谢无双扭了扭脚步,片刻后,身子猛的一跃,向着前方那清冷秀丽,气质冷艳,体态纤柔的身影奔涌而来。 接招。 真气,感受到自谢无双身体上奔涌出的强劲真气,宫沫妍眸子中闪过一缕吃惊,想不到短短三年内,当年那个迟迟无法修炼出真气的少年,如今真的修炼出了真气,成了内劲武者。 素手握着宝蓝色长剑,淡淡的疾风自剑身飘散出来,这疾风别看风劲不大,但威力绝不容小瞧。 锋利的长剑一挺,直指朝她本来的谢无双,阳光下,剑和鞭缠绕在了一起,二人矗立原地,各自暗暗往兵器上发力。 随着两人身体上升腾而起的真气,谢府大院的氛围,一时间变的凝重起来,周围环境格外安静。所有人将目光都投向了台上的少年少女。 出乎谢府族人意料的事,当年愚笨不堪的废物少年,居然在经过了三年不为人知的历练后,成了一名内劲武者。 十八岁的内劲武者中,绝对算得上是优秀之辈,但如果将这个标准放到天行宗就没有那么优秀了。 要知道在天行宗,就是十六岁成为内劲武者的弟子那也是每年也有那么几个,相比之下,十八岁成为内劲武者的谢无双,就有点相形见绌了。 第九十二章焦灼上 ♂ 石台上,谢无双深吸一口气后,旋即手掌微微发力,深邃的眸子中仿佛有股烈火在燃烧。其身体之上的真气,也是在此刻变得澎湃起来。 手握长剑,感受着自那长鞭上不断传来的沉重力道,宫沫妍直视前方,看着对面那道眼眸中充斥着火焰的少年。 半空中,二人四目相对,谢无双神色凛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仿佛比试的全局都在他的掌控中,反观宫沫妍,神色却是有些复杂,耐人寻味。 三年,眼前的少年真的在三年内成乐内劲武者,这其中付出的艰辛恐怕无人知晓吧,他的天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为了这场比试,他竟然真的突破了天赋上的压制。 怎么,你还不发力吗要是你就这点本事,那还不就此收手,不然石台上,谢无双望着似乎在想些什么,注意力有点不集中的宫沫妍,轻咳一声道。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劲的力道便借着长鞭拉来,二人的真气都不弱,一时间竟对峙起来。 从谢无双从刚才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宫沫妍明白若是主自己小瞧对方,那么说不定此次会栽个大跟头。 院内,全场的目光都注视着台上那两道年轻的身影,只是令他们没料到的是原以为会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试,现在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宫沫妍身体略微颤动,猛的发力,长剑宛如一条水蛇,灵活的摆脱了长鞭的束缚,剑光一闪,化作一道黑影,狠狠的对着谢无双的胸口刺去。 剑光凌厉,剑气逼人,台下众人见了,更是惊叹连连。 宫师姐的剑法看起来比上次宗门大比的时候强上了好多。 真厉害啊,如果我是那谢无双,这一剑绝对接不下。 不愧是宗主的关门弟子,实力就是强劲。 演武台下,天行宗的弟子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对于宫沫妍此剑所爆发出的剑气赞叹不已。 曾可凡嘴角轻扬,看着台上备受瞩目的女子,心中对于宫沫妍的渴望愈发的强烈起来,如此多娇的女子,不正是他所追求的吗 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即使这两年来,他物尽其用,无所不用及其仍旧不能打动佳人的芳心。不过曾可凡可不是什么痴情种,他的心大着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以前他追求宫沫妍是觉得对方身份高贵为其次,主要还是喜欢对方那娇美的容颜。但现在,他渐渐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近来天行宗男弟子口中的新晋女神萧婉儿身上了。 如果说宫沫妍的美在整个泰然山所有女弟子中是出尘绝世,一骑绝尘的话,那唯一能和她一较高下得恐怕只有萧婉儿乐。 相比于宫沫妍的高不可攀,萧婉儿就亲近了许多,所以在整个天行宗分部的男弟子都对于这个近几年来出落的越发水灵的丫头欲罢不能。 曾可凡仗着峰主之子的身份平时没少和对方接触,尽管目前还没拿下这朵鲜花,但他对于追上萧婉儿可是势在必得,想着他不由侧目扫向了不远处那安静乖巧的美丽少女。 萧婉儿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台上的较量,全然没有发现某人偷窥的目光。台上那道倔强不畏强敌,一脸淡漠的身影,让她恍惚间有种对方可以打败宮师姐的错位感。这奇怪的念头刚刚浮起,小妮子刚忙摇了摇头,打消了这奇怪的想法。 曾可凡的眸子微微睁大,方才少女那摇头呓语的可爱样子被他看了个遍,最是那一摇头的样子,心房好似被打开,这般清纯靓丽的女子,要是他此生错过了,定然会追悔莫及。 摸了摸胸脯,心头那杆一头挂着宫沫妍,一头挂着萧婉儿的天平,渐渐向着萧婉儿倾斜。 与其苦追总是一副若即若离,可望而不可即的宫师妹,他还不如下定决心去追求婉儿师妹这般可人儿的女子。 回宗门我就叫父亲大人替我去田婆婆那儿提亲,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多,曾可凡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连台上宫沫妍那风华绝代的一剑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来了吗宫沫妍你引以为傲的剑招吗剑意的压迫下,谢无双毫不惧怕,轻声的低吼自他的喉间传了出来。 清秀的脸颊上神情一紧,甩起贴在地面上的火红长鞭,沿着剑气奔来的路径,直面而去。 宫沫妍面色如常的望向那快若惊雷的鞭影,他的剑意以风为主导,速度与灵巧并重。因此谢无双想要以速度这向她最擅长的东西和她较量,恰恰是撞在枪口上。 这与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策略大大相反,这种重大的战斗放大他不可能不知道,除非,谢无双对于自身的速度有绝对的信心,他有把握在速度上抗衡对方。 尖锐的宝蓝色长剑的行径路线似乎是被长鞭了如指掌般,任凭长剑往哪路进攻,长鞭都将它一一阻挡下来。 宫沫妍与谢无双二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兩米左右,任凭宫沫妍如何的进攻,谢无双总能灵活的脚尖轻点地面,身子犹如疾风吹散的落叶般,四处飘荡,转眼间,二人觥筹交错,来来回回交手了三十多招。 台下,天行宗的弟子脸色还行,但也微微吃了一听,谁也没料想到谢家那胆敢挑战宫师姐的小子实力还真不赖,竟可以在宫沫妍的快剑下撑这么久。谢家那边却是震惊万分,尤其是年轻子弟,好像炸开了锅,众人不可思议的望着那接下宫沫妍一剑又一剑的谢无双,恍然间,似乎觉得眼前的画面是虚幻的。 强横的连剑意都可以肆意挥发的天行宗少宗主,她那剑剑凶狠的剑击,竟会与谢无双手中的长鞭回回交错,即使是借助了剑意的威压,仍奈何不了他半分。 台上的人真的是他们曾经竭力嘲讽的愚笨少年吗何时起,他会变得那么强大。 三年前的谢无双,在谢府众人的眼中,是那种就算修炼一千年,他离触摸到内劲的门槛也不会近一公分的废材。 可事实却向谢府的人证明了他们当初对于少年的否定完全是错误的,错的十分离谱,离家三年音讯全无,没人知晓他去了哪里,当他再次回归的时候,谢无双用那厚积薄发的实力向所有人证明了即使他没有丝毫天赋,即使他天资愚笨,即使他修炼的道路一片黑暗,但只要他继续前进,终将收到回报。 因为再微弱的光也拥有照亮前路的力量,只要它不熄灭,那么路的尽头终将被点亮。 宫沫妍身形快速冲击着不断抵挡下她剑招的少年,她这把秋水剑削铁如泥,颇具灵性,是他的师父燕寒曾经所佩戴的长剑。 此剑在十年前燕寒的手上,那是斩杀了不知几何的敌人,即使后来他剑意大成,将此剑封存起来,但关于这把剑的传闻在泰然山上还是为人津津热道。 做为燕寒的首徒,同时也是唯一的徒弟,燕寒将秋水剑赐予给宫沫妍的意图不言而喻。 但谢无双手中的长鞭似乎也不是凡物,一次次和秋水剑的交锋下,随着叮当的声响以及一些蹦出的火花,那火红长鞭竟一点事都没有。 谢无双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极快,就连当初在西域一次次的生死历练时,也不曾跳的那么快。 三年前,为了今天这场战斗,他跟着师傅远走他乡,只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些,在外面的那段日子,他的心好似上了一把巨大的铁索,让他同一切得悲伤,痛苦,迷茫绝缘,只为了得到那自己梦寐以求的力量。 现在,他强大起来了,但心里的那把铁索仍旧没有解开,他清楚的明白宫沫妍就是那把解开铁索的钥匙,他只有彻底的打败宫沫妍,那困缚心灵的铁索才会被斩断。 到时候,谢无双自信没有了铁索束缚的内心,他只会变得更加强大。 第九十三章焦灼下 ♂ 要说宫沫妍的剑法确实卓绝,一招一式间井然有序,循循渐进,稍一迟疑,那宝蓝色的长剑可不会手软。 可谢无双在这般连贯的剑招下,依旧风淡云轻,确实是让人刮目相看。 火红的长鞭一次次灵巧的抵御下了长剑的挥砍刺击,不过那长剑上的风刃去借着冲击刮向谢无双,寒风凛冽,一道道风刃带着凶悍的劲气,对着谢无双刺来。 面对劲气的压迫,他没有半分退缩,微微抬目,眸光直视那道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曼妙身姿,身形骤然奔向宫沫妍,右手紧握长鞭,鞭子死死缠绕住了长剑,左手随意一甩,一道诡异的青色火焰自他的左手上炸裂开来。 这青色火焰古怪的很,一道道暴射向他的风刃竟被它一一吞噬。风刃破解后,那道道炸裂开的寒风向着四处奔涌。 寒风向后吹向宫沫妍时,将她的青丝吹起,脸上的丝巾更是被吹的高高扬起,一张惊艳的俏脸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这张脸真的很完美,说句俗套的话就是符合大众审美的鹅蛋脸,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也不为过。 最为诱人的地方在于那鼻尖淡淡,小小的一粒黑痣,恰到好处的出现在琼鼻的左侧,这等娇美的相貌,实在是明艳不可方物。 唯一的瑕疵应该是那左眼下放,那俏脸边缘上长了粒红痘,只是这在宫沫妍眼中的不完美,想要用丝巾遮盖,在外人眼里,又是另一种美。 有了这粒红痘的点缀,少女俏丽的脸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牡丹,美中多了分妖艳,艳中却少了分低俗。当真是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单就这脸蛋就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更别说那被寒风飘起,衬托出的紧致身材了。 青衫因为风的吹拂,紧紧贴在了皮肤之上,勾勒出那纤细的柳腰。 宫沫妍黛眉轻挑,似乎对于谢无双那青火感到很诧异,方才得交手,她敏锐的感知到了青火的危力,要不是有风刃消耗青火,要不然那一下砸在她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长剑向后一提,摆脱了长鞭的缠绕,宫沫妍没有多做停留,即使知道对方的青火很诡异,但她没有多做停留,手中长剑暴刺而出。 宝蓝色的长剑在虚无的空气中化作一道蓝色的虚影,锋利的剑尖好似划破空气的阻碍,伴着叮的一声,长鞭如鬼魅般,再度缠上了长剑。 只是这一次宫沫妍早有准备,剑鞭相触,长剑上激发触强猛的劲力,使得原本紧紧缠绕住剑身的长鞭,被这极为惊心动魄的力道给挣开了。 谢无双措手不及下,宫沫妍当机立断,灌注大量真气于剑身,身子直冲,径向他刺去。 这一剑比之先前的任何一剑都强了不少,就是刚才挣脱长鞭的一剑,与之相比也逊色了不少。由此可知此时的长剑上究竟蕴藏了多么恐怖的劲气。 台下,之前因为谢无双先声夺人而脸色紧绷的众人,眉头开始渐渐舒展,在众人眼中,真实的剧本就应该是宫沫妍以强悍的剑法吊打谢无双。 刚刚那险些阴沟里翻船的一幕还是让众人胆战心惊,唏嘘不已,毕竟这与他们想象中的过程大不相同。 田婆婆紧眯的眼眸稍稍睁开,有些诧异的望向台上那扭转形势的身影,嘴里说出细微道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真灵清风剑法,想不到掌门连真灵清风剑法都交给了沫妍。 真灵清风剑,天行宗独门上乘功法之一,此剑法修炼极为困难,但一旦掌握,对于本身的战力有极大的提升。 天行宗现任宗主燕寒曾修习过此剑法,后来在与总部的核心弟子较量中,依靠它大放异彩。 如今他的弟子修习了真灵清风剑,说来但也是一种传承。 谢无双神色一片淡然,仿佛那可让自己身受重创的一剑,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 脚掌轻踏地面,在剑尖即将贴近他胸膛得时候,身子暴射出惊人的速度,一下子腾空而起,错开了长剑的锋芒。 身形腾身掠上半空,脸色格外凝重,手中的长鞭晃动,旋即化作一道魅影,朝着宫沫妍扫射。 不会吧,这小子竟然躲过了 天哪,宫师姐这般凌厉的剑刺下,我还以为谢家那小子要倒霉了,没想到 才刚开始别急,那小子还想趁势反击,哈哈,不自量力。 再谢无双施展出诡异身法,躲开宫沫妍非凡的一剑时,下方的那些天行宗弟子,再度惊异的窃窃私语起来,直到现在,谢无双所展露出的武力,实实在在惊艳乐不少人。 谢家那边重任神色复杂的观望着台上那道腾空的身影,一时间心中五味俱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借着腾空之利,谢无双大鞭重重甩下,直取宫沫妍,后者反应也是极快,长剑一收一提,一来一回间便打飞了鞭击。 沉稳落地,谢无双轻微抚摸了虾手中完好无损的长鞭,抬头微眯着眸子望着那不远处伫立的少女。 不愧是天行宗少宗主,身手果然不凡,只是凭这点能耐就想绊倒我,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一点。 谢无双脚掌踩地扭了扭,说完重重踏下身子一跃而出,长鞭之上青色的火焰汹涌而出。 稍微调整了一下气息的宫沫妍瞧见飞甩而出的长鞭,铺天盖地的甩来,气势汹汹,俨然一副志在必得得样子。 宫沫妍长剑在手,一剑劈开了袭来的长鞭,一剑斩断了青色的火焰,身形略微缓了缓,踩着轻盈的步伐闪掠至谢无双的身前。清冷的喝声,也在此刻响起。 真灵清风剑 娇喝落下,宫沫妍手中的长剑豁然指向身前的谢无双,脚尖轻点地面,一股清风自她的附近刮起,那剑上的风刃气势不由强了几分。 谢无双急速后退,而宫沫妍自然不会放弃进攻,整把长剑上的风刃迅速融为一体,变成一道巨大得风刃包裹着长剑,迎着前者退去的方向削了过去。 玉手执握长剑,手掌挥动,剑尖对着后方以无路可退的谢无双暴刺而去。 望着那将自己逼入死角的长剑,谢无双眉头轻皱,他明白现在退无可退,唯有硬扛下来,方为上策。 既然无处可躲,那只能硬碰硬了。谢无双手中的长鞭真气猛然暴涨,那股令人咋舌的庞大能量,让得台下无数人惊诧万分。 青色的火苗升腾而出,这一次鞭上的青火没有上次那般炽热,可其中包含的恐怖毁灭力绝不能小瞧。 彭 二者对碰,二人浑厚的真气激荡下,凶猛的爆炸声在空气中响起,震的让人耳膜生疼。巨大的风刃硬生生被长鞭所打碎,寒风四起,吹的敌人衣衫飞舞。 谢无双摇牙,一把将宫沫妍击飞出数米,本身亦在剧烈的抗衡下,单膝跪地,左手撑扶着地面。 天空之上,烈日逐渐被云彩所遮盖,泰州城的上空更是几朵乌云飘散而至。 一击失利后,宫沫妍当然不会就此收手,她现在可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脚尖一点地面,身子暴袭向对方。 轰 谢无双大步迈开,向旁边移动,长剑离他的衣衫只在毫厘之间。 自上而下劈砍下来的这一剑,狠狠的砸在了之前他单膝跪地的位置,顿时一声轰响的同时,碎石飞舞,一道道裂缝在地面蔓延而出。 等宫沫妍收剑扫视谢无双时,后者已撤走了数米。 这场比试越来越焦灼,尽管宫沫妍一直占据着主动权,可并没有完全的压制住对方。 二人你来我往间,势均力敌,局势越来越模糊,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举击溃对方。 谢无双拍了拍短衣上的尘土,目光变的犀利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下去,否则输的只会是他。 第九十四章真正的实力 ♂ 宫沫妍静站原地。抬头望向气息越来越强劲的谢无双,明亮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道平凡亦不高大的身影。 真灵清风剑法的威力如何,她是最清楚不过,虽然目前她所施展出的力量远不及师傅的十分之一,但其中的杀伤力,对于内劲武者来说想要彻底抵御下,也是颇为困难的。 可谢无双居然可以顽强的撑过去,这让她很吃惊,三年,短短的三年,他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呢 天空之上,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一场恶斗即将来临。陡然间,一道漆黑的身影,对着准装待发的宫沫妍暴射而来,原先石台上尚未被吹散的灰尘,在那股暴袭而来的身影下,全部都吹散了。 宫沫妍眼瞳微缩,浑身的真气飞速运转,同时抬起手中那宝蓝色的长剑,不断挥动,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嗤 就在她挥动长剑的时候,灰尘散尽,黑影奔涌而至,这一次,他的速度较先前快了不少,暴闪的速度让的台下惊疑连连,不过台上,宫沫妍并没有露出丝毫怯意,她的长剑绘画出一道宽敞的风刃,阻隔在了二者之间。 谢无双劲气舞动,用最野蛮的方式,活生生撕裂了阻隔他前进的风刃。 速度快了不少,怎么会突然间快这么多俏脸之上,浮现一抹谨慎以及些许疑惑,宫沫妍心中不解道。目光如炬瞥向一路势如破竹冲杀而来的身形,还未多加细想,一阵寒意袭来,背后一道鬼魅的身影骤然出现。 谢无双神色冷然,没有分毫怜香惜玉,双手紧握长鞭,借助青火将长鞭点燃,旋即一股恐怖的劲风,伴着鞭影狠狠砸向了宫沫妍的后背,所过之处,依稀能听到刺耳的空气呼啸声,这一记攻击,居然强横如此。 青灵鬼火 心中低吼,手掌之中再度发力,劲起陡然飙涨,最后再一众天行宗弟子惊骇万分的目光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宫沫妍的后背上。 虽然要有预料这一击会很强大,但显然威力超出了她的估算,巨大的冲击,直接让宫沫妍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娇躯抛上半空,霎那间分外落寞,她作为天行宗的少宗主,同辈武者间的切磋,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缓缓吐了一口气,谢无双眉头还未完全舒展,身子便如同一把飞奔的寒箭,对着半空中的娇躯射了过来。 结束吧,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谢无双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半空中的那道身影上,青色的火焰自他的手掌蓬勃而发,这最后一击他势在必得。 宫师姐要败了吗 无数人目瞪口呆看着那犹如落叶一般,升到最高点开从半空中坠落下的身影,全场皆是不可置信,这堂堂天行宗的分部少宗主会输给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石台下,氛围一时有些死气沉沉,田婆婆平静的望着处于劣势,形势不妙的宫沫妍,哼哼,是该出杀招了,若是他天行宗竭力培养的接班人只有这点能耐,那未免太小看他天行宗的底蕴了。 大院中,所有的目光都关注在了那缓缓坠落的宫沫妍身上,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却都神色惘然,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宫沫妍,一个天行宗分部近些年来年轻弟子中讨论最多的女子,她高傲,美丽,神秘确又强大,七脉会武,她力压一众宗内杰出弟子,晋级四强,要知道在四强中她是唯一一位十八岁的弟子。 按照往年的七脉会武,到最后的四强统统都是二十多岁,各脉年轻弟子中的领军人物。 这样美丽又强大的女子,自然是在一众天行宗弟子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可今日,众目睽睽下,那个数月前还英姿飒爽的身影,却面临了如此困境,胜负难道真的要分晓了吗这在众人心目中是不敢相信的。 呵呵,无双对于鬼火的掌控度又熟练了不少原本随谢无双一起而来的老者在台下,笑眯眯的瞥向谢无双,随即摇了摇头,叹道:不过可惜,这次攻击虽然勇猛异常,可那女娃的气息并没有减弱分毫,看来天行宗的传承者实力果然不俗。 谢镇见身旁一众谢府长老眉头紧皱,心头没来由的畅快,无双,你成功了,加油。 想着想着,谢镇笑了笑,不管如何说,若此战谢无双胜了作为天行宗现任宗主接班人的攻沫妍,那么曾经他谢家所受到的一切讥笑嘲讽都将烟消云散。 之前谢镇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宫沫妍贵为天行宗少宗主,一方面有宗主亲自的指导加上天行宗所能提供的绝对物质,另一方面她本身酒天资卓绝,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成了内劲武者,这样看来,谢无双与她定下的三年之约,确实有点不自量力。 但现在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以前的全部认知,他的儿子谢无双,击飞了那高傲如同白天鹅般娇贵的少女,在一击,只要再一击,他就能赢了。 好厉害的火焰,不仅颜色诡异,就连杀伤力也是恐怖的很,不过要是想以此来击溃宫师妹可不容易。曾可凡双目直视台上飞奔的少年,将他的动作看了个仔仔细细。 曾可凡为人虽然好色自大,但论实力那也是七脉会武时候的四强高手,作为峰主之子,他在泰然山上那也是响当当的天才。 当年有好事者在年轻弟子中评选泰然山四大公子时,他就和魏无忌同时入选,和魏无忌齐名,那可不简单,看看魏无忌,即使离开了天行宗五年之久,可在天行宗众弟子的心目中,地位还是很高大的,毕竟那个风一样的男子曾经在泰然山上可是类似全民男神的存在。 从中不难看出曾可凡在天行宗,实力和相貌还是得到众人一致认可的。 宫胜兄,看来这被沫妍那丫头退婚的小子有几分门道啊马天横兴致勃勃的望着台上那高高跃起的身影,调笑道。 嗯,确实是我小觑那小子,不过我也挺好奇的,这个小家伙在这三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武艺可以这么快的提升,直追自幼受到天行宗重点培养的沫然。宫胜抚了抚胡须,低声感慨道。 终究是有些奇遇吧看马天横目光扫向半空中坠落的那道清丽身影,忽然道:沫妍那丫头,看来是要动用真正实力了。 演武台的上空,谢无双呼啸而至,正打算给宫沫妍最后一击的时候。只见后者玉手微微摆动。身子凌空一晃,然后轻盈的落在了坚硬的石台之上。 场下,瞅间那落地后,毫发无损的身影,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宫沫妍真的会败。 谢无双虎视眈眈,没料想到中了他全力一鞭的少女,竟然还能躲过他定胜负的一击,看对方气息没有任何减弱的架势,愈发的冷静起来。 宫沫妍美眸盯着对方,看着一脸平静的谢无双,柔声道:你真的很我意外,要不是我提前用无形风刃抵去了你那一鞭大部分力道,不然得话,现在可能就输了。 对于宫沫妍这番带着话语,谢无双并未开口回应。狭长的双目扫了她一眼后,便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心中轻叹道:终于要向我展现你真正的实力了吗 以前的成年往事,可能我是有什么做的不妥。宫沫妍举起那柄即使在阴天仍旧光彩夺目的长剑,身上气势磅礴,眸子瞄向谢无双,曾经的错误,我今日正式向你道歉,日后我定会好好补偿谢家的。但今日一战,我代表的是天行宗的声誉,不容有失,所以接下来我不会留手了。 随着宫沫妍表决心的话语落下,她身上的衣衫以及那满头如瀑的青丝,猛然间飘荡,真气仿佛是去掉了枷锁的猛虎,自体内升腾而起,惊的台下一众天行宗弟子惊呼不已。 第九十五章落幕上 ♂ 宫师姐的实力怎么会这么强,难道上次七脉会武的时候,隐藏了不少实力。 一定是这样的,不愧是掌门的弟子啊,我就是在修炼十年怕是也追赶不上。 看来那谢无双这次是必输无疑了。 周围一道道低声的惊呼自天行宗的弟子嘴边响起,似乎连他们亦是第一次见识到宫沫妍真实的实力。 无形风刃,想不到沫妍侄女年纪轻轻便掌握了无形风刃,老宫啊,当年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才刚刚学会风刃,看来沫妍的资质远胜于你,不知道有没有意向考虑考虑和我马家联姻啊,我家梦彦还是不错的马天横颇为欣赏的看着台上散发出强大气势的少女,偏过头来对着宫胜调笑道。 他的笑声中似乎多了分认真,虽然宫沫妍贵为天行宗的少宗主,可他定安侯府在齐国也是响当当的侯门世家,论地位两家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哈哈,你就别调侃我了,妍儿丫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梦彦贤侄也是一表人才,要是喜欢,大可以去追求,用不着我们两个老家伙去操心。宫胜笑着推脱道,对于自己这个打小就特有主见的宝贝女儿,她的婚事恐怕还得靠她自己决定。 谢家的一众长老望见逐渐展露出真正实力的宫沫妍,脸色皆是舒缓了许多,要是刚才谢无双真的把宫沫妍打败了的话,那不仅是天行宗颜面无光,对于他们亦是啪啪啪的打脸。 比试前他们可是站在宫沫妍这边的,要是输了,那今后在这谢家只怕没他们什么事了,族长一脉将彻底扬眉吐气继而彻底掌控谢家,他们这些做长老的以后估计只能安心养老了,所以宫沫妍绝对不能输。 天越来越阴沉,大雨似乎将倾盆而至,不过显然台下的众人并不在意天气如何,眼下台上的比试越来越激烈,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在了这上面,全然无视了这阴沉的天气。 石台上,自宫沫妍体内升腾出的气势终于达到了顶峰,停止了继续上涨的趋势,手中那柄剑光熠熠的长剑一摆,清脆的剑鸣声顿时传遍整个大院。 对面,谢无双抿着嘴唇,舔了舔干涸的嘴角,喃喃道:这样才对,要是太容易被我打败的话,那我这三年来地狱式的苦练就白费了。 甩了甩大手,他轻咳一声,脚尖点地,身体之上青色的鬼火再度燃烧起来,半晌之后,只见他的右手连同长鞭被一股青色铠甲模样的火焰包裹,震撼的出现在了满场的视野之中。 你宫沫妍之前隐藏了实力,那么他谢无双自然也有所隐藏,现在就看看谁的真正水平更高人一筹。 有意思,这小家伙不简单,那青色火焰比起青莲妖火怕是差不了不少马天横同宫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怎么会 另一边,谢府大长老刚刚放松不久,瞧见谢无双的诡异火焰气息变强了不少,脸色又紧绷了起来。旋即露出一抹苦笑。 谢家作为曾经的侯门世家,老爷子在世时,便讲究以武治家,粗俗点将就是谁的武艺高,那么谁便是下一任的族长。 当年谢镇之所以能当上族长,靠的无非就是他那略胜他们一筹的武艺,但谢镇终究没能迈过内劲这道坎,困在内劲数十年,至今仍未成为先天武者。 因此没了武艺作为传承,本就不善于经商的谢家衰败到现今这幅田地,倒也说的通。 宫沫妍瞧着同她一样,气息提升了不少的少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强硬回击。 如果说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的话,那么百感交集在适合不过了。以谢无双目前表现出的实力和短短三年取得的进步来看,他背后所隐含的潜力是惊人的,这种潜力日后将为他带来的成就是不可估量的,即使是将来封侯拜相,倒也不是不可能。 人活于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是为了自己,为了亲人过的好一点嘛,封侯,绝大部分人苦苦追求的目标,宫胜看着台上愈发让人看不懂的少年,轻叹一口气,妍儿,恐怕你这次算是失策了。 与宫胜的苦笑不同,宫沫妍却没有丝毫后悔,即使谢无双的实力突飞猛进,她仍不后悔,对于这门打小定下的娃娃亲,她持否定态度。 她虽然少言寡语,但性子却是外柔内刚,对于婚事她有自己的主见,如果硬要把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凑在一块,最终双方都不会幸福。 她宫沫妍喜欢的人可以没有高贵的出生,可以没有卓绝的武艺,可以没有滔天的权势,只要是她喜欢的,那么一切都是浮云,只要对方愿意,那么她愿意为了那喜爱之人放下一切。 诚然谢无双今天展现出的力量,表露出的决心让她很欣赏,但欣赏毕竟不是喜欢,即使少年将来名动齐国,可在她的心里,对于少年依旧是欣赏而已。这一点从三年前少年倔强的提出三年之约起就有了。 玉手执起长剑,没有任何言语,二人相顾无言,宫沫妍清楚的明白对面的人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愚笨的少年了,她想要娶胜,必须倾尽全力,方可确保胜利。 浑厚的真气自经脉流转而出,宫沫妍美眸轻抬,身子微微一动,便化作一道光影,在万众瞩目下,率先对着谢无双发起了进攻。 二人间的距离原本不过二十米,这对于宫沫妍的速度来讲,转瞬之间,身子就陡然出现在了谢无双身前,剑尖破空而出,犹如潜伏已久的猎豹,带着风卷残云的剑势,刁钻狠辣的刺向谢无双。 来了。 漆黑的瞳孔不断放大奔涌而至的剑尖,谢无双弃了手中依赖已久的长鞭,右手伴着青色得火焰铠甲探出,极具冲击的抓住了剑尖。 长鞭从始至终都是他掩盖实力的工具,在外人眼里他或许是个使鞭的好手,其实不然,以青灵鬼火为主导,赤手空拳近战的时候,才是他最强大的时候,这一点唯有带着他去西域历练的师傅知晓。 长剑被禁锢住,宫沫妍接着身子带来的冲击,一脚扫来,径朝谢无双的脑袋踢来。后者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做,右手弹开长剑,身子一转,躲开了踢来的一脚。 不过那宝蓝色的长剑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摆脱,紧紧是弹出分毫,又带着三道盛气凌人的风刃刺来。 谢无双双脚称地,双腿绷直,身子贴着长剑插身而来,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右臂,随着呼呼的风声,青火灼眼,带着火焰的拳头轰然冲向宫沫妍的腰肢。 这一拳,他煞费苦心,为的就是等这空当,论速度,他可能比不过提速后的宫沫妍,但力量他可是有十足的把握胜过对方。 宫沫妍的反应极快,迅速察觉到了接近自己的那火焰拳头,同一时间,腰肢一扭,然后身体犹如风中飞舞的柳絮一般,倒退出了数米方才停下。 谢无双见进攻失败后,没有气馁,身子化作一道黑影,向着宫沫妍冲杀而来。 察觉到对方青色火焰发出的吞噬气息,宫沫妍一剑轰出,重重的轰散了不少火光,只是那火焰包裹的拳头并未停下进攻,继续向他奔来。 无奈之下,她只有不断倒退,不断的挥剑抵挡,不过诡异的青火好似有涅槃的魔力,只要不是一口气熄灭,那么火焰失去的再多,只要还有一丝小火苗,那就会迅速燃烧再度变成青色火焰铠甲。 有了这火焰的帮辅,确保了谢无双每一拳都能挥尽全力的轰向宫沫妍。 台上战斗自白热化以后,形势渐渐偏向谢无双,尽管他的每一拳都被长剑所抵去,不过看着宫沫妍倒退的身子,局势一时岌岌可危,如果在不有所改变的话,那么胜负即将分晓。 第九十六章落幕中 ♂ 即使一再的抵挡下了谢无双凌厉的拳头,可仍旧掩盖不了节节败退的窘态。 石台上,青光闪烁,炽热的青色火焰不断的冲击着宫沫妍的防御,她神色越发的冰冷,尽管在步步退让,但面对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让人惊慌的攻势,他愈发的冷静起来。 看似步步退让,其实在暗中窥探,窥探一个合适的时机,继而一举扭转乾坤。 时至现在,谢无双展现出的战力惊艳了台下一众轻视他的天行宗弟子,他们明白,那平日里流传的谢家废物看来今日一战,无论结果如何,算是正式为自己正名了。 年纪相同,短短三年从零开始,成长到能与宫沫妍对战这么久,却依然未露败象,甚至隐约占据上风,这样的少年英杰,纵是在天才如过江之鲫繁多的天行宗总部,也能站稳脚跟。 谢霖站立在谢府年轻子弟间,神色惘然,台上那道逼的宫沫妍那样的天之骄女连连后撤的身影,真的是那和自己一块长大的谢无双吗 就少年今日所表现出的武艺,即使是输了,那又如何,凭着这身本事,下个月的百慕大会,无双定可以一飞冲天。 原本在众人眼里稳操胜券的比试,现在却朝着反方向进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宫师姐加油 这时一道清脆动听的响声自众人耳边响起,回头望去,只见那站立在田婆婆身侧的少女,用力的呐喊着。 虽然说一开始萧婉儿是蛮同情谢无双的,毕竟他要面对的可是天行宗顶尖弟子,实力深不可测的宫师姐,可是眼见宫沫妍处于劣势,在一众师兄处于沉默的时候,她开口了,为了天行宗的名誉,她还是打心眼里不希望谢无双取胜。 天行宗对于许多其他弟子来说只不过是他们修炼自身,提身自我的一块跳板而已,这个地方或许就相当于后世的学校,即使对他感情在深,可终究会毕业,会离开,去回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家,回到日夜盼望的亲人的身边,亦或是去追寻那自己渴望的东西。 所以对于天行宗,大部分的入门弟子在离开宗门后,感情并不深,他们只是把在天行宗学习的那段岁月,当成日后吹嘘时的一件事例罢了。 而萧婉儿对于它的感情却是发自内心的,她出身在一个乡绅世家,自己不过是爹爹酒后犯下的一个错误,从小的时候起,在那个世人眼中的温暖港湾,对她而言有的只是恐惧,伤心。 一直到十一岁那年,父亲送姐姐去泰然山修行,自己作为妹妹,有幸陪同参加了那次弟子的选拨。 命运的转折亦在那一年发生,所谓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那次选拨,原本只是陪选的她有幸得到了田婆婆的赏识,拜入了天行宗,而姐姐却落选了,从此之后,她告别了那个给她童年带来巨大创伤的地方,来到了泰然山,这片乐土。 在清水峰,一开始的她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即使每日都要进行枯燥无味的修炼,但她过的真的很开心。 人生若只是初见,在那里他遇到了如流星般璀璨的魏师兄,那个清水峰人人称赞的大师兄,那个相貌俊美,武艺卓绝,那个师姐们眼中的如意郎君,师哥们嫉妒万分的出尘男子。 这样优秀的大师兄,她自然也想其他师姐师妹们一样,沉沦了进去,不过那沉沦的更深,对于魏师兄她打心眼里将在份喜欢牢牢的隐藏起来。 为了成为核心弟子,拥有和魏师兄每天见面的机会,她努力修炼,尽管她的天赋算不上出众,但还是顺利的引起了师傅的瞩目,成为了核心弟子。 魏无忌在泰然山上最后的半年时光,是小丫头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每日都能见到魏师兄,还能和各位有爱的师兄师姐们一起欢乐的生活,那段时光可以的话,萧婉儿希望能过一辈子。 后来魏无忌下山了,去追逐他所追寻的功名利禄去了,萧婉儿明白自己出身平凡,实力低微,想要在将来再次见到魏师兄时,配得上他,那必须足够强大,得到天行宗重视才行。 幸福源于天行宗,快乐源于天行宗,总之萧婉儿十八年来美好的回忆全在这泰然山上,故而她决不允许天行宗的声誉受到诋毁。 一众天行宗的弟子听到了心中的女神替台上的宫沫妍倾力加油时,众弟子一时都抛开了吃惊呆滞,卖力的跟着吆喝起来。 宫沫妍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凝重,她不断的暴退,视线却是死死的盯着谢无双挥舞的右臂,二人的真气纵横交错。 此刻,平日里总是高贵典雅的宫沫妍,本来贞洁的衣衫变得有些凌乱,头上的簪子在刚才的对抗中,不知道何时被击飞了出去,大汗淋漓,凌乱的青丝粘在出了些许汗水的光洁额头上,让她看起来很狼狈,贝齿紧咬着娇艳的红唇,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反观谢无双,整个人神采奕奕,越战越勇,这样的对照,更衬托出了她此刻的难堪。 微风拂过,阴沉的天空开始下起豆粒大的阵雨,台下谢镇早就猜到不久会下雨,眼见雨粒落下,赶紧叫早已准备好的下人们送来了油纸伞以避雨。 台上,当感受到第一滴雨水落在身上的时候,宫沫妍灵动的眸子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素手微微一抽,将束着三千青丝的黄带抽去,轻摆着脑袋,满头的青丝如瀑布直流一般,倾洒而下,一直蔓延至纤细的柳腰处。 雨水打湿了她的发丝,长发的遮盖,让台下的众人看不清少女此时的脸色,唯一能看清的估计只有台上的谢无双了。 被雨水淋湿的少年,摸了摸满是雨水的脸颊,狭长的眼眸望向对面此刻美的有些窒息的少女。 只见少女解开发带后,气质出尘,模样动人,眸子在不知不觉间竟变成了蓝色,那点缀在左脸上的红痘在雨水的冲刷下,好似夜明珠般焕发着闪光点,这般模样的宫沫妍,哪有先前的英姿飒爽,全然一副无助少女的姿态,刹是惹人怜爱。 望着这样美丽动人的少女,谢无双的心跳不由加速起来,即使他竭力克制,可那颗飞速跳动的心就是不愿意慢下跳动的频率。 在少年毫无察觉的瞬间,一抹爱意悄然的在他的心间滋生。 要拿出底牌了吗我倒要看看燕寒那小子究竟把你培养到了什么地步了。台下,田婆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期待。 雨水顺着青丝倾洒而下,宫沫妍的眼眸一睁一闭间,气息陡然开始凝聚起来,随意一剑应向那朝自己轰来的拳头。 她的周身真气溢满,隐约开始暴动起来,伴着长剑的挥出,一圈圈淡蓝色的真气借着长剑,凛然对着谢无双肃杀儿来,长剑的剑尖凝聚出一道剑罡,光芒闪耀,格外刺眼,好似能与被乌云遮盖的太阳争辉。 谢无双,不要在有所保留了,你的真气也不多了,我们一招定胜负吧。 她那被雨水打湿的俏脸此刻分为白皙粉嫩,长剑直指谢无双,语气分外坚定。 谢无双望着那夺目的剑光,在这般炽耀的光芒下,这一剑想来宫沫妍定是倾其所有的一剑,要躲过去,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还不如放手一搏,一招定输赢。 看来你的气势突然增强定与那杀招有关,既然如此谢无双说着身子挺了挺。深吸了一口空气,甩了甩满是雨水的脸颊,接着道:那还请不要留手,胜我要堂堂正正的胜,就算是败,我也要堂堂正正的败。 少年不大却铿锵有力的声音自演武台上响起,传遍了大院每一个角落,众人闻言,心神皆是一怔,就连一直憨笑的马天横脸色亦正色起来,抬头看向台上那不算高大却分外挺直的身影。 第九十七章落幕下 ♂ 石台上,宫沫妍贝齿紧咬,移动长剑,那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连她自己一时也难以把握。 轰然而出的这一剑,似乎将她先前所受到的全部压抑都释放了出来,低声轻喝,长剑刺眼,剑上强光在阴沉的天气下,显得格外夺目。 疾风斩:白日耀光 伴着少女的娇喝,摄人的能量波动自长剑上散发出来。剑罡似乎勾动了天地之力,降临在了谢无双身前。 其实以宫沫妍现在的实力想要使出疾风斩,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疾风斩,天行宗无上武技,急难修炼,就是半步先天的武者,修炼起来,仍旧常常会碰到灵力或是真气不够的窘境。 以宫沫妍现在的真气含量,即便是在她真气充足的时候也只能堪堪使出疾风斩,更何况是现在真气贮备不足的情况下。 让她拥有足够真气,自体内升腾而出,这一切的奥秘恐怕都与那对此刻突然变蓝,越发神秘莫测的眸子有关。 居然是疾风斩,不可能,以那丫头的状态,这种情况下怎么能使出,难道田婆婆望向那在耀光下闪烁的宝蓝色长剑,呢喃道。 疾风斩不仅杀伤力凶悍无比,对于剑本身的破坏力也是极大的,一般的长剑根本无法承受耀光带来的冲击力,唯有上等的武器才能彻底的发挥出它的威力。 宫沫妍手中的秋水剑,在天下名剑中堪堪属于末流,但即使是这样,承受住疾风斩所带来的压迫还是绰绰有余的。 石台之上,宫沫妍那汹涌得斩击铺天盖地对着谢无双,即使是坚硬的青石地面,在这强大的剑气压迫下,楞是崩裂出了一道道长长的裂缝。 谢无双眸子雪亮,没有丝毫逃避的意思,他明白这样吞噬苍穹的一剑,自己避无可避,先前的激战早已耗去他大半真气,为今之计只有兵出险招了。 只见场中的谢无双忽然从短裤的口袋众取出了一枚青色药丸,快速的吞了下去,旋即身上原先黯淡不已的青色火焰瞬间旺盛蓬勃起来,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强上几分。 聚气丹吗无双还是被迫使用了吗真是倔啊。台下老者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隙,微微摇了摇头叹道。 宫沫妍怔怔的的望着气势陡然增强的少年,她本以为对方已是穷途末路,没料想到在服下那小小的弹药后,实力会暴涨那么多。 阵雨依旧下个不停,仅仅片刻后,宫沫妍便从怔怔的失神中回过神来,那气势如虹的一剑已然逼近对方。 就算你实力陡增又怎样,我先前本以为只要把你的真气耗的差不多,即可以这浩瀚的一剑定输赢,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不过就算你战力增强,那也是螳臂挡车。 心念一想,宫沫妍蓝色的眸子发出微微的蓝光,一剑对着谢无双狠狠砸下。 这是第一次有人能逼她到这般地步,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立下誓约的平凡少年,如今竟真的拥有了令人折服的实力。 蓝眸暼向少年高高举起的双手,青色的火焰缓缓升腾而起,雨水仿佛对它没有半点伤害,反而越发的旺盛起来。 谢无双双手平举,在宫沫妍先声夺人的剑气下,青火化作一枚巨大的护盾。二者的对抗下,爆发出一阵宛如火山爆发的巨响声,让得大院中所有人都有些愕然。 宫沫妍气息一敛,旋即秋水剑上的耀光瞬间光华大盛,剑尖缓慢的刺入火焰护盾。 稳了稳有些颤抖的身子,谢无双眉头一皱,宫沫妍这盛气凌人的一剑,威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他早有准备。 谢无双手掌上下波动,双脚跨步撑开,一推一拉间,猛的把那强大的剑气尽数卸入了地面。深吸一口气,他大吼道:一切都结束吧,青鬼暴炎 话音落下,火焰盾牌竟化作数千团小小的火焰,犹如流星一般,迅速的对着宫沫妍飞射而来。 这数千团小火焰力量凶悍无比,当初在西域,谢无双曾用它击退过半步先天的武者。 宫沫妍脸色凝重,望着陡然释放出的隐含恐怖能量的火焰团,如闪电般袭来。秋水剑一提,硬扛着火焰冲击,气势汹汹的对着谢无双重重的斩了下去。 尽管秋水剑在前,替她挡下了不少火焰的侵袭,但仍有不少小火团击中了她,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宫沫妍漆黑的眸子冷漠的看着谢无双,二人双目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决然。 结束了,谢无双 少女轻柔的声音自谢无双耳边响起,盯着那张精致完美的俏脸,那闪掠而至的长剑无情的劈开了一切火焰的冲击,身体不断的遭受着对方剑气的肆虐。 谢无双知道,胜负已无悬念。三年的苦修,经历凶狠对抗,一次次的突破极限,为的就是今日可以堂堂正正的打败对方。可是今天,他败了,那无情的长剑冰冷的抵在他脖颈处的时候,宣告了他的失败。 倾盆的大雨此刻停止了,乌云逐渐散去,遮蔽已久的太阳逐渐露了出来,阳光撒下,分为的温暖,尽管现在是炎夏,但现在竟有种秋高气爽的错觉。 二人相顾无言,台下更是鸦雀无声,宫沫妍近距离凝视着谢无双这张棱角渐渐张开,但依稀从上面还是可以见到当年轮廓的脸。 她的眼眸此刻又恢复了正常,神色有些复杂,对不起。 三个字简短有力,众人不明白,她明明是胜者,为什么却要向谢无双道歉。连谢无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三个字给震惊住了。 俏脸抬起,甩了甩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宫沫妍直视着已然有些呆滞的谢无双道:当年的事,我确实做的过分了,其实大可以两家坐下来好好商谈,你现在展现出的实力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也许未来你会飞黄腾达,位高权重,不过我们的婚事,我还是要退,因为让我陪着一个陌生人过一生,对不起,我办不到。 谢无双淡淡的望着那狼狈不堪,眸子中带着丝丝倦意的少女,原来在她的心中,自己从始至终都是陌生人。自己从没有真正的走进她的心间啊。 不知道为什么,当宫沫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谢无双感觉很难受,心情比刚刚输了比赛的时候还要难受。 理了理复杂的心绪,他哽咽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谢谢你的坦诚。宫沫妍从今往后,我们的恩怨就此烟消云散吧。 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你回你的天行宗,继续当你的少宗主,其后我们应该不会在有交集了。 三年之约,结束了 谢无双说要这番话后,心头不由一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得到了想要的道歉,为什么心却是那么的痛。 宫沫妍美眸中噙着些许笑意,对着谢无双那张露出笑容的脸庞,然后转身走下了石台。 台下,那被谢无双称为师傅的老者,看着台上自己那傻徒儿,只见后者望向宫沫妍离去的背影,目光依旧是一片痴迷,摇了摇头叹息道:痴情苦,苦痴情,我的傻徒儿啊,你终究还是坠入了这情网中去了,话说回来当年的我又何尝不是呢。 老者说着,目光渐渐呆滞,竟开始走神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宫沫妍慢步走下了演武台,先是来到了宫胜的身前,向他请安后,稍稍问候了几句,便走到了田婆婆的身旁,不再言语。 田婆婆看了看这个往日里如仙女般夺目的少女,现在的她脸色苍白,凄美而妖娆。但是脸色却比以往舒缓许多的少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带着天行宗的弟子离开了。 其实三年之约,对于谢无双来说是一把枷锁,激励着他奋发向前,但对于宫沫妍来说,又何尝不是把枷锁,总是困扰着她,如今恩怨清了,那么从今往后,她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谢府的众长老望着陆续离开的天行宗人马,心是在滴血,脸色僵硬,他们知道以谢无双今天表现出的实力,往后在谢家,恐怕真没他们什么事了。 第九十八章浅谈 ♂ 谢无双站立于石台上,望着随着天行宗众人离开的那道靓丽身影,一动不动。 他虽然败了,却意外得到了宫沫妍那份等了三年的抱歉,这本应该是件让自己高兴鼓舞的事不是吗可为什么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难道是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见到少女,而产生的忧伤失落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谢无双走下台去,看见父亲正跟一儒雅的中年男子交谈着,那男子他认识,不正是小时候自己常叫宫叔叔的,那宫沫妍的生父宫胜嘛 苦笑的摇了摇头,脚步踏出院落,一人独自离开了。现在的他很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他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谢老弟,以无双今日表现出的天赋来看,下个月的百慕大会,定可以旗开得胜,一鸣惊人。宫胜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抬头看着谢镇道。 瞧得宫胜出乎意外的问候,谢镇一楞,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宫大哥高看了,今日比试还不是令爱技高一筹。 老弟说笑了,下个月在淄博召开的百慕大会由我和马大人主持,到时候我们可是很期待无双的表现。宫胜笑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谢镇知道,现在宫胜之所以会笑意连连的对他示好全然是因为今日一战,无双显露出的令人羡慕的天赋,有此等武艺,何愁他谢家不能东山再起。 马天横看着两个人其乐融融的交谈,一时间感触良多,风水轮流转,看来这谢家衰败了这么多年,是该到了雄起的时候了。 另一边,一早就关注这场比试的魏无忌,听闻谢无双的实力远超了众人的预料,逼得宫沫妍使出杀招才获胜时,这个惊人的消息同样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刺史府内,望着谢家的方向,魏无忌感慨万分,原本他还准备设宴打算庆祝旗开得胜的宫少宗主,借此机会好好和她接触接触。 他自信凭借自身玉树临风的相貌,想要赢得宫沫妍的芳心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又有师傅帮衬,以他曾经在天行宗上的名头,要拿下这朵娇艳的鲜花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谢府一战,宫沫妍那小丫头似乎是受谢无双刺激还是怎么了,比武之后,不做任何停留,径向着泰然山而去。害得他的计划无处施展。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谢无双表现出的实力,只怕下个月的百慕大会那魁首之位,非他莫属了,接下来是该好好接触一下谢家了,要是能招揽到这样一位天资出众的少年天才,那对于他未来的王图霸业倒也是一分助力。 抿了抿嘴,魏无尽当下有了决定,虽说他的名声如今在泰州上流中,自何府大寿的时候起,已然声名狼藉,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泰州刺史的儿子,对于谢家的招揽,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意外。 天色渐渐变暗,这一场谢无双与宫沫妍的三年之约悄然间落幕了,只是宫沫妍的道歉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让人唏嘘不已。 威海 淡淡的月光如水般照入静谧的树林中,经历了一天激烈战斗的将士们都相继睡下了。 金羽走进营帐时,俞永年已经卸下了战袍,换上了一袭黑色绸缎,正坐在矮桌的一侧,绝美无双的脸庞还是有些苍白,看来白天的激战确实让他耗费了不少真气,至今仍未复原。 在拜别童千殇后,金羽草草吃了几口干粮后,带着士卒在营地周围巡视了一圈后,便回来了,白天玉龙湖一战,他大致对于玉龙贼的实力有了一定了解。 脱下身上厚重的铠甲,金羽来到俞永年的身侧,只见对方秀美的薄唇泛着淡淡笑意。 坐下来,握起了一杯桌上的香茗,嘴角轻启,俞大哥,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俞永年敛起了笑容,金羽,那个今日出现的神秘男子,你和他很熟吗我看他好像不是齐国人。 金羽闻言一怔,想了想辩解道:俞大哥,你别误会,我那朋友绝无恶意。 是吗可是他是魏人俞永年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金羽心里暗叫不妙,难道童千殇的身份被识破了,这样下去可不好,正在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时候,俞永年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金羽,今日那神秘男子的身份切不可暴露,否则,只怕是连金叔叔都会被牵连。 俞永年的声音虽然依旧是那冷冰冰的,不过话语中带着的关怀金羽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搞了半天,金羽算是明白了,俞永年并不打算追究童千殇的事,他这样说也只是想提醒金羽一二,毕竟童千殇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指不定哪天暴露了,那么到时候整个东武侯府都要跟着遭殃。 看着这个外冷内热的家伙,是,多谢提醒,不过金羽挑眉一笑道: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神秘人是魏国的 俞永年轻笑了几声,只见对方眨着那灵动的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乌黑的眼眸像极了一泓清泉,透着晶莹剔透的泉水。 近距离看,这双秀眼与他记忆中的那双秀眼越发的重合。 很简单,看这 指了指耳垂,俞永年淡然道。 耳朵,哦,齐人和魏人的耳朵有区别吗我怎么没发现。还是俞大哥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俞永年撇嘴一笑,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你是不是傻 金羽, 这不是他对杜昊那个逗比经常说的话,怎么俞永年还抄袭过来对我说了呢。 我傻,要不要这样,我哪里说错了吗,你指的就是耳朵,难道这不是耳朵还是眼睛啊金羽秀眼瞪大,不服气的开腔道。 听着少年充满哀怨不满的语气,俞永年不慌不忙的笑了笑,我指的是那神秘人耳朵上带着的首饰。 耳钉吗金羽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微微想了想,童千殇左耳上确实带了个耳钉。 哦,带耳钉不是很正常吗,我们齐国不是也有许多武者有带耳钉这个嗜好,要是在荒人,越人那,他们可是男女老少,统统都有带耳钉的风俗的。 俞永年嘴角带着一抹狡黠,随意的看了一眼金羽,带耳钉是看不出他的身份。顿了顿,又面露轻笑得瞥了一眼对方,可那上面的字的字体样式却暴露了他的身份。 那上面还有字,我怎么没发现金羽一个闪声出现在俞永年身旁,盯着他惊讶道。 俞永年望着眼前一脸好奇模样的金羽,眼角不由泛起一层清浅的笑意,耸了耸肩,那上面的字体样式是魏体字。 金羽听到后,刚想说什么,只见俞永年又开口道:而且那个字还是殇,这样看来,金羽你说此人的身份不满猜了吧。 金羽心头一紧,想来俞永年定是在那时就已经猜出了童千殇的身份,可是,俞大哥你是怎么看到那耳钉上的字的,这样都能看出来,难道你是千里眼啊 俞永年嘴角含笑,伸手拿起矮桌上的香茗,咕咚一口喝下,轻声道:当时八门遁甲打开到伤门,我的视力是平时的十倍,要看清楚神秘人耳钉上的字自然是轻而易举。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呢。这样说来,要辨别出那耳钉上的字体也很简单。 俞永年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其实单从字体确实是能够看出是哪国的文字的。 弘武大陆自两百年前进入五国鼎立的局面开始,虽然各国依旧使用着汉帝国的汉字,但字体形式却在这两百年里朝着不同方向演变,直到现在各国的字体自成一脉。 齐国的齐体字形体方正,笔画平直,结构严谨这与魏体的横平竖直,横细竖粗,笔画硬挺截然不同,二者略微比较,即可以发现区别。 第九十九章汇合上 “那照俞大哥的意思,你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了吗?”金羽好像仍旧不死心,打破砂锅问到底道。 俞永年将茶杯轻放,瞄了眼一本正经看着他的金羽,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诡异莫测的笑意,眼神神采飞扬直视着金羽,仿佛清晨一刹那冲破云层的朝阳。 看他笑的那么开心,金羽心里咯噔一声,看来童大哥的身份应该是被识破了。 但金羽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态,朝他微微一笑,“说嘛,说说看!” 俞永年笑得愈加灿烂了,他伸手搭在了金羽的肩膀上,不动声色的回道:“那字是个殇字,又是魏体字,还有那神秘人的相貌生的好一副龙凤之姿,就连武艺也是出类拔萃,这样的男子,恐怕翻边整个魏国估计都找不出几个。” 金羽面色如常,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人应该便是魏国上将军英武侯童千殇吧!” 当金羽听到童千殇三个字的时候,挑了挑眉,轻扬嘴角,“既然俞大哥都猜出他的身份了,我也无话可说。” 俞永年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看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少年,“金羽,我不管你是怎么认识童千殇的,但你一定要记住,关于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 听到俞永年的嘱托,金羽心头不由一暖,其实这家伙根本没有必要替自己保密,相反如果这个消息落入到父亲的死敌手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微微点了点头,金羽郑重应道。 夜越来越深了,夜色朦胧,金羽躺在凉席之上,看着离自己不过十寸的男子,半个多月的相处,对他的了解越来越深了。 毕竟是死的,天骄中描绘的俞永年心思坦荡,胸怀博大但性子寡淡,好像除了战争就没有什么他在意的,这位将来安悦溪帐下的七将军,如今还很稚嫩。 他认识的俞永年与天骄中描写的又有些不同,这家伙虽然总是搭着一副冰山脸,可他的性子却是极好,对他亦是照顾有加,在战场上他身先士卒,作战勇猛,平时行军又与士卒同甘共苦,怪不得将来能成为安悦溪的大将。 要是爹爹多生个妹妹就好了,那样和俞家联姻也是不错的选择,依照俞家父子重情重义的性格,这婚事只赚不亏。 不知道俞永年要是知晓了金羽内心的真实想法,会是何种表情。 俞永年这家伙心思还是蛮细腻的,难怪未来成就不小,只可惜现在的东齐早已是病入膏肓,表面虽然安定富足,但不过是外强中干,大厦将倾。 齐国等不了他的成长,未来如果想保全一切所爱之人,那靠的还得是自己才行,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心才会踏实。 任重道远,等着金羽的考验还多着呢,想着想着,金羽心里不知怎么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 第二天一大早,金羽便起来了,不过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俞永年那家伙早就不知去向了。 出了营帐,金羽找了个偏僻角落去解了个手,那是一阵畅快。 刚回过身来,看见杜昊那家伙,一脸的贱笑看着自己。 不会吧,这家伙难道刚才一直在偷看我尿尿,想着尿尿被一个男的给偷窥,金羽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一大早起来拥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杜昊看着金羽一脸像是便秘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大步过来,搭在了金羽的肩上,“小羽怎么啦,一大早起来,就一脸颓废的样子,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 杜昊以为金羽应该是没睡好,才一副颓废样的,所以他脸上浮现出云翳背后朝阳般的和煦笑靥,希望以此来给对方打打劲。 殊不知金羽是因为一大早起来,被他这个猥琐的家伙偷窥了,才感到的别扭难受,被他这么一笑,金羽更加的难受了。 “嗯,唉,我刚才解手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在我背后啊?” 杜昊点了点头,一把上前捏了捏金羽的脸蛋,搂住金羽的肩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是啊,别这样颓废,打起点精神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我一早起来尿尿,刚尿完,就看见你也在不远处尿尿,当时我就想要是我贸然跑去,万一吓到你,你尿裤子上我不就罪过了吗,所以我可是一直等到你尿完,都没吭声,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说完,他还一脸洋洋得意的瞅着金羽。 “你说你是刚尿完,然后一直看了我半天。哦,那你尿完洗手了吗?”金羽的声音清脆利落。 “啊,洗手?没呢,怎么小羽看不出来,你还那么爱干净啊,要不我陪你去不远处的小溪边洗手吧。” “陪我去洗手就不用了,你说你刚才尿完后没洗手,然后又用这手摸了我的脸是吗?”金羽盯着杜昊呵呵笑道。 边笑他边从袖口中掏出童千殇昨日送还给他的寒心匕首。 似乎明白犯下错误的杜昊,察觉到金羽身上稍纵即逝的一股杀气,侧过脸道:“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他就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的向前冲去,边跑边笑道:“哈哈,别介意啊,金羽没事的,待会你去洗把脸就好了。”说完只留下了一串得意的笑声。 金羽本不打算追究什么,可一见这秃头逃之夭夭还一脸趾高气扬的劲,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孩子般的冲动,嗖的一身,恍如一颗灿烂的流星划过夜空,拔腿就追了过去了。 事情的最后,在金霖这个和事佬的劝说下,金羽只得放弃了报仇,不过本来也没什么,只是瞥见俞永年看向自己吃瘪样子时鬼魅的一笑,金羽顿觉今天这亏自己是吃大了。 心头一阵难受,暗暗发誓下次一定会报复回去。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等着瞧。 匆匆持过了早点,全军火速的往玉龙山方向,朝郑落大军汇合而去。 威海一带,多以丘陵为主,附近多是些矮山,山势并不险峻,一路森林莽莽。 俞永年带着剩余的一千五百多名将士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郑落大军所驻扎的营地。 金羽骑着流行马,看了看营地附近的地势,此处四周草木茂盛,前方的矮山中,最高的那座应该就是玉龙山了。 这附近四通八达,就地势而言没有任何地利。夕阳的光辉下,青山绿水环绕四周,丛林莽莽,万物景色之秀美尽收眼底,这地方根本不像是个行军作战的地方,倒像是旅游观赏的好去处。 这王一虎将玉龙山作为他的根据地,想来看重的定是威海附近,一来远离北军掌控,二来威海一带守军残弱,根本无法和他带来的人马抗衡。 一来二去之下,玉龙山才形成了今天这般万人聚集的规模。 但是物极必反,当膨胀到了一定的地方,就是北军无暇兼顾,朝廷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一旦在放任这伙贼人做大,那么玉龙山不是不可能成为第二个韩山。 未来天芒山之所以能够壮大到最后虎踞整个江西地界,其中离不开当时魏国南下和太平军北上的缘故,迫使齐国自身难保,迫不得已之下,才抽空了福建,江西等地的兵力回师金陵,以抵御魏国大军。 金霖策马立于金羽的身旁,侧目望了望一脸痴迷,沉浸于美景中的三弟,只见他那张因为赶路而奔波一天的脸庞略显苍白疲惫。细长而凌乱的墨黑色刘海微微遮羞眼角,即使是这样仍掩盖不了他那清俊的相貌。 三弟这般出尘的相貌,要是乖乖呆在父母的羽翼下,将来爹爹退休,由他和大哥守护他,这一世安乐足矣。 现在这个明明不喜欢杀戮,却主动请战,陷入这血腥的战场的三弟,让他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三弟,你放心将来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也有二哥替你扛着,咱东武侯府的天垮不了。 第一百章汇合下 “到了,前面就是郑帅大营了,我们过去吧!”俞永年转过身来,脸上不悲不喜,对着金羽等人道。 金羽微微一笑,“终于到了,我可不想再吃那硬邦邦比石头还硬的干粮,现在我才明白之前的大饼,腊肉是多么的美味。” 众人闻言皆是莞尔一笑,进入齐军的营地,俞永年带着众人直奔郑落的营帐。 当见到他时,只见他依旧是神采奕奕,想来云天的战斗并没有起多少波澜。 一番复述之后,金羽对于昨日本部大军在玉龙山的战况有了一定了解。 昨日一战,齐军兵临玉龙山看似气势恢宏,实则此战谍影重重,暗藏杀机,玉龙山贼人战力虽没有齐军凶悍,但敌人调度得当,损失并不大。 整个山寨固若金汤,人数并没有外界传闻中的近万人马那么少,初步交战,预计这山上的贼军少说也有一万。 得亏俞永年率领的突袭部队,及时拖延了玉龙湖附近的人马乘船回援,要不然昨日齐军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经此一战,齐军虽没有攻克玉龙山,但还是大致摸清了对手的虚实。 在双方各自述说完昨日的经历后,郑落挑唇一笑,“永年,尔等此番有惊无险的拖住了玉龙湖的水军这么久,当真是立了大功,得亏你等封锁了玉龙湖水军的及时回援,我军才有充分的时间摸清这玉龙山的实际地貌,况且更有重大斩获。” 金羽瞪大了眼睛,好奇道:“重大斩获,何叔叔那是什么啊。” 郑落抚了抚须,慢条撕理地说道:“那玉龙贼心也真是大,竟将粮仓放在了山寨附近,所以昨日一战,我军没有有选择强攻山寨,而是去截了粮仓,那里兵力并不多,我军很轻松的夺下了。” “清点粮仓才会现这伙在威海横行的玉龙贼,家底居然如此丰厚,粮仓里囤积了足足两万石的粮草。” 金霖道:“两万石,规模确实不小了,有了这批粮草够我军自主补给好几个月了。” “他们这样做一来定是山寨的人数超出了预期,为了方便和更容易的隐瞒实力,二来将粮草移动到山寨附近,即使发生什么意外,有玉龙湖的水军回援,粮草也不会损失多少。”金羽道。 郑落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只可惜他们没算到玉龙湖的水军会被我们困住,援军一旦迟迟不出现,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正面迎击我军主力,故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粮仓被劫掠。”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山寨里本身的粮草足够充分,如果贸然出击去夺回粮草的话,能不能夺回是一回事,但损失惨重是必然的。出兵夺粮无论从何处看都是得不偿失。”俞永年盯着郑落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对,永年说的有道理,但以我军现在的粮草支撑,就是围困他玉龙山半年也不成问题,他们逃不了的。”郑落泰然道。 此言不假,玉龙山山寨虽然错综复杂,但如果齐军要硬攻,冒着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心态,想要吞下玉龙山这根硬骨头也不难。 但本着伤亡最小化的原则,只要现在齐军将玉龙山围个水泄不通,待到他们粮草用尽的时候自然是不战而亡,不费吹灰之力即可拿下玉龙山。 “郑叔叔,其实玉龙山的人不一定会瞅准时机逃跑,他们可能会返方向来。”金羽出声道。 “返方向?你是说”郑落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这里。 金羽轻轻扬起了下巴,与郑落对视一眼,郑重道:“对,他们也许会孤掷一注趁我军夜间休息时分,忽然突袭我军。” “小羽你觉得王一虎有这胆量偷袭吗?恐怕他现在正考虑怎么逃脱吧!” “王一虎也许会不敢,但不代表别人不敢!”俞永年听了金羽的话,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别人”郑落在帐内来回踱几步,一脸若有所思。沉思了片刻道:“你们的意思是说宁缺吗?” 金羽笑了笑道:“不一定是宁缺,恐怕在这玉龙山真正的领导者地位应该在宁缺之上,不管如何,郑叔叔不要忘了当年的韩山军是怎么打硬仗的。” “韩山军”郑落眸子猛然一缩,瞬间便醒悟了过来。 韩山军当年火速崛起仰仗的是水泊之利,真正让他壮大起来的却是他每一次身临险境,形势岌岌可危时,韩山的众头领都会带头将剩余的所有口粮销毁,只留下最后一顿粮食,顺带着将其他后路全部逼死,以此破釜沉舟激励士卒。 正是由于一次次的置死地而后生,韩山军才会一步步壮大起来。 “原来如此。”郑落恍然大悟,“看来我们现在的重点是要预防敌人的夜袭!” 金羽,俞永年微微点了点头。 望了一眼帐下那还很稚嫩的十六岁少年,郑落不由嫉妒到金长空这老小子,生儿子倒是有一手,一个比一个优秀。 只怕他金家将来一门四侯也不是不可能,微微感慨了一下,郑落正色道:“事不宜迟,我这就下去吩咐众将领好好准备,加强夜间轮班换岗工作。” 时近黄昏,夕阳西下。 出了郑落的大帐,金羽扭头看向俞永年,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兴奋道:“俞永年谢啦。” 被少年勾住脖子,俞永年有点恍惚,上一次少年也曾这样勾住过自己,不过那一次那一幕已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谢什么?”俞永年回道。 金羽一听,知道这家伙是在明知故问,也不气恼,懒洋洋的靠近他的耳畔,轻声道:“谢谢你替我隐瞒下了童大哥的事。” 俞永年没有回答,略微沉吟了一番,古怪的看了金羽一眼,松开了少年勾着的手,一人独自离开了。 金羽渐渐收敛了笑意,望着走远的俞永年,喃喃道:“真是个怪家伙,明明一直在帮我,为什么不肯说呢!” 这时一只大手陡然间落在了金羽的肩膀上,金羽侧目,眼角的余光恰好扫到了正看着他的金霖。 对方那黑色水晶般的眼眸,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咧了咧嘴道:“二哥,你吓死我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我身后。” 金霖宠腻的摸了摸金羽的头,沉声道:“三弟,我可没有偷偷摸摸,我是光明正大走到你身后的,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被我逮到机会了,快说,昨天那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二哥,那个人身份有些特别,为了大家好我还是不说为妙。” “真的不说吗?” “嗯。” “你确定。” 金羽郑重点了点头,一脸真挚的看向金霖。后者叹息了一声,也没有强求。 兄弟二人并肩而行,聊了会便各自分别了。 回到临时搭建的住处,金霖躺在凉席上,回忆着昨日惊鸿一瞥看见的神秘人的侧脸。 那应该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三弟是怎么认识他的呢?那男子岁数不大就拥有先天修为,即使面对上位先天的武者都被他稳稳压制,这样的奇才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冒着风险来搭救呢。 三弟同那神秘男子关系不简单啊,看来我们家老三是真的长大了,都有了生死相交的朋友,我这个做哥哥的还不知道。 只是那神秘男子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顺天 并肩王府长生殿内,烛火昏暗,殿外的池塘葱绿的荷叶上,一枝枝荷花亭亭玉立,像一位位披着轻纱在池中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发出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微风吹拂将淡淡的清香飘向了殿内,长廊处,一位身着朱红长袖绸衣,身姿纤细柔软,优雅有致的女子惬意的坐做在长廊之上。 她的那对洁白细嫩的小脚丫舒适地泡在这微凉的池水,双手搭在地板上,望着在银白月光的照耀下,池水中倒映出的妩媚人儿,嘴角弯了弯慢慢道:“还真是个少见的美人呢。” 这时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位中年妇人一个箭步冲到了红衣女子身边,恭敬道:“悦溪,蜀国那边传来消息了。” 这一身红装的美丽女子正是现今燕国位高权重的一字并肩王安悦溪,只不过她今日这身打扮,要是被外人看见素来一身黑衣,不怎么打扮的安首辅也有如此妩媚多娇的一面,只怕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小脚丫子荡了荡,掀起轮轮涟漪,嘴角轻咧道:“哦,秋姨,看来南充王那边终于按耐不住要下手了吗?” 韩秋素跪坐在安悦溪的身后,伸手替她揉了揉肩,细声道:“是的,照他的意思,最迟月底动手。” 安悦溪脸色如常,徐徐瞧着水中那可人儿长而微颤的睫毛,似是轻叹般地呓语道:“这蜀国的天看来是要变了!” 第一零一章夜南天 池塘边的草丛里,有几只落单的萤火虫闪着微微的亮光,清风吹过,四处飞散。 韩秋素边给安悦溪揉着肩膀,边轻声道:“悦溪,最近好点了吗?有时还会觉得身子发寒吗”?” “还是那样,身子骨依旧这样。”安悦溪说完,看到秋姨眼中掠过一丝失落,又连忙加了一句,“不过那寒毒发作的频率倒是小了很多。” 韩秋素这才露出几分欣喜的神色,“是吗?这样也好,如此看来鬼医符竹的药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安悦溪反手握住秋姨揉肩的素手,眼珠子转了转,示意她做到自己身边。韩秋素心领神会,慢步坐到了她的身边。 “秋姨你说复仇真的能让死去的人安息吗?”安悦溪头枕在对方的肩膀处,轻声问道。 “怎么,难道悦溪你厌倦了吗?”韩秋素望着安静靠着自己的女子,眼中是掩不住的笑意。 “厌倦吗?那倒没有,每次想起父王母后的惨状,我的心都像是刀割般难受,如此血海深仇,怎能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她侧过头,枕着秋姨的胳膊,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又说了一句:“可是每一次因为我的计谋而造成数以万计的无辜人受到牵连,我的心总是觉得过意不去。” 安悦溪说完身子微微一颤,眼眶泛红。“我是不是太残忍了。死后会下地狱吗?” “傻孩子。”韩秋素伸手拭去她眼角即将流淌下的泪水,安抚道:“想要复仇,以后受到牵连的人只会更多,地狱很恐怖吗?你不是都从地狱爬回来了吗。” “爬回来吗?”微微一愣,她再次转过头来,却看到安悦溪眼神灼灼,仿佛是在给她鼓励,稍稍犹豫一下后喃喃道:“也对。” “悦溪,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现在放弃以前所做的努力多可惜,你放心即使将来有再大的艰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韩秋素低下头,慈爱的摸了摸安悦溪的脑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安悦溪神色一敛,没有说话,明亮的眸子淡淡直视,皎洁的月光映衬下,她那张仿若美玉的脸蛋美得如蓬莱仙境般,美丽的完全不进人情。 良久,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她居然真的睡着了,像是梦到什么似的,她的手牢牢的抓住韩秋素的衣角,不愿松开。 韩秋素静静凝视着她,似乎是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缓缓伸出右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部。 待到她逐渐睡的安稳,韩秋素起身将她轻轻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长生殿内。 人们常说时间是剂良药,可以帮助你忘记一些,看清一些,明白一些,让爱愈发深刻,让苦痛慢慢褪去。 只是有些痛苦并不是区区的时光便能抚慰得,它反而像酒酿一般随着时间流逝而更加厚重。 长生殿外的庭院里,月明星稀,整个庭院显得异常清冷,淡淡的月光下,韩秋素的脸色十分古怪,眼中闪过一丝惆怅后,垂下眼眸,手指的关节微微作响。 悦溪,不管你的报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即使生灵涂炭也好,民不聊生天下大乱也好,就算以后你真的堕入地狱,那秋姨也会陪着你的。 郑落大军自驻扎在玉龙山下,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三日,这三日以来,齐军每日都会前去玉龙山寨叫战,任凭百般辱骂,寨内的敌人像是乌龟似的,死死的龟孙在寨内,不肯出来半步。 又是一天的黄昏,这一天玉龙山议事厅大小头领各做一堂。 位居首座的不是玉龙山人人称道的大头领,而是一身披铁甲的老者。 玉龙山的所有头领对于老者恭敬有加,老者名叫夜南天,是当初将王一虎带去魏国闯荡的人。 这个名字在过去,那可是齐国举国通缉的要犯,当年稳坐水泊韩山第三把交椅。 夜南天,燕国人,原是北燕名将夜萧和的儿子,四十多年前燕魏太原之战,夜萧和所统领的大军因为太子的胡乱指挥,造成三十万燕军尽数覆灭。 其后魏军更是长驱直下兵围顺天,幸亏文飞尘横空出世,围魏救燕,解了顺天之危。 事后燕皇自然是大怒,即使是夜南天跟着文飞尘去兵围洛阳,将功赎罪,依旧不能平息燕皇的怒火。 即使太原兵败的主要责任不再夜萧和,仍旧难逃死罪。 夜家,这个自神箭侯夜恒起效忠了北燕一百多年的百年世家,被彻底削去了一切地位,夜萧和更是处于斩令诀,燕皇丝毫没有念及前人的旧情。 自夜家出事后,二十多岁的夜南天饱尝世间人暖,至于报仇,夜家族训便是以德报怨,忠君报国。 父亲的死让夜南天对北燕皇室彻底死了心,他带着全族人离开了顺天,在那落平小县买了百亩良田,安心坐起了地主,想以此了却余生。 平淡的过了二十多年,夜南天甚至已经渐渐忘却过去的伤痛,怎料其妻贾氏与同县富商李耳奸情,为谋得夜家财产,二人设计让酒醉的他写下一首藏头诗。 至此,二人将这首反诗送往县衙,朝廷人马在得到夜南天写下的藏头反诗后,燕皇听闻勃然大怒,下令将夜南天运往顺天,处以车裂极刑,至于夜府,除去告密的贾氏,其余人尽数被赐死在了狱中。 那时刚刚上了韩山的宋韩听闻了曾资助过自己的夜大官人落难的消息,连夜带着韩山众弟兄中途去截了押送夜南天的囚车,救下早已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他。 夜南天醒后,连夜回了落平,亲自杀了这对狠毒的奸夫****,带着万贯家产随宋韩去了韩山落草。 夜南天的到来,无疑给了韩山质的飞跃,作为作为名将之后,他带领的韩山军每每与齐军交战,杀场临敌处,冲开万马,扫退千军。 在韩山的那段岁月,他彻底释放了压抑多年的野性,与众兄弟一起打造了名震山东的水泊韩山之威名。 宋韩死后,韩山覆灭,他带着宁缺,王天霸远走魏国躲避齐国的缉拿,一直到了几年前才带着王一虎来了这玉龙山,在此重操旧业。 夜南天扫视了一圈堂下的众人,“一虎待会吃完宵夜之后,将剩下的全部粮食全部焚毁,今夜子时,全军突袭齐军。” 王一虎听到销毁,夜袭时,神色一黯疑惑道:“夜叔,这粮食还够支撑一周,为什么要将他全部销毁啊?而且齐军兵力多于我军,要是硬扛的话” 堂下的众人跟着附议道,按照众人的想法,原以为夜南天召集大家来,是为了商谈突围逃脱的事宜。 宁缺咳了咳,示意众人安静,听听夜南天怎么说。众人对于他二人还是很信服的,便迅速安静了下来。 “突围?你认为以齐军的实力会让我们顺利突围出去吗?只怕这附近早已埋伏好了他们的人马。”夜南天弯了弯唇,目光却如同刀剑一般凌厉,“我们只有先将所有的后路绝了,激励士卒奋发向前,夜袭了敌军,才有可能保全。” 宁确微眯起了双眼,上次玉龙湖一战,他吃了大亏,至今修为都还没恢复,只怕到时候复原了,因为还灵丹的副作用,实力也定然有所跌落。 缓缓的握紧了拳头,轻抿的唇边隐隐带了几分杀气,“不错,我们只有置死地而后生。” 夜南天瞥见神色依然紧张的甘兴宇。面露倨傲之色道:“兴宇,你慌什么,区区两万边军又怎样,当年二十万的边军我也面对过,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 “可是夜老,那边军战力远胜我军,又有俞永年压阵,那家伙实力不可小看那。”甘兴宇面有惧色道。 上次,俞永年八门遁甲的实力他可是亲眼见识过,一旦夜老被郑落控制住,那他们这批人估计得被俞永年的大军杀个片甲不留。 “甘大哥何必如此畏首畏尾,俞永年确实大败过锦帆不假,可那是仰仗着西军的一众高手,他本人恐怕未必像世人说的那般神勇。”这时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第一零二章夜袭 甘兴宇抬头,只见门口处伫立着一位身姿轻盈曼妙的女子,容颜清新脱俗,口角灿生辉熠,眉宇间依稀与夜南天有几分相似。 “云希”夜南天见是女儿,神情不由柔和起来,他早前与贾氏生有三子,后来尽数被那狠心的妇人给害死了,去了韩山后,娶了宋韩之妹后,四十多岁才有了这唯一的骨肉,对于这来之不易的小女儿自然是宠溺有加,即使是跟着他在魏国飘荡的那几年,也容不得她受半点委曲。 夜云希笑着走了进来,扯了扯爹爹的袖子,对着甘兴宇道:“甘大哥不用担心,那俞永年只管交给我,我来应付便是了。” 甘兴宇皱了皱眉,看着面前这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娃子,目光怔怔,没有在说些什么,也许他的担忧真的是多余的。 夜南天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倨傲道:“总之,传令下去叫弟兄们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今夜子时夜袭齐军大营,打他个猝不及防。” 白胜看着夜南天身侧巧笑嫣然的少女,舔了舔干涸的嘴角,双目直直的盯着前方的秀色女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入夜,夜色深沉撩人。接近子时,夜南天领着黑压压的一片玉龙山人马,集结之后,径朝齐军营地杀奔而来。 一路下来,很是坦荡,都没怎么遇到齐军的哨兵,看来郑落是真以为胜券在握,将兵力都埋伏在了玉龙山的附近。 殊不知,他们会走小路直接杀向他的大本营。 全军有序的前进,这一次夜袭,玉龙山倾囊而出,除了命令宁缺带着一千伤兵守寨外,山寨内所有可战之士,尽数跟着出来了。 全军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齐军的营地外,夜南天微微躬起身子,正欲下令全军突袭时,原本稀疏平常的齐营突然间灯火通明,一众士卒有序的从大营中鱼贯而出。 见此变故,夜南天暗叫不好,看来齐军早有准备,这时,只听道大军的后部传来一阵骚乱。 只见大军的后部,不知何时起,一对数千人马已然站立,领头骑在马上的那位少年将军,腰配长剑,右手持着一杆在夜色中亦银光闪闪的长枪,一身赤红大铠甲胄,在夜色中将他映得耀眼夺目,好似一把在黑暗众燃烧的柴火,光芒万丈,威武不凡,气势无匹。 夜南天微微一愣,那出现在大军后方的年轻小将看着面生,不过小将手里的那杆长枪他还是认得的。 那枪不正是几天前,被白胜打伤的那名中年儒将手中的那杆梨花枪吗? 至于手持长枪的小家伙,夜南天并没有多在意,即使对方一身戎装在身,颇具气势。不过再有气势,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罢了。 “夜叔,可千万别小瞧了那红袍小将,他就是那日在玉龙湖,与神秘男子一起阻挠我军的北军元帅金长空的三子。” 还是管擎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金羽的身份。 “哦,是吗?有意思,金长空的儿子。”夜南天望着身后的金羽,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前头集结完毕的郑落大军。 从齐军表现出的种种症状来看,他们是早有准备,也许早就猜测到了他会有夜袭敌营这个大胆的打算。 夜南天扫了眼身侧的王一虎,后者心领神会,策马上前,直视着齐军大帐外,一骑当先的郑落。 上一次的交锋,二人初步交手,浅尝即止,并没有深入,看来今日一战,是要分出个高低来。 郑落驱马在前,高声道:“王一虎,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投降还是反抗,你自己看着办吧!” 数千弓箭手站立于郑落的身后,虎视着前端的敌军。 王一虎咬牙切齿的望着前方灯火通明,黑压压一片的人马,对方的人数比起己方只多不少。 夜南天看了看意气风发的郑落,又扫视了后方列队排开的数千人马。 想以此来削弱我军的士气,逼迫我军后撤吗?做梦! 夜南天瞥了一眼面色有些惶惶不安的众人,猛然吼道:“所有玉龙山的弟兄们听着,此战,我军孤注一掷,已经没有后路可退,胜了,荣华富贵,美酒佳肴自不多说,败了大不了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事。怕他个鸟,白胜,管擎你二人带着本部人马去抵挡后方的敌军,其他所有人跟我冲。” 夜南天的嗓子低沉但有力,他这一吼,瞬间将兵士们的紧张去了大半。 王一虎看着士气一时间有些回升,连忙开腔道:“都听到了吗?给我冲,儿郎们,待胜利之后,王某必有重赏。” 郑落没想到之前那隐秘在玉龙山人马中的老头的一声巨吼竟将本以低迷的士气硬生生给拉回来了。 “进攻,进攻,进攻!” 王一虎一连喊了好几声,带着一批高举盾牌的悍勇之士直挺挺的杀了过去。 白胜,管擎早已准备妥当,来到了后方在前军刚一发起总攻的时候,二人便催马一同发起了反击。 “哼,垂死挣扎吗?弓箭手给我加大力度射击。不惜一切代价,压制敌军。” 随着郑落命令的下达,勇往直前的玉龙军刚踏入弓箭手的射程范围时,便会受到齐军弓箭手的箭雨洗礼。 作为神箭侯的后代,夜南天对于弓箭自然是明白的透彻,他明白两军交战,若是中途被敌军的箭雨杀了锐气,下令撤退的话,死伤只会更加惨重。 相反如果死撑下去,一直冲向前的话,待杀近他们时,这些弓箭手还不是犹如待宰的羔羊,任你为所欲为。 所以不必担心伤亡,为了大局朝想,郑落一定会中途命令弓箭手撤下,去换兵器,改为后方的步军在前,正面硬扛玉龙军。 虽然玉龙山的先锋人马凭着手中的盾牌,大大减小了伤忙,但是看着附近一个个战友的倒下,恐惧多少还是有点的。 这一惊一恐下,全军行进的速度不由慢了许多,伤忙自然增多了不少。 其实这也正常,虽说夜南天将大军的粮草都销毁了,让士卒们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大大的提升了士气,可毕竟那暴雨般的箭矢是无情的,抬头看见昔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就这样白白死去,心中没有点触动那绝对是假的。 玉龙山的人马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边军,要他们对抗一下各地的守军或许还有几分能耐,但面对镇守四方边境的边军,他们心里,身体上的弱势就展现出来了。 随着又一波箭雨的射下,王一虎望着行进越来越慢的大军,面色大怒,提着双刀怒吼道:“都在发什么楞,昏头了是吗,慢慢吞吞只会死的更多,想活下去的,统统给老子提起盾牌,狠狠冲上去。” 有了他的严厉的警告,玉龙山的士卒们迎着他暴怒的目光,缩了缩脑袋,纷纷提着盾牌咬牙快速跟着他冲杀过去。 转瞬间,一众人马已经越过弓箭手大半攻击范围,离郑落不远矣。 夜南天眺望了一眼在前方,冲杀最勇猛的王一虎,望着那高大的身影,感叹道:“天霸,一虎性格耿直,战场上那勇猛劲倒是像足了你。” 瞧见速度再次提起来的敌军,郑落眼见敌人日驱临近,赶忙催促弓箭手撤下去换装备,后方准备已久的步军整装待发,肃然起敬。 郑落身旁,一众将领有序排开,注视着汹涌奔来的敌人。俞永年策马立于他的左侧,长剑在手,双目漠然的盯着前方,在他面前杀来一万多人马,于他眼里不过是空气般,没有丝毫感觉。 “全军准备,迎战!” 随着郑落的一声大喝,齐军发出凛然的回应声。 两方人马正面相对,陆地近距离交战,向来都是骑兵的天下,骑兵依靠着其机动性和强大的冲击力,接着马匹的速度冲击敌阵,是破坏着敌军阵型的利器。 平原作战,骑兵对于步兵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弘武大陆除去南方的楚国,其余各国都坐拥数十万的骑兵,这其中,魏国便以他强大的重骑兵威震各国。 不过,齐军此趟选征玉龙山,尽数带的都是步军,所以无疑对于玉龙山而言,劣势又小了许多。 第一零三章马战 金羽握着这杆江离然送给自己的梨花枪,想起战前他对于自己的嘱托,暗暗握住长枪。 几天前,当郑落率领齐军兵临玉龙山时,江离然作为齐军先锋,自然是一马当先,在山寨的攻防战,面对敌军的先头部队,由白胜率领的两千马贼。 两军对阵,面对兵种上的差异,齐军的将士们毫不畏惧,在交锋中,他与白胜对战数十回合,终究棋差一招,败下阵来,幸亏郑帅及时赶到,不然后果难料。 望着前方由管擎和一陌生高大男子领衔的一半骑兵,一半步兵的阵容,金羽知道,不能逃,逃则必死。 作为现在这第三步军的临时统领,他深知作为主帅,理当身先士卒,绝不能退却半步。 今夜轮班,好巧不巧正好是他轮到埋伏,眼下,面对徐徐奔来的敌方人马,唯有咬牙硬撑才行。 想到这里,他振臂一呼,“列阵,列阵迎敌。” 金霖,杜昊,祝天雄,彭憾四人一字排开,领着各营的校尉牢牢有序排列,组成了这铁桶阵。 没错,就是铁桶阵,这个纯粹的防守阵型,作为伏击部队,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击溃敌军,而是堵住敌军的退路,由营地的齐军主力来围杀他们。 管擎身旁那高大男子,相貌粗犷,皮肤黝黑,身材魁梧,身后又有两千骑兵跟随,想来定是那早前纵横河南的马匪白胜了。 白胜,洛阳人士,天骄中后来洪武再次造反时,担任太平军四大马军统帅之一,此人性格乖张,早在沥川一带横行时,便坐拥八千马军,在魏国境内转抢富商官僚,短短五年间便在河南打出了名堂。 只是后来被童千殇率领的北魏强兵所击溃,四处逃跑,最后更是被赶出了魏地,逃窜到齐地后,夜南天亲自出马,这才劝服了这位性子乖张桀骜的风流马匪上了玉龙山。 管擎一眼望去,马上认出了金霖,杜昊等一众那日玉龙湖之战的熟悉面孔。当日莫不是有神秘男子的突然搅局,他定然能拿下这群人。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舞着大刀狠狠砸在了前方的齐兵身上,以他半步先天武者的实力,十足的力道用在了一个小兵身上,威力自不必多说。 “不用慌,保持阵型,他们奈何不了我们。”金羽安抚着士卒,驱马直朝管擎杀来,作为主将,他自然要有主将的作为。 两军兵士冲杀,金羽将梨花枪舞得枪花飞舞,不断击退着身前的敌人。 长枪一挑,顺势只见一位马贼已栽倒在地,一眨眼的功夫,周围就遍地是敌军的尸骸。 管擎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那悍勇的小将,不由心生感慨,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这小崽子还真有几分本事,心念至此,遂策马往金羽处赶去。 齐军的众人盯着前方那稚嫩的少年,原本对于这个突然统领他们的小娃娃还多少有几分不服,眼下看到他这等神勇表现,自然是心悦诚服。 祝天雄,彭憾二人跟在金羽的身后,左右护卫,三人宛如三道强烈的激光,不断抵挡着敌人的冲击。 白胜望着直朝金羽而去的管擎,瞥了一眼四周,发现与金羽等人相对的右方,有两道真气飞扬,实力不俗。犹其是其中一道,真气浑厚,手里的长枪不住的滴血,收割起敌人的性命如收割麦子一般简单便利。 “不错的家伙,哼,让我来会会。”白胜瞄向金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对方。 面对着前有齐军阻挡,后有追兵伏击,眼下这种腹背受敌的状况并没有彻底打垮玉龙山的军心,反而让众人的心拧成一股。 出征之前众人早已知晓,今夜这一战,胜则安然脱险,以后依然可以过着逍遥自在,横行一方的舒坦日子,败则万节不负,连同山上的亲人都有可能波受到牵连。 现在的情况让玉龙山的众人明白,与其坐以待毙,毫无作为的死去,不如放手一搏,去拼一拼。 金羽驾驭着马儿在敌军的冲杀中,愈发英勇起来,在一干将领的带领下,齐军筑成一道道坚硬的防线,任凭对方如何厮杀,就是捅不破他这铁桶阵。 不得不说,齐国的边军比起那些整日吊儿郎当,吃着皇粮混日子的地方守军骁勇许多。 顷刻间,有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贼军想借助骏马强大冲击力击溃防线,却被黄铜,赵明组织的兵士包围袭杀。 而这一幕,正好让管擎看了个清清楚楚。这齐国的边军果然有几分门道,要是往常碰上的威海守军,阵型早就会在战马冲击下打乱了。 望了眼不远处的金羽,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管擎大笑着拍马冲了过来:“小娃娃,上次你运气好,让你逃跑了,这次可没那么走运了。” 这几日以来,管擎每每想起那神秘男子后,便会联想到神秘男子竭尽保下的金羽,这份郁结憋在他心里,自是难受异常,如今好不容易瞧见那小娃儿竟主动送上门,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锵!” 管擎提着大刀狠狠的向金羽砸来,后者不甘示弱,梨花枪如毒蛇捕猎般咻嗯刺出。 刀枪砍在了一起,只见火星四射之余,更是碰撞出了一声金戈巨响。 这一轮初步对抗,金羽连人带马在对方灵力的余震下后退了两步,而管擎却只是身子晃了晃,立马大刀一扭,直取金羽咽喉。 “好快,这,这就是半步先天武者的力量吗?” 金羽心念一转,脖子猛然向后一偏,白皙的脖颈及其惊险贴着刀尖擦过,绕是如此,大刀仍在他的脖颈除留下一旦一寸长的血痕。 管擎原以为自己这招势在必得,早前不少武者便死于他这始料未及的一刀中。阴沉突出的双眼流露出一股恨恨的杀气。 一刀失手,他并不气馁,只见他握着大刀的右手一抖,借着巧力直劈向金羽胸口。 而就在此时,管擎欲轻取少年时,左右顿现两股劲风,一左一右向着他的脑袋劈开。 电光火石间,他慌忙收回大刀,身子一弯,惊险的避了过去。这从天而降的危机,幸好他身形瘦弱,行动敏捷,要是换成白胜的话,只怕伤的不轻啊。 回身,正了正马匹,管擎双腿猛然一夹马腹,使胯下战马前蹄凌空,双蹄狠狠踹向金羽,单是一声战马嘶吼,就震人心魂。 金羽拉着缰绳,流星马踉跄后退几步,避开了对方的前蹄,不过管擎贼精的很,身子高高跃起,身子宛如崩山之势,大刀直取金羽面门。 这一系列快而凶狠的马上杀技袭来,加上灵力的催动,如此声势的攻击,直接让得金羽身侧祝,彭二人目露震撼之色,他们实在难以想像,看似瘦弱平凡的管擎在马上,竟可以迸发出这般可怕的攻势。 “砰!” 金羽身子在半空一番,翩然落地,右手执着长枪,左手的袖口中却不断有鲜血滴落。看来刚才那一刀,他并没有完全躲过,还是负了点伤。 强敌当前容不得半点松懈,管擎望着那挺立的少年,不知道他刚刚是故意下马还是无意的。 小子,你以为错开了马战,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瞅了眼靠拢在金羽身旁的那两名壮汉。管擎眼神愈发阴沉,声音漠然道:“小子,既然你想步战,那爷爷就好好陪你玩玩。” “哼,好大的口气,要伤少主,先过我这关!”祝天雄一步迈开,挡在了金羽前方,高塔般的身体浑身上下杀意涌动。 彭憾见祝天雄上前,亦跟着上前,与他并肩,一脸肃穆的扫向管擎,手中的长矛微微颤动,矛尖直对对方咽喉。 管擎下马,上前一步,面色漠然,谁也不知道那平静的面色下,在想着什么,他看了一眼金羽三人,目光充满戏虐,声音平缓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汉,你们以为三人联手便足以抗衡半步先天吗?哼,我会让你们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弱小。” 旋即他冷笑出声,嘴上对于金羽三人虽是百般不屑,但眼神却格外警惕的冷冷盯着三人。 第一零四章完胜 玉龙山深处,群山包围的山谷中,漫天的喊杀声肆虐而起。 管擎一袭灰衣,宽大的衣衫更衬托出他的瘦骨嶙峋,这样的身材要是放到平凡人中,无疑是最不受瞩目,让人忽视的存在。 不过那灰色衣衫中隐约渗透出的强大气息,也让人明白,这个看似矮小丑陋的男子,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角色。 “东武侯的儿子,不知道杀了你,我的赏金会提高多少。”在漫山的喊杀哗然之声中,他面容古井无波,视线牢牢锁定被祝,彭二人护着的少年,森然道。 金羽目光如炬,静静的注视着那将自己当成猎物的男子,即便是双手已经微微出汗,但其脸庞上,却没有丝毫露怯,慌张。玉龙湖一战,对于他的心性磨砺是巨大的。 不卑不亢,不畏不惧。 战场交战,心态是关键,如果一开始就怂了,那么失败是必然,只要你的心够强大,没准对手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厉害。 所谓的乱拳打死老师傅,拼的就是这股不惧敌人气势,勇往直前的狠厉。 “想取我性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金羽微微一笑,仰起头直视对方凶狠的目光,以他目前的实力抗衡半步先天确实很困难,不过至少不会轻易被击败。 “老大,那两个莽汉就交给我兄弟二人了。”不远处,钱冰暴掠而至,一股狂霸的气息,也扑散开来。 另一侧,钱烈紧随其后,兄弟二人站立于管擎的左右,宛如两尊左右护法。 “钱冰!” 祝天雄嘴唇微张,徐徐道,感受着那道熟悉的气息,眼瞳中寒芒涌动起来。 上次玉龙湖一战,论实力,祝天雄自信定能胜过他半分,只是他们兄弟二人的配合无形中弥补了各自的劣势,让他和彭憾奈何不了他们分毫。 “你们二人去拖住那两壮汉,至于那小子,交给我了。”管擎对着身旁的二人嘱咐道。 兄弟二人欣然令命,当初玉龙湖单挑输给祝天雄让钱冰耿耿于怀,几日以来,他一直将那次被弟弟救下当成了心中的耻辱。 做为哥哥,却让弟弟保护,这让他这堂堂九尺男儿颜面何在,说穿了他这种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今日再次遇见祝天雄,恨意陡然间爆发,眼神几乎在瞬间变得阴寒起来,不杀了对方,难泄他心头之恨。 在得到管擎的命令后,兄弟二人几乎同时脚掌一踏地面,身形如同一枚炮弹般暴掠而处,二人速度也几乎一致,提着手中的大斧,快若惊雷奔向金羽身前的祝,彭二人。 大敌当前,祝,彭二二人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一次,不会在让你们逃脱了。”钱冰面色阴寒,黑色的劲气自体内暴涌而出。 望着气势恢宏的钱冰,祝天雄冷笑一声,朴刀闪现而出,身子一发力,将体内的劲气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迎着对方的朴刀。 钱烈自然不会放下肆无忌惮窥视兄长的彭韩,在钱冰与祝天雄缠斗的时候,他手臂一震,大斧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轰向彭憾。 “叮叮叮!” 然而,在钱烈突施冷箭的攻势下,彭憾并没有手忙脚乱,手中的长矛,在暗金色劲气的包裹下,化作一条金色的巨蟒,正面抵御下了那撕裂着劲风的一斧。 四人都是内劲武者,而且都是以力量见长的武者,来回交手间,一时火花四溅,很快便纠缠成了一团,两两抗衡,局势短时间内,又像上次那样僵持不下。 管擎眸子发冷,手握大刀,金光暴现,旋即直接对着金羽暴掠而来,刀光凌厉,极为刁钻狠辣的对着金羽砍来。 “十招,十招败你!” 听到对方那些许嘲笑味道的身音,金羽眼神愈发的冰冷,手臂一震,梨花枪上真气缭绕,枪尖微微挑动,直面对方挥砍过来的大刀。 “负隅顽抗,哼,死!” 管轻手中的大刀顿时升起一股可怕的幽冥之力,金光刹是变的阴暗无比,暗光的破坏力极强,伴着凶悍的砍击下,打得金羽连连败退。 “叮叮叮!” 然而,尽管管擎大刀异常凶悍,但金羽却并没有显得太过凝重,梨花枪在抵挡大刀的暴砍的同时,偶尔化作一抹闪电,突袭至管擎。 “十招已过,管擎大话不是你这样说的,若你只有这点实力,那就滚回去好生修炼,切莫在丢人现眼。”金羽扫了一眼对方,正色道。 要是碰上别的半步先天武者,金羽可能就会束手就擒,没有办法,但管擎却是个意外。此人昔日是魂殿的人,而凡是魂殿的武学,强大就强大在以灵魂力摄人。 要是碰上一些心志脆弱,灵魂力残弱的武者,那无疑是老鼠遇上猫,生生被克住了。 可凡事不能绝对,魂殿的武学主攻灵魂,缺点也同样明显,一旦碰上灵魂力强大之人,那武技相当于报废了,毫无用处,宛如鸡肋。 管擎目光平淡的望着那无惧他任何灵魂攻势嗯少年,眼神深处略微波动了一下,十六岁便拥有如此浑厚的灵魂力,这样的好苗子,要是送去魂殿培养个十来年,那将来最差也是堂主级别的人物。 两个灵魂的融合,让金羽的灵魂力自是强过不少人,所以管擎想凭借灵魂力的摧残,来击毁金羽心志的想法根本无法形成。 几十招过后,金羽揪准一个时机,梨花枪猛的暴探而出,枪上所蕴含的强猛力量,竟是生生将管擎的大刀给震飞了,后者面色难看。 “小子,还真是小瞧你了,不过你也就到这里了。” 一掌拍出,望着那手持长枪,傲立半空巍然不动的少年,管擎脸色却异常的阴沉,这一掌他全身的灵力尽数轰出,摧枯拉朽般的巨力轰来,金羽没有丝毫退让,枪尖借助四起的真气,硬生生的迎了上去。 “给我破!”巨力的传来,震的金羽掌心发麻,一声低沉咆哮,忍着麻痛,金羽长枪不肯有丝毫退却,依旧如山般挺而向前。 “找死!往生镇魔掌。”管擎见少年在他的灵力威压下,不肯退后半步,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怒吼道。 有了灵力天生对于真气的克制,在加上往生掌削弱真气储量的能力,任你在如何的妖孽,敢硬扛这一掌,算你胆大。 暗金色的大掌犹如一座巍峨的大山呼啸而出,带着漫天撕裂空气的音爆之声,狠狠的对着金羽当头砸下。 “当!” 震耳欲聋的咣当之声响起,少年的身子犹如纸鸢般倒飞出去。 管擎仰天大笑,一掌轰出,他自身也是极为疲软,不过对于结果他相当满意。 只是那本应重重落地,就此倒地不起,一命呜呼的少年在半空中,忽然身子一挺,梨花枪仿佛变成了可怕的雷电,伴着劲风,枪尖化作一抹炫丽的疾光扑面而来。 “回马枪!” 面对这去而复返,如此恐怖的攻击,管擎眼中涌上浓浓骇然之色,就算是他灵力全盛时,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是现在的他灵力枯竭,已然没有再一次挥出方才那一掌的力量。 侧着身子,想要避开锋芒,只是金羽早就将他的一举一动牢牢盯住了,梨花枪爆发出璀璨的光华,旋即长枪轻挑,直落管擎胸膛。 浩瀚的一枪下,管擎的身子向是被定住了一般。被半空中轰出的长枪给刺穿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败给一个少年。”管擎面色涨红,一股巨大的憋屈羞愧感在他的胸膛疯狂的涌动,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玉龙山堂堂的二寨主,威风凛凛,过去更是魂殿的勾魂使,无论怎么说都是半步先天的强者,今日一战竟会败给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不可能,他怎么会败呢。 望着满脸不甘的管擎,金羽收回长枪,直视对方怨毒的眼神,“怎么,不服。” 第一零五章白胜 “居然打败了管擎。”白胜一拳轰退金霖,深深的望了一眼那身子被长枪捅穿的身影,眼下这一幕让他感到有些震惊。 他原本以为金羽能在管擎手下走过百招已经是相当不错,毕竟后者可是曾经魂殿的勾魂使,那鬼脸儿的威名可不是用来唬人的,相比较而言,金羽则太过陌生,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把堂堂玉龙山的二寨主打得如此狼狈。 “金长空的儿子果然都有几分本事啊!”望了望自己身前,持枪挺立的男子,白胜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桀笑。 一枪刺穿管擎,自然是引起了无数道目光的注视,齐军这边望着自家主将如此的威武不凡,自然是备受鼓舞。 “噗嗤!” 地面上,吐出一口鲜血后,满身血迹与泥污的管擎,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这种结局,他从没想像过,刚才那一枪,要不是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张在右边,不然的话后果难料,也许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从没有想过在他眼中不过是区区蝼蚁的少年竟可自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将他击溃成这般狼狈模样。 由始至终,从一开始他便牢牢的占据了上风,少年几乎时刻都在被他压着他,甚至最后一掌,明明看到被一掌轰飞,身子应该重创的少年,怎么会回挺一枪,瞬间颠倒了整个局势。 “不服,当然不服,我怎么可能败给一个毛都还没张齐的娃娃!”管擎面色阴厉,本就稀稀疏疏的头发配上此刻的脸色,真是比鬼魅还要阴沉。 “若是不服,就再来。” 瞧着脸色恐怖,眼神充斥着滔天的怨毒的管擎,金羽面无表情,身形一闪,直接暴掠而下,向着他杀来。 见到金羽再度奔来,那原是无比怨恨的脸色剧变,露出了一抹慌张,虽说他嘴上不想承认,但现实还是很残酷的告诉他,以他现在灵力耗尽,胸口重创的状态,想匹敌金羽简直是以卵击石。 所以当金羽的梨花枪扫来时,在透着杀意的枪击下,管擎明白,如果他不赶赶快撤走,以少年果决的心性,定会斩草除根,不留活口。 虽然灵力枯竭,但毕竟还是半步先天的武者,身体素质还是比一般内劲武者强上不少。 管擎身形一闪,躲过了那夹杂着浓郁杀气的枪刺。怎料金羽手中的长枪似乎早就嗅到了他的动作,一枪落空后,闪电般的一挑,枪尖带着凶悍的劲风,带起地面上的泥土,从下往往上挑来,管擎瘦弱的身子此刻被生生挑飞出去。 管擎身子倒飞出去,喘着粗气,一脸狰狞的斜视金羽,身子摇摇晃晃,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眼神一凛,朝着金霖方向暴吼道:“白胜,你还要冷眼旁观到什么时候,没看到老子都快被这小畜生弄死了吗?” 旋即只见金霖方向,那原本还在与金霖纠缠的汉子,自那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气势,手下战马一蹬,迅速甩开了战场上的众人,转瞬之间便出现在了管擎身侧。 “哈哈哈,小管啊早就和你说过那小崽子交给我就好了,你非要和我争,你看现在多狼狈。”白胜来到管擎身旁,战马一跃,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挡下了前边的少年。 管擎干枯的手掌缓缓握紧,目光阴冷的盯着金羽,道:“白胜,替我教训教训那小子,让这嚣张的小崽子知道知道我玉龙山的厉害。” “我嚣张,好一个颠倒黑白,既然你们要车轮战,那便来吧!”金羽冷笑,虽说眼下出现的高大汉子,论实力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并不打算撤退,暂避锋芒。 “口气倒不小,是金长空的种。”白胜豪迈一笑,眼中寒光流动,望了望驱马追赶过来的金霖,“不过我白胜可没有以大欺小的嗜好,你们兄弟两个一起上,正好顺手把金长空的两个宝贝儿子时一网打尽。” “气度倒是不小,不过你未免太小瞧我兄弟二人了,轻敌可是要吃大亏的哦。”金霖骑马而来,淡淡一笑,目光扫向白胜。 听到金霖这话,白胜黝黑的脸庞上掀起一抹古怪的弧度,他微微偏透,目光冷咧的盯着前者,森然道:“看来你对于自己的实力恨自信喽!” “不要跟他们废话,快杀了他们。”管擎见白胜还是一副得意洋洋,浑然没把对手放眼里的模样,急忙吼道,他的眼神深处,怒火中烧,要不是现在灵力耗尽,他真恨不得立马上去将前面的两个小崽子碎尸万段。 “二哥,待会你攻上路,我负责下路。”迎着管擎阴沉的目光,金羽昂然抬头,凑上去对战马上的金霖说道。 刚说完,只见前方在管擎的百般催促下,催动胯下战马,在浑厚灵力包裹下。策马杀来的白胜高举长枪,一枪不由分说的向着马下的金羽刺来。 那如同蝗虫过境般刺出的枪尖飞掠而来,金羽提起十二分的准备,脚步一侧,身子与长枪插肩而过。 一枪落空,刺入地面后,白胜手掌微曲,长枪如同鹰爪般飞起,一股可怕的力量泛着凌厉的杀气,锋利的刺入向对面战马上的金霖。 金霖眸子一拧,大手一探,赤手空拳的握住了来杀来的长枪,握着枪杆的瞬间,一阵青火自枪上升起。 感受到枪杆上传来的热度,白胜果断弃枪,避免了被烫伤。那杆先前还灵力乍现的长枪在没了灵力的催动下,一下子便被烧成了灰烬。 “这就是上次震退宁老的青色妖火吗?”白胜搓了搓手掌,看着微微有点发烫的手心。 “既然使出杀招了,那换我了。”身子猛然一跃,竟弃下了战马,跳到了金霖战马的头上,脚尖轻掂,面色漠然的看着一脸震惊的金霖。 金羽本想着依靠着梨花枪的锋利,攻击白胜下方的战马,哪里知道他会跳马,来到了金霖身前。 白胜握掌成拳,身子一弯,躲过了金羽的冷枪,一声暴喝下,双拳直冲忍着青火的肆虐,直接把金霖打下马赖。同时左腿一个侧踢,金羽只觉一股冲劲下,虎口一松,梨花枪竟被踢飞到了半空。 金霖身子自半空坠落,最后狼狈的落到了地面上,抬头,望着那马上那魁梧的身影,伸手拿下了半空中坠落的梨花枪,轻轻舞动,他的身侧浑厚的灵力散开,一股股的劲风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 “上次就想要这把枪了,可惜那人就是被震伤也不可能松手丟枪,没想到今天你倒给我送过来了。”白胜浓眉一挑,抚摸着这杆做工精美的长枪,望着金羽愤然的目光,微微感慨道。 这杆梨花枪是江离然的贴身兵器,跟着他有些年头了,都说日久生情,其实不仅仅总在人生上,事物也是行的。 对于那杆江离然冒着被斩杀也不肯丢下的长枪,金羽知道那杆长枪对于江离然的意义何在。可是听说自己的长枪坏了,为了让自己在战场上更安全些,后者特地将这杆爱枪给了他,这份关爱溢于言表。 金羽沉默了一下,瞥见马上那道傲然的身影,神情愈发的凝重,突然身子暴起,源源不断的真气疯狂的从体内涌出,一掌推出,带着极度凌厉的杀伐之气,笼罩他。 白胜早就注意到了少年的异常,手中的梨花枪闪现而出,隐约间一股澎湃的气息自体内若隐若现散发出来,将枪尖上的杀死释放到了极致。 那杆梨花枪对于江离然的意义他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让梨花枪落入他人之手,绝不! 掌风迎向长枪,金羽双掌一开一合间,长枪贴着他的右肩擦过,不过那蕴含无匹霸道的长枪劲气还是狠狠得将肩上的护甲撕裂。 感受着对方灵力对自己的摧残,金羽面色苍白,忍着喷血的冲动,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倒吸一口冷气后,金羽化掌成爪,一把抓住了枪杆。 白胜有些意外,原来少年刚才那看似凌人的一掌,竟是防御的一掌,不然他那一枪下,定可以将少年给挑飞。 第一零六章兄弟合力 金羽一步跨出,双手拉扯着依靠在他左肩上的枪杆,璀璨而惊猛的真气爆发出来,用力的将枪杆拉往地面。 感受着少年的蛮横的拉扯之力,白胜眼眸一怔,没想到这少年看似清瘦,实际却深藏不露,真实的力量倒是不小,深吸一口气后,右手紧握枪杆,白胜不肯退让分毫。 他颇有兴致的打量着那费力拉扯的身影,看着少年额头上微微流淌下的汗水,嘴角勾起一缕轻笑,“这么点力量可不行!”,左手对着金羽轻轻摇了摇中指,神情极为倨傲。 附近看到这一幕的齐军将士看到主将被对方如此轻视,皆是发出一道道冷冷的杀意射向白胜,如同刮骨之刀,恨不得将那马上的巨汉千刀万剐。 对于别人投来的很辣目光,他丝毫不惧,开玩笑横行河南时,比这更很辣的目光他都见过,何况这点。 不远处,祝天雄一刀击退钱氏兄弟,瞟见金羽的处境,刚欲上前去帮忙,那缠人的钱冰大斧一挥,想要偷袭他,幸亏彭憾反应及时,替他挡下了那一斧头。 望着那已然杀红眼的钱氏兄弟,彭憾双眼微眯,“大哥,先把这两个缠人的家伙解决,否则我们在怎么着急,也无法顺利去帮少主。” 祝天雄面色凝重,郑重道:“好!”,二人并肩而立,眸子直直虎视着钱氏兄弟,身上铺天盖地的真气涌现,眼下局势愈发的不明朗,他们担心金羽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必须赶快击溃这对难搞的蟑螂兄弟。 “河南马匪白胜,半步先天,你难道只有这点力量吗?”金羽目光微微闪烁,瞥向马上那如巨塔般挺立,格外不凡的汉子道。 白胜,天骄中难得一见的马军将领,要是没有碰上童千殇,那偌大的河南行省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将他弄得如同丧家之犬般,流离失所,逃离到了这玉龙山。 “哦!怎么你觉得有本事打赢我吗?”白胜淡淡扫了一眼枪下的少年,平淡的声音中,却透露出些许令人心寒的阴冷之意。 “我现在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只不过是被童千殇赶出魏地的可怜人罢了,怎么,你以为在这压制我很了不起吗?丧家之犬还有何面目跑来我齐国的地盘撒野。”金羽冷笑,身体之上劲气灵动,浑然无视对方的灵力威压,言语之间,更是争锋相对,毫不退让。 “哈哈哈,可怜人,小子我是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不知者无胃,真是大言不惭,本来我只是想打残你,现在,你成功的点燃了我的怒火,既然你年少无知,便用这条命来赎罪吧。”白胜仰天大笑,笑容之中,杀意凛然。 多少年了,自他当上马匪之日算起,还从没有人敢侮辱他,即使是在他四处奔走,为躲过童千殇那鬼见愁的追杀时,亦不曾受到过这般侮辱。 想他马匪白胜在三国割据的河南地界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蜀国更是多次向他抛来橄榄枝想要招揽他,如此威名赫赫,在河南横行霸道惯了的人物,现今居然被一个少年当成了可怜人嘲讽,这对于素来性子高傲的白胜来说,极大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金羽闻言,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说丝毫飞花,一双手死死抓紧梨花枪,正面直视白胜那阴厉的目光。 “小子,口气不小,我白胜从没受到过这种憋屈,既然你嘴巴这么能说,那就下去陪死人说个够。”冰冷的喝声下,汹涌的灵力自其体内呼啸而出。双手一提,在巨大的力道下,紧握长枪不肯松手的金羽竟被他生生提了起来。 “死!” 白胜长枪一收,伴随着的是金羽的身子火速朝他靠拢,左手宛如一道鬼魅的血影般,咆哮着盛气凌人的拳风,拳速飞快,铺天盖地的轰向金羽。 金羽双手一松,松开了紧握的枪柄,身子一侧,躲开了白胜飞快轰出的拳头。 “哪里走!” 白胜哪里肯放金羽跑,梨花枪一扫,那枪上蕴含着的雄浑灵力尽数扫向金羽。 对于枪,金羽得益于超强的的记忆天赋,身子一震,一来一回间,敏锐的躲开了所有的枪击。 白胜眸子一动,没想到这少年竟可以顺利的避开他一连串的枪刺。不过百密一疏,任你再好的躲避走位,总有被刺中的一下。 仿佛不信邪般,锋利的长枪尽管刁钻狠辣的攻向金羽周身要害怕,可面对凌厉非凡的攻势,金羽仿佛早就判断好了下一枪的方位,身子每次都能惊险的避开长枪的侵袭。 “哼,躲躲藏藏,原来金长空就交你这点本事!” 对于白胜的激将法,金羽仿佛充耳不闻,身影如身电般与袭来的长枪交错,梨花枪虽然在白胜手上散发出惊人的劲风涟漪波动,但就是伤不了他分毫。 金羽嘴角一咧,对于枪那有一种身体之中不可抗拒的熟悉感,强大的身体记忆让他对枪的每一种用法,出手方式都了如指掌,也许白胜改用大刀,他或许会狼狈不堪,但用枪攻击他,恰恰只能适得其反。 金霖站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与白胜生死交锋的三弟,对方枪枪惊险,稍有差错,金羽便会当场毙命。 作为哥哥,战场之上竟让弟弟独自面对强大的敌人欺压,自己却依靠着弟弟苟延残喘,这是素来高傲的金家二少所不能接受的。 甩了甩全身有些酸痛的骨骼,金霖体内所有的真气暴动起来,充斥着杀意的真气此刻源源不断的汇往右手,青色火焰不断在右掌之上徘徊壮大。 金羽身子一侧,灵巧的躲过枪尖的追击,眼神一凝恰好看到了金霖的目光,兄弟两那股与生俱来的默契,让二人仅仅是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想法。 在白胜不察觉的瞬间,轻轻点了点头,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计划。 其实以白胜半步先天武者浑厚的灵力程度,金羽自然是远远赶不上,这样持续下去,迟早会力竭而亡。 白胜脸色不善,虽说现在的局势,他完全占据上风,但他的面色却难看到了极致,黝黑的脸庞上仿佛写满了不满。 做为河南地界驰名的强者,他白胜何时这般尽心尽力的击杀一个小辈,还让这小辈屡屡躲过攻击。 眼眸一瞥,白胜扫了扫那在不远处似乎在酝酿大杀招的金霖,他只是稍稍留意了下,就将全部的心力都集中到了金羽身上。因为他自信即使金霖的杀招在凶狠又如何,以他半步先天武者灵敏的反应力,只要稍稍留意,要避开对方的攻势还是不在话下。 “小崽子,说句实话,你能躲过我这么多枪,也算有能耐,不过你若是只有这点躲躲藏藏的本事的话,接下来我是会要了你的命。” 白胜盯着金羽,仰天大笑,先前那番电光火石般的交手,每次少年都能在激烈的枪击中险象环生,化险为夷,这的确让他蛮佩服的。 不过要是少年只有这点能力的话,那么只能到此为止了。 白胜双腿一夹,胯下战马仿佛接受到了某种命令似的,前蹄高高跃起,直朝金羽践踏而来。 金羽身子一缩,瞳孔跟着一缩,猛然发现自己躲避的方向梨花枪早已窥探已久。 危险重重之际,金羽眼见躲闪不开,索性步伐一踏,其浑身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那墨色长发更是疯狂舞动。 白胜压抑许久,现在终于捕捉到可以伤到金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枪落下,气息比方才的那数十枪强悍了不少,在此等暴戾的气息下,若是寻常人等,恐怕会匍匐跪倒在这种气息下。 望着战马上那气息骇人的白胜,金霖眼中涌出一抹震惊,这暴戾的一枪,在加上白胜半步先天实力的催动,威力不言而喻。 形势危机,金羽不得不放弃继续凝聚手中青火。猛然踏出一步,青色的莲花火焰自右掌爆发而来,眨眼间临近白胜。 他昂然抬头,望着那如同惊涛骇浪般轰下来的一枪,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长枪上涌动的可怕威压。 白胜这一枪凶狠无比,他瞄了眼朝他杀来的金霖,他有绝对的自信在击杀掉金羽的同时避开金霖的攻击。 第一零七章 白胜一枪轰出,长枪直取金羽心间,这一枪势大力沉,无可阻挡。 金羽面对摧枯拉朽般的枪击,神情镇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双手猛的一发力,正面迎头赶上,握住了那凝聚了可怕灵力的枪尖。 不可抗拒的冲击之下,双腿不堪灵力的冲击下,竟跪了下来,不过少年并没有因此松开那紧握枪尖的双手。 绝对不能松手,生死存亡之际,若是自己松开了,只怕下一秒那冷酷的铁枪将会无情的贯穿自己。 身形稳住,金羽面色青白交替,秀眼瞄着在阳光下,愈发黝黑结实的身影,他宛如战神一般,无坚不摧。 可即使在强大又如何,望着居高临下的白胜。少年双眼一眯,他明白自己和白胜实力相差太多,想要胜他,几乎不可能,但若是短时间困住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青莲妖火莲怒九霄。” 在金羽硬生生承受住了白胜盛气凌人的一枪后,没有多少时间,只见金霖咆哮一声,身形暴掠而至,那右掌间燃起朵硕大的青火状莲花狠狠砸向他。 由于时间不够充分,虽然这只是半成品,但杀伤力仍不可小觑,扑面而来的莲花状火焰并没有让白胜产生一丝慌乱。 电光火石间正欲躲闪时,下一霎,白胜惊慌的发现好像有只大手束缚住了他,使得他的身子动弹不得。 气息一敛,用灵力挣脱来束缚时,只见一朵莲火已在他的胸膛炸裂开来,旋即白胜知觉胸口一疼,整个人如同死狗一般炸飞出去,战马更是受到惊慌,直朝前奔跑出去。 管擎眼瞳陡然一缩,就是刚才,白胜身体突然顿住,和他之前被击败前的停顿如出一辙,本来他明明可以躲过少年那浩瀚飘渺的一枪,可就在想要移动身子的时候,整个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无法移动分毫。 待用灵力挣脱时,少年的枪尖已然刺入他的胸膛。“好诡异的功法,竟能够束缚住人的身体,等等束缚”管擎话语喃喃,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渐渐凝聚起一抹凝重。 “影子束缚术,白胜,那小子会影子束缚术。”朝着倒地后,重新站起来的白胜,管擎突然大吼道。 白胜本来还奇怪,先前那束缚他身体的怪力究竟从何而来,现在一听管擎的提醒,立刻反应过来。目光闪动,磨挲下巴,微微一笑扫视着那面色苍白,衣衫凌乱的少年,不过他的笑容在金羽看来却宛如恶魔一般,令人心悸。 “还真是低估你了,小子以前便听说东武侯依靠影子束缚术杀人于无形,今日总算是见到了,果真是名不虚传。”白胜咬牙切齿道。 金霖上前,来到金羽身边,兄弟二人望向中了青莲妖火依旧没有倒下的白胜,二人神色皆是一片郑重。 显然,白胜的肉体强悍度远超众人想象,战力更是比起管擎强了好几个档次。 对于管擎,金羽可以在运用影子束缚术的同时,挥枪将其击败,而白胜则不行,这家伙灵力浑厚,在他分心的时候,倾尽全力施展影子束缚术也只被他一下子挣脱了。 这样的实力确实算得上是半步先天武者中的翘楚。 管擎一个箭步飞跃至白胜的身侧,虽然身子被贯穿了,可并没有波及到心脏。蜷缩的身影扫了一眼身侧静静而立,身形挺拔如枪的白胜。 白胜的胸前,简易的护甲在莲火的灼烧下已经烧毁,他的胸前一个大洞露出,精壮黝黑的胸肌浮现而出,只是在那宽而壮硕的胸大肌前,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更是摄人。 “白胜,你还行吧!”管擎沉吟道。 “区区小伤不碍事!倒是你这小身板还能战斗吗?”白胜瞥了一眼佝偻着身子的瘦弱身影,怪笑道。 金羽,金霖兄弟俩双目紧盯着正前方虎视眈眈的白胜,管擎,实力上的差距注定了二人如果死扛,结果只会是惨烈收场。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唯有死拖了,大不了打不过逃遁便是。 远处,祝天雄与彭憾的配合愈发熟悉,钱氏兄弟暗暗叫苦不迭。 齐军营地处,此刻战斗格外胶着,郑落打的王一虎连连败退,往日里那山东绿林中人见人惧的快刀此刻全然被压制住了,面对郑落烈焰诀辅助下的那把灵力炸裂的大刀,王一虎硬是只有挨打防守的份,双刀在手,却只能用来防守,这种憋屈,实在让人难受。 另一边,俞永年的剑犹如一把活生生的绞肉机,凡是被他剑意锁定的敌人,统统都是被一剑刺穿咽喉,绝无活路可言。 杀戮剑意主张的便是以杀养剑,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前便多了十多具冷冰冰的尸体,这种杀敌速度也是快的惊人。 看着这宛如狼如羊群,势不可挡的男子,甘兴宇眉头一皱,正欲上前去阻止这杀星时,原先一直伫立在他身旁的夜云希却抢先一步,已然持剑上前,往俞永年奔去。 瞅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靓丽女子,女子得相貌很柔美,一身护甲穿在身上,依旧掩盖不了她的娇嫩面容。 “看来你就是俞永年了。”夜云希促狭的笑着,柔情似水的眼眸中却伴着一抹杀意。 俞永年淡淡的扫了一眼挡在他身前的女子,没有说话,对着女子就是一剑,这一剑,剑意思纵横,全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作为夜南天的女儿,没有那一亩三分地的本事,夜南天自然不敢放心让夜云希上这战场。 夜云希柳眉一皱,手上剑光一闪,仿佛一朵娇柔的花儿悄然绽放,一剑阻挡下了对方那不解风情的剑刺。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和你说话,没听到吗?” 少女的质问并没有让俞永年停下来去回答她,一剑落下,他又是一剑杀出,这一次力道竟比上次强上不少,看来上一剑,他还有意让人少女分毫。 寒光闪烁,夜云希来不及多加思考计较对方的无礼,回身再次提剑,剑锋一扬,直面对方凌厉的剑势。 昏暗的火光下,透明的空气中,因为冲杀而卷起的细小尘埃上下浮动,俞永年脸色淡漠的瞥了一眼这个结下她两剑的女子。 他的唇边一抹笑意勾起,“若是不想死就给我让开,下一剑,我不会在留手了。” 他的声音平淡似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微弱火光的照耀下,夜云希终于看清了俞永年的相貌。 这便是在西军中人人称道的小霸王吗?原以为他应该是虎背熊腰,面目粗犷的形象,再不济也应该是一副浓眉大眼的硬汉形象,这样也好配得上他那小霸王之名。 只是眼前的男子,眉宇间洋溢着一股浓浓的自信,俊秀的面容间流转着淡淡的清贵之气,银白发丝轻柔的随风飘动,格外引人注目,那直勾勾瞄向自己的,那仿似水晶般的茶色眼眸好似宽广无垠的大海,让人看不见底。 夜云希摇了摇头,心头没来有的一阵悸动,拍了拍高耸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错开俞永年的脸庞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俞永年眸子一凝,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既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要亲手领教他的武艺,那么就休要怪他辣手摧花。 剑影飞快闪动,杀戮剑意的嗜血属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剑光灼灼,寒气层层,一剑刺来,他整个人似乎都与剑融合为一体。 在凌厉的剑招下,夜云希一阵手忙脚乱,逐渐招架不住,一个疏忽下,俞永年一剑刺在了她的手腕上,只听见咣当一声,他手中的剑便掉落在了地上。 还未来得及去捡回长剑,夜云希只觉得喉咙一凉,一道剑光呼啸而来。 夜云希眸子一闭,暗叫不妙,以为要死在这一剑下时,一把钢刀跃然搅局,一刀化去了剑的突刺。 夜云希回头望了望,瞧见甘兴宇握着钢刀,出现在了她身后,嘻嘻一笑的看着她道:“云希,你现在知道这小子的厉害了吧。”(。) 第一零七章不解风情 白胜一枪轰出,长枪直取金羽心间,这一枪势大力沉,无可阻挡。 金羽面对摧枯拉朽般的枪击,神情镇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双手猛的一发力,正面迎头赶上,握住了那凝聚了可怕灵力的枪尖。 不可抗拒的冲击之下,双腿不堪灵力的冲击下,竟跪了下来,不过少年并没有因此松开那紧握枪尖的双手。 绝对不能松手,生死存亡之际,若是自己松开了,只怕下一秒那冷酷的铁枪将会无情的贯穿自己。 身形稳住,金羽面色青白交替,秀眼瞄着在阳光下,愈发黝黑结实的身影,他宛如战神一般,无坚不摧。 可即使在强大又如何,望着居高临下的白胜。少年双眼一眯,他明白自己和白胜实力相差太多,想要胜他,几乎不可能,但若是短时间困住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青莲妖火莲怒九霄。” 在金羽硬生生承受住了白胜盛气凌人的一枪后,没有多少时间,只见金霖咆哮一声,身形暴掠而至,那右掌间燃起朵硕大的青火状莲花狠狠砸向他。 由于时间不够充分,虽然这只是半成品,但杀伤力仍不可小觑,扑面而来的莲花状火焰并没有让白胜产生一丝慌乱。 电光火石间正欲躲闪时,下一霎,白胜惊慌的发现好像有只大手束缚住了他,使得他的身子动弹不得。 气息一敛,用灵力挣脱来束缚时,只见一朵莲火已在他的胸膛炸裂开来,旋即白胜知觉胸口一疼,整个人如同死狗一般炸飞出去,战马更是受到惊慌,直朝前奔跑出去。 管擎眼瞳陡然一缩,就是刚才,白胜身体突然顿住,和他之前被击败前的停顿如出一辙,本来他明明可以躲过少年那浩瀚飘渺的一枪,可就在想要移动身子的时候,整个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无法移动分毫。 待用灵力挣脱时,少年的枪尖已然刺入他的胸膛。“好诡异的功法,竟能够束缚住人的身体,等等束缚”管擎话语喃喃,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渐渐凝聚起一抹凝重。 “影子束缚术,白胜,那小子会影子束缚术。”朝着倒地后,重新站起来的白胜,管擎突然大吼道。 白胜本来还奇怪,先前那束缚他身体的怪力究竟从何而来,现在一听管擎的提醒,立刻反应过来。目光闪动,磨挲下巴,微微一笑扫视着那面色苍白,衣衫凌乱的少年,不过他的笑容在金羽看来却宛如恶魔一般,令人心悸。 “还真是低估你了,小子以前便听说东武侯依靠影子束缚术杀人于无形,今日总算是见到了,果真是名不虚传。”白胜咬牙切齿道。 金霖上前,来到金羽身边,兄弟二人望向中了青莲妖火依旧没有倒下的白胜,二人神色皆是一片郑重。 显然,白胜的肉体强悍度远超众人想象,战力更是比起管擎强了好几个档次。 对于管擎,金羽可以在运用影子束缚术的同时,挥枪将其击败,而白胜则不行,这家伙灵力浑厚,在他分心的时候,倾尽全力施展影子束缚术也只被他一下子挣脱了。 这样的实力确实算得上是半步先天武者中的翘楚。 管擎一个箭步飞跃至白胜的身侧,虽然身子被贯穿了,可并没有波及到心脏。蜷缩的身影扫了一眼身侧静静而立,身形挺拔如枪的白胜。 白胜的胸前,简易的护甲在莲火的灼烧下已经烧毁,他的胸前一个大洞露出,精壮黝黑的胸肌浮现而出,只是在那宽而壮硕的胸大肌前,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更是摄人。 “白胜,你还行吧!”管擎沉吟道。 “区区小伤不碍事!倒是你这小身板还能战斗吗?”白胜瞥了一眼佝偻着身子的瘦弱身影,怪笑道。 金羽,金霖兄弟俩双目紧盯着正前方虎视眈眈的白胜,管擎,实力上的差距注定了二人如果死扛,结果只会是惨烈收场。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唯有死拖了,大不了打不过逃遁便是。 远处,祝天雄与彭憾的配合愈发熟悉,钱氏兄弟暗暗叫苦不迭。 齐军营地处,此刻战斗格外胶着,郑落打的王一虎连连败退,往日里那山东绿林中人见人惧的快刀此刻全然被压制住了,面对郑落烈焰诀辅助下的那把灵力炸裂的大刀,王一虎硬是只有挨打防守的份,双刀在手,却只能用来防守,这种憋屈,实在让人难受。 另一边,俞永年的剑犹如一把活生生的绞肉机,凡是被他剑意锁定的敌人,统统都是被一剑刺穿咽喉,绝无活路可言。 杀戮剑意主张的便是以杀养剑,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前便多了十多具冷冰冰的尸体,这种杀敌速度也是快的惊人。 看着这宛如狼如羊群,势不可挡的男子,甘兴宇眉头一皱,正欲上前去阻止这杀星时,原先一直伫立在他身旁的夜云希却抢先一步,已然持剑上前,往俞永年奔去。 瞅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靓丽女子,女子得相貌很柔美,一身护甲穿在身上,依旧掩盖不了她的娇嫩面容。 “看来你就是俞永年了。”夜云希促狭的笑着,柔情似水的眼眸中却伴着一抹杀意。 俞永年淡淡的扫了一眼挡在他身前的女子,没有说话,对着女子就是一剑,这一剑,剑意思纵横,全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作为夜南天的女儿,没有那一亩三分地的本事,夜南天自然不敢放心让夜云希上这战场。 夜云希柳眉一皱,手上剑光一闪,仿佛一朵娇柔的花儿悄然绽放,一剑阻挡下了对方那不解风情的剑刺。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和你说话,没听到吗?” 少女的质问并没有让俞永年停下来去回答她,一剑落下,他又是一剑杀出,这一次力道竟比上次强上不少,看来上一剑,他还有意让人少女分毫。 寒光闪烁,夜云希来不及多加思考计较对方的无礼,回身再次提剑,剑锋一扬,直面对方凌厉的剑势。 昏暗的火光下,透明的空气中,因为冲杀而卷起的细小尘埃上下浮动,俞永年脸色淡漠的瞥了一眼这个结下她两剑的女子。 他的唇边一抹笑意勾起,“若是不想死就给我让开,下一剑,我不会在留手了。” 他的声音平淡似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微弱火光的照耀下,夜云希终于看清了俞永年的相貌。 这便是在西军中人人称道的小霸王吗?原以为他应该是虎背熊腰,面目粗犷的形象,再不济也应该是一副浓眉大眼的硬汉形象,这样也好配得上他那小霸王之名。 只是眼前的男子,眉宇间洋溢着一股浓浓的自信,俊秀的面容间流转着淡淡的清贵之气,银白发丝轻柔的随风飘动,格外引人注目,那直勾勾瞄向自己的,那仿似水晶般的茶色眼眸好似宽广无垠的大海,让人看不见底。 夜云希摇了摇头,心头没来有的一阵悸动,拍了拍高耸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错开俞永年的脸庞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俞永年眸子一凝,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既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要亲手领教他的武艺,那么就休要怪他辣手摧花。 剑影飞快闪动,杀戮剑意的嗜血属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剑光灼灼,寒气层层,一剑刺来,他整个人似乎都与剑融合为一体。 在凌厉的剑招下,夜云希一阵手忙脚乱,逐渐招架不住,一个疏忽下,俞永年一剑刺在了她的手腕上,只听见咣当一声,他手中的剑便掉落在了地上。 还未来得及去捡回长剑,夜云希只觉得喉咙一凉,一道剑光呼啸而来。 夜云希眸子一闭,暗叫不妙,以为要死在这一剑下时,一把钢刀跃然搅局,一刀化去了剑的突刺。 夜云希回头望了望,瞧见甘兴宇握着钢刀,出现在了她身后,嘻嘻一笑的看着她道:“云希,你现在知道这小子的厉害了吧。” 统计字数保存章节类型: 删除修改本卷章节章分卷名称 分卷介绍 保存本卷章节章分卷名称分卷介绍联系起点客服联系创世客服 帮助中心|联系客服|关于我们|诚聘英才|版权声明|oprgt?2016llrgtsreserved阅文集团版权所有(。) 第一零八章冷箭 夜云希挑了挑眉,又看了眼俞永年,脸上泛起一抹复杂的神色,“甘大哥,多谢搭救。”说完,她举起手中的细剑,剑尖直指那在微暗的火光下,俊美却又不解风情的男子。 从小美到大,夜云希还从未见过对于她的美貌视若无睹的男子,打小性子就倔,但俞永年见到她后,表现出的从容,淡定,那双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眸,让她有股无名的挫败感。 这家伙难道不懂怜香惜玉吗?这样的木头,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相貌。 “俞永年,好你个俞永年,我是女的你也要杀吗?”夜云希白了对方一眼道。 俞永年抬头,嘴角慢慢上扬,最后绽放出一抹淡然而傲然的微笑,“战场交战,哪有男女之分,你我既然立场不同,对你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不懂吗?” 月明星稀的夜空下,夜云希听到对方那干脆利落的话语,气鼓鼓的看着对面那神采飞扬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她先前口中百般轻视的男子之后,她的心间不知为何划过一股暖意。 第一次听到俞永年的名字那还是刚刚回威海的时候,当时听着爹爹和宁叔讨论现在齐国年轻一代的翘楚时,俞永年这个名字被他们多次提起。 后来甘兴宇带着锦帆的儿郎们来了山寨,对于打败他的那个男子咬牙切齿,多次提及。而那人便是俞永年,那时起,夜云希便暗自打算好,要会会这众人口中赞不绝口的男子了。 再后来,又是他,率领着两千人的小分队拖住了玉龙湖水军的回援,让玉龙山粮仓被劫。 夜云希自小心高气傲,对于那些山上对自己百般谄媚的人自是看不上。在她的心里,她自信自己不比那些齐国名动一方的天骄差上多少。 所以对于爹爹口中的翘楚,西军中闻名遐迩的小霸王,她自是充满了不满,她本想着今日一战,好生去会会这齐国殿武试的魁首,向爹爹证明,她夜云希并不比他们差多少,谁说女子不如男。 只是,有些事情似乎远远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本以为那俞永年见到她后,就算没说什么,可是也绝不会忽视自己的美貌,起码不会干那辣手摧花的事吧。 想不到这家伙完完全全的忽视了她,这让作为玉龙山真正意义上的大小姐的夜云希很失落。 难道是自己的美貌没有吸引力吗,还是说那家伙有断袖之癖! 俞永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间,夜云希的脑海中犹如过山车一般,上百个念头划过。 摇了摇头,夜云希摸了摸自己的美人尖,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被眼前这个长的俊秀,蛮吸引她眼球的男子给骗了。 甘兴宇一对虎目杀气腾腾的瞄着俞永年,就是面前的这个男子,一手策划下,将他狼狈的赶出了平湖流域,如丧家之犬般一路逃亡,最后在玉龙山的庇护下,才躲过了西军的追杀。 “云希,不要大意,我们两个一起上!” 夜云希点了点头,虽然平素里她对于以多欺少向来嗤之以鼻的她,故而对于甘兴宇此刻的提议,多少有几分抗拒,可是大敌当前,要阻止这杀星,看来也只有二人齐心协力了。 俞永年薄唇抿起一条几不可见的弧线,淡淡的,长剑锋芒凝聚,直朝对面二人杀奔过去。 以一敌二,俞永年并不惧怕,相反越是艰难的战斗,他反而越起劲,唯有这样势均力敌的生死之斗,方能彻底增强他的实战经验。 初夏的夜晚与白天迥然不同,它没有白天烈日高空的炎热,相反有时候徐风习习,吹得让人心情分外舒畅。 夜南天隐匿在乱军之间,舒适的天气下,他的心格外宁静,两军开战至今,他没有留下一滴汗水,也没有沾染下一滴血。 双目死死地盯着打得王一虎手忙脚乱,节节败退的郑落,他明白要一箭射杀向郑落这般上位先天的武者并不容易。 也许宁缺在,或许可自凭借寒风三十三剑式和郑落打个平局。可是王一虎就不行,快刀厉害之处在于一个快字,可建安侯郑落擅长的便是快功打法。 所以面对灵力比自己强大,出招亦是快而勇猛的对手,王一虎便只有眼巴巴防守的份了。 夜南天神色一片淡然,突然只见郑落侧着身子,回身追击向后处躲闪的王一虎时,他瞅准时机,从容不迫的从马背上拿起箭羽,迅速的拉开了手中的长弓。 其间,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利箭在弦,甚至可以看见尖锐的箭头在月光照耀下,微微闪烁着银光。 提弓拉弦,一刹那间他便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作为神箭侯的后裔,对于箭术,他自幼娴熟,咻的一声,快而狠的箭羽自长弓上飞泻而出,闪烁着耀眼的银光,就像是夜空中坠落的流星,径直射向背身而立的郑落。 暗箭乍现,那充斥着撕裂空气的浩瀚灵力下的箭羽射来,作为先天武者郑落只觉后背一寒,本能的转过身来想要瞧瞧是怎么回事时,还未来的及看清楚状况时,一枝锋利尖锐的箭矢便穿透了他坚硬的护甲,直朝他的心脏而去。 始料未及的一箭,彻底让郑落错愕了,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伴着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下,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狠狠的甩了甩头,目光停留在了乱军中,依旧手持长弓,之前让他百般留意的老者身上。 这极具贯穿力的一箭,要不是郑钧体内有灵力防护,卸下了不少冲劲,只怕箭矢会直接贯穿他的身体,从正面直接破心而出。 乱军中夜南天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于自己一箭未能射杀郑落,并没有感到多大意外。 郑落面色铁青,冰冷的目光扫过伫立在乱军中提着弓箭,阴笑望向他的夜南天。 要说以他上位先天武者在有灵力防护下,箭羽想要刺入胸膛这么深,根本不可能,除非对方是先天武者,且箭术卓绝。 作为齐军主帅,一旦主帅被击毙,那么整支大军定会慌乱不堪,后果不言而喻。 为了稳定军心,郑落忍着苦痛发狠将箭羽从身体中拔出,身形迅速扭转,身子一侧避开了背后王一虎呼啸而来的快刀。 捂着受伤的胸口,目光冷咧的望着再次提箭,准备射他的老者。 老者面容枯槁,饱含风霜,可是就是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郑落眸光一闪,虎背猛的挺立,大刀一跺,一股凌厉得如同刚出鞘的刀刃般锋利的气息陡然爆发出来。 “你是夜南天,当年韩山的神箭手燕南天!” 带着些许清冷的喝声,他的声音中透着错愕以及一抹不可思议。当年齐军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踏平韩山,入侵水泊,彻底击溃了韩山最后的根基。 只是没想到当时身中数刀,狼狈逃窜的夜三寨主,竟然没有死去,竟一直蛰伏在玉龙山,怪不得玉龙山的发展如此贴近韩山,原来是有他和宁缺两位曾经的韩山头领坐镇。 “呦,终于认出燕某了!郑监军别来无恙啊,想不到当初我眼中的小人物,十几年后竟摇身一变,成了堂堂东齐的建安侯,北军监军!” 夜南天的面色愈发阴冷,双目怨毒的盯着郑落,桀笑道。 同时间郑落见状,脸颊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之色,看着这短短十多年苍老了许多,但那眉宇却依旧如当初般冷峻的夜南天,竟无语凝噎。 苏浅,吴遥二人眼见郑落受伤,为避免主帅有失,立马赶来过来,二人一左一右带着身后一大批将士驱散了距离郑落颇近的王一虎,将他护卫在了当中。 王一虎来到夜南天身侧,而二人皆是不怀好意的瞥向那被众人护卫在当中的郑落。 “呼!郑落你还是要像十六年前那样龟缩在大军的保护下,继续做你的缩头乌龟吗?” 夜南天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双目中狠戾之色跃然浮现,满是轻蔑的对着郑落道,后者闻言,身子猛地一怔。(。) 第一零九章发狠 埋藏在郑落脑海深处,最不愿想起的记忆因为夜南天的话语,慢慢的浮现。 十六年前,那时候的郑落英姿勃发,半步先天的战力让他即使是在同辈中,亦是在最璀璨的天骄面前逊色不了多少。 朝廷征讨玉龙山,由于当时齐国北部战事刚刚平定,老一辈的将领大部分都去了淮南,福建两处作战,朝廷可用之人并不多。 因此平叛玉龙山,齐宣皇大用新人,以金长空,俞劲,柳盛,薛传芳等一系列年轻武将成为了那次平叛的主力。 作为那批新人中的佼佼者,郑落自视甚高,名门之后的他,自不把韩山这伙近来风头正盛的山贼放在眼里。 齐军与韩山军的首战便定在虎啸河,两军隔河而立,僵持了数月久战不下,最终杨夜老将军依靠诈伤,骗取敌军袭营,给韩山军来了个瓮中捉鳖,才取下了这场持续数月,消耗巨大的胜利。 只是当时伏击胜利后,郑落并没有听从杨老元帅穷寇莫追的建议,毅然率领本部军马一路紧追至盘虎涧。 在那里遭遇到了韩山大将卢采池的追杀,一枪紧紧是一枪,卢采池紧紧是铁枪一挑,他就被挑飞在地。 生死间,追随自己多年的家将以死换取了他的逃亡,后来杨老将军赶到时,他的那批跟了自己十年的兄弟全部阵亡。 而作为主将的他,却像乌龟一般,龟缩在了兵士的保护圈中,得救后,郑落整个人像是没了灵魂般,一个人在营帐中躺了好几个月。 一个没了士兵的将军还能叫将军吗?以兄弟的死,换取自己的苟延残喘,这般懦弱的行径,让郑落夜夜辗转反侧,烦躁不安。 那段时光可以说是郑落人生最昏暗的时期,他仿佛伫立在黑暗的边缘,没有光明,没有温暖,他将自己同世界彻底的隔离开了。 韩山覆灭之后,在金长空,柳盛等人名满金陵的时候,他却被人遗忘了,每日醉生梦死的生活更是让他完全的堕落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以为郑落这个曾经无比璀璨的将星将陨落时,老建安侯从淮南征战场上调了回来。 在一个特别的夜晚,谁也不知道老建安侯对他说了些什么。人们只看到第二天,右侧脸颊上印有一个巨大巴掌印的郑落从自己沉寂已久的院落中走了出来。 从那以后,淮南战场上,那个曾经金陵人人称颂的少年将军又回来了,他变得比以前更加的锋芒毕露,战必胜,胜必战。直到后来继承了建安侯之位。 郑落拨开人群,衣袖一挥,从中走了出来,低头看了看胸口处已经止血的伤口,此时的样子格外狼狈。 “夜南天,你别激我,若要是躲藏,有这数千人相护你还真奈何不了我。”他面色平静,目光直视对方,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躲我是不会在躲了,当年我的冲动造成数千将士因我而亡,这仇今日正好可以报了,你可敢与我一战。” 低沉有力的声音缓缓在四处回荡,夜南天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若是郑落全盛状态,他可能会有所惧怕,但现在中了他一箭的郑落,恐怕走路都有些吃力还敢提出和他单挑,真实自寻死路。 “和我一战,你认为现在的你,杀得了我吗?既然你不自量力,那我可不会客气的。”瞥向面色惨白的郑落,夜南天冷笑道。他视线瞟向对方胸前那狰狞的伤口,一脸的不屑。 郑落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双眼缓缓闭上,暗暗开始调养起受伤的胸口。这夜南天的箭术果然了得,要不是他的护甲坚硬,替他卸去了不少力道,不然只怕现在就是站起来也很困难。 昔年贪功好进,致数千将士因他而死,一众追随自己数年的大小将领尽数阵亡,此等恩怨,本以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烟消云散,没想到在见韩山之人时,记忆中的执念会再度出现。 哗哗! 郑落本虚弱的身体之中灵力如波涛般涌现,脸上的萎靡之色一扫而空。 “呵!看不出中了我一箭,这精气神还能这么旺盛!”夜南天与郑落对视了一眼,眸子中多了抹意外。 郑落身形一腾,以一种暴掠的速度奔至夜南天,他的身上灵力昭昭,大刀在前对着夜南天劈砍过来。 “死!” 喝声传出,突然间大刀之上,强烈的灵力波动闪现,在这种极端可怕的波动下,疯狂席卷直冲而下。 “好强悍的灵力冲击!”刀下不远处的夜南天,眼瞳微缩,看着这初露峥嵘的一刀,面色冷峻,脚步迈出灵活的错开了劈来的大刀。 身子一闪,离开了对方数十米远,夜南天森然一笑,从背后的箭囊中取出三枝箭羽。 “咻咻咻!” 在大刀挥下,砍的地面塌陷下去的同时,三支箭羽轰然而出,化作三道寒芒分别往郑落的头,喉,心三处射去。 三处皆是要害部位,稍有不甚便会被着箭羽收割了性命。 一刀落空,郑落抬头瞅见那在眼瞳中急速方法的箭影,微抿着嘴唇,神色一凛,双掌握着大刀一甩,力道快而狠,精而准的一把将暴射而来的三支箭羽全部扫飞。 夜南天眉头一挑,接着又时三箭紧跟着射出,凝聚着灵力的箭羽飞射,这三箭集中到了一起,威力自然是凝聚到了一起,汇聚出的灵力波动恐怖的令人动容。其威力更是凶狠到了一种相当可怕的地步。 三箭归一,目标直取郑落胸膛受伤的地方,他目光闪烁,仓促下在挥刀阻挡时,力量自然比不上第一次用的那么大。 虽然成功的再次挡下了对方的箭羽,但这一次他身形暴退数百步,一口鲜血更是忍不住从嘴角喷射而后,咬牙硬是稳住了身形,不过体内此时却是气血翻涌,双手双腿皆是一阵发麻。 望着竟然出乎意料的抵挡下攻势的郑落,夜南天眼神深处流露出了一丝不小的震惊之色。 对于以箭术见长的武者来说,近战相当于他的死穴,一旦被人靠近,那么手中的烈弓反而会成为累赘。可要是一直与对手保持一定距离的话,那么形势就越对他有利。 郑落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紧紧是在稳住身影的一瞬间,顾不上身上传来的酸痛,脚步没有丝毫迟缓,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大刀暴砍向夜南天。 夜南天反应也不慢,长弓一拉,咻的一声,一箭便飞快射了过去。他将所有的力道都用在了这一箭下,只要郑落不肯退却,那么他的箭羽绝对会要他好看。 一箭夹杂着狂暴无比的力量,直接飞快的向郑落射去。 作为神箭世家的传人,夜南天自信以现在这电闪雷鸣般快速的一箭,任对方气势如何磅礴,也必须得暂避锋芒。 郑落眼中泛着一抹决绝,大刀暴掠而出,迎向快速射来的箭羽,刀箭刚一触碰,箭羽上那凶悍的劲风便震得他的霜手连连发抖。 因为用力,青筋暴起,原本止住的伤口再度出血。灵力一提,郑落宁愿拼着受内伤留下隐患的危险,也不愿意放弃这个逼近至他身前的机会。 “轰!” 强扯出的灵力涌现,一刀扫去对方的箭羽,在夜南天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刹那间,郑落身子暴轰出去,一刀重重劈下,伴着他此刻所能牵扯出的全部力量。即使伤口又被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此时他也无所谓了。 当年的因果,就以这一刀了却吧!大刀下,夜满天以弓挡刀,可是那结结实实自大刀下传来的巨大冲力肆虐下,长弓瞬间断裂,大刀顺势下来,他的衣甲也在瞬间裂开,一道血痕长而深,身子更是被这股冲劲轰飞了出去。 “砰!” 夜南天颤颤巍巍的从地面站立起来,王一虎怕他有个闪失,一步上前,搀扶住了他。 现在的夜南天哪还有先前的意气风发,绵绵不绝的鲜血流出,让他此刻竟成了个血人,模样狼狈到了极致,比先前中箭后的郑落还要凄惨几分。(。) 第一百一十章溃败 一刀得手后,郑落本身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一鼓作气,不顾身上的伤势,强行动用了身上所有的力量,其气息,在一刀后瞬间便变得萎靡起来。 看来不止是夜南天被打成重伤,他自己恐怕也是遭受到了重创,好不到哪去。 两人的战斗只能用两败俱伤来形容,所有观看这场惊心动魄比试的人,此刻鸦雀无声,谁也没有说话。每一个人的目光中都有着一种无法掩饰的震撼充斥。 夜南天被打趴了!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如今,这个当年韩山的夜三寨主竟在众目睽睽下被狠狠的痛揍了一顿,众人的目光偷偷的望向喘着粗气,面色苍白异常的男子。 这便是齐军此番征讨玉龙山的主帅吗?北军监军郑落,看来这家伙也是位猛人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挫败夜南天。望着他,众人有股说不出的忌惮油然而生。 “这家伙是怪物吗?怎么感觉现在的实力比起和我交手的时候强了不少!” 夜南天身旁,搀扶着他的王一虎瞧着伫立在远处,那手提大刀神色凛然的男子,从他的身上透着一股难言的霸气。 曾经那个懦弱无能,苟延残喘,贪功好进的男子彻底的变了,现在得他变得愈发的强势,忍着重伤,以霸气绝伦的方式彻底的回应了当年的怯战。 “你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胜我?”夜南天不可置信的望着挺拔如枪般矗立的男子,声音尖锐的暴喝质问道。 重重呼了一口气后,提着大刀昂首站立的郑落嘴角一勾,微微一笑,不过他的笑容却让人心头涌上阵阵寒意。 “人是会变的,当年的仇本以为没有机会找你们偿还,现在正好,我记得当年我的好几个家将,兄弟都死在你手里是吧!” 郑落目光锁定一脸惊诧,仍沉寂在方才那毁灭性的一刀中,无法相信的夜南天身上,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令人心生寒意的笑容,寒心的笑容给人一种他根本没有受伤的错觉。 苏浅上前,眼角微微抽搐,看了看郑落胸前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因为对抗夜南天,剧烈的行动下,伤口彻底的撕裂开来,偏过头,目光看向身后的吴遥,此刻后者视线恰好也是投射了过来。 二人嘴唇轻微的动了动,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 “不用管我的安全,众将士听着,贼首已经被我击败了,尔等随我提枪杀敌,回去之后一律论功行赏。郑某绝不亏待大家。”郑落对着苏浅道。 他的双眼深邃的瞥向前边的玉龙山人马,在主帅的下令下。齐军的将士们仿佛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爆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脸色中涌现出一抹决然,向着夜南天所在的方向奔去。 夜南天倒吸一口冷气,看来郑落一系列强硬的表现,完全鼓舞了兵士的士气。 冲杀过来的齐军将士不断的击毙着阻挡他们的玉龙山众人,一道道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满地更是声吟声不断。 乱军中,夜南天有数十将领护卫左右,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远处,郑落并没有因此而选择下去休息养伤,而是继续作战。 不过明眼人一瞧,便可看出他的身旁有苏浅,吴遥二人护卫,附近更是数百精锐兵士在侧,在他所处的位置,对于玉龙山的兵士而言,无疑是地狱,一旦遭受到攻击,只怕凶多吉少。 瞄着越来越奋勇的齐军,夜南天缓缓叹了一口气,眼神亦是暗淡了不少。今日一战,如果说他与郑落的战斗,最后他能赢的话,那么还有几分胜算。 可他败了,血淋淋的溃败下来,即使他的箭术在卓绝,几次都对郑落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而结果呢,同样是上位先天的武者,对方还受了重伤的情况下,竟然被那个曾经笼罩在自己阴霾下的家伙,一刀所败。 原以为这家伙能封侯,依靠的应该是祖上的蒙阴,看来并不是,以郑落今时今日所表现出的实力,确实无愧于大齐的武侯之名。 惨淡一笑,夜南天望着满是狼狈的玉龙子弟,难以想象,一个时辰前,他还意气风发,以为今夜的偷袭必定打齐军个始料未及,哪曾想到他们早有准备。 “撤,全军向后方撤去!”夜南天扯着有些嘶哑的嗓子,极为不情愿的开腔道。 有了夜南天的发话,原先便有些抵挡不住,想要逃离的兵士心头好似黑暗中前行的人看到了黎明的曙光般,全军将士汇做一团,向着身后撤走。 夜南天回头望了眼那在队伍后方,不顾伤势,依旧大杀四方的身影,目光陡然间阴森了下来,狠狠道:“郑落,北军今日这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来日方长,你们给我等着。” 另一边,厮杀正酣的俞永年,夜云希三人察觉到了营地那边的异动后,望着那源源不断撤离的玉龙军,以及身后杀红了眼的齐军。 俞永年脸庞上涌现一股戏谑之色,瞧这架势,定是郑帅击溃了王一虎领衔的玉龙山精锐部队。 “情况有变,云希速速随我撤离。”甘兴宇目光一扫,冷然道。 夜云希望着那狼狈逃蹿的玉龙山主力人马,白皙的脸蛋上写满了吃惊二字,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目光中却带着几分迟滞,樱桃小嘴半抿着,模样刹是妩媚动人。 现在的夜云希与先前趾高气扬的她截然不同,听到了甘兴宇的话后,她眼波流动,望着再度挥剑斩来的甘兴宇,手掌一挥,吃力的再度将他击退。 望着想要逃离的二人,俞永年当然不肯放过,一剑被当,又是更凶险的一剑陡然刺向甘兴宇,显然是不想二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夜云希美眸凝视着一剑向甘兴宇刺去的俞永年,望着从天际呼啸而过的长剑,身形飘掠而出,挡在了甘兴宇的身前,袖袍一挥,手中的细剑探囊而出。 “甘大哥,你先带一部分将士们走,我来给你殿后!” 一声娇喝的同时,细剑挥动,拦下了俞永年的长剑。 俞永年瞥了一眼,这个不顾自身安危,危难临头,却勇敢的提出殿后的女子,茶色的眸子中涌现出了一丝轻笑。 “可是,你”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快走,要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 甘兴宇刚一开口,夜云希倔强的声音再度响起,一把打断了前者的话语。 俞永年渐渐加大了力道,长剑上的剑意愈发的强横起来,杀戮剑意那惊天般的煞气席卷而来,杀的夜云希一阵慌乱。 夜云希目光急速闪烁,,瞥见甘兴宇还没有撤走,看架势是想和他同进退,不由一恼,娇喝道:“走啊,一个被抓,总比两个都被抓要好吧,况且我爹爹是夜南天的女儿,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甘兴宇闻言面色略微有些难看,瞟见夜云希焦急的目光,暗叹一口气后,身子决然的向后一转,打算离去了。 云希,甘某欠你的恩情,日后定当十倍奉还。甘兴宇暗暗发誓道。 “想走,休想!”俞永年笑了笑,袖袍一挥,懒得在理会对他纠缠不休的夜云希,身形一动,步伐巧妙的绕过了拦住去路的后者,化作一道残影,身子一跃,便欲朝甘兴宇追去。 夜云希反应也是极快,望着错身而过,将要摆脱她的俞永年,不知为何,心头一动,细剑一甩向着他的背后飞射而来。 感受到后方传来的劲风,俞永年身子一转,一剑扫来,轻松将细剑给拍飞了。 眼神一凝,瞅着向他扑面而来的女子,左手聚气,修罗手正欲攻击她时,忽然一怔,因为夜云希本来时,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波动,而且他还敞开了双手。 这女人要干嘛?在俞永年的思考间,一瞬间夜云希便来到了他的身前,双手紧紧拥抱住了他,没有任何的动作。 俞永年心头一震,对于这猝不及防的变故,不知所措。原本抬起的左手一下子松了下去。 ********在怀,那一刻,俞永年愣住了。感受着怀中女子那凹凸有致,既柔韧纤细又朝气蓬勃,带有少女清香的身子,他竟手足无措,大脑一片茫然。(。) 第一百一十一章夜云希 夜云希双手张开,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眼瞅着拿俞永年没办法,情急之下竟然急病乱投医,一把抱住了身前的男子。 俞永年感受着即使衣甲阻隔,仍能感受的到的那股柔软,双手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低头看向胸前依旧紧抱着他,不肯松开半分的女子。 就这样踌躇着,夜云希见到俞永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冷冰冰的怀抱仿佛有股魔力,让她不肯撤下双手,离开他。 眼见俞永年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的意思,夜云希干脆抱得更紧了,那双水汪汪都快抠出水的眼眸低低垂下,耳根也渐渐染上樱红色,双颊绯红,手指下意识地搅合着衣角,嘴唇微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娇唇张张合合,偏不发出声音,就像金鱼一样有趣的紧。 此刻,俞永年挑目望向正带着玉龙山的兵马狼狈逃窜的甘兴宇一伙人。眼瞅着对方越行越远,身子一动想要去追击,可怀中那可人儿哪肯就此罢休。 俞永年身子稍稍一晃动,身前的女子便如八爪鱼般,死命的抓着他,玉手从背后怀抱住他,颔首靠在俞永年结实有力的胸膛上阻碍着他的行动。 甘兴宇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身后那些跟随俞永年冲杀的西军将士,看着自家统领大人被这妙龄女子怀抱。皆是一阵艳羡目光传来。 “他都走远了,你可以松手了吧。”俞永年望着怀中那仅仅相依,不肯离去的女子,脸色淡漠,但话语却透露出一抹紧张。谁也没料到西军阵中,素来说一不二,作战勇猛的小霸王,今日竟会被美女怀抱其中,此等艳福,确实让人嫉妒吗,只可惜当事人似乎并不享受,听他的话语中,好像还带了丝商量的语气。 身后西军的众将士看着平日里常常冷冰冰,表情几乎万年如一日的俞大人,现在脸庞上浮现的无奈,一众人没了主将大人的冲锋领导,现在反而空了下来,一阵看热闹的瞧着前方的两人。 被人在大庭广众下盯着,总觉得多少有点不舒服。 听着俞永年略带商量的口气,不知为何夜云希心头划过一股暖意,原来这根木头还是蛮可爱的嘛,还懂点怜香惜玉的嘛,俏丽的脸颊露出一抹轻笑,微微抬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没有说话,依然双手环抱着俞永年。 殊不知,俞永年之所以这样是考虑到她的身份,夜南天的女儿,这夜南天不正是当年被父亲大人追杀,侥幸逃脱的韩山军的夜三寨主嘛。 微微思考了一番,俞永年想到若是强行去追甘兴宇的话,要是让夜云希因此逃脱了,那不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因小失大。故而俞永年在短暂的茫然后便清楚的做下了决策。 从几日前在玉龙湖回来,遭遇到了宁缺这等原韩山的大将,他就明白了估计这玉龙山王一虎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掌权人,真正的首领肯定另有其人。今日一听到夜南天的名字,果然不假,看来这隐匿十六载的夜南天才是玉龙山真正的操控者。 “若是你再不松开,那我可要用强的喽。”俞永年苦笑一声,警告道。对于女生无赖般的举动,他多少还是有些无奈的。 夜云希瞧着语气多了几分凝重的俞永年,嘴角划过一抹皎洁的笑容,轻笑道:“是吗,用强吗?那你倒是强强看啊。” 无奈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怀中的女子,单相貌而言确实算的上出色,堪称惊艳,身姿修长而柔韧,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尤其给人印象深刻的是。印象最深的是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长长的一闪一闪的睫毛。顾盼流转间妩媚动人。 这等容貌与气质的女子怕是放到百花争艳的大齐皇宫中,也极少有女子能够与其媲美。不过在外人眼里的艳羡,他并没有丝毫得意,所谓的美人,到头来不过是一具白骨罢了。 他这一生,对于美色并没有多少看重,武者一途浩瀚飘远,在那先天之上的宗师才是他所要追求,所以为了追寻武之巅峰,所有的阻碍他都会一一剔除。包括那依恋在脑海中对于金羽友谊的眷恋,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其清除掉,更何况这区区的美色呢。 俞永年瞥了瞥一脸倨傲的夜云希,看她这脸色,是认定了自己不敢对她怎样。 不得不承认,一开始当夜云希在他意想不到下,突然的怀抱是让他一直古今无波的心绪受到了惊扰,但片刻之后他就恢复了过来,原先的茫然无措的大脑也只是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便清醒了过来。 作为男儿,美色当前没有意乱情迷,确实不容易。可俞永年毕竟不是一般人,为了追寻武道德巅峰,他舍弃了所有,这也造就了心志的强大。 即使夜云希再美艳动人又如何,强行将心头的那份羞涩压下,俞永年露出一抹柔和笑容的同时身上真气慢慢涌现,那对茶色的眸子中竟多了几分炽热。左手轻轻一用力,在这推力下,夜云希身子极不情愿的离开了俞永年的胸膛。 夜云希没想到俞永年真敢推开他,眉头微微一簇,美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脚步一跺地,指着俞永年娇喝道:“呀!你还是不是男人,老娘这样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你竟然无动于衷,你不会有什么断袖之癖吧。” 一众西军的将士听见女子粗俗却异常亲切的声音后,皆是一脸的笑容怪异,不知道平素里向来冷冰冰的俞永年会做出如何反应。 “我是不是男人好像不用你操心,我自己心里清楚,至于你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粗俗的话语,恐怕找遍大齐也找不出一个像你这样粗鲁的女子了。”俞永年扫了一眼对面玲珑有致的女子,茶色的眼眸中伴着一丝轻笑。 “你”夜云希臻首微抬,指着俞永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反驳。 望着指着他,俏脸有些潮红的夜云希,他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乐,气息陡然激增,长剑猛然自右手挥出,如同一只飞舞盘旋的猎鹰。 一剑轰出,夜云希赤手空拳,原先的细剑早已不知去向。看着犹如战神般,一剑贯日而出,剑势充斥着极为强大摧毁力的剑击。 夜云希刚轻退一步,还未撤远,一把冰冷的长剑便出现在了她的玉颈上。剑与玉劲紧紧地贴着。 “别动,若是在动,休要怪俞某手中的长剑无情了。”俞永年望着一脸不甘的对方,正色道。 “你们上来把她给我绑了,休要让她逃跑了。”俞永年看着离他较近的几名兵士道。 “诺。” 随后,他带着浩浩荡荡的本部兵马径直往夜南天撤离的方向,金羽等人镇守的所在地奔去。 后方,白胜,管擎二人虽然各自受了不小的伤,可终究还是半步先天的强者,二人与金羽,金霖交战在一起,并没有完全处于劣势。 白胜嘴角闪过一抹森然的弧度,这东武侯的两个儿子还真有几分实力,若是在放任他们成长,只怕将来还真没有几人可以奈何这兄弟俩。 “给我死!” 金羽身侧,管擎嘴中传出一道细微的闷哼声,脚掌一迈,往生掌阴沉的掌风向着金羽的后背而去,还未接近他,一道青色的妖异火焰暴涌过来,一下打退了正欲向金羽下毒手的管擎。 ****受到重创,让得他的实力挥发多少还是受点影响的,就连金霖的攻击,他稍不留意便会被击杀。 另一边,尽管胸前的伤口看似狰狞,可并没有对白胜造成什么巨大的伤害,梨花枪下少年年轻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面对呼啸而来的长枪总能从而应对。 金羽这边依靠着对枪击的判断,少年并没有处于被动,面对受了点伤,灵力消耗不少的白胜,他应付的游刃有余,即使不能打败对方,但对方也休想顺利击败他。 管擎狠狠的瞟了一眼阻挡他前进的金霖,每次想要去偷袭金羽都被这小子一一化取。 做为先天强者,他感到了一股极大的屈辱感。怪只怪他先前实在太大意,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否则金霖还真不好对付他。 眼前的人让管擎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浓浓的忌惮。以他现在胸口重创,灵力虚弱的状态,想斩杀对方,只怕不容易。 这时,只听道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皆是不由往那尘土飞扬,自齐军营地而来的地方看了看。(。) 第一百一十二章败走 ♂ 尘土飞扬的大军中,最先一人映入眼帘,那是一满身是血的老者。 待看清楚老者的面目后,白胜,管擎惧是面色一惊,有些错愕的望着那带着身后的玉龙山子弟逃窜的身影。 夜老,怎么会难道齐军中还有能将夜老打成重伤的猛将不会是金长空亲至吧要知道夜老的武艺在玉龙山众将领心目中可是仰望的存在。 白胜眸子中有些焦虑,却又无可奈何,看目前这状况,玉龙山的前锋部队多半是败了,而且败的很凄惨。 在他愣神关注夜南天之际,金羽瞅准机会,身子一跃一把将他手中的梨花枪给夺了过去。 得手后,金羽并没有朝白胜进攻,二者间的差距不小,赤手空拳的白胜对于金羽而言,可能威力比持枪而战的他更大。 走,先去与夜老汇合再说管擎脸色阴沉,对着想要将梨花枪夺回的白胜道。 白胜瞅了眼长枪挺立,一脸谨慎小心看着自己的金羽,眼神冰寒,冷笑道:小子,我记住你了,来日方长,你给我等着。 撂下一句狠话后,他不再言语同管擎一同往夜南天奔去。 金羽目光淡漠的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指间早已大汗淋漓,他不知道要是白胜继续与他纠缠下去,恐怕自己凶多吉少。 白,管二人接应到夜南天后,后者瞥了一眼二人后,轻描淡写道:郑落勇武,我被他打伤了。你等速随我撤去再说。 夜南天的话语给了二人当头一棒,郑落,没想到是郑落,想不到此人竟深藏不露,实力高深到了这种地步。 王一虎看着仍旧沉寂在震惊中的二人,催促道:别多想了,现在关键问题是先逃离,后面的齐军此刻士气高涨,不是我们现在所能匹敌,我们先突破了前边的齐军的阻隔再说。 远处,祝天雄一刀落下,钱烈身子倒射出去,一口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身体如同炮弹般,狼狈的跌倒在地,双目瞪着祝天雄久久不语。 二弟钱冰一声暴喝,刚说完,自己也是跟着轰飞了出去,彭憾的这一矛力道用的可不小,只见钱冰壮硕的身子飞出取了十几米远,当身子落地时,那骨头断裂的声音听了就让人心寒。 祝天雄上前,望着身下目光狠辣的二人,没有丝毫考虑,一刀下去,鲜血横飞,钱冰瞬间就没了气息。 大哥。钱烈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声音在附近席卷而开,可是在这战火纷飞的战场,吼声很快便被埋没在四周兵士的喊杀声中。 钱烈看着兄长那至死都睁的巨大的豹眼,狠狠的刮了对方一眼,因为长时间的对抗,加上方才的大吼,他的嘴中干涸无比。 瞟着那正一步步向他走来的男子,眼睛微微发红起来,双拳紧握,身子猛的一起,朝着对方杀了过去。 祝天雄看着突然起身,想要垂死挣扎反抗的男子,他面无表情,淡淡的话语自嘴中吐出。 钱氏兄弟,下辈子莫要在跟着管擎四处欺凌百姓了。 旋即他手中的朴刀一转,身形一动,一道刀影闪过,刁钻而凶狠的刺穿了钱烈的心口。 钱烈感受着胸口刺穿带来得巨大疼痛,扫视着那依旧面无表情的男子,他最后的话语让他有股错觉,仿佛男子对他兄弟二人有股同情,可惜。这让他十分的不解。 在钱烈的疑惑中,他的目光逐渐黯淡,直到最后失去了生机。 祝天雄轻叹一口气,如果没有遇上金羽,他会不会还是呆在那桃山上,继续过那苟延残喘的日子呢,也许还会比这更糟,在宋姜,宋周那伙贼人的蛊惑下,在那罪恶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说起钱氏兄弟,二人曾经也是朴实无华的乡间村民,祖上都是打猎为生的猎户,所以兄弟二人的体格自然是比普通人壮上一圈。 只是后来无意中救下了当时刚刚叛逃出魂殿的管擎,从那以后便跟着管擎四处飘荡,原先淳朴的性子也在潜移默化中变了。 与王一虎等人一同在玉龙山占山为王的时候,二人一个的性子变得暴戾凶狠,另一个则是冷酷莫名,这这一冰一火两种极端的性子的共同处在于二人都跟着管擎养成了嗜杀成性的性子。 祝天雄目光一凛,朴刀一收,眼眸中的复杂心绪一闪而过,彭憾看了眼躺在地上,渐渐发冷的两具尸体,幽幽道:其实大可不必将他们斩杀。这二人武艺不俗,要是收降,也是不错的。 憾弟,若是我军收了这二人,以他们肆意妄为的性子指不定将来给北军惹来什么麻烦,况且若生擒他们,还要关押他们,万一发生什么变故不好说,还不如一刀了却了二人,一了百了,省得以后再生事端时,追悔莫及。 祝天雄声音平静,话语之中却句句有理有据,转过头对着彭憾道:现在这二人已经伏诛,我们去少主那儿吧。 嗯。闻言,彭憾应道。而后二人向着金羽方向走去。 二哥,看白胜退去得方向,似乎我军前方获胜了。金羽轻笑道,话语中少了几分凝重,多了几分欢乐。 应该是。金霖耸了耸肩,目光远视那冲杀而来的大队人马,沉吟道。 少主,你怎么样,没受伤吧。这时,祝天雄一步上来,一脸关切的对着金羽问道。 祝大哥,放心,我没受伤。金羽摊开手,淡淡道。 看着二人关切的目光,他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己虽然年龄尚幼,可实力并不差,要不要这样看不起他,好歹自个也是实打实的内劲武者。 不过金羽的内心还是有股异样的感觉,前世作为一个无父无母,万事靠自己,一人吃饱全家无忧的小白领,别人投来的关心,不曾体验过。 现在在这里,收获了太多,让他更加的珍惜。 敌军来了,注意,不要死撑,要是遇到危险,及时撤离金霖目光一瞥,指着那杀奔过来的一大批玉龙山人马提醒道。 过了前方那批敌人,我们便安全了,儿郎们,不要畏惧,玉龙山就在前方了。王一虎长长吐了一口气,双刀在前,策马一骑当先。 来了金羽目光投向那冲杀在最前方的几员玉龙山的将领,全身真气激扬,之前的两场恶战,对于他的真气消耗是巨大的,不过眼下大敌当前,还是得迎头赶上才行。 三团的将士们,没什么可怕的,我军大军在后方追击着他们,大家打起点劲,冲金羽扯着嗓子大吼道。 少年的声音稚嫩却充满力量,对着身边的齐军众人喊道。 众人提起手中的铁枪,迈开坚定的步伐,迎着那上万玉龙山的人马。 北军第三步军团的人本就是悍勇之辈,大部分的北军人员都是山东,江浙一带的人,对于齐国有种与生俱来的归属感。 齐国建国初期,地域占据山东,江浙两大行省,士卒皆是这二地的人,直到后来扩张,才将领土变成了现在横霸数个行省的超级帝国。 王一虎带着一众玉龙山大小将领在前方与金羽的人马交战,队伍的后方却是哀嚎连连,由郑落,俞永年领导的主力部队杀的本就丢了军心的玉龙山人马人仰马翻,场面是一边倒的屠杀。 他一边策马飞奔,一边遥遥眺望,瞄见后方依旧在与齐军死命厮杀的白胜,凝声道:快,不要恋战,先突围出去再说。 白胜一掌击退金羽,祝天雄二人,闻着空气中所弥漫的血腥味,擦了擦脸上被飞溅的血液,下意识的攥紧了马缰,再一次恶狠狠的刮了少年一眼,策马逃离了出去。 管擎这边依靠着人多势众的优势,早早的摆脱了金霖的纠缠,一路冲杀,很快金羽大军的包围圈便被捅穿了一条巨大的口子。 玉龙山的众人见包围圈被撕裂了,气势一时又强了几分,在王一虎的带领下,一批人大规模的逃了出去。 金羽策马在前,手掌一抬,喝道:慢,不要在追了。目光却深深的看向玉龙山众人逃离的方向。。 第一百十三章烧鸡 “干嘛不去追?”彭憾望着远去的人马,疑惑问道。 “再追过去,便要到玉龙山了。这偌大的动静定然早就引起山上人马的注意了。”金羽淡淡的笑了笑,目光深远的瞧着天色逐渐亮起,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 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太阳在东边慢慢升起,沉吟半晌后,他抬头冲着彭憾笑道:“如今,我军形势大好,若是强行追击别人,就必须承担敌人狗急跳墙,殊死一搏的危险,要是玉龙山山上的大军再下来,到时候即使我们取胜了。那也是得不偿失。” “少主,只要顺利剿灭玉龙山的贼寇不就行了吗?”彭憾微微点了点头,看似明白了金羽的话语似得,可说出的话显然表明他仍旧是不解。 金羽苦笑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个如此神经大条的家伙,将来怎么会成为天芒山上那独统一军的大将,看来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啊,自己的调教之路还是任重道远呢,哦,不,说错了,是培养之路。 “彭大哥,你这话虽然没错,但眼下我军已经守在这玉龙山下,只要牢牢控制住各个出口,大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若是贸然出击,只会多增加点伤亡罢了,这种徒增伤亡的追击,太亏。”金羽细心解释道。 二人相距很近,彭憾点了点头,嘿嘿笑道:“还能这么干,看来这行军打战果然简单呐。” “没错,小羽你说的很有道理,要是我们追出去的话,无论结果如何,到最后士卒定然有所伤亡。”后边驾马而来的郑落恰好听到了二人的交谈,驱马来到了金羽的身侧,低声道。 瞧着这个数月前挫败他爱子的少年,深层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钦佩,想不到金长空那老家伙生儿子的本事真是有一手,要是自家牧儿有这小子一半的才干,那他这做爹爹的也就不用再担心将来建安侯这一侯位无法传承喽。 金羽转身瞥见衣甲被穿透,一道巨大的被撕扯开的伤口,跃然浮现眼前,看来刚刚在前边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郑叔,你的伤口不用紧吧。” “放心,你郑叔死不了,在没和你爹分出个高下之前,郑叔怎能轻易死去呢。”郑落面露笑容,深邃的眼眸中蹦出一抹感慨,轻笑道:“倒是你,小羽啊,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如此深谋远略,比起你爹爹当年可是强多了。” 金羽心头一动,十六岁时的爹爹吗,那时候的爹爹大人应该刚刚从军不久,还是个想着随军北伐回来,就立刻申请退伍,拿着点军饷回嘉阳买个几亩田地,找个不错媳妇,天天过舒坦日子的乡下质朴少年吧。 只是时过境迁,老天爷似乎给爹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让他一路高深,做上了现今东齐人人称颂的东武侯。 “郑叔,敌军已经逃远了,我们回营地吧。”金羽眺望远方,看着已然没了踪影的玉龙山人马,缓缓道。 “嗯。”郑落轻声应道,马头调转,往营地走去。身后苏浅对着身边的亲信嘱托道:“回营地后,速速到军医来,郑帅此战怕是伤的不清。” 夏末的清晨,初生的太阳照在脸上,并不是很热,相反还给人一种舒适温暖的感觉,即使这是在夏天,清凉的微风在身边抚过,有时还带来远处林间一丝丝淡淡的花香,多美的早晨啊! 大战之后,金羽美美的去溪边洗了个澡,一路走来,应该是打胜仗了,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刚进营地,还未走多远,便瞥见一个脑袋光秃秃的,没有一丝头发,那光溜溜的脑袋刹是引人瞩目。 只见那光头依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一手拿着只烤鸡,一手枕着脑袋,大嘴一张,烤鸡屁股就这么没了。 金羽眼珠一转,脸上气鼓鼓的,这光头实力不俗,先前自己苦战白胜的时候不来帮忙就算了,现在竟然吃完早餐后,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野鸡,偷偷在这里吃独食,好家伙闷不够意思了,以后还能不能和他愉快的玩耍了。 恰恰挪步来到杜昊的身后,金羽脸上闪过一抹调笑,左手快而准的伸出,一抓便将杜昊手中的烧鸡给抢了过来,右手接着就是对着那光滑无比的脑袋用力使劲的敲了敲。 烧鸡被抢,脑袋被敲,杜昊失声叫道:“谁,是谁敢抢本大爷的烧鸡,怎么是你”身子霍然而起,转了过来,看着身后那美如画的少年。一下子顿住了。 “嘻嘻,日天哥,哪来的烧鸡啊,一个人吃独食可不好。”金羽晃了晃手中的烧鸡,唇边挽起一抹轻柔的弧度,“而且夜间在战场上,我深陷危机的时候也没见你挺身而出,亏你之前还吹嘘要手撕白胜,管擎之辈,可结果还真是让我心寒呀。” 金羽气鼓鼓地瞪着他,秀眼一闪一闪,一脸指责的瞧着他。 杜昊听了,尴尬地笑了笑,抡起宽大的手掌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袋,憨笑道:“金羽,听你这语气是在怪我当时见死不救,哦,不对,是当时没有出手相助,其实你要知道我是有苦衷的,我真的有苦衷啊。” “苦衷,我还苦衷你个大头鬼啊。”金羽忍不住伸手对着那聚光的宽大脑袋又敲了一下。“我看你苦衷没有,怕死的理由倒是一大堆。” “哎!金羽我也不骗你,我当时看那白胜枪枪凶险,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枪下之人,毕竟你杜大哥武艺虽然不如你哥,可那玉面小飞龙的名号不是瞎叫的,还是有几分实力的。”杜昊又揉了揉被金羽敲的脑袋,一脸委屈道:“可后来我又转念一想,你是东武侯,金大元帅的儿子,就算是被抓住也没事,那伙贼人看在你的身份上定然不会杀了你的,可我就不同了啊。” 金羽微微一愕,接着道:“不同,有什么不同。你不也是大将军的儿子吗?” 杜昊抬头认真看了少年一眼,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一样,一来他们又不知道我的身份,二来没你分量重啊,要是我当时上去救下你,那白胜对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万一他的实力远远高出我,我也许会被杀死。” 说道死字的时候,杜昊明显加重了语气,“如果是为救你而死,这也没什么,可要是明明知道你不会是,我还傻愣愣的冲上去,如果因此死了的话,不就太亏了,小羽,你要知道我可是家中长子,胞弟还年幼,万一就这么死了,叫我爹怎么办,虽然那老头平日里没少教训我,可我毕竟是他的亲骨肉,我死了,你不是叫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嘛,这样的人间惨剧,我就问你,你忍心吗?” 杜昊一脸真挚的说着,硬是把自己先前懦弱怯战的胆小鬼形象说成了心怀远大,为兄弟义不容辞,更对家人充满孝心的好男儿形象,还被他说的有理有据。 金羽垂下眼睑,“好,你说的有理,先前是我错怪你了。总行了吧,不过你偷偷跑来吃独食的行为不好吧。”说完他要晃了晃手中的烧鸡,嘴角清冽着几分笑意。 “吃独食,哈哈,这是我的不对,那这样见者有份,这剩下的烧鸡我们一人一半,你看行吗?”杜昊指了指金羽左手上的烧鸡,露出了一抹粲然的微笑,笑意之中竟还带着一丝谄媚。 金羽瞧着这秃瓢望着自己手中烧鸡那望穿秋水的眼神,眨巴了几下眼睛,身子一侧,“不行,你看好东西要分享。你都已经把鸡屁股和鸡头吃了。这剩下的我拿去和二哥分享了。” “额,我还没吃饱,要不你再给我点。”杜昊带着商量的语气道。不过金羽并没有理这货,微微一笑,便和他擦肩而过。拿着这没了鸡屁股,鸡头的烧鸡翩翩走开。 杜昊看着没有理会他的少年,转过头来高声喊道:“哎!你别走啊,鸡腿不行,给我鸡脖也行。” 金羽并没有回应,嘴角勾起轻笑,拿着香喷喷的烧鸡快步离开了,全然无视杜昊的叫喊声。(。) 第一百十四章反击 夏日中午的阳光是个辣妹子,长得十分秀美,性格却火辣辣的,使人不得不屈服她的高涨的热情。烈日下,刚刚经历了大战的齐军一众将士精神不由有些疲惫。 经历了夜间的恶战,加上一上午的休整,午饭之后,一众将领齐聚在帅帐中,帐下一位长相秀美,容貌清艳的女子双手被捆绑住,望着那满营的齐军将领,全然没有一丝害怕,美目忽闪忽闪,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瞥向俞永年,后者对于女子投来的目光并没有在意,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帅帐上,郑落坐在帅椅之上,他脸色苍白,嘴唇还是有些微微发白,显然夜间的那场和夜南天的战斗,让他受了不小伤。胸口处,那原先狰狞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上了。 郑落正了正身,扭头看着俞永年疑惑道:“永年,这女子是何人啊。” “夜云希,夜南天的女儿。”俞永年答道。 “哦!夜南天的女儿,想不到那老家伙还有个女儿。”郑落上下打量着夜云希点头道。 金羽秀眼微睁,看着帐下被麻绳困住的美丽女子,那双大而闪的眼睛在修长的睫毛映衬下,愈发的美丽动人,格外引人瞩目。错不了,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神绝对错不了。想不到未来太平军中的黑寡妇夜云希竟然是夜南天的女儿。 黑寡妇夜云希,天骄中颇受读者喜爱的女性角色之一,她命运多舛,岁数不大便嫁给了洪武长子洪啸天,只可惜洪啸天英年早逝,二人成亲不久,洪啸天便在和齐军的交战中,死在了福州。 洪啸天的部众洪武在他死后,完完全全的交给了夜云希统领,也是那时起,未来太平军最凶悍的王牌部队诞生了,由于夜云希在洪啸天死后,总是一身黑衣示人,渐而黑寡妇的威名不胫而走。 金羽身旁杜昊木木的望着双手被捆绑住,娇艳欲滴,粉装玉琢的绝美女子,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对方,神情一片呆滞,那一脸的猪哥样,让他本来还算端正的脸颊越发看起来猥琐。 杜昊眼眸迷离的盯着夜云希,这样出尘脱俗,秀色可餐的美女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还真没遇上过几个。杜昊之父,东齐抚安将军杜赛川在齐国也是位八面威风的大将军,镇守扬州,兼任扬州,苏州两地的节度使,权利确实不小。 可杜赛川之妻,马梦沅却是出了名的悍妇,虽然杜赛川向来听她的话,是实打实的妻管严,可为了防杜赛川,整个杜府上下的丫头要么是人老珠黄的老丫鬟,要么就是相貌平凡的小丫鬟,翻遍杜府上下,绝对找不到一个姿容尚可的女子。 在这样环境下成长的杜昊,从小更是接受杜赛川的严厉指导,哪有机会出府去猎艳啊,要知道江浙一带除了青楼外,还有花船,可以说是百花娇艳,这些烟柳之地中,尤其以金陵秦淮河畔最为著名。 故而在这种家庭情况下成长的杜昊自然是没见过啥美女,今日一见夜云希这种级别的美女,如何不能叫他痴迷。金羽看见杜昊嘴角流着的哈喇子,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美色当前,这光头极为不情愿的回过头来,哀怨万分的看着身旁的金羽。 金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平日里逗比的很的光头,真不知道怎么想不开把头发剃了,嘴角含笑,伸手指了指他的嘴角。 杜昊望着金羽指着的方向,抬手摸了摸嘴角的哈喇子,尴尬一笑后,便再次转头,目光灼灼的紧紧瞅着账下美丽如画,宛如仙女般的女子。 金羽见这家伙美色当前仍是露出的猥琐样,就不能收敛点吗?敛起了笑容暗骂了一句呆子。 “永年,你认为这女子该当如何处置?”郑落对着俞永年问道。 “处置吗?悉听尊便。”俞永年抱拳答道。 夜云希听到他的话语后,气恼的瞪了一眼对方,这个木头,把自己抓回来,还真不顾他的死活了吗?那她在战场上的时候干嘛不把他杀了。 “郑落,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们兵围玉龙山,我爹爹也不绝对不会投降的。最后你们想拿下玉龙山,不死上几千人是不可能的。”夜云希俏脸抬起,对着郑落道。 “哦!”郑落道,此言不假,按照齐国与韩山军的恩怨,这份仇恨怕是化解不了了。 “原先我们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夜袭齐营,打你们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你们早有准备,今早一战,玉龙军的士气怕是跌落到了谷底,为避免将来更多的军士死伤,我愿意投降贵军,去玉龙山招安白胜,甘兴宇等人。” “招安吗?可你毕竟是夜南天的女儿。你说我该如何相信你呢。”郑落唇角轻扬,扬起的弧度犹如一泓弯月。 “不相信吗?如果我拿爹爹和洪武往来的书信交给你呢。”夜云希双眼望着坐在帅椅上的郑落,自信道。 郑落身子一震,猛的从椅子上震惊莫名,大步迈开,来到了夜云希的前边,“洪武,你是说你父亲和洪武有书信往来。” “是的,爹爹曾经说过要是当初韩山军和太平军联手,一南一北同时起兵杀向金陵的话,可能韩山就不会覆灭,所以在到了威海后,爹爹暗地里便派人去往泉州,和洪武有所接触了。”夜云希面色从容,认真道。 郑落踱步慢慢向夜云希靠近,“那书信呢,你有带书信吗?” “这么隐秘的东西,自然被我父亲藏好了,但我知道他藏在哪里!”望着踌躇不定的郑落,她偷偷动了动那被麻绳所捆住的双手。 她的手心中偷偷藏着细小的刀片,早在被擒住的时候,她就准备好了刀片。 郑落眉头皱起,想不到洪武竟和夜南天有所联系,眼下大齐虽然不久前接受了他的投降,任命他做了泉州太守,可毕竟此人是洪庆之弟,那些隐藏起来的太平军旧部实在让人不安。要不是宣皇陛下素来仁慈,不愿十几年来战火不断的福建百姓在受战争之苦,要不然以杨大年的军力,接下来不出三年,定可将这太平余孽彻底绞杀。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可没有半句虚言。”郑落脸色凝重,正色问道。 夜云希迈开一步,离郑落只有半米之遥,身子一躬,被捆绑住的双手细微扭动,外人丝毫看不出,语气颇为诚恳道:“民女此言绝无半句虚言。” 听着她的话语,大帐中的大部分人皆是心神一动,连洪武的事都说出来了,看来她可能是真心投降。 就在这时,本来躬着身子的夜云希眼中蓦地闪过一道寒光,手上的麻绳突然断裂,藏在袖中的匕首脱鞘而出,娇躯一挺,匕首化作一抹凌厉的寒光直插郑落受伤的胸口而去。 “小心。”金羽发现女子危险的举动后,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焦灼,出声提醒道,在看到郑落迅速出手架住了那把刀后,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看似娇弱,模样动人的女子竟藏着这么一手。 “你”夜云希的眼中闪动着满满的不甘心。 郑落一脸平静的望着他,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其实从你说出愿意去玉龙山招安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恐怕居心不良,另有目的,只是你后来说道洪武的消息,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吃惊,但是夜云希我知道你同夜南天一样,性子都傲气的狠,怎么会屈身投降呢。” “哈哈,是吗?原来你早就识破了我的计谋吗?”夜云希凄然一笑,奋力夺过匕首,扭头朝着朝着俞永年的方向最后望了望,眼眶不由一红,二话不说竟然向着自己的胸口扎去。只听扑的一声,鲜血顿时如瀑布般四下飞溅。 那飞溅而出的血有一点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女子嘴唇抿着,一脸的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忽然出现,一手握住了匕首的俊秀少年,少年握住匕首的右手源源不断的有鲜血流出,可少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似的,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 第一百十五章好兄弟 “夜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金羽上前,一把夺过了夜云希手中的匕首,眸子平淡如水的望着他。 夜云希望着伸手夺去匕首的少年,不由有些诧异,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呢?刺杀失败,她早已抱着以死明志的决心,只是这突然出现的少年,打乱了她的计划。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阻止我?”夜云希眸子紧紧盯着金羽,柔声问道。 大帐之中,一时间鸦雀无声,谁也没有开口,众人的目光都好奇的看着手握匕首,出手阻止夜云希自杀的少年。 少年干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对着左右示意了下,一旁的两名兵士欣然领命,押着她下去了。 “金羽,你为何要出手救下她。”郑落轻叹了一口气,冲着少年道:“刚才以我的反应,根本可以阻止她。” “呃”听着郑落的话语,金羽无辜的摊了摊手,“我怕要是晚了的话,那女子白白的死了,我们不是无法在从她口中探听到夜南天和洪武的消息了嘛,情急之下才这么做的。” “你们先下去休息,看来这女子要好好审问才行。”郑钧目光扫了一下四周,营帐中的众人皆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来刚才突然的变故,确实让人有些心惊肉跳。 待众人都走上,郑落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椅子上,神情一时之间有些举足无措,手掌轻抚着胡须,呢喃道:“洪武,果然此人还是贼心不死,无论是真是假,必须得回济南后,与长空好好商量一番才行。” 金羽的营帐内,金霖,俞永年等围坐一旁。 金霖望着绽放在三弟手心那殷红的血色,只觉有一抹刺骨的寒意从心底缭绕而起。 “三弟,你在这待着,我这就去找军医。”金霖低声道。 话音刚落,金羽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二哥,不用,俞永年这有些金创药,我自己简易包扎一下就好了,用不着去请军医那么麻烦。” 金霖回过头看了一眼金羽,微微皱了皱眉道:“不行,要是伤口处理的不好,以后留下疤痕怎么办?” 金羽有些惊讶于二哥的强烈语气,低声弱弱道:“二哥,我又不是女孩子家。留条疤没事。” “不行,你听我的,乖乖在这待着,我去把军医请过来。”不给金羽一声反驳的机会,金霖身子一转,快步离开了。 金羽苦笑一声,颇为有些无奈,看来作为这东武侯府的老幺,还真是颇受宠爱。 杜昊见金霖走后,一个箭步奔至金羽身侧,拉起金羽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几番,笑道:“我看这伤口也不深啊,阿霖也真是的,有点小题大做了,是吧,小羽。” 金羽吐了吐舌头,看着面前这笑容满面的光头,调笑道:“日天哥,小题大做吗,那你上次乱吃东西,结果拉肚子还哀声远道的叫了半天,也没少找随军的大夫看病,就是病好了,也还跟着吃了三天的止泻药,貌似你那个才更加小题大做吧。” 杜昊闻言,眉角轻微跳动了一下,低声道:“金羽那,那不一样好嘛,我,我那是内伤,所以要好好医治,你这是外伤,不用紧的,大不了就留条疤而已。” “哦!是吗,那要不要我也给你搞条疤看看。”一道阴冷的声音从杜昊背后传来,杜昊只觉背部一凉,豁然转身,一眼便瞥见了先前出去找军医的金霖,居然不动声色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金霖浅笑的看着杜昊,不过这浅浅的笑容没来由的让他心头一寒。 嘴角略微有些抽搐,他赶紧打起哈哈,试图转移话题,“呦,大夫来了,来来,快到这边来。”一边说着,一边朝金霖身侧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招手。 “张大夫。我跟你讲啊,你一定要好好医治,千万别让金羽的手上留下什么疤痕知道吗?”拉扯着张大夫来到了金羽旁边,杜昊那叫一个千叮咛,万嘱咐,深怕金羽有什么闪失似的。 金霖看着画风转变的如此之快的好友,淡淡的撇了撇嘴,倒也没找他算账。 张大夫全名张起凡,淄博人,原先是淄博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超,尤其是对于外伤,那是相当的拿手。后来接受了杨老将军的邀请,便来到了济南,成了北军医师中的二把手,此番北军征讨玉龙山,随军的所有大夫都听他的号召,所以金霖自然是把他这军医中最好的给请了过来。 毕竟是行医二十多年的老医生,来来回回几下,就清理好了伤口,上好药,开始给金羽包扎了。 待包扎完后,他又嘱咐了金羽几句,正欲告辞的时候,杜昊毕恭毕敬的跟在他身侧,嘴上扯出一句:“我先送大夫离开,你们先陪着金羽啊。” 说完,他是连推带拉的带着张大夫快步离开了营帐,金羽看着杜昊的动作,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出了营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杜昊对着张大夫璀然一笑。 “哎,我说杜昊,你干嘛这么着急离开。”张大夫抚了抚胸,有些疑惑道。 对于这个杜昊,张大夫可是印象深刻,上次只是吃错食物,造成轻微的拉稀,这家伙没少往他这跑。就是病好了,硬厚着脸皮向他多要了几副药。 “张大夫,我这不是怕阿霖待会真给我留条疤嘛,要是我那俊朗如玉的脸毁了,那以后还有哪家的姑娘肯嫁给我啊。”杜昊憨憨一笑道。 张大夫瞄了一眼身前傻笑的汉子,旋即笑道:“杜昊,想来你是多略了,看金二世子,不像是这般无礼的人,你放心他不会真的给你留疤的。” “这我也知道,只是我要是不跑,就算不留疤,也得被扯去几层皮,况且我这样借口离开,是还有大事要办。”杜昊摸了摸下巴,笑容中透露出几分猥琐,拍了拍张大夫的肩膀:“不多说了,我先走啦!” 说完他发出咯咯的笑声,向着东边走去,张大夫望着他走去的方向不正是关押夜云希的地方,叹了口气,轻轻嘀咕了几句,便走开了。 营帐中,在包扎完后,金霖,祝天雄等人与他稍稍交谈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偌大的营帐中只剩下了他和俞永年二人。一时间氛围变得有些冷漠。 金羽安安静静的躺在凉席上,五黑的发丝凌乱的铺陈开来,偏着头扫向一侧的俞永年,只见对方慢步来到席前,也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递到他的面前,语气淡淡道:“这是我从曲阳带来的特效药,据说对消除伤痕十分有效,明天换药的时候你换上点。” 顿了顿又道:“今天你在大帐中干的事很傻,要是夜云希有诈,你不就危险了吗?” 金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起身不客气的拿过他手中的药瓶,“俞永年谢谢你啊,殿武试的时候看你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以为你这人特不好相处呢。”顿了顿,望着面前依旧冷冰冰的家伙,“嗯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啊,你可要多关照关照小弟。” 俞永年见少年笑意连连,秀眼弯弯,轻柔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先是一愣,身子微微一颤,随即笑出声来,“兄弟!” “嗯,兄弟。”金羽肯定答道。 二人相视而笑,笑声间多了几分暖意,“金羽,以后不许再这么莽撞了知道吗?不要再受伤。” 金羽微微一愕,抬起头看着那双如秋日晴空般宁静的茶色眼眸,带着几分期许关怀的望着他。 “将来无论你碰上什么危险,只要我还在在,我都会帮你的。”茶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因为这是我们儿时的约定。” 金羽闻言,身子一怔,喃喃道:“儿时的约定” 俞永年的话语好像那打开回忆闸门的钥匙,那潜藏在金羽脑海深处,深深被掩埋的回忆跃然浮上心间。(。) 第一百十六章一见钟情 记忆的枷锁被打开,如洪水倾泄滔滔不绝的浮现。 十几年前,那与面前的男子朝夕相处的回忆打开,那年他四岁,他六岁,一次意外的出手相助,他们认识了。尽管只是短短数月的相识,可他们还是成了好朋友。 再后来,因为俞叔叔被调去了曲阳,二人就此分离了。因为悲伤,儿时的金羽不愿回忆起那段时光,便将这关于俞永年的回忆深深的藏进了记忆深处。 金羽看着俞永年一如儿时般银白夺目的发丝,话语有些迷迷糊糊道:“你,我,我想起你来了!”站起来,上下扫了一眼俞永年后,金羽惊喜道:“俞永年,我记起来了,我们小时候见过,哦,对了还有你父亲,俞劲俞叔叔,我小时候和他还嬉闹过呢,我,我以前怎么把这些都忘了。” “是吗?你想起来了吗?”俞永年嘴角泛起一抹轻笑。 “嗯嗯,我还记得我们在弄玉小筑的柳树下还拜过兄弟哩。”哈哈一笑,左手一抬,和他勾肩搭背起来,亲热的揽住他的脖子,就和当初初次见面时一样。 少年的笑容好似从高山下流淌下的清水,隐隐约约中流动着几不可见的灿烂光芒。 俞永年淡漠的脸庞神色稍稍一敛,侧头望向身前神采奕奕的少年,看来对于记起与他的那段岁月,让他很高兴。轻舒了一口气,“对,是在弄玉小筑,那段日子真好!” “俞大哥,一别数年你真的变了许多。”金羽感慨道。 “变化很大吗?”俞永年盯着金羽,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说道:“其实这里一点都没变。” 心没变,确实不假,十二年的年华,尽管他变的更加闲静少言,但他的心还是当初的那颗,他虽然在战场上犹如死神,总是无形中凶狠斩杀对手,但对待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很不错的。 十二年的成长,只有武道默默陪伴,故而他早早便定下了追寻武道巅峰的目标,这个目标演员二艰难,可他并不畏惧。 为此他将外人羡慕的生活抛弃了,早早随着俞劲来到了战场,在曲阳一带,与蜀军数次大战下来,西军小霸王之名不胫而走。 追寻武道之路,必须舍弃很多,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羁绊的存在有时候并不会阻碍,反而会帮助你突破自我。 在出征玉龙山前,俞永年本打算私下里竭力保护金羽,以此来斩断二人幼时结下的那份羁绊。 可从玉龙湖回来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那埋藏在他内心,关于少年的回忆,其实本身不是他无法去忘却,去释怀他,而是他对于这段友谊发自内心的珍重,让他根本不忍心斩断。 既然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无法斩断,那不如敞开心胸去珍惜这分情谊,莫言让将来悔恨的泪水沾满眼眶。 空寂的营帐中,二人做下来,促膝长谈了许久,仍然是意犹未尽。 另一边,杜昊独身一人来到了关押夜云希的营帐前。 帐前看守的两名军士,老早就注意到贼溜溜盯着此处的杜昊。 “站住,此处乃关押要犯的重地。闲杂人等速速走来。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其中一名年长的军士持枪上前一步,喝住了越来越靠近的杜昊。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不知道我是谁吗?”杜昊停下脚步,看着挡在他面前,对着他一脸谨慎的军士道。 这时年轻的军士也走上前一步,悄悄对着年长的军士道:“马哥,这光头好像来头不小,是金三世子的人,平日里没少见他和三世子浅声交谈。” 杜昊离他们也没多少远,年轻军士的话,他是原原本本的听了个一清二楚,不急不缓的上前一步,走到年长军士的跟前,颇为得意的动了动鼻子,瞪着二人道:“对你们说,我和金二世子可都是黑白学宫的学生,私下里同你们金三世子更是实打实的好兄弟,怎么,私下里审问个犯人都不允许吗?” “不不不,只是,只是郑帅吩咐过,私底下任何人想要审问关押的犯人都必须得到他的允许。”年轻军士咽了一口唾沫,连忙上前抱拳躬身对着杜昊解释道。 一旁的年长军师面露一丝歉意道:“大人,不是小的不愿意放你进入,只是里面关押着今日刺杀郑帅的重犯,您要是贸然进去,万一发生什么事,传到郑帅的耳朵里,小人担待不起啊。” 杜昊见二人的架势,看来就算是金羽亲至,也进不去,更何况他这狐假虎威的虚张声势之人。 二人见杜昊没有说话,以为他是在生闷死,还是年长军士稍稍胆子大些,望着杜昊,低声道:“大人,你看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也不容易,还请你行个方便,小人定当铭记在心,以后好好报答您。” 见年长军士轻柔的语气,估计还是担心今日得罪了他,日后遭到报复,想着,杜昊大眼转了转,扫向年长军士,冷哼一声,“叫你们行个方便也不肯,就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其后我还能指望你二人什么。” 年长军士苦笑一声,心里暗自叫苦不迭,看来今天碰上的光头,看似忠厚,背地里可能也是个浑人,不好应付。正欲开口再说几句,身旁的年青军士连忙拉住了他,对他使了下眼色。 “大人,要不这样夜间没人的时候,您在过来,我们兄弟俩偷偷放你进去。”年青军士凑到杜昊的耳边,悄悄说道。 “是吗?看来还是你小子伶得清,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我看好你。”嘿嘿笑道,说完他对着年长军士又瞟了一眼。眼神的意思好似在告诉他多和年轻军士学着点。 “那行,我晚上吃过晚饭在来找你们。” 一脸笑意的对着二人说完后,身子一转,也不停留,屁颠屁颠的哼着小曲走开了。 “小李,还是你聪明,懂得用缓兵之计支开那浑人,要不然我还真不清楚要怎么应付呢。”杜昊走远后,年长军士冲着年青军士微笑道。 “马哥,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幸亏那浑人不知道我们吃晚饭前会换班,到时候他就是来了,我们也已经不再了,按照排班的列表,下次轮到我们看守,那也是五天后的事了。”年轻军士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开口道。 夕阳下沉,黑夜降临,齐军营地自经历了夜间的伏击玉龙山后,这一夜,灯火通明,平日里派去在林间四处埋伏的人员,今夜也没派出去,想来今日一战,敌军大败,士气低迷,死伤定然不小,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应该都会龟缩在玉龙山。 刚用完晚膳的杜昊心情自然是分外畅快,缓步走在前往夜云希关押地的路上,他的小心脏怦怦直跳,夜色下,柔和的月光照下,他光秃秃的脑袋看起来十分醒目,回忆起今天在大帐中惊鸿一见的倩影,黑色裙袍下勾勒出的动人曲线,至今让他流连忘返。 这般妩媚优雅的女子,初见,杜昊便觉得他之前二十一年的人生算是活在了狗生上,什么叫美女,这就叫美女,这和自家府中的庸脂俗粉完全没有可比性,从见到女子的那一刻起,杜昊的心也跟着女子走了。 人这一辈子会遇见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杜昊感觉今日所见的女子,不仅惊艳了,也温暖了他,要是不能把那令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娶了,恐怕他会追悔不已,一生遗憾。 走到关押女子的营帐前,杜昊捎了捎头,迷惘的瞧着面前这一胖一瘦两个高大的汉子。神情一滞,不对啊,这看押女神的军士怎么换人了,中午那两个家伙跑哪去了。 营帐外,一胖一瘦两名壮汉瞅了眼突然伫立在此的光头,二人交换了下眼神,一同上前一步,向着一脸迷茫的杜昊走去。(。) 第一百十七章恳求 “喂,你是什么人,盯着这里想干嘛?” 一道浓重粗厚的声音响起,听口音标准的山东口音。杜昊眨巴了下眼睛,看着面前这位虎背熊腰,身形壮硕,目测身高怎么也有一米九的北方汉子。 “哦,二位兄弟不知道白天守在这里的两位军士去哪里了,嗯,我有事找他们。”杜昊见二人身材高大,面目严厉,语气倒没了白天狐假虎威时的骄横,声音反而客气温和,让人听着很舒服。 壮硕大汉见杜昊语气轻柔,举止有礼,严肃的脸上多了分柔和,“兄弟,你是找老马和小李啊,不巧,他们半个时辰前和我俩交班,回去休息了。” “啊,换班,怎么会。”杜昊平和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诧,照大汉的意思看来自己是中了中午年轻士兵的计了。 精瘦汉子见杜昊仍旧赖在这不走,扯了扯公鸭般的嗓子,开腔道:“我说兄弟,问题你也问了,就别在这逗留了,我告诉你,里面关着得可是行刺郑大人的要犯,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撤走。” 没什么事,怎么没什么事,他可是特地抽晚上这个时间,来和心中的女神见见面的,尽管对方现在是要犯。 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上了中午年轻军士的当了,这叫他懊恼万分。 杜昊嘴角抽了抽,不过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保持,冲着身前的两名汉子殷情笑道:“两位兄弟,应该是第三步兵团的吧,你们不认识我吗?” 精瘦汉子眉头一皱,看来面前这脑袋光秃秃的家伙是冲里面的女子来的。“是又怎样,小兄弟若是要攀关系,还请走开,里面的人,没有郑大人的手令,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杜昊盯着一副大义凛然样子的瘦弱汉子干笑道:“兄弟,你看看我,我不是什么外人,我是近来总是跟在你们金三世子边上的那个光头,你仔细瞅瞅。” 壮硕汉子上下看了看杜昊,似乎认出了他的身份,低声在精壮汉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二人的目光皆是有些忌惮。 “我说,兄弟就算你是金三世子的朋友,我们也不能乱来,放你进去。”精瘦汉子望着一脸期许的杜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颇为无辜道。 一旁的壮硕汉子继续道:“是啊。兄弟,实话告诉你,就是金三世子亲至,如果你没有郑大人的手令,我们也是不会放他进去的。” 听着二人义正言辞又有些无辜的话,杜昊的心好似浇了盆凉水,先前那惬意高兴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不甘的望了望身前的营帐,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要是问杜昊你,此刻他一定会斩钉截铁的回答是我就在你的附近,却不能跑来与你相见。 双眼轻微眨了眨,杜昊和善道:“二位,你看你们既然都知道我的身份了,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进去一小会,我保证关于此事绝不泄露。” 壮硕汉子见他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三世子的好朋友,经过了玉龙湖与今早的埋伏战,北军的众将士对于他有了极大的改观。在金羽初来乍到的时候,众人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可打心里还是极为不认同的。 作为东齐的边军,北军向来以严谨著称,这批常年驻守济南郡兵士,久经沙场,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实力自然比齐国各地的守军强上不少,对于在殿武试一鸣惊人,引得左相关注的少年,空降至五营的年轻校尉,众人一开始对他尊敬也只是碍于他世子的身份。 在军队中想要得到士卒的尊敬,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通过战争,让众将士认同你的实力。 东齐以武立国,人口四万万,军队上百万,边军,守军,央军,皇军四大军队中又以边军最为骁勇,骁勇的同时又兼具了血性。 精瘦汉子瞥了一眼憨笑的杜昊,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他的身份并不简单,也不好多加得罪,叹了口气道:“兄弟,你还是走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进去的。” 二人盯着杜昊,握紧了手中的铁枪,看来若是杜昊要硬闯的话,二人的铁枪绝不会留情。 怎么办,看来今天是进不去了,如果看守的一直是像这二人的耿实汉子,那自己注定无法与夜姑娘见面。想着想着,杜昊连连叹息,正打算失望离去时,忽然大眼精光一闪,侧目发现金羽同俞永年一起朝着他的方向走来,难道他们是 “金羽啊,你怎么和俞永年一块来这里了。”杜昊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一迈,脸上洋溢出和煦的笑容,装作和他们偶遇道。 金羽在来的路上便发现了这光头,看着光头在关押夜云希的营帐前和守卫的士卒交谈着什么,转念一想今日大帐时候,他的失态变现,细细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没事,我就是和俞大哥见今夜月色不错,特地出来走走,怎么,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抿着小嘴轻笑了一声,金羽笑吟吟的道。 杜昊一听这话,嘴角一抽,用这话来敷衍,今晚虽然天气晴朗,但哪来的月色,天空之上月亮都被遮去了大半。 再说你手上拿着的手令这么醒目,你是当我杜昊眼瞎呢还是把我看成弱智,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杜昊百分百肯定。 低垂着眉头,杜昊翻了翻白眼,索性直截了当道:“金羽,你也别骗我了,你手中的手令我看的清清楚楚,你是要去审问夜姑娘,不介意带我去吧。” “介意。”金羽不假思索道。 “别这样,金羽要是你今天带我去了,我杜昊以后唯你马首是瞻。”杜昊拍了拍胸脯认真道。 这个光头,看来真的是动情了,一口一个夜姑娘叫的那叫一个甜。 少年嘴角轻轻扬起,秀眼跳动,笑意盎然道:“唯我马首是瞻,我可消受不起,日天哥,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要去审问夜姑娘,但我不想带你一块进去怎么办?” “你”杜昊笑容一僵,手指着金羽,旋即双手合拢,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道:“带上我,金羽只要你肯带上我,那今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我杜昊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金羽晃了晃脑袋,看来这光头为了跟着他进去你,真是连节操什么的都不要了,敲了敲肩膀道:“哎呦,今天早上刚刚打了一场恶战,我的肩膀到现在还有点酸痛呢。” 此言一出你,杜昊心头瞬间闪过一抹惊喜,马上跑到金羽的身后,大手伸出放在了金羽的肩膀上,开始给少年揉齐肩来,满脸的红光,一双大眼虔诚带的望着金羽。 “金羽,你日天哥的技术还行吧。” 金羽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还真别说别看杜昊大手粗糙,但技术真心不错,几下揉肩后,肩膀真的舒服了许多。 转过头,瞥了一眼杜昊,淡淡道:“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就破例带你进去,不过你要记住,以后要听我的。” “呵呵,明白。” 俞永年看着嬉笑的二人,总是淡漠的脸颊上一抹轻笑自嘴角勾起,近一个月的相处以来,在和金羽的朝夕相处中,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的笑容增多了许多,这些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并不像当初强扯出的笑容那样僵硬。 以前在西军中,由于身份的特殊,加上性子使然,在曲阳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俞劲因为要处理西军的要务,常常留宿在军营中,有时候动不动会外出作战,一去便是数月乃至半年不回家,在那宽敞豪华的副帅府,俞永年总会莫名的觉得孤单。 正是曲阳的十二年造就了他现在冰山般的性格,只是这座冰山在和金羽等人交往时,正慢慢融化。(。) 第一百十八章交易 营帐的帘幕被拉开。感受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夜云希慵懒的睁了睁眼睛。 帘幕处,不知何时走进来了三名年轻男子,夜云希抬头瞥了瞥三人后,偏着头不再言语。 杜昊凝望着女子闭口不语的模样,刹是惹人怜爱,唇边不由泛起温醇的笑意,大手抓着衣角,擦了擦手上的汗水,低声笑道:“夜姑娘,绑着难受吗?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他的话语极为温柔,不过金羽听了,总觉得透着一股浓浓的猥琐。 夜云希扑闪着美丽灵动的大眼睛,偏过头来,盯着杜昊看了一眼,将目光转向了他身侧的少年。 金羽见女子将目光投来,浅浅的点头一笑。 “你们是来审问我的吗?”夜云希轻声道,她的那双靓丽的秋水眸子,带着点点懒意,淡淡的望着少年。 杜昊见夜云希开口,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气恼,看着身前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依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贼溜溜的大眼带着炽热,牢牢的盯着面前清雅精致的女子,目光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夜云希心情有些复杂,白天行刺失败时,她早已做好了自杀的决意,只是最后冰凉的匕首即将刺入胸膛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希望那个人能出手制止的。 可那个人只是冷冰冰的矗立,冷眼旁观着一切,原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只是一双突然出现的小手阻止了这一切。 回眼望去,救下他的竟然是个少年,从旁人的窃语中他知道,少年的身份并不简单。 少年的模样说实话真的很精致,这般俊美的模样极易吸引女人的好感。 对于出手救下自己的少年,夜云希百感交集,她为什么救下自己,是有什么目的吗?一系列的疑问在她心头徘徊。 “审问?” 听到夜云希清冷的话语,金羽嘴角噙着笑容,弯下身子,笑眯眯道:“不是,我只是想和夜姑娘做个交易!” “交易就免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们还是走吧。”夜云希看了少年一眼,声音有些冷漠道。 瞧见女子脸颊上渐渐布满寒霜,金羽脸庞上的笑意却浓了几分,啧啧道:“不考虑考虑吗?我要的很简单,对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夜云希颇为谨慎的瞅着面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少年,从三人进来后,少年居中站立看出他的身份并不凡。 此次征讨玉龙山的齐军中,身份比俞永年还要高上几分的,又是少年人,其身份不言而喻。 细细想了想,夜云希脸庞微微一沉,只怕少年要和他谈的交易绝不是什么好事,当下眼中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寒意。 “无论什么交易,我都不想听,还是请你离开这里。” 女子口中的那份决然,金羽自然是听了出来,秀眼弯成月牙,静静的看着女子,氛围一时冷了下来。 夜云希俏脸冰寒,要不是手脚被捆,她真想逃离这是非之地,身前那一脸温和笑容的少年总让她觉得对方似乎在算计什么,只要自己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 眸子一瞥,她看了眼站在少年身旁的俞永年,对方腰杆挺立,目光淡淡似水的盯着自己,仿佛把她当成了猎物。这种感觉让她极为不自在。 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金羽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俯身,秀眼对视女子那对如汪汪清泉的眼眸,缓缓开口道:“夜姑娘,如果我开的条件是放你回去,你只要给我带句话呢。” 说完,少年起身,面带笑意的看着面露差异的女子,对方好像不敢相信似的,放她回去,这算什么条件,只要口头上答应,到时候回了玉龙山,对于少年的条件,她照不照做,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方才金羽和夜云希对视的瞬间,杜昊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心目中的女神就这么和金羽对视了,心里那叫一个妒火中烧啊。恨不得把金羽一脚踹开,将这两个多余的电灯泡赶走,自己单个好好和女神独处。 望着夜云希那明艳动人的脸颊上闪过的错愕,金羽微笑道:“怎没样,不知道夜姑娘愿不愿意代劳啊。” “传话?”夜云希一阵惊呼,目光有些怀疑的盯着金羽,这其中不会有诈吧,可如果仅仅是传话,那倒也没什么。 越想越是想不通,夜云希索性不想了,沉吟一会后,出声道:“什么话,你说说。” 金羽拍了拍手,嘴角一挑道:“好,只要夜姑娘回玉龙山,对你的父亲说我知道卢采池的下落。” 卢采池,夜云希身子猛的一震,美眸闪动,不可思议的望着金羽,嘴唇微微蠕动,却没有说什么,实在是这个名字对她的冲击太大,就连一旁的俞永年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平静的面色中亦划过一丝触动。 十九年前,那会的齐国局势动荡不安,北部烽火狼烟,外有魏军虎视眈眈,在青州一带与齐军的战事日趋白热化,内有韩山军叛乱,整个山东行省形势越发不明朗。 那时候,时任济宁总兵的卢采池率军在济水大破韩山军施平,于英两部,并且生擒了二人,事后为了救回二人,韩山军尽起十万大军,出动十九位大小头领,由宋韩亲自统领,大军兵围济宁,可是在卢采池妥善有度的调动下,硬是接连打退了韩山军数次的侵袭。 事后,济宁,泰安两郡节度使的韩九并没有奖赏他分毫,反而冷落了他,究其原因乃是怕他功高盖主。此时被韩山的人探听到后,设下离间计,到最后更是用流言,让韩九信了卢采池暗投韩山的谣言。 受到迫害的卢采池被韩山救下后,无奈下索性便投靠了韩山,正是有了这样一位猛人,韩山此后攻城拔寨,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济宁,泰安两郡尽数失陷,连带着附近的烟阳,济南两郡形势也不妙。 如此的将才,宋韩甚至想将寨主之位传授给他,不过他并没有接受,一来是韩山大部分头领都是唯宋韩马首是瞻,要是他贸然做了这寨主之位,怕是不能服众,二来卢采池这人生性淡泊,不喜欢和人争什么,最后韩山确立三十三位大小头领时,宋韩将他排在了自己之后。 卢二寨主的威名想当年在山东地界,那也是威震一方,直到后来齐军兵临韩山时,因为夜南天的死战观点与卢采池背道相驰,不过他并没有撤离韩山,而是选择了和夜南天一同向齐军死磕到底。 韩山沦陷落后,为让夜南天顺利逃离,卢采池亲自断后,战后下落不明。 这些年来,夜南天常常念叨着他的下落,只是卢采池好似人间蒸发了似的,没全没有一丝的踪迹可寻,对于这位生死不明的老兄弟,夜南天一直在竭力打听。当年他毅然决然的断后,知道现在仍令他愧疚不安。试问要是知晓了他的下落,按照夜南天的性子,绝对会立刻动手去寻找。 夜云希惊诧的望着身前面容稚嫩,浑身上下却透露着飘渺气息的少年,少年轻描淡写的话却让她神经紧绷了起来。 喃喃的望着那双乌黑宛若星辰的秀眼,怔了怔后,她正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啊,我的身份你不是早已猜出来了吗?”金羽脸庞上浮现极为柔和的笑容,柔声道。 “东武侯之子,哼,那我问你,你说你知道卢采池的下落,这叫我如何相信你?”夜云希警戒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少年,质疑道。 “我如何知道用不着姑娘操心,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的话,只需要对你父亲说杏花村三个字即可,怎么样,我的交易,不知道叶姑娘答不答应啊。”金羽含笑道。 闻言,夜云希略微迟疑了一下,脸色颇为纠结,这要是齐军的诡计该怎么办,踌躇了良久后,抬头直视金羽,“好,我答应你,不过要是你胆敢耍什么诡计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声音凌厉,坚定,显然是经过慎重考略才做出决定的。(。) 第一百十九章卢采池上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繁星满天,月光洒下将附近的群山都包裹其中。 深夜间,在宽阔的山间小道,一人一马奔驰着,夜色深沉,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中,轻轻的马蹄声传来,夜云希脸色平静,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安全离开了齐军大营,这在之前,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一路上山,前行的很顺畅,当抵达山寨的时候,月色仍旧是漆黑一片,负责看守的守卫见远处有马蹄声时,迅速打起来精神,现在的玉龙山刚刚经历了白天的那场败仗,士气跌落到了谷底,齐军若是不撤离,长此以往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玉龙山便会因为断粮的危机,不攻自破。 “是夜头领,是夜头领。”寨楼上负责巡视的兵士看清楚那马上人的面貌后,激动的喊道。 楼下的士卒听到声音后,眉宇间皆是闪过一丝笑容,作为玉龙山唯一的女首领,玉龙山的众人对于这位雷厉风行,武艺高强的女子,还是十分信服的。 夜云希策马驶入山寨,稍稍和守卫的士卒打了声招呼后,向士卒打听清了爹爹在哪后,便匆匆奔向议事厅。 今日的议事厅,氛围有些压抑,从清早夜南天带着败军回来后,玉龙山的各个将领聚集在此,商讨着接下去的战略。一上午的时间对于玉龙山下一步的战略,众人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晚上,在休整了一下午后,平静了一下不安的心绪后,众人再度相聚在一起。 “夜老,照我说,与其在这死守,我们不如突围出去,另寻山头,以我等的本事,想要东山再起也不是不行。”白胜弯了弯嘴唇,声音粗犷道。 夜南天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堂下的众人,脸色有些复杂莫名,这三年来辛辛苦苦积累下的玉龙山基业不是说放弃就能轻易舍弃的。“一虎,你怎么看?”偏头,望着端坐在右侧的王一虎,问道。 摆了摆身子,王一虎组织了一下言语,沉声道:“夜叔,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以我们玉龙山现在的粮草,最多只能撑六天,到时候若是齐军还未撤走,只怕到时候山上的兄弟们都会人心惶惶,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夜南天眼中掠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神色,摸了摸胡须道:“照你的意思是尽快撤走,对吗?” 望着夜南天投来的眼神,王一虎不由心神一颤,对于上面这位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夜叔,他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不敢有丝毫的忤逆。在魏国流浪的十三年里,他对于夜南天的秉性那是了然于胸。 玉龙山的壮大,夜南天可谓是竭尽心力,要不然玉龙山也不会再短短三年成长到今天这种地步。如果直言叫夜叔放弃玉龙山的基业,恐怕他真的接受不了,故而王一虎只是颇为隐晦的说。 “夜叔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实在是大势所向,就咱大军现在低迷不堪的士气,哪怕最后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与齐军交锋,又能斩杀多少,我估计最多也就三千。”王一虎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神色道。 “三千,三千吗?”夜南天脸色冷峻,呓语道。 厅下,宁缺听到夜南天呓语的话语,轻轻叹了口气,作了二十多年生死相依的好兄弟,他焉能不清楚好友话语中的苦楚,只是目前形势却如王一虎所言。 若是现在夜南天像当年一样,顽固死守的话,到头来还不是得落个山毁人亡的结局,可要是突围出去,起码还能保留一部分兵力,另寻地方再起炉灶,以图东山再起。 “三哥,依我看我们还是赶快撤走吧,我怕迟则生变。”宁缺叹了一口气出声道。 夜南天看着宁缺,眼神中似乎有股松动,良久,眼中微光一敛,和宁缺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摊了摊手,话语中带着一抹苦涩道:“既然大家都想要撤离,那今夜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我军就撤离出玉龙山,要是遇到齐军的阻扰,不要死战,听我指挥合力突围出去即可。” 说完,夜南天神情一黯,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惆帐,因为他知道在抛弃玉龙山基业的同时意味着他那宠爱有加的女儿被他硬生生抛弃了,他这一走,夜云希怕是凶多吉少了。 “夜老,不能撤啊,云希还在齐军手里呢,我们要是撤走了,她就死定了。”听到夜南天提出撤离时,原本静坐在堂下,不动声色的甘兴宇霍然而起,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先前他笃定依照夜老的性子,定会和齐军死战到底,到时候自可再想办法救出夜云希,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沉默寡言,没有说什么。 “兴宇,我知道你担心夜头领的安危,可如果我们不走,她也是凶多吉少,我们这样做是迫不得已,为大局着想,希望你能谅解。”王一虎见他情绪高涨,连忙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 甘兴宇抬头直视堂上坐着的老者,大声道:“夜老,云希可是你的亲女儿啊,我们不能扔下她不管。”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在这宽敞的议事厅静静回荡。 夜南天重重的看了他一眼,酸涩的感觉在他眼中悄悄弥漫,他又何尝舍得抛弃唯一的女儿呢,只是现在不走,恐怕到时候不但连女儿救不回,整个玉龙军都会覆灭。 抿着唇,摇了摇头,叹道:“兴宇,眼下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至于云希,只希望齐军能善待他了。” “夜老,连你都放弃云希了吗?”甘兴宇直直盯着堂上的老者,明亮的眼神里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夜南天眸子中没有丝毫波动,“此事已定,不要再说了。” 管擎右手放在受伤的胸口上,静静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望着身前站立的甘兴宇,看来这小子对夜丫头是动了真情啊,哎,感情这东西真是耐人寻味。另一边,白胜则眯着双眼,双手环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处瞅了瞅,见并没有人出声力挺,他心里一凉,自嘲地弯了弯嘴角,神情变得有些阴郁,身子一转,竟自顾自的朝厅外走去。 “喂,兴宇你去哪里,会议还没讨论完呢。”王一虎见他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急忙出声道。 他表情冰冷,嘴角挽起一个优雅的笑容,扭头冷声道:“你们不是明天要撤走吗?我不走,明天我留下来给你们断后。” 语毕,他大步迈开,向着门外走去,整个议事厅堂安静的可怕。还没走出几步,甘兴宇身子突然一怔,吃惊的看着门外站立的美丽女子惊讶道:“云,云希” 堂内众人瞧见到他停下了脚步,都不由自主将目光往门外探去。只见门外一道修长纤细的身影悄然挺立,不是夜云希,又是谁呢。 “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夜云希娇笑了一声,抬眼看着甘兴宇道。 “嗯。”甘兴宇低低的应了一句,有些不敢相信的瞧着面前这巧笑嫣然,声音清丽的美丽女子。 夜云希迈入大厅,左右扫视了一圈,看着众人诧异疑惑的目光,抬眼望着主座上的老者,正好撞上了老者投来的满是关怀的眼光,微微一笑,开门见山道:“爹爹,我回来了,是齐军主动放我回来的。” 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郑落怎么会好端端的放她回来,这让众人十分的不解。 “郑落怎么会放你回来,我和那家伙虽然没有仇深似海,但你毕竟是我的女儿,他为什么会放你回来?”夜南天蹙起了眉,苍老的脸颊上写满了疑问。 “是金羽放我回来的,他说只要我给你传句话,就放我回来。” “金羽,哦,是金长空的三子吗?他他要你传什么话。”夜南天一愣,问道。 路上夜云希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将自己听到的说出来,毕竟关于卢叔叔的下落,爹爹已经辛辛苦苦的找了十六年。 “嗯,金羽说他知道卢叔叔的下落。” “什么”夜南天身子猛的一颤,“你说他知道采池的下落。”(。) 第一百二十章卢采池下 “爹爹,那家伙说要是您不相信的话,就和你说杏花村。”夜云希郑重道。 夜南天瞳孔一缩,瞥了一眼夜云希,那双湖水般深沉的眼眸中此刻汹涌异常,杏花村,竟然是杏花村,这个外人耳中朴实无华的名字,对他而言却是意义非凡,一段潜藏在脑海中的回忆跃然浮上心田。 十六年前,齐军大军硬闯水泊,韩山大寨被势如破竹的齐军只用了半日就攻克了,一众余下的兄弟将领死伤无数,慌乱中卢采池带着夜南天,王天霸,宁缺三人及一干亲信往后山的小道逃窜,只是齐军的追兵来的特别快,只一会儿,俞劲,柳盛等人即追杀而至。 “南天,你带霸天,宁缺先走,我来断后。”卢采池走到夜南天的身旁关照道,长时间的交战,他早已疲惫不堪。 夜南天神色一变,一把上前拉住了正欲回身断后的卢采池,“二哥,死守山寨是我的主意,如今韩山落得这般田地,我难逃其咎,你带兄弟们走,让我来断后,这样让我心里好受些。”说完,他的脸上强扯出一抹笑容。 “南天,宋韩哥哥死前曾多次嘱咐我,万一他不在了,要我照顾好众兄弟,如今兄弟们就剩下你我几人,不管怎么说你们的安全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护下,要不然我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宋韩哥哥。”卢采池瞪了他一眼,喝道。 “二哥,你要是不走,我也不走。”王天霸提起双刀,扯着嗓子吼道。 另一边宁缺默不作声,身子却微微上前来到了卢采池的身边,意图不言而意。 “都给我回去,难道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卢采池斥责道,他的瞳孔中浮现一抹妖异的红色,似乎其中隐藏着令人发指的摧毁力,沉重的怒气流淌出来,这眼神杀气腾腾,连带着众人都被怔住了。 在众人都被震住的时候,他侧头对着面前的夜南天低声道:“南天,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今后恐怕再也不会有人和你打嘴仗了,天霸,宁缺二人拜托你了,你们快走,别回头,若是此次我没死的话,三个月后我们在魏国雪丘的杏花村见面。” 在夜南天猝不及防下,双手一推将他向后推去,“你们快走,若是连你们都死了,那么我们韩山算是真的完了。儿郎们随我断后去,你们若是怕了,就和三寨主一块走吧。”,他的脸上尽是冷酷之色,一个箭步,持枪竟朝山上杀奔回去。 “我等誓死追随二寨主!”一众亲信齐声高喊道,井然有序的跟在了卢采池身后,朝着山上杀奔过去。 夜南天茫然的矗立原地,身子颤颤发抖,没想到这和自己争吵了了三年的家伙,在最后竟然毅然留下来段后,只为了让他们顺利逃脱。 一旁的宁缺目光冰寒的看着后山的方向,手中的长剑轻轻颤动,隐约间散发出惊人的剑势。他在等夜南天的决定,若是夜南天杀上去,那他宁缺定誓死追随,绝不独活。 王天霸看着快步上山的卢二哥,提起双刀,二话不说刚要追上去时,一双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拉住了他。 “三,三哥,你拉着我干嘛。” “天霸,难道你要辜负采池的心意吗?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替藏在济宁的妻儿想想。”夜南天严厉喝道。 “走,我们现在就走,莫要辜负了采池的一片心意。”他咬了咬牙沉声道。 三人面色皆是一片复杂,夜南天硬脱着二人向着山下走去。 刚走几步,他回身望了一眼那提枪冲在队伍最前方的挺拔身影,一开始对于这个宋韩哥哥百般推崇的家伙,说真的,他实在是有些讨厌,作为名门之后,偌大的韩山能让他服气的唯宋韩一人。 后来韩山日趋壮大,他和卢采池的矛盾也日益尖锐。众兄弟排地位时,见到这家伙排在自己之前,这让他十分不服气,论武艺,自己确实不如,可行军打战,领兵作战,他自信一点也不比这家伙差。 只是事到如今,没想到和自己打了这么久嘴仗的家伙,今日告别般的话语却让他的心微微疼了起来。 在夜南天回头盯着卢采池的时候,后者似乎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似的,蓦然的回过身来,二人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后山恰好在那时一阵凉风吹过,那满山的落叶,一片一片漫天飞舞,似乎是在渲染离别的忧伤。 卢采池缓缓转过身来,正好瞥见带着宁缺,王天霸撤走的夜南天,二人的对视间,他唇边的笑容似春风般和煦,那是他们认识以来,那家伙第一次对他如此的笑着。 一瞬间的微笑完完全全的在夜南天的记忆中沉淀下来,直到今日,仍然印象深刻。 后来,他顺利的没逃过了齐军的追击,不过那天之后,只听闻卢采池在最后和齐军的交战中坠崖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依照约定,他去了杏花村,在那里足足等了卢采池三年,可是依然没有等到他归来的身影。 “爹爹,你怎么啦。”夜云希见主座上一阵迷离的父亲,轻声叫喊道。 轻柔的话语传来,慢慢将夜南天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杏花村,那小子居然知道杏花村。”露出些许复杂的表情,“好,那我明日便去会会那小子。” 夜南天猛然站起身来,“云希既然你顺利回来了,那明日我们突围出去,我还要顺便质问质问那小子,是否真的知道采池的踪迹。” 听到父亲的话,夜云希脸上露出一抹担心:“爹爹,你的伤势怎么样,要不等过几天好点后,我们在突围出去。” “放心,死不了。”夜南天故作轻松道。 宁缺看出了夜云希的担忧,插嘴道:“云希,你安心吧,你爹可是上位先天的高手,况且他受的都是外伤,一夜的休整,这些伤势能好大半。” 说完,他嘴角一松浅笑道:“况且一听到有卢二哥的消息,你叫三哥如何等的了。” 一提到卢采池,宁缺的内心一股暖意流淌,当年在韩山,除了宋韩,他最佩服的就是这位运筹帷幄,武艺超群,还谦逊有礼的卢二哥了,尽管年纪还没他们这些老家伙大,可成熟稳重,颇受大伙信赖,在战场上,他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 “好了,夜色不早了,大伙都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准备完毕后,随我去会会齐军。”夜南天挑唇一笑道。 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议事厅,白胜走在最后,下颚微微一扬,双目宛如豺狼般盯着走在前方的那道高挑身影。纵横河南行省的那些年,他见过不少容貌惊艳的女子,可自从见了夜云希后,他感觉他的魂都被勾走了,只是碍于夜南天的存在,他也不好干这霸王硬上弓之事。 紧紧的瞥了瞥前边妩媚动人的身影,用力地咬住的下唇,那苍白的唇上甚至出现了几个小血珠。甩了甩头,眼神剧烈变幻,心道:“夜云希,原以为你会消香玉陨,没想到齐军竟然放你回来了,很好,很好” 前边,甘兴宇同夜云希并肩走,“云希,今日在战场上,你为我殿后,我得好好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想我可能会死在那俞永年手里也说不定。” 话应刚落,夜云希抬头看着他,含笑道:“没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甘大哥,你说得对,这俞永年确实不是等闲之辈。” 二人有说有笑的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夜云希的房前,甘兴宇忽然双手一伸,搭在了夜云希的肩膀上,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云希,以后,以后”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甘兴宇垂下眼睫,清澈的眼瞳眸光流走,缓缓开口道:“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云希做我的女人好吗?” 夜色正浓,时值深宵夜十分,天色一片漆黑不见底。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始料未及,夜云希眼角微微一动,侧过头,没有直视对方充满爱意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低声道:“甘大哥,对不起,我,我们也许不适合。”(。) 第一百二十一章请问你这还缺人吗 甘兴宇瞪着眼睛,看着面前娇羞的女子,不合适三个字刺耳的传入他的耳间,心头一震,他俯身深深地注视着女子的眼睛,“不合适,我们哪里不合适?云希,我对你是认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夜云希沉默了片刻,侧着头,没有去正视对方目光灼灼的眼神,良久,她忽然转过头来,抬眼望着对方。“甘大哥。你还是别把心思都用在我身上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说完,他腾的转身,身子像是利箭般,快步奔向了自己的房内。徒留下傻愣愣待在原地的高大身影。 甘兴宇虎目睁大,怔怔的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别把心思都用在你身上吗?可现在为时已晚,云希,只要你一日未嫁,我不是还有希望吗吗? 单论相貌,其实甘兴宇并不差,一对虎目炯炯有神,充满朝气,健硕的身材配上坚毅的面容让他多了几分英气,论年纪,他二十七,年长夜云希几岁,差的倒也不大,只可惜这个痴痴的汉子还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早已心有所属。 作为纵横平湖流域的大水贼,甘兴宇性子浪荡惯了,对于感情这样东西,他从没有放在心上,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罢了,可是让他没料到的是,自从上了玉龙山后,见到那如蔷薇般的女子后,他感觉自己的心深深地被触动了。 那叫夜云希的女子性格虽刁蛮任性,但实则善解人意,意志坚强,更是一位豪爽坚强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他的心在无形间沦陷了。 月光清冷淡泊,齐军营地附近雾气不知何时开始渐渐浓郁起来。金羽放夜云希走后,便和俞永年回到了营帐中,留下了仍痴痴望着夜云希驾马离去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的杜昊一人在那,像傻子一样伫立着。 杜昊脸色迷离,身子一动不动,一个人站立在营地外,他的双目呆滞,没有一丝光华,应该是在想着什么。看他嘴角清冽出的笑意,估计憧憬的事情是十分美好的。 回到营帐后,也许是上午和俞永年敞开心胸的交谈,二人相处起来,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让金羽感到尴尬难耐了。 躺在微凉的席子上,金羽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心绪不宁,怎么也睡不着,来来回回翻了几趟身,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困意,这让金羽很难受,失眠的苦楚在前世他是根本没经历过得。 前世,作为一家大公司的小白领,闲这个字几乎与他绝缘,每天都有海量的工作等着他去处理,每天加班回来,金羽的眼皮子都像是两块正负相对的磁铁,发出强烈的磁力催促着金羽快点闭眼。 试问在这样辛苦的工作强度下,又怎么会失眠。 越睡金羽就越觉得清醒,偏头望着身侧早已熟睡的俞永年,金羽颇为羡慕,轻轻的动了动身子,他悄悄的来到营地外,一个人四处走着,寻了处四下无人的地方,一屁股就坐在了一颗古树下。 嗯?这棵树怎么这么眼熟。哦。这不是白天光头偷吃烧鸡时,蹲的那颗古树吗?我说怎么就那么眼熟。 双手枕着脑袋,金羽微微抬头,扫了扫天上的夜色,今夜的星空有些黯淡,看着天上那半遮掩的月亮,不知道爹爹娘亲在干嘛,恍惚间离家已经四个多月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没事的时候总会默默想起那远在金陵的家。 凉风刮过,忽然一道黑影悄然无声的来到了金羽面前,不过这突然出现的身影好像没有什么恶意,金羽微眯的眼眸渐渐张开,有些吃惊的看着身前的身影,略微有些惊奇道:“楚楚黎,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对于瞬间出现的男子,金羽在短暂的惊诧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友善的笑容。 这严格来说应该是二人第二次相见,今夜他身穿一袭绯红色的衣衫,嘴角扬起仿佛一弯新月,坚定有力的眸子中神采飞扬,好似晨曦时分冲破云层的朝阳。 金羽莫名觉得有些奇怪,貌似他们的关系还没这么好,上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还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呢,怎么几月不见,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时,态度大转变啊,难道我上次对他说的话起作用了。 天骄中描述的楚黎,生死门生死二子之一,因为幼年时遭遇的惨剧,对于世界有股极度的陌生感,自七星山下山,四处漂泊了一阵子后,逍遥子告诉他去寻一明主,将来和他一块安定这乱世,可楚黎并没有将此话放在心上,初入俗世,总是一个人的日子让他彷徨过,甚至质疑过自己存在的意义。 下山后,跟着萧宁,不是他想找对方的茬,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所以只有先跟着他,再后来经历过一段游魂般的生活后,途径魏地,他不断的从人口中听闻了童千殇这个万人称颂的大将军的消息,于是他决定去青州,去会会那大魏声名赫赫的鬼见愁。 只是在途中偶遇了安悦溪,因为与燕军的一点小冲突,展现出的惊人武艺震撼了所有人。最后惊动了她,二人的初次见面的桥段被原著粉们列为了天骄最美场景之一。 那一天,春风吹拂,蓝天白云下,阳光正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男子长戟在手,一人横扫千军,在乱军中所向披靡,杀的一干燕军节节败退,女子策马居于大军中央,丹凤眼轻佻注视着大军围剿中的男子。 那是二人的初次相遇,直到后来安悦溪病逝北原,楚黎被萧宁击杀,二人双双死去,这对在天骄粉心目中的完美情侣居然到死也没有在一起,这样悲情的落幕方式,引发了天骄粉自童千殇事件后的第二次爆吧行动。 因为安悦溪的一句需要你,一分对茫然游荡的他存在意义的肯定。这位天骄粉心目中的“赛吕布”默默无闻的陪伴了她五年,五年间他甘愿做她的马前卒,替她斩杀一切敌人,哪怕他的双手沾满鲜血,哪怕他受万人诋毁,哪怕她从未向他表露过喜欢,他亦不曾说过半句后悔。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相守是最温暖的承诺。无声的守护只因她需要他,她肯定他的存在。这样的一对璧人当然是吸粉无数,不过在他们双双以悲情告别时,自然是赚取了一大票读者的眼泪。 金羽原以为,只要照着模仿安悦溪初遇时对楚黎说的话,他便能将这员大将收到帐下,只是那天对方无情转身的事实告诉他,有些话,那也要看是什么人说出口。 “怎么,见到我们很意外。”楚黎直挺挺的站着,挑了挑眉道。 即使对方是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金羽却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冷意,相反他还觉得面前的这个楚黎很友善。一颦一笑间似一位邻家大哥哥般温暖。 “恩,眼下我军正和玉龙山的人马交战,你突然出现,难道你”金羽起身,抬起食指,询问道。 “没有,我没有加入玉龙山,我此番过来就是找你的。”他打断了金羽的话语,向前迈出一步,与金羽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那浅红色的衣衫和柔软光滑的发丝随着他前行的步伐飘摇着,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肆意飞扬。白皙如玉的俊脸上,展露出他的笑意,完全与当初二人初见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金羽心里那叫一个天雷滚滚,这家伙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可按这家伙的性格,做事素来光明磊落,爱憎分明,应该不会坑我的,心里这样想着,眼中却泛起一层清浅的笑意,低声道:“找我,不知道你找我所谓何事?” 楚黎淡然站在金羽的对面,二人距离绝不超过半米,嘴唇轻轻翕动,“我想要投靠你,请问你这还缺人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交谈 金羽愣愣的看着身前嘴角含笑的男子。请问我这里还缺人吗?难道他想通了,所以屁颠屁颠的大半夜跑来投靠我,这惊喜是不是来的太突然,老天爷要不要这样深夜送福利啊。 “怎么,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楚黎见怔住了的少年,唇边挽起的弧度比先前更深了几分。 金羽听到他的话,从想象中回过神来,刚想要说什么,只见楚黎又开口道:“金羽,我不是和你说笑,那日竹林一别,我跟着你去了烟阳,这一路以来,你所经历的,我都看在眼里,一直以来其实我都默默的隐藏在你身后。” “哦,跟踪我,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金羽听了他的话眉眼舒展低语道,然后眨了眨眼惊喜道:“是吗?那先前你是在考察我吗?现在我通过考察,所以来投靠我喽。” 楚黎轻轻一笑,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你不是说你需要我吗?那我现在问你,你还需要我吗?” 金羽面色一喜,一步上前,小手一搭,便撘在了楚黎的肩膀上,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当然需要,有你加入那真的是太好了。” 说完,他竟激动到身子一跃,一把抱住了对方,“楚黎啊,你放心,跟着我呀,以后绝对有肉吃,什么美女良田,荣华富贵都不是问题。你以后就安心的跟着我混,我,我不会亏待你的。”心里却暗暗加了一句,还有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萧宁的手上的,哪怕这个人是未来楚国的大将军又如何。 感受着少年亲切的话语和温柔的怀抱,楚黎心田不由一暖。 “金羽有件事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把抓来的女子给放了,听说他是夜南天的女儿,据我所知目前这玉龙山真正的主人就是夜南天。”楚黎好奇道。 “你是说夜云希啊,因为我要她帮我传话,有了她的传话,明日我军就可以平定玉龙山了。”金羽呵呵笑道。 听了金羽的话,楚黎疑惑更大了,究竟是什么样的话语威力这么大,竟然可以逼燕南天离去,要知道虽然玉龙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以夜南天的性子,定然是顽抗到底的主,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对于齐军而言,要顺利啃下这根硬骨头,不损失个两三千军士是不可能的。 可身前的少年居然可以仅仅用一句话,即逼退夜南天撤离,这不得不让他感到诧异。 金羽见楚黎一阵疑惑的样子,解释道:“楚黎,我只是恰巧知道了卢采池的下落而已,以夜南天的秉性,若是知道了他的下落,定然会竭力去寻找。” 楚黎道:“可万一他即使从你口中探听到了卢采池的消息,仍打算死守玉龙山怎么办,到时候他大可以等我们耗费了不少军力,攻下玉龙山后,他再逃走去寻卢采池” 金羽微微点头道:“你说的这话不无道理,但你要明白玉龙山虽然由他说了算,但并不代表其他人就会完全服从他死战的决策,毕竟万一玉龙山真的失守了,他们所有人都不一定能逃出来不是吗?故而玉龙山大部分的将领肯定会劝他尽快突围出去,这般劝解下,他的心志必然会有所动摇,指不定明天就有可能会突围出去。” 楚黎不禁莞尔,“对,若是在加上知晓卢采池的下落和夜云希顺利回来,这更会动摇他死守的意志。” “不是动摇,是摧毁,楚黎你信吗?夜南天明天便会出动韩山全山的人马,来到营地质问我卢采池的下落,然后就突围出去,往卢采池所在的地方奔去。”金羽坚定道。 “是吗?要是真撤离的话,想来玉龙山的人是料定他们逃走后,我们不会迁怒他们的家眷。”楚黎猜测道。 “像是王一虎这样的头领,怕是在我军大军刚抵达威海地界的时候,就将家人安排走了,眼下估计安顿在别的地方。至于那些士卒的家属,我们也懒得管。”金羽道。 楚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对了,金羽你是哪怎么知道卢采池的下落的,此人不是在十六年前坠崖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神秘失踪了吗。” 金羽扯出一抹苦笑,这叫自己怎么解释,总不能和他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你们这个世界未来七年多会发生的事情,自己都一清二楚吧。 算了还是那糊弄郑叔的那段糊弄他吧,抬手摸了摸鼻子,含笑道:“我啊,这个不能说,那日在玉龙湖的帮助我的神秘人你应该知道吧,是他告诉我的,只是我答应了他,绝不会将他的信息泄露出去的。” 神秘人,那神秘人不正是抢走我雪龙戟的人吗?童千殇,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卢采池的下落,还有金羽不是金长空的儿子吗?以魏国和齐国现在剑拔弩张的关系,童千殇那日又为何会帮助金羽呢,这一系列的疑问让楚黎困惑不已。 金羽见他好像在想着什么,目光怔怔,开口道:“楚黎,你别多想,那神秘人对我绝无恶意,不是什么坏人你放心。” 楚黎眉头皱了皱,依照金羽的性子,就算自己说出神秘人的身份,他也不会告诉自己他和童千殇之间的联系的,瞥了瞥嘴,看了看含笑站立的少年,淡淡道:“时候不早了,金羽你下去休息吧。明日我在来找你。” “嗯。你也早点休息。” 金羽向楚黎做了个招手再见的姿势后,身子一转,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楚黎挑目望着远去的身影,目光淡然,只是那本逐渐走远的少年身子猛然一转,回身喊道:“楚黎,其实我很好奇,这几天你都睡在哪里,不会是睡在这颗古树上吧。” 一边说他一边手指着前方的那颗巍峨的古树,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话语中带着一丝轻笑。 楚黎微微一愣,抬起眼眸看着他,“当然不是。”,顿了顿他举起右手指着古树旁边的另一颗古树一本正经道:“我睡在这颗树上。” 闻言,金玉扑哧一笑,“还,还真有你的,今晚你再将就一晚上,明天我命人给你找个营帐,搬过来住。” 楚黎淡然的点了点头。 泰州 谢无双走在宽敞的路上,晚上的泰州城张灯结彩,好一番热闹景象,无愧于齐国东部第三大城的美誉。 泰州郡隶属江浙行省,与山东行省交接,靠近北方,纵观整个富庶的江浙行省,泰州算不上多富庶繁华,但与北部其他郡相比,泰州还是稳胜一筹。 此时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谢武双感触良多,三年光阴流走,泰州依然还是那个泰州,依旧的富庶繁华,而他却发生了大大的改变,早已不是当初那受人鄙夷,嘲讽的废物了。 与宫沫妍一战,他虽败犹荣,不仅父亲在家族的地位进一步加强巩固,大长老等人更是彻底熄灭了废掉父亲族长之位的野心。 连带着他在泰州声望亦是与日俱增,就连那被称为泰州第一公子的魏无忌也主动到谢府来,向他示好。 输给宫沫妍,谢无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那日少女的话语至今仍在他脑海中回荡,只是这一切明明都了却了,他的内心却仍旧对于那日少女的倩影恋恋不忘。 露出一抹苦笑,谢无双知道自己估计是看上那日有着和他一样倔强的少女了,本想出府散散心,可那些谢府的家族子弟像是牛皮糖一样,他一有风吹草动,便闻风而来。 一路从谢府出来,谢武双碍于这些缠人家伙的爹爹与父亲目前关系日渐融洽的原因,不得不按捺住不耐的情绪,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倾听他们满是谄媚的言语。 “咦!无双老弟,好巧,竟然与你在这里偶遇。” 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谢无双心里微微一动,循声望去,淡淡的夜风中,只见街道右侧的拐角处,魏无忌一袭月白色丝绸衣衫,身形如剑般挺立于此,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群芳苑 “无忌兄,好巧,想不到我们可以在这里碰面。”谢无双停下脚步,看着款款而来的男子。 “无双,你这是去哪啊。”魏无忌几步走了上来,来到谢无双的身前,浅笑道。 谢无双撇过头,“闲来无事,随便出府逛逛。” 魏无忌一听这话,看着左右簇拥的少年轻声道:“无双老弟,相逢即是缘分,陪我去喝几杯可好。” 谢无双一愣,没想到对方竟会向他提出邀请,尽管因为烟阳事件,魏无忌可谓是丢人又丢面,成了泰州城上层圈子议论调笑的焦点,可在怎么说呢,他仍旧是现在的泰州第一公子。他的身后站立的是泰州刺使府,论身份地位在泰州,怕是没有几人在他之上。 对于他提出的邀请,谢无双自然不会拒绝,所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眼下谢家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若是他与魏无忌处好关系,那么在泰州对于谢家的发展而言,百益而无一害。 魏无忌瞥了一眼面前面容平凡,气质却格外出众的少年,与宫沫妍一战,虽然只是在谢加内部举行的,不过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那日少年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在整个泰州城传来。 年纪相等,便可抗衡天行宗分部的少宗主,这样的实力即使放眼整个大齐的年轻一辈武者中,那也是熠熠生辉。 天行宗分部的少宗主,这样的天骄在未来可是上位先天的强者,就实力而言,恐怕只有前不久殿武试的魁首俞永年可以压她一筹。 谢无双含笑道:“好,不知无忌兄想去哪里喝?” 魏无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微微一笑道:“群芳苑。” 群芳苑,是泰州城中数一数二的烟柳之地,那里的姑娘个个都是身姿曼妙,杨柳细腰,及其诱惑人,不过费用也是惊人,故而出入的常常都是些泰州城数一数二的权贵。 “哇,魏无忌竟然请无双去那么豪华的地方,群芳苑我去过一次,那儿的姑娘姿容秀美,那水蛇腰看的我是欲罢不能。” “哎,好想去,可是我没那么多钱,谢无双那家伙,果然是要飞黄腾达了。真是羡慕啊。” “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本事,估计家族会重点培养你,到时候至少一个月去一次群芳苑的银两还是有的。” 一众谢府子弟看着渐渐走远的二人,窃窃私语,话语之中充满了对谢无双的羡慕。 谢无双跟着魏无忌一路穿梭着繁华地街道,在一座格外壮丽华美的楼房前停了下来。 抬头望去,群芳苑三个大字字分外醒目,往里瞧去,里面一道道来回走动的柳条细腰,身材惹火的靓丽身影,犹如星空上璀璨的星辰,散发出夺目的光华,令人不敢直视。 魏无忌扫了一眼身旁满脸通红,咽着口水,痴迷望着里面春色的谢无双,暗自发笑,看来这家伙是第一次来。 “无双,别紧张。我们进去吧!”魏无忌眼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搭着谢无双的肩膀,走了进去。 二人一踏入群芳苑的大门,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确切的说是魏无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高挑秀雅的身材,一身白衣一尘不染,背脊挺直,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当真是一副好皮囊,再加上地位的超然,这样的男子确实无愧于泰州第一公子的美誉。 “哎呦喂,我的老天,这不是魏大人吗?是什么风把你这大贵客给吹来了。您可是好一阵子没来了。”一名眼尖的龟奴一眼认出了魏无忌,笑眯眯的跑了过来。 魏无忌对着他笑了笑,“老地方。” 龟奴一脸贱笑的点了点头,轻车熟路的带着二人上了楼上的一间宽敞华丽的房间内。 “二位公子请。”龟奴满脸堆笑地打开了闭着的房门,将二人请入进去。 “嗯!”魏无忌轻轻点了点头,随意的从怀中取出一锭三十两的银子,往龟奴的怀中丢去。 在大齐两文钱可以买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一百文钱等于一两白银,可魏无忌出手就是三十两白银,确实是出手阔绰。 一旁的谢无双也是微微一惊,要知道他以前在谢府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才二十两银子,可眼下魏无忌随便一个打赏便是三十两,这让他不得不赞叹魏府的财大气粗。 龟奴双手一伸,接道了抛来的银子,看着手中的三十两银子,两眼放光,心里那是乐开了花,暗道这魏公子出手果然阔绰。 “爷,您稍等,我去叫妈妈来。”龟奴恭敬道。 这里的妈妈指的大都是青楼的老鸨,一般只有贵客接见才会亲自出马接见。 群芳苑虽然比不上金陵,苏州一带的烟柳之地,但在泰州也是首屈一指的青楼。 在青楼的姑娘一般分为娼妓和清倌两种。通俗点讲娼妓就是纯粹的卖身女子,他们的相貌一般比起清倌差点,以出卖自身的肉体愉悦客人为生。 当然娼妓也是分档次的,档次越高,费用自然是越贵,相貌自然也越好。 而清倌就不同了,她们一般都是姿色娇美的可怜儿,自幼被卖入青楼,青楼会打小培养他们技艺,当然这个技艺并不是床上的技艺,不要想歪了,是指琴棋书画上的技艺。 长成后的清倌一般都会找一个有钱的富客替自己赎身,然后去给他做小妾了,不过这个费用自然是不菲。 如果清倌过了二十五岁还是没有富客愿意替她赎身的话,那么结局可就惨了,会沦落为娼妓,被迫卖身。 二人只稍稍等人一会,房门就打开了,只见一位鸨母摇摆着腰肢扭了过来,不过这腰肢够粗,绝对是标准的水桶腰。 进屋后,鸨母媚笑道:“魏公子,你好久不来了,弄的人家怪想你的。” 谢无双听着鸨母酥软的声音,在瞅见那张满是肥肉纵横的脸颊,心头不由一寒。 “张妈妈说笑了,我这不是来了吗?不知道王姑娘在不在?”魏无忌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王姑娘吗,在在在,我这就去把他给你叫过来。”鸨母一听魏无忌提到王姑娘,瞬间便乐开了花,连连回应道。 说要,她笑着离开了房间内,离开时还不忘一丝不苟地把门掩上。 王姑娘,现在群芳苑的头号清倌,之前魏无忌早就听说了群芳苑来了位容貌绝美的清倌,只是先前俗事繁多耽误了,今晚便带着谢无双来此看看众人口中的大美女,长得究竟如何的绝美动人。 说起这王姑娘啊,原是金陵在水一方的清倌儿,一年前在水一方的老板出资买下了群芳苑,更是带来了一批美若天仙的清倌来招揽人气。 而这王姑娘便是这批新来的清倌中的头牌,到了群芳苑,自然是引得泰州无数权贵子弟竞相折腰。 正因为这起清倌的到来,使得群芳苑一下子成为了泰州最具盛名的烟柳之地。 二人相坐在华美的厢房之内,魏无忌给自己慢慢斟了一杯酒,转头又给谢无双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后,调笑道:“无双老弟,看你面色这般紧张,不会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不瞒兄长,小弟的确是第一次。”他顺手接过递来的酒杯,轻声道。 “哈哈哈,别紧张,来,我们干一杯。”魏无忌说着举起酒杯,与谢无双对碰了一下,一大口就又将杯中的酒水一干而尽。 谢无双见对方上来便连喝两杯,看这架势,第三杯接踵而来。他不动声色的夺过了对方手中的酒杯,劝道:“无忌兄,为何这般痛饮,是不是心里有不快之事。” 谢无双扫了一眼,嘴角一咧,“不快之事,呵呵,不提也罢,来,无双把酒杯还给我,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好好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他一把夺过了谢无双手中的酒杯,顺手拿起酒壶,又要倒酒。 谢无双眼疾手快,强行将他手中的酒壶给夺了过去,沉声道:“无忌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这又是何必呢,借酒消愁只会是愁更愁。” 魏无忌抬头瞥见一本正经的少年,迷茫的眼神尽数落在了对方的眼眸之中,喃喃道:“无双,想来烟阳之事你也有所耳闻,如果,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第一百二十四章赎身上 “若是我”谢无双低喃了几声,将头一歪,瞥了瞥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近来心中杂乱的心情一扫而空,回过头来盯着魏无忌道:“无忌兄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我们先不论谁对谁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了,那么无忌兄你为何不试着把这件事放下。” “放下,呵呵,无双,不瞒你说我也曾想过放下这件事,想从烟阳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魏无忌看着对方,重重的敲了敲上好檀木所制的桌子,足见对于当日烟阳之辱,他的怨气颇深。 “无忌哥,其实人生当中,那些让你羞愧的事情,你没必要耿耿于怀,曾经当我和宫沫妍定下三年之约时,我仅仅只是想向她证明我没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三年之约如期而至,虽然我败了,但我依然得到了想要的。她向我道歉了,可是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种目的达成后的快感,她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那么讨厌,她也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罢了。” 谢无双努了努嘴继续道:“无忌哥,其实人生有时候大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你可以试着放下他,那么对你而言得到的只会更多。” 魏无忌面色呆滞,少年细声的劝解似乎很有道理,他的内心不由一颤,从小到大,他自信自己是人中龙凤,在没有烟阳事件之前,他的人生的确是顺风顺水,一路坦荡。 在泰然山清水峰他是人人称颂,受人瞩目的大师兄,后来凭借着殿文试出色的表现,在泰州,这块父亲的地盘他一路官运亨通,不满二十五岁就做上了副参赞的位置,在偌大的泰州城,一众青年子弟中可谓是一骑绝尘。 但在烟阳事件后的一段日子,他的确成了泰州贵族圈中的笑柄。爬的越高,意味着摔下来的时候会摔的越惨,那时候的他郁闷万分,仿佛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纵使是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也渐渐趋于平淡,尽管前段日子以来,他被人在暗地里嘲讽讥笑,可一切云淡风轻后,他依然是众人口中的泰州第一公子。 整件事情发生以来,唯一让自己过不去的并不是别人的话语,只是他心中的那口怨气罢了。 回头想来,纵观整件事情,真正的谁对谁错他心里清楚的很,在别人眼中,此事不过是自己不自量力,主动去找东武侯世子的茬,最后自取其辱而已。 心里虽然不服气,固执的咽不下这口气,可是现在回头理一理此事,魏无忌发现错的确实是自己,如果他不做那偷袭打伤别人之事,又怎会迎来别人的愤怒反击。 理了理思绪,魏无忌眸子一亮,心中的郁结好似全部打开了。之前他只是见少年天赋不凡,带着目的的去结交少年罢了。 今日邀请少年来,不过是想以悲惨的经历来博得少年的同情,继而和他加深关系。 可现在他却发现,面前的少年性格倔强,为人刚正,他的心中完全没有一丝阴霾,帮助父亲重掌谢家后,他并没有报复任何曾经和他敌对的人。 因为他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化不开的死仇,只要你的心宽容些,毕竟不是死仇,那些所谓的怨气都会烟消云散。这样的少年确实值得深交。 也许是少年真挚的一番话,魏无忌眉头竟渐渐舒展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无双手你说的对,退一步海阔天空。” 谢无双见他愁容消退,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屋内原先弥漫的哀愁氛围悄然间变得欢快起来。 姗姗而来的鸨母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看着桌上痛饮的二人,扭动腰肢,快步走进了房间,媚笑道:“二位爷,你们等的王姑娘到了。” 说完她粗腰一扭,笑意连连的指着身后的可人儿,二人循声看去,瞳孔微微一缩。 面前的女子身段妖娆,修长的脖劲处肌肤白皙细腻,几近透明,青丝及腰,明眸皓齿,眉目如画,那低垂下的桃花眼,充满了魅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这样的女子确实配得上绝世尤物四个字,她像是一朵在黑夜盛开的罂粟花,在漆黑的夜色中散发出诱人的芬芳。 魏无忌用不加修饰的火热眼光直勾勾地盯着身前的女子,果然不愧是在水一方来的头牌,比起群芳苑之前的那批女人漂亮了不止一点点。 谢无双只是略微的瞥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就容貌而言,面前的女子比起宫沫妍相貌稍稍逊色了一点,但那水蛇般妖娆的身材却又让她增色不少。 瞧得那俊朗男子投来的炙热目光,王柳儿难免有些耳根发红。 魏无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群芳苑现在的头牌相貌倒是极好,比起他见过的柳晴雪,萧婉儿这等美女亦不遑多让,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刀银票向着鸨母递了过去。 鸨母一见魏无忌出手如此豪气,自然是喜笑颜开。“柳儿啊,好好照顾二位爷,我就先下去了。”说完,她向着魏无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留下了悄然站立,面色羞红的王柳儿。 来泰州的这段日子以来,她陆陆续续也见过了数位泰州城数一数二的权贵,他们表面上大都彬彬有礼,哪有向身前的男子那样用炽烈的目光盯着她的。 受不了对方火热的目光,王柳儿索性娇羞的颔首低眉,不去迎接对方炽热的眼光。 魏无忌望着面前娇媚的女子,朗声道:“姑娘是叫王柳儿吧。” 闻言,王柳儿点头应道,她的声音如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在炎炎夏日里,有股甘冽,口音中更是带着一中江南女子特有的嗓音特点,甜而不腻。 “不知道王姑娘来泰州这么久,可有意中人否。”魏无忌笑着问道。 “没,还没有。”王柳儿低声答道。 其实魏无忌这话的实际意思是想问对方有没有人愿意替她赎身,在青楼,所有的清倌儿最好的归宿都是寻一位情投意合的富客,让他替自己赎身。 运气好点的清倌儿被赎身后,可能还能做富客的妻子,不过这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还是做一房小妾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能被赎身的清倌儿都是幸运的,逃离了青楼这个大火坑,老来也有个依靠。 王柳儿虽然貌美如花,但陆续接见他的那些贵人一听到她赎身的价钱,皆是被吓退了。 “哦,既然还未有意中人,那么就由在下替柳儿姑娘赎身,不知意下如何。”魏无忌一边说着一边肆无忌惮地上下审察着王柳儿。 “” 王柳儿一双美女无意识地睁大,顾不上娇羞,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紧盯她的俊美公子。 “怎么,王姑娘不相信!”魏无忌面带微笑。 王柳儿从愣神中回转过来,心绪因为他的话语微微有些波动,赎身吗?这不是她日夜所盼的吗?做她们这一行,最想要的无非是寻一个懂她知她善待她的贵人,替她赎身,脱离这大火炉,安然无恙,平平淡淡的渡过余生。 “不,不是,只是魏公子,替我赎身的赎金可是足足六万辆白银”她温婉道。 前段日子,也有几位富客想过给她赎身,不过听说了这巨额得数目后,全部都望而止步了。 “六万两啊,还真不是笔小数目。”见王柳儿望向自己,魏无忌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捧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酒,然后直勾勾地望着她说道:“这确实是笔大数目,不过魏某要出的话,还是出得起的。” 以他现在一年五千两的俸禄而言,就算是不吃不喝十年也凑不齐六万两。可要是算上谢府的财力,那就轻松多了。 谢家祖籍烟阳,当年在烟阳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后来举族搬迁到了泰州,在此发展迅速,短短十多年的功夫,便在泰州开了数十家酒楼,当铺,米铺,布店等等,财力在目前的泰州仅次于百年世家柳家,足见其财力的雄厚。(。) 第一百二十五章赎身下 听到魏无忌的话语,王柳儿瞥了一眼对方那带着浅笑的俊美脸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尽量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她轻声道:“魏公子莫不是奴家开玩笑。” 魏无忌抬手再次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目光奕奕地望着她,嘴角浅笑的弧度慢慢上扬。 见对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王柳儿俏脸微微一红,稍稍偏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看着女子一系列小女儿的表现,魏无忌眼中不由多了分怜爱,这样的女子沦落到烟柳之地确实是可惜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柳儿啊,我既然答应替你赎身,那便一定会说到做到,要不就今晚怎样?。”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前的女子,柔声道。 他的声音清澈,动听,颇具诱惑力,听着听着便会让人情不自禁的陶醉在这柔柔的话音之中。 王柳儿芳心一颤,没料到眼前的青年公子竟真的愿意替她赎身,她原以为会在这青楼之地慢慢消磨自己的青春年华,直到过了二十五岁,赎身费下降了,可能会碰上个不介意她这么大岁数的豪客愿意出钱替她赎身,避免晚年凄惨的命运。 她整个人都僵了,一双美眸无意识的睁大,不可思议地瞅着对方,久久不语。那半张的嘴唇配上吃惊的眼神,在外人看来格外可爱。 “柳儿莫非以为魏某是在空口说大话。”魏无忌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刀银票,“要不,我现在就去帮你赎身。” 谢无双错愕的望着豪豪迈出手的魏无忌,早就听说魏家财大气粗,可竟气粗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轻描淡写拿出了六万两,要知道这可是六万两,不是六十两,以他谢家的财力,偌大的家族辛辛苦苦一年的收入也就这个数目。 王柳儿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震惊的脸色,看着那桌上的一刀钱票,那钱票上的面额,居然张张都是一百两,这些钱少说也有两万两。 如此看来以这魏公子的财力,六万两对他而言,确实是笔小数目。 早在来之前她便听说了今日要接待的贵客身份尊贵,在整个泰州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 干她们这行的,无非盼望以后替她赎身的最好是个年轻公子,不求他多宠自己,只愿余生在他的庇佑下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渡过。 要是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那只怕老者一去,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眼前的魏无忌容貌俊朗的有些让人惊艳,嘴角勾勒出的一抹浅笑,足以让任何无知的少女尖叫。 他的声音温和,目光清澈,见到她后,不骄不躁,虽然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但她的眼神种并没有那些见到她后,恨不得将她全身衣衫剥光的那种狂热,想来这魏公子应该和传闻中一样,温文尔雅,谦和内敛。 在看他的出手这般阔绰,想来这魏家的财力只怕比起柳家来,不会差上多少。 这样一位无论是财力,物力,容貌,性格,身份都是上上之选的公子,愿意替她赎身,焉能不叫她芳心砰砰直跳 “若是这样,柳儿愿在公子身边做牛做马,以抱公子大恩。”王柳儿拍了拍自己陡然加快跳动的心脏,躬着身子拜谢道。 “做牛做马倒不必了,今后王姑娘就好好呆在魏某身边,魏某自然不会亏待姑娘的。”魏无忌道。 “诺!” 魏无忌打量着眼前这位娇媚的佳人儿,说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毕竟像这样妩媚可人的女子,对于男人有股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也许是今晚经过谢无双的开导,心结被打开了,导致他的心情大好,再加上酒劲的作用下,才会在欣赏王柳儿的同时,做了这赎身之事。要不然他才没这么多闲心。 “无双,若是你以后看上哪家的姑娘,尽管对大哥说,大哥一定替你搞定,”借着酒意,他拍着谢无双的肩膀轻笑道。 谢无双嘴角划过一抹苦涩,他看重的女子吗?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日在演武抬上的窈窕身影。轻微摇了摇头还是回道:“那小弟就先谢谢大哥了。” 二人相视而笑,王柳儿见酒杯空了,自觉地走上前来,为他们二人斟酒。 这一夜,夜很漫长,二人举杯共饮,直至深夜十分,酒有时候也是种好东西,原本关系还不是很熟二人,因为一番共饮,相熟了不少。 午夜,当三人出了群芳苑,看着先前热闹缤纷的街道,此刻毫无人烟,分外清冷。 行直一个拐角,谢无双向他们告别后,魏无忌惬意的漫步在空旷的街道上,酒意还未消退,他的心情却十分愉悦。 身后王柳儿仅仅跟着他,看了看前边走路摇摇晃晃的身影,她一时间感触良多,这个一掷千金将他赎回的公子,以后就是自己的依靠了吗? 魏无忌,他叫魏无忌,尽管对于这个名字,在刚搬来泰泰州的时候,便从旁人口中有所耳闻,只是真的见到他后,王柳儿还是止不住的好奇。 这个前段日子在烟阳受挫的男子,真实的为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哪? 魏无忌走着走着,突然听下了脚步,扭头扫向身后那一步一步慢慢跟在自己身后,提着个灯笼的靓丽女子。 略薄的嘴唇轻扯出一抹弧度,晃了晃脑袋道:“柳儿,你过来,扶着我点,我,我有点头晕。” 王柳儿抬眼瞥见在昏暗灯火男子身材挺拔,一张完美到极致的面容上此刻带着一丝红晕,身子微微有些摇晃,含笑指着自己。 她脸蛋微红,低着头怯生生的走上前去,魏无忌看着她的姿态,一抹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看来这个自己花大价钱买回来的清倌儿,唯唯诺诺的性格倒和她娇媚的长相倒是判然不同。 魏无忌身子动了动,大手一挥,整个人就搭在了她娇小的身子上,“一直往前走,看见前面的福林酒楼后,右拐就是刺史府了。”说完他就闭上了双眸。 感受到搭在自己身上,魏无忌那浓烈酒气和独特的男子气息,王柳儿白皙的脸蛋一下子变得红扑扑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上方男子那张散发无穷魅力的侧脸。 深深吐了一口气后,王柳儿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了看前方离自己少说也有两三百米的福林酒楼,身子发力,用力拖着双手挂在她肩膀上的男子。 魏无忌闭着的眸子微微张开,瞧着身下抿着小嘴,奋力拖着他前行的女子,嘴角闪过一丝甜甜的笑意。 清晨,东边的天空朝阳初升,阳光照向大陆的四处,温柔的洒在万物上。晨风微微出来,吹在脸上有股别样的舒爽感。 一大早,在齐军的营地之外,齐军列阵摆开,众将领一字排开的望着对面一大早便杀奔而来的玉龙山人马。 金羽策马立于郑落的左边,唇边泛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在他的对面一众玉龙山的大小头领将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少年身上,他们很好奇这位跟随郑落来讨伐他们的少年是如何知晓卢采池的下落的。 夜南天驾马一步上前,抬头看了眼这片朝阳初升的晴朗天空,天蓝的清澈透明,平静的天空上一丝微风也没有,似乎预示着今天又是一个明媚的晴天。 很久很久以前,每次两军交锋前,他总身不由己的抬头仰望一下苍茫的蓝天,不过那时候,有个家伙也喜欢看天,每次望完天后,那个家伙总会对着他微微一笑,但那时候的他多少还有些厌恶嫉妒这家伙,面对那家伙投来的笑容,总会淡淡的扫他一眼,表示回应。 后来那家伙失踪了,他才蓦然发现他从未对那家伙微笑过,一次,哪怕一次也没有。 因为想起了这段往事,夜南天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竟不由的弥漫着淡淡的水雾,他甩了甩头,让水雾消散,心中异常坚定道:“采池,你等着,今日问出你的下落后,我立马去找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交换消息上 树林间,营地外氛围有些肃穆,近两万的齐军整齐排列,身穿着红衣的队伍连成一线,就好像一团火焰在林子间燃烧般,一眼望去格外醒目。 夜南天策马在前,目光在郑落身上一扫而过,转移到了那张稚嫩精致的脸蛋上。 他缓缓地伸出手指,指向了前方的金羽,坚定有力的大喊道:“金三世子,夜某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世子一二。” 金羽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慢慢的驱马上前一步,目光迎着老者宛如豺狼的眼神,浑然不惧,“你是要问我卢采池的事情吧。” 夜南天捋了捋胡须,说道:“没错,夜某想问世子,他现在究竟在哪里,是死是活?” 金羽好笑地望了一眼对方,戏虐道:“卢采池的下落我是知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听着少年的话语,夜南天斑白的眉毛逐渐皱了起来,“只要世子告诉我卢采池的下落,夜某愿意带着山上的兄弟们就此离开,从此绝不踏入北境半步。” “不踏入北境半步?”金羽摇摇头,继续说道:“首先抛开如今玉龙山的处境不提,放任你们带着那么多的人马离开玉龙山,就算你遵守诺言,今后没有踏入北境,可你这么大队人马留在齐国的其他地方,仍然是个不小的威胁。况且今日你想走,也得问问我身后的大军同不同意。” 夜南天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眼前的少年并不愿意向他透露卢采池的下落,碎了一口道:“那到底我要如何做,世子才肯把卢二哥的下落告诉夜某。” 抬了抬下颚,少年视线聚集在了对方的脸上,看着那张苍老的脸颊唏嘘不已,六十出头的夜南天苍老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头。 抛开一切,但看相貌而言,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枯瘦的老者会是一名实力强劲的上位先天武者。 武者相对于普通人而言,身体素质自然强上不少,身体的衰老程度自然比普通人要慢上许多。 可上位先天的夜南天竟然衰老的比普通人还要快上不少,想来十六年前韩山的变故对他造成的影响确实巨大。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夜南天我知道你很在意卢采池的踪迹。只要你告诉我,你和洪武间的联系,我便告诉你卢采池的下落,我可以很明确的通知你,卢采池他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金羽道。 他清楚明白如果自己以卢采池的下落为挟,逼迫他解散部众或者收降他,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他大可以在得知卢采池的下落后,重聚部众或是叛逃而出。 “和洪武的联系我可以告诉你,但我如何能确定你告诉我的关于消息是真的呢?”夜南天眼神锐利地盯着少年,平静的话语中透露这几分森然的寒意,“到时候万一得到的是假消息,我不单白白丢了玉龙山不讲,连带着得罪了洪武,这样的买卖我可是亏大了。” 金羽望着对方冰冷的眼神,他知道若是自己敢欺瞒对方的话,对方绝对饶不了自己。 “这个你放心,我的消息绝对当真。”少年淡漠地望着对方,声音冷冷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夜南天略微想了想,沉声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小子,你要是敢骗我的话,日后夜某定会找你算账,绝不轻饶。” 少年点了点头旋即开口道:“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我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绝无半句虚言,不过”说道这里,他眼神微微一冷,淡淡道:“要是你和洪武之间的事有丝毫造假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夜南天闻言微微抽了口凉气,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精致俊美的少年发起狠来,竟一点也不比他差。 尽管心中大骇,表面他仍旧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开腔道:“洪武表面上虽然臣服大齐,看起来像是踏踏实实在泉州任职,泉州一带也是没有丝毫太平军的影子,给人一种太平军好像真的彻底解散的错觉,其实这只是一种假象。前段事件他还暗地里联系我,要我带着玉龙山的子弟来福建投奔他,与他共谋大业。” 郑落面色威严,夜南天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仔仔细细,深怕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其实以洪武在泉州表现出的种种迹象来看,确实让人感觉到一种极度的平静,眼下他表现的越是正常,就越让人感到疑惑。 谁也不知道他私下里究竟是在酝酿什么大的阴谋。只是金羽很清楚,按照历史走向,眼下的洪武正在蛰伏期,他收敛起了他的獠牙,向着大齐俯首称臣,明面上没有任何的反常迹象。 他用他近乎完美的演技骗过了齐宣皇,其他人即使越发觉得他不对劲,只是碍于没有证据而无法揭发他。 一年半多的时间,天下人以为他真的再无二心的时候,这头韬光养晦,暗地里却发奋图强的野兽突然亮出了他锋利的獠牙,在大齐南部的地域上再次挑起战火。 谁也没猜到太平军的部众压根就没有留在泉州一带潜伏,此刻的太平军全部都藏匿在了凤鸣山,在那里井然有序的训练着,他早已买通了凤鸣城的太守,可以说现在的现在的凤鸣早就脱离了大齐的掌控,只不过大齐还未察觉而已。 来年,待他兵强马壮,又联络好了群居在凰平谷的白羽族人共同兵临漳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攻克了漳夏,泉州等地,聚众数十万,以福建行省的东部为基础,同在福建西部驻守的范百川分庭抗礼。 再后来的太平军发动北伐,一路向北精进,兵锋直指金陵,在那一年,魏,蜀二国瞅准了齐国内乱的时机,同时向齐国发难。 在北军,西军这两支王牌部队被牵扯住的同时,齐贺昏招迭出,先是听信谗言,斩了丢失扬,苏二州的大将杜赛川,紧接着弃用了林墨然,马梦彦等一批大将,转而以大司马胡骁为主帅,贸然率领大军去征讨当时气势如虹,刚刚攻克扬州的太平军,致使三十万央军兵败扬子河畔,进一步加剧了金陵的危机。 其后,他更是强行勒令爹爹回师金陵,只是当时烟阳失守,北军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回京,无奈下爹爹只好以自身为诱饵,牺牲了自己,才收复了烟阳,让北军火速回援金陵,解了金陵之威,只是齐贺并没有领爹爹以死明志的情,反而屠了整个东武侯府。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齐贺当时之所以不敢启用坐镇东宁关的柳盛,究其原因还是当初齐三太子与柳盛的师徒之情,怕到时候柳盛回了金陵,废了他的皇位,毕竟以柳盛的性子。那样做也不是不可能。 当时金陵受困的时候,东军这边毫无动静也可以看出柳盛可能根本无心救驾,或许还巴不得齐贺早点死,他好与齐忆,金长空等人另立明君,重振大齐江山。 太平军兵围金陵事件后,齐国内部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江西行省天芒山的强势崛起,西军虽然打退了蜀国的雄狮,可自身损失也是惨重的,北军更是只堪堪剩下了八万兵马,东军基本脱离了齐国的掌控,南军与太平军交战不断,这样风雨飘摇下的东齐,还没有三年的光景,魏国便将他彻底灭亡了。 金羽点了点头,听了他的话后嘴角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粗略吧,他要是没像你表露出点实力,如何能引起你的关注,让你心甘情愿的抛弃这玉龙山,千里迢迢的奔去福建呢!” 夜南天面色一滞,身子微微一震,他的眼眸里漫起了惊讶,想不到这东武侯世子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细腻,只怕他要是不说出点重要可靠的消息,对面的少年恐怕绝不会将卢采池的消息告诉自己分毫。(。) 第一百二十七章交换消息下 夜南天眉宇轻皱,沉默了一会,沉声道:“其实泉州根本没有任何太平军的部众,洪武在泉州一系列乖张的表现都只是为了迷惑外人。暗地里早已命令心腹在其他地方偷偷练兵,私下和凰平谷的白羽族联系甚密,眼下他在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就揭竿而起,再次发动叛乱。” 夜南天并没有将洪武暗自里囤积粮草,聚集部众的地方告知金羽,一来是他并不像完全得罪洪武,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便是这个道理。 二来他并不让齐军知晓洪武暗地里练兵的地方,只要那里不被发现,那么洪武明年就会在漳夏发动兵变,那时候太平军够折腾齐国好一阵子。 对于齐国,他可谓是充满了恨意,比对燕国的恨意深十倍不止,韩山让他重生,让他找回了那些遗失的美好,最重要的是在那里他找到了一群肝胆相照,生死相依的好兄弟,这个他心中的乐土,因为日益强盛,逐步在山东行省扩张,引起了齐国的担忧,最终倒在了齐军的铁骑之下。 韩山的覆灭几近让他崩溃,在最初逃亡的那段日子,他每日浑浑噩噩,借酒消愁,整个人活脱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在杏花村他等了卢采池三年的同时自己也跟着颓废了三年,要不是宁缺,王天霸二人的悉心照顾,他根本无法撑过那三年。 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王天霸忍无可忍的一耳光算是彻彻底底的打醒了他,那一天他醒悟了过来,第二天他带着众人离开了杏花村,在魏国开始了风雨飘渺的十年流浪生涯。 那十年他结交了不少魏国的豪杰,河南马贼白胜,河北常胜山庄的赵流苏,山西鬼王宗的宗主容羽等等。 在带着王一虎历练的时候关于齐国的局势他亦时刻关注着。一直到三年前,韩山覆灭十三年,一切都差不多要烟消云散的时候,他带着一众近些年来收拢的亲信回了山东,重整旗鼓。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发动叛变。”金羽问道。 “他没提,我想大致会在未来的几年内。”夜南天带着猜测的语气说道。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金羽对于他的回答心知肚明,未来几年,哼,未来一年也好,三年也好,不都是未来几年。反正怎么说你都是对的。 夜男天抬头望着少年,见他一脸沉思的样子,出声道:“既然我已经把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那你是不是也该把我想要知道的告诉我。” 金羽微微笑了笑,心里琢磨了一番,轻轻揉了揉马背,语气平静道:“卢采池当年坠崖后,并没有死去,而是被人所救,在那人的暗地里照顾下,等他养完伤后,他去了漠河,现在就隐居在落阳村,在那里做了一教书先生,好像快十六年了吧。” 闻言,夜南天不可思议地望着少年,眼眸中充斥的不敢相信的神色,“不可能,你骗我,他伤好之后怎么没来寻我,我和他约定好的,他,他不可能违约。” 想来确实让人感到疑惑,以卢采池这般才能,就算伤好之后,没有去杏花村与他们汇合,但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呆在一个穷乡僻壤,做一个教书先生,而且一做就是那么多年,这确实让人不敢相信。 “我没骗你,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住在那里,从未离开过。”金羽凝视着夜南天认真道。 “不可能,你骗我,他既然大难不死,就算不来找我,为什么会远走漠河,去那么一个艰难苦寒之地。”夜南天紧紧的盯着少年,脸颊上青筋暴起,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冰寒发冷的眸子虎视着对方,他想从少年的脸庞上捕捉下一丝的惊慌,好证明少年是在欺骗他,可少年神色镇静,没有丝毫的惊慌,一脸平静的迎着他狠厉的目光。 作为一名燕人,他清楚的明白漠河的苦寒,那里四季如冬,常年冰寒,是燕国极北之地,人口稀少,卢采池一个齐人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去那种地方受苦。 绝对不可能,这种地方就是普通人也不愿意去,更何况他呢。 金羽撇了撇嘴,“那如果他厌倦了这一切,他想过一点平常百姓般的普通生活呢。”,他的语气依旧的淡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普通生活”夜南天的双眸中满气震惊,无奈,悲哀,愤怒等等一连串的复杂表情,随后又慢慢地倒了下去。 他突然想起来多年前的某个晚上,那一晚韩山大开宴席,众头领依次划分地位。 因为不服气自己屈居在卢采池之下,在宴席后,他独自一人来到那韩泉湖喝着闷酒。 云淡淡的从高空流过,皎洁的月光倾洒在清澈的湖水中,整个湖畔散发着淡淡的银光。那之后发生的故事跃然浮上心头。 ,湖边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他蓦的抬眼,微微颤动的眼角难以掩饰内心的惊讶,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出声。 良久,那道身影薄唇轻启,“南天,如果你不服气的话,我可以将二头领的位置让给你,我上韩山以来,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和你争什么。我只是想过一点平凡的生活而已。可有时候这由不得我做主。” 柔和的月光下,静寂的空气里隐隐传来湖边轻微的虫鸣声,但对方清晰无比的话语,一字一字准确无误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没有回应对方,那种让位在夜南天眼里就像是一种怜悯施舍,所以他毅然起身,漆黑的眸子平淡的看了对方一眼后,决然的转身离开了。 十六年的时间,像事平静流淌的水一样,悄然无息的偷偷流走,这段封存在他脑海深处,几乎快要忽略的记忆,今日却因为金羽的话语,在夜南天的脑海中猛地牵扯了出来。 夜南天眼底微微泛起一阵酸涩,难道卢采池真的是故意躲着他吗?他的嗓子有些干涸苦涩,用力扯了扯嘴角,“希望你不是在骗我,不然的话就是翻遍整个东齐我也会找你算账。” 说着他抽出了剑鞘中那柄闪烁着无比光滑的宝剑,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音量,尖锐道:“玉龙山的众人都给我听着,如今我们困守玉龙山,干等下去绝无生机所言,倒不如今日跟着我冲出齐军的包围,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一瞬间,他脑袋里所有的杂念都被摒弃了,他要突出重围,去漠河,去落阳村看看,卢采池是否真如金羽所言,隐居在那荒凉之地。 身后,玉龙山的众头领齐声回应,夜南天策马冷视前方,大吼道:“杀!” 一声令下,玉龙山的士卒提起手中的武器,客服了对于齐军的恐惧,咬着牙冲杀了过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现在放手一搏。活下去的欲望在他们心田激荡。 齐军整装待发,面对悍然杀奔过来的敌军,没有任何的慌张,郑落什么也没说,只是无言地注视着这一幕,那对狭长的眼睛,透明的瞳孔深处弥漫出一股肃然的压迫感。 敌人越来越靠近,这一次他没有用弓箭手,因为敌人手上拿着的宽大盾牌告诉他,若是用了,效果只会适得其反,一旦他们突破箭羽,那么站立在前端的弓箭手的伤亡比起中箭而亡的敌人,恐怕差不了多少。 暮霭沉沉,天空中陡然间竟刮起了阵阵朔风。 齐军大阵中,写着北军郑三个大字的旗帜高高飘扬,望着距离越来越近的敌人,郑落身上灵力开始浮动,大刀缓缓抬起。 “杀!”一道粗吼的声音自他嘴中喊出,齐军的众人好似脱缰了的野马般,带着浓重的杀意杀了过去。 一切都该结束了,玉龙山的征讨就以此战落幕,金羽看着前边的敌人,长枪微微晃动,驾马随着大军奔袭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中箭 树林间鸟兽四散,喊杀震天,由于江离然伤势未愈,现在的第三步军还是由金羽领导。 骑着流星马,少年指挥着军队四处冲杀,奋力挥舞着长枪,手中的枪虽然冰凉异常,飞溅在他脸上的鲜血却无比的炽热。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温度的落差,长枪来回扫荡,插穿着敌人的咽喉,胸膛,脑袋等重要部位。不停的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杀气浮现,少年的长枪好像是发狂一般,不肯停下,所过之处,敌人的惨叫和兵器的碰撞的顿响声不绝于耳,深深刺痛着他的耳膜。 空气中,战场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怒吼声,悲鸣声,哀嚎声,骨头被砍断的声音,咽喉被刺穿的声音,尽管玉龙山的人马抱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可面对这一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军队,弱小的他们在没了人数优势的条件下,就像是群羊与群狼的正面对抗,结果不言而喻。 夜南天面色冷峻,这样激烈的对阵让他体内热血沸腾,尽管齐军士气如洪,完完全全的压着玉龙山的人打,但是在强烈求生意志的鼓舞下,玉龙山的人马没有一人后退半步,因为他们心里明白,此战只许进,不许退,只有进才能在齐军的阻拦中打出一个缺口,才能杀出重围,逃出生天。 杀戮的血腥味在新鲜的空气中弥漫,夜南天身处大军的后方,漆黑的眼眸宛如鹰眼般四处观察这战场上每一个角落。 正前方郑落身先士卒,大刀在他的手中左右挥砍,其身后跟着一众齐军的将领,那里厮杀最严重,那里的玉龙山士卒死伤惨重,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队伍的右边,那里的齐军以西军为主,北军为辅,在那里所有的焦点都在那名银发飞扬的男子身上,一人一剑一马,他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魔鬼,剑意释放出来,一众玉龙山的部队尽数被碾压。 举目看去,夜南天望着那眉宇间和俞劲有几分相像的男子,嘴角发出阵阵寒意,俞劲的儿子打法跟他真像啊,嗜杀成性,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这股狠辣劲,完全和俞劲如出一辙。 最后看左边,那里的战斗同样的焦灼万分,金羽,金霖,祝天雄,楚黎,苏浅等一众将领策马飞驰,杀的玉龙山的众人人仰马翻,局势完全一边倒。 夜南天拽了拽衣领,微微动了动手上的马缰,战马动了动马蹄,作为一员曾经带着十几万大军征战的将领,厮杀他见过的太多太多,朝着俞永年的方向看了看,他似乎决定下了突围的方向。 回身瞥了眼身后巍然不动的宁缺等人,他低声道:“待会跟着我往左边突围出去,那里西军虽然骁勇,可高手不多,俞永年由我亲自应对,其他人不足为惧。” 身后的一众人欣然点头示意,他用力挥动马缰,夜南天胯下的战马接受到了主人的指令后,一个飞跃,腾的一下向着左边的齐军奔去。他提起手中的宝剑,一口气砍翻了数人,剑影飞速转动,凡是阻碍他前行的齐军,都被他像稻草一样砍成了好几段。 作为一名上位先天的武者,纵使尚未痊愈,还不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可要对付齐军的士卒还是轻而易举的。 “所有人跟着我走!”夜南天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喝道,玉龙山的人马见他出手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源源不断的往左边汇涌而去,郑落,金羽看着杀入左侧齐军中的夜南天,皆是驾马往那里驱驰,怎奈人流实在太密集,动了半天也不过行了堪堪百米。 一剑又撂倒几人,夜南天看着与自己越来越近的银发男子,一剑斩退身侧靠拢而来的齐军,火速的从马背上那起一柄长弓,利落的抽出两支利箭,眸子紧盯的俞永年,全身灵力迸发,只听咻的一声,箭羽便脱离了长弓,向着俞永年射去。 他这一射势大力沉,澎湃的灵力汇入箭羽中,发出嘶嘶的轰鸣声,听了就让人胆寒。 本来夜南天是打算三箭齐发的,不过转念一想,他昨日身心受创,若是强行射出三箭的话,只怕会身心俱疲,到时候万一碰上什么麻烦,恐怕应付不了,思量了一番后,他才少拿了一支箭羽。 不过即使是两箭,这两箭的威胁仍是凶险刁钻,一箭在前奔着俞永年的左胸而去,另一箭紧紧尾随,两箭相差不过毫厘。 他早已注意到了对方拉弓的动作,只是这两箭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两支箭羽犹如两道银光,风驰电掣般转瞬便已迫近,大惊失色下,根本没有多想下意识的提剑阻击,真气迸发,箭与剑的抗衡中,长剑应声而断。 砰的一声,第一支箭已经扑的刺穿了他的铠甲,殷红的鲜血从那里涌出,迅速蔓延开来,若不是长剑抵去了不少力道,不然的话,箭羽恐怕已经将他的心脏贯穿。 俞永年眉头微微皱起,生死之间,倒吸一口冷气,忍着箭羽冲击带来的剧烈疼痛,将身子微微一侧,第二支箭羽贴着他的腋下呼啸而过。 饶是如此,箭羽带来的灵力波动,还是对他的腋下造成了不小冲击,那灵力带来的冲劲把俞永整个人都轰下了马。 夜南天看着翻滚下马的那道身影,抚了抚剧烈颤动的胸口,刚才拉弓动用的力道,多少还是牵扯到了伤口。 俞永年的落马,还是引起了西军众将士的注意,为了他的安危,众将士迅速朝他靠拢。 俞永年狼狈的起身,吐了口吐沫,唾液中带着腥红的血丝,随意的扫了一眼伤口涌出的鲜血,他的脸色此刻白的好像死人一般,周围一众西军护卫在他的身边。 趁着俞永年受伤,西军护卫他这个间隙,夜南天寒气四溢的宝剑高举,纵马一跃奔向兵力最薄弱的地方,他全身的气势拧成一股,率领着玉龙山的人马很快就打出了一个缺口。 在看到生的希望后,玉龙军的士气大振,越战越勇,等到郑落等人杀到时,只见缺口的最前方已经没了夜南天的身影。 俞永年瞅着陆续逃离的敌军,右脚刚迈出一步,脚上一阵刺痛传来,身子一下子蹲了下来,他脸色狰狞,大口的喘着粗气,豆粒大的汗水不断从脸颊上低落,双手捂着右脚,愣是一句叫喊声也没喊出来。 刚才从马上跌落,他的右腿应该是摔断了,而且摔的还很严重,眼巴巴的看着夜南天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不甘。 郑落,金羽到来后,很快又将缺口堵住了,“该死的”郑落望着夜南天逃离的方向低低咒骂了一句。 余下数千玉龙山人马被上万齐军包围住,在没了主心骨的情况下,士气一下跌落到了谷底,“放下武器,投降不死。”郑落看着陷入惊慌的敌人,怒吼道。 声音洪亮而粗犷,声音传入玉龙山众人的耳中却宛如天籁,好似黑夜中的一丝曙光般,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放下武器,一众玉龙山的余卒闻风而动,跟着就放下了武器,很快这数千人尽数都放下了武器。 郑落对着吴遥,苏浅使了使眼色,二人立刻带着本部齐军开始收押降卒。 金羽翻身下马,箭步一迈来到了俞永年的身边,在看到他脸色惨白,胸口上插着箭羽,他冷静的扯下自己的一小块衣服,正欲拔出箭羽时,俞永年出声道:“金羽不能拔,这箭羽的箭头尖锐带勾,若是贸然拔出来,血只会流的更厉害,还是等大夫来了,让他们来处理。” 他的声音还算平静,但是从微微颤抖的手指中可以瞧出他此刻难掩的痛楚。(。) 第一百二十九章疗伤 金羽听了他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但还是手脚麻利的围绕箭羽,附近包扎了一下,不过即使是包扎住了,还是有鲜血往外涌。 “俞大哥,你忍着点,我已经吩咐人去请张大夫了,他很快就来了,你坚持住。” 俞永年给了金羽一个放心的眼神,他蹲坐在地面上胸口的疼痛没有先前那么尖锐了,松了松方才因为疼痛而死死咬住的下唇,伤口处的血似乎流得不是那么厉害了,剧痛也只是一阵一阵了。想着大夫就要来了,奋力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点。 郑落走来,看着身下脸色惨白的俞永年,脸色微变咒骂道:“夜南天这个老东西,就知道以大欺小。下次让我再碰到他,我绝饶不了他。” 这时候只见祝天雄骑着金羽的流星马快速的奔跑了过来,他的身后坐着的正是众人焦急等待的张大夫。 “张大夫,你快看看俞大哥的伤势。”金羽一步上前,在张起凡刚下马,就跑了过来,几乎是推着他快步来到了俞永年的身前。 张起凡右肩挂着药箱,蹲下身子看着那紧紧插在俞永年左胸上的箭羽,身子不由的颤了颤,这一箭确实霸道,竟能让伤口大量出血,看来这射箭之人的臂力不简单啊。 抬头瞥见俞永年脸色黯淡,眼中还带着淡淡的血丝,就连那温润樱红的嘴唇此刻也因为大量失血而显得干枯苍白。 现在的他哪还有之前的豪气干云,万夫莫敌的气势,微睁的眼眸,看起来十分萎靡不振。果然大量的失血对他的影响颇大。 左手按住他的胸口,右手握着箭羽,张起凡看着他道:“俞将军待会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后者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目光如刀的盯着紧插在左胸上的箭羽,张起凡知晓现在的俞永年失血过多,必须赶快止血才行,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治疗中去,右手握着箭羽,猛然发力,力量快而狠,一下子就把深深插入俞永年体内的箭羽给拔了出来。 拔出箭羽后,他瞅见那箭头尖锐带钩,怪不得俞永年中箭后失血这么快,这些微微凸起的小勾看起来毫不起眼,可实际的杀伤力大着呢。 若身子不动,影响不会很大,可要是身子移动,那插进胸口的小勾会随着身子的行动,锋利的钩子会在血肉中翻江倒海,越是动的厉害,胸口被撕裂的只会越严重。 在取出箭羽之后,张起凡在惊叹于箭羽的构造歹毒色同时手脚并没有停顿,只见他手脚麻利的脱下俞永年的衣甲,用力扯了扯,将里面大半都被染红的白色亵衣撕扯开。 望着胸口上源源不断有鲜血流出的伤口,迅速从药箱中取出一瓶黑色的药瓶,将瓶中的药倒出来覆盖在伤口之上,那黑色粉末的药真的很有效,本来还在冒血的伤口在药粉的覆盖下,血液一下子凝结了。 箭羽突然从胸口离开,一瞬间带来的撕裂感,疼的俞永年直咬牙,不过这家伙依旧没有吭声,但从额上流下的大滴冷汗可以看出他正在忍受巨大的痛楚。 他双眼紧闭,眉头紧皱,牙关紧闭发出咯咯的响声,整个人像是砧板上的一条鱼,任张起凡放手治疗。 流血被止住后,张起凡没有丝毫松懈,他从药箱中拿出块纱布,在伤口处轻轻擦了擦,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将凝结的小血块擦去后,伤口处还是稍稍有血液流出,与先前相比好了许多。 转身又从药箱中拿出瓶装满黑色液体的瓶子,动作娴熟的将瓶口对准伤口,慢慢打开瓶盖,那黑色液体缓缓流下。 液体流经伤口,原本还稍稍出血的伤口,一下子便不再出血,止血后,他重新拿了块纱布,轻轻的在伤口擦了擦,然后开始缝线。 他缝线的技术颇为熟练,手中的银针宛如一条灵活的水蛇在水中肆意游荡,每两针缝线之间缝合一针,前前后后锋利三十多针,终于将伤口缝合了。 缝完后,他擦了擦手上的汗水,望了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俞永年道:“俞将军,若是疼的话就喊出来,那样会好很多。” “没事,我忍的住,张大夫你继续吧。”俞永年睁眼,目光中带着一股倔强的对着张起凡道。 张起凡没有说话,淡淡扫了一眼俞永年的右腿后,命人将他抬上了担架,送回军营去,目前先暂时控制住了他的伤势,至于胸口的后续治疗,打算以回营这段时间作为缓冲,等回军营后再继续治疗。 因为他担心若是现在接下去治疗的话,俞永年会痛的直接晕过去。 收押降卒完毕,齐军陆续回来军营,郑落则亲自带着三千军士去了玉龙山,花了一下午的功夫便将玉龙山那些敌人丢下的俘虏给收押了回来,并且烧毁了山寨。 夜色静谧,勾勒着一轮弯月,尽管玉龙山已经被消灭了,可齐军仍不敢掉以轻心,营地灯火通明,巡逻的兵士认真的巡视,不敢有分毫的懈怠。 俞永年静静的躺在营帐中,淡淡的烛光在他苍白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华,胸口住的伤可以说是他自上战场一来受的最严重的一次,箭羽离他的心脏毫厘之差,幸亏当时有长剑替他提前抵挡了一下,否则结果不堪设想。 那疾风呼啸的箭羽快的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箭羽的速度快的让他连使用风遁的机会都没有,伤口虽然被缝合了,但看上去却依然是触目惊心。 这就是上位先天武者的实力吗?宁缺也好,夜南天也罢,实力皆是远远超出了他,看来自己对于八门遁甲的修炼还要增强才行。 俞永年抬眼看来眼在淡淡烛火下,显照出的黑影,心中暗暗做下打算,还不够,他还不够强,那日在玉龙湖出现的什么的神秘人实力高深莫测,岁数也大不了他几岁,看来自己未来在武道上的修炼,他还需要加强才行。 今日的狼狈,今后绝不会再现,看来此战之后,是时候去黑白学宫了,听说那里强者如云,更有宗师级武者坐镇,是该去那里看看了。 另一边郑落的大帐中,金羽,郑落对立而坐,偌大的大帐中只有他们二人。 桌上的茶冒着腾腾的热气,金羽看着对面颧骨微耸,眼窝深陷,憔悴的容颜上除却那双仍旧散发着璀璨光华的眼眸,剩下的就是一片黑白。这和出征前英姿勃发,神采飞扬,眉宇间带着一股锐气的郑落天差地别。 同夜南天一战确实让他伤的不轻,可正是那一战,郑落感觉分外的痛快淋漓,那股当年对于韩山的怨气仿佛在那一战中云消雾散了,当年冒进导致一众将士冤死,那件事的确让他一蹶不振,痛彻心扉。 直到父亲那带着怒意的一巴掌和那句要么快点死,要么振作起来,展翅飞高飞,别让那些救你的人白白冤死。 那一夜后,他走出房门,在淮南战场用强有力的战绩告诉世人,那个东齐曾经的天骄又回来了。 时过境迁,韩山虽已覆灭,可他心里憋着一口对于韩山的怨气,直道重创夜南天后,他才觉得那口气终于消退了,是该放下这些怨念了。 死去的将士们你们尽管放心,为了你们的父母妻儿,为了更多百姓的安居乐业,大齐的未来我将誓死守护,谁也别想染指它。 拿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道:“金羽,一切都和你昨日和我说的一样,夜南天得到卢采池的下落后,真的撤走了,但你为什么能肯定卢采池就算让他找到,也不会跟着他回齐国呢。”郑落平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 金羽直直地凝视对方,脑海中已然有了打算,看来又要用童大哥来做挡箭牌了,只是这挡箭牌用多了,将来会不会上瘾啊!(。) 第一百三十章卢采池的过去 “郑叔,还记得我昨日和你说的神秘人吧。”金羽沉吟了一会,轻声道。 闻言,郑落略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记得,你说卢采池的下落就是他告诉你的。” 郑落很好奇金羽口中的解了玉龙湖之危的神秘人到底是谁,想不到那人不仅实力高深莫测,连带着卢采池的下落都知晓,看来这神秘人的背景只怕是不简单啊,可金羽又是如何认识神秘人的呢? “嗯,他不仅告诉我卢采池的下落,还把卢采池这么多年没有去找夜南天,没有回齐国的秘密一并也告诉我了。”金羽伸了伸懒腰,对着郑落道。 “哦。什么原因?”郑落一脸好奇的问道,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卢采池十六年来为什么会一直呆在漠河,难道真的是厌倦了吗?可就算是厌倦了,他大可以去找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去隐居,何苦去漠河这么一个苦寒之地。 再者当年的韩山军,以他卢二寨主的赫赫威名,韩山覆灭,他大可以召集旧部,卷土重来,对于此人的武艺谋略,郑落直到现在想来,心底还是有股深深地忌惮。 这样一位昔年在东齐响当当的天骄,怎么会耐得住寂寞,老老实实待在漠河这么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做一个教书先生。这就好比一个帝国的皇帝忽然抛弃了自己的国家去寺庙做了和尚,听起来十分不可思议,让人觉得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金羽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沉声道:“这就说来话长了,郑叔十六年前卢采池是在坠崖后失踪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虽然意志消沉,整日在营地中借酒消愁,可关于大军攻占韩山,追杀卢采池等一众大小头领,最后他断后抵挡齐军,在然后坠崖的一系列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那日大军整日在山下搜寻,可就是不见他的丝毫踪迹,他整个人仿佛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你们当然找不到他,应为有人早在你们下山搜寻前找到了他,然后暗自命人把他带走了。”金羽嘴角一挑,低声道。 郑落微微一怔,摇了摇手道:“不可能,当时整座韩山上下都是我们的人,剩下的夜南天等人都已经逃窜走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人,除非” 郑落大手缓缓握紧,略微苍白的脸颊上不由涌现一抹惊惶之色,如果真按金羽说的有人故意救下了卢采池,那么只怕救下卢采池的人定是齐军中的人,外人根本无法在水泄不通的韩山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救走他,就算是宗师武者也没这个能耐。 莫非真的是齐军内部的人救下的卢采池,可那人究竟会是谁呢?他又为什么会救下卢采池?难道这一切的背后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吗?可即使是大阴谋,十六年过去了,也没见韩山死灰复燃。 问题的关键在于那救下卢采池的人究竟是谁?郑落闭了闭眼,金长空,柳盛,俞劲,薛传芳,林墨然一张张当年参与围剿韩山的齐军将领的脸孔一一浮现,人实在太多了,但他根本找不到丝毫可疑之处。 “金羽,救下卢采池的人应该是齐军内部中的人,不然根本无法救出他,对吧?”郑落睁开眼,狭长的眸子直视金羽。 “对,不过关于那人的身份郑叔你就不要问我了,因为我也不知道。”金羽揉了揉太阳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听了金羽的话,郑落脸色立马冷了几分,“看来这个奸细在齐军中藏匿的很好,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被发现。” 奸细?金羽撇了撇嘴,如果那个人也算的上奸细的话,那么大齐恐怕就没有忠臣可言了,昔年救下卢采池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齐现今受万人敬仰的忠义公杨夜。 天骄描述,卢采池之父卢星风,早年曾是杨老将军的副将,只是卢星风在跟随杨夜北上阻击刚刚攻克青州,济南二地的魏军时,在乱军中为救杨夜活生生被北魏名将庄周给一刀斩杀,战后,齐军退守烟阳,接连抵御住了魏军数个月的攻城,这才迫使魏军退军。 卢星风死后,卢家只剩下其妻儿两人,其妻身子本就孱弱,在听闻了他的噩耗后不久后就撒手人寰了,只剩下了当时还尚在襁褓中的卢采池,为了感谢卢星风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杨夜把卢采池收做了义子,赐名杨忆卢,常年待在他的身边,教授了他一身武艺。 不过这卢采池天赋虽然卓绝,但为人却颇为低调,性子冷淡,一直到了二十多岁依旧整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杨夜本想将其女杨雪瑶嫁给这小子,却遭到了其妻的强烈反对。 说起杨雪瑶,当年在金陵可是有名的美女,还未及竿那上门来求亲的人便可从天波府排到皇城,总之当时想做他杨家的乘龙快婿的青年俊杰多的数不胜数,其中一些人的来头比起杨府分毫不差,比如天赐府的二公子杜如海,现今大齐的安乐王齐云,这二人可以说是求亲的人中的佼佼者。 只可惜感情这东西谁也能无法预料,那杨雪瑶偏偏对那个每年偶尔只在过年时节跟着杨夜从边关回金陵的杨忆卢一见钟情了。 对于女儿爱上杨忆卢这件事,杨夜当然是喜闻乐见,杨夫人虽然对于此事怨念颇中,可碍于女儿的百般请求,最终还是松开了口,答应了二人的婚事。 只是有的时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杨夜正准备操办小女儿的婚事的时候,齐明皇在早朝的时候,突然金口一出,给杨雪瑶和齐云赐婚了,圣意难为之下,杨夜想了个诈死的办法,先是宣称其女感染了风寒,明皇信以为真还特地派了首席太医胡漫山前来医治。 胡漫山,医药世家胡家的家主,其私交与杨夜甚好,二人更是生死之交,到了杨府,知晓了事情的大概后,胡漫山为了帮助杨夜,回去就告诉明皇杨家小姐风寒严重,只怕时日无多。 胡漫山可有大齐医圣的美誉,连他都回天乏术了,恐怕这杨家小姐真的时日无多,当时为了期满过所有人,杨夜将诈死的计划除了胡漫山谁也没告诉。连杨夫人也被蒙在鼓里,直到后来许久之后才偷偷告知真相。 另一边杨雪瑶诈死后,和杨忆卢去了济宁老家,在那里杨忆如改名卢采池,做起来正经生意来,可惜他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二人从杨府带出来的财产很快尽数亏光了。 卢采池自尊心极强,自然抛不开面子向杨府说明窘境,和杨雪瑶一番思量之后,他去参加了百慕大会,故意留手下,得了个八强的席位,大会之后,朝廷将他安排回济宁任职,那时候杨夜听闻后,连夜写信告知他千万要掩藏好,切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做了官的卢采池,为人依旧低调,从没想过要争上么,每天与杨雪瑶的日子过的很舒坦,只是是金子总会发光,他的才能终究还是引起了当时济宁总兵牛远的注意,有了牛远的关照,他的仕途自然是顺风顺水,牛远调任嘉阳时,便向朝廷推荐了他。 朝廷最终采纳了牛远的建议,任命他做了济宁的总兵,还真别说济宁在他的管治下繁华了不少,再后来就是他被韩九迫害上了韩山了。 “郑叔,当年那人救下卢采池后,卢采池便当着那人的面承诺此生绝不踏入齐国半步也绝不去寻夜南天,之后卢采池就去了漠河,在那里一直呆到现在,在没有踏出落阳村半步。”金羽道。 郑落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身前这个岁数不大却充满神秘的少年,看来往昔世人对于这位东武侯府三世子的评价都是错误的,也许将来继承东武侯这一侯位的是这个少年也说不定。(。) 第一百三十一章竭力守护的东西 夜色撩人,金羽走出郑落的大帐,今夜面对他的百般询问,金羽还是没把神秘人的身份说出来,毕竟童千殇的身份实在是过于敏感,要是泄露出去,不仅仅是对他,对爹爹,对童大哥一系列的人怕是都会被波及到。 沐浴在明亮月光下的金羽,看着灯火通明的营地,抬眼瞥见那天上的漫天繁星,仿佛触手可及。夜风吹过,夹着林间花丛中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金羽出了大帐,向着楚黎安排的营帐走了一段路,还未到对方营帐,在路经古树的时候,瞥见古树下,草地上躺着的一个人,那里不时还有歌声隐隐约约顺着夜风传来过来,侧耳倾听,这是一首异族的歌谣。 轻轻吟唱,那树下歌唱之人的嗓音略微沙哑而又清澈明亮,整首歌曲婉转悠长,细细聆听金羽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他的吟唱较往日多了几分温润,少了几分凌厉。 闭目聆听,这轻缓的声音轻轻地荡开,宛如一阵清香直触心灵的深处。 就在金羽听着歌声,不知不觉向着树下那人靠近时,温婉流长的歌声忽然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道谨慎的声音响起,“谁?” “是我,别紧张。”金羽缓步走了过去,刚才的转瞬间,他依稀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稍纵即逝的杀气,看来自己无声的靠近,还是让他察觉到了。 “金羽,怎么是你,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谁呢。”楚黎起身看清是金羽后,脸色的寒光顿时松了下来。 金羽并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坐了下来,笑道:“还是第一次听你唱歌,不错,蛮好听的。” 楚黎脸色一滞,没想到他刚刚一时兴起即兴而为,却偏偏被少年听到了。 “楚黎你唱的是哪个异族的歌曲啊,我愣是一句话也没听懂,不过这歌曲还蛮好听的。”金羽侧过脸,拔起地上的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中轻笑道。 “这不是异族的歌。”楚黎蹲下身来,看着一副气定神闲,眯着眼睛躺着的少年道。 金羽嘴上的狗尾巴草迎着夜风肆意的摇摆,微微睁开惬意的眼眸,好奇道:“不是异族的歌,可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啊。” “这是我以前生活的部族所编奏的歌曲,我的祖先在两百多年前九龙夺嫡,天下大乱的时候带着整个村子的人逃离了被战火波及的村庄,一路跋山涉水来到了一片桃源,在那里隐居了下来,为了彻底告别过去,先祖创作的这首歌有怀兰语,南越语,羌语等一堆异族的语言穿插在里面,所以你当然听不懂。”楚黎的声音平静轻缓,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仿佛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金羽秀眼注视着这家伙在月光下分为冷峻的脸色,想不到这家伙的祖先这么有有才,天骄中并没有对于桃源的过多描述,只在关于楚黎的回忆中有所提及。至于楚黎的先祖,在两百多年前的大汉帝国,也不是什么显赫一时的人物,天骄中以楚先生称呼,此人研究星象八卦之术,至于那批出现在桃源的黑衣人,书中没有提及,还有楚黎是如何成年后去向他们复仇的一并没有诉说。 不知道作者是忘了这段剧情还是会在后续中有所提及就不得而知了,当时剧情正进展到燕军南下讨伐东魏时,安悦溪就突然领便当了,随后楚黎跟着也领便当了,至于接下去的故事如何发展,金羽完全不知道,因为剧情发展到这里,还没继续看下去,他就没有一点防备的突然穿越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听着怪怪的,却又有点熟悉。”金羽道:“对了,我说大半夜的你不在营地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晚上呆在无人的营帐中闲来无事,出来溜达就逛到这儿了。”楚黎耸了耸肩道。 “是吗?”金羽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放目往夜空望去,但见月色融融,星光如银,天地间如同笼罩着一层轻纱,夜空朦胧,让人沉醉。 楚黎斜瞥了一眼身侧的少年,只见对方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竟露出一副满足怡然的神色,转了转眼珠道:“金羽,星空有那么好看吗?看你望着它表情这么舒畅。” “星空?”金羽眨了眨眼,腾地起身,看着蹲坐的少年道:“也不是因为星空啦,主要是这次顺利荡平玉龙山,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伤亡,出征前心里的包袱一下子就放了下来,现在感觉好惬意啊。” 说完少年的唇边挂起了淡淡的笑意,的确因为少年的出现,让历史上这场本应以齐军惨败收场的战争朝着反方向进展了。 历史上齐军第一次围剿玉龙山,俞永年率领两千军士作为奇袭部队去狙击玉龙湖的水军,在那里遭遇了宁缺,管擎一干敌人的反击,深受重伤,火速逃离幸亏宁缺急着去玉龙山回援,否则俞永年必死无疑。 有了水军的援助,在加上出乎齐军意料的人数,郑落所在大军腹背受敌,幸亏关键时刻郑落爆发出了摄人的武力,成功击退了夜南天,带着残军狼狈的逃脱了。 至于后来的第二次,北军与玉龙山打起了持久战,最后因为魏军来犯才被迫撤军,直到第三次发兵十万才彻底剔除了这块顽疾。 “惬意吗?金羽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特别。”楚黎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道。 “特别,哪里特别了,我是有三只眼睛呢还是有三只手啊。”金羽一手搭在楚黎的肩上,轻笑道。 楚黎默然不语,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都不是,你的特别在于你不像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内心潜藏的欲望,你与他们完全不同。” 金羽再次眯起了秀眼,挽起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完全不同,怎么个完全不同,我也有欲望啊。” 金羽的欲望,与其说是欲望倒不如说是愿望,他只希望在未来魏军南下时,帮助爹爹抵御住魏军的冲击,无论未来齐国如何,他真的不在意,他只是想好好守护住现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名利也好,权势也罢,这些都是虚的,前世的金羽所盼望的就是有一个温暖的家人,这样他在也不用担心感冒了,因为感冒了,他也有人照顾他。 也许这个愿望很渺小,但这恰恰便是金羽所期盼的。 楚黎看着对方那完美无比的笑容,嘴角不由浮现一抹轻笑,“你这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你活的很简单,你不像一些别的世家子弟那样骄纵,总之感觉你特别容易满足。” 金羽嘴角一抽,“特别容易满足,何以见得。” “行军途中,有时候一顿大餐就会让你开怀很久,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会高兴很久,这样多的小事不胜枚举,总之你活的很特别,很纯粹,这是吸引我想要和你并肩作战的缘由。”楚黎认真道。 金羽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是吗?那你要好好观察了,以后你和我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我这个人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纯粹,我也有自己想要竭力去守护的东西。为了保护这样东西,未来哪怕是冒天下之不韪我也要守护住。” “竭力守护的东西?”楚黎微微怔了一下。 “恩。”金羽俯身看着蹲坐的楚黎,笑着答道。 楚黎腾的起身,双手挥了挥袖口,看着金羽不解的问道:“什么东西是你想竭力守护的?” 金羽笑而不语,侧着身子向南走了几步,背对着楚黎,留给对方一道修长的背影,手指抬起指着南边的方向,嘴角噙着璀璨的笑容道:“那样东西就在那。” 楚黎望着少年手指的方向,朦胧的月光下,他的脸色捉摸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病危 楚黎喃喃的望着金羽手指的方向,目光掠过前方,沉声道:“金羽,你指的方向是金陵吗?那件你竭力守护的东西在金陵。” “嗯,可以这么说。”金羽脸上扬起了明亮的笑意。 瞥见他的笑容,楚黎的心神一颤,如果说金羽竭力守护的东西在金陵的话,那答案就显而易见了,轻轻地笑了笑,低声道:“你说的是东武侯府吧,确切的说你想要守护的是那个在金陵的家吧。” 金羽愣了愣,没想到楚黎这家伙一点就通一下子就猜到了,随即剑眉斜斜挑起,含笑道:“没错,就是这个。也许这在别人眼里在平常不过的东西,可在我心中,他的价值意义非凡,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他相比。” 楚黎凝视着面前语气坚定有力的少年,平静的眼眸中尽是坦然。 “眼下东武侯在大齐就算不是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位高权重,在加上齐宣皇一向以仁慈著称,齐国境内亦是一片平和安静,金羽这个家应该不用守护吧。” “不用?”金羽嘴唇微微抿起,用几乎轻不可闻色声音低声道:“如果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 楚黎神情有些复杂,以齐国现在的局势,对外魏国虽然虎视眈眈,但想要灭亡齐国,根本不可能。对内宣皇仁爱,相比于十多年前韩山军,独孤军,太平军三大反军作乱的状况不日耳语,这样一个日渐走向繁盛的国家,东武侯府完全没有灭顶之灾,那么他到底为什么说要守护,大错特错,他究竟错在哪里。 瞧见对方一脸的疑惑的不解,神色复杂,金羽道:“楚黎眼下的齐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看似歌舞升平,繁荣昌盛其实早已是杀机重重,皇室内部齐三太子虽然贤能,但四皇子齐贺深受宣皇陛下宠爱,其母更是东宫之主,未来三太子能否顺利继承皇位还真不好说,再加上齐贺早有争夺皇位之心,以他暴躁,嚣张跋扈的性子,将来若是齐贺掌控齐国,只怕” 说着金羽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道:“抛开皇室的问题不讲,齐国内部就真的太平了吗?其实不然,福建行省连年战乱,最近才平息战乱,哪还有富庶可言,再加上洪武反心不死,只怕不用多久战火就会再度降临福建,江西,安徽行省素来贫困,那里匪患虽然偶有,但并不严重,所以朝廷并不重视,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江浙行省富庶繁华,朝廷每年的税收七成来自该省,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该省有任何意外,对于大齐的经济打击是致命的。至于山东行省以及部分河南领土,那里魏国,蜀国早就窥探许久,虽然这里驻扎着大齐最强的部队,同时也意味着一旦大齐内部发生什么事情,这里的军队动不得,否则一旦北军,西军离开,敌国的部队可不会心慈手软。” 少年身姿挺拔,他的话语轻柔,那张精致的脸颊上英气与柔美并济,楚黎听着他有理有据的话语,认真的打量着他,即使是在黑夜,身边的少年在淡淡的月色中望上去犹如明珠璀璨,熠熠生辉,散发着闪亮的光泽。 “照你的意思现今齐国的太平是短暂的,真正的考验在未来吗?”楚黎身子动了动,正视金羽道。 金羽眼眸中绽开出一抹精光,上前一步,二人四目相对,咧嘴道:“当然,未来的天下恐怕真的会烽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可能会再次像两百年前那样战火不休,生灵涂炭,这不正是你们生死门出世的理由吗?” 楚黎身子微微一顿,那黑曜石一样深不见底的瞳紧紧盯着含笑而立的少年,语声如柔和,空灵漂浮,“对,未来的天下将陷入纷争当中,这五国鼎力的局面维持了这么久,是到了有所改变的时候了。” 少年低垂的眼睑,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楚黎那你愿意做我手中的刀剑替我荡平这乱世吗?” 闭上有些朦胧的眸子,稳了稳心神,楚黎再次睁开时眼眸澄亮无比,缓缓道:“化作你手中的刀剑吗?好啊,未来怎样我不管,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染指东武侯府分毫。” 金羽浅笑的看着身前的男子,这位未来燕国并肩王帐下的七将军之一,按照原先的历史走向会在明年加入燕国,继而名动一方,可惜现在被自己截胡了。 楚黎看着面前灿然笑着的少年,师父你要我去找一位英杰,助他荡平这乱世的纷争,我想我应该找到了 蜀国成都 正直夏末,皇城养心殿外的池塘边上,仍有些许萤火虫在夜色中四散飞舞,发出微微的亮光,在浓浓的夜色中闪烁盘旋。不过在如此静谧的氛围下,眼下的蜀国皇宫却并不太平。 今夜,月明星稀,苍穹如洗,淡淡的月光下,萤火虫飞舞的池塘宛如散发银光的夜明珠,凉风袭来,将空气中的白日里余留下的炙热一扫而光。 养心殿外走廊处聚齐着一大批衣着华贵的男子,若是仔细辨认的话,你就会发现他们要么是当今圣上的兄弟亦或是子嗣,这些人站立在养心殿外,神色不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演站立在人群的角落,他一袭绯衣在夜风中轻扬,说不出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静静的伫立在众人中,宛如池中遗世独立的清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深邃如星辰的眼眸以及那微微勾起的薄唇,无不显露出他的高贵优雅。 “九哥,你说四哥能不能撑过今晚。”萧陵上前,在萧演的耳旁抵语道。 萧演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问了一句,“孙太后进养心殿多久了?” 萧陵想了想道:“估摸着快一个时辰了。” “如今太后知道了当年太子被杀的真相,你说她会怎没样?”萧演唇边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萧陵愣了愣,若有所思的望了对方一眼,“九哥,当年这件事四哥做的天衣无缝,根本没留下任何线索,你怎么找到的证据。” 萧演垂下眼睑看了看自己身旁一脸好奇的十弟,眼中隐隐闪动着捉摸不定的光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萧澈自以为当年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其实当年三哥死前早已写下血书,而那份血书我珍藏到了现在。” “九哥,我还有个疑问。” “什么?” “月前陛下从马上摔下来的事情,究竟是意外还是” 萧演没有回答,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微微晃了晃脑袋,萧陵心领神会。 作为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如何不明白兄长这笑容的意思呢。瞥了一眼举头看着夜空的萧演,心里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滋味。想不到自己这城府颇深的九哥终究还是动手了。算算日子,也快九年了吧。他实在搞不懂为了一个女人,九哥这样做到底值得吗? 养心殿内,此刻的气氛充满了压抑,所有的御医都围在一个躺在龙榻上的男子附近,这龙榻上的男子正是现今蜀国的皇帝萧澈。 不久前在一次外出狩猎的时候,他所骑的马匹突然受惊,萧澈便从马上坠了下来,那场事故之后,他卧床不起,身子跟着就越来越差,这段日子以来那些受封在外的王爷们陆续被召回了成都,看来当今圣上是真的快不行了,故而才会特地召回那些分封在外地的兄弟。 御医们胆战心惊的看着身前这个气息越来越弱的男子,这个昔日的九五之尊此刻哪还有半点往日的威严,这段日子以来纵使他们竭力救治,可萧澈的身子骨还是越来越差,时至今日,恐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一旁皇后和几位萧澈宠爱的妃子暗自垂泪,而作为萧澈生母的孙太后却脸色冷漠的看着那躺在龙榻上儿子,她的眼神冷冰冰的,眸子中似乎还微微有几分怒意。(。) 第一百三十三章孙太后的怒意 西蜀,洪武大陆现今的五大国之一,两百多年前,汉帝国大乱,蜀王刘弘在与庆王刘珏的斗争中战死了,蜀王死后整个西川群龙无首,其大将萧林琦以绵阳为根基,逐步打败了割据在西川各地的其他将领,最后更是击败了庆王刘珏,在西南建立了蜀国政权。 蜀国建立后与南边的丽江王刘锐所创的梁国摩擦不断,在当时五大国尚未形成的时候,梁国,燕国一南一北可以说是弘武大陆最强盛的两个国家。所以蜀国在与梁国的争斗中屡屡受挫。 那时候的梁国地域包括云南,贵州,湖北三大行省以及湖南行省的西部,兵力雄厚,可以说是南方的霸主也不为过,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屡败屡战的蜀国最后和同样一直受梁国欺辱的楚国,二国会联手起来,左右对梁国发起了战争。 在那场倾尽国力的战争中,楚蜀二国笑到了最后,二国大军先是一同兵发湖南,击溃了那里的梁军,顺利会和后,联军北上接连攻克了被孤立的湖北各地。 湖北沦陷后梁国实力大跌,其后蜀国兵发云南,楚国兵发贵州,二国平分了这若大的梁国,一同跻身到了五大国之中。 在这之后的两百年中,蜀国西进藏域,攻克了藏域不少的领土,只是与邻国楚国这个昔日的盟友的关系却日益恶化,最后两国爆发了一场大战,蜀国在襄阳大败楚军主力,一路南下,大军直向楚国都城长沙而来。 当时面临亡国之灾的楚国,危急之下,去了金陵请求齐国救援,并许以重诺,楚皇还把自己最宠爱的公主嫁去了齐国,这才说动齐国出兵救援,帮助他们打退了蜀国的侵犯。 自那之后齐楚结成了盟友国,两国守望而立,虽偶有摩擦,不过大局上仍是友爱互助,这就是齐楚百年无战事的缘由。 另一边兵败后的蜀国,收到了来自齐国死敌魏国的拉拢,二国效仿着齐楚二国,也结成了盟友关系,不过蜀魏联盟并不牢靠。后来还因为领土的纷争,二国大动干戈,继而彻底的撕毁了盟约。 一直到现在,蜀国建国至今已经有二百二十二个年头了,现今的蜀国在萧澈的统治下,大致还是维持现状,既没有强盛起来,也没有衰败下来。 蜀景宗萧澈共有兄弟姊妹十九人,在兄弟中排行老四,其母乃是当今太后孙芳,本来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萧离,不过其兄在当年先皇病危的时突然被刺杀了,之后成了嫡长子的萧澈便在先帝病逝的时候,理所应当的继承了皇位。 萧澈继位后,先是刺死了在他登基前对他百般阻扰,公然和他争皇位的皇五子萧束,接着大肆诛杀之前支持五皇子的党羽,其中就包括了大皇子萧醒,六皇子萧云,大司马费瑜等人。 在那场清洗中萧演,萧陵因为母妃在他们小的时候病逝,二人由孙芳抚养的缘故,萧澈登基后并没有找二人麻烦。 养心殿内,孙芳目光冰冷的看着躺在龙榻上,病入膏肓的萧澈,即使表面再熟视无睹,再冷酷无情,可她的内心还是不由的心痛难忍。 萧澈费力睁开双眸,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他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一点,“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对着御医皇后,宠妃以及一众的下人,他吃力的说道。 众人听到后都犹豫起来,待在原地,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走,萧澈见众人担心他,不愿离去,扯了扯嘴角,吃力开腔道:“怎么,你们莫非连我的话都不停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意,众人听了,身子不由微微晃动,可还是不愿意离开。 “皇后,难道连你也不停朕的话了吗?”萧澈目光一转,抬眼瞅着前方脸色一片忧虑的华贵女子低语道。 林佩珊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目光牢牢盯着床榻上那格外虚弱的身影,眼眸中竟微微有水汽弥漫。 嫁给这个荒诞的家伙快十五年了,尽管当初自己百般讨厌面前的这个家伙,可他们二人的婚姻不过是政治婚姻罢了,她对他谈不上半点喜欢。 可十五年的时光弹指而过,这家伙虽然在外人眼里性子暴躁,行为古怪,可对于她竟没有半分亏待,这么多年来,身边的枕边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唯一没有变过的就是她这个皇后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偷偷的爱上了这家伙,也许是这家伙在她生病时,亲自替她熬药喂药的时候,也许是这家伙感谢自己为她生下雨儿时,亲昵的喊她的时候,也许是在这家伙承诺自己今生皇后唯她一人,永不废弃的时候 总之在这潜移默化下,她那颗不争气的心偷偷的爱上了他,虽然他痴恋着那个已经消失不见的女人,可她还是毫无保留的爱上了他,为了他,她包容下了他的一切,无怨无悔。 “臣妾不敢,只是陛下现在龙体欠佳,这时候要臣妾撇下陛下离去,臣妾实在办不到。”林佩珊温柔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如流水,娟娟不断的流淌,却能让人烦躁不安的心慢慢沉淀下来。 萧澈看着这个静静陪伴了自己十五年的女人,这是她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为的是不愿离开他,一抹苦涩在他的心田绽开,也许这么多年来他真的错了,眼前的女子才是他萧澈这辈子该倾尽全力好好去爱的女子。 费力咽了咽,萧澈用力敲了敲床榻,心中的苦涩一闪而过,吃力的喊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去。”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沉沙哑了许多,眼神中带着一抹乞求的望着林佩珊,后者在看到对方这样的眼神,身子不由一退,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 心头没来由的一软,林佩珊弓着身子,用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淌下来,“那,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语毕,深深地瞅了一眼那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的单薄身影,慢慢的退下了,周围的御医,贵妃,下人们见皇后都退下了,也都跟着退了下去。 待众人离去后,偌大的养心殿内只剩下了萧澈和孙芳二人。 孙芳一步上前,坐到了萧澈的床前,稍稍和他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忽然话锋一转,冷声道:“澈儿,你老实和娘说,当年离儿的死,与你有关是吗?” 她的话音刚落,萧澈苍白如同白纸的脸色微微一僵,看起来更加虚弱了,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孙芳接连问了数遍,萧澈都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后来他索性扭过了头,不敢去看母亲质问的眼光。眼见他这样的举动,孙芳心里一沉,看来血书上说的事情真的是千真万确。 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床榻上的男子,孙芳内心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当年老五以这小子弑兄为由公然和他争夺皇位,自己当时怎么也不相信,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他蓦的站起身来,指着萧澈谩骂道:“天杀的,你个天杀的东西,为了皇位你居然连自己的兄长都杀,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啊,怎么冷血到这种地步。” 萧澈转过身来,尽管嗓子疼到了极致,但还是竭尽全力开口道:“母亲,孩儿当时,当时哎!” “别说了,你个狗东西,老娘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畜生,你,你还是死了算了。”孙芳看着眼眶红润的萧澈,话语也开始哽咽起来。 说完,孙芳看了看躺在床榻上老泪开始纵横的儿子,只听见对方扯着沙哑的嗓子泣声道:“母亲,孩儿知道错了,还请母亲大人原谅啊。” 孙芳瞥见他这般低声下气,颓废沮丧的模样,心头没来由一软,可转念又想起萧离被他害死时那一脸的惨样。软下去的心又硬了起来,瞪了他一眼后,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这畜生,怕自己要是在留下来,眼泪会不住的流淌,故而无情的把身子一转,直接朝着殿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登基上 萧澈望着怒冲冲拂袖而去的母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实在没有勇气再次去面对母亲满含怒意的眼神。直到母亲出了这养心殿,他仍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全身却不停的颤抖起来。 孙太后一怒之下离开了养心殿,门外的众人十分好奇究竟陛下和太后之间发生了什么,太后居然在陛下病危的时候发这么大的火。 一众人鱼贯进入养心殿看着躺在龙榻上,气息越来越弱的男子,皆是一惊,照这状态,只怕萧澈想要撑过今晚都难啊。 殿外突然一阵凉风吹入,吹在萧澈身上时颤颤发抖,林佩珊赶紧命人将大门给关了,萧陵看着床上萎靡到这种地步的四哥,微微叹了一口气,心头没来由产生一种莫名的落寞感。 他慢步走向殿内,一眼就看到了那站立在众亲王,皇子间犹如鹤立鸡群的九哥,主要是萧演的气质太独特,对于陛下的生死他完全不在意,在他眼里当今的圣上不过是明日黄花罢了。 萧演看到萧陵时,微微对他点了点头,招呼他过来。快步走近,萧陵明显的察觉到九哥脸上的神色仍向往常一样,可眼中似乎多了抹淡淡的兴奋,尽管九哥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看来对于这皇位,九哥志在必得。 萧澈坐在龙榻上,微微起身,在皇后耳边稍稍讲了几句,只见后者脸色大变,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他,得到的只是他轻轻的点头回应。萧澈向她挥了下手,示意她退下,略微咳嗽了几声,众人将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朕的身体,你们先都退下,老九你留下,朕有些话要对你讲。”他的声音之中充满疲惫,看来他真的时日无多了。 说完,他对着众人挥了挥手,林佩珊见众人还是一脸不解迷茫的神色,呆立在原地,她音调渐渐提高,“你们没听到陛下的话吗,都统统出去?” 一众亲王,皇子恋恋不舍的瞥了一眼龙榻上的瘦弱男子,相继离开了,林佩珊看着榻上疲倦不堪,脸色惨白的萧澈,轻声道:“陛下,臣妾告退了。” 在她离开后。养心殿内再度清寂了,只剩下萧演,萧澈二人对目而视。 出了养心殿,一众亲王,皇子站立在长廊上七嘴八舌,一片哗然。 “陛下怎么让九哥留下,难道是托孤吗?” “看四哥的气色确实差到了极致,估计这次留下老九应该是为了此事。” “十三叔,父皇不会真的是要” “唉,多半是等着看吧。” 听着一众兄弟子侄的议论纷纷,萧陵忽然觉得有些烦躁,四哥今夜把众弟兄都叫到这里,想来是真的快不行了。他当年抢了九哥恋人这件事,看来九哥是耿耿于怀,今日是该了清这些陈年往事了。只是大家兄弟一场,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打的头破血流吗? 想到这里,萧陵转头望了眼站立在角落的皇后林佩珊,只见她神色黯然,眼眶渐渐发红,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哀伤。 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到了这个时候,陛下单独召见的人要么是将要传位的人,要么是将要托孤的人,总之这个人的地位在陛下心目中举足轻重。 然而这个人竟然是南充王萧演,这确实让众人大失所望,要说萧演虽然自幼在孙太后膝下成长,可自从九年前晴川的事,兄弟二人由此决裂,此事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 这九年来萧演只回过成都一次,那还是孙太后六十大寿的缘故。他们搞不懂陛下选的托孤之人怎么会是萧演,按说就算不是左相孙世杰,那也应该是七皇子萧默,十三皇子萧贤,怎么轮也轮不到萧演。 萧默,萧贤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无奈,二人争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到最后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白白便宜了老九。 目前的蜀国,太子年幼,其余的诸位皇子皆不满十岁,萧澈死后,那个托孤之人无疑将成为蜀国幕后的掌权者。这种诱惑实在太大,只是萧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居然会在最后接见萧演,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心里清楚的很。 养心殿内,萧澈用力的支起身体,轻声的道:“老九啊?” 萧演闻言,立马上前边行礼边应道:“臣弟在。” 萧澈苦笑了一笑,双手撑了撑床榻,低声道:“老九,现在这殿内就你我二人,你还要这么拘谨吗?” 听了他的话,萧演躬着的身子慢慢抬起,正视着身前这曾经一手就能将他捏死,如今却气息孱弱的男子。稍稍上前了一步,道:“不知道陛下让臣弟单独留下有什么事?” “呵呵,老九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还猜不出来我的用意吗?”萧澈望着面无表情的萧演接着道:“自然是和你商量朕死之后,这皇位由谁继承的事。” 萧演低下头,假装紧张道:“陛下正直壮年,现在谈论继承皇位的事似乎有点早,况且众皇子年龄尚小” “老九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说这些客套话吗?”萧澈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眉毛一挑,苍白的脸庞闪过一抹恼意和苦涩,“朕在问你一次,若是朕死之后,这大蜀的皇位该由谁来继承?” “按道理自然是太子殿下。”萧演躬身答道。 “萧演!你给我过来。”萧澈扯着嗓子,音调不由提高了几拍,话语中的恼意格外明显。 萧演缓缓地走到了他的床榻前,坐了下来,狭长的眸子盯着他,脸色却十分恭敬。养心殿内烛火轻轻摇曳着,半明半暗的微光将他的脸庞照得愈发的朦胧。 “朕已经写好了遗诏。”萧澈咳嗽了几声,指了指案几上的精致华贵的檀木盒子道:“那里面有下任皇帝的名字,老九,你难道不想去看看朕写了谁的名字吗?” 萧演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眼睛瞅也没瞅盒子的方向,静静地坐在萧澈的身边,一动不动,渐渐地他的眼眸慢慢眯紧,唇边却勾起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四哥,我不用看都知道你写的是谁?”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喊萧澈四哥,后者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低声道:“哦,是谁?” 他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望向气息萎靡的对方,薄唇轻启,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萧演。” 萧澈怔了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已经猜到我写的是你的名字,那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写你的原因。” 萧演俊朗的脸上先是一片沉静,随后扫了一眼对方,“四哥是怕若把皇位传给雨闻(太子),怕他坐不稳这个位子,就好像当年的三哥一样,还没来得及继承皇位,就惨死了。要让修文坐稳这个位置” 他指了指龙榻,声音冰冷了几分:“要让修文坐稳这个位置,首先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不过四哥当你再度对我起杀意的时候,你发现我气候已成,你根本动不了我分毫。” “没错,老九朕终究还是小瞧你了,九年,想不到你只用了九年不仅掌控了朱雀,玄武二军,还笼络了青龙军的统帅,连带着在朝中的实力也今非昔比。而这些旁人竟根本没有发现。”萧澈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直视身前气势骤然陡增的萧演。 “所以四哥才想到这么一招以退为进,想用皇位来免去你妻儿的杀身之祸,让我保你妻儿的安全吧。”萧演目光如刀刃一般凌厉,冷然道。 萧澈瞳孔一缩,气色瞬间又虚弱了几分,静默不语,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不知为何竟轻笑起来,“老九,你的手段确实了得,只不过,你还是猜错了一件事。我从没有想过要杀死你,没有,从没有过,哪怕是当初让你入狱,逼迫晴川的时候也没有过。”(。) 第一百三十五章登基中 萧演皱了皱眉,脸颊上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刚要说些什么,就被萧澈出声打断了。 “老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年我八岁,你四岁,当时母后领着你和十弟回青宁宫,她告诉我从今以后你们将住在这。要我好好照顾你们两个的时候,我心里开心极了,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我有弟弟了,那种将来可以依托的弟弟,只可惜你天性凉薄,尽管我总想拉近我们的距离,可你总是若即若离。” 他停顿了一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让他气喘吁吁,微微缓了缓,声音相比之前稍稍弱了几分,“我知道你从没有把我,把母后当过亲人,真正让你在意的除了十弟,估计就剩下晴川了。当年你借用了我的力量,在幕后帮助我除去了对晴川图谋不轨的三哥,只是你没想到我竟然也爱着晴川。” “是的,我原以为只要除掉三哥,我和晴川就可以长相厮守了,没想到你居然会横叉一脚,以我的安危,逼迫她嫁给你。”萧演不等对方继续说下去,突然插嘴道。 说到长相厮守的时候,他的眸子中一抹温柔一闪而过。 “所以为了向我报复,你隐忍了整整九年,如今羽翼已丰,大势已成,看来我马匹受惊的那场意外也是你暗自策划的吧。”萧澈努了努嘴道。 “你不是心里都很清楚了吗?我亲爱的四哥。”萧演寒声道。 “哈哈,八弟想不到你对我的成见如此的深,当年晴川在你我二人间徘徊不知道该选谁,我将你打入天牢,她火急火燎的跑来向我求情,我当时给了他两个选择,第一个嫁于我,我立马放了你,第二嫁给你,我让你带着她走,此生绝不插足你们二人的生活。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逼迫过她。”他用手抚了抚激烈颤抖的胸口。 萧演大笑一声,他的这声笑有点癫狂,“你撒谎,若你没有逼迫她,她怎么会死,是你,一定是你逼死他的。”他指着对方的鼻子痛喝道。 “我没有,九弟晴川她没死,她是失踪了。当年我给她一夜的时间考虑,第二天她就失踪了,此事我萧澈若是撒谎的话,那么我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他扯着嗓子高喊道。 萧演看着他,见他眼神坚定,不似在说谎,一时间真的疑惑起来,难道晴川真的如他所言,失踪了。 “老九,你若是不相信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年先皇快去世之前,为了晴川,我已经与三哥决裂,你忽然派人送信给我,说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帮助我铲除三哥,我当时痛定思痛,答应了你的请求。” 他停顿了一下,眼眸盯着萧演,眼眸之中尽是血丝,似乎是缓了一口气,声音明显强了几分,“我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当年为了晴川我可以将屠刀挥向三哥,可最后对你,我终究下不了手,要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因为晴川的恳求才放过你的吗?” 萧演脸色愈发的冰冷,萧澈望着他接着道:“我连自己的亲生兄长都能狠下心下得了手,何况是你。如果不是不忍心,你以为我会真的放你走,还把你的封地封在南充这么一块富庶繁华的地方。” 萧演眉头动了动,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这些年你也确实有手段,拉拢朝臣,掌控兵权,这些消息我都早有耳闻,可我就是狠不下心对你痛下杀手,现在时机成熟了,你想要拿下这个位子了,所以我受伤了,这一切都是你篡位的导火索,老九,今天我就顺了你的心意,把这个位置给你。” 萧演沉静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裂痕,一抹惊慌呼啸而过。他低下头,神色复杂地望着萧澈,低喃道:“六哥原来你早就我” 萧澈瞧见他话语不清,神色复杂万分,冰冷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心软,他猛然蓦地抓住了对方冰冷的手,话语中带着些哽咽,低声恳求道:“九弟,晴川的事我很抱歉,可我真的没有害死她,如今我也快死了,可佩珊雨闻他们没有得罪过你,希望在我死后,念在我这些年来对你还不薄的份上,希望你能给他们安排一个好去处,莫要让他们因为我无辜受到牵连。” 萧演看了看此刻气色虚弱,眼神却充满企盼的萧澈,终究是是心软了,伸出双手握紧了他的手。 二人的手掌皆是冰凉万分,萧演看了对方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四哥,以前你我间的事我可能放不下,但这一次你的请求,我答应了。” 萧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接着他慢慢阖上了双眼。随后呼吸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没了呼吸。 养心殿外,萧陵看着久久没有动静传来的店内,心情不由有些焦灼不安,他紧张的望着殿内。 四哥把九哥单独叫进去,他们不会起什么冲突吧。临死之前居然召见九哥,连太子都让他下去,唯独单单留下了九哥,难道四哥想 好像想到了什么,萧陵心里蓦的一惊,四哥难道是想趁着临死前,最后拼一把,和九哥同归于尽吗? 一想到这里,他更是坐立不安起来,两个人都是他的至亲之人,他真的不愿意二人发生点什么。 就在这时,养心殿的大门打开了,萧演看着门外的众人,轻轻地说了句:“四哥,他,他去了。” 话毕。门外鸦雀无声,接着反应过来的一众人迈着步子,快步走了进去,众人脚步声混乱,面面相觑。 随后殿内响起了一片哭声,整个养心殿的氛围一时分外沉重。 众人一片悲泣,只是这些悲哀中,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纵观萧澈这一生,作为帝王,他励精图治,深得明心,大蜀九年无战事。百姓安居,国泰民安。 对于同宗同族,也只是在继位之初,以雷霆手段肃清了萧束等人的作乱,至于其他人他还是颇为照顾的。 无论怎样,这其中还是有不少人确实是真心难过的,只是他们的这种难过更多来自于对于未来的不安,而不是来自于一个亲人的逝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萧澈已死,这蜀国的天从明日起看来要变了。以萧澈最后召见的是老九来看,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萧陵喃喃的看着静静躺在龙榻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嘴角带着丝丝笑意的萧澈,他心里好像被什么抽空一般,脑海中不停的出现那往日与四哥的一幕幕回忆。 “你叫萧陵是吧,从今日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谁欺负你告诉四哥,四哥去收拾他们。” “陵弟,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老八他们几个又欺负你了,走,我带你去找他们算账。” “老十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娶妻了,说说看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尽管说,四哥去给你赐婚。” 三天前,萧澈曾单独召见过他,那时候四哥曾问他,若是将来有一日有人要杀雨文,他会如何? 当时自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定会竭尽全力护住修文,跟着他又问若那要杀雨闻之人是九哥,自己该当如何打算。 那一天,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雨丝细细的落在皇宫四处。雨敲房檐,稀稀落落反映出几分萧何。 那时他一下子愣住了,不知该做何回答,旋即四哥就命自己下去吧,在那细雨绵绵的雨夜,他走在延绵不觉的皇宫道路上思绪万千,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个问题。 眸子瞥向那道矗立在众人身后,面色淡然的身影,萧陵内心呓语道:“九哥,你真的会对修文下手吗?若是这样” 想到这里,他心中好像有了某种决意,腰脊挺立,眸子中涌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坚决,暗暗道:“九哥,皇位我可以帮你争,可若是你要对四哥的妻儿下手,我萧陵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你动他们分毫。”(。) 第一百三十六章登基下 “皇嫂,四哥死前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留下遗诏?是否是由太子继承皇位?”靖王萧默走到林佩珊的身边轻声问道。 “是啊,皇嫂,四哥他死前在你耳边应该说了些什么吧,遗诏放在哪里应该告诉你了吧。”另一边宣王萧贤跟着也是一步过来,对着林佩珊问道。 她抹了把眼泪,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目光看向萧演低声道:“陛下下了遗诏,皇位由”说到一半她的话语开始哽咽起来,双手捂着嘴,慢慢调整了几下。 这期间众人的心也是被揪了起来,皇位到底是不是由太子继承,他们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按照蜀国的礼法,太子继承在适合不过。 呼吸平稳后,她继续道:“按照陛下的意思,皇位由南充王萧演继承。”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是这个消息太惊人了,按道理讲就算皇位没有传给太子,那也应该在靖王和宣王中选,怎么会传给南充王,这让人十分费解。 毕竟陛下再世的时候,朝堂之上,靖王,宣王两派分庭抗礼,整个朝野除了陛下,就属他二人权力最大了,反观南充王萧演,一个分封在外地的亲王,即使坐拥南充这块富丽之地,可远离成都,其影响力又能大到哪里去,虽然传言萧演党羽众多,早有反叛之心,可这些毕竟只是传言。 萧默,萧贤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九年,自萧澈即位起他二人争了整整九年,他们皆猜到了四哥身子虚弱,恐怕在位不会长久,为了将来把持朝政,他们这对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反目成仇,在四哥的眼皮子底下斗来斗去,没想到最后四哥不但没有选择他二人做托孤之人。还把皇位直接传给了老九。 难道四哥从一开始便做好了传位给老九的打算,还是老九他二人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怎么不是太子,凭什么是他萧演?”保江王萧牧指着萧演大声喊道。 保江王萧牧,曾经的皇八子,封地在云南保江,为人大大咧咧,莽撞自大,小时候经常欺负萧演兄弟二人,后来被萧澈狠狠的教训一顿后,自此之后这货反而对于萧澈充满了崇拜,唯萧澈马首是瞻。 对于萧澈这位敬爱的四哥把皇位传给老九,他当然不服气,他一出口,其他的亲王纷纷附议,倒是萧默,萧贤二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犹如过客般置身事外。 “凭什么?”萧演冷眼的扫视了一圈,他的眼神甚是吓人,宛如一匹窥视羊群的独狼,缓缓走到案几,把遗诏从精致华美的盒子中取出,高举着遗诏,再度冷冷的环视了一遍众人,“莫非你们质疑皇上的遗诏?” 他面色冷若冰霜,跟从前大不相同,若隐若现的杀气自身上慢慢散开,从容不迫的举止以及那从骨子里绽放出的高贵孤傲的气质都让他此刻不怒自威,宛如一名王者。 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众人居然噤声了,在不敢多说半句质疑的话,萧牧额头之上冷汗直冒,他没想到这个素来静默不语,不喜欢争什么的九弟发起狠来,气场居然这般强大。 萧陵抬眼望着那伫立在众人间,一句话喝退众人的男子,脑海中百感交集,他是皇帝了,他的九哥是皇帝了,四哥居然心甘情愿的把皇位让给了九哥不知道为什么在知晓萧澈直接把皇位给了萧演后,他心底竟浮现一缕春蚕抽丝般的惆怅。 九哥你终于得到你想要的了,只是得到皇位的你真的会开心吗,还是 “怎么,看你们的眼神好像不服我是吗?”萧演对着众人斥声道:“来人!” 一声令下,只听一阵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干禁军排列摆开,禁军统领王晟带着一干禁军入内。 “禁军统领王晟拜见南充王殿下。” “嗯,起来吧!” “诺。” 萧演几步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道:“王晟啊,如今陛下将皇位传给了我,可有人不服,你说该怎么办?” 王晟,二十八岁,骠骑大将军,朱雀军统帅王幺之子,同向英豪等人一样,是蜀国“八劲”之一。 “八劲”是萧澈在位时从蜀国的年轻一辈俊杰中选出的八位天资卓越的人,这八人近些年来在蜀国可是风头一时无二,更有人称这八人将是蜀国未来的半边天,由此可见“八劲”名头之响亮。 “有人不服陛下的遗诏吗?谁,给我出来,我倒要看看谁不服。”他虎躯一震,虎眼瞪大的望着众人骤然暴喝道,同时他身上的灵力蔓延开来,笼罩在了众人的身上。 身后一众的禁军亦是跟着他虎视着众人,萧牧虽然多有微词,可毕竟不是傻子,眼下形势明显,看来这王晟早在不知何时起,就成了萧演的人,若是他们今日胆敢反抗半分,怕是要血溅这养心殿喽。 一番思考后他低下头屈服道:“臣弟刚才多有鲁莽,还请九弟莫要怪罪。” 他这一带头,其他人赶着就是低头抱歉道,萧默,萧贤二人的心田皆只剩下一抹若有若无的苍凉,他们终究是棋差一招,没想到老九这人藏的够深的。目前能驱使王晟,怕这只是冰山一角,估计背后的能量大着呢。 “臣萧默(萧贤)拜见陛下,请陛下不要责怪弟兄们方才的唐突。” 二人同时向着萧演跪拜下来,有了他们二人的表率,其他人跟着就是跪了下来,萧演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王晟,二人相视而笑。 远处,林佩珊看着尽数跪倒的众人,轻轻叹了口气,原来禁军早就被萧演掌控住了,夫君今日将皇位让出,看来是想以此来替我和雨儿免去一场纷争。 只是夫君你亲亲苦苦得来的皇位怎么能说给就给,我绝不同意,暗暗握紧了拳头,连指甲抠破了掌心,鲜血直流她都没有发现。 殿外,在呼呼的夜风中,月亮被阴云遮盖后不久,再度重新出现在了月色中,似乎预示着蜀国皇位的更替。 深夜时分,萧演依靠窗台,窗外夜色撩人,他却并没有什么兴致,脸色茫然的坐着。 良久,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一位身着灰袍的男子走了进来,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前。 “爷,您找我?”男子出声道。 “啸天,你下去找那些当年伺候萧澈的宫女太监,好好查查当年晴川到底是失踪了,还是已经死了,务必要查清楚了知道吗?”萧演开门见山道。 “诺!” “哦,对了,燕国那女人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 “嗯,你下去吧。” “诺。” 男子说完便悄悄的下去了,房内再度变得冷清。 萧演木木的看着手掌心的那条狭长的伤疤,眼神开始迷离,少顷眼神恢复正常,低语道:“晴川无论你还在不在世,我都会完成我们的约定,一统这乱世,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楚国,哼!我们之间的帐也是该算算了,想起那在楚国作为质子的八年,萧演眼中一抹凶狠呼啸而过。 景德九年夏,蜀景帝萧澈驾崩,时年三十五岁。临终前立下遗诏,将皇位传于其弟南充王萧演。 同年,萧演即位,是为西蜀宣武帝,改年号宣武,时年三十一岁。封蜀景帝之子太子萧雨闻为庆阳王,诏使者传令天下。 西蜀位于弘武大陆西南之地,在蜀景帝统治的年间国力日渐强盛,自宣武帝即位开始,天骄中的国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何为国战,说简单点就是国与国之间的战斗,战败一方轻则丢地赔款,重则帝国覆灭。因此大陆每逢国战,皆是百姓流离失所,天下烽火连天的时候。(。) 第一百三十七章组建新军 公元1231年九月初,蜀国开始陆续召集军队,同时派人向楚国递交了战书。 蜀国,在弘武大陆素有西北独狼的称号,狼者,猛兽也,群动之族。陆地上生物最高的食物链终结者之一,是群居动物中最有秩序、纪律的族群。每一个蜀国的士卒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狼性”。 所谓“狼性”就是哪有肉隔老远就能嗅到,一旦嗅到肉味就会奋不顾身,勇往直前。所以每次与蜀国作战的军队,就算胜利了,那也是被撕去了几两肉,以一个惨胜收场。 两百多年前,强如梁国这等南方巨擘,在数次围剿蜀国的战役中还是没将这个国家给消灭,反而最后被他连同楚国一起,以小博大给取缔了。 现在沉寂九年的蜀国,正式向南方的另一个国家,楚国宣战了。 蜀国不同于齐国,蜀地多山,尤其以西川行省最为显著,天府之国的美誉不是瞎扯的。在国内,蜀国有四大王牌部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部队从建国初开始一直守护着直至今日,仍旧繁华昌盛的西蜀。 青龙军驻守遵义,常年对抗贵阳的楚军,白虎军驻扎在汉口,向北窥探着曲阳重地,向南震慑着荆州的楚国水军。朱雀军镇守广元,向北多次与那的魏军交战,最后的玄武军,大军镇守在成都附近的眉山,蜀国一旦哪里发生战事,玄武军立刻就会出动,去平定战乱。 除了四大王牌部队,剩下的禁军守卫皇城,还有的就是野狼军,这是蜀国新建的部队,部队尽数驻扎在藏域,实力虽然不如四大部队,但比起各地的守军还是强上不少的。 这一次蜀国以遵义为起点,前后调动粮草,出动四十万的部队奔着贵阳郡而去,其中三十万青龙军尽数出动,又有十万玄武军从旁辅助,气焰及其强盛。在将领方面以青龙军统帅向四海为元帅,带着一干蜀国的精兵猛将。 其实楚国与蜀国的仇恨一部分源于萧演少年时期在楚国那段屈辱的岁月,让他心有芥蒂。 其实连楚国都没有想到当年两国止战后,蜀国送来你的质子竟会在十几年后,摇身一变,成了这蜀国的帝君。 萧演蛰伏九年,这九年在一步步暗自培养自己的羽翼的同时,他自己对于武艺的修炼同样没闲下来,要不是景帝刚去世,成都还有一系列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不然的话他恨不得亲自挂帅出征。 但话说回来,选择楚国开战,萧演也是经过充分考略的,一来魏国,齐国二国国力相比楚国强上不少,权衡下选一个软柿子捏捏还是不错滴,第二如今的楚国楚皇年迈,宦官掌权,整个楚境更是出现了多股反叛势力。 蜀国这时候来插上一脚,无疑是雪上加霜。 九月天,正是夏末秋临的时节,空气中飘散的微风吹来,已经稍稍给人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了。 燕皇宫高墙的琉璃瓦下,一群灰白的鸽子呆立在瓦上,俯瞰着这宏伟壮观的楚王宫,偶有几只张开着翅膀,渐渐飞入一望无垠的碧空当中,渐渐失去了踪迹。 燕皇宫的议事殿上,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趁着燕皇还未驾临的间隙,闲聊朝廷内外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言谈间笑语连连,一派轻松安逸的氛围。 燕国自老燕皇退位,刘飞拓强势上位以来,短短的半年间,整个燕国焕然一新,仿佛脱胎换骨,被注入了新血脉一般。 在南部由并肩王亲手组建的荡山军偷渡青州,北上花淩,津口,一举打通津门,这样一来都城顺天在也不必担心津门魏军的窥探了。 这支新兴的部队,让素“弱燕”之称的燕国好好的雄起了一把,进来更是有传闻,并肩王欲组建第二支王牌部队,名约“踏海”。 朝堂上,在这众人之中,并肩王安悦溪面带着笑容应付这周围的同僚,眉梢眼角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 这时大殿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安悦溪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矫健的黑色身影正走上殿来,一见此人的面貌后,立刻有几位大臣纷纷围了上去,老脸上堆起了令人恶心的谄媚笑容,殷勤地打着招呼。 来者正是近来风头直追并肩王安悦溪的沈阳王刘飞弘,先前刘飞拓弑兄逼父时,他全权相助,立下了汗马功劳,继而恩宠无限,深受刘飞拓信任。 皇上甚至下诏:安悦溪,刘飞弘二人入可带兵器入宫觐见,此举无疑在向世人说明他对二人的宠幸。 刘飞弘,老燕皇第六子,其母原是侍奉皇后的宫女,其亦只不过是老燕皇酒后冲动的产物而已。 由于出身的卑微,刘飞弘自幼便明白了宫中的人情冷暖。作为宫女之子,自然不会受到燕皇重视,甚至能不能封王还是个问题。 为了替自己博一个封王的机会,他十六岁便向燕皇请命,远去边境,抵御朝韩部族。 在边境苦苦挣扎了五年,安悦溪找上了他,劝说他加入了当时不受燕皇待见的三皇子刘飞拓的队伍中。 在一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激励下刘飞弘为了博那封王的一丝机会,毅然加入了三皇子的阵营。 结果证明他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如今的他封地沈阳,这座仅次于都城顺天的大城,在一众亲王当中,恩宠无限,每日登门拜访的群臣更是络绎不绝,足见他如今的权势。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的高喊声响起,先前还在互相客套的一众官员大臣立刻没了声音,纷纷垂手而立,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没有了半句声响。 刘飞拓挺着身子从殿后缓缓而出,面色威严的环视了一圈下面的一众大臣,在扫视到殿下站在左边最前方的那道纤细身影的时候,充满威严的目光不由柔和了几分,嘴角绽放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悦溪有你在真好!”刘飞拓心里暗暗想到。 伸手晃了晃,示意众人平身平身之后,他稳稳地坐在了龙椅之上,目光扫向殿下的众人。 “众卿家今日有何事上奏?”他的声音冰冷低沉,犹如清泉流淌,溪水细流。 安悦溪微微颔首,瞥着殿上那如今已经贵为天子的刘飞拓,他身着黑黄交加的皇袍,头上带着的通天冠上黑色平冕上十二旒荡晃,冠下垂着的白玉珠帘遮挡下的是一张优雅俊朗的容颜。 胸口腾云驾雾的巨龙张牙舞爪的俯瞰众人他整个人隐约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望着之气,现在的他与几年前那个刚从魏国做质子回来的三皇子比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相比从前多了分锐气少了分稚气。 龙椅上的他如同摇挂在天边的太阳,发出炽热的光芒,可望而不可即。 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安悦溪躬身道:“陛下,臣有事请奏。” “哦,不知爱卿所奏何事啊。”刘飞拓道。 安悦溪上前一步,抬眼望向殿上那充满威严的男子道:“如今荡山军气势已成,固守津门自不成问题,眼下我大燕是该建立第二支强劲部队的时候了。” 北燕自两百二十五年前建国至今,在荡山军尚未建立之前,纵观其境内,除了各地守军外,在六个重要军事地带设立了六支常驻军,正是这六支常驻军在两百年前替燕国打下了北方霸主的名头。 六军分别以各自所在的地域命名,分别设立在太原,承德,顺天,沈阳,永春,漠河六个重要的地理位置。除却太原军在五十多年前在与魏军的杏岭之战中全军覆灭,剩下的五支军队至今仍然残存,支起着北燕的半边天。 这五支常驻军每军都至少有三十万不等的士卒,这些士卒尽是北燕士卒中的精壮之士,只是其中除了远在漠北行省的漠河军尚保留着一丝往昔铁军的军魂外,其余四军较往昔衰退了不止一点。(。) 第一百三十八章明升暗降上 “第二支部队吗?只是眼下我大燕民间精壮男子恐怕不多了,那这第二支部队该如何组建啊?”刘飞拓抿了抿嘴道。 一旁,大太监曹习瞅着身侧皇上望着并肩王时,那柔和的眼色若有所思,圣上看来对于安首辅怕是不单单是信任那么简单,作为进宫五十多年的老太监,前后侍奉了三位燕皇的他来说,这点察言观色他还是有的。 安悦溪摆正身姿,抬首道:“以大燕现在的状况,向民间招募自然不可能集齐数十万的兵士,所以臣建议从沈阳,顺天二军中各征召十万精壮军士,再从各地守军中选拔出五万军士,以此来组建新军。” 殿下右侧站立在最前方的沈阳王刘飞弘听到这话,眉头不由一紧,如今的沈阳军由他的大将顾渐离统领,当初刘飞拓强势逼宫上位,他按照安悦溪的计策去沈阳设计伏杀了刘飞恒的心腹沈阳军统帅董霸,继而蚕食了整个沈阳军。 正因为拥有了沈阳军的兵权,他才在顺天志意盈满,无所不为,连带着燕皇陛下都对他颇为看重。现在按照安悦溪的意思一下子从沈阳军中抽调十万军士,而且尽是些悍勇精壮之士,这不跟剥他的筋抽他的血,有何区别。 刘飞拓看了看殿下脸色略微有些不善的刘飞弘,转头问道:“那不知道安大人这支新军该驻扎在哪里,又有何作用呢?” “启禀陛下,新军臣打算根据地先建立在朔州,新军初建,此军可先向北征讨蒙厥,契田两大部族,若是可以攻克北部的蒙契大草原的一部分地域,我军大可以在那里建立马场,粮仓,为将来吞噬魏国打下坚实的基础。” “此提议不错,若能在蒙契建立起我大燕的马场,粮仓,就再也不用担心南方战线过长,运送粮草不够的窘境了。”刘飞拓眉眼舒展,朗声道。 他的声音洪亮透彻,与先前的清冷相比多了分暖意,听得出他对于安悦溪的提议很满意。 “皇兄,此举看似稳妥,其实颇具隐患,切不可实施啊。”一道突兀的声音此刻突然响起,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刘飞拓对于这道突兀的声音不但不恼,唇边反而弯得更深,“隐患,不知道六弟所说的隐患是什么?” “皇兄,顺天乃我大燕都城,若是贸然抽调出十万军士,怕是不安全,眼下虽然我军收复了津门郡,可津门易功难守,根本无险可守,若是津门再度沦陷,到时候顺天没了十万大军,定然危险万分。再者沈阳城做为辽东行省的腹地,正是因为有沈阳军的坐镇,才让蠢蠢欲动的朝韩部族不敢轻举妄动。要是沈阳军中的精锐去了新军,只怕那朝韩部族到时候会挑起战事。” 刘飞弘一字一句,头头是道,其实他所说的这些,说穿了就是他不愿意将自己麾下的沈阳精锐拱手让出,白白壮大了安悦溪的实力。 现在的燕国朝野,安悦溪出任首辅,一人独揽六部。在百官之中一骑绝尘,在军队上由他组建的荡山军屡传捷报,先是在吉林行省一路围剿一举吞并了一众在吉林各地盘踞的大小部族,彻底提高了大燕在吉林的声望,接着偷渡青州,北上夹击津门,一系列的战略,彻底打蒙了魏国。 如今提起燕国的军队,再不是五大常驻军,而是那驻守津门,风头正劲的荡山铁军。 沈阳王的一番辩解,顿时便得到了一些朝臣的附议,他们中有的是刘飞弘的知己好友,有的是平时特看不惯安悦溪独揽朝政的两朝元老,有的是在安悦溪手上吃过亏的大臣武官,总之对于沈阳王提出的观点是相当赞同。 在如今的燕国巴结谄媚安悦溪的朝臣,王公贵族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相对的看不惯她的人自然也是多的很,这也正好应了那句有多少人爱你,相对的就有多少人恨你的名言。 稍稍咳嗽了几声,殿下的群臣自觉的闭上了嘴,刘飞拓扫了一眼刘飞弘后,声音清冷道:“你们是对于如今在津门驻守的荡山军不信任,还是对朕的决策不信任。” 群臣对于皇上突然间冷下的语气,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没想到往日在陛下面前深受宠幸的沈阳王,在意见与并肩王背道而驰的时候,皇上竟会这样毫不犹豫的支持并肩王,这让殿下的众臣心里皆是划过一抹寒意。 刘飞弘自己也愣在了那里,他没想到平日总是对他微微一笑的陛下,今日在他和并肩王之间竟会这般果决的做出选择,眼中不由泛起了一层浅浅的苦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开口道:“皇兄,抽调顺天,沈阳的部队组建新军想法是不错,可皇兄你难道忘记了先祖的遗训吗?” 此言一出,刘飞拓望着他的眼神骤然冰寒到了极致,连带着大殿的空气都寒了几分。 先祖遗训,这就要从燕武帝刘哲说起,一百六十多年前的北燕,那时候的北燕随着南部魏国的日渐强盛,逐渐失去了北方霸主的威名,尤其是燕魏邯郸之战,魏灵帝曹烨御驾亲征,打的北燕承德,顺天,沈阳三大铁军节节败退。 邯郸一战,北魏正是将爪牙伸向了河北行省,燕国百姓心目中的三大铁军在无情的魏国铁骑面前,彻底的被打成筛子,直到太原军南下河南,半路去截魏军的粮仓,才逼迫了部分魏军回援,停止了战事的扩大。 这一场大战后北燕统治多年的河北行省正式一分为二,整个南部地区彻底的沦陷,魏军更是把大军驻扎在了津门,窥探着北燕第一大城顺天。 邯郸失利之后不久老迈的燕成帝去世了,死前他并没有设立太子,在一番腥风血雨的角逐中,十皇子刘哲脱颖而出,他的即位也正式开启了北燕的中兴之路。 他大行改革,文武百官更是大换血,大举提拔有才之士,重用寒门子弟,完全废除了侯位世传,这一举措后来更是被多国相继效仿。 最让人震惊的莫过于他迁都顺天,将皇城从沈阳搬迁到了顺天,当时的顺天离魏大军不过百里,中间就隔着一个锦城,一旦锦城失守,那么也就意味着顺天城就完全曝露在魏军的铁骑面前。 虽然顺天富庶,位列弘武大陆六大城(其余五城分别是金陵,洛阳,成都,长安,临安),可这尴尬的地理位置在燕建国之初,燕太祖就放弃了选顺天作为都城,改为了地理位置相对安全的沈阳作为都城。 迁都的提出遭到了群臣的反对,但独断专横的燕皇并没有采纳群臣的意见,依旧是固执的执行了迁都,到了顺天之后,武帝更是定下了祖训,向燕国的百姓表达自己对于重振燕国北方霸主的雄心。 祖训明确规定北燕以顺天作为都城,其用意旨在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通俗点讲就是无论北燕将来遭遇如何大的打击,作为燕国天子都应身先士卒,绝不逃跑。死守国门。 而六大常驻军更是要死守自己管辖的地域,除非有重大事件,否则绝不轻易撤走。 祖训中更是明确规定任何人都不能因为一己私欲擅自抽调六大常驻军,更不能拆散六大常驻军,使其驻地面临危险。 所以刘飞弘以祖训的名头反驳皇上的意见完全是说得井井有条,没有丝毫的不妥。 安悦溪瞥了一眼据理力争的沈阳王,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沈阳王终究还是太看得起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 之前他拥戴刘飞拓为帝,一路上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可还是没搞清楚自己在陛下心中真正的位子,你以为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和陛下之间的关系就会产生隔阂吗?他还是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一百三十九章明升暗降下 刘飞拓听到刘飞弘以祖训来反对自己的决议时眸子中寒光四射,那俊朗的面容上青筋暴起,手掌握着龙椅的一侧,微微晃动,那龙袍的衣角轻轻晃动,真气竟开始凝聚。 “祖训吗?六弟祖训是说不可以削弱皇城的兵力,可现今我大燕形势较曾经有所不同,更何况我只是说抽调顺天,沈阳的精壮兵士,没了这些军士,二军大可以重新从民间征召。这样做不是何祖训不冲突了吗?”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怒意,让着殿下的众人情不自禁的低下了脑袋,不敢于他对视。 “可是陛下,新征的兵士要训练成强兵没个一两年根本不可能,要是这期间北魏来袭的话,津门发生个什么差池的话,则我大燕危矣。”刘飞弘仍不死心,语气有些牵强道。 听得出他的话音已经有了些不自信,毕竟从目前陛下表现出的态度来看,是铁了心要从沈阳军中抽调军士组建新军。 只是这沈阳军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掌控到自己帐下的一支铁军,正是有了这支铁军撑腰他才能深受皇上宠信,在这顺天城呼风唤雨,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津门能发生什么差池,六弟你是对朕和并肩王一手组建的荡山军没信心吗?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北魏若想从津门这条道路北伐顺天,简直是痴心妄想。朕保证津门重地固若金汤,有足够的时间让顺天,沈阳二军重新培训出一批训练有素的兵士。” 刘飞拓盯着殿下的沈阳王道,他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平淡如水,却又冷若冰霜,无形中给众人一种震慑,让人不敢反驳他的意见。 众人皆是静默不语,将目光瞥向那右侧那道岿然站立的身影,期待着他是将继续反驳,还是就此屈服。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便被刘飞拓再度出口给打断了,“既然沈阳王忧心顺天,沈阳二地在调军后实力孱弱,那不如这样朕封你为沈阳军统帅兼辽阳节度使,同时派文漳出任沈阳军的监军从旁协助你快速重建沈阳军,即日起立刻前往沈阳任职。” 皇上的话音刚落,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这辽阳节度使看似地位崇高,其实完全就是虚位,辽阳七郡除沈阳郡驻扎的沈阳军统帅是刘飞弘的人外,其余六郡守将皆是刘飞拓的心腹,如此这执掌一省的节度使可以说权利几乎被架空。 再者由文漳出任监军,摆明了就是监视沈阳王在沈阳的一举一动。只怕他稍有异心,便将万劫不复。 如此看来这辽阳节度使一职明摆着就是明升暗降,把沈阳王外放,削弱他在顺天的势力,他这一调任,今后这顺天城怕再也没有人敢同并肩王抗衡了。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只听并肩王一人的意见,这是赤裸裸的向众人宣告并肩王在他心目中地位的深重。 安悦溪轻轻的抿了抿嘴角,这样的结局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刘飞弘身居高位,位极人臣却不知韬晦,行事倨傲,贪污受贿,无所不为。 而且常常借用陛下的名义在顺天无法无天的欺凌不服他的朝臣,除了那少部分巴结他的朝臣外,恐怕恨他入骨的大臣与她相比只多不少。 这样的性格,就算是没有她,陛下亦不会容他,外派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 刘飞弘听到皇兄的这般话语,心中腾地一颤,纠结的要不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陛下微微一侧头,白玉珠帘下那双狭长的眸子渐渐眯紧,一道冰冷的眼波迸射而出。 他不由心头一惊,好冷的眼波!仿佛是雾气笼罩下结冰百里,连绵不绝的湖水,那么飘渺而又深入骨髓的散发着寒意。 “怎么样,不知道六弟意下如何?”刘飞弘继续问道。 “臣弟,叩谢圣恩。”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即使他在怎么不甘心由如何,四皇兄是铁了心要将他驱逐出顺天,外放到沈阳,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将所有不甘心压于胸臆中,跪下身子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道。 刘飞拓满意的点了点头,“文漳,此去沈阳你可要好好帮助沈阳王募集兵士,尽快辅助他训练出一批精悍的兵士啊。” 殿下那站立在公孙云前边的男子躬了躬身子道:“臣定不辱圣命。” 文漳北燕大将文明尘的次子,据传一身修为已经超过了其父,现任殿前大将军,镇守顺天。自偷渡青州,北克津门回师之后,文明尘受封永安公,并且正式的解甲归田,向燕皇告老还乡了。 散朝之后,安悦溪正欲回府,刚走到宫门的之时,宫里的內侍上前拦住了她,说是皇上有要事单独召见他。 她没有多想,马上跟着內侍往着皇宫深处走去。 “并肩王果然深受陛下宠幸,你看连散朝了还单独召见。” “呵呵呵,瞧你那眼红劲,你要是有她一半才华,那陛下也会宠幸你的。” “说起来我真的很佩服这个女人,你看她上任首辅以来,短短半年你看咱北燕是不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啊,但就是收复津门这一件事,单是我以前想的不敢想的。” 那些散朝后走在安悦溪附近的人,瞅见她被陛下单独召见,一时间接头接耳,议论着这位今日在朝堂上深受陛下信任的女子。 今年的秋天来的似乎有些早,往年这个时候天气应该还有些炎热,而今年气温下降了很多,一路走向深宫中安悦溪感受到了秋高气爽的感觉。 走过花园时瞥见那园中一角的海棠,茶花,桂花那细长的枝条上有几朵花竟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迎接这早秋的到来。 刘飞拓正坐在轩雨阁的窗前,窗外繁密的细枝在这晴空下在窗台四处伸展,将这早秋的暖意照射进阁内。温暖的阳光舒缓的照射在他的侧脸,将他英挺的五官称得格外俊朗。 他嘴角勾着浅浅的弧线,似笑非笑的样子很轻很柔,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和之前殿堂上冷漠冰冷的君王形象天差地别,完全像是两个人。 “悦溪,过来。”他朝着她招手,笑容亦如当年他初见她时的明媚。 安悦溪低低的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来到了他的面前,二人隔桌而坐。 二人中间的案几上放着一大理石制作的棋盘,磨的十分光滑,纹理玄妙,棋盘的中间,一个用燕体字写的“燕”字跃然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在棋盘的两端,是两条蛟龙活灵活现的雕刻在上面。这种带龙图案的物件在北燕也只有皇室才可使用,旁人若是用了,无论原因,一律按诛三族论处,由此可见燕国律法的森严。 看着棋盘上一字摆开的棋子,原来是副象棋,安悦溪对于这些并不陌生,小时候象棋,围棋,投壶,藏勾这些技艺游戏一直是爹爹的喜好,睹物思人想起曾经的时光,她的眸子一黯,似乎流露出一抹不易发现的伤感。 不过这抹伤感还是被刘飞拓给捕捉到了,他眉头稍稍一皱,他叫安悦溪过来可不是让她回忆曾经,暗自悲伤的。 指了指棋盘道:“悦溪来,陪我下一盘。” 看了看四周的宫女太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听到他不以朕称呼自己,安悦溪微微轻晃了下脑袋,考虑到君臣有别,迟疑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陛下,那么臣先开始了。” 刘飞拓听到她以陛下称呼自己时,眸光一暗,飞快的将眼中的无奈敛去,微微一笑道:“若是谁输了的话,输的那个人要答应赢的那个人一个条件。” 安悦溪想了想,点点头道:“只要不是什么违背意愿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他望着对面静坐的女子笑着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牧殇 象棋看似简单,其实这是一门考验谋略的游戏,安悦溪灵活的移动着棋盘上棋子,她棋盘上的棋子杀得对方节节败退。 一旦做事,无论大小她都会心无旁骛的去做,绝没有半点分神。 “将军!”她淡淡说道。 刘飞弘摸了摸下巴,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后,棋盘下的棋子动了动。 “将军!” 刘飞拓:“” 看着无论怎么走都是死局的棋局,他似是无奈道:“我输了,悦溪想不到你的棋艺进步的这么快,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说完他拍了拍手,立马就有宫女呈上了一壶葡萄美酒和一双透明的琉璃酒杯,安悦溪看着这对琉璃酒杯的样子,几乎与曾经牧王府的样式一模一样,只见杯子蓝中带着银白的亮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杯子”她伸手摸了摸,触到这一如往昔的清凉润滑。 刘飞拓笑了笑,“这可不是仿制的杯子,这是当初牧王府被抄家时,我偷偷带出来的,悦溪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用这种杯子喝水,是吗?” 他伸手拿起了酒壶,往琉璃杯里面倒入了一些葡萄酒。杯中的酒与普通的葡萄酒有所不同,酒水的颜色深紫晶莹,如同水晶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醇香。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美酒,安悦溪闻了闻道:“这酒相比其他的葡萄酒芳香更浓郁。” “那你再尝尝味道。”他含笑道。 轻轻晃动了一下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真是奇怪,这酒闻着味道浓郁,品尝起来却比许多葡萄酒要淡许多,入口的时候唇间还有一股清凉的感觉,好酒。” 刘飞弘看着面带好奇,望着酒杯中晶莹液体的女子,那双忽闪忽闪的丹凤眼没了以前的那股朝气蓬勃的劲,现在尽是稳重内敛,冷漠的让她觉得有些陌生。眼眸下淡淡的黑眼圈在她白皙的脸庞仿似夜空中最亮的心,一点都没有影响她的美观,但他瞅着这碍眼的黑眼圈却莫名的有些心疼。 似乎是发现对方的偷窥,她抬眼直视着对方的目光轻轻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悦溪这酒不错吧,这可是疆域进贡过来的美酒。”身子动了动,他想以此来摆脱自己偷窥被发现的尴尬,“哦,对了,棋局你赢了,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她笑了笑,忽然拿起这案几上的琉璃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要这个可以吗?” 就在她笑容绽放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悸动刹那间传遍刘飞拓的全身,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温暖的,舒适的,舒服的太复杂了,实在说不出这种感觉。 心神跟着就是一阵恍惚,沉醉,连带着他狭长的眸子中也缓缓地荡起了波澜。 安悦溪察觉到对方脸色上的呆滞,只是喃喃的看着她,眸子中闪烁着一种半明半昧的眼神,犹如深稠的湖水一般,夹带着一丝丝清淡的温柔。 窗外,阳光明媚动人,淡淡的秋意中刮着舒爽的秋风,一阵清风自窗前吹过,正好吹在了窗前的一棵海棠树上,那树枝上的几朵花苞骤然间打开了娇羞的花瓣,刹那间一股清新清淡的芬芳撒了开来,慢慢传进了屋内。 “怎么啦,难道不行吗?” 听到女子询问般的言语,他蓦地回过神来,“行,当然行,只是我没想到你的条件居然这么容易。” “嗯。” 安悦溪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了,纤长的手指不停的在酒杯上打着转。 良久 刘飞拓道:“悦溪,身子最近怎么样?” “微臣的身体不劳陛下操心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陛下只要踏海军建立起来,到时候我大燕可以以这两支部队为倚重,有蜀国从旁辅助,长驱直入魏地亦不是什么难事。”她将琉璃杯放下,轻声回答道。 “我知道,燕国的大权全由你掌管,我绝对放心,只是悦溪在没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飞拓哥哥可好!”刘飞拓含笑的说道。 安悦溪瞥见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陛下,君臣有别不能乱了礼法。” “礼法?”他喃喃道,想不到这丫头居然用礼法推脱,过去牧王府那个总是咧着嘴,露出两颗洁白门牙,叫喊着自己飞拓哥哥的丫头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牧王府血洗之夜,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在那三年后,她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府邸,那时冰凉的语气,疏离的称呼让他感到了一丝悲凉。 丫头你知道吗?再次看见你的时候我高兴的整夜都睡不着,原以为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在我的悉心照料下,你一定可以驱散心底的阴霾,从过去的伤痛中走出来,可现在我发现了你走进的是一条没有出口的深渊,根本不可能从其中走出来。 三年来你的每一条计策我都言听计从,哪怕当初为了得到太尉司马源的支持,你让我娶司马源的女儿,我也没说什么。 只是在娶司马邀月为正妻的前一天,他隐约向她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只是结果还是和预料的一样,她面无表情,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他。 用强的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若他真的那么做的话,得到的不过是一具对他没有丝毫感情的躯壳罢了。此非他所欲也。 “陛下秋姨在外面也等久了,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微臣就先行告退了。”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刘飞拓不知该说些啥,只是木木的点了点头。 身子站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等一下!”他讪讪道。 安悦溪转过身,一脸平静的望着对方。 “我你算了你还是走吧。” 安悦溪瞧着她一脸纠结的神色,并没有多想,朝他道别后就离开了轩雨阁。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刘飞拓闭上了双眼,握着案几一角的右手早已是大汗淋漓,静静聆听着窗外风吹树枝的沙沙响声,内心深处却是一片纷乱。 许久,他睁开双眼,面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威严,就算得不到你的心,能得到你的人或许也不错,悦溪你等着,等你这次从津门回来的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娶你,任何人都不能阻挡。 伫立在他身后的大太监曹习看着在并肩王离去后,和煦笑容骤然消失的陛下,嘴角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离开轩雨阁,安悦溪,韩秋素二人一前一后的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凉亭里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琵琶声,曲音醇厚,音质灵动。 在听到琵琶弹奏出的曲子时,安悦溪停下了脚步,听了一会后,循声走去,却见亭子中有人正弹奏着琵琶,而一旁坐着聆听的正是现今北燕的皇后司马邀月。 皇后一袭深黄色织锦长裙,一条黑色织锦腰带将那不盈一握纤纤柳腰束住,在微风下裙摆拖曳荡动。 她正寻思着该不该离开,皇后正侧过头,眼眸眨了眨,显然是已经看到了她。安悦溪本想当做没看见,毕竟她总感觉皇后对她有股深深的妒意。但既然被发现了,索性就走上前,朝着皇后行了个礼。 皇后含笑:“原来是安首辅啊。你怎么经过这御花园,是不是又和陛下开完什么会了。” 微微和皇后客套了几句,她开口道:“娘娘,不知道刚才所奏的曲子是?” “你说牧殇啊,这是以前牧国的曲子,安大人应该听说过牧国吧。”皇后笑着看了一眼对方,“皇上最喜欢听的就是这曲子了。” “牧国的曲子呀,我说怎么没听过。”安悦溪面色如常的说道。 牧国,当年九龙夺嫡后,由长安,咸阳节度使安萧所创立的国家,两百年前牧国臣服于魏国,为了充分掌控牧国的领土,魏国将牧国的皇室收押到了洛阳,并赐予丹书铁券,册封牧王。可在七年前魏国以叛逆的原因屠了牧府满门,现在看来当初赐下的丹书铁券就像是个笑话。(。) 第一百四十一章林间艳遇上 “这曲子真好听。”安悦溪感慨道。 “是吗?安大人也这么认为吗?” “嗯。”她笑着点点头回应,虽然皇后表面上对她温和亲切,但那股特意隐藏起来的嫉妒还是被她嗅到了。 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內侍匆匆赶了过来,一见到安悦溪仿佛松了一口气,急忙将手里的锦盒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含笑道:“并肩王大人,皇上说您手中的杯子不止一对,还有锦盒里的这一些,所以特意吩咐我给你送过来。” 安悦溪顺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放着另外三只杯子,这五只杯子恰恰就是从前牧王府中她父母兄弟五人用的杯子。 “陛下对并肩王果然不一般。”皇后瞥了一眼杯子,语气平静毫无波澜,“这杯子我见过,平时皇上可是连摸都不让摸,我曾今摸过一次,挨了陛下不少埋怨。” 皇后的话语中带着点调笑味道,可她的内心早已妒火中烧,好你个刘飞拓,你果然对这小狐狸精情有独钟。 安悦溪微微一愣,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刘飞拓喜欢她,可没想到竟喜欢到了这种地步。 威海 晴日当空挂起,世间万物沐浴在这柔和的阳光下,今年的夏末较往常有所不同,它没了往常的毒辣炽热,相反照在身上却给人一股淡淡的暖意。 金羽优哉游哉地骑着流星马,旁边楚黎慵懒的打着哈欠声,凌晨时分金羽带着楚黎留了封信后,二人就偷偷的离开了齐军营地。 “金羽,一大早的我们这是去哪里?”楚黎揉了揉发困的眼眸,慵懒的说道。 少年侧过头,望着正策马缓行在他右侧的楚黎,只见他满脸的稀松睡意,整个人昏昏沉沉,这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困,难道昨夜在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 偷鸡摸狗事他确实没干,只是楚黎昨夜在与金羽一番交谈后,回营帐练了会心法,不知为何修为居然莫名其妙的突破到了半步先天。 故而昨夜他是折腾了一宿,几乎都没怎睡觉。大早上金羽跑来叫醒他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一片萎靡不振的样子。 心里犯着嘀咕,金羽嘴上却回应道:“淄博。我们去淄博。” “去淄博干什么,那里又没战可打。”楚黎打了个哈欠,呢喃道。 金羽道:“在过十多天那里就会召开百慕大会,我们到时候过去看看。顺便带你好好游玩一番。”,说着他摸了摸自己腰间鼓鼓的钱袋子。 楚黎看着那鼓鼓的钱袋子,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作为一个穿越者,穿越以来总是按部就班的苦修这样的日子真的很枯燥,现在他有了自保的能力,当然是要趁着这段闲暇的时光出去好好玩耍一番。 这趟淄博之行在百慕大会还未召开的时候他可以去找点乐子好好玩玩了。 说起找乐子,金羽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青楼那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前世作为一个安安分分的小白领对于那种烟柳之地自然是憧憬无比,只可惜那时候的金羽心有力而力不足,每天总是被海量的工作束缚,下班后哪还有那份闲心。 穿越后在金陵的时候,那时候侯府管教慎严,在加上他刚刚穿越过来,表现的还是低调点好,可现在不一样了,对这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后,也是该去逛逛青楼,找找乐子了,要不然这钱袋子中的银票就要发霉喽。 淄博繁华虽然不比金陵,但怎么说也是这山东行省现在的第一大城,那里的姑娘嗯,应该很漂亮。 不过逛青楼这等大事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要是此事传到柳府,那之前自己塑造的完美形象不就垮了吗。 “哎,楚黎!”金羽骑着马突然一声惊叫道。 楚黎骑在马上刚刚闭目养神不久,猛的被这一声惊叫给吵醒,气恼的鼓起了腮帮子,“又怎么啦。” “淄博怎么走你知道吗?我好像记得他在济南的东边。”金羽低呼一声,揉了揉自己被楚黎大手敲打的脑门,恶狠狠地瞪向了一脸迷离的对方,“你干嘛打我呀,你看,这都起包了。” 楚黎嘻嘻一笑,微微睁开了双眼道:“别这么一惊一乍,不就是不知道去济南的路吗?小事小事。” “原来你知道啊,那太好了。”少年露出一抹浅笑,眉头舒展,方才的愁容一扫而空。 楚黎见少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右手挠了挠头皮,不慌不忙的吐出一句,“我不知道啊,谁说我知道。” “你”金羽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整张脸气得像一个皱起的包子,白嫩白嫩的。 他呵呵一笑,指着东边的大山道:“小事啦,你不是都说了淄博就在济南的东边吗?我们只要一直往东走,总会到达淄博的。” 少年想了想他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含笑道:“是哦,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不要耽误太多的时间。” 二人说话间不由分说的驱马加速,向着东边的山头前行,只是他们能没有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便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济南,而是威海,一路向东行走只会离淄博越行越远,即使在怎么快速,南辕北辙的行驶的话,无论如何也是到不了淄博的。 二人望着前方偌大的高山,延绵不绝,要是不抓紧时间赶路的话,只怕是天黑前都走不出这座大山。 山上碧绿笼罩着整座山峰,清晨淡淡的云雾还未飘散,虚无缥缈,晨间明媚的阳光透光白雾,倾洒在山间,整座山恍惚间有一种别样的朦胧美。 山边有片延绵数十公里的林子,林间盛开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花朵,清新却不刺鼻的花香扑面而来,仿佛一缕缕驱散疲惫和倦意的明媚阳光。在雾霭密布的林间飘香四溢。林间偶有几声鸟鸣在这静谧的林子中传出,给这林子增添了几分朝气。 走进林子一方面由于雾气的原因,另一方面由于林间淡雅芬芳的花香在新鲜的空气中蔓延,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二人不由的放缓了胯下马匹奔跑的速度。 这片山脚下的林子看着不大,可其实还是蛮大的,二人一路前行,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堪堪接近林子的出口。 此刻雾气早已烟消云散,看了看天色已晚,二人商量了一番,就去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落脚了。 拴好马后,楚黎出去寻找食物,留下金羽在原地看守马匹,下午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干巴巴的干粮,他自然是没有吃饱,去四周捡了一些木柴,点起了篝火。 夜色渐渐降临,林子中间偶有低低的虫鸣声响起,这些声音顺着夜色向林中慢慢传开,一切显得悠然而寂静。 篝火堆旁,金羽蹲坐在旁,双目微闭,他的面容惬意而舒适,两手自然垂立在大腿上,尽管他的面色平静自若,可那咕咕叫响的肚子却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苦笑地摸了摸呱呱叫着的肚子,翻了翻包袱,发现里面的干粮皱巴巴的,看着就让人下不了口,一番折腾下连嘴唇都有些干涸。 又看了看水囊中所剩无几的水,他想起刚刚骑马路过时瞥见的那片湖水离这不远。望了望一片安静的四周,他决定先去打点水喝。 袖袍一挥,身子一动向着湖水的方向奔去,他身形矫健,宛如猎豹一般掠出,在黑暗的夜色的急速的行进着,一棵棵的树木在他眼旁划过,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前边被月光照的清澈澄亮宛如流星般绚丽的湖水。 只是当他的目光划过湖中央的时候,他的神色不由一滞,连带着正欲迈开的脚步亦跟着停了下来。 在林子中那片清澈宛如银雪的湖泊中,夜空上圆月高挂,月光倾洒下来,照亮着这清澈的湖面,让湖面看起来波光粼粼,只是令金羽呆滞下来的自然不是这如银的湖水,而是(。) 第一百四十二章林间艳遇中 金羽痴痴的望着那湖泊的中央,在那湖水之中,有着一具雪白的胴体正优雅的沐浴在湖水中。 皎洁的月光下,湖中的女子犹如瀑布般的青丝在湖水上铺散开来,即使是看见那张半遮的侧脸,却还是让见惯了美人的金羽惊鸿一瞥下内心涌出一抹惊艳的感觉。 她肤若凝脂,黛眉微微皱着,眸若秋水,琼鼻挺翘,樱桃般的唇色,三千青丝倾泻,她那修长的睫毛下犹如琉璃般的眼眸,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眼眸之中并没有闪过多少惊惶。 金羽咽了咽在嘴中不由自主产生的唾液,忍不住将目光下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直觉体内的洪荒之力汹涌,整张脸刹那间红润起来。 女子那精致的锁骨在月光下显得纤细性感。有股致命的诱惑力,在往下是那被玉手挡住的****,因为玉手的挤压看起来格外的波涛汹涌。在下去就是被清澈湖水遮掩住的娇躯了。 眼前的女孩单论相貌的话,绝对是金羽两辈子加起来见过的最美女子,没有之一。就是先前见过的柳晴雪,何琳在她面前也逊色了几分。 女子见那湖泊远处呆滞的少年仍旧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没有丝毫害臊时,黛眉皱的更紧了,水中的玉足一点,身边的湖水哗啦啦的晃动起来,飞溅起的湖水直朝着金羽犹如利箭一般飞射过来,水花中带着几缕跳动的真气。 金羽直到水花的临近时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目光,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了水花的冲击。等他再次将目光瞅向湖水中央时,那里已经是一片宁静,在没半点涟漪。 “好看吗?”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身旁突的响起,只见自己的身侧不知何时起,那原先湖中的女子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被发现了,糟糕,金羽暗叫一声。 抬眼正好瞥见了左侧那悄然伫立的女子,月光下近距离金羽总算是彻底看清了眼前的女子,不确切点说应该是女孩,看她的面容稚嫩,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女孩那湿漉漉的头发下是一张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的脸蛋。 她眼眸中带着深深地警惕,整个人散发出一丝冰寒无比的冷意,好似千年雪山上的雪莲,高贵优雅,可远观不可亵渎。仿若降落到人间不食烟火的仙子,随时可能乘风归去。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光着的如玉般白皙的赤足了,赤裸裸的跃然浮现在金羽眼前,破坏了这份仙气,白皙小巧的美足在夜色中妖媚十足,应该是太匆忙还没来的及去穿鞋子。 在金羽观察她的时候,女孩同样也是在注视着金羽,这个偷窥自己的家伙看面容应该还没她大,看面容也就十六七岁,容貌十分秀丽,恐怕连很多女孩子都自愧不如,眉目分明,眼眸深邃,这对秀眼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有朝气。 那略微张红的脸颊和赤红的耳根还是能从侧面说明出他此刻的慌张忐忑。 “好看!”听到女孩的质问,金羽鬼斧神差的回了句好看。说完后,他不由低下了脑袋,不敢去看女孩质问的眼神。 “你无耻,说吧此事该怎么处理。”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有点清冷。 “处理啊,看姑娘的年纪应该不大吧。”金羽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调笑道:“不如这样反正我看都看过你身子了,要不我娶你怎么样。” 少女听到少年稍微有点轻浮的语气,唇角勾起一抹坏笑,那黑宝石般的眸子跳动了几下,仿若夜空中焕发着明亮光芒的星辰,璀璨而绚丽。秋水般的眸子令得四周一切都变得黯淡下来。 “你说你想要娶我,很好!”少女冲着金羽浅浅的笑道,一颦一笑间浑然天成有种无与伦比的光华,话锋忽然一转,“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刷! 少女一掌毫无征兆的轰出,这一掌她没有留手,之前见少年躲开飞溅过来的水花,身子中迸发出的隐约真气,她看出了少年同他一样,都是内劲武者,所以她这一掌没有分毫保留。 金羽本来听着少女轻柔的声音,心神有所放松,一瞬间真气凝聚,风驰电掣的一掌袭来,一刹便让她清醒了过来,身形几乎是瞬间暴闪而退,虽然反应的及时。可胸膛还是被少女的掌风触碰到了。 身影快若闪电般的倒推出数米后,他揉了揉隐隐有些酸痛的胸口,暗暗道:“这女人不简单,绝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花瓶,要小心应对才行。” “反应还算不错。”少女见到自己的一掌被对方灵活的避开了,俏脸上划过一抹惊讶,想不到这个登徒子还有几分本事,旋即揉了揉拳头,身形犹如鬼魅般的跃起,向着金羽奔袭而来。 金羽秀眼紧盯着那道身着月白衣衫的身影,在她逼近自己时,脚步一踏,对着少女先发制人。 一拳一掌间,二人来回交手了数十招,各自都摸清了对方的套路。 一掌带着层层云气轰出,击退了少女的突进,金羽耸了耸肩道:“姑娘,刚才在下言语唐突了,还请见谅,在下刚才只是想来此处去取点水喝,并不是有意偷窥。”一边说他一边从腰间拿出了挂着的水囊,“至于姑娘要怎么个处理法可以说来给在下听听,只要在下能办到,一定帮姑娘办到。” 金羽的话如长枪短炮说出口,只是少女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原来是这样啊。”她理了理略微有些凌乱的衣领淡淡道:“你方才不是说想娶我吗?既然这样就让我先试试你的身手喽。” 对于对面少年的身手她也很好奇,看岁数不大,甚至比她还小,却能在与自己的交锋中不落下风,这勾起了她的兴致。 金羽见女子衣衫翻动,一把细剑脱袖而出,“放心,我对你没有杀心,就是想试试你的武艺。”少女盈盈一笑道。 她的笑声较先前的清冷声音而言,微微有了几分暖意,可在金羽的耳中听起来就像是魔鬼的笑声,让身子不由一寒,这女人实力深不可测,要小心应对才行,不然绝对会被她痛打一顿。 想他堂堂东武侯府的三世子,要是因为偷窥而被一个女子痛打一顿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后顾不堪设想,真要这样他以后还是别再金陵混了,去拿块豆腐捏死自己算了。 细剑破风而来,金羽嘴角抽搐了一下,想不到少女的剑居然比掌还要快上几分,目光一凝,身子擦着细剑,右拳骤然凝聚起滔滔不绝的气势,对着少女的腰间轰去。 少女眼神微凛,身形陡然跃起,细剑收回转而向着金羽的下半身刺去。 “砰砰砰!” 细剑刁钻的刺击,被少年上下其手的一一化去,忽然少女嘴角扬起,金羽不由心头一紧,瞅见少女细剑再度冲来,刚想迈开步子去躲闪,但此刻的右脚像是被地面锁住一般,完全动弹不了。 垂眼瞟了一下,瞟见他的脚踝处一缕淡淡的真气所凝聚的云圈套在了他的右脚,云圈紧紧连着地面,妨碍着他右脚的移动。 情急之下,金羽全身的气势猛然提升,一把挣脱了云圈的束缚,身子一侧,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剑刺。 “居然可以一下子挣脱开真灵云锁的束缚,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少女黛眉一挑,原以为刚才的一剑便可结束战斗,没料到对方居然躲开了,看来她终究还是小瞧了对方。 金羽深吸了几口气,“喂,你这个女人要不要这么狠,刚才那一剑下去,我要是没躲过,估计得在床上躺半年。” 闻言,少女俏脸浮现出温和的笑意,“不会,你放心那一剑下去顶多躺三个月,不会半年那么长。你放心我有分寸。” 金羽:“” 她气息一敛,一股较刚刚强上不少的气息自体内流淌出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林间艳遇下 金羽望着眼前气息陡增的少女,双眸注视到细剑之上一道道由风组成的刀刃覆盖着,她身形一动,便瞧见少女朝她突进了过来。 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双目紧紧盯着一剑破空,突刺过来的剑尖,体内蕴藏的强悍真气陡然爆发,双手张开,一开一合间,双手精准地合住了细剑。 感受到剑尖道道风刃肆虐,少年脸色一变,硬是用浑厚的真气给镇压了下去。 少女目光如炬的盯着金羽,语气淡然道:“趁现在亮出你真正的实力吧,不然” 她的话还未说完,忽然松开了手中的细剑,身子一下子倒了下去,金羽对于这突然的变故始料未及。 “你怎么啦。”他忙蹲下身子,来到少女身边询问道。 只见她银牙紧咬,俏脸微微泛白,娇躯颤颤发抖,身上的真气瞬间减弱了许多,当金羽扫视到少女的脸颊时,只见她的眸子居然变成了蓝色。 这是美瞳吗?看着好像啊,金羽心中自语道。虽然与少女之间有点误会,但从方才的交手间知道少女对他根本没有敌意。 故而他出声道:“药,什么药,在哪里,我去帮你找。” 少女躺在地上身子微微晃动,白皙如玉的光洁脸蛋上此刻大汗淋漓,因为汗水的流出,那月白色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大片,金羽上前一手扶住那盈盈一握的柳腰,顿时一惊,她的腰间已经尽被香汗浸湿了,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妙。 尽管少女现在脸色惨白,可近距离看着的时候,那挺拔诱人的弧线以及优雅如白天鹅般的脖颈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让他不由多看了几眼,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别紧张,有我在,你慢点说。”他的声音轻柔舒缓,少女被他抱在怀里,有股暖暖的触动,觉得很安稳。 “药,药在我”少女费力张了张嘴,可这最后的话就是说不出口,金羽仔细的看着她嘴唇的口型,一番研究后终于弄清楚她要说的是什么,那卡在她咽喉间说不出的话应该是腰间之类的话。 旋即目光下挑赫然发现她的腰带上挂着一个粉色的小香袋,伸手一把将香袋拿了过来,香袋打开里面放着一瓶蓝色透明液体,液体的表面闪着晶莹的光泽,看起来像蓝水晶般闪着灵动的光泽。 “是这个东西吗?”金羽拿出瓶子,对着少女晃了晃,轻声问道。 瞅见金羽手中的药瓶后,她那对犹如琉璃一般透彻,漫天星辰与之对比都会黯然失色的眼眸眨了眨,似乎是在回应着少年的问答。 轻手轻脚的把瓶子打开,一股带着茉莉花香的芬芳味道一下子从瓶子中涌了出来,闻着这清香四溢的味道,他瞬间精神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八拍。 将药瓶递到少女的嘴边,却发现她紧闭着樱桃小嘴,黛眉蹙起,轻轻的动了动小脑袋,微微偏过头,拒绝了金羽递到她嘴边的药水。 药不是对的吗?他怎么不喝。金羽好奇的举起手中的药水,在眼眸前晃了晃,露出一脸的疑惑不解。 少女见到金羽似乎并不明白她说的意思,费力的想要张开闭着的嘴角,想要解释解释却发现此刻的她连张开嘴唇,动动嘴皮的力气都使不出,旋即她琉璃般的眸子中划过一抹苦涩,这该死的隐疾早不复发晚不复发,偏偏在这个时候复发。 瞥见少女那一脸的愁容,他苦笑一声,无奈又安慰道:“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转了转眸子,“药是这瓶药没错吧。” 她稍稍点了点头,琉璃般的眸子又眨了眨,看到少女这般表现在结合方才喂药时她的反应,金羽仔细想了想,一个念头自脑海中轰然而出,旋即嘴角两边勾起一抹高高对称的弧度轻笑道;“这个药水不是口服的,是外用的吧!” 话一出口,他明显感受到怀中的娇躯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原本微蹙的黛眉舒展开来,眼眸中带着一丝肯定的笑意。果然他说对了,这药水是外敷的。 可是紧跟着另一个疑问跃然出现在他的心头,外敷药,那这药水到底要滴在少女哪里呢?秀眼偷偷上下瞄了一眼身下美艳动人的女子,金羽没来由的身子一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羞红。 少年本来就是面色白皙,脸颊羞红看起来更为明显。少女感受到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顶着她,抬眼瞥见少年白里透红,略微有些色眯眯的眼神,她顿时明白了腰下盯着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了。 暗暗碎了一口,黛眉竖了起来,眸子泛着恼怒恶狠狠地盯着身前的少年, 察觉到对方一抹凶狠凌厉的眼光,金羽对着少女呵呵一笑道:“哈哈,那个这个”抬手抚了抚跳动快速的心口,“先给你上药,我不知道该把药水滴在哪里,所以我待会说一个部位,如果是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知道吗?” 少女瞧着少年仍旧用色色的目光看着她,有些气急,要是身子可以动的话,她恨不得立马提剑好好的修理教训一番这个浪荡子弟。 金羽咽了一口口水,视线下瞟看着少女那双在衣裙下修长紧致宛如美玉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玉腿,指了指那,“是腿上吗?” 她眼眸带着恼意,没有眨眼回应,金羽完全无视她投来的摄人目光,视线上瞟,划过那凹凸有致的臀部,指着她纤细的蛮腰道:“是这里吧。” 少女仍旧没有眨眼,琉璃般的眸子看似平静如常,其实里面早已风起云涌,这个登徒浪子,等着吧,等我恢复了定要好好和你算账。 在往上瞅见那胸口因为喘气而高低起伏,****却如高山般陡然挺立,想起之前在湖水中惊鸿一瞥的胸前春光,金羽顿觉一阵火热瞬间撩动她的心神,赶紧撇过头去,心里默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然后指着少女的胸口继续询问道:“是这里吗?” 少女仍旧无动于衷,对上那双湛蓝如同海洋般宽广无垠,不知其深度的眼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金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道:“是眼睛吧,这药水应该滴在那吧。” 听到了金羽这话,少女好似在沙漠中渴口难耐找到水源的旅者,眸子猛地一亮,重重的眨了一下眼眸。 见到少女肯定的回应,金羽嘻嘻一笑,总算是找到了上药点,轻轻打开药瓶,脑袋微微倾斜下来,越发的靠近对方,,缓缓拿起了手中的药水,慢慢靠近少女湛蓝的眼眸。 在这一瞬间,随着二人距离的拉近,金羽清楚的看清了少女的面貌,好似每一个毛孔都能看到一般。那是一张精致得足以让任何男子都迷醉的俏脸,肤色如雪,眉眼如黛,尤其是那一对比星辰还璀璨的琉璃眸子,有了它的点缀,让这无暇的美丽达到了美的巅峰。 细看之下,金羽还发现少女的琼鼻左侧有着一粒小小的几乎微不可见的黑痣,以及那眼眶下淡淡的红痘,这些在外人眼里影响美观的东西,到了少女的脸上,那便成了一股让人窒息的美丽。 少女看着一脸专注认真的少年,见他办起事来还是蛮认真的,对他的恼意消散了几分,不过这并不能改变她要好好收拾少年一顿的决心。 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受过这种被调戏,被轻薄调戏,所以她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面前少年漂亮的有些不像话的脸蛋,暗暗把这登徒子的相貌给记了下来,不报此仇,决不罢休。 少年动作轻柔的将药水缓缓地滴进了她的眼眸中,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深怕滴的不好,让少女难受。 晶莹的液体进入眼眸,只一会的功夫,眼眸中的湛蓝色便慢慢褪去,再次变回了乌黑如墨的颜色。 看着身下呼吸渐渐平稳,气色好很多的少女,金羽嘴角一挑,柔声道:“怎么样,好点了没?”(。) 第一百四十四章勾魂使上 金羽小心的将少女轻放在地面上,静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远方,深邃的眼眸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双眸被药水浸透后,少女的气息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琉璃般的眸子微微一瞥,正好瞥见了正在发呆的少年,他蹲坐在自己的身旁,双目愣愣的,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膝盖上,整个人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仔细看看这登徒子长得倒还蛮好看的,但想到之他望着自己色眯眯的眼神,少女顿时摇了摇头,将他唯一的一点好印象给驱散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躁动,一股凛然的气势向着二人所在地传来。 “呦,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的竟还能遇上这么美的姑娘,哈哈,看来我管老三今天有福了。”一道阴沉的声音自林子的深处传来,这声音阴暗低迷,听起来让人有点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金羽听到动静后。立刻从地上起来,一脸警惕的望着从林子深处缓缓走出来的黑色身影。 晴朗的月色下,一位身形枯槁的男子提着火把慢慢的从林子间慢步而出,出现在了金羽身前十来米处,他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火把随手一丢,火把准确利落地插进了地面,火光瞬间照亮了四周。 火光下,金羽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看他的面相四十来岁,个子矮小,估计最多一米六,瘦骨嶙峋的要是丢到人堆里,那是绝对发现不了的,他的头发稀疏,双眼凹陷,咧着嘴,嘴中的牙齿蜡黄蜡黄的,笑起来有点吓人。 不过尽管男子其貌不扬,金羽仍然谨慎的盯着面前男子的一举一动,他双眼眯紧。眼前的瘦弱男子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此人来者不善。 “喂,小子,你身旁的姑娘老子看中了,你要是识相的话,就给爷让开,否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发出了桀桀的笑容,这样的笑容配上这张丑恶的嘴脸看着就让人反胃。 此言一出,金羽的心头微微一沉,看来这家伙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一旁恢复了一些气色的少女,双手撑地,双腿盘坐在地面,望着前方满脸阴笑的男子。俏脸之上寒光四射,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对面的男子恐怕已经死了百次了。 金羽饶有笑意的看了一眼一边的少女,见到少年将视线投了过来,少女倔强的将头一扭,没有去看他的目光。 想不到这丫头性格还挺倔的,都大难临头了,还不愿意开口向自己请求帮助。慢悠悠的蹲下身子,他靠向少女身旁低声道:“姑娘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不如这样我帮你打退这个垂涎你美色的色狼,咱俩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 感受到少年靠近,耳边的那道浓烈的男子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觉得这气息并没有多少讨厌,只是听着他提出的条件,少女瞟了他一眼,这登徒子到现在了还想着和自己做交易,不过在强敌面前没有抛下她逃走的勇气还是让她高看了几分。 撇了撇嘴她扫了一眼在自己耳畔的少年,淡淡道:“好!”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金羽嘴角一咧,笑着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我” 还未继续说下去,便被对面的阴沉男子出言打断道:“喂,你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呀,小子你再不滚,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抹古怪的笑容旋即在他的嘴角浮现,随后他的气息陡然增强,一丝灵力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了他的身上,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男子居然是一位实打实的半步先天高手。 金羽眼见对方展露出的武力,面色如常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玉龙山的历练对于他不仅仅是实力上的提升,最重要的是心志上的提高。 武者对战即使实力悬殊,亦不能露怯。露怯对于实力的发挥受到极大的影响,半步先天又如何,像管擎,白胜这等实力的半步先天强者他也能在对方手上走上百招,所以对于对面的男子根本没什么害怕的。 管老三见自己展露出半步先天的实力,对方并没有被震慑住,眼神狐疑的瞟了少年一眼,“小子,爷可是半步先天仿的武者,你确定不走吗?” 金羽双目微眯,盯着管老三缓缓道:“废话少说,若是你要对我身旁的姑娘下手,那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他的话语果决,没有丝毫惧意,管老三见眼前的俊秀少年是铁了心要坏他好事,他没有在说话,本来他不想再次开杀戒,可眼前的愣头青非要在美女面前逞英雄,逼他开杀戒,那就怪不得他了。 目光一寒,一把锋利的匕首自他的衣袖间取了出来,短小尖锐的匕首在他的指间快速转动着,他那股阴森的灵力自手掌涌现出,汇聚到了匕首上。 身子在微弱的火光中轻轻一晃动,右脚一点,整个人像一支暗箭咻的射向金羽。 好快的速度,金羽身旁的少女美目紧紧盯着那急速奔来的男子,不由的替他担心起来,他能行吗?侧头看到少年嘴角勾起的诡异笑容时,她悬着的心不由放松了下来。 看来这家伙隐藏的很深,看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是很有把握接住对方的攻击。 瞧着灵力喷张而出,气势磅礴的匕首,在匕首临近时,少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慌张,管老三一抹狞笑自脸上涌现。 “死!” 他大吼一声,右手一个大回环将匕首刺向少年的时候,只见少年微眯的眼眸猛得睁开,旋即一步跨出,身子如灵蛇般轻轻扭动,匕首顿时落空。 管老三见本来十拿九稳的一击居然失手了,在错愕间一股凌厉的真气携带着呼啸的疾风一巴掌拍在了他那张巴掌大没多少肉的左侧脸颊上。 只听到啪的一声,他便被这带着强劲疾风的巴掌给抽飞了出去。一连飞了十几米才落下。 这小鬼的真气为什么这么浓厚,颤颤的站起身来,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含笑站在远处的少年。 金羽这一巴掌没有丝毫的留手,全身的劲道实打实的都挥了出来,没想到这瘦骨嶙峋的家伙看起来这么瘦,可这抗打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一耳光下去,要是搁内劲武者身上,估计此刻早就趴下了。哪还像那家伙那样还能生龙活虎地站立起来,恨恨地看向自己。 “小子,这一耳光我管老三记下了,你给我等着。”他眼神中泛起阵阵涟漪,旋即慢慢荡开点点炽热的火花,手中的匕首旋转了几圈,然后猛的一跺地面。 彭! 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身旁刮起一阵飓风,再次朝着少年席卷而来。 那澎湃涌现出的灵力威压下,金羽没有逃走,身子向前一挺,内劲中的真气炸裂开来,尽数将这些威压给抵御了下来,管老三右脚重重的踏着地面,身子高高跃起,在夜空中匕首上乍现出清冷的寒光,狠狠的朝着金羽刺来。 砰! 伴随着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管老三手中的匕首应声断裂,断掉的匕首划过他右侧的脸颊,一道细长的伤口伴着鲜红的血液自他的脸上浮现。 不顾脸上的伤势,他右脚一踹狠狠的向着金羽的胸膛踢去,这一脚带着惊人的气势同时左掌伴着滔天的灵力轰出,双管齐下,他自信少年这次绝对逃不了。 其实金羽根本没有要逃的打算,提起全身的真气,眼中寒芒暴动,在硬抗下对方势大力沉的一脚的同时一拳径直打出,这一拳真气暴动异常,犹如火山喷发般带着让人胆寒的气势。 裂山拳——裂尽山河 全掌交接,管老三狰狞的脸色陡然一惊,身形暴退,左手自然垂下显然是被打的脱臼了。另一边金羽也不好过,他单膝跪在地面上,捂着自己的胸口,豆粒大的汗水一粒粒的自额前流淌下来。 这一回对决二人势均力敌,谁也没占到半点便宜。(。) 第一百四十五章勾魂使中 金羽秀眼冷冷的注视着咧着嘴,身子颤颤发抖的男子,惊讶道:“往生掌,你是魂殿的人。” “小子,算你有点眼力,告诉你得罪了我们魂殿的人,绝对没你好果子吃,要是让我知道你的身份,定要屠你满门。”管老三身体微颤,感受到自左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他细眯着眼眸,恶狠狠地对着金羽道。 “屠我满门,若你敢”语气顿了顿,金羽面色沉重道:“我便将魂殿连根拔起又有何妨?”他的语气之中带着巨大的怒意,威胁他可以,但威胁他的家人绝对不行。 有些东西就像是龙的逆鳞,绝不可触碰,血性这种东西正是因为逆鳞的存在,才会被彻底的激发出来。 魂殿,天骄中最具盛名的杀手组织,分部遍布全大陆,没有人知道他的总部在哪里,只要你出的起价钱,没有他不敢接的生意。 魂殿做过最震惊天下的一件事莫过于一百多年前刺杀燕武帝刘哲,当时面对日益复兴,渐渐再度强大起来,焕发第二春的北燕,北魏找到了魂殿,在付出了惊人的代价下,魂殿接下了刺杀刘哲的任务。 前前后后三年间七次刺杀,魂殿最终得手,斩杀了刘哲,不过这当中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据说每一次刺杀出动的先天高手至少五十位,其中更是有宗师高手带队,前前后后死伤了上百位先天高手,直到最后一次趁着燕武帝秋猎的时候,设下重重埋伏,牺牲了数十位先天高手,魂殿这才一举得手。 燕武帝死后,北燕陷入了巨大的伤痛之中,这位北燕史上成就能与太祖,二祖媲美的大帝突然的离去,对于燕国的打击是巨大的。 武帝死后,愤怒的北燕对着魂殿展开了巨大的报复,设立在北燕境内的顺天,永春两处的分部被彻底的毁灭,鸡犬不留。 此事一出,更是引起了各个帝国的恐慌,以前的魂殿最大也只是接一些暗杀地方刺史的任务,这一次居然刺杀了风头一时无二的燕武帝,继而引发各国的皇室皆下令寻找境内的魂殿分部,一经发现便派遣大军围剿诛杀。 就连当初花钱雇魂殿刺杀燕武帝的魏国居然也将屠刀挥向了魂殿,一时之间整个大陆各处的魂殿分部尽数被剔除,除却魂殿虚无缥缈的总部没有被找寻到外,其他的分部全被各大帝国无情的铁骑给摧毁了。 当初关于魂殿的所在众说纷纭,有人说魂殿总部设立在地域辽阔的疆域深处,有人说魂殿总部设立在青藏高原的群山之中,还有人说它设立在楚国南部海域中的一座小岛之上,总之关于它究竟藏身在哪,无人知晓过。 一百多年间世人争论不袖,可关于它真实的下落仍旧没有争论出个结果,一直到五十多年前魂殿重出江湖,相比以往,这一次它更加隐秘,接单也更加慎重,凡触及皇室,重臣的单子一律不接,故而五十多年过去了,倒也过的风平浪静。 魂殿的杀手皆以勾魂使著称,每一分部都设有一殿主和两名副殿主,之下是各个等级的勾魂使,按照一等到五等区分,其中一等勾魂使只有在总部才拥有,一般分殿的勾魂使皆是以三,四,五等勾魂使为主,二等勾魂使为其王牌力量。 别人或许不愿意招惹魂殿,毕竟一旦和这样的杀手组织有牵扯,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纠缠,从没有人可以逃过魂殿的追杀,可金羽却不惧怕他。 对于这个天骄中期才出场的神秘杀手势力,关于它神秘面纱下的真实面貌,金羽了如指掌。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魂殿的总部其实设立在东边的倭岛上,整个组织其实是由倭族皇室出资出力组建的。 魂殿的大部分杀手都是他们四处处收养的流浪儿,对这些天资出众的流浪儿进行培训,传授魂殿的各种绝技,但同时对于那些忠诚度不高的勾魂使,他们会喂下慢性毒药暹魂散给他们,一旦这些人反叛,要是没有按时服下解药的话,那些勾魂使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正是在一系列无情的机制下发展,才铸就了今日大陆凶名赫赫的魂殿。 天骄中期,随着北燕南北战线的逐步展开,燕国的军队会将利爪伸向在大陆东部海域的倭岛,在那里随着战事的蔓延,魂殿的殿主,倭族皇室的太上皇宫田南一集结魂殿所有战力刺杀安悦溪,意图以此来停止北燕军队征伐倭岛的脚步。 可是那时候的安悦溪身旁早已是兵多将广,七大将各个都是先天武者中的顶尖存在,强如宫田南一这样的宗师武者亦在那次刺杀行动中被俞永年,楚黎二人合力斩杀。 所以在外人眼里神秘莫测的魂殿,在金羽眼里其实犹如被剥光衣服的少女,她的尺寸大小再清楚不过,毫无任何神秘感可言。 见少年并不畏惧他的威胁,管老三阴森森的吐了吐暗黄的舌头,阴森森的道:“小崽子,岁数不大,说大话的本事倒是不小,就你这样的实力,别说是跟殿主抗衡,就是在一等勾魂使大人面前,你也走不过十招。” 金羽眼眸中闪烁着暴虐的精芒,沉声道:“十招?”,冷哼一声,他没有再说话,真气在他全身上下凶猛的运转,一股强劲的气势在他周围形成,奔涌而出的真气将他的衣袍震得猎猎作响,这一刻他的身上散发着极为危险的味道。 管老三瞧这突然气场强大万分的少年,神色凝重,身子微微躬着,全身的力量都集中起来,他不信自己一个堂堂的半步先天武者会输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鬼。 “这小子明明中了往生掌,体内的真气应该被封锁住才对,怎么会气势陡然激增呢?难道是”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他立马摇了摇头,暗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小鬼才十六七岁,绝对不可能的。” 一般年轻武者,他们中的佼佼者在拥有突破自身极限,领悟天地灵力的时候,他们会故意压制自己的修为,让自己的身体强度不断提升,直到实在无法压抑的时候才会选择突破极限,步入半步先天,有了这种厚积薄发的底蕴他们会很快跨入先天领域,实力更会得到巨大的飙升。 金羽望着面露惊奇之色的管老三,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考虑,大步迈开,化作一道绚丽的星光,宛如夜空中撕裂星空的陨石,狠狠的撞向对方。 咚! 在对方措手不及下,撞击的瞬间,仿佛整片星空都颤动了起来,狂暴海量的真气肆虐冲击,竟直接将那阻拦的灵力尽数给震碎了。 管老三大惊失色,身子如遭重击,身形狼狈的倒退数米,咽喉间一股猩红的甜意涌了上来,但被他生生的压了下去。他右手紧紧捂着血流不断的右胸口,眼神愈发的凝重,这个清秀的少年果然不好对付啊。 方才的那一下,幸亏他用灵力打乱了那寒光四射的匕首的进攻方向,不然的话只怕他的心脏早已被刺穿。 一击得手,金羽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眼中冷芒涌动,反正这梁子已经结下,若是今日放走这家伙,指不定哪天给候府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因此解决此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祸源的源头给彻底扼杀,继而一了百了,省心省事。 心中有了主意,他的动作又快了几分,在没有丝毫保留,右手紧握着寒心匕首,左掌更是将流云掌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砰!砰!砰! 接连的进攻逼得管老三不断倒退,直到退无可退。 “这下你无路可走了吧。” 金羽暴喝一声,眸子明亮锐利,在夜色中散发着冷冽寒意的寒心匕首,犹如鹰击长空一般,向着对方猛然刺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勾魂使下 管老三见无路可走,情急之下唯有正面硬抗,身体之内的灵力运转到极致,连带着真气一掌袭向金羽。 轰轰! 巨响之下,他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前边的一棵古树,身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摊倒在地面,在他的黑色衣衫上,早已有鲜血渗透出来,看上去极为凄惨可怜。 望着血人一般的管老三,金羽静静的凝视,他的神色平淡,没有因为彻底将其击败而兴奋,一步一步向着树下的身影走去,他的神情冷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身后的少女美目直直盯着前方身形修长的少年,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全程都目睹了下来,真没想到这个笑起来宛如天使的少年发起狠来居然这么恐怖。 管看老三整个人都被打蒙了,这凶狠的打法,莫说是碰上愣的,就是碰上不要命的,在他这股狠厉的打法下,也招架不住。 那匕首的每一次刺击,回回向着他的要害刺去,这般犀利的攻势,如果不是用灵力压制,不然的话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少女自问若是自己在少年打法下恐怕会败下阵来,那招招以杀人为目的的打法,确实凶狠,只是这家伙年纪轻轻这股凛然的杀气究竟是从何训练出来的。 管老三吃力的靠在古树下,目光中已然有了退意,瞅见那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男子,他全身都紧张了起来,似乎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刚才在磅礴真气下险象环生,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他依旧是胆战心寒。 胸口处,他的右胸处衣衫已经被匕首完全的撕裂,伤口处鲜血滚滚,深口见骨,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不断在胸口处盘旋,替他护住心脉。 金羽瞥见气息微弱,面如慌张的管老三,轻笑道:“你败了。” 管老三抬眼看着脸色淡然,周围真气快速涌动的少年,他意识到死亡正慢慢向他走来,吐出一口血沫,色厉内荏道:“小崽子,别过来,你若是敢杀我,就是跟我魂殿作对,你可要考虑后果。” 金羽不为所动,仍旧是慢步向着他走来,目光中却闪烁着浓郁的杀气,手中握着的匕首在鲜血的映照下,寒光愈发的清冷。 见对方完全没有理睬自己,他只觉咽喉间一股力量冲向嘴中,跟着他的嘴角一抹血迹溢了出来。旋即他干咳一声,“听着,小子若是你现在放我走的话,我管老三保证既往不咎。” 他的语气比起一开始狠厉阴森弱了许多,话语之中多了分恳求之意,再没之前的飞扬跋扈。 金羽停下了脚步,捎了捎头道:“哦!你这是在服软吗?” 闻言,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将心里的那份彻骨的怒意给压了下去,强扯出一抹轻笑,扯着嘶哑的嗓子细声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小子咱们间也没有什么生死大仇,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你说对吧。” “别扯这些,我就问你是在服软吗?”金羽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含笑道。 管老三脸色骤变,想他作为堂堂魂殿的勾魂使,何时收到过这样的欺辱,旋即沉声道:“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若是你把我杀了,你认为魂殿是吃素的,到时候不止是你,连你的家人都会因为你的鲁莽而付出惨重代价。” 金羽看了眼气息紊乱,脸色涨红的对他大吼大叫,一副狗急跳墙,气急败坏样子的管老三,他那深邃宛如星河的眼眸,此刻变得异常寒冷,声音微微一顿,“在这样一个荒郊野外的,若是我杀了你,就算魂殿手段通天,事后也绝查不到我头上。” 瞅着对方脸色渐渐变得惨淡,他继续道:“况且你真以为我不了解你们魂殿吗?一个区区的四等勾魂使,死了就死了,魂殿并不会在意,你说我说的对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他眼眸之中掠过一抹猝不及防的惊惶,指着金羽失声喊道。 在魂殿,只有二等勾魂使以上的人才被视作魂殿的精英,这些人的生死才是魂殿所关注的,四等勾魂使在外人眼里可能是高高在上的魂殿人员,其实说穿了只不过是一条替魂殿高层卖死买活,鞍前马后的一条狗而已,对于一条狗的死活,魂殿自然不会多加关注,因为这样的狗他们有很多。 对于管老三的追问,金羽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他的面前道:“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一些你所不知道的,比如魂殿的总部在” 说道一半他没有在说话,蹲下身子拍了拍管老三,眸子直勾勾的望着深受重伤,气息萎靡的对方。 “总部在哪里?”管老三追问道,对于这个自幼养大他,利用他,控制他的神秘组织,他也很好奇它的总部到底在哪里,这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他出生在齐国的一个偏僻的村庄,那里的人淳朴,热情,十九年前淮南节度使独孤累率领他的大军来到了那征粮,仅仅因为村里的人不肯交出巨额的粮食,便下令屠了整个村子,事后他们这些村子里剩余的孩子尽数被交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男子手中。 在那之后,他们被黑衣人带到了一个神秘的海岛上,在那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村子里一百多个孩童最后活着走出海岛的仅有六人。 在那地狱般泯灭人性的十年海岛生活结束之后,他第一次知道了组织的名字,魂殿。这个弘武大陆令人胆寒的神秘组织,一旦被组织盯上的猎物,基本已经登上了通向死亡的列车,绝无生还的可能。 进入组织后,每一位成员都会被灌下暹魂散这种剧毒的丹药,一旦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完成任务,得到解药的话,就会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亡。 九年魂殿生涯他从魂殿死侍做起,做到了现今的勾魂使,一路走来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晓。在魂殿只有一等勾魂使才是组织的核心力量。才会完全去除体内的暹罗剧毒。 那另外的五个一起从海岛走出的同村兄弟,出了管擎失踪外,其他的人皆在做任务的时候阵亡了,他想过未来有一天也许他会在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死于非命,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这么一个年轻的少年说我手上。 金羽握着手中的匕首慢慢抬起,淡淡道:“这个我没必要告诉你吧。”他将匕首匕尖抵在对方咽喉之前,寒冷的真气四溢开来,令得管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 要死了吗?想不到我管老三在海岛历练时没有要去我的命,身受重伤,被先天高手追杀也没有要去我的命,今日居然会死在一个少年人手里,这就是命吗?想着想着,他的眸子不由一暗。 “管老三今日你载在我手上算你倒霉,下辈子” “轰!” 他的话还未说完,附近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着一道身影骤然朝着金羽所在的方向轰飞过来。 金羽视线一瞥,瞅见那身影的面容后,暗暗吃了一惊,那是一位面庞俊逸,但眼神却充满冷漠的少年。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去寻找食物而和金羽失散的楚黎,他连忙双手张开去接住了渐渐下落的后者,只是强烈的冲劲下,还是震得金羽双手直发麻。 楚黎咬了咬牙,原以为自己这一跌落,应该会摔的很惨,可结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背后一双小手伸出,迎着他身子带来的冲劲,将他给接住了,扭头看去,一张熟悉而俊秀的少年人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听到道少年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吧。” 少年轻柔的话语犹如温煦的阳光照进他的心田中,让他心田一暖,刹那间居然忘却了刚才战斗产生的伤痛,喃喃道:“我,我没事。” 他的话语冷冰冰的,不过听得出里面带着一抹淡淡的兴奋。(。) 第一百四十七章黄赌毒三大弟子上 “楚黎发生什么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金羽目光闪烁,出声询问道。 以他的本事,能把他击飞的,没有先天的实力绝对是不行的,天骄描述他从七星山下来的时候就拥有了匹敌下位先天武者的实力,能将他弄得如此狼狈,只怕那人也不简单。 “放心,抽飞我的家伙比我还难受。”他冷冷道,说完转头瞥向古树下气息虚弱的管老三问道:“你这里怎么了,这个人是?” 金羽淡淡一笑,“没事,这家伙与我不对路,想轻薄那边的那位姑娘,所以被我收拾了一顿。” 楚黎听着他的解释,目光往少年的胸口瞅了一眼,眉头不由一皱,这里的伤是那家伙造成的吗?金羽见他询问的目光,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回应。 他视线扫向躺在树下,嘴角挂着血迹,脸色苍白的管老三,手中握着的方天画戟摩擦着地面,发出呲呲的响声。 管老三瞥见那手拿方天画戟,给人一种极度危险感觉的男子,身子忍不住抖了抖,皮肤发寒,丝毫不怀疑对面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论起手段绝对比将自己打伤的少年凶狠万分。 “哼,今日我管老三栽在你个小崽子手里,算我倒霉,要杀就给个痛苦,别磨磨唧唧的。”他碎了一口,知道今日恐怕绝无活路而言,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道。 金羽不可置否,居高临下看着身下语气变得强硬,气色依旧萎靡的男子,冷笑道:“好啊,既然你要痛快,那我便给你个痛快。” 抽出手中真气凝聚,在夜色中寒光冷冽的匕首,正要走向对方时,楚黎却是一步迈出的挡在了他的前面,冲着金羽浅浅一笑,道:“让我来吧。” 金羽见状,顿时怔了怔,有点犹豫,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放心吧,我绝对会给他个痛快的。” 金羽无奈的撇了撇嘴,轻轻点头关照道:“好吧,你下手的时候还是尽量给他个痛快,别让他疼的生不如死。” 他并不是担心楚黎会出什么幺蛾子,只是怕这家伙下手太残忍,让对方死前受尽折磨,这样的做法他不是很认同。 得到金羽的答复,楚黎身形一动,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冷眼看着身下的男子,一道洪流自方天画戟上奔腾而出,一戟落下,画戟的戟尖伴着洪流狠狠的砸向对方,这一戟下去,就算是猛虎也会被活生生被打死。 管老三神色彷徨,眼眸中一片涣散,双目木讷仿若盯着席卷而来的长戟,要死了吗? 身子晃了晃,不,我不想死,连管擎的生死都还没探查出来我怎么可以轻易死去,我要活下去,活出一个属于我的人生。 强烈的求生意志下,他目光微闪,身体内极为细微的灵力源源不断涌现而出,在炽烈求生欲望的催动下,他袖袍一挥,双手张开直接抓住了势大力沉劈砍下来的长戟戟杆。 “呀!” 巨大的吼声似乎给了他无尽的动力,双手紧握着长戟,锋锐的戟尖贴在他的肩膀上,离脖颈只有区区几公分的距离,只要那戟尖稍稍靠近,他的咽喉就会被戟尖所刺穿。 “垂死挣扎吗?”楚黎眼神漠然的望着管老三,淡淡说道。 管老三深吸一口气,为了节省体力,他连话也没说,用力阻挡着长戟宛如千斤压下来的可怕力量,他的内心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求生意志,他还有许多心愿未完成,所以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行。 金羽望着那原本早已灯枯油尽的对方骤然间身上迸发出的前所未有的能量,暗暗吃了一惊,不过抵挡下这一戟可并不意味他躲过了死亡的笼罩。 见对方没有回答,楚黎并不气恼,冰冷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凛然,汹涌的真气逐步往长戟汇涌,一丝丝炸裂的电光在戟杆浮动,在这寂静深沉的黑夜仿若点燃的烈火,在黑暗之中格外醒目。 “啊!”管老三终究冷不住,惨叫一声双手微微松开了戟杆。不过转瞬之间他一下子又紧握住了,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嘴角都被他咬破了,可就是不肯松开握着戟杆的手。 不可以松手,松手就是死,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坚持下去,邱大人就在附近,察觉到这里的异动肯定会过来的,到时候便脱险了。他不断的在心中鼓励自己,双手早已被游离在戟杆四周的电光所电麻。 那他引以为傲的灵力碰上了对方的真气之后,完全的被反客为主,硬生生的被镇压了下去,这个俊逸男子的真气比起之前与他交手的少年还要强大。 少年的真气柔和中带着一抹四两拨千斤,以小博大的力量,而男子的真气截然不同,这股真气张扬,霸道,无所顾忌,阳刚中夹杂着勇往无前的无畏,仿佛一切敢阻碍它的东西都会被他活生生撕裂。 在肆虐般的闪电不断冲击下,管老三渐渐感到一丝倦意自心中传来,双眼开始慢慢发昏。全身的气势正在慢慢减弱,奋力甩了甩头,他想将这种无力的疲倦感甩脱,可是上下的眼皮却像是不听话的孩子一般,不断上下靠拢,连带着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楚黎看着身下这个肩膀处鲜血淋漓,已然是强弩之末的男子,目光依旧淡漠如常,深吸一口气,霸王决运转起来,霸道如洪的力道让原本双膝躬着的管老三刹那间双腿一打颤,直接跪了下去。 “咻!” 正欲继续发力的楚黎,瞳孔突然一缩,猛地收回手中的长戟,一戟将射向他的飞刀给打飞,目光带着深深的冷意注视着那在前方黑沉沉的林间,悠闲走出的身影。 “那家伙过来了。”楚黎眸子发冷,冷然道。 “谁?”金羽追问道。 “那个刚才将我抽飞的家伙。” 黑暗的林子中,一道高瘦的身影迎着月光,漫步而出,他的步伐看起来无比随意,地上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此人一脸的睡眼朦胧,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榨干了一样,远远望去面色居然比地上的管老三还要惨白,那张长长的马脸在这苍白无力的脸色下,看起来怪吓人的。 一身黑色的长袍,宽大的黑袍下看不出他的身材究竟如何,不过那黑袍上两把长长的钢制镰刀交叉而立,与管老三衣服上四把上下对称,两两交叉的铁质镰刀相比,气势强出不少。 看到来人衣袍上那醒目的两把镰刀,金羽眉头微微一皱,二等勾魂使,看来接下去有一场恶战要打。 管老三在楚黎收回挂在他肩上的长戟的时候,整个人刹那间清醒了不少,当目光触及到被楚黎抽飞的银色飞刀时,一抹喜意自他的心头乍现,顿时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瞥向自黑暗中走出来的男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道身影便矗立到了他的身旁。 “老三呐,怎么我一不在,你就成了这副模样。”他拍了拍管老三的脑袋,转头看着楚黎道:“呦,原来在这儿,小子刚才的那一戟够狠的啊。” “彼此彼此,你对我也没仁慈到哪里去。”楚黎冷声回道。 “刚才是我大意了,才被你的画戟打到,这次我可不会再留手了,我部下是你们两个打伤的吧。”他望着二人,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中透着一丝彻骨的冷意。 目光一瞥,忽然他的眸子中一股巨大的喜意浮上眼角,痴迷着望着站在二人身后,一袭月白色衣衫,容貌绝色的少女。那张马脸陡然间露出的猥琐模样与他之前慵懒稀松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似乎是察觉到了男子贪婪的眼神,金羽身子微微一侧,将身后这道娇媚的身影给遮挡住了,一脸谨慎的盯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 (。) 第一百四十八章黄赌毒三大弟子中 “邱大人小心,这两个小子贼得很,实力远超一般的內劲武者。”管老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他身子摇摇晃晃的,仿佛轻风一吹,即可将他吹走。 旁边,那位他称为邱大人的男子望着金羽,楚黎二人身后漂亮的好似从画中走出的女子。 像这样天生丽质,肌肤雪白,模样清丽绝伦的女子,他邱凡此前见过的美女与她相比霎那间都黯淡无光,失去光泽。 “老三啊,你不厚道,在林间发现这样漂亮的姑娘,也不通知通知你邱哥,大人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想偷偷吃独食,你看现在落到这种田地。”邱凡答非所问,嘴角带着桀笑,拍了拍管老三的肩头。 他闻言嘴角划过一抹苦笑,瞟了一眼将他打得如同丧家之犬的少年,原本有些萎靡浑浊的双目射出两道亮光,“大人,想吃独食是我老三不对,眼下您还是先解决那两个小崽子,到时候在找老三算账吧,我绝无怨言。” “放心,对付那两个小崽子,我自有分寸,你用不着担心。”邱凡扫了一眼一边面色肃穆的管老三,转而往二人的肩缝间瞅,看着二人身后的少女,眼神格外火热。 少女十七八岁,正是女子一生中最青涩的年纪,再过几年等她完全成熟了,恐怕这美貌怕是不见则矣,见则时光被惊艳,岁月被渲染。 只不过邱凡对于美有另外一种见解,他最喜欢的恰恰是女人一生中最青涩的少女时期,青涩的美丽恰恰最能让他欲罢不能,挑拨着他的心绪。 今日见到的少女,十七八岁的青涩靓丽模样,修长的身材,纤细的柳腰,笔直的双腿,一袭月白色衣裙在夜风中自然飘动,有一股超出世俗的气质。 仅仅是匆匆一瞥,邱凡那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欲望便被勾起,这个美丽的像仙子一般不染尘世气息,青涩的美貌宛如晨间花瓣上滚动着露珠的洁白莲花,又如千年雪山上生长在峭壁中的一株与尘世隔绝的清新雪莲,给人以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这个世界从不缺美到极致的女子,但很难找到这样一个气质出尘,清丽动人到让他心头直痒痒的女子。 少女经过一阵的休息,气色明显好多了,她走到金羽的身旁,低声道:“我恢复很多了,待会要是我们不敌那个黑衣男子的话,你们先走,我留下断后,不要犹豫,知道吗?” 金羽一怔,盯着脸色淡然,话语平静,将自己的死活抛于脑后的少女子多看了几眼。 如果自己的死活还要一个女子来保护,那他还算什么男人,况且他不认为自己和楚黎联手会输。 他没有回答,一步踏出将少女再次的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虽然他和少女萍水相逢,可既然答应了帮她解决麻烦,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夜色下,少女黑发如瀑,轻轻飘舞,双眸如水,晶莹剔透的肌肤闪着出尘的美丽。 微弱的火光中,少女平静的玉容起了一丝淡淡的波澜,望着身前那修长挺拔的少年,她露出一抹非常惊讶的神色,这个浪荡子在危急时刻想不到还有几分男儿本色。 “这家伙很强吗?”金羽轻轻地对着楚黎说了这样一句话,后者眉目一挑,回应道:“有几分能耐罢了。” 邱凡见二人矗立在那,私下里在交谈着什么,华丽丽的将他无视了,把他晾在一旁了,他露出一抹恼意,“喂,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呢?要滚就快点滚,别在这里碍眼。” 二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化作两道电光对着邱凡杀来。 邱凡目光如刀一般犀利,冷眼注视着二人奔来的身影,他并不打算等到对方过来在出手,脚步陡然急跨而出,十指弯曲成一个奇特的幅度,灵力自指尖奔涌而出,十根手指头仿似十条冒着寒气的,在水中窥探岸上敌人的水蛇一般,一手一人对着冲来的二人拍去。 摄魂掌,魂殿三十六绝技之一,招式同往生掌一样,皆是偏向阴柔狠辣的武技,与往生掌不同的是,此掌法双掌摆动诡异无比,令人无法捉摸,一旦中掌会影响人的心志。 面对凌厉阴森的出掌,金羽并没有暂避锋芒的打算,以他现在的浑厚的真气,足以正面抗衡对方的灵力。 “砰砰!” 二人的手掌以一种眼花缭乱的速度飞快对轰这低沉的声音响个不停。 另一边,楚黎一戟逼退疾徐而来的手掌,戟尖雷电之力汇聚,眼神一凝,旋即猛然踏前一步。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高举的方天画戟狂猛的对着邱凡砍下去,后者见这忽然凌厉的攻势,心神之中略微慌乱了一下,但紧接着瞬间恢复了冷静。 一掌狂暴的掌击挥出,打退了金羽的突进。紧跟着深吸一口冷气,那枯瘦,没有几两肉的手臂转瞬间表面微微鼓起,青筋下的肌肉看起来颇为硕大。 面对那似乎可以搅动山河的长戟,他面沉如水,手指一转动,澎湃的灵力自身体中蔓延开来。 双掌推出,二人皆是犹如暴雨般的攻击倾泄而出。正面抗衡,楚黎在这股冲劲下,接连倒退出去,幸亏金羽眼疾手快,及时的将他扶住了,不然不知道身子还要倒退出多远。 邱凡虽然巍然屹立,看着像没受什么伤似的,但衣衫被震裂开道道口子,触目惊心。 一阵对轰,楚黎稳了稳身子,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衫,淡然道:“既然这样都不能打败你,那就只能” 他顿时拳头紧握,脚掌一跺地面,身形跃起,居高临下的对着邱凡一戟伴着清冷的月光力拔千斤的轰了下去。 “灵力”邱凡抬头,望着那在眼瞳中急速方大的长戟,轻吐一口气,阴沉的脸上涌现出了狰狞。 霸王诀霸气凛然 楚黎身上强猛的灵力波动在四周爆发开来,凶悍的劲风,如狂风暴雨般肆虐而开。 因为长戟的撞击,一声巨响在林间激荡而开。惊得连湖中的鱼儿都四散游去,远离这响声的发源地,地面被长戟弄得凹陷下去了一个大洞,足见这一戟的破坏力之大。 “好霸道的一戟。” 夏末的月光照射下,寂静的林子里随着巨响之后,又再度陷入了一片宁静,邱凡眸子泛着浓浓的惊艳,盯着那大洞下收起长戟的身影默然不语。 方才的一戟幸亏他选择退后,要不然的话恐怕凶多吉少,这真的是半步先天武者所能激发出的残暴破坏力吗?那一戟莫说是他一个下位先天,就算是上位先天也不一定可以使出这么气动山河的一戟。 金羽在呆愣了片刻后,清秀的脸庞涌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这就是半步先天实力的楚黎吗?有这样一员虎将,何愁未来不能力挽狂澜。 与金羽狂喜相比,管老三的脸色却在此刻异常难看,他怎么也没想这个从一开始就给他一种莫名惊恐的男子会拥有连先天武者都要暂避锋芒的实力。 “不得不承认,小子你确实实力出众。”邱凡话锋一转,寒声道:“不过光有力量,没有速度可是不行的。” 双手从衣袖间一抽,数十把名亮亮的飞刀被他紧攥在手心,他将目光中的焦点聚集到了那在面前不远处,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瞅了瞅,嘴角勾起阴森森的笑意。 “嘿嘿嘿!看招!”对着楚黎怒吼道,不过那从手心中飞出的匕首却汹涌的尽数往金羽各处要害射去,这银光沾沾的飞刀表面凝聚着他强横的阴刹之气,看起来凶险万分。 金羽刚准备认真对待暴掠过来的飞刀时,一道凌厉的破风声陡然响起,砰砰的几声巨响之后,那些飞刀尽数被楚黎一一挑飞,盯着前方望去,少年骤然间大惊失色,三把闪着屡屡银光的飞刀在楚黎的视野盲区中,伴着凶残的灵力极速的射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黄赌毒三大弟子下 半空中,飞刀破空而来极其刁钻的向着楚黎的胸口射去,金羽面色一寒,见楚黎完全没有发现,他纵跃而起,转而跃到了他的前边,手中的寒心匕首爆发出雄浑的真气波动。 “哐!” 身子倒退半步,匕首一个回环,将三把飞刀尽数击飞,“楚黎不用担心我,这点小麻烦我应付得了,倒是你,要小心,他刚才的飞刀真正的目标其实是你。” 楚黎点了点头,原来刚才邱凡前面的飞刀居然是诱饵,意在逼迫他分心的时候,随后的飞刀好一举偷袭得手。 邱凡身体纹丝不动的站立在原地,他的眼眸早已没了之前的慵懒散漫,眼中掠过一丝怒意,狠狠的刮了一眼破坏他计划的少年,那张长长的马脸气色差到了极点。 “邱大人,小心,那小崽子别看看着瘦弱,实际的力量不可小觑。”管老三低声在邱凡的耳边提醒道。 若是碰上这样难缠的对手,邱凡一般会选择撤走,可眼下望着金羽,楚黎身后气质出尘,模样惊艳的少女,他实在不愿意就此收手。 错过了这样比花更娇的女子只怕他今后很长一段日子都会寝食难安,这样的美女,遇见了不和她一亲一下芳泽,恐怕将成一辈子的憾事。 “你保护好那姑娘,这个马脸的家伙交给我。”楚黎将目光往邱凡身上淡淡瞥了一眼,不咸不淡的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 “那家伙很棘手,不好对付。”金羽挑了挑眉毛道:“还是我和你联手一起对抗那家伙吧。” 楚黎摊了摊手,“放心,我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相信我。”他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自信。 金羽刚要说什么,只见一边的楚黎身形一动,旋即手臂一甩,方天画戟快若惊雷般的刺向对手。 “呦,小子真以为凭你半步先天的实力就可以单杀我,我邱凡可不是什么小角色。”他的目光阴沉,嘴角一咧,露出森白的牙齿,阴森笑道。 “在杀了你之后,我还要把你身边的少年一块杀了,然后在你们的尸体前,把你们拼死护住的女子给”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黎便一戟刺来,打断了他的话语。 “聒噪!” “你”听到楚黎的回答,他眼中掠过一抹狰狞。 “等你做到这一切再说吧,在我眼里,你已经和死人没有区别了。” 他出声打断了对方,长戟陡然轰出,夹杂着凶猛无比的灵力,竟有着低沉的音爆之声响起。 霸王诀自全身运转起来,将无尽的力量尽数的贯彻到了方天画戟之上,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便是真正的杀招。 邱凡盯着那泛着凌厉劲风,呼啸而来的长戟,他镇定自若的伫立在原地,没有丝毫的慌乱不安。 长戟越来越近,下一霎那,他的手掌猛然探出,衣袖间数把飞刀从中飞射出来,径直射向楚黎的咽喉而去。 楚黎的脸色微微一变,身子一侧,避开了这要命的飞刀。只是这身子一闪间给了对方足够的时间避开长戟。 眼见一击失手,又是一戟向着邱凡躲去的方向追踪而去。 邱凡眼见方天画戟迅猛袭来,他先是稳住了身形,气息一敛,而后一腿重重的自上而下踢在了戟杆上。 两股力量交接,戟杆被压了下去,戟尖向着地面深深刺了进去。 楚黎肩膀剧烈一抖,将戟尖从泥土下提了起来,邱凡一下子被这冲劲弄得脚步踉跄的退后了数步,旋即脸庞上涌出一股惊骇之色。 望着那满脸骇然之色的邱凡,楚黎面色平静,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人胆寒。 方才借着腿劲,邱凡本以为可以将长戟压的死死的,从未想过对方的力量居然会大的这种程度,到现在右腿仍旧是颤颤发抖。 心中此刻早已是翻起惊涛骇浪,眼前的男子展现出来的实力越强,他就愈发的震惊,若是再给后者几年时间成长,这天下,怕是还真没有多少人可以压制住他。 远处,金羽双目紧盯着前边战况日益激烈的战斗,那张稚嫩精致的脸庞上,涌现出了一抹少见的森然。 邱凡,想不到这家伙就是魂殿黄赌毒三大弟子中的色鬼邱凡。 按照原先的历史,他们会在明年接到密令前往金陵,刺杀齐三太子,正是有了魂殿的相助,齐贺才得以顺利刺杀三太子。 而那次带队刺杀齐三太子的杀手首领就是这黄赌毒三大弟子。 要说这黄赌毒三大弟子,在天骄中也是一对奇葩的存在。三人是分部殿主左义的亲传弟子。 大师兄周一维性格古怪,嗜好毒物,一身神鬼莫测的实力更是在三弟子中一骑绝尘,中描述过他和俞永年交手过,二人最终交手数百招,才落败,可见此人的武力足以匹敌七将军。 二弟子蒙宇,为人豪爽,完全不是做杀手的料,此人亦是三弟子中最忠心的一个,要说缺点就要属嗜毒如命,在刺杀三太子的行动中被禁军统领唐代言活捉,后来在天牢中企图越狱,失败后自杀而亡。 三弟子邱凡,可以说是三位弟子中长的最丑,实力最低微的了,两位师兄皆是魂殿的副殿主,而他只是区区的二等勾魂使,最要命的是这家伙好色如命,可以说是色中饿鬼也不为过。 原来的历史中,这个淫贼在跟随两位师兄来了金陵后,竟把色心打到了后宫嫔妃的身上,真是贼胆包天,所以下场自然是凄惨的很,刺杀行动还未开始,便被皇军捉捕到,被处以车裂的极刑,可以说是领了个大大的便当。 这黄赌毒三大弟子可以说是左义用尽心思培养起来的嫡传弟子,对于三人,左义尽心竭力的指导,指望着三人将来可以传承他的衣钵。 可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三位他悉心教导的三大弟子居然会黄赌毒各学一样,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邱凡眼神阴沉,他知道今日要是不能打败对面那个手持长戟的桀骜男子的话,那他身后,那把自己魂都勾了的美人,估计他是无福消受。 眼见斗志越来越旺盛的对方,唯有最后的搏一搏了,若是不行,就只能撤走了,他甩了甩右手,瞬间手掌之上爆发出极为璀璨的灵力光华,这炫目的亮光在黑夜之中格外刺眼。 感受到邱凡身体中迸发出的令人发麻的能量波动,金羽正欲上前帮助楚黎时,后者伸出手掌,示意他退后,但少年充耳不闻,一步迈出,目光坚定的看了后者一眼。意思很明显。 楚黎看着担心他有事,赶到他身边的少年。电光火石间,还未来得及多想,一道浓烈的刺目白光朝着二人袭来。 摄魂掌-魂荡九霄 金羽抬眼将对方狰狞的面色尽收眼底,他挺了挺身子,他清楚他们二人间,他的实力比起楚黎弱上几分,所以邱凡这煞气凛人的一掌的目标绝对是他。 白光逐渐逼近,耀目的光芒逼得金羽微微眯着眸子,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那白光接近时,速度明显提升了几分,对着他轰然而来,在他手上凝聚的白光离金羽只有尺许距离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忽然出现,生生阻拦了右掌上的白光。 流云掌-云起苍穹 袖袍一挥,强横的真气化作点点流云正面阻隔下了白光,饶是如此金羽还是身形飘退出数十步,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 另一边站着的楚黎眼见对方的目标是金羽,握着方天画戟的手一抖,长戟化作一条出海的巨龙,向着邱凡愤怒挥去,这一戟气势如虹,惊的对方直接收回右手,白光直接硬抗长戟。 刚刚早已被金羽削弱不少的白光在对上长戟时,自然是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后边倒退的金羽面色默然,身子一跃,寒心匕首直冲着邱凡的咽喉而去。 邱凡脸庞剧烈抽搐,死死咬住嘴角,他睁大着眼眸,当机立断,燃起了魂力的瞬间,他全身的灵力这一刻全部迸发了出来,他声音嘶哑道:“你们两个小子,这笔账我邱凡记下了。” 说着他猛然向后退去,不过背部还是被长戟砍伤,忍着痛楚他一把提起管老三,由于使用了魂力,他速度比起之前快上不少,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二人停下脚步,并没有追去,毕竟要是对方索性来个鱼死网破,这样对他们来说得不偿失。(。) 第一百五十章宫沫妍上 静谧的月光下,寂静的林子中三人围坐在篝火旁,金羽大口大口地吃着楚黎烤的野鸡肉,味道还是不错的,不过比起杜昊那廝的手法还是差了一点。 比起行军途中吃的干粮而言,这酥酥脆脆的鸡肉无疑是人间美味。 突然,金羽目光一扫神色一凝,看着少女问道:“你怎么不吃啊,是不和胃口吗?” 一旁的少女轻轻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烤鸡递了过去,低声道:“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他上下瞅了瞅少女,见她面色已经恢复了一些红润,一百七十多公分的身子即使是随意的坐着,看起来仍旧是修长挺立。 亭亭玉立,一身洁白的衣裙在夜风中轻轻飘动,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望着她递来的烧鸡,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薄唇微张,对着烧鸡的腿部咬下了一大块肉,他微微一笑道:“唉,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呀!” 少女闻言一怔,琉璃般的眸子扫了一眼金羽,略微一滞后轻轻道:“宫沫妍,你呢?” “宫宫沫妍!”金羽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我叫金羽,这位是我的朋友楚黎。”他指着一旁默默不语地烤着鸡肉的楚黎介绍道。 宫沫妍,想不到这个美的冒泡的女子就是天骄中金羽未来的老婆,金陵宫家未来的领军人物,女将军宫沫妍。 无论是在中描述还是他现在看到的,面前的女子都极其的漂亮,姿容清丽脱俗。 皮肤完全没有因为习武的缘故,变得黝黑枯燥,相反她的肌肤洁白无瑕,在夜色下看起来像是在闪烁着晶莹的光泽,雪白细嫩,似凝脂美玉一般。 那自然垂下的三千青丝,更是将她的肌肤衬托的愈发晶莹剔透。她的睫毛很长,配上琉璃般的眸子,显得充满灵气。 绝美的脸蛋下是如天鹅般秀美的劲项,小蛮腰不盈一握,白裙下没有遮盖住的小腿修长笔直,就身材而言不仅挺秀婀娜,而且十分有料。 同中相比,她比书中少了一分不寒而栗的冰冷,多了一分充满朝气的灵动,像是天阙之上的仙女,有着一股出尘的气质。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原著中自己未来的老婆,按照原先的历史走向他们的相遇应该是三年后,那时候因为逃婚的事情,整个东武侯府一时间颜面扫地。 但命运的奇妙之处在于你永远都不会预测到自己未来会经历着什么,当你以为自己跌入谷底的时候,命运可能会在前方位你升起一抹明媚的曙光。 在东三世子整日沉沦于烟柳之地,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废物的时候,这个谪仙般的女子恰恰在他人生最昏暗的时期出现了。 她的第一次出场,便是去青楼寻找金羽,如鹤立鸡群一般出现,美丽出尘的姿容引得众人回头观看驻足,一脸平静的抓着金三世子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他拖回了东武侯府。 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金羽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未婚妻,来,跟我回家。”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拖着一脸憔悴与疲惫的少年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以绝对的武力镇压,拖着金羽回了东武侯府。 宫家由于宫胜在讨伐太平军的战役中,壮烈牺牲。连带着整个宫府大部分的男丁也在那次战役中随着宫胜一块阵亡了。 偌大的家族剩下的除了岁数不大的男童外,就是半脚已经踏入棺材的老人了,再无青壮年的男儿,也从那时起宫家开始走向没落。 只是宫家没落的程度远远超出众人的预料,!即便老安北侯宫寒遥竭力想要支撑起这个步入黄昏的家族。 也就在那个时候,金长空找到了宫家,愿意以联姻为纽带,两家各取所需。 面对东武侯提出的要求,为了宫家那些还未茁壮成长的稚童,宫寒遥将宫沫妍从泰然山召回,一番恳求下,让她为了家族着想,同意了这门婚事。 有些事情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意料到,在东武侯府的那段日子,与那个顽劣不堪的东三世子,二人在吵吵闹闹间,关系越发的亲密。 可惜的是因为要去北方戍守,本来打算过年回来与她成亲的少年终究没等到那一天。 北境烽火起,在出白云谷求援途中,密林之中早已有数千人马埋伏。万箭穿心而亡似乎早已是命中注定的定数,直到最后少年也没有向女子表露过他的心意。 尽管他们二人各自在对方心里都渐渐刻上了对方的烙印,只是这份迟来的告白终究没有说出口。 天骄在金羽前世之所以能大火,受千万读者追捧,它的精彩就精彩在于书中即使是小人物的故事经历也给人一种有血有肉的真实感,这样细腻的描述自然是让此书吸粉无数。 金羽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脸色迅速恢复正常,扯出一抹轻笑道:“宫姑娘,莫非是金陵宫家的那位姑娘吗?” “是,你,你怎么知道的。”宫沫妍脸颊闪过一丝惊异,询问道,对于面前这个岁数还没她大,可实力却高深莫测的少年她也充满了好奇。 她眼神清亮,稍稍想了想既然少年知道她的身份,看来对方也是金陵人士,而在这偌大的金陵城中,姓金的权贵子弟本来地就不多,而要是说得上的号的也就那么几人。 细想之下,关于少年的身份来历呼之欲出。 金羽神色恬静,秀眼如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的波澜,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少女在原先的历史中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完美的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慌张,他凝视着宫沫妍,声音平缓,无波无澜道:“猜的,没想到宫姑娘真的是金陵宫家的人。你的父亲疾风将军宫胜和家父可是挚友呢。” “你是东武侯府的?”她眸子转了转道。 “正是,其实我是东武侯府的三世子,你从小去了天行宗,所以我们才没有交集罢了。”金羽的脸色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漫不经心,可他的内心还是多少有些激动的。 宫沫妍目光一瞥,看着少年一脸灿烂的笑容,那露出的一嘴白牙刹是雪白。颔首低声道:“看你们二人风餐露宿的,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金羽笑了笑指着前边深山的方向洒然道:“去淄博,听说本月中旬的时候百慕大会将在那里召开,我打算过去瞅瞅,见识一下咱大齐的各方少年英杰。” 听了金羽的话,少女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向前走了几步,望了一眼前方的深山,扭头疑惑的凝视着少年,道:“你是说你打算从这里出发去淄博。” 她修长纤柔的手指指着前方的深山,微微一顿,接着道:“从那里走的话,好像是到不了淄博的。” “到不了,怎么到不了,从这里走,一直向东不就是淄博地界了吗?”金羽伸手挠了挠脑袋,疑惑道。 一旁,安静坐在篝火旁,默默擦拭着手中方天画戟的楚黎身子一顿,漠然的眼神中闪过一缕精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他侧着脑袋,瞥见仍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的金羽,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宫沫妍看着少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拍了拍衣角的尘土,她突然发现这个浪荡子那俊美的面貌下,心居然如此马虎,连自己走错路了都还不知道。 将目光扫向少年身边正偷偷笑着少年的男子,心说这浪荡子看起来眉清目秀的,怎么反应能力这么差,连一旁的人都察觉了问题所在,他怎么还是不明白。 想着,她声音柔和了几分,琉璃般的眸子注视着少年,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调笑,“那你知道现在这里是哪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宫末妍下 “这里,当然知道了,这里应该是威海地界的东部”金羽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肉,不紧不慢的回答到,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顿,剑眉挑了挑。 对啊,这里是威海,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早上的时候怎么把这记成济南了,这下可好,今天一天所走的路全白走了。 想到如此,少年侧头瞥向一侧看到他的目光露出一脸无奈神色的楚黎,看来对方也是刚刚发现二人的问题所在。 见状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干笑了几声,“原来是我走错了啊,我把这里当成济南了,所以以为一直往东边走就可以到达淄博了。” 宫沫妍微微一笑,坐起身子,看着对面少年一副乐呵呵轻笑的模样,她的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抹弧度。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看着一脸正经,双目如炬,给人一种靠谱的错觉,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路痴,自以为济南在淄博的西边,往东走就一定可以到达淄博。 更可笑的是那一脸的干笑,简直比哭还生硬。她起身面无表情地瞅着金羽说道:“既然你们要去淄博,那正好与我同路,要不我们一起走。” 后者闻言微异,他此次前往淄博,为的就是找到潜藏在齐军当中,未来透露了烟阳具体状况,并且将北境兵力部署全权告诉给魏国的那个让人切齿的叛徒。 可宫沫妍去淄博干嘛?她现在不是应该乖乖呆在泰然山修炼吗?怎么会也要去淄博。 天骄中对于这段时期,她在经历着什么并没有多少描述。只是依稀提及她之前本有一桩婚事,以三年之约的名义彻底的将这份枷锁给斩断了。 至于其他的,书中丝毫没有提及,只说了她是天行宗齐国分部宗主的亲传弟子,为了扭转宫家日渐颓废的劣势,她回了金陵,进了东武侯府,成了金羽的未婚妻。 少年脸颊上绽放出一抹笑意,嘴脸动了动,“是吗?那正好,有你带路我俩一路上一定可以省下很多心。” 少女眼睫微动,淡淡的点了点头,琉璃般的眸子眯起来,脸上看起来多了几分妩媚,对着少年认真道:“今日湖边发生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这里的秘密不要说出去明白吗?” 她玉手伸出,指着眯紧的眸子甜甜一笑的说道。 金羽微怔,望着对方眯紧的眸子里尽是盈盈的笑意,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挠头道:“好。” 其实关于她眸子的秘密,对于别人来说或许神秘,但对于金羽而言,就毫无隐秘可言,兰花瞳,这对许多人来说或许是一辈子都没听说过的。 这对眸子的强大自不必不说,每一位拥有兰花瞳的武者皆是女子,在三百多年前武神容轩的妻子席映月死掉以后,整座大陆已经三百年没有出现过拥有兰花瞳的武者了。 渐渐的关于这对眸子的可怕传说随着岁月的侵蚀,越来越少的人知晓它的来历。 它的可怕之处在于一旦开启,使用者短时间内将失去痛觉,武力极速飙升到一个恐怖的地步,面对同境界的武者,几乎是碾压的存在。 大概也只能用无敌来形容这段时间的强大,但毕竟也只是短时间,所谓的五秒真男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差不多。 虽然兰花瞳对于武者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事物总有阴阳两面,强如兰花瞳这种几乎是禁忌的神眼自然也有它的副作用。 拥有者每动用一次眼睛的力量,在之后的一段时间,突然的某一刻会出现岔气现象,一旦出现此现象,拥有者会全身麻醉,整个人都有一种抽空了的感觉。 若是不能及时服用醒神丹之类的药物,对于拥有者而言,轻则接下来数天甚至数月全身的真气,灵力服无法运转,重则在发作的时候,岔气严重,危及生命。 在中,宫沫妍第一次使用兰花瞳是在齐国灭亡后,她去楚国坐上女将军,与蜀将向英豪的激斗中,为击败对方才使用了兰花瞳。借着眼眸的威力,终将对方斩杀。 向英豪,蜀国八劲之一,出色的军事才干在加加上出众的武艺,俨然是蜀国将坛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 正是因为他的死亡,楚蜀六年大战迎来了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楚国由一个被动挨打的防御者,渐渐开始转变,向着蜀国亮出了它锋利的剑尖,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听到少年肯定的答复,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纤细修长的身子站了起来,转身走向一旁的古树,边走边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篝火旁,随着少女的离去,氛围又变得安静起来,楚黎,金羽相拥而坐,一人专注擦拭着手中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的方天画戟,一人一口一块的吃着烤鸡,秀眼却盯着面前的篝火,一片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静的有些让人倍感清冷的氛围下,少年忽然将手中的鸡骨头一甩,只瞧见鸡骨头准确无误的落进了篝火堆中,本来有些黯淡的篝火如同久旱逢甘露的大地,一下子火势又旺盛了起来。 少年挪了挪脚步,挪到了擦戟男子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稚嫩清秀的小脸轻轻摇动,嘴边发出吱吱的响声,“楚黎同志啊,我们这次走错路,你说你是不是该负责。” 听闻金羽略显调侃的话语,他放下了手中的长戟,迎着少年的目光,脸色无动于衷,依旧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要我负责吗?”楚黎盯着金羽,拳头稍稍转了转,少年只觉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还未多加反应,只听到咣当一声,他的额头像是被什么磕了一下,发出当的一声响。 楚黎下手很有分寸,他用的力道,敲打的部位,以及手势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这种力道下,敲在别人的脑袋下,绝对是那种响而不疼的效果。 “你,” 金羽狠狠瞪了他两眼,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是这种人,摸了摸被敲的光溜溜的前额,说道:“以后不准再敲我额头,不然,” “不然怎样?”他淡漠回道,不过嘴脸却带着一种在金羽眼里看来十分讨厌的嬉笑。 少年言简意赅道:“不然我就偷偷给你灌迷药,然后把你丢猪圈里跟猪睡。” 楚黎还以为他要威胁自己什么,没想到不过是和猪睡这么简单!等等,和猪睡!!一想到这,身子没来由的不寒而栗起来,嬉笑的嘴脸顿时垮了下来。 “算你狠!”他恨恨道,起身离开了,走的时候瞄了一眼金羽身侧那朵紫色的花朵,嘴脸不由得勾了起来。 他提着长戟向着篝火前边的古树走去。 身后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影子,金羽自语道:“这家伙,以后要好好管教一下才行。” 篝火静静的在燃烧着,金羽翘起二郎腿,一个人坐在那儿,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不想睡觉,火势慢慢减弱,他的脑海中此刻不断的出现今夜在湖边瞅到的那惊鸿一瞥下的美景。 火热的娇躯,令人肃然起敬的****,以及少女那张宛如莲花般高雅圣洁的脸孔,他垂下脑袋,两手交叉在后颈的上方,闭着眼睛想要驱散这股色色的念头,可这画面好似牛皮糖般缠上,他怎么赶都赶不跑。 明月照沟渠,今晚的月光敞亮而柔和,夜间伴着阵阵清凉的微风,这样的夏日,一觉睡下去别提有多舒爽。 林子中金羽眼皮耷拉着,虽然充满了睡意,但脑海中少女的一颦一笑,一个眼波便将他牢牢的勾住了,让他不愿就此睡去。 一个大字摊开,躺在舒软的地面当中,那双大而灵动的秀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薄唇轻启,唇瓣的角落晶莹的口水慢慢的流淌下来,手脚前后轻轻的摆动,好像是在游泳似的。 身旁那朵紫色小花正在夜色中溢出迷人的紫色香气。(。) 第一百五十二章魂兰花 竖日 天蒙蒙亮,一大早金羽还没来得及多睡会,便被楚黎硬生生的从甜美的睡眠中拉了起来。 折腾了一早上,跟着这货去捕了几只野鸡,顺便采摘了一些果子,三人吃完早饭后,策马向着淄博地界奔去。 路上,骑在流星马上的金羽摇摇晃晃,双眼充满了疲倦,多次在骑马的途中,控制不住的打起了瞌睡,幸亏一旁的楚黎及时叫醒,要不然从马上摔下来,这滋味可不好受。 一路上宫沫妍多次将目光投向少年,望着对方睡意朦胧,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对此她也很好奇,昨晚这么舒适的天气下,这个浪荡子居然会失眠。 三人向西行驶,行了整整一天的光景,刚刚好在日落前看到了不远处的城池。 金羽秀眼眯着,盯着前方眯了好一会,卷了卷袖子,双眉微微抖动了一下,“烟海,前边就是烟海城了。” “嗯,我们抓紧点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找到间合适的客栈落脚。”宫沫妍神情不变,平静道。 烟海,隶属威海郡西部城市,在威海有这么一句话“宁惹烟雨的男娃,莫惹烟海的女娃。” 由于威海郡地域辽阔,其东便是无尽东海,往南便是泰州,徐州,往北,往西皆是通向济南,淄博的大道。 在这四通八达的地域条件下,这里曾经居住着数个除汉族以外的少数民族,在汉帝国的镇压下,随着百年时光的流逝,各民族同汉族的交融下,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汉族,他们有着北境最剽悍的民风。 而其中民风最为剽悍的地带当属烟雨,烟海两地了,这两地以前曾是女真族的生活区域。 北境大部分领土皆是山东行省,所以说北境就是山东行省也不为过。 在几百年前的山东行省,各民族还没交融的时候,要说这女真族可是异民族中的霸主。 女真族,一个女权至上的民族,历任族长皆有女子继承,而族内的女子可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女娃儿,她们各个都是擒拿搏斗的高手。 几百年的文化交融下,烟雨,烟海二地做为女真族曾经的故地,这里的新汉族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将女真族骨子里的习性继承了下来。 五十多年前,大魏五十多万雄师来犯,青河一战,齐军一路溃败,魏军气势汹汹的南下,接连攻了青州,济南等地,兵锋指向威海时却受到了阻碍。 威海当时守军十万,面对五十万魏国铁骑的肆虐,威海地域的男儿在威海守将的鼓动下,皆是拿起了兵器,与强悍如虎的魏军展开了一场恶战。 当时的魏军拿下青州用了七天,拿下济南也只是用了半个月光景而已,可面对威海时一个月,整整一个月魏军连一分威海的领土都没有拿下,相反的反倒是屡次被当地的军民抵挡下了攻势,士气一时间失落了不少。 正是威海阻击下了魏军气势汹汹的进攻,继而让东齐有了足够的时间抽调兵士,北上抵御魏军。 一个月后,眼见东齐精锐已经到了烟阳,隐隐窥探着济南,北魏这才退去了大军。 在魏军攻伐威海时,遭遇损失最惨重的当属烟海,烟雨二地。那里全民皆兵,打得侵犯二地的魏军将领丢盔弃甲,一片狼藉。 二地中烟海更是声名大噪,该地的女子身先士卒,武艺比起男儿来巾帼不让须眉,自此之后烟海女娃的凶悍之名算是流传开了。 烟海城论规模自然无法和金陵相比,就是比起济南城,也是中间差了个威海城,不过刚一进城还是给了金羽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城里随处可见的男男女女,光看女子走路的姿势,基本与男子相同,皆是大步迈开,豪迈的很,在路过一些肉铺的时候,金羽还瞥见了一些举着屠刀,切着猪肉,憨笑的与旁人交谈的女屠夫。 当三人找了一间客栈休息时,向外面望去,天色已然渐渐变暗,街上人流稀稀落落的。 开了三间客房后,宫沫妍向二人打了声招呼后,便率先上去休息了。 另一边金羽拖着睡意颇重的眼皮到了自己的房门前,扭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楚黎,瞥见对方一脸的微笑,那高高挑起的眉毛,似乎对他不怀好意。 他转身,迎了上去,笑道:“怎么,跟着我干嘛,难道你晚上要和我一起睡。” 楚黎停下了跟着的脚步,看着依靠在客房门前,双手抱胸的少年,“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昨日是不是脑海中不断有一个画面充斥,逼得你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 “你你怎么知道的?”金羽神色一凛,精神瞬间提高了几分。 昨夜那********的诱人画面,反反复复的在他脑海徘徊,怎么辗转反侧,皆是无法入眠,一直到清晨时分,徘徊在脑海的画面才烟消云散。 对于昨夜发生的这桩怪事,金羽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黎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轻笑,“果然是这样吗?那就不会错了。” “什么不会错了?”听到楚黎的回答,金羽更加的不明白了。 昨夜失眠的原因,他没有向对方透露过半分,可为何他却一言能说出其中的原因呢?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少年的眉头微微皱起,深邃的眸子中透着浓浓的疑惑。 楚黎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扫过,见他满脸的不解,出言解释道:“你昨晚失眠,其实并不是你的原因,而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顿了下来,含笑看着少年,转而从衣袖间取出了一朵紫色的妖艳花朵,虽然花被摘掉了,花心仍然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道。 金羽听着楚黎的话语,正听到关键时他却停下了话语,这可吊足了他的胃口,刚想要出声细问原因的时候,抬眼瞧见对方从袖子中取出的一朵紫色的花朵。 仔细看了看,少年忽然觉得这花有点眼熟,当闻到那股奶香味道时,他立马反应了过来,这紫花不就是他昨天睡觉时,生长在他附近泥土中的野花吗? 这家伙拿出紫花是什么个意思,等等难道自己昨天失眠和这紫花有关。 他点了点自己眼眶下淡淡的黑眼圈,又指了指对方手中的紫色花朵,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在说难道昨日的失眠与这紫色小花有关。 楚黎一眼便明白了他动作的意思,闻了闻手中的紫花,抬头道:“你昨日的失眠其实就是这花在作祟。” “它?”金羽略微有些愕然,什么花竟然有如此魔力竟然可以影响人的心志,让脑海反复出现同一个画面,继而使人无法入眠。 “不可能的吧,什么花这么神奇?”他又盯着紫色花朵细细看了看,清秀的脸庞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不用怀疑,就是这花在作祟,它叫魂兰花,在大陆任何地方都可以生长,只是极难开花。” “魂兰花?这是什么花?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魂兰花又名追忆花,看似和路边开着的其他野花样子没什么区别,可他茎叶上有微微凸起的棱角,只有仔细观察才可以发现,这种花花期短,且极难开花,成熟的魂兰夜间散发出的奶香味会稀松很多,旁人若是夜间一直呆在它的身边的话,花香会带人回忆起最近他脑海中最印象深刻的画面,这画面会反复出现,消散不了,让人无法安然入睡,一直到天微微亮起,香味逐渐浓郁时,花香的作用才会失效。” “这么神奇,我说呢昨夜怎么睡都睡不着,原来是这家伙在捣鬼啊!” 少年上前一把夺过了楚黎手中的花朵,后者连忙道:“你别乱动,这花虽然有影响人睡眠的作用,但它对于武者来说还有一个重大的作用。” “是吗?”金羽微愣。 楚黎重重点头道:“他的功效绝对会让你获益良多。” 金羽:“”(。) 第一百五十三章他和她1 一间简单的客房内,金羽,楚黎二人对立而坐,少年慵懒的坐在凳子上,眼神怔怔的望着手中的紫色小花,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瞅着,俊秀的脸庞上写满了好奇。 “楚黎,这花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他耸耸肩,旋即抬头望着对面的男子。 天骄并没有任何关于魂兰花的描述,他也不是不相信楚黎说的话,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些神物的功效远远超出人们的预期。 比如有大陆第一神草之称的“三生草”,传说此草的非凡之处在于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吞服下此草,立马可以将身体内的一切伤势全部治愈,简直比神医还神医。 再比如存在无尽东海的“殇离海草”,传闻此物普通人吃了他,可以在一个月内领域内劲法则,成为名副其实的内劲武者。 试想若是此物被一个帝国得到,从而培育出百万内劲武者的大军,这样的大军不需要任何战术,足以凭借武力的威压扫荡一切。 东齐在一百多年前,齐平帝的时候,曾在威海派出数百艘战船在无尽东海寻找过,整整十二年,东齐的水师找了整整十二年,关于“殇离海草”一点音讯都没找到。 这十二年间东齐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结果都是石沉大海,渺无音信。最后这项耗费国力的计划被迫强行终止了。 所以说大陆之上所谓的神物,不过是书中记载的,真的有没有这种东西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又是一回事。 虽然说金羽对于自己重生来到的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许多新事物都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相信了。 例如内劲的存在,例如这里的人恢复力之快令人咋舌 可是上面说的毕竟是神物,这种东西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而楚黎所说的魂兰草亦是神草中的一种,故而金羽不得不质疑手中花朵的真假。 楚黎目光微微闪烁,拿起少年手中的花朵,薄唇轻启:“不会错的,魂兰草虽然是草类植物,一旦变异,它便会开出紫色的花朵,只要将它的花朵摘下来,泡入茶中,小酌一番后,对于灵魂力的提升是巨大的。” 灵魂力又称魂力,有些武者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弄清楚魂力到底是什么,其实说穿了魂力就是人的心志,它无形无色,但对于人而言至关重要。 在大陆之上凶名赫赫的魂殿,他的三十六绝技中大部分绝技皆是以打压对方的魂力为出发点的,一些所谓的幻术其实都是以攻击对方的心志为目标的。所以它们一旦遭遇魂力强横的武者,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撞在枪口上。 楚黎见到金羽沉默,以为他还是不相信,当下拿起魂兰草,将它泡入了茶中。 不一会儿的功夫,茶便泡好了,他那双茶杯,正好倒了两杯,他将一杯递到了金羽的身边,偏过头道:“来,尝尝看,待会你就会知道他的神奇了。” 少年半信半疑的接过了对方手中的茶杯,将杯子放在鼻尖,轻轻嗅动鼻子,闻了闻,一股浓浓的带着清鲜奶香的味道顿时传遍了他的全身。 茶水中带着这种味道,总给金羽一种怪怪的感觉。 “喝下之后,闭上眼睛,将体内的真气运转至心上,试试看。”楚黎说完便将自己的那杯茶喝了下去,闭目开始运气了。 虽然茶水闻着怪怪的,可见楚黎这么做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恶作剧,所以金羽便跟着照做了。 带着奶香的淡淡茶水,一口进入了咽喉中,只觉心口一阵涨热,他立刻将真气源源不断的涌向心口。 随着真气的汇涌,心口的涨热感逐渐消退,继而一股淡淡的清风浮上心头,金羽感觉自己的思绪也被这股清风带走。 身形一顿,清风停止了吹拂,脑海之中紧闭大门的东武侯府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在思绪中,金羽感觉自己是无形透明的,不知为何清风会将他带到这,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挑目望去,整座侯府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侯府中大大小小的庭院好似都在夕阳下覆盖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彩。 思绪进了侯府,金羽一眼便瞧见了正从弄玉小筑中走出来的小丫头荷香。 只是小丫头较以往有所不同,画面中的荷香比起现在模样似乎张开了许多,看着岁数应该二十岁出头的光景。 以前那略微有些肉肉的脸蛋,现在消瘦下去不少,这倒让长长睫毛下的眼眸看起来大而水灵。还真别说,长大后的小丫头浑身多了一股特别的气韵,明媚动人。 思绪在这偌大的侯府来回扫视,金羽发现记忆中和蔼可亲的福伯比起以前,苍老了不少。 那以前老爱在厨房偷吃的阿贵,此刻也已经长成少年人的模样,黝黑的皮肤,厚厚的嘴唇在加上粗如古树的弯月眉,这一眼一眉像极了贵叔。 还有最让金羽想不到的是那总是经常吵架的马夫牛叔和厨娘英姨二人居然成亲了,看着英姨怀中那一嘴一眼像极了牛叔的小婴儿,金羽唏嘘不已。 忽然金羽视线一滞,只见东厢自己庭院前,站立着两道身影,其中的一道竟然是自己。 古朴的院子中,在房前的台阶上,一道挺直站立的倩影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金羽的目光。 她一身白裙如雪,裙下的****白皙,修长动人,目光向上望去女子柔顺的青丝并没有扎着,而是任由她披散着,随风飘舞。 当金羽瞥见雪白细嫩的脸颊时,他不由的怔了怔,眼前的女子睫毛很长,眼睛很大宛如琉璃般的璀璨。就外貌而言,女子确实非常漂亮。 然而金羽怔住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面前的女子居然是宫沫妍,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这让金羽疑惑不已。 与宫沫妍相对的,是在台阶之上,站立在屋门前的男子,或许可以称为几年后的自己。 那个成熟后的自己,脸上没了以往的稚嫩和青涩,相貌依旧的俊美无比,尤其是剑眉下的那对眸子,好似浩瀚的星空一般,蕴含着无穷的星辰。 “你哪里也不准去,爹爹说了,这段时间你不可以出府。” 金羽闻声望去,只见台阶下的宫沫妍莹白的脸颊上没了以往的那种冷漠寒气,面色柔和下来的俏脸无疑多了分明艳! “我出去真的有事,沫妍你就让我出去吧,我保证天黑前一定回来。” 金羽瞅见那个成熟后的他对着女子嬉笑道。 “不可以,如果你实在想出府,那便打赢我,要是你赢了我就放你出去。”她轻柔的道,声音没了以前的冷漠,反而有些悦耳,犹如幽谷之音,极为好听。 听到这话,男子尴尬一笑,走上前来道:“打赢你?怎么可能,就你的身手,恐怕我二哥都不一定能赢你,更别说我了。” 宫沫妍轻轻点头,没有说什么,琉璃般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男子。 被她盯着,男子觉得有点不习惯,他笑道:“对了,上次谢谢你的帮忙,要不然我肯定又要给父亲丢人了。” “嗯!” 她点点头,纤细的玉指抚了抚青丝,美目静静的看着男子。 显然她知道男子并不只是单纯的要谢谢自己。 被这样一个大美女直勾勾的看着,男子多少还是有点不太自然,捎了捎头道:“其实我这次出去是想去杨府,我想要好好的跟杨老头学一学杨家枪,以求武艺能够有所精进,所以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你真的想让自己的武艺有所精进?”女子修长的睫毛眨了眨,低声问道。 “是的,我不想一辈子总是靠爹爹,兄长,你来给我撑腰,我想要强大起来。”男子语气一顿,道:“强大到我可以来保护你们,而不是总是要靠你们保护。”(。) 第一百五十四章他和她2 “你想要变的强大起来吗?”宫沫妍闻言柳眉微蹙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若是接下去肯刻苦修炼的话,三年内迈入半步先天还是有可能的。” 男子苦笑一声,“所以我才想要去找杨老头询问询问有什么捷径可走,沫妍相信我,我这一次出去真的是去杨府。” 宫沫妍美目盯着男子,要是旁人这样求她,恐怕她会理都不理,但面对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半年多的男子,不知为何她却生不出拒绝的念头。 这种念头,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一点不可思议,毕竟在她二十多年的岁月里,这种异样的念头,她还是第一次产生,自己怎么会对他有种放不下,与众不同又难以言喻的感情呢? 是因为初见他时从瞥见的落寞的眼神,让她产生的怜悯吗?或者是对这家伙没有强迫自己,和自己相濡以沫生活而产生的感谢吗?抑或是 金羽见到宫沫妍沉默,看着她那一脸纠结的脸色,不知为何心里竟泛起了涟漪。 这应该是原历史中,四年后柳晴雪逃婚后,自己和宫沫妍在侯府相处的那段时光。 中对于二人的相处一笔带过,眼下他见到的应该是那个时期的自己和她。 男子见对方仍旧没有松口,以为她这是变向的拒绝了他的请求,无奈道:“不行吗?那就算了吧,我不会为难你的,你放心。” 说着他打算转身离开,身子还未完全转过来,只听到宫沫妍清脆的声音传来,“等等。” 他身子一顿,便见到对方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便伸出纤细修长的玉手,夕阳自屋檐照射下来,白皙的玉手仿若泛着剔透光泽的美玉。 “把手给我。”宫沫妍娇唇微启,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紧张。 男子一愣,一旁的金羽跟着也是一愣,她这是要做什么吗? 略微犹豫了一下,男子还是伸出了手掌,大手放在了她的玉手上。 刚接触的一瞬间,感受到犹如一块上好美玉般的冰冷触感,男子神色一凛。 不过他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盯着对方,秀眼满是疑惑的看着她。 “别多想!将你的真气输出一道至手掌。”宫沫妍轻声道。 金羽见状,压下了心头的不解,目光扫向二人的手掌。 在男子往手上输出真气的时候,宫沫妍旋即也往自己的掌心涌出了几道灵力。 真气与灵力在二人的掌心间涌动,而后开始慢慢接触,最后两股不同的力量竟开始一点点的融合在了一起。 随着力量的交融,金羽瞥见那股融合的力量居然慢慢的涌向男子的掌心中。 见状,宫沫妍并没有要收回自己灵力的意思,旋即她修长的玉指对着男子的掌心轻轻一点,紧接着那团融合的力量便被她点进了男子的掌心之中。 力量刚一进掌心,男子身体微微一震,他抬起手,使劲捏了捏拳头,“这”他的脸上满是错愕,旋即眼神古怪的看着宫沫妍,“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灵力为何可以和我的真气相融,还可以被我吸收?” “出府我可能不能答应你,但让你短时间内变强,我还是有办法。”宫沫妍答非所问道。 “你的办法是这个吗?”男子指了指自己的手掌,问道。 宫沫妍轻轻一笑,上前一步,随着身子的移动,雪白的衣裙包裹下的娇躯显得曲线动人,“差不多吧,如果我能在你承受的范围内往你的身子中汇入一丝丝的灵力让你吸收下,融为己用的话,你的实力短期内应该可以大大提升。” “这样做,对你没有什么副作用吧!”男子想了想,问道。 “我没事的,只不过会虚弱几天,过几天就会好很多。你放心一点事都不会有。”她点点头,拉着男子向着庭院的深处走去,“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合适的吸收灵力的地方。” 金羽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宫沫妍的做法确实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她话语里说的很随意,可金羽绝不相信给予对方灵力对她本身没有影响。 跟着二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片较为隐蔽的庭院,金羽记得这里是自己小的时候住的地方,后来他嫌这儿角落偏僻,常常照不到阳光,便搬离了这个院子。 依稀记得这个院子小时候他可是特别喜爱,因为里面建着一个天然的水池,幼年时他每逢夏天,都会去水池游泳避暑。 在院子里一阵穿梭,宫沫妍停下脚步,偏过头,对着男子道:“你在这等会,我让你进来的时候在进来。” 金羽和未来的自己皆是一阵疑惑,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 瞧见宫沫妍去的方向,不正是自己小时候经常去的那片水池吗?在那里能干什么,似乎除了洗澡,他真的想不到其他地活动。 带着疑问,金羽跟着她向前走去,反正现在是透明的,对方根本发现不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金羽的预料果然没错,前边一座清澈见底的水池,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停下脚步,注视着现在水池旁的宫沫妍,只见她贝齿轻咬着红唇,俯身望着水里那一身白衣,圣洁如雪的倒影,旋即她展颜一笑,清丽脸颊上的笑容动人之极,好似春风抚慰大地般柔和。 金羽看着展颜笑着的女子,居然也短暂的失神了一会,刚才那完美近乎妖邪的笑容,无暇无垢,极其灿烂,也许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让那些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帝王为之颠覆了帝国,亦在所不惜。 她收回身子,慢步走进水池,洁白的裙子立刻被水打湿,衣裙紧紧贴在身上,衬托出那曲线玲珑的修长娇躯,衣裙勾勒出的曲线弧度完美至极,如梦如幻。 宫沫妍来到水池中央,由于水池并不深,在加上她净身高足有一百七十多公分,即使是中央最深的水位也不过堪堪到她的大腿根部的下方罢了。 她在水池中央四处走了走,找到了一个水位比较深的地方,盘坐了下来,玉手轻轻摇了摇水池中的水后对着外面喊道:“进来吧。” 听到她的喊声,等在外面的那个未来的自己这才探头走了进来,到了后便看见了盘坐在水池之中的女子。 虽然女子大部分的娇躯都被清澈的池水所掩盖,不过池水清澈,那浸透在水中的美丽玉体还是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清澈的池水一直蔓延到了她纤秀的颈项下边,瞅见如此香艳无边的一幕,两个金羽皆是脸色一怔,目瞪口呆了下来。 “哗!”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那直勾勾看过来的目光,宫沫妍那如同美玉般莹白剔透的脸蛋不由得浮现一抹绯红,她随即玉手一挥,一道水花飞溅,直接对着池边的男子喷洒了过去。 略带冰寒的池水喷洒在脑袋上时,男子陡然清醒了过来,连忙将视线转移,神色有些尴尬,假装咳嗽了几声,以掩饰他内心的惊慌。 站在一边的金羽,身子则直接被水花穿透了过去,直到一旁传来的咳嗽声,才从迷离中醒悟过来。 “进入水池修炼,我在水中将部分灵力传递给你吸收。”宫沫妍碎了一口,轻咬了一下银牙,刮了一眼池边上的男子,接着道:“还有,进水池以后管好你的眼睛,再敢乱看的话,信不信我抽你。” 男子弱弱地连连点头,然后直接跳进了池水中,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女子的身边。 在女子的对面,他盘坐下来,疑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给予灵力给我?” “待会给予你的灵力可没有刚才演示的那么柔和,一下子将那么多的灵力灌注给你融合,你的身子会被瞬间点燃,体内冒出灼灼的热气,而这寒冷的池水可以帮你散热的同时避免让你因为炽烈的热气而晕厥。以顺利完成灵力的吸收。”(。) 第一百五十五他和她3 男子听了宫沫妍的解释,那对仿若钻石般吸引着人的秀眼中掠过一丝茫然之色。 他望向水池中央,因为衣衫湿透而显得玲珑的娇躯,一时间有些发怔。 “干嘛要对我这么好?”男子不知为何,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宫沫妍的这些举动,实在让他费解,以牺牲自己的灵力来成全他,这样做虽然他的修炼速度会加快,可对于后者而言,她的实力损耗定然不会向她说的那么轻巧。 二人从认识到现在不过短短半年的光景,男子不知道为她肯做出牺牲,难道仅仅是因为东武侯府帮助了衰弱的宫家?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要知道对于武者而言,修为代表着全部,没了修为的武者,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宫沫妍蹲坐在水池中,他听到男子的话时,美目之中暗自浮现一抹自身都无法察觉的惘然,是啊,我为什么冒着损耗修为的风险,也要帮这家伙,一开始不是很排斥这家伙的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的内心深处对于这种做法完全没有半点排斥 颔首看向男子,“我,我也不知道对于这样做,我的内心并没有排斥,即使这样做会损失部分灵力,但我不后悔,或许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她轻声道:“为了帮你,我心甘情愿,我只是感觉作为你的未婚妻,这样做的话,应该挺好的。” 男子一愣,跟着就沉默了下来,他没有说话,躬身在水池中盘坐了下来,清澈的池水倒映出他此刻复杂万分的脸色。 我只是感觉作为你的未婚妻,这样做的话,应该挺好的。女子清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不断的在男子脑海中盘旋。 眼前的女子不正是自己应该好好珍惜的女子吗?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半晌后,似乎想通了什么,男子顿觉茅塞顿开,他微微一笑的看着对立而坐的女子,道:“沫沫妍,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宫沫妍娇躯猛地一颤,她抬起美眸,望着在那池水中笑容无比灿烂的俊秀男子,一时间嗓子竟有些发颤,颤得她有着无法言语。 在她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股暖暖带着澎湃的情绪在冲击着她那颗长期以来,一直被冰霜遮盖的心,这清冷孤寂的心,此刻居然泛起了一丝暖暖的涟漪。 于是,一道浅浅的笑容自她红润的嘴脸勾出,她细声道:“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 男子闻言,剑眉一挑,是啊,他们二人连婚都订好了,就差年底成亲了,对于夫妻之间,用谢谢感谢对方,这显然有些见外。 “沫妍,你放心,你们宫家以后也是我家,我会和你一起守护他的,还有,等我强大起来,以后你就由我来保护,我不会再让你操心的。”男子斩钉截铁的道,黑色透亮的眸子,明亮而坚决。 宫沫妍怔怔的望着眼前男子那对充满坚决的眸子,心中的温暖更甚了,即使是冷的侧骨冰霜,亦遮盖不了心中渐渐散发着的暖意。 情绪似乎波动的也有点大,她眨了眨有些发红的眼圈,微微侧过头,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现在的囧状,玉手揉了揉眼睛,旋即展颜一笑道:“嗯,我相信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她的声音较以往舒缓柔和了许多,话音之中竟带着几分俏皮。 男子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我会努力修炼的。” “好了,我们开始吧。”她轻笑着说道。 男子轻轻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目,丝丝平和的真气自体内中涌现,不约而同的汇往两掌掌心中去。 哗哗哗! 二人身侧的池水,似乎是感受到了自二人体内散发出的真气,灵力,清澈的池水开始波荡,围绕着二人盘旋流转开来。 二人掌心触碰,宫沫妍掌心上的灵力在融合了男子的真气后,开始有条不紊的钻进他的体内。 现在体内吸收的这股灵力来,比起上次的要浓厚,纯净许多,这波涛汹涌但又格外平静的灵力融入男子身体的一刹那,他只觉全身好似都在这灵力的滋润下开始充满活力,这活力透彻到了身子每一个脉络。 随着灵力被吸收,男子的身子渐渐发热起来,这股热量向着水中四散,池水上浮现出了丝丝的水雾开始弥漫。 水池一时间竟成了温泉,温度不高不低,刚刚好。 金羽瞥见那水中,未来的自己,身上正接连不断的冒着热气,脸部早就是大汗淋漓,豆粒大的汗水接连不断的滴了下来,滴进了这水雾蔓延的池水中。 而男子的体内,真气却不断的保障,磅礴的真气源源不断的产生,那些被吸收后的灵力荡漾在他的四肢百骸,在一边转化为强横的真气的时候,男子的肉体强度也不短的在增强。 水雾中,男子沉浸在这修为不断加强的美妙感觉中,源源不断的从对方手心中,贪婪的吸收着那被融合后的灵力。 另一边,宫沫妍眸子动了动,轻轻的睁开了双眸,瞄了一眼神色肃穆,汗流浃背的男子,微微动了动脑袋,将俏脸上的汗水尽数甩干。 然后轻轻的提了一口气后,玉手中一股暖暖的灵力一下子全部灌注了过去,灌注之后,她迅速的将手掌从对方的手掌中脱离出来。 做完这些之后,她的脸色像是被冰雪覆盖似的,娇唇之上的红润光泽褪去,唇瓣份外苍白。 宫沫妍微微蜷起修长,笔直的双腿,将雪白的下巴抵在了双膝之上,娇喘连连,她实在是没有半点力气了,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感觉要塌下来,故而才会将头枕在了膝盖之上。 伴随着体内灵力的流失,宫沫妍能够清晰感受到从身体四处涌来的淡淡的虚弱感,纤细的玉臂环抱住膝盖,眼神微微有些恍惚,美目控制不住的开始一点点的闭上。 一种虚弱无力的眩晕感,在她的脑海中荡漾了开来,她的意识,不知不觉开始逐渐迷离起来。 身侧,金羽看到宫沫妍这幅样子,身形一动,想要去搀扶一下,已然抱膝昏睡下去的女子,他的手刚一触碰到对方的肩膀,便直接穿透了过去。 这不由让少年暗自一恼,忽然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汹涌的漩涡吸收,跟着漩涡在黑暗中不断飘荡,然后画面一亮,一副凄惨万分的画面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画面中,那是一座刚刚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城池,残酷的战争下,高达雄伟的城池已然成为了废墟。 在一条尸横遍野的街道上,一个浑身脏乱,满脸血渍的小女孩蜷缩着身子,颤颤发抖,似乎天公也不作美,阴云密布的天空,雨水开始磅礴的落了下来,小女孩单薄的身躯在雨水下,显得更为楚楚可怜。 小女孩那似水般柔情的眸子里一片灰暗,眼前发生的变故太震撼,她还没从这巨大的变故中缓过神来,今日那些突然杀入城中的强盗,算是彻底的将她从以前的那个充满爱的童话世界里拉了出来。 四目望去,那一张张自己熟悉的脸孔,此刻皆是紧闭着眼睛,没了半点气息,整条街道,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伫立其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于她的冲击是巨大的,到现在她还是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从出生但现在,她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可现在,往日那些疼她,爱她的人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似乎就要晕厥过去 金羽目光一凝,看着那面容稚嫩,却像极了宫沫妍的小女孩,神色一滞,“这,我我这是在宫沫妍的记忆里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他和她4 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气息渐渐虚弱无力,金羽秀眼睁大,眼眸中掠过浓浓的担忧。 虽然知道小女孩最终不会在这里死去,可看着憔悴的女孩,少年心间还是闪过一抹心疼。 磅礴的大雨一扫而过,开始渐渐停止了,不知何时,小女孩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高大儒雅的身影。 女孩抬起头,迷离的眸子模糊的看着在雨后阳光下,那张自己一年多来常常挂在嘴边的脸孔。 “爹爹爹大人。”她扯着嗓子,声音稚嫩道。 一见到身前的男子,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轰的一下肆意的流淌了下来,这放纵的泪水不断的从女孩清澈的眼眸中打转流下,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爹爹爹,你怎么现在才来,娘娘亲,外公他们全被坏人杀死了。”小女孩小嘴张开,眯着眼睛,眼泪尽情的发泄着,似乎在父亲面前,她所有伪装下的坚强都卸了下去,有的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在经历血腥杀戮后的惊慌难过。 宫胜蹲着身子,看着那一张哭花了的俏脸,瞧见女儿右手不断的揉着右眼,左眼的眼眸仿若泉眼,泪水不断滴落。 这可爱如同瓷娃娃般的小脸,此刻早已被泪水覆盖,旁人看着就心疼,更何况是作为父亲的宫胜呢。 他伸出宽大温柔的手掌,大手落在女孩的脑袋上抚摸了几下,一丝淡淡的灵力自手掌中散发出来。 小女孩只觉原本有些冰冷的身体,开始渐渐有了阵阵暖意。 她抬起小脑袋,正视着那道温柔的身影,“爹爹,不要丢下妍儿一个人好不好,妍儿好怕” 宫胜宠溺的挠了挠女孩的脑袋,从怀中掏出一些食物,再度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道:“妍儿乖,爹爹要去追击匪军的下落,去抓住杀死娘亲的凶手,我们妍儿乖乖呆在这,有张叔叔照顾着,安全的很,不用怕。” 说完,他起身高喊了一声:“张青,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一个穿戴着将军袍服,身材削瘦,三十出头的八字胡男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大人,大人,小人在这就来了。” 一路的狂奔,张青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宫胜面前,“末将张青在,不知宫大人走何吩咐。” 张青,正宗的山东济南人,那一口标准的山东口音再纯正不过了。 别看这老小子留着八字胡,身材削瘦,一脸的汉奸像,可其为人特别靠谱,兢兢业业跟了宫胜七八年了,从未出过错误,可以说是宫胜非常信赖的爱将。 “你好好照顾一下她,带领本部人马先驻扎在此,清理整顿一下城池,我带着大军先走了。” 贵为疾风将军,宫胜行军打战,一向讲究以快制敌,该出兵的时候就应该火速出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敌军一个始料未及,该撤军的时候更应该当机立断,火速下达撤军命令,尽最大程度减少人员的伤亡。 他这雷厉风行的性子,自出道以来,韩山围剿战之后,疾风将军之名,算是正式打响了名堂。 交代完张青一些注意事项后,宫胜最后看了一眼,那呆呆的站立在尸体中间的小女孩一眼,严厉的眼神中不由划过一抹柔软。 在事业上,他或许是一个成功者,世人常夸自己没有辱没了其父安北侯宫寒遥的名头,当真对得起一句将门虎子。 可对于家庭,他的表现完全不合格,由于性子本就果决,刚猛,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偏偏妻子亦是这样的人。 因此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常常让二人吵吵闹闹,分分合合,这次妻子带着女儿回娘家,一回就是一年多,要是期间他肯服软,稍微降下点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哄着妻子回家,也许今天的惨剧也就不会发生。 作为父亲,他更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的失败者,从女儿出生到现在,他根本就没多少关心过她。 每次出征回来,总看到女儿望向自己时那张怯生生的脸时,他总是愧疚万分,总想找个空档的时间,好好陪一下对自己渐渐疏远的妻儿,可自己总把时间不知不觉的花在了公事上。 一直到现在,妻子死了,他这辈子都在没有机会好好陪伴一下,那个自成亲以来和自己磕磕碰碰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女人。 这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可买,现在做一切反正都晚了,眼下应当火速率军去追击远遁的淮南匪军才是要事。万不能将这歼灭匪军余部的功劳落入他人之手,若得此功,估计自己的封侯之路必定不选了。 至于女儿,反正连至亲之人的死都经历过了,在痛苦也不会痛苦到哪去了,还是以后在好生安抚吧。 其实宫胜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自己心中所想的以后,这个以后究竟会有多久,这个问题恐怕他自己都没有留心过。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么简单的道理,偏偏他就是看不透。 金羽面色有些铁青,他真没见过这样铁石心肠的父亲,为了军功,居然可以抛下心灵受创的女儿不管,他这样做根本算不上一个称职的父亲。 小女孩抬眼,瞥见宫胜转身离去的身影,突然她似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丢掉爹爹给的食物,然后身子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嘴里嘟囔道:“爹,爹爹不要走,妍儿不想爹爹去送死,那些坏人很厉害的。” 小小的身影一连追出去了数十米,直到将身体中最后的力量耗尽,望着迫在眼前的高大身影,她确实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了,眼睛一沉,娇小的身子一点点的向前倒了下去。 身后的张青见状,刚想动身扶助她,见到前面高大的身躯已然行动,他便停下了动作。 小沫妍的身子最终并没有和坚硬的地面来个个重重的碰撞。幸运的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妍儿,乖,好好呆在你张青叔叔身边,爹爹不会有事的。”宫胜抱起小沫妍,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他的声音同样温柔万分。 这要是让他帐下的将士们看到自家往日里素来板着脸,一脸严厉的宫将军也有这样慈爱的一面,定然会大跌眼镜。 说完,他便打算将怀中的女儿交给在一旁的张青时,小沫妍贝齿紧咬,细嫩的双手环住宫胜的脖子,两只小手紧紧的挨着,不肯松手,好像是在抓住人生中最后的温暖。 “妍儿,听话,爹爹要去追那些杀了娘亲的坏人,你跟在身边,我不好办事,难道妍儿不想爹爹给娘亲报仇了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七年夫妻一场,说没感情,那绝对是假话。 说起报仇的时候,宫胜的声音威严了几分,可看向小沫妍的目光依旧是那么柔和。 听了父亲的话,小沫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嘴里呢喃道:“报仇?” “对,报仇,就是把杀了娘亲的那些坏人也杀掉,让他们一起去下面给娘亲赔罪。”宫胜解释道。 小沫妍眸子腾的划过一丝惊诧,“不,我不要报仇,要是爹爹把这些坏人都杀了的话,他们死后去下面再欺负娘亲怎么办?” 她用力摇着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断的摇晃。 宫胜一怔,竟被这小家伙说得无言以对,他目光正视了一眼小沫妍,话语中加重了几分严厉,“听话,爹爹过一阵子就回来,在这期间你要好好听张叔叔的话知道吗?” 感受到父亲语气的变化,小沫妍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爹爹了,她奋力向着宫胜的怀中缩了缩,肆意的汲取着那种父亲怀中的温暖。 这种温暖让他很安心,安心到可以卸下一切的伪装,放肆的哭泣,因为他知道,这是父亲的怀抱。在那个怀抱中他不必逞强,可以尽情的展现自己的懦弱。(。) 第一百五十七章他和她5 最终小女孩还是松开了那个令自己恋恋不舍的怀抱。 “爹爹,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要是可以的话,她真的想跟在父亲身边,哪怕前边再危险又如何。 只要呆在这温暖的怀抱中,纵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愿意。 “放心,妍儿爹爹不在身边的时候,要听张叔叔的话,知道吗?” “嗯!” “真乖!”宫胜将怀中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交到了张青的怀抱中。 大手拍了拍张青的肩膀,“阿青啊,我不再的这段时光,妍儿就拜托给你照顾了,莫要让他受半点委屈,要不然,我回来扒了你的皮信吗?” “大人尽管放心,末将必定好生照顾大小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张青八字胡向上翘了翘,嘴脸勾起,面色却格外肃穆严谨。 交代完之后,宫胜又看了小女孩一眼,蓦然的转身离开了,作为先天武者,他步子迈开,一溜烟的功夫,便在前方的拐角处,不见了踪影。 宫胜走后,小女孩原本希冀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不少,琉璃般的美丽眸子呆滞着,像是失去了朝气一般。 “张叔叔,妍儿想爹爹了,怎么办?”小沫妍犹豫了很久,终于暗下决心,眼眸望着张青,懦声道。 张青闻言,心中有些心酸,这孩子真的有些让人心疼。 最爱的亲人一天之间都死去了,这种超乎寻常,对于内心来说是巨大冲击的苦痛,换做是普通人也不能轻易承受,更何况是一个才四岁多的稚童呢。 明知道现在正是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大人居然还可以铁石心肠的抛下她不管,这让张青实在是弄不懂。 难道封侯拜相对于大人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她可以抛下正需人照顾,安慰的女儿不管。 他将小女孩抱在自己的怀中,抚了抚她的背,想要以此来减缓女孩内心的哀伤,“妍儿乖,大人不是才离开一会嘛,有叔叔陪着妍儿,坏人不会再来的,放心吧。” “那,那妍儿怎么做才能一直见到爹爹呢?” 小女孩纯真的话语让张青神情一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略微沉吟了一会,他开口道:“妍儿想一直见到大人啊,嗯只要我们妍儿好好修炼武艺,等以后成才了,到时候不是可以到大人的帐下效力,那时候不是可以天天见到大人了。”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学武吗?只要学成就可以一直呆在爹爹身边了吗?” 小女孩的话语中透露着浓浓的倔强,只要能乖乖的呆在爹爹的身边,她什么都愿意去做,这或许就是一个女孩对于父爱深深的执念吧。 “张叔叔,从现在开始就教授妍儿武艺,妍儿想快点学有所成,好快一点去找爹爹。” 张青瞥见女孩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的希冀,幽幽一叹,抬头望着宫胜离去的方向,心里一抹苦涩浮现。 大人啊大人,有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你怎么就不愿意多陪陪她呢。 “好,今天妍儿也累坏了吧,青叔从明天起教授妍儿武艺,今天就好好休息,只有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去学武艺,明白吗?”张青将自己的口音摆正,说成了一段流利的普通话。 小沫妍微微点了点头,再次将眸子瞄向了宫胜离开的方向,没人知道她目光愣愣的在想些什么。 金羽从始至终都作为一个旁观者,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切。这是宫沫妍小时候的事吗?想不到宫将军竟如此的心狠,为了所谓的军功,竟然可以将女儿仍给部将照顾,这样的做法让他真的无法理解。 维系宫家的声望,继承安北侯的名头,对于他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得。他的行径在和平时总是对自己嘘寒问暖,管这管那的金长空比较,少年总算是明白了父爱的沉重。 画面在次扭曲起来,他的意识回到了宫沫妍和未来的自己盘坐的水池。 金羽不知道现在距离他先前离开,究竟过了多久了。看着那池水已经没有水汽冒出,想来水温应该下降了不少。 水池之中,宫沫妍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点,脸颊上微微泛起了点点红晕。 美目一点点的睁开,琉璃色的眸子中倒映着面前少年的身影,不过那眸子中似乎有着些许晶莹的泪花,她轻轻擦去脸颊上的泪花,喃喃自语。 “怎么又想起这些儿时的往事了。” 说完,她顿觉一股困意袭来,眼皮不听话的缓缓闭了起来。 一旁的金羽干巴巴的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可以的话,他想把水池中那抱膝的女子抱上岸来,避免她着凉,可是他无能为力,只能嘴脸一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当未来的自己从修炼中醒悟过来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他轻轻的动了动身子,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之内磅礴的真气四散在静脉各处,比起早上的时候,无疑是强劲了不少。 短短半日的吸收,消化宫沫妍的灵力,他稍稍能感应到空气之中的灵气浮动。若他现在要冲击半步先天武者的境界,十有八九会成功,只是那样做容易根基不稳,会严重妨碍未来在先天武者道路上的修炼。 没想到宫沫妍提出的方法,这般给力,足以抵得上他一年多的刻苦修炼。 按照现在的真气强度,男子完全有把握在今年年底之前,迅速稳住根基,完成突破,顺利晋入到半步先天武者境界。 他起身,伸了一个舒适的懒腰,浑身的骨骼,也在这时侯随着他身子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感到整个人,此刻都散发着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扭头看向水池时,他发现原本温暖的池水早已冷却,澄清的池水现在依旧澄清,只是这温度比之前冰冷了许多。 视线一转,抬头看向水池,他神色怔怔的,瞧见在自己对面,那双臂环抱双膝,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蛋上,此时却蹙眉微皱,脸色颇为惨败,单薄的娇躯在池水中浸着,稍稍的晃动着,似乎是在颤抖。 “沫妍!”男子发出一声惊叫,急忙快步走到对方身边,然后一把将她揽腰抱起,女子的衣裙早已被水浸了半日多,此刻紧紧的帖着那凹凸有致,丰满纤细的娇躯之上,勾勒出触目惊心,让人流连忘返的动人弧线。 尽管女子现在的身子十分诱人,不过男子现在并没有心情关注着这些美景,将宫沫妍抱起后放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从草地上捡起了自己上岸前脱下的宽大衣袍,裹在了女子的身上。 “别担心,我没事,只是灵力耗尽了而已。”宫沫妍睁开眼眸,那对美目眨也不眨的盯着男子,似乎想要将男子慌张的脸色深深的印刻到自己的脑海中去。 其实早在被抱起的瞬间,她便醒了过来,只是男子温暖的怀抱像极了曾经自己所依恋的父亲的怀抱,所以她不愿意就此睁开眼,又眯了一会,直到听到对方的叫喊,才睁开了眸子。 “怎么了?看嘛这样直愣愣的看着我?”男子被她这般火辣辣,炽烈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轻笑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抱着我的时候很踏实,很像爹爹以前抱着我的时候。”宫沫妍含笑道。 “踏实?”男子神色一顿,惊讶道:“你是说我给你的感觉像岳父大人?” 宫沫妍笑着摇晃了一下脑袋,道:“不是像,是觉得你抱着我的时候,我感到很舒服。” 话音一顿,她笑吟吟的看着男子道:“你的怀抱很像小时候爹爹拥抱我时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 “以后,你就乖乖呆在我身边,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只有我可以,知道吗!”她伸出玉手勾在了金羽的脖子上,美目满是笑意。 现在的她与男子第一次见到的她,言行举止亲近了许多,也自然了许多。(。) 第一百五十八章他和她6 男子见到女子突然亲昵的举动,一阵尴尬,但是对于宫沫妍这种自然的亲近他并不反感,心里反而有些淡淡的暖意。 他无奈的转过头,将女子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开,眼中划过一抹轻佻,“宫沫妍,你这样做,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呀。” 在女子住进侯府之后,与他不知不觉的相处之间,点点滴滴的生活小事下,连男子自己也没发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一开始疼头万分的女子,渐渐的在不知不觉间对于她没了讨厌。 在父亲这次刚从金陵离开,继续前往北境戍边的时候起,一直到现在不过半年多的光景仿佛父亲的离开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感情这件事连他自己都悄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心不知何时起,居然对这个一开始怎么看怎么碍眼的女子,心底产生了一丝柔软。 “喜欢你,就你?金羽你未免也太高看你了吧!”宫沫妍轻描淡写的道,她的眸子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可能是她隐藏的很好,也有可能是她本身的情绪就是这样,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 “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嗯当成养宠物一样的,养你。” 男子一听,俊秀的脸庞微微皱了皱,他咧了咧嘴,养宠物一样的养我!这 回过神来,他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好啊,把我当宠物啊,养我的代价可是很高的,只怕你付不起这个代价。” “代价大,有多大?”宫沫妍纤细玉指锊着额前,抿着红唇道。 男子听到对方这话,剑眉一挑,嘿嘿一笑道:“这代价嘛” 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一双秀眼上下打量起女子的娇躯,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对方高耸的胸前,直直的看着,没有将视线转移到别处的意思。 宫沫妍见对方这样赤裸裸无耻的行径,并不气恼,对于这样的目光,早在泰然山上的时候,她每天都要面对这样赤裸裸的窥探,不知几何,有的目光比这家伙的还要直接,炽烈的多。 要是每一次的目光她都要气恼的话,那她估计早就被气恼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只见她伸出玉手,将男子的脸庞扳向了自己,二人的脸孔相距不过十公分的距离。 四目相交,被女子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男子苦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如此漂亮到令人窒息的面孔,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不到一根手指头的距离,倒是让男子有点不自在起来。 宫沫妍美目盯着他,正视道:“好啊,只要你乖乖呆在我的身边,我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你,只是这些要求,怕你无福消受。” 她美目中一抹杀气扫向对方,正想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神色忽然一动,视线望向后方,只见那里,荷香手里拿着一些衣衫,正睁大着眼睛有些震惊看着双目对视,她捏着男子俊脸的画面。 宫沫妍见状,干咳一声,连忙将扯着男子的玉手从他的脸庞下扯了下来,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衣袍又裹紧了几分。 “呀,少爷,少夫人,我什么都没看见,放心,你们在这干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千万不要灭我口啊!”荷香见二人的目光扫来,她脸上装作一脸的慌慌张张,不过那嘴脸轻佻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 见好事被打搅,男子耸了耸肩,他一步上前,面露微笑的对着小丫头光洁的额头弹了弹道:“瞎说什么,我跟沫妍可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沫妍在帮我修炼而已。” 荷香摸了摸被男子弹的有些白里透红的额头,大眼睛眨了眨,看了看被宽大的衣袍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宫沫妍,又看看浑身湿透的三少爷,小嘴撅了撅,修炼,修炼有必要把自己的身子都弄湿?刚才少夫人还扳着少爷的脸孔,这能叫修炼吗?真把她当小孩啊。 “我又没说什么,少爷你就说龌龊事,究竟是你想多了,还是我想多了。”小丫头嘟囔道,小脸皱着,看起来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宫沫妍微微一笑,将金羽的衣衫脱了下来,整齐的对折着,不过她并没有将衣衫还给男子,而是自己收了起来,气息一凝,身上灵力闪烁,将那衣衫上的水汽尽数蒸发而去,衣衫瞬间就干了不少。 一阵和男子的争锋相对,再加上荷香突然闯入,这耽搁的一会功夫,她的灵力显然是恢复了不少。 她来到男子身边,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对方道:“今天你吸收了大量灵力,身体虽然感到精力充足,但之后多少还是会感到有点不适应的,一个月后继续,你的修为应该可以在三个月之内突破到半步先天。” “还要继续吸收灵力吗?”男子一怔,犹豫道:“这对你的实力损耗会不会很严重,要不算了,你今天肯帮我,我已经十分感谢你了。” 这种散尽灵力,并且有目的的将其输送给对方,对于她本身有着不小的损伤,更何况是三次,纵使宫沫妍实力强横,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影响。 男子并不想看到对方因为自己,而造成什么问题,作为自己的未婚妻,如果提升实力还要靠妻子的话,那他还不如现在就去集市,买块豆腐把自己捏死算了。 “你这是变向的关心我吗?不过你放心,这点程度的损耗,我的身体还是能够承受得住的。”她含笑道,这种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笑容,倒是让得一旁的荷香有点难以置信,少夫人对少爷素来冷淡,更别说对着少爷微微一笑,那是多么极端奢侈的事。 “真的真的不用紧吗?”男子还是有些质疑的问道。 宫沫妍轻描淡写的点了下头,将手中折叠好的衣服一抛,扔给了男子,然后摆了摆手,转身对着庭院的出口走去。 男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一笑,举起右手,感受到手上充满真气源源不断地汇涌,放心吧,沫妍,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现在弱小的我会努力变的强大起来,替你,替宫家,替兄长父亲,替所有人撑起一片天的。 金羽神色一阵惘然的瞅了瞅那自信满满,全身充满斗志的未来的自己,嘴里呢喃道:“我我总算是知道了天骄中的自己,未来为何会默默喜欢这个冷冰冰的女人了。” 在这个美丽惊艳的外表下,原来隐藏着的是一颗温柔似水的心。 这样的女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只是脑海一转,金羽发现他现在好像已经牢牢勾住柳晴雪的心了,魏无忌想把他拐跑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再者又加上一个空降的何琳,再去追宫沫妍会不会太滥情了,这还是以前主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己吗?简直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等等,我我这都是在想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这时只听见荷香嬉笑的声音响起,“完了,完了” 小丫头见到少爷紧盯着少夫人的背影,居然在偷偷发笑,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小脸忍不住哭丧起来,道:“完了,完了,看来我家少爷是真的喜欢上少夫人了。” 男子偏过头,戏虐道:“怎么?不行吗?她是我妻子,我喜欢上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一脸的大义凛然,这和之前刚见到宫沫妍时的态度,完全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这才半年的时间,这变化是不是变得太快了。 荷香看着一脸欢笑的少爷,鼓起勇气道:“哦,少爷,你以前不是说过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绝了,也看不上少夫人的吗?” “喂,你个胳膊往外拐的小丫头,少爷我平时怎么对你的,你忘了,现在本少爷改变主意了,你就应该跟着本少爷转变主意,统一战线知道吗?”男子大手伸出,扯住荷香的脸蛋,笑吟吟的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他和她7 荷香揉了揉被男子捏的有些微红的脸颊,不知道是对方力气用大了,还是 “少爷,你喜欢少夫人是没有用的,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 “荷香啊!我看你很闲是吧,要不去弄玉小筑,好好收拾一下院落怎么样?” “啊?不要啊,少爷,我错了,你和少夫人最般配了,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金羽看着一旁的荷香,暗自摇了摇头,这丫头想不到几年后模样倒是张开了,变漂亮了许多,可是这性子还是没变。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男子前后接受了两次宫沫妍的灵力灌溉,实力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两个月的时光如流水般逝去,金羽在这当中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见识到了宫沫妍与未来的自己平时生活的点滴。 这样欢欢乐乐,总是没事拌点小嘴的日子,说实话,金羽真的羡慕。 随着时间的推进,男子在第三次灵力灌溉之后,对于宫沫妍提出,他表示了抗拒,这种飞速提升实力的方式,显然对他而言,作用巨大,可每一次吸收灵力之后,宫沫妍总会变得虚弱,这不由让他有些心疼。 连带着她这两个月气色都不是很好,灵气也没有以前旺盛了,男子断定这定然与女子将灵力传授给他有实打实的关系。 早知道女子传授自己灵力会虚弱成这样,他就不应该找她帮忙。 因此第三次传功后,男子终于还是开口向宫沫妍提出内心的想法。 对于男子忽然提出的请求,她神色微微一变,一开始还拒绝了男子的意见。 可最后还是架不住对方的强硬,坚持的态度。她知道对方并非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一旦决定做某事,那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绝不松手的意思。 东厢,男子来来回回在自己院子中走来走去,看起来像是在散步。 他一边走,一边伸展了一下身子,一段时间的修炼,可以说以他现在的实力突破半步先天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不过他还是将实力停留在了内劲,没有选择突破,厚积薄发这个道理他还是理解的。 走了一会,他坐在了满是绿草的草地上躺了下去,秀眼直直的打量着万里无云的晴空,神色显得有些恍惚。 沙沙。 不远处,院门口一道细微而轻柔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熟悉清香,不过躺在地上的男子面色如常,仍旧盯着天空出神。 宫沫妍来到男子的身旁,跪坐了下来,那琉璃般透着冰凉的眸子盯着男子,轻声道:“怎么了?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自从几天前男子拒绝了她下一次修炼的意见后,她显然察觉到男子最近有些心神不宁,神色时常在发愣的时候有些恍惚茫然,这令得她略微有些担忧。 男子侧头看着宫沫妍,这个最近为了帮助他,一直默默无闻付出不求回报的女子,早在不知何时起,他的心中便刻下了她的印记。 秀眼扫了女子一眼,她动了动身子,居然放肆的将脑袋放在了女子修长笔直的大腿上。 这要是以前,指不准宫沫妍会当场发飙,暴打他一顿,可自从二人水池传功事件以后,二人的关系好似冰山融化般,对于彼此越来越亲密,就差没捅破那层羞羞的纸了。 他目光恍然,喃喃的道:“朝廷的调令已经颁发了,再过不久,我”说着,他眸子一转,看向了女子,“我就要去济南父亲帐下任职了。” 几个月前,当柳晴雪谈婚时,他一时间成了金陵人们饭前饭后谈论的焦点,那时候他恨不得立马离开金陵,找一个人迹罕至,渺无人烟的地方躲避着这一切的讥笑,同情,嘲讽,可怜 所以那时候他向朝廷提出了调令,齐贺那厮当时知道他所面临的尴尬处境,不过他并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 几天前,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他突然就下旨颁布了自己的调令,命令自己一周内整顿好家中的大小事宜,一周后出发前往济南,爹爹的地盘任职。 只是世事难料,几个月的相处,他突然对宫沫妍产生了感情,并不想这么快就和她分开,只是圣旨不可违啊。 宫沫妍低头,那对清澈见底,仿佛带着无穷吸力,若是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其中的大眼睛,泛着些许惊讶的看着对方。 男子沉默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几天前陛下颁发的调令一事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说了一遍,没有丝毫的隐瞒。 宫沫妍眸子垂下,静静都听着腿上的男子一字一句的诉说。 “想起在过几天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男子右手搭在额头上,情绪颇为低落的说道。 宫沫妍漂亮的眼睛轻轻眨了眨,旋即望着身下的男子,半晌之后,方才轻声细语道:“金羽,你知道我为什么宁愿损耗灵力,也愿意帮助你吗?” 男子一愣,面带疑惑的望着那张绝美的脸颊,没有说话。 “我之所以愿意无条件的帮助你,不是因为侯府为宫家所作的一切,也不是因为你们像家人一样的对待我,关心我,而是因为这段日子相处以来,我从你的身上依稀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有时候的你倔强固执,一旦认准了什么事,就像是那象棋上的卒,一旦迈出前进的步子,绝无后退的大全。” “你说你修炼并不是为了去追逐那世人皆热衷于的封侯拜相,抑或是成为盖世强者,得到他人的敬仰,还是为了实现心中的宏图抱负,这些通通不是,你想要变强的理由很简单,仅仅是想替父亲分担一下担子上的力。” “这个出发点和曾经我努力修炼的出发点异曲同工,看着现在努力修炼,每天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小进步而高兴坏了的你,我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当初那个为了那个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奋发向前,一心扑在修炼上的自己和现在的你是多么的相像。” 宫沫妍灵动的眼睛盯着未来的金羽,那轻柔舒缓的声音如同晨间寺庙敲响的古钟一般,余音缭绕在他的耳边,一点点的沁入他的脑海,令得他眼中的呆愣一丝丝的退散,漆黑的眸子深处,仿佛有着淡淡的明亮在凝聚。 “只是那当初激励我变强的理由,现在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实现它了,但看到你后,好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我一般,我帮助你其实是在帮助我自己罢了。”宫沫妍纤细娇嫩伴着些许凉意的玉手抚摸着男子的脸庞,含笑道。 她这一笑,灿烂夺目,整个院子的景色与此一笑比较,估计都会黯然失色。冰山美女脸上发自内心的一笑,其中的美意无法用语言来言明。 “所以不要再纠结了好吗?去济南任职不正是实现你习武初心的时机吗?至于不舍,这淡淡的留恋终究会被时间流逝而渐渐消退。” 宫沫妍睁着漂亮的眸子,看了看身下的男子,后者呼的从嘴中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心中几日以来的压抑,在此刻烟消云散,他的嘴角缓缓掀起。 对啊,自己最近刻苦修炼,不断的磨砺,为的不就是去父亲身边,替他分担一下身上的担子的重量吗? 现在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就舍不得离开了吗?即使现在的家中有 他认真的看了女子一眼,纵使家中现在有令自己倍感牵挂的女子,可那又如何。 一切的努力,不都是为了以后相聚的美好吗! 理清这一切后,男子五指缓缓紧握,嘴脸扬起桀骜而充满自信的笑容,沫妍,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未实现的事情,将在我这继承,我会去实现它的。(。) 第一百六十章他和她8 宫沫妍望着男子脸庞上爽朗的笑容浮现,跟着也就微微笑了起来,这才是她认识的金羽,那个纵使困顿交加,即使流连青楼烟花之地,也不会眉头缠绕,肆意飞扬不正是你的本性吗。 “沫妍。” 男子抬眼,看向了眼前那身穿黑色塑身长裙,衣袖处还有金色花朵勾勒,整个人看起来尊贵无比的绝美女子,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吗? 穷其一生,得此知己佳人相随,此生足矣。 也许正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男子越看女子,越觉得喜欢。 “嗯?怎么啦!”宫沫妍抬起清澈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身下的男子。 “谢谢你了,不过对不住了。” 宫沫妍疑惑不解,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女子惊慌的目光下,只见男子身子猛的一扑,双手直接按住了她的香肩,在她仓皇失措的目光下,将她给扑倒在了地上。 那在阳光下璀璨,散发着光泽的的青丝在青草地上铺散开来,犹如那砚中研磨已久的墨水。 宫沫妍有点受宠若惊的望着扑在她身上的男子,瞧见后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修长的身体,紧紧压在了她的身上,绝色的面容上,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浓郁男子气息。 这炽热的气息,让得她的俏脸不由发烫起来。 “哈哈。”男子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清丽脸蛋,忍不住的发笑起来。 宫沫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旋即俏脸微微一寒,道:“你想干嘛?” “干嘛?” 男子低下头,嘴脸带着坏坏的笑容,“你看我过几天不是要去济南了嘛,我这一走,咱俩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在走之前,我当然想留给你一个深刻的印象,以报答你的恩情。” 说完,他低下脑袋,在宫沫妍微微睁大的美目下,将那一抹足以让人融化的娇嫩红唇,直接亲了下去。 宫沫妍眸子中掠过一抹迷离,伸出修长纤细的玉臂想要一把推开对方,却被男子大手牢牢的按住了。 略微挣扎了几下,无果后便放下了力道,任由男子予取予求。 在他们的身侧,金羽秀眼睁大,目光灼灼的盯着激情热吻的二人,这,这,他指着面前的二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金羽感觉到此刻自己的心居然有股莫名的醋意浮上心头。 我,我这是在吃自己的醋吗?真是见鬼了。 男子享受着那一抹唇上的温润,但却不甘于此,大手居然放肆的攀爬上了女子的细腰之上,接着慢慢向上攀爬,目标直指那高耸的圣女峰而去。 “呀!金羽,你这坏家伙!” 察觉到男子的坏心思,宫沫妍迷茫的的眼神猛的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男子,碎了一口,恼怒道。 男子干笑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瞥见对方那张出尘绝美的小脸蛋上,此刻犹如火烧一般,那对漂亮的眸子充满羞恼的盯着他,眼神好像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 看宫沫妍的表现,对方并没有明显的拒绝自己,这是不是在暗示着我什么。男子暗想道。 心念至此,他刚想要继续试试方才未完成的事情,只听到庭院门口处传来了小丫头的叫喊声。 “少爷,少爷。” 又是这个小丫头,怎么老是坏我好事,他无奈的站起身子,咬牙切齿的望着荷香奔来的方向,颇为不爽道:“什么事啊?” 荷香三步化作两步,来到男子身边,瞅见一旁少爷,少夫人二人并肩而立,少夫人的脸色绯红异常,而在看少爷,脸色相当不爽的看着自己。 我是做错什么事了吗?小丫头见到男子的脸色,一脸无辜的道:“少爷,夫人叫你去大堂,说有要事商谈。哦!大堂还来了几个客人。” 男子闻言顿时一愣,母亲找我?还是要事商谈? “客人?什么客人,荷香你认识他们吗?”宫沫妍俏脸已经逐渐恢复下来,她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夫人见了这些人后,脸色变的有些奇怪,似笑非笑,有点苦笑的味道。”小丫头侧头,想了想道。 宫沫妍面目一紧,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淡然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荷香点了点头,便带着二人向大堂走去。刚进入大堂,金羽跟在她他们身后,,向着大堂走去。 刚进入大堂,金羽眼眸中划过一抹诧异,只见大堂内,一道她熟悉的倩影,正俏丽的坐着,而她的身侧坐着的是一位面目俊朗,眉宇间一股正气,相貌格外英伦的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这个男子金羽见过,不正是他当初在烟阳因为偷袭他而自取其辱的魏无忌,而二人的对面坐着一位岁数六十岁上下的男子。 男子头发斑白,面容苍老,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唯一的不同就属他那一脸威严的表情以及那高高撅起的嘴角,以此来彰显他身份的高贵。 而在几人的身后,站立着一众身着儒衫的男子,他们有的二十岁开头,面容年轻,有的却是四十岁上下,留着点山羊须,看起来颇具儒士风范。 而当他们看到金羽等人进来的时候,皆是不断的偷偷打量着,一些窃窃私语从他们口中传出。 “看这金三世子的面色红润,想来退婚对他的打击并不大嘛!” “他旁边那姑娘就是现在的未婚妻,宫老侯爷的孙女,宫沫妍吧!小丫头片子十几年不见,没想到居然出落的如此美艳,我看比起柳家的那丫头还要美艳几分哩!” “哎,要我说你们看这金三世子是不是因祸得福,被柳家的姑娘逃婚了,反而现在得了宫家的闺女。” “我听说那宫家闺女还是天行宗分部燕寒的弟子呢,燕寒说了,他此生唯宫沫妍一徒而已,这不是赤裸裸的宣告别人未来天行宗分部的宗主之位将传给他嘛。” “” 金羽听到那些旁人的窃窃私语声,眉头不由一皱,天骄中对于此事好像并没有描述,甚至关于柳晴雪后来的去向都没有详细的说明。 在金羽的前世中东魏亡国,魏无忌的后续开始展开,作者君刚写到魏无忌开始回忆起带着柳晴雪私奔后,魏家由此遭到了柳家,金家的打击,事情的后续进展还没来得及继续展开,他就被那在街角诡异出现的大货车给撞进了这个的世界中来了。 未来的金羽眼神复杂的扫向那安然静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他身形一动,来到了毛凤的身边,笑道:“娘,听说你有要事找我商谈,不知道是什么事呀。” 毛凤抬起俏目,笑着看着男子,再看了看跟在他身旁的宫沫妍,笑道:“羽儿,你也看到了,韩老今天带着晴雪和无忌来赔罪来了。” 一旁的宫沫妍听到这话,柳眉蹙得紧了几分,她侧目瞥了一眼那姿容秀美,神色间颇具大家闺秀风范的女子。 他们怎么来了?真的是来道歉的吗?还是 男子没有将目光直接看向柳晴雪,魏无忌二人,而是对着韩老微微一躬身,道:“金羽见过韩老。” 韩老本命韩世,是如今东齐的右相,正一品的大官,东齐的朝廷在文官方面,早在齐太祖时期,太祖觉得宰相的权利过于庞大,怕未来若是奸贼窃取了相位,对于东齐的朝政怕是致命的打击。 故而太祖在建国时,便将宰相之位一分为二,左右二相分庭抗礼,相互监督,共同治理这东齐的娇美江山。 在二相之下,又将之前六部的权利逐步放大,进一步的削弱了相位的影响力,让六部来监督二相,再加上东齐素来重文轻武,对于武官的重视程度远超文官,所以纵观大齐两百多年的历史中,还从未出现过二相祸国的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他和她9 尽管在东齐宰相的权能被一分为二,权利更是进一步的被削弱,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东齐朝堂,左,右二相依旧是文官之首。 说起韩世的出身,那也是来头不小,天忠府韩家便是韩世的本家。与将门世家的天波府不同,韩家是彻头彻底的书香世家。 韩家先祖韩硕,祖籍江浙嘉阳人士,其少年时期便是当地有名的才子,九龙夺嫡的时候,他投靠了当时威震山东地界的鲁王刘幸。 那时候天下大乱,皇子,王侯纷争不断,韩硕向刘幸提出了南下江浙,取江南偌大的领土以为立国之本的建议。 当时的鲁王,虽然拥兵自重,坐拥整个大好的山东行省,可谓是兵精粮足,无奈鲁国所处的地理位置不佳。 北边是以骑兵威震天下,已经逐步征讨下东三省,当时被誉为北方第一霸主的燕国,而南边,吴王虽然才干平庸,为人好大喜功,可帐下悍将颇多,以江浙为根基,向东攻克了江西,向南招安了福建,整个吴国算得上是地大物博了,国力比起齐国来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一省之力想要吞并坐拥三省的吴国,难度确实不小。 至于东边是无尽东海,西边则是烽火连天,混乱不堪的河南行省,这两处要么是无领土可以攻伐,要么是里面的水太深,以鲁国的实力,自保有余,若想要染指河南省,只怕是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时韩硕便率先向太祖提出了向南扩张的战略。他主张对外交好梁,楚,燕三国,然后集中兵力向吴国开启国战,若胜则大齐霸业可成,若败大可以退守山东。 以吴国水军居多,对于地处北方的山东来说,若是吴国想要北上讨伐齐国,对他的水军而言无异于自断双臂,发挥不了丝毫作用。 而齐国虽然骑兵的战力比不上燕,魏二国,可比起几乎没有骑兵优势的吴国而言,齐国大可以先攻克长江以北的吴国领土,以此来逐步蚕食吴国。 其实韩硕向刘幸提出南下还有一个重大的原因,那便是韩家地处江浙,在嘉阳也算得上一方豪族,若齐国将来统治了吴国管辖的江浙,对于韩家而言,未来绝对是前途无量。 在刘幸死后,为人素来机紧,识时务的韩硕,立马嗅出了当时把持朝政的大将军齐太原的反常,一番思量之后,他果断投入了齐太原的阵营,更是在淄博策动民情,处处击杀刘幸的忠实部将,最终他在朝堂上提出了鲁皇顽劣,皇位因由贤能之士担当的建议。 在他的一连串计谋下,齐太原得以名正言顺的废了刘幸之子刘念的王位,转而自己黄袍加身,改国号为齐,篡了这刘鲁政权。 大齐建国五十多年后,为表彰这些开国元勋,齐武帝特地册封了四家天府。并且赐予了他们侯位世袭的无上恩赐予。 这四家分别是天波杨府,天赐岳府,天策韩府以及天牧范府,其中天策韩府恰恰便是韩硕的后代,并且韩家是四府中唯一被允许世袭的文官后代。 由此可见韩家在整个大齐文坛倒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韩家到了韩世这一代,是第十八代,韩世身兼韩府族长,继承了韩硕嘉文侯的侯位,更是身居右相,在齐国的官场倒也算混得风声四起。 说起东武侯府和韩家的关系,倒也算得上不错,当年金长空还是个毛头小子,因为北方战场上的卓越战功,升任将军,来金陵入职的时候,刚来金陵,面圣之后就去了韩府拜访了韩家。 一来是因为韩府祖籍嘉阳,自己这外人来到了金陵,怎么说也得拜访一下老乡才是,二来当初举荐他来京中任职正是当时的刑部尚书韩世。 对于这个天赋卓绝的青年,又加上是同乡人,韩世自然是十分喜爱,在金长空初来金陵乍到的时候,自然是对他多加提携。 甚至后来,韩世还起了将金长空收为自己的乘龙快婿的打算,只可惜那时候的金长空早已和毛凤私定终身。 虽然这亲事没有结成,但金家和韩家的关系那是铁的不能在铁了。 十二年前,齐宣皇见大齐内忧外患皆被解除之后,齐国日益欣欣向荣,龙颜大悦下与群臣商议册封五虎将的事宜。 金长空固然在北境,韩山,淮南,泉州等一系列的战争中,屡立奇功,可战绩不俗,可?军功与他相比差不了多少的人大有人在。 最后还是亏韩家和杨家的强烈推荐,在加上齐宣皇有意提拔寒门,故而在册封五虎将的时候,特地的将他也加入了其中。 早知道其他四虎的来头可都不小呢,靠山虎齐忆,宣皇的胞弟,五虎将之首,一身上位先天的实力在先天武者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出身皇室,却是天生的将才,正是有了这么一位可靠的胞弟辅佐,宣皇才得以登上皇位。 安邦虎杨大年,天波府少族长,为人胆大心细,其父忠义公杨夜更是大齐没落时期的顶梁柱,父子二人皆是忠肝义胆的肱骨之臣。在军中素来有“猛将军”的称号。 定国虎范百川,出身天牧范府,是大齐有名的大将,在淮南战场,杀得独孤累数十万雄兵连连败退,南下征讨太平军的时候,正是在他的率领下,齐军大破贼军,并且击杀了贼首洪庆。 最后说那护国虎柳盛,泰州柳家百年一见的奇才,柳家从太祖时期便开始效忠齐国,当年如果武帝册封的是五府而不是四府的话,那么这剩下的名额绝对是柳家。 柳盛的才干更是深得朝中一众大臣的称赞,就连齐忆也曾夸赞过他,称其本领比起先祖柳云,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四人无论是出身,军功,才干皆可算得上是人中龙凤,而金长空与他们一同位列这五虎之位,对于他本身地位的提升是巨大的。 在看当时与他竞争的都是些什么人?天赐府的岳嗔,大司马胡骁,四方侯薛信洋这些人的军功比起金长空来虽然差了一点,可他们皆是世家子弟,比起平民出身,祖上三代皆是农民的金长空不知道高贵了多少辈。 所以位列五虎将可以说是金长空位极人臣的开始,饮水当思源,对于韩家的提携关照之恩金长空自然是感激不尽。 因此韩家与东武侯府倒也算得上是挚交。 韩老慈眉善目的看了看身前这个模样俊逸出尘的青年,点了点头,笑道:“金羽啊,韩爷爷也不绕弯子了,今天来就是想开门见山的和你讲讲这谈婚的事。” 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青年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逃婚,有什么好讲的,发生都已经发生了,有什么好讲的,韩爷爷覆水难收的道理你是懂的。” 他斜视着坐在韩老对面的柳晴雪,魏无忌二人,脸色淡漠,声音不悲不喜,听不出一丝情绪。 “而且” 未来的金羽无奈的瞥了瞥嘴道:“我并不认为逃婚对我而言是件坏事,要是没有柳姑娘的逃婚小镇,我想我不可能认识沫妍,更不会明白什么才是最适合我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一下柳姑娘的不嫁之恩呢!” “是吗,你能这么想那就是最好的,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金羽你看的这么开倒是极好。我还担心你被此事抑郁不已呢。”韩老笑着起身拍了以下金羽的肩膀,对于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韩老当然不希望他被感情的事困扰,停滞不前,能看得开那是最好。 青年笑了笑,指着身后的二人道:“所以,不知道韩爷爷为什么今天带他们二人来侯府,韩爷爷你应该明白纵使我不计较他们给我的难堪,可这东武侯府并不欢迎他们二人的到来。” 柳晴雪神色一怔,他仿佛有点不敢相信如此冰冷的话语居然是从曾经那个见到自己总是笑意连连的男子嘴中说出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他和她10 这还是以前那个见到她总是略带害羞的喊着自己柳姑娘,晴雪姑娘的毛头小子吗? 这样冰凉的话语,是他第一次如此对自己说吧,就连称呼也变成了令人陌生不已的他们。果然人总会是变的,逃婚的事让他对自己产生的怨气怕是至今还未消散。 韩老见青年在指向柳晴雪二人时,眼眸中带着的冷意,这股冷意中没有半点怨恨,有的仅仅是对他们二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的冷漠。 “金羽,韩爷爷没有别的意思,今天过来只是想化解你们金,柳,魏三家现在的矛盾而已。” 青年一笑,真诚道:“矛盾?说实话,韩爷爷我知道您的本意,你这样帮助我,其实也是不想三家伤了和气,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做出这件事情的人总该承担些什么对吧?” 说着他将目光挑向了一旁坐在柳晴雪身旁的魏无忌,他投来的眼神冷漠无情,对着那正襟危坐的俊朗男子有着深深的戒备与警惕。 大婚之日,带着自己的未婚妻逃婚,这样的事带来的后果,作为世家子弟出身的魏无忌他不可能没有想过,若是他真的爱着柳晴雪的话,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东武侯府讲,他又不是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人。 私奔这件事,恐怕魏无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会这么做的,他无非就是想来个先斩后奏,带着柳晴雪在大婚之日出走,既可以让东武侯府丢尽了脸面的同时退了这门婚事,又可以让柳晴雪和他的关系彻底坐实从而逼迫柳家承认他这个女婿。 这样做了,不仅仅是自己,连带着柳晴雪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被搞臭了,试问作出私奔这种事的女子,今后哪户人家的公子敢娶这样的女子,除了他魏无忌,估计就没别人了。 虽然魏无忌的计策很完美,一开始一切都照得他想得地方在进展,可他严重低估了爹爹和柳伯伯之间的关系。 同为东齐的五虎将,在当年那段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南征北战扫荡四方逆贼的时期。 金长空结识了两个生死之交,其中一人便是自从军以来对他一路提携,肝胆相照的杨大年,至于这另外一个人便是如今镇守东宁关的安宁侯柳盛了。 如果说杨大年的性子犹如天上的骄阳般热情无比的话,那么这柳盛和他可以说是一个极端,作为泰州柳府的嫡长子,自幼为了继承侯位,他作出了许多努力。 他的性子淡漠如水,娴静寡言,不和他深入的接触,你会觉得这家伙像是一朵生长在极寒之地的裂缝中的野草一般,孤傲不可攀。 可要是你和这家伙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这家伙身上闪动着一种义气的光辉,虽然寡言少语,但对于兄弟,他可以说是尽心尽职。 当然这样的人,你要走进他的内心,让他把你当成兄弟,这难度可不小。 自发生柳晴雪逃婚的事,东武侯府还没作出丝毫反应的时候,柳盛便有所反应了,他先对外声明和柳晴雪断绝了父女关系,并以泰州柳家族长的身份宣告将柳晴雪给逐出了柳家。 跟着便是他对魏家召开了无尽的报复,泰州城所有魏家的产业或多或少都收到了打压。即使是身为泰州刺史的魏霆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家日益衰弱下去。 柳盛强硬不妥协的态度完全出乎了魏无忌的预料,他完全不敢想象向来对自己的二女儿宠爱备至的安宁侯,在逃婚这件事的态度上,居然会如此的强硬,这二十多年的父女关系说断就断了。 半年的光景,魏家的财政遭到了柳府,金府二府的全力打击下,魏府经营产业的生意可以说是一落千丈,甚至出现了财政赤字。 就连官居泰州刺史的魏霆也毫无征兆的被征调到了金陵,官居殿文阁大学士从二品,这和原来的泰州刺史一样都是从二品的官职,可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 泰州刺史,那可是掌管一郡的封疆大吏,换句话说,在那一郡的土地上,他便是那一郡的天,平时该郡发生的大小事宜皆有他说了算,八面威风的很。 而殿文阁大学士则与刺史有所不同,二者虽然都是从二品的大官,可在这金陵,区区的大学士,职位比他大的官多得多,何况金陵作为都城,本就是天子脚下,你若是惹出点什么事,恐怕九族都给你诛了。 所谓伴君如伴虎,在朝中任职,最重要的便是要看清陛下脸色,莫言妄自揣测圣意,惹得陛下龙颜大怒。 而所谓的殿文阁大学士完全就是虚职,别看这是大学士听起来名字够威风的,可前边带着的是殿文阁。 这殿文阁的大学士主考殿试,大部分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头,工作的内容当然是十分简单,当然毫无政绩可言,自然而然便失去了晋升的希望。 换句明白点的话来说,魏霆从在泰州自由自在的泰州刺史调任到金陵,出任殿文阁大学士,可以说是基本断绝了此生的晋升之路,恐怕他的仕途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魏无忌自身自然也不好过,本来他作为泰州参赞眼瞅着就要升任了,反而因为这档子事,朝廷的调令下来,将他也调到了金陵,出任殿文阁进士。 好了,这下是绝了,一般在殿文阁任职的都是些七老八十,最年轻也有六十多得老家伙,这一下倒好,父子俩一个四十多,一个二十多,正是身强体壮的时期,却被调任进了殿文阁,跟着一群老家伙相处,明眼人一看便可知道这是有人在打压他们魏府。 虽然出任了殿文阁进士这一在殿文阁形同虚设的官职,不过好在他巧舌善变,渐渐得到了陛下的宠幸。 可是纵使齐贺在宠幸他又如何,这东武侯与安宁侯就是两座他永远也越不过去的山,齐贺虽然性子暴躁,但他并不傻。 东武侯与安宁侯二人皆是五虎将军,分别镇守着大齐的北境与东境,手上掌握着的几十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齐贺还指望着他们二人替大齐抵挡敌国的窥探呢,当然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得罪金长空,柳盛二人了。 所以被逼的没有办法之下,魏无忌才拖齐贺的引见,拜访了右相韩世,希望这个大齐朝廷有名的和事佬能帮自己去侯府说上一二,化解一下侯府对魏家的打压。 柳晴雪愣了愣,她怔怔的看着对面那个相貌比起魏无忌来丝毫不差了的青年,后者的笑容灿烂如阳光,这样的笑容纵使是寒冰覆盖下的心灵都会为之微微一颤。 只是他的话语却是这样的冷淡犀利,韩世听了他的话后,沉默了许久,刚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快到咽喉的话语又被他咽了下去。 因为她看到一直静坐在椅子上的柳晴雪缓步向着金羽走了上来。 柳晴雪几步来到青年身边,早在她刚动身的时候青年便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将身子转了过来,正对着她。 “金羽如果是因为逃婚的事让你丢尽脸面,那么我很抱歉。不过”她的眼神真真切切的看着青年,真挚坦诚,没有分毫的矫揉造作。 她微笑了起来,“我不是为我的逃婚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了吗?爹爹跟我断绝了父女关注,整个柳府更是将我逐出,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尽管是笑着的,但是她的笑容中却充满了苦涩。 听到少女那发自内心的话语,青年心里不由一软,是啊!逃婚对于自己的打击是很大,成为了人们茶饭之后议论嘲讽的对象,可这些比起柳晴雪的遭遇又算如何呢。 大堂内,一片安静,显然柳晴雪的话,无疑引起了众人的反思,此事对于双方来说都是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 “你受到的惩罚是够了,但他不够!”这是只听一道清冷靓丽的声音忽然在平静的氛围下响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他和她11 这道清冷的声音,仿似点燃寂静气氛的导火索,随着她话语的出口,大堂内的众人一下子将目光都集中到了说话的女子身上。 宫沫妍悄然站立在青年的身侧,她绝美的脸蛋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 柳晴雪站起身来,几步来到了宫沫妍的身前,两个清丽的女子四目相对,两对漂亮的眸子隐约间似乎要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似的。 “宫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无忌哥哥受到的惩罚不够吗?因为逃婚的事,魏家如今被打压到这种地步,还不够吗?”柳晴雪皱了皱眉头,寒声道。 “不够!” 在柳晴雪的话语刚一出口,宫沫妍清冷的话语就从红唇中脱口而出。 “你” 柳晴雪目光惊诧的望着淡然站立的女子,正欲上前争辩着什么的时候后,一双宽大的手掌将她前进的身子给拉了回来。 她眸子一侧,瞧见了不知何时起来到了他身旁的魏无忌,只见后者向自己投来一道放松的眼神,然后脚步一跨,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魏无忌对着宫沫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轻摆了摆手道:“那不知道宫小姐要魏某怎样才肯罢休呢。” 他的嗓音柔和,带着一丝磁性,在加上英挺的相貌,说实话,这样的男子在初见之时,都会给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好印象。尤其是对于年轻女子,杀伤力更是巨大。 不过对于男子轻声柔和的态度,宫沫妍貌似并不感冒。 她俏脸划过一抹皎洁,红唇微掀,笑吟吟的道:“很简单,一切的事情,有因必有果,既然你们肯上门赔礼道歉,那要我们原谅你很简单。” 她说着嘴脸的弧度越来越向上,“你魏无忌在泰州的时候不是常言想带着心爱之人游行天下,可却被抽不出时间吗?那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愿意辞官,带着柳晴雪游山玩水也好,纵情山水也好,我东武侯府决不干预分毫。我们之间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柳晴雪心神一动,没想到对方提出的要求这么简单。辞官看似和官途一刀两断,可以魏家的地位,无忌哥哥大可以改行经商,相信以无忌哥哥的实力,魏家定然可以大展鸿图。 在大齐,不甚至可以说是在整个弘武大陆,商人的地位说起来比起文臣来说,丝毫不弱,钱财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帝国而言,素来是帝国的重中之重。 一个帝国除了依靠强兵来稳定国内局势,镇压四方的强敌。而钱财便是保持这一切的源动力。 在东齐,若要说起钱财,那便不得不说临安李家。 李家原来只不过是临安当地在普通不过的一个乡绅世家,两百多年前,因为吴王之妻黄氏所在的黄家与李家素来是生意上的对头。 原先两家倒也算得上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暗地里兜兜转转也斗了几十年,可是自那黄氏嫁给吴王之后,黄家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吴王刻意的打压下,李家的产业可以说是全面缩水。所谓穷则思变就是这个道理。 当时的李家家主李修文面对吴王的打压,暗暗隐忍,恰逢当时鲁王南下,鲁军与吴军在徐州展开了三个多月的拉锯战,鲁军兵围徐州,可面对在城内兵精粮足的吴军却束手无策。 李修文意识到他李家的曙光来了,他暗中派人去接见了鲁王的人马。 当时李修文姐夫马匀时任定阳太守,他暗自去说服了马习投靠鲁军,其后二人在定阳发动兵变,拿下了定阳,与鲁军南北夹击被困在徐州的吴军。 徐州陷落,鲁军南下时期,李修文携带着整个李氏家族辅助鲁王,帮助其镇压了江浙各个氏族的反抗。 鲁国灭亡了吴国以后,对于那些吴地的本土氏族,皆交给了李家处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家开始真正的发展起来,逐渐成为江浙第一氏族。 在成为江浙第一豪门的同时,李家的眼光并没有停下来,他开始组建船队,向着无尽东海畅游,开辟出了多条前往东方各国的航线。 在于东方各国进行物资往来,再将这些物资以高价卖往大陆各地,李家以此可以说是赚了个盆满钵溢。 直到现在两百多年的时光过去了,李家的财富可以用一个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过这李家也是贼的很,李家表面上依旧臣服于大齐朝廷,实际却早已将李家宗族搬迁到了东方各国。 现在在临安的李家,皆是分族之人,可即使这样,大齐仍旧对于李家表示出了足够的重视。 一切的原因皆在于李家的财力强大到了一个连大齐都震惊的地步。 纵观大陆,除了李家外,还有洛阳的王家,顺天的上官家,这三大家族可以说是大陆三大顶级豪门,没有人知道几百年的积累,这三家究竟囤积了多少的钱财。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三家的财力,富可敌国只是表面,真正的财力恐怕足以震慑任何一个帝国。 所以对于宫沫妍提出的要求,柳晴雪倒是有着始料未及,她没想到对方提出的要求竟这么简单。 不过魏无忌在听到她的话语之后,眉头不由一挑,眼神惊奇的望着宫沫妍,他原以为对方会要求自己负荆请罪,大不了便是羞辱他一番,可没想到对方的要求居然是要自己辞官。 这让他确实有些接受不了,当初他接近柳晴雪,为的就是想搭上其父护国虎柳盛这条大船。以安宁侯在大齐朝野广大的人脉也为他自己博一个光明的仕途。 魏家虽然在泰州可以说是权势滔天,仅次于柳家的庞然大物,可魏无忌清楚以魏家的实力,在泰州或许算是数一数二,但放眼大齐,比魏家强大的家族不胜枚举。 他魏无忌想要在自己璀璨的仕途有所作为的话,必须要有一股强大的助力相助,否则以他的资历,别说是位极人臣,可能升迁出泰州也极为困难。 毕竟在这个世家当道的社会,寒门子弟想要出头,实在是太难了,纵观百二年的历史,也只是出了个金长空而已。 而柳家便是魏无忌窥探已久的助力,在大齐柳家虽然不是四大天府,可要其底蕴与四大天府比,其实差不了多少。 在泰州城,那基本可以说是柳家的天下,城内四成的产业皆跟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朝堂,柳盛的三叔乃是当今太师,他的二弟更是贵为琅琊将,手执琅琊司(类似锦衣卫的机构),是宣皇陛下的心腹之人。 而柳盛本人更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三十万东军坐镇东宁关,在他的坐镇下,逼得怀兰,东夷不敢侵犯。 令魏无忌没料到的是柳盛居然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一怒之下居然同柳晴雪断绝了父女关系。 没了柳家二小姐的柳晴雪,对于魏无忌而言不过是一个空具美丽外貌的花瓶而已,这样对他仕途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他魏无忌不需要也不稀罕。 所以脱齐贺的引见,他特地去拜访了右相韩世,请求他出面做这个和事佬,以及来解除魏家现在所处的窘境。 此趟上东武侯府,他事先想过千百种对方会对自己的刁难行径,哪怕是要泄愤,拆散他和柳晴雪,他亦没有怨言。 因为对于柳晴雪,他从一开始便是奔着对方的家世而来,如今对方既然已经被柳府逐了出去,那么对于魏无忌而言,现在的她完全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宫沫妍双手放在后背,微微偏着脑袋,一脸戏虐的看着魏无忌,随着她的偏头,那满头青丝也自然垂落而下,宛如瀑布,美艳动人,不可方物,琉璃般的眸子盯着对方,浅笑嫣然。 但她的笑容却多了抹耐人寻味的味道,似乎她早就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会令对方为难似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他和她12 “怎么,看魏公子一脸的犹豫不决,难道是舍不得现在这殿文阁进士的官位。”宫沫妍嫣然一笑,对着面色肃穆的魏无忌道。 后者抬起头,正视着前边这道比起他来略微矮了小半个头的身影,他揉了揉下颚,旋即笑道:“怎么会,宫小姐说笑了,只是魏某自幼便立下了忠君报国的志愿,在朝廷虽然这殿文阁进士算不上什么举足轻重的大官,可只要一想到多少也能为朝廷分去一点肩上的担子,魏某便已知足了。” 他和煦一笑,接着道:“更何况如今我大齐强敌肆虐,北魏近来动作频频,鬼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国内江西行省灾情严重,福建行省太平军死灰复燃,至今仍在与我军纠缠不休,如今正是我大齐在泥潭中挣扎的时候,魏某虽然不才,可也愿意略尽绵薄之力,替陛下,替大齐分忧,抛却朝廷社稷不管,辞官游情山水之中,这样的请求,请恕魏某恕难从命。” 魏无忌字正腔圆的说了一系列大道理,这样的话让人听了都热血澎湃。 宫沫妍臻首微点,修长的女手从后背探出,交叉在胸口,然后淡淡道:“别讲那么多虚伪的东西,我就问你到底愿不愿意辞官归隐。” 她如泉水般清澈透明的眸子质问着对方,字字铿锵有力。 “这”魏无忌看着逼问他的女子,脸色不由一沉,说实话尽管他现在调任到了殿文阁这个毫无前途可言的部门。 可在朝堂上,通过与齐贺的交谈,魏无忌敏锐的察觉到了齐贺对于他还是有几分看中。 只要他不辞官归隐,那么纵使呆在殿文阁又如何,等现在金,柳二家打压的风头过了,到时候以齐贺对自己的看重,自己未尝不可以鱼跃龙门,走上仕途巅峰。 毕竟,如今的东齐即使东武侯,安宁侯权势再滔天,位高权重又如何,这东齐的天毕竟现在是齐贺,只要他深得齐贺宠幸。 那么隐忍这一时,待来日他朝得势,秋后算账亦未尝不可。 实现在一切的前提是他还能在朝廷任职,可一旦自己辞官归隐,那么他这么多年来一起的努力都化为泡沫,一切皆徒劳无功了。这叫他如何能舍得。 他英俊的面庞上不由得掠过一丝复杂之色,看今天这架势,若是自己不答应宫沫妍的要求的话,只怕金,魏二家的恩怨会越演越烈。 在魏无忌迟疑的时候,柳晴雪侧目看了眼一脸纠结的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面对仕途与她二者的抉择中,产生疑虑时,她的心怔怔的痛了几下。 在她将目光瞥向一旁的魏无忌,暗暗失望的时候,有一双眼睛却是牢牢地注视着她。 此刻未来的金羽将女子神色的变化全程目睹了下来,男子在女子露出落寞神色的时候,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他不想看到曾经那个总是对自己款款而笑的女子,流露出如此伤感的一面。纵使她曾经给他带来了深深的伤害。 光论相貌而言,即使魏无忌模样俊俏出彩,但金羽与他相比,依旧可以说是不分伯仲,并没有差一丝一毫。 在加上这段日子以来的成长,现在的男子一身隐约恍惚间自有一番别样的气度,这番气度令原本看起来相貌稍稍有点清秀的金羽无形之中多了一抹英气。 男子挺傲的身躯,侧身站立犹如能够刺穿苍穹,搅动风云的定海神针,永远不会弯曲,那张脸庞上的英气外敛,却不张狂,有着让人心折的气度。 现在经历过逃婚打击后的男子,好似那经过打磨后的寒剑,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怎么,魏无忌为了那所谓的功名利禄,你就这么舍不得辞掉这现有的官位吗?”男子轻声道,他的眼中狂涌出一抹不屑。 柳晴雪,你看到了吧,这就你的心上人,你所谓的为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男儿,可到头来,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你看清楚了吗? 魏无忌一阵沉默,他在心里反复着在盘算着若是他同意对方的要求,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这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飞速盘算着。 大堂上,毛凤也好奇的打量着堂下这个面容俊逸的青年,这里就是拐跑柳晴雪,害得东武侯府丢尽了颜面恩魏家公子哥魏无忌吗? 单论相貌而言,确实长着一张对女性有致命吸引力的脸,无可挑剔的五官,就连是皱着眉头的时候,样子也是出奇的俊美。怪不得能将晴雪那丫头给拐怕,就以相貌而言,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一旁柳晴雪见魏无忌迟迟没有开口,乌黑的大眼睛中闪过一抹惊慌,她的内心开始悸动起来。 “无忌啊,既然宫小姐都提出了道歉的要求,你多少还是说句话表示一下回应。”韩世终于忍不住等待,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 另一边未来的金羽扭头与宫沫妍对视一眼,二人都不由得轻笑一声,他那如同星辰般深邃的眼瞳中光芒涌动,繁星点点,玄妙的很,看不出他分毫内心的情绪。 以魏无忌对于仕途的热衷程度,要他辞官归隐,这和早他死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呦,看来这魏无忌是舍不得辞官呐!” “要我说这小子也真想不开,柳家的那闺女虽然与柳盛断绝了父女关注,可相貌也不赖啊,若因此失去此等佳人相伴纵情山水之间,未尝不是一件人间憾事” “能一样吗,辞了官的魏无忌与常人无异,据我所知魏家父子俩对于功名利禄的心可热切着呢。” “看他现在这犹豫不决的样子,很明显这个问题对他而言难以抉择,换作是我绝对会义正严辞拒绝这个要求。赔上自己的仕途,到头来身边得到是仅仅是这么一位佳人相伴,我还是觉得这个‘霸王’”交易不划算。” “” 堂下站立在几人椅背后的众人中午,对于魏无忌现在的表现,皆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全然没有在意到他们的议论声会传到魏无忌的耳中。 “宫小姐,首先我还是要向你说一声抱歉,你提出的要求确实很简单,但请恕魏某办不到。”魏无忌成熟而又理性的声音响起。 “报效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魏某众人的夙愿,辞官,在下实在是办不到,还请宫小姐见谅。” “那么你是想进一步激化与东武侯府矛盾吗?不死不休喽!”宫沫妍瞧得魏无忌,那冷漠的俏脸上透着一丝清甜的笑意,宛如昙花般美丽的笑容下的是一语惊人的话语。 “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来替代辞官一事了吗?”魏无忌强行按压住心中的忿忿之情,想他泰州第一公子何时受到过这种待遇。 但是眼下形势比人弱,自己本就是来赔礼道歉的,若是不表现的充满诚意,稍稍惹恼了这个东武侯府未来的世子妃,恐怕魏家举步维艰的处境将变为寸步难行。 他将目光转移到了那拥有着修长身躯的俊逸男子身上,希望这东武侯府的三世子可以通情达理一点,替自己化解化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不过显然是他想多了,只见在他殷切的目光下,男子面目没有任何波动,缓步踏出,在众人的一道道目光注视下,踏了出去,在魏无忌的正对面前停了下来,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贴的十分近。 魏无忌目光与男子对视了一眼,他的眼中充满了疑问,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既然魏公子是带着诚意来道歉的,那闲话,我就不多说了,诚如沫妍所言,若魏公子肯辞去殿文阁进士的官位,远离金陵,那我东武侯自不会在计较过去发生的事。” 男子话语一顿,瞥了眼面色一僵的魏无忌,应声道:“至于如魏公子说的替代之事,也不是没有。”他嘴角的弧度慢慢勾起,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较量上 “哦,?是吗?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还请世子相告。”魏无忌脸色一喜,目光带着欣喜的盯着男子,看得出来男子的话语让他脸上的愁容消退了不少。 宫沫妍面色虽然是轻描淡写,不过还是将不解的目光投向男子,她也搞不懂究竟对方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望着堂下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男子脸上没有丝毫的不适,他袖袍一挥,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发而出,然后声音响彻整个大堂。 “魏无忌久闻你在泰州有泰州第一公子的美誉,今日我倒想和你较量较量,看看你是否如传闻般的文武双绝。我保证比试不论成败,比完之后,金魏两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男子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只见他猛然睁大了原本微微闭着的眸子,双眸闪烁着灼灼的光芒,那冰冷而坚硬的身躯上,一道道真气浮现,将衣袖浮起,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魏无忌微微点了点头,莞尔一笑道:“那不知道世子是想文斗还是武斗?” 他笑容柔和,语气谦虚,让人听了就有一种好感,韩世微微对着魏无忌点了点头,暗想道:“魏无忌这小子面对金羽咄咄逼人时,展现出的处变不惊,确实算个俊杰,回头让陛下将他调到我的门下好好打磨一番,相信这小子定可以在未来撑起大齐文坛的半边天。” 看着魏无忌的种种表现,韩世不由的越发欣赏起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了,他贵为大齐的右相,这三十多年的仕途,期间什么样的好苗子没见过,可自从见了魏无忌以后,他愈发的看重起这个才华横溢的青年,悄然间就偷偷起了将他收为弟子的打算。 “当然是武斗,听闻魏公子曾经在天行宗修炼过,想必实力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吧。”男子应声道。 “好,既然世子有请,那么魏某就却之不恭了。” 他的话刚一说完,男子一马当先的走出了大堂,来到了外面宽敞的院子里。 身后一众人闻风而动,跟着也出了大堂,宫沫妍来到男子身边,低声道:“喂,你行吗,这魏无忌当年在天行宗实力卓绝,虽然后来下山从文,但想必他这些年来武艺定没有落下很多,要不我替你上。” 望了望自己身前那蹙着眉头,轻声提醒到自己的女子,男子心头一暖,情不自禁的将手伸起,放在了对方的额头,俯下身躬着身子轻笑道:“怎么,我未来的老婆关心我啊,放心,现在的我对于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说完,他不由分说的在女子淡漠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然后双手枕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她。 他这亲密的动作,顿时羡煞旁人,那些跟着韩世一起来的人或多或少脸庞都露出一丝丝的羡慕之情。 他们这一亲密的举动,毛凤看在眼里,眼眸中掠过一丝笑意,看到儿子如今这样的举动,想来一直锁着他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一旁围观的侯府下人们却是炸开了过,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起来。 她们不知道往日总是斗来斗去的三少爷和三少夫人此刻怎么会作出如此亲密的举动。要知道前不久三少爷还叫嚷着逮到机会要好好修理修理三少奶奶这个臭婆娘,有时候还叫嚣着自己将来要真娶了三少奶奶,那定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二人的关系会变的这么好了。 宫沫妍眸子在闪过一抹诧异后便又趋于平淡,贝齿紧咬,略带娇羞的刮了男子一眼。 不过男子对于她头来的恶狠狠的一眼并没有多少害怕,他轻轻晃了晃脑袋,面不改色的看向她道:“乖,你先到娘那边等着,待会看我怎么收拾那个虚伪的家伙。” “嗯,那你要小心,魏无忌擅长快攻,所以你要当心了。”她提醒了一声,便离开男子,走到了毛凤身边。 男子对着毛凤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转头瞥向了魏无忌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说着,他气息一敛,目光锁定那翩翩然伫立在前边的魏无忌,旋即迈动巨大的步伐,衣衫之上劲风鼓动,向着对方暴冲而去。 他的速度比起以往快了不少,整个人在这两个月里可以说是得到了质的改变,由于宫沫妍用秘法给他传功的缘故,现在他的实力用突飞猛进来形容在适合不过。 短短几息,已然出现在魏无忌的前边,那充斥着凌厉真气的拳头,一出拳便夹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狠辣力量直接对着魏无忌的胸口轰来。 对付速度型武者,能以快制快那是最好,对于自己现在的速度,男子自信比起魏无忌来至少怎么都不会比他差。 “嘶!” 男子体内,流云掌的云气流转全身,最后只见得一道道虚无缥缈的云气缠绕在了他的右手上下摆动。 魏无忌眼眸中掠过一抹惊慌,他屏住呼吸,全身贯注的盯着那一掌轰来的方向,身子一动,身体与对方的手掌完美错开。 紧跟着犹如鬼魅一般的闪退出数步,眼光却仍旧是紧盯着男子的一举一动,单单从男子刚刚那盛气凌人的一掌,魏无忌心中的警惕感顿时席卷全身。 素来传闻东武侯的长子擅长排兵布阵,统兵挂帅,次子武艺超绝,与俞永年,范云轩并称齐国年轻一代的三架马车,而三子顽劣,一无四处,可以说是完全被哥哥们的光芒所笼罩。 可单单方才那一掌,魏无忌心神立马谨慎起来,看来这传闻之中一无四处的金三世子只怕不简单呢。可能这些年来他的才华都被在东齐将坛越来越闪耀的哥哥们掩盖住了。 一掌轰出让对方躲过后,男子当机立断跟着又是一掌拍向对方现在所立之地,冬训没有丝毫的迟疑,身躯暴掠而出,身上涌现出的可怕力量,连绵不绝的对着魏无忌席卷而去。 面对着金三世子那惊人的攻势,魏无忌脸色平淡到了极致,不过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从侧面说明了他此刻的处境不利。 他身形不断的倒退,躲避着男子那锋芒毕露的掌掌真气爆棚的攻势。 二人的身影交错,每一次感受到自己身体擦肩而过的一掌掌足以将其轰飞的恐怖力道,魏无忌眉宇间的愁容越来越甚。 远处,那些观战的众人望着院中那令人心惊肉跳的战斗,皆是不由的握紧了手掌,而他们的掌心,此刻早就是充满了汗水。 这是内劲武者该有的实力吗?韩世望着院中交战的二人,脸上写满了不敢掌心。虽然韩家是文臣世家,不过并不代表不习武。 韩世自己虽然贵为东齐的右相,可对于武艺还是会一些的,早些年也练过武,故而自身亦是一名内劲武者,所以今日看到二人间的激烈战斗,还是令他大开眼界。 原来同级别的武者间差距也可以是这么大的。要是换做是自己,他肯定自己在二人任何一人的手上都走不过十招。 轰! 就在部分人还沉寂在二人武艺之高的感叹时,院中变故陡起,金三世子浑身上下陡然间气势激增,同时他的速度也在此时提升,步伐的频率快了不少,几步之下,竟追上了一直在左右躲闪的魏无忌。 他身子一动,带着强大的气息压迫,那秀眼中闪烁着耀眼的战意,化掌为拳,拳上金光熠熠,犹如一轮当空的烈日,携带着足以搅动山河的力量,快如电闪雷鸣一般对着魏无忌的胸膛狠狠的锤下。 魏无忌当场便是冷汗乍现,脸色当即苍白了不少,身子因为重拳的出击,倒退出了数米。他捂着受伤的胸口,一大口一大口的喘着粗气,不过他的气息并没有减弱多少。 周围顿时发出阵阵惊呼声,韩世老脸惊变,胜负难到这么快就分出了吗?柳晴雪则是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的望着魏无忌。至于宫沫妍眸子冷淡的看着院中的二人,轻声低语道:“看来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第一百六十六章较量中 魏无忌抚了抚受伤的胸口,倒吸出一口冷气,看来自己完全低估了这个传闻中顽劣不堪的金三世子。 单单以对方现在所展露出的实力,放眼整个大齐同龄武者中,绝对是妥妥的佼佼者。 在周围众人漫天的惊喊声中,男子并没有一拳得手后,露出愉悦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刚才形势下,魏无忌居然可以从容应对,虽然胸膛中了裂山拳充满劲道的一击,可对方那从容不迫的神色和有条不紊的气息表明,对方刚才有所保留。 “魏公子还要继续保留吗?”他扯了扯嘴角,轻笑道。 “好,既然这样,那魏某就使出全力了,三世子小心了。” 话毕,魏无忌身形一动,闪现而出,对着那双拳之上金光涌动的男子奔去,他黑色阴沉的眸子中凌厉之色腾的乍现。 “轰!” 蓝色耀眼的极光,自魏无忌的身体表面闪亮起来,他的衣衫之上更是蓝光涌现。 真灵寒水诀! 宫沫妍眸子一动,眼中不由划过一丝淡淡的担忧,她没想到十年不到的功夫,魏无忌下山后,全然没有荒废武艺,将真灵寒水诀修炼到了第六层,蓝光外放的地步。 这一刻在一旁旁观的金羽,只觉得一股吸力对着自己,身子没来由的被这股莫名的力量席卷,融入了未来自己的身体之中。 仅仅是在这一瞬间,金羽动了动手脚,惊奇的发现,他居然控制了未来自己的身体,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也很离奇。 不过眼下强敌来临,容不得他多有思量,抬头瞥向魏无忌那俯冲而来的身影,金羽不退反进,没有丝毫避让的迹象。 一拳伴着残暴的力量轰出,手臂上青筋暴起,释放出强悍的内劲波动。 探然而出的重拳硬生生的对着呼啸而来的身影,拳风快到撕裂了空气,这一拳,比金羽之前重创魏无忌的那一拳,力道强了不少。 “铛!” 铛的一声巨响,金羽的铁拳和魏无忌探囊而出的手掌直接是撞到了一起,二者发出猛烈的碰撞。 撞击的一刹那,发出的巨响好似刀盾间的对抗,两股肉眼可见的真气波动触碰的一刹那,发出嘶嘶的巨响声。 金羽的身形被震退了数十步,一直到快撞到身后的那颗苍劲有力的柳树前,身子才堪堪稳了下来。 而魏无忌这边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虽然只退后了半步,但在裂山拳霸气的冲劲之下,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幸亏双掌及时伸出,撑在地上,要不然整个人都要趴下去了。 不过纵使是这样,他额前的发丝还是被吹的十分凌乱,在加上此刻略显苍白的脸色,模样看起来十分落魄。 目睹了这一对一的对抗,跟着韩世一起来的一众儒士大都嘴巴微张,眼神错愕,他们想不到近来总是和他们对酒当歌的魏无忌竟有此等能耐。 看来传闻中的泰州第一公子,文武双绝的魏无忌果然不同凡响。 刚才金三世子的那一拳他们在感受到拳风之后,心神都不由一悸。那一拳的威力有多强他们不知道,单单从拳风上感受到的可怕劲气,便可知道这一拳的威力不可小瞧。 他们们中大部分都是从未修武的文人,平日里都是在韩相的手底下任职,此趟听说了韩相要去东武侯府化解金,魏两家的恩怨,故而自告奋勇的一同而来。 试问这些从小锦衣玉食,武力低微的文人,见了内劲强者间的对抗,如何不心悸。 在心悸的同时,他们的内心皆心潮澎湃起来,这就是强者间的对决吗?怪不得我大齐重武轻文,试问看了这样激情澎湃的对决,如何不叫人心生尚武之心。 金羽稳住身子,轻轻甩了甩稍稍有点发麻的手臂,眼神凝重,这魏无忌果然不愧是文武双绝,现在这具身体,若是没有宫沫妍先前几个月传授灵力的话,恐怕光是这一次交锋,就够自己吃上一壶的。 不过可惜,现在的他,比起几个月前那个流连烟花之地,整日醉生梦死的废材变的强太多了。 “果然不愧是曾经天行宗的亲传弟子,实力到底是不俗。” 在天行宗所谓的亲传弟子,就是七峰各峰的峰主,长老等的关门弟子,通常也就是各峰所谓的大师兄,二师兄之类的。 而魏无忌在拜师天行的时候,便因为出众的天赋被清水峰峰主田婆婆收做了关门弟子。 在一众亲传弟子中更是排行老大,深受田婆婆的喜爱,相传若是魏无忌不辞山遁入俗世的话,这清水峰未来的峰主之位非他莫属。 只不过魏无忌在七脉会武之后,匆匆拜别了田婆婆,下山向着他心中畅想的宏图伟业迈进了。 金羽的目光紧盯着魏无忌,裂山拳是一门讲究以纯粹力量压倒对方的功法,光听名字裂山二字,便可知晓其中的意味。 原以为以裂山拳回击对方,定能逼迫对方躲避,不料面对在势大力沉的一拳,魏无忌居然会怡然不惧,选择硬扛,这确实让金羽刮目相看,毕竟大部分的速度型武者,近身硬扛是他们的死穴。 目光一闪,既然这样都能被对方扛下,那接下来只能下狠手了! “彭!” 他猛的一踏地面,再度向着前边抚胸休憩的魏无忌暴涌而来,拳风呼啸出的劲道,似乎能够摧毁山岳般可怕。 在脚掌一跺地面,身形暴冲的同时,金羽双**叉,一道低沉的暴喝,陡然自咽喉间传出,随后只见他交叉的双拳上金光大盛,光芒摧残缤纷。 仅仅是耀光出现的一刹那,金羽那交叉的双拳掌背,一道道金色断山花纹浮现,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在这强光之下,看起来格外醒目。 “踏尽山河!” 毛凤眸子中诧异闪现,心头有些震撼,这不是裂山拳的终极杀招踏尽山河吗?羽儿什么时候领悟了。 说起东武侯金长空,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武技绝学除了天行九歌,影子束缚术外就属裂山拳了。 裂山拳,一门绝对的纯阳功法,讲究以刚猛霸道的轰杀一切阻击者,所以大部分人在应对此功法时,通常的想法便是退避三舍,养精蓄锐。 遥想当年裂山拳的创造者有着不败顽童之称的司马传风依靠裂山拳霸道之力,自成名以来,败尽了多少天下豪杰。 今日金羽便想倚靠这一拳之威,秒杀对手。 “不败顽童的看家本领裂山拳吗?要小心应对才行。”魏无忌微眯着眼睛,细细的扫视着凶猛而来的双拳。 尽管男子拳势霸道非凡到了一种极端,不过魏无忌的脸上依然没有因为对方强劲的拳风的出现而产生半点的恐惧。 他脚掌一跺地面,借着冲劲身子一跃而起,对着金羽硬攻过去。 在魏无忌眼里,作为速度型武者,如果光依靠速度来躲避对手的话,那么百密一疏总有被打到的可能。 有时候面对对方杀气凛然的一击,大可以迎难而上,所谓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金羽仰起头,望着纵身跃下对着自己冲来的魏无忌,唇角一抹笑容掀起,交叉的双拳迅速向前伸出,双拳朝着对方暴虐而去。 以踏尽山河所能迸发出的力量,绝不是寻常力量可以媲美的,金羽自信这一拳就是先天武者碰上了,在对决中估计都会被这霸道凶猛的力道给镇压下去。 魏无忌左手搭在了右手的手肘之上,右手旋转一圈后,化掌为拳,这拳头犹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岳,携带者滔滔无尽的寒气,仿若踏破虚空一般,直接以一种势均力敌,无可阻拦之势,在一道道惊骇不已的目光中,迎着金羽而去。 “砰” 响彻整个院落的对碰声轰然响起,只见金羽掌背上的断山花纹大肆闪耀,二人拳拳对碰下,一时间居然如同水火交加,抗衡间竟分不出胜负。 眼见魏无忌如此难缠,金羽脚掌一扭地,气息一提,双拳上的力道刹那间增强,魏无忌立即感觉形势不妙,刚想要收手倒退,只是为时已晚,最后听到啊的一声叫喊,便瞧见对方的身子倒飞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较量下 金羽身子笔直的站立在原地,四处的地面上隐约有了细微的裂缝,他纹丝不动的挺立,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惊人的气势。 庭院内,众人不约而同的睁大眼睛望着这一幕。 刚才魏无忌身影从天而降,接着俯冲下来的千斤力道,尽管之前金羽展露出了强悍的实力,可众人还是没料到金羽的拳头会这么有力量。 一众儒生皆是张大着嘴巴,眼巴巴望着眼前这一幕,那在秋风中静静矗立,身上弥漫着强劲真气的少年,孤傲的站着宛如在寒冬中开放的梅花一般,与众不同,卓尔不凡。 之前众人以为这会是一场很快便能结束的战斗,后来眼见金羽表露出的实力,他们以为这会是一场持久的战斗,双方定然势均力敌,到最后才能分出胜负。 可在众人这么以为的时候,战斗又戛然而止的结束,一切出乎意料的快。 “这也太厉害了吧,这真的是金三世子,不是金二世子吗?” “魏无忌居然会败,这,这” “果然不愧是东武侯的儿子,就算再差,比起其他人来讲,实力还是可以碾压对方的。” 一众儒生伫立在韩世身后,你一眼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三少爷好厉害!” 院中一众侯府的下人丫鬟回过神来,忍不住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激动,这气势如虹铁血镇压对方的一拳,在他们下人眼里实在是太惊艳卓绝了。 在下人中站立在最前方的荷香目光瞥向那在无数惊呼声中,静静立在院中的男子身上,俏脸不由自主的有些泛红。 这还是那个自己从小服侍的三少爷吗?为什么此刻的气魄居然如此豪迈,只见男子洒脱的目光扫视着远处的魏无忌,这轻轻的一扫,对于情窦初开的小丫头来说,显然是有极强的冲击力。 “呀,荷香,你脸怎么红了。”小丫头身旁的胖丫头秋喜发现了好姐妹的不对劲,又瞥到对方视线看去的方向,不由取笑道。 听到秋喜突然的话语,小丫头俏脸顿时微微泛红,旋即看了一眼身旁的秋喜,微微撅了撅嘴,恼怒的刮了对方一眼。 宫沫妍美目凝视着那道孜然站立的身影,嘴角有着轻柔浅浅的笑容浮现。 在另一边,柳晴雪目光心疼的望着摔倒在地的魏无忌,心里不禁为其担忧起来,“无忌哥哥不会有事吧。” 她将目光转而扫向金羽,望着那身材修长,傲然而立,身上的气势让她的眼眸中掠过巨大的惊诧。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连无忌哥哥都败了。 魏无忌倒地之后,并没有立刻站立起来,这让柳晴雪静默不语,怔怔的望着院中的那道身影,神色一时间有些复杂。 “看来无忌输了!”韩世苍老紧皱的脸色略微舒缓了一下,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耸了耸紧绷的肩膀道。 这一战,结局出乎意料,众人之前怎么也没想到魏无忌会输,毕竟以前的金三世子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魏无忌落败之后,大脑一片茫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真灵寒水诀在这次直面的交锋中会败的如此彻底。 刚才男子霸道凶猛的一拳,威力强大到出乎了他的判断,他想过对方得拳势会有所提高,可却没算到竟提高到了这种地步。 双手直到现在还提不起劲道,魏无忌知道这一下,怕是伤得不轻。 他颤抖的站了起来,目光与男子交接到了一起,一抹犹如苦瓜味道般的苦涩在他的咽喉间绽放。 “你赢了。”魏无忌咽了口血水,盯着如白杨树般挺立的男子,缓缓开口道。 再听到对方认输的话语,金羽原本平淡的眼神,仿佛是在此时再度爆发出了光彩,眼神一点点的锐利起来。 他背脊挺直,本就挺拔的身躯此刻变得愈发的挺直,犹如参天白杨大树一般,好似能刺破苍穹般。 金羽淡淡一笑,直视着魏无忌,声音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自信,一字一顿道:“魏无忌,今日比试之后,金魏两家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魏无忌微微沉默,最终无奈一笑,道:“好!” 柳晴雪上前有些心疼的搀扶起魏无忌担忧道:“无忌哥哥,你没事吧!” 望着身前这个柳眉紧锁,满是担忧的女子,魏无忌的心头划过一抹温暖,好似在寒冷的冬天寻找到了一抹温暖的火团。 他笑着摆了摆手,脸庞上流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旋即苍凉的嘴角扯出一抹轻笑道:“没事,晴雪我们以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闻言,柳晴雪眼眸掠过一抹喜意,美目盼兮,脸上的笑意可以说是近段日子以来,笑的最轻松,最惬意的了。 金羽挑目看向前边拥抱的一对男女,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妒意,只是有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淡然,他转头将目光瞄向安静站在毛凤身边的宫沫妍,轻轻的笑了笑。 他的笑容柔和,平实,配上那相当英俊的五官,有些女相的面目在宽和的笑容下,看起来格外璀璨明媚,这要是在地球被那些痴迷棒子国花美男的迷妹瞧见了,那一定是迷得神魂颠倒,七荤八素的。 在柳晴雪的搀扶下,魏无忌狼狈的走出了东武侯府,不过他的内心却没有多少落败后的沮丧感,反而心田多了分欢喜。 在柳晴雪搀扶着受伤的魏无忌,与金羽擦肩而过的时候,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相视而笑,颇有一种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其实有时候我们往往过于纠结某事而让自己一直徘徊在原地停滞不前,有时候我们大可以试着放下它,毕竟人生在世,与其整日被俗世困扰,不如将这些忧愁统统都抛掉,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那样的话你便会发现人生其实没那么复杂。 魏无忌走后,韩世和毛凤略微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原本热闹的大院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金羽几步来到毛凤的身边,甜甜的喊了一句娘后,两只大眼睛便忽闪忽闪的瞄着毛凤。 “气顺了吗?”毛凤没好气的刮了男子一眼,略带几分气恼,“多大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比武游戏。” 听到到娘亲气恼中带着一丝笑意的话语,金羽上前扯住毛凤的衣角,温和道:“气当然是顺了,以前嘛,晴雪姑娘的逃婚对我的打击是蛮大的,不过我现在发现有时候这人的感情呀,冥冥之中老天爷自有安排,我们强求不得。” 说着他将目光扫向了一侧的宫沫妍,目光灼灼,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 感受到对方如豺狼盯着绵羊,不怀好意的眼神,宫沫妍精致如瓷器的俏脸一红,那对明眸中泛起一抹害羞,不过她袖袍一挥,提起手掌,掌心对着少年那张俊俏的脸蛋,红唇微动,然后就有着细微的声音轻轻的传入了金羽的耳中。 “瞅什么瞅,在瞅信不信我抽你。” 看着当着母亲的面,依旧雷厉风行的女子,金羽有点尴尬,这女人真是的,私下里这样也就算了,现在当着母亲的面也这样,看来自己以后要好好教教他夫纲才行。 干咳了一声道:“沫妍,注意形象,你没看见娘亲都看着吗?” “没事没事,沫妍啊,对这臭小子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别客气,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气。”毛凤瞥了一眼一脸吃瘪的小儿子,侧头对着宫沫妍轻笑道。 一物降一物,看来妍丫头就是这臭小子命中注定的克星啊。羽儿以后由妍丫头照看我也就放心了。 宫沫妍听到毛凤肯定的话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琉璃般的眸子闪动着莫名的味道盯着金羽,让得后者感觉到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想不到对自己平时素来疼爱有加的娘亲,居然会站在宫沫妍这边,一起来应对自己,这不由让金羽心头有点不是滋味。(。) 第一百六十八章九耀拍卖场 金羽眼神有些恍惚的看着与宫沫妍连成一线的娘亲,不禁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一挑扫向嘴角伴着轻笑的宫沫妍。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互瞅啥,时候也不早了,下去休息会吧,带会过来一起吃饭。” 毛凤素手一挥,打断了两个小家伙之间眼神的交流,目光掠过上空,看了眼夕阳西下的天色,笑着说道。 “嗯。那伯母沫妍就先行告退了。”宫沫妍身子一躬,臻首轻点,躬身请安告退而去。 毛凤秀眼轻轻打量着此刻言行举止分外端庄有礼的女子,一开始听金长空那老滑头说又给自家的小儿子说了门亲事的时候,她是持反对态度的。 毕竟那时候金羽还处于被逃婚的阴霾当中,贸然再去给她找一个女子,开始一段新感情,这种以毒攻毒治疗情伤的方法,她是不认同得。 然而在见到老宫家的闺女之后,以她这般挑剔的目光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观察,毛凤却未能从眼前的女子身上寻找到丝毫瑕疵,这样的女孩,羽儿会喜欢上倒也说得通。 如此优秀宛如天上的清月高不可攀的女子,要不是因为家庭原因,金羽还真不一定能取得上。这样看来金羽倒是因祸得福,丢了芝麻,捡了西瓜,拿了个大便宜。 “娘,那我也先告退了,咱待会见。”说着男子屁颠屁颠的朝着宫沫妍走去的方向奔去。 毛凤嗔目看了一眼跟在宫沫妍身后的臭小子,心头不由一恼,怪不得世人常说这儿子都是娶了老婆忘了娘亲,眼下这臭小子还没娶沫妍那丫头呢,就黏得那么紧,要是以后成亲了,那还得了。 看来自己辛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算是白养了,这浑小子前段日子还意志消沉,现在到好遇上了沫妍那丫头,简直可以说是重获新生。 罢了罢了,自己这含辛茹苦养大的小浑球往后的心估计都会放在媳妇上,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记得她这个娘亲的好。 宫沫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院中,向着自己所在的厢房有走去。她现在的房间在西厢,同金羽以前所住的房间在同一个院子,不过几年前金羽搬了出来,住进了东厢,那里也就冷清下来了不少。 “沫妍,等等我!”在她的后头,金羽浅浅喊道,他的性子虽然外向,但并不意味着他习惯主动与人套近乎。 也许是宫沫妍走近了他的心扉的缘故,无论是金羽,还是未来的他,身体都不由自主,毫不吝啬的对她表现出亲密感。 宫沫妍微微侧身瞄了一眼,快步追上来的金羽,脚步慢慢放缓,眼眸掠过男子,“怎么,我要回西厢房,难道你也要跟着啊。” 男子一愣,神情有着微愕,旋即笑了笑道:“嘿嘿,我也要去西厢房,顺路顺路嘛。” “你你去那干嘛?貌似你的房间在东厢吧。”她指着男子的身子,喃喃开口道。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感,这种喜悦感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喜悦什么。 “哈,你不知道吧,我以前你住在西厢,现在去那个以前的院子拿点东西,我们刚好顺路,那就一起呗。”金羽突然一笑道。 说着二人并肩而行,向着西厢房走去,夕阳下,毛凤目光深远的瞧着渐行渐远的两个小家伙,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烈,微张的嘴唇似乎是在呢喃着:“呦,看这情况,快的话明年年末就可以抱上小孙子哩!” 嘴上呓语着什么,她抬头向北凝望,那一望无垠的天空,心中好像又是想到了什么。 金羽很享受一路下来和宫沫妍漫步的感觉,即使双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此刻这种宁静的氛围,在秋日下有种莫名的娴静。 他眨了下眼眸,只是当他睁开眼眸时,周围的场景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的身子像是瞬间移动一半,从侯府的小院移动到了客栈的客房。他睁着眼睛看着对面同样睁着眼睛,淡然看着他的楚黎。 “有没有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楚黎应该是做了一个噩梦,只见额头上冒着滴滴的冷汗。 “奇怪的东西,没有啊,梦境很美,只是很短。”金羽想了想感慨道。 “怎么会?”楚黎眉头动了动,“看来我们做的梦的性质不一样,你做的是美梦,我却做了噩梦,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你早点休息,服用了魂兰花,这几天你的身体都会很虚弱,要注意,不过几日后,你的心志,灵魂会飞跃般的提升,你到时候好好感受。” “嗯。” 略微又和金羽说了几句话后,楚黎便也离开了少年的房间。 漫漫长夜在金羽倒头就睡的一觉间陡然流逝。 第二日一大早,金羽三人依旧是往常的时间点起来,吃过早餐后,朝着淄博赶去。 三人马不停蹄,一连行了五天,终于抵达了花雨山。 花雨山,淄博郡唯一的也是最高的山峰,同威海郡的玉龙山不同的是,玉龙山可以说是一马平川的威海地势最严峻的地区了。而花雨山却完全不同,这里地势平淡,在富庶的淄博郡可以算得上是最易攻难守的地方了。 紧挨着淄博城的花雨山山谷之中,有着一个在大齐知名度几乎与黑白学宫齐名的门派——百花谷。 正是因为百花谷的存在,让这坐并不出名的大山在东齐拥有了极端惊人的名气。 说起这百花谷,在东齐也是极为出名,不过百花谷素来只招收女弟子,这倒让许多抱着猎艳的男子失望不已。 策马疾驰在在花雨山,三人有条不紊的在宫沫妍的带领下,不一会的功夫便出了山,看到了远处的淄博城。 这座巍峨壮阔的城市矗立在花雨山的脚下,看着城池规模就可看出它的不凡,作为曾经的北境双雄,在济南衰败以后,淄博理所应当的成了北境第一大城。 在东齐建国的初期淄博可以算得上是手握齐国经济命脉的大城,只可惜往昔繁华似锦如镜中水月,昙花一现间沧海桑田,一转眼两百多年过去了,随着齐国经济重心的南移,淄博也失去了它东齐第一城的美誉。 曾经的淄博,作为东齐的都城之时,那时候的经济可以说是发展到了极致,但在齐国迁都金陵以后,淄博失去了往日的竞争力。逐步沦落为齐国一线城市中排名靠后的吊车尾。 近年来随着西北部烟阳的强势崛起,它北境领头羊的位置有隐隐被盖过的趋势。 不过纵使这样,现在的淄博仍旧是北境的第一,山东六郡之首。 因为百慕大会召开在即,这段时期的淄博城可以说得上是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时期,无数的门派,武者纷纷赶来。 毕竟从百慕大会走出去,日后东齐将坛炙手可热的武者不胜枚举。 当进入淄博城后,金羽一眼便看见了城市的远方,那里有着一座巍峨轮廓,构造华美大气的宫殿,那里便是东齐曾在淄博设立的皇宫。 经过了两百多年岁月的侵蚀,这座被废弃的皇宫并没有荒废下来,仍旧以一种雄伟的姿态盘卧在淄博城。 大约在六十多年前,齐国的皇室将这座废弃的皇宫以一种天价卖给临安李家之后,那里在李家经过五年大刀阔斧的改建之后,成了现在闻名大陆的九耀拍卖场。 每年都会有无数的珍宝,武器,丹药从这里拍卖出去,就连齐国的皇室也曾光临过拍卖场。 在天价卖出旧皇宫的同时,齐国皇室大力支持拍卖场的发展。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九耀拍卖场所赚的钱有一部分会以分红的形式回馈给皇室,其实这才是齐国如此重视这座拍卖场的原因。 拍卖场每隔四五天会有一场小拍卖,而在每个月的中旬会进行一场大的拍卖,一年大大小小举行的七八十次拍卖可以说是让李家以及皇室赚了个盆满钵溢。(。) 第一百六十九章突如其来的艳服 “傻看什么呢?我们进城吧,听说今天会有一场大拍卖,要不要去看看。”宫沫妍瞧着一旁发呆的金羽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少年看向她的目光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起初她以为这个浪荡子应该是喜欢上了自己,毕竟从小到大,因为出众的外貌,总有一些人会向苍蝇盯上有缝的蛋一样,对自己纠缠不休。 但几天的相处,宫沫妍发现自己错了,她发现少年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一种她自己也难以用语言解释的地步。 “你是说那边的拍卖场今天有拍卖会吗?”少年指着前边壮阔的宫殿道。 后者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他手掌摸了摸自己腰间鼓鼓的钱袋,这拍卖场一去,只怕钱袋将瘪的飞快,这些钱他原本是打算和楚黎一起,用来去淄博城的一些风月之地,去溜达溜达,娱乐娱乐的。 轻叹一声,算了,去拍卖场见识见识也好,说起来这个世界与金羽印象中的古代完全不同。 在他的印象中,地球的古代文明发展的远没有这里这么波澜壮阔。 像是拍卖场这种地方在古代中国基本是没有的。 还有这个世界大地万物中所存在的灵力,因为灵力的存在让这个世界万物的生命力比起地球上万物的生命力强上不止一筹。 根据弘武大陆典史记载,人之所以现在能够成为整个大陆的最强统治者,就是因为他掌握了灵力的运用。 在上古时期,飞禽走兽肆虐大陆的年代,那个时候,人不过是苟延残喘,生活在蛮荒之地的弱小者而已。 一直到文字的出现,语言的产生,龙族的消失,再到后来第一个先天武者的出现,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大批的先天武者在日益壮大的部族中诞生。 从那时起,这个大陆曾经最卑微的族群,开始了他扩张的步伐。 无论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地上走的,一切其他物种尽皆沉浮在了人的脚下。 在当时大陆人族大大小小部落有三百多个,足迹遍布全大陆,其中以刘氏,轩辕氏,慕容氏三大部落最为强大。 在人称霸了大陆之后,三大部落连同他旗下的各个附属部落展开了一场长达百年的争斗。 最终轩辕氏笑到了最后,他们彻底的浇灭了盘踞在西北的慕容氏,并且降服了南方的刘氏部落,在中原地带的洛河沿岸建立起了大陆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池洛城。 一统百部之后,轩辕氏以洛城为中心,定居在了洛城,同时改部落为国,国号大姜。 这便是弘武大陆历史上的第一个帝国,姜帝国的建立,一直到了四百年后,大陆各地已经大大小小建立起了数百座城池,人类文明发展的速度快得出乎想象。 不过四百年后的大姜随着姜王轩辕弘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之后,惹恼了分封在各地的诸侯,从那以后各地的诸侯开始渐渐脱离大姜的掌控。 在轩辕弘晚年,距离洛城千里之遥的昌城,昌侯百里桦打响了反叛大姜的第一枪。其后各地诸侯争先恐后的宣告脱离大姜的管辖。 在诸侯相继脱离大姜的同时,安城,邺城二地的诸侯更是发兵攻下了洛城,屠杀了整个轩辕皇室,心安理得的住进了洛城的王宫。 从那之后的三百年,各地诸侯割据,他们自立为王,统治着自己的领土,一直过了三百多年的演变,大陆百国纵横的局面才算结束。 百国历经三百年岁月的流逝,逐步行程了三国鼎立的局面。 在北方晋国一家独大,而南方由曾经的刘氏部族后人建立起的汉国与昌侯百里桦建立的周国平分,两国共同对抗在北方称霸的晋。 三国鼎立,晋王杨允多次南下征讨南方二国,可面对二国的联军,数次皆是望着滚滚长江,徒留一声叹息。 大浪淘沙,浪淘尽多少英雄豪杰,在杨允死后,晋国南征的频率下降了不少,这三国鼎立的局面一直持续了整三百年,最终汉国笑到了以后,问鼎天下。 汉王刘权一统天下之后,改王为皇,定都洛城,并将洛城改名为洛阳,自称汉永皇。 这便是大汉帝国的起源,在汉帝国鼎盛时期,曾让大陆各地的异族尽数臣服在他的脚下,甚至在藏域,疆域建立起了自己的都护府。 只可惜五百年后那场九龙夺嫡的风波中,江山妖娆富丽的汉帝国土崩瓦解,一番分分合合之后形成了如今这五国林立,异族反叛的时局。 “宫姑娘,你说那九耀拍卖场今日会有拍卖些什么东西?”金羽询问道。 “不知道!”宫沫妍摊了摊手,“不过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话毕,她便迈动着修长的玉腿走进淄博城终,沿途一路走来倒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毕竟她身材高挑,容颜又极为明艳动人,远远超出那些一般的胭脂俗粉。 最吸引人的是她那一对琉璃般透彻轻灵的眸子,微微眯起来的眸子煞是妩媚,那眼眸中似乎噙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 而这股野性对于男子而要,恰恰是最能激发出男子征服欲的。 在察觉到那些赤裸裸,满是欲望的炽热目光,宫沫妍柳眉微微一蹙,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闲庭信步慢吞吞走着的少年。 甩了一个催促他快点跟上的眼神,可是少年并不理解她眼神的含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又和身侧的楚黎,指着这附近的建筑有说有笑起来。 瞥见少年这样的回应,她柳眉簇起,一抹恼意浮上心头,旋即琉璃般的眸子眯得更紧了,而后只见她突然毫无征兆的向后走去,伸出玉手,一把挽住了少年的手臂,连拉带拽拖着他快步前行。 楚黎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快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一旁的众人在目睹了宫沫妍这般举动后,人群顿时就炸开了锅。 “那小子你们认识吗?看他身边那姑娘肤白貌美,最要命的还胸大,眼靓,要是能和这等尤物良辰美景,睡上一觉,就是让我王二麻子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二麻子你想多了,你看那女子和他身旁的小白脸衣着光鲜,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在看他们身后那个高个,看相貌英武不凡,定然是他们的护卫,所以我料定这小白脸家世绝对高贵。” “嗯嗯!李泼皮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你说这小白脸家缺管家吗?” “管家?这,你关心这干嘛。” “笨啊,你忘了前些日子王府的大少奶奶和王府的宋管家勾搭成歼的事啦。” “哈哈哈,二麻子你想的真多,不过这想法还真不错。” “” 围观的众人,一边议论纷纷,一边带着极度艳羡的目光看着被宫沫妍玉臂挽住的少年。 在快步的疾走,感受着被女子紧抱的右手手臂上传来的饱满柔和,金羽心神不由一愣,然后举目向着周围看去,瞧见四周一些不善满是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向自己投来,要是眼神可以伤人的话,这些眼神加起来,金羽估计早就被鞭策的伤横累累了。 “快点走!” 金羽心理的那点小九九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宫沫妍平淡如溪水潺潺的声音便在他的耳边响起。 三人快步穿梭在这座规模分外宏伟的城池街道中,一直走到了一条相对来说比较冷清,行人三三两两,不是很多的街道上时,宫沫妍没有丝毫停留,干脆利落的松开了枕着少年的手,不给对方分毫再占她便宜的机会。 “挽着不是蛮好,干嘛松掉啊。”金羽见状,悻悻的低声道。 尽管是小声嘀咕,不过话还是被宫沫妍听到了,那漂亮的脸蛋上布满盈盈的笑意,她轻轻踏出一步,身子靠近了金羽几分,戏虐道:“呦,看不出金三世子这么留恋刚才的挽手,行啊,来,把手伸出来。” 她精致无暇的脸蛋上带着笑意,可这笑意却让金羽不由有点头皮发麻。(。) 第一百七十章吃白食的少女 金羽翻着白眼,他总觉得宫沫妍浅笑嫣然的面容下有诈。 在他惊疑的时候,宫沫妍主动伸手握住了金羽的小手,嘴角带着清甜的笑意道:“既然你这么爱占便宜,可以啊,只要你说,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就算是要小女子给你暖被窝都可以,不过我能为你做这些,就是不知道你的小身子骨能承受得住吗?” 想起二人初见的时候,这个浪荡子那一脸假装正直,实际满是色眯眯的眼神,直到现在宫沫妍一起来仍然是一阵懊恼,懊恼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意,没有注意到周围的风吹草动。 每当一想起少年看着自己的酮体那一脸满足的神情,她真恨不得把少年绑起来,好好鞭挞一番,以泄她心头的那股怨气。 她伸手握住金羽手的同时,一股清凉的劲气直冲少年掌心,向着他身体各个脉络蔓延。 金羽刚觉得少女的表现有诡异时,小手之上那阵畅爽宛如是咀嚼了数片薄荷糖般清爽,只是这种清爽过了头就不好了。 在起初一阵畅爽之后,这透心凉的感觉越来越重,让金羽有了一种痛并快乐的感觉。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翻遍脑海,大概也只有把风油精滴在下体上的那种极度舒爽的感觉可以媲美。 咧了咧嘴,少年倒吸一口凉气,将宫沫妍握着自己的手给挣脱开了,他向前迈了几大步,与宫沫妍甩开几个身位,干笑一声,“占便宜?算了,我可是正人君子,我们别磨磨蹭蹭了,赶紧去九耀拍卖场看看吧。” 宫沫妍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带着清甜的笑容看着前边的金羽,大眼睛眨了眨,惊的金羽急忙回头,迈开大步子向前走去。 穿过清冷的街道,在一阵兜兜转转之后,三人终于来到了拍卖场所在的街道。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宫沫妍从衣袖间拿出了一块白色丝绸面料的面纱,以此来遮盖她的娇美的脸颊。 只是金羽觉得她这样做只会更加的引人注目,这就好比同样是美女,有时候半遮半掩的美女往往比那些赤裸裸,不遮不掩的美女,更加的妩媚动人,让人着迷。 沿着拍卖场走去,周围人明显增多的目光,可以从侧面证明了金羽猜测的正确。 三人快步穿梭在这条无比繁华热闹的街道,放眼望去整条街道算得上是淄博城中最繁华的地段也不为过。 这里的人流量达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街道宽敞无比,周围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各个店铺陆陆续续都有人员的进出。 尽管街道很宽很大,却还是被密集的人流所弥漫。 沿途路过的店铺,随意一瞄,便可瞧见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金羽暗暗咋舌,这条街道店铺里面的装饰,哪怕比起金陵城中的店铺装饰也不妨多让。 其中有一点金羽注意到了,在沿着街道一路走来,那些在店铺牌匾左上方都雕刻着一个元宝样式的图案,而在这元宝的中心,一个大写的“李”字,跃然浮现。 而这标记恰恰是临安李家特有的标记,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里整条街的店铺,可以说都是李家的产业。 “我们快点去拍卖场看看吧。”金羽转头望着宫沫妍,他现在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拍卖场见见,这李家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所建造的九耀拍卖场的内部,究竟是何名堂。 “嗯。”楚黎回应道。 宫沫妍也没有反对,臻首轻点,而后三人在拥挤的人流中穿梭,对着前边雄伟壮观的拍卖场而去。 纵使金羽三人有意加快了速度前行,可一路走来,还是消耗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才看到了拍卖场的大门,此时的他们,离拍卖场不过两百米得距离。 抬头望着这座庞大的拍卖场,它矗立在淄博城的最中央,亦是最繁华的地段。金羽心头一怔,正欲加快步伐,却突然听到了一旁的商铺门前传来的骚乱声。 他微微偏过头,瞥见左侧的商铺中,一位应该是老板的男子,正面色涨红的咆哮道:“小东西,敢到飘香居吃白食,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是吧。” 男子虽然体格健壮,怎么估摸着都是个体重达到两百斤的胖子,但是他并没有继承胖子心宽体胖的优秀品质。 在他涨红的面色下,青筋暴起,显然对于面前这个小东西吃白食的行为,他十分的生气。 而在这胖老板的面前,是一名手持折扇,模样极为俊俏的白衣少年。少年一身白衣胜雪,脸庞白皙剔透,肌肤更是透亮水嫩,看起来格外的俊美。 他挠了挠被胖老板吼的有着耳鸣的右耳,悻悻道:“你瞎嚷嚷什么啊,不就是吃了你一顿饭嘛,至于这样嘛。” 他的声音一出,嗓音十分的清脆动听,宛如那林间报喜的喜鹊一般,不过这声音的线条分为柔和,一般发出这样声音的要么是宫中的太监,要么就是声音清咧的女子了。 金羽一愕,侧目不由多看了少年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嘴角上扬。 望着少年那白皙剔透,没有一丝突起的脖劲,金羽断定这少年绝对是个西贝货。 不过看着那纤细身材,精致面容,怎么看都是一个极具灵气的小美人胚子的少女,金羽却感到这少女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说不出的熟悉。 “说的轻巧,那你赶快给钱,也就四十多两银子,你倒是给啊。”胖老板板起着赘肉纵横的肥脸,面色铁青的吼道。 之前刚进店里,他眼见这个小东西衣着华贵,气质不凡,还以为不是世家子弟就是那些近来到达淄博城参加百慕大会的宗派公子哥。谁曾想等到结账的时候,这小东西左右袖子翻了翻后,一脸干巴巴的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那女扮男装的白衣少女听到胖老板的斥责声后,俏脸一红,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经道:“那个我我出客栈的时候走的急,忘了带银两了,你在这等等,我回客栈就取来给你。” 她娇弱的话语一出,围观的人群嘴脸皆是抽搐,摆脱编理由也要编个像样点的好吗!她身前的胖老板更是差点气晕,搞了半天,这小东西真的是来吃白食的啊。 金羽闻言跟着也是忍不住一笑,这个小姑娘倒也挺欢乐的,赊起账来还一本正经,看着怪逗的。 “小东西你听着,你今天要是交不出银子的话,那么别想走了,敢在飘香居吃霸王餐,我看你是活腻了吗?”胖老板显然对于少女的解释充耳不闻,他胖手一挥,立刻有几个护卫模样的精壮男子气势汹汹的围在了少女的四周。 这些护卫个个长相粗犷,模样剽悍,身高都是一米八打底,配上那强壮的身材,倒确实很能唬人。 那白衣少女见状,黛眉轻轻皱起,娇喝道:“你们敢!信不信我叫爹爹拆了你们这个破商铺。” 胖老板听到少女轻柔的斥责声,不怒反笑,胖手指了指商铺上的牌匾,“小东西,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在李家的商铺说这种话,告诉你,咱这里都是临安李家的产业,管你是什么来头,来了这里是龙就得给我盘着,是虎就得给我卧着,就算是刺史大人亲至也是客客气气的,你知道吗?” 胖手豪气干云的指着商铺上方的牌匾,胖老板自豪的说道。 旋即他对着围着少女的护卫们使了下眼色,早就跃跃欲试的护卫们顿时动了动手脚,面露凶光的看着身形娇小的少女。 金羽左右看了看四周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无奈叹了口气,从腰间取出五十两银子,对着胖老板丢去。 “接着!” 听到人群中有人的喊话,胖老板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了飞来的银子,微微一愣,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银子的真假后,一抹谄媚的笑容一下子浮现在了脸上。(。) 第一百七十一章妖娆女子上 胖老板对着金羽露出谄媚的笑容之后,旋即扭过头来,扫了眼忿忿不平的白衣少女一眼道:“小东西,算你走运。” 说完便带着一众护卫屁颠屁颠的进了飘香居。 “混蛋!别让我在看见你!”白衣少女气的直咬牙,她用力跺了跺脚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出她心中的怨气。 想她从小到大就就还没受过这种气,此刻她俏脸羞红,显然胖老板鄙夷的眼神让她气炸了。 金羽笑着看了一眼跺着脚,银牙紧咬的少女,含笑摇了摇头,转身对着身后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他的宫沫妍道:“我们走吧。” 他没有要上前去搭讪的念头,之所以会帮忙,只不过是不愿意看到这个像小妹妹一样的少女受到欺负罢了。 心软了一下,便掏出银子替白衣女子解了燃眉之急。毕竟胖老板说的不假,敢在李家的商铺前闹事的,真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他刚想要迈开步子离去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便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喂!等等!” 听到后面传来的娇喊声,金羽身子一顿,只见得先前被胖老板刁难的白衣少女快步穿过人群,追了上来。 少女跑到金羽的面前,俏脸羞红的看着少年。 当看到少年那对不含任何杂质的钟天地之灵秀的那对秀眼的时候,神情一滞,红润小巧的娇唇微微张开。 这个少年怎么怎么那么像羽哥哥啊。 在短暂的失身后,少女颔首道:“那个,那个刚才谢谢你啊。” 金羽含笑注视着少女,淡然道:“小事而已,对了,这位公子,你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在这李家的酒楼里白吃白喝。” “不是,我我只是出门的时候走的急,忘带银两了。我真的是把钱落在客栈了,没有要白吃白喝的意思。” 少女见对方真把她当成吃霸王餐的,心里一急,小嘴连忙出声解释道。 “喂,今天你帮我解了围,我欠你一份人情,你叫什么告诉我,回头我把你帮我垫付的银子还给你。”白衣少女望着金羽认真道。 金羽刚想要拒绝少女,但瞥见少女那一脸认真的模样,转而笑了笑道:“商千童,我叫商千童。” 然后不再多言,大步迈开向着拍卖场走去。对于金羽隐瞒身份的事,楚黎,宫沫妍二人并没有出言拆穿。 “哎!你还没告诉我我该去哪找你呢?” 金羽指了指前边的拍卖场道:“我要去那,你可以去那里找我。” 白衣少女瞧着前边豪华的宫殿,默默看了一眼后,默然不语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她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若金羽看到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少女居然是一位半步先天的武者。 走了一百多米后,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拍卖场,金羽眸子中闪动着一丝好奇。究竟这在弘武大陆都闻名遐迩的九耀拍卖场的内部是怎么的建造。 “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有些不简单。”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楚黎扫了一眼少女离去的方向,幽幽的对金羽说道。 “哦?” 金羽剑眉一皱,愣神道。 “她的年龄只怕是比你还要小一点,但实力与你相比,只强不弱。”楚黎狭长的桃花眼微眯,轻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她应该是一名半步先天的武者,小小年纪就拥有这般实力,她的出身恐怕不简单啊。” 听了楚黎的称赞,金羽秀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之色,他没想到那个白衣少女居然隐藏得那么深,修为比起他来还强上了一筹。 不过转念想想也对,要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实力,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家家的,父母怎么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她又怎敢面对胖老板危逼时临危不惧。 “是吗?我倒没有想那么多。”金羽笑着答道。他出身相助,替少女解围的时候,倒真没想的那么深,只是不愿看见一个长得如此精致可爱的女孩被那个死胖子和他的护卫欺负罢了。 看来随着百慕大会的临近,这淄博城的水果然很深,这白衣少女的背景怕是也不简单呐。会不会是某个门派的少掌门,金羽心中暗暗猜测道。 宫沫妍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不过对于刚才少年的做法他还是很满意的。当时如果金羽不插手的话,反正她是打算出手相助了。 三人在人潮中经过一段时间的行走,终于到达了这淄博城的中心,整座城池最繁华的场所,九耀拍卖场。 望着这座庞大得犹如山岳一般挺拔的壮丽大殿,金羽由衷的感叹,这拍卖场造的果然是不同凡响,比起其他的拍卖场档次高了不是一点点。 在宫殿的外面,浩浩荡荡的人流进出其中,这种规模的人气,看的金羽是目瞪口呆。 如此大的人流量,只怕比起金陵的在水一方等风月场所来,人气也差不了多少。 “这座宫殿好好气派。” 少年目光喃喃的盯着面前的宫殿赞叹道。 这里就是曾经东齐的皇宫吗?从殿门前摆放着那两条像是在天空中遨游的石龙中,可以看出百年前的这里是多么的尊贵奢华。 “走吧,我们进去。” 宫沫妍玉手一挥,便带着金羽,楚黎二人走进了这座恢弘无比的宫殿。 不过这进殿一人十两银子的入场费还是让金羽好好的心疼了一把。 这样一上午的时间,便花了八十两银子,多少还是让金羽有些心疼的。 毕竟这些都是自己在侯府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进入殿内,整个大厅异常的明亮,地面上都是上好的青岗岩,这些岩石做成明亮的地板之后,铺盖在地面上,让整座大殿的地面看起来十分的敞亮。 跟着宫沫妍一路行走,金羽不断的环顾四周,那一脸惊叹不已的模样,颇有一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 这个地方,比起他在呆的北军元帅府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与气派十足的元帅府相比,这里更加的壮观。 宫沫妍看起来像是来过这里多趟的老手一般,并没有多少停留,直接找到了一旁的柜台。 向柜台上的掌柜要了三张今日拍卖会靠前排的门票,然后带着二人传过一座座大殿,来到了一座造型宏大的大殿前。 虽然顺利拿到了门票,不过由于今天是大型拍卖会,位置又是靠前的,那门票的价格自然是直接上涨到了两百两一张的价格,三张就是六百两,这笔钱还是让金羽好好心疼了一把。 在跟着宫沫妍来回穿梭的时候,金羽也是见识到了这九耀拍卖场的内部情况。 这里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城中城。除了拍卖场外,里面其他的大殿开着各种店铺,像是什么酒楼,金店,当铺一应俱全,甚至是青楼里面也开了几家,看生意嗯!还特别好。 看着这座构造宏大的大殿,这大殿颇有一点古罗马竞技场的样子。看这规模,容下数千人还是可以的。 刚一进竞技场,金羽嘴巴一张,瞄见殿内那将近八成的上座率,还是暗暗吃了一惊,眼下距离拍卖开始还有半个时辰,看来到拍卖会开始前,想要达到九成的上座率并不难。 三人一阵摸索,来到了票上所写的位置处,金羽看到周围的人大都望向北门的方向,他跟着也将目光投射了过去。 此时的那里,正有数道人影缓步而进。正是这些人吸引了周围吧不少目光,不,确切的应该说他们中一道靓丽的身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金羽抬头望去,一眼便将目光放到了一位身穿深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朵朵盛开着的红色牡丹花,身材格外妖娆火爆的女子身上。 论身材,女子的身材已经达到了和宫沫妍这个尤物媲美的程度,只不过女子穿着更加的豪放,哪像宫沫妍穿的那样严严实实,将傲人的身材都遮掩住了。所以她对于人们的视觉冲击比起宫沫妍来还要大上几分。(。) 第一百七十二章妖娆女子下 除了火爆的身材外,女子那一头没有任何束缚,柔顺到底的长发配上那白皙的瓜子脸,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这样的女子还真应了白居易的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女子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犹如水蛇游行,款款而来,莲步轻移间,这诱人的腰肢勾动无数迷恋的目光紧紧跟随。 在这样一位令人心神荡漾的妖媚女子身边,行走的是一名面相俊朗的青年男子,男子的相貌确实很出众,放眼整个拍卖场,恐怕也只有金羽可以与他一较长短。 这对男女有说有笑的行走进拍卖场,期间男子低声的几句细语,女子听了不由娇羞的低下头,小脸红透透的,格外引人注目。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却化作狂虐单身狗的利剑一般,刺激着众人的心胸。 众人对着男子都露出了浓烈嫉妒的眼神,他们恨不得将这种小白脸一脚给踢飞。 金羽望着那超尘脱俗的男子,心中却是微微一凛,魏无忌,他怎么会跑来淄博,按照原历史,他现在不是正应该在泰州任职吗?怎么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了。 按说他现在担任泰州副参赞,辅助总兵统筹泰州的军事,应该是不能轻易离职。 但是转念一想他老子可是泰州刺史,随便请个长假出去玩会还是极为的简单的。这样金羽也就想通了,但是他来淄博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魏无忌的身边跟着的是一名面相普通的少年,金羽并没有留意他,而是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魏无忌身上。 不过金羽没留意,并不代表别人就也没留意,只见宫沫妍看清那普通少年的样子后,平静如水的眸子还是不自觉地动了动。旋即又马上恢复如常。 被众人忽视的少年,看着面相平凡之极,唯一说的出的亮点,恐怕就是那一对不大却充满坚定的眸子了。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一撮人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视,看他们始终距前面三人只有一步的距离,看样子应该是三人的朋友。 楚黎微眯的眸子略微睁开了点,他的视线警惕着盯着那紧跟在平凡少年身后的老者身上。 老者看样子七八十岁地模样,偶尔抬起的目光中,那令人心悸的精芒还是被楚黎给捕捉到了。 作为半步先天的武者,他敏锐的从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这看似朴实无华的老者,隐藏的很深,论修为的话,应该是上位先天的武者。 “那个青年应该是泰州刺史之子魏无忌,他身旁的少年是泰州谢家的谢无双,至于他们身边女子的身份,我就不得而知了。”站立在金羽身侧,宫沫妍淡淡的声音传来。 “那个跟在三人后头的老者也不简单,有上位先天的实力。”楚黎补充道。 谢无双!听到这个名字,金羽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了那被众人所忽略的少年身上。 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未来在东魏有着“索命修罗”之称的东魏车骑大将军谢无双。 天骄中,他是宫沫妍以前的联姻对象,因为三年之约的缘故,二人彻底斩断了姻缘。 他的第一次出场便是以魏无忌爪牙的身份登场,在魏无忌出任东魏的右相之时,所有反对者都被他无情的镇压了下去,凭借一身卓绝的武艺和魏无忌的扶持,此人在东魏可以说得上是呼风唤雨。 关于他的感情问题书中描述的并不多,不过根据书迷们的推测,那个藏在他心里,不愿意忘却的女子,就是当时在南楚为将的宫沫妍。 在东魏灭亡之际,他在徐州之战中,被北燕大将文漳和公孙云合力斩杀。 死前他的手掌紧握着一卷白色丝绸丝巾,丝巾的右下角,写着一个小小的“宫”字,算是彻底证实了书迷的推断。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东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将军,心中最牵挂,最不舍的竟然会是那个曾经逼他退婚的女子,这让人唏嘘不已。 在金羽与宫沫妍打量着魏无忌等人的时候,魏无忌似乎是感受到了金羽特别的目光,他抬起头,往金羽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当看到同样在打量着他的金羽时,他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旋即他将视线停留在了金羽的身上,在略微沉吟之后,他嘴脸翘起一抹弧度,对着金羽笑着点了点头。 金羽瞥见魏无忌对自己投来的笑容,神情一滞,魏无忌突然的示好,让他有点始料未及。 貌似自己和他不是因为烟阳之事结下梁子了吗,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对方笑着对自己示好,他也就笑着点了点头回应他。 魏无忌的动作虽然很细微,但依然被身旁那身披织锦长裙的妖娆女子所察觉到了,她跟着也是若有所思的望着男子抬头的方向,透着魅惑的眸子瞬间锁定了在前排站立的金羽。 金羽望着那一对充满魅惑的眸子,心跳陡然加速,甚至连体内血液的流动都变得快了几分,不过片刻后他荡漾的心神马上又恢复了过来,眼神一凝,将自己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尽数着压了下去。 王柳儿暗自好生打量了一番那位引起自家公子注视的少年,默默的扫了一眼,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当二人的目光无形中交汇在一起的时候,她冲着金羽微微一笑,然后便将目光移开了。 一边的谢无双瞥见二人把目光往前排看去,他跟着也将目光往那里瞄去。当看见那伫立在前排相貌出众的少年时,他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变,将视线左移,当瞥见那站在少年身旁的少女时,他狭长的眼眸猛的睁开,瞠目结舌的望着那面色淡然的少女。 宫沫妍,她是宫沫妍,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回天行宗了吗?她和身边的少年又是什么关系?她 一系列关于宫沫妍的话题如烟火绽放般,在他的心头接二连三的浮现。 不过宫沫妍瞧见望着自己面色呆滞的谢无双,她平静漂亮的俏脸上没有分毫波动。 仿佛在她眼中看到的一切包括谢无双都犹如空气一般,一切都被她视而不见,让她起不了丝毫的心绪波动。 在和金羽点头示意后,魏无忌一行人在无数道灼热的目光注视中,来到了拍卖场最前排的位置。 最前排的位置是一个个薄纱遮掩的小阁楼,显然那种地方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去的。 凡是出入这种阁楼的人,他们不单单是有钱那么简单,背后的来头定然也不弱。 在进入阁楼之后,王柳儿偷偷看了一眼魏无忌一脸祥和,嘴脸还稍稍勾起,看起来心情应该不错。 她微笑的试问道:“公子,刚才你点头示意的那个少年,看着挺眼生的,柳儿在泰州就从没见过,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 话语一出,谢无双也提气精神,眸子直直的盯着魏无忌,他同样也很好奇那与宫沫妍一起的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 “那个少年啊,说起他的身份你们要是知晓了,定然会吓一跳。以他的身份恐怕在这淄博横着走都没人敢拦着。”魏无忌摸了摸下巴,继续补充道:“不对,应该说是在这北境之地,基本就没有人敢惹他的。” 在魏无忌说出少年的身份尊贵到在北境都能横着走时,王柳儿还是惊讶了一下,不过旋即将失态的脸色有所收敛,淡淡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能在北境纵横,无所顾忌的,除了这远在金陵的东齐皇族,剩下的就只剩那统帅北军,镇守在济南的镇国虎金长空了。 在北境随着杨夜杨老将军告老还乡,这北境之地的王便成了东武侯金长空。 而看少年的岁数显然不可能是金长空,所以少年的身份不言而喻。 只是这东武侯世子怎么会和宫沫妍走在一起,这让魏无忌十分的不解。(。) 第一百七十三章再次解围 “别看了,人家都走远了,怎么,金三世子看上那姑娘了吗?”宫沫妍瞧得金羽那一直跟随魏无忌等人而去的目光,不由得轻哼道。 金羽闻言,耸了耸间,倒也懒得和她解释自己和魏无忌之间的事,想来对于魏无忌她应该比自己了解的还要清楚,毕竟二人师出同门,都是天行宗齐国分部的弟子。 三人相继落座之后,突然听到一道清脆而熟悉的怒斥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滚开,本公子对男人不感兴趣,你们给我死远点。” 听到这声悦耳的娇喝声,金羽错愕的转过头,正好见得拍卖场的大东门也就是正门处,那出声之人正是先前自己帮助过的,女扮男装的白衣少女,此刻她寒着俏脸矗立在那里。 在她的面前,是一名身着白底蓝纹袍服的青年,青年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倒也还有几分英俊,只是脸型有些阴柔,面色惨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所致。 此刻因为少女的怒斥,脸色多少还是有点不太自然。 早在进入拍卖场之前,他就见到了眼前的少女,尽管后者女扮男装,隐藏的还是不错的,不过对于他这种在女人堆里久经沙场之人,自然是一眼便将少女的伪装给看穿了。 瞧着少女五官精致无暇,一颦一笑间透着一股令人心动的灵气,虽然年纪还小,但美丽依然像是桃花一般肆意的绽放。 这样的少女,日后若是能够长大,成长到女子一生中最成熟的年纪,那么必然是倾国倾城。 所以他才会主动上前去搭讪,哪曾想到刚上去,话还没说几句,便遭到了少女毫不留情的一番怒斥。 “哈哈,姑娘想必是误会在下了,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见姑娘一个人女扮男装在拍卖厅东张西望的,所以想要邀请姑娘一起来参与这样场拍卖会。” 对于白衣少女的怒斥,阴柔青年并没有被喝退,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温文尔雅的说道。 “没兴趣!”少女一口回绝道。 对于青年这种谦虚有礼的态度,并没有对白衣少女起丝毫作用,后者白了他一眼,直接了断的拒绝了,然后转身想要离开。 阴柔青年见少女这般无视他的主动示好,眉头终于是稍稍挑了挑,他可不是寻常的纨绔,要不是看少女面相姣好,不然他早就命人将对方暴打一顿以泄愤。 在少女刚要迈步离开的时候,一直站在青年身后的一名黑袍老者,面无表情的梗跨一大步,刚好放在了白衣少女的面前,声音低沉道:“喂,小姑娘,我家公子有请,你最好还是应下来吧。” 少女见状,黛眉顿时就皱了起来,心头微微有些怒火,水灵灵宛如一泓清泉般的双眼不服气的盯着面露得意的青年,藏在衣袖间的玉手正欲一掌拍出去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掌却是从旁边探出,抢先在少女拍掌前,一把握住了她的皓腕。 这始料未及的变故,令得白衣少女娇躯一惊,玉手甩了甩想要从那挣脱的手掌中挣脱出来,但当瞧见那手掌的主人时,俏脸一愣,陡然停止了反抗。 “呵呵,舍妹性子有点骄纵,不懂事,还请二人见谅。”金羽在看见少女的第一时间便起身赶到了她的面前,敢在冲突扩大前,一把制止住了少女,冲着眼前的阴柔青年和黑袍老者含笑抱歉道。 阴柔青年双目盯着金羽看了看,见少年长得倒是俊美绝伦,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剑眉下的秀眼中闪动着犹如星辰点缀星空般的光泽。 容貌如画来形容少年的样貌再不为过,只是这所谓的兄妹二人长得倒确实很出众,但只看面相,二人的面部线条完全没有一点的相似之处,想来应该不是什么亲兄妹。 在打量了一番金羽之后,他目光一转,注意到了跟在金羽身后的宫沫妍,原本平淡的眸子像是夜色下点燃的篝火,眼神深处一抹炽烈的亮光腾的浮现。 只是阴柔青年刚想要上前说点什么的时候,他身旁的黑袍老者却提前一步,将他给拉住了,老者满是皱纹的老脸警惕的盯着金羽三人,苍劲有力的眼睛满是戒备。 显然,他是察觉到了金羽三人的实力并不简单担心青年贸然上前,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来不及保护。 那阴柔青年也是聪明人,他见到老者的动作后,眉头一挑,旋即似笑非笑的看着金羽,淡淡一笑之后,便果断转身而去,而他去的方向,恰恰便是拍卖厅大殿前排,魏无忌所在房间的隔壁一间。 “这个青年的背景很深,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漳夏无极殿的人。”宫沫妍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低声道。 “无极殿?” 宫沫妍以为金羽不知道无极殿,红唇微启道:“那是和黑白学宫并称东齐三大门派的顶尖势力。” 金羽无奈的摇摇头,他当然知道无极殿的来头,在东齐黑白学宫因为有皇室的扶持,可以说得上是一览众山小,在东齐的江湖上是一等一的门派。 而除了黑白学宫外,其他能稍稍与他一较长短的就只剩下临安的灵隐寺和漳夏的无极殿了,这三家算得上是东齐超一流的门派势力。 至于坐落在泰州的天行宗分部,只能算是一流势力,距离超一流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不过若是以天行宗总部来划分的话,天行宗总部绝对是超一流势力。并且在超一流势力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天骄中无极殿可以说是典型的墙头草,在漳夏被太平军占领后,无极殿殿主立马改头换面,臣服于洪武,到后来整个无极殿都成了太平军的走狗。 北魏南下,太平军一路溃败时,无极殿殿主又使出他的看家本领见风使舵,带头第一个投靠了魏军。 只是在北魏皇室纷争中,无极殿站错了队伍,选择支持太子一脉。 在皇室的争斗中,太子与二皇子二人将魏国一分为二,而无极殿所在的福建行省恰恰划分到了二皇子的管辖下。 东魏建立的一开始,二皇子便下令缉拿了无极殿主,跟着就是彻底的覆灭了这个在福建屹立数百年的超级势力。 尽管无极殿高手众多,门内更有数千弟子,个个都是一等一近战的高手,不过还是在童千殇,谢无双,宇文寻等人的大军围剿下,彻底的被消灭了。 金羽没想到自己这刚到淄博成不久,居然会在无形之中和这个东齐的顶尖势力有了牵扯,虽然方才那阴柔青年看似大度,没有在继续纠缠,不过他知道对方心中一定暗暗记很上了自己。 不过好在对方并不了解他的身份,不过就算是清楚的了解了,对方想要报复一下他,还是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毕竟单单就这东武侯世子的身份,无极殿还是比不过在北境称王的爹爹的。 “呀,你,你还要握到什么时候。”白衣少女见青年二人离开,仍旧紧握她手掌,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的少年,她动了动被握住的皓腕,想要挣脱,那对充满灵气的眸子瞪着金羽轻斥道。 金羽回神,连忙松开了少女的皓腕,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少女无奈的说了句:“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个惹祸精啊。” 听闻少年对于自己的评价,白衣少女立马就不乐意了,柳眉微蹙蹙,清脆悦耳的嗓音中夹带着几分委屈道:“我哪有惹祸,我压根就不认识那个混蛋好吗?是他主动纠缠上我的。” “而且那个混蛋居然敢威胁调戏我,真是气死人了,我一定要告诉爹爹,不对,我要告诉薛叔叔,让他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混蛋。” 只见少女贝齿紧咬,玉手用力握紧,气鼓鼓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拍卖开始 白衣少女紧咬着贝齿,不断的在金羽耳边碎碎念着,这还是她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居然想调戏她。 金羽听着少女的碎碎念,薄唇一咧,无奈的撇撇嘴,也没有上前去理睬安慰她,低声与她打了声招呼后,直接转身径直向着自己拍卖厅的座位走去。 少女瞥见少年转身离去的身影,小嘴微张,略微一阵犹豫之后,提起小脚丫子,向着少年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经过这段小插曲的时间,转眼便快到了拍卖会开始的时间。此时的拍卖场人山人海,但却没有丝毫的拥挤,显然可以看出对于拍卖厅的内部规划,李家是做的非常完美。 金羽三人所坐的座椅都是用上等的楼兰玉石所造,这种玉石光华剔透,价格不菲,显然对于拍卖厅的内部布置,李家都是用上等的材料装饰的。 在玉石所铸的座椅上面,铺满着柔软的皮毛,一屁股坐下去,感觉身下软软的,十分舒服。 这个拍卖场的排场比起金陵的那几家拍卖场,高了起码不止一个档次。 在金羽三人找到位置,依次落座后,那名白皙少女对着金羽身旁的一个大叔模样的中年人一阵嘀咕,然后掏出一把的银票给了那中年人后,后者便兴高采烈的起身离开了,少女理所应当的在金羽旁边坐了下来。 她容颜靓丽,无处不在的透着一股灵动的活力,洁白的肌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好像会说话,一对迷人的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的两侧,浅浅一笑间,酒窝在她精致宛如瓷器般的脸颊上若隐若现,可爱极了。 而眼下即使她女扮男装,可看起来仍旧有一种奇特得美感,相当的惹人喜爱,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 金羽见到少女坐在了自己身旁,疑惑的瞪了她一眼。 “不要撵我走,我就是跟来看看的。”瞧见金羽瞪着她,少女连忙双手哈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模样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只不过那对水灵灵如清泉的眸子,微微转了转,却是充满了狡黠与灵动,仿似小狐狸一般。 “少来,我不吃你这套。”金羽看着在自己身边卖萌的少女,没好气道。 “嘻嘻,不要这么说嘛,俗话说的好人海茫茫,相逢即是缘分,你看我们都遇到了两次了,这一回生,二回熟嘛,你要不要这样不近人情。”少女插着腰,气鼓鼓的对着金羽道。 “小妹妹,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吧,不过你可不能再主动惹事啊。”一旁的宫沫妍看了一眼少女,然后微微一笑道。 “嗯,嗯,一定,一定,绝对听姐姐的。”少女甜甜的恭维了宫沫妍一句,回头道:“放心,只眼别人不招惹我,,我也不会主动去现别人的。” “商大哥,挪,这是还你的银子,接着。” 金羽接着少女抛来的银子,撇了撇嘴,眼中倒是有些一点轻柔的笑意。对于面前这个了解不深,有点迷迷糊糊的少女,他多少还是有一点好感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两次出手帮助她。 入座之后,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小会的时间,少女倒是闲不住,轻轻拉了拉金羽的衣角,不断叽叽喳喳,对着金羽问东问西,那一口一个商大哥,叫得那叫一个甜。 听着少女那青脆如玉珠散落银盘,格外悦耳的声音,金羽并不觉得烦,相反还觉得有些享受。 在交谈间,金羽知道了少女的名字,马玉柔,虽然听起来很熟,但翻遍脑海金羽还是找不到丝毫关于这个名字的联系,想不到他也没有再多想。 等待拍卖会开始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又有几波来历不凡的人相继进入了前排的贵宾房间。 这次拍卖会由于百慕大会临近,又是最近这段日子以来最大的拍卖,所以这场拍卖会自然是吸引了不少重量级的人物到场参与。 “虽然不知道这次拍卖会究竟会拍卖些什么,不过单从往来的势力上看,定然有大物件要出手。” 见金羽旁边的少女消停了下来,宫沫妍动了动红唇,轻声道:“方才与我们擦肩而过的青年在无极殿里的地位应该不低,他身旁的黑衣老者实力雄厚,我想最少是下位先天,这个实力在无极殿中怎么都是长老执事级别的人物。” “长老?”金羽目光一凝,面色有些凝重,能够让这种实力的强者贴身护卫的,想必那阴柔青年在玄天殿中定然是某位大人物的子孙。 究竟这趟拍卖会有什么东西要拍卖出呢,竟然会连远在福建行省的无极殿都闻风而来。 按说九耀拍卖场每年的年关将至时,会举办一场隆重盛大的拍卖,每年的那时候才是最热闹非凡的时候,但今天这趟拍卖会只怕比起年关前的那场,不会差上多少。 “原来那混蛋是无极殿的人吗?”一旁的马玉柔闻言,轻哼了一声道:“不就是一个入不了朝堂的江湖势力吗?放心吧,若是那家伙胆敢再来纠缠,我自有办法教训他。” 从少女的话语中可以明显看出,对于这个纠缠他的讨厌鬼,少女心中的怨气只怕是不小。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对于少女豪放的言论,金羽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显然对于她的话,权当是她在发泄。毕竟无极殿屹立在福建行省百年,在整个东齐江湖势力中,那可是威名远扬,就连朝廷都从没有打压过无极殿的发展,二者素来是进水不犯河水。 在朝廷还有一小部分的将领在入职前还是无极殿的弟子。 瞥见金羽这漫不经心,随意敷衍的态度,顿时将少女气得柳眉竖了竖,这种不被人信赖的感觉,让她十分的愤慨。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的她好像是从爹爹那偷偷跑出去的,身边无任何人可以仰仗,这才碎了一口,低哼道:“哼,不相信吗?那咱们走着瞧。” 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到了拍卖会开始的时间,随着一道响亮的钟声自拍卖厅舞台正中央响起,无数道目光便想着舞台投射而去。 钟吟声滞后,一名衣着朴素,一身灰衣的老者走上了台,老者白发苍苍,就连胡子,眉毛都是白色得,一脸的肃穆,不苟言笑,给人一种极为老练的感觉。 一般来说大多数拍卖行举行拍卖时,拍卖师都是年轻的女性或是中年男性居多,以老者作为拍卖师的拍卖会并不多见。 不过当老者出现后,这拍卖厅原本吵杂的声音反而安静了一些,倒是部分的窃窃私语声在大厅传开。 “这场拍卖会由姬玄大师主持,想来这场拍卖会的规格不低,这次只怕是有大物件要拍卖会啊。” “是啊,是啊,姬大师可是这九耀拍卖场的副场主,平时基本都是有重大物件拍卖时才会出来主持,这次他亲自出马,这趟拍卖会定然不凡呐。” “必须的,你没看见这次拍卖会前排的贵宾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人吗?一般出现这种情况,拍卖场哪次不是有大物件拍出。” “看来这次拍卖倒是来对了,跟着长长见识。回头好好去哥们面前吹嘘吹嘘。” “” 金羽听着周围那些小声的议论,眼中多少还是流露出一丝诧异的,他盯着舞台上的朴素老者看了一眼,想不到对方来头居然这么大。 拍卖场的副场主,这样的身份在李氏家族中的地位怕是不低,要知道这个大陆顶尖的拍卖场一年给李家赚的银两不知几何。 在满场的议论私语声中,那位名叫姬玄的灰袍老者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在前排的各间贵宾房顿了顿,然后抱拳道:“老朽见过诸位了,那么今日的拍卖会,便在此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少女的心动 “今天这场拍卖会由老朽主持,老朽以九耀拍卖场的信誉做担保,今天这场拍卖会拍卖的物品,绝对能令诸位满意。”老者一脸倨傲的说道。 “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今天这九耀拍卖场究竟要拍卖些什么东西。”金羽低笑道。 这场拍卖由副场主亲自主持,足见此趟拍卖的物品应该都是他们经过精心挑选,绝对能吸引人眼球的物品。 在场内众人期盼的目光下,舞台上的灰袍老者大手一挥,便见两个壮汉抬着一把巨斧走上了舞台,那巨斧柄身艳红,那金属开刃的头焕发闪闪的寒芒。 “想必有些见识广的朋友应该认识此物。”姬玄指着这柄巨斧笑着说道。 金羽目光如炬的盯着台上的斧头,单从两个壮汉费力才将斧头抬起的表现来看,这把斧头来历怕是不凡。 姬玄来回扫视了一圈大厅,傲气道:“此斧名为猩红巨斧,说起他的上任主人,那可是至尊海域的不哭死神夜无常所佩戴之物。” 顿了顿,他接着道:“此等利器拍卖价格五千两白银起价。” 满场哗然,当姬玄提到不哭死神四个字的时候,全场讶然,在场的众人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对于这些人中大部分出生在东齐东部海岸的人来说,他们的青春记忆中,不哭死神绝对有着不可磨灭的印象。 在山东行省的东部,那一望无垠的无尽东海,那里大大小小划分了数十个海域,航线错综复杂。 无尽东海可以说得上是大陆四海中最混乱的一海,在那里海贼纵横,时常有倭人入侵,在那片各民族混居,无人看管的海域,每个海域间各个家族势力纵横。 在三十年前,有这样一个人横空出世,他出身至尊海域的夜家,凭借一己之力率领至尊海夜家逐步蔓延出自己的势力,并且降服了在东海横行的海贼中的四皇,将倭人赶回了倭岛。 他便是后来无尽东海当之无愧的王,世人称他为不哭死神,因为自其父死后,就没有人见他哭过,哪怕是心爱之人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不曾落泪。 夜无常枪斧双绝,四十岁前便是拿着这把猩红巨斧在无尽东海横行一时,锋芒所向披靡,无人敢与其一较长短。 在一统东海之后,这把斧头他便传给了其弟子丁雷,不过丁雷在得到战斧后不久便被魂殿的勾魂使给暗杀了,这把斧头自那以后就下落不明了。 没想到几经波折,此斧竟然出现在了这拍卖会之上,毕竟这是不哭死神夜无常用过的武器,其威力自不必多说。 金羽看着舞台上那威风凛凛的战斧,看的那叫一个眼热,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并不是用斧的高手,况且这五千两的起步价也不低,他此次出来,手中带着的私房钱,可没有庞大到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 所以对于这把斧头他还是看看就好,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五千一百两。” 他没有买的打算,不代表场中其他人没有买的打算,毕竟对于这把来头巨大的斧头,许多人还是愿意花钱买下它的。 “五千三百两。” “五千七百两。” “” 随着众人踊跃的参与,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这把斧头的价格,就已经飙升至九千两白银,暴涨了整整一倍有余。 一直破了一万两的大关,这提价的速度才有所下降,毕竟一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有了一万两白银,即是想要在金陵买一套简易的府邸还是绰绰有余的。 最终,这把来头巨大的战斧以一万三千两的价格落到了一位贵宾房,面色枯槁,眼窝深陷的中年男子手里。 目睹了第一件拍卖的全过程,金羽暗暗赞叹,不愧是大陆顶尖的拍卖场,这第一件被拍出去的东西,就以一万多两的成交价成交了。 如此看来,只怕这越后面的东西只会让人更加的大开眼界。 “这第二件拍卖品啊” 当第一件拍卖品拍卖结束以后,只见一名身着绫罗深色衣衫的女子手里托着一盘被锦布遮盖的东西上台了。 姬玄手掌一挥,将锦布掀开,只见得托盘之上是一瓶装满火红液体的瓶子,瓶中流淌着的火红液体样子像极了岩浆。不过这些液体看起来比岩浆更有光泽。 “此物名为神火玉髓,乃是神火山的万年熔岩喷发后,极少的一部分经一段时日的风吹日晒衍化而成,玉髓经过上百年的凝炼,才有了今天这般模样,此物功能齐佳,凡是服用了此物的人,静脉会受到洗涤,对修为大有长进。” “拍卖价格,七千两白银。” 无数的目光投射向姬玄手中举着的玉髓,对于玉髓他们是充满了渴望。 洗涤经脉,这个对于天资愚笨的人来说绝对是领悟内劲的好东西。经脉的洗涤对于武者无形之中突破是巨大的。 金羽认真的扫了一眼老者紧握的瓶子,这神火玉髓对外人或许充满了吸引,但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魂兰草的服用,对于金羽自身经脉的洗涤是远大的,远远超过玉髓所能带来的疗效。 金羽微微偏头,发现一旁的马玉柔双目火热的盯着那神火玉髓,洁白的银牙轻咬着红润的小嘴,显然她是看上了此物。对于此物很是心动不已。 不过眼巴巴的马玉柔很快便低下了脑袋,因为玉髓的价格很快便飙升到了一万五千两,她根本就没带那么多钱。 一万五千两这绝对不是一笔小钱,很多人即是奋斗一身恐怕都赚不了那么多的钱。 她咬了咬红润的娇唇,稍稍叹了一口气,要是得到此物,将他送给羽哥哥,对羽哥哥实力的提升一定大有帮助。只是可惜自己没带那么多钱出来,旋即她扭过头,闭上了双眸,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身侧的金羽全程观察到了少女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但他依旧是平静的坐着,手掌摸了摸下巴,舔了舔嘴角,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一万六千三百两。” “一万六千八百两。” “” 神火玉髓这等天材地宝,看中它的人同样不在少数,只一会儿的功夫,价格便被众人抬到了一万七千两大关。 马玉柔郁闷的坐在椅子上,小手托着香腮贝齿微咬,懊恼道:“早知道拍卖会有这种东西拍卖,当初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就应该多带点银两的。” 金羽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叫价的人,发现这批对于神火玉髓感兴趣的人中,似乎都是些坐在中前排的人,而贵宾房全然没有一丝的动静。 很明显神火玉髓这等奇物,对于财大气粗的他们来说一点都不稀罕。这多少还是让金羽略微松了一口气。 竞价在断断续续的上涨中,最终停留在了一万八千两大关,姬玄见众人都没有要抬价的意思了,正欲抬手宣布结果时,一道清澈响亮的声音猛的响起。 “一万九千两。”在少女懊悔的时候,金羽在此时含笑着喊道。 听到少年一下子提高了近一千两的价格,不少人还是将惊奇的目光投了过来,连带着身旁的马玉柔也是愣了半晌,然后错愕的转过小脸,盯着金羽瞧了瞧,再然后红润的小嘴微张,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东西。 之前那报价一万八千多两的国字脸青年见状,估摸着在报价就是近两万的价格了,怎么算都有些不划算,略微皱了下眉,一番纠结之后,他终究没有继续喊价下去,因为一万九千两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姬玄见没有人在出声提价,眼眸一眯,露出一抹笑意,很显然关于神火玉髓能拍出这么一个价格,他很满意。 大手一挥,敲响了身旁的玉钟,高喊道:“成交。”(。) 第一百七十六章太白诗作 拍卖会依旧如火如荼的继续。 马玉柔水灵灵如翡翠般剔透的眸子,左右转来转去,小脸此刻一脸的纠结扭捏,轻轻打开手中的折扇,对着自己的俏脸扇了扇,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关于金羽拍卖下神火玉髓的事。 少女纠结了一会,还是没有向金羽主动询问为什么要买下这神火玉髓。因为她不确定对方买来是不是送给她的,万一不是,那她的脸不是丢光了吗。 可是有一点她没发现,从对方的两次解围中,她的脸面貌似已经丢光了。 冒失,马虎,粗心大意还犯迷糊,最关键还吃了霸王餐,这些印象可以说已经的少年心中已经深深扎根。 不过即使如此,金羽对这个总是泛着点迷糊的女子,并不厌恶。 他怀着戏虐的心态等了少女半晌,见她俏唇紧闭,耐着性子没有出声询问,沉吟一阵后,偏过头微微一笑道:“喂,丫头这神火玉髓我要来没用,不如送给你了,你要吗?” 马玉柔小脸一红,旋即低了低头道:“啊那正好谢谢你了啊,还有我,我有名字,我叫马玉柔。” 少年闻言,轻轻一笑,小手搭在少女的小脑袋上,轻轻的摇了摇头含笑道:“是,是,我知道了玉柔丫头。” 这一撩,少女脸颊顿时更加羞红了,含羞的将下垂的小脑袋又向下低了几分。 一旁的宫沫妍将金羽这一系列可以称之为“撩妹”的行为,尽数看在了眼里,暗暗咬牙瞪了一眼少年,低骂道:“这家伙果然是个登徒子,为了泡妞居然肯下这么大的血本。” 泡妞是指一种男性向女性示好以求获取女方芳心的过程,是一种追求心仪女***的口头表达形式。 这个新颖的词语,少女一开始当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她无意中从金羽的嘴中听到了这个词语,现在此情此景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嘴上虽然念叨着,可她还是一脸的淡漠如常,美目盯着二人,眼眸深处掠过一抹异光。 按说金羽就算是拿血本泡妞,这貌似也不关宫沫妍什么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金羽花这么大笔钱在马玉柔身上,宫沫妍还是觉得有些不开心,感觉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 “马姑娘这神火玉髓弥足珍贵,你应该知道它的使用方法吧。”宫沫妍看着一边你侬我侬的二人,有点忍不住,开口道。 “知道,知道,宫姐姐放心,这点细节步骤我还是知晓的。”马玉柔手撑着香腮,摆动着修长的双腿,对着宫沫妍道。 金羽瞥见宫沫妍那尖锐的目光,显然对方是误以为自己是用这一万多两银子泡妞了,当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似乎自己这行为真跟泡妞没啥区别,也就没有反驳。 “商大哥我不习惯欠人人情,这个给你。”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少女从纤细的柳腰间取下了一块由蓝绳系着的玉佩。 这玉佩整体四四方方,呈现墨绿色彩,通体的翡翠,在一番精雕细琢的打磨后,看起来样子十分绚丽,其价值应该不菲。 “这是疆域供奉过来得墨绿玛瑙玉佩,在东齐十分罕见,戴在身上在夏天有吸热的功效呢。” 金羽一见此物是疆域供奉过来的圣物,其价值自然不是一万多两银子可以比拟的,眉头稍微动了动。 “此物太贵重了,这应该是你的家人给你的贴身衣物,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所以这东西我不能收。”他一把推开了少女递过来的玉佩,笑道:“而且你这贴身玉佩的价值,比起神火玉髓来价值只高不低,那样我更不能收下了。” “不可以,如果你不要的话,那么我也不会收取你的神火玉髓的。”马玉柔见金羽一把推开了她递过去玉髓,执拗的性子一下子就上来了,她侧头盯着金羽,一脸的认真。 二人说白了萍水相逢,对于人情这种东西,少女是最不喜欢亏欠了。她有自己的一套原则,总之绝不可以欠下他人人情不还是她的准则行为准则。 “而且你别把这玛瑙玉佩想的太珍贵,这玩意我身上有的是,放心。”马玉柔狡黠一笑,笑容灿烂,她撩开了衣角,扬起了手腕,只见得那白皙水嫩的手腕处,左右手上都挂着两条不同颜色,色彩艳丽的玛瑙手链 见此,金羽彻底无语,搞了半天这个在酒楼吃白食的少女还真是个小富婆,光他手上那几个玛瑙手链,其价值绝对是是十万白银打底啊。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土豪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如此珍贵甚至可以当作传家宝的美玉,直接被她大大咧咧得戴在身上。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金羽方才明白什么叫做经济上的差距。 “喏,拿着。”马玉柔转起金羽的小手,将手中的玉佩直接递到了金羽的掌心。 少年本想返还给她,却被少女的眼神给退回,苦笑一生,他倒也没什么矫情,握了握手中得玉佩,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道:“得!弄了半天到头来还成我占了你的便宜。” “嘿嘿,商大哥无需叹气,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感谢你先前替我解围。”马玉柔笑嘻嘻的道。那犹如筷子般修长的玉指摸了摸渐渐不在发烫发红的脸颊道。 从中不难发现,之前金羽一系列的动作,一直到刚才为她拍下那么珍贵的东西,还是令得少女对他产生可一些好感。 少女年龄虽小,外表看起来有些马虎,丢三落四的,可有些地方还是很细腻的,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大大咧咧和一根筋。 在三人的交谈间,舞台上又有几件东西被成功拍卖,这些物件中有灵丹妙药,也有武技心达,总之个个都不是自己凡品,每一物件的拍卖都引起了好一阵的竟抢,这使得拍卖厅内的气氛是越来越高涨。 期间姬玄更是拿出了诗仙李太白的亲笔作诗作画的佳作锁清秋进行拍卖。 要知道这可是青莲居士李太白的真迹,对于每一位文人墨客,武者富商都有巨大的吸引力。 诗仙李太白,汉帝国中期最才华横溢,最具才情的文学大家。其诗在整个大陆的文坛乃是一绝。 纵观大陆三千多年文化的进程,在诗这个领域能与他争锋的,为杜符一人耳,二人合称“李杜”,在诗这个方面的成就可以说得上是前无古人。 而恰巧的是二人又出生在了同一个时代,这就让二人有了一种绝代双骄的感觉。 在那个汉帝国最为繁华似锦的年代,二人可以称得上是全民偶像,被二人诗作倾倒的人不知几何。 诗仙的佳作一经拍卖,依然是引起一众人的哄抢,最终这张太白真迹被拍卖出了四万五千两的天价,这是拍卖会今夜为止,拍卖出的最高价了。 说起金羽穿越之初,撕毁的严大家的画作与太白诗作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金羽本打算竞拍一下这幅诗作的,不过在价格被抬到三万两银子以上之后,他便放弃了竞拍的打算。 毕竟现在他所剩的钱,花去买下神火玉髓的一万多两,也就只剩下三万两不到一点了,这些钱可是自己从小到大,攒了好长一段日子才攒够的钱呐。 诗作拍卖出去之后,金羽暗暗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历史中还是有“李杜”二人的存在,就连名字都是极其相似,只可惜金羽那个时代“李杜”二人的诗作全然没有出现在这个时代。 拍卖会仍旧在继续,越到后面金羽就越好奇,究竟这拍卖会的压轴之物到底是什么呢。 一般拍卖会越到后面,拍卖物品的价值也就越高,到时候的竞价也会更加的激烈。 在拍卖完太白诗作之后,姬玄笑眯眯的看着台下的众人,“接下来要拍卖的这件宝贝,是本次拍卖会最后第二件物品,不过这件物品可能对于很多人是闻所未闻的。” 说完,他命人将一个被幕布遮盖的笼子抬了上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西方少女上 姬玄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了被帷幕遮盖的笼子旁边。 “这件宝贝绝对是整个大陆绝无仅有的。”他笑盈盈的一边说道一边一把抓住了幕布。 整个拍卖厅一时间都有些安静,无数道灼灼的目光盯着那台上幕布遮掩的笼子。他们很好奇在幕布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宝贝,是大陆绝无仅有的。 在一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老者缓缓的掀开可幕布,瞬间全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掀开幕布的笼子里。 在看到笼中之物时,全场寂静无声,一阵安静后,猛然人声鼎沸起来,众人指着那笼中之物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金羽在看到笼中的东西后,身体腾的挺直起来,心中涌现出狂烈的激动,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笼子中的物品,一时间看得居然有些痴了。 只见笼子里的物品,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笼子中的人,成为了满场的焦点所在。 在金羽目光扫视着笼中的少女的同时,前方贵宾房中,也有不小的动静。 “有意思,想不到这世间还有此等迷人的妖精,我喜欢。”那之前想要调戏马玉柔的阴柔青年青年抚了抚下巴,桀桀的笑道。 在她们隔壁,魏无忌微眯着眸子,只是随意的瞟了笼中的少女一眼,便失去了兴趣,这种外貌与弘武大陆有所区别的异族少女,他魏无忌可不感兴趣,他所钟情的是汉人眼中那种标准的美女,对于异域风情,他实在不好这口。 “诸位,笼中的女子既不是咱五国之人,也不是异族中人,这样的相貌与我弘武大陆的人完全不同。” “这个少女来自异大陆,乃是几个月前我李家的船队在无尽东海航行时,遭遇台风天气,被迫停靠在一个荒废海岛时发现的。” “对于这种来自异大陆的美女,想必诸位一定很想一探究竟吧。这位流落到我弘武大陆的异乡少女,拍卖价格五万两白银起步。” 当姬玄的话音刚一落下,顿时引来无数的震惊议论之声,天哪,五万两白银起步,这个高昂的价格一出,立刻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要知道截止现在为止,今天拍卖物品的最高价也不过是太白诗仙的诗作锁清秋。可这异乡少女一上来,便是五万两白银的天价。 五万两白银起步,这一般都是九耀拍卖场往年举行大型拍卖会的压轴物品的竞拍起步价,可现在到好,这还没到最后,便提到了这个价格,可想而知这最后的压轴物品是有多么的弥足珍贵。 花这样一笔钱去买一个异大陆的少女,这样的价格到底值不值因人而异,在东齐顶级的烟花之地,在水一方,给那里长相绝美的姑娘赎身,大部分也都是这个价位。 不过看着笼中的少女,不少在场的男性眼中还是流露出了贪婪的****,原因无他,实在是笼中的少女就相貌而言,长的实在是太天生丽质,堪称一个绝代尤物。 笼中的少女发丝是浅浅的冰蓝色,脸上的轮廓和弘武大陆的人有些细微的差别,具体点说就是弘武大陆的人基本长得都和金羽前世地球上的东方人,而少女则与前世地球上的西方人轮廓极为相似。 少女一身雪白的衣裙,将她完美的身躯勾勒的动人之极,此刻她趴坐在笼子里,那橘红色如太阳般耀眼的眼眸没有半点光泽,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眸子里尽是一片哀伤之色,就这么目目的盯着舞台下的众人,不知道她是在看注视前方呢还是在走神。 少女的裙下,两腿并拢趴着,雪白细腻的双腿看起来纤柔修长,她的脚丫子是光溜溜的,左右还被厚重的铁链锁着,为的就是防止她逃跑。 她的玉颈上戴着一个厚重的项圈,项圈上的铁链直接牢牢的锁在笼子的上空,那白嫩的双手上,同样被两个铁拳禁锢着。 这样被困在笼中的少女,简直比起那些笼中鸟都还要可怜些。 少女的容颜几近完美,基本挑不出一点瑕疵,她的睫毛比任何人的都长而密,只可惜这样的一位绝代佳人,此刻被关在在铁笼之中,有种说不出的哀伤。 金羽看着笼中冰肌玉骨,秀丽多姿的少女,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那个在孤苦童年时代,每次被领养时,都被养父养母拒绝领养的自己,那时候每当在孤儿院被领养人拒亦或是受到欺负后,他的眼神都和现在那笼中少女的眼神一模一样。 此刻看到笼中少女,金羽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一般,迷茫,忧伤,恐惧以及对未来如何的担忧。 “五万五千两!” 在姬玄宣布拍卖开始时,一道洪亮的声音自前排的贵宾房传来。 听到这个价格,金羽心头微微一沉,这还只是第一次叫价,想必接下来会有着一轮惨烈的争夺,到时候,不知道价格会停留在一个如何惊人的价位上。 抬眼又认真看了一眼台上笼中少女那橘红色满是哀伤的眸子,金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拍下这个少女。 “七万两!” 这时候一道尖锐的女声自前方贵宾房从左数的第二间房传来出来。 七万两,随着这道女声的响起,竞拍的价格一下子提高了整整一万两。 “好家伙,一下子提高了一万啊,那里面的女的谁啊,出手这么阔绰。” “呀,你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听出了吗,兄弟你是淄博人吗?” “怎么不是,小爷俺可是地地道道的淄博人呐。” “那你怎么连这声音都没听出来?我给你提示提示,你说这声音像不像百花谷中的那位?” “嗨,你还别说,伙计你这一提醒,我立马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那百花谷的谷主灭绝师太的声音嘛。” “是啊,我也正奇怪,这灭绝师太怎么会对这异乡女子感兴趣呐。” “” 从旁人的议论声中,金羽了解到原来这第二间贵宾房中的人,居然是百花谷的掌门。 灭绝师太江瑶,百花谷第十七任掌门,说起来这江瑶年轻的时候还是个美女,只可惜年轻的时候,找了个负心汉做情郎,那负心汉不但脚踏条船,还已经在其他的地方娶了多方妻妾。 这些事迹被败露之后,江瑶痛定思痛,当机立断与那负心汉一刀两断,带着情伤回了百花谷。 自那之后百花谷少了位天真烂漫,待人随和,拥有纯净心灵的百花谷小师妹,多了位雷厉风行,绝情绝欲,冷酷无情的大师姐。 在后来老的百花谷谷主去世,将谷主之位传给了江瑶之后,整个百花谷大刀阔斧的改革,对于谷内女弟子的婚事更是严格把关。 基本上有八成百花谷的女弟子的另一半因为家世,相貌,性格等等原因而被百花谷淘汰,继而与心爱之人被迫分开。 当然有些女弟子会为爱私奔,不过江瑶对于那些私奔的女弟子,一律处以逐出师门的严厉处罚。 百花谷大部分的女弟子皆是孤儿或是穷苦出身,他们大都把师门当成了自己温暖的港湾。 所以在这般严厉的处罚下,这些女弟子为了师门还是被迫与心爱之人分离了。 自那之后,江瑶灭绝师太的威名不胫而走,在整个东齐也是威名远扬。 前排的贵宾房,江瑶冰霜般的眸子注视着那被铁链锁住的少女,身旁的弟子们皆是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的师傅。 他们不明白自己的恩师,为什么出如此高价要去竞拍笼中的少女。 那来自无极殿的阴柔青年与老者所在的房间里,青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眼神凌厉,盯着笼中少女的目光火热异常。 异族女子的滋味他品尝过,至于这异大陆女子,还是如此漂亮的女子他还真没品尝过。 总之对于这个出尘脱俗的少女,不管怎么样,他楚天放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吱了吱嘴,他朗声道:“八万两。”(。) 第一百七十八章西方少女下 随着青年这声平淡如水却铿锵有力的喊声,大厅四处原本冷却的议论声一下子又热了起来。 “八万两,好家伙又整整提高了一万两。” “那间屋子里的人啥来头啊,想不到竟然在七万两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万。” “这个我知道,那二人是无极殿的人。” “无极殿,原以为百花谷此趟来势汹汹,对于那笼中少女志在必得,想不到一山还比一山高啊,连无极殿的人都参与竞价了,哎,你们说唐家的人会参与吗?” “唐家?应该会,这趟拍卖会唐家带队的不正是唐七公子吗?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淫棍,此等美女你们说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不止唐家,此次拍卖会那苏州陆家,沪城牧家的人是都来了吗?” “对,你说今夜这最后的压轴之物会不会拍出一个天价!” “有可能,拭目以待吧。” “” 在东齐商界有着一超三强,豪族并起的局面自李家崛起以来,这个局面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这一超指的自然是富可敌国的临安李家,关于他们的财富究竟积累到了一种怎样的恐怖程度,这就不得而之。 至于三强则分别是淄博唐家,苏州陆家,沪城牧家了,这三家的财力比起李家来,虽然是差了许多,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东齐其他家族的财力与这三强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至于豪强,那可就多了像是烟阳何家,扬州杜家,泰州柳家,魏家等都是富得流油的豪族。 当然他们中也是有差距的,像是泰州柳家则可以算得上是豪族中的领头羊,而泰州魏家则是其中的吊车尾。 在淄博说起富商,那么绝对饶不开唐家,在整个大齐北穷南富的局面下,唐家可以说得上是北方商界的骄傲。 唐家的经营领域主要集中在运输与住宿两个领域。由他开设的震远镖局遍布五国,其中在东齐更是有着第一镖的美誉。 在开设镖局的同时,唐家亦经营客栈,基本在北境,近四成的客栈都是唐家的产业,而在其大本营淄博,他更是对住宿实行了垄断,全城上下所有的客栈都是唐家的产业。 至于此次拍卖会带头之人,唐七公子那也是淄博城出了名的风流子弟。 唐七公子全名唐铭,在唐家排行第七,是唐老太爷最小的儿子,对于这个他五十多岁才出生的小儿子,整个唐家上下自然是呵护有加。 现在的唐家家主唐雄,乃是唐老太爷长子,年长唐铭一十九岁,亦是唐雄一母同胞的大哥,所以唐铭作为家主之弟,成年后在唐家的地位自是举足轻重。 不过也许是被宠坏了的缘故,这唐铭自幼性子张扬,更是喜爱出入风月场所,只不过也许是还没玩够还是什么原因,一直到了三十出头,唐铭依旧没有婚娶,常常与青楼女子共枕而眠,这没少让唐老太爷操心。 楚天放原以为自己喊出八万两的时候,会吓退一部分人,可是他错了,仅仅在他出口之后,左边不远处一道淡淡的声音迅速响起,在这热议的大厅中,无疑是平地惊雷。猛的一下点燃了拍卖会的氛围。 “八万三千两!” 站在楚天放左侧不远处,一清瘦男子喊道。 “那是苏州陆家的陆远行,想不到这位爷居然会心动。” 大部分的人对于这个名字还是有点陌生得,毕竟这里不是苏州,不是陆家的主场,但还是有眼尖的人,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只是在陆远行刚开口不久,这个价位瞬间被人打破。 “八万五千两!” 出价得人正是先前喊价七万的百花谷谷主灭绝师太,她素手紧握,拳心之间有着丝丝的灵力波动,显然她对于那笼中的少女,有着一种迫切的渴望。 不过她的价格维持了没多久,便立即被打破两。 “九万两。” 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说话之人位于贵宾区最右侧的房间。 “那不是威海牛家家主那?这莽汉怎么也来了,难道他也要横插一脚,那这下就热闹了。” 这粗犷声音的主人正是威海牛家的家主牛豪,这牛家在威海可是一霸,在加上牛豪之妹牛美丽是威海王齐洛的正妻,所以牛家在整个山东行省也是耀武扬威,横行霸道。 “九万三千两。” “九万六千两。” “” “十万五千两。” 接二连三的竞价,一时间整个拍卖厅皆是骚动不已,一些坐在拍卖厅中后排的人早就放弃了竞拍,毕竟动则十万两的大手笔,他们这些人可不会傻到为了买一个女人而让自己倾家荡产。 短短几分钟内,那笼中少女的价格已经达到了十万两之巨,这个价格看得不少人眼睛都红了,毕竟如此一大笔的钱财,可是大部分人一辈子省吃俭用都赚不到的钱。 在价格达到十万两之后,参与竞价的人少了许多,那牛家家主牛豪见价格飙升到十二万之后,吐了一口口中的唾沫星子,咬了咬牙,不在参与竞价了,同牛豪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十八万两。” 在竞拍价正缓慢抬升的时候,一道有些慵懒,但却透着令人舒适的娇柔声音抬起,几乎所有人都陡然抬头,望着那出声之人。 那出声的房间正是灭绝师太所在的房间,不过这出声之人,居然不是灭绝师太,而是从一开始便安静坐在角落里默默品茶,脸颊被黑色丝巾遮盖的一年轻女子。 尽管戴着丝巾,看不出她的丝毫容貌,但丝巾上方,还是露出了她那一对妖娆魅惑,有着无穷魅力的丹凤眼。 “那个女子不会是百花谷的圣女吧。” “嗯,我看像,这身材错不了。” “看来灭绝老尼姑是把这竞拍的任务交给百花圣女了。” 前排靠近百花谷所在房间的众人,望着那身材挺秀婀娜,肤色晶莹剔透的女子,一阵的窃窃私语,暗暗讨论着这百花圣女。 而在这位被众人认为是百花圣女的女人出价后,拍卖厅内却是平静了许多,甚至许多本有意加价的竞拍者,也相继沉吟,没有出声加价,显然十八万的价格倒是吓退了很大一部分人。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金羽瞥了眼台上一脸茫然无措的蓝发少女,见到这一幕,心中似乎是做出了决定,然后他无奈叹了一口气,朗声道:“十八万五千两。” 这个声音一出,顿时在拍卖厅引起了满场的哗然,无数道错愕惊奇的目光席卷而来,最后停在了金羽的身上,他们的眼中尽是不解惊异。 十多万的银两从一个少年人的口中喊出,还是勾起了众人对这个年轻的有点过分的少年来历的猜测。 面对那无数道惊奇的目光,金羽面色相当平静,目光直视笼中的少女,并没有理会其他投来的目光。 而在贵宾房,那位有着一对勾人夺魄般迷人丹凤眼的百花圣女,也是在此时轻轻转移,眸子流动在金羽身上。 二人前后相距十来米,金羽偏头,正好扫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冲着她微微一笑。 百花圣女回以点头一笑,美眸微闪,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金羽与百花仙子点头招呼的同时,后者不远处的贵宾房中,一道笑声传出,只见得那先前与马玉柔有小摩擦的阴柔青年缓步走出,笑吟吟道:“二十万两。” 说完,他嘴唇一抿,抿起一抹高傲的弧度,然后扭头冲着金羽所在的方向,阴柔的脸庞上,带着孤傲的笑意。 金羽的眉头在这阴柔青年一出声时,便皱了起来,在往上就是二十万两了,不好办呐。 “这个混蛋,真是太惹人厌了,商大哥我们不能输,绝不可以让笼中的少女落入这种人手里。”马玉柔见到这一幕,冷哼一声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竞拍得手 由于先**柔青年想要调戏她的缘故,眼下又见到对方如此张扬得意,充满挑屑的神色,所以马玉柔对于此人可谓是深恶痛绝。 她贝齿轻咬,恨恨道:“商大哥,你尽管出价,要是不够的话,我到时候想办法给你添。” 金羽闻言,淡淡一笑道:“没事,既然他想要和我争,那我就好好和他争一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少年眼中浮现一抹冷意,虽然这个阴柔青年来自无极殿,东齐三大门派之一,不过那又怎样,这几十万两的银子又不是什么废纸,他还真不信一个无极殿的纨绔随身可以支配这么大笔钱。 反正不管如何,他已经暗自做下打算,这笼中的蓝发少女,他势在必得。 “二十一万两。”金羽身子微微向后倚靠,平稳淡然的声音自拍卖厅的中央传来开。 不少人听到这少年傲然的反击,皆是暗暗咂舌不已,他们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好奇,他们不明白这个静坐在拍卖厅前排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和无极殿叫板。 贵宾房中,阴柔青年微眯着双目,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渗人的寒光,之前金羽插手,坏了他猎艳的好事时,他心中就已经颇为不爽。 因为就算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金羽与白衣少女绝对不是兄妹,而且可能根本不怎么熟悉。 要不是忌惮对方三人的武力,他早就动手抢了,这要是在漳夏,哪个龟孙敢坏他楚少殿主的好事,他楚天放定叫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转念一想对方不但救下了白衣少女,身后还跟着的个气质出尘,亭亭玉立,姿容极其清丽的女子,想想他就****中烧。 此等美女,那丝巾下的面容定然远超一般的庸脂俗粉。有这样两个美女相伴的少年,无疑更加重了青年对金羽的妒忌之心。 “少殿主,我们此趟来淄博,可没那么多闲钱花在这笼中少女身上,别忘了我们需要的可是那最后的拍卖之物。”就在阴柔青年想要试图接着把价格加上去的时候,他身后的黑袍老者突然开口提醒道。 “这个自然是知道。”楚天放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大手一抬,高喊道:“二十五万两。” “我倒要看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到底敢不敢继续跟下去。” “二十八万两。” 只是他的声音还没彻底落下,那位百花谷的百花圣女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平静的出声加价道。 不动声色间又加了三万两,这般大手笔顿时惊起一片呼声,看来这百花谷这次是真的拼老本了啊。 金羽秀眼略微有些惊诧的望向百花圣女,原以为最后会是自己同那无极殿的青年龙争虎斗,没想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一个始料未及的搅局者。 “二十九万两。” 细细想了想,少年沉声道。 另一边,楚天放此刻牙齿颤颤的咬着,阴柔的面庞隐隐有些铁青,那眼神也是陡然间冷厉起来。 二十九万两是他的底线,在往上就是奔三十万两了,如此大的一笔数目支出,纵使他是无极殿的少殿主也没那么大的权利。 他阴森森的盯着金羽,不过后者视而不见,完全无视了他,少年的眼神紧紧注视着台上的少女,懒得理睬对方。 将金羽一系列表现尽收眼底,楚天放嘴角抽搐了一下,按耐住心中的那份躁动,想要抬手加价,却又有些纠结。 “少殿主,切勿为了这些争风吃醋的小事,而坏了大事啊。”黑袍老者见青年一脸的纠结扭捏,连忙上前拉住对方,皱眉再次出声提醒道。 楚天放捏了捏拳头,如蜡纸般苍白的脸上充满了不甘之色。咽了咽口水,只见他的眼神愈发的阴沉可怕,他右手轻轻擦拭着嘴角,森然道:“马长老,把那个家伙的样子给记仔细了,我看中的东西,就是抢也要给我抢过来。” 听到青年命令的话语,黑袍老者躬身冷笑道:“少殿主放心,拍卖会结束之后,等张,胡二位长老一到,我们就去找那少年算账。” 楚天放阴沉的面色这才有所舒缓,他含笑一声,闭上了眸子,静静修养,不再言语。 百花谷这边,百花圣女见价格提到了二十九万两,而无极殿这边显然是放弃了竞拍,她丹凤眼微微眯了眯,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这时,她身后一岁数比起灭绝师太来还要大上几岁的中年女子来到她的身侧,低语道:“主上,还要继续加价吗?” 百花圣女神色恬静,眼波如汪洋得海水般,没有一丝波澜,凝视着身后的少年,然后收回目光,声音平缓,无波无澜道:“不了,既然那无极殿的纨绔放弃了,我们也放弃吧。” 周围一众百花谷的女弟子皆是用谨慎谦卑的目光看着站立在师傅身旁的黑衣女子,这个连师傅都对她礼让三分的女子,让她们内心不由多了分敬畏。 终于在金羽将价格提高到二十九万两的时候,在没有人和他争夺了,想来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将目光打向了这压轴之物。 要不然这二十九万两银子能不能拍下笼中的少女还真不好说,毕竟唐家,陆家的财力可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在经过短暂得等待后,姬玄喊了三次二十九万两的价格,仍旧无人加价之后,玉钟敲响,最终这笼中少女被金羽竞拍到手了。 一直到姬玄宣布结果以后,金羽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当他侧头时,便察觉到了阴柔青年那盯着自己,满是冰冷的眸子。 “喂,你小心点,那个家伙可能对你起了杀心,你注意点,必要的时候一定要亮出身份。”宫沫妍琉璃般的眸子掠过一抹警惕,在金羽的耳边低语道。 后者微微点头。虽然无极殿在东齐算得上是江湖势力中的领头羊,但只要自己亮出东武侯世子这块金字招牌,对方定然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毕竟在这北境,现在可以说得上是爹爹的地盘了。 金羽心中思绪转动,旋即他将心神收回,抬眼看向已经被抬上舞台的最后一件拍卖物品。 那件物品被红布遮盖,不过看样子似乎来头不小,全场的目光都是聚焦到了舞台上。 姬玄伸出那干枯的手掌,将这压轴之物上的红布缓缓掀开。 红布被掀开的一瞬间,巨大的拍卖厅内,无数道炽热的目光尽数盯着那压轴之物。 舞台上,只见没了红布的遮盖,一套崭新敞亮的青色战甲跃然浮现在众人眼前,这套战甲光看它的色泽便知其不凡。 不少见多识广之辈,在认出战甲的一刹那,眼中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更多的是对这套战甲的敬畏。 舞台上,姬玄瞥见台下神色不一的众人,语气平和道:“青帝战甲,拍卖价格八万两白银起步。”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宁静,在这之后响起连片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八万两起步的拍卖物,纵观九耀拍卖场一整年的拍卖品也不多见,可当众人听到青帝战甲四个字后,冷气顿时迭出。 居然是青帝战甲!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金羽也是稍稍一愣,旋即苦笑一声。 青帝战甲,这可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宝贝,此物乃是三百年前大汉帝国第一铸器师欧阳冶费时一十三年,倾尽心力用了数十块玄铁石,配以各种材料打造而成的战甲。 而当欧阳冶铸造成战甲之后,就将此战甲送给了其好友陈青。 这陈青便是当时弘武大陆声名鹊起的青帝了,所以青帝战甲的名称由此而来。 在弘武大路如果说五百多年前的武神容轩是大陆对于无敌二字的解释的话,那么三百多年前的陈青便是对于无谓二字最完美的解释了。 青帝陈青之名即使过去了三百年,在大陆仍旧流传甚广,关于他的事迹一直到今日仍被人谨记着。(。) 第一白百八十章天上九头鸟 陈青出身平凡,可他却命运却是我命由我不由天,靠着自己,硬是活出了一段传奇。 青帝之名在三百多年可谓是风头一时无二,由他所带领军队虽然毫无军纪,却在四方的作战中骁勇善战,无人可挡,在当时有这么一句话来形容青帝军,“撼山易,撼青帝军难。”,足见那时候由青帝创立的青帝军是多么的厉害。 在名声大噪之后,青帝可以说是将无畏二字演绎到了极致。由于出生寒门,再加上为人豪气干云,宛如一把锋利刺出的钢刀,全然不知进退。无形中得罪了不少权贵。 所以在陈青发迹之后,不少豪门世家都开始暗地里打压着他,不过面对这些打压,陈青硬是采取了一个在外人看来,极其愚蠢的办法,以暴制暴。 这等无畏的做法,在当时可以说得上是引起了不少腥风血雨,不过陈青依旧是那个铁骨铮铮的青帝,他挺了过来,他用他的傲骨向世人证明了他青帝不惧任何威胁,以这份傲气活出了一个波澜壮阔的人生。 而在这其中,青帝战甲可以说得上是陪伴了这位宗师级别的武者征战了大半辈子。 这件战甲是青帝生前每回冲锋陷阵的利器,战甲坚硬无比,一般内径武者费九牛二虎之力,可能还是破坏不了战甲分毫。 几经三百年的岁月沉淀,这套威名赫赫的战甲仍旧是没有丝毫破旧的痕迹。 一套青帝生前所穿的战甲自然不会引起这么多人注视目光,这战甲中隐藏着青帝宝藏的下落,这才是所有人目光垂诞的原因。 青帝宝藏,这个大陆流传了三百年的秘密,每一任战甲的所有者都渴望从战甲之中探出宝藏所在。 宝藏一共成了三份,而这三份宝藏的钥匙尽皆藏身于战甲之中。 而其中的一份宝藏在六十多年前,被冠军侯孟初寒得到,正是得到了这份宝藏,孟初寒得以在他那个年代,压得同辈武者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连一些隐居的绝世武者想要从他手中探听到一丝宝藏的秘密,都被他搞得灰头土脸,狼狈败走。 只是孟初寒虽然天姿卓绝,实力横扫同辈,又有青帝宝藏加持,自身气运堪称逆天,这样的妖孽也许是老天爷都嫉妒了他的才华。 这位东齐历史上最年轻,最具影响力的将星终究没有跨过二十四岁这道坎,在齐楚联盟出现小摩擦时,南下率军敲山震虎,威慑楚军的时候,在归来的途中突然病逝了。 这位如昙花一现般,盛开时惊艳了世界,却突如其来凋落的冠军侯,随着他的死去,关于青帝宝藏中所藏的秘密,跟着也就一起埋藏在了这黄土之中。 不过从冠军侯的事迹中,有一点不难看出,一旦找寻到青帝宝藏,那么对于自身的境遇绝对会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三百年来,也只有孟初寒一人找到过青帝宝藏,从中也不难看出,这青帝战甲中,关于宝藏下落的消息,藏得是有多深邃。 宫沫妍看着面露苦笑的金羽,柳眉微蹙道:“怎么啦,难道你对这战甲也有兴趣?” 金羽沉默了一下,沉吟道:“当然,这可是青帝战甲,天下人谁不知道只要从战甲中窃取到了青帝宝藏的秘密,那么大业可成。王权富贵几乎唾手可得呀。” 宫沫妍无奈的点了点头,少年所言不假,青帝宝藏对于旁人的吸引力无疑是致命的,这就好似罂粟花,一旦缠上,想要松手放下它,可就难了。 “商大哥,莫非你想要去竞拍这青帝战甲。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点。”一旁的马玉柔悄悄道,对于这个两次替她解围的大哥哥,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金羽闻言只是笑了笑,揉了揉头道:“不用了,青帝战甲虽然隐藏着青帝宝藏的下落,可三百年来也就孟初寒一人得到过,我就是竞拍到了这战甲,肯定也找不到其中的秘密,还是算了吧。” 在他的说话间,青帝战甲的拍卖已经开始,一溜烟的功夫,争夺便进入了白热化。 在这些争夺战甲的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前方贵宾房的重量人物。他们的背后都代表着大势力的支撑,财力绝对雄厚。 恍惚间这拍卖价格便已经暴涨到了三十万白银,这已经超越了刚才笼中少女所拍卖出的价格了,而且竞争还没有结束,日趋激烈。 金羽面色平静望着眼前的竞价,当价格迈入四十万大关时,剩下的争多者只剩下了六家,其中的五家正是先前最后参与笼中少女竞拍的五家。 而剩下的另外一家,则是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老者慈眉善目,只是那衣袖间却是袖着一只身有九首的彩凤。 “看见那些人衣袖间的九头鸟了没,那应该是顺天上官家的人。”宫沫妍轻戳了一下金羽的腰间,望着慈眉善目老者所在的方向说道。 金羽微微点头,看着那九头并起的神鸟图案,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顺天上官家的特有图腾。 在弘武大陆广为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天上九头鸟,地上上官家。” 九头鸟,上古神兽中性子最为高傲的一只,它趾高气扬,天生自命不凡,在上古神兽中是出了名的刁钻狡猾。 而上官家同李家一样皆是富可敌国的大家族,不过上官家的崛起与李家不同,上官家依靠在商场之上奸诈,阴险的经营策略,一路走来,不与任何权贵合作,自立孤傲,又敢黑吃黑,这些凶悍的作风,像极了神兽中的九头鸟。 一直到今天上官家仍旧屹立不倒,纵使身处北燕都城,天子脚下,依旧是鹤立鸡群,不与他人为伍,不过北燕皇室仍旧是对上官家恩爱有加,毕竟谁都知道上官家与北燕的经济命脉紧紧的连在了一起,一旦上官家垮台,那么对于整个北燕的经济来说,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四十八万两!”在金羽注视着灰袍老者的时候,后者扯了扯干涸的喉咙,声音低沉道。 尽管老者的嗓门不大,但一下子将价格提高了六万,还是引起了整个大厅连连不断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怎么,你们还要和我争吗?几位劝你们趁早收手,比财富你们是斗不过我的,倒不如送我上官家一个顺水人情怎么样?”灰袍老者望向一边的陆家,牛家,唐家笑着说道。 陆家这边陆远行摊了摊手,笑着回应着老者,显然陆家是打算放弃了,所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陆家向来主张和气生财,绝不会与比自己强的人较劲,继而自讨苦吃。 牛家那边,牛豪牛脸一沉,也没有加价,他不是愿意放弃竞拍,实在是牛家的资金可没有上官家那么豪气,他要是在再加价,恐怕回去免不了被族中一众长老责罚,所以才心不甘情不愿多的放弃了。 对于这两家的反应灰袍老者自然是十分满意。他嘴脸勾起灿烂的的笑容,望着一边站立在贵宾房门前的唐七公子。 唐铭依靠在门上,左右两个娇美的侍女正给他揉着肩膀,一脸享受的望着。 其实此趟拍卖会唐家根本无意追逐,关于青帝宝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唐家素来不感兴趣,唐家讲究的是求真务实,踏踏实实才是王道。 唐铭此次出席也不过是来看看热闹的,根本无心角逐,至于拍卖会让他感兴趣的,那就要属刚刚拍卖出去的笼中少女了,不过在拍卖价格飙升到二十九万两的时候,他也跟着放弃了。 毕竟他虽然是个纨绔,可这二十九万两银子一花,他接下来可得好一段日子得和青楼等烟柳之地说再见了,得勒紧裤带过好一段日子,所以最后他犹豫再三才放弃了竞价。 瞧着灰袍老者目光扫来,唐铭虽然早已放弃了这最后的争夺,不过表面上这逼还是要好好装的,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只见唐铭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轻轻摇头道:“上官家的前辈,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晚辈怎么还好意思去较劲呢。” 此话一出,算是彻底的宣告了唐家退出了此次拍卖的争夺。(。) 第一百八十一章强势的百花谷 灰袍老者见唐家,陆家,牛家皆放弃角逐,嘴脸一莞,神色略显自负,想来没了这三家主要的竞争对手,这青帝战甲,他上官家要定了。 只是老者那咧起嘴角的笑意,还没有完全的绽放,便听到无极殿处,一道阴冷的声音顿时响起。 “五十万两。” 楚天放说着此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瞟了一眼金羽所在的方向,眼神深处此前的内敛早已烟消云散,此刻尽是一片冰凉之色。 望了一眼之后,他面带笑意的看着灰袍老者。 五十万两,短短的两次叫价之后,价格便到了五十万大关,大厅内无数人倒吸着冷气,看来这无极殿是要跟上官家死磕到底了啊。五十万两白银,换做是一个淄博城内的三流世家,恐怕一年都难以有这等高额的利润。 灰袍老者不由得看向阴柔青年,面色变幻了一下,他双目轻轻眯起,黑色的眸子里寒意涌动,片刻后他露齿一笑,声音有些冷厉道:“五十五万两。” 无论如何这次来淄博,他可是带着家主的死命令,务必要将青帝战甲带回顺天,所以此次拍卖,他不容有失。 “少殿主看来这上官家对于战甲同样势在必得啊。”黑袍老者眉头微蹙道。 “怎么,马长老你是以为我们无极殿会怕他们不成。”楚天放阴柔的脸颊上展露出一抹厉笑,露出一嘴雪白得牙齿道。 论财力无极殿自然无法与上官家抗衡,可纵使这样,无极殿却一点都不惧怕上官家的打压。 上官家的产业都集中在北方,尤其北燕,北魏,而无极殿的势力范围则在位于南方边境的福建扎根。 二者风马牛不相及,上官家想要秋后算账,可也是长鞭莫及,真要来福建,恐怕吃亏的还是他上官家。 “当然不是,只是少殿主,这价格不能在加了,六十万两是我们的底线了。”马长老望了望虎视眈眈的上官家的人,转头在青年耳边低语道。 这时大厅之中,两名黑袍老者从大东门静悄悄的走进来,悄然无息的来到了楚天放的身边。 楚天放正想要对马长老嘱咐些什么的时候,眸子瞥见张,胡二位长老,面色顿时一喜,眸子一凝,侧头看着二人道:“张长老,胡长老,你们两个来的正是时候,既然有人想要敢抢我无极殿看上的东西,那么我就要他有来无回。” 说着他一步上前,对着台上喊道:“六十万两。” 楚天放已经决定若是这次叫价之后,上官家的人拾趣的话,那么便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要是这些家伙不识抬举,还要竞价的话,他就要对他们动手了。 有马,胡,张三位长老在身边,楚天放对于这拍卖会之后的打劫计划可谓是稳操胜券。 灰袍老者见无极殿的人居然将价格一下子提升到了六十万两,脸色稍微抽动了一下,而后很快便恢复正常,面露桀骜之色,傲然道:“六十五万两。” 这一次叫价,他在试探无极殿的底线,若对方还敢加价,他便会放弃加价,因为与其在这儿死磕,还不如索性在拍卖会后来个黑吃黑,把青帝战甲抢过来就是。 这种黑吃黑的买卖,他上官家可是老手,诚然无极殿在东齐算是个硬茬,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上官家就怕了对方。 在灰袍老者再一次的压下自己的价格后,楚天放笑了笑,只是笑容冷酷无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倒走,既然你上官家非要和我无极殿抢这青帝战甲,那么到时候我就在收拾那少年的同时把你们上官家的人一并收拾了便是。 一边,眼见姬玄喊了六十五万两第二次,无极殿那边仍然无动于衷,灰袍老者神色平静,可双目却是愈发炽烈的盯着舞台上的青帝战甲看了又看,心跳在这时候越跳越快。 姬玄站在舞台上,他对于六十五万的成交价还是很满意的,毕竟九耀拍卖场上次出现成交价在六十万以上的物品时,那还是在前年拍卖神兽插翅虎幼崽的时候拍出的六十二万两的高价。 就在姬玄正欲敲响玉钟,喊出成交二字的时候,一道清冷孤寂的声音自百花虎所在的方向,再次传了出来。 “八十万两。” 淡漠如水的声音在整个拍卖厅蔓延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向着那出言叫价的百花圣女扫来。 她黑纱蒙面,不过那对丹凤眼却是分为璀璨夺目,双眸如秋水一般,任何人与她对视,相信都会被这对丹凤眼所吸引。 灰袍老者同众人一样,在听到女子八十万两的叫价之后,露出奇异的神色看着百花圣女。像是在审视珍宝一般,看着这样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丽女子。 若换做是其他人,通常被他赤裸裸如饿狼般的眸子盯着的时候,都会感到有些发毛与不自在。 而百花圣女却不同,这个如冰雨玉树一般清丽的女子,她没有显现出任何的不适,那如启明星一样睁着的丹凤眼仿佛没有看到任何人的目光,美目紧盯着抬上的青帝战甲,没有任何言语。 “百花谷这是下老本了吗?八十万两啊,这下子估计灭绝那老尼姑把老本都搭进去了。” “八十万,这是这几年来九耀拍卖场最高的拍卖价格了吧,想不到今天的拍卖会居然会拍出这种天价。” “” 灰袍老者满脸的不愉之色,凌厉如剑芒的目光打量着百花圣女,不过当他的目光扫到后者那对静默如雪的眸子时,他桀骜的眸子中瞳孔一阵收缩。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朔州组建新军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尽管对方黑纱蒙面,可老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些在灰袍老者身边的其他上官家的人,看见老者在望向百花圣女后,那一脸的震惊,咋舌不已的表现,皆是充满了疑惑。 在顺天,上官家可以说是不动声色间横行霸道了数百年,可是近来有一个人却是十分忌惮的。 那人正是北燕的并肩王安悦溪,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这头在北燕最近几年才声名鹊起的强龙偏偏就不信邪,刚上位就敢正面打压上官家。 对于上官家,安悦溪就一个态度,要么彻底臣服,要么全年打压。 起初上官家对于这个女子所说的打压并没有在意,可后来他们是真的怕了,这个一手操控朝政的女子简直就是个疯子。 她可以至北燕的经济于不顾,用她手底下那支堪称骁勇的部队,铁血镇压一切反抗之声。 最终上官家还是臣服在了她的脚下,就前不久,由她组建踏海军的时候,在她隐约的示意下,上官家可是相当肉疼的富商之间第一个作出表率,捐出了一百万两白银作为军姿。 诚然现在的上官家可以说是对安悦溪恨之入骨,可恨的同时对她还是有着一股深深的惧怕感,能压的住地头蛇的强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所以上官家唯有忍气吞声,等待风水轮流转时,在找她好好算账了。 此刻灰袍老者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的内心震撼无比,涌起了滔天骇浪。 若是和她争这青帝战甲,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嘛。 努了努嘴,老者终究没有出声加价,毕竟眼下在北燕,完全是并肩王说了算,若是贸然得罪了她,只怕他上官家又少不了一番折腾。 舞台上,姬玄见灰袍老者耷拉着脸,显然是放弃了竞价,转头又看了看百花谷中,安然坐立的灭绝师太。 对于这个成交价格他是相当满意,这高达八十万两白银的价格,确实是能让人望而退步。 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袖袍挥动,玉钟吟声顿时响彻大厅,算是正式宣告这青帝战甲落入了百花谷的手中。 楚天放见状,手掌磨挲着下巴,眸子看着百花谷方向,声音不急不缓道:“想不到居然是百花谷竞拍到了这东西,好,这样也好,那待会抢起来的时候,我们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对于上官家,无极殿可能还有些忌惮,可百花谷,这个东齐境内的门派,无极殿是全然没有放在眼里。(。) 第一百八十二章魏无忌在意的人 咚! 拍卖厅中,一道清脆响亮的钟吟声响起,算是彻底宣告了青帝战甲的归属。 在薄纱遮掩的贵宾房中,那位先前颇为自负的灰袍老者眉头微微一蹙道:“想不到这场拍卖会,竟然会吸引来这位大人物。” 大人物,听到灰袍老者的呓语声,一众上官家的子弟皆是一脸的迷茫,他们不明白老者话语中的大人物究竟是指百花谷中的哪一位。 “我们走,此地不宜久留。” 灰袍老者对着百花谷处的百花圣女淡淡一笑,得到对方的点头回应后,他转头感慨道:“若是那些家伙不开眼,敢去拍卖会后去抢青帝战甲,只怕是会踢到铁板上啊。” 说完,他带着一众迷惑不解的上官家子弟匆匆离开了拍卖厅。 台上,随着姬玄宣告拍卖会圆满结束之后,众人陆陆续续相继离开。 百花谷的众人由灭绝师太带领,向着拍卖会的后台走去,她们要去那里领取拍卖所得的青帝战甲。 金羽等人同样向着拍卖会的后台走去,一路走来,望着那无数道艳羡的目光,金羽无奈一笑。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楚天放望着面色平静走去后台,看都未曾看他一眼的少年,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让他颇为不爽。 看着金羽带着大小两个美女离去的背影,他的眼中有着一抹阴冷掠过,他苍白的指尖轻轻的动了动,只见得一丝颈气自他的手掌间散发出来。 “马长老,派人盯紧这少年和百花谷的人,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他们离开拍卖厅,找个隐蔽无人的角落,我们就下手,我要让他们明白明白,这世界上有些人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楚天放不急不缓的冷冷说道。 在他的身后,那黑袍老者缓缓点头应道。 楚天放冷冷一笑,突然这时候他神色一滞,瞥见从一旁的贵宾房中,走出的一道妩媚的身影,他的心头微热,当即转冷笑为淡笑,满面笑容的迎了过去。 只见那道身影走起路来莲步款款,格外的婀娜多姿,那一眼便吸引了楚天放的傲人曲线,看的他那叫一个血脉喷张。 今天这趟拍卖会还真是物超所值啊,这美女真是一箩筐的涌现。 这些女子比他平日里来在无极殿调戏的女弟子漂亮多了。 “姑娘请留步。”楚天放嘴角扯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几步便来到了女子身边。 王柳儿听到远处的叫喊声,高挑的身子不由一顿,姣好美丽的面容怔愣了一下,看着贸然走上前来的阴柔男子,眨了眨眼道:“啊?我吗?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 听着耳边传来的这道酥软的声音,楚天放的嘴角不禁微微翘了翘,这女子是狐狸精转世吗,单单听着她的声音,自己的****便被勾了起来。 “啊,没事,就是见姑娘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于是在下便好奇追了上来。”楚天放微薄的双唇一抿,一抹温柔的笑就浮现在了唇边,嘴唇微动道:“不知姑娘拍卖会后要去哪里啊。” 这招泡妞的老把戏说辞,他用过很多次,凭借自己长得还行的样貌,在加上这一身华贵的衣着打扮,这招老把戏基本每十次就有七次是成功的。堪称他泡妞的杀手锏之一。 只是楚天放眼中的美丽姑娘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只修长的手掌倏的出现在了女子的娇躯上。 那手掌在他惊疑的目光下,一把揽住了身旁的妩媚女子,一道柔和富有磁性的声音倏的传来出来。 “柳儿,不知这位公子是?” 楚天放抬头,正视着揽着女子的人,那是一位相貌绝对俊郎的青年男子,在他的记忆中,恐怕也只有今日遇到的那个令他心塞的少年,在外貌上可以与他一较长短。 看对方的岁数比他小上一二岁,目光流转,他注视到了男子身后带着一老者和一少年。只是看他们的衣衫,华美高雅,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望着手揽佳人,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青年,楚天放知道,对方这是在向他示威。向他宣告他想要泡的这个妞,不好意思,名花有主了。 可是他楚少殿主怎么会就此退却呢,从小到大在父亲的宠溺下,他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看重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在下楚天放,乃是无极殿的少殿主,刚才见柳儿姑娘长的颇向某的一位故人,继而忍不住上前攀谈了一二,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啊。”楚天放微薄的嘴唇悄然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可话语却是充满了倨傲之色。 无极殿的人,魏无忌听着对方自报家门,眉头动了动,看对方望向王柳儿那一脸的痴迷样,魏无忌知道估计这个纨绔是看上柳儿了。 若换做是以前,碰上这种大势力,他也许会上去攀谈一二,可这段日子与王柳儿朝夕相处的日子,尽管嘴上总是满不在乎,不曾向女子说过一句情话,可魏无忌心里清楚这个外表妩媚,性子却格外羞涩的女子,已经悄然无息的在他的心里扎根了下来。 整日与谢无双饮酒作乐,晚上又有此等佳人相伴,魏无忌以前那颗充满功名利禄的心,不由的淡了许多。 现在瞥见阴柔青年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即使对方来头不小,可他没有丝毫想要与青年结交的心思。 因为他知道对方是冲着他怀中的女子来的,这让他很是不爽。不过尽管心中有微微的怒意,可表面上魏无忌仍旧是一脸的淡笑。 他不动神色的上前,让自己与王柳儿挨着的身子又紧了几分,那搭在王柳儿腰间的右手鬼使神差般在女子的柳腰间随意滑动着,嘴角的笑意莫名的浓郁了几分。 “原来是楚少殿主啊,久仰久仰,在下泰州刺史魏霆之子魏无忌,既然一切都解释清楚了,魏某当然不会误会。” 同楚天放一样,魏无忌也是直接报出家门,为的就是不想让对方小瞧了自己。 泰州魏家与无极殿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王柳儿抬眼望着身前这个将自己紧紧揽在怀中的俊逸男子,尽管只有短短一两个月的相处,可自从那夜男子喝醉之后,二人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她明显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相比以前,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 现在尽管他脸上带着笑意,可王柳儿知道这种笑容的背后是魏无忌微微的怒意。 看了看楚天放望向自己,那愈发炽烈的眼神,对于魏无忌生气的原因一目了然,忽地,她露出了一个温暖至极的微笑,一双狐媚般的桃花眼微微弯起静静地闪着。 虽然魏无忌从没有向自己表露过一丝心迹,但看到现在自己被人窥探,他微微产生怒意,这还是让她内心乐开了花。 似乎是为了回应魏无忌,她玉手怀抱住了男子的腰间,整个人在男子的怀中看起来分外的小鸟依人。 只是作出这大胆的举动之后,她的小脸腾地泛起了点点红晕。 这明显是羞涩的表现,感受到怀中女子的回应,脸上的笑容中闪过了一抹欣喜。 在和楚天放稍稍打了几声简单的招呼后,魏无忌便带着王柳儿等人告辞了,对于对方提出的邀请,他是一口回绝了。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对于这种窥探自己女人的人,要不是看在对方来历不凡,不然的话,他早就削对方了。 在魏无忌等人走后,楚天放脸上原本宽和的笑意转瞬即逝,眸子一下子就冰冷了下来。 “不识抬举!” 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喝声自他的嘴中蹦出。 目光一侧,望着刚才拉住自己的胡长老,责问道:“胡长老,刚才你拉着我干嘛,放心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坏了我们的大事的。” 胡长老乃是此趟跟随楚天放来淄博的三大长老之首,一身武艺高深莫测,乃是无极殿殿主楚云飞的心腹。 他一脸谨慎的注视着跟着魏无忌离开的老者,听到少殿主的质问时,眉头微微一锁,沉声道:“少主殿主,这魏家的人不好惹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抵押梨花枪 胡长老一脸肃穆的望着楚天放,他的目光沉稳无比,不过此刻在说道魏无忌等人时,眸子中多了分深深的忌惮。 “不简单?泰州魏家的人怎么不简单?胡长老你是不是多虑了。”楚天放伸出那只白皙的手掌,摸了摸下巴,脸上的表情满是疑惑。 胡长老探出跟铁条一般,根根干枯,只有一层老皮包着的指骨,那张微微抬起那张苍老,满是皱褶,没有光泽的脸,最为恐怖的是那张丑陋没有血色的枯脸右侧,一道狰狞的刀疤格外醒目。 平时由于满头白发的遮掩,一般人都看不出他的具体样貌,可一旦遮面的白发被掀起后,这张没有血色和活力的便将完全的展露出来。 如枯木一般的手指指着前边跟在魏无忌身后的老者,他凝重道:“少殿主,那个老头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要是真把他们惹急了,到时候就算是殿主大人亲至也保不了你。” “嗯”在听到胡长老的警告后,楚天放原本眯着的,尚还有些惺忪的睡眼猛的睁开,那对纤细的弯月眉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 “怎么可能,在东齐能让爹爹都忌惮的人,出了朝中那些权势滔天的大臣,将领,根本没有其他人了,胡长老,你莫要危言耸听了。” 楚天放愣了愣神,本就没有多少气色的脸颊此刻愈发的苍凉。他嘴脸泛起了一抹惊疑道。 见自家殿主还是不肯相信自己说的话,胡长老微微侧了侧身,沉声道:“少主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以我和张,马二位长老的身手,就是加在一起,也在那位老者手上走不过三十招。” 此言一出,楚天放脸色顿时一僵,而胡长老接下来相当郑重的一句话,则是让他的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而且”沉重的看了眼楚天放,胡长老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气色惨败的楚少殿主,他面色铁青道:“要是刚才我们与魏无忌等人发生冲突,如果那个老者当场将少殿主杀了的话,我们也不会插手,并且会任由他离去。” “什什么,呀!胡长老你是不是疯了,不就一个破老头吗?有什么好害怕的。” 楚天放那双满是邪气的眼睛怒气冲冲的瞪得老大,整个人更是如同一下子炸毛的小花猫一般,点点摄人的锐利从他略带冰冷的眸光中涌了出来,同时,阴柔的脸蛋上还不自觉的透露出了一股冰冷的感觉。 “少殿主,关于那个老者的秘密,属下不便透露太多,眼下我们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吧,等那百花谷的人与那少年出来后,我们就准备动手。”胡长老轻轻拍了拍楚天放的肩膀,凝重的目光中有着一丝说不清楚的严谨。 也许是经过了胡长老轻拍几下,慎重的出言提醒,楚天放似乎冷静下了不少,那张原本还稍微有点怒气的脸色渐渐平复了下来。 对于这个父亲的得力干将,出了名小心谨慎的胡长老,他还是十分信任的,既然胡长老说了叫自己不要去招惹魏无忌等人,那他就绝对不会去招惹。毕竟现在不是在漳夏,他还是收敛点好。 呼! 轻轻呼了一口气,他将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目光随意的盯着拍卖厅扫了扫,此时,魏无忌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来应该是走远了。 “我们走,先回客栈准备准备。” 说着四人便也离开了拍卖厅,向着自己租住的客栈走去。 拍卖厅后台 金羽老者一脸笑意对着自己的老者,挠了挠头轻笑道:“那那个,我买的那两份东西,一共三十多万两银子,我现在拿不出,可以先写一张收据给你们吗?” 姬玄听到少年的这番话,眉头微微皱了皱,难道对方想赖账不成,看了一眼少年一脸认真的后者,轻轻摆了摆手道:“这位公子,我们九耀拍卖场一般来讲是不收收据的。” “因为曾经出过有人写了假收据的事例,所以若是公子要写收据的话,那就必须证明出你这份收据的真实性。” 金羽眼眸中露出点难以掩饰的囧状,苦笑一声,道:“写个收据也要有证明,这,这叫我如何证明。” 姬玄眼芒微闪,看着苦笑不已的少年,目光上下在对方身上打量了一遍,突然他目光一凛,看到了少年身后暗暗发着银光的铁枪时,笑道:“看公子的穿着就知道应该是富家子弟,要是实在找不到能够证明自己所写收据真实性的信物的话,不如将身后这柄梨花枪抵押了吧。” “我保证一旦拍卖行取回来钱财,便将梨花枪返还给公子。” 金羽神色一紧,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直视着姬玄道:“梨花枪?姬老先生你怎么会知道这杆枪的名字。” 闻言,姬玄咳嗽了几声,然后声音顿了顿,黑色的眸子略带怀念般,望着那杆安静躺在金羽背上的长枪,声音低沉儿沙哑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梨花枪当年老夫可是拍卖过,而且我记得当年这杆枪可是拍出了三十万两的天价啊。” “三三十万,怎么会这么贵?”金羽吃惊道。 诚然梨花枪确实是材质坚硬,可也要不了那么多钱啊。 姬玄见到金羽疑惑不解的样子,那威严苍老的面庞上,一抹不可察觉的笑容浮现,“你没有听错,是三十万,看来公子对于梨花枪还是一知半解啊。” “还请姬老解疑。”金羽恭敬问道。 “其实公子手中的梨花枪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梨花枪,公子应该听说过大陆三大神器吧。” 金羽剑眉动了动,不明白老者为什么要说到三神器,但还是接道:“嗯,当然知道,我想大陆所有武者应该都听说过三大神器的传说。” “大陆三大神器流传甚广,可公子你不知道的是其实最先流传的是四大神器,而这梨花枪便是第四大神器,只是在姜帝国末年的时候,梨花枪被重铸成了十二柄,所以它真实的威力自然也就一分十二了。” “一分十二?怎么可能?” “听起来很离奇是吧,毕竟这些都是秘辛,不过饶是如此,依靠着这个秘辛,当年这梨花枪还是被卖出了三十万两的天价,只是不知道你这把是不是就是我当年拍卖出去的那把。” 金羽薇薇点头,秘辛这种事可说不准,只是这梨花枪能卖出这种天价,还是让他好好震惊了一把。 “怎么样,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抵押此枪呢。”姬玄目光有着灼热的盯着少年身后的梨花枪。 金羽想了想把收据写下去,到时候只要叫他们去爹爹那取钱就行了,顺带着正好也把此枪带回了济南,返还给江叔叔,这其中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可以,我现在就写份收据给你们。”他答应道。 说干就干,金羽只花了一会儿得功夫,便将收据写完了。 姬玄接过少年递来的收据,上下仔细看了起来,当看到收据上那东武侯世子几个醒目的大字后,不由得目瞪口呆,他倒没想到这个面貌清秀,笑容灿烂的少见来头居然这么大。 “你们可以拿着这份收据去济南的北军元帅府收钱,记得取完钱后,一定要将梨花枪返还回去。”金羽将梨花枪交给老者,认真的嘱托道。 姬玄轻笑道:“这个还请公子放心,一旦收到钱款,我们拍卖行一定会将抵押之物返还回去的。” 看着面前这个出身高贵的少年,姬玄对着身后喊道:“小六,快带这位公子去取他拍卖所得的物品。” “诺。” 只见一长相普通,身材中等的清瘦男子几步上前,对这金羽伸出手道:“公子,请。” 在小六的带领下,金羽先是取到了神火玉髓,紧跟着便被带到了一个房门前。 “公子,你买的那个异族少女就在这间屋子里了,给,这是她手上,脚上的钥匙,她项圈上的锁链我们已经解开了,公子见到她以后,可以直接带她走了,小的就在这里你告退了。” “嗯。” 在得到金羽的首肯后,小六躬了躬身子,便告退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阿青 在小六告别之后,金羽深吸了一口气,便直接推门而入了。 进入房间,一眼便看见了静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只见对方那对仿佛会说话的红宝石眸子正愣愣的盯着自己看着。 少女在小心打量着金羽的时候,金羽同样在打量少女。 他由上而下的看着少女,也许是金羽的目光有点火热,后者不自觉的微微颔首,想要错开少年的目光。 望着穿着一件破旧白裙,脚丫子光溜溜的少女,金羽眉梢微微一挑,看着暴露在空气中小脚丫子。 少女安静的端坐在椅子上,霜白如同凝脂般滑嫩的肌肤,在窗口微微斜照进来的阳光下,分外瓷白剔透。 小腿下的那对玉足足背隐约可以看见淡淡的青筋,如此反而更衬托出了她小脚的白皙细嫩。 少女的五根脚趾上,淡粉红色的指甲充满光泽,在晶莹如雪的皮肤映衬下,显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当然吸引金羽注意得并不是这双白皙的脚丫子,而是小脚旁,那些磨破的皮,想来少女应该是试图过逃跑,只是结果还是失败了。其中应该吃了不少苦。 金羽不急不缓的走到女子端坐的椅子旁,莞尔一笑道:“你,你还好吗?” 他微薄的唇瓣抿起了一道舒心的弧线,秀眼温柔的看着少女,连带着声音也充满了柔和。 似乎是听到了少年的关心声,少女抬眼,正好撞上了少年投射过来的,那一双深邃宛如星辰般好看的眸子。 她唇瓣倏地一抿,耳畔间回荡着这道温柔的声音,整个人呆呆的愣了下来,那对宝石般闪耀的眸子,此刻一阵恍惚,不知道在凝望着什么。 金羽瞧着一脸迷离的少女,以为对方是听不懂他的话语,毕竟对方并不是这个大陆的人,不会说汉语也是人之常情。 汉语既然不会,那他们那里会不会像这里参照古中国那样,他们那说的是西方盛行的英语。 微微俯下身子,窗外温暖的日光透过半开的窗槛照射进来,正好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少年清秀俊逸的脸蛋上。 看着近在迟尺的靓丽少女,金羽嘴角柔和的笑意渐渐绽放开,用着一种平淡却很让人感到舒适的语气道:“grl,reook!” 金羽双手抱***叉怀抱,视线注视着少女,说着他那极其不标准的英文。 少女听到金羽的英文后,眨巴着眼睛,满是迷茫的神色,沉默了一下后,她火红的眉毛动了动,嘴里咕哝道:“我,我会说汉语。” 她的声音酥软悦耳,声音之中还稍微带了点娃娃音,让人听了有种想要宠溺她的感觉。 说完之后,她仿若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连忙娇羞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见状,金羽颇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女孩很纯净,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拿起钥匙,将少女脚踝处的铁圈给打开,紧接着在少女满是疑虑的目光下,把她手上枷锁一并剔除了。 “好了,现在你自由了,以后要小心点,给,我这有一些银子,你拿去当作回家的盘缠吧。” 少年笑着从钱袋中掏出了几张银票递到了少女的身前,脸颊上那抹柔和的笑容跟着又浓郁了几分。 少女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红宝石般的眸子怯生生的偷偷看着金羽,良久,她伸出手将金羽递来的钱给退了回去。 “我,我不能要你的东西,那个,你救下了我,所以从今天起,你就是阿青的主人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这道酥软,捎带稚气的音色,金羽眨眨眼,微薄的双唇稍稍抿着,在余光的照射下,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听着这少女那让人酥化了的声音,金羽翘了翘嘴角,“主人?小丫头我看算了吧,买下你以后,我是两袖清风了,可养不起什么闲人了。来,银子你拿着,还是去找回家的路,记得一路小心,千万别在被抓了知道吗?” 他调笑的瞥向少女,又一次的将银子递了过去。 少女似乎也是个人死理的人,当即她那双清亮的眸子眼巴巴的看向金羽,小嘴好像还微不可察地鼓了鼓。 她慢慢抬起那纤细柔弱的玉手,怯弱的抓住了金羽拿着银子的衣衫一角。 “我我失忆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只知道自己叫阿青,而你就是买下我的主人。”少女美丽的小脸上情真意切,“是不是阿青让主人不开心了,所以主人哪里惹恼了主人,所以主人才要赶阿青走。。” 金羽“呃” 望向面前呆滞的少年,少女轻轻咬了咬下唇,一句低微到几乎不可闻的话语从她的嘴里缓缓的飘了出来。 “请主人不要抛下阿青,只要能留在主人身边,要阿青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少女竟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子化作瀑布下飞溅的水花,快速的抱住了金羽。 在这始料未及之下,金羽一对秀眼一瞬间略带惊慌般,微微睁大了些许。 看来这个失忆的小姑娘是赖上自己了,也罢也罢,哥已经给过你自由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既然你不走,那将少女留在自己身边亦是不错的,看这小丫头岁数不大,比起自己还小上一二岁的样子,发育的却是相当的好啊。 二人紧贴着的身子,金羽凭借内劲武者敏锐的感知,明显感受到了身前的那对不大不小,刚刚好的柔软。 (至于那是少女的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吧,自己脑补一下就好。) 现在不都流行什么萝莉养成,自己这不来一发也是不错滴,而且自己这养成的还是进口的,格调还是蛮高的嘛。 越想越是心猿意马,金羽赶紧甩了甩头,驱散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小邪念。 他有点不舍的推开少女的怀抱,俊美的脸上却是不禁露出淡淡的笑意,嘴脸含笑的说道:“喂,小丫头你确定要跟在我身边吗?我这可是很危险的哦。没准以后你还得跟着我挨饿,喝西北风呢。” “嗯,既然你把阿青买了下来,那以后你便是阿青的主人了。”少女一本正经的盯着金羽道。 “好吧,不过既然你要跟着我,这称呼还是要改一改,你这一口一个主人的叫的我心里直难受。”金羽用着一种平缓却十分温和的声音到。 “主人不好听吗?”少女皱起琼鼻,话语清脆的回应道。 “不是不好听,是我不习惯,总觉得怪怪的,你还是称呼我为公子吧,少爷也行。”少年嘴脸倏的扯出一抹完全无法形容的灿烂笑容,说话间,他伸出那对不大不小,比例堪称完美的手掌,在少女的头上摸了摸。 然后身子一转,留给对方一个修长的背影,轻笑道:“我叫金羽,阿青你要记住这个名字哦,来,我们走吧。” “嗯,阿青明白。主公子放心,阿青一定会牢牢记住公子的名字的。”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迈起步子向着前边的金羽追去。 只是她在说完化之后,那笑靥如花地小脸倏地收起了笑意,旋即颇为自得的眯了眯璀璨的眼眸,红润的小嘴向上勾了勾,泛起一抹狐媚般的迷之微笑。 其实少女并没有失忆,她真实的年龄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十四五岁,不过她确实是弘武大路之外的人,阿青也却是时她以前的小名。 在他们那里没有所谓的内径,灵力,不过同这异曲同工的是,他们那儿同样是吸收天地万物间的灵气。只不过他们是将这灵力转化为一种名为魔力的东西。 在他们那里魔法盛行,每一个人都梦想为成为一个出色的魔法师。 在一次外出海岛历练时,她修炼魔法出了岔子,恰逢当时赶上飓风侵袭,不知怎么搞的,当她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变成了少女时期的样子,连带着魔力也尽失了,孤身一人来到一个荒岛上。 这之后她便遇到了李家九耀拍卖场出海运输的船队,接着便被带来了淄博。 被抓后,她几次想要逃走,却都被抓了回来,跟着她就被囚禁在了那铁笼之中,在之后便是我们所看到的,被拿来拍卖的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交锋上 出了富丽堂皇的拍卖场以后,金羽带着马玉柔,宫沫妍,阿青,楚黎向外走去,由于三美同行,一路上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或艳羡,或嫉妒,或惊艳的目光。 去拍卖场附近取了停放的马匹后,站立在马厩处,金羽从怀中掏出了神火玉髓,将它向着马玉柔的方向轻轻一丢。 “喏,给你的。” 马玉柔笑盈盈的接着对方抛来的东西,俏丽秀美的脸颊上满是愉悦的笑容。虽然他身份高贵,从小到大基本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可毕竟这是经过一番竞拍得来的东西,她捧在手上自然是格外珍惜。 “谢谢啦。”她红唇微不可察地向上一勾,脸上隐隐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清澈的眸子对下金羽微微眨了眨。 “哪里的话,严格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你的便宜。”金羽目光扫了扫身侧一脸笑容的少女。 论起价值来,少女给他的墨绿玛瑙玉佩比起神火玉髓来可高档的多了。 “就在这里分开吧,我们还有事要去办。“”金羽盯着马玉柔道。 离开拍卖场时,楚天放那竭力克制,却还是被他捕捉到的杀意,让金羽明白估计不久会:::有一场恶斗要打,如果让少女继续跟着他们的话,也许会有危险。 马玉柔闻言,臻首轻轻摇了摇,旋即她一对纤细的柳月眉不由地轻轻蹙了起来,去不是恼怒,只是微微有着不满地说道:“我们虽然萍水相逢,但现在好歹也算是朋友可吧,朋友在明知对方会遇到麻烦的时候,自己跑路了,这算什么意思。” 金羽一双清澈见底的秀眼忍不住睁大了,没想到对方居然看出了自己和她告别的用意。 怔怔的望着身前少女笑吟吟的俏脸,他耸了耸肩膀,最终会心一笑。 “好吧,既然你要跟来,我也没意见,只是我们可能会遇到危险,玉柔姑娘到时候,我可没有精力再去保护你,所以” 只是金羽话说到一半,不由停顿了下来,惊奇的看着少女身上浮现出的浓郁劲气。 “怎么样,我的实力还行吧。。”马玉柔嘴脸稍稍翘了翘,对着金羽露出一个颇为得意的淡淡浅笑。 原来这个看似娇弱的少女,居然是一名实打实的内劲武者,这让金羽有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秀眼轻轻眨了一下,脸上露出点莞尔的笑意,然后道:“行行行,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不过到时候要是真遇到什么措手不及的情况,一定不要逞强,我们一起逃命。” “嗯。”马玉柔捏着拳头道。 说着,他们一行五人先是在拍卖场不远处寻了一处客栈落脚。 进入客栈的时候,金羽明显能感受到那隐匿在人群中,楚天放的人窥探的目光。 不过他并没有去追踪的意思,一来这些人不止一人,隐匿在人群中,实在是不好寻找,要是贸然出击的话,只怕会打草惊蛇。二来他猜测不久之后,定然会有一场激战,所以这段时间,他自然是让大家赶紧休息,以备不久后的激战。 今天早上,一大早的功夫,他们不间断的赶路来到淄博,又匆匆忙忙去参加了拍卖会,所以现在必须将奔波所带来的疲倦感,一一给剔除掉才行。 客栈宽敞的客房内,金羽盘坐在床上,身侧阿青乖巧的站立着。而在客房的窗边,楚黎双唇抿着,狭长的眸子宛如一只窥探猎物的猎豹般,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 半晌,他转头瞥见休憩完毕,惬意的伸着懒腰的少年,他出声道:“那些跟踪我们的人还没有,一直就在附近盯着。” 金羽薇薇点头,道:“看来这无极殿是认为咱们是软柿子,铁了心要对咱们下手了。” 说完此话时,他侧头瞥见一旁端坐在桌前的马玉柔小手插着细腰,挥了挥手中的拳头,道:“放心,只要她赶来,我一定要好好修理那些家伙一顿。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听着少女信誓旦旦的吐槽声,金羽干笑了两声,这句一般都是男子爱说的话语,从少女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有种别样的可爱滑稽。 “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不如现在就主动出击,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些无极殿的人吧。”马玉柔扬了扬头,小手托着香腮,有些兴奋的提议道。 看她这般模样,似乎对于无极殿全然没有一分惧意,想到略微还有着迫不及待,想要去好好收拾修理一顿那些人的感觉。 “不急,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监视着,如果我们一直不出客栈的话,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是惧怕他们,所以才龟缩在客栈,不敢出来。”宫沫妍安静坐在马玉柔的旁边,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个相当复杂的笑容,眯了眯眼睛道。 “那我们快出去吧,不然他们一定误以为咱们是怕了他们呢。”马玉柔一双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着急,没好气的道。 很显然,她并没有理解宫沫妍话中的意思,后者见她一脸的焦急样,玉手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膀,示意对方冷静下来。 “马姑娘,你别着急,我们这样做其实是在示敌以弱,毕竟他们来势汹汹,我们不能不动点小心思。”宫沫妍盯着马玉柔,笑了笑道。 “还有,马姑娘虽然我们都会一点武艺,但无极殿人多势众,所以到时候若是形势对我们不利的话,我们让你走,你必须马上离开知道吗?” 马玉柔一听这话,立马就有点不乐意了,这不是要她做逃兵马?她扯了扯嘴脸,刚想反对时,瞧见宫沫妍那满脸认真的深色,又转头看到了金羽严谨的目光时,便假装小嘴一撅,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金羽这才没有再去看她,微薄的唇角悄然的绽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然后缓缓闭上双目,养精蓄锐起来。 宫沫妍似乎是对于少女勉强答应的话不相信,她望着后者,又在对方耳边叮咛了一番。 另一边,楚黎身子一跃,依靠在了窗台上,闭眼假寐起来。 众人一直在这客房呆到了傍晚时分,当金羽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只见房间中只剩下自己和阿青二人。 小丫头也许是太困了,此刻正慵懒的眯着眼睛,小手捂着嘴,微微打着哈欠,只怕要不了不多久,就会懒洋洋的睡去。 这时房门被轻声打开了,只见楚黎带着宫沫妍,马玉柔,三人端着菜和饭回来了。 金羽起床,轻轻的叫醒了小丫头后,五人就一起用餐了,由于开的是两间客房,所以吃完饭不久,宫沫妍三女就去了隔壁的房间休息了。 而这一夜也在平淡的夜色中,安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整个白天,金羽都没有出去,一直熬过了那个让人又困又乏的漫长下午之后,金羽叫阿青乖乖锁紧房门后,一行人悄然出了客栈,紧接着步入繁华的街道,向着城外走去。 之所以选在城外开战斗,一来是因为可以避免伤及无辜,二来城外空旷,交起手来,不用顾忌着什么。 在他们离开客栈,向着城外走去的时候,在他们客栈周围的一座酒楼里,楚天放手捧着一杯香茗,嘴角有着一抹冷如彻骨的冷笑缓缓勾起。 “还真是会挑时候啊,居然在胡长老去截杀百花谷的时候出城,不过也罢,反正胡长老现在应该也在城外与百花谷的人厮杀,到时候正好可以一并把你们都给收拾了。” 他挥了挥手,命令身后正为他轻柔地捏背按摩的侍女遣退后,站起身来,阴柔的脸庞上尽是凶狠之色,抬起头徐徐向着城北门(正门)的方向看去。 “哼,臭小子,你以为趁着夜色就可以溜出我的监视范围了吗?做梦吧。”他讥笑一声,一口将杯中的香茶一饮而尽。(。) 第一百八十六章争锋中 “马长老,张长老,我们走,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楚天放身后,两名身穿黑袍的老者淡漠的点头应道,旋即几人大步迈出了酒楼,带着一众无极殿的亲信子弟向着城外奔去。 而就在他们匆匆离去,消失在热闹的街市的同时,在他们离开的酒楼旁的茶馆中,魏无忌挑目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突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这无极殿的人只怕这次是要遭殃了。”他拿起手中的折扇转了转,然后对着后方微笑道:“走吧,我们也偷偷过去看看,要是这金三世子有什么危险,正好可以帮帮忙。” 说着他便带着谢无双与他身旁的老者,三人身形一动,向着楚天放一行人奔去的方向,沿路追踪了过去。 夜色渐渐降临,西边的天空,夕阳暗红,悬挂在天边,这暗红的光芒用着天黑前最后的余光,笼罩着大地,空气中透着一股微凉的温度。 在渐渐下沉的夕阳下,空气中有着呼呼的响声,四道奔驰地身影宛如流光划过天际,以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向着附近的山头疾掠过去。 出城之后,他们以这种速度奔走,持续向北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处溪水潺潺的小溪边,停了下来。 金羽蹲下身子,在溪水边舒适的洗了把脸后,抓起一把小溪的溪水,往其中运起丝丝真气,朝着后方的林子间飞溅而去。 “喂,你们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老半天,不累吗?难道想趁着待会我们睡下以后,搞偷袭啊。” 在金羽朗声的话语落下之后,一道阴沉的声音,从那静谧漆黑的林子深处传了出来。 “呵呵,看来你早就知道我派人在跟踪你们,所以今日把我引来这里,也是你计划好的咯。” 说话间只见十几道身影,犹如鬼魅般的从昏暗的林子中走了出来。 来人赫然便是昨日,在拍卖场与金羽起冲突的无极殿的阴柔青年。 他的身后,昨日那个跟在他身侧的老者,此刻也赫然在列,他们一行十几个人,个个都至少是内径武者。 青年目光冰冷的盯着金羽,左右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楚天放,漳夏无极殿殿主便是家父,小子,不要死了以后,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才死的。” “咦!这儿还真是有树有水,空气清新,环境清幽,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埋骨之地嘛。” “哈哈,地方是很不错,不过你怎么确定这个地方一定是我的埋骨之地,说不定是为你准备的呢!”金羽眯着眼睛,眼眸之中却有潋潋寒芒逐渐凝聚起来,嘴脸伴着轻微的笑意。 “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嘛,小子,自信是好事,可过分的自信就不好了,那会让你死的很惨。” 楚天放尖润的下巴不由的抬高了一些,阴寒的笑了笑,道:“如果你以为就凭身后这四个连先天实力都没有的家伙,就可以将我击败的话,那么我只能遗憾告诉你,不要异想天开了,我会将你的自信满满,粉碎的连渣都不剩。” 说着,他嘴角的阴笑越来越浓郁,对着金羽勾了勾手指,桀笑道:“不过要是你肯乖乖把从拍卖得到的神火玉髓,笼中的蓝发少女还有你身后两个美女乖乖奉上的话,我或许可以放你一马。” “无极殿,楚少殿主。”金羽眉梢稍稍一挑,嘴里咀嚼了一下楚少殿主这个称呼后,紧接着,俊美的脸颊上却是露出了点点淡淡的笑意,嘴角含笑道:“你是不是脑子有包,今天出来没吃药啊,所以才这么胡言乱语。” 楚天放:“” 身子微微一颤,楚天放脸庞上的笑容悄然间全部的收敛了下来,他面色冰冷,本就阴柔的脸庞此刻寒气逼人,狠毒的盯着金羽道:“好,很好,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我倒要看看待会你还嘴不嘴硬。” “你的废话还真是多啊。”金羽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深邃的眼眸平静如常,对着楚天放漠然道。 扑哧,一旁的马玉柔听到金羽的犀利反击,玉手掩着小嘴轻笑,宛如看着小丑一般的瞧着楚天放。 “马长老,给我废了那小子。”楚天放眼皮微微跳动,嘴角原来噙着的笑容,陡然间变得狰狞起来,“不用留手,给我往死里整。” 在他的身后,左侧长着一张马脸,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者缓步上前,慢悠悠的撩起衣角。 老者的面相虽然看起来苍老,不过那对瘦骨嶙峋的手掌却很苍白,没有一起皱松。 老者轻轻抬起头,枯黄苍老的面庞,突然间散发出一种阴沉无比的冷意。 一股恐怖的灵力自他瘦弱不堪的身子中轰的爆发出来,那黑气沉沉的灵力瞬间蔓延开来,席卷向四周。老者身旁的温度,也在此刻陡然间下降了不少,这位马长老的灵力之中,拥有着极端阴森的寒气波动。 而在他所站立的泥土地上,汹涌的灵力波动,直接是把地上的尘土尽数吹荡起来。 强烈的灵力波动如同山岳崩塌般,直接向着金羽压迫而来。 金羽见状,眼神略显凝重,先天武者的灵力威压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所以他更清楚这其中的可怕,容不得他有半点马虎。 站在其身后的楚黎,敏锐的察觉到了老者灵力之中伴着的杀意,他身子一闪,侧身到了金羽的身前,体内汹涌的灵力扑散开来,直面老者的灵力威压。 “先天武者?”楚天放看着前边这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不由地惊呼道。 “不,他还不是,只能算是半步先天。” 马长老眼神一凛,盯着楚黎,声音略带点嘶哑道:“这点年纪便踏入了半步先天,而且灵力还如此的充沛,不简单啊。” 武道之路,漫长无边,如果说掌握内劲是武者实力发生质的飞跃的窍门砖的话,那么半步先天便是武者间的分水岭。 大部分武者穷其一生,可能都无法摸索到领悟天地间灵气的奥秘,一到步入半步先天,对于武者而言,算是正式步入顶尖高手的行列。 当然对于那些天姿卓绝者而言,想要在十八九岁步入半步先天,其实并不难。 但他们大都会在内劲武者时期充分的积累真气,厚积薄发到实在无法抑制的时候,再踏入半步先天这个领域。 到时候由于在内劲时期的充分积累,武者在成为半步先天以后,他的肉身,灵力贮量,速度,反应能力等方面会比同级别的武者强悍上许多。 楚天放没料到这个一直跟在少年身后,像个闷葫芦一样,不说一句话的男子,居然是一位实力不俗的半步先天武者,这确实是让他大吃一惊。 眉头皱了皱,远离他跺了下脚,将视线怨毒的锁定在金羽身上,道:“那长老,你还在磨磨蹭蹭什么,不就是个半步先天的小杂碎嘛,你将他给我解决了,至于这小子,我亲自来解决掉。” 马长老遵命一般的点点头,虽然身前的英武男子灵力雄厚,武力估计远远超出一般半步先天武者许多,但是毕竟对方还只是半步先天,身子还没有完全熟悉灵力,他自信要将对方一对一单杀,可能有点麻烦,但要是将其镇压住的话,他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想着他身子一跃而起,阴暗的灵力伴着他疾速行动的身躯,向着楚黎奔袭过去。 “小子,原来这个家伙就是你的嫡派啊,哼,你以为拖住了马长老,我就对付不了你了吗?”楚天放目光仿若即将捕食的毒蛇一般,阴森森的盯着金羽道。 “你真啰嗦。”金羽面色平静,一脸平淡道。 “哼,死到临头了还给我嘴硬,好,很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楚天放的面色瞬间狰狞,狠狠的吐出一口厉气,然后脚掌猛的一跺地面,挥了挥拳头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争锋下 别看楚天放面色苍白,一眼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纵欲过度所致,其实不然,贵为无极殿的少殿主,在纵情美色的同时,对于武艺的修炼他也没有完全荒废下来。 只见他轻轻地动了动身子,一股浩瀚的真气便冲天而起,这些疯狂涌动的真气中充斥着极为暴虐之气。 他的真气颜色同老者的灵力颜色一样都是暗黑发亮,其中隐隐约约包含着一种疯狂的杀戮。 “无极崩!” 被黑气缭绕的瘦弱身影如同屹立在天地之间的参天大树,仿若要将苍穹都给捅破一般,瘦小的身子在黑气的缭绕下显得格外强壮。 楚天放身形轻轻一点,宛若离弓的寒箭,向着金羽崩射而来。 无极崩,无极殿最高武学,一般只有殿主,副殿主等无极殿的高层人员才能够修行的武技。 在无极崩的催动下,楚天放的眸子中黑气开始闪动,身子周围更是一股可怕的黑雾伴随。 他那蕴含着浓烈杀气的声音,也在此刻浑厚的自林子间响彻起来。 “小子,临死前能见识到我无极殿的秘法无极崩,你也是不枉此生了,你安心的去吧。” 对于这门可以激发出恐怖战力的武学,加上又是修炼多年,所以有时候即使是面对半步先天的强者,他也可以越级战斗对抗上一会。 现在用它来对付这个年纪稚嫩,比他小很多的少年,楚天放自信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有了无法动摇的结果。 “无极崩吗” 金羽在听着对方杀意凛然的话语,同时抬起头,眼神略显凝重的凝视着那伫立在夜空之下,黑气缭绕,身子高高跃起向他杀来的黑色巨影。 这个楚天放,显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弱,不只是靠嘴皮子耍狠,他确实拥有着不俗的力量。还是要小心应对才行。 “应付得了吗?要我帮你吗?”宫沫妍肩膀挨着金羽,美目望着他,眸子中掠过一丝担忧,他本以为这个外表放荡,面色惨白虚弱的青年,就算是内劲武者,实力应该也强不了多少。可没料到这个家伙居然连无极崩这门无极殿的独门绝学都能够完全运用了。 “放心,让我来,你看紧他身后的那些人,待会要是形势不利,我们立马撤退,不要硬撑。”金羽低声回应道。 “那你小心一点。”宫沫妍颔首轻点,不再多言,那如琉璃般璀璨的眸子中,寒芒凝聚,娇躯挺立,一脸警惕的盯着楚天放身后的人马,尤其将重点都放在了那群人中,比起马长老小上七八岁的另一黑袍老者身上。 边上,楚黎与那马长老的战斗已经逐渐展开。 楚黎身形疾掠,不断对马长老发起攻势,但后者见状,并没有流露出丝毫胆怯惊慌之色,作为一位下位先天的武者,对于修为比自己低一级的对方,他有足够的信心将对方挫败。 老者身影一颤,不退反进,迎着正前方的楚黎,袖袍挥动,二人正面对峙起来。 力量刚一触碰的一刹那,马长老本来有些放松的心顿时警惕起来,他没想到对方的力量竟如此的霸道,面对他黑气的蚕食,没有丝毫胆怯,反而是奋起反抗,像是抱着一种壮士断腕的决绝一般。 在和宫沫妍低声耳语嘱托完毕后,金羽也是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奔涌而来的黑色巨影之上。 尽管对方煞气浓郁,可金羽并没有受到影响,相反他的内心反而有点淡淡的兴奋感,这种感觉在上次玉龙湖之战以后,越来越明显,正是这种莫名的兴奋感,让他有了直面死亡的勇气,既而在战斗中,置死地而后生。 “玉柔,你自己要小心点,注意保护好自己。” 对着身后的马玉柔说了一声,然后他气息一顿,紧跟着倏地暴掠而出,对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楚天放奔袭过去。 既然对方先要先发制人,一波流打蒙自己,那么自己绝不能让他如愿,金羽脚掌一跺,双掌之中汇聚的灵力宛如一片浩瀚的海洋。 这风云汇聚的双掌伴着呼啸的疾风,对着朝自己由上而下轰来的身影,双掌齐出拍了过去。 “桀桀,想要硬扛,哼!就让你见识见识无极崩的可怕之处吧。”楚天放双手大开,化掌为拳,拳头凌空而下,直接向着金羽轰来。 砰! 巨拳扫来,拳背之上,数十道黑气对着金羽暴射过来,这些黑气中涌动着无比狂暴的杀戮力量。 楚天放这一拳连带着飞射而来的黑气,这等强劲的力量,比起当初金羽与那管擎交锋时还要可怕几分。 这便是号称无极殿第一秘法的无极崩吗! 金羽眯成一条缝的秀眼,陡然间睁开,望着那数十道像是暗器一般的飞针,深吸了一口气后,衣袍在对方汹涌的劲气鼓动的同时,神色也跟着变得冷峻。 手掌微微上下扭动了几下,那本是风云汇涌的双掌,此刻云气涌动,一道宛如白云般的盾牌横扫而出,直接硬憾下了突袭而来的黑气。 咚! 在抵挡下对方的黑气冲击的同时,二人的拳掌跟着就是硬碰在了一起,顿时一道惊天之声,随着二人席卷开来的劲气,轰鸣的响了起来。 而在他们下方的泥土地上,随着四散开来的劲气冲击,硬是被崩裂出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 试探般的拳掌对碰以后,二人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金羽黑色的眸子中,噙着一抹炽烈的战意,刚才的对轰,他没有吃一点亏。 “你居然可以挡住我的无极崩。”黑色的雾气散开,露出楚天放那一脸惊疑的脸色,显然他对于这次对碰的结果有点难以置信,在无极殿,他依靠着无极崩的威力,镇压了不知几何的优秀弟子。 如今素来自信的秘法,竟然被金羽给抵挡了下来,这让他十分的诧异。 “刚才云气凝聚的盾牌果然有几分猫腻。” 不过楚天放的眼光也是相当的毒辣,很快他便找出了刚才没能将少年打残的原因。 定是那云气盾牌挡下了我的无极真气对他的冲击,才让他接下来硬扛下了我的直拳。一定是这样,绝对错不了的。 此时,就在林子中,小溪的另一边那里隐秘的树林之中,三道人影挺拔的站立其中,三人中间的那道衣着光鲜的男子凝望着远处的战斗,大眼之中不由得掠过一抹惊色,轻声道:“想不到金三世子的实力,比起上次在烟阳的时候精进了不少。” “方才的那一掌应该是流云掌的绝对防御,云起苍穹。”男子左侧的平凡老者也是略带一点惊讶的道:“小小年纪就拥有这般能耐,确实不凡。在实力上倒也是能与楚天放叫板了。” “师傅,现在下结论是不是早了些,楚天放的无极崩还没有完全施展,一旦施展开,那金三世子只怕会招架不住。”这时男子右侧的精瘦少年插嘴道。 平凡老者闻言,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无双啊,那我们接着看就知道了。” 老者并没有反驳谢无双的观点。 “嗯。” 谢无双应声道,看着远处那俊美绝伦的少年,一开始他并没有多少讨厌,可当看见少年和宫沫妍紧挨着肩,亲密的耳语交流的时候,谢无双心中对于少年不禁多了几分厌恶。 所以在少年和楚天放的较量中,他并不希望少年能赢,相反若是少年狼狈的败了,一脸沮丧的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出现在宫沫妍面前,想到这他的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快感。 在他们小声的交谈间,那小溪对面,金羽身形陡然起立,下一刹那,便化作了一道残影,直接出现在了黑雾缭绕,煞气弥漫的楚天放身侧。 “无极崩是挺厉害的,但这一次我偏偏就要破了你引以为傲的根本所在。” 金羽手掌变拳,眸子中闪耀着灼热的光芒,目光死死的盯着身前再度被黑气缭绕的巨影。右拳也在此刻酝酿起了摄人的劲气。(。) 第一百八十八章战楚天放 金羽右拳紧握,劲气凝聚,在逼近楚天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当头就是对着这巨大的身影狠狠砸去,拳劲之上,充斥着可怕的力道,连附近的空气都被这强悍的力量给撕裂开来。 以金羽现在的实力,运用起裂山拳来一点也没有以前那么费劲了。玉龙山剿匪对于他内在的提升是巨大的。 在和管擎,白胜,宁缺等好手的生死斗中,对于他武技的掌握程度起到了巨大的推进作用。 这轰动山河的一拳,连远处默默围观的魏无忌见了,内心都略微心惊不已。 “哼!虚张声势,给我破!” 黑气缭绕下的楚天放似乎是很不屑金羽虎虎生威,冲杀过来的拳头,他冷哼一声,左右开弓,身上的黑色雾气剧烈的凝聚起来,大手挥出,直接是和金羽的右拳狠狠的硬憾在了一起。 砰! 剧烈的碰撞声犹如雷鸣贯日,巨大的响声在空气中仿佛是台风席卷一般扩散而去。 裂山拳刚中带刚的拳劲直接是把楚天放的恐怖黑雾全部轰散,不过受到后者力量的反冲,金羽身子亦是被震飞了出去。 在半空中,他气息一提,脚掌重重落下,摇摇晃晃的站立着身子。秀眼牢牢的盯着那在裂山拳威力下,黑雾全部被轰散,颤颤巍巍退后了一步的瘦弱身影。 “这一拳怕是把楚天放的无极真气尽数给轰散了。” 远处,直挺挺站立在林子中的老者忍不住出声感慨道。他是看好金羽可以挫败楚天放不假,可对于金羽这突然轰出的一拳,还是惊讶不已。 “十六岁的年纪,就拥有这等卓绝的武艺。倒是有些不简单。”老者浑浊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异色道。 由无极真气所幻化的黑雾全部被轰散勾,楚天放那张本就阴柔的脸,此刻阴沉到了极致。 他的双目之中的煞气疯狂转动,下一刻,他不由分说的脚掌一跺,身子骤然迈开,那纤瘦修长的身躯犹如电光掠出。 尽管无极真气被尽数给轰散了,不过楚天放并没有十分气急败坏,对面的少年实力不俗,这点他承认,不过要想要就此击败他可没那么容易。 催动起全身的真气,他的右手此刻被一股浓厚的黑色劲气包裹,目光冷冷盯着金羽。 面对刚才金羽奋起反抗,将其真气全部打散的一拳,他已然动怒。 “你以为凭借着一拳之威就可以击败我了吗?小子刚刚的那一拳后,不止是我,你自己的真气也快耗尽了吧,哼,现在去死吧。” 楚天放扯着嗓子,阴沉的声音犹如雷鸣回荡,旋即他右掌一提,铺天盖地般的对着金羽扑杀过来,这一击中所蕴含的力量,似乎足以绞杀任何抵抗。 金羽神色颇为凝重,他舔了舔嘴角,嘴脸翘起的弧度,显示着他此刻的战意。刚才的一拳虽然耗去了不少真气,可对他并没有多少影响。 他双手交叉,将体内的真气尽数提了起来,然后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在对方铺满滔天杀意的拍打下,迎难而上。 在那阴森森的黑气蔓延下,少年的身影宛如蝼蚁般渺小,不过却有着一种令人不敢轻视的斗志。 楚天放右掌重重拍下,他目光火辣之极,然而面对如此令人汗颜的攻势,金羽迈出的步伐仍旧没有丝毫减缓,双拳直冲,拳头之上更是有磅礴的劲气冲天而起,最后挥动着拳头,重重向着前者抡了下来。 咚!咚!咚! 二人火星撞地球的对碰后,又是接连不断的交手了十几招,这其中招招凶险万分。 楚天放的每一招都足以让金羽致命,可后者沉着应对,不断化解,没有任何的慌乱。完全以一种硬碰硬的狠厉姿态,抗衡着对方。 在金羽的身后方,宫沫妍微微张着小嘴,望着那道坚挺有力的背影,漂亮而灵动的眸子中满是惊愕之色。 这个浪荡子弟,论年纪比自己都还要小上几岁,然而此刻所展现的实力,仿佛在冷风中燃烧的大火,任何的打压都不能让他屈服的熄灭。 “东武侯的儿子不简单啊,若是成长起来,怕会是下一个金长空啊。”在远处,一直紧密关注着战况的老者,忽然来口道。 “如此实力,再加上这显贵的出身,日后怕这大齐还真没有几个人可以制衡得了他。” 听到师傅如此高的评价,谢无双心中不由一恼,咬了咬下唇,狭长的眸子望着那与楚天放势均力敌的少年,他碎了一口,不服气道:“胆识是不错,不过想要以此战胜楚天放,恐怕没那么容易。” 老者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徒儿,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五十招后,由于剧烈的对轰,楚天放已经有了一种灯枯油尽的感觉,两眼已经开始微微发昏,他知道这是真气枯竭的先兆。 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反应的时候,金羽那可怕的力量再度暴掠而来,一拳一掌直接是打在了楚天放的下意识伸出手抵挡的双手上。 在强劲的冲击下,楚天放向后退了一大步,他的双手自然的垂下来,显然已经是在刚才的对碰中,被无情的折断了。 手上传来的痛楚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双目冷冷的望着金羽,眸子中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你就这些能耐吗?”金羽正视着对方,轻笑了一声道。 “你” 楚天放喘着粗气,虽然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不过他眼中仍旧是杀意暴涌,气急败坏下微微向着身后的众人使了个眼色后。 身后的众人心领神会,刹那间在张长老的带领下,一涌而上。 宫沫妍,马玉柔二女见状,不约而同的来到金羽的身旁,左右将他护在了身边。 楚天放嘴角勾起,不过当他看到马玉柔身子上涌现出的灵力的时候,瞳孔顿时一缩,不止是他,连少女身旁的金羽同样是秀眼睁大有些惊讶的望着身上有灵力波动的少女。 远处树林的深处,谢无双指着灵力席卷的少女,坚毅的脸颊上浮现出浓浓的惊异之色,“那是灵力,天哪,师傅这个少女还像还没到十五岁吧。” 老者抚了抚胡子,眼神中亦是划过一抹惊艳道:“嗯,错不了,不过是半步先天的实力。” 马玉柔冷冷注视着气色苍白的楚天放,此刻的楚天放在和金羽的对轰中败下阵来后,真气早已枯竭,短时间内根本没有任何一战之力。 他衣衫破碎,看上去十分的狼狈,那对眸子怔怔的望着少女,不过彼时的眼睛,却是平静如清泉,在没有之前的狠辣,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危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商大哥,宫姐姐,我们上吧,我绝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的。”马玉柔饱满的小胸脯轻轻起伏着,平静的说道。 话毕,三人各有默契的朝彼此看了看,然后三人化作三道流光对着无极殿的人马奔去。 所谓擒贼先擒王,对付这伙人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先击溃他们中的带头人,只要击败了那黑袍老者,身下的那些真气残弱的无极殿子弟根本就像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我先上,你们在后头跟着。”金羽轻声道,说话间,他身子不由加快了速度,向着张长老奔去。 奔袭中遇到几名打头阵的无极殿子弟,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手指落下,荡漾起一阵疾风,直接突破了他们的重围。 张长老似乎早就知道对面三人会集中火力对付他,所以也没有动身过去的意思,而是站立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当金羽逐渐逼近的时候,张长老气息一提,旋即咽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大手对着金羽拍了过去。 在他的怒吼声中,金羽面色淡漠,身子一侧,没有正面与对方硬碰。 一掌落空后,张长老没有继续去追击金羽,而是身子一跃,及时的避开了左右轰杀过来的宫沫妍,马玉柔。 面对三个人的联合进攻,张长老面色不由得沉了沉,整张脸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第一百八十九章胡长老突袭 张长老缓缓抬起苍老枯瘦的手掌,冷咧的盯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三人。 既然从一开始便打定了要将对方斩草除根,掠夺对方拍卖所得的物品,那他当然不会有丝毫的情面留情。 打从方才金羽挫败了楚天放开始,他就不再小瞧对方的实力,能够在同境界的武者中,将少殿主逼退,还是这样稚嫩的年纪,要培育这样天赋妖孽的弟子,只怕这少年的来头也许比无极殿还要厉害也说不定。 所以若是今日失手放走了少年,那么有可能是放虎归山,少年背后的势力将来可能就会对无极殿展开疯狂的报复,到时候整个无极殿上下恐都将陷入极大的困境当中。这一点他承担不起。 不过现在既然有机会将这一切的风险扼杀在摇篮之中,那么他当然不会错手放过金羽等人。毕竟所有的秘密藏在死人的身上是最稳妥的了。 “咻!” 就在这时,三人运起身法,已然将张长老给团团围困住了,金羽瞅准时机,率先在老者的视野盲区,双掌探然而出对着老者轰杀过去。 不过即使没能从盲区中看到少年惊掠而来的手掌,张长老还是凭借着敏锐的警备意识,瞬间身影暴退。避开了少年的掌击。 “哼,哪里走。” 不过老者的身形刚退,一道娇喝声却是传了过来,只见马玉柔身后燃烧起一对紫色火焰编织的翅膀,仿佛从天而降的老鹰,在天地间肆意的翱翔,好似要把这天地撕裂了一般,迅猛有力的提掌对着黑袍老者劈砍下来。 马长老感受到那自天际涌现而来的可怕波动,这股波动远远的就让他心神有些打颤。 举目望去正好瞥见少女那股可怕的灵力波动,这令得他面色瞬间转阴,如果被这股令人心悸的波动给击中的话,就算是他是下位先天的武者,必然也会受到不轻的创伤。 因此老者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他一咬牙,反手一掌拍出,灵力在他枯槁的手上凝聚,与马玉柔轰杀过来的侧踢硬碰在了一起。 灵力的触碰,动静自然比刚刚金羽同楚天放真气对碰要厉害的多,二人的灵力在对碰间向着四周猛烈的席卷而开。 而就在张长老被马玉柔阻拦的霎那间,宫沫妍仿若一只窥探猎物许久的豺狼,手中的细剑悄然间便杀到了老者的胸膛之上。 嘭! 老者躲闪不及之下,狂暴的真令剑气便仿佛潮水一般,在他的胸膛之上肆虐开来。等他反应过来,侧身避让时,一道长长的流着炽热鲜血的口子赫然出现在了金羽的胸膛之上。 趁你病,要你命。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金羽可是清楚的很,他凌空而立,目光紧盯着老者退去的方向,袖袍一挥,身形一动,再次朝着老者退去的方向冲杀过去。 远处,遭受剑击后的老者相当狼狈,他面色惨白的瘫倒在地,眼眸有些惊恐的望着自己胸膛处这道长长的伤口。 刚才那一剑确实够狠,要不是他反应及时,不然的话只怕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想到这他的内心不由一惊,看来少殿主这次要截杀的人,可不是什么软骨头,对方虽然人少,但个个实力不俗啊。 在金羽正欲再次朝老者杀去时,那一众无极殿的弟子也在此时反应过来,众人围成一排,一致对着金羽发起攻势,逼得得金羽不得不先暂避锋芒,后退了下来。 “楚天放,这就是你所仰仗的底牌吗?”后退后,金羽望着满脸惊恐的楚天放,面色淡然道。 楚天放目光死死盯着金羽,眼中尽是怨毒憎恨。 金羽对于他投来满是愤恨的眼神,自然是没有多加理会,上下打量了一下后者,然后直接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对方的腰间的钱袋子上。 看着那鼓鼓的钱袋,里面的银票应该不少,就在他颇为戏虐的打量楚天放的时候,一道倒飞过来的身影,一下子便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那道身影似乎是遭受到了剧烈的撞击,一直飞出了十几米,才停止飞行,狼狈得跌落在地面上。 噗嗤。 紧跟着那道身影瘫倒在地上,嘴角中一口鲜血直街喷出,他面色肃穆的望着渐渐走向金羽身侧的那道高大不凡的身影道:“霸王诀,错不了的,一定是霸王诀,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异,以及一丝不刻意掩饰的恐慌。 楚黎挺直的站着,面色平和,不过并没有回答马长老提出的问题。 楚天放面色复杂的看着虚弱的躺在地上,身受重伤的马长老,此刻他先前仰仗的两大先天高手已经尽数被对方击败,这让他心头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他抬头正好对上了金羽充满戏虐的眸子,这让他心头压抑下的怒火又翻滚了起来。 他咽了一口血水,声音嘶哑的对着金羽狠厉道:“小子听着,我不管你什么来头,趁现在收手,我可以对于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情既往不咎” “要是我不答应呢。”金羽插嘴道。 “呵呵!”楚天放闻言,拍了拍手掌,刮了对方一眼道:“你真以为我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杀吗?况且你若是杀了我,将要迎接的是无极殿三十多位先天武者的报复你懂吗?” 说这话的同时,他骨子里的那份倨傲感顿时再次油然而生,话语中不免多了一丝的讥讽。 在他的身旁,张长老在瞧见对面少年眉头微皱的时候,便赶紧上前拉住了楚天放的衣角,想要暗示他冷静下来,可后者根本是充耳不闻,眉飞色舞的继续将话说了下去。 “实话告诉你,今日要是你敢把我杀了,今后你包括你的家人都将再无安宁之日,这一点我保证。” 说这些话的时候,楚天放精光一闪,正好瞥见了那丛林深处飘来的淡淡古龙草的味道。 闻到的瞬间,他当即心头闪过一丝喜悦,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是越来越有底气,越来越狠辣了。 听着对方越来越凶狠,甚至是威胁的话语,金羽眉头紧锁,眼中杀意掠过,右拳紧握,腾的一下轰了出去,身影突破一众无极殿弟子的阻拦,对着楚天放轰杀了过来。 在他的身后,其他人担心他有闪失,紧跟在他身后,便也冲杀了过来。 在愈发逼近楚天放的时候,金羽越发的冷静起来,右拳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地轰了过来,这一拳下去,恐怕对方不死也会被后者打成筛子。 见到这形势危急的一幕,楚天放厉声咆哮道:“胡长老,胡伯伯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现身吗?真要看着我被这无名小子杀了吗?” 金羽听到对方的求救声,瞳孔微缩,拳劲却多了几分急促的凶狠。 轰! 就在金羽的拳头离出楚天放的脑袋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他的身子不由一顿,紧跟着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是把他脱了过去。 金羽脸色微颤,扭头看着自己被吸去的方向,只见一个五十多岁,面色枯黄的老者正张开着右手,老者右手上释放的灵力不断的拉扯着自己,向着他所在的方向吸去。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子。”枯黄老者目光严厉的瞄着金羽道:“你若是真把我无极殿的少殿主杀了,我回去可不好交代。” 枯黄老者苍老淡漠的声音在金羽耳边响起的瞬间,他移动着身子,几息之间二人便互相靠拢了不少。 “那位是之前在拍卖场和楚天放一块的三个老头中的一个吧。” 溪边的密林深处,谢无双动了动眸子,出声道。 “这个老家伙不简单啊,他的实力即使在上位先天的武者间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手。”谢无双的师傅脸色凝重道。 上位先天,这可算是武道顶峰上的高手了,他沉声道:“骨老,这样看来,你说这东羽侯世子他们还有胜算吗?” 那谢无双的师傅,魏无忌唤作骨老的老者表情凝重,盯着金羽看了一圈,又在金羽身后的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后,开口道:“这个,还真不好说”(。) 第一百九十章危急时刻 , 静谧的林子深处,西沉下去的夕阳,宛如流走的时光一般,夜色在此时渐渐浓郁起来。 金羽眉头微挑,秀眼中一阵肃杀之气,谨慎的望着这个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身子中却充沛着蓬勃灵力的黑衣老者。 先前与金羽等的交锋,虽然胸膛被剑气灼伤,撕裂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不过这毕竟只是外伤,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先天武者,在经历了短暂的灵力疗伤后,他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连带着精力也恢复了不少。 这时候张长老挪步来到了黑衣老者身边,二人皆是一身黑衣,身材亦同样枯瘦的犹如干尸般,不过从二人身上散发出的浓郁的灵力,还是让人从中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 胡长老目如鹰眼般,将金羽四人上上下下观察了一遍后,嘴中不由地发出吱吱的响声。 突然吱声的音调陡然增高了不少,紧跟着他身子一跃,宛如恶虎扑食,竟朝着金羽等人袭杀了过来。 在老者奔袭过来的刹那间,金羽身形猛的暴退,同时厉声喝道:“玉柔小心,快走。” 只见在被金羽说穿意图之后,老者并没有改变目标,相反身子化作一道残影,更快的朝着马玉柔袭杀过去。 感受到老者浓烈的杀气,马玉柔见状,心神一颤,也是急忙后退。 “想走,你以为你跑得掉吗?”胡长老嘿嘿笑出声,他脚掌迈开,身形转眼间便出现在了马玉柔的前方,然后那干瘦的手掌,看似随意的对着少女狠辣的落了下去。 马玉柔俏脸一阵泛白,水晶般的大眼睛,望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掌,她暗暗运转起全身的灵力,以及少量还未完全没转化的真气来抵挡,希望能以此来减小些这一掌给自己带来的伤害。 呼! 不过就在老者离少女的身子,还有分毫之间的距离的时候,在马玉柔闭目运转起全身的力量,准备奋力抵抗这一掌的时候,一道身影速度如同鬼魅般的窜出,一把抱住了少女的娇躯,然后身子一跃,侧身避开了老者拍来的一掌。 只见原先已经退走的金羽,这下居然折返了回来,一把抱起了马玉柔,将他从老者毒辣的攻势下,救了回来。 “哼,小子,既然那么爱英雄救美,那就用你的命来换吧。”胡长老心神一凛,并不气恼金羽的做法,他动了动嘴角,然后落空的手掌紧紧握着,转身大步子迈开,反手就是一拳,重重的拍在了正欲抱着马玉柔极速退走的金羽后背上。 噗! 金羽喉咙顿觉一阵难受,遗漏鲜血便从他的嘴中狂喷而出,那凶狠至极的拳头,一拳下来,直接是把金羽身后的衣衫,全部的轰裂开来,那后背现在一阵血肉模糊。 受伤之后,金羽并没有倒下去,而是咬了咬牙,抱着少女,加快步伐,向着前边撤去。 一拳得手,老者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他紧跟着就又向着金羽追击了过去。 一边的宫沫妍,楚黎见到这一幕,二人身影暴掠向前,阻挡在了老者的身前。 幸亏有二人的阻挡,金羽才得以瞬间逃脱,他向前又奔了几十米路,但他依旧固执的将少女抱在怀中,只是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因为疾徐的奔走,伤口所带来的剧痛不由加剧了几分,这种剧痛当即令得他再次吐了一口鲜血。 今日他们遭遇的这个无极殿的胡长老,只怕比起当初在玉龙湖遭遇的寒剑宁缺,还要厉害几分呐。 “商大哥!”美目瞧见少年喷洒出的鲜血,马玉柔马上从少年的怀抱中挣脱了开来,玉手探出,扶住了跌跌撞撞的金羽。 “商大哥,你没事吧!”马玉柔一边玉手催动灵力,给金羽疗伤,一边关切的问道。 金羽感到眼冒金星,头脑一阵发昏,伸手打断了她的治疗,说道:“走,别浪费灵力在我身上,我们现在是能走一个是一个。” 马玉柔闻言,身形一滞,没想到才认识三天的少年,在大难临头之际,还有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 她侧目瞥见前边奋力拖住两名实力高深的黑袍老者和一众无极殿的弟子的楚,宫二人。在这般情况下,她又怎么狠的下心抛下他们,自己一个人逃走呢。 这种丢下朋友,换取自己独活的做法她想不到也做不到。 “不走,我不能抛下你们。”少女拽着金羽的衣角,眼神真挚的回答道。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她绝对不可以走。一旦她走了,这个几次三番救下她的商大哥只怕是有危险。 “你!”金羽微怔着看着清丽少女,道:“我们一开始不是说好的吗?万一情况有变,便火速撤退?” 也许是说的有些激动,身子晃动间,剧痛再度袭来,疼的直让金羽冷汗直毛,深吸了一口凉气,才舒缓了许多。 眼前发展的局面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料,虽然利用楚天放轻敌的心态,他们一上来就以单挑的形势,将其重创了。 可随着这位胡长老的突然杀出,那上位先天的强大力量,真不是现在的金羽所能抗衡。 “看来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金羽苦笑一声道。 林子深处,魏无忌望着身处危机的金羽,他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矛盾,在他的心中既希望少年死无葬身之地,却又有股想要出手解救少年的冲动,这种两难的情绪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激荡。 就在魏无忌还沉沦在矛盾中时,骨老却是细柔的眉眼眯了眯,忽然出声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魏无忌,谢无双满是疑惑的看向骨老,只不过后者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远处身处战圈之中的楚黎,在宫沫妍的辅助下,硬是短暂的抵挡下了无极殿的攻击。 “有这个胆子想要斩杀我无极殿的少殿主,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小丫头片子确实有几分胆色。”胡长老越过包围圈,在楚黎没有留心观察的时候,身影掠过,来到了金羽的面前。 “小子,既然你这么爱英雄救美,那么算你点背,我就先送你上路吧。”胡长老拍了拍干枯的手掌道。 说完,他灵力陡然间升腾而起,手掌直对着金羽的咽喉掐去。 前边,察觉到后面异动的楚黎回身想要去救金羽时,只见张长老笑眯眯的看着他,拦住了他过去的路。 而宫沫妍这边,在十几位无极殿青年子弟的围困下,一时半会也脱不了身。 马玉柔见此,身子略微颤了颤,然后猛的挡在了金羽身前,少女黛眉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得坚定,双手张开,娇小的身躯护着少年,秋水般的眸子眼巴巴的盯着老者。 “不许你伤害商大哥,你要动他的话,就得先过我这一关。”少女撅起嘴,掘强的说道。 胡长老冷笑了一声,看着面前这个眉眼如画,眸若点漆,姿色娇美的少女,不过他可不是楚天放这种见色忘义的看见美女,就心神恍惚的色中饿鬼。 “既然你要先死,那你就去吧。”胡长老伸出去的手掌没有丝毫停顿,向着少女玉颈捏去,全然没有半分怜香惜玉呢想法。 金羽紧咬在牙关,双手搭在了马玉柔的肩膀上,然后在对方的惊诧间,一把将挡在自己身前娇小的身影给推开了。全力运转起身上的真气,准备做这最后的奋力一博。 马玉柔猝不及防下,身子便被推开了,面容一阵惊慌。 回头看去时,只见在老者干枯的手掌即将捏到金羽的咽喉的时候,一道寒芒在这时候突然劲射了过来。 “啊!” 一声杀猪般的响叫亦在寒芒闪过的瞬间响了起来。只不过这声惨叫并不是金羽所发出来的,而是之前想要置他于死地的老者所发出来的。 后者的右手背上,只见不偏不倚正插着一把短小,冒着寒气的飞刀。(。)m.。 第一百九十一章神秘的百花圣女 , 突然的变故,让本来焦灼万分的气氛,一下子冷寂了下来,胡长老微微愣了愣神,在他愣神之际,马玉柔搀扶着身后的金羽,速速向后退了几步。 望着那手背上冷酷的飞刀,他细浅宛如毛毛虫一样的眉毛不自觉的轻皱起来,嘴角对着飞刀飞来的方向,略微蠕动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发出声响来。 “哒哒哒!” 一阵慢悠悠的清扬脚步声自飞刀飞来的方向,轻轻的传来。 出于惊奇,场中的众人相继停下了手,目光盯着声音的源头探去。 “跑了半天,原来你跑到这儿来了。” 林子中的身影逐渐逼近时,这道身影发出了一道清冷的声响。 胡长老眉头紧锁,不由得迅速向后退了几步,来到了楚天放的身边。 “怎么啦。”楚天放见到面露愁容的胡长老,出言问道。 “少殿主,情况有变,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我们快走。” 一边说这,他一边拉起楚天放的袖子想要从后边撤去。 只是无极殿的人刚想要向后跑去时,在他们的后方,不知不觉间居然出现了两道中年男子的身影。 在见到那两名中年男子的身影之后,宫沫妍与马玉柔皆忍不住出声喊道:“爹!” 在二女出口后,二人都面露好奇的看着对方,随后只见二人相视而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这倒弄得金羽一头雾水。 这时,林子中的那道纤细的女性身影已经走出了阴沉沉的林子,来到了金羽等人的身边。 而在这个神秘女子到来以后不久,林子里一阵鸟叫声传来,然后一众百花谷的弟子便跟着来到了这里。 这陡然间出现的两方人马,让原本身处险境,危机四伏的金羽顷刻间转危为安了。 金羽有些惊鄂的看着百花谷的众人,他不明白对方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在百花谷的一众女弟子中,一道众人簇拥的倩影,在她出现的一霎那便吸引住了金羽的目光。 那道身影,并没有穿着和百花谷女弟子一模一样的衣服,她身着白色衣裙,静雅而立,虽然轻纱蒙面,但她青丝挽起,光洁的额头下,丹凤眼格外吸引人眼球。 她一人伫立在众弟子间,那种清冷的气质,让人感到惊艳。 这位百花谷的百花圣女真不简单啊,金羽心头一震,从那位连灭绝师太都对她恭敬有加,不动声色间便以一刀之威,逼的无极殿的人狼狈逃窜的中年女子,望着前者满是尊敬的眼神中来看,这位百花圣女可能才是这批人中真正的领头人。 百花谷在天骄中并没有多加赘述,这个向来低调的门派,今日却敢出手追打无极殿的人,这确实让金羽感到了诧异。 还有那位气质除尘的百花圣女,远远望去,金羽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真气,灵力的浮动。 能将自己的修为不动声色间藏的那么深,只怕这位百花圣女的实力深不可测啊。 而同金羽处境完全颠倒过来的无极殿这件。 在听到宫沫妍,马玉柔对着这二位突然杀出的先天武者以爹爹居称时,胡长老紧锁的眉头拧成了一股。 “我说这位无极殿的朋友,你倒是胆子不小,连我马天横的女儿,你都敢动。” 那拦住无极殿众人去路的二人中,左边那长着一张四方脸,面容颇为平凡的男子笑嘻嘻的道。 男子虽然貌不出众,但看眉眼间的轮廓,还真与马玉柔有几分相似之处。 “马天横,你是马天横?”胡长老此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顾不得手背上的强势,在听到对方以马天横自居的时候,他当即心神一颤,枯木般粗糙的脸庞上,一抹浓浓的惊骇涌现,声音沙哑道。 东齐人口四万万,马姓在东齐并不多,但就算是不多,可有这庞大的基数在,姓马,名叫马天横,在东齐没有几十个,几个还是有的。 而在这些马天横中,最为出色的无疑便是如今贵为安定侯,此趟来淄博主持百慕大会的安阳马家的马天横了。 “爹,不要放他们走,他们是无极殿的人,刚才还想要杀了我呢,如果不是商大哥的话,你现在恐怕都见不着女儿了。”在另一边马玉柔忿忿不平道。 这下好了,有爹爹和宫叔叔在,这让少女有了十足的底气,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些讨厌的人。 金羽这边,那中年女子瞧着自己身侧,狼狈坐在地面上修养,背上却是血肉模糊的金羽,轻声询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这无极殿的人是不是也将主意打到了你拍卖会所得的东西上了。” 听着这个修为高深,一刀逼退胡长老的中年女子的问候声,金羽扯出一抹轻笑,旋即挠了挠头道:“多谢关心,这无极殿确实想要掠夺在下拍卖所得的物品,只可惜我不肯,这才大打出手。” 这时只见那中年女子对着百花圣女瞄了一眼后,后者微微点头,似乎是同意了什么事,然后女子蹲下身来,素手在金羽的后背摸了摸,一股清凉的灵力紧接着便覆盖在了金羽血肉模糊的后背上。 在这清凉灵力的温润下,金羽后背上的伤口居然轻轻蠕动,漫漫愈合起来。 在中年女子给金羽疗伤的时候,无极殿这边,氛围却是相当的凝重,他们明显能够感受到深山,那个静默不语的平凡男子眸子中流过的的微微怒意。 “对着一个少年下这么重的手,你们无极殿真是好大的手笔啊。”一直沉默的马天横终于开腔道。 他的声音清冷而平淡,目光紧紧的锁定了胡长老。 胡长老身体一颤,眼神变幻,眼下他身后,那个中年女子,他自信就是殿主亲至,可能都不一定可以击败那个女人,而面前的两个男子,同样的实力不凡,况且其中一个还是东齐声名鹊起的安定侯马天横,这让他气势更弱了几分。 东齐的武侯,可不比其他四国,在他国武侯少说都有两百,而在东齐呢,武侯的数量不足七十,这更加彰显出了在齐国想要封侯的艰难。 眸子动了动后,他脚掌轻轻的点了点地面,下一瞬间,他的身形犹如鬼魅般的提着身旁气色苍白,惊慌不已的楚天放向着右边树林更为密集的地方逃去。 小溪的另一边,魏无忌望着这突然出现的两路人马,隐身不由一颤,眼中惊骇莫名,撇开马天横这路人马不说,那百花谷中的百花圣女究竟是什么来头,在他刚才全神贯注的观察下,明显感受到,整个百花谷上下,唯她马首是瞻,就连那实力不凡的中年女子和灭绝师太,这两位实打实的先天高手,似乎都是听着她的命令行事。 “爹,不要让他们逃跑了。”马玉柔望着想要带着楚天放逃离的黑袍老者,娇喝到。 马天横笑了笑,看着身边的宫胜,后者心领神会,身子一动,犹如一阵疾风,几息间便追上了胡长老。 宫胜大手一抬,一掌凌厉的对着胡长老的后背劈了下去,感受到后背处传来的寒意,后者不得不停下脚步,将楚天放放在了一边,硬着头皮,回身与对方激斗起来。 二人虽然都是上位先天的武者,可从一开始交手,胡长老便被全面压制。 其实以胡长老全盛时期的状态,同宫胜交手,二人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 只是在他奉命去截杀百花谷的时候,在与中年女子的交手中,狼狈逃窜,后来又与金羽等人的交手中费去了不少灵力。 这一来二回中,现在的他也只能发挥出平时八成的实力来抗衡宫胜,所以在二人的交手中才会处于被动,屡屡被对方压制。 张长老这边瞥见胡长老身处险境,形势不妙,正欲带着无极殿的弟子,前去支援时,只听到一道嘹亮的声音在这时响了起来。 “你们要去哪,都给我站住。” 马天横一声喝住了想要前去支援的无极殿的众人,话毕之后,便来到了对方的面前,阻拦下了对方的去路。(。)m.。 第一百九十二章久别重逢的父女 , 马天横对着身前,那一脸警惕的无极殿的众人,嘴脸咧起一抹冰寒的笑意。 看着面前这个面貌平凡,却让人充满戒备的男子,张长老向着边上的一众弟子使了使眼色,然后他带头第一个冲了过去。 眼下他们腹背受敌,已经没了什么退路可言,只有趁着一拥而上的时机,伺机逃跑了。 虽然东齐的武侯威名在外,每一位都是实力卓绝的顶尖武者,但是正面交锋起来,他完全放下了心中的紧张,紧盯着身前的男子。 在他的视线中,只见男子缓缓抬起了手掌,面对他的突袭,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看似慢悠悠的轻抬着手掌,在他终于逼近的时候,那手掌轰散而下。 就像是拍苍蝇一样,这一掌下来,张长老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他没想到这起初慢吞吞抬起的手掌,在他逼近时,猛然拍了下来,手掌上灵力暴涌,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眼见对方的手掌迫在眉睫,来不及多加思考下,张长老咬了咬牙,身如磐石挺立,枯瘦的双手直冲而起,迎着马天横上方拍下来一掌。 噗嗤! 二者刚一接触的那一瞬间,高下立分,尽管张长老提起了全身的灵力,奋起反抗,可还是被砸了下去,那拍下来的手掌,如同山岳呼啸而来,有如千斤的巨力下,老者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这凶悍的一掌,给重重的拍了下去。 在马天横凶残的一掌下,老者无力反抗,身子直接是瘫倒在地。 张长老重重喘了一口气,此刻他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难受,骨头像是碎掉了,两只手不住的颤抖。 那手腕处高高肿起,剧烈的碰撞下,这骨头估计是被打折了。 远处,一直围观的金羽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断定马天横这一掌绝对没有留手,可全力一掌的威力,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判断。 这便是大齐武侯全力一掌的威力吗?那翻手间展现出的力量,居然可以直接把之前自己费力才击败的老者,一掌便给彻底得镇压了下去。 眼见带头冲杀的张长老,被马天横一掌给崩了以后,他身后原本迎头赶上的一众无极殿弟子,相继都停下了脚步,一脸惊恐的望着马天横。 在他们的心目中,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张长老,现在居然败的如此之快,这让他们尚存的一丝胆气瞬间崩塌。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了分寸。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向后跑去,其他人跟着也就向后跑了起来。在生死之间,他们毫不犹豫的掉头鼠窜,毕竟前边的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一掌之威深深的印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不过在他们刚向后逃跑的时候,便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量从天而降,直接降落到了他们身上,跟着就是短短几息的时间,十几道原本还向后逃窜的身影,尽皆失去知觉的躺在了地上。 在他们的脑袋,胸口,咽喉等大大小小的要害处,或多或少都插着把在夜色中冒着寒光的飞刀。 马天横目光中闪光一抹惊异的望着那先前救下金羽等人的神秘女子,凭借多年战场上的厮杀,他从女子的身上嗅到了一种极为危险的气息。 这个女子不简单啊,无声无息间就能飞射出数把飞刀,且她的出手速度又快的惊人,这样的高手,在东齐好像没有这号人吧。 “爹,她们是百花谷的人,不是敌人。”马玉柔见自家爹爹望向中年女子那古怪的眼神,想也没多想便开口解释道。 马天横朝着中年女子望了一眼后,点头和对方示意了一下,得到对方的点头回应后,他慢步来到了金羽这边。 另一边,原本虽然处于劣势,但多少还能抵挡一二的胡长老瞥见身后的众人全都被制伏以后,自己也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瞬间失去了斗志,几十招后,便被宫胜彻底的击败了。 在击倒了无极殿的所有人后,金羽饶有目光的望向此刻低垂着脑袋,宛如一只丧家之犬的楚天放。 这个先前意气风发的楚少殿主,此刻整张脸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脸色极其的差。 “爹,你怎么现在才找到我啊,我都溜出去三天了,你这几天到底有没走关心过我的下落啊。”一见到马天横,马玉柔之前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她上前挽着对方的手臂,抱怨道。 “你还说,总是这样不说一声的偷偷跑出去。”马天横对着少女笑了笑道:“幸亏你把小白带在身边,一有危险,便放它回来报信,不然看你这次怎么办。” 在马天横说话间,从他的袖子间,一只白色的鸽子颇有灵性的飞了出来,飞了几圈后,落在了少女伸出的手掌上。 “小白,谢谢你了。”马玉柔摸了摸白鸽的脑袋,声音亲切道。 “既然这些无极殿的人已经被你们制伏,那么关于如何处置他们,就都交给诸位了,我们有事要办,便先行告退了。” 在马天横同马玉柔浅声交谈的时候,那位神秘的中年女子走上前来,出言道。 接着金羽向对方表示了几声感谢,然后众人又客气了一番后,百花谷的人便陆续撤离了。 不过在他们撤离的时候,金羽始终将目光放在了那位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百花圣女身上。 他总觉得这位百花圣女的身上,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神秘。只可惜对方并没有要和他多加交流的打算,略微客气了几句后,她们就离开了。 “这位小兄弟,刚才多亏了你护住玉柔,要不然”在百花谷的众人陆续离开后,马天横看着金羽道。 “前辈言重了,玉柔姑娘也帮助过在下呢。”金羽对于马天横投来的感谢眼神有点不适应,他撇了撇嘴,旋即莞尔一笑。 “小兄弟听你的口音,特别像是金陵一带的,在看你的面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你是否认识在下。” 金羽闻言,身形一颤,内心惊诧道:“哇靠,我的普通话说的那叫一个标准,这你都能听出是金陵口音,不对啊!难道说我的身份被识破了吗?” 内心虽然有些凌乱,不过金羽表面还是如常,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 “不认识吧,在下对于前辈,好像没有半点印象。” “哦?是吗!”马天横偏过头,揉了揉脑袋道:“看来是我记错了,对了,小兄弟,你不用前辈前辈的称呼我,听着怪难受,你就称我一声伯父吧,我听着舒服点。” “是!伯父。” “” 就在金羽和马天横聊的火热的时候,一边的宫胜却是表情一阵严肃,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宫沫妍,沉默不语。 “爹爹!”宫沫妍眸子中有些忐忑的盯着宫胜,不知道为什么,久别后的重逢,她居然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些什么。 其实她十分羡慕马玉柔同父亲之间的关系,这种被父亲捧在手心里都担心化掉的感觉,是她曾经一直期盼的。 “沫妍,你不是应该在泰然山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时候沉吟许久的宫胜,终于开口道。 “师傅让我下山,亲自给你送一封信过来,我听说您去了淄博,便来到这儿找你。”宫沫妍轻描淡写道。只是说着说着,她不自觉的低下了脑袋。 “沫妍姐姐,原来你就是宫叔叔的女儿啊,怪不得呢,我说怎么一见到你,就有种莫名的亲密感呢,你还记得吗?我出生的那会,你还抱过我呢。” 马玉柔见到和爹爹聊得火热,全然无视了自己的二人,识趣的走开了,跑到了宫沫妍这边。 宫胜原本还想和宫沫妍说几句话的,只是马玉柔的突然插入,让他咽到嘴边的话,不由得又咽了下去。 对于这个小时候总是叫着自己爹爹的女儿,此刻他有种异样的陌生感。(。)m.。 第一百九十三章孟初寒第二 在和马天横闲聊了几句后,金羽起身,脚步迈开,他剑眉微蹙的望着躺在地上的楚天放,似乎是在犹豫到底应该怎么处置对方。 “放我一马,我保证回去之后,既往不咎。”经历一段沉寂之后,楚天放扯了扯嘴角,放下了先前的倨傲,有些服软的说道。 他的语气较之前乖张了许多,话语毕恭毕敬,再没之前的那股子狠劲。 在见识到安定侯出马之后,他最后残留的那份高傲也被彻底的粉碎,形势比人弱,纵使他现在有千般委屈,也不得不低头。 “放你一马?”金羽听到对方服软的话语后,眼神顿时变得有些玩味起来,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放你一马,刚才你可是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呢。” “事到如今你要怎样处置,我都无话可说,可如果阁下愿意放在下一马的话,无论什么要求,只要楚某能办到的,一定竭力去办。”楚天放正视着金羽,一本正经的道。 现在的他,已经没了别的心思,即使他有无极殿做背景,可对方的来头,比起他来估计丝毫不逊色。光是一个安定侯就够他吃一壶的,要是他还死撑,万一真的惹到了身前的少年,到时候不仅是他,连带着无极殿也受到了牵连,那就不好了。 “哦,随便我开条件!”金羽吟吟一笑,道:“那就把你身上的钱财都交给我吧,这样我们的恩怨就此两清怎么样!” 听到金羽这么简单的要求,楚天放苍白脸庞不禁一怔,她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少年,用不敢相信的语气喃喃道:“就,就这么简单?” 此前他想过这趟就算不死,对方一定会拿他为人质,好好的敲诈一笔无极殿,可现在听到对方提出的如此简单的要求,楚天放一时间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对方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自己。 要知道先前他可是抱着置少年于死地的狠毒想法,可现在对方居然这么从容的放过自己,这不禁让他佩服起少年的气度来。 贵为无极殿的少主,平日来欺男罢女的事情,他可没少干。可这并不代表他是彻底的无脑纨绔,对于少年此刻表现出的胸襟,楚天放的内心那点记恨,在无形之间,渐渐开始消散。 “当然,我说到做到。”说着金羽嘀咕了一声,来到了楚天放的身前,俯身一把将对方的钱袋给拿走了。 在拿到那沉甸甸,装满银票的钱袋的时候,金羽心头一喜,这份量,里面有个几十万两肯定的。 “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了。”金羽道。 “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保证回去之后,只字不提,这点我还是办得到的。” 虽然今天吃了大亏,可楚天放并不不记恨少年,这次失败他输的心服口服,自己实力不济,栽在了对方手上,这一点,他算是认了。 而且若是他回去之后,对此怀恨在心,回头在报复少年,到时候在牵扯出什么大麻烦可不好。 毕竟单单一个安定侯,对于常人而言,可是庞然大物,就是连父亲都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他呢。 有了金羽的放行,楚天放扶起了躺在地上只剩下半条命的张长老,另一边气色相对好许多的马长老则是背起昏迷过去的胡长老,一行四人狼狈的走掉了。 密林深处,望着这突然结束的争斗,魏无忌一阵感慨。 “这便是东齐的武侯所拥有的力量吗?”谢无双心有余悸道:“随意的一掌,就可以将一名下位先天的武者打得半死不活,同样是先天武者,其中的差距竟然有这么大。” “师傅,你说这东齐武侯的武力个个都有这么强吗?还是说这安定侯是他们中的佼佼者,所以实力才这般强横?”谢无双看着骨老满是疑惑的问道。 骨老闻言,摇了摇头道:“无双啊,你还是看走眼了,这安定侯刚才展现出的实力,可远不止这些,我刚才探测了一下他的灵力波动,他的灵力储量犹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实力就算比不上那些在上位先天境界苦修了几十年的老怪物,但也相差不远了。” “而且在东齐武侯间,要单说武力的话,其中的佼佼者当属范氏兄弟,天波府的杨大年以及东武侯金长空等人,这安定侯在他们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下。” “中等偏下?”谢无双吞了一口口水,狭长的眸子缩了缩,喃喃道:“就这样的实力,也只能算是中下的实力?那,那些前列的武侯的实力,到底强悍到了一种什么地步。” 一般来说,在外人眼里,每一位先天武者都是大陆顶尖的高手,在大部分武者心目中,先天就是一个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其实不然,步入先天以后,才可以说是武力分割的分水岭,同样是先天武者,有些强大的武者可以做到千人敌而不败。而部分实力不济者,纵使跃过先天这道武者间的龙门,可他的实力,比起一些实力出众的内劲武者来,可能在对方手上都撑不过十招。 “无双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大齐本就对于侯位的授予相当慎重,每一位我大齐的武侯,单单在武力方面都是极端恐怖的存在,所以你未来要追赶的路还长着呢。” 骨老感叹了一声,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十几年的光景,想不到当年那个马府人人看扁的马二愣子,会因为安阳一战,一举成名,到了今日,恐怕自己与他一战,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取胜。 “骨老,你说那这金三世子未来的成就会如何。” 原本一直沉寂的魏无忌,在沉吟一番后,突然开口问道,说实在的,越去观察这个稚嫩的少年,魏无忌就越发现对方大哥给他的震惊就越大。 “单论成就!”骨老苍老的面容上如鹰一般尖锐的眸子仔细看了一眼,昏暗的夜色下,那在小溪对岸的少年,感叹道:“这个少年的修为,魄力,才干,若是照这个趋势成长下去,成为第二个孟初寒也不是没有可能。” “孟初寒第二,师傅你别开玩笑了,就那小子,怎么可能?”谢无双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即使少年现在显现出的实力,在同辈中算得上一骑绝尘,可听到骨老以孟初寒第二来评价金羽时,他还是有些不置可否。 要知道孟初寒可是东齐百二年历史中,最为璀璨的天才,没有之一,在他的时代所有同辈武者都被他镇压的喘不过气来。 朝廷因为他卓越得表现,在六大王侯的基础上,创建了第七个王侯称号来授予他。 这样天赋卓绝的妖孽,现在那个自己有点看不顺眼的家伙,居然可以和这样的妖孽相提并论,这确实让谢无双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骨老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徒弟,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道:“既然知道对方很优秀,所以无双啊,你要加倍努力修炼才行,要不然你喜欢的人可是要被抢走的啊。” “师傅,你”谢无双面色一僵,原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师傅看出来了啊,这让他羞愧不已。 他盯着小溪对岸的少年看了看,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无与伦比的坚定,慢慢握紧拳头,心中似乎做出了某个目标。 在师徒二人的身边,魏无忌自听到骨老对于金羽做出的评价之后,脸色也陷入一阵复杂。 在处理完无极殿的事宜后,金羽回头只见马玉柔不解的盯着自己,那一对灵动的眸子中,乌黑的眼珠转啊转的。 还不等金羽多加反应,便听到少女颇为不满的声音从这时候响了起来。 “商大哥,你怎么这么便宜就放过这些坏蛋了,这样做完全是放虎归山,会留下大祸患的,要不,我们现在去追他们,干脆一不做,二”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咣当的声响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响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识破身份 马玉柔话还没讲完,便感到脑瓜子一疼,紧接着便听到自己那死鬼老爹的呵斥声。 “哎,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的心胸怎么这么狠毒啊,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不懂吗?”马天横瞪着双目,看着那一脸无辜的马玉柔。 其实马天横这下弹脑瓜用的力气并不大,关键是他把握的力度好啊,这姿势,这手劲弹下去,绝对不痛,但响度绝对不同凡响呐。 听着老爹的呵斥声,马玉柔顿时哭丧着小脸,小手摸了摸额头,一脸的委屈。 “爹,你下手真狠,你看呐,这都肿了,我回去一定要告诉娘,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你。除非你” “呦呵,你个小丫头片子又想威胁我啊,丫头,告诉你,你这次跟着我偷跑出来,你娘已经很生气了,她已经写信给我,要我好好修理修理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怎么滴你是嫌爹爹我刚才下手太轻了是吧?” 马天横微笑着看着正嘟着嘴,一脸不满的马玉柔,反击道。显然他对于后者想要提出的条件听的不想听,根本没有妥协的余地。 马玉柔一听老爹这话,摆明了是拿着娘亲的书信当圣旨了,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威胁,她沮丧的垂下了头,看来这次得乖乖跟爹爹回去了。 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旋即又抬起头来,颇为期待的看着金羽,道:“商大哥,你们也要回淄博办事的吧,要不一起。” “你放心,只要有我爹在,这淄博城绝对没人在敢惹咱们。” 金羽听到少女的邀请,顿时有点尴尬,他此趟来淄博,为的就是要从此次参加百慕大会的人中,找寻魏国派来的奸细的,若是和这次的大会主考官走一起,那不是太明目张胆了,日后行事起来,肯定也是多有不便。 所以面对马玉柔提出的邀请,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婉言谢绝道:“不了,不了,马姑娘既然我们的麻烦都解决了,我还有要是要去处理,便不叨唠几位了。” “哎,别呀,我们才刚认识就要分别,是不是太快了?”马玉柔小嘴一撅,有些不满意道。 马天横见少年婉拒了自家宝贝女儿的要请,虎目不由多老了少年一眼,从少年的眼中,他能够看到一种深深的警惕感。 这种警惕令他忍不住有些好奇,在知道他的身份以后,少年没有主动与他打交道,还主动拒绝了马玉柔的邀请,这让他不由又高看了少年几分。 “小兄弟,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金陵安定侯府来找我。”马天横面带笑意的看着眼前这个给他莫名的亲切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小子,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就先在这里谢过侯爷了,如果将来真有需要侯爷帮忙的地方,我可是一定会登门拜访的哦。”金羽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马玉柔见少年铁了心要走了,知道自己再做挽留,也是徒劳无功,所以她冲着金羽微微一笑,道:“商大哥,今日一别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在见面了,你以后有空来金陵,一定要记得找我玩呐。” 金羽轻轻点头,然后走到了宫沫妍的身旁,尽力平复了下自己此刻有着不舍的心绪,笑道:“宫姑娘,既然你已经找到你父亲了,那么我们也就此在这里分别吧。” 马玉柔见金羽走到宫沫妍的身旁,深情款款的诉说着什么,莫名的一股醋味在心头绽放,她不由得跺了跺脚,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那头的金羽。 宫沫妍见到向自己辞行的少年,略微沉吟了一番后,她盈盈一笑,抬起眸子轻声道:“金商公子,我还是十分感谢你这段日子以来的照顾得。希望以后我们有缘,还能在见面。” 金羽点头笑了笑,看着这个对自己展颜一笑的女子,按照原来的历史,他们会在四年后相逢,相知,相恋,可是现在由于他穿越过来的缘故,未来会怎样,这一切都成了变数。 不过有一点金羽可以肯定,在那个真实的梦境中,他已经对于这个外冷内热的女子心动了。 在简单的和对方聊了几句后,金羽便带着楚黎,二人静悄悄的离开了。 “这个少年倒是挺有意思的,你说是吧,女儿。”马天横望着金羽远去的身影,朗声笑道。 “有意思个鬼啊,我看啊,他就是个笨蛋。”马玉柔小嘴一撇,本来他还打算好好把对方介绍给老爹认识认识呢,谁知道这家伙一点都不领情,直接拒绝了她的邀请。 难道他不知道在大齐要是结识了一位武侯,那他不是找到了一个大靠山,这样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还拒绝,想着想着,马玉柔一阵气恼。 “他可不是笨蛋。” 马天横看着嘟着嘴的小丫头,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那对如钻石般闪亮的眸子中,有着一抹少有的欣赏。 “丫头啊,这个少年很不错,他身上有一种少有的谦逊,执着,这股子劲,倒是与你爹我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啊。” “哎,不对啊,玉柔你怎么这么关注那小子,不会是对那小子感兴趣吧!” “呀,爹,你说什么呢,商大哥是不错,但你是知道的,我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了。”马玉柔瞪大了眼睛,在她的心底,早就已经住下了了一个人的身影。 尽管那个人她已经有十年未见了,可她至今仍然都记得小时候,在那清水湖畔,那人拍着胸脯对她说过的话。 每当想起这桩童年的趣事时,她总会噗嗤一笑,羽哥哥,分开这么久,你现在过的好吗,是否还记得我们儿时的约定。 “天横,你难道不觉得眼熟?”这时一直沉默的宫胜,清了清嗓子,对着马天横道。 “眼熟?眼熟什么,老宫你是说那小子吗?” “嗯。” “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那小子有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马天横回头想了想,道。 “糊涂啊,你连他都没认出吗?那小子小时候可还在你身上撒过尿,你忘啦!”宫胜叹了口气,旋即提示道。 “撒尿?这什么跟什么啊。”被宫胜这么一说,马天横那是一阵糊涂,他挠了挠下巴,眼睛眯了眯。 忽然,他的眼眸中一道精光闪过,似乎是想到了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变得无比炽热起来,心中也是划过一抹激动,他一拍手惊叫道:“是那小子,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敢在我身上撒尿的小鬼。” 宫沫妍面色平淡,见到马天横那一脸激动的表情,她知道看来金羽刻意隐瞒的身份,终究还是被暴露了。 马玉柔见到爹爹那一阵瞎激动的表情,一时间被搞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爹爹,老爹,你这瞎激动什么啊,说的我一点都不明白。”马玉柔看着一旁懊恼不已的爹爹,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的宝贝女儿啊,我们被那小子骗了,他不叫童千商,那小子是金长空家的小兔崽子,你忘了,小时候你们还经常一起玩哩!”马天横拍了拍马玉柔的肩膀,解释道。 “金伯伯家的。”马玉柔翻了翻白眼,“原来商大哥来头也不小啊。” “等一等,金伯伯家的,那,那他是金羽吗?” “废话啊,当然是,唉!我说这么多年没见,这小子变化还真大,刚才我都没认出是他来。” “原来商大哥就是羽哥哥”马玉柔抬眼望着金羽离开的方向,喃喃的望着,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此刻她的心神不由陷入了回忆当中,全然没有听见一旁马天横不住的抱怨声。 宫胜转头看了一眼宫沫妍,道:“你,你怎么会跟他走在一起?” 听到父亲的问话,宫沫妍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将这段日子以来和少年认识的经过,慢慢的说了出来。 当然其中部分暧昧的情节,她自然是想当然的跳过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得不到的原谅 秋天终于摆脱了夏日最后一点炽热的拖曳,疾步如飞的提前到来了。 身处大陆南部的长沙地区,此刻,这里一片秋意阑珊的样子,四周街道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已经枯黄的树木,用一句万物逢秋悲寂廖来形容秋天在适合不过了。 楚皇宫内,那百花园中已有部分的桂花,在这百花暗淡的园子里,悄悄的绽放开来,这一朵朵盛开的桂花,迎着秋风,四处摆动,无形中给了院子一点绚丽的点缀。 自从上任楚皇慕容习去世之后,南楚这个在弘武大陆素来喜爱扮猪吃老虎,无形间晋升为五大国的南方巨擎开启走向衰落。 现任的楚德皇慕容度,他在位的三十七年间,其宠信宦官,极度喜爱铺张,九次耗费国力的南巡,更是让得原本殷实的国库,在九次南巡游玩中挥霍一空。 在朝堂,如今的朝堂,拍须溜马之辈横行,大多真才实学之辈,尽皆被弃用了。 三十七年的时间,很平静的流淌过来,这漫长的时光中,曾经那个屹立在南方,巍然不动的南方一霸,现如今早就是千疮百孔。 转眼间又到了一年秋天,火红的枫叶被微风吹拂,缓缓的飞舞,在空中缠绵般的一圈圈旋转盘旋,然后飘落。 安乐殿外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如锦绣般的枫叶,火红的,枯黄的,半红不黄的,深浅不一的颜色互相交织,为这院子构成了一幅寂静的画面。 这里的景致,与那百花园桂花初放的景致截然不同。 回想起去年,这里即使到了秋天,仍旧是一幅歌舞升平,充满了欢乐的景象,可是现在,唯有一堆散落的枫叶来显衬出它的落寞。 慕容度依靠在床榻之上,他气色虚弱,自从去年冬日的那一场风寒以来,这快一年多的光景里,他大部分时光都居住在这安乐殿养病,连带着早朝,都已经很少去上了。各地传来的奏章,亦是尽数交给了太子批阅。 这种举动,无形之中似乎是在暗示着朝臣,他死之后,这皇位注定是传给太子的。 要说起这太子慕容杰,属于典型的老好人,他性子温润,素来不喜欢争权夺势,可无奈其嫡长子的身份,再加上其母诸葛皇后,更是当朝宰相诸葛明日的亲妹妹,有这样强大的母族支持,慕容杰就是不想当这个太子都难。 慕容度虽然有二十多个儿子,可对于这些庶出的子嗣,从不过问。而在这些子嗣中,过的最好的当属皇十七子,慕容澈了。 慕容澈自幼尚武,更在武道一途,展露出了惊人的天赋,三十出头,便已经是先天高手了。 在其他皇子还在为能不能封王而感到困扰的时候,他便向慕容度提出了外派广东行省,抵御南部的异族。 现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因为戍边的功劳,他被册封为广州王,与大将军蒙田共同镇守广东。 同时他也是楚皇二十多个儿子间,唯一的一位被外派出去,在异地为王的子嗣。 “陛下,您今天的气色较昨日,好许多了。” 这时候,平日里深受慕容度宠信的大太监蓝宝正走了进来。 当进来的时候,他发现近日来,因为贵阳的战事,总是一片愁容的陛下,唇边居然会少有的露出一抹轻柔的笑意,这让他感到很惊讶,因为自从去年生病之后,自知时日无多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慕容度露出半分开怀的笑意。 慕容度见到是蓝宝正进来了,他弯了弯嘴唇,道:“阿宝啊,朕昨天可算是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还做了一个好梦哩。” “好梦?”蓝宝正敞亮的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的问了半句道:“陛下,您是否是梦到了” 服侍这位铺张浪费,好大喜功又独断专行的主子快五十年的时光,蓝宝正知道能让慕容度露出这样神情的梦,必定和慕容海有关。 慕容海,当今陛下慕容度的胞弟,话说在三十多年前,慕容度能够顺利登基,仰仗的便是这慕容海。 只不过好景不长,在慕容度登基之后,随着慕容海在朝中的声望越来越高,颇有一点,功高盖主的意味。 在猜嫉间,兄弟间的感情越行越远,终于有一天,慕容度因为听信谗言,担心慕容海真有反逆之心,于是便将屠刀挥向了这个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死心塌地为他鞍前马后的亲兄弟。 慕容海死后,慕容度才会发现了一丝的不对劲,只不过当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之后,大错已经铸成。 对于这件错事,慕容度可谓是抱憾终身,每当想起这件事时,往往是懊恼不已。 自那之后,先前还打算效仿先帝励精图治重振大楚的慕容度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般,从此之后,完完全全纵情于玩乐间,整个南楚的国力也在他当权的年间,开始走向没落。 看到慕容度此刻格外开怀的笑容,不知为什么,蓝宝正的心里却涌起了一种莫名的苦味,看着脸色微微有了点红润的陛下,这样神采奕奕的陛下,无形中却让他忽然想到了四个十分不吉利的字——回光返照。 想到这,蓝宝正下意识的摇晃了几下脑袋,不让自己继续的胡思乱想下去。 “阿宝,你在这摇头晃脑的想啥呢。”慕容度见到矗立在那,摇头晃脑,自言自语的蓝宝正询问道。 “没啥,老奴只是见到陛下气色好许多了,寻思着到底要不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后娘娘。” “你啊”慕容度听了,指了指对方,稍稍摇了摇头,又开口道:“阿宝,你跟着朕已经有四十八年了吧。” “是,记得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老奴便开始服侍陛下了。”蓝宝正上前一步,躬着身子,恭敬的答道。 慕容海轻叹了一声,似乎是追忆起了什么往事,他咳嗽了几声,接着道:“以后啊,你要帮我好好看着小杰这孩子啊,他虽然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可这性子终究是太温和了,若是将来继承皇位,只怕对他来说不见得是件好事!”他顿了顿,又有些担忧道:“还有有些时候该狠心的时候,就应该狠心,若是小杰心软了,你在他身边多担待点。” “陛下,您怎么无缘无故说这些干嘛”蓝宝正只觉得心头的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炽热了。 慕容度苦涩的笑了笑,望了对方一眼,道:“阿宝啊,朕自己的身体状况,朕清楚的很,想必你也很清楚,今天趁着朕意志还算清醒,我们好好说个明白,只怕以后就没那个机会了。” 听到慕容度虚弱无力却异常执着的声音,蓝宝正眼中微微泛起了一阵酸涩,虽然他是皇后的亲信不假,可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四十多年的相处下来,慕容度对他可没有半分亏待。 他收起了往日里的伶牙俐齿,眼角的谄媚奉承尽都烟消云散,只是低低的问了一句,“陛下,您是否还想再见慕容南城一面?”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慕容南城是慕容海唯一的骨肉,当年因为外出游行,继而逃过了慕容冤案这一劫。 冤案被查明之后,慕容南城回了长沙,只是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让慕容度感到陌生,那个从前总爱叫着自己度伯伯的小屁孩,在也没有开口笑过,总是冷着一张脸。 自那以后,慕容南城主动向慕容度请求外封,为了弥补对于他的亏欠,慕容度自然是欣然应允了。 如今听到蓝宝正突然提起了这个在他脑海角落不愿触碰的人,慕容度眼中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掠过,他神色一顿,良久才悠悠的望着前者道:“算了,就算是见到了,如果不能得到他的原谅,那也是没有意义的。” “唉,阿宝啊!恐怕朕这辈子都等不到南城的原谅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记忆中的美好 , 看着慕容度那潜藏在眼底的哀愁,蓝保正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陛下,我们大可以下旨急召肃王回来,只要是您的旨意,他一定不会违抗的,到时候南城王爷回到了长沙,陛下大可以和他敞开心扉,真心求得到王爷的原谅。” “没用的,他如果有心的话,只怕早就回来了,哪里还会耽搁这么久,我估计啊,他现在巴不得朕早点死呢。”慕容度眼睑下垂,有气无力的摇了摇手道。 “可是陛下” “好了,不要再说了。”慕容度骤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蓝保正道:“阿宝啊,朕走了以后,若是将来南城真有反意,你要谨记,无论如何将来都要饶他一命,这一点你一定要切记。毕竟这是朕亏欠他的。” 说话的同时,他的神情却变得异常的柔和,嘴脸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温柔得像是一道明媚的春光般,荧荧而耀,温暖人心。 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若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慕容度宁愿不要参与这皇位的纷争,他只想——每日过着盛世闲王般的生活,与胞弟一起品品茶,下下棋,逛逛青楼,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然后在一同听着孩子们嬉戏的笑语声,静静地迷醉在流光间,看着他们长大,最后在归去的时候,莞尔一笑,无悔来到这世上走一遭。 曾经他处心积虑想要巩固好自己的皇位,可当失去了那个让自己郑重的兄弟后,他发现自己所在意的皇位也好,江山也罢,一切都变得那么云淡风轻了。 “答应我,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都不要伤害南城的性命。”他一脸平静地看着蓝保正,“即使讲来是皇后想要谋害南城,你一定也要阻止她,懂吗?” 慕容度强硬的撑起身子,用力的握住蓝保正的肩膀,严谨认真的说道。 “陛下,您快躺下,别累着了,老奴答应你便是了。” 突然,这时候殿外,秋高气爽的外边,不知何时起,雨忽如其来的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下着。 听到外面滴答滴答的小雨声,慕容度微微仰头,一瞬间想起了一些往事,这些掩埋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如同那些纹在身上的纹身一般,即使被衣衫遮蔽,可终究有一天当衣衫落尽时,它将重见天日。 这淅淅沥沥的秋雨,让慕容度想起了小时候,因为贪玩,闯了祸,把父皇亲手种植的盆栽给毁了。 事后,父皇自然是勃然大怒,不过当他想要主动去承认错误的时候,一道瘦弱的身影一把拉住了他。 那道身影,在他震惊的目光下,主动的承担下了他所犯的错误。 于是,那一天,为了惩罚那道身影,父皇罚他跪在这安乐殿外,那时候,天也是像今天这样,忽然的下起了小雨。 依稀记得在那大雨磅礴中,那道浑身湿透的身影,紧咬着牙,在雨水中跪着,当眸子触碰到他担忧的目光时,前者只是咧着嘴,对他淡淡一笑。 记得后来,他拉着自己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皇兄,你不可以犯错,你是太子,就算是犯错,也有我给你顶着。” 那一刻,小小的身影说话时的语气是那么的凝重。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知道了自己肩上担子的重大。 记得每当自己挨父皇训斥之后,那道小小的身影,总会笨手笨脚的跑过来,用他那小小却充满温暖的手掌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然后偷偷替他抹去眼中的泪水。 记得后来,在长大些了,每次偷偷溜出皇宫时,自己的身边,那道小小的身影像是他的小尾巴似的,常常是跟着自己偷跑出去。 即使最后父皇发现了,他也会把全部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记得成年之后,老二老三在朝中的声势越来越大,隐隐有盖过他这个太子的时候,他不离不弃,依然辅佐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其实那时候,以他自己的才能,完全有这实力去同众人争一争这至高无上的皇储之位。 记得自己奉命前去贵阳,与那的蜀军交战时,因为中计,受困在贵羽山的时候,还是他,千里迢迢的率领着援军,不顾生死的来到了贵羽山,只为了救他于火海。 记得在自己听信谗言后,领兵围剿王府的时候,他出乎意料的没有丝毫的反抗,亲自在自己的面前自刎了。 其实在自刎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悔意。 画面的最后,停留在慕容王妃抱着他的尸体哭的喘不过气来,而这冰冷冷的尸体,到死嘴角仍然是挂着一抹无悔的笑意。 无数段关于胞弟慕容海的记忆碎片,在这烂漫的秋雨中,不断的冲击着慕容度的脑海。 那些一桩桩的往事,构成了他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回忆如浮萍般在记忆的海洋中飘浮着。 一眨眼,仿佛百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在回首,这一辈子似乎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海弟,去了那里之后,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目光逐渐变得朦胧起来,慕容度仿佛是看见了一道修长英挺的身影,正在款款的向着他走来。 眼眸越来越迷离,他看到那道身影在雨水中,撑着把油纸伞,离自己越来越近。 身影临近,慕容度终于看清了这道身影的全部面貌,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儒雅男子,他的一鼻一眼间,与自己有八分相似。这个人正是让慕容度愧疚了一辈子的,其胞弟慕容海。 只见那道身影这时停下了脚步,向着他温柔浅笑,然后转过身去,竟离他越来越远。 “海弟!四弟!老四!不要走不要走啊,大哥有好多话要跟你讲啊!”慕容度喃喃的低声轻唤道。他奋力的撑起身子,手掌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此刻他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所有的触觉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眼眸微眯,他的眸子闭了闭,再次睁开的时候,安乐殿内一切的景物似乎都变了,对于蓝公公的叫唤声,他是充耳不闻,完全屏蔽了。 画面一闪间,他的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月色格外撩人的夜晚,整个皇宫张灯结彩着,似乎是在庆祝着什么。 在这热闹非凡的皇宫里,一个五六岁大的稚童,他笑容满面的看着一旁忽闪着大眼珠子,在摇篮中好奇的打量四周的孩童。 突然那个躺在摇篮中的孩童,微张着嘴巴,嘴角咧出一抹笑意,声音甜甜地叫道:“哥叽,哥哥,慕容哥叽” 听着孩童突然之间的话语,那个五六岁的稚童不由神色一顿。这是那个摇篮中的孩童,自出身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画面渐渐停转下来,这在慕容度脑海中记忆最深刻,最刻骨铭心,最温暖而美好的记忆,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更不会因为年华的蹉跎而遗忘,只会隐藏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等待着再次的回忆起。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二人间所谓的宿命已经开始。 清澈的泪水不断的自慕容度的脸颊下流淌下来,他气息一敛,突然撑起的身子向着身后慢慢倒去。 他安静的闭上了双眼,窗外秋雨依旧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蓝保正看着突然昏了过去的陛下,心头一惊,他扯起尖锐的嗓子,高声的吼道:“来人呐,快来人呐,大事不好了,陛下晕倒了。” 随着这道尖锐的声响,早已在殿外等候的太医,宫女,太监们一拥而入,一脸恐慌的看着安静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楚德皇。 公元1231年秋,九月,楚德皇慕容度在安乐殿昏迷不醒,一直沉睡,后不日崩于安乐殿,享年六十又九。 楚德皇驾崩之后按照礼法,群臣一致推荐了性子温和,素来不喜争斗的皇太子慕容杰继位,世称楚襄皇。 只是随着襄皇继位,新皇初立,本应该是一件大赦全国,以昭告天下的大事,可是随着贵阳的失守,整个贵州行省几近沦陷的消息传回了长沙以后,整个朝堂之上,一时间变得人心惶惶。(。)m.。 第一百九十七章慕容南城 春有百花绽放,夏有凉风习习,冬有大雪皑皑,而秋,给人最深的印象当然要属中秋月圆了。 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做适当的事,这些美好的事情它会驻留在我们记忆最美好的时刻。 只不过楚国的这个中秋节可不太平,贵阳的沦陷,对于新皇初立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刻,远在长沙千里之外的广州城,夜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澄净,透明浑圆的秋雨如水晶划破寂静的夜空一般,自慕容度驾崩的那日起,一直延绵的下着。 在这样下下去,对于南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眼下贵州行省烽火连天,战事紧急,要是在发生个什么水灾的,这对于军资本就吃紧,国库空虚的楚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广州城外八十里,这里的平原地带,驻扎着一支十五万的军队。这支军队名曰“虎啸军”。 这支军队对于南楚而言,可以说得上是南方的护身符一般。自楚太祖建国,南楚攻陷广东行省以来,这支军队便驻扎在了这里,以此用来震慑南部各个骚动不安的部族。 这漫长的秋雨一直下了足足一个礼拜,终于在昨日停了下来。 今夜月明星稀,天上月儿正应了那句古话“十五的月儿,圆又圆。” 在肃穆地军营一角,这里熊熊的篝火下,蒙田正熟练的烤着铁叉上,香喷喷的野鸡肉,晴朗的夜风夹杂着诱人的肉香飘过,引得认直流口水。 蒙田小心翼翼的烤着,在估摸着火候差不多的时候,他右手往身旁一递,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过来,手上的鸡肉已经不翼而飞了。 侧目一看,只见蒙意早就是眼冒绿光,大快朵颐的匡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口后,他抬眼看了一眼一旁的大哥,连声称赞道:“哥,你的烤鸡技术是越来越好了,简直是无人能及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还不忘对着身旁的慕容南城眨了眨眼,“你说对吧,南城。” 慕容南城闻言,无奈的勾嘴笑了笑,耸了耸肩道:“意叔叔,你光顾着吃,都没分给我尝尝,我怎么知道。” “哦,也对,不过南城实在是这东西太诱人了,意叔叔情不自禁的就自顾自的吃起来了。见谅啊!”蒙意见慕容南城一脸委屈的表情,于是微微一笑道:“大哥,快点烤,这支烤好了给南城。” 然后他继续美滋滋的吃了起来,根本没有功夫在搭理二人了。 这时蒙田又烤完了一份,顺手便将他递给了慕容南城,递的时候,他还忙不迭的嘱托道:“慢点吃,小心烫着。” “是是是,还是田叔叔对我最好了。”慕容南城说完,又歪着脑袋不忘调侃了蒙意一句,“哪像某人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鼻音特意加重了几分,那对弯月般的眸子笑盈盈的看着蒙意。 对此蒙意倒也不气恼,抬眼盯着对方投来的戏虐的目光,他笑眯眯的回击道:“南城啊,你这话可不对了,其实啊,意叔叔是替你先尝尝,万一这鸡肉有问题,你便可以提前知道了不是嘛!哎,你倒还误解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意叔叔的良苦用心呢。” 蒙意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严谨,说的那叫一个有理有据,一本正经。 慕容南城无语的吐了吐舌头,他轻哼了一生,自知在嘴皮子上很难从对方那里占得半分便宜,于是他也就乖乖地收声吃肉,不再言语。 一马平川的宽敞土地上,一阵秋风自二人不远处的河流旁刮来。这阵清凉的秋风中有着一阵澄清河水特有的清香。 酒足饭饱后,慕容南城躺在松软的青草地上,弯月般的眸子闪了闪,盯着那浩瀚无边的天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夜空上一颗流星在静谧的夜空下划过,在撕裂夜空的同时留下的淡金色弧线,这一切的一切尽皆被他发呆的眼神捕捉了下来。 尽管在北方的星空下一闪而过,可这划过的瞬间还是被慕容南城看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颗坠落的星星的时候,他只觉得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如同一把利剑刺穿整个心脏的疼痛。 这种剧烈的疼痛,比起当初惊闻父母兄长噩耗时的疼痛,相差不远。 原本握在手上的烤鸡****在手指的颤动间掉了下来,一丝冷汗腾的从他的额前滚落了下来。 “南城你怎么了?”一旁的蒙意最先发现慕容南城的异动,急切的问道。 慕容南城眼眸微闭,扯了扯嘴角,略微摇晃了一下脑袋道:“我,我没事,只是胸口这里,没来由的抽动了一下。疼!很疼!” 正在烤着肉串的蒙田停下了手中的活,他抬头望着慕容南城,眼底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沉声道:“还疼吗?要不要紧?” “好多了”慕容南城摇了摇头,用手摸着刚才异常疼痛的胸口,神色一时有着惘然,刚才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撕裂般,火辣辣的疼。 三天后。 由于三天前的那场变故,蒙田担心慕容南城身体不适,便强行命令他先回广州,在广州王府好好修养。 这一天,天蒙蒙亮,慕容南城今天起了一个大早,走到王府的院子里,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一片阴沉,仿佛一场暴雨将不期而至。 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了会武后,他径直向着吃饭的房间走去。 当他步入大堂时,只见文英(慕容王妃)与沁儿端坐在桌前,正兴致盎然的聊着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呢,聊着这么起劲!”他边扭了扭身子,边直走过来,到了桌前,一屁股便做了下来,含笑问道。 “爹爹,爹爹,你忘了,沁儿下个月就八岁了,爹爹你答应过沁儿,到了八岁便传授沁儿武艺,这事爹爹你还记得吧。”慕容沁兴高采烈的凑到慕容南城的身旁道。 “哦,还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慕容南城唇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 “呀,爹爹你想耍赖吗?不可以,爹爹你要是耍赖,那么沁儿以后就再也不理爹爹了。”慕容沁嘴角一抿,气恼道。 慕容南城眼珠子转了转,嘴角轻轻勾起道:“哈哈,沁儿,爹爹怎么会把这事给忘记呐,你放心,我记得。” “嗯,早说嘛!”慕容沁得意的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眼中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 “不过这习武可是很幸苦的,尤其是对于女孩子。”慕容南城轻笑的看着一脸炽热憧憬的女儿,抿了抿嘴道:“到时候你可不要学到一半就半途而废了。” “不会的。爹爹放心,沁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慕容沁认真的说道。 在于父女两浅笑的交谈时,李文英没有插嘴,他只是优雅的微笑着,什么也没说话,默默的将碗筷递到了二人的身前。 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好了,好了,先吃饭,来,夫君,给,你最爱的小米粥。” 看到妻子递来的粥,慕容南城笑道:“还是夫人对我最好啊。” 李文英笑着点了点头,她顿了顿,看着拿起小碗,一大口吃下去的慕容南城,她眼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细声道:“对了,夫君,忘记告诉你了,最近几天你作息有点不规律,昨天还喝的这么醉,所以我往这粥里面,加了几勺白醋。给你醒醒酒,调理调理身体。” 慕容南城一听这话,原本吞入一半的米粥,一口便喷了出来,他恼怒的瞪了对方一眼,道:“李文英,你个婆娘,怎么不早说啊!你是故意的吧。” 对于前者的抨击,李文英不慌不忙的轻轻一笑道:“哪里不早说了,我刚把粥递给你,不就马上说了吗?”说着,她又冲慕容沁眨眼道:“沁儿,娘说的没错吧!” “没错,爹爹是你自己太心急了,这怪不得娘亲。”慕容沁帮腔道。 慕容南城神色一滞,“你们”(。) 第一百九十八章迟来的原谅 看着慕容南城那一脸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委屈表情,李文英与慕容沁对视一眼,二人皆格格的直笑。 这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过来,在这脚步声临近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声音轰然响起,“王爷,慕容王爷,长,长沙有急报。” 慕容南城听到报信的驿使急促不安的声音,眉头不由一皱,他疑惑的看着气喘吁吁奔跑进来的驿使一眼,心里一个念头跃然浮上心头——难道贵阳沦陷,蜀军长驱直入,打到长沙了,应该不可能吧。 可如果不是,又有什么情报呢? 只见那驿使一见到慕容南城,红肿的眼眶顿时湿润了,泪水哗哗哗的直打转。 他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道:“王爷,陛下他他驾崩了!” 在听到陛下两字时,慕容南城不由眉头一锁,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当听到驾崩二字的时候,他只觉呼吸猛的一窒,短暂的瞬间,仿佛一切都停止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脑中空荡荡的,茫然无措的矗立着,不知道该说着什么。 这一刻,所有的爱也好,恨也罢,如今听到那个令他时常念叨的人却这么突然的没了,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就像是身体中的血液一下子都被抽空了,整个人顿时觉得轻飘飘。 他恍惚茫然的站立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丢了魂一般。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见到神色迷离的丈夫,李文英出声问道。 “是六天前的事了,陛下终究是没能撑到这个冬天”驿使趴着身子,恭敬的答道。 “知道了,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歇吧。”李文英眼见慕容南城这个状态,所以并没有让他继续叙述下去,而是先行将他支开了。 然后,她颇为担忧的望向了身侧一脸落寞的慕容南城,低声道:“夫君,你不要紧吧。”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后者身子稍稍动了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怀,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伤,他十分平静的看了李文英一眼。 “我没事,你放心。”说着冲着慕容沁笑了笑道:“沁儿,武艺的事爹爹下个月一定会交你的,现在爹累了,先回房了,你们吃饭吧。” “夫君!” “爹爹!” 母女二人不约而同的一起叫住了慕容南城,目光之中一阵担忧。 “你们两个这都是怎么了?”慕容南城扬了扬眉,强颜欢笑道:“那个人,我早就恨透他了,现在他死了,我不是应该很开心,不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南城心头的苦涩越来越浓重。 他嘴角僵硬的勾起一抹灿烂的弧度,向着母女二人笑了笑,然后直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不过他的脚步有些摇曳,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落寞。 慕容南城现在的情绪十分复杂,这明明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可他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一路走去,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扣进了血肉之中,这种外人看起来是钻心的疼,此刻他却怎么也感觉不到。 明明这是曾经的他日思夜盼的事,可真发生了,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慕容度死了,这个他恨了整整二十八年的男人,当他的死讯传来,慕容南城发现自己的心居然有种撕裂的疼。 从今以后,当他进宫面圣的气候,再也不会有一双带着暖意的眸子热切观望他了。再也不会有人会如此的放纵他,让他在广东行省肆无忌惮的藐视皇权,再也不会有人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他,让他在南楚这片天空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人阻拦。 因为那个因为愧疚,默默守护了他那么多年的人,他不在了。 度伯伯,我其实早就原谅你了,只是 心里越想越难过,这一天,慕容南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整整一天都没有出来。 在这接下来的好几天,慕容南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 这天晚上,王府寂静的庭院里,蒙氏兄弟,李文英三人一起做在院中的亭子里。三人的眉宇间都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两位将军,南城一直到现在,一场都没有哭过,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嘴上总是会咒骂先皇陛下,可妾身心里清楚的很,对于先皇陛下,他恐怕终究是爱大于恨,所以才迟迟没有做出叛变这种事。” 李文英黑色的眸子在月色下闪动着异样的光泽,接着到:“无论怎么说,先皇陛下对于夫君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现如今他死了,他怎么可能当作若无其事?” 蒙意想了想道:“也许当年王府惨案对于南城的影响一直没有减弱,所以当听到陛下的死讯时,他才会没有哭吧,没事的,也许过几天就会好的。” “不会,其实南城的心里早就不恨陛下了,早在去年冬天陛下病重的时候,他便想进宫去看看,只是碍于面子问题,所以才没有行动。”蒙田斩钉截铁的否定道。 “陛下在他的心里,实在是一个太特别的存在,这种由爱到恨,又由恨转为爱的感情变化,是我们任何人的感情都无法取代的。所以现在他不哭不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样子,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李文英眸子一黯,微微垂下了脑袋,低声道:“蒙田将军,你说夫君会好起来吗?” 蒙田微微一愣,本想说看情况,可当他看到对方那双清澈中夹杂着浓浓哀愁的双眼,不知怎么的,他心念一转,道:“王妃放心,估计过个个把月,他就会好很多,所以无需太过操心。” 说完之后,他的唇角荡漾起了一丝淡淡的惆怅,心中默念道:“希望一切但愿如此,南城啊,这一关你一定要挺过来啊。” 这其中有一点蒙田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在他的心里,慕容度确实是无可取代的,任何人都无可取代。 与此同时,慕容度驾崩的消息,兜兜转转十多天后,同样传到了成都城。 “陛下,如今慕容度一死,再加上贵阳失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南楚,还有这新登基的慕容杰性子素来懦弱,成不了什么大事,这不是上天赐予我大蜀吞并楚国的好机会。我军大可以拿下贵州行省后,直捣黄龙。”王晟建议道。 “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萧演抿了抿嘴角,“不过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心急,凡事都应稳扎稳打,等我军拿下贵州后,兵发广西。” “广西?皇兄为什么是广西,我们为何不直接挥师湖南,攻克了长沙,这楚国不就灭亡了吗?”萧陵露出了一抹不解的神色道。 萧演唇边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十弟,要是我们攻克了贵州,那么接下来楚国一定会派重兵把守整个湖南行省。” “那么我们二者取其轻,先拿下广西,到时候等它羽翼折尽,在来攻打湖南,自然是顺利许多。” 萧陵恍然大悟,“九哥,那攻打广西的时候,也派我去吧,你看我总是呆在成都,闲的慌。” “放心,到时候朕亲自去广西,还有朕要好好会会这广州王!”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王晟上前一步抱拳道:“陛下放心,臣到时候一定取了这广州王的首级献给陛下。” 萧陵眉头挑了挑,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王晟,朕要活捉他。” 王晟一听这话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当年陛下曾在楚国做质子,恐怕那时候在还是皇子的广州王身上,吃了不少苦头吧,所以才要将他活捉回来,好好折磨一番才行。要是直接杀了,不就太便宜他了。 “陛下放心,晟到时候一定会好生留意,定要活捉那厮,绝不会让他就这么容易的死去。” 萧演闻言只是稍稍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话。(。) 第一百九十九章空手而归 百慕大会结束了,金羽至始至终都没有找到丝毫可疑之处。 巨大的演武台上,当谢无双击败那位神剑阁的弟子伍苍生时,整个场子内紧绷的气氛,也在悄然间松懈了下来,这段日子以来,新人云涌,黑马不断,所以当大会最后一场比试落幕之后,不少人都是在心中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谢无双高傲的站立在演武台之上,他的身旁不远处的台下,是狼狈落地伍苍生,目光在台下的人群中看了看,旋即他便瞥见冲着他竖起大拇指的魏无忌。 看到对方嘴角带着的清甜笑意,然后转过头,走下台,径直向着前边走去。 在前边的观众区里,此刻那里有一位女子正慵懒的伸着懒腰,丝毫不避讳将她完美的身材尽情的展露。 瞧见谢无双走来,宫沫妍美丽的脸颊上露出一抹笑意,微微冲他点了点头。 谢无双抬头,正好瞥见对方那国色天香般容颜上的笑意,他按耐住心中的紧张,鼓起勇气道:“沫妍,这次大会之后,你会直接回泰然山吗?” “嗯。”宫沫妍点点头,对于谢无双主动上来打招呼,感到很意外。 其实她原打算在把书信交给宫胜之后,便离开淄博,可耐不住马玉柔的挽留,她就留下来,小住了几天,打算等这百慕大会落幕后再走。 “怎么,小子,你舍不得宫姐姐啊?”一旁的马玉柔噙着笑意望着谢无双,道:“那你可以到时候拒绝朝廷的任命邀请,跟着她回泰然山啊,虽然天行宗招收弟子严格,不过如今的你可是堂堂百慕大会第一,想必要是你愿意去的话,燕寒宗主一定会很乐意招纳你的。” 对于马玉柔的调笑,谢无双尴尬一笑,想起前者的父亲马天横,那日在树林之中,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他心头一动,总有一天,他也要达到那种高度,也许只有到了那种高度,他才有可能配得上身前的这道倩影吧。 “谢无双,你不必表现的这么拘谨。我们现在一切的恩怨不是都了结了吗?”宫沫妍玉手锊开散落在额前的青丝,看着面色有些僵硬的男子,颔首笑道。 谢无双轻轻点了点头,暗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以宫沫妍的背景,自己要真正配得上他,这条路还很远。 他轻呼一口气道:“总有一天,我会变的比你还要强大,那时候我会在挑战你的,不是为了意气用事,只是单纯的想要与你切磋一二。” “好,我很期待,在这里先恭喜你摘得了百慕大会的榜首。”宫沫妍美目凝视着对方,她的笑容没了以前那么清冷,多了一分淡淡的柔和。 谢无双微微沉吟了一下,要追赶上少女的脚步,那他未来的路,将会变的无比艰辛,可是如果不变强的话,未来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追寻眼前的女子呢。 武道一途,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其中的凶险艰辛非常人所能承受,不过那又怎样,想要变得更强,天赋只是其次,拥有一颗不因任何外物所动摇,一直坚定不移的强者之心才是最重要的。 这三年来在疆域的凶险历练可不少,尽管有骨老的守护是一方面,可有时候真正要靠的还是自己,这其中若是内心不够坚强的话,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取得如今的成就。 抬头正视着面前这个清丽动人,宛如天上宫阙上仙子般超尘脱俗的女子,道:“那就拭目以待吧,你可不要到时候被我超出一大截。” 宫沫妍美丽的脸颊笑意微微收拢,柔声道:“好,我等着你。” 在略微客套了几句话后,二人也没什么话讲,二女向谢无双告别离开了,朝着场外走去。 接下来,在一众武者的祝贺声中,谢无双同这次大会的三十二强武者,去了安定侯那里,等待着他的任命。 以前谢无双本打算请求调去金陵,在这个大齐的都城好好闯一闯,闯出个一片天地,不过现在他改主意了,他要回泰州,他要留在魏大哥的身边,他深信凭借二人的实力,在哪里都能闯出一片天空。 二女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一路上马玉柔都用戏虐的目光看着她,弄得宫沫妍好不自在。 少女美丽的脸颊上布满盈盈的笑意,盯着宫沫妍浑身上下转了转,道:“嘻嘻!宫姐姐,那个叫谢无双的小子,好像喜欢你哎!” 宫沫妍无奈的扫了少女一眼,“别乱说。” “哈哈,别狡辩了,这个我看的可是很清楚,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就和我看羽哥哥的眼神一模一样。”马玉柔俏目看着宫沫妍,双手插着小蛮腰,一副娇蛮小辣椒的模样煞是可爱。 宫沫妍瞪了少女一眼道:“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人之常情,他喜欢我那是他的事,但我可不喜欢他。” “哇!真绝情,真不知道那个谢无双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喜欢上你这么个冰山美人。”马玉柔轻哼了一句道。 “还是我的羽哥哥好,哎!要是早知道商大哥就是羽哥哥,那么当初打死我,也不会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他溜走。” 说这话的时候,少女那白皙的俏脸上,一抹绯红跃然浮现。 看到马玉柔那一脸的少女情怀,宫沫妍撇撇嘴,干咳了一声道:“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好,不要太好,宫姐姐你知道我,我从小的时候就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嫁给羽哥哥。”马玉柔俏脸娇羞,那双明亮好似透着水雾得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宫沫妍,直言不讳的说道。 “呃!这家伙长得就一副轻佻的模样,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一看就知道私下里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女孩子,而且听说东武侯府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给他订了门亲事,这样的人你还喜欢吗?” 听着宫沫妍的劝导声,马玉柔眼皮忍不住跳动了一下,笑眯眯的看着前者道:“这只能说明羽哥哥太优秀了,所以才招这么多女孩子喜欢,难道宫姐姐,你不会也” “去去去,我才不会喜欢那家伙。”宫沫妍打断道。 不喜欢,我怎么会喜欢那个家伙,她内心默念道。 马玉柔闻言,眼中涌现出一抹欣喜,“太好了,太好了,如果宫姐姐你也喜欢羽哥哥的话,那我的压力可就大了,可能以后连个平妻都混不上。” 宫沫妍无语的摇了摇头,看着身侧的少女竟无语凝噎,只能没好气的白了后者一眼。 在弘武大路,男子可以娶三妻四妾,这妻子自然是一位正妻子,两位平妻。妻同妾的地位差距还是蛮大的。 此刻,同一时间,在淄博城外,三道年轻的身影侧马出了这座呆了十来天的城池。 一开始金羽本以为这趟淄博之行,一定可以追寻到魏国派来的奸细,可一切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十几天的光景,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就这样一直见证了百慕大会从开始到结束。 看来这侦查,找奸细这种事情,自己是没有天赋啊。 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在今日百慕大会结束之后,金羽就带着楚黎,青儿二人向着济南奔去。 西行一路都很顺利,只花了四天的工夫,经过四天的风餐露宿,当抵达济南的时候,金羽颇有一种物是人非得感觉。 到了济南以后,金羽轻车熟路的带着二人率先向北军元帅府走去。一转眼的工夫就到了那。 当金羽到了元帅府门口时,恰好看见老管家从府内走出来。 只见数月不见的老管家,面色较几个月前相比,明显红润了许多,颇有一种焕发第二春的味道。 老管家身后带着四五个元帅府的下人,迈着轻盈的步伐,刚走出元帅府半步,那原本只是带着轻笑的面容,在瞧见金羽的时候,眸子中闪过一抹欣喜,眉角的笑意,一下子绽放开来了。 “少爷,三少爷,你回来的正好,快跟我回府,你去看看谁来了。”老管家边说边走到金羽身前,拉起他的手就往府内走去。 “管家,我们不是出去买菜吗,您这是”原先跟在老管家身后,一身灰衣的一位下人道。 老管家摆了摆手,头也没回道:“买菜的事待会再说,我先带少爷回府。” 说着拉着一脸错愕的金羽,快步向着府内走去。(。) 第两百章告白 老管家眯着眼睛,笑眯眯的望着金羽,“三少爷,你回来的也真是巧,要是在晚几天,也许就见不到她了。” “她?她是谁?”金羽好奇的问道。 在老管家的带领下,不知不觉间到了一处环境清幽的院子门口。 听到金羽的追问,老管家笑着指了指庭院,“人在里面呢,少爷你进去看看就知道啦。” 带着疑问,金羽有些不知所措的朝着庭院里走去。身后楚黎与青儿见金羽向着里面走去,正欲跟上去时,一双苍老的手掌却横空伸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不要进去。”老管家上前,拦住了二人。 “为什么?”楚黎问道。 老管家瞥见楚黎这一米九的高大身材,若是对方要硬闯,凭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是绝对拦不住对方的。 “里面的人啊,是少爷的未婚妻,所以你们不要进去打扰,懂吗?”因为担心对方硬闯,所以老管家出言解释道。 楚黎:“” 青儿踮起脚尖,想要看一看院中的场景,可是远远的,只能看到院门口那些枯黄的树木而已。 小丫头橘红色的眼眸好奇的打量着院中的景物,想要去一探究竟,可看到身前那一脸威严,有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势的老管家,她还是怯生生的退下了。 金羽步入庭院,闲庭信步般的在院中没有方向的四处走着。 到底是谁来了,弄的老管家这么的兴师动众。是大哥?二哥?娘亲?还是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掠过脑海,边走边想,突然金羽眸子一亮,瞥见前面池塘边,一道身着淡绿色衣裙,亭亭玉立的娇柔身影,背对着自己。 看着那道纤细修长的身影,金羽单从背影看,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怎么跑来济南了。 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少年身形一动,一溜烟的功夫就偷偷跑到了女子的身后。 他的动作很小心,小心到女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动。整理了一下衣衫,略微咳嗽了几声,以此引起对方的注意。 听到身后传来的咳嗽声,柳晴雪转过身来,原本淡然的脸色在看到少年面容的时候,一抹喜悦悄悄划过脸颊。 “金,金羽,你回来了!”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在看到金羽的瞬间,眼角间的笑意立刻绽放开来了。 “嗯,晴雪,好久不见。你不会是特意来济南看我的吧。”金羽笑道。 眼前的女子发丝飞扬,那柔顺的青丝一直蔓延到了纤细的腰肢处,虽然才几个月的光景,可这面容却出落的愈发水灵,尽管刚刚她一声不吭的站立在池边,可远远看去依旧是动人之极。 在金羽观察少女的同时,后者同样也在观察他。与几个月前在泰州的分别时,少年的面容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然是唇红齿白,面容俊俏,最大的变化,嗯应该要算个子又长高了些吧。 记得当初在侯府初见时,自己的额头还是能够到对方的下巴的,现在好像不止这么点了。 听到金羽的招呼声,柳晴雪眼带笑意的望着前者,身子微微前倾,秀美的脸颊上一轻轻柔的笑意一闪而过,“这么久不见,听说你在济南可是声名鹊起啊。” “还凑合吧,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倒是你,几个月不变,又变漂亮了不少。” 金羽上下打量着柳晴雪,现在的少女比起上次在泰州相见的时候,身段倒是愈发的诱人,身子因为不经意间前倾,令少女苗条的曲线看起来越发的饱满。胸前那略具规模的小山包上下浮动着。 不得不说这样娴静秀雅宛如一股清流般的少女,放在金羽前世,那绝对是稀有的不能再稀有。 “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柳晴雪低声道。 “一直都这么甜好不,只不过你太马虎了有点睁眼,没发现而已。”金羽摸了摸鼻子,笑道。 “好呀!才几个月不见,你居然敢取笑我。”柳晴雪听到金羽略带调笑的话语,俏脸微红,嗔怒的瞟了一眼金羽。 对于少女投来的嗔怒目光,金羽浑然不觉,微笑道:“这段日子在泰州过的还好吧。”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听说呐,有个负心汉,嘴上说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有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是到头来,才分开几个月的功夫,听说在烟阳呐,又找了一个女子。” 柳晴雪娇笑道,话语之中带着一抹淡淡的醋味。 金羽干笑了一声,面对柳晴雪那对柔情似水的眸子,一时间被后者说的说的有些说不出话。 “真是恭喜你啊,这下以后可以左拥右抱了。”柳晴雪并没有打算就此收手,瞧见金羽面露尴尬的笑容,微微一笑道:“这下金伯伯应该很开心了,以后不愁儿孙满堂了。” “我那是身不由己,这不是我想要的,一切都是爹爹擅自作主给我安排的亲事,晴雪你要相信我,这绝不是我的本意。” 金羽见柳晴雪提到爹爹,立马出声将这与何家小姐的婚事全部推到了金长空的身上。反正这门亲事他本就不知情,都是金长空给安排的,本就不是他的意思。 “那对于何家的那位小姐,你到底喜欢人家吗?”柳晴雪美目盯着金羽,轻声问道。 “谈不上喜欢吧!毕竟也才见过几次面而已,而且那姑娘刁蛮任性的很,哪有我的晴雪这么温柔善解人意啊。”金羽道。 “金羽,我以后会好好的做一个妻子的。”柳晴雪修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轻轻吐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 “嗯?” 瞧见少年一阵疑惑不解的脸色,柳晴雪低下头,纤细的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声音中带着一抹坚定道:“我说既然认定了你,那么以后无论你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我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的,你放心,所以请你也试着去喜欢我,好吗?” 金羽神色一凛,挠了挠头,有些举足无措,面对对方这突然满是深情的告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金羽” 见少年没有说话,柳晴雪那双灵动的眸子,在此刻深情的凝望向他,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少女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动人。 “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并不多,在来金陵见你之前,我对你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爱哭鼻子的跟屁虫,可自那之后和你的相处中,我似乎有了种心动的感觉,时常会偷偷想起你,我想这种感觉应该是喜欢无疑。” 少女抓着衣角的手微微握紧,清澈的眸子深处,有着一抹前所未有的肯定,对于感情,她素来是敢爱敢恨,既然确定了自己真实的情感,她便会不再犹豫,勇敢的去追寻,哪怕最后遍体鳞伤,她也绝不会有半分悔意。 金羽望着少女,这应该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收到女生的告白吧,关键还是美女。 “试着去喜欢你?”他嘴脸勾起,秀眼弯起,“不用试着去喜欢,我现在就很喜欢你了,真的。” 他温暖一笑,旋即伸手一把拥抱住了柳晴雪,此刻娇躯入怀,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 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金羽低头在少女的耳边低声道:“晴雪谢谢你,走出了这喜欢的第一步,那么剩下的九十九步就由我来完成。” 无论是前世地球上的金羽,还是以前那个调皮的金羽,二者融合之后,现在的他说心里话,对于柳晴雪这个如江南女子般婉约,又有北方女子的勇敢的少女,他还是很喜欢的。 反正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又不犯法,自己大可以博爱一点嘛,对于喜欢的女子,大可以勇敢的去追求。 柳晴雪娇柔的身子被金羽紧紧的抱着,此刻他觉得很温暖,当听到金羽的话后,身子不由轻轻的抖动起来。 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喜悦,也许是感动,总之这一刻,她百感交集,感受着这个比起自己还小上一岁的少年带给自己的暖意。她感慨良多。(。) 第两百零一章初吻 济南城外十五里处,南山依然矗立。 洪武大陆东部地区,多以平原,丘陵为主,地势相比藏域要低缓不少。而南山可以说是济南,乃至整个山东行省少见的高山。 在这高耸的山峰下,山间清脆葱郁,从山顶俯视下去,刚刚好可以将远处整个济南城尽收眼底。 直插云霄的山顶之上,金羽惬意的躺在草丛之中,清风吹拂过来,拂动着青草微微摇动,轻轻摇曳的青草摩擦着少年白皙的脸颊,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舒适。 他懒洋洋的直躺着,双手靠后,枕着脑袋,秋日里柔和的阳光照射下,这种温暖如春的感觉,令他忍不住闭上眼睛,静静的休憩着。 这种少有的安宁,让他的心神极为放松,回济南有一段日子了,不过这段日子以来,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在经历了玉龙山那场激烈的战役之后,回到济南之后,他在北军之中的声望跟着也是大涨。 天边云层渐渐靠拢,明媚的阳光稍稍被遮蔽了一些,但这并不影响少年此刻的安逸。 清爽的秋风徐来,在轻柔抚摸少年脸庞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丝好闻的清香。 一身碧绿长裙的少女蹑手蹑脚地悄悄来到少年的身旁,他偷偷地注视着这张在阳光下格外俊逸的面容,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旋即修长的玉手从身旁的草丛中轻轻扯下一根嫩绿的青草。 她手中拿着根青草,慢慢向着少年的脸庞靠近,然后青草微微挠动着少年的鼻尖。 早在少女偷偷跑过来的时候,金羽便注意到了,当闻到那一抹熟悉的清香时,于是他便放下了戒备,没有睁眼起身,而是继续惬意的躺着。 一股痒痒的感觉袭上鼻尖,令得金羽不由一恼,伸手扫开了鼻尖拂动的青草,他有些不情愿的睁开双目,气恼的抬头望着眼前秀雅的少女,跟着他薄唇微张,一抹狡黠的笑意闪过。 只见金羽小手向上一伸,向着少女的水蛇腰揽去。 柳晴雪见状,身子巧妙的一转身,灵活的避开了宛如饿虎扑食般扑上来的金羽,回过头来望着他道:“你倒是挺会享受的嘛,看看在山下训练的兵士,再看看你!你这个校尉当的可真不称职。” “我这不是太困了嘛,就偷偷溜上山来,微微眯了一小会嘛。”金羽摸了摸仍旧有些发痒的鼻子,稍稍撑起身子,露出一个吃瘪的笑容。 看到金羽这无奈的笑容,原本还想调笑他几句的柳晴雪不由得撇撇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金羽身旁蹲坐下来,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望着金羽,“玉龙山剿匪完毕后,你去了哪里?” 柳晴雪柔声道,美目中有着款款的柔情,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相信足以令任何男子见了,都有一种将她捧在手掌间呵护的冲动。 金羽听着那犹如泉水叮咚般的悦耳声音,嘴角干瘪的笑容悄然间消退。 “淄博” “啊?淄博,你去那里干什么?”少女好奇的问道。 “想知道啊!”少年笑眯眯的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白皙如玉般的右脸,不怀好意道:“来!亲一个,亲一个我就告诉你,我去那里干什么了。” “不要!”柳晴雪俏脸微红,摇头拒绝道。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金羽目光尖锐的看着少女,身子倏地一跃而起,抱着的双臂迅速张开,一把揽住了对方纤柔的腰肢。 柳腰入怀的瞬间,他并没有收手的打算,反而是得寸进尺,借着冲进将柳晴雪给直接推到了身下的草丛中,顺势把她压在了身下。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柳晴雪始料未及,抬眼近距离看见少年那张熟悉面孔,她俏脸不由一阵羞红。 由于手肘被金羽的手掌给紧紧压着,所以她举起握着的拳头,微嗔的拍打了一下少年的衣角道:“无赖,你想干嘛!” 金羽笑而不语,低头静静的凝视那张漂亮动人的脸蛋,这个在原历史中本应会和魏无忌双宿双飞,最后却会被魏无忌无情抛弃的女子,现在居然真的会喜欢上自己。 一时间有些痴迷的看着这张可人的脸蛋,金羽心神一阵恍惚。 柳晴雪闭着双目,原本她已经做好了要被少年调戏的打算,可等了一会儿,却见对方没有丝毫耍赖的迹象,她悄悄睁开眼眸,美目凝望着上当那张俊逸脱俗的面庞。 只见少年的眼神有着恍惚,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略微沉吟之后,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容中充满着阳光。 这抹突然的笑容,令得柳晴雪贝齿微微晃动,脸上极为罕见的露出一丝迷离之色。 不得不说在阳光下,秀眼弯弯,嘴角噙着灿烂笑容的少年,真的很好看。 发现到自己罕见花痴状的柳晴雪,赶紧将脑袋一侧,晃了晃小脑袋,让自己清醒清醒。 感受到身下的摇晃,金羽回过神来,微微弯下身子,手指划过少女白嫩光滑的脸颊,轻声道:“晴雪,你是不是快走了。” 此言一出,身下的少女娇躯轻轻一颤,那对秋水般的眸子,也在一刹那黯淡了许多,是啊,算算日子,她也到了该离开济南,回泰州的日子了。 抬眼看着金羽,她柔声道:“这次来济南找你,爷爷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算上回去要耽误的几天功夫,接下来能呆在济南的时间是不多了。” 想起才和金羽刚见面几天,便又要分离,这让她眸子不由一黯。 “明年过年的时候,我会去金陵,到时候我们不是又可以见面了,不是吗?”她自我安慰道。 贝齿紧咬着下唇,眼眶中渐渐有了水雾开始弥漫,与少年在一起相处的几天时光,过得真的好快,一转眼就快到了分别的日子。 瞥见自己提到离别这个话题时,少女眼眶开始泛红,金羽倏地一笑,撩开那张鹅蛋脸上凌乱的发丝道:“嗯!虽然很想把你留在身边,但我知道如果我硬是那样做的话,柳爷爷也会担心的,所以晴雪,请你再忍耐一下,明年!明年我一定会娶你进门的,到时候你就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留在你身边!哎,看来以后得一直呆在济南这个地方喽。”柳晴雪扯了扯嘴角,轻笑道。 “这可不一定哦,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升迁,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幸福的女人之一。” 柳晴雪原本听着金羽深情的话语,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跳的飞快。可当听到后者话语末的“之一”时,柳眉一挑嗔道:“之一,为什么是之一?” 看着一脸不服气,鼓起包子脸的少女,金羽手指往对方的琼鼻一刮道:“当然是之一了,还有我娘,我可不是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 “好啊,你,你又欺负我!”柳晴雪娇羞道,此刻她眸子的最深处,却是充满感动与欣喜。 “欺负你,连嘴都没亲你就说我欺负你,不行,既然被冤枉了,我说什么都得反击回来。” 说着他左右手与少女的左右手交叉,然后脑袋慢慢低垂下去,对着那芳香无比,红润光滑的樱桃小嘴吻了下去。 南山山顶之上,少女感受到少年嘴唇的触碰,没有丝毫抗拒,微闭着眼睛,任由对方索取,那绝美的脸颊上一抹绯红跃然浮现,成为了这山顶之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感受到对方牢牢贴在自己红唇上的那两片薄薄的唇瓣,突然她面色一阵惊慌,因为她那原本两片闭着的唇瓣竟被对方伸来的舌头给撬开了。 惊慌之下,她贝齿一咬,似乎是咬到了什么温润的东西。 “啊!” 一道惨痛的叫声跟着便响了起来,柳晴雪睁开眼眸,就看到金羽身子一跃,站立在一旁的草地上,双手捂着嘴巴,干瞪着眼气呼呼的看着她。(。) 第二百零三章争执 “末将知道了。”苏护抱拳答道。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安悦溪的决定他没有任何意见。 眼前的女子,凭借她的一己之力短短三年的光景,令燕国完全大换血,摘掉了“弱燕”的称号,这让苏护完全放下了以前的倨傲,心甘情愿的听从这着她的指挥。 在营帐内与苏护又交谈了一番后,她便命苏护下去准备出征的事宜,而她则带着韩秋素直接是策马向着朔州城奔去。 朔州,山西行省北方要塞,在他的北边盘踞着数个游牧民族,这些异族民风彪悍,近些年来由于北燕的声望大不如前,所以他们时常会来朔州一带抢掠。 不过这一切都在一个多月前,大有改变,随着踏海军的驻扎,二十五万骁勇兵士的到来,明显对北方草原上的各个游牧民族起了震慑的作用。 由于地处边境要塞,在加上这里龙蛇混杂,所以朔州的经济实力比起其他郡城自然是要差上不少。 策马进入朔州城,二人马不停蹄,没有任何歇息便驾马来到了一处清幽偏僻的府邸。 轻车熟路的进入府邸后,二人走到府内的庭院,只见庭院中的凉亭上,一位身着白色衣裙的清冷女子坐在石椅之上。 后者瞧见二人时,对着二人笑着招了招手,只是当安悦溪逐渐走近时,当瞥见对方憔悴了不少的脸色时,女子的细眉微不可查的轻轻皱了皱。 “东西到手了吧。”徐秀微笑道。 安悦溪也是一笑,跟着就在徐秀的对面坐了下来,她望着眼前女子那清丽的容颜,略微沉吟了一下,道:“阿秀,你说这玄天丹真的可以暂时压制住我身上的麒麟火毒吗?” 徐秀看了一眼安悦溪,沉默了半晌,方才臻首轻摇道:“这个我不能保证,毕竟麒麟火毒乃世间火毒之首,尽管玄天丹有调理内脏,滋养人体各个器官的神奇功效,但要说能完全压制住火毒,让你痊愈的话,这个我还真不好说。” 望见安悦溪轻咬着红唇,眉头微皱,她轻轻斟了一杯茶给前者递了过去,“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忧,以玄天丹的疗效,要短时间内压制住火毒的复发还是可以的。” 安悦溪轻轻点头,俏脸稍稍舒展了一下,道:“青帝战甲我拿到了,不过我不明白以你们玄天馆的财力,大可以自己去淄博拿青帝战甲,为什么要我走这一趟。” “这其中牵扯太大,我也不便跟你多说。”徐秀面色微变,沉声道。 “给,这是你要的玄天丹。” 她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白色方形的小盒,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粒白色的丹药,看着外表十分普通,就喝一般的白色丹药一样,不过它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你就这么信任我吗?不怕我拿了丹药,赖账不给你青帝战甲啊!” 徐秀望着安悦溪那清冷的俏脸上,有着一抹少见的调笑,后者红润的小嘴噙着浅浅的笑容,柔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轻佻。 “不会,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我很清楚,况且安姐姐,现在的你可是显赫一时啊,一字并肩王,在北燕可以说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就算你跑了,那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安悦溪瞥见对方那满是坚定的眼神,嘴脸得笑容有些无奈,伸手接过对方的手中的盒子,将丹药拿在手中,仔细的瞅了瞅,然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跟着便将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体,安悦溪只觉得心头一阵暖意涌现,原本疲倦的神色也舒缓了许多。 “阿秀,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你说可以挂帅出征吗?”她出声问道。 “挂帅出征?北燕最近哪来的战事要打?”徐秀疑惑问道。 “不知道是谁把我在朔州训练新军的事情透露给了魏国,所以他们这次出动不下二十万的精兵,由庄寒亲自统帅,直往忻州杀来。” 安悦溪干咳了一声,接着道:“这次出征他们应该是有备而来,若是我选择暂避锋芒或是死守朔州,那么忻州将会尽数落入他们的手中。” “忻州虽然不是什么重要地方,可这无论怎么说都是北燕的一部分,在有放手一搏的机会下,我是绝不会放弃忻州的。” “可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再挂帅出征,身子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这征途中若是火毒发作,恐怕连大罗神仙来了,都不一定能够救得了你。”徐秀俏脸微正,盯着金羽,告诫道。 对于徐秀那一番婆婆妈妈的劝导,安悦溪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一切还有你在嘛,以你玄天馆小医仙的医术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应该可以应付的。” 听安悦溪这话,南下对决魏军他是铁了心了,徐秀细眉顿时微微一竖,淡淡道:“安姐姐不行,你不能去,要是去了,真发生什么,我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完全救下你。” “我知道这很危险,可阿秀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体完全是在跟时间赛跑,每一分每一秒对我而言都弥足珍贵。 “踏海军这一次要是有什么折损,对于我今后的计划有着致命性的打击,所以我不得不去那儿。”安悦溪尖俏的下巴一抬,语气坚定不移道。 看到对方铁了心要去忻州,徐秀细眉皱的更紧了,目光不由严厉了几分。 “不行,绝对不行,我是大夫,你现在是病人,必须听我的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安姐姐你不要意气用事。”她轻轻的拍了拍桌面,厉声道。 这严厉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很凶,不过里面却夹杂着她对于安悦溪浓浓的关心。 关于后者的过去,徐秀并不了解,可自相识以来,她亲自看着后者从满身是伤,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到现在可以正常的走路说话。 这其中的辛酸她一切都看在眼里,现在听到对方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冒着火毒复发的风险也要去忻州,她当然不能同意。 “阿秀,我知道你是为我的身体朝想,可在忻州我是非去不可。”安悦溪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徐秀,一字一顿道。 凝固的气氛一时间笼罩在整个亭子,二女目光对视,谁都不肯退让分毫,秋风在院子呼啸而过,将庭院内枯黄的落叶吹得四处舞动。 韩秋素恭敬的站在安悦溪的身旁,眼睑微垂,偷偷的凝望着目光对视的二女, 瞧得眼前这一幕,她也是颇为头疼,其实韩秋素心里还是希望安悦溪可以听从秀姑娘的话,不去忻州趟这场浑水。 她没上去劝二人各退一步的打算,毕竟对于二人的倔脾气她都深深的领教过,这个时候,能让二人改变自己主意的恐怕只有她自己。 二女的目光都正视着对方,眼眸中都透着一抹顽固的执着。 “悦溪,以前你的任性,我都容忍了,但这次真的不可以。”徐秀道。 她的脸蛋不由冰寒了几分,眼眸中精光闪烁。 安悦溪瞧着对方那一脸执着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阿秀,你是知道我的,一旦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无论怎样我都会去做,这一点我从来没有食言过,因此这一次,你同样也是拦不住我的。” 她的声音低沉,但其中却有着让人动容的执著和坚定。 徐秀瞥见安悦溪那比起自己不妨多让的执著,微微叹了口气,她之所以那么关心后者,不单单是因为对方是师傅要求自己竭力照顾的人,还因为对方骨子里的执著与她是那么的相像。 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那俏脸上的严厉渐渐舒缓了下来,美目轻移动,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身后,静默不语,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略微沉吟了一阵后,徐秀最终轻轻一叹,道:“哎!我知道我根本拦不住你,既然是你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在改变主意了。” “但这一次去忻州,不清楚你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战场厮杀带来的操劳,所以一路上你必须听我的安排行吗?”(。) 第二百零四章北军大比 听到徐秀退让的话语,安悦溪嫣然一笑,好看的丹凤眼望着对方道:“是是是,都听你的。” 徐秀咬了咬牙,道:“你一定要说到做到,不要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安悦溪瞧着一本正经的徐秀,嘴脸慢慢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语气淡然道:“我知道,谢谢你啦,小家伙。” “小家伙?安姐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家伙了,我已经不小了,都二十了。”徐秀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无奈道。 “二十了吗?”安悦溪神情一顿,微微摇了摇头,调笑道:“这时光过的可真快啊,想不到我们阿秀都二十岁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要不然到时候可别向你师傅那样,太晚了的话,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嫁人?我才不要嫁人呢,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而且我现在已经长大了,靠自己的能力也能过得很好,那干嘛还要嫁人。”徐秀撇撇嘴道。 “你现在还小,不明白,等以后你便会明白。”安悦溪望着撅起小嘴的少女,微微的笑了笑,旋即她慵懒的伸展了一下玉臂,那劲衣下的身材,愈发的显得完美无缺。 伸了个懒腰后,她起身道:“阿秀,姐姐有点困了,先下去歇息了,那青帝战甲待会我叫秋姨给你送过去。” 然后她迈着那修长诱人的长腿离开了,留下一道曼妙的倩影。 徐秀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喃喃道:“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真不知道安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 在接下来的几天,安悦溪都呆在朔州城内的玄天馆中,每日要是有什么要事都会命秋姨去办。 在这几天的时光中,她过得很安逸,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病人,不是外面声明远扬,威名赫赫的一字并肩王,在玄天馆中她可以不掺杂任何心机的开怀大笑,因为除了徐秀,秋姨二人外,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种开怀的笑容,是她在朝堂,在军营,在众将士面前所没有的。 这日夜幕再度降临,安悦溪依靠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尽管夏天早已过去,气温最近也下降了不少,可她还是将窗户给打开了,让柔和的月光尽数的照了进来。 房内油灯微弱的燃烧着,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虽然中秋节已经过去了几天,可今夜的月亮比起中秋时分的月亮,几乎是一样的圆润饱满。 抬头仰望着星空,在这安静的氛围下,许多思绪萦绕到了她的心头。 安悦溪怔怔的望着一片漆黑的苍穹下群星璀璨的星空,她的目光一时开始迷离起来。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每当中秋时节,一家人都会在饭后聚集到王府的庭院中,大家团坐在一起共同赏月。 那时候她喜欢坐在爹爹的身边,听着爹爹说着各种好吃好玩的东西,要是听累了,她就会将小脑袋轻轻的靠在爹爹的肩膀上休憩一番。 那种依靠的感觉,她十分的依恋,这种感觉她极为喜欢,因为父亲的肩膀,她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有时候依靠着爹爹宽厚的肩膀,她会不知不觉间睡着,不过每当那个时候,爹爹都会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抱起,然后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回自己的房间。 曾经,她以为那个温暖的怀抱会陪伴自己很久很久 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那些曾经陪伴着自己的人儿,早已不在,永远都只能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 安悦溪缓缓的将头枕在墙壁上,双目轻轻闭上,那宽松依然下修长白皙的手掌却是一点点的紧握起来。 明媚的月光下,女子闭着双目的脸蛋看起来很唯美,只是这美丽的画面没有任何人看得到。 爹娘,弟弟,你们再等等,等我彻底报完仇后,就来找你们,所以现在请你们保佑我这孱弱的身子,可以继续支撑下去,一直到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竖日 一大早,安悦溪便来到了朔州城外的军营之中,带着整装待发的二十多万将士,正式向着南面的忻州要塞赶去。 济南北军校场 经过几日的城外特训加上北军演武比试的初赛,今日开始,一年一度的北军大比决赛正式开始了。 北军大比,这可是北军众将士格外关注的大事,每年大比的佼佼者,都会得到各军统领的特别关注,可以说每一个参加大比的参赛者都希望自己能够脱颖而出,继而鱼跃龙门。 此时北军的校场中,早已划分出了各个比武区,而在每个比武区旁那都是人头攒动,喧哗之声不绝于耳。 大比对于参赛者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是北军中人,且拥有内劲的将士都可以参加初赛。而初赛之后,晋级的将士都可以回军营,参加万众期待的大比决赛。 金羽打着哈欠站立在自己的比试区域,其他的区域,比试早已激烈的打响,而他这边,他的对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不会这么顺利,第一场就碰上弃权的吧。金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暗想道。 昨天晚上,他本想安心休息一晚,养足精神以备今日的比试,可老爹也不知道是哪个筋搭错了,非要给自己特训,就这样二人一直折腾到凌晨时分才结束。 由于大比采用的是抽签制,所以每一个参赛者都有一个代号,只是为了保持神秘感,在比试开始前,每一位参赛者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 金羽抽到的号码是七十八号,所以他今日的对手自然是七十七号,只是这个神秘的七十七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现身。 看来今天这第一场的比试是要不费吹灰之力的晋级了呀。 主持金羽这个区域的考官是一名四十多岁,体格壮硕的山东壮汉,自进了比试区域后,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 按照大比规定,凡参赛者在比试规定的时间迟到一盏茶的时间,都会被判为自动放弃比试,以弃权处理。 估摸着差不多快到一盏茶的功夫了,考官见金羽的对面仍旧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于是他略微咳嗽了几声,高喊道:“第三十九号比试场,由于” “等一下,等一下” 在考官正欲宣告金羽的对手齐全的时候,一道粗旷的身影在这个时候猛然响了起来。 金羽的视线陡然转移向那一路拨开人群向着场内走来的威武男子,当他看见男子的面容时,神色不由一顿,这不是自己初来军营时,那个莽莽撞撞把自己当成火头军的寒枪军的校尉秦勇,秦大哥嘛。 “考官大人,不好意思,刚刚光顾着看其他场地的比试,忘记自己也有比试了。”秦勇进入比试区域后,尴尬的挠了挠头解释道。 金羽一听这话,无奈的撇了撇嘴,道:“秦大哥,你这记性也真不好,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呢。” 秦勇偏过头,当看到出声之人的面目后,面色一喜,道:“呦!这不是我金羽兄弟嘛,想不到我今日的对手居然是你啊,真巧啊。” “是啊,够巧的。”金羽笑着点头回应道。 这时候考官干咳了一声,示意二人安静,“既然人都来了,那么二位的比试还请开始吧。” 说完,他慢慢后退几步,退出了比武区域。 而围绕在金羽所在比武区域的众人当看到秦勇时,不少人的眼中都是掠过一抹惊异之色,旋即一阵窃窃私语声便悄然响起。 “那个是寒枪军五营的校尉秦勇吧,这小世子运气也真够背的,大比第一场就碰上寒枪军的人。” “是啊,秦校尉可是大比的老手,听说以前还拿过大比的十六强呢,差点就进了前八。要不是去年点背,碰上了去年的魁首,不然的话,去年就可以进八强。” “听你们这么一说,那这小世子不就悬了,形势怕是不乐观呐。” “”(。) 第二百零五章秦勇败 寒枪军,北军数十个军团中的王牌部队,这支昔日的铁军在曾经杨老将军的带领下,二十年前随着北伐的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夺回了济南,逼得魏军退守青州,不肯再出半步。 时光荏苒,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寒枪军自然也是经历了新老血液的更替。不过这勇猛精进的作战风格还是传承了下去。 作为寒枪军的校尉,秦勇的实力自然是比其他军的校尉要高上不少,几乎每次北军大比,八强的名单中,至少都有一半是出自寒枪军。 在这方比武区域外,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不少的北军将士向着金羽所在的方向投去,当然他们的目光中大都是同情与惋惜。 对于这么众多的目光,金羽俊秀的脸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得秦勇,他的眸子深处,一抹昂扬的斗志在燃烧。 金长空高高站立在点将台,他坚毅的脸庞上此刻早就是被紧张之色弥漫,目光看向金羽所在的比武区域,大手紧握着,不过手掌之中早已满是汗水。 尽管昨日给那臭小子开过小灶,可他并没有试探出那臭小子真实的实力,只是指导了他一些武技上的运用。 “小羽运气真不好啊,想不到这大比第一场就碰上了寒枪军的人。”郑落面色平静的看着金长空道。 “老郑,你说那臭小子能赢吗?”金长空微垂着双目,语气平淡道,但郑落还是将他语气中那抹刻意隐藏的紧张感察觉到了。 “要是以前,我还真不信这小子能赢,不过玉龙湖之战后,金羽倒是成长了不少,长空你看着吧,这一战,小羽必胜。”郑落笑着道。 一般每一次北军大比,所有往届的八强选手都不会参加,所以在今年的大比,秦勇可以说得上是夺魁热门。 金长空附身望着在三十九感比试区巍然不动的少年,后者面庞平静,那种从容不迫,让得他心中的担忧又减了几分。 “臭小子可不要输啊!” 金长空微微偏过头,那一对充满野性与不驯的眸子深处浓浓的关切在涌动。 金羽望着前边的秦勇,秀眼微垂道:“秦大哥,请吧。” 他平静的声音在附近传来,旋即俊俏的脸颊上一抹充满信心的笑容浮现。 “三世子,拳脚无眼,待会要事把你伤着了,还请多担待。” “嗯!” 秦勇憨厚的笑了笑,旋即身子一动,下一瞬间,身影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咻! 在他消失的瞬间,金羽的身前,一道黑影浮现,紧跟着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携带着强劲的劲气,一巴掌快若闪电的拍向了金羽的周围。 他这一出手,没有丝毫的留手,这一掌势大力沉,大有雷霆万钧之势。很明显秦勇是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吧比试。 咻! 强劲的掌风呼啸而来,快若闪电般的手掌落下,不过就在掌风将落到金羽的身体上时,秦勇那粗犷的脸庞,缺是微微一变。 因为在他的手掌离金羽近在咫尺时,后者身子巧妙的一转,错开了他的手掌。 “好快!” 秦勇眼瞳微微一缩,他没想到金羽的反应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轰!” 一道强烈的拳风猛的自他身后响彻,秦勇侧目,只见一道凌厉的拳影闪过,紧接着他的后背知觉一阵痛楚传来。 这一道犀利迅猛的反击,来得十分快速,就算是对战经验颇为丰富的秦勇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身子急速向后退出了数米,只是他刚退后,身后的那道身影便像是看穿了他的逃避方向一般,跟着就又是一拳轰来。 咚! 直接又是一拳,但这一次秦勇早有准备,他反手一掌,拦下了金羽的攻击,不过在后者磅礴劲气的冲击下,他的身子还是向后急退了十几步。 甩了甩微微有些发麻的手掌,秦勇那粗犷的面庞,此刻脸色变得凝重了许多,瞅着前侧的少年,眼中充满了浓郁的警惕感。 一开始他以为金羽年纪轻轻,虽然是内劲武者,但实力定然比起他差上不少,可刚刚短暂的交锋,瞬间让他原本松懈的心态一扫而空。 果然不愧是元帅的儿子,刚刚那一连串的进攻,幸亏他及时反应过来,要不然的话,现在他已经被打出了比试区域。 “反应倒是挺快的。” 金羽盯着秦勇,咧嘴轻笑一声。在刚刚裂山拳爆裂的连击下,对方居然可以在中拳之后,快速的反应过来。 “羽兄弟看来是我小看你了。”秦勇目光锁定金羽,旋即深吸一口气,右手紧握,只听到一阵咯咯咯的骨骼声跟着响起。 “莽牛劲!” 伴随着一声暴喝,只见秦勇身子陡然一跃,身上一股狂莽之气骤然升高,远远看去,他的身子犹如矗立在天地间的一座高山,全身散发着狂放的气息。 真气在这时化为飓风呼啸着向着金羽杀来,引得周围的北军将士皆是侧目望来,虽然他们知道秦勇的目标并不是他们,可眼中还是闪过一抹惊讶与凝重。 “羽兄弟,小心了。” 金羽粗重的声音响起,犹如雷霆,响彻四方,然后只见秦勇疾步奔至金羽身旁,双掌重重拍下,这一掌遮天蔽日,气势磅礴。 砰! 大掌还未落下,金羽的双拳已经探出,重重的击打在了秦勇的胸膛上。 感受到胸膛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秦勇眉头一皱,冷吭一声,却并没有退去半步,那高举在上空的双手无所畏惧般的悍然落下。 金羽抬眼,漆黑的眸子中反映着骤然轰来的手掌,他嘴脸微抿,及时的撤回了轰出去的双拳。 身躯在这时候挺直如枪,双手交叉举起,正面迎向那笼罩过来的磅礴劲气。 轰! 少年纹丝不动,两股真气的对冲下,面对秦勇席卷而来的力量,金羽无所畏惧,尽数将他抵御了下来。 区域外,众人见到这一幕,面色皆是变得凝重起来,现在的秦勇,可以说是倾尽了所有的力量,这等攻势下,居然没有将小世子一击击溃。 金长空脸庞上的紧张之色渐渐缓解,先前瞥见金羽的对手是秦勇时,他还一阵紧张,毕竟以秦勇的实力,放在此次大比,就算进不了三甲,要进这八强还是稳稳地。 可眼下瞅见金羽硬扛下了秦勇奋力而出的一掌后,他紧张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 秦勇见金羽扛下了自己的攻击,刚想要再度发力时,忽然气息一滞,因为他骤然发现,他的身子居然怎么也动不了了。 他现在虽然真气不断涌现,将衣衫震得猎猎作响,然而那对虎目在此刻却充满了惊慌。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身子会动不了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勇心中默念道。 而他的对面金羽缓缓的拍了拍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目光平静,对于他现在动不了似乎是早就知晓了。 心头微微一跳,他肯定自己身子的变故与金羽绝对脱不了关系。 “秦大哥,是不是发现身子动不了了。”金羽上前一步,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秦勇,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灿烂的弧度。 “果然与你有关!” 金羽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手掌轻轻一推,白色的真气自手掌中暴涌而出。 砰! 秦勇的身子应声被轰出了比试区域,区域外的众人也在此时发出阵阵惊哗之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秦校尉为什么会停顿住,一动不动。” “那招应该是元帅的看家本领影子束缚术吧,想不到小世子年纪轻轻便学会了这么难的武技。” “影子束缚术,原来那招就是杀人于无行的影子束缚术。” “对,这门武技异常霸道,一旦影子被对方锁定住了,那么身体瞬间会被麻痹,想要挣脱开可就难了。” “” 面对人群中传来的议论声,金羽英俊的脸庞上倒是没多少动静,只是平淡的望着场中,让人看不出他表面的情绪变化。(。) 第二百零六章寒枪军孔泉 ♂, 羽兄弟,好身手,为兄甘拜下风。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秦勇心悦诚服道。 他的气息萎靡,硬朗的面庞有些苍白,显然方才的比试,对于他的消耗还是蛮大的。 望着面色苍白的秦勇,在看看眼神平静的金羽,众人一阵感慨,想不到这金三世子的实力居然有这么强,连寒枪军的秦校尉都不是他的对手。 最让人震惊的是小世子的年龄,十六岁就拥有这般卓绝的武艺,如此看来只怕将来前途无量啊。 人群中一直在围观金羽比试的五营将士们,眼见自家校尉大人旗开得胜,一个个都乐开了花,眼角带着得意的笑意,就像是他们自己取胜了一般。 听得自己的将士那儿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金羽缓缓抬起头,对着那里招了招手。 瞅见金羽的回应,五营的将士们顿时乐开了花,不断的向着身旁其他营的军士吹嘘着自家校尉大人的丰功伟绩。 羽兄弟,期待下次在和你交手。秦勇憨笑的走了过来,拍了拍金羽的肩膀道:这次比试,我输的心服口服。 对于这个憨厚朴实的汉子,金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好,不过即使还有下次,这最后的胜者还会是我。 金羽笑望着秦勇,他的笑意暖洋洋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比武区域,两人握手,各自都面带笑容的看着对方。 秦哥居然与小世子还认识,平时里没见他们有多少来往啊。 不远处,那些寒枪军的将士们见到金羽同秦勇相视一笑,热切攀谈的一幕,一个个都是瞪着眼睛,诧异不已。 而在这伙寒枪军的将士之中,有一女将目光颇为火热的盯着那边笑容格外灿烂的金羽。 她玉指挽起青丝,狭长的美目望着秦勇高大身影旁站着的少年,少年身材欣长,面容俊俏,稚嫩的脸旁已经微微有了一些硬朗的线条。 女子望了眼少年修长的身影,又抬头望着蔚蓝的天际,抿嘴微笑道:金羽,早就听说你也来到了北军,这一次就让我来好好会会你。 在结束上午的比试之后,金羽回营好好休憩了一番,下午便准时出现在了自己的比武区域。 当他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只见自己所在的比武区域内已经站立着一位一身黑袍的青年男子。 男子看面容二十七八岁,身形削瘦,面容平凡,但看了却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金羽步入比武区,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听到人群中传来的骚动,黑袍青年微微抬头,淡漠的目光向着骚动源头的金羽看去。 你就是我这场比试的对手吗金羽好奇的看着身前的黑衣青年道。 寒枪军孔泉。青年低声答道。 说话间,他浑身的气势运转起来,令得金羽微微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个外貌平凡,身材更是瘦弱无比的青年,身上涌动的气息竟比起秦勇来,还要强上几分。 心念至此,金羽感叹道看来这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会是一场恶斗。 孔泉一双漆黑的眸子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在自报家门后,他沉默不语,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金羽。 这时候一位身穿考官服饰的中年男子走上来,看了看身旁的二人,见二人都已准备妥当,便后退了一步道:既然二位都已到达比试区域,那们比试开始吧。 二人皆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都一脸警惕的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出手的打算。 这臭小子,运气真的是背的,连续两次的抽签居然都碰上了寒枪军的人。金长空盯着金羽的方向,轻晃了下脑袋,轻叹道。 长空,这个孔泉不简单呐,只怕金羽这场比试不会太顺利。郑落嘴脸勾起一抹轻笑道。 哦 这孔泉可以说是本届大比最大的黑马呀,之前预赛的时候,几乎每场与他交手的人,都在他的手上走不过五招,这样的实力,不容小觑。 这孔泉以前应该没参加过大比吧金长空略微沉吟了一会,有些迟疑道。 对,没有。想来以前是认为实力不够,所以一直到现在才参加,为的就是争夺这大比的魁首。郑落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孔泉道。 比武区中,孔泉漆黑的眸子中倒映着金羽的身影,他一动不动,静静的矗立在那,一言不发。 瞧见对方没有主动出击的打算,金羽轻轻动了动脚步,炽烈的真气不断自体内涌现。 突然,他浑身气息完全收敛,片刻之后,一股仿若火山爆发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自体内蓬勃而出。 这股气息之中,真气浑厚,远非一般的内劲武者所能拥有的,而一边,感受到金羽强大气息的孔泉,瞥见金羽那猛然间暴涨的气势,平淡无奇的脸庞上一抹凝重浮现而出。 气息这么浑厚,这样看来老秦败得不冤呐。孔泉目光死死盯着金羽道。 话音刚落,一道模糊的白色影子,嗤的一声,顷刻间撕裂了空气的阻碍,足足十几米的距离,在眨眼间穿梭而过,孔泉知觉眼前一花,一道凌厉的冲拳便直冲而来。 运转全身真气的同时,金羽的速度已经增幅到了一个一般内劲武者望尘莫及的程度。 故而当瞥见那道直接向着自己脸部轰杀而来的拳影时,孔泉脸色大变,仓促之下,双臂急忙交叉放于脑袋的前方,双臂之上劲气飞舞,以此来抵挡金羽的进攻。 砰 当金羽气势恢弘的拳头重重落到孔泉的手臂上时,一道闷响轰然响起,旋即便见到孔泉眉头轻轻皱了皱,双脚踩着坚硬的地面急速向后倒退出来数米才停止。 在后退了将近十来步后,孔泉深吸一口气,脚掌狠狠踏地,才堪堪将这股凌厉的劲气冲击给化解。 感受着那被金羽裂山拳爆裂攻击下,轰得有着麻木的手臂,孔泉的脸庞浮现一抹震惊,他没料到金羽的攻势居然会这样凌厉,这突然间的暴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金羽看着毫发无伤下抵挡下自己凌厉攻势的孔泉,他的眸子中没有半丝情感,丝毫没有因为刚刚先声夺人而感到高兴,因为他明白真正的比斗才刚刚开始。 孔泉淡淡瞥了一眼金羽,旋即他体内道道强悍的真气狂涌而出,双手张开,一阵冰冷的寒气自他手上喷涌。 瞧见对方手上那冷冽的寒气,金羽脸色微变,锐利的目光中一抹深深的忌惮感浮现。 围在比武区域附近的北军将士,此刻鸦雀无声,众人皆是目露惊色的瞧着场中的孔泉,看来他是要做出反击了。 将手掌上的寒气提升到极致后,孔泉平凡的面容上笑容渐渐勾起。 寒动云霄。 场地中,孔泉眼睛猛然一瞪,身子骤然间暴射而出,极寒的冰冷劲气所过之处,温度骤将,连带着这黄土地都有些崩裂,一道道刺眼的裂缝触目惊心。 不远处,在听到对方的暴喝声的同时,金羽全身的真气也在此刻运转到了极致。 在无数道的目光注视下,两股强劲的力量轰然碰撞,众人只听砰砰砰的数声巨响之后,紧接着浓郁的灰尘在比武区域瞬间蔓延而起,整个区域也在此刻风沙四起。 待一切尘埃落尽时,那弥漫在比武区域的烟尘缓缓消散,众人侧目望去,视线之中只见二人分隔出数米,在二人的中间,那里的黄土地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瞧得这番景象后,只听见阵阵抽冷气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 厚实的黄土地居然会被轰出一道如此深的裂缝,这是要多大的冲击力才会造成的结果。 谁也不曾想到,金羽同孔泉的对轰,竟然会造成了这般恐怖的冲击力。 没想到这臭小子的武艺居然精进了这么多。金长空望着比武区域内巍然不动的金羽,喃喃道。。 第二百零七章晴川上 ♂, 金长空有些惊讶的盯着金羽所在的比武区域内,赫然出现的裂缝。半晌之后,他深吐了一口气,眼眸深处精光掠过。 羽儿确实是长大了,曾经他以为这个不成器的小子将来自己注定要替他多担待些,可没料到这个臭小子才半年多的光景,居然成长了这么多。 如今的他比起两个如星光熠熠般的兄长来,只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臭小子,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啊。金长空瞄着那场中,面色淡然,身影如枪般挺拔的少年道。 一旁,郑落也是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嘀咕,金长空这老家伙,生的儿子倒是个个都不凡,尤其是这以前声名不显的幼子,当初殿武试的那会,虽然牧儿败给了那小子,但那小子赢得也并不容易,可现在在交手的话,牧儿怕是就算拼尽了全力,也在那小子手上走不过二十回。 在无数道目光汇聚的比武区域,孔泉身子摇摇晃晃的,样子极其狼狈,灰尘将脸庞都遮盖了大半,衣服上也有着不少破碎的地方,脸色有些惨败,嘴脸残留着若隐若现的血迹。 他的呼吸急促,已经没了之前的沉稳,显然刚才的对碰中,面对金羽的暴击,他受了伤。 比武区域外,无数道目光停留在狼狈不堪的孔泉身旁上,他们的目光中隐隐有着不可置信的震惊。 要知道孔泉可是本次大比风头正劲的黑马,之前比试,几乎都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比试,这样一位几乎是夺魁大热人选的人,今日居然会被第一次参加北军大比,面容还如此稚嫩的小世子弄成这幅模样 金羽抹去嘴角的血迹,孔泉抬头,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惨白的脸庞此刻略微浮现一抹红润,他声音嘶哑道:刚才的交锋,你留手了是吧 闻言,金羽面色一滞,他没想到方才自己在与他的交锋中,悄悄减轻了几分力道,竟然被对方察觉到了。 你很强,这点我承认,接下来我会放手一搏,所以请你不要留手。孔泉抬起头,身上修身的衣袍已经破裂了许多,那张黝黑平凡的脸颊此刻充满了战意。 论长相,说实话孔泉长得并不帅,甚至只能用平凡无奇来形容,不过从他那眼瞳中时不时掠过得凶杀之气,却是让与之对视的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着那蕴含杀气的眼瞳,金羽眼眸中的凝重与忌惮又重了几分。 虽然我知道你很强,但不倾尽全力的拼杀一番,我即使是输了,也不甘心。孔泉拍了拍脑袋,眼眸充血的望着金羽,冷然道。 好金羽点了点头应道。 砰 只见他话音刚刚落下,便大步流星般的突进过来,整个人宛如一支刺穿云霄的飞箭火速向着金羽飞射而来。 金羽眉头一皱,他明显感受到孔泉这一次攻击的凶悍,在满场目光的注视下,他脚掌踩在微微有裂痕的土地之上,发出细微声响。 随着孔泉的逼近,金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卷起一片灰尘的身影,片刻后,他秀眼一缩,身子一侧,惊险的错开了对方轰杀而来的暴击。 砰砰砰 金羽的脚步犹如穿花蝴蝶般来回走动,卷起地上的尘埃,在孔泉眼花缭乱的进攻中,金羽没有丝毫退却,沉着应对。 对方的每一拳,每一掌,他都巧妙的一一化解了,烟尘渐渐将二人的身影遮盖,众人依稀只能看到在烟尘中,不断抗衡的两道身影。 忽然一声惨叫从烟尘中响起,紧接着只见孔泉的身子倒飞了出去,一直飞出了比试区域,落进了围观的人群中。 众人看着倒飞出去的孔泉,神情不一,回头看向那安然站立在烟尘中的身影时,眼中不明多了几分崇高的敬意。 谁能想到在孔泉倾其所有的进攻下,少年居然一一化解,最后竟将其轰飞了出去。 待得烟尘散尽时,众人目光投向场中,只见金羽衣衫平整,那一袭白袍犹如崭新的一般。 少年平静的伫立在场中,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能战胜孔泉,现在的他气息依旧雄浑,呼吸平稳,衣着整洁,,这般表现与在场外身形狼狈的孔泉对比,几乎就像是一个天一个地。 金羽揉了揉有着发麻的右腕,先前的激战其实并没有众人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在众人眼里,他像是没费多少劲便战胜了孔泉,其实不然,刚刚与孔泉的交斗,招招凶险,稍有不慎,恐怕现在躺在那场外的人便是他。 孔泉的出手速度非常快,比起金羽来也不妨多让,所以为了躲避和抵挡对方的快招,金羽吃了不少苦头。 这臭小子果然变强了许多,先前面对孔泉的寒气冲击,丝毫没有落下风。看来是是时候去好好会会他,看看他到底藏拙了多少。金长空矗于点将台上,微笑的看着场中那道修长的身影,微笑着低声道。 他威严的脸颊上,噙着一抹淡淡的欣慰与自豪,如今金羽在北军大比中展露出的令人惊叹的实力,让他倍感骄傲。 金羽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白光,瞬间来到孔泉的身旁,低头静静的的看着后者。 三世子,你赢了,这一场比试,孔某输得不冤。孔泉眼前一花,便瞥见金羽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目光与对方那对漆黑的眸子一碰,当即瞧见了其中淡淡的笑意。 看着少年眸子中柔和的笑意,孔泉一怔,旋即瞥见对方伸来拉自己的手掌。 孔泉沉吟片刻后,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掌,金羽含笑着将他拉了起来,道:孔校尉,承让了。 看着面前着笑着和自己说话的少年,孔泉干笑一声,摊了摊手道:世子年纪轻轻就拥有这等不俗的武艺,元帅定然十足欣慰吧。 是吗爹爹会为我感到骄傲吗金羽喃喃道,说话间他扭头望向那高高伫立在点将台上的身影。眼眸之中一片沉思。 在北军大比如火如荼的进行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四川行省,西蜀的京城成都,这里却是一片欣欣向荣,自萧演即位以来,沉寂了快二十年的蜀国终于再一次向着死敌南楚发出了战帖。 这段日子以来,随着贵州行省那南伐的蜀军不断传来捷报,一时间整个京师可以说是其乐融融。 虽然二国两百多年前,同仇敌忾,一同灭亡了当时虎据四省,在南方称霸的梁国,那段时期可以说两国少有的蜜月期。 只是后来对于梁国领土的瓜分,两国都是寸土必争,这也使二国的矛盾展露,直到现在两百多年的时光,二国交战不休,数不清的蜀人死在了楚人的手里,同样也有数不清的楚人死在了蜀人的手里。 如今,听到蜀军在贵阳大破南楚大军的消息,整个蜀国上下自然是举国欢腾。 而在富丽辉煌的蜀国皇宫之中,养心殿外,一众宫女,太监,侍卫恭敬的站立在外,随时聆听殿内的传召。 殿外明媚的光线透光半开的窗听照射进来,将这富丽堂皇的大殿照亮,萧演动了动眉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自从命令唐啸天彻查当年晴川失踪的事后,在严谨的追查下,当年的一切都渐渐浮出水面。 结果确实如萧澈死前说的那样,不过正当萧演还在为晴川没有死去,只是失踪的事实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唐啸天却将一个女子带到了萧演的身边。 原来在唐啸天去各地寻找当年目睹一切的宫女,太监询问时,在探访一个老宫女的时候,他在老宫女的家中看见了一位相貌几乎与晴川一模一样的神秘女子。 老宫女当时什么也没有说什么,眼见唐啸天发现了女子后,二话不说便服毒自尽,似乎是在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于是唐啸天将女子带回了成都,带到了萧演的面前。 女子似乎因为头部遭遇过重击,所以失忆了,对于以前的往事,统统都忘记了。 在一番相处之后,萧演确认这个女子就是晴川,这让他欣喜若狂,不过对于当年晴川失踪的事,他仍然命令唐啸天继续追查下去。因为他想要弄清当年的一切。。 第两百零八章晴川中 随着这段日子的黄袍加身,萧演身上的那股精明强悍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如今在朝臣眼中的他,大权在握,高高在上,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蛰居在南充,不受人待见的南充王。 睁开眼眸,看着敞亮的殿内,他觉得自己的肩头有些发麻,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了。 微微低头,他瞥见自己的怀中,一位相貌秀美的女子正静静的沉睡着,女子睡的很安详,即使是睡着的,她的嘴角仍然是勾起的,似乎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瞧着怀中睡着香甜的女子,萧演笑了笑,然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萧演怀中的女子纤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手指向着四周抓了抓,当抓到了那触感极佳的衣角时,女子眉头一挑,这触感 她心头一喜,苏哥哥你回来了吗? 她惊喜的睁开双眼,侧头看去,定睛一看,发现身边人不是苏哥哥,而是萧演!她的呼吸不由的一凝。 对于这个派人将她抓了过来,嘴里说着她是他过去妻子的男子,晴川对于他有股深深的忌惮感。 此刻的萧演微微仰着下巴,靠在床头,他睡觉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高贵,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 虽然是沉睡着,不过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是梦到了什么令人痛苦的事。 晴川眼睛干巴巴的望着萧演,见他面露愁容,心里也是稍稍有些感慨,原来即使是向他这样高不可攀,坐拥一国之地,君临天下的帝王,活得也未必能够随心所欲,没有哀愁啊。 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活的随心所欲。 萧演天生有种敏锐的感觉,睡梦中察觉到了别人目光的注视,他睫毛轻轻一抖,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眸子。 望着萧演扫来的目光,晴川并没有避开,而是与对方对视起来,她面色一冷,十分平静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萧演轻笑一声,慢慢抬起了身子,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臂,低下头调笑道:“昨天的事忘了吗?昨天你喝醉了,晚上的时候,你可是哭着喊着,拉着我的衣袖不让我离开,你忘了吗?” 晴川神色一顿,怔了怔,揉了揉略微还有些发蒙的脑袋,道:“你是说,我就这样靠着你睡了整整一夜吗?” “当然,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萧演嘴角泛起愉悦的笑容,道:“不过,能够享受这种待遇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哦。” 虽然萧演表面促狭的笑着,不过内心却暗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此刻的晴川会如此的冷静。 她看了一眼对方后,忽然转过身子,面对着冰冷的墙壁,幽幽地开口道:“萧演,我虽然失忆了,对于我们的过去无从知晓,但现在我可以肯定,我对你没有感觉,你明白吗?” 萧演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面容就像是即将下起暴风雨的天空,一瞬间便所有的温柔收敛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晴川,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失踪这么久了,估计现在早就成一堆白骨了。” “苏哥哥他不会死的,他只是有要事要办,一旦处理完了,他一定会来找我的。”晴川固执的说道。 萧演蹙起眉,神情有点恼怒地望着她的后背,听着对方那倔强的语气,正想要在反驳对方几句,却瞥见她的身子微微颤动着,浑身上下有股淡淡的哀伤渐渐蔓延开来。 瞧见晴川这满是忧伤的背影,他紧握的手指渐渐松开,已经快到嘴边的冷酷话语被他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琥珀色的眸子有些黯淡,一个蓦然的转身,下床,背影落寞的离开了养心殿。 听到萧演离开的脚步声,晴川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双手揪着胸口,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哥哥,你说过办完要办的事,就会回来找晴川,你不会骗晴川的,对吗? 金秋十月,晨光从半开着的大殿窗口照射进来,养心殿内,一位绝色女子无声的静坐在床榻间,神色迷离,眼眸深处有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哀伤。 养心殿外的池塘边,一排排枯黄的参天古树,树上原本浓郁翠绿的枝叶在秋的洗礼下,早就是枯黄一片,树上的枝条相互搭错,遮挡住阳光的照射。 每当到了这个肃杀的季节,平日里万紫千红的院子,总给人一种萧瑟冰寒的感觉。 清爽的秋风吹动树枝,树枝上枯黄的的落叶不断掉落,在秋风的吹荡下,四散飘落,落入冰冷的池塘中,寂静无声,平静的池水中连些许的涟漪都没有泛起。 晴川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窗台边,凝望着在水中轻轻浮动的落叶。 望着如银的池水,她回想起了他曾对她说过,“晴川,你看这水面,无论它挂起多大的波澜,到最后终究会风平浪静,所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更加要好好活着,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不要轻言放弃,到最后你终究会克服。” “苏哥哥,林婆婆她死了,我也被困在这里,我的心里现在空落落的,好想出去找你,你到底在哪里” 上完早朝之后,萧演再度回了养心殿,当走进殿内,正好看到了她趴在窗台上,她的脸色看起来又憔悴了几分。 女子尖尖的下巴,光滑的皮肤,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具相当精致的雕像,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儿。 萧演目光下移,当瞥见晴川腰间带着的那块“苏”字玉佩时,心头的酸意还是克制不住的涌现而出,旋即他的目光不由一暗。 目光继续下移,当他瞥见女子那没有穿罗袜,也没有穿鞋子,光溜溜的玉足时,他眉头微微一皱。 “外面风大,你穿的少,这样下去迟早会感染风寒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了过去,在晴川惊异的眼光下,一把揽腰将后者抱起。 后者起初有些挣扎,可萧演的大手强劲有力,根本就挣脱不开,于是她也就放弃了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萧演抱到了床榻上。 轻轻的女子放在床上,萧演的动作十分温柔,深怕女子磕着,撞疼。然后他从一旁拿起了一只白色的罗袜。 “光着脚可不好,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萧演没好气的白了晴川一眼。 说着他一手握住了她的脚踝,正欲替她穿上罗袜时,晴川倏的惊呼一声:“不用我自己来!” 萧演握着她脚踝的手很温暖,到这却让她猛然一惊,迅速地缩回了自己的脚。 “你,听话,别动。”萧演大手再度袭来,温柔而强势的再次抓住了那冰冷的小脚,跟着便是轻轻往自己的方向一扯,不让她再度收缩回去。 动作生疏却格外小心的替女子穿上了袜子,他抬起头淡淡的对着晴川笑了笑,他的眼睛是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看起来像是深色的璞玉一般。 “晴川,以后记得要穿袜子,不要光着脚走来走去,懂吗?”萧演低声道,语气温和至极,没有任何威严。 听着对方轻柔的话语声,晴川的心里掠过一抹说不清的感觉,不过马上又烟消云散。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大蜀的帝王,是将他囚禁在此的罪魁祸首,自己怎么能因为他这么点微不足道的温柔,而心底泛起涟漪呢! 她用力将被对方拽过去的脚又缩了回去,扭头凝望着窗外,不再多说一句话。 萧演见此,也不气恼,他站起身子,按耐住了内心涌现的一丝不悦,不动声色的望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一脸笑意的看着侧着脑袋的晴川。 一时之间,二人都没有说话,氛围变得有些沉静,这种氛围不是那种相顾无言的默契,而是一种无话可说的尴尬。 “总是待在这大殿中,闷着也不好,不如我陪你去外面走走吧!”萧演尽量用一种十分平和的语气,打破僵局说道。(。) 第二百零九章晴川下 “我不去。”晴川直视着萧演,拒绝道。 “哦,不去。”萧演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撇过头去的女子,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轻笑道:“洛晴川,你要是不去的话,那这长乐村百姓的性命,我可就” 她蓦的转过头,柳眉稍稍弯起,沉声道:“萧演,你不可以!” “这段日子以来,我都乖乖听你的话,根本没有踏出这养心殿半步,也没有在逃跑了,我都做这种地步了,你还要我怎样?” “怎么样?”萧演眸子一冷,面色冰寒的看着她,“洛晴川,你仔细想想,自从你答应我留在这里以后,你对我笑过一次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我早就对你说过,在这皇宫之中,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够留在我的身边,可你为什么连笑都不愿意对我笑一声呢?” “我都放下我堂堂一国之君的身份了,我还要你怎样?应该是我问你,你还要我怎样?难道我连一个离开你这么久,早已虚无缥缈的男人也比不过吗?” 听到萧演那歇斯底里,满是哀伤的声音,晴川不知为何,心口突然微微一痛,不过她的脸上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冷酷神色,“萧演,你强行把我困在这里,是可以困住我的身体,可却困不住我的心,纵使你是一国之君,也并不代表任何东西都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 萧演闻言,眉梢一挑,突然身子倏地向前一大步,直接凑到了晴川的身边,大手强硬的捧起她的脸蛋,二人四目相对,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洛晴川,你给我听好了,朕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自唐啸天把你从长乐村带回来的那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将来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在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萧澈也好,苏念也罢,任何人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我这条命,反正当年是你救下的,所以这九年我隐忍了这么久,才千辛万苦得到的这皇位,为的就是弄清当年的一切。” “现在倒好,你居然活生生的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次,我绝不会像当年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 晴川面色一顿,目光有些深沉的望向萧演,不知为何听着后者的话语,她只觉心里一抹苦涩无声划过。 “晴川,我只是想留住你,即使你并不爱我,即使你认为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威胁你,即使你记恨我,这一切我都不会后悔,因为我只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她微微晃动了下脑袋,令自己不要被对方的话语所迷惑,眼色稍稍一沉,寒声道:“那这样的话,你得到的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萧演拥入了怀抱中,后者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松开。 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她向后缩了所,纤手轻轻的推动着萧演,想要从对方的怀抱中挣脱开来。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挣扎,萧演更佳用力抱紧了她几分,喃喃道:“躯壳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恐怕连躯壳也得不到。” 说着他又用力抱紧了几分怀中的女子,深怕对方从他的怀中溜走。他是多么想用这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来留住怀中的那个人。 即使对方不情愿,他也要这样做,因为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会再见,故而他不愿意将就着送对方离开。 他至今仍然记得二人在成都的飞雪阁初遇时,她眼中那飞扬的笑意,仿佛世间一切的烦恼忧虑她都不放在心上,仿佛雨后出现彩虹的天空,仿佛她从出生到现在,素来都是这样无忧无虑的的姿态肆意的生活,无论什么事情都束缚不了她。 那样的洛晴川如今他再也看不到了,但这一切萧演都不在乎,他依旧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住她。 哪怕她是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鹰,他也会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再也飞翔不了,只能乖乖的呆着他的身边。 回到御书房,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的时候,萧演觉得莫名的烦躁,心绪颇为的不宁。 “苏念我怎么比不过那个男人了?”他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暴怒下将桌上的奏章,器具,纸张等尽数丢到了地上。 嘴角泛起轻冷的笑意,“我做的还不够大度吗?对于你喜欢上别人这件事,我既往不咎,每天下了早朝立马就去探望你,每天吩咐御厨做你喜欢的菜,怕你着凉,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来看你,那家伙能给你的,我一样都能给你,但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难道这还不够吗?” “为什么,我哪一样做的不好,为什么还是比不过那个该死的男人。这该死的失忆” 一旁的海公公目瞪口呆的望着莫名生气,自言自语的萧演。 他印象中的王爷,不现在应该来说是皇上,那个深藏功与名的皇上,那个坚韧不拔的皇上,那个高不可攀的皇上,那个深沉内敛的皇上,无论哪一面,他向来都是冷静从容,自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仪无上的贵冑之气。 可现在的他,狂怒焦躁,气急败坏,情绪波动极大,一点都不像他原来的样子。 见状,海公公猛地上前抱住了萧演,想要让他冷静下来。 在对方将他紧紧抱住的时候,萧演急躁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侧头看了对方一眼,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强扯出一抹笑容,“阿海,朕没事了。” 海公公偏着头,看到萧演如湖水般平静的眸子,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调节好情绪后的萧演,又继续批阅起奏章,满场的下午在悄然间悄悄流逝。 天色渐渐变暗,落日的余晖下,皇城的上空金黄色的晚霞像是风姿绰约的舞女,在云雾飘渺中展现着她的风采,又像是光洁的玉盘,在云海之中放射着璀璨的光芒。 御书房内,橙红色的余光透进窗子,照射进来,将地上被萧演胡乱丢弃的器具,砚台,以及散落一地的纸张,全部都渡上了金色的光泽。 疯狂之后,陷入平静的御书房,有着一种难言的忧伤在蔓延。 竖日 秋日的午后,养心殿外的庭院,嘉木繁盛,习习的凉风夹带着阵阵的花香,拂面而来,让人倍感身心愉悦。 偌大的庭院里,梧桐,杨柳,各式各样的树木分布在庭院四处。 自从晴川住进这陛下常常居住的养心殿以后,这里便成为了整个皇宫的禁地,附近守卫森严,任何人都不可以接近这里,历史是皇后也不行。 晴川在宫女小环的陪伴下,来到了院子的池塘边上,拿了一下鱼食来喂鱼。 “娘娘,你快看,这些鱼儿吃食的样子真有趣。”小环伸手指着池水中的那些红鲤鱼道。 晴川随意的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然后目光朝着庭院的门口那儿瞄了一眼,心中想的完全是别的事情。 这时只听到庭院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娇喝声。 “你们给我让开,难道不知道吗我是谁吗?” “奴才当然知道,只是陛下吩咐过,这里除了陛下本人,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都不许进入,包括娘娘您。” “陛下今日去了陵王爷那儿,现在这皇宫之中,由我做主,所以,我叫你们让开,没听见吗?” 听到这严厉的呵斥声,晴川与小环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了门口。 只见门口,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怒视着身前两位身材高大的侍卫,她下巴高高扬起,气焰极其嚣张。 女子身着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不过这正好露出了她丰满的****。 那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白皙无比,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十分能够撩动人心,那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美人髻,满头的珠钗在阳光的照耀下,焕发出耀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轻轻勾起,面容堪称绝色。(。) 第两百一十章耳光 ♂, 小环瞥见女子的相貌后,一脸惊惧地指着院门外的身影道:娘娘,那个,那是皇后娘娘,她,她一定是来找您麻烦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晴川的玉手,向着养心殿内走去。 晴川柳眉微皱,想了想,道:小环,我们为什么要怕她,我和她无冤无仇的,她干嘛要找我麻烦。 娘娘,您不知道自你进宫以来,后宫三千佳丽,皇上独宠你一人,而皇后娘娘又是出了名的善妒,你这么受皇上恩宠,一定早就引起皇后娘娘的妒忌了,她今天一定是趁着皇上不在宫,特地跑来找你的茬的。 我们快走吧,别让她看见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奴婢担待不起。小环面露愁容的焦虑道。 只是晴川不为所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庭院门口那个衣着华贵的女子。 感受到别人投来的目光,女子抬起头,正好看到了站立在池塘边上的晴川二人。 一见到那张清纯可怜的俏脸,她顿时有股想将那张清纯脸蛋彻底撕裂的冲动。 萧演在还是南充王的时候,为了谋划这大蜀的江山,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联姻。 所以在受封南充王的时候,他便同当时南充第一世家蒋家联姻了。 这南充蒋家,祖上是平川侯蒋鹏的后裔,在一百多年前,蜀平宗去世的时候,在那场皇位的争夺中,蒋鹏所支持的太子一脉,被二皇子所击败。 所以在二皇子即位以后,蒋鹏的官位自然是一贬在贬,到最后受不了这份冤枉气的平川侯索性辞官,回了家乡南充经商。 在经过一百多年的经营,蒋家逐渐成为四川行省少有的富商家族。 也正是有了蒋家这些年的财力支持,萧演才得以拉拢了一批又一批的蜀军将领,最后才有了敢谋害萧澈,强势篡位的的野心。 蒋皇后对着身后的宫女使了使眼色,身后的宫女心领神会,立刻上前缠住了门口的侍卫。 趁着侍卫被缠住之际,她一溜烟便走近了院子,直挺挺的向着晴川走去。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啊。其中的一名侍卫高喊道。 两名侍卫都是内劲武者,一般几十个大汉都近不了他们的身。但蒋皇后手下的这几个宫女,个个也都是内劲武者。 尽管二人武艺高强,奈何她们人多势众,一时间竟被纠缠住了,走不开身。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见蒋皇后走来,小环连忙弯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示意着身旁的晴川,可是后者对此充耳不闻,整个人怔怔的看着。 嗯,平身你就是近来陛下宠幸的女子啊蒋皇后走到池塘边,杏眼瞧着晴川,勾起冷冷的笑意,长得到确实可人,怪不得陛下这些天总往你这跑。不过你见了本宫怎么不行礼,难道不知道这宫中的规矩吗 晴川眼睛干巴巴望着眼前这个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没有说话。 呦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蒋皇后轻笑道。 望着面前这个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的女子,她心头的怒意又盛了几分。 还敢瞪本宫,看来今天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这宫中的规矩了,别以为陛下宠着你,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瞧见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小环忙欺身上前,躬身道:皇后娘娘息怒,我家娘娘近日感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没有向娘娘行礼,请娘娘见谅。若是要惩罚的话,就请惩罚奴婢吧。 惩罚你蒋皇后上前一步,白皙的手掌捧起小丫头低着的脑袋,嘴角勾起的笑容愈发的阴寒。 小丫头,你家娘娘做错事了,你要替她受罚,还不够格,懂吗 她一把推开了身前的小丫头,来到了晴川的眼前,听说你叫晴川是吧今日本宫就好好让你知道知道这宫中的规矩。 啪 只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在小环惊慌的目光下,蒋皇后的纤手狠狠的甩在了晴川的右侧脸颊上。 这一巴掌,她下手也是够狠,只见晴川的右脸已经高高肿起,不过她仍旧目光倔强的盯着对方,眼神中全然没有半分害怕。 还瞪。蒋皇后厉喝一声,她偏着头看了看前边池塘中冰凉的池水,杏眼转了转,一个狠毒的想法突然自她的脑海浮现。 红秀你过来。 奴婢在 只见院门口一个姿色一般,三十岁上下的宫女走了过来。 你身前的这位娘娘总是瞪着本宫,令本宫有点心塞,你拖她进池塘中,让她洗洗脸,好好冷静冷静,让她明白明白这宫中的规矩。蒋皇后冷声道。 诺 红秀,原先便是蒋皇后的贴身侍女,现在位居尚宫,可以说是蒋皇后的亲信之一,更难得的是她一身内劲修为,即使是在内劲武者中都是佼佼者。 这样的人,若是要拖着晴川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水的话,那自然是轻而易举,容不得对方有半分反抗。 皇后娘娘不要啊,如果要下水,您就惩罚奴婢下水吧,请你千万别让我家娘娘下水了,求您了。小环眼见形势不妙,立马跪了下来,焦急道。 你这小丫头,倒还蛮忠心的。蒋皇后扫了一眼身下跪着的少女,不过本宫说了要她下水,就一定要她下水。她指着晴川冷然道。 动手。 红秀点了点头,一步一步走向晴川,后者见了,脸色淡漠,仍旧没有露出丝毫的慌张。 就在红秀拉扯着晴川,向着池水中走去时,一道暴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住手我看谁敢动她。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院门口,一身龙袍的萧演怒视着池塘这边。 萧演大步流星地走到晴川身边,一见到晴川那高高肿起的右脸,她顿时蹙起了眉,对着一边的蒋皇后厉声道:这是不是你干的 皇上,臣妾这样做是因为 你闭嘴,朕不想听你解释,我不是说过谁都不可以进来的吗谁让你进来的。 眼见萧演怒发冲冠的样子,她低声道:皇上,臣妾只不过是好奇,想要过来看看究竟皇上这段日子以来宠幸的女子到底是何面目,没想到妹妹她 够了,朕不想听你的解释。萧演狠狠的刮了蒋皇后一眼,大手一甩,一把将拉着他衣角的蒋皇后给推开了,后者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幸亏一旁的红秀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你给我滚,趁我现在还没发火之前,给我滚出这里。萧演狠狠的盯着她,眼神之中在无曾经的温柔。 她目光复杂的看了萧演一眼,眼角已经微微泛起泪花,哀声道: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说着她带着一众宫女悻悻的离开了这个庭院。 这还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萧演吗八年,整整八年,她做了他八年的妻子,这期间她知道他的心里藏着一个人,可她仍然大度的忽视可这一切。 她原以为时间会慢慢让他忘却那个心底的人,可到头来,她还是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八年以来相濡以沫,这份平淡无奇的夫妻感情是那么的脆弱,为了那个女人,他第一次动手推开了她。 这样的萧演,令她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在回凤仪殿的路上,蒋皇后在红秀的耳边低声道:红秀,你现在马上去蒋府,通知爹爹和大哥速速进宫,就说我有要事要找他们商量。 诺 回头又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她衣袖间的手掌紧紧握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演温柔的捧起晴川的脸蛋,心疼道:还疼吗 晴川脸色淡然,不悲不喜道:这个就不用皇上费心了,我没事。 没事,这都肿这么大了还没事,晴川你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萧演弯了弯唇,严厉道。 面前这个倔强不语,不愿向他敞开心扉的女子,让他有股深深的无力感。。 第两百一十一章回忆中的味道 ♂, 陛下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晴川躬着身子,声音平淡道。 累了萧演眉目一挑,也是,刚刚的事,你一定受了不少惊吓。 他上前一步,逼至晴川的身旁,然后不由分说地拦腰抱起了她,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挣扎,抱着她径直朝着养心殿走去。 小环看着在皇上怀中神情有些忸怩的娘娘,掩嘴轻笑,也跟了上去,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向池边,将衣袋中的鱼食尽数丢进了池塘中。 走进殿内,萧演动作轻柔的将她轻轻放下,从怀中拿出一个华美的玉盒子,道:来,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晴川略带好奇的看了对方一眼,拿起玉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些她从没有见过的东西。 那些东西,一粒粒泛着淡紫色,样子格外诱人。 这是疆域出产的葡萄干,你以前最爱吃的就是这个东西了,今日和九弟聊天时,听闻他那里这东西还有些存货,所以我特地亲自去取来了,来,你尝尝。他眼角带着清泉的笑意道。 萧演自登基以来,历来雷厉风行,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种跑腿子的事,他从来不干,可今天为了她,居然亲自跑去了萧陵那儿去取,这不免让她有些惊讶。 这东西看着就怪怪的,我不吃。晴川拒绝道,说着她又将玉盒子送还到了萧演手中。 自从住进这养心殿,对于萧陵赏赐下来的东西,她基本就没怎么用过,除了一些必要的衣物,至于其他的首饰,珠宝,胭脂等她都原封不动的将它放在了养心殿的角落。 对于她的拒绝,萧演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对方的反应,他将玉盒子放在了一旁的梳妆台上,抬眼瞥见对方那张憔悴,气色不好的脸蛋,当注意到她的柳眉画的有些淡的时候,他忽然邪气的笑了笑。 伸手拿起台上的眉笔,大手一挥,一手将晴川揽入,另一手拿着眉笔,动作生疏的替她画起了柳眉。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颤动,他柔声道:别动你在动,到时候画歪了可不好。 不用你帮我画,我自己也能行。她羞恼的晃动着身子反抗着,把头偏过去,不让对方画。 萧演见状,嘴角邪气的笑容愈发的浓郁了,他用着威胁的口吻说道:还乱动,你再这样,我可要亲你了。 此话一出,他明显感受到怀中的娇躯不再颤动,他这才又专心致志地画起了眉,画完之后,他随身拿起台上的一面铜镜,递到了对方的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清甜的笑意,来,你看看,我画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喜悦,这在外人眼里只不过是件微乎其微的小事,可他却异常的高兴。 晴川扭着头,其实她根本不想看,可心中还是有些好奇,于是偏过头来,往铜镜处看了一眼,只见铜镜中她,两条柳眉的大小画得格外对称,不过那两条眉毛一粗一细,色泽不一,一眼望去十分滑稽,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萧演瞥见她开怀的笑容,当即一愣,这是她进宫以来,第一次笑的那么自然,那么开心吧。 他用旋即欣喜若狂的望着她,晴川,你笑了,你终于对我笑了。 晴川闻言,马上收敛起了笑容,微微侧过头去,不去看手拿铜镜的萧演,但是后者对此并不在意,语气如水般温柔,道:晴川你知道吗其实你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萧演温柔的话语,她的心中忽然莫名的一疼,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为什么会那么疼。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萧演刚刚的话。 萧演将眉笔放回了梳妆台,又再次拿起了台上的玉盒子,再度将它递到了她的面前道:来,尝尝,你一定会喜欢的。 晴川迟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玉手往盒中拿了一粒那淡紫色光泽的葡萄干,轻轻的把它递到了口中。 入口以后,咀嚼一二,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瞬间袭上她的心头。 这种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的熟悉,葡萄干的味道是很好,可为什么她的心却莫名的颤动着那么厉害。 她猛吸了一口气,玉手抓着胸前的衣服,滑顺,柔软的布料质感,丝毫不能减轻她心间的那股心痛感。 低下头,她瞥见地面上,在落日的余晖下,自己的影子被修剪的修长,不过这修长的背影却格外落寞,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眼眶微微一热,眼泪在不知不觉间从眼眶流了下来。 看着突然落泪的女子,萧演没来由的心疼,他俯下身子,动作轻缓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俊脸慢慢下垂,,轻轻的吻在了她的额头,这一吻仿佛万物复苏的春天,春风吹拂着大地般温柔。 这一次,晴川破天荒的没有推开对方,她愣愣的站立原地,神情一脸恍惚 自那日以后,萧演去养心殿的次数愈发的频繁了,虽然晴川还是很抗拒她,不过在外人眼里,那素来冷着个脸的皇上,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他的皇上,脸上的笑意是越来越浓郁了。 也是自那日之后,晴川的禁闭也被解除了,而在皇宫之中,自从那日皇后娘娘失落的离开以后,宫里的人对于这位深受陛下,新封的淑妃娘娘也愈发的恭敬起来。 日子就这样如水般的悄然流逝,一晃神便到了深秋时节,整个养心殿外,树木凋零,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这一日,夕阳西下,天际布满了橘色的云霞,晴川带着小环在这碧桂园散步。每年到了这个时节,素来冷清的这里,都会较往常热闹许多。 园中的桂花树纷纷开启了橘红,橙黄,淡白各种颜色,在秋意的点缀下,整个桂圆分外的美不胜收。 二人漫步在芳香四溢的园中,晴川望着四处盛开的桂花,脸色相比从前明显改善了许多,那鹅蛋脸白里透红,看起来格外诱人。 娘娘,皇上这几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你发现了没有。小环跟在她的身侧轻笑道。 晴川面无表情地摇了摇脑袋,好像是吧。 那是因为娘娘你自己都没有发现,最近你对皇上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小环道。 是吗她柳眉轻轻地动了动。 瞧见晴川疑问,小丫头忙不迭出声:当然是啊,娘娘你是不知道,近来朝中事情繁多,皇上每天都在御书房待好几个时辰呢,有时候晚上御书房的灯还亮着呢。 不过即使是这样,皇上每天还是都抽出时间来探望娘娘,对娘娘恩宠有加,至于其她的几位娘娘,包括皇后娘娘,这些天以来都没有见过皇上。 晴川听小环提到皇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那日蒋皇后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脱口道:小环,皇后她对后宫中其他的妃子好吗 小环点点头道:启禀娘娘,皇后娘娘虽然性子蛮横了点,但她真的很爱皇上小丫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但说实话,皇后娘娘却是个好人,她虽然心狠,可从没有赐死过任何人,听说有一次,凤仪殿有个冒失的宫女,把娘娘珍爱的蓝翡翠手镯给打碎了,皇后娘娘最后也只不过是略微责罚了几句,让她挨了几板子,但并没有取她性命。 她欺身一步,走到晴川身边,低声道:娘娘啊,其实那日皇后娘娘也只是气不过皇上独宠你一人,心生妒意,想给你一点教训罢了,还请你千万不要记恨啊。 晴川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而且皇后娘娘私下里,其实对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十分亲切,这点我在锦绣宫的时候,就再清楚不过了。 嗯她轻声点头答道。。 第两百一十一章回忆中的味道 ♂, 陛下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晴川躬着身子,声音平淡道。 累了萧演眉目一挑,也是,刚刚的事,你一定受了不少惊吓。 他上前一步,逼至晴川的身旁,然后不由分说地拦腰抱起了她,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挣扎,抱着她径直朝着养心殿走去。 小环看着在皇上怀中神情有些忸怩的娘娘,掩嘴轻笑,也跟了上去,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向池边,将衣袋中的鱼食尽数丢进了池塘中。 走进殿内,萧演动作轻柔的将她轻轻放下,从怀中拿出一个华美的玉盒子,道:来,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晴川略带好奇的看了对方一眼,拿起玉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些她从没有见过的东西。 那些东西,一粒粒泛着淡紫色,样子格外诱人。 这是疆域出产的葡萄干,你以前最爱吃的就是这个东西了,今日和九弟聊天时,听闻他那里这东西还有些存货,所以我特地亲自去取来了,来,你尝尝。他眼角带着清泉的笑意道。 萧演自登基以来,历来雷厉风行,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种跑腿子的事,他从来不干,可今天为了她,居然亲自跑去了萧陵那儿去取,这不免让她有些惊讶。 这东西看着就怪怪的,我不吃。晴川拒绝道,说着她又将玉盒子送还到了萧演手中。 自从住进这养心殿,对于萧陵赏赐下来的东西,她基本就没怎么用过,除了一些必要的衣物,至于其他的首饰,珠宝,胭脂等她都原封不动的将它放在了养心殿的角落。 对于她的拒绝,萧演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对方的反应,他将玉盒子放在了一旁的梳妆台上,抬眼瞥见对方那张憔悴,气色不好的脸蛋,当注意到她的柳眉画的有些淡的时候,他忽然邪气的笑了笑。 伸手拿起台上的眉笔,大手一挥,一手将晴川揽入,另一手拿着眉笔,动作生疏的替她画起了柳眉。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颤动,他柔声道:别动你在动,到时候画歪了可不好。 不用你帮我画,我自己也能行。她羞恼的晃动着身子反抗着,把头偏过去,不让对方画。 萧演见状,嘴角邪气的笑容愈发的浓郁了,他用着威胁的口吻说道:还乱动,你再这样,我可要亲你了。 此话一出,他明显感受到怀中的娇躯不再颤动,他这才又专心致志地画起了眉,画完之后,他随身拿起台上的一面铜镜,递到了对方的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清甜的笑意,来,你看看,我画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喜悦,这在外人眼里只不过是件微乎其微的小事,可他却异常的高兴。 晴川扭着头,其实她根本不想看,可心中还是有些好奇,于是偏过头来,往铜镜处看了一眼,只见铜镜中她,两条柳眉的大小画得格外对称,不过那两条眉毛一粗一细,色泽不一,一眼望去十分滑稽,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萧演瞥见她开怀的笑容,当即一愣,这是她进宫以来,第一次笑的那么自然,那么开心吧。 他用旋即欣喜若狂的望着她,晴川,你笑了,你终于对我笑了。 晴川闻言,马上收敛起了笑容,微微侧过头去,不去看手拿铜镜的萧演,但是后者对此并不在意,语气如水般温柔,道:晴川你知道吗其实你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萧演温柔的话语,她的心中忽然莫名的一疼,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为什么会那么疼。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萧演刚刚的话。 萧演将眉笔放回了梳妆台,又再次拿起了台上的玉盒子,再度将它递到了她的面前道:来,尝尝,你一定会喜欢的。 晴川迟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玉手往盒中拿了一粒那淡紫色光泽的葡萄干,轻轻的把它递到了口中。 入口以后,咀嚼一二,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瞬间袭上她的心头。 这种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的熟悉,葡萄干的味道是很好,可为什么她的心却莫名的颤动着那么厉害。 她猛吸了一口气,玉手抓着胸前的衣服,滑顺,柔软的布料质感,丝毫不能减轻她心间的那股心痛感。 低下头,她瞥见地面上,在落日的余晖下,自己的影子被修剪的修长,不过这修长的背影却格外落寞,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眼眶微微一热,眼泪在不知不觉间从眼眶流了下来。 看着突然落泪的女子,萧演没来由的心疼,他俯下身子,动作轻缓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俊脸慢慢下垂,,轻轻的吻在了她的额头,这一吻仿佛万物复苏的春天,春风吹拂着大地般温柔。 这一次,晴川破天荒的没有推开对方,她愣愣的站立原地,神情一脸恍惚 自那日以后,萧演去养心殿的次数愈发的频繁了,虽然晴川还是很抗拒她,不过在外人眼里,那素来冷着个脸的皇上,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他的皇上,脸上的笑意是越来越浓郁了。 也是自那日之后,晴川的禁闭也被解除了,而在皇宫之中,自从那日皇后娘娘失落的离开以后,宫里的人对于这位深受陛下,新封的淑妃娘娘也愈发的恭敬起来。 日子就这样如水般的悄然流逝,一晃神便到了深秋时节,整个养心殿外,树木凋零,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这一日,夕阳西下,天际布满了橘色的云霞,晴川带着小环在这碧桂园散步。每年到了这个时节,素来冷清的这里,都会较往常热闹许多。 园中的桂花树纷纷开启了橘红,橙黄,淡白各种颜色,在秋意的点缀下,整个桂圆分外的美不胜收。 二人漫步在芳香四溢的园中,晴川望着四处盛开的桂花,脸色相比从前明显改善了许多,那鹅蛋脸白里透红,看起来格外诱人。 娘娘,皇上这几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你发现了没有。小环跟在她的身侧轻笑道。 晴川面无表情地摇了摇脑袋,好像是吧。 那是因为娘娘你自己都没有发现,最近你对皇上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小环道。 是吗她柳眉轻轻地动了动。 瞧见晴川疑问,小丫头忙不迭出声:当然是啊,娘娘你是不知道,近来朝中事情繁多,皇上每天都在御书房待好几个时辰呢,有时候晚上御书房的灯还亮着呢。 不过即使是这样,皇上每天还是都抽出时间来探望娘娘,对娘娘恩宠有加,至于其她的几位娘娘,包括皇后娘娘,这些天以来都没有见过皇上。 晴川听小环提到皇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那日蒋皇后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脱口道:小环,皇后她对后宫中其他的妃子好吗 小环点点头道:启禀娘娘,皇后娘娘虽然性子蛮横了点,但她真的很爱皇上小丫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但说实话,皇后娘娘却是个好人,她虽然心狠,可从没有赐死过任何人,听说有一次,凤仪殿有个冒失的宫女,把娘娘珍爱的蓝翡翠手镯给打碎了,皇后娘娘最后也只不过是略微责罚了几句,让她挨了几板子,但并没有取她性命。 她欺身一步,走到晴川身边,低声道:娘娘啊,其实那日皇后娘娘也只是气不过皇上独宠你一人,心生妒意,想给你一点教训罢了,还请你千万不要记恨啊。 晴川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而且皇后娘娘私下里,其实对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十分亲切,这点我在锦绣宫的时候,就再清楚不过了。 嗯她轻声点头答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喂粥 ♂, 那陛下以前很宠爱皇后吗晴川好奇的问道。 这个说不清楚,不过陛下自登基以来,在民间深得民意呢听说眼下青龙军和玄武军在贵阳大破楚军,便是殿下的主意,现在整个成都大家都在热议陛下的英明决策呢。小环想了想,面带笑容道。 我们的陛下的确是个好皇帝,就是在那会还是皇子的时候,每逢北魏来犯,陛下总会亲自上阵,那会儿不知道打退了多少次魏军的侵犯。 这时一道洪亮透彻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二人回身,只见一位年龄三十岁上下,眉宇间与萧演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浅笑着走了过来。 男子与萧演最大的不同当属面孔上的表情了,与总是沉静内敛,威严肃穆的萧演不同,他的眼角带着轻柔的笑意,让人见人感受不到半分严谨。 小环见了男子的面容,连忙上前,躬身道:奴婢拜见元王爷。 男子嘴角勾起的笑容仿佛是寒冬中的一抹朝阳,让人倍感温暖。 起来吧。萧陵看了一眼小环,望着晴川道:晴川,川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萧陵,演哥的胞弟。我们以前还见过,你还记得吗他含笑道。 晴川漠然的摇了摇头,对于眼前这个相貌俊俏的男子,一脸的茫然。 瞧着对方陌生的表情,萧陵无奈的笑了笑,他摸了摸下巴道:看来是真的失忆了。 萧陵她面带疑问的轻声问道。 对,不过九年不见,你变了许多,怎么这么拘谨了。以前的川姑娘可不是这样的 晴川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对方,静静的倾听对方的话。 晴川,你知道吗九哥这几年误以为你死了,整个人都变了。萧陵盯着她,轻声诉说道:但现在你回来了,我感到以前那个总是和颜悦色的九哥,他又回来了。 是吗 当然是咯,你们两个分分合合耽搁了这么久,也是该抓紧抓紧,生个皇子出来,你要是真的怀了龙子,我想到时候九哥一定会乐坏的,所以你们加把劲他鼓励道。 全然不知道萧演和晴川现在尴尬的关系,他面带微笑的说着。 怀上萧演的孩子一听到这话,晴川的脑海中浮现出萧演那张熟悉的脸颊,一闪而逝间,苏念那浅笑的相貌也同时出现了。 二人的脸颊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徘徊,一时间她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烦躁袭上心头,抬眼看着萧陵,沉声道:陵弟,我有些累了,就先告退了。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扑面而来,只见萧演身旁的随身太监,海公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面带焦虑,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晴川面前,躬身道:娘娘,原来您在这儿,老奴可算是找到你了,陛下有令,他有急事,叫您赶快去御书房见他。 一见到晴川,海公公也不绕弯子,直接将自己要说的话,一股脑的全交代了出去。 晴川心头微微一惊,有些意外,自他进宫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养心殿内,每次萧演都会主动去找她,从未传召过她,现在听海公公这么一说,她还是很惊讶的。 好,我现在就去。 小环见晴川火急火燎的就要奔去,忙道:娘娘,您慢点,你身子才刚刚好,不要跑太快,小心又 海公公不耐烦的瞪了小丫头一眼,你这小丫头,怎么不知道事情的轻重,这是皇上的命令,莫非你想要娘娘抗命不成 可是也不用走那么快啊,万一 晴川对着小环轻轻抬起右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不动声色道:海公公我这就跟你过去。 跟着海公公一路东拐西走,晴川来到了御书房,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进入御书房内,她左顾右盼看着这简朴的装饰,这偌大的书房里,只有几件必要的摆设,不见任何金银雕饰,这些古朴的雕饰,就是比起她所居住的养心殿还要朴素几分。 桌椅上,她看到了脸色有点苍白,琥珀色的眸子下挂着深深的黑眼圈的萧演。后者十分认真的在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对于晴川的到来,并没有察觉到。 陛下昨夜一直在这呆到子时,一大早上完早朝,去娘娘那里呆了会以后,便一直呆在这里了,已经快一整天没用膳了。 其实几天前陛下便因为太过劳累,而病倒了,这几天根本就没吃过多少饭,所以老奴也是没有办法,才骗娘娘到这儿来的。海公公皱着眉头,指着桌上专心致志批阅奏折的萧演低声道。 晴川不由蹙起了柳眉,轻声问道:可我又不是这宫中的御医,你叫我来也没有用啊。 海公公眉眼动了动,低下脑袋,淡淡道:娘娘,你应该知道陛下是有多么喜欢你,若你肯劝劝陛下,亲手喂他,说不定 够了她语气淡漠的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找我来只是想说这些话的话,那么我先回去了。 娘娘你海公公压了压心头的怒气,尽量保持平静道:你究竟有没有良心,陛下待你有多好,你难道都没有看出来吗亏陛下还那么喜欢你,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这段日子以来,陛下到底待你怎么样,还有前些天,你感染了风寒,陛下有多担心难道你没不知道吗那些天,他几乎都没有合过眼,就算是贵阳传来捷报的消息,也没怎么展颜一笑,难道所有的这些,都换不来你的一次心软吗 晴川听着海公公的呵斥声,她偏过头去,静默不语,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这样说,她的心就越是疼。没来由的疼,撕心裂肺的疼。 正在批阅奏折的萧演隐约间听到了前边传来的声响,他昏昏沉沉的抬起头,当瞥见远处,偏着头的那道倩影的时候,他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确认了一眼。 面前的女子,姿色娇美,身材欣长,最勾人的当然要属于她那双清丽动人的双眸了,被那双以前总是带着清冽笑意的眼睛盯着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像是浸在了着温暖的温泉之中,那散发着雾气的泉水,能够抚平他任何焦躁的心绪。 晴川你怎么来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陛下,你这些天胃口不好,什么也吃的不多,所以老奴斗胆将娘娘请了过来,劝劝你无论如何都在吃一点。 海公公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小太监手中拿过一碗粥递到了晴川的手上。 萧演瞥见晴川那幅表情,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苦笑了一下,恐怕接下来晴川便会毫不犹豫的丢下玉碗,拔腿而去。 可让他吃惊的是,晴川居然接过了玉碗,走到了他的桌前,用着极其冷淡的声音道:我这样做只是想感谢你这段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你别多想。 她的声音比起以前的冰寒彻骨要平缓了许多,尽管依旧是冷冷地。但是萧演的心里却泛起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晴川俯下身子,提起汤匙,将一口粥递到了他的面前,后者张嘴一口喝下了。 清粥入口,他的心理如同是喝下了一口甘甜清冽的蜜汁,巨大的幸福感瞬间冲上心头,让他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 晴川一定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一定是这样,她一定还爱着我,一定 低头,她瞧见萧演对着她微微一笑,不知为何,那之前坚固如铜墙铁壁般牢不可破的冷漠脸色,一瞬间宛如暴露在烈日下的寒冰,渐渐的消融,由内而外的融化下来,一抹温和的笑意,仿若舒缓的温泉水,渐渐荡开。 注意到自己脸色的变化,她忙转过头去,不去看他的笑容,然后赶紧又勺了一大匙递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德妃 “晴川,你看着点,你都喂到我脖颈里去了。” “还是不对,这里是下巴,不是嘴。” 如果可以的话,萧演希望这一刻的幸福,可以是永远。只是这对于他而言,注定只是种奢望而已。 蒋皇后和徳妃悄悄走近御书房的时候,不偏不倚,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二人听闻皇上这几天胃口不好,整日在御书房内,担心他身子垮掉,二人便相约一起来御书房,给皇上来送点吃的。 因为怕打扰他工作,所以在进入御书房时,二人特低嘱咐宫人不要声张,静悄悄的走了进来,没想到 “姐姐,那女子就是近来深受陛下宠爱的淑妃吗?”徳妃低语道,目光冰冷的在晴川娇躯上下扫了一眼。 蒋皇后并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走了过去,“原来淑妃妹妹也在这儿啊。” 晴川由于是侧身对着她们的,所以一开始并不知道她们的到来,当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忍不住转过头去,躬身道:“臣妾参加皇后娘娘。” “嗯,妹妹还真是巧啊,原来你也在这儿。”蒋皇后上前一把扶起了晴川道。 这时,萧演也直起身子,看了看晴川,又看了一眼皇后与德妃,“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陛下,臣妾和妹妹二人听闻陛下最近胃口不好,所以特低命令御膳房做了些清淡可口的饭菜,给陛下送了过来。” 当晴川转过来的时候,德妃微微一愣,“晴川,原来是你啊?你不是” 在看到那张绝美的容颜的一刹那,她心神一颤,喃喃的指着前者,不过当瞥见萧演投来的眼神时,她一下子又闭上了嘴。 御书房外,枫叶纷飞,房内的德妃在看到晴川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蛋时,心跳不由的飞快加速起来。 曾经在她还是将军府不受父亲喜爱,总被嫡姐欺负的庶出小姐的时候,那段时光可以说是她人生最昏暗的时光。 黑夜总会迎来曙光,而属于她的那份黎明,一切都是从认识面前的这个女子开始。 是面前的这个女子,让她知道了拥有朋友是种什么感觉,萧演当初之所以娶她,是因为怕他远去南充,晴川又不在了,担心自己在成都受到欺负,故而娶了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现在能够拥有这万人羡慕的生活,一切都是托了面前这个女子的福。 九年的时光一晃而过,曾经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现在成熟了许多,相比从前,她沉静内敛了许多。 虽然九年的时间,很长很长,不过在她心里,关于她的的一切,都像是广阔无垠的深海处,在那深不见底的海水中,深深的储藏着,在昏暗的最深处,是那样的清晰,从未褪色过。 虽然不明白她怎么会死而复生,但有一点德妃却是十分肯定,眼前的女子绝对是晴川,不会有错。 在德妃注视着晴川的时候,后者同样也在打量着她,只见前者发髻挽的很高,如瀑布般的长发间并没有任何装饰物,只有一只彩凤簪子。 前额的头发高高挽在一边,露出了她光洁通透的额头,淡雅的一字眉下的双眸温润如水,给人一种暖洋洋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的相貌算不上绝色,不过小家碧玉,温柔可人的样子,亦给她增色不少。 曾经的那个懦弱,害羞的庶出小姐,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端庄素雅的贵妃娘娘。 晴川瞧见女子对着自己投来的古怪眼色,神情不由一愣,在她现有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对方的记忆。 “晴川”德妃压抑了一会,又开口道:“真的是你吗?晴川” 她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轻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柔声道:“多年不见,你过的还好吗?” “我吗?”晴川话语一顿,喃喃道:“还好。” 听到对方的回答,德妃撇了撇嘴,看着面前这张绝美的容颜,不经想起了曾经的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女来。 比起往昔,现在的她清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不过岁月这把外人眼里的杀猪刀,在她面前,像是一把美工刀般,让他变得越发的清丽动人。 遥想少女当年,飒爽英姿,一身英气与柔和并重,引得皇子间为了得到她的芳心,众皇子可以说是争的头破血流。 那时候的她,在外人眼里熠熠生辉,令人不敢正视。只是时光流转,短短九年,一切的一切都变化的那么大。 德妃心中一阵感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其实她心里有太多话想对晴川讲,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蒋皇后此前从未去过成都,自然是不知道萧演,晴川,德妃三人之间的渊源,她只是觉得这陛下宠幸的女子,自己若是不提防着点,将来这女子要是也生下个龙子的话,那么只怕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不保 想到这里,她稍稍收起眼角的敌意,强扯出一抹笑容,凑上前拉着晴川的手道:“妹妹,那日陛下训斥姐姐以后,我回去寻思着,我的确做的不对,姐姐在这里给你道歉了,还请你不要计较。” 萧演点了点头,道:“不错,月儿想明白就好,以后在这宫中,要是晴川有什么难事,月儿可要多帮帮她。” “那是自然,陛下您就放心,你说是吧,晴川妹妹。”她竭力克制着心中的妒火,一脸笑意道。 “是。”晴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旋即目光一转,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德妃身上,瞄见对方那俏脸上泛起的古怪神色,,心下一阵疑问徘徊。 她将碗放到桌上,抬起头看了一眼萧演道:“这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阿海,护送娘娘回去,若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唯你是问。”萧演连忙对着身侧的海公公嘱咐道。 蒋皇后目瞪口呆的望着晴川扬长而去,他本以为陛下会斥责她几句,没想到陛下不但没有这样,还嘱托海公公护送她回去。 瞧着萧演说话的时候,眼中带着的一抹罕见的温柔之色,她面色一沉,一股浓重的危机感瞬间袭上心头。 从她做萧演的妻子起,她从未见过他对于一个女子如此的上心。 不行,爹爹说的对,这个名叫晴川的女子绝对不能留,我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她在心中默念道。 济南 在经历了一场场的比试后,金羽一路高奏凯歌,今日是八强赛的开始之日,整个北军上下,数十万将士尽数来到了城外的北军驻扎地。 在军营的中间,四个巨形的比武台搭建了起来,而在比武台的最东边的台上,一道稚嫩的身影,挺拔站立。 这边的比武台可以说是人气最高涨的的一处,上万的北军将士面带好奇的看着台上那个大比开赛以来,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出乎意料的闯进八强的少年。 “真是厉害啊,想不到金三世子年纪轻轻,第一次参加大比就进了八强。”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轻声感叹道。 “哎,你们说小世子这一场能赢吗?” “不好说啊,这一场的对手是崔五,这家伙可是位猛人啊,他上次参加大比还是三年前的事,那时候他不也进八强了吗,这次他卷土重来,为的不就是那魁首之位嘛。” “我赌这次一定还是三世子赢,这几天的比试以来,我每场三世子的比试都没有错过,你们是不知道,三世子在遭遇强敌时,总是奇招迭出。我相信这次也一样。”一寒枪军的士卒反驳道。 “那可不一定,哥们告诉你,我们崔大人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你去寒枪军打听打听,这拼命五郎的名号可不是虚的。” “难说,鹿死谁手,我们看下去便知道了。” “” 众人望着台上的两道身影,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而台上的金羽,脸上却微微皱起眉头。(。) 第二百一十四章岳菲舞 崔五,想不到自己面前这个其貌不扬,尖嘴猴腮的家伙就是未来死守徐州城的拼命五郎。 天骄中,童千殇大军南下,大破济南之后,魏军势如破竹,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整个山东行省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尽数沦陷。 但魏军在北境最后一郡时,却受到了当时退守徐州,独守孤城的拼命五郎顽强的抵抗。 魏军五十万大军围困徐州,当时徐州的守军只有六万,原以为不出三天,就会失守的徐州,在崔五的奋力抵抗下,魏军硬是花了半个月才得以攻克。 论起武艺,崔五也许在高手如云的北军中排不上号,但论血性,恐怕还真是无人能及。 这家伙每逢交手,都把他当成生死斗看待,所以每次比试,基本都是全力而出。 崔五看着对面那个相貌俊秀的少年,冲着他挑眉一笑,笑吟吟道:“三世子,没想到我们这么早就相遇了,崔某是个粗人,待会要是下手重了,还请世子不要见怪啊。” “彼此彼此。”金羽朗声一笑,漆黑宛如黑夜中闪烁的星辰的眸子,神采奕奕。 演武台上,空气中似乎流荡着怎么释放也释放不尽的朝气。与平日里向来枯燥的训练相比,这满是残酷的大比,更让人激情澎湃。 微风从远处的南山上吹下来,令得整个北军城外大寨充满着青春的气息。 台下所有的北军将士们目光灼灼的盯着台上,今年的这次大比,说起黑马,当属金羽了。 这位在北军中素来神秘的三世子,借着这趟大比,算是彻底在北军中打响了名堂。 在四个演武台正前方的的观看区,一众北军中的高层聚坐在一起,看着台上演武的八人,议论纷纷。 这里人影绰绰,不过他们大部分的目光都投向了东边演武台上。其实他们心里也很好奇,近来这在北军中风头正劲的金三世子,这一场比试,究竟能不能入取胜。 在这些北军的高层中,在他们的最左边坐着两道窈窕的倩影。 那两道倩影,其中一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平平,不过他的名声却在北军中颇为响亮。此女在军中的威信,就是比起金长空,可能也不妨多让。一切的只因为她姓杨。 杨雪玲,东齐安邦侯杨大年的嫡妹,在杨家排行第八,又是老么,所以世人常称她为“王八妹。” 其父穆镇山十年前,齐魏交战的时候,被魏将宇文渊斩杀,穆镇山死后,杨八妹接替了其夫的职位,统帅着整个寒枪军,一直跟着其父杨夜镇守着济南。 而那另一道倩影,名头比起杨雪玲来,丝毫不差,最关键的是这道倩影的年龄,年轻的有些过分,看模样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女子一身鲜艳红裙,在冷色调为主的北军高层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婀娜的娇躯有着极为曼妙诱人的曲线。 此刻对于演武台下传来的哄闹声,置之不理,她翘起二郎腿,双臂放在修长的双腿上,支撑着下垂的脑袋,她双眸紧闭,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如今的北军中,不像二十年前那般,军中女性将领稀少,现今北军中女将二十多人,是从前的五倍不止。 而在这些女将中,论起名声,她与杨雪玲不分伯仲,但若要比起人气的话,她可以说是整个北军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这几年来在东齐将坛隐隐升起的启明星,有着北境玉罗刹之称的武夷侯岳嗔之女岳菲舞。 武夷侯岳嗔,原先是大齐西军的副帅,辅助靠山王镇守曲阳,只不过七年前,齐蜀铃山之战,蜀将熊天阔携千骑夜袭败退时,其引大军追杀而去,不料重了埋伏,被后者一斧头给砍死了。 幸亏关键时刻,虎威将军俞劲挺身而出,关键时刻开启奇门遁甲,力敌蜀军的围困,直至援军到来。才避免了七万将士含恨而望。 铃山一战,原本处于优势的齐军,因为岳嗔的贸然出击,战局瞬间扭转,齐军被迫因此撤军。 因为岳嗔的决策失误,连累五万将士无辜阵亡,为了平息民怨,素来仁慈的齐宣宗不得已削去了岳嗔一切的功名,并且命令岳家将岳嗔一脉逐出了天赐府。 岳嗔之子岳灵在当年的铃山之战中,也随着他一同阵亡,如此一来,其膝下在无男丁,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岳菲舞,毅然决然的去北军投靠了杨雪玲。 七年,短短七年的时间,少女从一个深受众人宠爱的岳府小公主,变成了如今这北境凶名赫赫玉罗刹,其中的心酸曲折,恐怕只有她一人知晓。 其实岳菲舞大可以拿着祖辈积累下的财产,好好过着富家千金的日子,不过为了替父正正名,为了让其父的灵位可以摆入天赐府的祠堂之中,她固执的选择参军。 岳菲舞坐在冰凉的木椅上,昨夜她修炼了整整一夜,此刻正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翘着玉腿。 那粉嫩樱红的小嘴上,那一对乌黑的大眼睛紧紧眯着,不知道是睡着了呢,还是在看着什么。 在她的身旁,杨雪玲仰起着俏脸,眼眸盯着东侧演武台的少年,她也很好奇,小时候总是笑着跟她要糖吃的小娃娃,如今究竟成长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 岳菲舞忽然打了一个哈欠,她伸了伸懒腰,侧头望着杨雪玲,温柔的笑道:“雪姨,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 “菲舞,那小子你还记得吗?”杨雪玲摆了摆手,指着金羽道。 岳菲舞抬头望去,小嘴一撅,道:“原来是那个小子啊,早就听说他也来了金叔的军中,最近还混得风生水起,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呦,菲舞,你对这小子挺上心的嘛,不会是喜欢这小家伙吧。”杨雪玲笑盈盈的望着她道。 “谁会喜欢那小子。”岳菲舞淡淡的瞟了一眼那道演武台上的挺拔如枪的身影,“那个调皮鬼,有什么好喜欢的。” “没有吗?我好像还记得那个小家伙,小时候牵着你的手,喊着要娶你不是吗?” “没,雪姨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岳菲舞俏脸上一抹红晕悄然浮现,她连忙摆手道,只是那大眼睛躲闪着对方的注视,似乎看起来有点心虚。 严格来说那件童年的趣事,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也许是少年的笑容太纯真了,也许是被她小手紧握时,那股温暖舒适的感觉,也许 总之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是在什么。 “哎,菲舞,你说那小子能进四强吗?”杨雪玲伸手看了看自己修长的玉指,随意的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她揉了揉小脑袋,“要是碰上木雨,诸葛寒星的话,那以他的实力,要击败二人,应该不成问题,可碰上了崔五还真不好说。” “你是知道的,崔五在我们寒枪军中的名号又不是虚的。” 提起崔五的名字的时候,她的神色明显凝重了几分,由此可见,对于金羽要面对的对手,她还真拿捏不准后者能不能顺利获胜。 “哦,是吗?那要不我们打个赌,要是金羽那小家伙赢了,你就去亲她一口怎么样,要是输了,雪姨无条件为你办一件事怎么样?” 岳菲舞看着浅笑的雪姨,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道:“无聊,我才不打这么无聊的赌呢。” 她将头偏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对着金羽的方向,“雪姨,我昨夜修炼了一整晚,就先打个瞌睡了,你还是去看你的比试吧。” 说完她微眯起秋水般清澈的眸子,不知道到底是真的休憩去了,还是在关注着台上的少年。 杨雪玲笑着望向别过脑袋的少女,轻笑的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咚! 就在他们话题结束之后,突然一道古老而悠远的钟吟声响了起来,瞬间在整个北军校场回荡而起。(。) 第二百十五章韩家姐妹 悠悠的古钟声哨响之后,原本喧嚣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北军校场几乎是在顷刻间安静了下来,无数的将士将目光扫向四座演武台上的身影。 他们都钟吟声意味着比试正式开始了,金羽静立在台上,俊俏的脸上,有着些许激动与紧张涌现。 “第一号演武场,寒枪军参将崔五对步三军校尉金羽,比试开始。” 一道苍老却格外洪亮的声音响起之后,整个演武台下,无数的北军将士眼神灼热的望着那台上的两道身影,虽然比试的不是他们,但目光之中,还是透露着浓浓的期待与紧张。 他们很想知道这一场万众期待的焦点比试,究竟是实力老辣,出手凶狠的老牌强者崔五获胜,还是进来风头正盛,过五关斩六将,一路以绝对黑马的实力挺进八强的金羽获胜。 整个演武台附近的氛围,此刻变得极端的沸腾。而此刻在校场最西边的一处营帐中,帘幕被轻轻撩开,然后一道优雅的身影,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这道身影,一袭墨色衣裙,青丝如瀑布般倾洒而下,自然的垂落到了小蛮腰处,她的玉手上握着一本古朴破旧的古书。 女子的容颜极其清丽,虽然脸上满是倦意,杏眼微微眯起,不过纵使是这样,这不施粉黛的俏脸仍旧美丽动人。 听着西边校场传来的钟吟声,她那张淡漠的俏脸上,却罕见的露出了一抹惊诧,那对漂亮的杏眼忽然微微的睁大。 她站在营帐外,抬起美目,望向校场方向,那红润艳丽的小嘴,慢慢掀起一抹柔和的笑容,模样刹是美艳不可方物。 “哎呀,看来要迟到了。”她轻柔地说道。 “欣韵姐姐,你怎么还慢慢吞吞,欣舞姐的比试都开始了。”在她的身后,一位容貌可爱,脸上挂着点婴儿肥,眨巴着大眼睛的的少女。 少女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催促着前边的女子。 “反正都已经迟到了,我们慢点来吧。”韩欣韵慵懒的伸了伸懒腰,道:“而且以欣舞的实力,要拿下今天这场比试的胜利,并不是有多难。” 虽然她知道今天这大比的竞争激烈异常,不过对于她的妹妹,她有十足的信心,她相信以欣舞的实力,就是拿下这大比的魁首,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捂嘴偷偷笑道:“欣韵姐姐你是不是对于欣舞姐太充满信心了,前些时候袁叔叔还担心她第一场比试就落败呢。” 韩欣舞撇了撇嘴,然后美目又微微眯起的看了少女一眼,道:“袁叔叔那是杞人忧天,不说了,我们快点过去。” 她含笑的揉了揉少女的脸颊,看着少女那一副可爱的模样,轻柔的笑了笑。 “欣韵姐,你你别捏我的脸啊,万一捏大了就不好看了,爹爹爹说过女孩子的脸,要是太大的话,会嫁不出去的。” 她笑而不语,纤细的玉指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弹,旋即指着校场。 少女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眨巴着大眼睛,模样刹是可人,然后她迈开步子,率先向着校场走去。 在二人快步走向校场的时候,那一边比试正式打响了。 偌大的校场瞬间沸腾了起来,在这北军大比之中,来自各个军营的优秀将士将从中崭露头角,露出锋芒,最终大比的魁首,无疑将受到上级的提拔。 每一年的大比,那些能够在比试脱颖而出之辈,在之后都会成为北军之中的高层。 本届大比最受关注的无疑还是金羽,毕竟作为北军元帅之子,参与大比的话,所受到的关注度自然颇高。 金羽目光紧盯着面前的男子,尽管知道这次的对手很棘手,不过他并没有多少惧,相反双目之中倒是充满了战意。 “三世子,今日就让崔某好好领教领教世子的身手。”崔五子然一笑,话音刚落,他的身子犹如利剑一般,飞速的向着金羽飞奔而去。 金羽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崔五郎性子居然如此猴急,话刚说完便向着自己袭击过来。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攻击,金羽并没有显得多少狼狈,他身形一动,一个侧身,顺势避开了对方的攻击,旋即一掌拍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强劲的劲气在他的手掌上肆虐而起,那惊人的掌风,径直朝着崔五的胸口打去。 只是崔五似乎是早就预料好了金羽这一首,他在一击失手后,连忙左腿一扫,直接对上了金羽的掌击。 两股真气的对碰下,二人势均力敌,谁也不肯退后半步。 在僵持了一段时间后,二人不约而同的各自向后退了一步。金羽甩了甩右手,黑色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激昂的斗志。 “三世子年纪轻轻,力量倒是不小。”崔五双掌一旋,碎了一口,然后只见得一股澎湃的劲气自他的体内爆发而出。 这股劲气带着炽热的温度,金羽即使与他相隔十来米,却还是感受到了那迎面而来的暖风。 五指紧握,崔五冷喝了一声,只见他的拳头之间,劲气汇聚。 咻! 崔五迈出一大步后,右拳直直对着金羽打来,那肉眼可见的可怕真气波动,汹涌的对着金羽轰来,后者见状,毫不退缩,气息微微一提。硬生生的对着崔五强横的拳风轰了过去。 砰!砰!砰! 二人双拳对轰下,你来我往,每当他们的拳拳对碰时,周围的空气极速流动,被深深的撕裂开来。 在这样疯狂的对轰中,二人都是咬牙坚持,谁也没有提前撤走的打算。 此刻崔五面色有些僵硬,他原以为凭着他霸气无比的拳风,可以在对轰中完全压制对方。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金羽嘴唇微抿,不住大发出低低地冷哼声,体内的真气在此时毫无保留的席卷而出,那浑厚的真气冲天而起。 砰! 崔五面色一惊,眼瞅着金羽越战越勇,他身子一跃,向着后方退了几步,似乎是变相的说明了在这一次对碰中,他的失败。 眼见崔五暴退,金羽嘴脸轻扬,一记侧踢对着前者扫来,大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瞥见金羽的腿击的时候,崔五面色一惊,在退无可退之际,目光一发狠,身子一个猛冲,直接是硬接下了金羽的攻击。 一声低沉之声响彻,崔五直接是被一腿给踢得倒飞出了数米,眼见就要跌落下台去的时候,他腰背腾的一挺,在半空中又是将自己给拽了回来。 身形落地站稳之后,他只觉喉咙一甜,一抹猩红便出现在了嘴角,而他的衣角更是在刚刚的对轰中,给生生撕裂了。 演武台下目睹了这一次惊心动魄的对轰的众人,望着台下那两道站立着的身影,皆是不由自主的爆发出一阵惊哗之声。 崔五面色铁青,眼神极为警惕的盯着对面的金羽,他抹去嘴角的血迹,朗声一笑道:“痛快,再来!” 旋即他得身体之上弥漫着的劲气开始愈发的疯狂涌动。 金羽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甩了甩肩膀,沉声道:“崔将军有什么绝招尽管使来,我一并接下便是。” 他的声音淡然随和,却充满了年少无畏的霸气。 崔五大笑一声,大手一握,旋即化作一道流光,再一次奔着金羽而去。 早已有所准备的金羽察觉到他奔袭而来所夹带着的灵力波动,眼神不由一凝,反手一掌拍出,云气在这一刻汇涌。 不过二人的拳掌都没有击中对方,崔五瘦长的身子闪掠而出,一拳落空后,双拳轰然而出。 金羽抬眼正好瞥见了他自上而下用力砸下的双拳,眼见对方来势汹汹,他马步一蹲,双掌推出,径直对着他扫来。 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下,那真气激荡的武台中心处,两道身影一上一下争锋相对。 不少人的眼中,都在此时涌现出一丝兴奋,终于要分出胜负了吗?究竟这最后会是谁胜出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险胜 巨大的演武台上,在无数人的目光下,金羽伸出袖中那修长的手掌,他的那对手掌白皙,漂亮,但此刻其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面对崔五自上而下,摧枯拉朽的暴击,金羽目光如炬,巍然不动,漫天的劲气自他的手掌上涌现,最后双手一伸,直接对着后者扑面而来。 “那招应该是云起苍穹,没想到小家伙将流云掌学的这么熟练。”杨雪玲望着台上的这一幕,略微有点惊讶,轻声道。 “不过崔五的攻势也不弱,看来他是动真格的了。”岳菲舞瞥了一眼金羽后,又扫了一眼崔五道:“但崔五比那小子年长这么多,上来就下狠手,感觉有点欺负人。” 杨雪玲莞尔一笑,道:“也不能说是欺负人,大比本就是尽其所能的击败对方,崔五这样做也不是不可。” “咦!菲舞你不是睡了吗?怎么?难道你刚刚的比试你一直在看着吗?” 闻言,她颔首道:“这儿太吵闹了,睡不着,所以就看了看。”岳菲舞挑目看着那迎难而上的孤傲身影,笑着辩解道。 杨雪玲无奈的耸了耸肩,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目光全然的投向了金羽,她也很好奇,少年这流云掌到底运用到了什么地步。 在众人的注视下,金羽全身劲气飞扬,脸上神色凝重,黑色的眸子冷咧的看着崔五泰山压顶般席卷而来的攻势。 哗! 随着金羽双掌探囊而出,只见得那雄浑的灵力,犹如洪水一般涌现,同崔五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 崔五尖嘴紧紧捂住,瞳孔不由一缩,在强劲的真气碰撞下,他的衣衫被震得猎猎作响。手掌之上,一股冰冷的刺痛感袭来,令他眉头一蹙。 “起!” 金羽大喝一生,脚尖点地,身子一提,双掌之上疾风流转,对着崔五席卷而来。面对着少年的突然发力,崔五感觉到体内气血沸腾,眼眸中闪过一道凌厉,双拳紧握。 咻! 在金羽凛然的气势下,他忍着身上的痛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因为不知道在自己的暴击下,对方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这种时候,只有靠忍耐,看看究竟谁的耐力要好。 金羽瞥见崔五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目色一沉,猛的一咬牙,双掌上的劲气咆哮的更为激烈了。 随着他发力,崔五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了出去,最后狠狠的摔在了比武台的边缘,此时他的半个身子已经出了比武台。 另一边,金羽虽然依旧原封不动的呆在原地,可他自己也不好受,他气色苍白,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原本红润的脸蛋,现在早就是惨白无比,显然真气耗尽,虚脱的表现。 演武台前边的观看区,金长空望着台上颤颤巍巍站立的金融,大手忍不住紧紧握紧,此刻虽然他表面上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手掌上早就是大汗淋漓了。 金羽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瞥向武台边缘,慢慢站起来的崔五,他的嘴角不由闪过一抹苦涩。 现在的他真气耗尽,就是连走路也有点气喘,根本没有再战斗下去得力量。此招怕是凶多吉少了。 崔五抬起头,颤抖的将嘴角的一丝血迹,随着的擦拭而去。然后面带微笑的看着对面的金羽,笑容分外刺眼。 “没力气了吧。”他轻笑道。 台下一道道目光都凝聚在了金羽身上,他们没想到一开始占尽上风的三世子,在刚刚的对碰中,居然会被崔五耗尽了真气。不少人的眼中皆是惊异之色涌起。 看来金羽的黑马之路,今日便要落幕了。 金羽嘴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你,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他逞强的说道。 前排的观众区,金长空望着那面色苍白,笑容格外刺眼的少年,心中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自己从小疼爱有加,几乎是当成女孩子般宠爱养大的幺子,这还是头一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少年虚弱到这种地步,就是上次殿武试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在他的身旁,郑落凝望着台上的身影,拍了拍金长空的肩膀道:“看来小羽今天这场比试想要赢,有点难。” “这小子第一次参加大比,就能进入八强,实力倒是真的不错。” 金长空瞥了他一眼,道:“那臭小子,这次看来是遇到强敌了。” 在金羽旁边的演武台,韩欣舞一拳将身前的对手打下演武台的瞬间,马上转过头瞥向了金羽的方向,当瞧见后者惨白的脸色时,眉头不由一皱。 要输了吗?真可惜,看来我们是无缘交手了,韩欣舞暗想道。 这韩欣舞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金羽击败秦勇的时候,台下围观的寒枪军中的那位女将。 此刻对于场外众人望向自己而产生的种种心情,金羽并没有时间理会,他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崔五淡淡一笑道:“来吧,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 崔五也是盯着金羽,旋即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好,那三世子崔某可就不客气了。” “放心,我还没虚弱到连胳膊都抬不起,你尽管来。”金羽撇嘴笑道,少年俊逸的面庞,此刻卸下了平日以来总是温和的笑意,此刻他的脸色满是肃穆严谨,与以往截然不同。 崔五轻轻点头,然后踏前一步向着金羽走来,金羽平静的看着前者,现在他的体内真气几近耗尽,甚至连血液都有些倒流的迹象,看这架势没个一两天,真气是绝对恢复不过来的。 只是在金羽等待崔五过来的时候,却见崔五的身子一下子轰然倒下,后者面露惊色,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会,为什么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崔五抬奋力想要支撑起自己,可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整个人像是完全的被榨干了一般。 “崔将军,看来这场比试是我赢了,你虽然真气还有残余,可身体早就负担不起这么巨大的消耗,现在的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金羽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吃力道。 倒在地上的崔五有些不敢相信,他运转起体内残余的真气,想要支撑起自己,可大脑像是和手脚断了联系,怎么发力,手脚就是一动不动。 “这这应该算是小世子赢了吧。” 台下无数道目光望着台上孤傲挺立的身影,不少人感慨道。 演武台上的金羽,修长笔直的身躯依旧笔直的站立,眼眸中带血一抹浓郁的欣喜。 “好厉害,想不到连崔五都败了。” 一些人看着一脸不甘神色的崔五由衷轻叹道,能够将寒枪军中实力不俗的拼命五郎逼到这种地步,确实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强大。 “我没看错吧,逆转,大逆转啊!” “真是峰回路转,没想到崔将军终究棋差一招,可惜。” “” 在杨雪玲的身旁,岳菲舞美目紧紧的凝视着那道修长倔强的身影,轻声道:“赢了,要是再给那家伙几年成长的话,恐怕都能追上我了。” 一旁的杨雪玲微微一愣,眸子闪过一抹惊讶,显然对于岳菲舞给金羽的这么高的评价,感到一丝的意外。 她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旋即凑到了岳菲舞的身前,嬉笑道:“菲舞啊,你果然对这小子不一般呐,我看这小家伙小虽然小点,但你们也就差五六岁而已,要不这样,雪姨来给你去做媒怎么样。” 岳菲舞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道:“雪姨你是有多急着想把我嫁出去啊,况且我和那家伙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关系早就生疏了,你就算再着急把我嫁出去,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啊。” “当然得着急,菲舞啊,你说你都二十多了,你雪姨在你那么大的时候,都是当娘的人了,你看你到现在连个合适的对象都没有,你说我能不着急吗?”她悄声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与崔五一战,金羽可谓是物尽其用,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得以险胜。这一场比试,就算是再挑剔的人看了,都唯有赞叹一声。 金长空望着一步一步踉跄的走下台去的金羽,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那是因为一抹无可抑制的兴奋在他的心田蔓延开来,现在的金羽,似乎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想不到以前总是让自己操心不已的小三,现在竟然拥有了这等实力。 郑落轻叹一声,侧头看了眼金长空,有些钦佩又有些羡慕,他的眼底深处,涌现出一丝对于少年深深的赞叹感。 金羽走下台去,望了眼被寒枪军的将士们抬的崔五,此刻他的脑海中传来了阵阵疲惫感,身体轻摇,双眼开始发黑,旋即一头向着地面栽了下去。 不远处的楚黎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眼见金羽身子摇晃,身形立刻闪掠而出,伸出大手,一下从后背拉住了金羽,避免了让他与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 一只手扶着金羽,望着那张俊逸而苍白的脸庞,苦笑一声道:“要不要这么虚?” 金羽半眯着眼眸,有气无力的干笑道:“你试试全身真气耗尽的感觉,到时候你就知道有多虚了。” 楚黎摇了摇头,没有继续争论,然后扶着金羽,二人在无数道惊叹目光的注视下,直接走出了校场。 广西行省柳州 柳州城外有着许多连绵不绝的山峦,这一日的清晨,天灰蒙蒙的,秋风中带着彻骨的冷意,不过随着清风袭来,那从远处带来的花香,似乎让寒风多了抹暖意。 原先由楚军把守的贵州行省沦陷后,楚军便火速集结兵力,将大军汇集到了湖南行省,准备与西边进攻过来的蜀军,在湖南一决雌雄。 毕竟湖南行省乃是楚国的立国之本,要是连湖南都沦陷了,那么偌大的南楚算是彻底完了。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蜀军出人意料的没有进击湖南,反而继续向南行军,直接奔着广西行省杀了过去。 在蜀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下,很快百色郡便失守了。如今蜀军兵围柳州,整个柳州城被弄的人心惶惶。 而在广西危难之际,慕容杰被迫无奈之下,紧急召集在广州驻守的虎啸军统帅蒙田,蒙意兄弟二人,同广州王慕容澈一起自广州火速出兵,赶去广西行省增援。 另一边,他又命大将军班康领兵十五万自长沙出发,意在南北包夹深入广西腹地的蜀军。 慕容澈一身戎装,策马疾驰在尚未明朗的晨色中,由于柳州形势的紧急,所以他先带着五千精锐骑兵先行。 南楚地处长江流域以下,这里河流纵横,骑兵在北方在正常不过的军种,到了南方,可就成了稀有物种。慕容澈在广州五年,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打造了这么一支五千人的铁骑。 虽然他贵为广州王,又是虎啸军的副帅,在一众皇子间,除了太子慕容杰,恐怕混的最好的就是他了。 对于篡权夺位,逐鹿天下这种看起来令人血脉贲张的事,他完全没那个心思,虽然骁勇善战,但他却并不嗜杀,故而慕容度在位的时候,才会外派他去广州,为的就是避免蒙氏兄弟在广州一家独大,以此来起到制衡的作用。 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半个月后慕容澈的人马先行到达了柳州。柳州城无险可守,城外东七里是柳河,那里是整个柳州的水源所在。 柳河的旁边是祈柳山,这座山头可以说是整个柳河的天然屏障,不过在此前与蜀军的激战中,蜀军直接是占领了这个山头,傍着柳河安营扎寨,以此来窥探这西边的柳州郡城。 蜀军在一个月里连番征战,加上一路的南下,兵士自然有着人困马乏。所以这几天以来,他们一方面在柳河旁养精蓄锐,等待着粮草的调运过来,另一边在此切断柳州的水源,想要让柳州城人心惶惶,以便兵不血刃的取下柳州。 从祈柳山上放目望去,可以看到整个蜀军,营帐盈野,遮天蔽日。在取下贵州行省南部后,向四海命令玄武军全部留守在了贵州,自己则统帅青龙军三十万部众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广西。 在南楚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攻克百色后,蜀军马上就奔着柳州杀来了。 面对人多势众的西蜀大军,柳州节度使司空星原先是驻扎在柳河的,在遭遇蜀军的时候,且战且退的撤回了柳州。 见识到了蜀军强横的司空星,这几天以来,都是龟缩在柳州城,不敢贸然进击,尽管柳州城内古井众多,城内还有数条河流,所以就是蜀军兵围柳州几年,城内也不会出现缺水的情况。 可是他还是清楚眼下的柳州城支撑不了多久,要是蜀军用抢的话,以城内剩余的六万守军,想要以此来抵抗敌军的三十万铁骑,简直是痴人说梦。 除非自广州和长沙而来的援军可以赶在城破之前,顺利到达柳州增援。 柳河 “启禀元帅,楚国大将军慕容澈已经在昨日率领麾下五千铁骑到了柳州城内,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动静。” 向四海摸了摸下巴,轻声呢喃道:“广州王慕容澈,早就听说这广州王骁勇善战,在广东一举荡平了那里的叛乱,重振了虎啸军的声势,如今终于可以好好会会他了。” “父亲,那广州王按兵不动,多半是在等待着后面的援军,反正现在城内也不过是多了五千人马而已,不如我们现在就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鼓作气打下这柳州城,杀了那广州王,此举定能鼓舞士气,到时候整个广西行省唾手可得。”随行的向天豪一脸骄傲的建议道。 作为西蜀“八劲”之一,他早前曾在白虎军任职,一年前与俞永年一战后,他身迁至了青龙军。 “广州王此等南楚武将界的领军人物,杀了实在是可惜,可如果不杀,无异于养虎为患,四海,我认为天豪说得对,我们就应该趁此机会将其彻底绞杀。”向天豪的身旁,青龙军的副帅车免答道。 “元帅,我觉得我军还是应该稳扎稳打,慢慢来,眼下南楚的援军估计还有三四天才到,我军大可以在此好好休整,在他们援军到来前拿下柳州城即可,这样用最少的牺牲取下柳州城方为上策。”有人反驳道。 “我也这么认为。” “” 几位蜀军的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说着说着竟争执起来。 忽然一直静默不语的向英豪开口道:“如果多伤亡一些军士的性命,来换取广州王的性命的话,值,要是父亲不放心的话,就由我亲自领兵去擒拿他。!” 向四海嘴角微微一动,道:“英豪你” “父亲,我军大可以今夜袭便柳州,大军全力拖住在东门的蜀军,到时候我愿意自领一军,火速拿下北门,全力去城中去追杀广州王。” “以多欺少这样做虽然不怎么光明磊落,不过战场决战素来是这样的,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你对别人的心酸就是变相的在伤害自己,如今这广州王乃我蜀军攻打广西的心头大患。若能除去他,到时候整个楚军军心定然受挫,那时候我们拿下广西行省指日可待。” 向英豪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神情凛然道。 向四海凝视着幕帘外,在夕阳光辉下,被染得晕红的大地,缓缓开口道:“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今夜便夜袭柳州,英豪到时候对于那广州王,务必要将其斩杀,否则后患无穷。” 与此同时在柳州城的城楼上,慕容澈同司马星二人眺望着夕阳,商议着应对蜀军的办法。 “澈王爷,这援军最快也要四五天才能到,那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应该怎么做,还是按兵不动,静候援军的到来吗?”司马星看了看一旁有些发愣的慕容澈,“不过就算是援军到了,到时候兵力虽然差不多了,可蜀军凶悍,我怕我们还是占不了多大便宜。”(。) 第二百一十八章慕容澈 “留在城中困守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若是我们全军撤走的话,蜀军定然会有所察觉,到时候只会被他们追着打。”慕容澈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看着司马星道。 “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左右不都是死路了吗?” “那可不一定。”慕容澈微微扬起嘴角,指了指柳河旁边的祈柳山道:“司马将军,呆在这柳州城,闭死无疑,所以我们当然要及时撤走,我军想要顺利撤走的方法,就在那儿。” 司马星看了一眼祈柳山,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我军往山上走,可这样不是相当于自投罗网,给了蜀军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了吗?” “不,我的意思是我的骑兵作为先头部队,到时候我会主动去蜀军的营寨去挑衅他们。”慕容澈道。 “挑衅?”司马星越听越糊涂。这不是去送死吗? “没错,这青龙军虽然作战凶猛,不过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们没有骑兵,而我的部众又都是骑兵,天黑之前我就会领兵主动前往蜀军营寨,只要把握好分寸,故意且战且退,引诱他们的主力部队上山,我相信以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足够能吸引他们的主力部队尽数的出动追击,等他们的兵士奋力攀爬,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他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一旦蜀军因为疲惫而放慢脚步的时候,我的骑兵完全可以借助地势之利,马匹的冲击,直冲而下,大肆砍杀敌军,而这段冲杀的时间,司马将军你的部队则可以趁势杀入蜀军的营寨,一举摧毁他们的营寨和里面的粮草,记住一定要迅速。要是没了营寨和粮草补给,那么蜀军便没办法,只能撤军回贵州。”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侧头望着司马星,“司马将军,不知道我这个点子,你觉得怎么样?” “只是如果这样做的话,虽然可以一举摧毁他们的营寨,逼迫他们退军,可是这样做,虽然能击杀不少的蜀军,但王爷你也凶多吉少!”司马星沉声道。 慕容澈耸了耸肩,轻笑了一声,“如果能以我一命,换取蜀军退军,避免我大楚的百姓遭受生灵涂炭的话,这笔买卖不亏。” 夕阳下,他的笑容在此刻余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无比灿烂。司马星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颇为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样的人,要是能作为我大楚的君王,恐怕我大楚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摇了摇头,赶紧将自己心头的那个古怪的念头驱散,他顿了顿道:“王爷真的是好气魄,只是蜀军的人数远远多过我们,万一到时候他们留守在营寨的部队远远超出我军的预料,这样我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如果那样的话,到时候我们都将全军覆没。” “司马将军,不要长他人志气。”慕容澈有着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相信他们早就是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一旦碰上了,绝对会出动主力部队,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我斩杀。所以到时候我就算逃不出这祈柳山,死前也要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溃不成军。” 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了天边的云霞,黄昏时刻西沉的夕阳发出霞光万丈,整个世界的喧嚣仿佛都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在慕容澈三十二年的时光中,他有过太多惨痛的回忆,在那个皇宫之中,由于其母只是个侍寝的宫女,所以从出生起,他就注定得不到父皇的关注。 只是他并没走因此而埋怨过自己的母亲,相反这个生他,养他,教育他的女人,带给了他太多美好的记忆。 那个女人温柔善良,深爱着慕容度,却从不争宠,总是在默默的付出。 也许作为庶出得皇子在皇宫生活有着许多苦痛,但只要和母亲在一起,那么对她而言,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 也正是因为迫切的想要封王,想要带着母亲走出这冰冷的皇宫,他才努力奋进,得到了慕容度的认可,得以在广州封王。 他热爱生活,热爱百姓,努力地想要为南楚开创一个太平盛世,可眼下南楚面临亡国之灾,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挺身而出,那么到时候真成了亡国奴,他怕自己死后没脸去见那在地府下的母亲。 毕竟他曾答应过她,在他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守护好这父皇的江山。 在城楼上细谈了一番具体流程后,敢在天黑之前,慕容澈便带着他的五千精锐来到了这祈柳山脚下。 对于突然出现在营寨面前的楚军骑兵,蜀军自然是始料未及,他们原先都打算好了今夜便出兵夜袭,目标直指广州王,没料到后者不请自来,主动的来到了营寨之前。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慕容澈还没派人出去挑衅,蜀军营寨中便涌现出了大量蜀军,于是他赶紧掉头带着骑兵向山上走去。 “父亲,这广州王没有向后撤走,反而直接往山上奔走,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向天豪疑虑道。 向四海看了看有条不紊向着山上奔去的蜀军,摆了摆手道:“有诈我们也不怕,只要多带点人手,就算遇到埋伏,在绝对的人数面前,我们也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万元达你领本部人马留守山寨,其余人跟我一起追击去。” “是!” 一众将领齐声应道。 蜀军的兵士皆是一身黄衣配上黑色衣甲,就连旗帜也是清一色的黄色为主调,这些兵士大多以川,庆二地为主,那里民风彪悍。他们井然有序的排成方阵,击鼓循循渐进。 慕容澈策马当先,回头望了眼身后追来的蜀国军队,低声的对着周围的将领嘱咐道:“敌军全是步军,而我们都是骑兵,所以不用担心被他们追上,吩咐下去,我军跑几步便向后射几箭,切勿恋战,以此来引诱他们上钩,等他们追累了,立刻策马迎击他们。” 向四海带着麾下二十多万的军士浩浩荡荡的杀上山去,看着跑跑停停的蜀军,他的心头一抹不详的预感闪现。只是都追到这份上了,要是眼睁睁的看着广州王逃走,他又十分舍不得。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督促着大军向着前边的楚军追去。 在快到山头的时候,慕容澈挑目望去,看见身后的追兵已经不少人面红肿赤,面露疲态。 估摸着是时候了,他猛得拔出佩剑,高声喊道:“众将听令,如今贼军已经渐露疲态,所有人随我下山冲杀过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五千铁骑是他前前后后花费五年时光才训练出来的,其中的忠诚度自不必多说。其实现在他们大可以在一旁的后山撤走,只不过这样便不能为司马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他彻底的摧毁蜀军大寨。 已经是疲惫至极的蜀国部队,忽然瞥见反杀过来的楚国骑兵,那马匹激扬起的尘土,借着地势之利,夹带着可怕的冲击之力,心神皆是一惊。 慕容度从容不迫的拉弦射箭,一枝枝的箭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化作一道道死神的催命符,狠狠的射入了蜀军兵士的咽喉,在射完自己箭囊中的所有箭羽后,他挥舞起了手中的长剑,一马当先犹如绞肉机一般的杀入了蜀军之中,无穷无尽的灵力在全身疯狂的涌动,他所到之处,无不是哀声四起,血花飞溅。 杀戮,血腥,死亡在这一刻蠢蠢欲动,在慕容澈疯狂的砍杀着周围的蜀军士卒的时候,一道冷厉的目光紧紧的锁定了他。 慕容澈一剑撂倒了一个蜀国士兵后,忽然一道冰寒的剑光突的向着他的后背刺去。 “王爷小心!” 当慕容澈听到喊声,迅速转身的时候,他的身后,只见一名健壮的男子颤颤巍巍的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胸口。 “铁牛,你怎么样?”看到男子胸口的剑伤,慕容澈大为惊慌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逃脱 慕容澈看着血流不止的铁牛,担心问道,后者摆了摆手道:“王爷放心,这点伤,还要不了铁牛的性命。” 眼见对方并无大碍,他抬起头,眼神闪烁的盯着前边的青年男子,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警惕与戒备。 男子身材中等,体格算不上强壮,相貌也是平淡无奇的很,那对紧眯的三角眼令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凶悍之色,他唯一的闪光点只能说是气质了。 在他身上里里外外的散发着一种沉寂的厚重感,就是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男子,在蜀国却有着响亮的名号。 向英豪,西蜀八劲之首,实力卓绝,有着青龙军第一高手的美称,他性子冷漠孤傲,谁也不怕。 他瞥了眼手中的长剑,低声道:“可惜啊,只差那么一点了。” 他眼眸微眯,掠过那眼神冷咧的盯着自己的慕容澈,右侧的嘴角缓缓勾起,身体已经悄然间紧绷起来,体内汹涌的灵力犹如涨潮时的潮水一般激荡出来,这强横霸道的力量席卷全身。 慕容澈知道眼前的这个身着白黄劲衣的男子,实力非比寻常,所以他身体微微前倾,眼中一抹浓重的杀意陡然闪光。 唰! 只见他的身形在这个时候化作一道残影,以一种极端的速度冲杀了过去,直接奔着向英豪而去。 狭路相逢,既然这一战无法避免,他只有先发制人。 “王爷小心,那人的长剑非常快。”瞥见慕容澈出手,一旁的程铁牛忙出生提醒道。 伴随着慕容澈的出击,原本紧绷至极的气氛,瞬间在此刻被打破。 向天豪紧眯的眸子在这一刻寒芒涌现,满是老茧的粗糙大手提起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一剑劈出,不快不慢这好对上了慕容澈挥来的佩剑。 双剑的碰撞,激荡撕裂着周围的空气,二人的剑压都蕴含着无尽的锋锐之气,在二剑的下方地面,早就在剑压下,被撕裂出一道深的沟壑。 瞧见慕容澈这能够与他争锋的剑势,向英豪自然是不敢轻视,他身形忽然诡异的闪掠而出,反手便是一剑刺向前者的面门。 他这一剑,剑身之上灵力滚动,那刚猛强劲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刺杀而来。 对于向英豪这诡异身法后,反手的一剑,慕容澈早有准备,他的眼神愈发的冰冷,冷笑一声,他身子一偏,巧妙的错开了对方凌厉的突刺,而后一记扫腿轰出,直接轰在了前者挺拔如山的后背上。 “果然不愧是广州王,好,今日我就跟你好好斗一斗。”硬扛下对方的腿击后,向英豪纹丝不动,轻吐了一口冷气,眼神冷厉的盯着金羽,冰冷一笑道。 慕容澈闻言,眉头一挑,不由又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几分,“废话少说,看剑!” 向英豪看着持剑杀来的慕容澈,眼眸微垂,黑色的眸子中,寒光乍现,“今日我必汝姓名,慕容澈记住杀你之人,青龙军左先锋向英豪。” “废话少说。” 话落,只见慕容澈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翘,眼中燃烧起炙热的战意,一剑重重刺来,威力非同凡响。 另一边向英豪丝毫不惧,他踏出一步,旋即一股惊人的灵力波动在他的身体中弥漫出来,“慕容澈今日,我必杀你。” 随着他的脚步重重落地,附近的地面仿佛都被真的颤抖了一下,惊人的灵力汇聚到长剑之上。 衣袍震动,他的目光宛如利剑一般暴射向慕容澈,身子一跃而起。 只见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剑击声响起,一瞬间的功夫,他们便来回交手了几十招。 越是交手,向英豪就越发展对方实力的深不可测,当他转身避开对方的剑击时,突然他眸子一发狠,一个回神,长剑一甩,姿态极为潇洒的反身一剑杀来。 慕容澈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冒着被自己刺杀的风险,迎着自己的佩剑刺来。 在这一瞬间,二人手中的剑都没有回去护卫的意思,都是直接向着对方刺去。 二人的剑刺到对方的肩膀的刹那之间,二人同时向后撤退。 “王爷,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我们还是先冲出去再说。”一旁的程铁牛眼见慕容澈与向英豪越战越酣,不由出声提醒道。 “好,铁牛,我先率领一千先锋营的将士给你们在后头断后,你们火速在前方冲出一条缺口来。”慕容澈冷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向英豪,沉声道。 说完之后,不等对方回复,他便带着先锋营的军士向着后头围剿而来的蜀军杀去。 程铁牛看着冲杀在前的自家王爷,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面色凝重,对着身侧的部众道:“弟兄们火速往山下突围,莫要辜负了王爷和先锋营的兄弟们对我们的厚望。” 他一马当先,像是夜空中明亮的火把一般,在黑压压一片的蜀军中席卷而过。手中的铁斧在密密麻麻的包围中,左右挥动,那些个阻挠的敌人,一个个全部都被他劈开。 由于骑兵是居高临下的冲杀下来的,所以自身所带的冲击力自然是非同小可。 踏着敌人也的尸体一路冲杀前进,终于一道缺口被他轰杀了出啦。 “王爷,快撤!” 在杀出缺口的一瞬间,他猛的回头高喊道。在听到程铁牛的高呼声后,慕容澈运气全身灵力,一剑杀退围杀过来的蜀国众将,立马催动着胯下的追风马。 追风马可是疆域宝马,速度比起北方千里驹流星马还要快上几分。这匹马可是当初他花大价钱特地从疆域采购而来。 战马一跃而起,跟着就朝着缺口奔去,向英豪见了,眸子中汹涌的杀意暴虐,死命的催动胯下战马去追赶,可这距离倒是越拉越远。 “快,别让他跑了,否则后患无穷。”他的身旁,其兄向天豪扯着嗓子惊叫道。 向英豪看着距离越来越被拉大,当即放下想要亲手击杀对方的怨念,回头对着身后的兵士大喊道:“弓箭手。” 在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道道箭羽在他的命令后,轰然飞射而出,只是这时的慕容澈早已是在众人五百米开外了。 望着与楚国的骑兵的距离越拉越大,向英豪眉头紧皱,这时候他突然心神一颤,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乍现。 他猛的一拍大腿,道:“遭了,我们中计了。” 听到他的惊慌声,向四海也立刻明白过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好一个广州王,还真是胆大心细。” “父亲,弟弟,你们这是怎么了,什么中计?”一脸茫然的向天豪看着二人露出的苦涩笑容,不由吃了一惊,忙策马赶了过来问道。” 向四海看着仍旧一头雾水的向天豪,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时只见山下的营寨中狼烟飘了起来。 他伸手敲了敲向天豪的榆木脑袋,指着山下狼烟飘起的地方道:“看那!” 后者转过头去,当看到那山下飘起的狼烟时,瞳孔猛的一缩,愣愣的呆在了原地。 慕容澈驾驭着流星马一路奔驰,很快追赶到了前方的程铁牛。 此时的他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身上一道道的伤口触目惊心。 “王爷,你” 之前由于光顾着冲杀,他并没有关注其他,现在逃脱了,看着伤痕累累的慕容澈,他心神忍不住的颤抖了一番。 纵使是跟着慕容澈在广东南征北战经历了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洗礼的程铁牛,望着已经是一个血人的慕容澈,整个人还是不寒而栗。 他的身后那残存的几百将士看着满身是伤的慕容澈,都是目光惊恐,他们无法相信曾经在他们心中如同战神一样,屹立不倒的王爷,现在居然会被伤成这样。 慕容澈缓缓仰起了脸,感受着那清咧的秋风刮在伤口上所带来的灼痛,轻笑了一声道:“铁牛,这活着的感觉真好”(。) 第二百二十章韩欣舞上 济南 这一夜夜色当空,白日激烈的角逐之后,金羽一个人待在这南山下的军营中闲来无事,便独自一人偷偷的出了军营。 城外的北军营寨搭建在南山脚下,这里与远处的济南城相对而望,互成倚角之势。 在营寨的南边,那里有一处澄清的湖泊,平日里北军有什么用水需要,都是去那里取水饮用。 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金羽便走到了此处湖泊,放目望去,看着这在月色下,格外澄清敞亮的湖面,思绪不由的回到那个夜晚,同样是湖边所看到的无边春色。 躺在湖边松垮的青草地上,金羽双目喃喃的望着满天的繁星。 这时候一道倩影漫步走了过来,当女子瞥见躺在湖边一脸惬意的少年时,少女秀气的柳眉动了动。 青草地上的少年,身上已经卸去了白日所穿的那一身袍服,换上了一袭墨绿色花纹打底的白色衣衫。 柔和的月光下,少年俊美无双的脸庞像是最上等的和田美玉一般,莹润有光,那精致的薄唇轻轻勾起,勾起一抹灿烂的弧度,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望着那微眯着眼眸,静静发呆的少年,女子目光开始渐渐变得飘渺起来,一丝丝关于少年的回忆,在她的脑海中开始回忆起来 关于和少年的初次见面,那是一个异常炽热的夏日———— 东武侯府,东齐赫赫有名的镇国虎金长空的府邸。 自从受封东武侯,位列东齐五虎之后,作为人臣而言,他的仕途可以说是几乎达到了顶峰。但出乎人意料的是,这地处金陵城东繁华地段的侯府,构造的却十分朴素淡雅,全然没有半分张扬。 在这侯府的弄玉小筑中,院子中的池塘边上,一个身穿绿色绸衣的小男孩,手里拿着鱼竿,正兴致勃勃的钓着池中的鱼儿。 小男孩看岁数不过六七岁的样子,肤色嫩白如玉,双手持着鱼竿,安静的坐在池塘边的一颗大柳树下,微微闭着眸子。 夏日炎炎的日光照射下,点点阳光透过遮天蔽日的树荫,点点的照射在男孩精致如玉的脸蛋上,从侧面映衬出了他晶莹剔透的肌肤。 “三少爷,三少爷,你跑哪儿去了” 这时候院门口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男孩知道这是自己侍女荷香的声音。 不过男孩在听到她的叫喊声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充耳不闻般,又眯起了秀眼。 荷香进入院中四处看了看,突然眼神一亮,看到了那个在柳树下静静坐着的娇小身影。 “三少爷,你怎么又来这弄玉小筑的池塘钓鱼了,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那可不好了。”小丫头走到小男孩的身边道。 “三少爷夫人要我对你说今晚要带你去外公家用膳。” “还有你快把这鱼竿藏好了,老爷已经回来了,要是让老爷看到少爷你又在这儿钓鱼的话,那少爷你的屁股说不定又要开花了。” 原来这个少年正是东武侯府的调皮鬼,金长空的幺子,金羽。 男孩懒洋洋的动了动自己趴在地面上的小屁股,翻了翻白眼道:“又要去外公家啊,荷香能不能不去啊。” “少爷,我们还是先回去,要是现在老爷突然过来看见你在这儿钓鱼,你又要完蛋了。”荷香偷偷笑了笑,细声道。 瞥见小丫头的偷笑声,小男孩漂亮的秀眼眨了眨,嬉笑道:“嗯,只是荷香我一个人蹲坐在这里这么久了,整个身子都有点麻了,你过来拉我一把呗!” 荷香刚想上前拉对方,可当目光瞥见对方嘴角微微上扬,每次对方嘴角上扬,自己都会被无情的捉弄,想起这些被戏弄的惨痛经历,她不由的犹豫了一下。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只见金羽忽然猛的一抬头,那对漆黑清澈发亮的眼睛满是忧伤的看向她,像是那些纯真无邪的小动物受伤时的眼睛一班,纯真无邪到了一种极致,令人忍不住想要去安抚他。 心头一软的荷香,在此时一下子便忘记了自己之前吃过的那些苦涩经历,忙不迭的弯下身子,玉手伸出就要去拉男孩一把。 几乎是在小丫头弯腰的瞬间,金羽嘴角上扬的笑意倏地变得诡异起来,荷香意识到其中有诈时,已经为时已晚。 男孩伸手猛的拉住小丫头的玉手,在后者错愕的目光下,一把将她拉到了一旁的柔软的青草地上。 小丫头被金羽突然发力下,身子没来由的跌倒落地。 金羽捂着嘴直笑道:“哈哈,荷香你这个大笨蛋,又上当了。笨死了。” 荷香揉了揉后背,没好气的看了金羽一眼,突然看见后者身后不远处正慢慢走来的高大身影,刚想要喊出声来,却被那道高大的身影伸手制止了。 那道高大的身影几步便来到了男孩的身后,大手落下,拍了拍男孩得脑瓜子。 “小羽,你又调皮了,怎么又欺负荷香了嗯呀,你这个臭小子上次不是警告过你,不许你在这钓鱼了吗?是不是屁股又痒了。”男子的声音之中带着微微的怒意。 金羽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秀眼顿时弯成了月牙状。 “爹爹,爹爹,羽儿知错了,下次不会了,你就再原谅我这一次吧,就这一次。”他撒娇般的反身抱住男子的小腿,小脑袋不断在男子的膝盖上蹭啊蹭。 来人正是如今东齐威名赫赫的东武侯金长空。 面对金羽的求饶声,金长空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好好戏弄一番。而是轻咳了一声,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子道:“金羽,这是爹爹的好友,几年前你见过的韩叔叔,你还记得吗?” 金羽这才注意到爹爹身边的那个男子,他抬起头,直视着这位韩叔叔,然后目光停留在了后者的山羊胡上。 脑瓜子转了转,突然身子一蹿,小手指着这位韩叔叔道:“哦,我想起来了,爹爹你说过这位韩叔叔就是以前死缠烂打追着娘亲的那位山羊胡叔叔对吧。” 韩世杰闻言,唇角带着的淡淡笑容,忽然僵住了,在金色的阳光下,这僵硬的笑容颇有一种强颜欢笑的意味。 金长空连忙干笑了一声,道:“呵呵,世忠啊,童言无忌,不要介意。” 不过金羽显然是没留意到韩世杰僵住的笑容,他歪着脑袋问道:“韩叔叔,你就是那个山羊胡叔叔对吧。” 关于这位山羊胡叔叔,老爹可没少对他说过前者的糗事,所以一看到韩世杰下巴特别醒目的山羊胡的时候,他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 眼见金羽还是继续追问,金长空立刻将拉了过来,轻声呵斥道:“金羽,怎么那么多话?” “哦,死缠烂打的山羊胡叔叔?小羽啊,那你说说叔叔的事呗?”韩世杰似乎是来了兴趣,蹲下身子,询问道。 “嗯,有很多,比如爹爹说过山羊胡叔叔是个怕老婆的主,每次做错事,总会被罚跪搓衣板,还有” 金羽眨巴着眼睛,话说到一半,被金长空一把捂住了嘴唇。 “小羽啊,这些事憋在心里就好了,别说了,再说下去,你韩叔叔可就要生气了。” “不生气,不生气,原来你长空爹爹背后就是这么说你韩叔叔的啊。”韩世杰弯下腰,拍了拍金羽的肩膀,他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郁。 金长空瞥见老友那犹如牡丹绽放般愈发妖异的笑容,只得干笑着看着他。 “对了,小羽,这是你韩叔叔的小女儿欣舞,比你年长了三岁。”忽然瞧见韩世杰身后站着的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粉嫩玉琢的小姑娘时,金长空眉眼一笑道。 之前如果不提他,金羽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小丫头的存在,因为从开始到现在,那个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过来,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倾听着。(。) 第二百二十一章韩欣舞中 看着这个眉眼和韩世杰十分相似的女娃,那一对深棕色的眼眸像是春风细雨般柔和,于是金羽甜甜的喊了句:“欣舞姐姐。” 那边的小小身影听到了他的叫喊声,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一下子躲到了韩世杰的身后,羞答答的抓着后者的衣角,弱弱的应了一声,脸上立刻浮现起了一片红晕,然后慌忙的低下了头去。 “哎,这孩子就是这个性子,一看到生人就不好意思,放不开。”韩世杰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女孩子怕生,正常的,况且据我观察,欣舞这孩子品性善良,含蓄内敛,是个好孩子,反倒是我家金羽,整日里没少给我惹事生非,不知道让了多少心。”金长空笑着看了金羽一眼,然后指着韩欣舞道:“要是我家这小家伙,若是有欣舞一半,那我可就放心了。” 听到爹爹对于自己的嫌弃排挤,金羽对此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声,暗暗道:“我才不要像这个榆木疙瘩,真搞不懂她们这样的有什么好。” 心里想想有些不服气,于是趁着爹爹没看到的时候,他偷偷的瞪了小丫头一眼,向着对方做了一个鬼脸。 瞥见金羽的鬼脸,韩欣舞连忙将自己低着的脑袋,又低了下去一点。。 看见她这幅怂样,金羽笑了笑,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心中立马有了一个坏主意浮现,他勾起嘴角,轻笑道:“爹爹,你看欣舞姐姐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府上做客,我能不能带姐姐去我的院子里啊,我那儿有些好玩的东西,想要跟姐姐分享。” 金长空望了一眼低下头去的韩欣舞,转头又望向韩世杰,后者推了推小丫头的后背,将他推到金羽的面前,道:“丫头,去吧,你羽弟弟那可是藏了不少好玩的。” “欣舞姐姐。”金羽笑盈盈的凑上山,亲热的拉住了她的衣袖,“去吧,我那里真的有很多好东西,哦,你看到这池子里的鱼了没有,我那里的鱼儿,比这的还要好看。” 韩欣舞闻言,好奇地瞄了瞄这儿的池塘,然后那深棕色的眸子轻轻的眨了眨,似乎是同意了金羽的邀请。 见到对方这般举动,金羽一把拉住了对方柔软无比的小手,拉着她便往自己的院子里跑。 “爹爹,韩叔叔你们聊,我带韩姐姐去玩了。”说着,他一溜烟便跑没影了。 金羽牵着韩欣舞那滑嫩的小手,闯过一座座的院子,转眼便来到了自己西厢的院子中,小手指着前边的池塘,他得意道:“姐姐,你看那边的池塘,那里的小鱼可好看了。” 他拉着对方来到了自己院中的池塘边上,“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些鲤鱼比起刚才池塘中的鲤鱼漂亮许多吧。” 韩欣舞颔首微笑,又上前了一步,漂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水中尽情嬉戏的鱼儿。 金羽站在她身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比起他来,高了半个多头的女子,这院中的池塘并不深,他前段日子,天热还下去过游泳,所以他知道池塘的水深也就到他的脖颈处。 所以以对方的高度,就算是不会游泳,掉下去也不会出什么事情,顶多就是淋成落汤鸡而已。 望着前边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池中鱼儿嬉戏的小丫头,他贼贼的笑了笑,两只小手搓了搓,轻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了对方待会被打捞上来时的可怜模样。 右脚轻轻的点了点地,然后他腾的一伸手,小手对着对方的后背推去,只是 原本他以为势在必得的一推,却推了个空,只见韩欣舞的后背像是长了双眼睛似的,她恰逢其时的摆了摆身子,整个身子接着就是往右边斜了斜。 眼见自己前边空荡荡的,金羽暗叫一声不好,只是这个时候,推出去的小手,已经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身子不自觉的往前边倾斜过去。 他连忙身子向后发力,脚后跟紧紧的刹住,这才保持了身子的平衡,避免了自己落水的尴尬窘境。 好险啊!差一点就马失前蹄了,在心中微微庆幸了一声后,他伸手擦了擦自己那一脸的冷汗,正在偷偷自喜自己那完美的平衡能力时,忽然背后一凉,后背像是被人轻轻推了推,身子跟着就是向前方的池水中倒去。 “啊” 他惊呼一声,然后只听到扑通一声,整个人已经一头载进了这清澈的池水中。 这时,不远处正朝着金羽院子走来的金长空,韩世杰二人,听到了他的惊叫声,忙不迭身子一动,寻着他的尖叫身后,来到了池边。 瞥见落入水中,模样甚是狼狈的金羽,金长空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子一动,便将他捞了上来。 “羽儿,你这个小鬼,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看一身的衣服全湿了,要是让娘亲看见了,定又要埋怨爹爹了。”金长空伸手替他拧了拧衣袖间的水,一脸自责道。 金羽气呼呼的抖了抖身子,秀眼刮了一眼一边的韩欣舞,怒气冲冲的指着这个罪魁祸首道:“爹爹,我,我不是不小心,是她,是欣舞姐姐故意推我下水的。” 韩欣舞闻言,身子微微一颤,面容吃惊的神色,眸子跟着就红润了,旋即她十分委屈的低下了头。 而这一幕,全被一边的金长空看见了。 “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呢,是不是爹爹刚刚夸了你欣舞姐姐几句,你不高兴了,所以才演了这出苦肉计,想要嫁祸给你欣舞姐姐是不是?”金长空呵斥了一声,一脸的不相信。 “没有,这次真没有,爹爹她在装,是她,真的是他推我下水的。”金羽看着一边满脸委屈,轻轻抽泣的小丫头,没好气道。 “还狡辩,欣舞怎么会无缘无故推你下去,你不推她下去就已经不错了,好了,别闹了,不要让你韩叔叔在一边看笑话好吗?”金长空无奈的揉了揉金羽的小脑袋,颇为不耐烦的道。 “爹爹,你怎么就不相信羽儿呢,我没有撒谎。”金羽不服气的嘟嘴道。 “还不肯承认,羽儿啊,你要是在这样不知悔改,爹爹可就要生气了。” 这时一边全程没说过一句话的韩世杰,看了一眼语气坚定不移的金羽,又看了眼低下头的韩欣舞,蹲到小丫头的身边,轻声问道:“欣舞啊,你老实告诉爹爹,你到底有没有推羽弟弟。”(。) 第二百二十一章韩欣舞下 听到父亲的问话,韩欣舞抬起头,红唇紧闭着,微微发出咽呜声,但就是一句话也没说,深棕色的眼眸中泪水汪汪,充满了委屈。 金羽瞧见她这一副装可怜的模样,气自然是不打一处来,他冲上去对着韩欣舞吼了一句,“大骗子!” 他这一吼,可惹恼了一旁的金长空,后者当即顾不得旁人在场,一把上去将对方抱了起来,对着他的小屁股,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啪啪几下。 “怎么这么没规矩,小羽啊,你是男孩子,怎么可以吼姐姐呢。” 看着爹爹那训斥自己地眼神和话语,金羽原本紧咬的牙关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呜我我没有撒谎爹爹坏坏爹爹。” “你这孩子”金长空看着怀中哭泣的金羽,眉头不由皱了皱,略微有些心疼。 “长空兄,你看这小羽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我们还是先给他去换身衣服,要不然感染风寒可不好。”韩世杰这时候开口劝解道。 “也对,荷香,采菊,你二人下去给小少爷管身衣服。”金长空尴尬的点了点头,喊来了远处的下人。 “诺!”两个小丫鬟躬身答道。 “长空,你看这欣舞也受了点惊吓,反正今天的事我们也谈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下次在带欣舞了,到时候再让两个小家伙化解化解矛盾。”韩世杰行了行礼,说着拉着韩欣舞转身离去。 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原先一直低着头的小丫头,这时候偷偷的抬起头,目光看向了一边被丫鬟门拉着的泪眼婆娑的金羽,她悄悄的露出了一抹狡猾的轻笑。 那笑容虽然一晃而过,可还是被金羽真真切切的尽收眼底,他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个纤柔的背影。 韩欣舞,你给我等着,今天这笔账我记下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讨还回来。 另一边,韩世杰拉着韩欣舞回家,一路静默不语,进去府后,韩氏看见姥爷和女儿回来了,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咦,老爷,你怎么绷着个脸,欣舞,是不是你又惹爹爹生气了。” 韩世杰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婉桦,以前这丫头怎么顽皮,我都只当她是天真烂漫,可今天,她居然学会了嫁祸于人,看来我是该好好管一管这丫头了。” “爹爹,好爹爹,欣舞的好爹爹,是那个小鬼先挑衅我的,这次您就原谅欣舞吧,我保证下次不敢了。” 韩欣舞一听韩世杰那一本正经的语气,立刻扑了过去,扑在了后者身上,抬起头那深棕色的眼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韩世杰偏过头,不去看女儿那眨眼求饶的看家本领,他知道要是对方小丫头那眼神,只怕他又会忍不住心软,继而绕过了小丫头这一回。 韩氏看着父母俩一个拼命卖萌求饶,一个扭头不理的滑稽广播,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世杰,这次就放过这丫头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回,毕竟她是个女孩子,以后长大了,这调皮的性子,自然会改掉的。” 她的话音刚来,韩世杰扭头看向她,翻了翻白眼,无语道:“算了?婉桦,你记不记得上个月这丫头闯祸了,你也是这样说的。” 韩欣舞瞥见自己的眨眼求饶攻势被爹爹无视了,她转过身拉住了韩氏的手,满脸希冀的望着她,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看见女儿的求助,韩氏出声劝道。不过显然并不管用,韩世杰把头一瞥,没有回应。 韩氏见状,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上前一步来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捂住他的耳朵,在他的耳边轻轻低声了几句。 在听到韩氏的微微细语后,韩世杰眉毛微不可查的挑了挑,他转头面露喜色的看了一眼韩氏,惊喜道:“此话当真,不反悔?” 韩氏娇羞的低下了头,脸颊之上两抹红晕跃然浮现,碎了一口,低声道:“不反悔!” 韩世杰当即脸上乐开了花,他略微咳嗽了几声,对着韩欣舞道:“欣舞出,今天这一次看在你娘亲的面上,爹爹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下次还有这样的事,到时候爹爹了可就不客气了。” 韩欣舞听到爹爹原谅自己的话语,原本可怜兮兮眨巴着的眼眸顿时一亮,她赶紧又黏在了娘亲的身上,像只乞求主人呵护的小狗狗似的,蹭来蹭去,“娘亲谢谢你,我就知道还是娘亲最疼欣舞了。” 韩世杰一听,嘴角不由泛起些许醋意,“怎么,丫头,爹爹平时就对你不好吗?” 韩欣舞眨了眨眼睛,露齿一笑道:“嗯只要爹爹不教训,不收拾欣舞,那爹爹就是好爹爹。”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古灵精怪,真不知道像谁?”韩世杰颇为无语的看了韩欣舞一眼,道:“走吧,我和你娘亲还有要是要办,你先下去玩吧。”他朝着府内摆了摆手。 韩欣舞大喜,点了点头,立刻像是箭羽一般的冲进了府内。 见到小丫头的身影一转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韩世杰嘿嘿的笑了笑,然后拉起韩氏的玉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猴急的锁上了房门,欢笑道:“夫人,你答应我的事,可要信守承诺啊。” 韩氏轻哼了一声,望着那一脸色相的韩世杰,没好气道:“你个没出息的,瞧你现在这副色样。” 韩世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轻笑道:“夫人,这只能说明你依旧是那么魅力动人,一直到现在还是让为夫欲罢不能啊。” “嘴巴吃了蜜糖,这么甜啊。”韩氏微微放低了声音,不过还是听得出她声音中的喜悦之情。 “婉桦”他温柔的提起了韩氏额前垂落的发丝,“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 韩氏含羞的低下了脑袋,枕在了他的怀中,轻声的应道。 “那也是在一个夏天的午后,当时我恰逢情场,官场双双失意,于是去了福音寺祈福,没想到正好遇到了那时候上山替家人祈福的你。” 韩世杰大手抚摸着韩氏柔顺的发丝,眼神迷离,“那时候的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仅仅是你的笑容,便深深的吸引住了我。” “我想我真的很幸运,在这最美好的年华,遇到了最好的你。”他语气呢喃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王府寿宴上 自那日在小院吃了韩欣舞的亏以后,没过几天,天气便愈发的闷热起来,骄阳似火,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上,竟无一丝清风,寂静的树枝上,只能听到微微的蝉鸣声。不过金羽对于被坑的事并没有因此耿耿于怀,刚过去几天,便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今日整个金陵街头四处都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意味,原因无他,今天是东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今陛下的亲弟弟,靠山王齐忆的五十大寿。 据传过了这大寿以后,齐忆就要正式去西边的曲阳,统帅西军,以抵御边境虎视眈眈的蜀,魏二国。 齐忆自齐宣皇登基以来,一路南征北讨,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此躺他临行前的寿宴自然是铺张奢华,极具排场,到场的宾客,几乎囊括了所有朝中的高等官员。 金羽跟在金长空的身后,好奇的睁大眼睛,打量着这座极尽奢侈豪华的府邸。 送了给了请柬,顺利进入靠山王府后,金长空笑着指着前边一群小孩子,亲切的笑道:“羽儿乖,你看那边,你二哥和杨远哥哥他们都已经在那儿了。” 金羽抬起头,望着前边簇拥在一群男孩子中的二哥,当秀眼瞥见二哥那张冷峻的侧脸时,他迈着大步,当即露出一个无比可爱的笑容,亲热的蹭到金霖身边,“二哥!” 金霖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是借宿在天波府,以便更好的向其师杨大年学习武艺,所以当看到几个月不见,忽然窜出来的金羽时,微微一愣。 他看了看面前这笑盈盈,面庞愈发精致的三弟,抬头看了一眼金长空道:“爹,几个月不见三弟,我怎么看三弟越来越像个女孩子。” 一旁已是小大人模样的杨大年之子杨远更是心直口快的说道:“小霖你说的不对,小羽他哪里像女孩子,简直比女孩子还好看。” 金长空闻言,轻笑了一声,看了看自己身下这个精致的小家伙,眼角带着开怀的笑意。 金羽气恼的插了下腰,嘟嘴道:“像女孩子有什么好的,总是哭哭啼啼的,讨厌死了,二哥我这么好看是因为我长得像娘,而你长得不好看是因为你长得像爹,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真是笨蛋。” “喂,你个臭小子,有你这么说爹的吗?要知道你爹爹我年轻得时候,那也是” “知道了,知道了,爹爹我错了还不行吗?”金长空的话还没讲完,金羽抬起头,眨巴的眼睛看向了他,插嘴打断道。 对于这家小三的眨眼卖萌必杀技,金长空素来是没什么抵抗力,微微低头和金羽,金霖二人关照了几句后,就转身离开了。 眼见爹爹走后,金羽一个箭步奔奔到了杨远的身边,将自己笑靥如花的小脸向着后者面前凑了凑,撒娇道:“远哥哥,你上次答应过我的东西,这次带了吗?” 瞥见少年那一脸期待的眼神,杨远嘴唇轻轻勾了勾,点了点头道:“放心,我早让下人准备好了,就放在这后院里,走,现在就带你去取。” 他拉起金羽的小手,在东拐西拐几个弯,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庭院后,才停了下来。 到了这里之后,杨远看了一眼面色红润,并没有多少气喘的金羽,笑着道:“小羽,看不出来你个小不点,长的像个女孩子,可这小脚丫子跑起来倒还挺快。” 他大力的拍了一下金羽的肩膀,后者被他这么一拍,忍不住的瞟了他一眼,埋怨道:“远哥哥,你就不能小点劲嘛,我还是个孩子,要是被你拍坏了怎么办。” “呦呵,刚想夸你几句,怎么你又像个女孩子似的埋怨起我来了。”他说着又略为加重了一点力道,在他的后背上。 “说的倒轻巧,那有本事你也让我拍一下试试,我看你说疼不疼。”金羽撅起小嘴,不服气的瞅了一眼他道。 杨远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前这个小家伙,指了指自己道:“行啊,那你也拍拍看,看看我到底喊不喊疼。” “这可是你说的哦”金羽嘴角勾起一抹狡猾无比的笑容,杨远忽然觉得后背一凉,紧接着只见小家伙一跃而起,小手不偏不倚刚刚好落在了他的鼻子上。 “哎呦”惨叫一声,他捂着自己的鼻子,恨恨道:“谁让你拍那里了。” 金羽秀眼眨巴着望着他,一脸无辜的道:“不是你让我拍的吗?” 杨远撇了撇嘴,刚想要出言,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欢笑声。 “杨远,原来你也有吃瘪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女声在他们身边响起,金羽转过头去,小脑袋探出,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这一些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不过大都是些岁数比他大几岁的孩子,他们个个衣着华丽,容貌不凡,他们中的领头羊应该是居中的那个少女。 刚刚说话的,也正是这个少女,少女模样格外出挑,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女子从童真走向青涩的年纪。 但这些人中,金羽的目光却被少女身旁的那个一袭绿衣的女孩给吸引住了。 那个女孩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她身旁少女的缩小版,高挑的眉毛下,是一对狭长的眼眸,当她抬眼看向金羽的时候,那修长的睫毛像是雏鹰起飞一般,优雅而缓慢的向上翻动。 深棕色的眼眸好像两汪冰寒,清幽的泉水,透着冰冷的气息,深不见底。 这样一双眼睛,只是轻轻一瞥,仿佛就能直击心胸。 当然吸引金羽目光下的并不是女孩的面容,而是面前的女孩,正是前几天那个令他受辱难堪的韩叔叔的女儿韩欣舞。 “羽儿,你怎么跑这后院来了。”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金长空气恼的声音,察觉到背后父亲的脚步声,金羽顾不得身前的冤家了,他下意识的挪动脚步,闪身到了杨远的身后。 “还躲?你以为爹爹没看到你吗?”金长空毫不留情地从杨远身后,将他拎了出来。 “嘿嘿,爹爹,是远哥哥带我来这儿的,他说有好东西要给我。”金羽两手抱拳,秀眼弯弯的对着金长空轻笑道。 “嗯是吗?”金长空狐疑的看了一眼金羽,盘问道。 “当然是?你说对吧,远哥哥?”由于被金长空拎着,所以他无法游动,他只能可怜兮兮的望向杨远,低声道。(。) 第二百二十三章王府寿宴下 杨远看着金羽又好气又好笑的求助眼神,撇了撇嘴道:“杨叔是我带金羽跑到这儿的,您就不要责怪他了。” 听了他的话,金长空这才放下了金羽,目光一扫,看了看围在他的身旁的少男少女们。 “欣韵,欣舞你们也在这儿!”金长空笑了笑,转头看着金羽,“小羽,这是欣舞你还认识吧,前几天你们还见过,她旁边的这位是她姐姐欣韵,看到了她们怎么不叫人,爹爹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金羽瞥见金长空绷着的脸,有些不情不愿的喊道:“欣韵姐,欣舞姐!” 在喊欣舞姐的时候,他喊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韩欣舞瞧见少年那幅不情不愿表情,不由地嘴角微微扬起。 略为和韩氏姐妹交谈了几句,金长空便又急匆匆的走了,看着爹爹走了,金羽立马原形毕露,拉着杨远的衣角道:“远哥哥,你把我要的东西藏哪里去了。” 杨远笑而不语,走到一旁的假山下,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个灰色的锦盒。 金羽瞥见他从草丛中拿出锦盒的瞬间,身子一下子化作一道利箭一般,蹿到杨远的身边,不由分说的将锦盒拿了过来。 将锦盒打开,只见盒子里装着各式各样的玩偶,金羽瞧见这些玩偶的一刹那,嘴角顿时乐开了花。 “哇,好多玩偶啊,还是远哥哥对我好,哪像爹爹,总是叫我多读书,烦都烦死了。”金羽笑眯眯道。 一边韩欣舞看着因为得到玩偶而开怀大笑的金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后者的笑容,她突然起了想要逗逗对方的念头。 她上前一步来到金羽身边,红唇一撇,“金羽,这些玩偶能不能让姐姐看看啊。” 金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笑容戛然而止,转身就走。 见小家伙这般无视自己,韩欣舞俏脸微微一变,“喂,你个小鬼,怎么不搭理我?”,她顺手抓住了金羽的衣襟,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嗔,“怎么光看着我?说话呀?” 金羽冷冷的望着他,一把甩掉她拉着衣襟的玉手,道:“对不起,我没有和猪说话的习惯!” “什么,猪,喂,小鬼怎么这么没礼貌,你才是猪呢。而且是大肥猪。”韩欣舞柳眉竖起,俏脸上多了几分恼怒,银牙紧咬道。 她刚一说出口,金羽扭头瞥见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的捧腹大笑起来。 “喂,有什么好笑的,你别笑了。”她气恼道。 金羽这才把笑容稍稍收了收,眼神平淡地看着她,道:“你刚刚的大肥猪说谁呢?” “大肥猪当然是说你,笨蛋,还笑。”看着笑容越来越灿烂的金羽,韩欣舞翻了翻白眼,无语道。 看着笑容格外璀璨的金羽,她不由有些奇怪。 “妹妹,你上当了。”略为有些看不下去的韩欣韵,插嘴道。 上当?上什么当?”她一脸无知的问道。 另一边杨远听到韩欣韵说上当的时候,将刚刚韩欣舞说的话,又微微的想了一想,顿时就反应了过来,但他并没有出言解释,强忍着笑意,他扫了一眼金羽,对于这小家伙的鬼点子,他是越来越佩服了。 韩欣韵见妹妹依然没有明白过来,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明白吗?好好想想你刚刚说的话。” 韩欣舞一愣,反复咀嚼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又瞟到身前金羽笑眯眯的对她眨了眨眼,脑中一道灵光划过,瞬间明白了过来。 “呀,小鬼你敢跟我玩文字游戏,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是金羽早就闪了很远,他一脸得逞的笑容,冲着她笑了笑,“笨蛋,上次你陷害我一次,今天我返还回来,现在我们算是扯平了。再见,大笨蛋。” 话音刚落,他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韩欣韵看着身侧素来古灵精怪的妹妹,今天居然也有吃瘪的一幕,嘴角扬起的弧度渐渐加深。 韩欣舞看着金羽远去的身影,她握了握拳头,喃喃道:“小鬼,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既然你要玩,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 “咦,姑娘你是我北军中的人吗?大晚上的怎么也一个人。” 关于和少年的回忆正进行到王府寿宴的时候,韩欣舞的耳边,一道清澈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下子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金羽好奇不已的看着面前这一袭黑裙的少女,早就听说在这北军中的女将中,美女众多,只是自他进北军以来,因为各种事情的耽误,都还没怎么见过。 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身姿玲珑,曲线妖娆的少女,会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北境玉罗刹岳菲舞。 对于这天骄中的玉罗刹,金羽当时也是心神向往许久。由于可怜的身世设定,在加上这个女子倔强的性格,当初这个人物刚刚被写出来的时候,便收获了一大批死忠粉。 少女一头犹如星河般光亮的秀发被一根丝带紧紧的捆绑着,夜风在夜色中轻轻吹拂,那扎成马尾的青丝在空气中微微飘舞,有着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明的清丽。 虽然附近的军营中火把扑哧的燃烧着,照亮了整个军营,可在湖边,这儿的光亮却十分的微弱。 但即使是这样,这微弱的火光和月光下,少女白皙如雪的肌肤还是被金羽看了个真真切切,听到金羽的问话声,她柳眉浅浅的动了动,刹是能撩动人心。 柳眉下的是一双深棕色的眼睛,这双眼睛很漂亮,恐怕大部分人第一次见到少女时,都会对这双眼睛印象深刻。只是望着这棕色的眸子,金羽隐约间感受到了一抹久违的熟悉感。 少女的脸蛋精致无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惹人怜爱的小脸蛋上并没有什么笑容,整张脸不悲不喜,若是笑起来的话,绝对分外美丽。 “你是金羽,长空伯伯的儿子,我认识你。”少女稍稍沉吟了一会,答非所问道。 “你认识我,这么说你真的是北军中的人咯。”金羽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语气温柔道。 这和韩欣舞记忆中的那个小鬼说话时的语气截然不同。 少女臻首轻点,“嗯”,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她的声音犹如玉珠落银盘,清脆而宁静,让人听了相当的舒心。 金羽微微愣了愣,疑惑的看着身前的黑裙少女。(。) 第二百二十四章范云飞上 金羽认真的看了眼面前的黑裙少女,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少女清澈的眸子微微眨了眨,纤柔的玉手捋了捋飘落在额前的发丝,轻喃了几句后,她抬起头,小嘴轻抿,一抹浅浅的笑容绽放了出来。 “不记得吗?没关系,那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她顿了顿,深棕色的眸子盯着他,眼中此时泛起了点点涟漪,“韩欣舞,我叫韩欣舞。” “韩欣舞!”金羽闻言,剑眉轻轻的动了动。 “对,韩欣舞。”少女浅笑道。 仔细着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深处,突然金羽身子一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微微吃惊道:“你你是韩叔叔的女儿。” “现在想起来了!”她小嘴瘪了瘪,道。 金羽又一次上下打量了一圈少女,鼻子抽了抽,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疑问道:“你你真的是那个韩欣舞吗?” 看着金羽那一脸惊疑的脸色,她眉头扬了扬,有点不乐意道:“那个?你说的那个是哪个,难道你认识的人中还有别的韩欣舞吗?” “没,没,只是你现在的变化有点大啊?”金羽乌黑的大眼睛望着面前这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浑身透着活力灵动气息的漂亮少女,弱弱道。 她下意识的抓了抓自己那长长的马尾,刮了眼金羽道:“变化大?哪里到了,倒是你,变化倒挺大,嗯,现在都比我高了。” 金羽撇撇嘴,真没想到小时候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小萝莉,十年不见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身前这个身形高挑,面容精致的美丽少女。 “你怎么也来到了北军,该不会这次大比你也参加了吧?”金羽微微一笑道。 她莞尔一笑,“你都不关注北军的四强名单吗?” “哦,没留意,我只知道我明天的对手是步六军的李明副统领。”金羽手指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道。 “真是个笨蛋,记住了,我也在明天的比赛中,如果你能赢了李统领的话,那么我们决赛相见。”她笑眯眯的锤了金羽一拳,然后转身潇洒的走开了。留下神情有些惘然的呆立在原地的金羽。 韩欣舞,原来这个黑裙少女便是小时候的自己嘴里总是念叨着的大魔王韩欣舞。 关于这个女子的生平,天骄中只是简单描述了一番,想不到自己小时候和这个看似中的小人物,竟然有这么一层关系。 但这更加让金羽确定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世界。 在金陵郊外的一片树林中,两道矫健的身影飞掠而过,他们身形飘过时,隐约带着一丝破风之声。 俞永年身形一顿,突然停了下来,旋即双臂张开,径直拦下了身后跟随着的少女。 “永年师兄,怎么了?”少女微微一愣,茫然的问道。 俞永年双目微眯,眼神平淡无奇的望着前边的林子深处,嘴角轻轻勾起,“不要在躲躲闪闪了,现在这儿都离学宫这么远了,你们这群人一起隐蔽在那,就不觉得拥挤吗?” 话音刚落,只见前边的树林深处,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然后一道道身穿黑白学宫院服的身影,一跃而现。 这些人得数量,不下于三十人,他们个个身上流动着强劲的真气,显然能进黑白学宫的,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在这些人的最前方,那领先一人身材壮硕,像是一头铁牛一般,看年纪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只是男子目光冷冷的盯着俞永年,那眼神简直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呵呵,怀兰的小杂种,真是巧啊,我们居然又见面了。”男子笑眼弯弯的望着俞永年,眼神之中,泛着一抹狠意,显然来者不善。 怀兰人,群居在东宁关外,无尽东海附近的部族,他们最明显的特征当然要属于那一头扎眼的银发了,俞永年的母亲便是怀兰人。 现在的东宁关,那儿的各个部族相比以往,沉寂了许多,但在四十多年前,怀兰,东夷两个东部在是强大的部族,曾交手一同夜袭了东宁关。 虽然后来朝廷有惊无险的收复了东宁关,不过在二族占领东宁波关的期间,城内不少世家可以说是受尽了这些部族的欺凌。 其中首当其冲的要属当时的东宁第一世家范家了,当时的范家族人,可以说是死的死,伤的伤,整个范府上下,被二族剥削,到后来收复东宁的时候,整个东宁范府的族人,十不存一。 自那以后,范家上下便从小给子女灌下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东宁关事后,范家就把家族搬迁到了金陵,凭借着天牧府这块金字招牌,近些年来在金陵,也混的是风生水起。 而俞永年眼前的魁梧男子,正是现今天牧府范家的家主,当朝太尉范百行的次子范云飞。 俞永年淡淡的扫了一眼身前的这伙人,然后发现这些人中,有不少人的气息浑厚,比起他来,也差不了多少。 他知道这批人都是范云飞的同伴,以范家对怀兰人的痛恨之情,只怕他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 “虚伪,看来上次在学宫的比武台上,我下手还是太轻了,让你不长记性。”俞永年冷笑一声,缓缓的道。那眼中一抹冷厉划过。 对于范云飞几次三番来找自己麻烦,他显然微微有了怒意,毕竟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况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呢。 “哼,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服软吗?上次是我没料到你居然这么深藏不漏,冒然的和你比武,才会吃了你的大亏!”他恶狠狠的盯着俞永年,咬牙切齿道:“今天这次,我可是有备而来,你不是很厉害嘛,我这儿三十多个兄弟,今天要真有本事的话,就统统全部撂倒啊,要不然可没你好果子吃。” 虽然俞永年身手深不可测,不过他们一行三十多个人,个个都是内劲武者中的好手,这阵容即使是先天武者见了,都要避上一避,他不信连一个半步先天都不是的人,也对付不了。 “落瑶师妹,你先退开,这儿交给我了。” 俞永年茶色的眸子扫了一眼身旁的少女,旋即眸子深处缓缓变的冰寒下来。 “俞师兄”就在少女想要阻止俞永年不要逞强的时候,她桃花般的眸子中涌现出一抹喜色来,喜悦道:“青罗师姐,青罗师姐来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范云飞下 俞永年听到少女的欣喜声,微微怔了怔,抬头望向她手指的方向,只见?32??二人的东边,一阵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 随着香气越发浓郁,一道强劲的灵力威压瞬间在他们中弥漫开来。 感受着这强劲的灵力威压,他眉头动了动,“先天?” 这股强劲的灵力波动,比起他前段时间遭遇的宁缺的灵力波动,虽然差了一点,但一想到对方的年龄,他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东边的林子深处,只见得那里,一道光影宛如一阵疾风刮过,向着他们这边,奔驰而来。 脚步一落,女子利落的踏在一棵梧桐树的树枝上,浑厚的灵力波动自她身上跳动。 她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将目光向着树枝上的纤细娇躯望去。 树上的女子,身穿杏黄色长裙,面容娇俏,身材高挑,那修长雪白的脖颈,精致诱人的锁骨,在配上那一对修长的,简直完美范了极致。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子的胸有点小,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让她多了几分冷艳。 女子好看的柳月眉间,有着一抹彻骨的冷咧,顾盼之间,散发着一抹女子中少有的英气,令人不敢轻视。 这便是黑白学宫现今的第一高手,东齐骠骑大将军狄笑白之女,狄青罗。 “青罗姐!” 一见到女子出现,少女俏脸上顿时有一抹欣喜浮现,冲着对方挥了挥小手,深怕对方看不到。 身着杏黄衣裙的狄青罗目光在扫到少女的瞬间,柳眉间的清冽迅速消退了几分,眼角的那分冷意,也不由的变得柔和下来。 “永年师兄,那就是我们的大师姐,怎样样,漂亮吧!”落瑶望着静立在树上的狄青罗,在俞永年耳边低声道。 俞永年面色如常,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靓丽女子,他的心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他自信如果女子没有出现的话,那么今日就算对上范云飞这伙人,就算是不敌,他也有信心可以带着落瑶,全身而退。 梧桐树上,狄青罗美目一扫,看向了站立在落瑶身边的俞永年,她的目光有些清冷,她知道最近她闭关这段时间,师傅又收了一个小师弟,相必就是眼前的这个银发少年。 面对着女子审视的目光,俞永年没有丝毫的回避躲闪,那茶色的眸子犹如平静,不起丝毫波澜的湖面,并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产生些许波动。 狄青罗审视了一番俞永年后,转头看向范云飞一行人,淡淡的瞥了一眼,当瞥见范云飞腰间挂着的橙黄玉佩时,她漂亮的柳眉微微一蹙,娇喝道:“你是天牧府的人?” 瞧见树上的大美人,玉手伸出指着自己,范云飞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来黑白学宫三年了,对于树上女子的身份,他当然清楚的很,只是没想到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学宫第一高手,今日竟然会突然出现,这令他有些受宠若惊。 “你们走吧!”她淡漠的道。 范云飞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甘的咬了咬牙,道:“青罗师姐今日,如果你是要带走那个小女娃,我们没有任何意见,但她旁边的那小子,我与他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还请你看在天牧府的份上,高抬贵手,不要插手。” 狄青罗看了范云飞一眼,他知道眼前的这伙人的主心骨,想必就是这魁梧青年。 “不管怎么说,他跟我一样都拜在落应师傅门下,按理来说师出同门,你们今日要是要对他下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她偏头看了看静静站立的少年,轻轻摇头拒绝道。 听到狄青罗执意要插手此事,范云飞黝黑的面孔略微有些难看,显然前者拒绝了他的请求,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既然青罗师姐非要插手此事的话,那看来我只能硬来了。”范云飞沉声道。 虽然早就听说过了学宫第一高手狄青罗的大名,但好汉架不住人多,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就算后者实力突出,但要一口气将他们全部打倒,显然没那么简单。 “是吗?”范青罗轻笑一声,拍了拍玉手,然后东边的树林间,一阵阵破风之声,在这时候呼啸而起,一道道身影闪掠而出,足足有四五十人的规模。 “飞哥,是青罗帮的人。”范云飞身旁的清瘦男子见到这突然出现的数十道人影,微微心惊道。 这些人同样都穿着黑白学宫的院服,不过他们的院服右上角绣着一个青色罗盘。黑白学宫的弟子都清楚,这是学宫内四大帮派之一的青罗帮的帮会标记。 在黑白学宫,讲究的是强者为尊,学院允许弟子们私下里自由组建或加入帮会,以此来不断和人切磋,增进武艺。 凡是学宫弟子,入学宫六年或者是年满二十七,期间如果没有通过毕业考验的话,将会被学宫逐出师门,而那些通过了毕业考验的学生,可以选择由学宫举柬去朝廷任职,或者继续留在学宫修行,以此来应对学宫的黑白考验。 每一个通过毕业考验的学生,都有三年的期限去应付黑白考验,一旦过了这个期限,没有通过黑白考验的学生,只能被迫离开学宫。 而那些过了黑白考验的,后来无不成为了东齐家喻户晓的一时英杰。所以说通过黑白考验,是每一个学宫的学生奋斗的目标。 只是这百二年来,最终能通过黑白考验的,也不过百二十人。 “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想对我们狄姐动手。”在那数十道身影的前方,一名容貌平凡,但脸色却格外威严的男子冷喝道。 男子身材欣长,估计有一米九,他嗤笑的看着范云飞一群人,然后目光扫瞧着从树上跳落的那道杏黄身影。 不过他的眼底深处却是划过无比炽热的,但这丝被他极力隐藏的很好,很难看出来。 “席四月,你别横,要是把我惹急了,信不信我叫我哥把你像以前新生大赛的时候那样,再将你好好修理一顿。”范云飞望着男子,冷哼道。 对于这位青罗帮的副帮主,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若是现在你哥来了,我也不怕他,更何况现在他都不在。”他揉了揉拳头,讥笑道:“怎么?你是不是皮痒了,欠收拾。” “你!” 范云飞碎了一口,含恨的看着他,眼下他们人多势众,要是真打起来,光狄青罗一人,就够他们吃一壶,万一真打起来,怕只会自取其辱。 他面色铁青,将目光转向俞永年,脸色微微变幻了一下,旋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第二百二十六章同行 “这次算你走运,俞永年咱们的事,你给我等,下次要事再被我逮到,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范云飞冷冷得看了俞永年一眼,寒声道。 话音刚落,他又转身看向叶青罗同席四月,道:“今天既然诸位是铁了心,要保护这小子,那范某便卖一个人情给青罗帮,不过席四月你小子别太得意,我是看在狄师姐的面子上才收手,风水轮流转,你别以为我是真的怕了你。” “我们走。” 他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便带着三十多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森林深处走去,转眼没了人影。 伴随着范云飞等人的离开,这儿的气氛顿时放松了许多,俞永年紧皱的眉头略微松了松。 狄青罗身子一动,几步来到了落瑶的身前,然后那娇俏的脸颊上一抹动人的笑颜骤然浮现,她敲了敲少女的脑袋,柔声道:“小师妹,师姐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没闯什么大祸吧。” 落瑶摸了摸自己被敲的脑袋,不由的撅了撅小嘴,气恼道:“师姐,你把我当闯祸精了吗?我这么乖,怎么会闯祸,还有这位是永年师兄,我这段时间多亏永年师兄的照顾呢。” “狡辩!”狄青罗莞尔一笑,纤柔的玉指忍不住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尖,旋即抬头望着身前的银发少年,少年嘴角带着轻笑,静静的望着她,那茶色的眸子中,至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你就是新来的俞永年俞师弟吧,我听师傅说起过你,我是你的大师姐狄青罗。”她冲着俞永年轻柔一笑,伸出白皙的玉手,一切显得落落大方,不失分寸。 俞永年微微一笑,旋即伸手握住了那冰凉娇嫩,犹如美玉般滑嫩的小手,对于这清凉舒适的感觉他并没有多少留恋,轻轻一握后,马上便收手,道:“在学宫时常常听闻师姐的大名,今日总算是见到师姐本尊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狄青罗的身后,席四月带着青罗帮的人也跟了上来,他们瞥见与狄青罗浅声交谈的少年时,冲着他友好的笑了笑。 “师姐,永年师兄可厉害了,爹爹说他未来可能会超越你,你可要小心了。”落瑶上前拉着她的手,笑盈盈道。 “哦,是吗?”狄青罗嘴角轻轻一挑。 席四月眼中掠过一抹惊讶,目光再度往俞永年身上扫了扫,比狄青罗更出色,这让他有些震惊。 看着这一头银发颇为扎眼的少年,他旋即撇了撇嘴,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天赋超越狄青罗,这点他怎么也不相信,毕竟他可是深深的领教过了女子的强大。 俞永年无奈的耸了耸肩,对于这把师傅的戏言拿来吹嘘的少女,他无语的看了后者一眼,转头冲着狄青罗等人道:“狄师姐多谢你们今日的出手相助,现在范云飞那伙人也走了,那落师妹就交给师姐了,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虽然这狄师姐实力强劲,又是青罗帮的帮主,但俞永年并没有想要借着师傅这层关系见缝插针,好好攀谈一番,搭上青罗帮这艘大船,以寻求他们的庇护。 “永年师兄,不要走!”落瑶急忙上前拉住了他,俏脸上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小嘴轻轻撅起,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师兄,范云飞他们那伙人刚走不久,也许就在附近也说不定,万一我们分开了,你再遇到他们,可就不妙了,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这段日子以来,和这个外冷内热的家伙相处,她的心田不知为何已经产生了一丝深不可查的情素,如今听到他要单独离开,自然有些舍不得。 “师弟,既然小师妹都这么盛情挽留你了,我看你不如就随我们一起吧,万一真的再遇到范云飞那伙人,多少也好有个照应。”狄青罗轻柔一笑的劝道。 她这样说一来是因为对于这个师傅最近口头常常提起的师弟,她也有些好奇,正好可以借此好好观察一番,二来她还真担心如落瑶说的那样,万一中途又碰上了范云飞那伙人。 作为师姐,对于这位新来的小师弟,她多少还是得关照几分。 俞永年淡淡得看了狄青罗一眼,当他瞥见对方那微笑着的美目时,顿时好像是明白了后者的想法,他嘴角一勾,对于那范云飞一伙人,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在眼里,他自信就算到时候不敌他们,只要开启了八门遁甲,一定可以轻松的全身而退。 宁缺那种上位先天中的强者,他都交手过了,对于范云飞那伙连半步先天都没有跨入的内劲武者,他自然是没怎么放在眼里。 只是眼下他初来这学宫,对这儿的地形还不是很了解,若是跟着狄青罗他们,正好可以借此好好熟悉一下这的地形。 “那这几日就叨扰师姐了。”俞永年冲着她抱拳道。 “青罗,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是时候该回学宫了。”席四月这时候开口道。 他的话刚一出口,只听到落瑶呢喃道:“什么嘛,我才刚跟着永年师兄出来不久,又要回去了啊,真无趣。” “落瑶乖,等下次历练的时候,师姐再带你出去。” “才不要,下次我还是要跟着永年师兄一起出来。”说着他小手挽起了俞永年的大手。将少年的臂膀放入了自己的胸侧。 感受到手臂处,少女呼吸颤动而传来的柔软感,俞永年微微一怔,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他抽出手,轻呼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绪保持稳定。 瞥见落瑶那般亲密的举动,对于落瑶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狄青罗在清楚不过了,只是没想到素来有些心高气傲的小丫头,居然会看上这新来不久的小师弟,这让她不由有些好奇,究竟这位小师弟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那丫头呢。 “小师妹,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喜新厌旧了,真是没良心,忘了师姐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她柳眉轻蹙,有些气恼道。 “哪有?只是青罗师姐,你素来神神秘秘的,我还是跟着永年师兄,不打搅你修炼了。” 狄青罗并没有反驳少女,她微微笑了笑,“走吧,师妹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憩。” 月色渐渐朦胧,在树林的深处,一块空旷的地方,一堆堆的篝火周围人影绰绰。 “狄师姐和席师兄他们回来了。” 突然篝火旁,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目光热切的看着那七八道飞速奔掠而来的身影。 那七八道身影中,一身着杏黄色长裙的靓丽女子,在他们中格外醒目。 “叶师姐你总算回来了!” “师姐,兄弟们都快饿晕了。” “哇,这么多食物,师姐一出马,果然不凡啊。” 篝火旁响起的道道呼喊声之中,充满了对女子的尊敬与爱戴。(。) 第二百二十七章波澜又起 听着篝火旁众人传来的阵阵呼喊声,狄青萝朝着众人微微笑了笑,然后她来到罗瑶身侧。 “师姐,大伙似乎都很尊重你。”俞永年目光转了转,沉声道。 “那是自然,永年师兄你有所不知,大伙在入帮之前或多或少都受过师姐的恩惠,所以大家对于师姐的尊敬,那可是发自内心的。”罗瑶望着俞永年解释道。 俞永年闻言眼中掠过一抹惊诧,没想到这看起来高冷美艳的狄师姐,还是个古道热肠之人,这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黑白学宫虽然是大齐武学的圣地,可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一些学宫内的老生总会倚老卖老,私下里抢夺新生的修炼资源,我之所以组建青萝帮,为的就是想让大家团聚在一起,尽量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狄青萝声音轻柔缓和道。 “师姐组建帮会想必会花去你不少空余时间吧,而且我看你组建帮会的意图,似乎并没有想要称霸学宫的意思。”俞永年努了努嘴道。 “称霸学宫?”狄青萝红唇微微翘起,“我要是有这精力还不如好好潜心修炼,争取早日突破黑白考验呢!” 俞永年耸耸肩,不可置否的撇了撇嘴,在黑白学宫这东齐天才汇聚的地方,眼前的女子能够稳居这学宫第一高手之位,看来是不无道理。 在稍稍和落瑶低语了几句后,狄青萝玉手一挥,拿着一些食物来到了篝火旁,亲自熏烤起来,显然这是要亲自下厨替小丫头这一份美味。 “你会烧烤吗?要不要试试?”在她娴熟的准备着烤食时,她抬头微笑的看了看俞永年。后者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师弟,你这几天就乖乖跟着我们回去吧,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范云飞他就不敢对你下手,就算是范云轩来了,也不行。”狄青萝微笑的道。 而就在俞永年等人驻扎的地方不远处,在那里有着一片湖泊,湖岸边范云飞脸色阴沉的矗在那儿。 “呦,云飞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惹我们天牧府的小侯爷?” 说话的是一名身材比起范云飞来还要壮硕几分的青年,青年面相凶悍,右眼眼角有着一条淡淡的伤疤,尽管疤痕并不明显,可配上青年那凶悍的脸庞时,令伤疤看起来格外狰狞。 听到青年调侃似的的问话,范云飞静默不语,但面色却是更加的阴沉了几分。 “不会吧,在这金陵一带,居然还真有人敢扫你范小侯爷的兴?” 范云飞羞恼的刮了一眼对方,恨恨的咬了咬牙,道:“还不是被那西军中的小杂种给气的,本来我正带着人想好好收拾他一顿,鬼知道那狄青萝怎么会突然插手,连带着来了一批青萝帮的人,真tm的晦气。” “谁?狄青萝吗?嘿嘿,这可是咱黑白学宫现在的第一高手,除了实力高强,早已步入先天,连样貌也是极品,要是能让这种女人臣服在我的胯下,呵呵,光想想便已经够血脉喷张的啊。”青年摸了摸有些胡苒的下巴,面色兴奋道。 “呵呵,郭老二就凭你那一亩三分地还想征服狄青萝,你做梦吧,要我说咱们这里,除了我大哥,谁还有这能耐!”范云飞鄙夷的扫了对方一眼,然后颇为自豪的叫嚣道。 “大哥,你说对吧!”说着他目光直接看向了岸边不远处的湖泊中,躺在一叶孤舟上双目紧闭的长发男子。 男子双手枕着脑袋,一脸安逸的躺在孤舟中,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他的年龄看上去比这儿的众人都要年长几岁,虽然闭眼休憩,不过那一脸安详的脸颊上,隐隐有着一抹肃然的杀气飘散出来,令人不由心神发颤。 “哥,那些青萝帮的人最近是越来越张扬了,一点都不将我们天牧府放在眼里,在这样下去,我们牧神会在学宫内的地位恐怕会被他们取代。” 听到岸边自己那总爱闹腾的弟弟喋喋不休的抱怨声,男子无奈的睁开了双眼,慢慢的起身,抬起头,淡淡一笑道:“云飞,你不去招惹那俞永年,自然不会招惹青萝帮,虽然我们牧神会现在是学宫四大帮会之首,可这狄萝和她的青萝帮还是有些能量的,在学宫内对于他们,我们能不的得罪就不要得罪。” “大哥,我没想过要对青萝帮怎么样,只是这俞永年又不是青萝帮的人,而且那个小杂种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怀兰人,哥,难道你忘记四十多年前的仇恨了吗?大哥你这样畏首畏尾的,是不是惧怕与狄青萝交手才” 啪! 他的话说道一半,便被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范云轩重重的拍了拍船桨,身上倏的迸射出一抹浓郁且暴戾的凶杀之气。 “大哥,我,我”范云飞看着脸色猛然阴厉下来的兄长,咽了一口唾沫,懦懦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有些胆颤心惊的望着兄长。 他知道每次兄长出现这种脸色时,表示自己刚刚的话,是真的令他生气了。 范云轩缓缓的抬起头,略微有些清秀的面庞上,寒眉轻轻的皱了皱,双目如猎鹰窥探猎物一样,紧紧的盯着范云飞,眼眸中点点寒芒慢慢涌现出来。 “我怕狄青萝,飞弟想不到二哥在你眼里居然会是这种畏首畏尾,害怕一介女流的懦弱之徒。” 范云飞意识到了兄长话语中微微带着的怒意思,他身体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自然道:“不,不是,大哥,我如果说错了什么话,请你不要见怪,你也知道我向来说话没什么分寸,你不要见怪。” 范云轩深吸了一口气,旋即身子轻轻一点,越过湖泊,来到了范云飞的身旁,大手轻抬,看似随意的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道:“飞弟,居然你对这俞永年耿耿于怀,好,那么大哥现在就去替你好好修理他一顿,连带着那青萝帮也一并收拾了,怎样?” 听到兄长突然转变的态度,范云飞着实吓得不轻,面带疑虑的看向前者,“兄长,你确定这不是气话吗?那狄青萝现在可是跟俞永年在一起,你真的要去吗?” “怎么,还能有假!就算是那落应来了,我也不惧。” “大哥,此话当真?”范云飞小心翼翼的看了兄长一眼,道。 范云轩抚了抚胸,让自己方才有些粗重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咧嘴笑道:“当真,当然当真。”(。) 第二百二十八章范云轩上 “大哥,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什么话了,惹您生气了?”范云飞看着眼神阴沉如狼的兄长,试探性的问道。 湖岸边,所有牧神会的众人也是略微一惊,以往的范云轩虽然总是一副杀气凛然的样子,可至少表面上总是和和气气的,可刚才一瞬间迸射出的浓郁杀气,令得他们心中大感疑惑。 范云轩低垂眼睑,冲着范云飞轻柔的笑了笑,大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冷厉的脸庞绽放出一抹轻笑,“没有,云飞既然你对那俞永年的怨念有那么深的话,今日我便去好好教训他一顿怎么样!” 他嘴角微微顿了顿,手指划过范云飞宽厚的背部,冰凉的眸子中一丝徐徐燃烧的火焰涌现而出,“不过,你要答应大哥,此事之后,你那张扬跋扈的性子也该好好改一改了,毕竟哥哥总不可能守护你一辈子!” 一旁的范云飞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兄长,他不知道兄长为何突然说这种话,内心不由的划过一抹不安,但当瞥见兄长轻轻扬起的薄唇时,那抹不安跟着一闪而过。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摇了摇头,将心中杂乱想法一抛而空,他挠了挠脑袋,憨笑道:“嗯,明白。大哥你放心,我保证此事过后,回到学宫一定安安份份的修炼,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 青萝帮临时的营地处,整个营地在篝火的照耀下,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在篝火的一边,俞永年目视前方,淡然的看着前边炽烈燃烧着的篝火。忽然一只粗糙的大手拿着一壶酒,在他的眼前晃动了几下。 俞永年抬头,只见席四月将右手握着的酒壶轻轻一抛,向着他抛射过来,他下意识的双手一探,接住了飞来的酒壶。 “永年师弟,来,我们喝一杯!” 他朝着俞永年扬了扬头,然后又从一旁拿起一瓶酒,对着后者微微示意,旋即一饮而尽。 那平凡的脸庞略微有点潮红,兴奋的拍了下胸膛,对着俞永年高兴道:“永年师弟,你放心,只要有咱们狄师姐在,我谅他范云飞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没错,永年师兄你放心还有我,要是那范云飞敢打什么鬼主意,回头我一定叫爹爹去收拾他。”身侧的落瑶听到了席四月的话,借着微微的酒意,一下子蹿到了俞永年的身边,小手揽住了他的手臂,附和道。 对于这个刚刚拜入爹爹门下的俞师兄,小丫头在刚见面得时候,便被后者那一头如银雪般璀璨的银发所惊艳了。 那一天,少年银发束起,眼眸平淡如水的回答着爹爹的问话,在一众师兄弟审视的目光下,他没有丝毫的慌张忧虑。 后来从爹爹的口中,她知道了原来这银发少年便是前不久殿武试的魁首,在曲阳杀得蜀军叫苦不迭的西军小霸王俞永年。 自那以后,她便总是跟在这新来的师兄身后,对于她这条突然出现的“小尾巴”,在起初的不适应后,现在的俞永年,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唉,俞师弟听说落先生教弟子是出了名的严厉,听说你们门下有个弟子,曾经因为顶撞了先生几句,就被关小黑屋,关了整整七天呢?这是真的吗?” “废话,肯定是真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落先生这学宫光头强的外号是虚的吗?” “我说你们几个怎么这么说落先生,告诉你们落先生年轻的时候可是咱学宫一枝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无知少女。” “不会吧,真的吗?” “你看看落师妹就知道了,那容貌多半是遗传了落先生,所以才出落的这么精致无暇。” “哎,你们说落师妹以后,会不会也跟落先生一样,岁数大了变成黄脸婆啊?” “嘘!” 在一边议论着的众人冷不丁感受到落瑶双眸中迸射出的精光,众人皆是不由心神一凛。 落瑶刮了一眼那些人,然后转头冲着俞永年一笑,解释道:“永年师兄,你别听那些人胡扯,我长得才不像爹爹呢,以后也不会变成黄脸婆,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喝了酒就喜欢瞎吹。” 俞永年摇了摇头,笑着抿了一大口酒,道:“没事,这样挺好的。” 落瑶眸子瞧见后者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当下不由一恼,玉手锊开额前的青丝,身子向前一挺,一下子趴到了俞永年的身上,光洁的额头下,雪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认真道:“师兄,你仔细看看,我哪里像爹爹了,我这么天真可爱,分明像娘亲才对嘛!” 望着身前这明眸皓齿,嘟着嘴一本正经的少女,俞永年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与对方拉开了些许距离,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神色突然微微一紧,茶色的眸子充满锐利的扫向了篝火之外的林子深处。 那里传来的阵阵脚步声,令他陡然起身,视线紧盯着声音的源头。 只见林子的深处,大量的人涌现而出,来势汹汹的将篝火旁的众人尽数给包围了起来。 青萝帮的众人一脸警惕的看着去而复返的范云飞,面色皆是微变,这一次后者带来的人足足上百,比起青萝帮的人,多了两倍都不止,看这架势,显然是来找茬的了。 篝火旁的众人先后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盯着那在一众人簇拥下,显得格外尊贵的范云飞。 瞧着这大量涌现出来的人影,这等数量估计整个牧神会都倾巢而出了。 狄青萝柳眉皱起,心中不由有些疑惑,按说青萝帮和牧神会虽然都是学宫内的四大帮会之一,不过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这一次为了范云飞的私人恩怨,居然会全体出动。 难道他范云轩真的为了其弟那点破事,敢与她青罗帮撕破脸面,正面开战吗? “师姐,他们” 落瑶担忧的看向前边牧神会的众人。狄青萝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那蹙起的柳眉挑了挑,对于牧神会的人如此兴师动众,她惊讶归惊讶,可并没有多少畏惧,扭头对着身后的众人低声道:“大家靠拢在一起,不要担心,有我在呢!” 身后的众人闻言,皆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旋即收缩在了一起。 俞永年正视着前边那道纤柔却给人异常踏实的倩影,第一次发现这个高冷的狄师姐,似乎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高不可攀。(。) 第二百二十九章范云轩中 俞永年抬眼瞥见范云飞这一大群人,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不过他的皱眉并不是惧怕他们,而是对于后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真的是令他感到厌烦了。 “永年师兄,你不用担心,有狄师姐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落瑶悄悄的凑到俞永年的耳边,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低声安慰道。 俞永年冲着他微微笑了笑,轻抿着薄唇,旋即抬头望向伫立在正前方的牧神会众人,茶色的眸子渐渐的变得冷咧下来。 落瑶侧头瞧见他的眼神,心头不由一颤,她知道,每当永年师兄露出这种摄人心魂的眼神时,代表着他是真的生气了。 在前边,大量的牧神会的成员以范云飞为首,虎视眈眈的盯着青萝帮的一众人,突然一阵轻缓的拍掌声响了起来,随后只见牧神会的众人在中间分裂而开,一道人影,轻拍着手掌,缓步走了过来。 画面中那人腰间佩戴着一把猩红大刀,刀上隐约之间泛着一丝极为凶戾的气息,未见其人,光是看着那把猩红大刀,便让人头皮发麻。 “那是范云轩,居然是范云轩,他怎么会来的?” 青萝帮的众人望着那道修长的身影,面色不由凝重了几分,显然是没料到踪迹素来隐秘的牧神会会长居然会亲自前来。 “范云轩,你来做什么?怎么,难道是想替你弟弟出头吗?”狄青萝莲步轻抬,美眸泛起些许冷意的盯着那道充满凶戾之气的身影,寒声质问道。 在俞永年看来,那名叫范云轩的男子,相貌与范云飞截然不同,与其弟粗犷的脸庞相比,他的模样格外清秀,若是没有这一身狠辣的杀气,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温润书生的错觉。 范云轩淡淡的扫了狄青萝一眼,然后目光便在青萝帮的众人中来回晃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当瞥见那如长剑般挺立在人群中的俞永年时,他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道:“青萝,我来此只为了找他,与你青萝帮无关,如果你要肆意阻拦的话,那么我不介意与你开战,到时候我倒要看看,究竟谁的损失会大一点。” 狄青萝闻言,美目一下子冷了下来,微嗔道:“呵呵,为了你弟弟那点破事,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范云轩,难道你真以为我青萝帮怕你不成?” 听到女子的娇喝声,范云轩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讽的笑容,他大手指着俞永年,笑容古怪道:“小子,出来,好歹你也是西军出身,怎么现在到了这里,居然要靠女人来给你出头?” 狄青萝柳眉蹙起,冷声道:“住嘴,你这样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杀来,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你就不觉得丢脸吗?” 她一边说着,衣袖下的玉手微微握紧,微微斜视的看向身后方那道有些清瘦的少年身影。 出乎意料的是,此刻的少年全然没有半分紧张害怕,他面色淡漠的直面范云轩冷厉的目光,嘴角却是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望着在自己凶狠目光下仍旧巍然不动,没有丝毫胆怯的少年,范云轩多少有些意外,嘴角勾起的弧度不由又翘了几分。 在其身旁,范云飞同样死死的盯着少年,望着那令他咬牙切齿却又刻骨铭心的身影,他紧紧闭合的上下唇在此时颤抖了起来,狠厉的眼神中充斥着愤恨。 人这一辈子,重逢也许是一种天赐的缘分,有些人错过就是一辈子,他本以为那个小时候屡屡被他欺压,却充满着倔强,不肯低头的男孩,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可当听说对方来参加殿武试,并一举夺魁的时候,他知道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终于可以在黑白学宫内好好清算清算了。 只是久别重逢,那个家伙的性子一点都没变,不,应该说是变得比以前更加不屈了。 范云飞本以为对方就算是殿武试的魁首,可实力比起他这在黑白学宫潜修了三四年的内劲高手来说,应该差上不少。 可是那一次的交锋,无情的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一耳光,本以为自己会是对方仰望的存在,可现实却截然相反,少年仅仅是展露出冰山一角的实力,便让他狼狈落败。 严格说来,他只是想将俞永年狠狠的教训一顿,将后者的骄傲尽数粉碎,不为其他,只因为后者那身体中流淌着一半的柔兰血统。 可每一次的交锋,总是失望而归,这样反反复复之下,越发的激起了他对于俞永年的恨意。 范云飞深吸了一口气,令自己略微有些狰狞的面容,变得平缓些,“俞永年,曾经我就说过要好好收拾你一顿,让你这个柔兰人的杂种,好好体会一下,你的先辈在我范家身上刻下的伤痛,看来今天是势在必行,你逃不了了。” “现在你的笑容,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样的令人厌恶。”俞永年面色淡然,茶色的眸子中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的话语淡然如水,没有慌张,没有畏惧,面对此刻胜券在握的范云飞,他完全是将其无视了,茶色的眸子至始至终都没有瞧对方一眼。 范云飞眼神开始变得有些猩红,一种被无视的耻辱感跃然涌上心头。 “俞永年,你听着待会我就会用这只脚,一脚一脚的踩在你的脸上。”他怨毒的看向俞永年,指着自己的右脚道,然后猛的一步踏出,这一步,将他体内蕴含着的真气,提升到了极致,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就凭你。”俞永年缓缓来到人群的前方,声音顿了顿,气势磅礴道:“不配!” 简短的两个字,铿锵有力的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范云飞刻意收敛的脸色,在此刻倏的狰狞起来。 一句不配,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刺入了他的胸口,令得他瞬间窝火。 他冷笑一声,“哈哈,我不配,呵呵,死到临头嘴还是那么硬!” 这时一直静默寡言的范云轩,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瞧见范云轩有所动作,狄青萝忙冷喝一声,一股强悍的灵力在她的身上扩散,“范云轩,有我在,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绝不会放过你。” 范云轩嘴角上扬的那抹弧度愈发的古怪,“俞永年,今日我只为你而来,难道你真要躲在女人的裙角之下,寻求庇护吗?”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那面色平静犹如一潭死水般冷寂的少年,他们不知道面临这种进退两难的困境时,少年会做出何种反应。(。) 第二百三十章范云轩下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威逼我师弟吗?范云轩往你还是堂堂牧神会的会长,今日你若是想找俞师弟的麻烦,那先过我这关再说吧!” 面对着正前方那道在学宫内令得无数人恐惧,无数人忌惮,无数人佩服的天牧府的麒麟儿,狄青萝浑然不惧道。 “这么说,狄师姐,这事你是一定要插手咯!”范云轩轻佻的看了她一眼,先前微微紧眯的眸子缓缓睁开,“你可不要以为三年前新生大赛的时候赢了我,现在就还能压制我?” 三年前学宫的新生赛,所有没有通过学宫毕业测试的学宫子弟皆可参加,当时候还是一年级新生的范云轩一鸣惊人,一路所向披靡,杀进了决赛。 决赛时面对当时还是二年级生的狄青萝,两大黑马在决赛的时候大打出手,打得难舍难分,最后范云轩体力不济,惜败给了她。 只是其后三年,二人再也没有交过手,现在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 狄青萝眼神复杂的望着范云轩那清秀而平静的面庞,旋即银牙一咬,道:“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师弟,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动他分毫。” 虽然知道当年她也只是堪堪险胜对方,现在对方的实力也许早就已经超过了她,不过纵使是这样,她仍旧不打算就此收手。 因为她知道一旦收手,这位师傅新收的,天资颇为出众的小师弟,恐怕今日会被狠狠的修理一顿,甚至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范云轩见状,慢慢的握紧了腰间的猩红大刀,充满杀戮的灵力如喷泉般暴涌而出。 狄青萝旋即一步跨出,玉手一甩,藏身在衣袖中的一柄水蓝色细剑随即闪现而出,细剑一挑,与那范云轩阴寒的眼神针锋相对。 “嗒嗒!” 就在气氛愈发剑拔弩张的时候,后方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之前在众人目光聚集点中的那道清瘦身影一步一步,来到了女子的身旁,修长的手掌轻抬,搭在了女子的香肩上。 狄青萝转头,感受着对方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温暖手掌,然后便瞧见俞永年冲着她微笑的摇了摇头。 “师姐,之前你已经帮过我一次了,这次你的好意我就先谢过了,不过你不可能总能照顾到我,况且如果我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了的话,那么将来谈何通过黑白考验!” “范云轩是吧,虽然我刚进入学宫不久,但对于你的威名,可是时常听人提起,不过说句实话,今日你若是要真的敢与我一战” 说着,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茶色的眸子中,一点点令人心悸的冰寒清冷从中缓缓涌现而出,嘴角一勾。 “那么这一战,我必让你披头散发,狼狈而回。” 静,死一样的寂静,在俞永年说出这番霸气不已的话语之后,整个林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仿佛连气温也在这个时候下降了不少。 范云轩清秀的脸庞上划过一抹不悦,但这抹不悦很快被嘴角勾起的诡异笑容给取代。 他目光冷然的望着前边那道清瘦的身影,瞥见后者的眼神一如开始的那样,平静的宛如星辰大海,看似风平浪静,云淡风轻,可在这海水的深处,却隐藏着令人惊恐万分的深海猛兽,足以吞噬一切挑衅者。 “你以为在西军中稍微闯出点名堂,在我这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范云轩目光炯炯的盯着俞永年,厉声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凭你内劲武者的实力,就想要与我叫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今日我便让你明白有些差距是你此生注定无法逾越的鸿沟。” 俞永年一笑,目光澄清的看着对方,道:磨叽,要战便来吧,俞某绝不会退缩半步。” 范云轩瞳孔微微一缩,一股冷厉的煞气霎时自体内扩散而出,他轻吐了一口气,对于少年这倨傲的性子,不由高看了几分。 冷哼一声,喉咙间猛的发出一声低沉有力的暴喝:“这是你自找的,小子,你放心就凭你这份傲骨,我今日定然下狠手,绝不留情。” 下一瞬间,他脚掌重踏地面,身形宛如箭矢般暴射而出,强劲的灵力毫无保留的在他的周围弥漫而出。 唰! 猩红大刀唰的一声,一刀斩出,那凌厉的刀芒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凶狠的斩向了俞永年的腰腹间。 范云轩这一刀气势磅礴,恐怕很多刀者终其一生,都斩不出这么气势恢弘的一刀。 刀芒浮掠而来,大刀划过,带起的破风之声,不绝于耳。俞永年身子轻轻一错,巧妙避开了这气势磅礴的一刀。 “不错,怪不得可以击败云飞,但现在我就让你知道内劲武者与先天武者本质上的区别。” 他欺身上前,灵力威压笼罩着俞永年,旋即大刀一提,那锋芒毕露的刀芒犹如秋风破落叶般,对着后者的身子铺天盖地轰了过来。 青萝帮的众人,皆是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很清楚范云轩的实力,这可是学宫之中,为数不多可以与帮主争锋的枭雄级人物。 这等攻势若换做是他们自己,恐怕一刀便足以将他们的斗志给彻底磨灭。 不知道这俞师弟能不等接下。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下,那清瘦的身影抬头仰望着那杀气腾腾奔驰而来的大刀,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茶色的眸子古井无波,眸子中倒映出范云轩志得意满的脸色,体内真气陡然运转。 砰砰砰! 范云轩的猩红大刀还未逼近俞永年,似乎是碰到了什么阻隔,顿时火花四射,疾风四散。 “这?这是什么?” 范云轩望着被自己劈裂开来的风形大墙,面色微微一变,想不到这看似平淡无奇的疾风凝聚成的墙壁,居然有这般强劲的防御力。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风墙,他眼眸一敛,点点寒意自眸子中凝聚,也好,若是太容易取胜,那这战斗岂不是太无趣了。 “十二斩法之狂刀斩。” 他一步迈出,大刀一举,一股狂暴的杀戮之气在大刀上不断绽放,旋即大刀化作一道红光,力劈而下。 瞥见这霸道无比的攻势,俞永年依旧没有退让的迹象,他手指上下曲动,身子不退反进,双手探囊而出,直接迎着对方的灵力威压,一把握住了对方的刀柄。 随着真气与灵力的碰撞,二人周围的尘土也在这个时候尽数飞扬。 漫天的尘土阻碍了众人的视线,待一切尘埃落尽时,众人只见战圈中的二人相对而立,谁也没有倒下,只是那道清瘦身影的手中,此刻却握着一把格外刺眼的猩红大刀。(。) 第二百三十一章傲骨上 “好厉害的风系功法,居然连狂刀斩都可以抵挡下。”范云轩冷声道。望着俞永年手中紧握的那把猩红大刀,他蹙起的眉头不由又深了几分。 以俞永年现在展现出的实力,确实是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料,单从前者方才夺刀时所展现出的力量,便远远的超出了普通内劲武者的实力。 牧神会与青萝帮的众人,也是目光灼灼的望着场中那两道修长的身影,刚才初次的交锋,二人所发挥出的实力,让众人可谓是大开眼界。 “师姐,永年师兄他不会有事的,对吗?”落瑶有些担忧的望着场中,问道。 狄青萝闻言,拍了拍小丫头的香肩,那对漂亮的眸子中此刻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虽说俞永年只是内劲武者,但从那虎口拔牙般的夺刀中,她还是看出了少年那足以抗衡半步先天武者的超强实力。 “别担心,我们接着看下去,万一真有什么意外,我会及时阻止的。”她红唇轻轻勾起,眼眸中泛着异样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场中那道手拿猩红大刀,脸色却分外淡然的少年。 想不到俞师弟年纪轻轻,实力却已经到了这种能够与范云轩这等学宫顶尖高手争锋的地步。 看来此战,无论胜败,恐怕俞师弟的名声都将大噪。 “有意思,有意思,面对老大的狂刀斩,居然可以在全身而退下,把老大的嗜血刀都给夺了过来。”郭老二大笑一声,虎目微微眯起,那右眼上的刀疤此刻十分狰狞。 他侧头瞥见面色变幻不定的范云飞,大手摸了摸下巴,道:“云飞,不用担心,对面那小子是有点本事,比起普通的内劲武者确实是强上不少,不过要是你哥使出全力的话,那小子绝对走不过十招。” 听到郭老二安慰的话语,范云飞那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的面色,不由好转了许多。 “我这刀不错吧!”范云轩面色淡漠的盯着俞永年,后者静默不语,不过手中轻轻的转动那猩红大刀,显然是从侧面在向对方炫耀着什么。 他薄唇一抿,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刀,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驾驭的。” 话毕,只见那猩红大刀仿佛有灵性一般,整把刀都变的炽热起来,猩红的光芒愈发的耀眼。 “来!”他轻喝一声,只见原本在俞永年手中的猩红大刀,如同寒箭一般,倏的挣脱了俞永年的束缚,径直飞向了他的手中。 “堂堂牧神会的会长,怎么,就只有这么点实力吗?好像没我想象的那么厉害。”俞永年搓了搓手,让手心那微微的灼热感一扫而空。 淡淡一笑,以他如今的实力,催动起八门遁甲,足以和先天高手一较长短,即使范云轩要动真格,他也不惧。 “我承认确实是有点轻敌了,但要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与我抗衡的话,那我现在便让你知道,你的想法是有多么的愚钝。” 范云轩面对俞永年的质问声,脸色并没有多少波动,他淡然的回应了一句,然后眼神陡然间变得冷咧,眸子宛如刀锋一般锐利,令人心头一寒。 望着范云轩清秀的脸庞上刀锋般的眼神,俞永年神色也是跟着变得警惕起来。 唰! 范云轩一步跨出,体内灵力如洪水决堤般疯狂涌动,他手掌紧握成拳,动作一气呵成。 这一拳看似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玄妙而言,不过单从手掌上涌动着的灵力,便足以令人心神一颤。 “死!” 他低喝一声,一拳轰出,在拳头即将逼近俞永年的时候,拳掌之上,一道光印轰然而出,光芒璀璨,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光芒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俞永年早在他轰拳而出的时候,便已经警惕起来,对于范云轩这般先声夺人的攻势,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轰杀而来的拳头,在光芒绽放的瞬间,他的身子跟着一动。 瞥见对方灵动的身法,范云轩眼中寒芒闪烁,几次想要让光印覆盖住对方,不过都被俞永年及时的躲开了。 “哼!” 他低哼一声,旋即只见手掌之上,第二道光印亮起,两两叠加之下,光芒所覆盖的范围瞬间大了许多。 在身子被光印照射到的一瞬间,俞永年只觉自己的速度似乎在光印下,慢了一个半拍。 刚想撤离出光印的照射范围,身前一道劲风扑面而来,抬眼只见一把猩红大刀仿若霹雳一般,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力,重重的冲刺而来。 俞永年眼眸中涌起一抹惊骇之色,在无法及时避开的情况下,他本能的运起全身的真气,正面硬扛下了大刀的冲进。 在大刀的冲杀下,他的身体犹如遭受重击的气球一般,向一侧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一棵粗壮的古树上。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喉咙不由一痛,一口鲜血便是喷了出来。 “永年师兄!”落瑶顾不上他人的眼光,在周围响起一阵骇然的惊呼之声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俞永年的身旁。 俞永年泛着鲜血的唇角微微一勾,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师妹,你去狄师姐那,这点程度的伤,还要不了我的性命。” 一边说着,他一边轻轻的将少女向着青萝帮的方向推去。 “不要,师兄你跟我一起走。”小丫头柳眉一皱,使劲的拉着他的衣角,倔强的拒绝道。 “俞永年怎么,你怕了,想逃?”在二人争执间,范云飞粗犷的声音响起,话音之中带着浓重的讥讽。 “我突然改主意了,毕竟我们都是同门,在学宫之中低头不见抬头见,要是真把事情做的太绝也不好,这样吧,只要你现在乖乖过来,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并且将你那头刺目的银发给我全剃了,我保证就此收手,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看着俞永年那一头因为激战,略微有些散乱的银发,范云飞一阵恼火,在弘武大陆,银发可以说是怀兰人最醒目的特征。 那一头泛着银光的长发,在范云飞眼中却是深深的勾起了他对于怀兰人的憎恶感。 在听到范云飞那看似退步,想要放他一马的话语,俞永年双手垂落,那俊逸的面庞古井无波的扫向他。 “范云飞我知道你恨我,不过你以为这点程度的伤,就可以让我屈服了吗?”他淡淡道:“你没有这个资格,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你”范云飞咬了咬牙,怒不可遏的指着俞永年,气急败坏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傲骨下 范云飞脸色微红,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手指颤抖的晃动着,但是老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瞧着俞永年这副始终泰然自若的样子,他心里愈发的不爽。 瞥见后者目光淡漠的望着他,眼眸之中全然没有半分他想要看到的神色,他面色越发的阴沉下来,沉吟了片刻,终是碎了一口道:“好很好,俞永年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话毕,他转头看着一边的范云轩,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范云轩双目微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古树下,气色已经恢复的少年,缓缓的收回了大刀,随手将他丢在一旁。 虽然只是轻轻随意的一抛,但大刀却是深深的插入了一旁松软的泥土中。 “俞永年不得不说你确实很优秀,但过钢易折,这道理恐怕你不懂,所以” 说着搓了搓手,笑了笑道:“今日就让你为自己的傲骨尝点苦头吧。” “苦头?”他身子一挺,嘴脸清冽的笑容微微收敛,旋即双目直视前边那道英气逼人,即使是在漫漫长夜中,仍如骄阳般灿烂璀璨的男子,“这种话还是等你赢了我再说吧。” “哈哈哈,还真是倔啊,不过我就喜欢你这倔脾气。”范云轩大笑一声。 “范云轩,你别乱来,我师弟要是有什么闪失,我绝饶不了你。”狄青萝那向来温和漂亮的眸子,在此刻不由的涌现出了一些炽热,她紧紧的盯着前者,一字一顿道。 “你别忘了,就算你天牧府来头再大,可这里可是黑白学宫,不是你的天牧府。再怎么说俞师弟都是俞副帅的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你真想要将此事闹大不可吗?” 范云轩闻言,沉默了下来,他仰起头,轻呼了一口气,那对漆黑宛如永无天日的深渊般狭长眸子中,一抹泛着冷咧狠意的凶气跃然闪现。 在他的身后,原本一直笑嘻嘻围观着的郭老二察觉到这抹凶气后,脸庞上的刀疤轻轻蠕动,显得格外狰狞。 “糟了,看来老大是准备下死手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见范云轩身子猛然一跃,低沉道:“西军副帅又如何,黑白学宫又如何,你真以为我范云轩会怕吗?” 他全身灵力翻腾,身子借助蹬腿和腰部的发力,宛如一头猛虎一般,扑杀过来。 牧神会的众人戏虐的看着在古树下,那道仍然强装镇定的修长身影,在他们眼里,少年绝对逃不过这记扑杀。 但是结果却大大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在范云轩凶狠的扑杀下,俞永年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凝,旋即红色的劲气不断的自体内扩散而出。 “砰!” 范云轩凶猛的招式,被俞永年接住了。他双手伸开,不偏不倚的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嗯”范云轩神色一滞,“你的气息怎么会强了这么多。” “不对,这不是你应有的劲气,这是” 他并没有给对方说完话的机会,右脚轻轻点地,然后一记膝撞迎着后者的胸口撞了过去。 范云轩下意识的想要收手阻挡,刚一发力,却发现手腕仿佛是被铁嵌禁锢住了一般,怎么提,都动不了分毫。 “砰!” 剧烈的膝撞下,他的身体仿若撞上了铁壁,身子像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不过在半空中的时候,他身子猛的一扭,双腿并拢,借助灵力的帮助,颤颤巍巍的顺利着地,没有被重重的摔倒在地。 “怎么会” “不可能的吧,俞永年怎么会这么强?” “什么情况,这” 牧神会的众人望着被轰飞出去的范云轩,嘴巴微微张开,面露震惊的低喃道。 望着并没有多少狼狈姿态的范云轩,俞永年神色肃穆,那一头如银雪般闪亮的银发,在劲气的激荡下,迎风飘扬,俊郎的脸庞在红色劲气的点缀下,越发的英武不凡。 “八门遁甲!” 范云轩摸了摸依旧火辣辣泛着炽热疼痛的胸口,神情有些激昂道:“早就听说俞劲依靠着这门神武在曲阳,杀得蜀军胆寒不已,一直没有领教过,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居然已经可以驱动这门神武了。” 听到他的解释,青萝帮和牧神会的一众人等皆是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对于这门神武,众人自然或多或少都知晓一二。 毕竟这可是奇门遁甲中的秘术之一,八门每开一门,施术者的战力都是成倍的增长,当第八门死门开启之时,便会进入传说中的肉搏无敌的境地,任何敢同施术者近战肉搏的武者,都将被那强悍的八门之力给无情撕碎。 “怪不得你小子,从一开始便这么冷静,八门遁甲确实厉害,不过现在的你,还不够强大。”范云轩看了一眼被他丢在一边的猩红大刀,他并没有打算再次用它,因为他自信,即使俞永年开了八门遁甲,自己依然可以不借用丝毫兵器之利取胜他。 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犹如石像一般呆呆伫立,愣住了的范云飞,俞永年薄唇轻轻一勾,然后身子化作一支开弓蓄力已久的寒箭,径直向着范云轩暴射过去。 瞧见俞永年向着他,投来的颇具讽刺意味的笑容,范云飞愤恨不已。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只见少年脚步一踏,向着范云轩的方向奔杀过来。 八门遁甲的强悍之处在于肉搏,开启了八门遁甲的武者,就像是人形坦克一般,与他近战肉搏,无异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自寻死路。 感应着俞永年那股强劲的气息,范云轩冷眼看着那道宛如洪荒巨兽般泛着凶悍气息的身影。 当俞永年离他只有半米之遥的时候,他眼中光芒一闪,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前者,浑身上下弥漫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砰!砰!砰!” “他居然敢和俞师弟肉搏!”狄青萝望着前边战圈中,同俞永年肉搏起来丝毫不占下风的范云轩,清冷淡雅的眸子闪过一抹惊诧。 “砰!砰!砰!” 二人来来回回,你来我往间,谁也不肯率先退出战圈半步。 一连交手了几十招,身上的衣衫皆是凌乱不已,不过看的出,尽管俞永年借助八门遁甲之威,又是肉搏,可二人境界上的差距,还是令他渐露疲态。 “给我破!” 眼见俞永年气势有所减弱,范云轩抡起拳头,凝聚起强劲的灵力,迅猛的砸向后者。 这一拳气冲云霄,在少年躲闪不及之下,直接是把他给轰飞了出去。 “师兄!”落瑶看着如同落叶般跌向湖水中的俞永年,美目一阵慌乱,满是担忧的娇喝道。 范云轩正欲乘胜追击时,忽然湖边一道靓丽的倩影,玉手张开,拦在了他的面前。(。) 第二百三十三章爆粗口 眼下正是深秋时节,天气早已转凉,现在又是深夜,这林中的湖水自然很是冰凉,俞永年整个人刚一跌入到湖水中的瞬间,冰凉的冷意瞬间让他原本有些眩晕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尽管开启了八门遁甲,他的潜力完完全全的被激发了出来,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无视身体上的疼痛。 幸亏他意志足够坚定,在痛苦的闷哼了几声后,他双脚有力的蹬动,向着岸上游去。 当俞永年吃力的游上岸时,只见狄青萝和范云轩二人冷眼对视着,二人相视无言,而牧神会和青萝帮的众人也都是干巴巴的看着,谁也没有插言。 当众人听到岸边传来的动静,触目望去时,正好瞥见了俞永年那狼狈游上岸的模样。 湖岸边的少年脸色苍白,正大口喘着粗气,原本光鲜亮丽的衣衫,此刻因为水的浸透,没来丝毫光彩,那如瀑般的银丝紧紧的搭在脸颊,令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的憔悴。 这副样子的俞永年,同那在西军中意气风发的天子骄子,完全不日而语。 范云飞看到那蹲坐在岸上,样子格外凄惨的少年,心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快感,他虎腰一挺,来到范云飞的身侧,趾高气扬的指着俞永年,嘲讽道:“小杂种,别这么不甘的看着我,老子告诉你,今天谁也保不了你。” 说完他得意的望了一眼护在俞永年身前的狄青萝,眼眸之中尽是挑衅得意之色。 自兄长将俞永年打飞的那一刻起,他瞥见兄长摄人心魄的眼神时,他便知道今天就算是狄青萝全力相阻,也无济于事。 因为每当范云轩露出这股狠劲时,那就说明他是下了决心要将事情处理干净,绝不会有丝毫差池发生,过去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嗯,今日以及以后也绝不会有。 狄青萝柳眉蹙起,微嗔道:“范云飞,你说话干净点,若是你在这么对我师弟不敬,信不信我给你点颜色瞧瞧!” 她边说边抬起玉手,手掌握拳摇了摇,对着范云飞满是敌意。 “哼,狄师姐,说句客气点的话,我只不过是看着狄叔叔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声狄师姐。”范云飞高昂的抬起下巴,望了眼身侧那道坚实有力的身影,他知道只要有这道身影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他给自己顶着。 旋即话锋一转,“俞永年你天赋卓绝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现在这幅狼狈田地,到头来还要依偎在一个女子的身后苟延残喘。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娘是贱人,所以你永远不过是一个怀兰人的杂种罢了,我不配让你屈服,我呸!” 他这话十分阴毒,简直是对俞永年赤裸裸的羞辱,而后者闻言,那被银发遮掩的脸颊不自觉的低垂了下来,嘴角似乎是露出了一丝苦涩。 “苟延残喘!贱人!怀兰人的杂种!”俞永年闻言,轻声的低喃道,话音之中充满了萎靡,没有丝毫斗志,那先前炽烈的真气,此刻也开始渐渐减弱下来。 秋风在夜色下扑面而来,将少年湿透的衣衫吹得轻轻飘动,令少年的身影看起来越发的萧瑟。 他晃了晃身子,将部分衣衫上的湖水给甩了出来,然后站了起来,几步来到狄青萝的身侧,他抿了抿嘴,脑海中掠过一张不管在何时都戴着笑意的美丽脸颊。 那脸颊的主人有着极为妖娆的身姿,容颜绝美,浅笑嫣然间那璀璨如银雪般的银发亦随之飘舞。 就是这张总是带着笑盈盈笑意的脸蛋,即使是他身陷险境时,仍然是带着笑意的一把将他推开,然后自己堕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可今日却被人以贱人相称呼,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的心田轰然的炸裂开来,不过他的脸庞依然是一片平静,慢慢抬头看着那壮硕高大,面容桀骜的男子,“对,你说的很对,所以你能将你刚才说的话在说一遍吗?” 听到俞永年的话语,范云飞望见他那没有丝毫真气流动的身子,以为他这是在变相的认怂,嘴角忍不住一撇,背脊一挺,咧嘴笑道:“我说你苟延残喘,到头来得靠一个女人庇护,而你娘是贱” “贱你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原本低垂着脑袋,没有分毫斗志的清瘦身影,身子猛然迸起,宛如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般,全身的真气不断的自体内翻腾而起,一拳在众人始料未及下轰出,狠狠的击打在了范云轩那张话说道一半的臭嘴上。 这一拳快而狠,在八门遁甲的催动下,俞永年本身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一拳下去,直接是将范云飞重重击倒在地。 对于这突然的变故,所有人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投望着俞永年,在众人眼里素来沉静内敛的少年,忽然的爆粗动手,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这小子的气息怎么会突然强了这么多?” “完了完了,他居然敢当着老大的面打飞少,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屎吗?” “回光返照吗?不过这一拳下去,估计待会老大的怒火,有得他受的。” 牧神会的众人看着因为母亲的名声被侮辱而暴怒出手的少年,瞧着那道倔强的身影,部分人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不过大部分人眼里闪过的还是幸灾乐祸。 “永年师兄” 在青萝帮的人群中,落瑶那张美丽的瓜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虑,桃花眼望着呼吸略为有些急促,脸色涨红,身子还在颤颤发抖的身影,心头不由划过一丝心疼。 范云飞摸着被打的瑟瑟发疼的嘴角,吐了一口血水,一颗白牙赫然出现在了这血水之中。 想不到这一拳硬是直接把他的一颗门牙给打断敲了下来。 “你”范云飞刚想骂上几句,可当他瞥见俞永年那张冰冷,从未有过的,布满杀死的脸孔时,他正欲脱口而出的话语,不由又咽了下去。 范云轩侧头看了一眼正发怔,神色居然有些怯弱的范云飞,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正视着前边怒气冲冲的俞永年,身体之上,淡淡带着肃杀气息的灵力散发出来,他的双掌跟着紧紧握起。 “还真是够倔的啊,刚才的那一下竟然没有将你彻底打垮,真是个硬骨头啊,原本我只是打算轻微的让你吃点苦头,可你居然敢伤了云飞,看来今天是该狠狠的蹂躏你一番才行。” 话毕,俞永年只觉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陡然间锁定了他。(。) 第二百三十四章搅局者 牧神会的众人瞥见范云飞被俞永年出乎意料的一拳轰到在地,担心他有什么闪失,皆是忍不住大步迈开,靠拢了上来。 狄青萝见状,正欲呵退他们一二时,忽然感受到从范云轩身上散发出的宛如深潭死水般沉寂的灵力波动,这股令人窒息的灵力威压笼罩在俞永年的身上,但后者目光中却并没有多少惧怕。 感受到少年身上那渐渐变得强盛的真气时,她放弃了出手替他驱散灵力威压的打算,毕竟对于这位师傅百般赞赏的师弟,她也想看看,面对着暴怒下的范云轩时,会有何种表现。 “大哥!”范云飞瞳孔微微放大,瞧见兄长因为自己意外受伤,此刻宛如失控的猛兽般,释放出的令人心惊的灵力波动,他转头在望向俞永年那满是杀意的眼眸时,脸色已然没了多少怯意,反而相对的多了几分得意。 俞永年气息一提,在八门遁甲下充斥着强劲的真气,直接将范云飞投来的灵力威压给轰散了。 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只是眉宇间透出的坚毅,全然没有半分忌惮。虽然刚刚在八门遁甲下,范云飞敢用肉搏与他对抗,足以说明他真实的实力深不可测,但现在开启了第四门伤门,若对方再动起手,他自信绝不会让对方轻易取胜。 八门齐开,近战无敌,而现在俞永年不顾身体的磨损程度,强行的开启了第四门伤门,对于他自身的伤害也是极大。 一般修行八门遁甲之人,即使是先天武者也不敢擅自开启伤门,因为自第四门伤门起,奇门秘术会对内脏完成伤害,所以如果武者自身不够强大的话,轻则身心受损,经脉受创,实力大降,重则会在八门遁甲开启的顺利便爆体而亡。 “咦!想不到今晚这么热闹啊,堂堂牧神会会长和青萝帮帮主都来了!不过范云轩你一个学宫老生特地跑来欺负一个新生,是不是有点过了。” 一道娇俏的轻叱声突然响起,令得众人皆是不由一怔,侧目望去,只见林子的一边,数十道身影前后交错,快步而来。而这伙人的当先处,是一名身形高挑秀美的女子。 女子一身艳丽衣衫,那修身的罗裙将她曼妙的曲线完全的勾勒出来,一张鹅蛋脸白皙水嫩,乌黑的长发被挽成了双马尾,那尖俏的美人尖,高耸饱满的胸部,就容颜来看,比起狄青萝,女子容貌稍微逊色了几分,但比起后者那搓衣板般的身材,女子那凹凸有致的迷人曲线,在艳丽衣裙下,颇为我诱人。 “是上官学姐!” 人群中一些眼尖的学宫子弟一眼认出了上官飞燕的相貌,忍不住惊呼道。。 这上官飞燕同狄青萝一样都是黑白学宫的三朵金花之一,不过与狄青萝娴静寡言的冷淡性子相比,她就热情的多了,所以在学宫一众弟子中自然是颇受欢迎。 上官飞燕踩着莲步,俏脸微寒的看着范云轩等人,她身后的那批人也是有点面色不善。 部分的学宫子弟望着这罗裙女子,稚嫩的脸庞不由的泛起了一抹红晕,望着她那如同熟透了的红苹果般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曼妙身材,有的甚至害羞的低下了头。 郭老二呢喃的望着女子,用力的深吸了一口凉风,让自己有些精虫上脑的脑瓜子清醒了几分。 学宫的三朵金花,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绝色女子,那追求者在更是数不胜数,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古树林中一下子便看到了俩。 “呵呵,原来是上官师妹啊。” 范云轩见到罗裙女子时,清秀的脸庞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不过衣袖下的手掌不由的握紧。 这上官飞燕可以说是黑白学宫三朵金花中声名最为显赫的一位,在学宫之中追求者众多,就是自己也曾对其展开过火热的追求,但这女人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态度,令得他最后铩羽而归。而且其本身的实力亦不俗,在这黑白学宫之中,也算是颇为优秀。 上官飞燕来到狄青萝的身旁,看到满是狼狈的俞永年时,眉头不由蹙起,沉声道:“范师兄,今日之事我奉劝你最好就此收手,不然” 说着一股凛然的灵力浮跃而起,径直逼向范云轩,后者并没有因此退却,却是耸了耸肩,笑道:“飞燕师妹瞧你这话说得,这本来就是我牧神会和青萝帮的私事,倒是你,会不会管的有点多了吧。” 上官飞燕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纤细的玉手搭在了俞永年的肩膀上,娇俏的下巴微微一扬,“私事,范云轩我告诉你,俞永年是我的弟弟,你要是在敢纠缠他,找他麻烦的话,我上官飞燕第一个饶不了你。” 她说话的时候,那双马尾迎风跳动,格外英姿飒爽,颇有一副女豪杰的风范。 “呦,俞永年想不到你小子女人缘倒是不错,前脚一个小师妹,后脚一个狄师姐,现在连上官师妹都跑来护着你。” 范云轩完全无视上官飞燕投来的冰寒目光,冲着俞永年一笑,笑容中尽是嘲讽之色,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嫉妒之色,对于上官飞燕,以前他好歹也追求过,可这女人居然一点也不念旧情,为了这么个小家伙,当着众人的面,一点也不给他好脸色。 面对范云轩的讥讽,俞永年薄唇轻轻一抿,旋即笑了笑,茶色的眸子愈发变得深邃起来,“女人缘有时候也是一种实力,怎么,你嫉妒了。” 在曲阳的战场之上,面对着犹如饿狼扑食一般的蜀军投来的叫嚣,范云轩投来的嘲讽与他们相比,完全低了一个档次,所以他根本不会受到后者言语的挑拨。 “范云轩就算你实力实力卓绝,可今日只要有我和青萝在,容不得你放肆。”眼见范云轩无视她的眼神,上官飞燕上前一步,将俞永年护在了自己身后,娇喝道。 范云飞见俞永年被上官飞燕护在身后,知道今日若是硬要收拾少年的话,只怕会两败俱伤,到时候要是事情闹大,只怕对于他们天牧府的名声也不好。 虽然他性子张扬跋扈,可并不傻,自上官飞燕出现,他就明白教训俞永年之事,今日看来是要泡汤了。 他侧身在范云轩的耳边低语道:“大哥今日之事我看还是算了,在这样下去,我们不见得能讨到半分好处。” 范云轩听到他的话后,面色变了一下,当看到范云飞那坚定的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二百三十五章约战 范云轩将身上澎湃的灵力暗自敛去,冷视着俞永年的目光缓缓收回,清秀的脸颊上杀气渐渐消融。 “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啊,算了,既然连上官师妹都出动了,今天我也不找你麻烦了,只是你与我弟弟之间的恩怨总该有个了结才行。”他收敛了杀意,挥了挥手冷笑道:“不如年关时候的新生大赛,你可敢与我们牧神会的人一战,放心你的对手不是我,是他!你可敢一战?” 他大手一挥,直指一直默默站立在他身后的魁梧汉子。 “郭越?” 上官飞燕看到汉子的面容时,低声道。 听到这个名字,落瑶等青萝帮的人眉头不由皱了皱,这郭越人称郭老二,乃是牧神会中实力仅次于范云轩的不二高手,据说在前不久也是顺利的突破到了先天。 “怎么,你不敢吗?”范云轩嘴角微微上扬,笑吟吟的望着俞永年道。 “范云轩,你不要欺人太甚,谁都知道郭越论实力仅次于你,你这样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狄青萝柳眉微竖娇喝道。 “郭跃啊”上官飞燕娇唇动了动,旋即饶有兴趣的转头看向俞永年,这个小时候总是摆着一副气定神闲,老气横秋样子的少年,即使到了现在身处险境,仍旧一副不悲不喜的平静面孔。 “青萝师姐,我可比不上我们老大,如果这小子连我一战都不敢的话,那这样吧,以后只要在这学宫之中,他看见我们牧神会的人绕道而走,退避三舍就够了。” “怎么样,俞永年只要你做得到,那云飞这边我帮你摆平。”郭老二憨厚满是肥肉的脸颊绽放出一抹阳光的笑意,不过这笑意中充满着鄙夷之色。 “你!” 狄青萝一怒,正欲上前呵斥几声,但一只强劲有力却无比白皙的手掌却忽然握住了她的皓腕,她转过头,旋即瞥见在月光下俞永年那稚嫩冷峻的脸庞上不知在何时,扬起了一抹灿烂的弧度。 这一刻的笑容,仿佛能同日月争辉,璀璨而夺目。 “郭跃你无需多言,你们的约战,我应了便是。” “果然有胆,我越来越期待到时候的一战了。”郭跃冲着俞永年竖起了大拇指,咧嘴一笑,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得意起来。 然后他在范云飞耳边低语道:“云飞,放心,今日就让这小子在得意一会,等到新生大赛的时候,看我怎么教训他。” 范云飞心有余悸的望着俞永年,少年方才那冷厉,轰然爆发的凶狠目光,久久在他的脑海中徘徊,至今仍未散去,以至于让他都忘却了断牙之痛。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郭老二,此刻的心情却是有股莫名的惆怅。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范云轩目光灼灼的盯着俞永年道,然后转身提起插在地上的猩红大刀扬长而去。 范云飞,郭越等人亦跟着他纷纷离开,上官飞燕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旋即扭身看向那道清瘦的身影。 “永年师兄,你真的要在新生大会的时候,挑战那郭跃吗?那家伙可是先天高手,不好对付啊。”落瑶上前一步,有些担忧道。 “解决我和范云飞的恩怨,恐怕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办法了,我到时候尽力而为就是了。”俞永年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 刚想在说些什么,忽然感觉一丝凉风袭来,只听到砰的一声,一只白玉的玉手不偏不倚的对着他的额头,重重的敲了下去。 那声音响而不痛,然后只听到玉手的主人气恼道:“俞永年小弟弟,你傻啊?范云轩这明显是变向的在设计你,这种挑战你完全不用接,只要有我在,以后在黑白学宫,没人可以欺负你。” “飞燕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我从不打没把握的战,你放心。”少年伸手将女子搭在自己额头上的玉手推开,后退了几步,微笑道。 上官飞燕看着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少年,明眸盯着少年那还略带几分青涩的脸庞,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少年那柔和平静的笑容背后,仿佛蕴藏着什么神奇的奥秘。 “唉,总是这么爱逞强,算了,反正到时候被欺负了,丢人的又不是我。”她轻哼了一声,不满道。 “咦,飞燕姐你不是这段日子以来都不在金陵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是听说我回来了,所以”俞永年看着面前这张俏丽的脸颊,不由轻笑道。 “少自作多情了。”上官飞燕俏脸一红,旋即白了他一眼,道:“我是担心,我这亲爱的小弟,要是在学宫出了什么事,我到时候也不好跟爹爹和义父交代。” 俞永年闻言,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是吗?原来是这样,还好还好,万一你真的是因为喜” 他话一顿,瞥见上官飞燕那巴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咽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落瑶桃花眼默默的望着上官飞燕,在他的印象中素来娴静寡言的永年师兄,从未有过主动去调笑他人的爱好,而今天却对上官师姐这样做了。少女看着二人嬉笑的一幕,心田没来由多了分醋意。 小丫头暗暗打量着这位身材霸道的上官师姐,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这比飞机场略好的身子,暗道:“原来俞师兄喜欢上官师姐这样的啊。不行,我要快快长大才行,俞师兄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说起这上官飞燕,可以算得上是俞永年的青梅竹马,其父上官弘乃是东齐神捕司的总督,上官弘与俞劲更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两家素来往来颇多,上官飞燕更是认俞劲做了干爹,所以俞永年同她的关系自然也挺不错。 “臭小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上官飞燕刮了俞永年一眼,“来了学宫也不对我说一声,幸好今天我来的及时,不然就要白白受欺负了。” 俞永年听到她关切的话语,身体微微一顿。 “对了,听说你小子前不久去了威海,率军剿灭了玉龙山的贼寇,本事倒不小嘛!” “飞燕姐过谦了,我只不过是去打打下手而已。” “前些日子我碰上金霖了,他对你的武艺可是赞不绝口。听他的语气,你们好像相处的不错。”上官飞燕淡淡道。 “嗯,是不错。”俞永年一笑,眼眸微垂,话语随意道:“我和他都差点被玉龙山的人给宰了,这种患难之交,感情自然是不错。”(。) 第二百三十六章鼓起勇气的落瑶 上官飞燕听着俞永年那认真的话,漂亮的大眼睛顿时瞪圆了起来,呐呐道:“患难之交,怪不得那家伙对你推崇备至。” “是吗?可是我刚刚只是逗你玩,骗骗你,其实我同金霖没那么熟啦。”俞永年脸庞上的严谨瞬间烟消云散,看着上官飞燕那幅震惊的模样,轻笑道。 上官飞燕银牙一咬,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哼道:“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姐姐都敢戏弄了。” 俞永年笑了笑,摊了摊手,没有出言反驳。 “夜色也不早了,你也赶快去休息吧。”上官飞燕看了看漆黑无比的夜空,估摸了一下时间,道。 话毕,她莲步轻移,乌黑的双马尾一甩,扭着蛮腰走向了狄青萝。 二女相视一笑,似乎有什么私密的事要交谈,只见狄青萝吩咐了众人早点休息后,二人一同向着林子的深处走去。 俞永年望着二女动人的倩影,也是一笑。 青萝帮的营地处,随着牧神会的众人离开,气氛缓和了许多,转眼便又热闹了起来。 众人亲眼目睹了先前的战斗,此刻,他们望向俞永年时,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与好奇。 谁都没有料到,这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少年,在与范云轩这等天之骄子交锋时,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实力。 “师兄,你没受伤吧,脸色看起来好差。”落瑶瞥见俞永年找了块地方休憩后,慢步跟了上来。 “放心,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师妹你也早点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俞永年微微一笑道。 虽然过度的使用八门遁甲令他的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不过他嘴角微扬,脸上还是装出一幅轻松自在的样子。 “嗯,那那就好,我,我”小丫头小手紧握着药瓶,两只小手紧握着瓶子,而那瓶子停留在自己的胸前,双手摇摆不定的紧攥药瓶,话语吞吞吐吐道。 忽然她低垂的脑袋微微抬起,俯下身子,桃花般狭长的眸子凝望着少年,眸子清澈透明。 “师兄,这是聚气丹,吃了他能让你迅速恢复元气,你拿着。” 说着她不由分说的将药瓶往俞永年的怀中送去。 “还有,师兄,我”小丫头看着一脸疑惑的俞永年,轻轻深呼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刚刚俞永年同上官飞燕那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画面,那原本有些躲闪的目光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俞师兄,你能不能对我也像上官师姐那样,我想看到师兄的笑容,因为我喜欢师兄。” 短短的话语,落瑶却是鼓起了自己全部的勇气,直勾勾的看“”着俞永年脱口而出。 夜空下的树林间,一阵清风在这时候从湖边吹拂而来,将少女那如瀑般的三千青丝轻轻吹起,那张白皙水嫩的俏脸,此刻浮现出了一抹嫣红,虽然浅浅淡淡,但却有着异常勾人心魄的美丽。 俞永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愣了片刻,当目光触及到少女怯生生的眼神时,他挺了挺背,伸手由上而下摸着少女那一泻如瀑,顺滑到底的长发。 “嗯,好!” 在树林的尽头,大批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奔跑着,一直出了树林,眼见快达到学宫大门之时,他们才放缓了疾行的脚步。 在这批人的最前方,范云轩手提着猩红大刀,面色凝重,一路走来,他静默不语,一句话也没有说。 “大哥?” 范云飞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道:“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想不到这俞永年看似孜然一身,背后还有上官飞燕这层关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瞥见兄长投来的温和目光,这令得他的心田不由一暖。 从小到大,无论他做错什么事,闯下什么祸,都有兄长替自己担着,而且他从未责怪过自己一二。 在范云飞的心里,有这样体贴关怀又护短的兄长,他认为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幸运。 范云轩大手一挥,一把将范云飞拉到了自己身边,大手勾着范云飞的脖子,轻笑道:“云飞,你我兄弟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客套话吗?” 他笑着看了弟弟一眼,冷笑道:“就让这俞永年在蹦哒一会,等新生大会的时候,我们再去找他算账,老二,到时候看你的咯。” 郭老二右眼上的疤痕蠕动着,显得格外狰狞,一旁的人见了都心生寒气。 这郭跃本来就是天生凶相,再加上脸上的疤,整个人看起来自然是分外狰狞。 “老大,别人或许会忌惮那小子的八门遁甲,不过我可不怕,你就放一百个心。” “只要那小子真敢找我挑战,看我不弄废他。” 范云轩闻言,呵呵一笑道:“好,那对付那小子的事,老二就拜托你了。” 范云飞也是森然一笑,当脑海中浮现出俞永年那噙着笑容,欣然应战的俊逸脸庞时,嘴角的桀笑又浓了几分。 “云飞,过段日子我就要去二叔那里了,这期间你最好安分点,也不要在去找俞永年麻烦,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范云轩道。 “嗯?二叔那里,嘿嘿,听说福建清水族的女子个个貌美。大哥你有福了。” 郭老二一听,望向范云轩,眸子中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济南行省分七郡,除了北部的青州郡被魏国把持着,剩下的六郡尽都在东齐的掌控之中。 二十年前收复济南以后,朝廷便派重军把守济南,将以前的北军编制全部打散,整个北军大换血。 自杨夜出任北军元帅以来,这支新兴的北军军风严谨,训练有素,每年对于北军而言,最重要的大事,无疑是北军大比。 每一位参与大比的北军将士,都期望自己能够在大比中脱颖而出,引起上层的关注,毕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金羽慵懒的抬头,看着这依旧巍峨的济南城门,一阵感慨。 眼下济南城固若金汤,北军的将士又勇猛异常,可谁又能想到,五年之后为了回京救驾,北军会撤离出这座巍峨的大城,白白将这座富庶的城池,拱手让给北魏。 走在繁华喧闹的街道,望着城内繁荣昌盛的景象,金羽微微一笑,嘴角那抹慵懒的弧度愈发的上扬。 现在的济南城,可以说是老爹的地盘,而他金羽,完全可以说是这济南的太子爷。 “少爷!” “是少爷,少爷你从营地回来了啊!” “快去通报给老爷。” 金羽还未走到元帅府的门口,大门前眼尖的守卫便一眼认出了他,忍不住惊喜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天罡正气上 “不用通报了,我自会去找父亲的。”金羽冲着这些守卫笑了笑,这些府中守卫都是金长空的嫡系人马,忠心自不必多说。 很多人可以说是看着金羽长大的,再加上这段日子在济南的相处,金羽与他们自然是相当熟悉了。 匆匆别过这些对东武侯府忠心耿耿的守卫,金羽直接奔了进去,进入府中向下人打听到老爹在大厅之后,他便直向大厅奔去。 “爹爹!老爹,我回来了!” 当金羽迈入大厅后,赫然看见那端坐在主位之上英武男子。 男子身着一身墨色长袍,尽管是坐着,不过腰杆仍旧笔直如枪,这人便是当今在北境赫赫有名的北境之王,东武侯金长空。 而在金长空的身侧,是一名削瘦精干的三十多岁男子,男子眼眶凹陷,令他看起来有些阴沉,只不过在看到金羽冲入大厅时,他眉宇间的阴厉顿时散去,一抹轻笑跃然浮现。 “你这臭小子,还是这么大大咧咧,回来就回来好了,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吗?”金长空抿了一口茶,望着笑盈盈走进来的少年,不由得笑骂一声,只是心中却是划过一丝浓浓的暖意。 “元帅,瞧你说得,金羽这次在北军大比中成绩斐然,回来后自是要向你大呼小叫几声,炫耀一二。”那削瘦男子笑嘻嘻的替金羽帮腔道。 “嗯,还是张叔懂我,哪像爹爹,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金羽不由分说的一屁股坐在了金长空身旁的椅子上,冲着那削瘦男子微微一笑,言语间颇为亲密。 这张叔自然是金长空的副将张彦青,别看他只有三十出头,可当年也是跟着金长空在淮南,福建一带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二人虽为上下级关系,实际上关系颇好,金羽也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这个打小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张彦青对他亦是相当的友善。 “嗯?羽儿你的真气怎么浑厚了这么多?”金长空看了金羽一眼,然后目光突然停留在金羽身上,有些惊喜道。 张彦青闻言,也是略感惊讶的望向金羽,定睛一看,果然只见后者体内的真气浑厚异常,相比数月前不日而语。 “因为我是天才啊,所以不用感到意外。”金羽点点头,话语清脆爽口,充满了得意之色。 心中却是暗付道:“这魂兰花的药效果然是与众不同。” “看来前段日子你偷跑出去,对于你的修为提升颇大。”金长空撇了撇嘴,话锋一转道:“不过下一场,你的对手是李明,这可是个难缠的主。” 张彦青听完,眉头挑了挑,道:“小羽,这李明师承天行宗,实力在本届大比中算得上是佼佼者,在加上他早在一年前便步入半步先天之列,你有把握吗?” 金羽点点头,虽说半步先天武者比起内劲武者就力量而言,强了不止一个档位,可比起他在玉龙山遭遇的宁缺,白胜之流,这李明倒显得稚嫩了许多。 “半步先天而已,张叔多虑了,就是上位先天的宁缺,我在数月前也可以在他手底下走过几十招,更何况现在的我呢!” 金长空望着金羽那张愈发俊美,尚有些许稚气的脸颊,对于这个幺子,他向来是极为关心的,他可以感觉到自从玉龙山一战结束后,失踪一个月,再回来的时候,这个以往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小家伙比从前成熟了不少。 “还真是自信,走吧,我们去后院,趁着离比试开始还有几天,我在教你几招。”金长空站起身来,拍了拍金羽,然后便是向着后院而去。 “彦青啊,你先回军营,我过几天再回去。”他侧头对着张彦青道。 “诺!” 金羽对着张彦青打了声招呼,也是迅速向着老爹的方向追了过去。 父子俩一路穿梭,来到后院,金长空望着金羽笑而不语。 “爹爹,你这样看着我干吗,不是要教我武技吗?” “那你猜猜,这次老爹要教你什么?”金长空淡笑道。 金羽脑袋瓜子转了转,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猜测道:“是拳法?还是掌法?” 金长空没有说话,从衣袖中取出一卷竹简朝着金羽扔了过去。 金羽接过竹简,目光扫过,看着手中这份材质粗糙的竹简,怔了一下,疑惑的看着金长空。 “爹爹,这不会是你要教我的武技?”金羽嘟囔了一声,手掌磨挲着竹简,“这都什么年代,还把武技刻录在竹简上,老爹你不会是没什么好东西教我,拿这玩意糊弄我吧?” 金长空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望着金羽,用仅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气恼道:“这小混蛋还真是不识货,这竹简当年就是杨大年那老滑头想借来观摩一二,我都没舍得给,想不到今日居然被这小子如此嫌弃。” 他身体顿了顿,道:“小兔崽子,别不识好歹,你知道吗,这竹简价值连城,当年对于你爹爹我的帮助可是非常大的。” “真的,假的?”金羽面露疑惑的看着竹简。 金长空面色复杂的看着金羽手中的竹简,那眼神中充满着温柔的怀念。 “爹爹?”金羽叫喊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玉简道:“你别打哑谜了,快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功法啊?” 金长空回过神来,轻声道:“小羽,这里面记录的其实是天罡正气的修炼方法,当年为了得到这竹简,你二叔还因此失踪了。” “二叔?” 金羽身体一颤,嘴中喃喃的说着这个自己几近忘却的称呼,对于父亲的这位亲生弟弟,金羽的脑海中只有些许零零碎碎模糊不已的记忆。 依稀记得小时候是有那么一位总爱抱着他,带着他兜兜转转的二叔。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却神秘失踪了。 在他的记忆里,自二叔失踪以后,父亲好像从没有提起过他,一次,哪怕一次也没有。 那时候的他还小,所以对于二叔的印象自然是不深。 “二叔他应该还尚在世吧?他,他去哪里了?” 金羽喃喃的盯着手中的竹简,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了二叔的下落,尽管他知道,这几乎是爹爹心中的一个禁忌。 “你二叔的事,很复杂,现在告诉你也于事无补,爹爹知道我的小羽长大了许多,可小雨啊,这个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二叔的事情,那就快点强大起来,当你强大到连爹爹都敬畏的时候,到时候一切你自会知晓。” “只是,现在的你还太弱了。”金长空沉吟了片刻,最后双掌缓缓握紧,目光炯炯的盯着金羽。 这样严谨认真的父亲是金羽以前从未见到过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天罡正气下 “爹爹,叔叔的下落,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金羽不死心,突然问道。 “消息?羽儿抓走你二叔的那些人,爹爹曾经与他们交手过。”金长空大手揉了揉金羽的脑袋,嘴角划过一抹苦涩,自嘲道:“他们的实力个个卓绝,甚至还有宗师武者坐镇。” “尽管我曾经努力过,想要救回你二叔,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那二叔现在的踪迹爹爹知道吗?”金羽抬头问道。 金长空苦笑的摇了摇头,“去去去,你二叔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爹爹只要小羽一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就行了。至于你二叔的事,就交给爹爹了。” 金羽默默点头,看着强扯出一丝笑容的老爹,心头不由划过一丝心酸,他旋即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爹爹,你渴望着再次见到二叔吧!” “当然,所以羽儿也快点强大起来,也许有朝一日可以帮得上我的忙。”金长空附首,喃喃的说道。但他的喃喃之音中却有着淡淡的忧伤。 金羽手掌紧紧握着竹简,盯着竹简看了许久,半晌后,他抬起头冲着金长空笑了笑,“老爹,你放心好了,你失败了的事,我会去替你完成,将来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二叔,让你和他重逢的,谁也不能阻拦。” 他的话语一字一顿,坚定有力,目光灼灼的看着金长空。 金长空瞟了一眼面庞尚显稚气,眼神却异常执着的少年,一股欣慰之意在他的胸膛荡漾开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最后他重重点头道:“好,那羽儿可要抓紧努力了。” 冬日灿烂的暖阳照耀进侯府清静秀雅的后院中,院中的石椅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端坐的椅子上。 在阳光的点缀下,这幅画面十分唯美,颇有一点活色生香的味道。 金羽盘做在石椅上,左手托着脸庞,右手撑着左手,全神贯注的倾听着金长空的教导。 “好了,该讲的我都讲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琢磨了。”金长空站了起来,对着金羽道:“我要去你郑叔那,有要事详谈,你就在这好好感悟感悟这天罡正气!” 仔细向金羽嘱托了几声,金长空便离开了后院,留下了金羽独自一人待在这环境清幽却空荡荡,毫无人影的院子。 从怀中掏出那粗糙的竹简,粗略地扫视了一下竹简上的内容,大致与爹爹说得差不多。 他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真气,按照竹简上所说,催动着全身真气流转,可不知为何却怎么也召唤不出这天罡正气。 这令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按说他的身体记忆强度比起一般人强了不少,以往就是再难学的影子束缚术,他也是用了十几天的功夫,就学了个七七八八,怎么现在修炼天罡正气,像是步入了沼泽泥潭,没有丝毫头绪。 不过对于这天罡正气,究竟他有老爹说得那么厉害吗?老爹也没给自己演示一二,只是讲解了它的修炼要点,而且天骄中也丝毫没有关于天罡正气的描述。这不禁让金羽大感疑惑。 眨了眨眼睛,金羽整理了一些纷乱的心绪,暗付道父亲白手起家,从千万人中崛起,成为如今这东齐五虎之一,既然他对这门功法如此推崇备至,想来这天罡正气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但是那个带走二叔,连爹爹都应付不了的神秘组织,究竟是什么呢? 要说神秘,天骄中最神秘的组织无疑是魂殿无疑,可纵使是这样,以父亲的实力,也不至于敬畏到这种地步。 这个神秘的组织他究竟有多强呢?金羽不禁好奇。 说起现今弘武大陆的顶尖强者,有两人不得不提。 南圣北帝,这两人可以说是浩瀚无垠的弘武大陆上最耀眼的两颗星辰。 南圣叱云仙,宗师境武者,年轻时期曾在南楚掀起过农民起义,只是这股农民起义的浪潮,最后在农民军内部的矛盾,南楚雄兵的镇压下,大军轰然瓦解。 农民军起义失败后,叱云仙心灰意冷,远走云南行省,在丽江创建了圣域。 蛰居云南之后,叱云仙行事相比从前低调了许多,但后来门下弟子被万毒门所伤,为救门下弟子,他亲自前往万毒门要解药。 在万毒门他与五毒老祖等数位宗师境强者大打出手,激战了三天三夜,纵使万毒门倾尽门派之力,仍旧是抵挡不了那个男人。 那一战,叱云仙一人一棍,杀得万毒门尸鸿遍野,最后拿着解药飘散而去,自那之后叱云仙之名响彻整个大陆。 要知道当时的万毒门在大陆江湖势力中算得上是一霸,就连素来高傲的西蜀朝廷对其也是频频抛来橄榄枝。想不到风头一时无二的万毒门最后却被一人一棍,三日之间,打得元气大伤,三大宗师武者尽数陨落。 相比于素来护短,行事低调的南圣,北帝可就要潇洒张扬的多了,北帝王炎,天行宗出身,其天赋堪称惊才绝艳,只不过性子实在是太过于桀骜,在宗内闯下弥天大祸后,叛逃出师门,进入万丈红尘之中。 离开师门以后,王炎变得愈发喜怒无常,在当年更是做出了以一人之力屠城,这一旷古绝今的骇世举动。 屠城之后,王炎为天下所不容,但即使是这样,在北方仍旧是无一人可与其一较长短,就算是天行宗这等庞然大物,依旧对他无可奈何。 此二人可以说是现今大陆最为顶尖的武者,金羽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也一样可以成为像他们那样的宗师境武者。 看着手中的古朴竹简,少年青涩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自信,天罡正气是吧,等着,我一定会修炼出来。 他双腿盘坐,双手轻合,双目缓缓的闭上,心中默念着天罡正气的口诀。 闭目静心,金羽心神一动,催动着体内的真气顺着脉络,向着四处游荡。 “身心为源,以气御道,修我天罡之躯,证我正气之道” 奥妙而绕口的口诀,如同寺庙中古老而清幽的钟吟声一般,悄然在金羽脑海之中不断闪现。 时间在这个时候,不知不觉间悄悄流逝,不断的运转真气间,金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不过这种轻盈的感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仅仅片刻之后,他顿觉真气仿佛殆尽,脑袋也有些许疼痛。于是他赶紧停止了真气运行,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四周依旧一片寂静,天色早已昏暗。(。) 第二百三十九章苦修 庭院之中,金羽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望着自己浑身的汗水,忍不住摇了摇头,看来这天罡正气的确难以修炼,这还只是入门,便艰难到这种程度,真不知道修炼出所谓的“正气”时,又该会有多困难。 金羽思索了片刻,依旧是一头雾水,显然以他现在的修为,想要继续修炼十分困难,按照竹简上所说,这天罡正气应该分为三个境界,一为得气,二为化形,三为无双。 只不过现在的他显然连最基本的得气都还没达到。只能算是最初步的入门而已。想要真正的的掌握得气,还需要不小的苦修才行。 “不知道这天罡正气真正可以使用时,威力到底有多大。” 以金羽现在的实力远远的超出了一般内劲武者,只要他愿意,步入半步先天那是迟早的事。只是他明白半步先天之前,必须打下深厚的根基,这要到最后冲刺先天之境会简单的多。 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酥麻的身子,金羽摸了摸已经咕咕叫响的肚子,擦了擦额头不经意间流下的汗水,自言自语道:“算了,先不想这些了,都练了这么久,是该出去找点吃得了。” 反正离比试开始还有几天的工夫,这期间他可以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这天罡正气的修炼中来。 在那庭院的不远处,金长空盯着少年远去的身影,咧嘴一笑,笑容中颇为满意,“羽儿的学习能力果然惊世骇俗,我当初修炼这天罡正气时,也是花了数天,才修炼出第一道正气,想不到这臭小子,才半天的时间,居然也修炼出了第一道正气。” “如果照这种修炼速度,那不出五年,只怕这小子也能步入先天之列,没想到当初令我百般费解的武技,在这小子面前,竟然如此简单。”虽然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酸醋味,但金长空的眼神中的自豪与欣慰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呵呵,长空,以小羽所展现出了的天赋,想来日后的成就,恐怕比起你来,也是只高不低。”一旁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老者也是笑着抚了抚长须,轻笑道。 “是啊,只是我总觉得朝野之中似乎有股隐藏的力量正虎视眈眈的窥探着我们,我担心还未等羽儿成长起来,我东武侯府便会万劫不复,家破人亡啊。”金长空低语道。 老者闻言,愣了片刻,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决意,突然向着金长空单膝跪了下来,沉吟道:“少主放心,罪将曹免,愿为苏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金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修炼天罡正气上,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一幅漫不经心,懒散模样的少年,骨子里却有着一股百折不挠的倔劲,因为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在未来想要守护住这些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他就必须变的更强。 而在金羽铆足了劲,全力的修炼下,短短几日的时间,他对于天罡正气的领悟也是愈发的深刻起来,不过距离那个所谓的得气境界,似乎还是有点距离。 在修炼天罡正气的同时,金羽也稍微分出了一些心神,巩固了一下流云掌与破山拳的运用,所谓熟能生巧就是这个道理。 砰!砰!砰! 一片本是静谧的池塘之中,本是安静的氛围,随着不断被激起的水花,这平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在这一米多深的池塘中央,一道身影静立池中,双掌上下浮动间,充斥着强劲的真气波动,这些真气凌厉向着四处散发出来,搅动着这原本死寂的池水。 嗤! 他双手大开,身前得池水被切割出一条裂缝出来,少年修长的身影一跃而起,随后池塘再度归于平静。 金羽轻吐了一口气,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得意,脑海中回想起刚刚那池水被自己分割开来的画面。 啪啪啪! 这时只听到身后一阵掌声扑面而来,金羽转身望去,只见得金长空笑眯眯的站在院门口。 刚才金羽在池塘中的所作所为,他可是全程围观了下来,对于金羽的表现,自然是相当的满意,那以流云掌为基础,一上一下间对于真气的控制,比起同年龄段时的自己,早就甩了好几条街,看来在经历了玉龙山的生死磨练,自家这幺子确实变强了许多。 “爹爹!” 金羽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走向金长空。 “明天比试就要开始了,今天就别多练了,早点休息吧。”金长空笑道。 金羽点点头。 “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明日的比试不要逞强,输了就输了,大不了我们明年再来!”金长空拍了拍金羽的肩膀,笑道。 “明年吗?” 金羽打了一个懒散的哈欠,清秀的脸庞上伴着笑容,“爹爹你看着吧,今年这魁首之位,我可是要定了。” 金长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阳光打在他冷峻的脸庞上,有种说不出的温和。 北魏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和煦,童心慢悠悠的从童府中走了出来,看着长安城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轻车熟路的穿过热闹缤纷的街道,直奔着城市东边的宗廉书院而去。 在沿路街道的两侧有着不少店铺,其中不乏一些富丽堂皇的店铺,一道道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不过他并未有丝毫的停留。 一路穿梭过数条繁华热闹的街道,拐过一个转角后,只见远处的宗廉书院已经隐约可见。 宗廉书院,一所有北魏皇室筹资建立的书院,这里除了招收部分权贵子弟外,还招收了北魏各地大量的精彩卓绝之辈。 宗廉街,一条因为宗廉书院而命名的街道,而街道上出入往来学院的学员,大多是身份显贵之辈,其中不乏一些侯府的世子,所以在长安,显少有人敢去主动招惹宗廉书院的学生。 童心嘴中嚼着一粒酥糖,双手向后枕着脑袋,慵懒的看着街道上,成群穿着宗廉书院白蓝色院服长袍的少年少女,他们前后簇拥着,有说有笑的向着书院走去。 这些书院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在他们的身上充满着青春的气息。 童心一路走来,他的周围不时有着目光看向他,其中一些女学员望着如同瓷娃娃般精致漂亮的童心时,脸颊之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羞涩与激动。 很显然在宗廉书院,他也算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第二百四十章童心上 对于那些投射而来的目光,童心并不怎么在意,偶尔还会回以一笑。 少年相貌清秀可人,就是比起娇媚的女子,以不遑多让,每当他露出温和的笑容时,那黑色的眸子似乎会说话一般。 正是这绝佳的外貌,再加上少年身上那股天生的慵懒气息,在学院里可是迷倒了一大片少女。 瞧见少年投来的笑容时,那些暗暗打量着他的少女皆是害羞的低下了头,脸颊已然微微发烫,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诱人。 童心走到一半,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前边街道上传来的骚动,只见沿路的不少人急忙向着两边散开,然后便见数道他颇为熟悉的身影,灰头土脸的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跑来。 他们的模样狼狈不堪,目光中夹杂着焦虑,口中着急的喊着:“让开,麻烦让让。” 不过当他们的目光看见前边那一脸疑惑模样的童心时,他们一下子放慢了速度,眼眸中有着炽烈的惊喜闪现出来。 “心爷!心爷,太好了,你来的正好。” “程域,你们这是干什么?”童心见到这几道熟悉的身影,也是微微一愣,他们与他是一个班的学生,平时里关照处的颇为要好,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向来是以童心马首是瞻。 “心爷你快跟我去找院长,吕萧他正在被韩默那些家伙欺负呢。”那名叫做程域的少年急忙解释道。 “韩默?” 当街道上的学员听到这个名字时,皆是忍不住心神一颤,勋平公府的韩默?好家伙这可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啊,其母可是当今圣上的胞妹,这位爷在宗廉学院就是横着走,也没人敢拦着啊,怎么这吕萧好端端的会去招惹他? “到底怎么一回事,吕萧为什么会跟韩默扯上关系?”童心眉头皱了皱,吕府与童府相邻,他与吕萧可以说是打小一块长大的挚友。 “还不是童爷你和庄旗比武的事,今天早上韩默在学院里口出狂言,说你不过是童将军养的一个男宠,竟然敢挑战庄少。还说童将军是大野种,而你是童将军捡回来的小野种之类的话。” “后来他越说越不堪,吕萧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过去和他们那伙人顶了几下,然后就被韩默那伙人给打了。这韩家的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程域咬牙切齿道。 童心面无表情的将他的话全部听了下来,当听到诋毁童少殇的话语时,他原本淡然如水眸子逐渐冷了下来。 他抿了抿嘴,双眸微微眯起,这令得一旁的程域心头直发麻,他与童心也是格外熟悉,自然知道,一旦童心作出抿嘴,眯眼,冷脸这一系列举动时,那他多半是真的怒了。 别看这个家伙看起来清秀绝伦,脸蛋比起女子来,也要娇媚上三分,可要是真发起火来,就算是皇室子弟他也敢打。 三年前九皇子的惨样,他直到现在仍旧是历历在目。 “带我过去!”童心寒声道。 “啊?”程域愣了愣,旋即劝道:“心爷,他们人多势众,你过去只怕会吃亏啊,我们还是先去找院长吧,之前被你修理过的鲁元行,还有宇文家的那个小子都在那儿。” “没事的,你只管带路就好!”童心轻笑了一声,拍了拍程域的肩膀道。 望着童心的笑容,程域等人面面相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犹豫了片刻,他咬了咬牙,心想大不了就是过去被捅揍一顿,索性今天就豁出去了。 于是几人便带着童心,向着吕萧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在他们附近,听说了这件事的学生,眼神火热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然后跟着也飞奔了过去。 看热闹的向来不嫌事大,他们看童心这火急火燎的赶去,想来是要跑去救吕萧,只是恐怕他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啪! 一道清脆之声在学院附近的一道巷子里响起,一道身材中等的身影被轰然抽飞,在剧烈的冲劲下,身体在地面上摩擦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才停下来。 “哼!小子,脾气还挺倔的,你再瞪我一眼试试,什么时候你这种小角色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 一名穿着宗廉院服,表情冷傲的少年双臂抱胸,目露冷笑的看着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身影嘲讽道。 少年有着一头柔软而略显凌乱的黑发,他的相貌算得上帅气,只是那阴沉的表情给他减分不少。 在冷傲少年的身后还站着两名年龄相仿的少年,他们同样是冷笑连连,目光之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桀骜。 而倒在地上的那道身影,正是童心的挚友吕萧,他扫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的一众学员,然后抬头恨恨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冷傲少年,呸了一声,怒声道:“韩默你少得意,你不就是仗着人多吗?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吕萧可不怕你。” “哦,是吗?”韩默冷傲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阴笑,“看来今天不让你见点红的,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厉害,和童心比起来,你算个球!”吕萧碎了一口,轻笑道。 “又是童心!”韩默眉头一挑,说着这个他无比厌烦的名字。 在他身后,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则是冷哼一声,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比人正是前不久被童心修理过的鲁元行。 “那小子说实话是有那么几分本事,不过终究还是太嫩了。”站在鲁元行身旁,一直静默寡言的宇文寒渊挑了挑眼,道:“听说庄将军与童将军前不久还因为津门回援的事闹了不少矛盾,只怕几天后的比试,庄少会对他下狠手。” “哈哈哈,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小子被痛扁的模样了。”鲁元行冷笑一声道。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童心的小跟班。”韩默双手交叉,轻轻一握,发出清脆的响声,嘴角泛起冷笑,向着吕萧走去。 吕萧见韩默还不肯收手,心头也是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咬牙道:“韩默,我跟你拼了。” 眼下他的四周全是韩默的人,反正逃是绝对逃不了,所以吕萧干脆也是破罐子破摔,跟韩默死磕到底了。 “一个连真气都还没修炼出的废物,也敢对我动手,不自量力。”韩默见状,却是嗤笑的看着那从地上爬起来,冲杀过来的身影,眼神中全然没有半分惊慌。(。) 第二百四十一章童心中 韩默嘴角伴着冷笑,脚掌重重一跺,在吕萧逼近时,一腿冷然扫出,脚掌带着凌厉的疾风,一脚狠狠的对着后者的胸膛踢了过去。 吕萧迎面感受到对方汹涌的劲气,脑海一片空白,眼眸中只见对方的脚掌不断放大。 对于这带着劲气的一腿,他全然没有预料到,心中暗想估计这下,有得他好受。 就在他闭上眼睛,暗暗祈祷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惊呼声,接着他只觉一股柔和又熟悉的气浪向着他吹拂而来。 而他想象之中被踢飞倒地的情况,也没有发生,因为韩默那飞踹来的一脚好像是被这温和的劲气给抵挡了下来。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一抹柔和的光线映入眼眸,然后只见一只白皙光滑的手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前。 这只看似纤细柔弱的小手,居然硬生生的将韩默凌厉的正踢给抵挡了下来。 吕萧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噙着笑容,令人莫名心安的秀气脸颊。 “童心!”当看清出少年面容时,吕萧惊喜道。 “还好,来的还算及时。”童心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看向对面面色有些变化的韩默三人,道:“呦,都是老熟人,怎么全聚到一块了,行啊,你说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韩默看着面前微笑着的少年,眼神又阴沉了几分,冰霜般的脸色也是多了丝凝重。 “哼,果然你们童家的人,口气都这么大。” 他冷哼一声,目光死死的盯着童心,单论实力而言,他的确逊色后者不少,不过眼下他们这么多人,又有宇文寒渊,鲁元行这等高手,他不信单凭他童心一人,可以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一旁的鲁元行邪邪的看着童心,眼眸中掠过一抹凶光,尽管上次被对方捅我了一顿,那次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可眼下他们人多势众,他心中自然有了分底气,对于童心得惧意也是减弱了许多。 “童心做人可不要太张扬,我又不是针对你,你这么生气干嘛,况且”韩默上前一步,话锋一转道:“三天后,你还要和庄少比试,我真不敢想象,你到时候那幅凄惨的样子。” 周围不少跟过来看热闹的学员,听到韩默阴沉沉的话语,皆是有些担心童心,望着气焰嚣张的韩默,众人是敢怒不敢言,因为韩默在学院里,那可是土皇帝般的存在,任何招惹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话毕,他拍了拍手,“我不用收拾你,三天后有你好看的。” 说着他挥了挥手,反正今天该教训的都教训了,再闹下去,万一事情闹大,母亲那边也不好交待,所以他也是见好就收,正准备带着宇文寒渊等人离开。 吕萧,程域等人满脸的愤怒,稚嫩的少年们将拳头紧紧握紧,他们明白即便有童心在,可如果硬拼,也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在韩默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没有丝毫胜算,只能将心中的那些怒气默默的隐忍下来。 “我说”童心低垂的眸子微抬,“你们就这么走了!” 韩默闻言,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身后那突然发声的少年。 童心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脸庞上有着灿烂的笑容,“打了我的朋友,还这么大义凛然的走,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周围的学员不可思议的看向童心,他们不敢相信在这里,居然还有人敢反抗韩默的恶行。 “羞愧,我为什么要羞愧,我是打了你的朋友,可你又能拿我怎样。”韩默嘴角一勾,得意笑道。 韩默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一众人都是戏虐的看向童心,而周围看热闹的学员也是些错愕的望着那仍然带着笑容的少年。 对于旁人投射过来的目光,童心丝毫没有在意,他抬起头,笑容愈发灿烂。 “道歉,如果你现在道歉的话,我就不找你算账了。”他的话语平静,不过声音中却隐隐带着一丝冷咧。 吕萧等人微微一愣,虽然被韩默侮辱令他们倍感屈辱,可童心这一往无前,直面韩默,强行要为他们出头的举动,还是让他们心头一阵感动。 可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对童心安全的担忧,毕竟在学院中,得罪韩默的人,下场往往都很惨。 “童心,我看你是没搞清楚状况吧,你要我道歉?”韩默阴笑的看着童心,嘲讽道:“凭什么?” 他韩默自幼是韩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侯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他道歉,做梦!在他韩默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这两个字。 “看来和你好好说话是不行了。”童心耸了耸肩,然后不再说话,一步步向着韩默走去。 在宗廉学院中,童心素来低调,可他的背景可一点也不低调,其兄童千殇,北魏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年纪轻轻便已经封侯拜相。 在北魏朝野中,任何人都知道如今的陛下,最为依仗的人除了纳兰,庄,韩三家外,就是这童千殇了。 而童心虽然背景深厚,在学院里可是一直低调的很,除了前不久痛扁了故意挑事的鲁元行一顿外,便没有其他突出的事迹了。 但即使是这样,在整个宗廉学院还是没有人敢小瞧他,甚至高傲如纳兰杏德这等学院骄子,跟他亦是点头之交。 原因无他,只因其兄童千殇,在北魏上升的势头实在是太过于猛烈,猛烈的无一人能与其一较长短。 韩默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童心,眼神与宇文寒渊,鲁元行交汇了一下,三人眼神中皆是掠过一抹寒光。 “我们上!”韩默冷喝一声,旋即只见得他一马当先,身子一跃,对着童心冲杀了过去,在他的身后,鲁元行,宇文寒渊二人,一左一右迅速跟上。 周围一片哗然,他们本以为素来自傲的韩默会跟童心一对一正面单挑,没想到后者会如此的干脆,毫不犹豫的一拥而上,三打一。 三人中韩默的实力算得上是最强的,毕竟作为勋平公韩烈的孙子,武艺自然差不到哪去。 所以三人中,韩默的攻势自然是最为凌厉,他的拳头中真气包裹,拳风已然拥有了些许摧枯拉朽之势,双拳对着童心凶狠的砸了去过。(。) 第二百四十二章童心下 在韩默凌厉的拳头即将击中童心时,后者不慌不忙的身形一侧,然后只见韩默的拳头贴着他擦肩而过。 少年秀气的脸蛋上,一对漆黑的眸子缓缓眯紧,犹如蓄势待发的利箭一般,那原本秀美的脸庞,此刻充满了自信。 他并没有选择对韩默直接出手,而是在错位的一瞬间,双手大开,径直向着宇文寒渊,鲁元行而去。 一手一个,他的手掌之上强劲的真气环绕在其指尖,真气涌动间,隐约可以听到尖锐的风声响起。 宇文寒渊二人也是有些始料未及,他们没料到童心的目标居然是他们,不过二人并没有暂避锋芒的意思,暗讽了一声后者不自量力,想要一击打败他们两个人,然后运转起全身的力量,对着童心的手掌轰去。 在二人与童心力量交汇的一瞬,韩默马上以一个回马枪反向杀了回来。 三人包夹下童心没有丝毫的凌乱,他手掌一提,一把将两人拉了过来,手掌沿着二人的拳头慢慢下移,当滑至手腕处时,猛的发力,重重的一扯。 电光火石间他的动作连贯自如,没有一点犹豫,只见二人被这么一扯,身体不由向前扑了过去,身形摇摇晃晃,在他们的前边,韩默急忙收力,避免误伤了他们。 就在韩默收力的一刹那,童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的拳头犹如灵蛇出动一般,毫不客气的捶打在了二人的后背上。 嘭! 韩默刚一收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到前边低沉的声音响起,跟着宇文寒渊二人的身体便在一道道惊愕的目光下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韩默的左右两侧。 二人背后的衣衫都被这强横的劲气给震碎,宇文寒渊摸着后背,死咬着牙关,不过额前不断滚下的汗水,还是说明了这一掌所带来的巨痛。 而鲁元行则是颤抖的指着童心,不敢置信道:“你你怎么,怎么会强了这么多?” 一盏茶的工夫都没有,二人原以为势在必得的战斗,却被童心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松击败。 周围的学员看着瘫倒在地上,面色惨白的二人,顿时忍不住发出惊呼。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愿意为童心死定了,想不到眨眼之间,形势一下子便被扭转了。” “好身手,怪不得童心这家伙敢接下庄少的挑战,原来他是深藏不露啊。” “童心!” 一道响亮的怒吼声自童心身后传来,韩默面色通红,双目瞟着那道轻而易举避开他,从容的将宇文寒渊二人解决掉的少年。 “烈刃!” 他暴喝一声,双掌之上猛的有火红色的劲气升腾而起,令得附近的空气也不由变得炽热了几分。 周围的学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就是勋平公府的独门神通吗? 童心转身,瞧着那凶狠袭杀而来的韩默,衣袖下的手掌用力握紧,气息一沉,没有半分要躲闪的意思,迎着后者,便是一拳轰出。 砰! 拳与掌的碰撞下,一股气浪向着四处扩散出去,火红与暗黑的劲气交织着,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退后半步。 “敢正面抗衡我韩家的烈刃,童心我看你是活腻了。我” 韩默话说到一半,整张面孔忽然扭曲了起来,豆粒大的汗水不断自脸颊上滑落。跟着她的他的身体猛的一颤,然后只听到他惨叫一声,一口鲜血便是从他的嘴中喷了出来。 他的身子更是倒退出了数米,踉踉跄跄的摇晃着身体,最后还是狼狈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面上。 一招,仅仅是一招便分出了输赢,韩默从没想过他素来依仗的秘招,在童心的拳头下,居然会败的如此彻底。 虽然二人都是刚刚掌握内劲不久,但显然童心的真气运用以及凌厉程度,都是远远的强过了韩默。 宇文寒渊瞠目结舌的看着童心,他们三人怎么说都是内劲武者,后者居然可以如砍瓜切菜般的将他们镇压下来,看来这家伙之前可是隐藏的够深。 他的头脑还算冷静,不过一边的鲁元行可不淡定了,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因为激动,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停下来。 “不可能的,你怎么会这么强,你,你一定是吃了什么禁药了。”他面色狰狞的望着童心道。 “童爷好厉害!” “童爷威武!” 程域等人也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是狂喜不已,本以为童心会输,谁曾想后者会在如此不妙的形势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陡然扭转了劣势。 童心此刻面色平静,他看了一眼低垂着脑袋,面色有些沮丧的韩默,笑了笑,道:“怎么样,现在可以道歉了吧。” 韩默抬头,挑了挑眉,吐了一口唾沫,道:“做梦。” 似乎对于前者的反应早有预料,童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笑容一如之前灿烂。 他甩了甩衣衫上的尘土,然后大步走向韩默,身子上暗黑色的真气自体内蓬勃涌现。 韩默望着大步朝他走来的少年,不知为何,看着对方脸上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时,他却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在童心走向韩默时,他身上的真气愈发浓郁,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漆黑宛如流星划破夜空的眸子,盯着韩默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好大的威风啊,不愧是童大将军的弟弟,不过你教训谁都可以,可教训我韩家的人,是不是有点以下犯上了,你别忘了,你的哥哥也不过是我韩家的庶出之子罢了。” 童心望着来人,眉头微微蹙起。 “换句话说,你童府不过是我韩府的一条狗而已,这样犯上作乱,未免太不把我韩家放眼里了吧。” 周围的学员看着那从韩默身后的人群中,缓缓走出的身影,当目光看清那人的相貌时,眼中皆是掠过一抹发自内心的惧意。 在那众多躲闪,害怕的目光下,那道身影轻笑着来到韩默身旁,大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柔声道:“没事吧。” 他的模样颇为英俊,只不过那微微挑起的嘴角,却是流露出一丝比起韩默来,还要自信的傲气。 而此人便是宗廉学院中与纳兰杏德齐名的天骄,韩家现在年青一辈的领军人物,韩默之兄,韩衫。(。) 第二百四十三章戛然而止的冲突 “韩衫”童心望着那嘴角带着寒笑,一脸戏虐的看着他的青年,秀气的脸庞上并没有多少惊诧之色,只是神色平淡的道:“我就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不来。” 那韩默等人见到韩衫时,脸色不由一喜,一口一个韩哥,叫得别提有多亲切。 “哥,这小子藏的可深了,连我的烈刃都被他破了。”韩默挑衅的看了童心一眼,眸子中已是多了分底气与自傲。 虽然童心今天展露出了出人意料的实力,接连将他们三人击败,但韩默自信与他哥哥这种学院顶尖的高手相比,对方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有了韩衫在,他心中自然大有把握,完全不惧童心的威逼。 韩衫随意的看了一眼狼狈的宇文寒渊,鲁元行二人,面色并无多少变化,当目光看向韩默,瞥见后者那被深深割裂的衣袖,以及脖颈下的淤青时,眉头还是皱了皱,目光渐渐泛起寒霜。 “童心,别的我不管,不过你欺负我弟弟这桩事,你得给我个交待,不然”韩衫深吸一口气,“有你好瞧的。” 童心望着眼前这即使在北魏年轻一代中也颇有威名的青年,却是呵呵一笑,“你不问事情的青红皂白,一来就只管向我问交待,你们韩家的人还真是霸道啊。” “不过”童心双目微眯,嘴唇微微抿起,“你以为我是你娘啊,说要交待就给你交待,这么宠着你啊。” 周围的众人看着毫不畏惧韩衫,悍然和其对峙的少年,都是暗暗咋舌不已。 如果说韩默在学院之中,是肆无忌惮的小阎罗,那这韩衫就是那无法无天的大阎罗,总之韩家的人,在宗廉学院完全可以用一个“傲”字来形容。 眼下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居然敢当着韩衫的面,反驳对方,这不禁让众人咧着嘴,暗暗吃惊不已。 “你们童家的人,果然还是这么目中无人,不识抬举。” 韩衫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瞟了童心一眼,倨傲道:“我真是很奇怪,一个被童千殇那个小杂毛捡来的野种,究竟哪来的勇气,敢对我们韩家的人动手。” 程域他们听到韩衫这满是嘲讽与鄙夷的话,眼中都是有些怒气在燃烧,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况他们这些年龄尚且稚嫩的少年人。 尽管他们血脉喷张,血气方刚,这些刻薄童心的话,令他们“”怒不可遏,但他们也明白韩衫不是他们所能得罪的,当下只好含恨的咬着牙,怒目而视。 “我胆子确实是很大,但也懂得分寸,既然你不明是非,一味的要袒护他们,那么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与程域等人的愤慨相比,童心倒是冷静的多,他轻轻一笑,道。 此言一出,韩衫瞳孔顿时一缩,显然是没想到童心居然敢这样与他说话,当即声音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本想等三天后,让庄旗那家伙好好收拾你一顿,但既然你这么不识相,那我只好亲自动手,现在就废了你。” 话音刚落,只见得韩衫一步跨出,右手缓缓的握紧,全身可怕的灵力翻涌而出,这摄人的气势,远远强于韩默。 程域等人见到韩衫这等气势,心神皆是一颤,遭了!难道这韩衫真的要抛开身份,以大欺小,对心爷下手了吗? 他们担心的看向童心,只见后者那张与他们年龄相仿的青涩俏脸上,居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相反的,那漆黑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双眸之中充满着令人无法看透的点点星光。 瞥见童心这幅胸有成竹得模样,他们的担忧方才弱了一些,不过这韩衫毕竟是北魏年轻一辈中少有的俊杰,故而他们还是暗自替童心捏了一把汗。 “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了。” 童心无奈的摇了摇头,尽管他知道论实力韩衫确实比他强出一线,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怕了韩衫。鱼死也要网破,不拼上一拼,搏上一搏,他是绝不会轻易让步的。 少年原本灿烂的笑容,在此刻渐渐冷了下来,十指微蜷间,暗黑色的真气,在指尖悄然浮动,令人看不透深浅。 氛围在二人起势间,变得愈发的沉重,不少周围的学员都是忍不住睁大眼睛,他们也很好奇,平时里素来低调内敛的童心,在面对此刻学院最顶尖势力时,是一如之前般的强势打脸,还是 然而在二人剑拔弩张,隐隐将要动手的时候,一道低沉有力的呵斥声,猛的从远处传了过来。 “住手,你们两个想干嘛,都给我老实点。” 童心抬目看去,只见得分割而开的人群中,一道挺拔如枪,身材高大的身影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纳兰院长!” 周围的学员见到来人是,皆是慌忙恭声道。 那被称之为院长的中年男子,相貌及其威严,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灵力波动,令人心惊。 此人便是宗廉学院的院长,纳兰世家的纳兰寻,现在敢插手管这场冲突的,恐怕除了他,整个学院也找不出几人了。 见到他的现身,就连素来高傲的韩衫也是收敛了几分傲气,不管怎么说眼前之人可是货真价实的上位先天武者,即使是放眼整个北魏,仍然算是一流的武者,况且纳兰家比起他韩家来可不差,所以他自然是不敢轻易违抗他的命令。 “尔等都是院中天资卓绝之辈,因为一点小事,在这大街上闹的人心惶惶的,成何体统啊。” “你们两个资质都不算差,未来都是我大魏的栋梁之才,真有什么矛盾,大可以去院内的比武擂台,却在这里闹事,怎么,你们是觉得我这个院长平时对你们管教太松了吗?”纳兰寻环视了一圈,旋即盯着韩衫、童心二人沉声道。 “哈哈,院长你说笑了,我好歹也比童学弟大这么多,怎么会跟他动手呢,我只不过是在和他说三天后的比试要多加小心。” 韩衫躬身抱拳,对着纳兰院长笑了笑,他明白今天有这老家伙在,自己是没办法动手了,当即向着童心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笑的在他耳边低语道:“今天算你小子走运,别得意,等你比试那天,我在找你算账,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说完,他转身向纳兰寻告别了一番,便带着韩默一行人扬长而去,但走到拐角时,他忽然又转过头对着童心,轻笑道:“童师弟,比试要加油啊,我们到时候不见不散。” 喃喃的话音之中带着别有意味的傲慢与讽刺。(。) 第二百四十四章兄长的事 “童心,谢谢你的帮助,不过为了我而得罪韩家的人,不值得。”吕萧看着远去的韩衫等人,走到童心身侧,自责道。 童心见状,脸上的严肃渐渐散去,灿烂的笑容再度浮现,他捶了吕萧胸口一拳,道:“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是兄弟,你有难了,难道我要袖手旁观啊,况且这一切都因我而起。” “至于韩家的人,你别担心,只要有我哥哥在,容不得他们放肆。” “但他们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今天得亏纳兰院长及时赶来。”程域插嘴道。 “过分是过分,但他们韩家人”童心抿着嘴,轻轻一笑,那柔和的脸庞此刻变得冷厉了一些,“若是再主动招惹我们,大不了我跟他们拼了,到时候哥哥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回来替我们主持公道的。” “这韩家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啊。” 纳兰寻看着韩衫离去的背影,眉头轻皱,呢喃了一句,然后转身冲着童心一笑,道:“小家伙,今天的事做得好,有你哥哥几分当年的魄力。” “哥哥的魄力,院长你是说哥哥当年也跟韩家的人闹过?”童心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惊奇的内容,眸子中精光一闪,追问道。 “这个不可说,不可说,小家伙你还是好好准备三天后,同庄家的那小子的比试吧,你放心,到时候要是韩衫敢乱来,我绝饶不了他。” 他笑着扫了童心一眼,旋即转身道:“你们都散了吧。” 待众人散去后,纳兰寻走到童心身前,道:“庄家那小子虽然同你一样都是内劲武者,不过听说有不少半步先天的武者,都奈何不了他,小家伙怎么样,三天后的比试有信心吗?” “多谢院长关心,您放心,无论那庄旗强大了何种地步,三日后的那一战,我都不会退缩的。” “只是关于兄长年轻时候的事,我想知道,还请院长告知。” 他的话语诚恳,目光真挚的望向纳兰寻。 关于那个男人的过去,一切,他都想知道,这些年来虽然与他真正在一起的时光并不多,可他却格外珍惜。 那个在漫天的火光中,一人一枪杀得敌人片甲不留的男子,是他将他从堪比地狱的贼窝中带回,所以对于这个男人过往,他无比的想知晓。 只是这七年来,他作为他的弟弟,也只是从旁人的言语中,零星半点的知晓了他的一些过往。 其兄童千殇,北魏勋贵,左将军韩烈的庶子,童年不详,总之究竟遭受了怎么的苦难,他无从而知,只知道四年前,当他带着自己回到长安以后,短短四年间,他如高楼拔地而起,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了隐约同韩家分庭抗礼的实力。 “关于你哥哥的过往,在整个北魏权贵圈,都是禁忌之事,你就不要在问了。如果想知道,那么快点强大起来吧。” “现在的你,还太弱小了,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纳兰寻语重心长道。 然后他转过身子,轻叹了一声,朝着巷子一边的拐角处走去。 童心望着纳兰寻远去的身影,伫立原地,他的眼神有些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秀唇微张,似乎是在呢喃着什么。 “心,心爷?” 眼见发怔着的童心,程域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没事,我们走吧。” 童心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道。 就在他们逐渐远去的时候,巷子的一侧拐角处,原本应该远去的纳兰寻又悄悄地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他摸了摸两侧的络腮胡,砸了砸嘴道:“这个小家伙,年龄不大,使用的功法倒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只是小子,你这故意隐藏起来的锋芒,和你哥哥当年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啊。” “要知道,那家伙当年可是差点”说着他苦笑的摇摇头。 对于当年那桩连陛下也惊动了的大事,他依旧是历历在目,谁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羽翼未满,一脸稚气未脱的少年,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整个朝局真的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两日后 这两天童心度都把自己关在房门之中,似乎是收到纳兰寻话语的刺激了,他变得刻苦异常。 原来的他以为,以他现在秒杀绝大部分同年龄段武者的实力,未来也许可以帮到兄长很多,可纳兰寻的那一句太弱小了,深深的刺痛到了少年倔强的心。 夜色深沉,长安的夜空一片宁静,此刻已接近深夜子时,及时是素来繁华的街市,此刻也是冷清不已。 童府内,童心双腿盘坐在场上,两手平静的端放在大腿之上,他的气息平稳,在他的周围,天地之中的灵气不断的被他提炼进去,转化为源源不断的真气。 这些纯净的天地灵气进入童心的身体后,他的身躯,逐渐散发出淡淡的暗黑色亮光。 在他的五脏六腑之中,真气涌动,这股浑厚的真气波动,比起两日前竟然强上了不少。 他嘴中不断的念着九转寂灭诀的心法要领,童心感觉自己的身体现在轻飘飘的,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真气慢慢的在全身的脉络循环流动着,他不急不躁的运转着口诀,当真气将全身脉络循环完毕时,他的身体之上,那暗黑色的亮光,变得愈发的耀眼,连带着光芒所折射出的范围,也是远了不少。 紧跟着只觉全身上下,一种充盈的力量在四肢百骸游走,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劲。 童心轻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双眼,感受到身上因为大量的出汗,而产生的这股粘稠的感觉,忍不住愉悦的笑了笑。 真是意外啊,没想到被纳兰院长这么一刺激,自己对于九转寂灭诀的感悟又有所突破。 竖日 和煦的阳光照射向整个长安城,宗廉学院的比武擂台上早已是人声鼎沸了。 偌大的宗廉学院学子上万,往日以来,摩擦自然是众多,上擂台比武解决矛盾,学院也是允许的。 只不过今日这场比试却是格外引人注目,鬼见愁童千殇,童大将军的弟弟童心与蔡阳公府,右将军庄寒的独子庄旗的比武,二人的背景在北魏都是不俗,尤其是后者,庄家在北魏可是仅次于纳兰家的世家。 这庄旗在宗廉学院也算是风云人物,其人在学院之中亦是一方巨擎,而那以往一直低调的童心,自三日前暴打韩默的事情被传出以后,他的名声,近来在学院中也是声名鹊起。 但二人比武的缘由,众人却是无从所知,只知道素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二人,在七天前,一同去了公证院,定下了这场武斗。(。) 第二百四十五章纳兰芊芊 在宗廉学院的西边,有着一片宽广的场地,在那里有一座宏大的竞技场,场馆的构造有点类似古罗马竞技场。 同学院东边的小型比武场不同,这座竞技场的比试,一般都是安排些重要的或是引人关注的比武,而童心与庄旗的比试,便被安排在这里。 一大早,离比试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便陆陆续续有学员进场,毕竟这一次的比试,算得上是近来学院比武之中最为火爆的一场。 前来观战的学院中,不乏一些秀丽娇俏的学姐学妹,毕竟这童心与庄旗论相貌,亦算是学院之中少有的俊俏少年。 尤其是童心那比花还娇艳的容貌,对于学院之中某些颜控的女学员来说,这诱惑力是致命的。 在比试即将开始的时候,场馆中的石梯上,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在这可坐下三千人的竞技场中,已是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场馆内部,各种交谈声,喧哗声不绝于耳,汇集在一起是一股可怕的噪声,不过其中不乏一些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令得本是躁动不不已的场馆,多了分青春的靓丽与活力。 在这些坐着的学员中,大致分为三派,其中以亲庄派居多,他们大多是庄旗的小弟,亦或是那些个仰慕庄旗许久的学院花痴少女们。 而亲童派的数量则较少,因为童心在学院中,向来低调惯了,大部分的学员也只是听说一年二班有个姓童的俊俏少年,可到底叫什么,也不清楚,要不是暴打韩默的事情传出,恐怕还有许多人都没听过这号人。 剩下的则是中立派,他们大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来观看这场近来在学院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比试。 虽然比试还未开始,但那些个亲庄派与亲童派倒是时不时的挑衅的看向对方,令得这本就热闹的氛围愈发的热闹起来。 “我们庄少,那可是蔡阳公府的公子哥,真不知道这个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跟他挑战。” “呦!呦!呦!一口一个庄少叫的真甜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呢,告诉你,我们心爷还没怕过谁。” “哼,瞧你们那得意劲,待会比试后,我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 程域扯着嗓子和那些个庄旗的死忠争论了几声,觉得嗓子都有点哑了,他坐下来,喝了口水,却是听到一旁的吕萧撇撇嘴道:“这次比试还真是人满为患,就是比起三年前纳兰杏德与韩衫的一战,也不遑多让。” “那是,阿萧,你也不看看咱童爷是何许人物,他庄旗算个求。” 自从上次童心展露出暴打韩默三人的实力后,程域等人对于这位素来玩世不恭的少年越发的崇敬起来,这样重情重义且实力出众的朋友,程域简直是彻底的被他的英姿给征服了,继而沦为了童心头号“脑残粉”。 “阿心,尽力就好,别逞强,我听说那庄旗的崩山劲已经修炼至第七重,你要小心啊。”吕萧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身旁的秀气少年,道。 童心相视一笑,修长的睫毛轻轻晃动,目光却是被不远处传来的骚动所吸引。 吕萧跟着童心的视线,挑目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道曼妙纤细的身影,正款款向他们走来。 那道纤柔的身影在一众学员痴迷的目光下,莲步轻移,走到童心身侧时,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喂!” 她的这声娇喝声,瞬间便已吸引了周围所有学员的目光,他们好奇究竟他们心中的女神是在喊童心呢,还是童心身旁的吕萧,至于程域则是直接过滤掉了。 为什么过滤,呃,以程域这厮的尿性,若是认识纳兰芊芊这种校花级别的女神,恐怕早一股脑的张扬出去了,还会向现在这样,望着芊芊女神,直流哈喇子吗? 童心闻言,抬起头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纳兰芊芊,后者一身雪青衣衫,精致的小脸蛋芳香诱人,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笑眼,一下子便把全场火热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纳兰芊芊,宗廉学院少有的美女学员,其家世更是大的惊人,这么跟你说吧,其三叔便是现在宗廉学院的院长,其胞兄更是学院天骄纳兰杏德。 而且此女也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她的实力也是极强,不少学院六年级的老生都败在她的手上,在加上性子又好,这样的女子,走到哪,自然是把哪的关注点都吸引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正在闭关苦修吗?”童心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解的问道。 “小混蛋,和人约了比武也不对我说一声,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纳兰芊芊嫣然一笑,刮了童心一眼,道:“再说了,今天这场比试,要是你输了,被庄旗那家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我来正好给你“收尸”啊!” “你对我真好啊,我是不是还应该特地感谢你啊。”童心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 “不用,不用,心里记着就行了。”她戏虐的看着童心吃瘪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语一转道:“喂,小混蛋,你到底行不行呀,我听说那庄旗这段日子好像又有所突破,你要是怕了,现在退缩还来得及,没事,反正有我罩着你呢。” 童心一本正经的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呃,谢谢你了,不过你你胸小,我怕你罩不住。” 纳兰芊芊本来听的好好的,心想这小混蛋还是有点良心的,知道感谢自己,但当听到后面胸小,罩不住的话时,明眸猛然间闪过一抹杀气,恶狠狠的看向童心。 “才几天不见,你这家伙,损人的本事又渐长了,是不是几天没修理你,你皮痒了是吧。” 童心:“” 吕萧无可奈何地看着又拌起嘴的二人,淡淡的笑了笑,对于这二人的相处模式,他早已是习以为常了。 至于程域则是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他早就知道自家童爷本领高强,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原来童爷这撩妹的本事,也是一绝啊。 当下望向童心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崇拜,这是什么,这绝对是人才啊,只要好好跟着童爷混,那他未来也绝对不会差。程域心中暗想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比武前瞻 在童心等人欢快的交谈的时候,只见得在他们的对面,一道有些冰寒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童心,纳兰芊芊二人。 此人赫然便是童心今日的对手,右将军庄寒的独子庄旗。 在他的周围韩默,宇文寒渊,鲁元行等人将其簇拥着,一边的童心神色一动,眺望过去,正好看到了庄旗那如千年寒冰般的死寂眼神。 二人遥遥相对,目光交汇间,隐约似乎有火花被点燃。 庄旗目光死死的锁定童心,然后视线一转,扫向了他身旁的纳兰芊芊,不过后者似乎并没有怎么在意,完全忽视了他的眼神,这令得他忍不住咬了咬牙。 “这个小子,不是早就告诫过他,离芊芊远点了吗,怎么还像条癞皮狗一样的粘着。” 庄旗恨恨得碎了一口,眼神再度看向童心时,目光变的更加冰凉了。 “红颜祸水,还真是红颜祸水啊!” 童心将他眼神中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不由低喃了一句,侧头看向身旁的纳兰芊芊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整个宗廉学院的人都知道庄旗喜欢纳兰芊芊,童心自然也是知晓,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可纳兰芊芊似乎对庄旗并不来电,即使庄旗对她百般讨好,她也没给过好脸色。 关于纳兰芊芊的心,童心是知道的,别看纳兰芊芊表面上高冷的很,其实那只是在不熟的人面前,当你真正认识她以后,就会发现她这个人其实很逗。 而纳兰芊芊和他关系之所以那么融洽,一切都是因为她喜欢自己那有点不识风月的兄长,对于誓在要做童心大嫂的纳兰芊芊而言,和童心这个小叔子搞好关系,那是很重要的。 “小混蛋,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纳兰芊芊注意到庄旗目光的变化,笑眼看着童心,道。 童心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漆黑的眸子盯着纳兰芊芊,近距离的看着少年那张比女孩还娇媚的俏脸,她伸手扯了扯这张好看的脸蛋,暗想道:“幸亏这小子是男孩,要是个女孩,整天把他放在童将军府中,想想都有些害怕。” 童心伸手一把推开了纳兰芊芊那“蹂躏”自己小脸的玉手,扬了扬头道:“没事,没事,他的话,应该不算什么大麻烦,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 “呦,说大话的本事渐长,不过”纳兰芊芊撇撇嘴,美眸扫向对面,柳眉轻轻挑了挑,沉声道:“那家伙也来了,你还是当心点。” 童心闻声望去,而后神情微微地怔了怔,旋即马上又回过神来。 在他们对面的入口处,两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的走向庄旗等人,随着他的出现,原本有些喧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了许多。 韩默等人见到二人的出现,立马在附近腾出了两个空座,那两道身影心领神会般的坐了上去。 这两道引人注目的身影,一男一女,二人的相貌都是极为出挑,女孩一身妖艳的红色衣裙,身姿曼妙,此女便是宗廉学院与纳兰芊芊齐名的美女,百里老将军的孙女,百里冰。 而他身旁的男子,一眼望去,便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他面目英俊,眉宇间的桀骜比起韩默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目光淡淡的扫过童心等人所在的区域时,仿佛连空气都冷了下来,之前还欢声笑语的吕萧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韩韩衫,想不到这家伙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他那天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的。”程域咽了一口唾沫,声音颤颤道。 对于韩衫这种学院中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他们本以为那天出手相救韩默是顺手,至于今天这场童心与庄旗的比试,他应该不会来的。 毕竟韩衫向来高傲,旁观这种低年级的比武,他可是从没有去过。 想起那天那个飘飘然出现,便救下韩默的身影,程域至今仍然有些害怕那令人惊恐的气势压迫。 童心目光清澈的盯着众人眼中,宛如天上的星辰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高大身影,即使二人之间隔着巨大的比武擂台,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那股锐利的锋芒。 抬头看着对方投射过来的冷厉目光,童心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露出些许怯意,他平静的与其对视,倒是愈发的勾起了韩衫对他的兴趣。 “呵呵,那个小白脸还真有几分魄力,居然敢跟韩哥对视。”韩衫身后,早就对童心恨之入骨的鲁元行摸了摸脸上至今仍未消去的淤青,笑了笑,道。 百里冰明眸看向那与韩衫对视的少年,少年面容青涩,若不是旁人出言,他简直不敢相信,那看起来无比稚嫩,好似邻家少年般的秀气少年,居然会是今日与庄旗一战的童家二郎。 对面的少年虽然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温和如玉的少年,身体之中好像沉睡着一条巨龙。 这种初印象,比他当初见到纳兰杏德的时候还要深刻。 “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韩默兴冲冲的来到韩衫身旁,然后看了一眼美如仙的百里冰后,嬉笑道:“这位,难道就是大” “你别误会,我和他没什么的。”百里冰连忙插声打断道。 说完之后,她竟情不自禁的低下了玉首,俏脸两侧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红晕。 韩衫看着有些小女儿姿态的百里冰,不自觉的摇了摇脑袋,轻咳了一声,“话多,给我一边呆着去。” 咚! 就在这时候一道钟鸣声猛然自擂台下响起,竞技场的众人听声,为之精神一振。 童心、庄旗二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子,走下台阶,向着台下的擂台走去。 清脆响亮的钟吟声回荡在整坐场馆,与此同时,一道魁梧壮硕的身影,踏着钟吟声,走上擂台,他轻轻的抬了抬双手,钟吟声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 台上的中年男子,面容坚毅,一对虎目充满杀气,显然不是一般角色。 “哈哈,这次的擂台斗,比起以往来热闹了许多嘛!”他笑吟吟的扫视了一圈场馆上下。 “那是,那是万副院长吧,想不到会是他来亲自主持这场比试。” 石台上一些认出了中年男子身份的学员,忍不住惊呼道。 随着万副院长的现身,场馆上下热闹的氛围也是到达了顶点。(。) 第二百四十七章庄旗上 “时辰已到,比武正式开始,庄旗,童心,你二人比武切磋,切记点到为止,不得下杀手,切记!”万副院长望着擂台两侧的二人,嘱托道。 “是!”二人齐声应道。 “既然如此,那么比试”万副院长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道:“正式开始!” 咚! 一道比起之前要嘹亮许多的钟吟声响起,这彻耳的钟声,自竞技场内响起,几乎传遍了整个宗廉学院。 这时候,只见得擂台上两道修长的身影,各自站在擂台的一侧,二人目光交错间,石台之上更是响起了热烈的加油呐喊声。 童心对庄旗投来的冰冷目光,并没有在意,微微抬头,看了看这明媚的阳光,他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对于这种被对手忽视,令得庄旗有点咬牙切齿,他稍稍动了动身子,一股强劲的真气,瞬间自他的体内翻腾而出。 在竞技场馆正东方向,那第一排座位上,几十个空座上,只有三人并肩而坐,左手那人,正是刚刚现身,主持比试开幕的万副院长,右手边的那人,是一名面容枯槁的老者,他脸庞上皱纹密布,双目凹陷,垂垂老矣,但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丝蓬勃的朝气,令人不敢忽视。 “呵呵,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想不到两个少年人的比试居然这么热闹。”那白发苍苍的老者,笑眯眯的看着台上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忍不住笑道, “师尊您说笑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对这两个小娃娃的比试感兴趣,实在是令学生倍感惊讶。”在三人的中间,端坐的正是现今宗廉学院的院长纳兰寻。 “我也是好奇,那个童家的二郎,究竟有没有他哥哥当年的风采。”老者笑道。 “那小娃子看着就弱不禁风的样子,我估计他在庄旗手上,走不过十招。”一旁的万副院长摇了摇头,道。 “师弟,话可不能真的说,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你怎么主动的跑来主持比试,据我所知,你好像对这种一边倒的比试,从不感兴趣。”纳兰寻淡淡道。 “还不是你把那小子说的那么玄乎,以庄旗现在的实力,莫说半步先天,就是面对先天武者,他也能从容应付一二,所以我过来是想看看,那小子究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吗?”万副院长撇撇嘴道。 那面容枯槁的老者听到二人的拌嘴声,无奈的笑了笑,显然对于这种场景,早已是习以为常了,“你们两个啊,从当年拜在我门下的时候,就不断的较劲,拌嘴,都斗了这么多年了,还不觉得累吗?” 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再说话。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还是专心看比赛吧。”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有些浑浊的目光看向擂台,最后停留在了那秀气的少年身上。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千殇当初带回来的小娃娃,都长这么大了!”他轻声的呢喃道。 石台上的学员目光炯炯的盯着擂台,对于这场这几天学院内流传甚广的比试,他们早就是翘首以待了。 “看,庄少出手了。” 西边的石台之上,庄旗的小弟们瞥见大哥出手,顿时惊叫连连。 众人也是挑目望去,只见台上,一身黑衣的庄旗,身子突然迸出,对着一边的白衣少年杀去。 “好强的气势啊!”石台下方的一些学员,感受到庄旗强劲的气势,不少人发出低低的惊呼之声。 “好厉害。”程域望着庄旗身上绽放出的冷咧气势,满脸的惊叹。 他一旁的吕萧则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看向台上那一袭白衣长袍的少年,暗自担心道。 至于纳兰芊芊则是露出淡淡的笑容,目光有些期待的看着台下的少年。 童心轻轻的抬了抬手,双脚左右开弓,显然是打算正面硬扛上庄旗了。 看着他这一举动,台上不少学员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没料道在庄旗先声夺人的气势下,童心居然敢主动迎击。 “不自量力的家伙,你真以为你是你哥啊。” 庄旗暴喝一声,身上那股阴寒的气势变的越发阴沉,令得周围一片学员寒蝉若噤,不忍直视。 “是不是不自量力,那也要试过之后,才知道吧!”童心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话毕,他眼神凌厉了许多,双掌猛然张开,暗黑色的真气自体内涌现,最后全部汇集到手掌之上,形成一股磅礴的气势。 庄旗看着童心身上涌起的劲气,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目光冰凉而凶狠的盯着后者。 他的双拳之上充斥着淡黄色的劲气,冷笑了一声,便对着童心的脑袋,狠狠轰去,全然没有半分留手。 童心嘴唇微抿,早有防备,他身子一跃而起,双掌探出,硬生生的接住了他的铁拳。 力量的冲撞下,谁也没有退去半步,庄旗嘴角轻轻一弯,道:“难怪敢直面我的冲击,倒有几分本事。” 二人各自退后半米后,他拍了拍衣袖,伸出手掌,道:“出招吧,如果你还是只有刚才的那点能耐的话,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 “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吗?” “当然!”他大笑一声,道。 童心见到他这幅姿态,沉吟了片刻,只是那盯着后者的目光,却是逐渐锐利起来。 “好,那我便如你所愿,接招!” 他面色淡漠的看了对方一眼,旋即脚掌略微摩擦了一下地面,身子便像是出鞘的寒剑一般,对着庄旗冲去,双掌之上,劲气涌动,一掌直接对着庄旗的胸膛劈了过去。 “来的好!” 庄旗冷哼一声,盯着朝他扑来的童心,劲风吹拂起他额前的刘海,只见刘海下的那双眼睛,死死的凝望着对方轰来的手掌。 他身子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整个人仿佛老僧入定,但紧绷的脸颊还是可以看得出,他并没有在走神。 在童心的手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突然鬼使神差般的身子一侧,错开了前者力拔山兮的一掌。 跟着五指紧握成拳,重重的落在了童心的腰背上。 砰! 低沉有力的声音传出,童心只觉后背一阵酸痛,闷哼了一声,当机立断下,身子猛的向后暴退出了数米,而一边的庄旗却是纹丝不动。 “反应倒挺快的!”庄旗嘴角轻扬,一脸平静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庄旗中 童心面色凝重的盯着身前稳如泰山的庄旗,沉默不语,用力握紧了双拳,整条手臂都浮现出暗黑色的真气。 “接招!” 他暗自催动着九转寂灭诀,再度冲出,这一拳的气势比刚才,强劲了不少。 一拳狠狠的砸向庄寒,这股沉重的力量,犹如崩塌的山岩,破坏力惊人。 嗤!嗤!嗤! 每轰出一拳,力量都轰出到了极致,这快速而凌厉的进攻,令得庄寒眉毛稍稍的挑了挑,他低喝了一声,淡黄色的真气缠绕在他的双臂上,从容不迫的将童心凌厉的攻势,尽数的挡了下来。 两股强劲的真气对碰,所激荡出的空气撕裂声,响彻整个擂台。 “这童心不错,力量是足够了,只是他的身法终究是差了点,注定会陷入被动。”万副院长看着场中激烈的战斗,摸了摸长须道。 “师弟,这可不一定,虽然童心的速度比起庄寒来,慢了不少,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希望,只要逮住机会,一击毙命也不是不可能。”一旁的纳兰寻摇了摇头,认真看了一眼台上,正焦灼的的对抗着的二人,道。 “实力倒是不错,可惜比起他哥哥,终究是”老者望着场中的少年,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道。 纳兰寻二人闻言,皆是苦笑了一声,看来师父对这小家伙的期望大的很呐!只可惜童千殇,毕竟是童千殇,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童千殇第二的,纵观整个北魏百二年的历史,也就是出了这么一号人而已。 而就在他们说话间,场中的战斗,已经接近白热化,童心面色淡然,拳拳到肉,将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攻势也是越来越勇猛。 咻! 童心抓住一个空档,身子突然掠出,向着上空一跃,接着下冲所带来的冲劲,一拳重重的砸向了庄寒。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砸到他的脸颊的时候,后者身子一挪,脑袋微微向后一仰,双臂轰然而出,刚好挡下了童心这蓄势待发许久的一拳。 庄寒见到自己巧妙的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嘴角掀起得意的笑容,刚想再嘲讽对方几句,脸色忽然一沉。 一股浩瀚的力量自童心的拳头上爆发出来,那股力量霸道无比,足有千斤,令得他原本傲然挺立的双腿,微微的向下弯了下去。 看到局势的微妙变化,石台上的一众学员忍不住发出一阵喧哗之声。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重力压迫,庄寒屏住气,狠狠咬了咬牙,额前已经冒出不少冷汗。 抬头瞟了脸色淡漠的童心一眼,他脚尖一点,一腿猝不及防下,对着童心鞭甩出去,他的劲气霸道厚重,一腿扫来,声势极为浩荡。 童心见状,连忙撤下了拳头,狼狈的向后面撤去,及时的避开了庄寒的侧踢。略微喘了几口粗气,他身形一动,便再次向着庄寒奔去。 “还来!” 庄寒冷笑的摇了摇头,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一步踏出,五指紧握成拳,手掌凝聚出炽烈的淡黄色劲气,狠狠的甩向奔袭而来的童心。 砰! 二人的拳头冲撞在一起,拳与拳的触碰下,二人脚下的地面,硬是被强劲的气浪冲撞下,产生了细微的裂缝。 童心身子一弯,空着的左手化掌为刀,对着庄寒的脖颈就是一掌拍下。 咻! 一声巨响下,只见他挥砍下的左手被庄寒紧紧的抓住了。不过童心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他淡淡的望着后者,俏脸勾起一抹轻笑。 “千斤坠!” 他低喝一声,被紧抓着的左手,顷刻间力量巨增,,这上次令庄旗吃亏的力量再度袭来,势大力沉下,庄寒不得不双手一甩,放弃和对方的纠缠,身子猛的向后暴退出数米。 “怎么样,我的千斤坠滋味不错吧。”童心嘻笑的望着对方,道。 庄寒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已经肿起一大块,很明显方才的冲撞,对他的左臂造成了剧烈的冲击,他旋即嘴角一咧,笑容阴森,眼眸之中充满了狠戾。 “好,很好,素来听闻令兄以一招千斤坠,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今天终于是领教上了。” 擂台的周围,无数道目睹了刚才争锋相对一幕的少男少女,眼中布满了期待,这场精彩绝伦的对抗,大大的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在西边的上方石台处,韩衫望着场中那道清瘦的身影,不由得笑了起来,其实对于童心,他有着不小的好奇心,毕竟不论如何,这小子都是韩府那个庶出家伙的弟弟。 “冰儿师妹,你说他们两个谁的胜面更大。”韩衫微笑看着身旁的娇艳女子,道。 百里冰狭长的美目透着一丝妩媚,她的目光停留在童心修长的身躯上,上下细细的打量着,台上的少年,虽然喘着粗气,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俊美的面貌,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现在的他,正渐渐的绽放出一种尖锐的锋芒。 “我不知道,也许是童心吧。”百里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惬意的笑容,“不过庄旗也不弱,看他的样子,好像藏的也很深。” 韩衫看着身侧这娇媚动人的佳人,笑了笑,继而盯向场中的童心,道:“庄旗实力不弱,就算败了,童家那小子输的也不冤,不过单从他今天硬接庄旗所展现出的气魄来看,我看庄旗想赢,有点悬啊。” “如果童家那小子,连庄旗都斗不过的话,那我对他可是会失望的。” 韩衫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幽幽的盯着场中那道稚嫩的身影。 百里冰瞥了他一眼,他知道以韩衫的性子,素来傲气凌人,能令他刮目相看的人并不多,看来他对童心颇感兴趣。 “那你是看好童心咯!”百里冰莞尔一笑,道。 “呵呵,算是吧!”韩衫轻声说道,他的手掌缓缓紧握,指尖隐约有灵力闪烁,眼眸深处,也是划过一丝摄人的寒光。 在他的眼里,对于童家的人可没有丝毫好感,区区一个庶出之子,居然敢盖过本家的风头,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早就听说童千殇勇猛无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识见识,那么既然这样,就先拿你的弟弟开刀! “心爷,加油!” “看吧,我就说心爷没那么容易落败的吧。” 东边的石台上,程域等人扯着嗓子,用力的给童心摇旗呐喊着,他们的眼神异常亢奋,只有吕萧看着擂台上消瘦的身影,皱起了眉头。(。) 第二百四十九章童心的小秘密 吕萧望着那个在擂台上,与庄寒对峙的少年,眼神不由有些恍惚,别人或许不知道童心的小秘密,但他可是清楚的很。 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青梅足马的消瘦身影,谁也想不到这俊逸如画的少年,其实是女子。 这个秘密潜藏在他的心底许久,曾经在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那一晚,他激动的整整一宿都没睡着。 亦是从那时起,他暗自发誓要好好保护好这纯净如空气般的少女,这些年来,他刻苦修炼,珍惜着每一天和她相处的日子,因为他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也许有一天,他真的追赶不上童心的步伐,但在那之前,他想就这样静静的,好好守护着她。任凭时光流逝,任凭岁月流转。 只是今日一战,他知道无论胜负,那个往日里将自己光芒全部隐藏起来的少女,终于到了绽放的时刻,那也意味着他对她的守护,也终将结束了。 “守护,或许早在很久以前,她便不需要我的保护了。”他自嘲的低喃了一句。 “阿萧,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呢。”一旁的程域注意到他的反常举动,凑过来,关心道。 “啊!没什么,我们看比赛。”吕萧甩了甩手,笑着道,暗暗的将自己方才低落的情绪给隐藏了起来。 程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想,他本就是神经大条,大大咧咧的人,想不通的问题,自然不会多想。 擂台上 庄寒摸了摸发肿的左手,俊俏的脸蛋上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之色,唇角勾起一抹充满戾气的笑容,怒目而视的看着童心,戾笑道:“瞧瞧你干的好事。”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高高肿起的左手,下一秒,身体之上淡黄色的真气,倏地变的浓郁起来,“我承认,一直以来都有些小看你,但接下来,我不会在留手了。” 话毕,他一步跨出,只听咻的一声,下一瞬间,其身体,却是犹如猛虎扑食般暴射而出,目标直指童心。 嗤! 庄旗全身散发着浓郁的深黄气真气,在逐步逼近童心时,真气在空气中,发出嗤嗤的响声,声响之大,不绝于耳。 童心身体斜侧,灵巧的与庄旗的拳头插肩而过,同时他的右拳成爪,手指上暗黑色的真气缠绕,整个手掌犹如一把锋利的钢刀,无情的向着庄寒的肩膀而去。 这一抓快而狠,在刚抓到庄寒肩膀的一刹那,千斤坠的力量迅速袭来,饶是庄寒体格再强健,亦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虽然童心下手迅猛,但这庄寒能在天才汇集的宗廉学院,技压群雄靠的可不单单是家世,他自身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硬扛下童心一抓的同时,他冷笑的看了一眼前者,扯着嗓子,声音低沉道:“神通秘术,呵,你以为就你会吗?” 他咬牙深吸了一口气,瞟了眼童心脚下的地面,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土葬!” 砰! 童心还没来得及多加思考,他脚下的地面瞬间裂开,青岗石铺设的地面下,松软的泥土自裂缝中扑出,这些泥土竟拧成一股绳,瞬间捆绑住了童心的双脚。 捆绑住他的双脚后,这土绳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竟然一直向上捆绑过去,显然是要将童心全身五花大绑起来。 无奈下,童心左手一记手刀劈向自己身下的土绳,在应对土绳的刹那,一股劲风对着她的脸颊扑面而来。 下意识的伸回右手去抵挡,在仓促应对下,她整个人顿时被这巨大的力量给轰飞了出去。 “还没完呢!” 庄寒脚掌一跺,身形掠出,径直朝着在空中倒飞出去的童心奔去,他的速度极快,只见几道残影闪过,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童心的身侧。 哗! 瞥见两道在空中飞舞的身影,整个竞技场顿时响起轰鸣的喧闹声,石台上的一众学员见到突然逆转局势,望着对童心展开猛烈攻势的庄寒,众人惊叫不已。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前一秒还掌握着主动权,看似稳操胜券的童心,下一秒,居然被抽飞了出去。 程域等人脸庞上的亢奋在这一刻也是减弱了许多,眼中充满着担忧,原本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已经悄然消逝。 吕萧双拳紧握,双目死死的看着那在擂台上空,倒飞出去的消瘦身影,他的心莫名的一痛。 我还是太弱了,到头来还是需要她来保护,要是我够强大,或许现在就可以代替她,站在这擂台上了。 他越想越是心酸,身体开始颤颤发抖,牙齿死咬的嘴唇,因为用力下唇被咬破了,都没发现。 “放心吧,那个小混蛋没那么容易输!” 就在吕萧焦促不安的时候,一只温暖纤细的手掌,温柔的拍在了他的后背。 吕萧顿觉如沐春风,转头正好瞥见身侧纳兰芊芊那绝美的侧脸。 纳兰芊芊美目注视着场中,嫣然一笑道:“你是吕萧吧,我常听那小混蛋提起你,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嗯哦。” 吕萧喃喃的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位向来高冷的纳兰师姐的解释,他的心头一阵心安。 下方石台上,纳兰寻目光紧盯在空中任由身体向后倒飞的少年,浓眉轻轻的动了动,但当他察觉到童心那并未紊乱,反而愈发沉稳的气息时,嘴角不由一勾。 在空中倒飞着的童心,紧闭着双目,暗自运转着体内的真气,当她睁眼时,见到暴击而来的庄寒时,气息顿时凝聚。 对于童心的异动,庄寒当然有所察觉,只不过他并没有在意,随着真气的催动,那原先捆绑童心的土绳,此刻化作一道土浪,随着他一同逼向了童心。 在土葬的护卫下,他势在必得,对着童心就是一阵猛烈的攻势,不过后者面对这如同暴雨般侵袭般的进攻,并没有乱了手脚,他摆正身子,在半空中或避或接,竟是将庄寒可怕的攻势,尽数化解了,直至平稳落地。 “这份沉着稳重,倒有半分千殇当年的风采。”老者看着场中沉稳应对下庄寒暴击的少年,赞赏道。 纳兰寻与万副院长闻言,二人苦笑的对视了一眼,半分,才半分吗?看来师父他老人家,对于当年没有收童千殇为徒这桩事,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仍没有放下啊。(。) 第二百五十章杀招 十年之前的童千殇,可还不是现在这权倾朝野,傲视群雄的鬼见愁,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 那时候的他,在长安城可以说是所有权贵之弟最爱欺压的对象,那时候的他,还叫韩千殇,那时候的他羽翼未丰,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冷漠。 因为那时候,他心中的那抹光,还没有被完全泯灭。 身体内流淌着异族血脉,这令他注定在家族之中,举步维艰。也许他生下来就是错误的。 可是这一切都不用紧,因为他有一位,他认为全天下最漂亮,最温暖的母亲,他刻苦修炼,忍受着一切欺凌,因为他知道,每当回到冰冷的韩府,有一位总是带着柔和笑容的母亲,在等着他。 可是有一天,那道光消失了,在童千殇措手不及下,突然熄灭了。 那一天,整个长安城都下起了沥沥的小雨,那一天,那个总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韩家小疯子做了一件轰动整个长安城的大事,也是自那一天起,众人口中叫骂着的小疯子,彻底的黑化了,一步一步的成长为现今名动北魏的鬼见愁。 当年的那桩事发生以后,第二日童千殇便人间蒸发了,继而让老者错过了收他为徒的机会,这可以说是老者今生最大的遗憾也不为过。 平稳的落地之后,童心看了看肩膀处的衣衫,在刚才的交锋中,已经被庄寒锋利的劲气给撕扯掉了一大块。 “土形术吗?” “哼,眼力劲儿不错,倒还识得我庄家的独有秘书术。” 庄寒面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来临时的天空,阴沉死寂,他挑目看着童心,沉声道:“我说过叫你离芊芊远点,可你就是不听。” “原先我还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冥顽不灵,现在我知道了,如果这点隐藏的实力,是你无视我警告的底气的话。” 庄寒目光中有淡黄色的真气闪动,全身都开始冒出淡黄色的烟雾,“那么让我来告诉你,想要染指我庄寒看上的女人,你还没有这资格。” 他双手高高举起,先前的土浪在他的上空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庄土球,而且周围的地面上,源源不断有尘土向着那土球汇拢。 擂台的周围,喧哗声瞬间提高了几个八拍,不论是支持庄寒的人,还是支持童心的人,他们显然都没有料到庄寒还有这等恐怖至极的大招。 暗黄色的真气操控着庄寒上当的巨大土球,不少学员看到这一幕,皆是心惊肉跳,纵使身处在石台之上,但他们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土球中传来的恐怖威压。 童心望着那正竭力蓄势的庄寒,眸子慢慢的眯紧,嘴唇轻轻一抿,眯成一条缝的眸子,隐隐闪着寒光。 他双掌并拢,口中默念着九转寂灭诀,体内的真气不断向着双掌涌现,暗黑色的真气充斥整个手掌。 “庄家土形术中的终极杀招万土归宗,看来这庄寒亮底牌了。”擂台一边的石台上,纳兰寻摸了摸长须,道。 “对!”万副院长目光锐利的盯着已经接近暴走的庄寒,道:“此子年纪轻轻便将这土形秘术修炼到了极致,虽然根基还有些不稳,不过假以时日,定可成大器。” “看来这蔡阳公府后继有人。”纳兰寻道。 西边石台,韩衫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之色,望着那气势如虹,源源不断有尘土汇入的土球,他挑了挑眉,从那土球之中,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其中充斥着一种暴虐,仿佛任何敢阻挡他的,都将被他彻底粉碎。 “这童心看来是走投无路了,庄少这一击下去,不躺个十天半个月,绝好不了。我要是他的话,一定赶快往后撤,暂避锋芒,不过看样子,他是想逃也逃不了了。”鲁元行幸灾乐祸道。 不过他的话刚说完,便彻底的被童心用实际行动,给啪啪啪的打脸了。 “你们看,童心他他这是想正面硬接下庄寒的杀招。” “这小子疯了吗,还一步一步朝庄寒走去!” “他他再自寻死路吗?” 石台上目睹这一幕的一众学员,忍不住发出一阵诧异声。 庄寒看着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的俊美少年,即使前边危险重重,他仍旧义无反顾的踏着坚定的步子,向着他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眼中掠过一抹惊谔之色,庄寒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年,低吼道:“童心,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那么就别怪我下手很了。” 他身子向前一挺,手掌向前一甩,只见那巨大的漩涡状土球,便向着童心暴虐而去。 “啊!” 望着这威力惊人的土球,石台上一些心底善良的女学员,不忍心看到接下来略带血腥的一幕,都是闭上了眼睛,惊叫了起来。 轰! 巨大的轰鸣声在擂台响起,偌大的擂台一时之间浓烟密布,谁也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场台四周的一众学员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他们都清楚庄寒倾尽了所有力量的一击,暴虐无比。 他这一击,是打算彻底的击溃童心。 程域等人盯着浓烟滚滚的场中,脸庞上满是紧张之色,就连一向冷静的纳兰芊芊,美目之间也是郑重了许多,庄寒展现出的力量,彻底的颠覆了他的认知, 烟尘渐渐散尽,当看清场中依旧站立在庄寒对面的童心时,石台上的学员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你,你怎么可能接的下,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庄寒看着前边安然无恙的少年,惨白的脸颊上闪过一丝诧异,然后他身子一弯,扑哧一声,一口鲜血便从嘴角喷了出来。 现在的他,已经是精疲力尽,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原本强装出的气势,眨眼间萎靡了下去。 而另一边的童心,也好不到哪去,他头上的发带在刚才的碰撞下,已经不知所踪,黑色的秀发尽数的披散了下来,阳光的照耀下,那张黑发飘舞的脸蛋,竟是如此的好看。 她那对黑色的眸子淡然的看着对方道:“庄寒,我知道你很强,但我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很弱。” 童心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现在的你,真气都快用尽了吧,我也好不到哪去,不如我们算平局怎样?” 被童心那对清澈的目光注视着,庄寒心中微微一跳,旋即也是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但这抹弧度却宛如刀锋般冷咧。 “平局,哼,做梦!”(。) 第二百五十一章庄旗最后的手段 西边石台上,韩默、宇文寒渊等人怔怔的望着台上,已经是精疲力尽的庄旗,后者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却也不得不承认,童心的身手确实厉害。 ? 原本他们以为,这小子就算是内劲武者,可毕竟年龄太小,真气定然不稳,但眼下童心的表现,却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总之这备受关注的一战,从一开始就意味着,若是童心败了,只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 听到东边石台处,程域等人传来的欢呼雀跃声,童心笑了笑,原本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慢慢的松懈了下来,然后抬头看向一边,寒霜密布的庄旗。 “做梦?嘿嘿,这可由不得你,你现在可没多少力气吧。” 庄旗缓缓抬起头,目光阴森的盯着童心,听着石台上传来的呼喊声,他感觉这些哄闹的呼喊声,似乎是对于他无情的嘲讽。 “哼,童心我说过,今日要教训你,就一定说到做到。”庄旗冷酷的脸颊上,一抹狰狞骤然浮现。 “你以为硬扛下万土归宗后,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望着庄旗那怒不可遏的模样,童心眉头微微一皱,从对方狠厉的语气中,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今日哪怕是冒着经脉受创,修为大减的风险,我也要宰了你。” 手掌一握,全身仅剩的真气开始疯狂涌动,双眸之中淡黄色的真气,不断涌动,原本枯竭的身躯之中,一股极端惊人的真气,开始疯狂的爆出来。 擂台边的石台上,纳兰寻三人面色陡然一变,万副院长赫然起身,朝着台上的庄寒警告道:“庄旗,你这是干什么,这样做对你身体造成的伤害,难道你不清楚吗?” “万叔叔,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庄旗淡淡的侧头看了万副院长一眼。 “你你这小子。” 万副院长面露担忧的看着台上那道固执的身影,正欲上去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扩大,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握住了。 “纳兰你,你拉着我干嘛。”万副院长回头,朝着纳兰寻吼道。 “师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忘记学院擂台比武的规矩了吗?” 万副院长闻言,身子怔了怔,目光一滞,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道:“罢了,罢了” 唰! 在回应万副院长后,庄旗猛然向前一步跨出,原本枯竭的真气,此刻源源不断地冒出,双手紧握成拳,拳风竟然比起先前,还要强上几分。 “你,你怎么?” 童心面露一惊,他没想到庄寒居然还有这么一手,话说到一半,只见庄旗已然杀至身前。 在没有丝毫防备下,一拳便被对方抽飞了出去,一击得手,庄寒并没有就此收手,他身躯一跃,一爪狠狠的抓向那在半空中的瘦弱身影。 这一爪,犹如锋利出鞘的寒剑,直接抓向了童心的腰腹处。 咬着白的嘴角,童心费力的将身躯一转,勉强躲过了这凌厉的一爪。 虽然此刻体力已经透支到了边缘,可童心仍然是闷声硬撑着,她腹部力,脚尖一点地面,颤颤巍巍的稳住身子,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后背处一阵剧痛,顿时传来。 强烈的痛楚下,童心双腿忍不住一颤,竟单膝跪地,跪了下来。 庄旗慢慢的从她的身后方,走上前,英俊的面目掀起一抹冷笑。 “你,你怎么会突然强了这么多,不可能,你明明已经真气殆尽了。”童心面色苍白,惊疑的望着庄寒。 听到童心的话,庄旗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居高临下俯视着身下,这道气息虚弱的身影。 “你小子今天的表现,确实是出乎了我的预算,不过那又如何。”他蹲下身子,脸孔凑上去,面色阴寒的盯着童心。 在他的眼神深处流动着极为彻骨的冰寒,清瘦而俊朗的脸庞流露出一抹笑意。 “小子,你的实力即使在同龄中也算是顶尖,这点我不得不承认,不过今天,有你好受。”庄旗桀笑的看着少年,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事已至此,败了就是败了,我无话可说,庄旗你无需多言,如果你想要叫我跪地求饶,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童心倔强的抬起头,看着上方,那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的男子,她的眼底深处,却是平静如深潭。 “心心爷不会有事的对吧!”程域面露惊慌的失声道。 而他身旁的一众学员,皆是默然不语,没有出声,看着那擂台上,半跪着的少年,他们不由的低下了头,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少年将要面临对方,极为狠辣的痛击。 “童心!”吕萧喃喃道,此刻他多想勇敢的迈上台去,去阻止比试的继续进行,可他的双脚,却像是灌上了铅,怎么抬也抬不动。 他知道即使自己上去了,也是于事无补,这一刻,因为心中的犹豫,怯弱,担心,吕萧的双脚一直停留在原地。 直到若干年后,回忆起往事来,他仍旧后悔不已,也许当时他勇敢的迈出那一步,就算最后结局没有丝毫改变,可起码他不会后悔。 有时候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想要证明自己对她的喜欢,其实不需要你多么的强大,而是在她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你需要亮出你那颗为了保护她,而一往无前的心,这样就够了。 但这一刻,吕萧他犹豫了。 西边石台,韩默笑眯眯的看着擂台,此刻看到擂台上,披头散,狼狈不堪的瘦弱身影,他心头闪过莫名的快感,仿佛那日在众目睽睽下,被童心击败的耻辱,在此刻被冲刷了。 “真是倔啊。”宇文寒渊撇了撇嘴,道。 “都这样了,还不服软,这小子死定了。”鲁元行道:“要我看,这家伙真是死脑筋,为了一点所谓的面子,至于吗?” 宇文寒渊扯了扯嘴角,扭头看向东边石台,那在学员中格外出尘的纳兰芊芊,看着那张即使是蹙起眉头,仍是清丽动人的女子,呢喃道:“也许,今日若是他服软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没机会,什么没机会?”鲁元行侧头问道。 “没什么,这种事对你小子来说,说了也不懂!”宇文寒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 鲁元行:“”(。) 第二百五十二章童千殇降临 百里冰狭长的眸子望着场上,看着那单膝跪在庄旗面前的少年,少年面庞俊逸,虽然面相柔和,缺乏了一些阳刚,不过在她的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 这种气质令他看起来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看不透深浅。 纵使是现在置身险境,他依然没有露出丝毫怯懦,细眉下那对倔强的眼眸,令得百里冰看的有些心神恍惚。 童心是吗?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单凭今日一战,往后看来我们宗廉学院又多了位妖孽啊。 擂台上,庄旗右手指尖那汹涌的真气,在指尖上下缠绕,他轻轻的抬起头,正好瞥见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抿了抿嘴,“还真是不知进退,哼,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你点苦头吃。” 右手慢慢的举起,看着在自己身下没有丝毫还击之力的童心,他右掌猛的一力,一巴掌狠狠的向着后者秀美的脸蛋甩去。 这一把掌,庄旗用足了劲道,只是当蕴含凶猛劲力的手掌,在即将到达童心脸庞时,擂台的一侧,一道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旋即只见一道黑影猛然蹿出。 随着这声破空声,然后只听到一声惨叫声,跟着只见到原先还傲然挺立的庄旗,痛苦的捂着右手,在地面滚动。 而在童心身前的地面上,坚硬的青岗石地板,居然凹陷下去一大块。 童心闭着眼睛,准备默默承受庄寒的一巴掌,突然听到庄旗的惨叫声,她吃力的睁开眼,只见自己的身前,已是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你,你是什么人。”倒在地上的庄旗,望着前边,忽然出现的冷酷男子,不由冷喝道。 “心弟,一年未见,别来无恙。”那一身墨色长袍的青年,并没有回答庄寒旗问题,而是缓缓转身,瞧得那张因为看到自己的面貌而目瞪口呆的绝美脸蛋,淡淡的笑道。 “大大哥,你回来了?”童心喜出望外的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孔,半晌后,终于是回过神来,惊喜道。 “呵呵,还以为你小子不认识我了呢。”青年笑嘻嘻的摸了摸童心的额头,“一年不见,怎么还瘦了。这光长个子,不长肉可不好。” 童心闻言,微微一怔,有些错愕的张了张嘴巴,愣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算了算了,你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老半天都迸不出几句话。”青年叹了口气,道。 “大哥,我我,我不是” 听到青年的话,童心连忙摊开手,面色着急的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无奈的低垂下了脑袋,两侧苍白的脸颊上,一抹羞红在此刻悄然爬上脸颊。 纳兰芊芊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半路杀出的神秘男子,俏脸上涌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是他,他回来了。” “他,他是谁啊?”程域看着神情激动不已的纳兰师姐,不解的问道。 不过纳兰芊芊似乎完全忽视了他的问话,眼冒金星的看着场上那道高大的身影。精致的俏脸上,流露出一抹足以迷倒一片男学员的清丽笑容。 “这,这家伙是什么人,竟能让我心中清雅脱俗的纳兰学姐,看着他,露出一脸迷妹的表情。”程域眸子泛着好奇的盯着那道身影,低声道。 吕萧自看到青年出场的一刹那,心中紧绷的那根弦顿时松懈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他在,哪怕是天塌下来,童心也不会有事。 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青年办不到的。 自青年出现的一刹那,石台之上无数道目光瞬间射了过去,众人望着这个犹如天神降临般的男子,错愕不已。 “那是童将军吧!” “错不了,可是你们看清楚童将军刚刚是怎么出手的吗?我都没看清楚!” “什么,那个墨袍青年就是童千殇吗?” “呃!童将军不是应该在青州吗?怎么回长安了?” “” 石台四周还是有一些学员认出了童千殇,一时间整个石台,响起了热烈的讨论声,对于这位短短几年,便在北魏将坛闯出赫赫威名的男子,大部分的学员其实还都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 不过童千殇这个名字,他们可是如雷贯耳,对于这位少年诸侯,在宗廉学院中,可是有不少学员将其视为自己追赶的目标。 “这小子回来了吗?”纳兰寻看着台上,那道挺拔如枪的身影,神色一凝,“嗯?短短一年不见,他的灵力波动,怎么强了这么顿。” “气息也比一年前沉稳了许多,师兄,看来现在就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联手,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那个小子了。”万副院长眉梢一挑,苦笑道。 而师兄弟一侧的老者,在看到青年现身的一刹那,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口中反复呓语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与满场热闹氛围不同的是,西边韩默等人所处的石台,气氛在此刻,异常的安静。 “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本来就是庄少与童心的比试,这童将军跑出来插手,是不是太破坏规矩了。”看台上一名一袭蓝白院服,面相普通的少年不满道。 “对,堂堂一个先天武者居然干这种事,我看那童千殇,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在普通少年的身旁,另一名面容有些阴冷的少年,出言道。 二人的话语一出,引得身旁一众学员的认同,他们这些人都是庄旗的小弟,平时基本上唯他马是瞻,眼下看到他颓废倒地,自然对于童千殇心生不满。 “那个庶出的家伙,怎么回来了。”韩默神色有些惊慌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冷汗直流。 “不好,看来这下,庄旗那家伙有麻烦了,我可是听说,童千殇极为护短。”宇文寒渊眉头微微皱了皱。 “寒渊兄,此言差矣,庄旗怎么说也是蔡阳公府的人,童千殇就是再横,我相信这庄家的面子,还是要卖的。”鲁元行不以为意道。 “不,元行,你错了,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就没有他不敢的,因为”韩默话语一顿,脸色泛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家伙可是连皇子都敢杀的狠人。” “什么?” 此言一出,三人附近的空气仿佛都冷了下来,三人一片沉寂,皆是默然不语的望着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就是童千殇吗?呵呵,果然很强!”在三人不远处的韩衫,望着那突然出现的身影,双臂环在胸前,嘴角上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双眸如同窥探到猎物的猎豹般,冷厉而冰寒。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望着台上披散着头,气场极为强大的童千殇,双目之中充满了战意。 “韩衫,你不会是想去台上吧!你,你别乱来。”察觉韩衫异动的百里冰,眼中掠过一抹惊慌。(。) 第二百五十三章徐氏姐妹 “今天的比试,到此为止。”童千殇无视周围投射过来的炽热视线,湛蓝色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一边倒在地上,神色异常难看的庄旗。 庄旗抬头,望着这道突然出现的身影,听着他那不容置疑的话语,默然不语。 在童千殇强大的灵力气场威压下,他咬牙死死硬撑着,汗水情不自禁的自他的额头落下。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身前的男子,尽管被对方的气场,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可他并没有丝毫露怯。 “千殇,够了,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万副院长豁然起身,来到擂台将庄旗护在了他的身后,而他的身旁赫然跟着纳兰寻,二人一上台,顿时将全场大半目光吸引了过来。 随着二人的出现,庄旗瞬间感到原本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的灵力气场,顿时消散了不少。 “万师兄,纳兰师兄,别来无恙。”童千殇看到二人现身,微微笑了笑,冲着二人问候道。 “千殇,学院的擂台比武,你贸然出手打断比试,是不是有点不妥。”纳兰寻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那变得愈发出尘洒脱的青年,道。 童千殇瞥了一眼二人,眉宇间隐隐闪过一分怒意,“擂台比武,好一个擂台比武,台上这小子,年龄比我二弟大了起码有三岁吧,这明显是一场以大欺小的比试,你们怎么不阻止,难道纳兰师兄,是欺负我童家无人是吗?” 他的话越说越冷,全然没有在意纳兰寻的脸色。 “这童千殇还真是横啊,连台阶都不给纳兰院长下,鬼见愁,人见人愁,果然不是没有道理。”西边石台的台阶上,韩衫挑了挑嘴角,摇了摇头,轻佻道:“这样的家伙,还真不好惹啊。” “韩衫,你回来,你上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百里冰从他的身后追来,拉住他的手臂道。 “师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嘴角勾了勾,轻笑道:“况且现在发生了这种状况,我想那些个家伙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百里冰闻言一怔,愣神道:“嗯?你是说他们也来了吗?” “当然。” 说着,他毫不犹豫的,一步一步向着台阶下,竞技场中央的擂台走去。 百里冰呆愣了片刻,旋即莞尔一笑,“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可就热闹了。” 竞技场外,离这不远的一间学馆内,一道快若闪电的娇小身影,三步并作两步,向着馆内奔去。 “大姐,大姐,快跟我去武斗场,那里有大人物来了。”那道娇小身影进了馆内,一眼瞧见了不远处,正拿着一本古籍细细品读的女子,道。 伴随着她清脆的叫喊声,馆内原本安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屋内的一众学员,面带好奇的看着这突然冒冒失失闯进来的身影。 小丫头快步跑到女子身边,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向门外走去。 “映蓉,你急什么急,慢点。”被小丫头拉着的是一名身着淡紫色衣衫的蒙面女子,在她走动的时候,那包裹在裤腿中完美修长圆润的大腿,瞬间吸引了不少学员的目光。 他们没想到一直藏身在学馆角落之中,安静看书的蒙面女子,身材居然如此诱人,尤其是那一双修长的美腿。 “好漂亮的丫头,哎!你们知道那小丫头是谁吗?” “喂,你们不觉得那个紫色女子的身材特别好吗?” “呀,你们两个小子不要命了,你们是新来学院的吧,居然连徐氏姐妹都不知道吗?” “徐氏姐妹?原来还是姐妹花啊?” “嘘,轻点,那两位可是虎啸侯徐源的千金,你小子要是有什么肮脏的想法,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兄台何出此言?” “就说那小丫头,咱们院好多学员都被她整过,你要是嫌命长,大可以去招惹那丫头。” “而且我听说这徐大人可是个暴脾气,听说以前有个不开眼的家伙,总是缠着那徐家大小姐,最后好像被徐大人痛揍了一顿,结果第二天,那个家伙就退学了。” “” 偌大的书房中,因为小丫头的到来,响起一阵关于徐氏姐妹传奇事迹的窃窃私语声。 “二妹,究竟什么人来了,看把你急的。”徐映雪看着面色涨红的妹妹,柔声问道。 “姐,姐,你知道吗?那,那个人回来了!”徐映蓉挽起她的玉臂,神情激动道。 “你是说?”徐映雪轻咬着红唇,不确信的问道:“他,他回来了吗?” “对,除了他,还有谁能让姐姐,这么茶饭不思。”小丫头子笑着甩了甩她的衣袖,轻笑道。 咻! 只是她的话刚一说完,身前的那道女子,便没了踪影。 “唉,姐,你慢点,我跟不上你。真是见色忘义。”小丫头转头望着快速奔向竞技场的倩影,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呐喊道。 竞技场北边的石台,在石台的最后一排,那里一处隐蔽的角落,几道高挑的身影,慵懒的依靠着石台上的栏杆,在之前童千上还未出现的时候,他们都是懒洋洋的靠在那,全然没有关注比试。 但现在他们皆是打起了精神,认真的看着台上的那道傲然挺立的身影。 “有意思,有意思,他怎么回来了。”他们中,一位一袭蓝衫青年,摸了摸下巴,淡淡道:“喂,我说庄大小姐,你要是再不出手,你弟弟可就麻烦了。” 蓝衫青年眸子十分细长,相貌虽然有些平庸,不过在宗廉学院心中,可是风云人物,论名声比起韩衫,纳兰杏德差不了多少。 “这个家伙不是应该在青州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哼!回来的正好,这次一定要去找他把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在蓝衫青年的一边,一名一身红色劲装的少女,手肘搭在后边的石台,玉背靠着后边的石台,尽管只是坐着的,但那妖娆的曲线,仍旧是被完全的勾勒了出来。 她凤目扫了蓝衫青年一眼,不屑道:“石坚,我都还没着急,你急什么,你要是敢上去,同那童千殇一较长短。” 女子嘴角上扬,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接着道:“别说是求亲,就是让我给你做小妾,我都绝无二言。” 石坚听着女子豪放的言论,明显是有些意动了,不过当他转头看到台上,无视两位院长,一步步走向庄旗的孤傲身影,不由撇了撇嘴。 “还是算了吧,毕竟我爹还指望我给他传宗接代,我要是为了你,上去与那杀神比武,只怕是白白出丑,以后在这学院之中还有何面目见你。”(。) 第二百五十四章庄心儿 庄心儿白了蓝衫青年一眼,然后俯身看向擂台,狐媚般诱惑的笑眼之中,仿佛有着漩涡在流动,看着自家那紧抿着唇角,死撑着的弟弟,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傻小子,为了向纳兰家的丫头证明你比那小鬼强,有必要这么拼吗?哪怕动用禁忌,修为受损,也再所不惜吗? “还真是死心眼。”她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旋即身子一跃,居然直接向着擂台奔去。 “呀,这小妞,急什么。”石坚瞥见她的这番举动,目光一惊,低哼了一声,便向着前边的那道身影追去。 而在二人离开之后,那依靠在栏杆处角落,一名相貌冷酷的青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角扯出一抹微笑,沉吟道:“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说着也跟了上去,不过他的速度,明显比起庄心儿,石坚二人要快上不少。 擂台上,童千殇低垂的眼睑,慢步走到庄旗的身前,沉声道:“小家伙,你们比武的起因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不过今天你欺负了我弟弟,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你点苦头,免得让那些个别有异心的家伙,都误以为我童家好欺负,你说对吧!”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话语之中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听着这赤裸裸,极为护短的话,童心不由心头一暖,看着前边那充满安全感的背影,她感觉她的心,像是小鹿乱撞般,在此刻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原本苍白的脸色,在此刻也是恢复了不少气色。 庄旗双手紧抓着衣袖,目光凌厉的抬头看着童千殇,刚想要开口回应什么,一股气势磅礴的灵力气场,一下子便向着他笼罩了下来,令他咽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在这磅礴的气场下,一种极度的气闷感觉袭上心头,他费力的喘息粗气,目光依旧如刀般凌厉,没有丝毫的收敛。 童千殇看着面前,在自己强大气场锁定锁定下,依然不肯趴倒身子,服软的少年,嘴角掀起一丝轻笑,“有点骨气,倒也没有辱没蔡阳公府的威名,比起韩家那小子,你强多了。” 说完,他抬头往西边的石台随意看了看,而远在西边石台上的韩默,望着他投来的目光,尽管知道对方定然看不到自己,可内心还是微微有些发怵。 关于那一天,那个男人带给他的视觉冲击,他直到现在仍不敢忘怀,他明白要是那个男人真的要杀他的话,恐怕就是对他疼爱有加的爷爷,也护不了他周全。 “千殇,你别乱来,此事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注意到庄旗惨淡脸色的纳兰寻,一个箭步来到童千殇的身旁,厉声道。 “交代?交代什么,我的弟弟已经被这小子欺负成这样了,要这交代有什么用。”童千殇平静的扫了纳兰寻一眼,道:“就事论事,这小子伤了童心,那么我只要他十倍奉还,足以。” 这霸道的话语一出,万副院长面色一冷,“童师弟,你是不是有点过了,不如这样,今日之事,你先带童心回去,我保证改日一定带着庄旗,亲自上贵府登门道歉。” “不过若是你今天硬要修理庄旗的话,那师兄唯有和你一战了。” 万副院长身形一动,挡在了童千殇的面前,全身浩瀚的灵力,更是如洪水决堤般疯狂涌动,一瞬间便将笼罩在庄旗四周的恐怖气场,给彻底打散了。 “哦,有意思,有意思。”童千殇侧头看向他,双臂环抱胸前,一脸戏虐道。 咻!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寒光直指童千殇。 童千殇眸子一挑,袖子轻轻一挥,那寒光下的匕首,便改变了运动轨迹,向着一边轰然砸去。 砰! 匕首刺向坚硬的青岗石地面,半把匕首硬生生的被插了进去。 童千殇看着那插在地上的匕首,面色如常,没有一丝惊诧,淡然道:“上来吧,我看到你了。” “哈哈,童将军眼力依旧是这么好。” 伴着一声娇喝,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旋即只见一道娇媚的红色身影,一步一步的在满场的注视中,走上了台,在他的身后,跟着两道修长的身影,一左一右,跟着上了台。 “庄家,庄心儿!” 红衣女子来到台上后,用力拨出地上插着的匕首,然后那白皙如玉的右手,轻轻的把玩着匕首,微微抬头,对着童千殇笑盈盈道。 她的声音虽然细腻温和,但却充满了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 在她上台之后,整个竞技场陡然安静了下来,在短暂的鸦雀无声之后,竞技场瞬间响起了比起之前,更为热烈的议论声。 “庄心儿,是庄心儿!” 石台上一众男学员看着擂台上娇媚可人的倩影,时不时爆发出连连惊叹声。 在宗廉学院,如果要说天赋最卓绝的学员,那非纳兰杏德,韩衫二人莫属,但如果说名气最大的,那就非这庄家大小姐,庄心儿莫属。 论相貌,这庄心儿同纳兰芊芊,百里冰,徐映雪同属于学院公认的美女,但同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纳兰芊芊,或是清新淡雅宛如一泓清泉的百里冰,亦或是冷艳高贵的徐映雪相比,这庄心儿的性子却与她们完全不同。 虽是女儿身,可这庄心儿的性格却颇为豪爽,在高年级学员中,更是与他们打成一片。 对于这样一位豪迈爽朗,还十分仗义的学姐,在宗廉学院之中,人气自然是高涨无比。 “庄心儿!”童千殇望着面前这比起几年前初遇时,明显漂亮了许多的女子,俊朗的脸颊上,流露出一抹足以令任何女子都动容垂涎的淡然笑容。 “几年不见,想不到当年跟在庄将军身后的那条小尾巴,都长这么大了。” “童童叔叔,今天的事情,没必要弄的这么僵吧,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怎么样,我保证庄旗他以后绝不会再找童心麻烦。” 庄心儿瞥见他嘴角绽放出的柔和笑意,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家伙还是念点旧情的。 石坚大跌眼镜的看着与童千殇亲切交谈的庄心儿,心头划过一阵惊诧。 他本以为跟着庄心儿上来,想来会有一场恶战,可看现在的状况,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看二人说话的语气,好像关系匪浅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铁如常的讨教 “大事化小。”童千殇眸子泛起一丝璀璨的光芒,咧嘴一笑道:“心儿丫头,你既然明明知道你弟弟和我二弟比武的事,那你又为何不阻止呢?” 庄心儿瞧了一眼,抿嘴带着轻笑的童千殇,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只怕这杀神是不会轻易放过旗弟的。 “嘿嘿,童叔叔,今天这场比试,可不是握强迫的,你弟弟也是心甘情愿上台的,这一点我可没有强求。”她笑盈盈的看向童心,柔声道:“小鬼,我说的没错吧。” 童千殇默默回头看着童心,后者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 当她注意到庄心儿投来的满是笑意的眼神时,她并没有如其他学员一般,露出痴迷的神色,面色淡然如常,轻呼了几口气,轻声道:“大哥,正如心儿师姐说得那样,此番比武,是我和庄旗一同定下的,没有任何人胁迫。” “我现在敌不过他,受了伤,怨不得别人,而且” “够了!”童千殇出言打断道,他转过身来,步伐沉稳的走向庄旗。 “小子,这样的事我以后不希望在发生了,今天的事一笔带过,今后若让我知道你再找他麻烦的话”童千殇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少年,慢慢俯下身子,湛蓝色如同大海般,湛蓝无比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悍然的肃杀之气。 他握了握右拳,一股暴虐的灵力,陡然在拳上上下翻动,接着道:“这就是你的狭长。” 砰! 只见得庄旗身侧的地面,被童千殇简简单单的一拳下去,愣是被砸出了一个半米多深的大洞,那素以坚硬著称的青岗石地板,硬生生的被砸了个粉碎。 “小家伙,短短几个月不见,实力又精进了不少,只怕现在是我这把老骨头都奈何不了你咯!”擂台一侧的石台上,那被纳兰寻称为师尊的老者,翻了翻白眼,那对如普通老者一般浑浊没有光彩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淡笑道:“他这一回来,看来这一直死寂如水的长安城,又要热闹起来了。” 庄旗面露惊恐的看着身旁的大坑,他的双眸暴睁,这家伙是怪物吗?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刚才那冲天一拳砸向地面的震撼画面。 “心儿丫头,这样的事,我不希望有下次了。” 童千殇缓缓站起身子,留给庄旗一个飘逸的背影。他来到童心身边,正欲搀扶着后者走下去时,一道颇为刺耳的响声,陡然响声。 “童千殇,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今日在这里,不知可否向你请教几招呢?”在万众瞩目的擂台上,那原先一直安静站立在庄心儿身侧的瘦高男子,忽然一步迈出,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哇,那哥们是谁呀?这么大胆!” “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没看见刚刚童将军那一拳之威,这傻缺脑子进水了是吧,送上去自取其辱!” “那小子好像是铁如常,他怎么也跟着上去了,我都没发现!” “呃,请问这位师兄,铁如常是谁?” “哥们,你不知道那小子也正常,这家伙一直低调的很,话说我们庄女神身边有两大得力干将,这其一,就是绰号石罗汉的陇西节度使石明台之子石坚了,剩下的那位就是这铁如常了。” “嗯,石坚我听说过,可这铁如常又是什么鬼,我怎么从没在我们学院听说过这号人啊?”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从师兄师姐那听书的,传闻这铁如常的武艺还在石坚之上呢。只不过那小子低调惯了。” “” 石台上,因为铁如常的出现,赫然又起了新一轮的议论热潮。 童千殇看着这个相貌略微有点帅气,样子确实冷冰冰的青年,道:“讨教一二?为什么呢,看你的修为,只不过是半步先天而已,何苦自讨苦吃。” “没有为什么,只是听说你很强,我看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刚才的那一拳虽然势大力沉,可我相信假以时日,我也能办到。”铁如常目光锐利的盯着童千殇,自信道:“而且我想向某人证明,你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优秀,你配不上她的喜欢,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坚信总有一天会超越你的。” 童千殇略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自信满满向着自己宣战的小子,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争风吃醋那点破事。 不会二弟这场意气用事的比武,也是为了争风吃醋吧!不可能,他摇了摇头,侧头看了一脸茫然的童心一眼,瞬间否定了,毕竟他的二弟,虽然表面上伪装成男子,可他真实的性别,可是实打实的女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喂,庄心儿,你说那块木头嘴里说的某人,不会是”石坚笑嘻嘻的望着庄心儿,露出一脸贱贱的表情,朝着她伸出食指,指尖正对着她。 庄心儿白了石坚一眼,柳眉倒竖,道:“呀,你这个家伙瞎说些什么呢,那块木头怎么会喜欢我呢,我可一点也不喜欢童千殇。” 她话虽这么说,可是唇角却是扬起一抹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弧度,抬头看着前边那道瘦长的身影,笑眼之中,不经意间绽放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秋波。 石坚露出一抹贼溜溜的贱笑,他上下看了一眼那曼妙玲珑的娇躯,大手揉了揉微微长出些许胡苒的下颚,道:“你喜不喜欢童千殇,我是不知道,只是呢,那个某人刚才一口一个童叔叔,叫的别提有多亲切呢,这让喜欢你的人看见了,是爷们都不能忍。我看那,铁木头他是吃醋了。” 砰! 石坚刚想接下去说些什么,却瞥见庄心儿玉腿一扬,直接是对着他的膝盖,狠狠的踢了过来。 “臭石头,别胡说,还有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你怎么不上,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喜欢,都是虚情假意的。”庄心儿白了他一眼,叉腰质问道。 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感,令得石坚忍不住裂了咧嘴,听到对方的质问声,他嬉笑了一声,“呦,心儿师妹,你这么着急催我上去帮忙,不会是真的喜欢那木头吧。” 他笑着将一只手搭在了庄心儿的香肩上,一条缝般的眼眸,轻轻一弯,反问道。 啪! 石坚刚把那贼手搭在庄心香肩,只感到一阵凉风袭来,跟着他的手掌便被一只大手重重的给拍开了。 他回头看到之前无力躺在地上的少年,此刻正一脸淡漠的冷冷望着他,那眸子中夹带着微微的怒意。(。) 第二百五十六章他真的喜欢我吗? “把你的脏手拿开。”庄旗冷冷道。 石坚看着面前这一脸不待见自己的少年,干笑了一声,“呀,小旗,伤好多了么,怎么还站起来了,要不要我扶着你点。” 庄心儿看着死皮赖脸的石坚,微嗔道:“就你话多,快上去帮帮那木头,要是如常师兄受伤了,我唯你是问。” 听到这话,石坚面露苦色,那稀稀松松的淡眉拧成一股,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师妹啊,我也是你的师兄,怎么你就不担心担心我的安危呢。” 庄心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旋即伸腿踹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一脚,道:“还磨蹭什么,快上去。” 石坚露出一坚愤愤不平,冷哼了一声,当瞧见庄心儿扬起的拳头,猛然转身,摇了摇头向前走去,嘴中还低喃道:“罢了,罢了,同样是师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这果然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看着这家伙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庄心儿掩嘴娇笑,笑容灿烂,娇媚的脸蛋分外动人。 抬头看向前边那道敢于同童千殇对峙的身影,她心中暗想道:“那块木头难道真的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吗?傻木头,真是块傻木头。” 默默看着铁如常的背影,一抹淡淡的红晕不自觉的在少女光滑细腻的俏脸上浮现了出来。 脑海中关于和铁如常的相处画面,像是开了锁的铁门,那些被少女偷偷掩埋下的回忆,不断的闪现出来。 “你是师父新收的亲传弟子吧,我叫铁如常,是你的大师兄。” “嗯,如常师兄!” “是你们几个在学院造谣诋毁我师妹的吗?” “是又怎样,小子,我可是堂堂洛山” “噢你别打脸” “师父,师兄已经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了,你看是不是” “哼,这臭小子,这次为了你,居然把洛山侯的爱子打成了猪头,还不肯认错,你别劝我了,这次为师一定要好好给他点教训。” “可是师兄也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 “心儿啊,师父知道这小子的本意,可他做事怎么能这么粗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拳头说话,我问那小子知道错了没,那小子居然说他不后悔这么做,说他是大师兄,若是再有人欺负了师弟师妹,他一样还会这么做。这护短的暴脾气,真不知道是像他爹,还是像他娘。” “师父,师兄真的这么说?” “当然,唉,你们师兄啊,什么都好,就是不知进退啊,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多担待点。” “师兄,腿还疼吗?” “不疼,师妹你放心,那小胖子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师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师妹啊,师兄保护师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原来他对我的保护,不是因为师门的关系,而是因为喜欢呀。庄心儿眼眸死死的注视着前方,她的心,在此刻从未有像现在这样,跳动的如此之快。 “姐姐,你不会是真的喜欢如常师兄吧。”庄旗清冷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 淡淡的话语声,不快不慢的传入庄心儿的耳中,瞬间便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二弟,你瞎说什么,我,我怎么会喜欢那块木头呢。”庄心儿脸颊涨红,光洁的额头上甚至莫名的出现了些许冷汗,她慌乱的摇了摇手,否认道。 庄旗将庄心儿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尽管大姐极力否认,但她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算是变向的表明了她对于铁如常的心意。 看到弟弟脸上那一副什么都懂的脸色,庄心儿举起沙包般大的拳头,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拳,“你小子,这是什么眼神啊。” “姐,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你的心意我还不清楚吗?暗恋铁师兄早就写脸上。”庄旗摸了摸脑袋,吐了一下舌头,道。 “你”庄心儿目光一凝,甩给庄旗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这件事,你嘴最好给我严点,要不然我把你偷偷珍藏纳兰芊芊擦过汗的手帕,这些个破事全给你抖出来。”庄心儿娇唇一翘,威胁道。 “姐,你”庄旗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剑眉挑了挑,俊朗的脸孔不由一囧,道:“行,算你狠,真不愧是我的亲姐。” 庄心儿得意的笑了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身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好好的今天的比武,被那个家伙给破坏了。”庄旗偏过头,看着前边那披头散发,薄唇微微上扬,似乎透着一丝薄凉的味道的挺拔身影。 “二弟!” 庄心儿望着他,俏脸上浮现起一抹凝重,“今天的事,过了就过了,以后千万别再去找童心麻烦,那个家伙说话做事,向来说一不二。” “今天你为了打败童心,不昔耗费修为,动用禁忌之术,要是让爹爹知道了,必然会雷霆大怒。” “姐,行了行了,反正那老顽固现在正在山西那打战呢,一时半会回不来的。”庄寒不以为意道。 “而且我就是不服气,论身份,论相貌,论实力我哪点比不上童家的那小子,为什么芊芊就是对我爱答不理,相反对童心那小子倒是亲睬有加,” 庄旗嘴巴撅了撅,有些愤然道:“你说我哪点比不上童心,每次看到芊芊对那小子的态度,我心里就来火。” “傻小子,你难道都没看出来吗?”庄心儿担忧的扫了他一眼,“纳兰芊芊对于那小家伙哪有半分喜欢,她的眼中对于童心,更多的只是一份关爱而已” “不喜欢?那为什么芊芊对他总是呵护有加。”庄旗眉头皱了皱,沉声道。 “以我对纳兰芊芊的了解,她之所以对童心这么好,恐怕他真正喜欢的是” 庄心儿话语一顿,俏首看向了前边,庄旗顺着她的目光,不偏不倚的看到了在那站立着的童千殇。 “姐,你是说芊芊喜欢他!”庄旗心中悄然一惊,喃喃道。 “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别人,以纳兰芊芊的性子,她从不会刻意的去接近别人,自童心进入学院以来,她对那小子关照有加,唯一的理由,只能是这个了。”庄心儿笑眼眨了眨,道。 “怪不得,原来如此啊。”庄旗此刻仿佛拨云开雾般明白了一切缘由,恍然大悟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韩衫上 庄旗面色有些苍白,他喃喃的望着前边那黑发蓝瞳,面容俊逸,笑容璀璨的宛如夜空中最闪耀的星辰般耀眼的童千殇。 “跟他比,我或许或许是真的没机会了。”话音之中带着浓浓的的失落颓废。 “二弟,你”庄心儿看到情绪一时之间有些低落的庄旗,柳眉微蹙。 “不,就算是童千殇又如何,不去试着拼搏一次,我绝不甘心。”庄旗忽然神秘一笑,抬头向着东边石台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隐匿的那道倩影看去。 “大姐,你也不用劝我,我庄旗这辈子就认定了这棵歪脖子树了,其他的哪也不选。”他眸光一亮,然后转身向着擂台下走去。 “歪脖子树?”庄心儿无语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她不知道若是让纳兰芊芊知道,她这可爱的二弟,将她比喻成了歪脖子树,不知道那女人会作何感想。 娇躯一转,她也是向着台下走去,只不过石台上的一众学员,看着这窈窕柔媚的身影,还是有不少人默默不舍的看着她走下台。 童千殇面庞含笑,饶有深意的看着面前的瘦长男子,“你确定要向我讨教。” 话毕,一股充满凶煞之气的灵力威压轰然而至,笼罩在铁如常的身上,这股威压竟比起刚才笼罩庄旗的还要强上几分。 铁如常面色一沉,旋即身子一挺,双手奋力一甩,澎湃的灵力涌现而出,硬生生的凭着一己之力,将这股灵力威压一扫而空。 轻轻耸了耸肩膀,黑眸盯着童千殇浪冷厉道:“童将军,在下虽然学艺不精,可自信还是有一些本事的,所以特地想向你讨教一二。” 台下纳兰芊芊贝齿一咬,美目有些担忧的看向铁如常,她知道以他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所以在后者决定挑战童千殇的时候,她并没有出言劝阻。 纳兰寻与万副院长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脸的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以为童心,庄旗的事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又扯出这一桩比武的事。 看来学院中的这些个小家伙都心高气傲的很呐,以为童千殇年纪轻轻,不过是徒有虚名,便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主动挑衅他。 “纳兰师兄,麻烦你们先扶着我二弟下去,我怕待会在擂台上动手,若是动静大,波及了他可不好。”童千殇目光一挑,看了眼身后的童心,道。 纳兰寻二人一阵苦笑,一左一右来到童心身旁,将他搀扶了下去。 “童师弟,下手莫要太重。”他回头盯着童千殇,叮嘱道。 “我明白!”童千殇淡淡回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从刚才起一直默默站在铁如常身后的蓝衫青年,嘴角一勾,道:“你不下去吗?” “我吗?”听到他的问答,石坚大笑了一声,一步上前,一只手搭在了铁如常的肩膀处,“我和这家伙是兄弟,既然他不知死活的向童将军挑战,我总不可能看着他去挨打,所谓有福同享,这有难吗,当然要同当嘛!” 他刘海一甩,颇为帅气的双手插腰,对着身旁的铁如常吹了一下口哨。 铁如常原本冷峻的脸庞顿时一垮,眉头微微一蹙,往石坚身侧靠了靠,轻声道:“师弟你先下去,这一战我可没有把握到时候保护你。” 听到他的话语,铁如常原本那意气风发的脸颊,一下子变的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不畏强敌,过来帮这块木头,结果倒好,这块木头居然把他当成了累赘,反过来还嫌弃自己。 “师兄,你放心,所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相信只要你我兄弟二人一联手,就没有什么越不过去的坎。”他愤愤不平的拍了拍胸口,自信满满道。 “有意思,有意思!”童千殇笑眯眯的望着前边的二人,咧嘴一笑道。 他抬头看着偌大的竞技场,举目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浑然没有在意任何石台上,投射过来的目光。 “还有其他的想跟我讨教的吗,不如一并上来,你们一起上,省的一个一个来,怪麻烦的。”他目光闪烁,嘴角噙着的笑容,犹如鹰击长空般,透着森然的杀气。 “哈哈哈,既然童将军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童千殇的话音之后,一道轻狂的声音猛的在下方石台的一角跃然响起。 一道修长的身影,一跃而起出现在了擂台上,当所有人都看清楚他的相貌时,石台上顿时响起了喋喋不休的议论声。 “韩衫,我的天哪,韩衫居然上台了,这下有得好戏看了。” “兄弟们,看韩少上了,这下我看他童千殇怎么办,一打三,我就不信他年纪轻轻,实力还逆天了。” “对,其实这童千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韩府的庶出,我还真不信他就反了天。” “瞎说什么呢,我北魏这些年边境的安定,童将军功不可没,换你们,有这能耐吗?” “说的好,真是一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早就听说韩衫在学院素来目中无人,这次上台去自取其辱,我看他以后还在学院怎么横。” “” 擂台上的几人,显然并没有被石台上传来的热闹议论声所打扰,韩衫瞥了童千殇一眼,却是森森一笑,笑容有些嗜血。 “这些年你的名头,可是名动整个大魏啊,长安城上下可是有不少人指着我韩府的鼻子,骂我韩家有眼无珠,白白抛弃了你这个麒麟儿。” “你的大名,我私下里早就听过了万遍不止,按道理讲我应该称呼你一声童叔叔,可你毕竟现在已经不是我韩家之人了,这些礼节不要也罢,今日就让我来好好会会你,看看你到底是浪得虚名,还是货真价实。”韩衫撇嘴一笑道。 童千殇眼神渐渐转寒,片刻后衣袖中紧握的手掌缓缓松开,嘴角噙着一抹冷意,道:“这么说你是韩家人?” “韩家韩衫,家父韩千源。”韩衫高昂的抬起头,完全不惧对方冷然的眼神,双臂环抱胸前,自负道。 “原来你是他的儿子!如果你是别人,一切还好说,但若你是韩家的人,你若是执意向我讨教,我不会留手的。”童千殇手掌一翻,掌心之中,一团恐怖的暗黑色灵气,好似点燃的火球般,熊熊燃起。 “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和我动手。” “当然!”韩衫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自信论起实力,他差不了童千殇多少,更何况现在更有这两个家伙帮助,这一战,他势在必得。(。) 第二百五十八章韩衫中 “那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话音刚一落下,只见在一众人目光灼灼下,面容俊朗的他,慢慢睁开原本紧眯着,满是慵懒气息的眸子,抬头微微一笑。 “接招!” 童千殇话刚一脱口,步伐已是猛然踏出,双指并曲,暗黑色的灵力疯狂的在他指尖缠绕,这磅礴的气势,比其先前童心的气息,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没有可比性。 韩衫早有防备,虽然略微惊了一下,但却并不慌,他眸子紧紧盯着童千殇快若闪电般,对着他咽喉暴刺过来的双手,大手一抬,阻断了对方的暴击。 咚! 一声惊响,他的双指斜刺在了韩衫的手臂,没想到却像是触碰到钢铁一般,指尖传来了微微的麻意。 看来这韩衫果然有一套,不慌不忙间竟可以单手抵挡住他的指刺,心中划过这道念头的同时,童千殇伸出得指尖,立即并拢,化指成拳,一拳顺着前者的手臂,向上勾出。 砰! 在一拳轰向韩衫脸颊的瞬间,后者亦是丝毫不慢的陡然出掌,双掌齐出,硬憾在了童千殇的双拳之上。 二人强悍的灵力一时对轰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灵力气浪,向着四处扩散而开,擂台附近的铁如常,石坚二人,看着灵力碰撞刮起的劲风,皆是目光中露出了些许惊奇。 “先天,错不了,这绝对是先天之境才能拥有的醇厚灵力,想不到这韩衫倒也是后生可畏,年纪轻轻也迈入了先天之境。”纳兰寻怔怔的看着台上与童千殇对轰的青年,目露惊奇道。 童千殇双目微眯的看了一眼韩衫,嘴角掀起一抹如同旭日初升般光芒四射的笑容,旋即双拳陡然发力,原本还势均力敌的僵局顷刻间便被打破。 韩衫在巨大的冲劲下,身子忍不住倒退出了数步,一直到快接近擂台边缘时,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用力握了握微微有点痛楚的双掌,眼眸之中当即掠过一抹惊色,在方才童千殇突然发力的刹那,他清晰感受到了,对方双拳上浮动着的暗黑色灵力的霸道所在。 “先天!怪不得” 童千殇舔了舔嘴角,刚想要说些什么,只见韩衫猛得欺身上前,双掌如刀直冲在前,毫不留情的向着他的周身要害招呼而来。 擂台下,童心见到韩衫这不按套路的一阵狠辣攻势,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不屑,先发制人,想法是不错,可他用错对象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童千殇并没有丝毫惊措不安的神色,步伐轻移,一抬一迈间,湛蓝色的眸子始终紧盯着韩衫挥舞过来的拳掌。 韩衫一连串的进攻下,竟连他的衣角都没有触碰到。 “怎么可能,照理说大哥的速度也不慢,怎么会一次都攻击不到。”韩默面色凝重的看着擂台上,如同戏耍孩童般轻易躲闪的童千殇,神色不由一滞。 另一边的石台上,纳兰芊芊美目盯着台上交手的二人,目光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泽,“童大哥就是童大哥,哼,这韩衫往日里总是自诩同辈之中,难寻敌手,今天可要好好杀杀他的威风,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这么嚣张了。” 程域看了眼一侧的全神贯注观看着比试的吕萧,缓缓道:“唉,将来有朝一日,我要是也有童将军那一身本领就好了。” 吕萧转过头来,静静的看了他一眼,道:“程域,你要是把你说大话,扯犊子的功夫,都用在修炼上,以你的天赋,将来或许也会有一番作为。” 听着好友安慰的话语,程域面色一苦,轻叹了一声道:“那还是算了吧,我要是向个闷葫芦一样,整日闷着不说话,就知道修炼,嗯,我估计自己会被憋死。” 进攻了老半天,韩衫依旧是连童千殇衣角都没有抓到过,他向后撤出一步,扫了一眼身旁的铁如常,石坚一眼,道:“你们两个别光看戏啊,不是要向那家伙讨教吗?呆愣在那里干什么?” 铁如常面无表情的看向韩衫,冰凉的俊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道:“以多欺少,韩衫要上你自己上,别叫唆我,我跟童将军的比试,可不想让外人插手。” 韩衫闻言,瞳孔微微一缩,怨毒的扫了他一眼,怒骂道:“呆b,你还没看清楚形势吗?这家伙的实力,深不可测,就是我们两个一起上,都不一定有把握,你是想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待会看着那家伙把自己打趴才乐意吗?”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又不是我强迫你上来的。”铁如常微微挑了挑眉,不悦道。 韩衫恨恨的碎了一口,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礼说不清,他知道碰上这种一根筋的家伙,自己就是说破了天,结果依然是无动于衷。 他偏头看向石坚,道:“石坚你呢?要不要和我一起上,我保证事后不会亏待你。” “可以是可以。”石坚点了点头,道。韩衫顿时一喜,不过当他听到前者的后半句话时,整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不过我觉得和你这种人合作,就算赢了,我也觉得不是件光彩的事,我看还是算了。” “你”韩衫伸出手指,有些恼怒的看着他。 “如常,我们还是先下台去吧,看看这家伙怎么打,别在这碍手碍脚,待会再上去挑战童将军。” 石坚完全忽视了韩衫暴射过来的愤怒目光,不以为意的对着铁如常笑道,后者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只见二人默契的向着台下走了下去。 “你,你们!”韩衫看着走下台的二人,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 “韩衫,你的计划好像出了点状况,没事,今天只要在这的人,你都可以把他们一起叫上台,我一并接下便是。”童千殇眨了眨眼睛,冲着他戏虐道。 韩衫脸色顿时一寒。 “哼,童千殇,你真以为我怕一个被我韩家驱逐出去的庶子,哈哈,可笑。”他怒声道。 “哦,你的意思是”童千殇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耐人寻味的笑了笑,“你可以对付我喽,可是你好像刚才进攻了半天,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 韩衫一滞,呐呐无言,诚然对方说的一点都不假。现在的他,别说是击败对方,恐怕对方要是火力全开,自己能不能撑过十招,都还是个未知之数。(。) 第二百五十九章韩衫下 说起勋平公府年轻一辈中的领军人物,非韩衫莫属,其自幼拜入天行宗白云峰峰主白一笑门下,极少有韩氏子弟见过他的真面目。 韩千源对于此子的期望颇大,两年前,二十岁的韩衫参加完宗门大比之后,便回了韩家。 所以这之前,对于童千殇,当然是没有见过面,在回到韩府之后,这两年,他进入宗廉学院,拜入苍松道人门下,一方面在学习道家绝学的同时,韩家的武技功法,自然也没落下。 如此一来,集三家绝学于一身,韩衫自然有了傲气的根本,与素来依靠家世仗势欺人的韩默不同,他完全是依靠实力,碾压同辈武者。 一年前,他与纳兰家鬼才纳兰杏德的一战,可谓是在长安城被外人津津乐道了许久。 这一年以来,韩衫的实力自然又长进了不少,自与那纳兰杏德一战,以平局收场后,他便将下一个追赶的目标,放在了童千殇身上。 有了三家功法的辅助,在加上自身出众的天赋,韩衫彻底的将三家之长融会贯通,一举迈入了先天之境。 自步入先天以后,他自信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完全有了与那鬼见愁叫板的实力,可好不容易盼来的今日一战,情况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童千殇所展露出冰山一角的实力,便深深的震撼住了韩衫,这家伙真的只有二十四岁吗?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怎么可能仅仅比自己大两岁,实力却强大这么离谱。 未见其名,先闻其名的时候,他对于这鬼见愁的赫赫威名,还是嗤之以鼻,他不信一个庶出的家伙,就算是偶有奇遇,实力比起他这个韩氏正统,又是集三家之长的天之骄子来,必然不会强到哪去。 毕竟在一个月前,与父亲的切磋间,他已经有了与韩千源平分秋色的实力,这样的资质,他自信与那被韩家驱逐出的庶子相比,假以时日自己定然可以将其超越。 求援无果之后,韩衫并没有露出丝毫气馁,他眼神冰冷的盯着童千殇,眼神深处有着阴冷之火在涌动。 “哈哈,童千殇,我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都是我小看你了,魏国鬼见愁,倒还真符合你,不过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韩衫桀笑一声,令得自己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 他脸色淡定,默默看了看自己那双长满老茧,一道道疤痕清晰可见的大手,这样一双手根本不像是一般世家子弟的,旋即他眼角一跳,高昂的扬起头。 我怕什么,童千殇这些年不管你在外边经历了什么,实力变得这么强,但这同一时间,难道我没修炼吗? 论勤奋程度,我韩衫又差的了谁?同辈之中,我又怕过谁,强并不代表他能获胜,这样以弱对强的比试,难道我在天行宗经历过的还少吗? 他嘴角勾画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充斥着自信的笑容。 “韩衫,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这些年见过的韩家最为出色的年轻一辈。”童千殇看着陡然间气势莫名强劲起来的青年,赞叹道。 “闭嘴,少用这种长辈的口吻来评价我,你也只不过比我大两岁而已,我韩衫如何用不着你来判断。” 韩衫目光凌厉,心底中之前产生的恐惧,担忧,急躁在这个时候,完全的被粉碎。这一刻,他心中的心魔彻底驱散,在没了之前的畏手畏脚。 一步跨出,大手抓向童千殇,这一次,他的气息沉稳,在没有之前的烦躁,速度亦是快了不少。 擂台一侧的石台,百里冰美目盯着突然发威的青年,镶着黑金丝边的红袖滑落而下,那紧握在一起的一双雪白娇嫩的玉手,慢慢的分开了,俏脸露出了一抹足以迷倒一片周围目光的清丽淡雅笑容。 “对,就是这样,这才是从前那个自信飞扬的衫哥,这才是师兄真正的实力。”百里冰微笑着柔声道,她的声音如同山间小道中流淌的清泉,格外悦耳动听。 童千殇见到韩衫的手掌挥来,浑然不惧,他立在原地,身形不动,看着韩衫紧握成拳的手背上,若隐若现的浮动着的火焰灵力。 韩衫看着仍旧半步不抬的童千殇,狞笑一声,“少瞧不起人。” 拳头挥舞间,夹带着一股破风之声,狠狠的对着童千殇的胸口打去。后者的眉头微不可察的挑了挑,注意到那撕裂空气的火焰,发出的尖锐声响,童千殇眸子烁烁的看着那拳头,略微曲卷的右手犹如离弦的利箭,急射向韩衫的脑袋。 望着急射过来的拳头,韩衫不屑的冷笑一声,腰部猛的发力,身子便向后弯去,而挥舞的拳头,却依旧一往无前的对着童千殇砸去。 看着对方灵巧的避开了自己的右拳,童千殇原本低垂的眼睑,终于露出了些许战意,他身子高高跃起,顺势从韩衫整个人的上方,跃了过去。 “韩默,韩衫师兄的情况,好像不太好。”鲁元行望着擂台上,仍旧触碰不到童千殇分毫的韩衫,有些忐忑道。 韩默俊脸上阴云密布,闷闷道:“哥哥那家伙,终究是太自大了,童千殇,这可是童千殇啊,那家伙那家伙就是个怪物。” 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叹道:“不可能赢的,就是纳兰杏德和他联手,也斗不过那家伙的。” 鲁元行讪讪的点了点头,看了看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就也没有再说话,怕触他的霉头。 与心绪不宁的韩默相比,宇文寒渊倒是显得平静许多,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场上处于下风的韩衫,不知道为什么在刚刚的一刹那间,他的心颤动异常,看向童千殇时眼眸之中却是闪动着异常的崇拜。 这就是同爹爹一同镇守东境的童大将军吗?以前总是听说他的各种事迹,今天见到真人了,为什么看着他戏耍韩衫的身影,我却心潮澎湃?我不是应该支持韩衫的吗? 宇文寒渊摸了摸自己跳动着越来越快的心,我怎么会有股想要追随他,在四方征战沙场的冲动。 错不了,这种感觉绝对错不了,半晌,他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回忆着刚才那血脉喷张的感觉,低声呓语道:“崇拜,发自内心的崇拜,想不到我宇文寒渊此生也会遇到令自己想要肝脑涂地,誓死追随的人。”(。) 第二百六十章三种神通上 “不错,比起之前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韩衫转身,看着在他身后方,一身墨衣尘土不染,没有丝毫褶皱的身影。他浑身紧绷,目光死死的盯着前边。 看着脸庞略显冷峻,薄薄的唇角向上勾起,犹如刀锋般凌厉的童千殇,韩衫平静的收回了拳头,望着他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呵呵,倒是自信了不少。”童千殇浅浅一笑,露出的那洁白的牙齿,却是让周围石台上的一众学员,心中直冒寒气。 这突然迸射出的滔滔杀气,令得他们明白,先前那个站立在擂台上温润如玉的青年,为什么有了鬼见愁这个称号。 “早就听说你自幼被送上天行宗,回长安之后,更是拜入了苍松道人门下,集三家之长于一身。”他薄唇微微一抿,道:“来,有什么能耐,通通都使出来看看,不然我可要动真格喽!” “动真格!”韩衫目光微闪,原本放松的拳头,不由又握紧了几分。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可走,那今日唯有放手一搏了。童千殇,你不是想看我的杀招吗,行啊,你给我等着。”他抬起头,扫了眼四周黑压压的人群,旋即眼神一冷,目光紧紧锁定身旁的那道年轻身影,体内隐隐有着炽烈的灵力在悄然涌动。 虽然眼下对方还没有全力出手,而他处处被动,仿佛一切动作,都被对方看穿了一般,可若是要他忍气吞声,向这被韩家驱逐出的家伙低头妥协,他绝不答应。 童千殇淡淡一笑,然后伸出手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韩衫微微一愣,旋即嘴角挽起一抹冷笑,这家伙还真是自负,他真以为吃定我了吗? “这可是你自找的,童大将军,下次记住做人不要盲目的自大。”他冷哼了一声,浑厚的灵力,猛得自他的体内暴涌而出,这陡然间涌现出的灵力,居然被分成了三股不同的气息。 这三股气息互相依存,没有丝毫冲突,在韩衫的体内自成一派,三者叠加在一起,挥斥出的力量极为强大。 不过童千殇并没有趁韩衫调节三股气息的时候,猛然发力,而是身子一动不动,双臂环抱胸前,静静的等候他的进攻。 “不错不错,居然可以将三门神通同时施展出来,这小家伙确实有点本事。”擂台下方,纳兰寻身旁,一直注视局势变化的黑袍老者,饶有兴致的盯着韩衫,喃喃的夸了一句。 “神通秘术,就是单单施展一门,就够对方吃一壶的,韩衫那小子,居然已经可以三门齐出了,看来千殇师弟这下该认真了吧。”纳兰寻目光露出些许期待,道。 弘武大陆武技多的数不胜数,但其中不乏一些极为出众的武技,这些武技通常被冠以神通二字。 当然即使是神通,其中有些神通却也犹如鸡肋,但有的神通,一旦施展,他的破坏力却是极为惊人,这种神通便以无上二字来突出。 “呵呵,原本我还以为没有机会,将这三门神通一并而出,但是你却给我机会,童千殇你还真是自发啊,等着,待会有你好受。”韩衫眼瞳中掠过森寒的杀意,脚掌重重一踏地面,周围的地面顿时燃起熊熊的烈焰。 童千殇有些无奈的看着在那自鸣得意的韩衫,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能不能快点,能别那么多废话吗?” 韩衫瞥见童千殇这幅轻视的态度,狠狠的磨了磨牙,阴沉的眸子眯起浅浅的弧度。 “童千殇,你” 韩衫气息突然一凝,然后大手一翻,手中满满燃烧起八卦图案的火球,而他的全身上下更是被火焰包围,在这炽热的火焰上,一团团的雾气盘绕。 “好了,这次看你还怎么躲!”他嘴脸掀起一抹灿烂非凡的笑容,满是戏虐的看向童千殇。 脚尖一点,旋即只见他身形疾绝而出,双掌之上的两个八卦火球居然在行进间慢慢变大,身上暴涌出的火红色灵力,隐约的有着炽热的波动在向着四周散发出来。 “给我死!” 韩衫怒喝一声,径直出现在了童千殇的前方,这一次再火焰的催动下,他的速度明显再次提高了一个档位。 双掌并拢,两个八卦状的火球,跟着也是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团炽热无比的巨型火焰,携带着狂暴的劲风,对着童千殇所在得位置,怒拍而去。 童千殇面色一紧,眼眸深处此刻宛如死水一般沉寂,在火焰即将逼向他的时候,他缓缓抬头,双手左右交叉,迈起沉稳的步子,居然向着火焰走去。 温暖柔和的日光下,石台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中央,只见那儿的巨型火球,硬生生的被一双大手给撕裂开,韩衫倨傲的脸孔当即一沉。 在他还没来得及多加反应的时候,一道疾风扑面扫来,跟着一道残影眨眼间闪现到了他的面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唇角上扬,眉宇间洋溢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的俊朗脸庞。 他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闪现的青年,刚想要抽掌向打去时,旋即只感觉到脸庞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 好快! 这个念头在韩衫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同时,他忍着脸颊上的疼痛,一掌对着童千殇奋然甩出,后者瞳孔微缩,有些狰狞的看着挥来的手掌,双拳瞅准时机,猛的一发力,朝着那甩来手掌轰去。 然而面对他这守株待兔般的凶狠攻势,童千殇却是步伐轻移,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手掌突然一个大回环,跟着巧妙的一个转身,肩对肩的对着韩衫插肩而过。 “好玄妙的身法。” 石台上看到场上这一幕,也是爆发出了一些惊讶之色,部分还没有迈入内劲的学员,根本就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个恍神间,童千殇便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韩衫的左半边脸颊上,声音清脆响亮,后者的脸颊顿时就肿了起来。 “比起这玄妙的身法,更恐怖的还是方才撕开火焰时所涌现出的灵力吧。” “那可是炎火术和八卦灵掌拼凑在一起的火焰,居然生生被分割来了,天哪,这得要多大的力量才可办到。” “” 石台上一些实力不俗的学员,瞥见童千殇如此写意轻松的化解了韩衫堪称完美的暴炎,目光之中跳动着浓浓的惊奇之色。 韩衫身子向后暴退了一大步,摸了摸微微肿起的脸颊,吐了一口嘴中的血沫,阴沉的脸颊上居然诡异的露出了一抹轻笑。 童千殇啊童千殇,你果然有自负的资本,但就是要这样才有点意思,不然的话,我一亮出杀招来,你就被打趴了,那岂不是太无聊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反抗 庞大的竞技场中,气氛沸腾,无数道目光热切的望着擂台上,那两道卓绝不凡的身影。不过他们中部分人看向韩衫之时,脸上都多了一些惋惜。 在宗廉学院以他的天赋,家世,相貌,无论哪一方面,都压的其他学员喘不过气来,可这在学院里如钻石般闪耀的家伙,今天居然不知好歹的去向童千殇讨教。 这韩衫就是再傻难道还不清楚童千殇和韩家的关系吗?虽然他一开始都把一切想的很好,可眼下的局势发展,却让他步入了窘迫的状态。 而在那万众瞩目中,韩衫扯了扯发肿的左半边脸皮,目光冰寒的扫向童千殇。 “力度不错。”他指了指自己发肿的左脸,嘴角微微勾起,掀起一抹冷如死水的笑容。 抬头看了看那些平日里,看见他尽是低声下气,对他畏如蛇蝎的学员,瞧见他们此刻扯着嗓子,趾高气扬,满是期盼的神色,他越来越期待,待会当他打败童千殇的时候,这些人的脸上的震颤表情,会是有多么精彩。 童千殇感受到韩衫没有丝毫减弱的气息,见到他那森然的笑容,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 “童将军,好样的!。” “好好教训韩衫那个狂妄的家伙,我看他以后在学院里还敢不敢那么狂了。” “就是,我早看那家伙不爽了,做人低调做事高调,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懂吗?亏他还和纳兰公子齐名,真该学学纳兰公子。” “看到这家伙也有今天,我叶良辰心中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 韩默听着四周那些冷嘲热讽,眼皮略微抽了抽,摸了摸鼻子,冷哼道:“一群墙头草。” 稍稍使了一个眼色给鲁元行,后者心领神会的站起身子,走到那几个叫的最欢的学员身边,锊了锊袖子,右手做势抬高,举起右掌道:“喂,你们这些家伙想死是吧!” 他怒吼了一声,旋即目光凶狠的环视了四周一眼,“大家都是宗廉学院的学员,你们居然给一个外人喊加油,是不是不想混了。” “童将军以前也是宗廉学院的,而且他可是我们学院的骄傲,我是因为他,才报考我们学院的,至于韩衫,他和童将军没得比。我们当然支持童将军。” 人群中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鲁元行闻言,目光盯着发声的位置,可无奈那儿坐满了人,根本不知道是谁发的声。 “谁?刚才是谁在说话?有种的给我出来。”他气息一沉,怒气腾腾道。对于这些素来只知道隐忍的家伙,鲁元行自然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被他盯着的那群人一阵沉默,众人皆是低下脑袋,不敢与他对视。 “是,是我说的,怎么样!” 这时人群中一位相貌平平,身子宛如一根竹竿的少年,缓缓站起来,声音颤抖道。 鲁元行见状,眸光阴厉的在瘦弱少年身上扫了扫,后者被他盯着冷汗直流,紧紧的握着拳头。 鲁元行咧嘴对着他笑了笑,看着那面孔微微有些泛白的少年,他一边走向对方,一边拍起了手掌,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附近一道壮硕的身影豁然而起。 “不关那小子的事,刚才的话,是我说的。” 这出声之人,身材魁梧,足有两米,体格破位健壮。 鲁元行扭头看向他,原本笑吟吟的脸庞顿时一沉,看着那魁梧的青年,他还真没有把握轻松应对他。 宗廉学院毕竟怎么说都算得上是天才云集之地,能进入学院的出了部分世家子弟,其他的大都是寒门之中的出众子弟。鲁元行虽然是内劲武者不假,可若要他徒手应对魁梧青年,他还真没有多少把握。 这陡然发生的变故,他还真没有预料到,毕竟这些家伙的胆小怕事,他是见多了。 “我也说了,你是不是也要对我下手。” “还有我,要动手就来啊,我,我们不怕你。” “还有我” 只见在魁梧青年站起后不久,鲁元行发怔的片刻功夫,陆陆续续又有几十道身影相继站起,最后这一片的学员尽数的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望向鲁元行。 “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他脸色变幻了一阵后,恨恨的指了指他们,然后居然转过身子,狼狈的走开了。 “算你们厉害,不过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 临走之前,他仍不忘撂下句狠话。 在鲁元行走后,氛围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许多,竹竿少年有些懦懦的看向魁梧青年,看着对方冷酷无情的表情,弱弱的道:“这位师兄,刚才真是谢谢你!” 而魁梧青年在听到他的道谢后,那冰山般冷酷的脸颊,猛的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学弟言重了,哈哈,其实我也是因为仰慕童将军的威名,当初才特地从南阳赶到长安,报考咱们学院的。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竹竿少年瞥见对方爽朗的笑容,泛白的脸色舒缓了许多,低声回应道:“嗯!” 魁梧青年走到他的身前,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四周喊道:“大家不用怕,我想只要我们团结起来,韩家的人就是再怎么霸道,我想也奈何不了大家,大不了闹到院长那去,我就不信韩家那俩兄弟还真反了天了。” “对,这位学长说的有道理。” “我支持这么做,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没什么好怕的。” “同意。” “” 另一边,韩默听着鲁元行叙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向那不远处石台上,好不热闹的嬉笑声,他轻轻扭着脖子,凝视着那个方向,笑的最欢的那几张脸,脸庞上竟然一反常态的有着笑容弥漫出来,只不过那笑容之下,却满含森寒。 这些个杂鱼,平时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今天叫的倒挺欢,哼,你们走着瞧,等童千殇走后,看我不打你们一个个大卸八块。 他转头靠了一眼身旁的宇文寒渊,刚想要和他讨论点什么,却看见后者脸上悄然间勾起的笑意,韩默面色顿时一滞。 “寒渊,你什么意思,怎么还笑得出来,看着我大哥在台上受挫,难道你很开心吗?” 宇文寒渊听到他的质问,马上变脸般的收起脸上的笑意,“哦,我我噢,对,韩默,比试还没完呢,韩衫师兄也许不一定会输,我们要对他有信心。” 韩默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都这样了,你觉得还有逆转的可能吗?我知道大哥实力确实是高深。” “不过,若是和那个怪物比,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因为你们都没有见过那家伙真正的可怕之处。”韩默目光深沉的看向场中,颤颤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他强任他强 “真正的可怕之处?”宇文寒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追问道:“那是什么?” 韩默冰霜密布的俊脸不由扭曲了起来,自嘲似的撇了撇嘴,道:“有些事和你们不便说明,寒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关于童千殇的一句话。” “话?什么话?”宇文寒元一怔,愣了片刻,半天也想不到,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哦?到底是什么话?” 虽然童千殇名头响亮,但宇文寒渊对于后者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对方在大魏屡战屡胜,杀得西蜀狼骑片甲不留,即使是在北方,面对擅长草原作战的游牧民族,他也是完全向对方完美诠释了杀神二字的含义。 可关于他的真正为人,一些私密的事,他却一无所知,眼下听到韩默这么一说,自然是被吊足了胃口。 韩默眉头不着痕迹的挑了挑,似乎是注意到自己刚才脸色偏曲的失态,深吸了一口凉气,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轻叹了一声,道:“说来那句话听起来也真是够狂的。” “嗯?”宇文寒渊瞥了他一眼,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催促了一声,“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韩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真没想道一直以来沉静如水的宇文家的小诸葛宇文寒渊,也有这样焦急的一面。 瞥见宇文寒渊的这种少见的脸色,韩默苦笑的摇了摇头,看了眼四周,然后低声道:“他强任他强,老子童千殇。” “啊?”宇文寒渊眨了眨眼皮,韩默突然迸射出的话,一时之间让他有些惊讶。 韩默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就是这句话,当年这家伙第一次出征的时候,所有人都畏惧西蜀狼骑的时候,这家伙突然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在提议夜袭敌营的计策被否定后,他居然独自一人带着一百亲信,夜袭了蜀营,事后的结局是什么你们都知道。” “但当时候他说出这么一句没脑的话时,所有人都觉得他被蜀军吓傻了,但现在看来,傻的不是他,而是所有当时讥讽他的人。” “他强任他强,老子童千殇。”宇文寒渊喃喃了一句,苦笑了一声,道:“你这么说,难道说” 韩默望着宇文寒渊投来的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大手揉了揉自己冒了不少冷汗的额头,有些无奈的叹道:“其实那家伙私底可是和不少咱大魏的高手较量过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败在了他手上,前不久童心与十皇子起冲突这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吧,最后连帝师洪无绣都出动了。” “帝师洪无绣,那可是咱大魏曾经的武道第一人啊,韩默照你的意思,难道连洪无绣都不是童千殇的对手了吗?怎么可能?”一直默默听着二人攀谈的鲁元行,在听到洪无绣的大名时,猛的侧过头来,惊诧道。 “不会吧,这洪无绣虽然年事已高,但毕竟是宗师境的武者,童将军,哦,不,童千殇那家伙就算实力在强横,也不过才下位先天,怎么可能斗得过宗师境的武者。”宇文寒渊目光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震惊。 “宗师,那可是宗师级别的武者,哪一个不是大陆名动四方的武道顶尖武者,就连皇室也会极力拉拢的强者,韩默,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 鲁元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冬日里温暖的日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却仿佛感觉到有股微微的灼热感。 宗师境,可以说是所有武者一生追求的所在,能够迈入宗师这一武道大关的武者,纵观整个大陆,名面上存在的,也不过六人而已。 在北魏,跨入宗师境的,除了生死不明,已经二十年没有消息的天行宗曾经的宗主青城道人外,剩下的就只有隐居在皇宫中,守卫皇室的帝师洪无绣了。 所以当听说连洪无绣都败在了童千殇手底下时,二人自然是惊异不已。 天哪,连宗师境的武者都敌不过童千殇,我这么和童心做对,不是吃饱了撑着,在找死吗?想到这里,鲁元行面色一阵阴沉,仿佛那暴风雨来临前的昏暗天空。 “你觉得我会拿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来拿你们两个开涮吗?”韩默脸色凝重的看了鲁元行一眼。 听到他的回答,鲁元行苍白的脸颊顿时没了半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失落。 “现在你们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吗?” 二人默不作声,只是低沉着脸,脸颊煞白无比,像是被打了霜的茄子一般。不过与鲁元行的内心悲凉不同,宇文寒渊的内心却是在暗暗发笑。 这就是我宇文寒渊相中的人吗?我就知道童将军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望着二人低沉着脸,斗志涣散,韩默抿了抿嘴,双臂张开,将二人揽入怀中,道:“你们两个,我只是说了这么点小秘密就害怕成这样了吗?有什么可怕的,你们放心,那童千殇就是在厉害,现在的他,终究还是不敢轻易的寻我韩家的麻烦。” “不过,大哥今天这场比试,看来是要吃点苦头了。”他目光幽幽的看向台中,眼眸深处有着浓浓的担忧。 “童千殇,说实话,我等这一天可是等好久了。” 韩衫阴森一笑,露出他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样子看起来格外狰狞。 “哦,是吗?”童千殇轻笑道。 “你这个家伙不会明白的,我韩衫做事,从来都是力争第一,不做那第二的,韩家更是我的骄傲所在,而你便是我心中那抹骄傲中的污点。”韩衫耸了耸肩,厉声道。 “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这么重要。”童千殇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 韩衫望着依然是一副慵懒,头发不扎不束,全无戒备之色的童千殇,后者也注意到他扫来的目光,但只是柔和的抬了抬眼角。 二人间的氛围愈发的肃杀起来。 “看来韩衫是要发力了,三门神通齐出,我倒是很期待啊。”万副院长瞧着台上对峙的二人,忍不住出声道:“二人说起来都是韩家人,唉,只可惜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师弟,就算韩衫神通齐出,虽然威力极为惊人,但童师弟那小子,一直到现在,我还是看不透啊。恐怕韩衫这次要吃大亏啊。”纳兰寻望向万副院长,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万副院长低笑了一声,道:“师兄你言重了,童师弟虽然厉害,但韩衫那小子同样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我估计童师弟要赢,必然会吃不少苦头。” 对于童千殇的实力,万副院长自然是十分认可,可对于韩衫他也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关于那小子的天赋有多妖孽,苍松那个牛鼻子老道,可没少在他耳边提起。(。) 第二百六十七章三种神通下 童千殇低垂着脑袋,看了看胸口处破损的墨衣,感受到那儿传来的微微灼痛感觉,他目光一抬,眼神冷咧的看向了前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韩衫这边,可没童千殇那么好运,他的两边脸颊现在都肿的老大,远远看去就和猪头没什么区别,现在的他哪还有半边出尘绝逸,俊朗不凡的世家公子形象。 “哈哈哈!” 盯着几乎没怎么受伤的童千殇,他突然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想不到我韩衫,也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童千殇,你的强大,确实是强的令人窒息,怪不得短短四五年的时间,你就可以这么快的崛起。”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主动认输了吗?”童千殇嘴角泛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认输,呵呵,笑话,一个被我韩府逐出去的庶子,学了点本事就以为无敌了吗?”韩衫微眯的眸子,猛的睁开,杀气冲冲道。 他的面孔狰狞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地步,在他自信飞扬的二十二年人生中,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 “我韩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一直以来,做每一件事,我都预料好了一切,就算今日失算了,那又如何,想赢我没那么简单。”韩衫全身灵力再度激荡起来,凌乱的发丝肆意飞扬,眼中充斥着疯狂的杀意。 “童千殇你越是这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越是不爽,你以为你真的稳操胜券吗?”他声嘶力竭道。 “师兄,我们要不要”看到韩衫心神有些不稳定,情绪几乎失控,万副院长皱了皱眉,低语道。 “师弟,放心,童师弟他下手有分寸,而且”纳兰寻轻轻摇了摇头,叹道:“他素来恶缘分明,不会对韩衫怎么样的。” “童千殇你不是威名赫赫吗,哈哈,今日就让你,成为我名动天下的第一步!”韩衫桀笑一声,眼眸中涌动着令人心寒的杀意。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被凝固了起来,一股与众不同的冲天灵力自韩衫的体内涌现而出,擂台四周的石台上,部分实力低微的学员感受到这股凶悍的灵力时,皆是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身子不住的发抖,仿佛这一刻有着恐怖的阴霾将他们笼罩。 “童千殇,就让你看看我倾其所有的力量!”韩衫话语铿锵有力,如同金石碰撞,响彻整个竞技场。 “天行宗神通秘术神念吗?”童千殇眸子烁烁的望着这灵力犹如脱缰的野马般滔滔不绝奔涌而出的韩衫,冷声道。 “算你有点眼力,不过现在你想再出解决我,已经晚了!” 他暴喝一声,旋即化作一道火红色耀眼的光束,一拳直取童千殇,火焰般的拳头,发出猛烈的颤音,光是出拳,就让人惊颤不已。 童千殇目光一凝,他知道不能在隐藏实力了,大手挥出,一个巨大的淡黑色虚空大手浮现,黑压压的一片,重重的迎击在韩衫的冲拳上。 轰! 二人拳掌撞击下,狂暴的能力向着四处激荡,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令人胆颤心惊。 整个巨型擂台,在二人来来回回的冲撞下,厚重的青岗石不断的被打出一个又一个大坑,照这样下去,很快将会被二人席卷而出的灵力给夷为平地。 四周的石台,观站的一众学员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灵力交织间,两道如同绚丽的烟火般激烈碰撞的红黑身影。 很难想象这破损不已的擂台,竟是被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对决所造成。纵使是有些上成名已久的上位先天的武者,怕是也没这气冲云霄的能耐。 韩衫眸子中闪烁着炽盛的火焰,身体前冲,火焰包裹的拳头像是拥有毁天灭地的神火一般,极其炫目,光芒四射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很难想象这样耀眼夺目的一拳,真实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啪! 童千殇暗黑色的大手印轰出,黑压压的一片,有如隐天令人惊悚,硬生生的将那能令苍穹都震颤的火红色拳头给镇压了下去。 “给我破!” 感受到虚空大手的镇压,韩衫浑然不惧,身子一挺,双拳之上,火红色的焰火凝聚在一起,化作一团八卦状的火球。 “这一次让你看看我的炎火术和八卦灵掌结合的真正威力。” 轰隆隆! 巨大的火球,在他灵力的推动下,气势磅礴的将黑压压的大手印给捅了给底朝天。 “来啊,童千殇你不是很有本事吗?这次我看你怎么办。” 望着气势逼人的韩衫,童千殇面无表情,慵懒的抬了抬头,手掌轻抬间,身子居然朝着火焰暴射过去。 “哼,你还以为能像上次那样,轻松的撕扯开我的炎火吗?做梦。”韩衫看到他故技重施,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嘲讽道。 “同样的招数对我,你真以为还会一如既往吗?就让我的炎火彻底的毁灭你的傲气吧。” 童心望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擂台,看了眼在那声嘶力竭叫喊着的韩衫,干涸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翘。 “想不到韩衫那家伙,隐藏的那么深,底牌居然这么强,师兄你说若是你我二人联手,可以赢那家伙吗?”石坚面色凝重,摸了摸下巴,问道。 铁如常静默不语,没有回答,身子直挺挺的站着,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台上悍然冲向那可怕火焰的童千殇。 这就是她喜欢的家伙吗?穷其一生,我,我真的能追赶上他的步伐吗? 这一刻,铁如常平淡如水,一直坚定不移的武道之心,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了微微的动摇。 双拳触碰到强大的火红色烈火,童千殇明显感受到那火焰恐怖的温度,比起上次的确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停下了脚步,淡淡的扫了韩衫一眼,“不错,确实是比上次强了不少。” “哈哈,现在停下来不觉得晚了点吗?”韩衫咧嘴大笑,阴沉的脸孔在此时绽放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的得意笑容。 “韩衫,我承认你的实力在同辈之中确实算的上一绝,但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 韩衫见到对方嘴角渐渐上扬起的弧度,身子不由一惊。 “比起力大无穷,声势浩荡的功法,我更强的是”他嘴角高高勾起,戏虐的看向韩衫,“肉身,我的肉身比起功法的修炼,还要强!” 话毕,童千殇大步猛的迈开,直接是无视了前边炽热无比的火焰,徒手将那巨型火球环抱在了掌心。 “灭!” 在他的吼声下,那巨大的火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小,直至最后完全熄灭。 全场望着这徒手灭火的一幕,一瞬之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偌大的竞技场,在此刻一片死寂,沉寂在久久的震撼之中,没有任何声响。(。) 第二百六十六章三种神通中 轰! 就在纳兰寻与萧副院长殷切攀谈的时候,擂台上,两股强横的灵力,再次碰撞的声音响起,同一时间,擂台场四周因为灵力的碰撞,陡然带起了阵阵飓风,向着擂台四周吹去。 在两股灵力的中央,两双冰冷的眸子,穿透着前边灵力的阻隔,视线交汇处,隐约闪烁着摄人心魂的寒光。 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道身影暴掠而出,各自向着对方冲去,二人的行径间,仿佛完全洞穿了空气的阻碍,一往无前,速度快的惊颤人眼球,短短几息之后,原本还相隔数十米的二人,便犹如两头看见红帕子的蛮牛一般,势大力沉的在场中,正面冲撞在了一起。 咚! 强烈而又耀人眼球的撞击,澎湃的灵力在气浪的席卷下,向着四方扫去,在二人身下的地面,愣是被震裂出了一道道细微而又狭长的裂缝。 这动静,可比上一场童心与庄旗交手时,二人制造的动静比,要大的多了。 二人在对碰的一瞬间,都被对方强劲的灵力冲击,各自向后退了几步,不过他们没落下一步,这青岗石铺设的地面,愣是被踏裂开了好几处。 以二人的灵力破坏力来看,远不是一些普通先天武者所能比拟的。 “实力确实是一次比一次增幅的多,不错!” “呵呵,还有你想不到的。”韩衫舔了舔血迹已经干涸的嘴角,那盯着童千殇的目光,仿若在天空中盘旋已久的猎鹰一般,下一秒,他冰凉的眸光之中,猛的暴射一抹寒光,双足之上,原本涌动着的火焰,快速向着上方缠绕而上,最后连带着他的发丝,也燃起了耀眼的烈火。 一步踏出,身子化作一道虚影暴掠向前,夹带着嗤嗤,火焰在空气中炸裂的声音,快若奔雷。 “以自身为火源,没想到韩衫竟把炎火术修炼到了这等境界。”纳兰寻望着如同飞火流星暴射的韩衫,心头微微一惊,感叹道。 在众人的目光下,只见那飞舞起来的火红色身影,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童千殇身子的一侧,一掌对着后者的侧脸爆裂轰出,掌心之中,燃烧着的烈火率先席卷而出。 唰! 不过当韩衫的攻击,即将落在童千殇的侧脸时,他的身影一闪而空,在气势恢弘的一掌,实实在在的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哼!” 韩衫低哼一声,似乎对结果早有预料,眼神一凝,旋即他的后背仿佛长出了一对眼睛般,身子猛的一转,一股凌厉的带着火焰燃烧的腿风,跟着便向着上方踢去,劲风十足。 砰! 在他的上空,只见得原本在那儿准备一拳轰出的童千殇,瞥见这莫名踢来的腿击,目光微微一劲,手掌火速弥漫起暗黑色的灵力,与韩衫横扫过来的腿风,硬憾在了一起。 “你的套路,已经都被我看穿了。” 韩衫冷笑发声,脚掌之上燃着的烈焰炸裂开来,这些四散的火焰,尽数被一层淡淡的云雾包围,而当逼近童千殇的时候,云雾瞬间消散,狂暴的灵力火焰,压迫着劲风,在童千殇四处所有的方向,炸裂开来。 童千殇面对韩衫这不留任何撤退方向的攻势,湛蓝色的眸子深处平静如水,身形一动,宛若百鬼夜行般,动作轻盈直接朝着韩衫所在的前边闪去。 瞥见童千殇在后路被阻的情况下,想要在他面前逃脱,韩衫眼睛微微发亮,刚想要狙击他时,只见一道残影飘过,令人完全无法捉摸。 还未等他动手时,那残影陡然间消失了,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韩衫的身后。 “嗯?这,这到底是什么身法,怎么完全没有一点踪迹可寻。”万副院长看到童千殇这奇妙无比的身法,眼睛微微睁大,却仍旧窥探不出丝毫。 对于身法的研究,他可是下足了功夫,可眼下童千殇施展的身法,他却没有一点头绪,这不禁令他有些好奇。 察觉到童千殇逃脱,韩衫并没有气馁,双腿一旋,再次发起功势,而前者面对他的穷追不舍,愣是依靠着奥妙的身法,来回不断闪避,不过已然没了方才的戏耍之意。 场中的二人,速度都被催动到了极致,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具体动作,向程域、吕萧这种学员,压根就只是见到两道一黑一红的模糊身影,如同旋风般不断在擂台上闪,红影不断追逐的黑影,却又怎么也奈何不了黑影。 呆呆的看着擂台上的这一幕,大部分学员的脸庞上无不是写满了震撼。 “躲躲闪闪,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追了好半晌,仍旧无果的韩衫恨恨的碎了一口,双拳用力一握,全身的灵力暴涌至掌间,全身更是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八卦灵掌?阴阳无极!” 童千殇身形一滞,一股汹涌的吸力不断自他的后方,韩衫所在的方位传来,他的速度因此也慢下来不少。 由于速度的减慢,韩衫迅速发力便追上了那鬼魅般的身影,不过在他还未出手时,身影一转,充满灵气的一掌,突如其来的对着他右半边脸颊扇去。 暗黑色的灵力,在这一次变成了淡黑色,可光芒却是依旧闪烁,声势比起上一掌来钢猛凌厉了不少。 对于童千殇这反戈一击,韩衫惊慌了一下,不过气息却没有任何慌乱,双掌并排而出,火焰跟着升腾而起,力量格外凶悍。 铛! 掌与掌的撞击下,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像金铁相交,清脆响亮之声不绝于耳,火焰被淡黑色灵力切割开的声音,更是响彻了整个擂台。 童千殇目光清冷,看着那一副跃跃欲试,眸光凶狠的韩衫,嘴角微微勾起,身子向前一挺,二人的手掌再这乱入的力量下,互相错开。 啪! 在没了其他阻饶下,童千殇一掌不偏不倚,正好抽在了韩衫右半边的脸颊上,后者在这强大的力量下,一个打颤,身子向后被抽飞出了十米有余。 而反观他自己,在没有手掌的护卫,韩衫的双掌亦是重重的落在了他挺身而出的胸膛上,他低低的发出了一声闷哼,亦是不住的后退了几步。 看到这互相伤害的一幕,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疯狂的对轰,若换成内劲武者,恐怕就是一击都承受不住。(。) 第二百六十八章讨教结束 石台上许多学员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心惊肉跳的一幕,这可是炎火啊,勋平公府的骄傲所在,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先天武者,即使手段通天,但对于这破坏力极强的高温神火,也只能望炎兴叹。 鲁元行眼睛睁得很大,喃喃道:“妈的,韩默你说的没错,这,这,这家伙根本就是怪物,人的肉身怎么可能强悍到这种地步,真是变态。” 韩默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目光扫向台上脸色一片茫然的兄长,他知道以兄长这素来自命不凡的个性,今日的挫败对他来讲,恐怕打击是巨大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韩衫木讷的看着身前,使劲的摇了摇头,他眼神涣散,之前的凌厉此刻消失殆尽。 “我不信,我不信!” 他大喝一声,浑身灵力提升到极致,在神念的催动下,力量狂暴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脚尖一点,对着童千殇杀了过去。 童千殇看着气急败坏,居然想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韩衫,双手快速结印,旋即只见那方才消失的虚空大手印再次浮现了出来,这一次比起上次来,还要巨大几分。 这遮天大手对着前边犹如利箭飞射过来的韩衫,一掌就是重重的拍了下去。 轰! 原本已是断壁残垣的擂台在这一掌下,彻底的被夷为平地。 这一掌如大海无量,似万丈深渊,若山洪暴发,势大而力沉,庞大的声势下,令人忍不住想要拔腿逃跑。 这,这还是武者所能显现出的实力吗?数千学员望着那遮天大掌,第一次对于鬼见愁这个令敌国胆寒不已的称号,有了深刻的认识。 擂台之上尘烟滚滚,碎石纷飞,劲风阵阵,突然一道嘹亮的声响,自那尘烟中响了起来。 “不,你不可能这么强,不可能!”韩衫惊奴咆哮,浑身燃烧起耀眼的火红色光芒。 韩衫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再度扑杀上前,童千殇淡然的看着这一切,手掌轻抬间,那原先已经消散的遮天大手,又一次缓缓的升起,擂台上空完全的被大手遮盖,天空在这时失去了颜色。 淡黑色的手印再次拍下,韩衫咬了咬牙,嘴角不住的有鲜血溢出,当那虚空大手印压下来的时候,他傲然挺立,双掌之上八卦掌印对着虚空大手,就是轰了过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被大手抽飞,微微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歪倒下去,但他硬是紧咬着嘴唇,挺了过来。 童千殇目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居然挡下了,不错,那这一次呢。” 他手掌一抬一落间,虚空大手印再次落了下来,像是山崩地裂般,大手撕裂空气,发出了刺耳的颤音。 这一次的力量,一如既往的强横,淡黑色的大手印遮盖着天空,看起来就像是把天空染成了黑色一般,枯寂没有丝毫朝气。 “砰!” 虚空大掌又一次落下,再一次韩衫再无抵抗之力,高高举起的双掌不争气的垂落,隐约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响声。 这毁天灭地的一掌,重重的砸在韩衫身上,打的他不住的喷出了几口炽热的鲜血,整个人都被抽飞到了一旁的石台上去。 “呀!” 韩衫一个鲤鱼打挺,狠狠的甩了甩头,怒吼一声,磅礴的灵力如汪洋大海般向着四处波动。 “童千殇,你给我死!” 他身子猛然迸射出,但还未逼近对方时,只见前方闪过一道残影,下一秒,一道黑色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砰!砰!砰! 尽管韩衫眸中充满着杀机,近乎不要命的朝着童千殇扑杀过来,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无能为力。 童千殇的拳头快如闪电,一拳又一拳的捶打在韩衫的身上,后者每中一拳,几乎都是咧着嘴,吐出一口血沫。 在暴风雨的攻杀下,韩衫纵使是有神念加成,可依旧是承受不住,嘴角不断的溢血,身上燃烧着的炎火也是渐渐暗淡下来。 啪! 童千殇瞥见时机差不多了,淡黑色的手掌化掌为拳,一拳重重的轰在了韩衫的胸膛上,再这一拳下,他倒飞出去几十米,鲜血喷出,令得凌乱的发丝染上了点点血迹。 他的身子坠地,一直向后滚了几米,直到撞到石台下的墙壁,才停了下来。 韩衫落寞的蜷缩在墙角,身子轻微的颤动,他衣衫破碎,臃肿的脸颊此刻鲜血淋漓,哪还有半点俊朗可言。 石台上一众学员望着飘飘然落地,衣衫整洁没有半分皱褶与灰尘的童千殇,在反观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韩衫,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韩衫已经够可怕了,一身炎火护身,寻常武者根本近不了他身,可童将军完全无视了这炎火的吞噬,他的肉身难道比起神兽还要强吗?” “天哪,连神念加成后,都斗不过,童将军真实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呢?” 一众学员心惊肉跳的围观着,交头接耳间低声的议论着。 神念,天行宗神通秘术之一,此法施展前要一段超长的时间酝酿,对于那些处在生死斗的武者而言,几乎等同于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一旦施展成功,对于武者本身的灵力增幅是巨大的。 童千殇慵懒的抬了抬双眸,眸子中充满了野性的光辉,“韩衫讨教就此结束。” 他转身走到铁如常身前,轻笑道:“怎么样,你还要向我讨教吗?” 铁如常身子一怔,额头之上划过一丝冷汗,半晌,他直视童千殇,一脸决然道:“希望童将军不吝赐教。” 童千殇望着他,略微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青年那满是倔意的眼神,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想向我请教,不过现在的你,说实话比起韩衫来,也差上不少,与其这样不知所谓的自取其辱,还不如下定决心去外面历练一番。” “到时候等你真正变强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铁如常愣了愣,他望着之前还是面无表情,此刻居然对着他露齿一笑的童千殇,在对方说到自取其辱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对方那平稳的气息,一闪而逝的波动了一下。 “我真的很弱吗?”铁如常轻声的嘀咕了一句,他知道童千殇很强,可现在对方的话语,却令的他对于自身这么多年来,刻苦修炼来的实力,有了微微的失落。(。) 第二百六十九章因为我喜欢大哥呀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铁如常情绪的变化,童千殇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语道:“小子,与其整天在学院中埋头修炼,固步自封,不如去外面好好的历练一番,外面的世界可是比你想象的要精彩许多。” “嗯?”铁如常身子后退半步,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你喜欢的是徐家的那个丫头吧!想要得到那丫头的心可不容易,放心我对那小丫头没有任何兴趣,所以你不必对我抱有敌意。” “啊?”铁如常面露一惊,顺着童千殇的目光向左望去,只见那儿的空地上,一大一小两道倩影站立在儿。 那大一点的女子瞥见他们目光,害羞的低下了脑袋,不敢抬头与他们对视。 徐映雪低垂着脑袋,本来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童千殇,谁曾想后者突然一个回马枪般扫射了过来,在对方笑意连连的目光下,她当即没了分寸,只有低下脑袋,茫然的紧抓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 对于那张在梦里,不知道出现了几百几千遍的脸孔,此刻真的再次见到的时候,出于少女的害羞心理,她那不争气的小嘴紧紧闭着,心里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又不自觉的咽了下去。 徐映蓉看到童千殇扫来的目光,笑了笑,小丫头片子毕竟年龄还小,可没有她姐姐那么多顾虑。 她伸出小手,对着童千殇挥了挥,小嘴清甜的叫喊道:“童将军,哦,不,是童哥哥,是我,我是映蓉,你还记得吗?” 瞥见主动打招呼的小丫头片子,童千殇轻轻的点了点头,轻笑道:“记得,当然记得,蓉丫头,记得回去带我向徐叔叔问好!” “嗯,知道。” 徐映蓉转身拉了拉徐映雪的衣服,道:“姐姐,你看到了吗,童哥哥向我打招呼了,她还记得我哩!” 小丫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姐那俏脸发红,宛如熟透了的红苹果般水嫩剔透,白里透红的脸颊,高兴的叫喊道。 童千殇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铁如常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去追,在我面前逞强,并不能向他证明你有多能耐,只会徒增笑料罢了。” “我记得不错的话,再有三年,映雪那丫头也要二十二了,你再不主动行动,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喜欢她,就去死皮赖脸的追求她。” “有一个小鬼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有心,终将会有所收获。” “我”铁如常怔怔的望着他,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极力隐藏着的小秘密,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这个家伙给发现的。 难道是刚刚,可那时候徐小姐刚走进竞技场的时候,他记得那家伙不是正在手撕韩衫的炎火吗? 难道说从始至终,这家伙根本就没怎么认真应付韩衫,想到这里,铁如常看着童千殇仿佛看到了一座云雾缭绕,高不可攀的山峰一般,直插云霄,不知其顶峰究竟在哪里。 不过,他转念一想,想到对方告诫给自己的话语时,原本顾虑的神色似乎有了几分缓和,紧皱的眉头跟着也放松了许多。 石坚呆若木鸡的看着紧挨着的二人,看到殷切攀谈的二人,他呆立在原地,就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说点什么的时候,只见童千殇目光扫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在他的惊诧间,后者侧身走向了一旁的童心那。 童千殇轻吐了一口气,淡漠的脸色变的柔和了几分,他目光看向童心时,湛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 看着那几乎一摸一样的脸孔,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那个一头玫瑰红色的长发少女,那是一个第一次令他产生心动感觉的女子。 少女的模样真的很好看,虽然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场面有些荒唐,不过在那时候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她俘获的。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看你的打扮是中原人士吧!” “童千殇,好怪的名字。” “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危险,你快走!” “你傻吗?为什么留下来,与其两个人死,不如一个人死,我走不了,所以你快走。” “千殇,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快醒醒,千万别睡,你若是睡了,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光?是光,千殇你坚持住,我看到光了,出口就在前面。咱们有救了。” “千殇,这个铃铛送给你,在我们这儿,当一个女孩家将她的贴身物件送给男子的时候,就代表就代表,嗯?你懂我的意思吗?所以你要好好珍藏着它,绝不不许丢掉,不然我饶不了你。” “千殇,我阿爹她不同意我们的事,她已经把我许配给族长的长子了,我要是不听他的话,你身上毒的解药,他就不会给我们。” “你来这儿干嘛,你的伤还没好呢,快回去。” “千殇,不要,他是族长的儿子,你走吧。” “千殇现在的你已经已经离开这儿了吧,阿爹他有把解药给你吧。” “阿爹是女儿不孝,不过族长他们早就勾结了拓山一族,来侵略我们寨子,他们对我们部落不怀好意啊。” “我没有眼花吗?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我迪丽雪涵早就说过,生是你得人,死是你的鬼,此生绝不负你。” “千殇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早在鬼绞遗迹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自己的血脉之力,转移到了你的身上,所以族长他们休想得到它。” “看你现在这样子,是血脉之力觉醒了,千殇,现在的你已经拥有了报仇得力量,可惜雪儿不能陪着你去了。不过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大哥,你怎么啦,看着我发什么呆啊!” 童心嫣然一笑,小手在童千殇发怔的脸孔前,使劲挥舞了几下,疑惑的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童千殇心神猛的回转过来,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苦笑的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一步上前,看着在阳光的照耀下,童心那越来越漂亮,日后足已祸国殃民的小脸蛋,他一把勾住了对方白皙的脖颈,连拖带拉将他带到自己的身前,蹙了蹙眉道:“心弟,大哥是在看你啊,怎么越长越像个女孩子,这样下去可不行,回头大哥好好教你几套纯阳属性的功法。” “嗯嗯,我明白了。”童心琼鼻细细问了问这熟悉的味道,反手捶打了童千殇的胳膊几下,面色涨红道:“大哥,你,你勒的太紧了,松开一点,我感觉要窒息了。”(。) 第二百七十章因为我喜欢大哥呀中 童千殇轻笑着刮了一下童心的鼻子,微微抬起头,目光朝着纳兰寻等人所在的方向扫去。 当他的目光瞥见那静坐在纳兰寻身侧的老者时,嘴角绽放出一抹轻柔的笑意,跟着他拉起童心的小手,在满场关注的目光下,二人慢慢的走出了竞技场。 寂静,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微微一愣,看着那大手牵小手,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场馆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原本这只不过是一场学院学员间的热门比试,可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童千殇,这就是咱北魏杀神的实力吗?那遮天蔽日的虚空大掌,直到现在依然在众人的脑海中依然没有散去。 这还是武者所能展现出的实力吗?那惊天动地的大手印,席卷整个竞技场,散发出的迫人气势,在众人的心中,唯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恐怖! “有童将军在,我大魏何愁不能称霸大陆!”石台上,众人不禁轻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想道,二十岁出头,这等习武的黄金年段便拥有了此等实力,难以想象当他三十岁时,其自身的实力,会恐怖到一种什么地步。 半步宗师,还是那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宗师境!一切皆有可能。 一般对于武者而言,十五岁到三十岁可以说得上是修炼的黄金时期,君不见有多少天赋异禀的天才妖孽,都是在这个武者最黄金的年段创闯出了偌大的名声。 就拿近一点的讲,东齐的孟初寒,西蜀的向九铃,二人在过去那可是名震整个大陆。当年那东孟西向的名头可是叫的相当响亮。 在当年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有多少成名已久的先天高手不甘的拜在了他们脚下,又有不知几何的同辈天骄,光芒完全被二人掩盖。 在那个时候的大魏年轻一代,无疑是悲哀的,当年孟初寒曾来过宗廉学院游学,可结果呢,十七岁的少年郎,亦是如今天的童千殇这般,清冷的站立在这武斗场的擂台上,车轮战下,一拳又一拳的击倒了所有宗廉学院的天才子弟。即使是那些二十四五的学院老生,在他如山岳般沉稳大气的攻势下,含恨落败。 就当所有人都关注着童千殇离去的背影时,那如死尸一般趴倒在墙角,满是落寞的韩衫,在百里冰,韩默的搀扶下,灰溜溜的从竞技场的后门离开了。期间谁也不曾留意到,韩衫那苍白的脸颊下,写满了愤慨的神色。 童千殇,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韩衫定要让你为今日之事,付出百倍的代价。 他虽然气息孱弱,不过那狭长的眸子却是神采奕奕,手臂骨折,全身剧痛,灵力几近枯竭,所有的这些打击,丝毫没有减弱韩衫内心,那颗熊熊烈火燃烧的心。 看到肿着两颊,脸色肃穆,一言不发的韩衫,百里冰轻声的在他耳边道:“师兄,要不要我带你去师父那,让师父好好给你看看,你这次好像伤的比上次同纳兰杏德一战时还要重。” “不,不要。”在听到师父二字时,韩衫目光猛然一惊,扯着干涸的嗓子,嗓音嘶哑道:“我今日给师父蒙羞了,还怎么有脸去师父那,冰妹,你送我回韩府。我自有打算。”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冰妹你相信我好吗!”韩衫插嘴打断了百里冰,眸子微微有些发红,有些乞求般的看着她道。 百里冰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缰不过对方,垂首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韩衫等人狼狈的从后门离开的时候,程域一行人却是望着目光死死的望着离开的童心,目光之中似乎还夹带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崇拜。 “师尊,你说以千殇师弟的天赋,比起那孟初寒如何。”纳兰寻嘴角一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侧头询问道。 那被纳兰寻称为师尊的老者,白眉向上挑了挑,浑浊的眸子中划过一抹精光,看着那逐渐远去的修长身影,面色不由一紧,轻叹一声道:“孟初寒吗?那个人,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当年的他只身一人来到我们宗廉学院的时候只有十七岁。” “但你们知道吗?当年的他,也是在这武斗场,凭借着一人之力,打败了当时学院内所有的天才。” “最让人感到忌惮的是,那个家伙在最后走出竞技场的时候,衣衫之上没有半分尘土,我了解千殇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但我想碰上二十四岁的孟初寒,怕是胜算不大。” 纳兰寻怔了怔,旋即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那素来高傲的师尊从不夸大事实,能让他用这种语气讲的人,只怕实力恐怖到了一种连师尊自己都望而止步的境界。 “六十年前的孟初寒真的有那么强吗?师尊你是不是有点夸大了,您现在可是半步宗师啊,我想童师弟现在恐怕都还不是您的对手哩。你是不是有点夸大了。”万福院长看着一脸严谨,神色凝重的老者,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 “对啊,师尊再怎么说你现在都是半步宗师,放眼咱大魏,就是和洪老前辈切磋起来,胜负都是五五开,那孟初寒就是在强横,可那时候不也是先天武者吗!我看呐您是妄自菲薄了。”纳兰寻仔细想了想,师弟说的也有道理,于是眼眸微弯,笑盈盈道。 老者看着自己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爱徒,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来也对,他二人没有出生在那个属于孟向二人的年代,当然不知道二人的恐怖。 半步宗师,宗师,说到头来武者一生,又有几人可以踏入,在弘武大陆任何地方,只要有人踏入了半步宗师,那么就以为着这名武者完全可以打破世俗的束缚,天下任他去闯,哪怕是把某个地方搅得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制止你。因为没有一个帝国,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冒然去得罪一名宗师境的武者。 即使是现在的大魏,看起来兵强马壮,俨然有了一副霸主的姿态,可对于宗师境的武者,仍旧是以礼相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可宗师境的武者,真就代表了强大吗?也许那个时代没有孟向二人的话,他也会真的这么认为。 老者自嘲似的摇了摇头,看着身侧两位爱徒,动了动身子,随着的轻笑了一声,道:“宗师就很厉害吗?那如果为师告诉你们,洪无绣那老鬼在一年前败在了一名先天武者的手上呢。” 纳兰寻二人闻言,皆是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一脸震惊的望着语出惊人的师尊。(。) 第二百七十一章因为我喜欢大哥呀下 老者看着嘴巴长得足以装下一个鸡蛋的二人,耸了耸肩,接着道:“我可没有骗你们,那一战为师可是亲眼所见,洪无绣那老鬼引以为傲的绣王枪,都被活生生的折断了。” 纳兰寻二人饶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侧头望向老者。 “师尊,你说的那名先天武者不会就是千殇师弟吧。”万副院长有些不肯定的问道。 “师弟,你开什么玩笑,千殇师弟虽然实力高深,但再怎么说也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是洪老前辈的对手。” 纳兰寻面色一惊,旋即摆了摆手,否定道:“况且我们刚才也见识到了,童师弟的虚空大手虽然强横,可还是欠缺了几分火候,对付你我二人或许可行,可要面对师尊与洪老前辈他们,可没那么简单。” “说的也对,千殇毕竟年轻,二十出头的先天武者,一般都是根基尚未稳固,要打败宗师,根本没有可能。”万副院长点了点头,赞同道。 二十岁出头的先天就真的对付不了宗师了吗?老者嬉笑了一声,看来等级压制这条死规律,自己这两个乖徒儿记的很深啊。 但这些不过是对于常人而言,在那些真正的天骄眼里,越级而战又有何难! 六十年前的孟初寒,正好也是二十四岁,那时候的他,哪一战不是杀的敌国胆寒,当他来到北境时,次月便自青州发兵,一路驱逐魏军至津门,即便是两军交战,对抗宗师级的武者,仍然丝毫不落下风,致使大魏眼巴巴的龟缩在津门,不敢南下,一直到他死去二十多年,趁着东齐皇室纷争,朝局内乱,才再次死灰复燃,有了南下伐齐的雄心。 那时候的河南行省,完全是齐蜀两家的地盘,我大魏空占着洛阳这等繁华大城,也只能向南干巴巴的望着虎据在南阳,曲阳二地的蜀齐二军,不敢有丝毫挥兵夺城的念头。 向九铃,孟初寒二人在河南是斗了个天昏地暗,而他大魏完全不敢有分毫坐收渔翁之利的念头,因为当时的人都知道二人的可怕之处。 千殇虽然天赋卓绝,进步神速,但比起向,孟二人,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差距,只要他努力追赶,那么未来十年,放眼大陆,又有几人是他的敌手。 那时候也许也只有生死门的门主那些大隐隐于世的老家伙,能与他二人一较长短了,想起这个,老者不由莫名的期待了起来。因为眼下这等天纵奇才,他大魏也有了。 只要有千殇在,何愁他大魏问鼎天下无望呢。 “你们两个啊,莫要惊讶,实话告诉你们,胜了那洪老鬼的先天武者,就是千殇。”回过神来的老者,低笑的瞥向二人。 “什么” “怎么会” 望着呆若木鸡,沉寂在深深惊颤中的二人,老者并没有去理会他们,抬头望着已经在竞技场门口消失的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那浑浊的眼睛,忍不住有些发酸,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面容之上露出一丝欣慰,低语到:“放下了,也许小家伙真的放下了对韩家的恨意吧,要不然就凭韩烈那老狗,现在还真不是小家伙的对手。” 作为曾经差点就能成为他亲传弟子的小家伙,对于童千殇的性子自然是相当了解,他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当年第一次看见那个小家伙的时候,他的眼神是有多么的冷漠。 那冷冰冰的眼神,充满了对于一切的不信任,在宗廉学院时,小家伙总是形单影只,一个人默默的修行,不会依靠任何人,哪怕是碰上什么难事了,他也不会去奢求任何帮助。 即使自己当时多次默默的帮助他解决了一些麻烦,他看向自己时的目光,依旧冰冷,宛如万年雪山上,终日不曾融化的积雪,厚重而冰寒,容不得任何人,去走近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老者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真挚的照料下,小家伙对于他,内心其实还是有着感情的。 那是在那件事发生以后的第二天,天还灰蒙蒙的,连太阳都还没出来,那一天,小家伙默默的来到了他的房门前,作为半步宗师级别的武者,他自然是早就有所察觉。 来到他的房门前后,小家伙并没有敲门进来,而是突然跪了下来,对着他的房门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老者明白那是小家伙在感谢自己长久以来对他的照顾,以及昨天的救命之恩。只是在磕拜完毕后,他就默默离开了。 那时候,他静静的看着他离开,嘴脸洋溢出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和笑意。 他没有挽留小家伙,因为他知道当时的长安城,已经没有小家伙的容身之处,纵使是他,也是无能为力,明面上或许可以保护他,可暗地里呢? 自那天起,那个在长安城权贵之弟口中的小疯子完全消失了,没有了一点消息,没有了知道他究竟去了哪。想来那些权贵之弟也没有一个会关心他的生死。 令老者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六年,彻底长大后的小家伙,居然明目张胆的回了长安,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料。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出了竞技场以后,童心脸庞上的得意与兴奋难以掩饰。 “山西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皇上几天前就急召我回来了,青州那边暂时有你啸叔看着。”童千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宠溺道:“谁知道刚一进城,就听说了你这小鬼,和别人比武的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那你不是连陛下都还没有去觐见便来找我了。”童心大笑了几声,迷人的眼波微微流转,俏脸颇为诱人,“还是大哥好,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十分思念我呀,一听说我摊上事了,就毫不犹豫的赶过来,我果然是大哥的心头肉,嘻嘻!” “心头肉!”童千殇微微一怔,轻轻的念叨了一声,然后剑眉向上一挑,道:“呵呵,你就这么肯定你是我的心头肉啊?” 童心转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凝望着他,道:“当然,因为我喜欢大哥呀,大哥也喜欢我吧,要不然怎么一听说我与人比斗的事,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而且大哥,我们现在可是相依为命啊,你不宠我,还能宠谁。” 童千殇看着自信飞扬的童心,看着这张像极了雪儿的脸颊,苦笑道:“心弟,这么久不见,怎么今天你这小嘴像是抹了蜜,这么甜啊!” 童心干笑了一声,摊了摊手,然后一脸认真的看向童千殇道:“对了,大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第二百七十二章山西惊变上 “嗯?什么事?”童千殇眉头一挑,看向童心道:“你小子不会又在哪闯下什么祸了吧?” “没有,没有,大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整日就知道惹事生非的人吗?” 童心笑了一声,小手摇晃着童千殇的衣角,小脸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模样格外清秀可爱。 童千殇看到这小子如此反常的举动,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眉头皱了皱,捏起童心粉嫩的脸颊,道:“说,到底是什么事。” “大哥,轻点,你捏疼我了。” 童心后退一步,一举摆脱对方大手的纠缠,一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一边嘿嘿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大哥,你房间里的那几幅画,哦” “画,我房间中的画怎么了?”童千殇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质问道,一股不详的预感跃然浮上心头。 “其实吧” “说,到底怎么了。”童千殇轻笑一声。 “就是那天,我本来在府中闲着无聊,想着给大哥打扫打扫房间也不错。”童心凝视着身前兄长那眉头一紧的俊脸,不自觉的身子微微躬起,似乎在蓄力着什么。 “只是大哥啊,在打扫你房间的时候,我当时没留意那几幅画,不小心把它们弄脏了,所以就顺手把它们都扔了,后来听管家说,你好像很重视那几幅画。” 童心望着他投来的目光,小嘴微微抿起,柔和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淡淡的歉意,小脑袋不由自主地低垂了下去。目光却是仍然死死的紧盯着童千殇。 “也就是说画都没了。”童千殇干笑一声,俊朗脸庞上的笑容,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嗯,一副都没有了。”童心懦懦的点了点头。 “没事,小事而已,小事而已嘛。”童千殇笑着拍了拍手,身子却是一点点的悄然向童心靠近,“画没了就没了,大哥怎么会怪你呢,你说是吧,心弟!” 童心闻言,精致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酒窝,微微抬起头,正想要扑到童千殇身边时,目光恰好捕捉到了后者那紧眯着的眼神,这眼神像极了猎豹锁定目标后,准备猛然发动袭击的目光。 她身子一顿,抬起头满是歉意的眨了眨眼,然后猛的转过身子,撒腿便跑了起来。 “大哥,我知错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怎么说童心都是货真价实的内劲武者,全力奔跑起来,一眨眼的功夫,便与童千殇拉开了几十米。 望着渐渐跑远,已经快没了身影的小子,童千殇轻叹一声,抚了抚额头,惋惜道:“这小子,一年不见,开溜的功夫倒是渐长,算了,等面见完陛下再去修理这小子。” “哎,只是可惜了我那些千辛万苦从荒王遗迹中取出的字画了。” 童心小跑了一阵,瞥见大哥并没有跟过来,略微轻呼了一口气后,摸了摸衣服的口袋,还有一些碎银子,那湖水般清澈见底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反正待会回府,估计大哥又要责罚我面壁思过,在这之前,还是先做个饱死鬼,免得到时候跪在空荡荡的祠堂,肚子又呱呱直叫。” 似乎是想起了过往的悲惨经历,童心嘟了嘟小嘴,眸子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旋即她手里拿着碎银子,一个箭步,小小的身影朝着前边人流密集,各种叫喊声不绝于耳的集市之中奔去。 而在宗廉学院武斗场内,庄心儿微微张着小嘴,俏脸有些僵硬,她喃喃的看着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擂台,许久之后,丰满的胸部才停止了起伏,渐渐趋于平稳,她垂首,看着同样是满脸震惊的庄旗道:“二弟,看到了吗,现在你觉得你和那样的家伙争,还有希望吗?” 庄旗张了张嘴巴,恨恨的咬了咬牙,道:“这,这,我唉!” 少年口齿不清的呢喃了几句,最后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原先脸颊上那最后一份高傲,也在这身叹息声中,悄然失去了踪迹。 “其实你也不用气馁,以那家伙的性子,恐怕纳兰芊芊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庄心儿玉手拍了拍情绪有些低落的庄旗,劝解道:“旗弟,感情的事,有时候强求不得,而且纳兰家的人素来眼光颇高,你若是真的中意那个小丫头,那就快点强大起来,只要你够优秀,又何尝不能赢得她的芳心呢。” 少年默不作声,庄心儿苦笑的摇了摇头,旋即瞥见正向她走来的铁如常二人,只是后者的脸颊上却是闪动着一丝不言而喻的兴奋。 “师妹,我们走吧。”铁如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师兄,那童千殇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怎么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庄心儿疑惑道。 现在的他,确实是有点不同寻常,毕竟平常时候的铁如常,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一直以来都是一副闲散慵懒的模样,何曾像现在这样,略显帅气的脸蛋上,居然洋溢出了淡淡的兴奋。 “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得到童将军一二指点,师兄现在有股茅塞顿开的感觉。” 铁如常静静的站立在场边,目光看似随意的扫了一圈四周,只是在他的目光看向那远处站立的一大一小两道倩影的时候,眸光之中还是不由的多了分温暖。 当然他的这个细小的举动,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不对,师兄,你肯定有鬼,老实交代,我当时看你和童将军眼神交流时的眼光不对,绝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好像有点欲娇还羞” 砰! 石坚的话还没说完,顿觉脑袋瓜子一疼,侧身瞥见铁如常投来的恶狠狠的目光,在这目光下,他努了努嘴,轻哼了一声。 “大师兄,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下,我” 咯咯咯! 铁如常可是知道他嘴皮子的功夫,故而也没打算和他好好解释,他双手紧握成拳发出咯咯的掌声,旋即大手一挥,手臂一夹,一手把对方勾了过来。 感受到脖劲处传来的窒息感,石坚立马认怂,在铁如常耳边低声求饶道:“大师兄,我错了,快松开,你喜欢师妹这件事,我懂,大家都是男人嘛,你放心,我以后我会帮你做好师妹的思想工作的!所以你看是不是可以松开了,在这样下去,你那可爱帅气的二师弟,就要被你勒死了。” 喜欢师妹? 铁如常面色一囧,看来对方一定是误会什么了,翻了翻白眼,然后想到在这里,庄心儿也在,实在是不方便和这家伙解释清楚,便松开了手,道:“师妹,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有什么话,等回到师父那再说。”(。) 第二百七十三章山西惊变下 一路离开武斗场,瞥见石坚那小子一副郁闷的模样,铁如常笑了笑,也懒得去理会他,一切还是得改天抽空找个机会,好好跟这小子解释解释才行,要不然可要闹大乌龙。 虽然童千殇与韩衫的战斗已经结束,不过依旧有许多学员没有离去,他们发怔的看着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擂台,一动不动的静静看着。 偌大的竞技场中,偶有传来窸窸窣窣的低语声,不过总体而言,声音却是微不可言。 今日的天气格外明媚,不过此刻北魏的宫廷之中,却是被一阵阴霾所笼罩。 月初之时,左将军庄寒统领三十万大魏精锐之师,向北进军大同,大有将北燕新军“裂海”,这支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军队,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的打算。 可是一切风云突变,大军在朔州与燕军厮杀之中,魏军起初虽连战连捷,不断有捷报传到长安,可在半个月前,一直龟缩撤退的燕军突然发难,而魏军由于太过于深入敌腹,致使对地形不太熟悉。在燕军一步步的引诱一下,如今困在了溪阳谷,进退不得。 在这招请君入瓮的毒计下,魏军空有一身战力,却困守谷中,一直到抽出手来的燕军接连攻克了太原,阳泉等地,众人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山西行省不断有急报传来的同时,魏帝这才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 北魏以武建国,至今二百多年,地跨青海,甘肃,宁夏,山西,陕西,河南,山东,贵为五大国中的霸主,实力自然是强横。 不过看似实力雄厚的北魏,其实这些年来出现了一个致命的死穴——断层,武将的断层。 在北魏老一辈武将中,除了有三大将实力强劲外,其他的一部分老将实力亦是不俗,这些人若是晚出生个四五十年,绝对可以成为现今的大魏栋梁之柱,只可惜这部分人生错了年代,注定成为三大将光辉下的背景。 说是北魏将坛三大将,那在几十年前,可是北魏得以称霸五国的根本所在。只可惜谁也没有料到在三大将之后,北魏将坛会出现如此严重的青黄不接的局面。 在这些年文坛不断有才子涌现而出,国家愈发富庶的同时,贵为帝国之脊梁的将领方面,却是出现了严重的断层,这一危患看似没什么致命,可在未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一辈将领不断隐退,到时候足以对魏国造成致命的打击。 纵观北魏现今的将坛,除了异军突起的童千殇,在中青年一辈中算得上一绝,其他再也找不出一名可以担当大任的大才。 也幸亏这些年来,北方的燕国依旧是残弱不堪,畏战怯战,南方的齐国,齐宣皇在五国之中,又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绝不会无端发起战事。 至于蜀国那边,近十年来有着老一辈的将领,以及童千殇如彗星般的崛起,自然是杀的蜀军节节败退。 但西蜀狼骑的威名可不是白叫的,人家可不是一打败战,就秒变哈士奇的胆小之辈。狼,天生的凶性动物,败而愈勇,因此在西南一带,北魏不得不以重兵把守,并且委派纳兰愁等一些列经验老辣的老将镇守。 至于西部疆域,素来紊乱,疆人可是一逮到你危难的时候,绝对会给你雪上加霜的狠角色,这又迫使北魏驻扎了不少精兵强将在那。 如此一来,看起来人才济济的大魏,剩下的可用之才还真的不多了。在中青年一辈中,算得上将才的也只剩下如今困守在溪阳谷的庄寒,奉命镇守宁城的宇文寻,驻扎在洛阳的徐源以及近来名动五国的童千殇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在北魏颇具威名的将领,温侯吕步勇猛有余,唯独这脑子太过于简单,没有一点心计可言。这样的人只可为将,阵前作为先锋官,绝对可以完美胜任,但为帅,只怕还不够。 鲁侯鲁狄青实力尚可,年轻时也曾跟在三大将身边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虽然各方面素质都还可以但此人心态确是个大问题,打顺风战,或许可以锦上添花,但一碰上逆风战,此人的心态便会失衡。这样的将领等同于鸡肋,千万不能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留侯石添域,早些年也算得上是大魏年轻一辈扛鼎之人,能文能武,对于统兵作战也是有一套,怎奈五年前在与蜀军的交战中,受了重伤,修为尽数被废,如今一直在府中养病,要他挂帅救援去,怕是不妥。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魏帝也只能望着这些名字,呵呵了。故而才会急召童千殇回京。在魏帝的心中如今这山西的烂摊子,恐怕也只能交给他来处理了。 眼下与正焦头烂额的魏帝不同,远在千里之外的济南,同样是春光明媚,这儿的人却是心情大好。尤其是在这济南城外的军营中,一名惬意散步着的少年,此刻他的心情可是无比的畅快。 少年容貌俊美,身形修长,微微垂下的眼角,有着说不出的懒意,在昨日与北军高手李明的比试中,少年再次刷新了众人对他的认知,在最后硬是靠浑厚的真气,艰难的战胜了对方,晋级到了决赛。 虽然昨日的比试令得金羽精疲力尽,不过在营帐中安稳的睡了一觉,这一觉足足睡了整整六个时辰,他现在自然是又满血复活了,现在的他,浑身上下感觉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劲。 经过昨日的激战,金羽明显察觉到他对于真气的控制,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就连对天地间的灵力,似乎也是有了微微的感应。 缓步走在拥挤的校场,望着前边井然有序在训练着的一众北军将士,一抹淡笑不由自主浮上少年的嘴角。 在偌大的校场,不少的将士,都在挥汗如雨的苦修,当他们看到从这儿经过的少主时,众人不由愈发的卖力修炼。 这段日子以来,随着大比的进行,众人对于这位新来的少主,无疑是更加的尊敬起来。有此等实力,还如此平易近人的少主,这可不多。 有时候赢得兵士的尊敬,靠的不一定是强大的武力,谦逊同样也可以做到。 在校场随意的走了一圈,和那些熟悉的将领稍稍打了声招呼,金羽径直向着军营外走去,双手抱着后脑勺,来到南边自己常来偷懒的湖泊处时,金羽不由停下了脚步,只见前边一道美丽的倩影,静坐在那河岸旁的青草地上。(。) 第二百七十四章小不点上 那静坐在湖畔的倩影,身材高挑,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后金羽那火辣辣的目光,她转过身来,当瞥见金羽时,嘴角泛出一抹轻柔的笑意。 “小不点,哦金羽你怎会到怎么来。”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女子那略带忧伤的嗓音,便传进了金羽的耳中。 他身子一顿,无奈的摊了摊手,看来女子定然亦是北军中人无疑了,缓步上前,来到女子身旁时,鼻子微微嗅了嗅,一股好闻的花香自女子的身上传来。 “你是?”金羽嬉笑着挠了挠头,道:“我们认识吗?看姑娘一眼便认出了我,想来应该是我们北军中的将领吧。” 女子偏过头,愣愣的瞧着金羽,目光之中瞥见后者那张精致无暇如同瓷娃娃般的小脸时,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来,不容金羽有丝毫抗拒,手掌直接是拍在了金羽的小脑袋上,然后指尖居然随着他的额头,直落滑下。 金羽本想有所抗拒,毕竟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对你做这种动作,一般人的正常反应都会抗拒,但看到对方出众的容貌时,他本欲抬起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按耐下去了。 指尖触碰脸颊,微微有些许凉意传来,但这种感觉却很舒适,让得金羽略微有些心醉。 “小不点,你怎么来这儿了?”女子旁若无物的把玩着金羽的脸颊,柔声道。 金羽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摆脱了女子玉手的纠缠,“你到底是谁?” 他的脸颊之上一抹羞红,跃然浮现,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被女子活生生给捏红的。 “呦,还会害羞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女子轻笑一声,秋水般的眸子跳动着一丝戏虐,轻咬着红唇,低声道。 金羽目光紧紧的盯着女子,耸了耸肩,淡笑道:“小时侯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怎么可能都记得,只是姑娘你这样刚见面,就捏人脸,这是不是有点太” “大胆,还是”女子揉了揉玉手,贝齿轻咬了下红唇,望着金羽的眸子中有着一丝调笑,“当年的你可是当着那么多人和姐姐我定下了约定,难道你都忘了吗?现在是嫌弃姐姐年老色衰,所有想要赖账喽!” “约定,赖账?这什么跟什么啊。”金羽低下头,暗暗嘀咕了几句,然后上前一步。 “姑娘,看你的样子也大不了我几岁,况且不管你过去如何,不过现在依然是明艳动人,何来的年老色衰之说。” “小嘴还是这么甜啊,你这张小嘴啊,不知道将来要祸害多少女子,才肯罢休。”女子凝视着金羽精致的脸颊,红唇微微抿起,宁静的眸子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色。 “不过你这小鬼,总是姑娘姑娘的称呼我,听着怪难受的,难道真的连我是谁都没想到吗?唉!果然是把我忘了。”她眉头蹙起,叹息道。 其实早在之前金羽就在暗暗猜测,瞧着女子清丽脱俗的气质,在加上那对修长的美腿,这等上品美女,在金羽认识的人中可不多。 而且这是在北军之中,全营上下基本都是粗糙糙的糙汉,女子并且是美女,在北军之中,想来除了那三朵金花,又有谁呢? 而在三朵金花中,韩欣舞金羽可是已经和对方打过照面了,至于那韩欣韵,作为韩欣舞的姐姐,相貌定然与她有相似之久,而反观女子,虽然容貌出挑,可样貌完全与她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那么关于女子的身份,不言而喻。 金羽笑眯眯看着女子,黑色的眸子清澈透明,眸子中倒映着女子那张绝色倾城的脸蛋,嘴角一勾,含笑道:“我怎么会把姐姐忘了呢,你是岳姐姐对吗?” 岳菲舞闻言,纤细的玉手冷不防再次伸出,在金羽俊逸的小脸上掐了掐,红唇微翘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金羽苦涩的笑了笑,这怎么和天骄说的不一样,中的岳菲舞可不是这样的啊,那高冷,那神秘,那冷漠无情的玉罗刹可不是这样子滴,当初此女一出场,这寒冰女王范可是捕获了一大部分宅男书迷的心啊,后来东齐灭亡以后,她与宫沫妍南逃到楚国,二人组成的“舞沫抹”组合的人气,可是丝毫不弱于楚黎与安悦溪组成的高冷p。 在天骄后期,随着剧情的深入,“舞沫沫”组合的友情不断加深,在当时的书评区关于二人的帖子,那可是一片粉红,要多酥就有多酥。 甚至有不少书迷认为作者把自己这个宫沫妍的未婚夫写死了,是明智的选择,在未穿越前,金羽自己看天骄的时候,也认为这个和自己同名的家伙,死的真是太好了。 可眼前自己看到的,这红裙勾勒着纤细体态,青丝盘于脑后自然垂落下来,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似乎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娇美的面孔上带着盈盈笑意的女子,就是原著中清冷孤傲的玉罗刹,这,这不科学! “小不点,怎么突然间就傻兮兮的干望着姐姐。”岳菲舞扯了扯少年的脸皮,甜甜的笑道。 这笑容灿烂的样子与方才金羽初见时,那眼角夹带着淡淡忧伤的模样,截然不同。 金羽回过神来,干笑脸一声,轻揉了几下被对方捏的略微有些发烫的脸颊(发烫,冒似这不是因为捏的吧!),轻吸了一口气,忽然豪气干云的拍了拍胸脯,道:“岳姐姐,这不是刚认出你,激动嘛,当然得好好看看你!” “是吗?”岳菲舞眼神一凝,眉头微挑,臻首轻点,笑吟吟道:“但我看你的脸色,怎么有点不对劲呢,刚才那一脸失望的表情,我可是都看在眼里。” “失望?没有,我那是惊讶的表情。”金羽郁闷的地低哼了一声。 “岳姐姐我就是忘了死鬼老爹,也不会忘记你啊,小时候那会你对我的好,我这会儿都记得呢。”金羽指了指自己的小脑瓜子,轻笑道。 对于岳菲舞,虽然天骄中对于她的描述颇多,可书毕竟是死的,而且现在所亲眼见到的她与书中所描绘的大致还是有些出入的。 而在金羽的记忆中对于此女,模糊的印记中,他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总是爱扯着她的衣角,向条小尾巴似的,一逮到机会,就爱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至于那什么约定,金羽实在是记不太清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小不点下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还记得吗?”岳菲舞双臂一伸,陡然间在金羽猝不及防下,捏住了他的下巴,那如墨玉般清澈的眸子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嗯?” 金羽身子一颤,近距离望着这张映入眼帘的美丽容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知为何看着这张完美没有任何瑕疵的俏脸,他的呼吸为之一窒。 微风轻轻吹过湖岸,二人的发丝随风飞扬,湖岸上一男一女错开而立,在和煦的阳光下,这一副场景宛如壁画般美好绚丽。 看着少年那一副呆萌不知所措的样子,岳菲舞莞尔一笑,原本微弯的眸子不由得变的开始柔软下来,想起那些曾经与小家伙相处的欢乐时光,这些带着笑的回忆在她的心目中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 “小不点,你能再像以前的那样,再抱我一下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岳菲舞指尖触摸着少年的下巴,眸光之中一片柔软。 这,这画风不对啊,金羽见到岳菲舞这忽然温柔起来的语气,心中一瞬间思绪万千,自己重生以来是走了桃花运了吧,美女接连不断的出现在他的周围,而他与这些美女,或多或少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晴雪,何琳,宫沫妍,马玉柔,韩欣舞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美女,那在金羽前世绝对都算得上是国名女神级别的女子,可重生以来自己陆陆续续的与她们有了关联。 原著中也没有怎么描绘啊,自己这是命犯桃花劫吗?还是连贼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见我上辈子孤苦空虚,这一世特地来弥补我? 不过既然这是送上门来的便宜,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对于这样的艳福,金羽当然不会就此错过,他双手张开,笑盈盈道:“可以,当然可以。” 看着身前那望穿秋水般的倩影,金羽一步跨出,便抱向了面前笑盈盈的身影,丝毫没有发现岳菲舞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挺了挺俏鼻,在金羽即将抱到她的时候后,脚尖轻点地面,身子灵活的向着旁边一转,错开了金羽的怀抱。 金羽扑身而起,发现扑了个空,还没来得及多加思考,只觉背后一股推力袭来。在惯性以及推力的作用下,他的身子忍不住向前迈了几步,身子控制不住之下,直挺挺的掉入了这平静的湖泊中。 扑通! 岳菲舞唇角刻意隐藏的笑意彻底的绽放了出来,冲着湖中的金羽略微歉意的笑了笑,道:“哈哈,小不点,这么多年不见了,个子确实是长大了许多,不过这性子嘛,一点都没怎么变嘛,还是像以前那么好骗。” 金羽从湖中游上来,没好气的瞥了女子一眼,当见到对方那满是笑容的脸蛋时,不知道为什么,金羽只觉一抹春风般的暖意袭上心头。 “岳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耍我?”金羽拧了拧湿透了的衣衫,然后抬起头,冲着岳菲舞一本正经的质问道。 岳菲舞轻轻一笑,性感的长腿朝前一迈,来到了少年,素手提着衣角,在少年的额头上轻轻擦拭。 “你看,这脸上好多水滴,我来给你擦擦。”她笑着说道。 瞧着这拥有治愈能力般的笑容,金羽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旋即无奈的的耸了耸肩,将头别过去,颇有有一点小孩子生气,不理你的味道。 “小不点,你真的生气了吗?”岳菲舞瞧见对方偏过头,撅起的小嘴的样子,不由心神有着松懈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要不这样,明天的比试,我叫欣舞下手轻点,让你免受点皮肉之苦怎么样。” 金羽闻言,剑眉向上挑了挑,怎么每次都有人这么看衰我,怎么说我都是穿越者,我有你们想的那么弱吗?不过眼下既然刚才吃亏了,现在怎么都得做点什么,来找回点脸面。 他侧头瞄了一眼关切的看着他的岳菲舞,一丝不怀好意的念头自他的脑海中迸射而出,旋即双手陡然张开,在后者没有丝毫防备下,一把将那柔软的纤腰给搂进了怀中。 对于金羽骤然的袭击,岳菲舞先是一愣,脑海中一片空白,紧接着俏脸一阵羞红,贝齿不住的咬了咬红唇,暗骂了一声这个突然偷袭他的小家伙。 注意到岳菲舞身上慢慢涌现出的灵力,金羽当然是见好就收,一个转身,一个箭步冲出,趁着对方还没有开口说话的功夫,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哈哈哈,菲舞姐,我们扯平了。” 听到远处少年愉悦的声音传来,岳菲舞明眸眨了眨,一抹淡笑不自觉的从他微抿的红唇中勾起,她双手环抱于胸前,望着金羽远去的背影,素手向上锊了锊额前的青丝,眸子中划过一丝期待。 “居然被这小家伙摆了一道。” 微微的感慨了一声,忽然她的面色一沉,扭头扫向对面的林子间,一声冷喝,“谁?谁在那儿,给我出来!” “别紧张,菲舞,是我!” 这是一道温柔的几乎有种让人心醉的声音,恐怕任何男子听了这道软绵绵的声音,都会产生出一种保护欲,在听到这悦耳温和的声音后,岳菲舞凌厉的目光不由舒缓了下来。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自林子中传来,旋即只见在林子的阴暗处,一名墨衣女子,笑吟吟的向着岳菲舞走了过来。 女子的年龄看上去和岳菲舞差不多大,眉眼之间竟与韩欣舞有几分相似之处,美丽的俏脸上,噙着温婉的笑容,眼波流转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与尚显青涩的韩欣舞不同,女子身材绝对算得上一绝,即使是在岳菲舞面前仍然不落于丝毫下风,丰满玲珑的身姿中却是透露着一股饱经岁月这把美工刀打磨而出的独特魅力。 女子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温婉气质,即使是静静在在暗处,静默不语,依旧是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她。 岳菲舞眼睛随意的在女子身上扫了扫,狠狠的扫了她一眼,“欣韵,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看见了吗?” 韩欣韵俏皮的笑了笑,骄傲的挺了挺胸,完全无视了对方责问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道:“刚才的事,你是说哪件啊?是你把那小家伙推进湖中,还是小家伙突然抱你?” “你!” 岳菲舞唇角掀起一抹苦笑,撇撇嘴道:“我就知道你全看见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危机上 “嘻嘻,菲舞我找你老半天了,想不到你居然这,没想到刚到就看到了这么一出大戏。”韩欣韵唇角伴着笑意,笑盈盈的上前一步,一把紧紧抱住岳菲舞看似丰腴,实业丰满玲珑的腰肢。 “呵呵,菲舞啊,刚刚被那小家伙拥抱着的感觉怎么样?”她一手揽着对方的柳腰,乌黑的眸子一点点睁大,眼神深处有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涌现出来。 瞧见韩欣韵这番亲密的举动,岳菲舞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再加上这些年二人一同在济南的朝夕相处,二人的关系自然是铁的不能再铁。 “还不错。”岳菲舞露齿一笑,一手拍开了她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不规矩的玉手,轻声戏虐道:“那种青涩少年郎的怀抱啊,你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是不会懂的!”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阵惊慌失措的小女人样子,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岳菲舞吗?不会是铁树开花了吧!”韩欣韵不以为意的揉了揉手,旋即扬起下巴,回应道。 “你这是在故意刺激我吗?”岳菲舞无奈道。 听到她的话语,韩欣韵那泛着柔和笑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微微一笑,轻声道:“菲舞,你对那小子似乎有点不一样,平时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哦!” “是吗?”岳菲舞腼腆一笑,道:“看不出来你观察的那么仔细啊,怎么,难道你吃醋了。” 眸子紧紧的盯着面前这笑意嫣然的女子,岳菲舞眨了下修长的睫毛,柳眉微微挑了挑,目光中带着一些“讥笑”的盯着她。 韩欣韵听到她的反呛声,并不气恼,嘴角略微向上掀起,目不斜视的望着她。 目光真挚的望着她,然后伸出白玉般的素手,直截了当的抓起她的衣领衣,认真的理了理。 “吃醋,哪来的飞醋吃,我可不会为了这点事,和一个小家伙怄气。”韩欣韵含笑的望着她,眼眸中不易察觉的掠过一抹轻笑。 素手一扬,从衣袖间取出一卷竹简,眸子抬了抬,语气慵懒道:“这是你托我给你找的东西,现在给你,没想到我不辞辛苦的给某人送过来,某人还呛我一脸,唉,我的心是凉透了。” 岳菲舞闻言,讪讪的笑了笑,上前一把搂住韩欣韵,对着她露出洁白的银牙,道:“好好好,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欣韵,谢谢你啦,我还有些重要的事,就先走啦。”从韩欣韵手中拿过竹简后,岳菲舞一个华丽的转身,便向着远处走开。 韩欣韵目送着渐渐走远的倩影,绝美的脸蛋浮现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玉手漫无目的的把玩着胸前垂落下来的青丝。 “菲舞,我就知道关于岳伯父当年的事,你还是放心不下。”她轻叹了了一声,旋即侧目望向身前一片死寂的湖水。 有些刻骨铭心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它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模糊。 韩欣韵黛眉微皱,望着身前盈盈的湖水,红唇却是一勾,谁也不清楚此刻她究竟想起了什么。 入夜,夜色深沉,漆黑的夜空上并没有多少星星,东边的天空之上隐约有着些许白光闪现。 一片葱郁的山林,在深山之中这片山林显得格外渺小,山林大体呈现一片安宁祥和,偶尔林子的深处,有着低沉的野兽咆哮声传来,令得这前漆黑寂静的林子,散发出些许生机。 突然一阵利落的脚步声自林子的深处传来,唰唰之声不断传来,树下的落叶更是被这破风声激荡而起。 在林子的出口的下山路,只见得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的奔驰着,而在他的身后,大片的黑色身影暴掠而出,紧紧的追着那前边奔跑着的白色身影。 听着身后传来的厉喝声,金羽剑眉微皱,眼神有些阴沉,这些身后的家伙,还真是难缠,自他傍晚进入这深山之后,足足追杀了他一整晚,而且看这架势,这伙人丝毫没有要停手的迹象。 “老爹也真是的,没事干,要我亲自去黑白学宫送什么信啊,不过话说韩欣舞那小丫头真有两下子,没想到我居然会败给他。” 少年摸了摸胸口处明显已经淡了许多的疤痕,嘀咕道。几天前的北军大比,他还是过分的相信自己的实力了,结果自然是惨然落败。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淡淡瞥了一眼身后紧跟着的那批黑衣人,清一色都是内劲武者,而且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对于这些同阶的武者,金羽本想靠速度,彻底将他们摆脱,可这些家伙,就像是疯狗似的,沿途不断有同行的人加入,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好手。 “必须想办法彻底摆脱他们才行,要不然就算不被他们杀死,自己都要累死。”金羽眉头紧皱,目光烁烁。 砰! 在金羽向前奔走的时候,前方骤然出现一批人马,这些人亦是穿着同样的黑色衣衫,统一的服饰,人手一把钢刀。 “哼,小子,这下看你还怎么逃。” “哈哈,这小子完了,兄弟上!” 在金羽身后紧跟着他的一众黑影,望着前边出现的人马,不时发出冷喝声,这一整夜的功夫,他们可累的够呛,虽然费力追杀的这个小鬼不过是内劲武者,但那灵活的身法,还真是难追,追了大半夜,他们中不少人早就是气喘吁吁了。 在前边阻拦着金羽的那伙人中,当先一人身材高大,即使是黑巾蒙面,但黑巾上那对豹眼充满了锐利之气,令人不敢小觑。 “哼,我叶修看上的猎物,你认为你逃得了吗?”高大黑影目光冷冷的锁定金羽,右手紧握的钢刀之上,狂暴的劲气翻涌。 金羽停下脚步,目光在高大黑影身上顿了顿,当瞥见对方锐利的眼神时,没有丝毫害怕。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下冒似并没有得罪诸位,趁现在还没有动手,我奉劝各位最好就此收手,不然” “不然怎样,小子告诉你,你的身份我等早就知晓,若你想以名头唬人,还是算了,我们在这可是恭候阁下多时,你今天逃不掉的。”叶修双臂抱胸,冷声打断道。 “小家伙,哦,不,应该叫你小世子,你的小命,其实早在你出济南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金羽身后一道阴柔的声音亦在这时跟着响了起。(。) 第二百七十七章危机下 金羽转身只见身后一道消瘦,瘦的和排骨没多大区别的一名黑衣男子,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前后一圈,大致有一百多道人影,微微抬头,冷笑一声。 “就凭你们?” 在冷笑出声的同时,他的身子猛然暴射出去,浓郁的真气自体内暴涌出来,化作强横的劲气,直接是对着那排骨男子轰去。 排骨男子瞧见陡然出手的金羽,原本打算出口嘲讽的话,硬生生的又被他咽了回去,瘦骨嶙峋的双手探出,自以为是的向着金羽硬憾而去。 “叶修,你别出手,看我单杀他。” 咚! 二人的真气硬对硬,碰撞在了一起,二人的劲气向着四周飞荡,大风阵阵,直接是把地上的落叶,吹得翩翩起舞。 排骨男子在真气的冲撞下,身形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而反观金羽,趁着这些人观战之际,眸子一紧,脚尖一点,身子径直向着一旁的树丛奔去。 “追,快追,别让这小子跑了。”叶修见到向着一旁树丛中逃遁过去的金羽,暴喝一声,身子暴冲而起,一马当先向着后者逃奔的方向追去。 排骨男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掌,狞笑道:“老大这次要杀的小鬼,果然有几分本事,不过小鬼,你跑不了的。” 金羽穿过树丛,还没来的及歇几口气,忽然一道凛然的杀气,径直向着他奔来。侧目看去,眸子骤然睁大,一把恐怖的黑色大刀轰然向他飞射而来。 而就在这深山十里之外的一处山谷,这里篝火阵阵,一众黑衣男子围绕着篝火席地而坐,他们身上穿着黑衫的样式,居然与追杀金羽的人所穿的一模一样。 篝火旁,他们当中一名脑袋上光秃秃的男子,盘坐在地上,双手轻抚着古琴,手指拨动琴弦,灵动而轻盈的琴声缓缓流淌,令人心神宁静。 “老大,你说叶修他们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光头男子的身侧,一名眯眯眼的黑衣男子问道。 听到他的问话,光头停止了抚琴,站起深来,目光淡淡的看了看南边的深山,“小四啊,我知道你担心出什么意外,不过你尽管放心,这次由我二师弟亲自带队,绝对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他抬头看了眼东边微微泛白的天际,面带笑容道:“休息也休息的够了,我们继续动身,这次一定要捉住那灵环蛇。” 光头男子虽然五官平常,浑身上下除了皮肤格外白皙,再无其他优点,不过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很容易拉近与人的关系,令人生出好感。 “那灵环蛇我追寻了那么久都不见踪迹,没想到这次做任务的时候,居然在这荒山野岭中出现了,机不可失,我绝不能错过。” 这光头男子名叫周一维,样貌虽然平凡,但来头可是不小,魂殿齐国分殿殿主左义乃是他的恩师,其更是左义的义子,一身实力古怪的很,再加上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毒功,自出任副殿主以来,已经有不少先天高手死在了他的暗杀之下。 对于毒,周一维有着迷一样的执着,而那灵环蛇更是他这些年苦苦寻找的毒物。灵环蛇,在弘武大陆毒蛇中排行第七,毒液的毒性并不强,但它的毒牙锋利异常,成年期的灵环蛇,凶猛无比就是一般的先天高手,也奈何不了它分毫。 而传闻灵环蛇的毒牙,有毛发再生的功效,而在这外人眼里无足轻重的毒牙,对于周一维而言,可是至宝。 每每想起以前那头飘逸的秀发,周一维都黯然神伤,这些年他试过各种办法,可头上依然是光秃秃一片,但在几天前偶然看见了在这座山头上觅食的灵环蛇,周一维自然是欣喜异常。 “老大,要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叶修那看看吧,要是真出什么意外可不好,我们魂殿虽然威名赫赫,若真让金三世子逃了,到头来东武侯的报复,可够我们吃一壶的。”眯眯眼劝道。 “哪来那么多意外,小四啊你安心,我二师弟天赋超绝,一身体术更是卓绝,那小世子逃不了的。” 周一维笑了笑,旋即大手一挥,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走,我相信这灵环蛇现在一定还在这座山头,这次可绝对不能让那畜生跑了。” 眯眯眼望着自信满满的老大,暗暗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算了,算了,反正老大一旦决定的事,我多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只希望真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在这伙人起身整理了一番,熄灭篝火,向着山上继续寻去的时候,太阳悄然间升起,东边一抹骄阳渐渐的将昏沉全部驱散。 金羽喘着粗气,双脚愈发的沉重起来,身后不断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穿过一片林子,当看到前边的瀑布时,嘴角不由抽了抽。 糟了,是死路,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少年的精神开始有些涣散。原本脚步迈动的频率也跟着慢了下来。 我真的要死在这儿了吗?少年轻声的呢喃了一声,一张张面带笑容的脸孔不断在他的脑海浮现。 前世的自己,每日被繁忙的工作压跨,这一世到头来自己依旧每日过着繁忙的生活,可这半年来他活的是开心的,是幸福的,是快乐的。 一幕幕潜藏在他脑海深处的欢声笑语,不断的跳跃而出,金羽感觉整个人都快炸裂开了一般。 穿越以来的日子,每一天他都感到自己过的是充实,满足的,前世那殷切期盼的家人,这一世他有了,就是上辈子一片空白的感情方面,这一世,短短半年的光景,即使是在那感情的白纸上,也已经有几道倩影,在那里留下了几笔浓墨重彩的印记。 我,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如果现在死了,那一切不都没怎么改变吗?五年后爹爹依然会死,侯府依然会覆灭。一想到自己千幸万苦守护的家人,在五年后被齐贺下令斩首,一颗颗熟悉的人头悬挂于城墙的凄惨画面,金羽五官骤然扭曲,俊逸的脸颊此刻透露出一抹凌厉的凶光。 “不,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儿,要是死了,一切都全玩了。”他双目之中泛起一层猩红的厉气,真气愈发变得凌乱起来。 在即将到达瀑布底下的时候,他双目一颤,轻咳了一声,修长的身体轰然的倒了下去,跌入了冰凉的湖水之中。(。) 第二百七十八章重逢 扑通! 伴随着落水声,金羽脚步踩空,修长的身子落入湖中,只觉一阵难受。 瀑布边大量黑影寻着金羽逃跑的方向跟踪而来,叶修挑目望去正好瞥见了少年落入湖水中的那一幕。 “哼,看来那小崽子是到极限了,不过这样也好。” 桀笑一声,他暴掠至湖中,干净利落的一把抓起落入水中的金羽,手掌一甩间,轻轻松松的将后者从冰凉的湖水中扔上了岸。旋即身形一动,轻而易举的便从湖水中跳了出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少年的身前。 豹眼扫去,见到身下双唇泛白,不断打着哆嗦,破碎的衣衫下几条恐怖狰狞的血痕,叶修狞笑了起来,一脚踏在了金羽背部那触目惊心的的血痕上。 “跑啊,小兔崽子,你不是很能跑吗?”他望着双目紧闭,身子不断发颤,却愣是没有吭声求饶的少年,慢慢举起了手中那把沾着些许血迹,透着凌厉寒光的黑色钢刀。 脚掌微微发力,瞥见金羽额头上不断流淌下的冷汗,叶修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上扬,狞笑道:“是不是很痛啊,小鬼别怕,我现在就给你个痛快。” 金羽睁开眼睛,抬眼冷冷的盯着对方,默然不语,现在的他不知为何,从刚才跌入湖水中开始,体内居然流淌出一股暖暖的气流,这股气流在他体内上下流淌的时候,却又束缚住了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动不了了,那股暖暖的气流到底是什么! “呵,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发呆,哼,臭小鬼,那你就去地狱好好发个够吧。” 迟则生变,眼见身受重伤的金羽,叶修并没有在磨蹭什么,双掌紧握钢刀,雄浑的真气慢慢往刀上汇涌,劲气达到顶峰之时,一刀倏的向着金羽的脖颈处砍去。 金羽面色一变,苍白的脸颊上颗粒大的汗水自侧脸滑下,目光冷然的盯着挥砍过来的大刀,想要有所反抗,可身子却是完全不听话,整个人像是被一条钢索捆绑住了,动不了分毫。 钢刀离他越来越近,叶修等人脸庞上森然的笑意浓郁到了极点,生死存亡之际,金羽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徐徐的望着挥砍下来的钢刀,乌黑的瞳孔之中似乎有一番汹涌的暗波在激荡。 咻! 就在钢刀即将落下之际,一抹寒光自高空之上,伴着尖锐的破风之声响彻云霄,最后那抹寒光直接是穿透了叶修握刀的手掌,狠狠的插入了一旁的地面。 在这股巨大的冲劲下,叶修只觉手掌一阵剧痛,惊骇的望着血迹斑斑的手掌时身体不住后退,到最后高大的身躯居然向后倒了下去。 啊! 他的双掌之上两个血洞触目可见,撕心裂肺般的巨痛冲击下,饶是叶修这种九尺大汉,亦忍不住失声痛叫。而原先那把锋利的钢刀,在他的脱手时直接掉落在一旁,直插入松软的泥土中,而刀身离金羽的侧脸不过毫厘之差。 陡然发生的变故,令得一众叶修的同伙面色一变,蒙宇迈开大步,来到叶修身旁,看着后者手上那两个狰狞的血洞,抬头往高空扫去,暴喝道:“谁?到底是谁?” 在他身后所有的黑色身影亦是抬起头,目光往寒光飞来的上空扫去,只见得那里一道道月白色身影站立在瀑布一旁的矮山头,戏虐的看着他们。 这伙人的数量至少过百,几个呼吸之间,他们相继自那矮山头飞掠而来,落到了金羽的附近。 蒙宇望着这伙穿着月白色衣袍的年轻人,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来头,呼吸不由的加重了几分,眼角急促的跳动起来,眼中有着些许意外之色在跳动。 “咦,这不是魂殿的鬼刀吗?这么说,你们是魂殿的人,对吧。” 一名英俊潇洒的青年自人群中走出,伸手拔出地上插着的钢刀,见到钢刀上的骷髅图案时,眉眼之中骤然闪现出一抹逼人的寒气。 “师妹,看来我们这次出来收获可不小啊,你说遇到了魂殿的人,我们是不是该”青年侧头对着身旁的女子轻柔的笑了笑,顺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但青年身旁的女子并没有回应他,女子有些意外的望着地上躺着的少年,当目光瞧见少年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时,藏在衣袖间的玉手不经紧紧的握了起来。 “月白袍,天行印章,你们是天行宗的人。”蒙宇神色肃穆的望着青年月白袍上的印章,惊声道。 青年不以为意的捎了捎头,看了眼静默不语的女子,扭头高傲的挺起身子,“呦,还算是有点眼力价。” “可凡师兄,这些人今日一个都不能留。”那被青年称为师妹的女子,淡淡的看向对面的一众黑影,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脸庞上挂着的面纱。 瀑布飞落,激荡起的漫天水花隆隆响起,而原本紧张的气氛,在女子字字诛心的话语之后,变得更加紧迫起来。 蒙宇目光冷咧的盯着女子,当看到女子摘下面纱,露出的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时,呼吸为此一窒。 “呵呵,天行宗的娃娃们,年龄倒是不大,可气倒是不小,不过”他目光犀利的瞄向女子,寒声道:“不过小妞,看在你还算有几分姿色的份上,只要你乖乖留下,我可以不计较你们刚才的无礼。” 女子那对清澈见底的琉璃眸子淡淡的扫了蒙宇一眼,美艳的脸颊上瞧不出一点喜怒。那柔顺的长发,犹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蔓延至纤盈一握的柳腰处,湖边冰冷的清风吹拂而来,令得青丝微微摇摆。 她娴静的伫立原地,并没有因为蒙宇粗俗的话语而恼怒。但纵使是这样,不知为何在场的所有人,心头皆是划过一抹凄凉的冷意。 “沫妍,是你吗?” 金羽吃力的站起身子,视线模糊的看着一边的纤柔身影,当女子左眼下那枚醒目的红痣映入眼帘时,轻声的低喃了一句。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不过还是传入了宫沫妍的耳中,听到少年憔悴的声音时,后者紧握的玉手不由松了松。 “是我。有我在,没事了。”宫沫妍来到金羽身侧,精致的小脸露出一丝少有的笑意,动作极其温柔的将少年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说想要留下我,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少女静静的凝望着前边的蒙宇,清澈的眸子中一抹猩红陡然自瞳孔之中涌现出来,最后一对瞳孔都被这抹猩红所覆盖。(。) 第二百七十九章怒 在排骨男子的搀扶下,叶修原先是一脸暴怒,正想破口大骂几声时,当他见到宫沫妍眼眸的变化时,瞳孔却是猛然一缩,眼神深处掠过一抹惊惧之色,原本都已经到嘴边的咒骂声,硬生生的又被他吞咽了回去。 而一旁的排骨男子见到宫沫妍眼眸的变化,冷漠的脸色也是一点点变得有些僵硬,月白色衣衫,核心弟子的标志的天行印章在配上出众的容颜以及那清冷的气质,和现在变得猩红的眸子,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关于女子的身份,他已经心中已然猜出了大概。 天行宗燕云宗主的关门弟子,镇南侯的宠爱有加的孙女,那当年刚入天行宗,便引的一众长老争先恐后,打破了头只为要将她收入门下的天才少女,关于少女的传闻,排骨男虽然只是有所耳闻,但今日惊鸿一见,他一眼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没想到素来神秘的天行宗少宗主,今日居然会出现在这儿。 回头再看向宫沫妍时,排骨男与叶修二人先前脸上的狂妄,嚣张气焰一时熄火了不少,低着脑袋,不敢去直视对方投来的犀利眼神。 而其他的一众魂殿人马,亦是在看到那对夺目的红眸时,斗志瞬间低沉了不少,毕竟传闻前不久邱大人受重伤回殿,而这一切的祸源就是出在了此女身上。 “原来姑娘便是天行宗的宫少宗主,好,很好!”蒙宇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宫沫妍,看着那双水灵动人的红眸,轻傲的眼神顿时凌厉了不少,一股冰寒缓缓自心中蔓延而出。 “大伙都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些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嘛,怕什么,一切都有我顶着,别一个个低着脑袋,我魂殿的勾魂使难道就这怂样吗?”回头扫了眼气势有些低落的叶修等人,蒙宇浓眉微皱。 太阳高挂东方,晨光自东边的晴空照射而下,即使光芒温暖,但瀑布下一众黑白对立的身影,在蒙宇的呵斥声后,双方的人皆是一阵沉默,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这种死寂一直持续了许多,最后还是排骨男率先将这份沉寂打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宫沫妍,虽然感受到对方身上隐约浮动着的灵力,不过也许是受到了蒙宇话语的激励,在望向宫沫妍时已经没了多少惧意,冷声道:“天行宗的小崽子们,你们虽然人多,可不见得比我们多多少,为了一个小鬼,难道你们想与我魂殿为敌不成。” 瞥见对面并没有人回应他,排骨男子底气不由足了几分,再侧头瞄了眼蒙宇大人阴沉的脸颊上露出的微笑,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他举起手中的钢刀,在空气中随意的晃了晃,晨光的照耀下,刀身泛着透心的凉意。 “怎么啦,一个个都成哑巴了吗?刚才不是叫的挺凶的。还有你,宫少宗主别自以为你是燕云那老鬼的爱徒,我们魂殿就真怕了你,我告诉你就冲你刚才的话,今日若是不留下来,让我们一众兄弟好好爽爽的话,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哈哈,队长说的对!爽爽!” “反正都是活着将脑袋挂在腰间,有上顿不一定有下顿的日子,要是真能干上宫少宗主这等美女,我此生无憾了。” “” 排骨男的话,犹如一支强心针,骤然点燃了原本低迷的士气,蒙宇见状,脸庞的笑容更浓了。 “闭嘴,哪来的杂鱼,我宫师妹都还没出言,哪里有你这种渣渣说话的份。”先前的青年男子迎着排骨男桀骜的眼神,毫不畏惧的暴喝道。 排骨男略微一愣,刚想要反骂几声,一抹强劲的灵力威压突的落了下来,令得他的面色一阵青白交替,他有些震惊的看着青年男子,浑身不住的冒起冷汗。 先天高手,怎么可能,眼前的青年年纪轻轻就踏入了先天,他怎么会比宫沫妍还要强几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沫妍师妹,这种爱叫嚣的杂鱼,就让师兄来先给你清理几条。”瀑布下,曾可凡眸子中暴射出烁烁寒光,大手一挥,从衣袖中掏出了贴身的软剑,踏着坚定有力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着排骨男走去。 晴朗的天空上,忽然一阵暖风莫名的自远处吹来,与之前自湖水中吹来的寒风不同,暖风带着些许淡淡的花香,不过饶是这样,一众魂殿的勾魂使仍然是从曾可凡可怕的灵力威压下,感受到了几分彻骨的寒意。 迎面而来的暖风,将宫沫妍那月白色的裙袍吹得紧紧贴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这勾勒出的完美曲线,凹凸分明,浑身上下透露出一丝极致的诱惑。 她淡淡的扫了眼身后气息逐渐趋于平稳的少年,紧皱的黛眉稍稍舒缓了几分。玉手轻拂了几下裙袍,将脸颊两侧凌乱的青丝锊了锊,梳到了耳后,一张完美的鹅蛋脸没有了青丝的遮盖,尽情的将美释放在空气当中,分外诱人。 “曾师兄,那个嘴碎的家伙,交给我来处理。”她红唇微抿,淡淡道。 话毕,一股比起曾可凡来丝毫不逊色的恐怖灵力威压,骤然笼罩在了排骨男身上,连带着一旁的叶修,也是跟着呼吸一滞,颇为难受的摸了摸胸口,重重的喘着粗气。 蒙宇察觉到情况不妙,刚想要将二人拉到自己身边,好替他们驱散宫沫妍的灵力威压时,一道清冷的娇喝忽然响起。 “不许插手。” 他脚掌还未跨出,少女那微微透着凉意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不过蒙宇并没有在意,毅然大手一挥,将二人拉到了他的身边。 “我说了不许插手,看来你真的是很不听话。”宫沫妍黛眉一竖,冷哼道。 “呵呵,宫少宗主,好大的气魄啊,不过你比起你的师父,还是嫩了点。”蒙宇撇了撇嘴,阴沉的脸庞闪现出一丝少有的倨傲之色。 “你们魂殿做事,素来霸道,就连我上次也是差点栽在你们手里,这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可你们今日错就错在不应该追杀他。”宫沫妍火光闪耀的红眸中,此刻带着一抹扑天盖地般冻人心神的寒光,玉手指了指身后的少年,微怒道。 蒙宇神色变了变,这东武侯世子啥时候与宫少宗主扯上关系了?说起来当年镇南侯可是对于东武侯获封王侯之位的事,耿耿于怀了许久,这两家按理说关系不应该很好,怎么宫沫妍这么护着那小兔崽子,难道他们俩是 “哈哈,宫少宗主,我看我们人数都差不多。若是火拼,你们不见得能赢过我们。”蒙宇眼珠子转了转,干笑了一声,道:“依我之见,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们放了那小子,你们放过我们,大家就此别过,如何?” “既然来的来了,这么急着走干嘛,我早就说过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宫沫妍轻笑一声,不为所动的拒绝道。(。) 第二百八十章逆转上 叶修嘴角抽了抽,手掌处的巨痛至今仍旧没有散去,他明白正一步步朝他走来的漂亮的让人感到惊艳的少女,实力的必然不凡,遥想邱凡邱大人采花无数,何时吃过大亏,而唯一的一次失败,就是栽在了面前的女子手上。 “沫妍师妹,杀鸡焉用牛刀,杀这几个家伙还是交给我吧。”曾可凡快步来到宫沫妍的身侧,冷眼轻狂的扫了排骨男与叶修一眼,嘴角一扯,得意道。 对于这种在心仪的师妹面前出风头的事,曾可凡当然是一马当先,眼下的这些魂殿的勾魂使来头虽然颇大,但毕竟都只是些内劲武者,他自然是没有放在眼里。 蒙宇面色一沉,瞟了一眼曾可凡,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将他无视的青年,冰寒的眸子中,隐晦的闪过一抹寒意与怒气。 想他自出道以来,向来都是他轻视别人,自己何曾被别人轻视,最可气的是这个无视他的人,还是个比他小这么多的青年。 如果说是宫沫妍他可能还会有几分惧意,毕竟那兰花瞳的威力,可不是虚的。但这个像跳梁小丑一样,总碍眼的青年,他真以为凭他先天的实力,就敢与他叫板了吗? 忍着心头的嗔怒,蒙宇横了青年一眼,手的黑色钢刀来回在地面上晃动,锋利的刀尖摩擦着地面,发出嗤嗤的响声。 曾可凡瞧着拖着钢刀,面色不悦的蒙宇,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笑吟吟望向他道:“呦,怎么我要杀那几个杂鱼,你想要插手。” “既然你这么急着去送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曾可凡咧嘴一笑,懒懒的舒展了一下手臂。 蒙宇闻言,阴沉如死水的脸庞这一刻,骤然狰狞,他脚掌一蹬地,嘴中发出一声暴喝。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崽子,老子忍你很久了。” 汹涌的灵力澎湃而出,蒙宇手握着钢刀,伴着一声尖锐的声响,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青年的身侧。 听到身侧响起的尖锐破风声,曾可凡脸色微微一沉,没想到这个之前狂妄自大的老狗,还真有几分本事,这看似魁梧笨重的家伙,陡然发力间,速度居然可以这么快。 他面无表情,双目紧紧盯着钢刀飞来的方向,在对方发力的瞬间,身子一迈,灵巧的躲开了刀砍,在他的身旁钢刀狠狠的直砍向地面,在强大的灵力冲击下,一个半尺深的大坑,硬生生的被炸裂了开来。 “力量是不错,不过慢了。”曾可凡缓缓回过头,对着蒙宇讥笑道。 “那可不一定!”冷冷的笑了一声,蒙宇嘴角微掀,看了眼身侧的青年,轻喝道:“刀爆!” 嘭! 沉闷的炸裂声自刀身处,曾可凡脸庞上的笑意迅速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骇然。步子还未迈开,爆炸带来的火焰,已经跃然在他的身上燃烧,而他整个人更是被炸飞,重重的落在了湖岸旁,差一点落入湖水中。 “噗!” 一口鲜血从他的嘴中吐出,爆炸带来的可怕破坏力,让他胸膛处得衣衫,尽数被烧毁,就连白皙的皮肤,也是不少被炸的血肉模糊。 “哈哈哈,小崽子,怎么样,我的刀爆味道不错吧。”蒙宇目光极其怨毒与轻狂的盯着曾可凡。 “不过你这小子命也是够硬,有不少的先天武者,可都大意的死在了我的刀爆下,想不到你居然没被炸死,小兔崽子看来你在天行宗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够了,老狗,你话真多。”曾可凡眼神漠然,一滴滴殷红的鲜血不断从胸膛处低落而下,而他下方的地面已经被血迹所染红。 喃喃的看着胸膛上被炸裂开的大口子,缓缓的抬起头,忍着身上的伤势,他脚掌猛的一踏地面,化作一道残影暴掠而出,几乎是眨眼间,便出现在了蒙宇的附近。 “老狗,我身上的伤,你就下地狱去偿还吧。” 想他曾可凡在天行宗,近些年来随着迈入先天,在宗内可是名声大噪,就算是与高手过招,何时像今天这样狼狈,最要命得是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被一众师弟师妹在众目睽睽下,看了个遍,此事若不能挽回点颜面,那他今后还怎么在天行宗混。 最让曾可凡不能接受的是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出了这种大丑,他知道现在的他衣衫凌乱,鲜血淋漓,哪还有之前的儒雅模样。 今日若是不杀了这老狗泄愤,那他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沫妍师妹面前吹嘘。 嗤啦! 软件泛着摄人的寒光,快速逼近蒙宇,森冷的剑尖毫不留情的对着后者的咽喉处划去。 “蠢货,恼羞成怒了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蒙宇面色镇静,钢刀一提,身子一转,错开了软剑的偷袭。 一剑无果,曾可凡并没有做丝毫停留,软剑一甩,横划而出径直向着蒙宇躲避的方向刺去。对于前者疯狂的反扑,蒙宇这次已经调整好了气息,一刀对着软剑轰去,金色的灵力暴涌,刀刃撕裂空气,隐约间发出低沉的嘶嘶声,格外刺耳。 刀剑相交,二人的灵力平分秋色。 “小兔崽子,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蒙宇如同野兽般咆哮着,而后浑厚强劲的灵力在刀身处慢慢凝聚出一个约莫三寸大小的金色骷髅头。 “尝尝我的食灵骷髅的厉害。” 阴厉的吼声,自他的喉咙间传出,而那金色灵力所凝结的金骷髅的眼眶中,竟闪烁出两团金色火焰。 火焰散发出呜呜的声响,随后只见骷髅诡异的张开嘴巴,将两团火焰全部吸了进去。吸收完火焰之后,骷髅变得巨大,足有半米高,闪电般的射向曾可凡。 曾可凡微眯着眼睛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金色骷髅,眉头一皱,旋即缓缓吐了一口气,一声轻喝从他的嘴中低沉吼出,“翔云步!” 话音刚落,他的双脚忽然丑涌出大量云状的白色灵力,脚掌微微发力,轻而易举的挣脱开了蒙宇钢刀对于他的束缚。 躲开骷髅攻击的同时,曾可凡左手猛然发力,俊俏的脸蛋上有着一抹凝重的杀意,冷声道:“老狗,今日我必杀你!” “狂妄的小子,既然你执意要送死,老子就成全你。”蒙宇回骂了一句,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当即双掌紧握钢刀,冷哼一声,一刀悍然轰出。(。) 第二百八十一章逆转下 蒙宇悍然轰出的一刀,刀身周围狂风阵阵,狂暴的力量席卷向曾可凡,好像要将对方吞噬一样。 望着威风凛凛的钢刀,曾可凡忙收掌亮剑,软剑之上无形的剑气喷薄而出,两股强劲凶猛的劲气对撞下,卷起周围阵阵尘土,就连一旁平静的湖面,也在灵力的冲撞下,微微泛起阵阵涟漪。 “果然有点底子,居然可以扛下我的剑气!”曾可凡眼中掠过一抹惊异,这是他第一次向外人展露出他的剑气,显然没想到蒙宇居然敢硬扛。 要知道剑乃百兵之王,每一位优秀的剑客,悟出剑意之后,既而引发出的剑气都是无比恐怖的,古往今来纵使是当年傲视天下,最后容登武神之位的容轩,在当年与北海剑圣一战的时候,即使是开始了八门遁甲第七门惊门,亦是被北海剑圣强横的剑道之力的席卷下,全身多达三十多处,被恐怖的剑气所划伤。 虽然那一战后,大陆再无剑圣,可容轩也是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由此可见悟出剑意,乃至剑道的剑客,他的剑是有多强横。 在剑气的冲劲下,蒙宇忍不住微微向后退了几步,他轻吐了一口吐沫,狞笑的看向曾可凡,“剑气,小子真看不出你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子,居然也会悟出剑意。” 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接着道:“唉,看来现在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悟出剑意了。” “歪瓜裂枣?”曾可凡偏了偏头,面色铁青道:“老鬼,我真是越来越看你不爽了。” 想他绿水峰首座亲传弟子,天行宗十大年青高手,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今日居然被人用歪瓜裂枣来形容,这对于他而言是何等的羞辱。 曾可凡右手斜握着软剑,略微沉寂之后,再度望向蒙宇的目光夹杂着一抹令人惊骇的杀意嘴角浮出一抹浓郁的笑容。 “呵呵,被我说一句,就气急败坏了,你这样的性子,怎么能成大事。”蒙宇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 “老狗,看来你很喜欢叫嚣,来,在叫几句啊,待会可就没机会了。”曾可凡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右脚轻轻的翘起,捶打着松土的土地,依稀可以听见砰砰的响声。 而他脚踏地面的频率也在每一次落地后,愈发的变得快了一点。 蒙宇抖了抖身子,将身上的尘土散去,目光阴厉如同恶鬼,他语气森然道:“能耐不大,说大话的本事倒是不小。” “小兔崽子我告诉你,这些年来死在老子手上的那些个天才,比起你来个个都胜过你,但他们可没你那么会说大话。” “不要以为天行宗有多了不起,只要有人敢出足够的价码,就是取你们燕云宗主的项上人头,这买卖我们魂殿也敢接。” “呱噪。” 曾可凡眉头微挑,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在他的话音还未彻底落下,一道凶悍的剑气便是对着蒙宇爆轰而来。 剑气所刮起的尖锐破风声,让得蒙宇精神陡然集中,在避无可避下,黑色的钢刀迅猛的挥砍而出,体内的灵力更是疯狂涌动。 “嘭!” 剑与刀相交所产生的声音清脆刺耳,引的周围的一众人侧目。 钢刀在与软件刚接触的一刹那,其上所蕴含的巨大力量,犹如山岳崩塌,曾可凡眉头不由向上挑了挑,而他的脚背,更是在势大力沉的力道下,深陷进了地面之中。 “给我死!” 眼见钢刀破开了对方的剑气,略微占据着上风,蒙宇冷笑一声,体内的灵力,一口气全部灌入钢刀之中。 咔 随着钢刀上的力量不短增强,曾可凡手中那把精钢所铸造的软剑,剑身四周浮现出了些许裂缝,片刻之后,在蒙宇狂霸的钢刀压制下,原本这些细小得裂缝,开始不断扩大。 不过奇怪的是看着软剑上的裂缝,曾可凡的唇角却是掀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没有丝毫要撤退躲闪的意思。 砰! 在钢刀力量达到顶峰之时,软剑终于是扛不住了,应声而断,但在断裂的瞬间,一股犹如凤凰涅槃般的冲天剑气,自短剑中怒冲而上。 这股剑气透着一股无坚不摧,当钢刀触碰到剑气时,蒙宇只觉虎口一疼,旋即只见黑色的钢刀脱手而飞,直接是被抽飞进了一旁的湖水中气。 钢刀掉入湖水时,只听到扑通一声惊响,整个湖面更是卷起了惊天的浪花。 在抽飞钢刀后,剑气没有丝毫减弱,直接是爆射向蒙宇,后者目光陡然一惊,现在他体内灵力所剩无几,催动身法,速度自然是快不了多少。 右脚刚刚踏出一步,那可怕的剑气便完完全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遭受到强劲剑气的侵袭,他目光一颤,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犹如皮球一般,在地面上一连向后滚了十几米。 所有魂殿的人望着重创倒地,气息奄奄的蒙宇,所有人都暗暗吸了口凉气,谁也没有想到原本还稳操胜券的首领,在这猝不及防下,居然被这看上去颇为年轻的青年,逆转了形势,颓废的瘫倒在了地面上。 “什么鬼?刚才的剑气是怎么回事?” 魂殿的人看着这番干脆利落的战斗,内心不由一紧。虽然双方人数差不多,但如今他们阵中唯一的先天高手如今已经基本失去再战之力,而对方阵中那位同样是先天高手的宫少宗主,可还没有出手。 在地上像皮球一样滚了十几米后,蒙宇这才踉跄的爬起身来,怒目而视的望向曾可凡,“小鬼,你诈我?” 他双目赤红,眼眸四周红色的血丝密布,抬头盯着前边手持断剑,轻笑着的青年。 “是你自己贪心,我那是故意示弱,你真以为破了我的软剑,就可以击败我了吗?”曾可凡眼角带着笑意,原先黯淡的眸子此刻多了些许神采。 “怎么样,我的涅槃剑意的滋味不错吧,现在的你应该没多少灵力了吧,可我还有。”他大笑,旋即将手中的断剑随意的丢落到一旁,轻轻握紧手掌,一股极为强横的凶煞劲气跃然浮现。 “小畜生,你别得意,他日你若是落在我手里,老子定将你碎尸万段。”蒙宇干枯的脸庞极为狰狞,扯着着嘶哑的嗓子冷声道。 “他日!呵呵,那要看你今天有没有机会活着离开喽!”笑了笑,曾可凡不为所动的轻笑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震慑 “你”蒙宇阴冷的扫向曾可凡,心头却是微微有些发栗,以他现在的灵力,还真不能拿后者怎么样,目光在天行宗的一众人中来回瞄了瞄,当他的眼角瞥见那一个人静站在一边,周围空荡荡的稚嫩少年时,一抹狞笑陡然浮现。 本来他们的目标将是要将少年斩杀,没料到一路发生那么多波折,眼下少年恰好又离自己不远,若是发动突袭的话,应该可以在他们出乎意料下,擒住少年,以此为要挟来得以脱困,到时候在来个撕票也不是不可。 一想到此,蒙宇身子一动,没有任何耽误,催动起仅剩的灵力,速度施展到极致,直接是越过身前的曾可凡,宫沫妍二人,径直对着众人身后的金羽狂奔而去。 蒙宇身体刚动,宫沫妍便顿觉不妙,只是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眨眼间便绕过了他,猛然袭向静站在后边精神有着涣散的金羽。 “金羽,小心!”情急之下,宫沫妍转过身来,忙出声提醒道。 听到她的娇喝声,金羽身子动了动,这才呆呆的从发怔中回过神来,抬眼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犹如猎豹出击般对着他扑来。 蒙宇望着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少年,只见那年轻的身影,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惊慌失措,这不禁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随着离少年越来越近,少年那一副气定神闲,俊俏的脸蛋上那一抹从容不迫,令得蒙宇心中的疑惑逐步扩大起来。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犹不得他在多家加考虑,大手一抓,就在蒙宇准备将金羽一把将之抓住时,一抓落下,居然抓了个空。 而原先在他面前的少年,身影却如同鬼魅一般闪现到了他的身后,一道淡淡却格外清脆的声音陡然响起。 “魂殿一等勾魂使蒙宇是吧,为了追杀我一个内劲武者,你们居然出动这么阵仗,你们魂殿还真是看得起我。” 话罢,金羽右手猛然一握,旋即夹杂着凶猛的白色劲气,闪电般的暴冲而出,狠狠的落在了蒙宇的背后。 轰! 在金羽破山裂土的一拳下,蒙宇只觉背部好像被打穿一样,眼瞳骤然凸出,几口夹杂着胆汁嗯血水喷涌而出,巨大的身子轰然倒下。 “你,怎么可能,你明明就”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无力的趴倒着身子,有些茫然的望向前边的湖面。 金羽淡漠的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脚掌一踩,朝着对方受伤的背部重重落下,胸膛,背部两处伤口处传来的巨痛下,蒙宇竟是晕了过去。 曾可凡来到他的身侧,看着晕厥过去的蒙宇,微微摇了摇头,冷声道:“没劲,怎么这么不禁打,亏他还是魂殿的一等勾魂使,居然这么垃圾。” “不过斩草要除根,算了,我就大发慈悲给你一个痛快吧。” 他眸子勾了勾,眼眸之中寒光乍现,旋即拿起蒙宇先前掉落的黑色钢刀,一刀对着后者深深凹陷下去的背部辞去,钢刀由上而下,直接是把整个背部都穿透了。 由于心脏被刺透,在低低的哀嚎了一声后,没多久那背部朝上,趴倒在地上的身影,便没了气息。 望着这惨烈的一幕,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不由自主得冒起了一股寒意。 曾可凡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静静的躺在地上,没了呼吸的身影,俊朗的脸庞上一抹得意浮现,看到了吧,老狗,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他大脚一踢,直接是把蒙宇的尸体踢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好了,现在解决了这老狗,剩下的就是你们这些小狗了,”他转过身子,笑盈盈道。 排骨男闻言,面色旋即一僵,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小子,如果我们这些人都死在了这,到时候殿主追查下来,你们定然也没好果子吃。” 叶修干咳了一声,旋即与排骨男对视了一眼,接着道:“宫少宗主,我只道你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我保证只要你们今日放我们一马,我们回去之后绝不会寻你们天行宗的麻烦。” 自从见识到了曾可凡的凶狠程度,他自觉避开了对方,采用迂回战术对着宫沫妍求饶。 虽然二人想要靠求饶,博得一丝生路,可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在二人的身后大部分人在亲眼目睹了蒙大首领的惨状后,心里都是暗暗盘算起逃跑的计划。 “趁着叶修说服他们的间隙,我们大可以就此逃跑。”数名脑袋灵光的魂殿勾魂使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身行一动,快速的向着身后的密林暴射过去。 “遭了,这群蠢货!” 听到后方传来的破风声,叶修面色一惊,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们以为冒泡的逃跑就可以撤走了吗?真是一群蠢货,想要在兰花瞳的注视下逃脱,你们真以为你们逃得了? 宫沫妍见到那几道向后奔走的身影,柳眉微蹙,猩红的眸子盯着他们逃去的方向,轻轻一眨。 砰!砰!砰! 那些个原先打算逃走的身影,身子陡然僵硬,眼中布满了骇然之色,因为他们只觉脑袋微微发痛,画面一转间身前的密林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万丈深渊。 在恐惧面前,这些人不由的停下了脚步,颓废的坐在了地上,面容之上一阵惊恐,脸色极为惨白,仿佛是看到了地狱一般。 排骨男与叶修二人望着那些企图逃跑,现在却是惊颤的坐在地上,双目之中充满了害怕的一众身影,心头也是陡然一跳,仿若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掐着他们一样。而那些刚才未动身或还没来得及动身的魂殿勾魂使亦是惊的直冒冷汗,他们这才明白,眼前得这个月白衣裙,容貌极为出挑的女子,真实的实力是有多可怕。 “我先前就说过,你们一个都不能走,怎么样,现在信了吗?”宫沫妍琉璃般泛着红色火焰的眸子淡然的扫了一圈魂殿的一干人等。 仅仅只是这轻轻的一扫,却足以令的魂殿的所有人头皮发麻,冰凉的手掌心不断的冒出热气腾腾的手汗来,再无半分反抗或是逃跑的念头。 而在女子的身后,曾可凡等一众天行宗的青年男女,望着单凭一人之力,便震慑住了所有魂殿人马的少女,虽然这其中也有曾可凡斩杀了蒙宇,令的他们群龙无首的功劳,不过大伙的眼神依然是炽热无比,目光中带着些许期待的的看着这道修长的倩影。(。) 第二百八十三章调笑 少宗主不愧是少宗主,天行宗的所有人眼神火热的看向那站立在前边的纤柔身影,目光之中隐约有了几分崇拜。 曾可凡脸色微变,冰凉的脸孔竟绽放出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意,这与之前那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姿态相比,很难想象这两极化的转变,竟变的如此之快。 沫妍师妹果然不凡,哈哈,不愧是我曾可凡看中的女人,要是将来能将宫师妹娶进我曾家,在纳了萧师妹为妾,那老子还管什么宗师大道,执掌天行,有此二女红尘相伴,老子此生无憾矣! 越想越远,越想越高兴的曾可凡目光开始变得涣散起来,完全忘却了胸口处的灼伤,连嘴角开始流出哈喇子都没怎么注意。 金羽侧头看了眼身侧这个痴迷的望着宫沫妍的倩影,目露淫光的青年,虽然对方对他算是有救命之恩,不看瞧着家伙喜形于色,明目张胆的看着宫沫妍,开始的家伙,他的眉头不由皱了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不过好在刚才这家伙彻底打残了蒙宇,不然方才面对后者的突袭,他还真没有把握应对,眼下他体内的那股暖流已经消失了十分之七八,再过不久就会完全消失。 令金羽感到惊喜的是经过这股暖流的洗礼,他居然触摸到了半步先天的屏障,早在之前暖流消失一半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然可以完全浮动了,那时候的他,自然是全神贯注的运转起暖流,令得他快速洗涤经脉,当然没有察觉到蒙宇的偷袭。 出乎金羽意料的是在回过神来,望着扑杀过来的蒙宇,他发现自己即使体内还尚有些许暖流在束缚着真气,可身上的力量比起他离开济南时还要强上几分。 天罡正气,绝对错不了,这一定是天罡正气搞的鬼。 在震慑住魂殿的人后,宫沫妍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并没有理会天行宗的其他人,投来的满是钦慕,崇拜,敬畏的目光,只是将眸子停留在了那湖边轻笑的看着他的青涩身影。 而在少年的身侧,察觉到自己失态的曾可凡忙不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将头瞥到一边,有点心虚的不好意思起来。 无视着众人灼灼的目光,宫沫妍走到金羽的面前,清澈没有丝毫杂质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少年,那对好看的柳叶眉轻轻的弯了弯。 “咦?看你的气色怎么突然好了很多。”少女随意的抬了抬眼,微笑道。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月不见,可她能够清楚的察觉到少年身上较以往,似乎多了一丝锐气,而那俊俏的脸庞上此刻正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伸出葱郁般的玉指,轻轻的替少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之前还是充满了威势犹如沙漠中的沙尘暴般充斥着狂暴之气的眸子,现在悄然间平静了下来宛如深潭中的潭水,再经不起半分波澜。 宫沫妍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前看着这段日子以来,总是会莫名想起的少年,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的心居然会犹如被点燃了一团烈火一般,怒不可遏,连平时极力克制,不轻易使用的兰花瞳,也自动的被激发了出来。 这种在意一个人,时常会想起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受伤,而情绪波动异常的状态,宫沫妍就是在白目,也明白其中的缘由。 金羽微抬着眸子,看着这熟悉的笑颜,慵懒的耸了耸间,眨了眨眼,调笑道:“哪有,我现在浑身都疼的要命,脖子这儿都快酸死了,脑子现在都还没怎么清醒,你来的正好,快点给我揉揉。” 听到这熟悉的如同无赖般的调笑声,宫沫妍唇角微微上翘,那素来淡漠的绝美脸蛋上却是浮现出一抹轻笑。 玉手握着软剑,剑尖不由分说的在少年白嫩光滑的脖颈处轻轻点了点,笑吟吟的道:“是这儿不舒服吗?要不这样,我用软剑给你放放血,让你清醒清醒。” 金羽望着紧贴着自己的软剑,身子不住的向后退了半步,然后大笑的捎了捎了脑袋,身子一跃跳到宫沫妍的一边,嬉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好很多了。” “怎么,这就怕了?”宫沫妍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琉璃般的晶莹剔透的眸子中带着浓浓的暖意。 虽然不知道少年身上的伤为什么会好的这么快,但她知道这之前他一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杀。 金羽略微愣了一下,旋即冲着她摇了摇手,轻笑道:“怕,呵呵,开玩笑,我只是怕这大庭广众之下,你给我做这么暧昧的动作,要是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可不会,说出去对宫少宗主你的名声也不好,是吧!” “哦,是吗?没关系,我不介意,来来,我来给你放放血。”宫沫妍微微一笑道。 “哦”金羽喃喃的看了她一眼,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前边的一众黑影,转移话题道:“眼下不是讨论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把那伙人给解决掉再说吧。” 而在二人身侧,曾可凡这个几百瓦的大灯泡赤裸裸的被二人给忽视了,他蓦然的看着宫师妹与少年聊天时,唇角不时浮现的笑意,心里是悲喜交加,说不出个滋味。 与宫师妹朝夕相处的那几年里,他有试过放弃,可每当失落时想起宫师妹那被他偶然捕捉到的清甜笑意时,他瞬间就又满血复活,有了继续追求的勇气。 看着现在与宫师妹亲切攀谈的少年,曾可凡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一幕,就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二人的关系绝对匪浅。如果说二人只是普通朋友的话,恐怕就是白痴也不会相信。 关于如何悄然的接近宫沫妍,曾可凡可是煞费苦心,这么多年下来他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尽管他使出浑身解数,可他总感到自己与沫妍师妹的心,总是保持着一点距离。 曾可凡知道师妹眸子中的冷漠,如同万年好爱你一般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可以融化,可今天竟然彻底的散去了,那柔和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要知道对于感情这码事宫师妹素来有主见的很,在天行宗内从没见过他跟哪个男子有过这等亲密举动,眼前的这个小鬼到底是谁?曾可凡不禁感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