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女主间桐樱的养成方法》 fateprototype春月空番外 - 感谢efs的打赏。 这篇番外是我计划的旧fte的番外,已投稿某吧吧刊。正传尚未开写,所以算是试读吧。传到起点这边也想看看不同口味的读者的反应。 明天继续正文内容。 - 引 西历一九九九年,世纪交替之时。 东京第二次圣杯战争开幕,七人七骑相互残杀,直至于某个暗夜的角落走向圣杯降临的终盘。 七名来历各不相同的魔术师,七骑享誉千秋万载的英魂从者,为了最后的许愿之釜抛洒热血。 隐藏、侦查、出击。尽可能地把底牌留到最后,尽可能地发挥自己的优势,尽可能谨慎地选择每场战斗,贯彻己身的执念和道路,纵然身披数创也无怨无悔。 ——本应如此按部就班进行的魔术竞赛,却成了万兽咆哮,城市化为焦土的饕餮盛宴。 英雄之誓。魔道之妄。都在漆黑的涡流中化作了徒劳的叹息。 自卑而阴暗的女魔术师,历经一次次交锋中破茧化蝶,带领圣剑使和英雄王直取灾厄的本源。 骑士的剑辉和倾泻的宝具角力苟存于此世的黑之从者,姐妹的最后决战于此爆发。 由于某个契机存活的青年则和他的挚友恋人奔走双城,护国的神器和东洋的秘术激烈碰撞,一步步解开被历史掩盖的最初的圣杯战争之真相,终结剪不断理还乱的三代恩怨情仇。 不自觉得到英雄呵护的少女,性格坚毅而又有青梅竹马相伴的少年。 如阴鱼和阳鱼般彼此相对而永不重叠。 此之谓京都春、黄泉漱月、五蕴皆空三卷之故事。 自原初的fte河流主干中奔涌出的一条涓涓细流,虽无磅礴之势却独具格外风韵。 而构架、限定、固化此阴阳支流之太极者,乃足以干涉平行世界的玄妙深奥之魔法。 魔道元帅的隔代传人,亦即本故事的主人公远坂凛正是一切变数之源头。 黄粱一梦,所见所闻,竟自成一天地,何其妙哉。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然而究竟是冬木市的红发恶魔梦见了那并不存在的东京少女,抑或她本来就是彼处的远坂凛之幻想。真耶幻耶,仅存几行鄙陋文字,留待后人追思。 断章t1 西历一九九九年,二月某日。 东京,远坂公馆—— 虽说是公馆,但实际上却破败陈旧得一塌糊涂。 这副尊容,也难怪会被人称之为闹鬼的贫民窟。 和那些高官富商享受的豪宅完全不同,牌匾上的字都昏了,视线触及的角落里竟还能看到交错垂落的蛛网。 如果仔细打扫修整一番,倒是勉强够得上是值钱的古董。 和童年玩伴所住的奢华洋房截然相反,没有满溢壮丽趣向的设计,没有支配者般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仅仅是座历史悠久的老宅而已。 真是个大工程啊简直比在魔术协会没日没夜赶着毕业设计的活还要累上一万倍! 穿着围裙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单马尾少女拍了拍酸痛的肩膀和脖子,嘀咕着把浸湿的抹布拧干,站在高脚梯子上仔仔细细地擦着镌刻着远坂家姓的门匾,专注的神情仿佛是要把一辈子的意义都寄托在上面,连路过的行人投来的好奇目光都视若不见。 倒是不用担心会有熟识的邻居会来打招呼,东京的城市化水平虽然即使放到世界上也是位列前茅,但与之相对应,人情味就淡了许多。伦敦的房东那些唠叨称不上是讨厌,但要是在思索魔术实验的难题时还要迎面笑对这些热情的阿姨,这种苦差事她是不想再经历了。 呼终于快结束了。真不该为了省下一笔雇用费自己动手大扫除的 少女除下塑胶手套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渍,看着锃光瓦亮的牌匾满意地哼了哼,接着动作麻利地从梯子上爬下来,提起盛满污水的塑料桶往庭院中走去。 倘若被魔术协会那群同学知道堂堂高岭之花远坂凛回国后干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这些又脏又累的佣人专属的家务活,多半会惊得跌破眼镜,痛心疾首地咒骂那个该死的魔术竞赛吧。 没错,在伦敦的魔术师圈子里流传着远坂这个红发恶魔毕业仪式后竟然拒绝了时钟塔女王的招揽,跑到极东参加某个魔术竞赛去了这个令无数魔术师尤其是男性青年魔术师扼腕叹息的新闻。 据说有出身贵族(lord)家系的学长宣称要陪同远坂凛一起前往那个偏僻的乡下,这个没有办法证实的传闻着实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当事人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后才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即使连从不轻易夸赞学生的埃尔梅罗也另眼相看,挽留她在时钟塔继续深造; 即使由于出色的毕业设计和履历收到包括巴瑟梅罗在内的各方势力的橄榄枝; 即使她的家乡,繁华的东京市在协会的贵族们眼中只不过是装饰奢华的乡村; 资质足以列入时钟塔前一百位的远坂凛却从未动摇过她回国的决心。 那是深埋心底八年的信念,不曾被岁月的灰尘掩盖。 少女随手摘下围裙和口罩,纤细白皙的双手从庭园的喷泉中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把脸,视线不经意地停留在了擦去污迹露出洁白外表的石像上。 严肃而又正直的神情坚毅地朝着远方,手上高举的宝石杖倾泻出万道水柱,折射出七彩的阳光,自然而然地冲淡了和这个时代不符的装束带来的不和谐感,宛如梦幻。 远坂家系的先祖雕像,却意外地与那个曾用手抚摸着她头发的中年男人颇为相似。 ——没错,这是从一开始就约定好的事。 八年前从病重的父亲手中接过魔术协会入学许可书时就肩负的使命。 日以继夜埋首实验室和图书馆的汗水和辛劳,正是纵然有着五大元素的优秀资质也难以在短短八年间企及的魔术成果的坚实阶梯。 凛。爸爸是没有办法参加这场圣杯战争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替远坂家击倒这次的胜利者,从他手中拿到通往根源的圣杯吧 身患重病而奄奄一息的男人躺在病床上直直地看着少女,苍白的脸色由于激动的情绪泛起一丝病态的酡红。他的目光却精神得可怕,只盯着少女的脸,充满殷切而又遗憾。 后来凛也曾时常会追问那个已经不可能回答的男人,在他生命弥留之际,究竟遗憾的是无法亲自抵达根源,还是没有办法见证她的成长?两者在他心中到底哪个才是第一位的? ——对于累积尸骸及血脉所梦想接触根源的魔术师而言,答案不言自明。 但她并不满足于这种答案,或者并不愿相信这个答案。 嗯!我会的。父亲大人,凛一定会完成你的愿望! 远坂时臣的独生女,远坂凛重重地点头。虽然那时,她并不知道此愿所系之重。 她只知道,远坂家继承人理所应当地要连同前代的悲愿一同接过来。 迟疑和犹豫,都不是远坂凛该有的反应——无论何时都要优雅地应对。 如果是美沙夜呢? 远坂时臣欣慰地看着她,拥有五大属性的血脉,终有一日会压倒玲珑馆,君临极东的所有魔术师之上吧。以资质和毅力而论,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唯独把感情看得过分重要,这一点实在是不容忽视的缺陷。如果再给他更多时间,或许还能纠正吧。 美沙夜?如果是她的话,只要说清楚就会把圣杯让给我呀。 少女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和悲怆气氛大不相同的浅浅笑意。美沙夜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不会跟她争的。那时的她根本没想过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困难等待着她。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远坂时臣心中一点一点地溢出了悲悯和焦虑。 傻孩子,魔术师是没有朋友的啊—— 怀着对女儿未来的沉重忧虑,为魔道奉献了全部的魔术师发出了一声叹息。 然后他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醒来。 但他的意志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女儿的人生中,让名为远坂凛的天才魔术师很快就在时钟塔声名鹊起,成为协会万众瞩目的学院派代表,仅仅这一步,就超越了远坂时臣在内的历代家主,令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忘了她只不过是个来自极东边境的魔术师,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然而,得到一向把魔术师视为贱民甚至低等物种的巴瑟梅罗的青睐,这种殊荣在远坂凛心目中远远没有赢得圣杯战争重要。 所以她才在得知第二次圣杯战争即将开始后推掉了一切邀请,从伦敦赶到地球的彼端。 视线从沉默的雕塑上移往走廊上的大理石柱子,密布的魔力节点像是刚刚清扫的蛛网般把本馆丝丝缕缕地包裹着,这是自数十年前远坂家搬到东京后就作为防御壁垒一直维持运作的结界。说不定,它也是在静静等待着圣杯战争的揭幕。 从早上开始就洋溢的激昂情绪,就是受了这栋兼具魔术工房和起居生活功能的屋子影响吧。 过去,是父亲远坂时臣在工房里作业。 现在,则是少女远坂凛接过这个重担。 上一届圣杯战争的实质胜利者出乎意料的是末席的沙条家,以美沙夜的性格,明天晚上一定会直接发动奇袭吧。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美沙夜。 东京三大魔术家系,名门玲珑馆即使在表社会也有着相当大的地位,如果不是受地缘的限制,说不定能与魔术协会的贵族家系一较长短。其次则是数十年前从远方搬到东京的远坂家,其家系与魔法和死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后才是专长黑魔术的沙条家。 但在八年前一路赢到最后的却是最弱的家族,这一届理所当然会引起更多的关注。 但远坂凛真正在意的却是那个高傲又极具领导魅力的旧友。 玲珑馆美沙夜,时别八年的再会。 唔,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也差不多是时候召唤英灵了。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二点正是我的波长最良好的时间带,状态最佳,绝不容许关键时刻掉链子! 凛拍拍脸颊,取出埃尔梅罗老师赠送的青色宝石走向了庭院角落中的仓库—— 根据父亲留下的笔记,远坂家所选择的落户地点是东京市屈指可数的灵脉之地,魔力充盈,足以担当召唤英灵的重任。 开始了!父亲大人,我的圣杯战争! 前方是充满令人喘不过气的血腥杀戮。 前方是验证自己全部能力和素质之路。 赌上父女两代人,赌上远坂凛迄今为止的所有付出和努力,消失在漆黑门扉后的身影坚定地踏出了不能回头、不能逃跑、也不会回避的脚步。 ——东京第二次圣杯战争,染血的百合花瓣片片凋零,敬请期待正篇春月空。 本书第四次圣杯战争Saber设定 红莲圣女———sber贞德 ss:sber 出处:史实 真名:贞德达克 性别:女 武装:剑与旗帜 阵营:秩序?善 身高:159 体重:44kg 三围:b855986 喜好:和平、法国 厌恶:侵略者 能力值 基本属性:筋力:b耐久:b敏捷:魔力:幸运:宝具:++ 四战御主一:筋力:b耐久:敏捷:魔力:幸运:d宝具:+ 四战御主二:筋力:b耐久:敏捷:b魔力:幸运:宝具:++ 四战御主三:筋力:b耐久:敏捷:魔力:-幸运:b++宝具: 职阶技能 1对魔力:ex 由于不可动摇的信仰心,加上sber的对魔力加成,而发挥出高强的抗魔力。不过,只是将魔术错开(闪开)而已,在广范围魔术攻击的情况下,能得救的只有贞德。并不适用于教会的秘迹。 2骑乘:d 用来驾驭乘坐物的能力。贞德生前仅仅只是乘马作战,得到职介补正,能操纵中世纪后人类战争中出现过的坐骑。 固有技能 1启示: 和“直感”同等的技能。直感是战斗中的第六感,但“启示”适用于所有关乎到目标达成的事象(例如在旅途中选择最适合的道路)。由于(本人认为)毫无根据,所以没办法向他人好好说明。 2领导力: 指挥军团的天性才能。贞德在战场上举旗参与突击的姿态,把士兵的士气提高至极限,让大军化成一体。由于领导力的缘故,她能使他人相信毫无根据的“启示”内容。 3圣人:b 表示她被认定为圣人。圣人的能力是在作为servt被召唤时,从“秘迹的效果上升”、“p自动回复”、“领导力提升1级”、“可以制作圣骸布”当中选择其一。 宝具 1我的上帝在此(我的神在此处吾神在此) 等级: 种类:结界宝具 距离:110 最大捕捉:??? 贞德生前挥舞的圣旗所变成的宝具。透过天使的祝福来守护著以此旗为中心的10距离单位内部。可以把规格外(ex)的对魔力直接转变为物理防御力挡住对方的攻击。但是,举起圣旗的期间,贞德将无法进行一切攻击。并且旗帜本身会持续积累对方的攻击伤害,所以滥用的话将会再也无法使用。 2圣剑咏唱 种别:对人宝具 等级:b~+ 攻击距离:24 最大捕捉:1人 贞德生前和圣旗一同获得的圣剑,只有贞德以sber职介现界才能携带。圣剑同样曾蒙受过天使的祝福,但侧重于净化和治疗。结合贞德从虔诚祈祷中领悟的秘仪发动,以咏唱圣经来获得相应的神迹。其神迹对毒瘴、邪气之类的污浊之物拥有绝对消灭的特殊效果,面对吸血种之类的魔物时则存至少拥有两倍以上的加成作用。 3红莲之圣女 等级:(发动前)/ex(发动后) 种类:特攻宝具 攻击距离:??? 最大捕捉:??? 以“主呀,委以此身――”这句临终诗作为发动的咒文,让火焰显现的圣剑。将贞德的烤刑诠释成攻击而产生的概念结晶武装。固有结界的亚种,将心象世界结晶化而成的剑。由于此剑正是英灵贞德其本身;所以一旦让宝具显现,战斗结束后贞德就会从现世消失。 FGO同人试读:纯白的物语(1) - 吧里有人建议我写下fgo,我欣然同意(胡说明明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写百合向的),但这个故事与诗羽无关,毕竟按照我目前的大纲看除非再穿越一次不然是很难融入的。主p:夏莉与ll、夏莉与清姬。第一节就埋下了许多伏笔喔。 - 故事的开端,是流传在迦勒底的怪谈。 谁也不知道这个怪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播的,当然也没法找到这究竟是谁的杰作。 有人说这个怪谈起源于前任所长那时候,还振振有词地拿出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但并没有多少人搭理他。毕竟怪谈这种类似于流言的东西,十个在私底下悄声讨论的人中会有一个去探究来源和真实性都应该谢天谢地了。到了后来,故事越传越离奇诡诞,除了一点点影子外内容都变得面目全非,还衍生出了灵异、恐怖、魔幻等诸多类型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譬如每到凌晨两点钟,即草木皆眠的丑时三刻,迦勒底最深处的那层房间走廊里就会传来一阵脚步声,等你打开门出去张望,非但看不到人影,反而还可能被渗出地板的血泊慢慢地沉到黄泉底。有人说那是古老的雪山之神对胆敢亵渎其威严扰其休眠的人类的天谴。 譬如孤身一人躺在房间里半睡半醒的时候,会突然感到有人在你耳边吹着热气,有时你睁开眼还能听到一个女孩发出噗嗤噗嗤的笑声,但别去计较,因为无论你怎么找都没办法揪出那个捣蛋鬼。不消说,能闯进没有窗户门也牢牢锁好的合金密室的只有幽灵了吧。 再譬如路过迦勒底顶层迷宫的某个角落时,也许会听到凄厉痛苦的惨叫,有时会持续一个小时,有时只是短短的十分钟,然后随着渐渐低落的恢复平静——有次不信邪的索菲亚利家的少爷纠集了一伙无聊没事干的青年蹲守了十二小时,结果却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不管你怎么追问他们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仿佛那段记忆由于刺激过大而被消除了一样。 但怪谈终究只是怪谈,相信的人不少,更多的还是对此嗤之以鼻的人。 尤其是来自时钟塔魔术名门的那些精英魔术师们,在他们眼中再强大的幽灵也只是麻烦点的猎物和魔术材料而已,先不说早已在这个时代销声匿迹的神祗,迷宫里的惨叫就纯粹是某些别有用心或闲着无聊的魔术师的手笔,跟所谓的灵异没什么关系。索菲亚利家的少爷不学无术,肯定只是被对方修理了不敢声张罢了。那些从列国挑选的普通人会津津乐道也就算了,与神秘相伴终身的魔术师如果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胡扯,简直就是对血脉的侮辱。 不得不说,虽然这群魔术师一个个都鼻孔朝天,一副高傲自负极了的模样,平时连包括所长在内的管理人员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但见识和阅历确实不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十名普通人可以与之相比的。虽然没有弄清真相,但离事实也只差了一点点。 下了这个结论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怪谈的主人公之一,作为特务机关迦勒底建立之初就随着前所长来到这座海拔6000米的雪山里的地下工房的十五岁少女夏莉。 夏莉是一个头发如金砂般流丽漂亮,全身被黑白两色的制服包裹着的少女。微微上扬的眉毛与绿宝石般的眼眸,绝妙的位置同时表现出凛然与幽静,但并不是单纯的严厉和冷漠。深灰色百褶裙下散发出黑色光泽的长袜包裹着修长的腿部线条,除了贫瘠的胸部外可以说是别无缺憾的外貌,然而她从小到大却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位相处较久的朋友或者追逐者。 倒不是性格孤僻,当然也不是她喜新厌旧的原因。事实上当第二任所长亦即奥尔加玛丽召集完共计48名适格者(mster)候补后,她也曾努力融入那些可能是童年玩伴的魔术名门的女孩的圈子,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即使是有些浮夸的魔术师像个绅士般地投来惊艳的视线,也不过是看中她的容貌罢了——谁会和一个没有办法开口说话、而且还会时不时晕厥的病弱少女交朋友呢,那样只会带来麻烦。 ——魔术师只是冷血的利益动物,这一点她很早就知道了。 所以,夏莉唯一的朋友,就是怪谈中的另一位主人公。这不是所谓的同病相怜所产生的畸形关系,而是更深的羁绊所带来的朋友。她们不借助发声器官就能毫无阻隔地交流,她们是朝夕相处、休戚相关的同伴。正是如此,夏莉才会在得知存在这种机会后就马上向前所长报名、然后撑着羸弱的身体完成即使对精英人才而言也是地狱级别的测试和训练,最终才争取到和她见面的机会。 按照这位朋友的要求,夏莉叫她ll——如字面意义的百合花般纯净无垢的少女,但ll的某些行为却让她很是头疼,以在前所长离开后以排遣无聊的理由四处灵体化潜入其他适格者的房间、捉弄半夜睡不着出来串门的女生这种事演变为怪谈后都传到了奥尔加玛丽所长那耳中,害得她每次见到所长都有种做贼心虚的尴尬。 ——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吧。有时她会这么想。 虽然实验带来的痛苦一直在折磨着夏莉的肉体和精神,有时实在难以忍受,哀嚎的声音连隔离装置都遮掩不了,但对面的ll总会以温柔又关切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鼓舞她。 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如同吹皱一池春水的镜湖,倒映着夏莉,也催生着希望。 我会一直这么陪伴你的。直到最后一刻 她从ll的眼神中读出了这唯一的同伴的想法,表情的每一个传达信息的细节都向她传递这般殷殷鼓励——虽然对把ll送到她面前又诱导她进行更进一步的实验的伽勒底没什么好感,虽然她偶尔会想起父亲那斑白的两鬓背后埋葬的童年和亲情,虽然在荒凉的雪山深处看不见寂寞的尽头,但如果能和ll永远在一起的话就什么也不怕了。 每当透过可视化合金墙打量外面的皑皑冰雪折射的星光与夜空时,她的灵魂深处就会传来一阵颤栗和窒息,人的生命长度即使连由易逝的积雪堆砌的冰层都比不上,总有一天会消逝,而这具伤痕累累的躯壳又能支撑多久呢?一年?三年?还是十年?她就像一瓣陨落的夜樱,在黑暗中挣扎着求得最美也最虚幻的一瞬间——然后迎来无声无息的死亡。 这就是试验品的命运。但她并不后悔。 能与ll相遇。我感到太幸福了! 不仅仅是念话,为了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尽管夏莉的面容因为实验的痛苦而扭曲,但仍努力向关切自己的少女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是的,仅仅只是一个微笑。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好了,今天的实验结束了。休息三天然后下周再来吧。” 专心致志记录着实验数据的白大褂妇人头也不抬地嘱咐道。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个常人一辈子也没办法理解的数据世界,所以性格也跟着变得死板而又冰冷。虽然她是伽勒底考虑到夏莉和ll的性别而专门调配过来的女性研究员,但说实话和数据打交道久了,即使是血气方刚的男性也会变得跟机械一样吧。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前辈今天的实验还是那么棒呢!心灵契合率居然达到了87,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照这样下去前辈的心愿一定能够完成的吧。” 这是负责打下手的研究员玛修凯勒莱特的声音。 几乎齐肩的淡粉色头发顺滑流畅,半边刘海挡住了右眼,斜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替她增添了一股娴静的书卷味儿,又透着一丝活泼,红色领带下的制服遮不住窈窕曲线,不论是谁都会认为她是个美人。如果能让她以钦佩的目光注视着,那一定是件颇有成就感的事。 玛修对夏莉一直以前辈称呼,虽然伽勒底大多数人都知道夏莉是他们的前辈,但愿意这么做的却只有玛修一人而已。夏莉对她热情的盛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胸中洋溢着的感情是不会作假的。那是喜悦、欣慰以及自豪。 夏莉勉强笑了笑,她现在虚弱的状态连弯腰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赤身裸体地站在培养槽装置外的金属地板上由ll帮忙穿上制服。看着两人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玛修抿着嘴笑道:“不管看多少次都会感到惊讶呢,servt和mster长得这么像的情况不说空前绝后,也是百年难遇吧。说不定这就是实验进行得异常顺利的原因吧。” 夏莉嘴角浅笑不语。她和ll的面容确实极为相似,当初第一次见面两人都很是吃惊,唯有前所长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也许他知道点什么吧。 FGO同人试读:纯白的物语(2) 不过熟悉以后夏莉倒是察觉了两人那微妙的不同——ll穿着纯白的甲胄,束着清爽的马尾,外貌看起来像是一朵令人怜爱的百合,而且那瞳孔中还充满希望的光辉,但夏莉的气质却更趋沉寂,皮肤也有种病怏怏的苍白。看一眼都会因为其中的鸿沟而感到自卑。 “我是mster的servt,既是她的剑,也是她的影子,我们是永远不会舍弃对方的共生关系。相似的外貌只是对我们这种羁绊的进一步证明而已。” 身后的纯白骑士似乎察觉到了夏莉的心情,替她套上白色靴子后伸手托起夏莉的腿弯,然后左手绕过她的肩胛骨,微微一用力便把夏莉横抱着走出实验室的大门。夏莉脸上一红,伸手环住ll的脖颈,把头像鸵鸟似的埋在头怀里,根本不敢看玛修此时的表情—— 虽然如此,她还是愤愤地通过念话对ll抗议。 这这这这种公主抱的姿势好羞耻哇!呜呜,能不能把我放下来啊ll! 但心底好像有种隐隐的欢喜慢慢萌发,仿佛顽皮又充满生机的春草般蔓延山野,连带着驱散了之前闪过脑海的阴霾。 没事的,mster,到下次实验之间的这段日子你必须要养足精神。 纯白的骑士姬很清楚自家mster的软肋。 她一边抱着夏莉在迷宫中拐弯一边对玛修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没办法,摊上这样的mster我也只能多干点累活了,谁叫我是servt呢。如果玛修是我的mster那就轻松多了吧——玛修你说是不是?” 玛修捂着嘴微笑不语。 伽勒底是为了维护人类和人类史而建立的机构,目前为止其中一项重要成果就是构筑了英灵召唤系统,据说目前为止也只召唤了三名英灵(丰功伟绩流传而成为信仰对象的英雄),当然这个传闻的数目也未必真实可靠。 英灵被人类像是使魔一样召唤和运用即是servt(从者),而与之契约并加以使役的人类即是mster(御主),但连走路这种活都要从者代劳的情况确实很罕见。不过考虑到夏莉所进行的第六号实验即英灵与人类的融合,以人类之身承受哪怕只是区区一个英灵的分身的力量,能保持最基本的机能活着都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什么啊,我可没有哭着喊着要你抱着我走。不愿意的话就老老实实地把我放下来呀!” 夏莉气鼓鼓地捶着ll的肩膀。 驾轻就熟地走出迷宫后三人来到了被冷冰冰的金属墙板包围的过道中,夏莉顾忌到别人的目光,硬要挣扎着下地走路,使ll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唔,mster,如果累的话就别逞强,我解除武装的话就不会暴露身份了,虽然没法改变外貌,但伪装成新的适格者是没问题的。” 本来聚集在这里的适格者都是作为mster候补存在的,如果让人知道病怏怏的夏莉居然抢先一步召唤出英灵,只会招来无尽的麻烦。所以ll以为夏莉是担忧这个。面对少女骑士的劝慰,夏莉哭笑不得,但也不好意思直言自己纯粹只是害羞罢了。 玛修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道:“真是让人羡慕的关系啊。” 似乎想起什么,她歪着头顿了顿,然后突然低呼了一声说道:“啊!对了,说起这个,今天好像确实有新人来呢,我突然记起了还有件事没做,抱歉啦,我先走一步。” “果然是个会血气上头的研究员呢。”夏莉瞧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瞧见ll奇怪的目光,她连忙解释道:“这是玛修本人的自嘲,现在想想确实有几分道理。虽然她的战斗训练一直需要补课,但说不定其实很有这方面的潜质吧。” 骑士姬点点头,道:“不愧是mster,据我观察,玛修的身体素质其实相当好,只不过由于性格的原因不擅长进攻罢了,也许未来有一天她会克服这种障碍。” 夏莉噗嗤一笑,她知道ll是拔出选王之剑时期的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理所当然以sber职介降世,对战斗相关的东西都异常敏锐,不过她还是没有办法想象一个女研究员走上战场与强敌厮杀的样子。 然而夏莉并没有预料到,这次戏言居然在短短几个小时后马上成为了现实。 夏莉的房间位于伽勒底的最深处,所以从实验室到那里要走相当长的路。当然乘坐电梯的话也不用多长时间,但对常人来说只是稍微不适的失重会给夏莉造成很长时间的眩晕和干呕,如果有队员跟她同行的话就只能跟着完成这不亚于五千米赛跑的运动量。所以从被前所长带到这片金属焊接而成的地下工房以来夏莉为了避免麻烦平时就一直宅在房间里。 微微喘着粗气,她扶着墙壁休息了一会儿,直到身体恢复最基本的机能。 “不要紧吧?唔,好像很糟糕啊,今天的实验后遗症比往常还要严重。” 感受着时而平静时而紊乱的魔力,ll微微蹙眉。 “mster,还是我来帮你走完接下来的路吧。” 不由分说地抱起夏莉往第三层走去。途中与三三两两穿着制服的队员们擦肩而过,夏莉提心吊胆的样子很快就被现实打破了——根本没人发现ll并非是登录在系统中的适格者,不过看着一些人脸上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咦,托里姆、发生什么事了吗?”不远处过道中一个女孩叫住了差点撞到她的青年。 “菲特?你不会还在参观吧?快点快点。五分钟后说明会就要开始了。听说这里的所长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迟到的话肯定会被教训的。” 夏莉恍然。看来是奥加玛丽要对这些mster候补新人们进行最初的训话。 她在伽勒底生活的时间比奥加玛丽还要长,虽然这种资历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倒是免去了被所谓的说明会之类的东西干扰的烦恼。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mster,说不定结束后还有什么美味的新人礼包赠送呢。” 似乎想到了什么,ll眼睛一亮,一边抱着她一边也跟着人流往中央管制室走去。 如果说要找出ll的缺点的话,也只有对食物过度的需求吧。 ——虽然事实上作为灵体存在的servt只需要魔力和灵魂就行了。 尤其是在这个全封闭的地下工房,一直吃着味道乏善可陈的营养品,令ll对这方面的需求都快扭曲她的行动和意志了——因为只要用脚趾头想那个信奉高压统治的女人是不可能会这么人性化地考虑新人的感受的。 进门后夏莉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玛修? 恰好这时转过头的粉发少女也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夏莉,顿时又惊又喜。 “前辈?你怎么也来了?” 整个伽勒底这么称呼她的也只有研究员玛修了。 好奇过来看看。你呢?作为frstmsso的队队员,难道还要听这种东西吗? 夏莉打开投影腕表回复道。她虽然没法以言语对话,但通过现代科技就能不需要手语也能进行方便的交流。当然无论怎么方便也比不上正常的对话就是了。 “你说这个啊,其实我是来替前辈引路的。啊,不对,不是前辈你。” 玛修的脸涨红了,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的样子。 FGO同人试读:纯白的物语(3) “是夏莉啊,哈哈,你的玛修刚刚就要被新人夺走了喔。” 打破这种窘境的说话声是雷夫莱诺尔,一个对伽勒底的运营和最关键工程都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教授,据说也是所长奥加玛丽唯一能够平等对待的伽勒底成员。虽然如此但夏莉面对他的时候总会感到一丝微妙的不协调感。 夏莉疑惑的目光不断地在他们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直到玛修解释道:“弗乌把我领到大门口然后就碰见了新来的远坂凛前辈,所以就顺便和雷夫一起把他们送过来了。” 弗乌是一年前来到伽勒底的能在这个地下工房自由散步的特权生物,样子像是一只白色松鼠,与玛修融洽得连夏莉都会感到嫉妒。 前辈?夏莉顺着玛修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满脸倦意的穿着制服的青年无精打采地站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显然是刚来伽勒底的新人。 她明白了雷夫的言下之意。虽然这个年龄段的人对玛修来说都是前辈来着,但直接说出来还蛮少见的。如果不算上实验结缘而被玛修称为前辈的话,这可以说是第一次吧。 “那个黑色头发蓝眼睛的先生是凛前辈,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呢,连雷夫教授也很中意他们啊,虽然好像有点迷糊。” 玛修看到那人一直打瞌睡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介绍了。 夏莉忍俊不禁,虽然很失礼但还是以腕表投影出了确实发自内心的调侃。 雷夫教授很中意的话,也就是所长很不中意的意思呢。 顺便一提,为了避免麻烦,进入中央管制室的瞬间ll就以灵体化的状态隐去了。 “还是别扯闲话了。应该马上要开始了。”雷夫小声提醒道。 “虽然不能说是时间正好,不过好像全员到齐了。欢迎来到特务机关迦勒底。我是所长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非亚。”伴随着开场白站到管制室最前方的女人穿着典雅的贵族服饰,白色的卷发垂至腰间,从头到脚充满女王般的威严和端庄,如果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或许会觉得被她的目光扫过就会背脊发寒吧。不愧为贵族名门阿尼姆斯非亚的继承者。 “各位都是列国遴选抑或发现的,身负不凡才能的人。才能就是指具有能够进行灵子dve的能力一事。从现在开始好好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你们全都是前无古人地把魔术与科学相融合,才诞生出的最新的魔术师。” 奥尔加玛丽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冷酷,底下许多还沉浸在虚荣和骄傲中的新人马上就被她的话弄懵了—— “话虽如此,那也不过是才能特殊而已,并不意味着你们自己也是特殊的人类。请你们全员都把自己当作同一起点的稚嫩新人来看待。尤其是协会派遣来的那些还学生气十足的魔术师,马上给我纠正过来。” “迦勒底是由我全权管辖的地方。外界的门第功业之类的我一点也不关心。你们最先要记住的就是,我的指令就是绝对。我跟你们比起来,无论立场还是视点都大相径庭。意见和反对一概不接受。请你们对自己只是守护人类史的道具一事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这番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魔术师们和拥有一技之长的研究员纷纷哗然抗议。 “吵死了。有意见就只会吵吵嚷嚷的吗?” 以这句话为起点,奥尔加玛丽以榴弹发射炮一样的火力直接把这群来到她地盘上的家伙镇压了,特别是以徒步爬下海拔6000米的雪山为威胁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知道了吗。今天我们迦勒底要在人类史上用功绩留下伟大的一笔。不是为发展文明而迈出的一步,而是为守护文明下出的一着神棋——将不稳定的人类历史加以稳定,将使得未来确定不变的恒定事项加以变革。作为灵长类的人之理——也就是,使得人理得以延续,并加以保障之事。此即为我们迦勒底,也是你们唯一且绝对的目的。” “迄今为止迦勒底已经有了相当的成果了。能够观测过去的电脑魔拉普拉斯(pe)的开发、地球环境模型(model)迦勒底(ldes)的投影、近未来观测镜头(les)示巴(seb)的完成、英灵召唤系统(sstem)fte的构筑、以及灵子演算机特里斯墨基斯忒斯(trsmegsts)的启动。以这些技术为基础,迦勒底就具有了对百年之内的历史进行观测的能力。” “跟未来预测不一样,这是未来观测。就像观察天体一样,迦勒底能够监视未来的动向。只是为了使得人类史在百年内仍能继续,而对其持续进行的保障。抬头看吧。这就是迦勒底引以为豪的最大功绩——” 众人纷纷抬起头,仰望着那足有一个房间大小的巨大地球仪般的高科技物体。即使夏莉也不例外,因为这种闪烁着古往今来无数贤者大师的魔术结晶光芒的智慧之物,不论见过多少次都会忍不住为之陶醉赞叹吧。 “以发达的魔术理论为基础而完成的地球环境模型,我的迦勒底。” “这是以星球具有灵魂这一定义为基础,将其灵魂进行复写而制作出的极小型地球。因为与我们处在不同的位面,以人类的感觉和知识是读取不到详细的情况的。但是浮现在表层的东西,在大陆上显现的城市的光芒,靠专用的观测镜头seb还是可以读取到的。” “目前的状态设置在百年之后。这个迦勒底和未来的地球是同义词。只要迦勒底上还有文明的光芒闪烁,人类史在百年之内就一定还能延续。因为只要还有光,城市里就一定有人居住,也就对文明还继续存在一事进行了证明。但是——” 奥尔加玛丽看向雷夫,“雷夫,把seb的偏光角度设回正常值。” 随着雷夫的动作,伽勒底模型的颜色开始改变,蓝色逐渐被灰色覆盖,许多地方的光芒都已经黯淡得只剩下了一点点微弱的星光,甚至在球体的表面彻底消失了。 “至今为止作为观测目标的文明之光。其中的大部分已经是看不见的状态了。没错!没有光芒就意味着文明的灭绝。这是作为机密事项严格保密的事情,但你们有知晓的权利。” “观测的结果,尚能确认人类之光存在的时间,只到2016年7月为止——即人类将在2016年7月灭绝,这种未来谁都接受不了。既是不可能的事情,在物理上也不存在可能性。没有经济崩溃,也没有地壳变动。只是某一天,人类史突然就断绝了,根本无法解释。” “如果现在没有理由的话,原因就只能存在于过去。我们使用了电脑魔拉普拉斯和灵子演算机特里斯墨基斯忒斯对过去2000年内的情报进行了仔细的调查。结果就是,我们最终观察到的新的异变。那就是此处——” FGO同人试读:纯白的物语(4) 伽勒底模型转动到了日本地图的右下角。 “空间特异点f。公元2004年,位于日本的地方城市。直到2015年为止的历史,在这里都不存在。迦勒底假定这就是人类灭绝的原因,对国际联盟进行了lesft实验的提案,并得到了许可。灵子转移(lesft)即是将人类灵子化送回过去,对事象进行介入的行为。说白了就是对过去的时间旅行,这当然不是谁都做得到的。只有具备优秀的魔术回路,具有mster资质的人类才能进行这一旅途。” “那么——说明到这里就明白了吧。你们的任务就是对特异点f的调查。对未来消失的原因进行判明,并加以破坏。这是前无古人的作战。会遇到什么也没有任何头绪。但是,对从世界各地选拔出来的你们可是寄予了厚望你们应当是有充足的能力完成的。” “现在起一小时后,进行第一次lesft实验。假想训练已经足够了吧。第一阶段成绩优异者8名组成小队,送往特异点f。虽然没有通知后发组,但他们也是迦勒底选拔出的mster适应人。小队在一个月之前就已能进行小队活动了。他们会先行出发,在特异点f构筑基础营地,对后续的你们的安全进行保障。b小队以下则监视他们的状况,准备第二实验之后的出发。那么,现在请去把人类变成灵子转写到过去的灵子之筐kleff里进行个人登录。b到d小队在登录结束之后,在ff内部待机。作为小队发生异常时的替补。” 说明告一段落后,新人们都怔怔地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奥尔加玛丽眉头一蹙,冷哼道:“干什么呢。要做的事情已经说明完了吧。作为mster适应人召集起来的你们,现在就是跟军人一样的身份了。服从命令。随时随地都要适应战斗。这种事情还要我一件一件教吗?” 突然,她的目光像飞刀一样嗖的插进了前排。 “喂,那边那个!你,迟到的那个!特别允许你发问。斜着个头,你哪里不满?” 玛修吃了一惊,担忧地看着那个名叫凛的青年。夏莉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家伙也真够倒霉的,刚进来就撞枪口上。如果他的回答没法让所长满意的话下场肯定会很惨。 “改变过去真的没问题吗”凛疑惑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次连雷夫都忍不住拍了拍额头。 顺理成章地,奥尔加玛丽把这个站着也能睡着的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 特异点是至今为止的观测都没记录到的东西。譬如这次发现的2004年的冬木市,就是脱离时间轴,独立于过去或者未来的时空特异点,再加上能做到比通常的时间旅行稳定的sft,无论怎么进行改变都不会被时间复原力影响的。 夏莉摇摇头,这种初等时空论的知识都不懂,也难怪奥尔加玛丽会恼怒。 “罢了罢了。你是哪一队的,你的d,给我看看。什么啊这个,配属有问题吧!普通合作,而且实战经验和假想训练都一点没有?!你把我的迦勒底当成什么了!哪有给你这种外行预留的位置啊!雷夫!雷夫莱诺尔!” “在哦所长。怎么了,声音那么大。有什么问题吗?” “到处都是问题啊,一直都是!赶快把这个新人马上从我的面前带走!赶快送到罗马尼那里去!至少给我做些最低限度的训练!” “没辙了,还是先服从命令吧。玛修,麻烦你把凛君带到个人房间去吧。” “明白了,刚才的都听到了。把前辈带到房间就可以了对吧?” 玛修点点头。 算了玛修,我也陪你一块儿去吧 夏莉对玛修笑了笑,通过腕表投影的文字提议道。 “十分感谢您(前辈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凛和玛修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笑了。 状态已经好很多了,说不定明天就能进行战斗训练了呢 夏莉挺了挺虽然称不上飞机场但也确实没法自傲的胸部,宽慰地挽起玛修的手臂。 玛修见她这幅脸色苍白的样子,担心地握紧了夏莉的手。 没问题。反正顺路。 这次夏莉是对凛打出的文字。她的表情很平淡,甚至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如果是过去的话她倒是很乐意和凛交朋友,但现在这种虚弱的状态硬要去套近乎,到最后肯定只能招来疏远,索性一开始就保持距离。 接下来夏莉便和玛修一起把凛送到空房间,然后便和玛修一起离开了。 她们可不是什么闲人,那位女王般发号司令的所长可不是随意就能应付的上级。从说明会结束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十分钟,再过不久就是奥尔加玛丽多次强调的灵子转移的实验,如果连这种事都迟到的话说不定当场就会被她逐出小队,所以必须加快速度赶过去。 “——!”然而当她俩刚要走进放置灵子之筐kleff设备的中央管制室的时候,金属门轰的朝外掀飞,猛烈的气浪便从前方裹挟着足以融化钢铁的热气轰然扑来—— 什—— 来不及反应,也没办法及时得到ll的援助,夏莉只感觉身体突然一轻,便被气浪的余波撞飞,天旋地转,剧痛暂时切断了神经,眼前一黑,像是断线风筝般悠悠抛落。 “隆隆!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夏莉被重重摔落到墙角。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眩晕中抓住散乱的意识。 接着便觉得身体好沉,连制服都像石块一样沉重。 好像是被大滩的液体濡湿了。 是血。这种状况不受伤才怪。 应该说还能保住残破的意识已经是上苍眷顾了。 她已经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不断流失,然后四肢与大脑之间的联系也开始变得若有若无,不要说对外界的感知,就算是要保持作为夏莉这个人格的思维都难以做到。 mster!夏莉!mster?夏莉?你怎么样了?快醒醒啊。 是谁在呼唤我?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好冷。好冰啊。 mster支撑住,阿瓦隆(vlo)的效力正在发挥,千万别睡过去啊啊! 好遗憾啊夏莉想要睁开双眼,但眼前永远是一片漆黑。 耳边一直嗡嗡的听不见任何声音。但少女哽咽的呼唤却能穿过死亡向着心底而来。 真是遗憾啊还没有一起去旅行呢,ll我们到此为止了吗? 大脑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冰冷。 宝具的治愈力量根本无法从本质上救回夏莉。 这具千疮百孔的肉体,早就走到了终点。 她是知道的。今天的实验之所以完成得那么好,其实是绝望者的最后一搏罢了。 并不是爆炸夺去了夏莉的性命(充其量只是导火索罢了)。 而是生命精华耗尽的试验品的“自然”衰竭。 即使身体的伤被阿瓦隆(vlo)治愈,但人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夏莉遗憾地闭上了双眼。鲜血濡湿了周围的钢铁残骸。 沉入黑暗之际,唯有纯白的骑士姬那凛然坚定的声音。 不会的。夏莉,你不会死的。即使前方是天堑悬崖,我也要送你跃过深渊。 “契约——同调——开始” 纯白的光束冲破工房,不知是雪花还是百合花瓣的轮舞中人影重叠,双手十指相扣,少女的唇角滑过一丝泪花,倏然消融于照耀万里澄净苍穹的旋风与闪电之中。(第一节完) FGO同人试读:纯白的物语(5) - :其实我一直在等待,有法爷宝具官设的日子何时到来。所以只能继续更新这个与诗羽无关的故事了。如果大家不想看可以在书评区提出来,没事的。 - 第二节冬木市 她梦见了一望无垠的麦田。 秋风袅娜的身姿拂过白云飘浮的碧空,麦浪起伏如波涛一阵一阵地摇晃着。 热闹只是暂时的。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了。仿佛和过去她所见过的十五个春秋没什么区别,时间是静止的,没有人闯进她的生活,她也不需要下定决心去做出什么抉择。 但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空荡荡的帐篷里曾容纳过来自四面八方的骑士们,如今却静得只剩下麻布被风刮着摩擦木板的声音。麦田边上的草丛中放着刺着剑的岩石,和早上没有什么两样,剑没有从岩石中拔出半寸,岩石也没有产生破碎的裂缝。 没有任何骑士拔出选定之剑,但连见习骑士都不是的少女却静静地将手摆在剑柄上。 远方传来骁勇骑兵们的声音。那是决心要以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选出王的骑士们。 也是没有办法拔出选定之剑的骑士们。 “在拿起那东西前,还是先仔细想想比较好。” 不知何时站在少女身后的是一直在她梦中教导不列颠未来的王的魔术师。 “我不会害你的,所以别那么做。一旦拿起那把剑,直到最后你都将不再是人类。不只是这样。一但拿起它你会被所有的人类增恨,迎接悲惨的死亡吧。” 并非没有恐惧,也并非不相信。魔术师以映像让她在意识中看到了那样的未来图。 这是无法逆转的命运。梅林的预言不可能出错。 但正是那未来将会发生的现实,促使她下定了决心。 “不。有许多人都在笑着。我认为,那一定不会错的。” 没错。在真正的约定之王出现之前必须要有人承担王的义务。 杀死过去。杀死自己。杀死人心。为了守护而杀戮的王。 麦穗金灿灿沉甸甸的。像是和家人平淡度过的每一个日子,不舍地向她招手。 如果要说为什么的话,少女只是想要守护那最重要的事物。恍如麦田的守望者。 为此而选择割舍、疏离。默默地承担这个责任,为了和人们一起生活、为了给人们留下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在前方等待她的是无可回避的众叛亲离、身死国灭也不后悔。 然后,少女拔出了剑。 没错。我的朋友另一个我。 她和少女的手交叠。 旁观的幻影和历史的虚影重合,选定之剑斜指苍穹。 耀眼的阳光像是替王披上的冠冕,又像是预示着黄昏的终将到来。 只有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夏莉醒来的时候,过道里的残骸和鲜血已被熊熊的烈火贪婪地吞噬,周围一片彤红。 但无论火蛇如何猖獗,却无法侵入她身周半尺。连不断攀升的热量都被隔绝在无形的防御圈外,身体状况不用仔细观察便能直接反馈到大脑——不仅是外部的伤势,连这两年来流失的生命力都补了回来,旺盛得即使是见惯了强者的少女也不禁吃了一惊。 显然,夏莉和ll在这种危机关头强行启动的人类与英灵的融合实验的最后步骤完成了,而且误打误撞地达到了最理想的效果,肉体和精神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她现在既是拔出选王之剑的少女骑士sberll,又是那个生活在21世纪,企慕平等的关爱的普通少女夏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连sber原来的属性和数值都发生了小幅度的提升,身体强度更是隐隐超越了之前的ll,回头说不定会被伽勒底的研究员抓去里里外外研究一遍吧。 真是因祸得福啊。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出玛修和其他队员! 夏莉心念一动,银白色的露腋铠甲如百合花瓣飞舞,取代破碎的制服包裹住了娇小的身躯,然后锃亮的腿甲猛然在地上一蹬,便带着强大的气压流冲进了爆炸现场——中央管制室。融合实验的契约仪式在现实世界其实只是短短一瞬间,她现在及时抢救应该还能救下几个。 火焰被气压猛然一窒,借着这片刻的功夫夏莉很快就从烧得看不出原样的ff设备上判断出里面的适格者怎么也没办法救回来了。她转头四顾,身为英灵的强大感知能力在这时候立了一功,捕捉到微弱的呼吸后,她便从墙角的钢板下拖出了一个昏迷的金发女人,披头散发的瞧不清面容,额头鲜血淋漓,不过幸运的是没有生命危险。 似乎听到了夏莉的声音,不远处熔成两半的仪器台那传来了微弱的。 夏莉抱着金发女人冲到散发着焦味的仪器台下,立即瞧见了第二个和第三个幸存者,火红的短发下是夏莉相当熟悉的面容,男子朝她虚弱地一笑,旋即晕了过去。 她微微一愣,突然头顶一阵异响,掉落的钢板中一道黑影猛然袭来,劲风凛冽,气势如山岳压顶,夏莉呼吸一窒,石中剑下意识地往上一撩,剑锋交撞,气浪翻腾,她身体微微一震,旋即感到背后有异,澎湃的魔力骤然放出,身体机能瞬间强化,纤细的腰肢一拧,陀螺似地旋转着离开原地,链甲裙飞扬,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从黑暗中呼啸袭来的凌厉一击。 野兽的腥臭在灼热的空气中弥漫,显然是大型野兽之类的使魔。 在这片刻的对峙中,之前那名持剑的偷袭者却已消失无踪。 然后似乎和主人一样做出了这是个难缠的对手的判断,潜伏在黑暗中的凶兽撤退了。 夏莉不敢大意,凝神戒备了片刻,直到感觉不出任何危险气息才定了定神,暗道果然不是事故而是人为的破坏,但她现在也无心追究主谋,扛着红发男子和躺边上的重伤少女一起带离了仪器台。接着她依法炮制,又救了四个幸存者。 但和她一同被气浪掀飞的玛修却看不到踪影。 “按照之前的位置,爆炸的冲击波应该没有打伤玛修才对。莫非是逃到隔离墙外了吗?还是说”夏莉脑子急转,中央管制室随时都可能引发二次爆炸,这里不能久留。但没有确认玛修的生死她是怎么也没法放心离开这里的。一时间竟找不出万全的策略,她只能先扛着这些伤员一边以在时钟塔学来的粗浅治疗魔术救治一边搜寻着玛修的身影。 (oebsstemresft进入最终阶段。滋滋滋坐标公元2004年1月30日日本冬木。以pe进行转移保护成立。对特异点的因子追加框架确保sermoprogrmsetmster请进入最终调整。) FGO同人试读:纯白的物语(6) 机械的电子音在夏莉此时听来格外刺耳,好在她有ll的庞大魔力做后盾,总算抑制了这些伤员的伤势,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开始担忧玛修的安危。 带着火焰的钢板和设备不断掉落,呛鼻的焦味和浓烟弥漫。夏莉心底阴云愈来愈浓。 “别管我、赶快逃、才行。”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对话声,夏莉眼睛一亮,循着那声源的方向在偌大个管制室找了半天,终于在变得通红的伽勒底地球模型下方瞧见了脸上带着血迹的玛修和那个新人远坂凛的身影——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跑这里来的,但看到玛修这种伤势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夏莉正欲冲过去,却听那警报声像是凄厉的鸣叫般再度响起。 (oeb警告观测stff。迦勒底的情况有变。以seb改写近未来观测的资料。 百年之内的未来中,人类的痕迹无法发现!人类的生存无法确认!人类的未来无法保证!) (oe封锁中央隔离墙。距离馆内清洗还有180秒。) “隔离墙、关掉了。”这是玛修的声音。 管制室摇摇欲坠,第二次爆炸即将到来。夏莉再不迟疑,冲过烈火与硝烟,就要救出玛修。噼里啪啦的烈火爆裂声中,依稀看到凛似乎朝默默摇头的玛修说了什么,夏莉没有听清,也不必听清,她现在一心只想跨越这随时都会塌陷的空间。 (oeff内mster的vtl基准值未能达标resft预订人员数未能达标。适合的mster搜索中已发现。适应序号1、2、10、17、18、32、35、48作为mster进行二次设定sermoprogrmstrt。开始进行灵子变换。) “那个前辈。我的手、握住、好吗?” 迟疑。对视。凛伸出了手。 (oe。resft将在3秒后开始。) 然而叠放在一起的却还有另外一只手。 在两人惊愕的眼神中,夏莉微微一笑。 (全工程结束。) (frstorder开始进行实证。) 昏昏沉沉中,唯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带来的温暖驱散黑暗。 女扮男装的少女独自习剑的场景、病弱少女偷偷翻阅魔术典籍的画面; 即使与兄长还有伙伴一同在野外狩猎仍背负着沉重命运的不列颠少女、 从小就被周围的名门和权威投注以猜疑与鄙夷又始终不得自由的血脉。 两种不同时代不同际遇的人生,相互交织,穿插在若有若无的火光中,如走马灯变幻。 分不清是夏莉梦见了阿尔托莉雅,还是阿尔托莉雅变成了夏莉。如雾里看花、真真假假,越是想要辨清越是迷糊,直到命运的轨道交汇于伽勒底的那一幕,少女才猛然惊醒。 入眼是倾倒的楼层和龟裂的街道。遍地烈火,照得夜如白昼。 噼里啪啦的火星漫天飞舞,除此之外静悄悄的可怕,看不见任何生命存活的迹象。 汽车熔化成铁疙瘩,大地裂开幽深的炎渊,远处袅袅的黑烟仿佛城市恸哭留下的泪痕。 这是一座死城。和地狱别无二致的死亡之城。 “这是什么地方?咳是冬木市吗?何等不幸的样子啊咳咳。” 突然传来的说话声被一阵阵虚弱的咳嗽打断了,夏莉微微讶然,转头望去,原来她身后还有一个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的金发女人,红色礼服即使身处火焰缠绕的废墟背景依然能令人眼前一亮。披散的金色长发已不知何时被捋到耳后,精致的面容除了出众的美貌外还意外的熟悉,尤其当夏莉瞧见这位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左右的贵族小姐胸前的铭牌后就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除了那家伙外我还救了一个大人物啊。 但夏莉更希望此时站在她身边的是玛修而不是她。 这是个即便穿着破布都能从举止和气质中瞧出尊贵身世的女人。金发女人眉间闪过一丝痛色,然而很快便被她压下,感受到夏莉打量的目光后微微一顿,掏出丝巾擦干了额角的血迹,接着又慢条斯理地取出与礼服同样颜色的缎带系在了几乎垂及腰间的柔顺长发上。 姿态优雅,如穿花拂蝶。并非是镇定,而是无论身处何地都要保持完美的习惯。 “你是夏莉吧?那个听说这辈子永远不会开口说话,修行东方闭口禅魔术的夏莉?” 由于融合实验的原因,即使是伽勒底训练要求最为严格的队,夏莉也不用参与日常任务,所以除了队长外几乎没有人认识她。更别说一直被雪藏的sberll,所以即使夏莉穿上骑士铠甲,束起清爽的单马尾,金发女人也依旧把她当做了之前那个哑巴少女夏莉。 夏莉点点头。人类与英灵融合的实验一直处于保密状态,虽然现在伽勒底发生了意外状况,但只要上级不允许她便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那些只是谣言而已。我不会闭口禅。伊瑟拉格丽塔女士。 “喔?虽然有些失礼,但没想到从不出席时钟塔上流社交场合的你居然也知道我?” 美丽得仿佛格外受上帝垂爱的金发女人抿嘴一笑,紫色的眸子里露出了感兴趣的色彩。 这种优雅的姿态在时钟塔并不鲜见,但为其增添魅力的却是两个俏皮的小酒窝。 然而夏莉却无心欣赏这份美貌,因为她已感知到一股腐臭和阴冷掺杂的杀气渐渐逼近这里——她循着直觉举目望去,视线穿过重重火海直抵那黑洞洞的陷坑处,那里的怨灵般的气息格外浓郁,一股股邪恶的气息像是闻到腥味的鲨群般蜂拥而来。 虽然冬木市不知为何会变成这幅人间地狱的模样,但显然这座城市的居民都遇难了。现在夏莉和伊瑟拉格丽塔所在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异变前冬木市最繁华的街道区,葬身的怨念也最为强大,按照魔术世界的观点,这种地方也最有可能孕育不详的生物。 “骷髅士兵?亡灵魔术师的手笔吗?” 伊瑟拉格丽塔本身就是时钟塔最出众的精英魔术师,在夏莉的提醒下举起带着宝石手链的右腕,通过远望魔术掌握了状况。在她的视野中,一只又一只披着破布的白色骷髅挥舞着大刀跨过地裂和火海,前仆后继地往这里冲来。 “g——————g!” 意义不明的嘶吼中很快便有骷髅士兵杀到了她们这边,白刃斩裂火幕,苍白的骨架和阴寒的杀气摄人心魄,魔力的涡流缠绕其身,显然这些吼声也是一种强化类的魔术。 FGO同人试读(7)及重要通告 - 通告:9月至12月这段时间实习并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忙,可能会暂时断更,有空了再接着更新,可以来企鹅群或贴吧催。 - 这种生物怎么也不可能进行对话,既然如此充满敌意那也不必多说了。 夏莉双手紧握石中剑(lbr),钢铁包裹的双足迅速跨过双方十余米的距离,流丽的光在烈火中一闪即逝,仿佛流星坠入大地,不要说骷髅兵,即使是最高大的山脉也会被一分为二,不等那四分五裂的骨架落下,便旋身挥剑,足以切断钢铁的暴风猛然扫翻数十只骷髅兵,仅仅一击便清理出了半径数百米的空地。 虎狼与绵羊,就算是对魔术一窍不通的人这时也能瞧出双方的差距。 这已经不是能用数量来抵消的鸿沟,因为谁也不可能跨越一亿光年的星空。 纯白的甲胄在火光映照下宛如绽放的百合花点缀了晚霞的艳红,即使在这种短兵相接的战斗中,夏莉的身姿依然华丽,动作干脆利落,只是远远地看着便有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时钟塔什么时候出了这种魔术师?这明明是剑士吧?” 躲在半塌的墙角后面观战的伊瑟拉格丽塔微微蹙眉,心中满是疑窦。 ——假如学院派的魔术师瞧见夏莉这种近身搏杀能力,恐怕会吓得瞠目结舌、若说连世界观都被颠覆也不是不可能。那些骷髅士兵虽然看上去只是一群杂兵,但以这种犯规的数量除了战斗特异化的魔术师外根本没有人敢直面迎战,即使是伊瑟拉也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暂时先撤退,更别说夏莉这种履历平平的年幼魔术师了,近身作战什么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战斗很快结束了。在夏莉凌厉的迎击下没有一只骷髅兵冲破防线。 “夏莉,你原来藏的这么深,不要告诉我你这种实力只是普普通通的魔术师。难怪你能把我从那场爆炸中救出来。” 伊瑟拉格丽塔意味深长地看着转身返回的夏莉。 “虽然你一直没有参加我们队的日常任务,但伽勒底所有学员的战斗训练的数据我都了如指掌,今天这种表现和之前测验完全不符,剑技高超也就罢了,但敏捷和力量这种难以短时间有大幅提升的项目为何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惊人?” 夏莉(ll)在不列颠作为王的候选人被抚养,在那时她就以尊崇诚实的骑士标准要求自己,如果随便搪塞的话自己这一关便过不去。所以碍于保密条例,这时只能保持沉默。 但伊瑟拉格丽塔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即使她的语气轻柔,不温不火如大家闺秀,但步步紧逼的追问却异常犀利,直指夏莉身份的可疑之处—— “还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奥尔加玛丽那家伙再三强调过要进行任务时必须穿上伽勒底的制服,要不是看在我的援助资金的面子上即使是我也不例外,夏莉,难道你也捐了一笔钱?不然这身怪模怪样的骑士铠甲怎么可能会得到那个品味奇差的更年期女人的允许?” 毕竟是芬兰凶名在外的魔术世家的第二位继承者,除非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外行,不然谁也不会因为她的温和性格而忽略其血脉里流淌的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聪慧。 更别说事关伽勒底和自身的安危,就算再迟钝和善良的人也会对夏莉起疑。 夏莉哑然。 突然伊瑟拉的灵子通讯仪嘟嘟地叫了起来,她低头接通了对话,夏莉松了口气。 “啊,终于接上了!喂喂,这里是迦勒底管制室,听得到吗?!” 随着那边传来的声音滋滋滋地渐渐投影出一个橙发青年,夏莉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伽勒底医疗部门的领导人罗马尼阿基曼。大家都叫他dr罗曼。性格有点奇怪,不过多亏经常晕倒和配药的缘故,她跟罗曼倒是挺熟的。 伊瑟拉格丽塔看了夏莉一眼,回答道:“这里是小队副队长,伊瑟拉格丽塔爱德菲尔特。目前,对特异点f的sft已经完成。同行者有小队成员夏莉一名。” dr罗曼点点头道:“夏莉,多谢你了。我调出备用的监控系统才知道是你救了伊瑟拉他们,不过,虽然你没事我很高兴,但那身打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而且身体能力和魔力回路全部都提高了!难道你也和玛修一样变成了demservt吗?” “demservt?”伊瑟拉格丽塔显然不知道这即使是队队长也没有告知的绝密项目。 “英灵与人类的融合,就是迦勒底的第六号实验。以现在这种状况讲也不需要保密了,反正我也是目前伽勒底职务最高的幸存者了夏莉一直承担着这个关乎人类未来的重任,没有参加你们队的日常任务和训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比起这个,夏莉更关心玛修的安危,急忙问道:等等!罗曼医生,你之前说玛修也变成了demservt?我可不记得她召唤过英灵啊,怎么会完成这个实验? “这次,为了调查、解决特异点f的事情,迦勒底事先是准备好了servt的。那位servt也在之前的爆炸中失去了mster,陷入了即将消失的命运。说是把作为英灵的能力和宝具转让给玛修,相对地希望她能够排除这个特异点的原因。” “可是大概因为双方从来没有进行过实验调整的缘故,尽管成功地继承了英灵的力量,但那个英灵的意识不仅没办法与玛修的意识融合,还彻底地从她身体里消失了,所以玛修没办法判别宝具的真名——不过总的来说多亏了那个召唤来的那位servt呢,这样算上赖安那边,队总算成建制地在这场灾难中保留下来了,怎么说你们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啊。” 说到这,dr罗曼问道:“夏莉,你现在的魔力供给是伊瑟拉负责的吗?” 夏莉与伊瑟拉格丽塔对视一眼,摇头打出了回复道:不知道为什么,融合完成后我的魔力一直很充足,除了与那些骷髅兵对战的时候,几乎不用大源的供应。大概是这座城市魔力极为充沛的缘故?说起来这里简直就像远古的地球呢,因为是时空特异点吗? fate/extra garden 序章 - 电子世界的圣杯战争。在贴吧写的,转到这里来,大家看看。 - 第一卷白银之钥 序章 许多年后,面对陈放着的红色碎布,韦伯维尔维特将会想起,他和那个男人并肩作战的那段短暂岁月。参与战争的双方,不,应该是各方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英雄,以亚平宁半岛为舞台,挥洒热血、遵从千年之悲愿,刀戈激撞出灿烂火星,照亮彼此的荣誉之证。 纵然渺小如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也能与征服过世界的王者同驱长车,共饮风霜。心潮澎湃如沸,无时无刻不被生死悬于一线的搏杀竞技所吸引。眼光局限于故纸堆里的青涩魔术师宛如得到举世名匠锤炼的顽石般迅速脱胎换骨,后来能以区区讲师之身份执掌魔道名门埃尔梅罗,亦可溯源于此——亚种圣杯战争,继第三次冬木圣杯战争遭到意外后于世界各地举行的众多仿品之一,后来被魔术协会记录为总序列编号四十九的第一次意大利亚种圣杯战争。 最先被召唤出来的北欧剑士、拜金的古罗马执政官以及他的王伊斯坎达尔,加上后来因为种种变故而卷入圣杯战争的对手共计五骑英灵追逐平原、翻越高山、横渡台伯河,宝具的璀璨光华与出神入化的武艺竞相争鸣,甚至一度惊动了维苏威火山! 直到终于承受不住各方压力的举办方佛度纳多家族不得不宣布比赛中止,然而意欲与群雄一较高下的豪杰又岂会善罢甘休?圣堂教会派出的六名埋葬机关人员全军覆没,连教会明面上的机构都被servt互角的宝具气浪夷为平地,梵蒂冈城亦遭到了数百年未有之摧残,如斯惨烈的决战,韦伯和rder能留到最后,不能说和幸运女神的眷顾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最终决战的地点,便是自神代衰退后便一直牢牢占据西方世界中心的梵蒂冈。 这场被认为是欧洲最大规模亚种圣杯战争总计不过八天,却造成了集时钟塔半数魔术师也难以望其项背的巨大破坏力。不说那些被动起真格的大英雄们推平的山丘河流,小镇公路,光光是这座积淀了古往今来无数名胜古迹和文化遗产的教廷之都便被毫无顾忌的魔力光炮与华丽柔美的精灵箭矢所摧毁得一干二净。 被勇者之怒所牵连的城市几乎在眨眼间就坠落到了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往日的庄严肃穆被媲美神罚的雷霆闪电隆隆驱散,平静无波的夏夜于照耀万古的魔剑挥舞间轰然崩碎。 人类传唱的友谊与仁义如海潮般退去,此时此刻,燃烧着心肺与鲜血的唯有前日所结下的仇恨和斗志。汗水淌过本应用来庇护弱小的坚实臂膀、长发拂过弓箭手曾以慈怜目光注视生灵的眼前,然而双方却只在片刻的喘息后又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武具,刀剑相向。 梵蒂冈城墙、西斯廷礼拜堂、面积庞大的博物馆沿途所至,无一物能成为rer与sber的阻碍,两骑英灵你追我赶,迤俪电掠,若非及时得到消息的市民已经被教会组织疏散,只怕这座城市每隔一分钟都会有数以百计的生命遭到鱼池之殃。纵然如此,日后的重建工作也耗费了不计其数的人力物力,更遑论无法追回的宝贵文物。 所幸胜利的天平已经逐渐倾向了其中一方。rer的宝具天刻之流矢—初之印证(meofotee)除了穿透灵魂、降低对方各项能力的作用外,还可以剥夺对方部分的魔力增强箭的威力,以该箭为原型投影出数支或是数十支箭,连续的挥洒出如飞禽走兽形状的高爆光弹,sber一身通天彻地的魔力竟成了对手的利器,这恐怕是他始料未及的。 漫天尖鸣的各类鸟禽黑压压如轰炸机群般呼啸而来,若这只是魔术师驱使的魔兽sber只需挥动手中魔剑便足以撕裂这铺天盖地的狰狞爪牙,但这些五彩缤纷如绚烂烟花的飞禽走兽实质上是致命的魔力组成的高爆光弹,每一发都可以钢铁瞬间融化为铁水,更不用说随着双方拉锯战的时间逐渐延长,那增殖至密布视野所及空间的庞大数目了——从远方驾着神牛战车踏空而来的韦伯已经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sber却奇迹般地从这种地毯式轰炸中生还了。 瞧不清他用了何种手段,是压箱底的宝具呢还是某种秘传的技能呢?总之虽然狼狈得不像个大英雄的样子,但sber终究是逃过了一劫。然后抓住稍瞬即逝的时机,对着因为耗空借用魔力而暂时哑火的rer举起了灿若十日齐出的魔剑—— 交战中心周围紊乱的气流令韦伯听不清那蕴藉着魔力的真名咏唱,但不用想也知道这必然是sber要将胜利赌在其上的全力一击,足以砥定大局的最后底牌! 但局势的变化却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rder火焰般燃烧的红瞳中闪过了一丝惊诧和恍然,粗大的手掌猛地一勒缰绳,缠绕闪电的神牛停留在了半空。韦伯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震惊地盯着出现在sber身后的那个高大人影,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是ssss吗?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希腊的大英雄,海格力斯,你居然没有死。” sber低头看着胸口透体而出的剑尖,红色的鲜血沿着剑锋滴落到满是碎石的地面上,通过澄澈如湖水的刃面倒映出了偷袭者的身份。那是个子远超过他的高大从者,曾经一度戴着的狮皮头盔不知何时已经卸下,露出了脸部线条如大理石雕刻般漂亮的英气真容。 “杀死我的是个如此强大的女人,这到底是命运的恩赐还是惩罚呢?” sber苦笑着,口中流出了黑色的血。 他的灵核遭到了彻底的破坏,这显然意味着败北、或者说“死亡”。 耀眼的魔力光芒自他体内轰然爆发,ssss,这场亚种圣杯战争中最后一骑servt,面无表情地释放了宝剑中蕴藏的力量,夺走了sber的性命。 “ssss!”韦伯瞳孔微微收缩,攥紧了双拳。据情报所知,他的老师肯尼斯正是这名皮肤黝黑的高大女武士的mster,然而自圣杯战争开幕那夜的相逢后韦伯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顽固高傲的时钟塔讲师,显然,这跟ssss海格力斯是绝对撇不清关系的。 “虽然之前看到狮子皮所制的头盔时就有猜测了,但真正确认海格力斯居然是个女人还是很难接受啊唔,好像传说中是有海格力斯被迫穿上女装的逸闻” rder皱眉思索。某种意义上此等紧要关头还有闲暇思虑这般无关痛痒之事的征服王果然不是寻常mster所能忍受的。 “一起上吧。” ssss淡淡地道。 ——稍稍停顿的决战很快便重新奏响。 而且比起之前的战斗,这一次无论从规模还是宝具质量上都是空前绝后的。 如果说维苏威火山之巅的对决是战争高潮的话,那这场梵蒂冈之战便是顶峰上的顶峰。 狂风暴雨不足以形容双方的宝具光辉,移山填海难以尽述其中精彩。希腊的大英雄海格力斯与美洲的神代弓兵真正意义上的交手至今还是第一次。 然而便是这一次,就于韦伯维尔维特心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最先出手的是在sber准备解放真名时便发动变化技能、变作苍鹰振翅撤离的rer。 随着一粒土砾洒下,仅仅一瞬间,天地颠覆了。 早已被踏平的圣彼得广场从中间裂开,周围的断壁残垣轰然倾塌,方圆数十里内地面“格啦啦”地迸裂开许多长缝,尘烟土雾蒙蒙弥漫轰隆震响,天摇地动。地底火光吞吐,如惊涛骇浪似的朝上翻腾,无数霓光破舞而出,仿佛道道利剑,晃得人眼都花了。 ssss神色不变,重新戴上狮皮头盔,右掌虚张,魔力汇聚的长弓猛然迸射出九道龙形光箭,只听哗啦一声,地底沟壑中涌出万千火蛇,高窜怒舞,彼此缠绕回旋,化为一堵又一堵灼热的岩浆之墙,层层阻碍,终于消除了这九道魔力光箭。 “原来如此,海格力斯因为本土作战所以和之前那个执政官一般都得到了本身职介以外的能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希腊的大英雄应该还能展现出更多的ssss职介所无法拥有的宝具。真是个可怕的强敌啊,是该重新考虑她之前的那个提议了。” rder即使远远地坐在牛车上,依旧能感受到那扑面的炎风热浪,足见rer之能耐。 然而真正可怕的还要属如同一大块坚岩般站立着的ssss—— “还不够,rer。” 说完这句话后ssss便一跃而起,仿佛直冲云霄的地对空导弹般撕裂了周围的空气。 并不是飞行技能,也不是凭借魔力放出带来的妙用,而是以纯粹的肉体力量挣脱大地的束缚,在高等级敏捷的庇佑下以几乎突破音速的闪电一跃穿过了炎墙的薄弱之处,亦即光箭所中之位置——事实上海格力斯由于生前的传说而较为畏惧火焰类攻击,之前释放的九道魔力光箭并非为了攻击而是为了降低地心岩浆对她的伤害。 “别太小看人啊,ssss!” 面对穿过灼热得扭曲视线的火焰冲来的ssss,美貌的弓手高声咏唱。 “混沌未开——众生创世之炎——” 白茫茫的蒸汽弥漫天地,溃散的熔岩自虚空中汇聚。 狼耳少女双目微阖,持箭立于漫天红焰之间,然后、 锋刃加身之际,熔岩再次喷薄。 ——相较之前的火墙,这一回却是凝实如细针,转瞬即逝。 “呜——”贯穿了。 神之丝线从ssss的背后洞穿了高大异形的心脏。 ssss的动作戛然而止。唯有周围空间像是涟漪般震动着。 “赢了吗?”韦伯惊疑不定地瞧着两位英灵殊死搏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rder沉默。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普通存在。他们是传奇的化身,他们的名字名垂青史。本就不能以常理来判断英灵交锋的态势。所以他只能摇头不语。 fate/extra garden 序章 沙沙沙的声音。 ssss胸口飚射的滚烫鲜血,如沙漏般漏出细砂。 然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痛楚。真是难得的表情,能让这浑然不像个弱者代名词的女人坚硬冷漠的脸庞露出这种神色,rer凭此便能自傲了吧。 “咝咝咝咝——”不知是身体的血脉亦或魔力的通道,红色的经络如电子回路般爬满肌肉虬结的强壮身体,白色的气体缕缕冒出,岩石般的女人徐徐吐了一口气。 rer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巨大的坚岩动了起来。 一眨眼便跨越了数十公尺的距离,像射出的子弹,如击坠的陨石、纵然是纵横大洋的战列舰,在她绝对的速度和毁灭性的力量面前也会化为残骸吧。 与之相比,娇媚的兽耳少女弱不禁风的模样叫人都不忍再看下去,毛茸茸的狼耳、艳若花瓣的樱唇、纤细白嫩的手臂、柔媚光滑的娇躯曲线哪怕被恶魔突进的风暴擦到一丁点都会瞬间四分五裂吧。 樱唇轻启。 “混沌未开——众生创世之风——” 韦伯心中一凛,还不及避让,梵蒂冈上空便风起云涌,狂风如万兽嘶号,即使是rder亦是呼吸一窒,仿佛被惊涛骇浪迎头怒扫,若非神牛雷电抵御,只怕要被疾风立时掀翻。 海格力斯的冲击被地心窜起的火浪阻了一瞬,便是这片刻,东边天际的高山已经隆隆崩裂,狂风卷着树枝、石块,形成了十余个巨大的羊角飓风,滚滚飞旋,朝着她这里急速逼近。 “呜呜呜呜——”飓风嘶吼如万鬼哭号,天地同悲。 ssss只来得及以宝剑护住要害,就被转瞬即至的飓风群彻底淹没。 “隆隆”声不绝于耳,梵蒂冈城被铺天盖地的风暴压得发出了痛苦的。 “不动用杀手锏的话这场战斗我们还真是插不上手啊。” rder喟叹着拔剑高喊,“我的勇士们,重现于吾等所征服过的故土,尽情杀戮吧!” 摇摇欲坠的城市废墟终于摆脱了覆灭的命运,战场被固有结界覆盖,黄沙漫卷的烈日环境替代了暴风肆虐的广场,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沙漠重现了征服王与其麾下心中征战过的埋骨之地,马其顿的骑兵一个又一个地从遥远的时光尽头走出,再次与王并肩作战。 “少来碍事——”被飓风摧残得浑身鲜血淋漓的女人如雷霆般冲回战场。 接连被rer杀掉两条性命,大英雄海格力斯已经被激起了滔天怒火。 一边以肉眼不可视的速度朝引弓咏唱的兽耳少女挥剑怒斩,一边发动了宝具驯狩冠冕(telmet)——海格力斯以ssss职介召唤时本来只能获得驯狩冠冕诸般效果中的其中一项,但本土作战获得了最大限度的知名度加持后她得到了总计四种能力,譬如此时自虚空中踏出的凶悍恶兽,便是rder职介才能获得的强大臂助—— 金角铜蹄的赤牝鹿、 尼密阿森林之王巨狮、 克里特岛疯狂的公牛、 凶猛狂野的食人马群、 拥有一百颗头颅的巨龙、 铁翼铁嘴铁爪的巨大猛禽、 生着九个头的毒蛇许德拉、 蛮力无穷的厄律曼托斯野猪、 龙尾蛇毛的三头犬刻耳柏洛斯。 它们是以剧毒为血、青铜为骨,没有一点人样的怪物。即便数量较少,他们几乎可以承受任何攻击,用他们巨大的身形碾压敌人,以他们满布利齿和毒液的血盆大口咬碎对手。 魔术不能伤恶兽分毫、宝剑难以击坠猛禽。此乃睥睨众生的神代幻想种。 但它们的对手同样毫不逊色—— 王之军势。虽然力量上无法匹敌咆哮的幻想种,但他们是被人类誉为战争机器的精锐军队,更不必说即使是放到人类战争史中尤其值得重视的威名。没错,他们建立起了横跨古希腊到印度西北部的世界上第一个大帝国。有军神,有马哈拉甲王,还有历代王朝的开创者。聚集在眼前的是只有在传说中才听说过的、独一无二的英灵,其中零星存在着比亚历山大大帝本人还要强大的英雄,手撕凶兽并非没有可能。 而且,比起不通章法仅凭本性厮杀的幻想种们,精通合击之术,配合默契而富有军略的将士们对麾下的勇士指如臂使,娴熟地发挥了数量和智慧的优势,他们就如同遮蔽视野的海潮般进军着,视野所到之处都是他们的军队。 利爪撕裂人体、 蛇尾横扫枪林、 巨躯碾压步兵。 幻想种的凶威笼罩了这片沙漠,然而悍不畏死的勇士们却没有停止丝毫。 一道伤口、两个血洞、三划血痕与王共同驰骋直至世界尽头的信念驱使着每一个将士都使出自己最拿手的本事竭力给敌人造成最大的杀伤,只要还留着一口气就会挥舞断刃或者残破的臂膀无休止战斗。 战争是一台绞肉机。身经百战的将士们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充其量只是炮灰,然而谁说炮灰没有足以自傲的价值呢?他们来了,他们战斗。他们来了,他们逝去。消耗对方的体力、杀伤力就是士兵唯一的目标。他们只是爪牙,但却为胜利的棋盘上投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子。 当然,这场战争的主导权一开始便不在他们手上。 “隆隆隆隆——”不知什么时候起沙漠中生长出了遮天蔽日的树林,坚硬如铁的树枝接连自厚实的沙丘中蹿出,如利剑,如毒蛇,飚射向ssss。即使海格力斯竭力刮起移动的旋风,也难以全数格挡,到了后来已披创数十处,直至一条布满尖刺的藤蔓穿过重重剑影勒断了她的脖颈——即使ssss拥有心眼(伪)能力和一身冠绝古今的武艺,但也难以在无穷无尽的林海中保住性命。 盖因此次圣杯战争,作为ssss职介现世给她带来了各项属性大幅降低的弊端,虽然心理判断能捕捉动态,但她的身体素质却难以支撑。使其不得不依赖十二试炼(godd)的复活能力来与群雄搏杀,这也是她一开始采取诈死策略潜伏于阴影中的原因之一。 但纵然如此,海格力斯亦不愧于“赫拉”与“荣耀”之名,要知道自今日的决战开始,她已先后和三名一流从者对弈沙场,竟还能斩落一骑而不露丝毫颓势。 rer真名为凯欧蒂,乃是北美印第安神话中的创世英雄,其最强宝具并非天刻之流矢—初之印证,而是混沌未开众生创世之伟业(motertqke)。 凯欧蒂拥有着能够改造大地的土料,平时被装在腰包中,看起来分量并不多,但其土料实际展开的总量最多能达到数座高山的体积之和。仅仅只需要一撮土料撒入土壤或水中,就可以彻底的改变周围的地形。不需要遵照常理,即使是沙漠也会被改造为密林丛生的山谷,平坦的城市街道会凭空出现狭长的大峡谷。 凯欧蒂可以通过咏唱,来自由操纵被改造的土地上的一切自然现象,制造龙卷风,台风,海啸,制造悬崖,地震甚至可以干涉覆盖地表的土壤从而形成攻击。 迄今为止,她以通过火鞭、飓风、山椎、海啸各种自然现象将海格力斯杀死了七次,算上先前火山一战berserker的战绩,ssss尚有四次复活的机会,眼见rer即将取得优势,ssss冷漠的表情中却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容—— fate/extra garden序章完 - 嘛,不务正业又开了个坑。总而言之还是先回头填诗羽的坑吧,争取年底结束四战篇。 - “rer,到此为止了。” 随着她的这句话,黑色坚岩般的女英雄化作了疾驰的箭矢穿越了即将冻结沙漠的冰雪世界,引弓、搭箭,柔软的狮皮头盔闪烁着耀眼的光芒,ssss同时解放了双重宝具。 “驯狩冠冕(telmet)——射杀百头(elves)——!” 斩杀敌人、击败邪恶的武具绽放着黄金般的耀眼光芒,直冲云霄。 rer摇晃着狼尾,再次发动了变化技能。 是嗡嗡振翅的蜜蜂呢还是随风流动的细砂?亦或是干燥的空气? 如果发起攻击的英雄只是常规剑士的话只能对着rer出神入化的变化技能干瞪眼了吧?更遑论凯欧蒂还能凭借着高级的直感技能闪避箭矢。 但是、 “没用的,我的驯狩冠冕能给予我必中敌人的效果。rer,以这个距离释放宝具的话,你还能从我的箭下存活吗?” ssss冷漠的神情如终年不化的雪山。她一口气射出了九道巨龙咆哮般的光箭,媲美音速的娴熟技艺令这九道龙首状激光光箭重叠起来,互相激爆,追上了漫天飞舞的蜜蜂群、落入这片苍茫的金色沙丘。 “嗖嗖嗖——”仿佛有无形的手操纵这九道龙首激光般,继第一只蜜蜂被化为飞灰后光箭以不可能的角度重新转向,接连贯穿了逃往沙丘缝隙中的十余只金色蜜蜂。 “轰!”黄沙如海浪般高高炸起,猛烈的冲击波席卷了大半个固有结界。 骄阳碎裂、天空如油漆般片片剥落。所及之处,万物俱灭。毁灭一切的闪电膨胀开来,周围士兵和幻想种接触光的瞬间,纷纷化为粉末。即使远隔数百公尺外的生灵也被这光波波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撕裂得支离破碎。 任何人看到这幅光景都会倒吸一口气。整片空间都被金色的光芒占据,仿佛宣告着终焉之日的到来。rder面色凝重地紧盯着交战的中心,额头不知何时泌出了汗水。 刺眼的光芒终于随着弥漫的沙尘慢慢消失了。 然而rer周围的大地已然被ssss的宝具毁得不剩半点砂砾。破碎的空间漏进了梵蒂冈废墟的光景,是的,沙漠出现了空洞,像是无声张着嘴巴的抽搐的生灵。 rder已经感应不到rer的气息。 就算是变成了沙子也没办法在这种犯规般的攻击下生还吧。 显然,在这场战斗中获胜的是ssss——决定胜负的并不是彼此宝具的威力差距,而是各自能力的综合作战水平。尽管都是拥有复数宝具的英雄,但宝具与宝具之间可以相互配合增幅、提升几何倍数优秀效能的ssss胜出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必然的结局。 rder仔细回顾ssss的作战策略,不得不叹服。 论面对面的厮杀,他确实不如自己自孩提时代就崇拜过的大英雄海格力斯。 明明拥有必中的超强宝具,却仍耐心地寻找rer宝具发动的空隙,连对手的抗击能力都考虑进去,务求一击必杀。真不愧是历经试炼的无双英雄虽然海格力斯是个女性的冲击性事实至今还在震撼着rder。 ssss转身平静地看了rder一眼。 “不趁我释放完宝具的虚弱时刻发动突袭吗?” 一般来说,宝具尤其是高耗魔的宝具都会牵扯从者的大部分精力,而且ssss似乎还失去了mster,能坚持到这种时候已经是令人赞叹的续航能力了。 “虽然乘虚而入甚为胜之不武。但是,”rder将韦伯拎起放到了战车外的地面上,转头朗声道:“战场相逢,没有卑鄙与正义,只有胜利与失败。ssss,我要上了!” 神牛踏空,闪电纵横。仅余的将士重整旗鼓,以楔形阵式穿过漫漫沙尘围攻ssss。 由于卓越的生存能力而存活下来的九头毒蛇许德拉卷起蛇躯层层护住主人,剧毒之雾乌云般飘向众骑兵。不断有人捂着口鼻坠马而亡,但也有骁勇的武将以疾风之速穿过毒雾,冲到许德拉面前发动进攻。 “遥远的蹂躏制霸(vexpgto)!”rder驾着飞蹄雷牛发动了+级的对军宝具。 神牛的蹄与战车的车轮撞向嘶吼的许德拉,宛如钢铁与钢铁撞击般发出清脆的铿锵声,同时伴随着车轮转动的雷鸣声落下紫色的闪电,沿着修长的躯体缠绕了许德拉。 遭到如此重击,许德拉不由自主地挣扎扭动了起来,同时露出了守护圈的空隙。 “抓到了!”韦伯精神一振,恨不得替代rder直接冲进蛇躯障壁内击败ssss。 蓝紫色的闪电于即将崩溃的晴空中乍现,完全解放形态的神威车轮发出滚滚落雷。 “什么——!”rder自信的脸色突然凝固了。 只见裸露出来的沙坑中ssss横剑而立,纵然雷霆加身亦不曾倒下,脸色带着痛苦与一丝激昂兴奋,承受着+级对军宝具的摧残,低声吟唱宝具真名—— “射杀——百头(elves)” 金色的光波轰然怒爆,落雷与龙首剑芒剧烈碰撞,周围的大气尖叫着诉说两样宝具的全力释放,只为了宣告着对方终将被击败的事实。 “轰!”仿佛破茧而出的蝶,射杀百头撕开了紫色闪电,直接吞没了rder和神威车轮。 “rder——!”韦伯忍不住大声叫着自己的servt,眼角竟有了一丝晶莹。 契约传来的异样让他不必等待光芒散去就提前知道了结果,但他宁愿永远见不到结局。 事实上他和rder还是小瞧了大英雄海格力斯的能力。不要雷霆加身,即使灵核被毁ssss依旧能凭借级别的战斗续行能力发挥出正常的搏杀力量,而且作为半神英雄,他汲取魔力的速度亦非rder所能想象的,短短时间内就能聚集第二发射杀百头所需的魔力,正是海格力斯以流派而非武具创造出此等杀手锏的回赠。 “活下去,韦伯。见证这一切,把为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达尔飞驰的英姿传下去。” 赶往最终战场前所做的约定,此时此刻突然回荡于心中。 在此等誓言之前,离别变得毫无意义。是的,虽然不知道在这场旅途的最后rder看到了什么,想起了什么。但这段确凿无误的回忆却提醒着韦伯不必徒劳感伤。 从时间上来说,rder与ssss之间的决战实在算不得长。但对于目不转睛地把这一切印入眼上的韦伯来说,这段沉重而漫长的时间直可匹敌他的一生。 已经无可忘怀了。无论怎样自欺欺人,他也绝对忘不了那一幕。方才数秒间发生在眼前的光景,已经成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永远不可分离。 韦伯孤身一人,留在自己被放下的位置,一动不动地呆立着。 魔力粒子随风飘散,世界重新回到了城市废墟之中。 看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唯有长发漫天飘舞的ssss持着断裂的宝剑迎风而立。 ——好强。好强、明明连视线都没有对上,只是待在那边就动弹不得。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露怯。绝对不能! 短短数日间就成熟起来的青年mster拼命地为自己打气,尽管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这是当然的,世上没有几人会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坦然视之,很不幸韦伯不是特类。 但是、突然自虚空中探出的黄金器皿将ssss的目光吸引了。 “圣杯?”紧跟着注意到异状的韦伯也抬起了头,见到了ssss所注视之物。 “怎么可能——亚种圣杯战争只是仿制品而已。怎么真会出现圣杯?” 过度的惊愕令韦伯忘记了对面是个杀伐果断的英灵,大声地叫嚷道。 “你说什么?”ssss微微动容,转头看向这个被她认为是无关紧要的弱小人类。 没错。所谓圣杯战争,是围绕着传闻能实现万能愿望的圣杯所展开的战斗。加上了“冬木的”这一冠词的场合、则是指魔术师之间将英灵作为servt召唤、相互厮杀直至最后一人的极其特殊的战争。但是由于“国家介入”这一异常事态为契机、位于冬木的圣杯战争迎来了终结。同时,这场圣杯战争的系统本身也作为情报在全世界的魔术师之间扩散。 现在,不限于意大利半岛的圣杯战争,各式各样的亚种圣杯战争在世界各地开展。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小规模,召唤的英灵至多五个,即使让仪式成立、也不能实现万能的愿望。 因为最核心的大圣杯系统早已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踪迹,换而言之,抱着证明自己而来到海峡对岸的韦伯维尔维特一开始就没有指望得到圣杯,他所期冀的只是胜利本身。 “原来如此。”ssss蹙眉沉思半晌,眉目间的恼怒慢慢褪去。 “所以说,这个东西绝对有问题。老实说,我们之前就应该注意到的,即使是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也只局限于一座城市而已,根本不可能影响如此广大的国土。” 韦伯挠挠头,对这个突然显现于虚空的小圣杯狐疑不已。 ssss嘴角勾起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笑容。 “真是有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吧,圣杯(s-grel)。”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海格力斯探出了双手,接住了缓缓降落的黄金圣杯。 然后、圣杯仿佛小太阳般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照耀了整个梵蒂冈城。 良久,光芒消失。ssss所立之地已空无一物。 恢复寂静的废墟中唯有茫然的韦伯孤零零地站着,直到教会派出的相关人员小心翼翼地搜寻过来,才终于确认这场足以跟局部战争的破坏力相提并论的亚种圣杯战争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落幕了。 第一章 我是一只刻印虫 诗羽睁眼醒来的时候,充斥在周围这片阴暗潮湿之地的,是窸窸窣窣的怪异声响。 昏暗的视野里尽是波浪般起伏涌动的黑点,腥臭的气味弥漫在整个空间,但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仿佛与生俱来就习惯了这种环境。 这里是哪? 自然而然地浮现了这个疑惑,紧接着他发现意识海里的记忆简直是一团乱麻,热带雨林里的搏杀、疑似实验室的画面、少女痛苦的哀嚎低鸣纷繁复杂的碎片如刀刃般切割着迟钝的意识和神经,诗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 叫声刚刚扩散开去,诗羽便被吓了一跳。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那是难以用某种具体语言描述的声音,硬要形容的话,尖锐、梦魇、好像又令人心底发痒、勾起最原始的欲望,但毫无疑问,这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诗羽下意识地把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顿时如遭雷击,根本不敢相信所见的这一幕丑陋景象。光滑的身躯,两条细长的触角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这副令人作呕的丑陋姿态,跟印象中的某种虫子极为相似诗羽彻底石化了。 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只虫子!而且,看样子来头很不简单——意识海里翻涌出的残缺记忆让诗羽找到了最直接也最有可能的信息:自己竟然穿越时空变成了fte系列作品中的刻印虫! 刻印虫是fte系列中魔术世家间桐所掌握的诸多种“虫”的魔术,或者说“秘术”中的一种,可用于在短时间内扩张魔术回路、改造魔术属性、直接吸取生命力制造魔力——也可以说是代替魔术回路。由于这些虫本身受施术者操控,所以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使魔,而被植入了刻印虫的人,自然也就成了施术者的傀儡。 诗羽将记忆碎片里的信息和眼前的情况一一比照,阴暗的虫仓、一阵阵的蠕动声、干涸的血迹这一切都证实了他的猜测。 没错,他真的变成了一只又弱又叫人反胃恶心的刻印虫 倘若是寻常人等,遇到这种灰暗的惨剧多半是要疯了;但诗羽心底虽然满是震惊,但却没有乱了阵脚。想到那破碎零散的记忆片段,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经历过更恐怖的场景,所以能够如此快地镇定下来。事已至此,再慌乱也没有用了。依稀记得他还是个拥有不思议能力的强者,如果能找到关键性的记忆,那说不定就能逃脱这种爬虫的悲惨命运。 诗羽转动着视角,稍微比人类差些的视力寻觅了半天才从黑压压的虫海里找到了一截裸露在空气里的细小胳膊,白嫩的肌肤上布满了划痕,显然是挣扎留下的痕迹。 间桐樱! 诗羽脑子里闪过一段讯息:冬木市的魔术世家远坂为了避免两个天赋惊人的女儿遭到魔术协会的毒手而把幼女樱转给了需要魔术继承人并向旧交远坂提出请求的间桐家。 虽然远坂家送给间桐家的樱的魔术资质相当优秀,但间桐樱本身“虚”的魔术属性与间桐家的“水”的魔术属性不相符。于是间桐家家主脏砚就将刻印虫植入间桐樱的体内,以期将樱的魔术属性改造得更适与接收。当然,这也是一种控制的手段。 现在间桐樱的惨叫渐渐平息,但诗羽知道对这个小女孩而言漫长的痛苦岁月如今才是刚刚揭幕。 那老怪物肯定在暗处盯着这里,为了避免被他发觉异样然后随手碾死,暂且先认怂吧。 诗羽按捺住了心里涌现的同情,对于间桐樱的处境他也是爱莫能助。现在别说把间桐樱救出火坑,即便是自己这条小命都未必能够活几天。 没有肉体提供魔力,刻印虫是无法长期存活的。但比起钻进间桐樱的体内去啃噬女童的脏器,他宁愿一头撞死在墙上。 角落里有几只个头较小的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大概是被横行霸道的虫子给排挤出去的。诗羽晃悠悠地朝那群虫子爬过去,结果一路上虫子稍一靠近他就纷纷惊叫着四散逃开。起初他也没有在意,看个头就知道他寄体的这只虫子实在很威武。但后来出现了一些个子明显比他大的刻印虫慌慌张张地避开他的情况后,诗羽再迟钝也能察觉不对劲了。 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没有发觉周围有任何异样,但把视线转到自己身上时,诗羽终于明白了自己与那些刻印虫是不同的。他身上不仅有着其他刻印虫所没有的粘液,而且在鲜血干涸后体表也浮现出了一丝丝金色的回路。 莫非我是变异体或者是刻印虫里的虫王?不然那些刻印虫不会吓得屁滚尿流。 至于那鲜血,诗羽翻了翻意识海里的讯息后就差不多明白了。多半是樱的鲜血,自己寄体的这只刻印虫应该是夺去她贞洁的那一只,然后借着少女最为精纯的阴气发生了变异;也许是自己这个异能者的灵魂降于它身上才激活了这次飞跃的契机吧。 ——说不定恢复人类之身的时间能够提前了。 相比较魔术而言,诗羽生活了数十年的那个世界里拥有着更加千奇百怪、不可思议的能力,譬如已经触及生命形态变化这个神之领域的禁忌异能。和型月世界以起源、魔术回路、魔术属性为架构的魔术体系不同,异能者以一生认识、经验、异能代码、生命本源都聚集在了意识海这个玄之又玄的地方。 哪怕粉身碎骨只要意识海有一滴尚存都能抓到复活的机会!而诗羽意识海里就有一枚记忆碎片记载着破茧重生这个能够逆天改命的十阶异能,当然必然会支付巨大到令人绝望的代价,但现在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虫仓里的骚动终于停息了,只有零星的刻印虫还在间桐樱娇小苍白的身上慢悠悠地攀爬蠕动。少女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空洞麻木的眼神比周围的黑暗还要深沉。 “她已经被间桐脏砚玩坏了。”诗羽幽幽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心中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油然而生。没有身临其境,光看动画片根本无法真正了解这种绝望。 他瞥了眼脚边上几具干瘪的虫尸,那是诗羽佯作争夺位子而杀死的刻印虫。并非是单纯的泄愤,而是异能破茧重生施展所必需的步骤:汲取足够的能量。这几只肥大的刻印虫体内魔力也蛮多的,下次趁乱再吸取几只应该能够了。 和冬木市召唤英灵的仪式类似,破茧重生的大部分能量都来自冥冥之中存在的“终极”,发动者只需提供按下开关的能量。当然,如果发动者自身能量足够支付整个仪式,那还是自食其力比较好——不管放到哪个世界,这种仪式所要支付的代价都是能少则少。 好像意识海里的记忆碎片又多了一些。 诗羽的意识海具有强大的感知能力,即便没法用刻印虫的视角观照自身也察觉到自己的身躯又变大了许多,金色的回路仿佛灯塔照亮了黑黝黝的墙角。 间桐脏砚应该还在某处监视着虫仓吧?要是被他发现我的异样,那就得面临一场苦战了 诗羽有些苦恼,身上那金色回路怎么看都不像是刻印虫的特征,估计是那莫名其妙的穿越折腾出来的。汲取的魔力越多回路光芒就越耀眼,间桐脏砚迟早会注意到他的;但不吸魔力迟早要被脏砚当做一次性工具消耗掉,最好的结果也是在间桐樱体内活到第五次生病战争然后被黑化的间桐樱搞死。 面对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诗羽不得不放手一搏,来自灵魂深处的强者傲骨不允许他就这么窝囊地以虫子的身份死去! 在诗羽又偷偷吸取了两只刻印虫的魔力后,始终关注着间桐樱的脏砚终于发觉了不对劲。 “桀桀,那只虫子不就是夺去樱的贞洁的幸运儿吗,看样子是籍由这个契机而成长了呀。” 老朽干瘦的身体微微佝偻,邪恶阴毒的锐利目光透过侦察虫的视角漫不经心地瞥过虫仓一角,那里蜷缩着一只个头明显超过同类的刻印虫。 “咦,这是什么?!” 瞧见刻印虫体表散发着荧光的金色回路后,间桐脏砚原本轻松惬意的表情立即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峻、震惊。 如果间桐家正当年青的两个血脉见到这一幕,定然会瞠目结舌,怎么也不会相信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也会露出如此讶异震撼的神色。除非是他们间桐血脉里诞生了一个魔法使,他才会惊讶成这副德性吧—— “这、这,这是达哈卡圣纹?!” 第二章 咱要破茧重生 感动,上传了半天收藏终于突破零的记录了,奉上三千字正文,聊表谢意。 ================ 交错之圆环, 身以念成, 意至而理在, 不灭不生,无垢无碍, 则天地自成一体, 万物重构于肇始, 道妙轮转,终焉何在! 由意识海的涛声演奏的异能咒文响彻心神。 诗羽关掉刻印虫的广域视角,精神沉寂如枯木,一动也不动地盘踞在墙角,哪怕是再度掀起的黑潮攒动也无法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干扰。 诗羽此时发动的破茧重生异能是即便在群雄逐鹿的黑暗时代也极为珍稀强大的成长型禁咒异能,以意识海为根本燃烧生命意志,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用。正因为如此,诗羽以吞噬异能获得这项禁咒后一直没有派上用场,毕竟他和骷髅宫的组合已经足够自保了。 所以它也是诗羽隐藏最深的一张底牌。 从记忆碎片中残留的讯息得知,他为了消除这项异能的弊端多次深入虎穴搜集远古遗迹,结果却在潜入南亚当地部落的一处古祭坛时遭到了神鬼莫测的巫术袭杀,从现在的处境看来多半是败亡了,不然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来到了月世界,变成了一只朝不保夕的虫子。 如今诗羽已经下定决心,一鼓作气冲破生命枷锁! 失败固然可怕,但没有哪种后果会比现在这种状况更恶劣。而作为诗羽前生掌握的最强异能,只要他能在异能发动时限内保证意识海不会燃烧殆尽,就能有极大的几率逆转生命形态,实现质的飞跃——有意识海存在,哪怕虫豸之身也能正常思考,蜕变的条件早已掌握。 意识海是异能者一身能力和意识提炼后的精华,拥有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意识海存在,就能以某种奇妙的方式刺激人体潜能,得到各种各样的超能力。而且它对于异能者本身的祸福极为敏锐。异能者濒临死亡则意识海也会渐渐干涸,倘若意识海彻底消失,那这个异能者就会迎来死亡,和传说中的形神俱灭颇有类似之处。 诗羽的精神如烟似雾地飘荡在意识海上方,胖嘟嘟的身体里蕴藏的魔力滔滔不绝地涌入意识海,随着意识海洋渐渐扩大、高涨,诗羽精神虚拟体——烟雾也愈发瑰丽。 诗羽知道他的精神虚拟体摆脱烟雾形态的那一刻,就是真正如蝴蝶般破茧重生之时。 偏偏在这时候,诗羽感受到了一股能量波动由远及近、悠悠而至,这股能量颇为庞大,几乎不下于前生所见的诸侯级异能强者的魔力散发着混浊、污邪、充满扭曲和阴暗的气息。 间桐脏砚! 诗羽心中一凛,这老怪物终于赶过来了,恰恰在他浴火重生的最紧要关头。 仿佛被按下了开关似的,再度涌向间桐樱的虫海一下子就安静了。没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虫仓一片死寂! 尽管没有打开刻印虫本身就被赋予的视野,但由于意识海和精神虚拟体能量循环的螺旋递进,她的感知也前所未有地敏锐,好像脑子里出现了一幅三维立体的全息影像—— 昏暗的虫仓,暴风雪来临后瑟瑟发抖的虫山,以及一位拄着拐杖的矮小老人。 那是个身材瘦小得与宽大的老式服装完全不相称的来者。秃头和手脚都已经萎缩到会让人误以为是木乃伊的程度,但是深陷的眼窝之下,眼睛却依然精光四射。纵横黑暗世界多年培养出来的强者直觉提醒着诗羽,那双眼里,藏着比海还要深的邪恶。 “哟呵呵,还真是了不起的杰作。” 间桐脏砚俯下身盯着诗羽仔仔细细地瞧了好一会儿,口中啧啧赞叹着。 似乎听到了恶魔的怪叫,远处的樱颤了一颤,流露出了自从诗羽穿越到虫仓后一直没有见到过的恐惧。 究竟是悲惨到何种程度的遭遇,能让麻木的樱露出了这种令人心碎的表情? 诗羽没有思考,也不想要记忆碎片中那冷冰冰的答案。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狠狠地往老怪物的脸上揍一拳,不,那根本不够解气—— 我要以全盛之姿把这个老头挫骨扬灰! 诗羽憋着一股劲儿,身体却不敢有任何异动。他不是热血冲动的毛头小伙子。 “小家伙,别装蒜了。拥有达哈卡圣纹的返祖之虫,怎么可能听不懂区区老朽的话。” 脏砚裂开嘴笑了,但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没有人会觉得那是人类能扯出的笑容。 诗羽理都没理他,只顾催动异能,意识海上方的烟雾流光溢彩,如旗帜般猎猎舞动着。 快了。就快了。 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呐喊,感受着澎湃的自然能量被意识海的机制转化为身体和意识的一部分,诗羽一边做好了躲避脏砚魔爪的准备,一边把精神浸入了温暖如母体胎盘的意识海。 ——尽管有着不小的风险,但为了走捷径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 难堪的沉默被脏砚轻轻敲击地面发出的哒哒的拐杖声打破了。诗羽的精神感知如电流般迅捷地将信息传入了意识海,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 他被三根干枯的手指举到了空中。 间桐脏砚捏着刻印虫瞧了半晌,突然快速地、娴熟地诵读了一段晦涩的咒语,以诗羽的感知能力也只能捕捉到一两个模糊的音节。 “来,小家伙,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吧。” 老怪物摆出了自认为最慈眉善目的表情,期待又狂热地盯着诗羽的脊背——那里是金色回路所在。闪亮的金色如今已然随着魔力的涌动、抽取而黯淡。隐约可以见到一道道裂纹。 脏砚的咒语无形地笼罩了诗羽占据的肉身。仿佛一瞬间注入了某种可怕的药剂,光滑肥圆的身躯猛然一颤,以极高的频率抖动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刻印虫发出了极为痛苦的尖叫,金色的光芒如利剑割裂了厚重的黑暗,噤若寒蝉的虫山仿佛被神灵痛斥般惊叫着四散奔逃。 间桐脏砚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儿地对着疯狂挣扎的刻印虫低低发笑,说不出地窃喜。 “果然是达哈卡圣虫,果然是玛奇里的万虫之祖。仅仅是初始形态就有这种威力,倘若展现恶龙之姿,又会是多么值得期待的事。” 驭虫术,间桐赖以成名的魔术,既能驱策、增幅各种类型的虫类,又能束缚、咒杀使役之物——实际上这种性质的魔术也极可能是冬木圣杯中令咒系统的起源。 由于间桐脏砚的心血来潮,诗羽的意识海里掀起了重重狂澜,他的意识恍若被万丈巨浪迎面击中,远远地抛飞出去。 “嗯?是在抽取魔力?” 好像得到了一个难得打发时间的研究素材,间桐脏砚桀桀怪笑道,“难道是要进阶第二形态了?嘿嘿,这点魔力也拿去吧,别辜负了老夫的一片心意哟。” 话音刚落,脏砚附近的虫子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取到空中,嗖嗖嗖数响,纷纷钻进了诗羽体内。 “——”又是一阵古怪的嘶吼鸣叫,诗羽的精神虚拟体蓦地扩散了开,澎湃的魔力被意识海转化为精神能量,不仅弥补了方才的损失,还加速了破茧重生的进程。 “还不够?”脏砚歪歪头,拐杖一抖,远处不知何时又爬到间桐樱腿上的几只刻印虫立即飞了过来,化作魔力块融进了诗羽体内。 “再来。”又是一波刻印虫。 “还没有到进化的极点?”间桐脏砚嘴角一阵抽搐。幸好他几百年来钻研虫术,日月积累,加起来养了不知道多少虫子,这点消耗只是九牛一毛。 海量的刻印虫如喷泉似地汹汹灌入诗羽体内。 杂虫随时都能造一窝出来,但有机会向魔虫之祖进化的圣虫可是千载难逢的神物啊 间桐脏砚闪过阁楼里那本老旧笔记上的记载,枯朽多年的内心也不禁有些像是第一次在女人身上驰骋的初哥般狂热而又焦躁了。 外人都以为间桐的魔术来源于西欧,却不知这一系魔术乃是结合了诸多古老秘术才得以完成的。当年玛奇里先祖目睹了波斯的达哈卡圣虫蜕变为龙种的伟大场景,震撼莫名,此后那位先祖辗转各地,终于在某个遗迹里得到了曾经造成生灵涂炭的毒虫后裔,以此为脏砚打下了开创虫使魔术的基础。 达哈卡圣虫,实际上应该称呼为魔虫。它来自琐罗亚斯德教(拜火教)传说中拥有莫大威能、超越大部分神祗的三头龙阿兹?达哈卡。魔龙的伤口里流出的无数毒虫中凝聚了龙血精华的虫王、甚至经历漫长的蜕变后甚至能成长为又一头毁天灭地的三头邪龙! 想到这,脏砚拄着拐杖的枯木似的爪子也不禁有些颤抖,要是夺了这具虫躯,精心培养磨合,他就能把肉身的腐朽再推迟个数十年乃至更久;倘若倘若真如传说中那般,长生不死的夙愿就不再是幻想! 幸好这只达哈卡圣虫还在初始阶段,不然光凭老夫的魔术根本无法对付邪龙。 仿佛已经把达哈卡圣虫当做了囊中之物,脏砚微微笑了起来。 第三章 结果变成了萝莉 :看路人女主间桐樱的养成方法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感谢猥亵lol的怪阿姨、あやち两位书友的支持,也感谢各位收藏本书,踊跃投票,新书开张,雪中送炭,实在感激不尽。祝各位五一劳动节快乐! =============== “——” 一声无形的虫鸣回荡在空旷的虫仓里。 喂了足够多的刻印虫后,魔虫那膨胀得近乎透明的体表下已经有了无数股滚滚流动、璀璨夺目的水蓝色魔力,明明是地下的密室,却仿佛置身于浩瀚的大海,哗啦啦啦的浪涛声遥遥传来。 成群挤在青石板铺就的地上的虫子仿佛遇见了食物链上的天敌,本能地匍匐着,连逃散的力气也没有了。 此时此刻,即便是它们的主人,间桐脏砚哪里还会理睬这些蝼蚁都算不上的无用废物,只捧着魔虫,像是世界最美的珍宝般心醉神迷,不能自拔。 狂热而又贪婪的目光包围了即将蜕变的魔虫,脏砚火炬般亮起的瞳孔里深藏着扭曲的影子,如果有人胆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了他的好事,间桐脏砚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碾碎胆大妄为的亵渎者——譬如那个站在曲曲折折的虫仓石阶上惊得目瞪口呆的闯入者。 “呃、啊,嗬嗬嗬” 倒不是对脏砚指间夹着的诡异虫子感到吃惊,这个胆大妄为的青年的心神只是地紧紧盯着那个一动不动躺在宽敞的虫仓里小小娇躯。 犹如此生最珍视之物被人摔坏而悲痛的表情,清秀的脸上溢出了比仇恨还要更强烈的杀意,间桐雁夜浑身颤抖着,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如此景象的始作俑者早被他撕成了碎片。 “雁夜,老夫记得你曾经说过你那张臭脸是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的吧?” 间桐脏砚抬起满是皱纹的头,冷冷地、充满厌恶地看了一眼石阶上的青年,“而且还擅自闯入虫仓,莫非是对自己过去所犯的罪过感到悔恨所以准备在老夫面前自尽吗?” 间桐雁夜,间桐家的次子,尽管魔术资质比兄长鹤野要好上一些,但却因为无法认同丑陋的虫术,不想成为脏砚的傀儡而毅然挣脱家族的束缚,离开对他来说犹如炼狱的家。然而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根本笑不出来的玩笑,早年的青梅竹马嫁入名门远坂家后生下的幺女却又被送到了间桐家,经历了如此绝望的虫之试炼。 “间、桐、脏、砚!” 一字一顿地喊着恶魔的名字,强烈的冲击让间桐雁夜忘记了来意,也失去了最起码的冷静应对局面的能力。 从远坂葵那里听说了樱的转让一事急急忙忙地就赶回了间桐宅邸,尽管脏砚没有任何回应,但他还是从鹤野的表情中产生了某种不祥的预感。结果冲进虫仓后果然见到了这幅堪比地狱的惨象。 他竭力忍耐着心里无可名状的怒火,一步步地往樱那边走去。 脏砚森然道:“老夫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拐杖一甩,从虫仓各处阴暗里涌现出了一群巨大的甲虫,嗡嗡叫着展开钢铁般锋利的翅膀,乌云般吞没了间桐雁夜的身影。 仅仅是一瞬间,出身魔道世家却没有任何魔术经验的闯入者就被锋利的颚和翅膀折磨成了一个血人。 “这些可爱的小家伙是能够瞬间啃光一头牛的翅刃虫,用它来招待你也算是老夫最后的一点善意了。” 在脏砚说话的短短几十秒里,雁夜惨叫都没有发出一点就被啃得只剩下了骨架。眼皮也不抬就把子嗣从世上抹去的老怪物没有再往那滩血泊里的白骨瞧上一眼。 倘若在平时,间桐脏砚倒能容忍雁夜对他大放厥词,说不定还能给他根至少能稍稍慰藉的稻草。但现在是何等紧要的关头,嗡嗡嗡叫个不停的苍蝇还是一巴掌拍死算了。 他回头继续役使着一只只刻印虫钻入达哈卡圣虫体内,目不转睛得盯着他的宝贝。 金色的回路早已消融在蓝色的魔力流中,只能依稀看见一缕缕游动的金丝。 “吸收的速度降下来了?” 脏砚读取着充作食粮的刻印虫临死前从身上的反馈信息,心头一热,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瞧着已完全看不出任何刻印虫模样的圣虫。 “啪” 不知道何处传来的轻响,脏砚吓了一跳。明明是活了几百年,见过风风雨雨的老人,现在却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般容易被外界影响。 不过任何人在接近夙愿的时候都会失态的吧。间桐脏砚如此安慰自己。 随着那声破壳似的轻响,像是得到了号令般,魔虫全身迸射出了几乎能刺痛坚石的强光,一道接着一道,后来就变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光芒,突然之间就填满了虫仓。 此时此刻,哪怕是沉淀了数百年的间桐家的黑暗和污浊都无所遁形。 “唔——” 间桐脏砚低低地惨叫了一声,这些光芒仿佛对有极强的杀伤力,这具腐朽的臭皮囊哪里禁得起这种刺激,要不是他的灵魂寄已放在别处,恐怕是要受重创了。 尽管笔记上有关于魔虫蜕变场景的只言片语的记载,但脏砚还是低估了魔虫的力量。 “呐,老头。你很嚣张嘛,连亲生儿子都能轻描淡写地虐杀掉,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脏砚忍不住闭上眼的刹那间,魔虫化为了一道道魔力粒子构成的洪流,宛如风暴似地把间桐脏砚的大半个身体都绞成了肉末和血水! 脏砚的震惊尚未散去,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从光团中探出,笔直地穿过了崩裂的虫群,削葱似的两根纤细手指牢牢掐住了一只展翅欲逃的飞虫。 光芒散去,重新被黑暗覆盖的虫仓里已经少了一个木乃伊般干瘪枯朽的老头,却又多了一个萝莉体型的女孩子。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一双淡蓝色的眼眸如大海般澄澈清爽,及腰长发如瀑布倾泻在雪白的肩胛上,肌肤仿佛牛奶般细腻光滑。原本比起人类更像是以一个完美精致的人偶,但头顶那两根不时抖动一下,细长触角般的头发却洋溢着一股活泼生动的气息。 “老头,没想到还挺狡猾的嘛。居然只有一半的灵魂。” 萝莉的声音软糥糥的,但依稀还留着几许清冷和傲气,正是破茧重生的异能者、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诗羽。(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d微信公众号!) 第四章 劳动节二更 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声响,除了她与小樱的气息外,再无半点生命痕迹。 这老怪物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智商降了许多,要不是他的慷慨我这次蜕变还真有点悬。 诗羽哼了一声,指尖夹着的虫子闪过一道蓝色光华,而后从中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纹,轻轻一捻,便化作了飞灰片片散落。她不知道间桐脏砚对长生的渴望和自身血脉的价值,自然也不理解老怪物的急躁,但不管怎样间桐脏砚这次是亏大了。 “老怪物,这是我替间桐樱收的利息。下次再敢冒头我不介意动用虫誓来教训你。” 托脏砚的福,诗羽破茧重生之余也顺便吞噬了达哈卡圣虫蜕变时浮现的始祖记忆,间桐家的虫术也一下子掌握了七七八八,加上身体里残留的魔虫气息,对付这些虫子是手到擒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间桐脏砚这个有着漫长岁月的老魔术师深谙生存之道。狡兔三窟之类的把戏玩得是炉火纯青,若非他痴迷于魔虫的特殊而降低了警惕心,诗羽未必能灭掉他一半的灵魂。 不作死就不会死。间桐脏砚年纪大了犯糊涂,嚷着什么圣虫就鞍前马后地替她效劳,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蠢地找死,当然要好好报答他。 诗羽嘴角一翘,脏砚的灵魂本来就已经趋于老化,如今遭此重创,实力绝对降到了史上最低点,如果换成了心态不好的家伙恐怕要后悔得买块豆腐撞死了。 “话说回来,没想到这次破茧重生的代价居然是变成了女人,而且还是个幼龄少女。骷髅宫那家伙给我看的那些百合文里怎么说来着?萝莉有三好:轻音、柔体、易推倒。莫非是老妈当年取名字太女性化所以这一世就遭了报应?我的意识海里怎么尽是这些乱七八糟数据?咱可不是萝莉控呀” 诗羽低头看了看一马平川的贫瘠胸部和下身的微微坟起,白嫩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两朵酡红——虽然没有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但这是女孩子的裸体啊作为一个纯爷们平时看一眼都会有羞耻感,如今却成了她蜕变后的模样,自然难以适应。 “虫装构成!” 从记忆里翻出魔虫的能力,诗羽闭上眼尝试着轻轻地喊了一声,话音落下,一道道蓝色粒子流就在她周围旋起,片刻就凝成了一套虫族风的礼装。 绿色的甲虫发夹将黑亮的刘海稍稍夹起,除了露出的精致锁骨外,修长脖颈以下的身躯都被边缘带着昆虫纹路,整体感觉仿佛机甲动漫中的紧身防护服的礼装覆盖,但腰部却多了一条相当累赘的花边百褶裙。 “所以说连礼装都在提醒我现在的性别吗?” 记忆中也曾为了躲避异能者追杀而多次乔装成妹子生活,经历远超常人想象的诗羽勉勉强强还能接受这种性转换的代价—— 为了生存,绝大多数的异能者都可以出卖一切,虽然诗羽有些不一样,但至少她并不会太留恋原有的身体,某种程度上,她已经接近了间桐脏砚的想法。 瞥了眼角落里的那堆白骨,诗羽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很同情这个执著的男人,而且此人的提前整整一年的死亡似乎跟她也有着密切的联系,但人死不能复生,照顾好樱或许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吧。 想到这,外表比间桐樱大了六七岁的萝莉少女对着周围的黑暗冷冷地道:“脏砚,这个女孩是我的战利品。要是你敢做什么我不介意把冬木市的所有虫子都清扫掉。” 久久没有回应。虫仓里只有察觉到上位虫族气息而仓皇逃离的刻印虫发出的簌簌声,也不知间桐脏砚是否藏在了其中。 她俯身抱起瘦小的间桐樱。 怀中的小女孩紧闭着双眼,似乎在昏睡中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真会忍耐啊,这样可不好。” 诗羽手指抚过她的眉角,虫仓中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间桐樱的身体很轻,抱在怀里仿佛捧着一团柔软的棉絮。 诗羽伸手抚过女孩的脸颊,感受着冰凉的嫩滑,心底油然生出了一股怜惜。 这孩子,一定是被折腾坏了吧。就算是铁打的战士,神经器官一寸寸地被虫咬噬,也坚持不了多少天,更遑论一个稚龄小女孩 诗羽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下来,白皙的手指停在了间桐樱的发梢上方。 那里本应是乌黑发亮的柔发,但此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带着些许魅惑的蓝色,仅仅有几处还保留着原初的黑发。 这是代表着间桐魔术属性的颜色,间桐脏砚通过刻印虫改造樱的身体,让原本的虚属性变为间桐的水属性。尽管手段残忍超出正常人所能接受的范围,但客观讲确实不失为一种高效率的途径——如果没有她的搅乱,间桐家马上就会拥有一个具有无穷潜力的魔术血脉了。 事实上若不是间桐樱的资质实在太优秀,容易遭来不幸,远坂时臣根本不会把她过继给间桐。魔术刻印一代只能传一人,不想被各种神秘觊觎也就只能让出其中一个。 诗羽秀气漂亮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头顶的那两缕头发也犹若活物般纠结在一起。 ——现在间桐樱的改造过程被她打断,既不再是原先的架空元素,也没有完全继承间桐的魔术属性,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是记忆还完整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这种状况的办法。可恶,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次穿越的?简直就像是塞满了各种纸屑的投票箱,根本翻不到嘛! 现在诗羽掌握的异能只有破茧重生和意识海附带的感知能力,储藏着无数异能资料和见闻的大部分记忆碎片都在意识海里漂浮,唯一能精确搜索意识海的精神虚拟体已经化为飘荡于虚空的瑰丽变幻的极光,根本无法触及波涛汹涌的意识海。 等等—— 诗羽淡蓝色的清眸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真是当局者迷了,这次穿越带来的福利里就有那什么达哈卡圣虫的力量。刚才蜕变的时候也感受到一些虫术的奥妙,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应对这种局面的方法。” 第五章 魔术属性还是待议吧 她也不急着叫醒间桐樱了,闭眼凝神,调出了达哈卡圣虫血脉中的遗传讯息。 “轰——”山崩地裂般的爆裂声突然在诗羽的意识海中炸响,天旋地转,几乎能将空间燃烧的火焰在巍峨的群山间汹汹扫射,灼热的温度提醒着她脚下站立之地已经不再是间桐家的那个阴暗虫仓。 席卷整个平原的毒虫大潮突然失去了凶悍乖张的气焰,隆隆翻滚的山石雷霆伴随着一声恼怒又不甘的龙吟轰然炸开—— 透过时空交错断裂的缝隙,诗羽依稀看到了一个散发着无尽威能的高大身影以火焰浇铸的锁链贯穿一头几乎能遮天蔽日的巨龙逆鳞处,刹那间迸发出的强大冲击波如天地开辟般震荡了宇宙的万千位面,也将诗羽的意识彻底驱逐到了滔天魔龙血气所残留的影像之外。 这是阿兹达哈卡魔龙被封印的一幕。 诗羽的意识重新在意识海中成形,醍醐灌顶般地明悟了有关于魔龙血脉的种种。 那惊天动地的一战的余波至今还在极光流中鼓荡,要不是她现在远远没有达到那等境界、阿兹达哈卡圣虫的蜕变才刚刚开始,恐怕就直接被这个画面摧毁了自主人格、彻底同化为阿兹达哈卡圣虫代代相传的一道遗传讯息了。 风险愈大收益也就愈多。虽然未来极有可能会以十倍百倍的无上伟力重演今日的意识交战,但现在她却得到了打开三头邪龙自宇宙开辟以来所有宝藏的钥匙。 说不定,间桐脏砚这辈子唯一一件值得称道的事就是帮她完成了重生,使得诗羽寄体的这只刻印虫开启返祖模式,最终激活了体内万中无一的圣虫血脉。从而让诗羽在异能之外掌握了一项极为强大的能力——君临于间桐乃至整个型月世界所有虫术之上的魔龙之力。 “唔找到了!” 萝莉状态的诗羽同学突然兴奋地睁开双眼,她搜索了一会儿后果然找到了应对这种情况的手段!紧绷着的小脸蛋也不禁舒缓了许多。 玛奇里的魔术起源于欧洲,但整个体系的构建却和波斯的阿兹达哈卡毒虫是分不开的。间桐的虫之魔术既保留了魔虫阴诡黑暗的特质,也在吸收、戒律和强制上继承了流失散佚的神代驭龙术的某些特征。玛奇里的先祖,最初的想法或许是想要重现三头龙的威能吧。 以龙为使魔,哪怕只是西方的龙种,那也是魔术师难以企及的宏愿。 至少神代以后就不可能了。但玛奇里的这种私欲,也恰恰种下了诗羽拯救樱的善果。 没错。不是遏制,而是拯救。 诗羽把手指放到嘴边,贝壳般的牙齿蓦地咬下。 “咝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蓝色的眸子里滚动着珍珠般晶莹的泪花,仿佛大海上湿润的晨雾,迷蒙得令人心疼。她万万没想到,这具带着稀薄龙族血脉的身体居然如此敏感,看来诗羽记忆里那个被火焰异能烧掉半只手也面不改色的硬汉多半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殷红的血珠从指尖滑落,滴在了樱的唇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看看是你脏砚的虫术厉害还是我的原初虫力更凶悍。” 诗羽呆毛一抖,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意念感知异能波纹般扫过樱的身体,饶是她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尽管表面上并无异样,但身体内部已然被刻印虫弄乱七八糟。血管里游动着的虫子成群结队地啃啮着樱的脏器,争先恐后享受着大餐,直到诗羽的鲜血打断了这场盛宴。 拥有自由调焦功能的视野里,诗羽的鲜血溶化到血管中后,立即孕育出了一波新型的虫子。那是外貌与刻印虫一般无二,只是隐隐带着金色回路的魔虫。即便个头要比饱餐一顿的刻印虫要小上许多,但却胜在凶悍而迅捷。它们逮到刻印虫就是一阵疯狂撕咬,传承自达哈卡魔虫的毒素轻而易举地溶解了受伤的刻印虫,大约经过了十来分钟的战斗,间桐樱体内的刻印虫就被魔虫风卷残云般地清扫干净了。 身为食物链顶端的邪龙血裔,诗羽自然掌握着阿兹达哈卡的天赋能力,甚至更胜一筹! 从她伤口里流的虫卵不仅有着媲美始祖的毒素,还吸收了刻印虫的优点,使得诗羽召唤出的魔虫实际上也蕴含了间桐家五百年的魔术成果,残留的毒素反倒作为必要的养分被樱的身体系统吸收了——多亏有意念感知的异能,不然量的处理上就要麻烦许多。 “嗯,差不多到时间了。我替小樱谢谢你们,一路走好。” 诗羽狡黠地眨了眨眼,她自然不会把这群危害甚大的魔虫留在樱的体内。 借鉴了刻印虫的特点后,她利用血脉天赋造出的毒虫已经能够把吞噬的能量转化为魔力,当然也包括了同样具有能量性质的虫躯。这群魔虫厮杀到最后,还存活着的那只就会因为能量过多而膨胀炸裂,成为间桐樱水属性魔力的绝佳养料。有了这股力量慢慢温养,樱的状况应该就能改善了——对原有的虚数属性权且等解决了脏砚的威胁后再处理吧。 以公主抱的姿势重新抱起樱,诗羽转身拾级而上,沿着昏暗的石阶和暗道离开了虫仓。 暗道的出口在二楼,甫一踩到地板,呆毛萝莉就直观地感到了洋馆里挥之不去的阴冷氛围。 “呃,记忆不完整还真是麻烦。这时候带着樱离开应该不会被阻拦吧?” 站在走廊里张望了许久,诗羽头顶那两缕长短不一的头发又纠结了。 “不知道这时候圣杯战争开始了没,要是那老怪物恼羞成怒直接叫出英灵那就悲催了。” 依稀记得间桐雁夜应该是在第四次圣杯战争揭幕一年前回到冬木市的,间桐家现在除了那老头外应该没有什么强者。 但天知道脏砚那老家伙藏了多少底牌,没准能利用御三家的便利提前召唤出英灵。 而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号,死后还得到再次升华的英灵哪怕只是拿出一个遭到限制的分身,就能够碾压她那个世界的绝大部分的王冠级异能者了。更何况诗羽现在异能全失。 区区虫魔术怎么可能从英灵手中救出樱,然后安然闯出间桐宅? 正苦恼着,走廊另一侧远远地传来了一阵虚浮的脚步声。 “不好!” 诗羽目光一凝,既然是返祖的魔虫,她当然也觉醒了远超普通人类的感知能力,加上意识海本身的精神感知系异能,她自信这方面的成就已经能与王冠级异能皇者相提并论。 来者身上的气息与间桐脏砚极为相似! 诗羽神经紧绷,这一世与生俱来的虫魔术已蓄势待发。 第六章 间桐鹤野之死 - 感谢独角海参面包猫的打赏,感谢夏尔维特的支持,同时也谢谢在书评区留言、收藏点击投推荐票的各位书友,三千字更新奉上。 - 名为间桐鹤野的男子昏昏沉沉地从迷梦中醒转,他所见到的是满地的酒瓶和倒在桌上的高脚杯、突突突作痛的大脑像是刚从酒精的浸泡中提出来似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倘若叫外人瞧见他这副样子,定然会对间桐家的产业失去信心吧。 但间桐鹤野并不在乎这些,上流社会的觥筹交错在出身魔术名门的间桐家看来只是维持必要的魔术材料的手段而已。 即便他把旗下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跻身日本顶尖财阀之列,那个盘踞在间桐家上空的幽灵也不会因此而给予他一丝半点的重视。 这是理所当然的。 间桐是为了探求圣杯的影踪从遥远的过去就开始远征的伟大血脉的末裔,假若当代家督没有任何魔术资质反倒把心思花在世俗的功业上,不就成了古代那些痴迷于木雕书画的昏君了么——这种堕落不仅会令名门蒙羞,恐怕连他自己也会收获到更多的空虚吧。 特别是圣杯战争的脚步渐趋接近之时,间桐鹤野就愈发感到内心深处的软弱、无奈和充满嫉恨的渴望。 听说连时钟塔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都准备踏上冬木市的土地了,而身为御三家的间桐却没有一个能参战的人选,这个尴尬笑话大概会在那个圈子里流传很久,说不定作为当代家督,他间桐鹤野的名字会响彻整个魔术师世界呢。 “呜——哇。”一阵恶心伴随着怒火涌了出来,秽物哗地吐到了华贵的地毯上。 间桐鹤野踉踉跄跄地晃进卫生间,镜子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盯着他,愣了许久,他突然想起了那死鬼弟弟刚才未经他的通报就闯进了二楼的暗道,顿时清醒了大半。 “这家伙还没有出来?不会是被老头子” 打了个寒颤,间桐鹤野走出了房间,朝走廊深处微微侧耳,神情专注而透着冷冷的惧意,仿佛那里有着恐怖的野兽在撕咬惨嚎的食物般。 早就被逐出家门的弟弟雁夜今天突然撞开门出现在他面前,或许是酒精的麻痹,又或者是心底隐隐的期待作祟,间桐鹤野随口说出了脏砚的动向。 “哦,父亲大人?他现在应该是在给远坂家的小女孩授课吧。” 记得雁夜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铁青铁青了,像是在那女孩身上爬动的刻印虫般难看。 然后就从他面前消失了——醉醺醺地说完这句话后鹤野的眼皮就沉重地耷拉下来了。 怀着报复的快感,他很快就入睡了。 间桐鹤野本来对于弟弟就没有什么骨肉之情,明明有比哥哥优秀很多的才能,可是却把间桐家的诅咒硬塞到资质低劣的他身上。要是能看到弟弟吃瘪的模样,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但是——要真的被那人折磨死了,他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 “至少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别死在我面前。”间桐鹤野喃喃地道。 如果这个胆小的哥哥先死了,不就意味着他抢先一步解脱了嘛,这样太狡猾了。 如果要死的话,就在圣杯战争中死去吧。 间桐鹤野决定去虫仓一趟。 如钩的月光清冷似霜,回廊两侧连绵延伸至拐角的灯盏还保留着上世纪的样式,寂静的大宅里仿佛有鬼怪魔物在身后窥伺着他的背影。 间桐鹤野脑中浮现了女孩在虫海中哀嚎挣扎的惨象,恰好一阵阴风吹过,冷不丁地一颤。 那是脏砚为了让他能接过授课任务而演示的上课场景,他至今还记得老头子那混杂在幼女悲鸣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拐过了房间一角,间桐鹤野稍稍平静了些。 “呃——” 鹤野微微张着嘴,瞳孔里倒映出了走廊正中站立着的萝莉的冷峻身影。 砉然闪过柔和却颇有质感的魔术光华的紧身防护服包裹着她的身体,白皙的肌肤像是新剥的鸡蛋般光滑细腻,精致的五官在瀑布般垂下的青丝映衬下充满了镜花水月般的虚幻感。 “我真是醉得不轻啊,回去再醒醒酒吧。”鹤野拍拍脑门,低低地嘟囔道。 不知道为何,甫一对上那对犹如蓝宝石般纯粹的眼眸投来的视线,间桐鹤野酒醉后的不适和种种交错在一块的复杂情绪全都如积雪般融化得一干二净。而后心底又闪过一丝莫名的忌惮和紧张,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间桐鹤野?” 萝莉头顶的呆毛蓦地变得笔直,好像是被吓了一跳又拍着胸口放松下来的小屁孩,沾着几滴液体的脸颊上浮出几片犹疑,倒是软软的声音在死寂的回廊里却分外清晰响亮。 “小妹妹,你是” 鹤野好奇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面前的奇怪女孩,正想盘问下她的来历,视线突然停留在了她怀里抱着的女童脸上,愣了许久后才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小樱?!” “为什么不装作没有看见呢?” 呆毛萝莉轻轻地叹了口气,小手一摆,长发无风自动,走廊的阴影仿佛活了一样扭曲着,随着刺骨的寒意汹汹如决堤洪流,将间桐鹤野猛然卷溺其中! “呃、呜啊啊啊啊——” 从头到脚都只是个普通人的鹤野如何禁得起异能强者的精神威压? 间桐鹤野绝望地发出了干涩难听的惊叫,旋即在他周围冒出了一缕缕青烟,瞬间化作了无数只虫子,浓雾般地笼罩了间桐当代家督的廋削身体。 “不好意思,间桐家的良心已经死了,对剩下来的渣滓我没有任何兴趣。时间宝贵,不管你在其中扮演的是何种角色,先让你尝尝樱所遭受的痛苦吧。” “啊啊啊啊啊——” 万虫啃噬的剧痛让间桐鹤野已听不清那狠辣恐怖的女孩究竟说了什么。 灯影摇曳,地板中央裂开一个黑洞洞的口子,男人被堆得如同小山高的虫群裹在其中,慢慢地沉入了连接幽冥的黑暗通道里面。 “记住了,我叫诗羽,下次见面可别失礼了哟。” 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间桐家的少爷依稀听见她悠悠地说道,“庆幸吧,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渣居然能死在我手上,大概这是你这庸碌的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了。” 裂缝缓缓合拢,仿佛涟漪散去后复归平静的湖面。不染纤尘的地板上只剩下萝莉幼女斜长的影子随着灯火跳跃摇舞。 四周静寂,唯有樱的心跳声缓慢而富有节奏地鼓动。 “连最后的子嗣也不顾了吗?果然是绝情绝性到了极点呢,脏砚。” 诗羽打了个响指,警戒在四周的虫子无声无息地退去。 莫非这老怪物在哪里还藏着另外的血脉?都怪记忆碎片太过零散杂乱,没办法理出清晰的细节,这种状况下意识海还能正常运转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空旷的间桐大宅里回荡着虫族幼女嗒嗒嗒的脚步声,墙角的阴影、带着划痕的门锁、暗色调的地板纹路、蜿蜒而下的扶梯凄冷诡异的月光透过古旧的窗口幽幽地洒在她目光所及之处,根本不像是极东赫赫有名的高贵家族该有的豪华别墅。 诗羽从二楼拾阶而下,怀中却响起了一声弱弱的轻吟。 “唔” 约莫是刚才鹤野的叫声吵醒了她,间桐樱翘而密的睫毛微微一颤,睁开了眼。 “你醒啦,我叫诗羽,虽然之前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如果你愿意的话,跟我一起离开这个魔窟吧。” 对上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幼女之身的诗羽露出了笑容,灿烂温暖如朝日。 “” 间桐樱没有说话,直直地盯着她,神色中既没有突然醒来发现身处陌生人怀抱的惊恐,也没有因瞧见摆脱噩梦的希望而欣喜。 沉默笼罩了这个被厄运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女孩,倘若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或者如诗羽一般拥有足以逆转命运的力量,当然可以坚强挺立,但普普通通还不会自保的幼女在这个年纪里遭受了这种打击,自然也无力反抗。她甚至都不知道如何用憎恨来缓解心理压力。 换言之,间桐樱现在已经崩溃得连歇斯底里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呀,来自海另一边的国家,原来的名字已经被我抛弃了,因为伴随它的那段过去已然烟消云散。曾经有人告诉我,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她的名字就叫骷髅宫。” 不管间桐樱是否在听是否听懂是否相信,她自顾自地说着,“你放心。现在我带你离开这里。间桐脏砚那家伙如果敢跳出来的话,我会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挑衅的!” 小樱微微颤了颤,显然那是间桐脏砚在她心里烙下的残酷印迹所致——她自然不信这个姐姐的话语,要是爷爷出来了,这个漂亮的姐姐一定会被丢进虫仓里吧。 这一次,诗羽居然破天荒地读懂了小樱恐惧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想法,不禁苦笑不得,开什么国际玩笑,堂堂异能王者居然被间桐樱同情了。 “罢了,把她送到远坂葵那里,然后再去中国吧。那里应该不会出门就会碰上什么死徒什么魔术协会吧,正适合我安安静静地研究回去的办法。” 诗羽揉了揉小樱的头发,接触的那一刹那,她察觉到了小樱心里产生的抗拒。 原本她觉得如果自己可以的话就肩负起照顾小樱的重任,这样的话雁夜的在天之灵也会瞑目吧?但显然这孩子经历了这种磨难后,心里的坚固堡垒一时半会儿是打不开了。 自己能否胜任这个重任还是个未知数。她不怕麻烦,但怕毫无意义的麻烦。 第七章 虫爷果然老奸巨猾 -感谢夏森大人、饕炁、flm的支持,谢谢所有支持本书的书友。- 走出一楼大厅,迎着冷峭的夜幕和远山,诗羽暗暗做出了决定。 只能让时间来磨灭这段痛苦记忆了,卫宫士郎那家伙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如果她不愿回到远坂时臣那里,那就只能把她带到中国了 间桐樱的身体经过三四天的折磨,已虚弱不堪。要想根治这种状况,除了利用魔虫温养外也只有远坂家那种魔术名门才有资源。诗羽自认自己不是卫宫士郎那种滥好人,尽管很是同情樱的遭遇,但要她肩负起照顾年纪都能当她女儿的小萝莉的重任,着实有些困难。 算上前生那数十年生活,她根本没有一丁点照顾人的经验好不好,平时需要什么生活用品买什么专用药品都是搭档骷髅宫来完成的,现在叫她照顾一个精神濒临崩溃、人生希望几乎灭绝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办得好?! 而且按照月世界的普通居民的看法,她自己的躯体年龄现在也只不过比小樱大上几岁罢了。许多事都会很麻烦。加上内心想要回到原来那个世界与骷髅宫团聚的愿望,她就更不想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小樱养大了。 “趁现在小樱还没有对我产生反感赶紧把她哄到远坂葵那里吧。” 诗羽低头瞧了默默靠在她胸口的三无萝莉,跨过台阶走到了洋馆的院落里。 “请留步。” 冷冰冰像是机械一般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诗羽停下脚步,微微蹙起眉。 小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空洞的眼神也不禁闪过一丝波动。 只见洋馆院子里站满了一列荷枪实弹的护卫,整整齐齐地拦住了诗羽的去路。 “虫傀儡?” 诗羽随手将樱托在了背后——虽然她掌握的邪龙血脉对玛奇里的虫术有着本源上的压制,但要是不小心让流弹伤到了樱,那她绝对会郁闷死的。 间桐家的虫术系统最强大的功能之一就是控制和戒律,想必这些双目呆滞、皮肤下面偶尔蠕动着的普通人都遭到了脏砚的毒手。 “桀桀,虽然不知道达哈卡魔虫的蜕变出了什么问题,但杀死了老夫的子嗣还想施施然地带走樱,这种事老夫怎么可能会答应。” 已经被脏砚操纵的佣人们发出了渗人的怪笑,草丛、雕像、砖缝、泥土甚至连佣人的躯壳都成了虫卵孵化的巢穴。形态像蛆虫,又像甲虫,丑陋的体表上有些还残留着不知名的体液,狰狞的口器和节肢在月色下的地面上投出阴森森的影子—— 短短半分钟过去,各式各样的虫子就像一条魔毯般卷过了充满西式风格的豪宅院落。 诗羽感受到背上的娇弱身躯听到脏砚的怪笑后情不自禁产生的战栗和僵硬,彻骨的寒意和惊惧通过肌肤的接触传到了诗羽身上——这让她更加恼怒的眼神盯着虫傀儡们,周身雾气弥漫,从虚空中爬出了一群群张牙舞爪的翅刃虫。 “区区一堆炮灰也想阻止我?” 诗羽挑了挑眉道:“间桐脏砚,不要太小看我喔!” 她忍着痛楚咬破了指腹,与常人迥异的浓稠鲜血丝带般飘荡在夜色之中,分外凄迷诡艳。 随着诗羽一声娇叱,鲜血绸带灵动俊逸地甩出了一道圆弧,仿佛赤红的墨汁散落在空气中,化作了漫天虫影。布满金色斑点的魔虫疾风似地扑进虫群人堆,无形无质的毒素以空气为媒介浸透了场中除樱外的所有生物。 媲美溶解虫口器里喷射出的绿色酸液的破坏力,超越了翅刃虫的突进速度,比致幻虫的香味更加难以抵挡的隐蔽性,达哈卡魔虫掀起肢节和血液的狂澜,即便是傀儡们枪口中射出的子弹都无法阻止它。 结果在出手之前就已经被决定了。对峙的双方都明白这一点。 玛奇里的虫术源自阿兹达哈卡邪龙,而诗羽的血统却更接近原初,甚至可以说这群呜呜嘶鸣着的千奇百怪的虫子都只是达哈卡魔虫的一部分分身。玛奇里能以此横行于魔术界并不意味着没有了天敌,今天的交锋中,单靠这群秘法驱策的虫子是无法击倒她的。 所以间桐脏砚一定不会只有这种低劣的手段。 诗羽对那个藏在暗处打着不为人知的阴晦主意的老怪物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但诗羽也不会因此而畏手畏脚,尽管她的异能尚未恢复,但对付在虫术食物链下位的玛奇里,她只管洒出阿兹达哈卡龙血就能一路杀出去了,只要别失血太多晕倒就行。 “老头,如果你技止于此的话,说不定今晚间桐家的历史就要被我终结了。” 诗羽似笑非笑地扫了周围一眼。 严阵以待的傀儡们尚未扣下扳机就被她的虫子从世间抹去了存在,辨不清本来面目的尸体里爬出了各式虫子,空旷的庭院已然被阴影处层层涌出的虫之乌云所覆盖,清冷的月色将它们或是狰狞或是丑陋的外貌映照得分外清晰。 即便是龙血所化的魔虫,也没办法在无穷无尽的虫群里准确地揪出间桐脏砚么斩草除根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诗羽背着樱在虫海中左冲右突,达哈卡魔虫守护在体外数尺处,犹如怒旋的风暴吞噬着一条条廉价的生命。 一百米。 八十米。 六十米。 四十米。 二十米。 就在诗羽奔出虫海层层包围,即将踏出庭院大门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颤抖的痛呼,灼热的气息仿佛火炉似地烧炙着她耳垂周围的肌肤。 “小樱”诗羽心中一沉,侧头看见了萝莉樱痛苦得近乎扭曲的表情,极为妖异的绯红自脸颊往下蔓延、浸染了裸露在外的肌肤表面。 “唔呜哈、嗯啊啊” 樱双眼紧闭,嘴里发出了一声声无意识的哀鸣,仅从她小手死死地抠得诗羽肩膀生疼来看,此时此刻她所承受的折磨定然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淫虫?不,不对。老东西,你在樱体内做了什么手脚?!” 诗羽怔了怔,小脸寒霜笼罩,冷冷地转身搜索着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间桐脏砚。 替间桐樱清扫刻印虫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察觉到有潜伏着的异物,哪怕是佐尔根正统的戒律魔术,只要有一星半点儿的残留也能被她的龙血感知到,但小樱现在的状况显然说明了一个事实,她遗漏了虫爷在小樱身上做的某个手脚。 按道理说这是不可能的,除非,间桐脏砚研究出了全新的魔术! 第八章 辛亥战争这种东西我才不要! -感谢无言小友的支持,感谢并推荐惘然居士前辈的双子世界物语- 仿佛接到了某种指令,沸腾的虫海片刻之间就停止了躁动,遥遥望去好似月光下的黑土地,沉静得连夜风都不忍惊扰,只有残肢鲜血默默诉说着方才那场战斗的激烈。 “桀桀桀桀,小虫子,好像老夫早就提醒过你了。” 间桐大宅里回荡着一个苍老却令人不寒而栗的戏谑声音。 “没有老夫的准许,是离不开这里的。特别是樱,在她身上我可是耗费了很多心血,包括这只以阿拉克涅遗物为触媒培养出来的蛛网虫,原本是用来给樱上最后一课的。” 毫无疑问,这个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的家伙正是间桐脏砚。 “既然被你打搅了只能提前拿出来了。哼,如果你识相的话小樱就不用这么痛苦了。要想救她,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阿拉克涅!诗羽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这下子麻烦大了。 她万万没想到间桐脏砚居然在佐尔根基础上建立的玛奇里虫术之外另起炉灶开发出了如此难缠的虫术。 阿拉克涅来自与波斯琐罗亚斯德教传说不同体系的希腊神话,她精通织布,曾向雅典娜挑战织布技巧,因落败而自杀,女神雅典娜将其灵魂转生为蜘蛛,上半身为女人,下半身为蜘蛛,像蜘蛛一样长有八只脚,生活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内不停地织布。 倘若只是外表丑陋也就罢了,传说阿拉克涅会寄生在人的脑中,吞噬人的意志! 倘若以阿拉克涅的某节肢体为触媒,那在此基础上诞生的虫子多多少少都会继承阿拉克涅的特性,譬如寄生在樱的脑中吞噬她的意志—— “你猜的没错,蛛网虫不仅能够在人体内不停地织出带有毒素的丝线,这些丝线渗透到身体的各处,摧毁、控制着樱的身体,而且它的本体寄生在樱的大脑里,能够轻而易举地影响、吞噬樱的意志。如何,要不要试试看你的魔血能否在蛛网虫吃掉樱的意志前杀死它?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一不小心伤到了樱的大脑那就惨了。桀桀桀桀——” 诗羽攥紧拳头,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冲进虫群屠戮泄愤的冲动。 现在当务之急是保住樱的意识,即便阿兹达哈卡魔虫的神秘度并不比阿拉克涅差,但要不砸碎樱大脑里的瓶瓶罐罐就救出她,一时半会儿别想完成。 她冷冷地盯着虫海道:“敢逼急我的话,我不介意来个玉石俱焚——我可是阿兹达哈卡邪龙产生的意识,所以别弄错了,间桐脏砚,说不定这一战后你就再也无法继续存活于世了。” 此言一出,仿佛被她身上凝聚的龙血所慑,虫海又是一阵骚动。 半晌,庭院里才响起间桐脏砚淡淡的笑声:“小家伙,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诗羽沉默不语。 苍老的声音继续道:“雁夜死了,鹤野也被你杀死了,但过不了多久圣杯战争就要揭幕了。作为圣杯系统的创始御三家,我们必然是要出一个名额的——你知道圣杯是为何物吗?” 诗羽当然知道,哪怕只有碎片状的记忆,但也知道型月世界的圣杯是一个被许多魔术师抢来抢去的破烂玩意儿,这也是fte系列的主题。 在两百年前左右,德国的炼金术名门艾因兹贝伦企图完成第三法这个奇迹。当时的家主冬之圣女联合玛奇里也就是如今的间桐脏砚、提供灵脉的极东魔术世家远坂一同开发出了圣杯,通过圣杯战争这个实现第三魔法灵魂物质化的仪式,魔术师还能够抵达世界的根源。 在不明就里的外人看来,圣杯战争就是七名魔术师和七名英灵相互厮杀,最后的获胜者就能得到实现愿望的奇迹之釜。 ——虽然似乎并没有哪个家伙能够成功用圣杯完成自己的心愿。 “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机,若是你能赢得圣杯并将许愿的机会转让于我,那么小樱自然会平安无事地跟你走,否则这孩子的一生就会在今晚划上休止符。” 嘎吱嘎吱像是虫群在鸣叫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诗羽才明白这是脏砚压抑的笑声。 “当然,离圣杯战争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命令蛛网虫暂时休眠,让小樱跟你在间桐大宅里生活直到战争揭幕。怎么样?” 诗羽心中冷笑,间桐脏砚的忽悠人的水准果然有点高,要是其他人恐怕就会答应了吧。 但假如乖乖地照他的安排去参加圣杯战争,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樱也会重新落入他的魔掌,更严重的是再度失去最后一丝希望的间桐樱估计就会死了这条心,老老实实做个仍由间桐家凌辱摆布的行尸走肉了。 不得不说,这老贼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但即便她看穿了这一切又能如何?小樱现在这种危险的状况可经不起这种扯皮带来的消耗。 一边是颇有好感的萝莉妹子的性命,一边是诗羽向来就随心所欲、桀骜不羁,也因此而极为重视的自由。就像天平的砝码,取走一端另外一边必然会落下。这是两难的抉择。 不能否认,诗羽确实想过丢下间桐樱拍拍屁股走人。 她不觉得自己做出这种选择会有多么人渣,因为这是黑暗世界最常见不过的行为。 如果你见过为了一块面包就出卖亲儿子亲女儿的地狱,就会明白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里的诗羽之前为小樱所做的一切已经是她最大的善意了。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 但是! 现在已经不仅是善意和同情这么简单的事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无奈的变身,接着又被这个腐朽近似烂木桩的老头摆了一道,连番际遇尽是憋屈,前世纵横沙场的强者尊严让诗羽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逃走!也做不出那种事! 老怪物,我绝对会让你付出后悔莫及的代价! 诗羽心中发狠,脸上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中国有句话叫老而不死是为贼也,间桐脏砚,你是我见过最狡猾的家伙,看来我不选择合作是不行了?” “嘿嘿,老夫也可以等你想出解救樱的办法,只要你等得起。” “” 诗羽低头一瞧已濒临死亡的间桐樱,淡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憋屈的怒火,终于做出了最明智、也最符合间桐脏砚意愿的决定—— “我可不会相信你,用阿兹达哈卡一族流传的魔术契约吧。” 第九章 抱着萝莉睡觉 -- 书评区活跃的书友开始变多了,心甚喜,三千节操奉上。大家有票投票,收藏点击什么的也越多越好,o()o谢谢啦 -- 世上有这么一群人,他们隐匿在僻远山村,也混迹在繁华都市,又或是身处洋馆工房,尽管生存状态各异,但却拥有着除了魔术之外的共同特质——从最深层的心理状态上疏远世俗、不得不守在世代相传的樊篱,即便因此而深受两种身份认知的冲突煎熬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看似腐朽的陈规陋习,却给予这群自称为魔术师的影子以万世难易的特权。 他们盘踞在科技之光永远无法穿透的里侧,不受世俗法律和伦理道德约束,却能依赖表侧的资源充实自身。然而斗争是人类的本性,魔术师之间倘若起了仇衅和争执,也不得不采取其特有的习惯和契约进行裁定。 自我强制证文就是裁定的手段之一。无视契约双方魔术水准和身份的差距,它是最铁面无私的强制诅咒。一旦使用契约者的魔术刻印机能强加于本人身上,其在原则上有着任何手段都无法消除的效力。即便使用者失去了生命,该魔术刻印也会束缚着死者的灵魂,而不会代代的继承下去,是非常危险的魔术。对魔术师来说,递上这不可解除的诅咒式的证文,实际上意味着在交涉中做出了最大限度的让步。 而诗羽所提出的阿兹达哈卡一族的契约,便是凌驾于自我强制证文之上的二重血誓。这是基于同一魔术系统或者血脉的契约双方而创立的严酷誓约。远古之民正是以此来保证王位竞赛的公平性。只要诗羽和间桐脏砚完成血誓,任意一方如果违背其契约内容,魔术回路、魔术刻印与起源就会寸寸崩坏,即便连灵魂也会遭受到对方的奴役,永世不得超脱! “没问题。”间桐脏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回到一楼大厅,沙发上空突然刮起了一阵漆黑的阴风,隐隐可见溪水般汇聚、凝结的虫流闪过,最终形成了一张人脸。老朽却充满恶意的人脸。 间桐脏砚。 诗羽目光一凝,意念所至之处,虚空中浮现出了一份羊皮纸般的文书。 她按照阿兹达哈卡的遗传讯息所述,在羊皮纸上烙下了自己的灵魂印记,术式启动后就把这份契约文书平平地悬空送到了间桐脏砚手上。 脏砚确认并无歧义后也跟着烙上了自己的灵魂印记,只是颜色比诗羽暗淡了许多。 于是双方就以灵魂为赌注完成了这次牢不可破的契约。 但诗羽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反而更加警惕这个老头了。 在勾心斗角的魔术师社会里,从来没有仅仅凭着一份血誓就能消弭争斗的先例。老贼答应得如此爽快,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 但至少她保住了樱,哪怕老家伙还藏着更毒辣的后手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要知道她现在还是不完全状态,时间拖得越久她抹杀间桐脏砚的把握就越大! 在小樱的异常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后,脏砚突然道:“诗羽,是这个名字吧?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老夫也得关注下你的信息,也好心里有个数。你说对吧?” 诗羽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首先一个问题,你的魔术回路数目是多少?” 诗羽一愣,板起小脸。 “三条。怎么了?” 呃,没错。不知道为什么,诗羽只有三条魔术回路。 当初在蜕变完成的那一瞬间,诗羽就通过意念感知发觉了这具幼女身躯里的魔术回路少得可怜。不过她对此并没有过多理会。 因为诗羽赖以生存的是她驰骋黑暗世界的异能,如果能够取回沉寂的异能,再算上阿兹达哈卡邪龙遗留的血脉能力的话,她有自信击退任何一位敢轻视她的魔术师。 “真是令人惊讶,诗羽这种程度的魔术回路,可支撑不起英灵长时间战斗所需要的魔力。如果是耗魔低的从者那自然另当别论,但你考虑好召唤哪个英灵了吗?” 纵然见多识广如间桐脏砚,也不禁为诗羽那稀少的魔术回路数目而感到吃惊。 一般来说二十条左右的魔术回路就已经是数量平平了,全身上下只有三条魔术回路的话也只是比他的孙子慎二要好些罢了。 魔术回路是魔术师在体内的模拟神经,它既是将生命力转换魔力的通路,也是与基盘相连做成的大魔术式的道路。诗羽的魔术回路太少就会直接影响到她的魔力生成量,而冬木市的圣杯系统中支撑英灵现世并参与顶尖厮杀的魔力大部分都要御主自己提供—— 要是没有多少魔力的菜鸟魔术师被卷入战争,说不定一场战斗下来英灵所需要的庞大耗魔就足以把他活活抽干。所以圣杯战争才叫七名魔术师和七位英灵的战争。 “虽然魔术回路的数量是天生决定的,但对于我血脉中潜伏着的恐怖力量,老头子你不是最清楚吗?只要能捉到活人,我就有了近乎无穷无尽的魔力源泉。” 诗羽似笑非笑地瞧着间桐脏砚。 她当然没有跟这老贼说实话,尽管她体内的魔术回路只有三条,但这三条魔术回路的精细程度却非同一般——起初以异能内视自身之时,她就被这巧夺天工的回路吓了一跳。 虽然记忆碎片中没有相关资料,但显然这些魔术回路的质量是相当不错的,至少要比小樱的魔术回路要更加精细坚韧,容量也更大。 宽敞的大厅里回荡着间桐脏砚的低笑:“如此自信,真是令人意外呢,诗羽。看来老夫连圣遗物都不用准备了?如果你真要把冬木市的生灵化作养料的话,说不定连英灵都会饮恨吧。” “老头,你以为我会放心地让你在圣遗物上做手脚?” 诗羽嗤笑一声,抱着由于身体极度虚弱而陷入沉睡的樱走上了二楼。 “即便在建立血誓的前提下,你也不敢在我面前现出本体,这算是心虚吗?” 宅邸的空气弥漫着一阵压抑的气氛,似乎被诗羽说中了心事,又像是怒极失声,间桐脏砚再也没有说话。 在悠长的岁月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这般大动干戈了,在取得了暂时的和平后,这座洋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或许是日以继夜的折磨对身体产生的过度负荷所致,小樱毫无知觉地沉睡着。 若非她遣入其血管的魔虫没有任何异样,诗羽绝对会怀疑间桐脏砚是否又命令蛛网虫做了什么。刚才女孩遭受的那种濒临绝望的痛苦让她相当后怕,换做是前世那些经过特训的铁血战士,也未必能够忍受住如此可怖的摧残吧。 “你不是弱者。”诗羽轻轻地呢喃着。 第一次地,她被这个女孩折服了。诗羽轻手轻脚地把萝莉安置在一间空房的床上,心中对她的忍耐能力感到了由衷的钦佩。如果有她的教导,说不定小樱会成为一个不输于那人的强者、虽然这个女童未来要走的是魔术师的道路就是了。 窗口的月光有点稀薄,深浅不一的云层环绕着诗羽目光所能涉及的天幕和高楼一角。轻柔似雾,女孩紧抿的嘴唇纵然身处梦境也依旧透着一丝痛楚和倔强。 没想到间桐樱还会露出这种神情呢,看来只要有哪怕一线希望,人都不可能彻底放弃 诗羽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沿静静瞧了片刻,轻轻打了个哈欠,起身欲走。 “别走,不要离开我” 恰在这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声令人心疼的哀求—— 诗羽停了下来,低头瞧去,只见她的百褶裙裙裾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只小手紧紧拽着,如刚去壳的鸡蛋般白嫩光滑,也不知是月华还是肌肤。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妈妈——” 诗羽循声望去,女孩眼角已挂满了莹莹泪珠,闭着眼一声声地呼唤着母亲,充满了委屈和渴慕。厚实的被子也早被她踢到一边,似乎感受到了诗羽的存在,下意识地朝她这边拱了拱,着实令人心生怜惜。 “远坂时臣,都是你的错!别让我在圣杯战争中遇到你,不然我可忍不住在小樱面前把你狠狠地揍一顿。” 残缺的记忆碎片中保留着间桐樱过继事件的始末,其实换谁坐到时臣那个位子上都只能把樱让给缺少魔术继承人的间桐家,但理智归理智,诗羽掰了半天都无法把间桐樱的小手拿开后,满腔的恼火和无奈让她把这笔账记在了远坂时臣身上。 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小樱死死都不肯松开抓着诗羽裙角的手。一声声妈妈把栖息着数十年男儿魂的幼女叫得满头黑线—— 当然诗羽如果拿出真本事的话自然能从间桐樱手中挣脱开,但那样势必会伤到樱,现今她对这个小女孩也有了好感,多多少少也不愿意她受到伤害。于是乎便僵持住了。 “罢了罢了,我的小祖宗,就当我是为上辈子在骷髅宫那里占的便宜赎罪吧。” 诗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嘟囔着躺到床上,扯过被子蒙头便睡。 大概是只要还抓着诗羽便安心了,兀自沉浸在梦中的小樱过了一会儿后就止住了泪水。 根本不像是睡着了啊!这熊孩子就是难办,尤其是家庭环境苦大仇深的娃,根本不能带哇。也不知骷髅宫那家伙当年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放弃幼师工作当佣兵的。如果有机会回去的话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胡思乱想了一阵,诗羽也跟着进了梦乡。 第十章 追忆的间奏曲 雨势变得越来越大了。 起初还是蒙蒙细雨,十来分钟后就像黄豆般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一阵又一阵,撩拨着远坂夫人的心,往日的宁静渐渐消失了。 天地之间的界线现今已变得前所未有地模糊。 玻璃窗上的妆容渐渐隐去,一张娇嫩似花季少女的雅致容颜在雨帘里沉浮跌宕,她竟难以辨清自己究竟置身何时何处。 雁夜啊,多少年过去了一直还是那副样子,远坂葵微微叹了口气,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缅怀的笑意。 当初那个天真的中二青年倒是没让她少操心,她一直对小弟的顽皮报之以包容的温柔。差点让她的父亲大人都有些吃醋了呢。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像他那样一如既往地照着原有的颜色生活下去。 这个事实早在她还没有嫁给时臣之前就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禅城葵是个传统的女人,无法独自绽放在广阔的舞台上,她的归宿只属于能遮蔽风雨的成熟男人。 正因为如此,当她那个并不大的社交圈子里出现了一个最贴近理想的青年时,远坂葵就毫不意外地爱上他。纵然对方是与世俗常理道德相悖的魔道之人。 只要知道远坂时臣是一个用汗水和刻苦一步步赢得名门该有的尊重和名望的男人就足够了,她这么对自己说,然后就怀着对幸福的期许回应了他的求婚、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婚后的生活很幸福。 除了樱外。 作为母亲,她自然不愿意与自己最珍爱的骨肉分离,但在母亲之前,她还是冬木市魔道名门远坂的女主人、远坂时臣的妻子,全身心地支持丈夫和他的事业,这是建立在她深刻地了解自己本性和位置的基础上做出的判断。 即便如此,当雁夜突然回到她面前、从这个天真的青梅竹马口中听到小樱的名字时,强自压抑的悲痛和自责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破了她的理智。 得知丈夫的苦衷后就再也没有挽回樱,这种行为本身就在控诉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和义务。远坂葵心如刀割。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葵! 为什么,你会答应? ——青年不敢置信地质问她。 间桐渴望得到继承魔导师血液的孩子,其中的原因,你的话,应该最清楚吧? 答应盟友间桐家族的请求,那是由远坂家族长所决定的事。我没有表达自己意见的余地。 ——冷冷地说出内心那个不断回响的话语,只有她自己知道咽下的泪水有多么苦——嫁给继承了魔导之血的远坂时臣,追求普通家庭的幸福便是错的,这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的。 窗外的雨愈发密集了,像是起伏的林涛搅进了妇人的追思苦旅。 不知何时响起的,尚显稚嫩和青涩的交响乐自楼下传来,远坂葵微微一怔,少女时期她曾接触过古典音乐,还参加了一个蛮温馨的社团,从这种庄严、肃穆的曲调来看,这支曲子有点像布鲁克纳的第七交响乐。 “是凛么?”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凛一直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魔术的学习上,他们也没有找过音乐教师。如果是小樱的话,应该会更出色吧,在这方面。 不,小樱已经不是我可以操心的了。 远坂葵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这是远坂和间桐之间的事。和已经脱离了魔术世界的你没有任何关系。 ——远坂葵记得当时她是这样子结束对话的,雁夜永远也不会明白,这句话其实是对她自己说的、与其说是与间桐雁夜划清界限,倒不如说是远坂葵和间桐樱之间不可触及的鸿沟。 天堑般深的鸿沟。 “葵,下来吧。禅城的客人来了。” 随着敲门声一起打破葵沉思的,是她的丈夫远坂时臣,那个不疾不徐,永远保持着稳重的低沉声音。 禅城,是来商量圣杯战争期间产业收缩的吗?这么说刚才是由希那孩子啊 远坂葵连忙应了一声,收拾了下起身离开了梳妆台,走出了房间。 走出这扇门,她就是远坂夫人了。有个声音低低地叮嘱她。 毒蛇盘旋的枝丫曲曲折折地蔓延至丛林深处,潮湿的瘴气在沼泽里弥漫浮动。 茂密的树冠吞噬了大部分光线,满地尸体残骸中一个鲜血淋漓的少女摇摇晃晃地从泥泞里爬起,突然眉尖一蹙,伴随着一声痛呼就重新跌进了腐败枝叶堆积的软泥里。 正在此时,一个几乎四分五裂的人影猛然扑到她身后,伸出一条骨瘦如柴的手臂把奄奄一息的少女狠狠拉回了暗藏危机的大沼泽。 充满报复快感的狞笑响彻密林,旋即被一道冲天而起的炽烈光芒轰然掐断—— “啊——” 诗羽猛地坐起身,微微喘着气,额头汗涔涔仿佛从屋外淋雨回来似的。 所幸她的邪龙装材质特殊,不然早就湿透了。 “骷髅宫”诗羽惊魂甫定,那道璀璨强光在视网膜上残留的烧灼感依旧难以散去。 “是噩梦吗?她应该已经先我一步逃离了丛林为何还会被那群巫师围杀?” 意识海里的记忆碎片随着思绪的波动而起伏漂荡,但诗羽根本无法从中找到临死前的那段经历的细节,只有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和担忧一下下地敲击着她的太阳穴。 “千万别死了啊。” 诗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盯着天花板喃喃地道,“陷仙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最后绝招都用出来了,看样子你真是陷入危机了呢,搭档。” 天花板沉默着。没有回应是自然的吧。 她微微苦笑,记忆一阵恍惚。 诗羽从小在人吃人的长白山核废墟中长大,残破的基地中储存的物资养活了她和她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妈妈。突如其来的末世让这个原本是研究所的地方变成了等级森严的封闭世界。 作为一名从灾难都市中逃离到基地中的弱者,诗羽的母亲,那时候还是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因没有任何值得榨取的价值,包括异能或者管理基地的知识,自然就沦为了任人羞辱鄙夷的底层贱民。结果她只能以自己的身体换取食物和水,直到人老色衰才停止这份工作。 在第一代异能者,也就是末世来临之际觉醒异能的幸运儿外,此后的人类均只能通过血脉继承的方式唤醒异能。所以,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也断绝了生下一个拥有异能的孩子来改变命运的念头。转而一心想要生个女孩献给异能者做宠姬,接替她的工作、重复她的人生,藉此来苟延残喘地在这个坏掉的世界中挣扎度日。 但天不遂人愿,她生下的孩子却是个带把儿的,而且天生就体弱多病,连最起码的劳作也没有力气完成。 奇怪的是,直到瘦骨嶙峋的老女人在泪流满面的儿子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她也没有放弃这个拖油瓶。那一夜,在寒冷的金属过道里,受尽白眼的病秧子流干了这辈子所有的泪水。 从那天起,诗羽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性格也变得更加内敛,像一只蟑螂般在角落里挪动。 若不是大名鼎鼎的“伽蓝之鬼”骷髅宫闯进基地时发觉这个已经发高烧长达数天却依旧没有死去的小子,名为诗羽的生命多半已经无声无息地在又冷又臭的世界里消失了吧? 骷髅宫,不仅给予了诗羽肉体上的第二次生命,也让本应阴沉愤世的迷途者找到了生存的真谛,哪怕后来成为掀起异能革命的王者,也没有忘记这个事实。 不老的魔女,你可千万别死啊,不然等我回去一定会嘲笑你的 诗羽下意识地咬着嘴唇,脸上多了一丝忧色。 屋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地淌过,一缕缕思念往不知名的某处流去。 第十一章 滥觞 - 感谢朕深爱着你的打赏和投票,大家有空就多多点击投票发帖,一起搞好这本书的成绩吧。 感觉不喜欢的情节或者有疑问就在书评区或贴吧提哦,必然会回复的。 - 一直到边上似醒非醒的小女孩低叫着姐姐胡乱地在被窝里伸手摸索起来,诗羽才从追忆的情绪中回过了神。 “这丫头” 诗羽摇摇头,无奈地往她那边挤了挤。 昨晚喊她妈妈,今天一大早又把她当姐姐,再这样下去她恐怕是要成为间桐樱的专用抱枕了。 “姐姐” 间桐樱像小猫似地窝在她怀里,一宿后恢复了几分血色的小脸无意识地摩挲着诗羽的下巴。 咦?好舒服 感受着小女童那嫩滑柔软的肌肤,诗羽意外地发觉她并不是很反感这种亲昵。 呃,我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萝莉控吧?但小樱现在连萝莉的年龄都没有到啊 诗羽有些腼然。 “唔” 小樱挪了挪身子,似是不满足于贴着诗羽的温暖,四肢如八爪章鱼般缠住了诗羽的身体,蓝色的发丝轻轻拂过她的眼皮、鼻翼、耳垂,麻痒的触觉蚂蚁似地爬上了诗羽的神经。 “” ——这是得寸进尺吧?这绝对是得寸进尺吧?! 诗羽满溢的悔恨像墨汁一样滴答滴答地染黑了内心的最后一抹雪白:所以说绝对不能做一个好人啊!拍拍屁股走人才是正确的做法嘛。 “幸好这丫头的身子还没有长开,不然老怪物看到这种场景一定会产生某种奇怪的长远计划不对,我现在也是个萝莉啊,性别相同!没错,性别相同,没事的。” 诗羽念叨了几遍,瞥了瞥睡相跟外貌完全是天壤之别的间桐樱,小胳膊小腿虽然白嫩柔滑,但毕竟还是个小屁孩,看了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而且,好像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动心思才是不正常的吧? 诗羽自嘲地笑了笑。 异能者和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一样是不受世俗眼光约束的特殊群体,甚至更加变、态。她见过女召唤师上演美女与野兽的佳话,还曾与冲破血缘束缚与兄长相恋的白发魔女交锋,就算是她的搭档也颇为喜欢用骨剑替正太开后面。 或许是因为跟这群人打交道久了,她也渐渐变得奇怪了。 “樱,醒醒,该起床了” 意识海感受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诗羽推推小女孩的手臂,试图把这孩子叫醒。 “唔嗯?” 小樱翻了个身,紧箍着诗羽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脊背。 湿润的双眸微微眯着,间桐樱歪歪头,呆呆地瞧了诗羽一眼,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幸好不是低血糖,不然就麻烦了。 诗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不紧不慢地把樱夹在她两腿间的细腿挪开,走下床哗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大风裹着雨声突然闯入了这狭小的空间,那是从黎明时分开始席卷了整座城市的暴风雨。 雨珠啪嗒啪嗒打在屋檐上、院墙角和树丛里,洋馆外的弯道上淌着潺潺的溪流。 茫茫雨幕里不见半个人影,光是在四闭的室内远远瞧着,都感受到了那股湿气和寒意。 拜其所赐,樱终于摆脱了初醒的迷蒙状态。脸上闪过了一丝若不是仔细观察定然捕捉不到的羞色——显然,她对昨晚迷迷糊糊间做的事依稀有点印象。 “姐姐?” 诗羽松了口气,只是礼节性的称呼的话,她还是能够欣然接受的。 早上那声饱含着复杂情感的姐姐,应该是指远坂凛吧? 流露出如野生的小兔一样小心翼翼地窥探陌生人的眼神,小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眼前这个年纪稍微大上一些的小姐姐,疑惑地开口。 “你也是爷爷从其他地方带到这里来的吗?” 诗羽一愣,旋即明白了间桐樱的言下之意,对她的敏感不禁在心中泛起一阵怜惜。 “不用担心,我既不是间桐脏砚的帮凶,也不是被他奴役和教训、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孩子。小樱、从今以后你应该归我管了,没有我的点头,爷爷是不会再对你做那些事情了。” 窗帘随着窗缝里穿进来的气流猎猎卷舞,诗羽拢了下发丝,对床上愣愣的小樱浅笑道。 “不会再做那些事情吗?” 间桐樱迟疑地瞧着笑吟吟的小姐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般。 伴着窗外屋檐下的雨珠跳跃声,诗羽淡淡一笑。 “这也是你的爷爷的意思。” “爷爷的意思?”小樱眼中的疑云终于散开了。 “没错。所以,记住我的名字吧、我叫诗羽。” 微微顿了顿,她略带不屑地继续道,“或者你也可以冠上间桐的姓氏,叫我间桐诗羽。” “间桐、诗羽?”间桐樱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等她差不多消化了诗羽所讲的内容后,整好仪表的幼女摆了摆手。 “差不多该起床了,佣人应该已经做好早饭了,等冷了以后就不好吃啦。” “咚咚——”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佣人恭敬的敲门声。 应该是脏砚连夜叫来的新人,不得不说,间桐家这方面的办事速度真是让诗羽有些敬佩。 “诶——那个、我” 嗫嚅着想要说话,却看到这个笑吟吟的小姐姐已经开门走了出去,间桐樱呆愣愣地盯着诗羽的背影,她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这个新姐姐的行事风格:干脆利落不容置喙。 冬木市,间桐本馆。 这是一座和现今笼罩整座城市的暴风雨十分相衬的洋房。 倘若有人置身其中,在注意到这间宅邸贵族式的奢华之前,最先感受到的一定是满溢的诡谲沉郁,浓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的阴森氛围一直挥之不去。 或许,越是特别古老的欧式设计,越是会起到推波助澜的效果吧。 这种对于洋馆主人而言相当失礼的想法,是诗羽昨夜从二楼暗道里走出来后油然而生的。 尤其是在清晨湿冷的空气里嗅到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味道后,从血脉深处传来的感觉让她进一步地确认了这个观点。 在她的感知中,有不计其数的虫子在间桐宅邸的角落里沉眠着,甚至可以说,间桐家的所有人就是生活在虫子托起的巢穴里的腐朽木偶。 回头看了眼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近乎魅惑的蓝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肩头,由于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在眼神里流露一时半会理解不了的困扰神色。 但至少比先前的空洞要好上太多了。哪怕填补它的是疑惑和忐忑。 诗羽停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哎呦一声,魂不守舍的小樱一头撞到了她身上。 间桐樱发出一声下意识的痛呼后突然疑惑地看了小姐姐一眼。她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就像是扑进了一团棉花般。 ——尽管只是比小樱大上几岁的幼女,但凭籍蜕变产生的龙种血脉,诗羽能够做到许多在普通人看来很神奇的事、比如能将迎面而来的冲击力的伤害减至最小,也就化解了小樱受到的反作用力。 第十二章 恍如梦 “没事吧?走路的时候注意力别太分散喔。” 明明是罪魁祸首,诗羽却噙着温柔的微笑摸了摸小樱的头。 这一次,她没有躲开,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僵硬得仿佛是冷冰冰的石柱一般。 事实上,间桐樱确实走神了。 她恍然发现,昨晚那场梦似的遭遇并非虚假。 连早晨相较于平常也有点不同了。 如果用尺子去丈量的话,所谓的平常也只有两三天而已。 但对从第一天起就被成群的虫子所覆盖的五岁女童而言,三天的时间漫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所以当她置身餐厅的时候,还是那副恍若梦境的样子,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重新回到虫仓里忍受着丑陋虫子的侵凌那一刻。 结果一觉醒来她不仅躺在了格外温暖的被窝中,而且就算起得比往常晚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任何可怕的后果。没有丢进虫堆里不准动弹的惩罚,也没有爷爷严厉冷酷的审视。 若不是感受到了周围时有时无的窥视目光,她差点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 做着与凛姐姐、爸爸妈妈一起在家里嬉闹玩耍的美梦。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反而比前几天多了一种空落落的难受感觉。 究竟,小樱究竟是怎么了 隐隐有奇怪的想法萦绕在骤然解脱的萝莉心头。 现在是早餐时间。 间桐樱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一直板着脸的叔叔也不在餐厅。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的一端。 所以、当诗羽漱口完毕后从卫生间走到餐桌前时,小樱的眼神也随之雀跃了起来。顺便一提,这里的习惯似乎是吃完早饭后再漱口,诗羽当然不会理会这种也许只是虫爷某种恶趣味的产物。 “不喜欢这些早餐吗?” 诗羽拉开座椅坐到樱的对面,有些奇怪地问道。 “诶?不、不是” 间桐樱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慌忙低下头去。 诗羽点点头,切了一块面包塞到嘴里、说实话她更喜欢家乡的餐点,虽然这个喜好并不影响她的食欲。即使是前世她也没有多少机会安安静静地尝下豆浆油条以及油而不腻的肉馅包子,何况现在——虽然记忆碎片里没有留下多少信息,但诗羽也知道不论是她们所在城市的国籍还是玛奇里的习惯看都不可能备置一份中国特色的早餐。 屋外呜呜怪叫着的风雨似乎渐渐变小了。 餐厅里偶尔会响起刀叉触碰到盘子时发出的清脆声响——要控制好手里的工具,对于不习惯西式餐点的幼女来说确实要费些功夫。反倒是年纪比她要小的樱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显示了曾为远坂樱的女孩身上保留的良好教养。 诗羽轻轻哼了一声,早上信誓旦旦地说要管治小樱,结果一开始自己反倒先输了一步。 所幸她对这个不是很在意,不然脸上一定挂不住。 如果有人见了她笨手笨脚摆弄餐具的这一幕多半也会莞尔而笑吧。 但随侍在旁的佣人们没有任何反应。 诗羽眼睑低垂,嘴角的戏谑却怎么也藏不住。 刚换了一批就迫不及待地把这群可怜虫变成傀儡了吗、脏砚 开门见到佣人时她就发觉了这群人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违和感。但比起昨晚的那批炮灰,这几个新鲜出炉的傀儡要更有自主性、打个比方,就是大学生机器人比赛里的呆板作品和科幻片里展示出来的高级人工智能之间的差距。 大概是为了监视和反馈? 诗羽饶有兴致地想着。 这是明面上的招数,也是对她的警告。在此基础之上,老头子才会如此放心地任由她喧宾夺主地支使着这间洋馆。 小樱的“授课”已经被我接手,但要根除威胁还是要安然闯过圣杯战争呢,否则脏砚卷土重来,我还真招架不住 早餐结束后,诗羽叫住了小樱。 “准备下雨具,然后我们出去一趟吧。” 樱乖乖地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动。 “嗯?”自称间桐诗羽的幼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那个、雨具,好像不在起居室” 仿佛因为做坏事被家长捉到而手足无措的孩子,小樱低头盯着地板,倘若那里有颗即将引爆的炸弹或者丑恶得叫人颤栗的臭虫那局促不安也是正常的吧。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诗羽在心底给光洁如镜的地板体现出来的间桐家下人的工作素质打了高分。 “你不会去找吗?” 诗羽有些奇怪地瞅着间桐樱。她实在没见过这么笨的女孩,如果把进入观看末世前的动漫的脑残粉状态的骷髅宫扔到这里说不定也要甘拜下风。 间桐樱犹豫了一会儿,细声细气地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爷爷说除了用餐和睡觉时间,小樱都不准离开虫仓直到授课完成为止。” “不是说了吗、从今天起你只要听我的就行,老爷爷不会来插手了。” 间桐诗羽轻轻地叹了口气,把手放到了小女孩的肩上,后者立即打了一个激灵,秀发下的眸子仿佛惊弓之鸟般悲鸣着的凄惶神色。 “授课如果那种把人丢进虫堆里的恶趣味也算课,那全世界的人民教师都会为此而羞愧自杀的。” 感受着肩上双手的温柔和小姐姐的语气,间桐樱僵直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 “对不起。” 她连声道歉,虽然站在她面前的幼女不觉得这个小女孩对自己有任何的冒犯。 “间桐樱。” 诗羽板起脸,喊出了她的名字。 ——得益于前世与骷髅宫相处的经历,她的日语水平相当不错,甚至比许多带地方口音的日本人都要标准许多,不然光凭阿兹达哈卡魔虫的血脉天赋可没办法与虫爷和间桐樱交流。 “嗨!诶?” 等了好久却没有听到下文的小女孩刚想抬起头,突然就被拥入了一个称不上宽阔却仿佛太阳般温暖的怀抱,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小樱连下意识的挣扎都消失了。 耳中传来幼女淡淡的声音:“很可爱呢。” “诶诶诶——” 平静的语调却引起了听者激烈的反应——是过于吃惊呢还是得到气场强大连最恐怖的爷爷都能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的同龄人亲昵的夸赞而兴奋呢? 总之伴着双颊浮起的酡红,小樱晕乎乎的,大脑暂时性地缺氧,软软地靠在了诗羽怀里。 “所以,请你自信点吧。既然称我为姐姐,那身为间桐诗羽的妹妹,你也要抬头挺胸地走在阳光底下,更别说是这间阴暗得跟发霉的棺材没什么两样的间桐宅了。”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突然的拥抱会给敏感而渴望认同的间桐樱带来多大的冲击,诗羽郑重地道。 “?” 后知后觉的某人终于察觉了女孩的异样,连忙伸手摸了摸间桐樱的额头。 “怎么脸这么红?是昨晚着凉了吗?” “啊、对、对不起!” 间桐樱像兔子一样蹦了出去,慌慌张张地不断向诗羽鞠躬。 “” 我家的间桐樱为啥是这个样子的? 诗羽彻底糊涂了,总觉得她穿越的是某个特别的平行世界而非是记忆中的那个月世界。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嗯、你们帮我找下雨伞吧。” 后半句诗羽是对着清理完剩菜和餐具的佣人们说的。 把这种事寄托在小樱身上还真是失策,至少目前看来她还不如诗羽更熟悉这间宅邸。 希望这些呆板的佣人不要把鹤野的雨衣拿过来—— 但在诗羽看来,只要小樱能彻底摆脱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就不用在意了。 午休的时候顺便替她温养下身体吧 瞧着间桐樱的发色,诗羽暗暗地想。 魔术属性的转化工作没有完全结束,趁这几天赶紧完成,接下来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魔术修行中了——要想参加圣杯战争,她现在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 第十三章 雨中人 - 感谢书友飘渺一碗粥的打赏,也感谢这几天上传本书后收藏点击投票的各位,更多精彩在后头,请各位继续支持诗羽,三千字奉上聊表谢意。 - 上午,商店街。 或许是天气的缘故,往常人流熙攘的街道显得空旷冷清了许多,偶尔驰过的车辆卷起大片扇形积水,惹得行人忙不迭往内侧避让。 时值初秋,道路两旁的杉树叶子都开始脱落,在淅淅沥沥的雨幕里颇有种凄风苦雨的味道。 “那个、诗羽姐姐真的可以吗?” 怯生生的声音透露着说话者内心的不安,间桐樱的视线恋恋不舍地在间桐诗羽和橱窗里的漂亮洋娃娃之间徘徊。阅历丰富如诗羽者,如何看不出小樱其实相当期待诗羽能把她喜欢的那个新款的芭比娃娃买下来。 “当然可以。”诗羽含笑点头。 “小妹妹眼光真不错,这是今年刚上市的芭比娃娃表妹je——但价格很昂贵喔,如果你爸爸妈妈在边上的话倒是能” 店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性,描过淡妆的脸上两个酒窝倒是挺甜的,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拉近了心理距离。 但这话可不怎么好听——瞥见小女孩突然有些灰暗的眼神,诗羽对这个女店主的印象顿时差了一大截。她从兜里掏出钱包道:“这些钱够不够?” “呃啊哈哈,够是够了不过姐妹俩独自带这么多钱逛街可不安全。前段时间这条街上就发生过几次抢劫事件呢。” 毕竟是面对着两个连橱窗的顶端都够不到的小女孩,女店主有着很大的心理优势,很快就摆脱了尴尬,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难得当一回幼稚园的和蔼女教师,还是蛮有成就感的嘛。 虽然是个好人,果然还是有点烦啊特别是还要用抬头仰视这个姿势跟人交流,真是糟糕透顶 诗羽接过像欧巴桑一样唠叨个不停的女店主递来的芭比娃娃,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如果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还没有办法搞定间桐老不死,那她只有跟樱一起在日本读书了。 “谢谢诗羽姐姐!” 当诗羽把她横看竖看都瞧不出哪里吸引人的芭比娃娃塞到间桐樱怀里后,小女孩脸上突然就绽放出了明媚的笑容,似乎眼角还盈着滴滴晶莹,样子可高兴了。 诗羽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这么客气,虽然对姐姐这个称呼不是很喜欢,但毕竟以后我们是要相依为命了,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嘛!” 呃,事实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但脏砚的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樱的——那样子多半会让事态往更麻烦的方向发展。 而且由于她现在是女儿身,两人的年纪还只是在过家家酒的阶段,所以你都把第一次给我了,作为一个男人当然要负起责任,至少保你平平安安不受荼毒啊这种只会让人怀疑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小樱也未必能听懂的话,诗羽当然打死也不敢说。 “嗯!我很喜欢。” 起初听到诗羽坦诚不喜欢叫她姐姐时,间桐樱立即被浇了一头冷水,直到诗羽平平淡淡地说要两人一起相依为命后,被人从冠着远坂樱之名的世界里推出来的小女孩顿时破涕为笑,紧搂着芭比娃娃重重一点头。脸上红晕微微泛起,羞涩如水莲花,点缀着几分掩不住的喜悦。 “喜欢就好,来,咱们去下一家店。” 诗羽松了口气,老实说两个小孩一起走在街道上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但倘若其中一个女孩脸上冷得像南极冰山,隔着老远都能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冻伤,这就不大好了。 出于前世的职业习惯,她并不想引起过多的关注。 姐妹俩撑起伞沿着街道往下一个路口走去,间桐樱抱着装在塑料袋里的洋娃娃跟在诗羽边上,小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拉住了间桐诗羽刚换上的秋装衣角,攥得紧紧的。 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挤上了公交车,诗羽好不容易才把这堆引得乘客频频回头的物品塞到了座位上,轻吁了口气,道:“多亏有你在啊,小樱。午休的时候我要好好犒劳你” 仰仗着身高和年龄的优势灵活地钻过人群挤上车厢的樱早早地替她占好了位置,感受到边上那两道充满赞赏的目光投注在她脸上时,小樱圆润的耳垂悄然浮出了几许红晕。 “是不是很好奇啊,跟着我东走西逛零零碎碎买了那么多毫无联系的药材,我看你一直在记那些药名吧?” 随手把湿漉漉的伞靠在栏杆上,诗羽像是打了一场精疲力竭的鏖战后归来似的,懒洋洋地瘫坐在座位上、仿佛漫不经心地道。 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渐渐走出死寂的眼神仿佛都快要哭出来一样、她低头瞧着从伞尖滑落汇聚的水滴,幽幽地道:“对不起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去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真的,小樱不是故意的就好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叮嘱似的” 诗羽怔了怔,抬手揉了揉小樱的头,她发觉自己已经喜欢上把小樱秀发弄得一团糟的感觉了,比抚摸一只毛发柔顺的小猫还要舒服。 不过、间桐脏砚果然不放心她带着樱出门,暗地里又在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没必要道歉我相信小樱,而且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保密的、你也知道的吧,都是些很普通的药材。” 但老不死注定是要大失所望了,这次诗羽从散落在商店街的多家店里购买的药材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奥妙,在这个世界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单从药理上掌握它。 “真的吗?诗羽姐姐,你不怪我?” 小樱双手放在腿上,激动得连清脆的童音都有了一丝颤抖,毋庸置疑,小樱一直对此而自责着,身处于恐怖的爷爷和温柔的姐姐之间,饱受着左右为难的煎熬——这对于一个尚未学会审时度势分清是非的小女孩而言委实有些痛苦。 诗羽轻轻地点了下小樱的额头,笑吟吟地道:“当然。这是对你尽心尽力帮姐姐抢到座位得奖励——实话跟你说吧,那些药材是拿来打熬身体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诗羽又撒谎了、嘛,尽管是善意的谎言。 这些普普通通的药材确实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如果长时间服用的话就算是先天病弱的凡人也能蜕变为体质超群的运动健将。 这对追求根源、超越世俗的魔术师毫无半点利用价值。 但倘若以诗羽掌握的秘法加以淬炼、加工,那所能起到的作用就远不止这一点了。譬如对记忆的提炼、强化和整理。 瞥了眼终于变得稍微活泼起来的间桐樱一眼,诗羽把视线转向了车窗外,欣赏起了窗外的雨景。 “咦,那是远坂时臣?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 从记忆碎片里传来的讯息让诗羽马上从十字路口站着的那群人里找到了最关键的人物——对于即将参加圣杯战争的她而言,远坂时臣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劲敌,至少从诗羽已知的记忆看,远坂时臣会召唤出堪称最强的英灵。而且他本人作为魔术师的素质也是数一数二的。 幸好小樱没有注意到他否则即便换做是我也会被这种偶遇败坏掉难得的好心情吧? 诗羽眼角余光瞥见间桐樱正靠在她肩膀上闭目休息—— 为了搜罗药材,她俩来来回回至少把商店街翻了个底朝天,纵然是成年人都吃不消。但小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多多少少让诗羽有些感慨和心疼。 诗羽打量着那边的动静。 表面上似乎是在和旗下产业相关的来客商讨的样子但感觉态度上还要更亲密,而且如果是在谈商业上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把谈判地点放在雨天的马路上吧。 “真是意想不到的偶遇难怪了,公交车的路线并不是直接经过间桐邸的。” 抬头看到车厢内的路线图,诗羽恍然大悟,商店街到间桐邸的车程要比到远坂邸近,但这辆公交车却是先绕到远坂邸再往间桐邸行进的——来时雨势太大,所以她也没注意到这点。 红灯闪烁,雨丝绵绵。 灯光朦胧似洇开的红墨水,倒是和远坂时臣的衣着颜色相当贴近。尽管伞沿落下的雨滴浸湿了他的一小半肩膀,但依旧不损其优雅稳重的气质。周围一群西装革履的中老年男子簇拥着他,偶尔对手中的文件指指点点,显然,谈话陷入了僵持—— “嘛,仪表堂堂,难怪远坂葵会选择他。” 超卓的目力让诗羽轻而易举地瞧见了远坂时臣脸上那淡然而颇具威严的神情,确实不愧为掌管冬木市地下灵脉的名门家主。 平心而论,诗羽对远坂时臣并不反感,倘若算上前世一步步挣扎上强者之列的经历,她和远坂时臣倒蛮有共同语言的。 “半生都在艰难中度过,一路走来的辛酸自己默默舔干净,全部转变为自尊。” ——记得原作是这么形容远坂时臣,事实上也是个奋斗型高富帅。 而小樱被过继出去这件事,如果设身处地站在时臣立场上想,确实别无选择。 虽然对樱这个当事人而言是很不公平就是了。 绿灯亮起,车厢缓缓驰过路边的水洼,远坂时臣的身影也随之抛在了后面。 诗羽收回了目光,转身把从间桐樱身上滑落的秋装重新盖上,淡淡地笑了笑。 远坂樱已经成为过去,以后的人生将属于间桐樱。 雨刷左右抹动着大片水花,公交车拐过了街道。 下一站,间桐邸,已经快到了。 第十四章 令咒 “嘎咔吱吱吱锵——” 刚想把锈迹斑斑的铁门推开,两名神情呆滞、动作却麻利得浸淫此道多年的佣人就冒着细雨从洋馆里跑出来,替诗羽和小樱拉开了这扇沉重的院门。 “谢谢。东西我自己拿就行了。” 虽然是被虫术操纵、不知道还有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但不能就因此失礼。 跟日本华族出身的骷髅宫呆久后诗羽也有了这种习惯。 诗羽牵着小樱绕过院落里的水洼走进了洋馆。 一回到这间死气沉沉的大宅,间桐樱脸上的生气就像燃尽的蜡烛般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诗羽的十指被她扣得更紧了。 出乎意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间桐脏砚今天居然站在了走廊上,宽大的和服袖口处露出了比手中拐杖还要枯瘦的双手,阴沉的身影毫无间隙地与周围的气氛融合在一起,令间桐樱被老者突如其来的话音吓了一大跳。 “呵呵,樱啊,在商店街可玩得尽兴?老夫这把身子骨,遇到雨天就不行了呢” 小樱脸色苍白,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惊惧极了。 她这幅手足无措的样子落到了兴致盎然的脏砚眼中,反倒激起了他逗弄的恶趣味,桀桀低笑道:“难道爷爷的虫子还没有这种冷冰冰的洋娃娃好玩吗、亏我还准备把许久未曾动用的淫虫拿出来跟你分享呢。” “啊——” 小樱低呼一声,虽然不知道那淫虫到底是什么,但想想刻印虫钻进身体里的可怖,她就不寒而栗,若爷爷再拿出新的虫子,只怕这痛苦是难以想象的吧。 “老头,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半条命都快埋到棺材里的人了,还不老老实实地窝在虫堆里休养、跑出来晃悠得满屋子晦气算什么事?!” 诗羽对间桐脏砚可没有什么好态度,如果能用唇枪舌剑把这老贼的灵魂钉死在地上那她是万分乐意的——这也是让小樱更有底气摆脱间桐脏砚、从容生活的手段,倘若连她都对间桐脏砚无力反抗,甚至还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那间桐樱怎么可能自信开朗得起来! “嘿,这可不是对长辈的态度噢、间桐诗羽。” 间桐脏砚怒极反笑,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森寒的气场慑得间桐樱下意识地抱着洋娃娃躲到了诗羽的身后。 然而诗羽却是气定神闲、颇有种风淡云轻的味道。 “行了,老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这点嘴上功夫根本不会被你放在眼里。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别告诉我又改变主意了啊。” 她对虫爷是一点面子不给,脏砚嘿然不语。 “如果是那东西的事我倒是可以听听”诗羽自顾自地道。 间桐脏砚意外地瞧了她一眼,奇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只是刻印虫的话哪怕魔龙血统再浓也不可能拥有如此智慧——后半句话尚未出口,诗羽就拍拍间桐樱的肩膀吩咐道:“小樱,你先去吃午饭吧,别忘了午休喔。” 间桐樱脆生生地应了,看也不敢看脏砚一眼,低头绕开二人匆匆往起居室小步跑去。如同身后盘踞着一条跃跃欲试、即将露出獠牙的毒蛇般。 “何必多此一举,小樱身上的血脉已经变成间桐了。下次圣杯战争她还是要肩负起玛奇里的宿命,早点知道可以让她早做准备。” 脏砚的视线从间桐樱的背影上收了回来。 诗羽冷笑道:“没有下次了。” 跟圣杯战争相关的记忆碎片觉醒得太少,根本没办法查知这老东西的底牌真是麻烦 间桐脏砚饶有兴致地瞧了她一眼。 “喔?看来你对圣杯是志在必得啊啧啧,老夫是越来越好奇你在一年后的表现了。” 诗羽没有说话。 “罢了,闲话就说到这吧,老夫也不喜欢做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间桐脏砚阴阴地道:“老夫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把你的参赛权在圣杯系统中成功登记了。比起爱因兹贝伦从外面招来的女婿,拥有玛奇里魔术血脉的你更容易获得圣杯的认可。这倒是件不大不小的喜讯。” “这是在你预料之中吧、如果连这都办不到,玛奇里就枉称圣杯系统的创始御三家了。” 诗羽对脏砚近似邀功实则傲慢的语气反应很平静,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让脏砚讨了个没趣。 间桐家,冬木市圣杯战争的“创始御三家”之一。两百年前,时任间桐家家主玛奇里佐尔根和当时的爱因兹贝伦家家主里姿莱希羽斯缇萨冯爱因兹贝伦一起来到极东岛国,并与管理当地灵脉的远坂家家主远坂永人一起设计并进行了第一次圣杯召唤仪式。 但第一次仪式并未成功,玛奇里佐尔根也入乡随俗改名间桐脏砚。到了第二次间桐家又利用自己擅长“咒术”的优势,设计并完成了令咒系统,“圣杯战争”也因此完备。 圣杯仪式需要七名魔术师的参与,加上七名从历史传说中召唤至现世的英魂,厮杀至只剩下一组时,万能的许愿机、这件近乎奇迹的器皿才能显现于世。从严格来讲,七名魔术师是由圣杯挑选的,然而圣杯系统原本就是御三家的私产,所以他们一直占据着三个名额。 如果利用御三家所掌握的系统漏洞,哪怕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外人都能成为奇迹的眷顾者吧。 ——幸好这些信息会断断续续地从记忆碎片里传来,否则面对老奸巨猾的间桐脏砚,诗羽怕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也不够,更别提救出间桐樱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诗羽。” 间桐脏砚阴声道,“瞧下你的手背吧。” “呃?”诗羽狐疑地低下头,闯入眼帘的是一双柔嫩白皙的手背。 “” 什么也没有发生。 “老头、你跟我开什么唔!” 话未说完,一阵烧灼感沿着痛觉神经突然从手背传来。 诗羽握住右手腕一瞧,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光洁的手背上就浮出了红色的淤血般的痕迹、紧接着,在两道意味大相径庭的目光注视下,淤痕化作了百合花图案的纹路,令老头的喉结微微动了一动,诗羽仿佛听到了间桐脏砚内心空洞里的风声。 令咒。 圣杯战争参加者(mster)的证明,也是其役使、束缚、强化英灵(servt)的手段。 仅有三次使用权。过早用完就可能意味着败北的几率增加、但过于保守又会错失战机,这既是圣杯系统赐予御主(mster)的强大武器,也是考验其能力的重要标准。甚至令咒的争夺也是圣杯战争中颇为重要的一环。 ——并非来自记忆碎片的讯息,而是间桐脏砚的说明。作为令咒系统的设计者,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了解这三划圣痕了。 “老头,如果出现了御主失去从者(servt)但还留有令咒的情况,那他是否能重新召唤英灵?” 诗羽相信间桐脏砚不会如此短视地隐瞒圣杯战争的相关规则,遂向他请教起相关知识。 “当然不可能再给他以召唤英灵的机会。但倘若存在同样失去御主的英灵,那这个英灵可以通过与其签订契约的方式获得魔力供给而维持存活,当然,代价就是成为这个御主的从者。总而言之,圣杯战争已在尽可能公平的基础上留有了较大的发挥空间。” 间桐脏砚轻笑道,“能提出这个问题,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圣杯战争的精髓。老夫是越来越期待你的表现了,当然,别忘了留一枚令咒,能响应召唤的英灵必然是对圣杯有所渴求万一你所召唤的英灵不愿将圣杯转让于老夫,就下令让他自杀吧。” 诗羽脸色沉静,对脏砚的想法她多少也能猜出来,不过,如果真按他说的去做,那最后死的绝对会是她自己。 “如果你敢在樱身上植入淫虫,我不介意跟你与来个玉石俱焚,相信英灵的力量足以把你切碎后扔进未远川大河里喂王八。到时候即便你能仰仗着虫术侥幸逃得一死,也会元气大伤,说不定能提前让你那丑陋的灵魂腐朽崩溃,也别妄想染指六十年后的圣杯战争了。” 与老头子擦肩而过之时,诗羽冷冷地抛下一句警告。 听到她用魔术加密后的传音,间桐脏砚眼神闪烁,嘴角难看地歪了歪。 “嘿嘿。那要看你的表现喽。万一抽到了最差的牌,老夫说不定就心痒痒地把樱丢进虫仓了,真想看看那孩子尝到欲望的滋味后会是怎么一番表情,一定是相当动人吧。哈哈哈。” 间桐诗羽哼了一声,也没有动怒,两根细长的呆毛微微一跳,两手插进上衣口袋里慢悠悠地沿着与间桐脏砚相反的方向走进了洋馆深处。 间桐脏砚的反应没有逃出她的预料,她也不怕这老家伙会藏到哪个角落里。刚才趁着雨天出门可不是只为了搜罗唤醒记忆的药材,算上接下来一年的时间,冬木市多半是会落入她的掌控之中,如果间桐脏砚敢那么做的话,绝对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实际上,在战火纷飞的地带她见过太多的苦难和不幸,对间桐樱植入刻印虫其实还在诗羽的容忍范围内,类似的事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但淫虫的存在简直就是对女性最大的摧残! 诗羽无论如何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上一世没有保护好娘亲,这一世她断然不会再让小樱重蹈覆辙、沦为男人的泄欲工具。 第十五章 失败的窃贼和丢失的圣遗物 - 新的一周,收藏推荐什么的多多益善,小伙伴们,把票票砸过来吧! 为表诚意,三千字奉上! - 时钟塔最近闹出了一件沸沸扬扬的丑闻。 所谓的丑闻,其实就是得不到老师认可的差生心怀愤恨藏起了本应转交到老师手中的邮件而已——至少在外人眼里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师生冲突。 但若是这种事发生在号称全世界魔术师的最高学府、充满了陈腐规纪的魔术协会总部时钟塔,特别是其中一个当事人还是延续了九代的魔导世家阿其波卢德家的嫡子时,丑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伦敦的整个魔术师圈子。 借用这次事件另一个无足轻重的主角,韦伯维尔维特的观点,时钟塔遍地都是从古老血统的土壤里伸展开的傲慢之花,以及环绕在他们周围、不计其数的毒草一般的阿谀奉承之徒。自西历元年开始渗透整个魔术师世界的时钟塔早已腐烂到根部了。 年纪轻轻就当上讲师、并即将迎娶美貌的校长千金,堪称人生赢家的名门天才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差点被一个资质平平的劣等生窃走邮件,这种趣闻能够风靡一时,除了对肯尼斯主任抱有好感、发出的义愤填膺的声讨变相地充作了推波助澜的推动外,那些暗地里巴不得肯尼斯丢面子的家伙实际上才是丑闻扩散的真正幕后黑手。 现在想必诸位能明白为何这种小事会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了吧? 没错,尽管韦伯的行窃行为并没有成功,漩涡中心的两个主人公相差悬殊的地位本身就能让这件事成为时钟塔的主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归根结底,这件事还要从魔术师本身讲起。 作为一名魔术师的前提,魔术刻印和魔术回路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前者来自祖辈的传承,后者则是天生而有。魔术的奥妙即便穷极人的一生也无法尽知。通过魔术刻印却能让子女继承父辈的成果,因而这种手段成为绝大多数魔术师的选择时,一些岁月悠久的魔术师世家就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在这种情况下,仅仅凭借出身就能瞧出魔术师的优劣,这种观点甚嚣尘上。 然而仅传了三代的魔术师韦伯却认为通过对法术的深刻理解,以及运用魔术的熟练手法能够弥补与生俱来的素质差异。当然,这种想法根本不为人所接受,时钟塔的主流一直是名门弟子所引领的,所以韦伯的言论被世人所鄙弃也是自然的了。 当凝结了他多年思考、自认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学术论文被讲师肯尼斯贬低得一无是处后,韦伯再一次地遭受了屈辱。 “用你家的历史比照协会,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所以你在向父母提出意见之前,先学会说话吧。” 肯尼斯风趣而又刻薄的讥讽引起了哄堂大笑,但当事人韦伯却被气得浑身直哆嗦。 惊愕!羞恼!委屈!痛苦!不可原谅! 怒气冲冲的韦伯撞上了理财科专门接送邮件的职工,恰好韦伯就是邮寄物品收件人肯尼斯主任的弟子,被拜托转交这件物品。 偶然了解过乡下那个圣杯竞赛的韦伯认出了那是召唤英灵的触媒,鬼使神差地做出了瞒着肯尼斯留下邮件的决定。 但天不遂人愿。抱着邮件和圣遗物鬼鬼祟祟离开的韦伯恰巧遇上了前来探望未婚夫的大美人索拉。于是现在这个胆大妄为的愣头青就被关了三天禁闭。 作为魔术师世界的最高学府,居然还保留着关禁闭这种原始落后的惩罚手段。 暗暗发着牢骚的韦伯维尔维特一面啃着硬面包,一面又给时钟塔的罪名添上了一笔。 据说曾经关押过诸多桀骜不驯的魔术天才的窄小石室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对桌椅外,只有一扇仅容巴掌大小的光线射进房间—— 说实话要不是惹恼了名门阿其波卢德的嫡子,韦伯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 “还有一天就能出去了。时钟塔到了如此腐朽的地步,嫉妒天才的成果并把它贬的一文不值、对勇于反抗的斗士滥用私刑、连一日三餐都没有充足供给。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些腐化时钟塔的所谓权威、精英和血统统统打倒!” 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韦伯先生忿忿不平,他可不知道时钟塔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关禁闭也只是索拉的一时气话罢了。与话题的热议相反,除了工作人员外,韦伯早已经被包括肯尼斯和索拉在内的所有人遗忘了,现在他能够吃上硬面包已经很不错了。 艰难地咽下清晨的早餐,韦伯的目光突然被床底下一闪即逝的亮光吸引了。 “那是什么?” 韦伯狐疑地盯着黑漆漆的床底片刻,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弯腰蹲到床边往里侧瞧去,似乎确实有什么东西躺在那里。 他侧着身子把手臂探进黑暗,摸索了一会儿后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坚硬物体。 果然他刚才所见之物绝非幻觉。 “剑?不,更确切的说是绝佳的魔术礼装,而且” 端详着手里依稀残留着魔力痕迹的陈旧物品,韦伯借着脑中丰富的魔术知识差不多猜出了这家伙的来历。想起了肯尼斯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冷冽目光,韦伯的嘴角忍不住高兴地翘了起来,他现在觉得关禁闭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三天后,从禁闭室里释放出来的韦伯维尔维特坐上了前往极东之地的飞机。 在那里,一场无关头衔、名望和权威,全凭实力进行公平较量的魔术竞赛即将拉开序幕。 韦伯相信,只要把握住幸运女神赐予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仅能告别怀才不遇的悲惨过去,而且还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当圣遗物被托运人遗失的噩耗传到卫宫切嗣耳中时,他的女儿伊莉雅刚刚进入梦乡。 他和爱丽丝菲尔夫妻俩在前来传达消息的女佣伺候下轻手轻脚地穿好衣物,匆匆赶到了礼拜堂——爱因兹贝伦进行魔术仪式的祭祀用房间。 年迈的阿哈德老翁正在祭坛上等候着他们。 老者深陷的眼窝里透出的惊怒懊恼实在过于浓郁,使他俩心中也不禁罩上了一层阴影。 当卫宫切嗣走近他的时候,甚至能从这位执掌这座屹立于风雪中的古城多年的老者身上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颓唐、偏执乃至疯狂相互交织的复杂情绪。 “莫非是天不佑我爱因兹贝伦,英吉利海峡突然刮起了百年难遇的暴风雨,我们的人乘坐的船触礁了,全员无一人生还。包括我们耗费心血搜寻数年在康沃尔找到的剑鞘。” 阿哈德老翁瀑布似的白胡子急剧抖动着,显然骤闻噩耗后产生的震惊至今尚未消退。只有那双充满疯狂和压力的目光依旧坚定不移,甚至好像透过了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的夫妻俩,径直钉进了虚空。 仿佛在那里便躺着触手可及却又擦肩而过的圣遗物。 圣遗物,这是能顺利完成servt召唤仪式的工具,和英灵具有深切渊缘的触媒。 然而,在场的三人都知道,传说中的剑鞘现在已经静静躺在了大西洋深处。 圣杯战争召开在即,恐怕没有时间再寻找新的触媒了。 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对望一眼,均看出了对方心里的苦涩和无奈。 “实在不行的话” 爱丽丝菲尔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就直接跳过圣遗物这个环节吧。” 阿哈德老翁眼中突然绽放出精芒,而后渐渐地熄灭了。 作为率领爱因兹贝伦家族见证整个圣杯战争历史的冬之城主,在这个世上论对圣杯系统的规则的了解,除了间桐脏砚绝对找不出在他之上的魔术师了。 “的确,严格地说,召唤英灵并非一定需要触媒。但在不凭借触媒召唤的情况下,被选择的将是与术者的精神性类似的英灵,而与其强弱无关。” 老魔术师沉声道,“这就意味着我们原本可能抽中的最强职介sber将会有很大的几率变为属性垫底的职介ssss切嗣,你身上背负着爱因兹贝伦家族千年的夙愿,我不想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相性上,明白吗?” “明白。” 切嗣深深地低下了头。尽管他认为长于暗杀的ssss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职介。 阿哈德老翁沉吟了一会,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只有向那个老家伙请求援助了,反正为了圣杯,爱因兹贝伦已经不止一次破例了。” 爱丽丝菲尔微微一颤,悄悄地看了身旁不知想着什么的丈夫一眼。 卫宫切嗣,这个臭名昭著但却怀抱着远大理想的魔术师杀手,是打破开祖以来的惯例从外面引进的血液,也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他们爱因兹贝伦的参战者。 爱因兹贝伦的老族长冷冷地道:“所幸那帮迂腐不化的家伙还欠了我一个人情,不然就糟糕了可恨的玩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没用处的失败品!” 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 “爱因兹贝伦经受不起再一次的失误,否则就可以放弃这次的圣杯战争了。所以,爱丽丝菲尔,务必要维持好器具的状态,倘若在冬木市也出了问题,那就真的完蛋了!” 爱丽丝菲尔对阿哈德老翁的吩咐自然是点头应诺。 如果有人瞧见老魔术师眼窝里近似癫狂的目光后,就会体悟到这对夫妇的心态吧——倘若惹恼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苦里浸泡了漫长时光、只剩下了执念支撑着的爱因兹贝伦城主,后果绝对会不堪设想! “只要得到了那边肯定的答复,我会亲自去把圣遗物带回来。切嗣,做好召唤servt的准备吧!” 最后,阿哈德老翁让夫妇俩退出了祭坛。 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响起,黑暗渐渐吞没了这个被千年执念支配、几近发狂的孤独身影。 第十六章 蜗牛、冬日之花 —— 对于一个码字不快的作者而言,连续三千字我容易吗、还不快赶紧投票点击发帖支持?!做人太低调也不好哦,投了票也可以随便在书评区发个帖嘛。谢谢各位书友啦 —— 如果要拿一种生物来比喻的话,偏执的蜗牛就是卫宫切嗣的写照吧。 混迹世界各地狙杀魔术师,以现代武器赐予高傲的精英们极其不名誉的死亡,这样的人虽然不多见,但也能够想象——毕竟世上总有几个超出意料、不拘礼法旧规的人物。 真正能让人第一眼就分辨出名为卫宫切嗣的独特气质,即是如蜗牛背上硬壳般沉重而不可分割的心中所寄当然不是所有的少年都曾抱有的“正义的伙伴”之类的理想。 许多人成家立业后都会痛感埋葬在青春废纸堆里的黑历史,用前段时间流行的话来说叫中二病,是倘若被人揭了伤疤,一定会恼羞成怒的那种。 但是,又有多少人是会真正对此嗤之以鼻的呢? 人类,大多数人类,都会有一种怀旧的心态,某种意义上所谓的中二病其实也是珍贵的回忆吧。过早放弃要比太迟拥有更加令人惋惜,嘛,尽管也没有多少大人会在工作生涯里才觉醒这种已经不合时宜的梦想吧。 但卫宫切嗣稍稍有点特别: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幸福,这种轻飘飘的带着稚气的梦被他自己亲手终结,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然,也不是“幸福是以牺牲为代价才能得到的东西”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常识。在认识到人生的残酷后,卫宫切嗣的梦居然开了貌似相似实则迥然而异的妖异花朵。 确切地来说,是一朵比严冬还要冷冽的火焰之花。 所有的生命是平等的,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可以放在牺牲和救赎两个天平上进行称量。 他也相信幸福是以牺牲为代价的,并非从概念上而是从数据上,以近乎圣人、造物主的目光俯视命运的天平——只有这样,才能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地减少悲伤。 为了拯救哪怕只多了一个人这边的托盘,必须打翻哪怕只少了一个人的另一边托盘。不管手段是否正确,不管目的是否正确。 生命不分贵贱,不分老幼,都只是一个定量单位。 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资格被爱的吧?因为—— 即便把那样纠缠在一起的生命,和其他无数素昧平生的性命同时放在天平左右,他也会扣下冰冷的扳机。 哪怕心中满腔灼热的爱和情火,在更多的生命砝码面前,也会变得寒彻骨髓! 从梦中惊醒,卫宫切嗣居然露出一丝仓惶的目光投注到身旁已然酣睡的妻子脸上,无瑕的微笑几乎融化了他那坚铁似的意志——当伊莉雅浅浅的呼吸声歌谣似地回荡在他耳际时,卫宫切嗣就连最后的一丝睡意都被纷乱的思绪剪断了。 轻手轻脚地从被窝里爬起,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套上衣服走进了卫生间,中途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动静。窗外的风雪依旧在呼啸,打火机的亮光在明明已经关紧门窗的空间里不停地跳跃着。 如果黑暗没有把他包围的话,一定有人会看出来吧—— 名为卫宫切嗣的冷血男子,他的手在抖。香烟头颤动了数次,才靠近了火苗。 说出去一定会让人发笑,如机械般精准稳定、扣下各种机枪乃至携带式地对空导弹的魔术师杀手居然连一颗香烟都握不稳,太阳从西边出来都不会变成现实吧。 笼罩在烟雾中的面容渐渐平静下来了,男人像是在没有妻女的气息的地方重新取回了意志,在圣杯战争中败亡、爱丽和伊莉雅都相继死去的噩梦终于被驱散了。 是阿哈德老翁带来的坏消息的影响么?卫宫切嗣轻轻吐了口烟圈。 “切嗣,今年的胡桃芽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依稀在听见黑暗中伊莉雅迷迷糊糊地呢喃。 卫宫切嗣扔掉烟蒂,回了卧室。 黄昏时分,冬木市的海滨公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当交通部门的处理人员赶到现场时,围观的群众已经把这段公路堵得水泄不通了——他们接到的报警里可没说情况有这么严重,不过是一桩小纠纷罢了,这类的事件一个月下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稀松平常的很,居然引起了这么多关注。 刚上任的交警伊藤诚心里犯嘀咕了。 围观者看到他的制服让出了一条路,于是伊藤诚就看见了这场纠纷的中心人物。 站在一辆车身留着划痕的雷克萨斯边上的是一对衣着气质俱为不凡的母女,长发如瀑静雅温柔的美妇一手牵着嘴角撅得老高的双马尾小女孩,一边满脸歉意地对地上一位衣衫褴褛的中年醉汉低声说着什么。 看来是这位夫人驾车经过这段路的时候突然闯出了一个酩酊大醉的酒鬼,急刹车拦不住的惯性驱使着这辆车擦过了路边的花坛,结果反倒被这个言语没法沟通的大叔赖上了。 结合旁人的议论,伊藤诚一眼扫过现场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估计得八九不离十,走到那醉汉面前冷然说了几句,结果却被后者直接无视了。 “” 伊藤诚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了。 佳人在旁,哪怕名花有主,不为身上这身衣服,他也要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这厮居然无耻奸猾到这种地步,仗着妇道人家心地善良就顺杆爬,要不是他一身酒气刺鼻诗羽天,伊藤诚绝对会认为这个无赖是在装醉来应付他。 “妈妈,我已经跟由希说好了晚上要去电影院看魔法少女奈那的要不叫上次来我们家的须藤伯伯来处理这件事吧?” 双马尾一甩一甩的女孩满脸不高兴,清脆的声音直嚷道。 美妇人瞧了尴尬的伊藤诚一眼,对小女孩柔声道:“凛,妈妈没有记须藤伯伯的号码。” 话音刚落,人群一阵攒动,有人越众而出。 伊藤诚循声望去,来者上身鼓起的白色无袖衬衫中系着一根女式领带、下身穿着深蓝色短裤,彰显出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 清纯漂亮的西方人种的面容,以及那在晚霞映衬下如耀眼金麦穗的麻花辫。 接触到对方双眼的刹那间,伊藤诚的注意力立即像是被磁石吸引的硬币般牢牢地附在了少女独特的纯净不带丝毫俗气的气质上。 这名如山间明月清泉般的少女旁若无人地走到醉汉身前,不顾那隔得老远都能闻到的酒气和臭味,弯腰微笑着朝醉汉伸出了手。 在这一瞬间,伊藤诚的心脏就仿佛被那双与醉汉的呕吐物有若天地之别的白净柔夷攥紧了。 不可否认,伊藤诚从小就是个贪杯好色的家伙,但有生以来真正被异性不经意间的细微动作所俘获,这还是第一次。 似乎也被白人少女的纯真、善意以及那与年龄不相符的慈爱所打动,醉汉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撑着耷拉的眼袋回应了少女,握住了她的手。 他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如同被旭日驱散了阴影和寒意一般,中年大叔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整好衣着昂首挺胸地迈步走了。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不会是被施了妖法吧?” 人群中有人惊叹。 确实太不可思议了,仅仅凭着一个微笑,一次握手,一个借着酒劲把丑陋的一面暴露于世人面前的醉鬼就从头到脚彻彻底底地变了个样子。 伊藤诚摇摇头,他曾经听前辈说过类似的情形,准确来说,在监狱里不乏有悔过的囚犯大彻大悟、迷途知返。丧失希望的失败者被勇气、信心和强大的意志激发出无比的活力。 例如,蒙获主之恩赐的罪孽之人。 只有那种信仰般的拯救,才能让一个绝望的人脱胎换骨吧。 “真是太感谢了,这位小姐。” 美妇人来到少女身前表达心中的诚挚谢意。 “不用客气,夫人,这是主的意志在指引我们。” 白人少女很是平静地还了一礼,笑着道。 这种谦卑守礼的姿态让一旁的伊藤诚迷醉其中不可自拔。正是这片刻的失神,使他没有及时出言挽留与美妇人告别离开的少女。 “抱歉,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主会庇佑你们的,不必担忧片刻的离别。”少女若有所指地道。 美妇人微微一愣,金发的少女却已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直到心上人的身影彻底融进这座日渐繁荣的都市中,伊藤诚才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与重新上路的这对母女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坐上了车。 他点了颗烟,颇为忧郁地握着方向盘驶返单位。 ——尽管刚毕业不久,但他已经知道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彼此之间的鸿沟倾注所有热血和拼搏都难以填平。 日复一日地与这座城市的冰冷车壳和鲜血打交道,周旋在难缠的事故当事人和看似森严实则漏洞百出的法律文书之间,娶个不丑不美性情温柔的妻子,蹉跎半生终于获得上司的认可,成为冬木市第二个须藤雅,这样的生活无论遇上多少分支剧情都不会跟那样圣洁的天堂之花般的女人搭上边。他很清楚这一点。 但伊藤诚不会忘记这一天绽放在未远川江畔、圣洁如冬雪的花朵。 唯有这一点,他能切切实实抓住。 第十七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 冬木市深山町一处民宅。 用更精确的语言描述,应该是一栋废弃多年的日式庭院。 肆意生长的野草青藤如晨雾般笼罩着这处无人踏足的偏僻废墟,个头明显要比同类大上许多的鼠虫慢悠悠地爬过裂缝密布的石板门槛。 然而漆黑的夜色尚未浓稠,借着远处居民区的灯火和穹顶的星光,多少能看见在这片荒野的尽头静静地屹立着一个高大身影的轮廓,半边隐没在了沉沉的黑暗里,面对这种景象,就算是再胆大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寒意吧。 这是一个像是山丘般岿然而立的男子。 他的气机与废旧的庭院毫无间隙地融合在了一起。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认为这是活生生的人类。 乍一看倒像是怪谈中的诡异雕塑。在这个怪谈颇有市场的极东之地,即便有人此时误闯进这片魑魅魍魉宴会的场所,不用布置任何结界就能把这些过路人驱逐。但是—— 外面响起了一阵富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静谧的夜幕中清晰地回荡着。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居然有人来了。 然而男子像是没有听到声音似的,他没有动。 兀自沉浸在浮云般捉摸不定的思绪里。 脚步声停了,大概是站在了门槛处。 “挑了这么个地方做据点,真是让人意外。既没有蕴藏魔力的灵脉,也不具备易守难攻的兵家地形。mster、莫非您想什么也不做就躲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一直等到战争决出胜负后才敢把头从沙子里拔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打算。” 来人吐字清晰、声音悦耳,从投射在庭院中那道模糊的影子看,身材曲线完美诱人,显然是一位美丽的女性。 这番略有尖刻的话并没有令男子真的生气。 因为他的语气依旧古井无波,尽管话语带着讥诮。 “sber,如果我召唤的英灵没有被人假冒顶替的话,身上应该没有这种磊落战友的习惯吧、或者说,英灵座还能让你们享受奢华腐朽的生活,以致于在漫长的岁月里堕落至斯、连信仰的上帝也没有让你坚守住自己的本心吗?” “” 出乎男子意料的,来者对他的讽刺并没有立即反唇相讥。 她突然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被称为sber的女性充满歉意的话语响起。 “万分抱歉,mster。我确实不应该把莫名其妙被强制召唤出来的怒火撒在你身上。” 她话锋一转,又道,“但是,明知道我的经历,自然也了解我不可能被浮华所诱,mster却说出了这种近乎渎神的话,对于这一点我希望您能收回前言。” 干脆利落、是非分明。 任谁听了这番话都会如此想吧。 毫无疑问,如果有这样的战友,那就更加会感到庆幸和信赖。 但背对着sber的男子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家伙,跟过去那个王某些方面实在是太像了,令他头疼的就是这一点。 他现在参加的战争,是集结魔术师智慧的结晶——圣杯系统支撑的七人七骑的战争。 在历史传说或者怪谈中活跃着的赫赫有名之辈都将以非人类的姿态降临于世。在冬木市的魔术基盘上,他们以sber、er、rder、rer、berserker、ster、ssss七种职介来到这个时代,作为从者与七名御主并肩作战。七组参赛者相互厮杀,直到最后的胜利者获得圣杯为止。 所以,servt(从者)和mster(御主)的相性好坏,对战争的走向极为重要。大多数mster都不得不依赖于实力超越灵长类极限、以信仰凝聚幻想的servt,倘若藉圣杯显现的英灵因目的不一致而离开御主,无疑就代表着这名mster基本上失去了获胜的希望。当然,性格的差异也可能导致从者和御主分道扬镳。 这两项都是mster(御主)必须竭力防止的极端情况。 ——或许是天意使然,他和这名拥有最前列的知名度的英灵,恰恰把这两种坏情况都占了。这种相当于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偏偏就被自己撞上了,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一种不得不说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明白了。我收回前言。” 男子叹了口气,这种棘手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眼下只能各退一步,否则要是圣杯战争还没有打响就发生内讧,基本上就意味着淘汰出局。 sber颔首道:“根据您的命令,我已经将深山町残留着魔力波动的大部分地点都探测了一遍,基本上能确认除了玛奇里和远坂外,只有上次您出手干涉过的英国魔术师在附近活动,看样子他已经找到了新的触媒,准备参加圣杯战争了。” “哦。那个菜鸟魔术师只是我的一招闲棋,目的已经达成就不用管他了。比起这个成不了气候的小子,我更想知道远坂时臣和玛奇里的信息。” 依然背对着sber的神秘男子轻轻一笑,灰白色的发丝在夜风中摇舞。 “远坂宅和间桐邸都没有任何servt的气息,看样子是准备在今晚进行召唤——除非其中一方召唤出具有气息遮断技能的ssss,或者对方拥有某种能够掩盖魔力波动的宝具,掩盖了他们现世的痕迹。” sber并非是专长侦查的职介,老实说能探知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在男子低头沉吟之时,sber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mster远坂时臣和他的弟子反目成仇的消息可靠吗?” “这个消息应该比较可信。”她的御主微讶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 sber止住了话茬,望着野草丛生的庭院中伫立的那个身影,若有所思。 庭院再度陷入了沉默。 “做了这么多的布局,在地球两端来回奔波,最终提前赶到了这里,以最强职介召唤出你。哪怕不是在欧洲同样也能发挥强大的实力吧。深藏于暗处,又是我们的优势。而且,我们俩的组合,已经抵得上两名、甚至三名英灵了。没道理会失败的。” 忽然,夜色中有人这么说。 “所以放心吧,我们的存在绝对会让这些眼睛只停留在许愿机上的家伙大吃一惊的。” 第十八章 同一片星空下(上) 接到远坂葵和凛险些遭遇车祸的消息时,远坂时臣已经着手准备召唤仪式了。 地点是在深山町远坂宅邸的地下工房,这处摆放着各类宝石和魔术材料的魔术师心脏之地,即将有幸迎来这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最强英灵、准确来说应该是无敌于整个冬木市圣杯系统的英雄之王的降世。 在场另外两名见证者,分别是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言峰璃正、同样来自于圣堂教会并在过去的三年中作为远坂时臣弟子修行魔术的圣职者言峰绮礼。 没错,与外界掌握的消息截然相反,这对父子显然是远坂时臣的盟友、从得以观摩其最为关键的英灵召唤来看,双方的关系远非那种迫于利益和形势而联合的阵营所能媲美。 “根据ssss传回的讯息,海滨公路尚且残留着相当明显的魔力波动,多半是某位servt幕后操纵了这场事故,看来那位抢先绮礼一步召唤出英灵的mster耐心并不多。” 言峰璃正有着与花白头发透露出的年龄极不相衬的魁梧体型,他瞥了眼令他颇为自豪的儿子,后者轻轻地点头,身旁显现了一个黑影。 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璃正神父以专任司祭的形式被派往冬木教会。现在他的手头保管着被称为灵器盘的魔导器。具有显示被圣杯召唤的英灵属性的功能。 关于mster的身份只有通过每个人的报告来确认,可是现身的servt的数量和职阶,不管他在什么地方被召唤;肯定都会显示在灵器盘上,以便监督掌握情况。 而在一个月前、绮礼召唤servt的三个小时前,灵器盘上显示了第一个降世的英灵sber。 如果说单从职介属性看,sber是七大职介中最强的从者,与之相对,绮礼的servt那就是居于最劣等的——那是个瘦长身躯的人影。身披黑色的长袍,带着白色骷髅模样的假面以隐藏相貌的怪人。 即便露出真身,也似乎笼罩着一股与常人迥异的诡暗气质,不用想,他就是这次圣杯战争第二个被召唤出来的英灵,和言峰绮礼建立契约的位于ssss之座的servt哈桑萨巴哈。 似乎是为了弥补正面作战能力薄弱的缺点,ssss被赐予了其他职阶的英灵所不具备的特殊能力——气息切断。在进行隐蔽行动方面无人可敌、自然也是侦查的最佳人选。事实上这也是对胜利毫无兴趣只是担负援助时臣之责的绮礼最适合的从者。 但出人意料的,远坂时臣并没有详细咨询那个疑似sber的踪迹,在确认妻女平安无事地抵达禅城家后,他便把注意力重新转回了仪式上。 ——这位不知名的英灵在邂逅的那时没有对他的妻女出手,多半是极端自信、不屑玩弄卑劣手段的高洁英雄吧。 可惜远坂时臣轻轻地笑了。 他要召唤的英雄,绝对是在其之上的无敌从者。 将目光投注在祭坛上,那里放着的酷似木乃伊破布的圣遗物,实际上是太古时代,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脱皮的蛇的蛇蜕化石。用它召唤出来的英灵,其光芒将会将这场圣杯战争中的所有英杰所掩盖!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远坂时臣在战略上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首先让绮礼的ssss来回奔走,彻底调查其他mster的作战方针以及servt的弱点等。这样掌握了针对每个敌人的必胜法之后再利用这名具有彻底强大攻击能力的servt进行各个击破。 如此一来,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结果一开始便注定了。 远坂时臣攥紧了手心的宝石,如同握住了那奇迹之釜般,宝石溶液融化滴落,魔术阵在他脚下渐渐成型。他朗声念起了咒语,仿佛是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的赞歌。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森寒的夜风呜呜作响,宛若贯通空间的通道,将深山町另一端的吟唱声记录在这片饱经神秘之血浸染的土地上——那是从未获得过他人认可的菜鸟魔术师的杰作。 此时这名身形纤细放在同龄男子中几乎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的魔术师正一边在杂木林深处的空地上撒鸡血一边大声唱着早已倒背如流的英灵召唤咒语。 ——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那也是应当的,毕竟他为了确保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已经把召唤程序反反复复练习了不知多少遍。消去中画上消却、退灭四个阵围绕成召唤之阵,召唤的魔术阵图案并不复杂,当初进入时钟塔的考试可比这个要难多了。 韦伯维尔维特,今天就是你改写命运的伟大时刻。紧张而又兴奋的青年忍不住又朝魔术阵的中心瞧了一眼,那柄这几日被他擦得锃亮的短剑正一动不动地插在松软的泥土里。 “ot剑,如果能召唤出那位大人的话,这场圣杯战争不就赢定了嘛!” 韦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命运,原本以为是人生低谷的禁闭室里却被他找到了足以充当圣遗物的触媒,毫无疑问,他和ot剑代表的意义是完全相称的! 用不着在时钟塔的图书馆查阅资料,韦伯也能认出这柄短剑的来历。实际上,只要对魔术有稍微了解就能认出这是象征着炼金术的ot剑——魔术协会中,ot剑是很受欢迎的礼物,年轻的魔术师在成人仪式上都会收到的双亲或是老师送的纪念品。 空荡荡的禁闭室角落里躺着的这柄短剑看模样是经历了不少岁月,久远到禁闭室还作为时钟塔密牢一部分而使用的过去。那时魔术协会可没有现在这么平静,将其视为异端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的圣堂教会、随心所欲扰乱魔术协会秩序的桀骜不驯之徒、乃至淹没于历史尘埃里的内部斗争和人外魔物这些曾被关押在此的凶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足以担当圣杯战争的ster一职! 虽然英灵是超越人类的位于世界顶端的存在,按理说大多数魔术师是没有办法与之相提并论的。但要从浩瀚的历史长河中找出一个足以担任ster的大人物,却是完全可行的。 因为ster本来就是最弱的职介。也是最符合韦伯魔术师身份的职介。 众所周知,御主和从者身份性格越是接近,也就越容易相处,获得胜利的可能也就越大。 第十九章 同一片星空下(下) 没有足够财力和人脉搜寻圣遗物的韦伯维尔维特立即决定把这柄不起眼的ot剑作为他扬名立万的资本——召唤英灵的触媒,也就是圣遗物。 理论上讲这完全是可行的—— 首先,召唤彪炳青史的英灵供其驱策是一两个魔术师没办法完成的伟业,但大圣杯的力量却化不可能为可能,也有mster仅仅凭借在精神、肉体上的相性召唤出了相合的英灵。那么,问题就来了—— 这样做自然也产生了没办法掌握确切的英灵这种几乎是致命的弊端。圣杯战争绝非纯粹依靠英灵战力的相扑比赛,而是一场各方面素质较量、无所不用其极的残酷战争,尤其在自身还是个菜鸟魔术师的状况下,随意召唤英灵是最无谋的行为。 即使有了触媒,也未必就能抽中预期的servt。打个比方,假设将承载过凯尔特神话中亚瑟王及其麾下骑士聚会的圆桌碎片作为触媒进行了召唤。被召唤的是号称骑士王的阿尔托利亚?是剑栏之战中重创亚瑟王的莫德雷德?是得到圣杯的加拉哈德?还是风度翩翩的完美骑士高文?在召唤之前都没有定论。 韦伯掌握的ot剑也是如此。 然而这名因怀才不遇而从万里之外的伦敦怒气冲冲地来到极东之地的魔术师并没有把这种不利情况放在心上。 因为他坚信自己能够从形形色色的囚徒或者制造这柄剑的人中召唤出最适合他也是最强的英灵! ot剑,它的主人中最为出类拔萃的莫过于那位精通四大魔术,得到贤者之石,于表面历史也留下其功业的大魔术师。 ——那个建立了近代炼金术基础的男人,与之相对,他韦伯维尔维特也是将终结时钟塔腐朽之躯壳,开创魔术协会崭新道路的伟大人物,还有什么理由会让他失望呢! 同一片星空下,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冥冥之中存在的必然,复数的魔术师在不同的地点拉开了召唤仪式的序幕。 当然在某些暗暗监察着此等超越人类幻想的景象之人眼中,这种歪门邪道一样的仪式只会招来传说中每隔一段时间就跑到人间祸害苍生的异端魔物,因而绝对有必要加以约束和防范—— 圣杯基盘储存了六十年的魔力犹若实质地游离在这座城镇的地表,即便是眼高于顶的时计塔高材生身临其境也要啧啧惊叹吧。倘若有人以此为恶,只怕魔术协会那帮尸位素餐的贵族说不定也会因为偏僻乡下传来的动乱而焦头烂额。 无论置身于战争之外的各方态度如何,掌握着御三家重要地位的矮小老人倒映在半透明的灵能探测仪上的笑容却是异常明朗,这名眼窝深陷、犹如被人用电钻在秃头上挖了两个洞似的老者自然是曾以玛奇里之名参与圣杯系统设计、如蛆虫般苟活到今天的间桐脏砚。 对他而言,玩弄这些不动声色间就达到类似教会的灵器盘效果的小把戏既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参战手段,也是其漫长而无趣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趣味。 “看样子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呀。诗羽,你呢?准备召唤哪个英灵来作为我们间桐家这次的servt?” 身处昏暗的起居室,脏砚一面露出隐隐有些狰狞的笑容,一面用征询的目光注视着刚刚洗完澡的呆毛幼女,后者娇嫩的身躯大半都被宽大的浴巾包裹着,几绺湿漉漉的发梢贴在透着红润的肌肤上,精致的姿容和随意的穿着与谈话内容大相径庭。 “人家召唤人家的,与我们何干?反正间桐家的名额是定的,总不可能因为迟一步就没办法召唤英灵了吧?” 诗羽朝间桐脏砚扬了扬手,手背上鲜红的百合花圣痕在烛光下分外显眼。 间桐脏砚眯起眼,冷冷道:“现在就剩berserker这个特殊职介了。” “哦?这不正合你意吗、老头。狂战士虽然存在着丧失理性的弊端,但以此为代价能够换得强大的战斗力。” 顿了顿,诗羽似笑非笑地瞧着这个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一语道破了他的打算。 “而且不用担心这名剥夺理性后的英灵会背叛,只要御主不拖后腿,berserker实际上就是圣杯战争中最符合杀人机器这一定义的servt。” 脏砚收回了带着讥讽味道的表情。 他歪了歪嘴角,啧啧赞叹。 “不错嘛,诗羽、这段时间你一定下功夫去研究过书房里的那堆资料了吧?能够把这些并不存在于纸面上的利弊和我们玛奇里的现状联系到一起考虑,实在不像是个刚刚产生人类意识的魔物。” 间桐诗羽心中冷笑,撇撇嘴不屑道:“我好歹也是继承了魔龙血统之人,脏砚,小看我的后果绝对会很严重哦、要是没有备好后悔药的话,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收起你那套骗小孩的把戏。” “喔老夫知晓了、但你不去看下小樱吗?” 脏砚怪模怪样地笑了。 诗羽微微一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一瞧,虚掩的门缝中闪过了一角衣衫。那是小樱的衣服。 “脏砚,你打着什么主意?” 诗羽转过身,冷冷地盯着间桐脏砚。 如果间桐樱听了她们的对话,知道她将参加圣杯战争,肯定能想到诗羽将与她的生父站到你死我活的对立面上,即便小樱对把她推入火坑的父亲没有任何好感,但也多半是不愿意乐见这种场面的吧。 她确信自己被间桐脏砚叫到此处时顺手反锁了门,原以为间桐脏砚会布置好结界,没想到反而被他打开了。 小樱会路过这估计也是他安排好的吧? 往深处想,间桐脏砚一定是打着她与远坂时臣齐齐殁于圣杯战争的如意算盘,到时候被诗羽推掉的“课程”一定会重新降临到遭到巨大打击、重新沦为操线木偶的间桐樱身上。 果然,与虎谋皮,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嘿嘿,倘若你悄无声息地死在圣杯战争中,小樱定然会以为你抛弃了她。届时她又会是怎样一番心境呢?老夫可是为你们俩着想,没想到却被当做了恶人真是令人伤心呐。” 脏砚满脸的皱纹中挤出了一副黯然伤神的表情,这种浮夸的恶趣味落在诗羽眼里却是让她险些吐了。 “少废话,带我去虫仓召唤吧,想必你已经摆好了魔术阵如果猜错了,我也不介意把某人的身体拆了随手涂一个出来。” 她没有再搭理间桐脏砚,这种人越是跟他较劲他越愉悦。 “反正召唤servt本来就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的降灵仪式。” 诗羽转身扭开门,走廊里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果然一时心软揽了个麻烦,如果有骷髅宫那种谋略型的人才在身边就好了。难怪当初骷髅宫手下的那群智囊团会看不惯我,我这个只懂得直来直去杀怪的性格,根本不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啊。 走出房间后,一路杀上异能王者之座的幼女幽幽地想道。 第二十章 寒虫鸣泣之时 头疼的事暂且放一边吧,处理好召唤仪式才是当务之急。 嘴上说是不在意,但诗羽实际上对这次召唤也极为重视。稍有差池,不但得不到有力的帮手,反而会泥足深陷,连第一场战斗都挺不过去呢、 间桐诗羽不动声色地瞥了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的老头一眼,如果把老东西背盟翻脸的可能性也计算在内的话,她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这场恶战。 ——以间桐脏砚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暗中作梗的机会。从这个意义上讲,她一开始就处在了相对其余六名魔术师来说更严峻的劣势。 木制的老旧暗道黑漆漆一片,吱呀呀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富有节奏地摇荡至地狱的最深处。 “咕赫赫赫赫——”身后突然冒出了一阵某种非人生物似的阴沉低笑、在仅有手中煤油灯照出周围一寸小天地的狭窄暗道里颇令人毛骨悚然。 “?”间桐诗羽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暴打这老头的冲动,停下脚步静静地盯着后者。 给我一个解释。她无声地质问脏砚。 也许是从她冰冷的目光里读出了不满,间桐脏砚歪着嘴桀桀地笑了。 一种根本不像人类的笑容。 秃头木乃伊饶有兴致地道:“诗羽,原以为你会偷偷跑到外面去召唤servt,没想到你倒是一个诚实的乖孩子。老夫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看走了眼啊还是说,这种孕育绝望的地方,才是最适合你的?” 幼女诗羽抬脚踩下了一级阶梯,没有理他。 穿过暗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酷似四面洋房围绕的地窖,西式门廊般的高墙包围着平整却散落着粘液和凝固后的某些痕迹,三三两两的虫子游走在污秽的地板上,边缘一道石阶自下而上地延伸到诗羽的脚下。 虫仓,间桐宅邸地下的绝望炼狱。这个腐臭和湿气弥漫的鬼蜮,就是诗羽所选择的召唤场所。 诚然,在脏砚视线范围外的某处悄悄地把英灵这个堪称王牌的棋子召唤出来,必要时可对其施以致命的反戈一击。但诗羽清楚地认识到这种看似明智的策略实际上也有极大的破绽、暂不提失去间桐支援如何保证情报和本土作战的优势,光光一开始就把原可以利用的老头子推到了对立面,实在不可取—— 由于自己的孤僻黑暗的性格,佣兵生涯草草结束。之后又受到搭档那种把人命当棋盘上的数字看的恶劣性格影响,诗羽根本不是那种凭着好恶和热血行事的日漫主人公,即便跟那些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豪爽佣兵大叔们相比,也颇有不如。 换而言之,他的优点就在于不太会感情用事——小樱那次纯属意外。 骷髅宫说我更像生存意义都跟利益挂钩的冷血杀手,现在看来确实有道理 一不小心沉湎在过去中的幼女终于回到了污浊的鬼蜮。 她踩着石阶走到虫仓中央,小手轻拍,一群群虫子窸窸窣窣地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层层叠叠地环绕在她身周空地上,慑于诗羽的魔龙血统,乖乖地等候接管了指挥权的新主人号令。 “真是令人羡慕的血统呢,连最凶狠的虫子也要俯首帖耳。用这副躯壳做饲料,又会诞出怎样的孩子?嘿嘿,光光这么想老夫就激动难抑了啊。” 间桐脏砚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当他瞧见幼女诗羽以玛奇里的赦令将虫子直接排列成魔术阵的场景后,老头啧啧赞叹道,“只是魔术天分差了些,能够在一年的时间里将虫术和戒律魔术掌握得勉勉强强,多半也是血统的缘故吧。” 在他评头论足之时,这场召唤英雄之魂的降灵仪式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这个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 魔术阵散发出夺目光芒。 魔术阵开始飞速旋转,不计其数的虫子化作了魔术阵运行的滚滚魔力。 幼女体内魔术回路循环着开始各自咏唱咒语。 心脏在跳动、身体各个细胞在剧烈地颤抖,即便坚韧至接近龙种的肉体也忍不住想要痛叫。“在此起誓。 “吾乃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伴随着魔术回路负荷运转蠕动引起的阵阵恶寒和痛苦,诗羽的身躯在耀眼的魔力光辉中已经逐渐变成了灵体和物质连接的零件一样的装置,即便是调皮的呆毛也似乎被染上了一抹神秘仪式特有的庄重色彩。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 幼女稚嫩的童音吟唱着咒语,那是不同于其他魔术师的禁忌异物。 在召唤的咒语中加入了被禁忌的异物,雁夜在其中加入了剥夺召唤而来的英灵的理性,把英灵贬到狂战士一级的两段咒语。 通常,被召唤出来的英灵在获得作为servt的职阶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由那个英灵的本身属性决定。但是,也有例外,冬木市的圣杯系统中,可以由召唤者事先决定好的职阶有两个。 一个是ssss。属于这一职阶的英灵,可以预先设定为继承了哈桑萨巴哈之名的一群暗杀者。然后另外一个职阶berserker能够应用于所有的英灵,只要附加了发狂的要素就可以使之实现。一般来说,目的有两种,倘若召唤者作为魔术师而言实在不够格,这会影响到servt的基础能力,以berserker的职介召唤后就可以从根本上提升参数。 而诗羽则是第二种情况。 berserker的特点是剥夺理性,这样背叛mster的可能性也就降到了最低。 诗羽意识海里复苏的记忆碎片隐约保留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的部分信息。似乎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就有一名御主由于从者的背叛而凄惨身亡。这是曾把背后托付给战友的诗羽无法容忍的。 所以—— “被狂乱之槛所囚的囚徒。吾是操纵这根锁链的主人。” 诗羽高声喊出了自己的意志,宣示着幼女与其他御主相比毫不逊色的坚定信念。 决不能在这里退缩!也不可在此失败!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哟!” 奔流的魔力加速到了极限,名为间桐诗羽的幼女向着时空深处的英灵递出了决意。 虫仓平地起风雷,闪电狂风齐鸣,强猛的风压怒涛排壑般地向四壁席卷,干瘪的老头险些踉跄着摔倒在台阶上——灿烂的光芒将虫仓深海一样的绿色黑暗彻底驱散,那是传说本身不容亵渎的见证。 点点的光辉从中凝结,诗羽静静地站在汹涌的魔力流中,等待着命运的回应。 由时空彼处而来的幻影。 脱离人类之束缚的传说。 无数人幻想编织的英灵。 在此刻降临—— 第二十一章 庆祝上首页二更 - 今天二更,原因是上榜了,虽然是个很小很小的榜,无线榜。但也是对我的一个鼓励,更是对大家的支持的回应,所以就庆祝下吧。书友们,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 偏僻的废弃庭院里,金发的女剑士犹如天启般地从沉思中惊醒,抬头朝彼处望去。 已经用半天的功夫把冬木市地图每一角落都了然于胸的英灵少女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大气中的元素和魔力轻轻颤动的来源,坐落于深山町的山丘上的间桐宅邸。 “离这里倒是很近呢、mster。” 她轻轻地道。 正在啃面包的背影顿了顿,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冷笑道,“那又如何?冒冒失失地冲上去把底牌暴露给其他敌人看吗?” “” sber微微蹙眉,虽然御主的战术以她的专业眼光来看并没有多少问题,但实在称不上合她心意。如果是关乎大义的战争倒罢了,这种几个人捉对厮杀如罗马斗兽的公平较量也要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机,这是她所难以认同的。 “sber,至少在弄清对方召唤了何方英灵之前,我们不能贸然打草惊蛇。” 仿佛看出了servt的犹疑,男人叹了口气道。 “明白了,mster。”金发的女剑士点点头,同意了御主的提议。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是不是追踪这名英灵的动向?” “不。” 出乎意料的,男子否决了servt的提议。 没有看到少女愕然的眼神,他背对着servt,随着夜风鼓动的白色的披风下露出了红黑色的贴身衣甲,以及那健壮的身材。 “明天我们去买些厨房用具和食材吧,似乎你都没有尝过我的手艺,这次来了日本一定要让你体会下不同于法国风味的美食。” sber耳际回荡着男子爽朗又饱含期待的笑声,纯净的瞳孔里慢慢地堆满了无奈。 “mster、servt是不用靠进食来保持体力的。另外,你也是一样的吧?” 他耸耸肩,站起身悠悠地道:“啊,那种细节就不用在意了啦品尝食物可是人类的一大享受,根本不是采野果充饥这种毫无营养的行为,上次做任务的时候我可是饱餐了一顿呢。来来来,别生气,说不定你还会觉醒这方面的潜能,毕竟” “我才不需要这方面的潜能” sber斩钉截铁地否决了在这个时间点上显得有些糟糕的提议。 然而—— 话音未落,女剑士便瞧见她的mster突然耸耸肩,纵身翻出了残破的院墙。 “等等,天还没有亮啊——” sber连忙追了上去。 “sber,来比比看谁先赶到超市吧。到那里差不多就开门了呀。” 白发的御主毫不在乎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老实说,这种我行我素的脾气跟雷厉风行的作风搅拌在一起后酿出的东西真是麻烦透顶了 如果换做在性格执拗,不肯轻易退让的从者一定会哀叹自己究竟走了什么霉运吧。 虔诚信奉主之恩德的女剑士摇摇头,因愕然而波动的乱七八糟的心情在一个呼吸间就宁静了下来。 窗外的鸟啾啾地叫个不停,它们在树梢间伫立、扑腾,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株树上。 这座城堡一样幽深寂静的西式宅邸今天意外地热闹。往常的话,纵然背靠山丘和即便不能说是一望无际但也颇具规模的茂密树林,也没有哪只飞鸟敢停留在这里。 确实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间桐樱的视线慢慢从窗台上转移到了房间里,放在被褥上的两只小手无意识地绞紧,平静的俏脸在斜斜射进卧室的阳光下突然蕴了一丝涟漪。 床铺带着她自己的体温,按道理是温暖得叫人不愿离开的被窝。但小樱并没有像同龄的孩子一样不肯下床,虽然也有自律方面的因素,但她真正在意的却是某个身影一宿未归的事实。 “圣杯战争。” 女孩轻轻地吐出了那个对普通人而言甚至可能会有性命之忧的禁忌名词。但间桐樱自然不在其列。 生父是圣杯战争创始御三家的当代家主,领养她的爷爷作为圣杯系统的设计者之一而存活至今,不管从哪一点说她都是有这个资格知晓其秘密的、甚至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她也会踏上那条道路吧。 并没有清晰的认识,圣杯战争的原理、运作规则和相关背景,还包括为了获取那个未来必须要支付的代价、前方必须踏平的满地荆棘,她都不了解——除了昨晚由于好奇心的驱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而偷听的那些内容。 正是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对话,让她忆起了在如今已不再称呼为家的远坂邸的生活。 依稀记得,那个亲手将她送进间桐家的男人曾不经意地泄露过这方面的只言片语,想必这场战斗也会作为参战者来获得那个圣杯吧。 间桐樱流露出一丝哀伤,她不知道自己被送到这里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小樱在什么地方做错了才会被送到间桐爷爷这里接受惩罚吧——起初她是这么想的,但后来一直没有看到男人出现在哀嚎痛苦的自己面前,她才渐渐明白自己已经被过去的爸爸抛弃了。 但她谈不上有多少恨那个男人在这一年里小樱也开始变得坚强,大人总会有大人的考量,也许等她长大了就自然而然地会知道他的苦衷。 比起这个,她更加担忧的是名为间桐诗羽的小姐姐的安危。 ——刚从虫仓里出来的时候还不觉得,随着相处的时间深入,对于那个总是板着脸游荡在宅邸里、偶尔会朝她微笑的姊姊,小樱对她渐渐产生的那种莫名感情——也许是依赖或者是别的什么,让她在掂量过去和现在的天平时,越来越倾向这个经常无奈地答应留下来陪自己睡觉的女孩了。 “没问题的。” 间桐樱喃喃着把头埋进了被窝,思绪乱糟糟得仿佛散在风中跌宕起伏的蒲公英种子。 即便是可以跟爷爷针锋相对的姊姊,也未必能在那个男人手中活下来、诗羽姐姐一年来的魔术修习可不怎么样——爷爷私下经常跟她谈起诗羽姐姐的功课,小樱知道姊姊掌握的也就是一些基础魔术和虫魔术而已。 这样的状况说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啊。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间桐樱吃了一惊,连忙坐起身。 “小樱小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主人和大小姐正在起居室等候您。” 女仆僵硬如机器人般的话语轻而易举地把女孩期待的眼神里的色彩抹去了。 尽管用上了敬语,但大概是受到虫子的影响,这些佣人从头到脚都不带任何感情——一年来的见闻使间桐樱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按道理多少会对这种怪物有些抵触的,但跟经常露出笑容的脏砚爷爷相比,间桐樱反而觉得前者更容易被她接受。 所以对女仆此言她并无愠怒,如果是诗羽姐姐那就好了,这才是小樱闷闷不乐的原因。 晃悠悠地下床走进卫生间,她一边洗漱一边胡思乱想着。 第二十二章 伊丽莎白.巴托里 - 感谢风舞雪翔的第二次打赏,各位书友请多多支持! - 起居室在一楼客厅左侧,间桐樱扶着扶梯咯吱咯吱地从二楼下来,迎面便撞见了诗羽姐姐平静又似隐藏着什么的视线,她怔了怔,按以往的习惯拉开姐姐大人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系好餐巾后,小樱刚想为自己来迟的错误道歉,突然发现除了水泥柱一样候在边上的佣人外,整个起居室就剩下她和诗羽了。 “老头子已经先吃完了。” 看到小樱偷偷把视线瞄向空荡荡的主位,诗羽淡淡地解释道。 “啊、对、对不起都是小樱赖床的缘故,害得爷爷和姐姐——” 小樱慌乱的道歉声很快就被诗羽摆摆手打断了。 诗羽无所谓地道,“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很饿。那老怪物嘛,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他可不会生这种气,所以你就不用这么低三下四地道歉啦。” 话虽如此,小樱依旧很是不好意思,把最喜欢的三明治都推给了诗羽做补偿。 “唔,虽然早餐不是很丰盛,味道也只能说勉勉强强,但小樱也不能狡猾地把难吃的东西都塞给我吧——做饭的乐趣应该是看着别人津津有味地品尝自己的手艺才对。” 诗羽脸色微微有些难堪。她知道只要这样表态,樱就会接受她的心意。 “诶诶诶诶?莫非、今天这份早饭是姐姐大人准备的?” 小樱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 然后她连忙期期艾艾地摇头道,“才、才不是呢,小樱只是觉得今天害得诗羽姐姐饿着肚子等了好久应该多吃一点啊。绝不是因为三明治很难吃。” 深潭似的寂寥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神采,虽然更多的是慌乱。 诗羽嘴角淡淡地笑着道:“原来是我误解小樱了啊这么说我在厨艺上还是有一点天赋的,相信小樱应该不会骗我。” “嗯!”小樱重重地点头。 仔细地观察了间桐樱一番后,诗羽轻轻地松了口气。 这个经过她一年引导调节的女孩身上已经重新萌发了同龄孩子该有的生气,而且、应该没有反感她即将以间桐家的身份走到远坂家对立面这个行为吧。 “小樱,你应该也知道圣杯战争的事了吧、你还记得原来的爸爸吗?” 诗羽终于把昨晚思索了许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 小樱眼睑微垂,蓝色的刘海挡住了她的大部分表情。 呃果然如此,终究是血浓于水啊是不是应该尽量争取到和远坂联盟的机会? 诗羽有些烦恼,她知道自己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会翻脸不认人的。 长时间的沉默后,小樱突然抬起头,轻轻地说出了心中最为强烈的想法。 “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遭遇过世人难以想象的折磨的女孩自然知道魔术师的战争意味着什么,从这一点看,连十岁都还要好几年的女童已经比绝大多数成年人要成熟了。 所以,她只说希望诗羽能活下来。 没有比这更能让诗羽感动了。 正在这时,她太阳穴突突地一阵刺痛,意识海里沉眠的虚拟体无声无息地发出了一段讯息,那是间桐宅的外围影像—— 原来如此,这是新觉醒的能力,达哈卡魔龙分身的应用 刺痛如潮水般退去,诗羽很快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兹达哈卡魔龙凶威盖世,其复活能力更是令诸神都会垂涎的宝藏。其中原因之一就是能够在进阶过程中得到同族基因中蕴藏的能力——哪怕之前它并未曾开发出这项本能。 刚才的影像就是诗羽的servt的视野所见之物。换而言之,这个能力可以将视线寄托在一定距离外的某种生物上,但必须附着其魔龙之血——昨晚召唤出来的这名英灵,恰恰饱餐了一顿她的剧毒血液。 回想起昨夜的情形,诗羽不禁苦笑。 没想到自己居然召唤出了那个女人。 ——别误会,并不是月世界横行的吸血种,但跟女版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也差不了太多。 伊丽莎白巴托里,古代匈牙利的女贵族,以血浴遗臭万年的残暴女人。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个少女——诗羽低头瞧了眼昨晚惨遭蹂躏的手指,被龙牙咬啮的痕迹已经淡去,只有那销魂蚀骨的滋味还残留在记忆里。 “阴沟里翻船啊,谁能想到好好一个小姑娘会像条恶狗似的扑上来咬人。” 特别是当时脏砚老头还一脸幸灾乐祸,想到这诗羽就郁闷,于是就打发新伙计当看门犬去了。 吃完早饭后小樱就回了房间做功课——为了照顾小樱的安全所以在小学那边就请了一个月的假期,通过电话得知的作业堆得老高呢,反正战争期间只能待家里所以就自己预习了。 “白天应该没有什么敌人会闯进来,所以先回来吧、berserker。” 等到楼上的关门声传到耳中后,诗羽摆摆手让佣人退出了起居室。 她开始与那名吹了一夜冷风的英灵交流。 藉由令咒和契约的联系,从者和御主之间的交流倒是很方便。当然,这只是从理论上讲。 应她呼唤而来的,先是一阵强猛的气流,然后是若有若无的猩红气体缭绕在一下子显得拥挤了许多的房间里,但事实上,那只是一个缠绕着大片红色的娇小人影。 “既然已经解除了灵体化,干脆就显出身形吧、” 诗羽示意她坐到沙发上(也就是她的对面),然后淡笑着命令道。 “我的servt哟。” 红色微微一顿,接着便犹如海底漩涡似地钻回了人影体内,露出了一个与berserker职介完全不相符的外貌—— 从身材上说连少女都有些勉强,青涩的几乎没有发育的胸部大概也只有某种癖好的人才会感兴趣,因而华丽的紫黑色连身短裙仅仅用三根吊带就将之遮掩住了,白皙圆润的双腿套着白色的长筒皮靴。这种装扮看起来不仅与英姿飒爽的女骑士或者神秘妖异的女巫截然不同,任何人都不会把她跟狂战士联系在一起、除了她的角和尾巴。 没错,这个少女短裙后面露出了仿佛蜥蜴般长长的尾巴,而在那紫色柔顺的头发间中,可以看见盘旋而上,末端尖锐的长角——这是很容易叫人想到西方龙种的生理特征。 从这个角度看,诗羽能召唤出这名英灵的缘由无疑是显而易见了。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少女身后轻轻摇摆着的长尾巴,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有点像只可爱的哈巴狗,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诗羽认为这是基于客观事实得出的结论。 第二十三章 渴求鲜血者与渴慕知识者 - 感谢音萦樱书友的打赏,也感谢遍寻天下,但求一败等书友的热情发言,为表感谢,三千字奉上。顺便,书评区有人谈论签约与打赏的事,其实我在6号的时候就收到签约站短了,目前合同没有收回来,所以大家放心收藏,签约对作者也是一种约束。总之,多多收藏点击投票哇! - 伊丽莎白巴托里,凶名流传于匈牙利乃至整个西方世界的血腥伯爵夫人。 为寻求青春永葆而沐浴少女鲜血,只要是常识尚存的人都会做出直观但或许是片面的判断:这是个难以用常理揣度的英灵,甚至更像是会从无论己身亦或他人的负面情绪中赢取快感的异端吧。以此升华得到的“性质”和宝具,多半也是禁忌的存在,结果却被她召唤到了这场战争中。 berserker——这个狂气的职介显然与伊丽莎白的经历是相称的。 此刻她却一动不动地坐在了年幼的御主面前,以诗羽的见识根本挑不出半点瑕疵的优雅姿态依然残留在她身上。 “我居然召唤出了这骑英灵一定是阿兹达哈卡魔龙之血的力量吧。” 诗羽微微蹙眉,打从心眼里否认了自己和这个出身名门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德古拉有着某种意义上的相似。她觉得,应该把原因归咎于自己体内流淌的邪恶龙血。 一般而言,召唤servt需要包括辨别御主和从者在精神、肉体上的相性这种颇有几分复杂的程序,这是关系到圣杯战争中主从双方合作顺利与否的关键所在,其慎重全备自不用说。尤其是在没有准备圣遗物(即和英灵具有深切渊缘的触媒)的情况下。 与召唤者的精神性类似的英灵往往最有可能回应世界这一端的呼唤,而与双方的强弱无关。这也是间桐脏砚当初询问英灵人选的重要缘由——只有圣遗物才能进一步保证英灵的强弱,自然这等宝物不可能像超市购物那样去临时搜集就行,所以脏砚必须要提前准备圣遗物,但当时已经被对老怪物颇有防备的诗羽拒绝了。 按照这个原则推导,召唤出欧洲历史上首屈一指的女杀人魔的间桐诗羽无疑在背离人伦方面也具有与此同等的潜质——尽管沾染无数异能者和佣兵的鲜血,但诗羽并不觉得自己和纯粹以施虐为乐的狂气魔人会属于同一类人、因而她坚定地把心底的动摇抹去了。 应该是型月世界中以龙牙作为纹章的巴托里实际上确实有着龙之血统的缘故。 即便是魔龙,从幻想种的分类上看也应当属龙种。 正是这种肉体上的相似使得圣杯替她选择了这个身具龙血却堪称吸血种典范的女贵族、 当诗羽接触到对方那娴静中似隐藏着肆意奔放的狂雷的冰蓝色瞳孔时,不禁微微一动。更确切地说,她这次召唤出来的英灵,从外表上看只是一名养尊处优的贵族千金。 一位犹在梦乡,蓄势而发的贵族少女。 回头叫间桐脏砚找下她的资料吧—— 开始作为御主的第一天的幼女暗暗做出了第一个决定。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对视的目光中,她产生了一种暂时先别打扰berserker的警兆。 这个念头并非出于畏惧。从记忆碎片中的破损信息里她也能了解到伊丽莎白并算是顶尖层次的英灵。这种念头,更多的像是对类似惊喜的展开即将到来的预兆。 说不定,这家伙会展现出更有力的姿态。 间桐诗羽一直信任着所谓直觉的东西,更何况在稍有疏忽就会命丧黄泉的圣杯战争中,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细节,也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至于狂战士的失控问题,诗羽相信有令咒的约束,即便是个意外麻烦的伙伴,也能勒住她发狂,虽然这是仅有三次机会的缰绳。但诗羽从来没有把获胜的希望全都放在从者身上。 收回视线后,诗羽转身朝二楼自召唤出从者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那个房间走去。 接下来,是搜集情报的时间,也是动用间桐的力量、检验老怪物这些年来的成果的时候。 ——她所不知道的是,伊丽莎白巴托里实际上并没有因为狂化失去理智,因为本身精神就异于常人,所谓狂化到最后竟是负负得正的效果。间桐诗羽在打量、琢磨、试探这位臭名昭著的恶之英灵时,伊丽莎白同样在用沉默的伪装掩饰探询的意图,随便找个御主就会像发情的母狗或者忠实的猎犬般扑上去撒娇表忠的从者并不多见。 少女幻想的爱情故事可没叫淑女变成水性杨花的妇人,就算是伊丽莎白巴托里,也是有自己的判断准则的。 “闻到的血液味道似乎并不坏”低低的,纯纯的,又带着某些恶质的声音在无人的室内回响。 清晨的山路上弥漫着潮湿的雾气,野草嫩叶倔强地拨开层层白雾,向静谧的林间啜泣。 这里没有凶性毕露的肉食猛兽,也没有轰隆碾过的机械怪物。 唯有几处树影里此起彼伏地响起清脆婉转的鸟啼歌唱。 人迹罕至?当你这么想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沿着崎岖的小径往上投去微微眯起的目光,视野中立即会跃进一座寺庙般的建筑。 古色古香的山门,只露出一角的屋檐和高墙。 显而易见,这里是僧侣清修之地。 藉由地势隔绝尘世纷扰,从喧嚣的现代文明中隐去身形的寺庙。 ——柳洞寺,位于郊外圆藏山上的香火聚集之处。 “唔这就是东洋的佛门道场吗?教会的礼拜堂与之相比果然找不出多少共同点,和不列颠的乡下风情也完全不一样,ster、多亏你带我来这里,至少在伦敦我就享受不到这种清新的空气。” 打扮得跟当地人别无二致的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忙碌了两天带来的疲惫似乎就此驱散了。残留的兴奋混着惬意清晰地摆在了他脸上。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天才如韦伯怎么可能会在起跑线上就摔倒呢! 自得地回忆起前两天的经历,成功召唤出大贤者的青年魔术师嘴角得意地上翘。 老实说,召唤servt正是身为魔术师的韦伯维尔维特被考验的时刻——如果失败的话连命也要丧失。韦伯切身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可是他一点也不害怕。而结果也不负所望,他确实拿到了对渴求知识、希冀才能的魔术师而言可以说是相性绝佳的一张牌! “承蒙夸赞,吾主、对冬木市的灵脉流向探测工作是魔术师的必备素养。” 修长的身影紧随在韦伯的身后,名为ster的男子淡淡地说道、并非谦逊,于炼金术一道成就登峰造极的贤者由于普通魔术师都会做的功课而被赞扬,那本身就是种侮辱。 “不,我可不是指那种程度的手段,能够用区区一天一夜的时间把这座山的灵脉纳为己用,这才是令人赞叹的吧、时钟塔那群只知道沿用前人成果的家伙如果见到您当时那种神乎其神的手法,不知道会有多少会羞愧得自杀。” 仿佛被质疑的是自己一般、韦伯激动地转过身大声嚷道。高亢的声音惊起了一群林鸟四散逃离,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后山小路周围雾气渐渐散开了。 静静瞧着执拗的御主,ster突然轻轻地笑了。 温文尔雅的笑声令青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和ster的对视。 那是对自己脚下道路的执着的目光。 ster并不反感。 “mster、很高兴你能如此重视我的能力、但再明亮的星星也有暗淡的一天,炼金术毫无疑问存在着他所能企及的极限,正如现在我只能把柳洞山的一部分作为我们的护身之力。” ster从年轻的魔术师身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他恍若回忆般地道。 “正因为如此,自古才有那么多渴求真理之人前赴后继地追寻根源,那里有一切的答案;mster你现在之所以能坚定地走在这条道路上,恐怕根本没有在这种地方做好觉悟吧?” “呃既然没有办法穷极真理,那为何还要在这条路上抛却一切地前进?之所以能够努力不正是相信那个可能性的存在吗?”尽管于魔道目前一无建树,但对自己的才能和魔术师的存在意义都斩钉截铁般坚信不疑的青年下意识地质问道。 这一刻,他忘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举世公认的大贤者,初出茅庐的时计塔学子和他相比、至少在知识的储量和人生的阅历上就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了。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菜鸟魔术师,在山路上喊出了属于自己人生的强势宣言。 “我才不是那些庸人。我是要革新这个世界的魔术师” “呵呵,吾主,正是明白自己的极限所在,所以才不惧任何艰难啊” ster拍拍韦伯的肩膀说道。 “因为那些都已经在你的考虑之中了,不是么?徒劳地在海市蜃楼中挣扎,那样的结果除了渴死在沙漠里还有什么呢说到底,人本身就存在着极限,所以才借助魔术、以及现在科技昌明的世俗力量。然而其本质正是从存在极限的生命手中得以认知确立,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抵达全知的根源?” 没有被年轻人的质疑激怒,没有被御主的诘难逼退,更没有因此心生不耐。 ster用温和又稳定的语调平平静静地回答。 如同生前无数次替双眼中燃烧着求知欲的学徒解惑、怀着对某种存在的敬畏梦呓似的。 “你一定想说那魔法又会是怎样吧?先不提那是否由人类所造,单从魔法的数目看就意味着有所局限了——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正是前面的魔法难以穷尽奥妙,所以才会产生其他几种魔法。说到底,任何人都不敢断言将其统统掌握就能拥有根源了。” 韦伯不服气地强撑道:“那也不能否认这个可能?” “某种程度上,这话也没错。但,我正是为此而来。” ster眯起眼,眺望着山脚下那片状若沉睡的城市。 仿佛在此上空便是那个从未抵达过的根源之涡。 第二十四章 死亡揭幕! - 感谢黄昏九翼天使的打赏,感谢音萦樱大大的多次打赏!这章三千字,各位书友,点击推荐之类的怒求哇! - 魔术的存在与神秘息息相关,从长远来看,过多暴露给世人只会损害魔术师的利益。而且圣堂教会也不会允许这种被斥为异端的现象闯入世俗的视野里—— 自然,即便举办地放在极东,但也没有脱离前者视线的魔术竞赛仍旧应当遵循这一规则。 于是、魔术师和servt就心照不宣地选择将万籁俱静的夜色作为他们表演的舞台。 窥视和侦察。 联络与结盟。 暗杀及背叛。 种种钩心斗角把人类毛孔里的血渍和谋略淋漓尽致地张扬出来、从这点上看,与其说是圣杯战争燃烧了战魂,倒更像是一出给某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取乐的剧目吧。 尤其那两座堂堂正正耸立在阴影窥伺之中的宅邸,在冬之城的炼金术家族尚未抵达冬木市时,作为圣杯战争的创始御三家,间桐和远坂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诸多低级使魔的关注对象。 先收集情报、即便难以击倒对手,也要防止对方突然袭击基于这一点而派遣出侦察兵的御主和从者采取了非常实用稳妥的战术。 然而—— 今日却有冒进者打破了这个默契维持的状态。 一名由超越魔术之理的奇迹编织的、来自英灵殿的servt悍然袭击了远坂宅邸。 作为这片土地的管理者,名门远坂早已在洋馆周围架设了十几二十重的以侦察和防卫为目的的结界,没有经过远坂家主的同意根本不可能悄然潜入的要塞在圣杯战争打响的第一天就沦陷了当后知后觉探知到此间异动的使魔传回讯息时,惊人的变化瞬间发生了。 头戴白色骷髅面具的黑色幽灵以超越人类认知的灵活和速度摧毁了要塞、不,应该是绕过了所有机关吧。修长的身躯以种种匪夷所思的姿势穿过了结界的盲点,毫无疑问这是一名servt。或许是对此早有情报了解,到了最核心的封印点前时,幽灵伸出了手,看样子是准备用暴力解除最后的关卡。 哧—— 耀眼的光辉从使魔的眼膜里一闪即逝,随后是锐物插入地面的声音。 servt那只永远也不可能探出去的手被闪电般的长枪钉在了地上! 没有办法瞧清入侵者的面容,仅仅就在他抬头寻找来敌的一刹那,轻蔑的声音伴随着无数闪耀的光雨轰然落下! “趴在地上的蝼蚁。谁允许你抬起头来的?” 利剑。长矛。巨斧。尖戟。重枪。石刀。 千奇百怪的绚烂宝物。 绝不重复的强大武器。 于此刻扎满并贯穿了servt的疑似薄纸般脆弱的身影,然后毫无凝滞地扎进了大地。 “你没有看到我的资格。蝼蚁就要像蝼蚁一样,只要趴在地上低着头去死就可以了。” 直到静默的土地发出惨烈的哀鸣,那个突然出现的黄金英姿的话才堪堪落下。 并不是这名能令日月星辰黯然失色的身影说话太慢。 也不是那名如土鸡瓦狗般从世界上抹去的从者太弱。 而是因为那流星雨般划过夜空的武具速度实在太快、力量实在太强! 是的。矗立在远坂宅邸屋顶的璀璨身影以压倒性的实力击杀了入侵者。 在潜入者转变为入侵者、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决定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第一名servt阵亡,仅仅是第一天的初战! 所有得知到这个消息的参赛者无比强烈地感受到了一个事实: 第四次圣杯战争,以空前惨烈的方式揭幕了! “那个servt,绝对是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的大敌!” 脑海里残留着那个闯进使魔视野里的黄金身影,诗羽睁开了双眼。 随着连通魔虫的魔术回路断开,远坂府邸的夜色也蜕变为阴暗的间桐宅二楼的房间。刚才她在眼睑中所见到的,是她通过魔龙之血转化、蜕变并加以控制的虫子的视野转过来的图像。间桐诗羽下意识地双手支起下巴,呆毛微微抖动,面色渐趋凝重。 这种远程攻击方式,应该是rer吧——就算是三骑士职介,这种人间神祗般的威压也实在太强大了。直到现在,都残留着似乎连视网膜都被那闪耀的光辉灼伤的痛感。 她可以确信,自己接下来的战略部署不做出改变的话绝对会死、死在那个黄金从者手上。 最起码,rer的宝具就是个难以捉摸的异数。 按道理说,为了避免过早暴露真名和弱点,未到关键时刻从者是不会轻易动用宝具的——即便动用宝具,也应当最多只有数件宝具才对。除非存在能够同时发出几十上百个剑的宝具——但这只是被作为单一宝具而被定义的特殊能力。 间桐诗羽观察到的那个黄金英灵却不同。不仅在数量上宛若暴风骤雨,而且被发射出去的武器,每一个都具有自己独特的形状,显然不是同源分裂而是独立存在的武器。但这样在数目上就与寻常从者矛盾了。因此根本没有办法找到那家伙的弱点—— 换而言之,没有办法战胜。 至少以berserker的面板属性是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 “从那个黑色家伙可以轻松潜入远坂宅邸来看,被从这次战争中除名的servt大抵是专精气息切断这一技能的ssss。接下来的六骑,恐怕没有一个是弱者,只能在战场上击败他们了或者等这些人鹬蚌相争直到一一出局后再去捡便宜?” 诗羽苦笑着从沙发上起身,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不用担忧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被下毒或者其他什么手段击杀了吧。 “!” 犹如瞬间被一把剪刀猛烈斫击着,魔术回路火烧火燎地刺痛着全身的神经、然而四肢却冰冷似到了气温降至最低、连呼出的气都变作冰花的寒窖里。 心脏一阵猛烈的收缩鼓动,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扶着墙壁拼起浑身力气站直了身体。 “——是被谁袭击了么?rer?ster?还是间桐脏砚?” 诗羽使劲地甩了甩头,摇摇晃晃地怎么也站不稳。 rer拥有远程攻击能力,ster擅长各种魔术,如今这种状况多半是两者其中之一搞的鬼,她不觉得间桐脏砚会这么性急地暴露出来。 勉强思考了一会,诗羽额头就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 意识突然一阵模糊,她听见了有人在低低说话。也不知她干了什么,只觉得双手已紧扣住了木制的门板、仅仅是一墙之隔,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剧痛蔓延至了全身,魔术回路宛如麻花似的急剧扭曲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就在诗羽即将支持不住时,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动突然从卧室里传出,那种庞大的量几乎将整座间桐宅邸挤垮、揉碎!她听到了隔壁房间里小樱低低的痛呼。 嗷嗷嗷 伴随着一声似怒吼似低啸的龙吟,无论是天花板、玻璃窗和墙壁纷纷破碎。 被那狂澜似的气流和音波震荡挤压着心肺、诗羽如遭雷殛,好一阵天旋地转。 但随之那股无形中束缚、刮刺着她的诡异感觉顷刻间寸寸断开! “berserker、差点就跟你告别了呢” 还没有看清伊丽莎白的面容,诗羽就瘫倒在了地上,松了口气。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呢喃着,开了个谁也听不见的玩笑。 接着,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居然这种时候开这玩笑,真是只调皮的小松鼠。” 挥舞长枪的龙角龙尾少女,如同旋风般追出间桐宅,又饱含怒火地回到了房间。 一击不中,立即远遁。这种胆敢不打招呼就对她的私有物(mster)偷袭出手的野蛮行径激起了她的贵族式的憎怒。 但为了避免小松鼠出现危机,她也只能回来守在这笨蛋边上。 “不中用的家伙,等你醒来后我一定要用最美的歌声好好地把你净化下脑袋。免得又被人给耍了。” “先说好,我可不是承认你是我的mster哦,只是想让那个无耻卑鄙的下贱猪猡好好地站出来受死的策略而已。” 自言自语,露出一颗尖牙的少女托着香腮低头扶起了虚弱昏迷的幼女。 肌肤泛起一阵疙瘩,冰冷的尖牙刺破娇嫩的肌肤。 “唔,这味道” 似叹似泣的轻吟响起。不绝如缕。 柳洞寺,别院。 本应是朴素庄重的清修净地,也应是排斥异端的陋室禅洞。 如今却成了魔术师的工房——不、是战争机器的暂栖之所。 榻榻米上堆着几本厚重的羊皮纸、盛着不知名液体的瓶瓶罐罐挤满了房间各处角落。酷似外面科学研究的机械装置、连水槽中还飘浮着奇形怪状的肉块和疑似风干萎缩的器官。 而静立在种类繁多的魔术触媒面前、一直保持着古怪的施术姿态的贤者微微颤了一颤。 魔术师抬起头、魔术阵散发的光辉映得贤者柔和的面容一阵阵地变幻不定。 “怎么样了?”早等得不耐烦的年青魔术师韦伯维尔维特急声问道。 或许是由于连声的呼唤惊醒了他,白色长袍终于动了。 俊美不似男子的炼金术师徐徐睁开了双眼。 绮丽的黑色长发无风自动,ster嘴角泌出一道殷红的血丝,蜿蜒滑落。 韦伯吃了一惊,在他眼中几乎无所不能的老师初次出手居然就受伤了! 明明ster已经藉由布置在柳洞寺与目标之间的多重人偶将反噬之力降到了最低才对。对手又不是那个强到不可思议的黄金英灵,而是毫无疑问防备的人类魔术师,按道理讲不可能赢过身为祖师的帕拉塞尔苏斯大人啊—— ster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呵,被一只护崽的小怪兽坏事了。” 他望着桌上水晶球映照出的少女昏迷后略显宁静的脸颊,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木偶。 “啪嗒”一声,雕成小女孩模样的木偶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刻着间桐二字的心脏位置上接着冒出了一股袅袅升起的带着烧焦味的黑烟。 ster突然低低地笑了。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东西。” 第二十五章 白夜行 - 感谢fre的打赏、感谢音萦樱的打赏!但是推荐收藏的书友还是有点少啊,各位书友请多多支持,放心收藏开心投票这一章情节安排不够3000字,下章补上(我不想凑字数),就这样吧。 - 东京时间上午九点整,冬木市新都。 城市街道上空掠过的飞鸟似乎也被寒冷的天气所冻伤,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头顶投下残破的黑影。漫步在极东小镇上渐趋繁荣的商业区中,独特的异国风貌也引得路人频频回首,宛若一株盛开于人潮中的花朵。事实上诸如“这是个扎着麻花辫的西欧少女”之类的印象已被她身上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圣洁气质全然掩盖了。 ——这是对于终日忙碌于写字楼和私车尾气间的工薪阶层而言绝非能轻易触及的、属于不同世界的特征。 所有注意到这名少女的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即便她身上的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白色无袖衬衫配黑色短裙,白皙修长的双腿迈步在人行道上,赫然是副寻常女孩逛街的模样。 “来冬木市也有段时日了,sber说下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吧。” 说话的是替她拎包的男子。若不是外貌更像日本人,他一定也会引起很高的回头率,毕竟在这个国度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加上浑似不良少年的白发,从气场上也毫不逊色的家伙一边不紧不慢地跟在少女身后一边随口道。 “” “mster,昨晚已经有一名servt退场了,如此紧迫的关头我们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商量下对策吗、虽然硬拉过来参加这场战争,但若太早退场我可不会答应。” sber没有马上回答,她走到一处僻静之地,转头看着白发男子反问道。从早上被催着乘车过桥来新都起的疑惑和不满终于宣泄出来了。 ——拜此所赐少女脸上的严肃之色倒稍稍轻松了些。 “唔,设置了结界?这种东西还是少用比较好,万一被细心的家伙察觉了痕迹就不妙啦。” 感受着周围魔力的流动,白发男子摇摇头道。 “sber,圣杯战争常常是在不容易被世人撞见的夜里进行。所以这时候我们可以稍稍放下心。而且、我估计今晚应该就会有人按捺不住,要是那个黄金英灵也掺和进来,你有办法正面击败他吗?” “不知道对方宝具的真面目,岂敢轻言胜负。”sber微微蹙眉。 “mster、莫非你在怀疑我的实力?要真是如此” 白发男子耸耸肩,打断了sber的话,说道:“所以我们最好的策略就是等其他人逼出那个rer解放宝具真名,然后再一决高下。当然,前提就是确保我们的底牌不被对手先探知到。所以我们就需要避开远坂、间桐所在的深山町。” 他瞧了瞧远处高楼大厦也遮不住的隐隐笼罩在云雾中的山丘,眼神闪烁。 “昨夜可不止是rer出手了。我们暂时就静观其变吧。” 静静听完解释后,sber微微颔首,她已经明白御主的想法了。 “暂时避开战争漩涡,然后伺机而动。如果确实如mster所料,rer会在今晚出手的话。这确实是个灵活而又保险的战术。” ——实际上这也是mster考虑了她的心情后折中制定的策略吧。 sber在心底做出了更进一步的判断。 “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俩分头行动。牵制servt的任务就交给你了、sber。” 白发男子闭上了一只眼睛,轻松又略带俏皮的笑了。 “别太勉强喔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等目标达成后,怎么对待这场圣杯战争就随你自己的心意吧。” 灿烂的笑容顿时驱散了这名已经换上西装、犹如一个普通上班族的男子身上的阴沉。 冬木市,因其漫长的冬季而得名。 但在期望看到大海尽头的男人看来,自山丘之间奔流至浩瀚汪洋的未远川才更有资格获得这项荣誉——等打赢圣杯战争,就把脚下这片土地命名为未远川市吧;作为征服世界的起点,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彪形大汉熊熊燃烧般炯炯发光的双眸静静地眺望着渐渐已经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入海口,鲜红的披风随着强劲的海风猎猎舞动。倘若是寻常人站在这座横跨两岸、拱高至少有五十米的桥顶上,即便没有被刺骨的寒冷冻僵,也会胆战心惊地摔下去了吧。 然而这名矗立在钢铁架构上的大汉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并非是魔术师的魔术,也没有凭借那些突飞猛进的奇技淫巧。他纯粹地用肉体力量做到了这一点。 单从外表看,这个发如火焰的家伙确实能脱离所谓的“常理”、以及寻常人类一域的局限。身材高大、厚重的肌肉块仿佛绷紧的弓身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显然,此人便是人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历史河流里极其稀少却总有那么几个的特别存在——这类家伙无论做出什么超人的事,人们也不会惊讶吧。 rder、别告诉我你拍胸脯保证的完全之策——如果你真打算就在这座大桥上吸引其他家伙两面夹击你的话 不错。这名全身充斥着王者霸气的大汉正是此次战争的七骑从者之一,servtrder。 同理,能不依赖空气、无视时空距离就把话传进他耳中的,自然是他此次现世的凭依——拥有三次绝对命令权(令咒)的魔术师mster。 面对御主的质疑,rder只摸了摸脸颊两侧的火红胡渣,犹如天真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家长生气一般,又是无辜又是疑惑。 逛了大半天居然选择了这里。rder、莫非你就是凭借这种战略征服了整个地中海吗? 似乎是对rder的充耳不闻感到了尊严被忽视的愤怒,mster的语气已颇为不愉。 “伙计、不,我的mster唷。行军打仗确实要提防对手两面夹攻、半渡击之。但在这座城市的敌人,可不是目标一致、精诚合作的军队,我也没有率领军队踏平冬木市的打算。自然不用担忧。” rder拿起一瓶酒咕咚咕咚地仰起脖子喝了个干净,痛快地抹了下酒渍说道。 但这里地势极为开阔,我可难以就近支援你。rder、莫非你要逼我动用令咒? mster同样不肯退让。甚至超出rder意料地以令咒威胁。 rder陷入了沉默,稍稍抬起头,仿佛是在星空的彼端存放着某种宝物似的。怅然若失的表情似乎连路灯映照下的红眸也暗淡了些。 “呣好吧,既然是并肩作战的搭档mster要求,我伊斯坎达尔暂且就去mster期待的战场上拉开征服序幕吧——” rder挺直强壮的身躯,猛然从高高的钢骨上一跃而下。 “藏头露尾的家伙,仰望征服之王的热血吧!” 豪迈的大笑滚滚传开,强猛的气息席卷冬木之夜。 伴随着宝剑斩下、滔滔江面上骤然落雷巨响、波澜随之起伏震动。 紧接着,被震撼、裂开的空间中冲出了一辆紫色闪电包裹的战车,在红色披风即将被江浪吞噬之际堪堪接住了长笑不羁的大汉。 然后,撕裂天地的闪电火花擦着浪尖呼啸冲天,以炫目的弧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唯有蒸腾的白茫茫水汽似乎还残留着奔赴战场的王者余音。 ——只有rder的mster、以及寥寥几个熟悉整座城市又监视此处动静的有心者才知道,今夜的战场会在何处。 第二十六章 仓库街之战(上) - 如昨天承诺,今天这章接近四千字,感谢各位支持,不要吝惜手中的推荐票哇!话说是不是bg的原因,点居然发现这本书没有收录?点娘傲娇了吗? - 世上有一种人。 恐惧对他们而言仅仅是提神的咖啡;冒险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刺激的游戏。 即便是宝贵的生命,他们也不会视若禁脔、患得患失。 他们今朝有酒今朝醉,珍惜存在于世的所有时间; 他们既相依存又竞争,却能毫不犹豫把性命托付; 友情、爱情、亲情他们好像什么也没有,但却又早就拥有了一切。 诗羽渴慕着相互把后背放心交给对方的他们,也厌憎着作为其中一员,渐渐融化的自己。 不停、不停、不停地重复杀戮,接着交付任务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报酬,朝生暮死从不为世界与自己的人生寻找借口和希望。 也正是这样,少年才游离在核心之外,既像个豪爽铁血的雇佣兵,又仿佛是个冷酷沉寂的暗杀者,有时又不合时宜地露出少年人的腼腆和稚嫩。 也正是为此,这群战友的性命合在一起,竟还抵不过一人的分量。 尽管并非他所愿,牺牲者也毫无怨尤。 终究在像是搭档又像上司的女人和他们之间,诗羽选择了前者。 只能拯救其中一方,如此可悲却又司空见惯的难题。 诗羽仅仅犹豫了一会后就做出了选择,哪怕要背负十几条性命。 他害死了战友。也毁掉了依靠。 不是由于当初性格差异带来的诸般摩擦,当然,也不是所谓的见色忘义——那个以传说中的鬼怪骷髅宫为姓、被人称为伽蓝之鬼的女人,正是将他一手带大,多年照料如父如母的“姐姐”。 事到如今,来到这个世界,她连最后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人都失去了。 说不痛苦自然是假的、平日里的沉默寡言便是留在她记忆碎片里的冷色过往产生的影响。 随着重生以及一年来的安宁生活的影响,现在诗羽终于在时常追忆的思绪和梦境中开始正视自己,甚至连日常的言行也有意无意地浸濡了他们和“她”的影子。 “berserker、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恐怕我这次绝对扛不住如此神鬼莫测的袭击。实在是感激不尽。” 诗羽从昏睡中醒来后,弯腰低头朝自己的从者深深地鞠了一躬。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绝对会信奉诸如受人恩情,只要回报给他就是了这种把万事万物都简简单单地当做可以交易的砝码、即便是骷髅宫也会蹙眉的恶习。面对本质上不过是魔术工具的从者,她多半会这么做吧—— 但现在她却诚恳地道谢了,以一如那人向递了她瓶酒壶的佣兵柔声道谢时的姿态。 “” 穿着清凉的龙角少女呆呆地坐在窗前的沙发上,长长的龙尾时不时地摆动着。 看样子她根本没有在听mster讲话。伊丽莎白冰蓝色的眸子只是望着外面的夜景。 沉默的姿态让人不禁觉得她就是一台没有相应指令就不会自主行动的战斗机器。 诗羽叹了口气,虽然并没有对选择berserker职介感到后悔,但果然还是不怎么方便交流。然而 当伊丽莎白转过头时,身为御主的间桐诗羽莫名地感受到了一阵悸动。 “——” 这阵悸动,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 ——作为魔术师,对自己的身体绝对是了如指掌。诗羽勉力凝聚起魔力,尽管昨夜的伤已被自身特殊的体质治愈,但魔术回路的运转依然有一阵凝滞——但比起这个,她更欣喜于能够感应到servt的声音。 面色依旧平静,她抬头正视berserker那对纯净的冰蓝色瞳孔,心中满是忐忑和期待。 “——,————,小——松鼠——” 仿佛老旧电器运转时发出的噪音,一阵接一阵地冲击着诗羽的意识海。终于,在意识海上空的极光流散逸延伸的触角帮助下,她抓住了伊丽莎白的话。 然后犹如神启般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所言何物。 大概,也有圣杯与令咒的帮助吧。手背上的圣痕一阵灼烧,然后间桐诗羽进一步地感受到了berserker的情感: 与她相同的期待和尊敬、相同的喜悦和轻松;甚至在那粉色的意识联系中她还感受到了龙女的羞涩与绵绵不绝的好感。 她从未想过思维交汇的感觉是如此奇妙,仅仅一瞬间,就好像相知数十年的知己好友,沟通融洽恍如另一个自己,千变万状的想法河流般地淌过彼此的脑海。 “我的小松鼠,不必如此客气,伊丽莎白巴托里,为您分忧本是应当。” berserker扬起下巴,自信地道。 “呃、小松鼠?不对,应该是伊丽莎白的态度” 诗羽没有料到传说中的吸血贵族居然没有任何高傲和自矜的坏脾气,不,应该说在她面前展露的这些完全没有恶意。这么好的效果令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但毫无疑问,诗羽至少不用担忧没有办法与servt沟通了。 她早该想到的,伊丽莎白巴托里残留着理智,虽然因此丧失了能力提升的优势,但等级仅仅只有e-的狂化也使伊丽莎白拥有了正常对话交流的能力。 之前的沉默也许只是还没有适应现世的感觉吧。 间桐诗羽并不知晓她昏迷后伊丽莎白吸食了她的血。所以真相只一转念间便擦肩而过、 “但是作为顶级偶像的本小姐响应你的召唤,可不容许有失华丽地躲在工房里等待敌人来袭啊!虽然托小松鼠的福,让我的状态一日比一日强盛了。” 好吧。看样子完全就是在自说自话,收回前言,这个从者的性格果然有些出格。 “berserker,并不是只有正面出击才是华丽——” 诗羽的话未说完,龙尾像小狗一样摇晃的伊丽莎白突然从沙发上猛然起身,目光透过窗玻璃瞧向了茫茫夜色之中;也正是这时,诗羽才感受到这位从者身上散逸出来的压迫感是如何惊人。 “好强烈的气息,莫非是对我的挑衅吗?” 伊丽莎白嘴角微微翘起,回头看着自家的mster。 战意盎然的少女声音在间桐诗羽的意识海里响起—— “mster、出击吧!圣杯战争的舞台上,本小姐会堂堂正正把胜利拿到手!” “开什么玩笑,这种埋伏是再明显不过的阴谋吧?” 诗羽愣了下,条件反射似地否决了伊丽莎白的提议。 故意暴露自己的气息无论怎么想都是一种对敌的策略,最好的方法要么是静观其变要么是主客倒置,哪有傻乎乎地冲上去的道理! “”伊丽莎白没有说话。只黯然地低下头,坐回了沙发上。 好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诗羽微微愕然,这还是之前那冰冷沉默的berserker吗,但她还是心头一软,犹豫了会儿开口道:“要去的话可以,但你必须听我的指令再行动决不能擅自跑出去跟servt交战。” “真的?” 少女的双眼里突然绽放出夺目的神采,耀眼得几乎让诗羽大脑停止了思考。 诗羽点点头,一开始就跟servt产生隔阂可不是智者所为。而且伊丽莎白说的也不错,主动出击是必要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御主靠龟缩在魔术工房里就赢得了圣杯战争。 “太棒了,我的小松鼠!放心吧超级偶像伊丽莎白大人绝对会保护好主人的!” 尖角龙尾的紫发少女激动地转了个圈,黑白双层的百褶裙如娇艳的花瓣在间桐诗羽的眼前旋舞。繁星与灯火映着心情愉悦的少女脸颊,美艳不可方物。 如此赏心悦目的景象,还没有来得及品味,诗羽便觉得腰上一紧,已然被berserker搂着跳出了阁楼窗口。 呜呜的风声迎面扑来,诗羽尚未出口的惊呼和抱怨顿时被灌入的气流堵了回去。 淡淡的玫瑰香味萦绕鼻息之间,诗羽感受着自家从者的温软,突然就提不起反抗的想法;娇小的身体静静地窝在伊丽莎白怀里,小手下意识地回搂着servt。 尽管长发飘舞凌乱,但想到今晚真正要重返硝烟与鲜血的战场,她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丝期待和兴奋。 沿着公路与其说徘徊倒更像旅游散心一样把新都逛了个遍,直到目光所及的建筑都被彤红似火的晚霞镀上了一层流丽万端的辉彩,sber才按照mster的吩咐守在了海滨公园。 尽管不准备参与今晚的厮杀盛宴,源自mster的那头的魔力联系也没有中断,但圣杯战争不同于过去仅仅与将士共同抗击侵略者的战斗,她面对的是古往今来人类历史上最为杰出的英雄,更遑论迫使参与者不得不想尽办法甚至不惜用阴谋诡计除掉对手的规则了种种顾虑让金发的少女不敢掉以轻心,只默默地坐在草地上等待月光穿透云层的那一刻。 夜晚的公园寂静得没有半点声响,也不知是何原因,连林中的虫鸣也随着扑腾着翅膀离开的鸟群逃走了。 sber突然想起了和mster一同乘坐飞机前往不列颠的经历,那是一次莫名其妙的旅行,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mster究竟在伦敦做了何事。sber得到的回复只有“这是通向胜利之路的必要筹划,sber只要负责我的安全就是帮大忙了” ——结果这期间mster就失踪了整整一天一夜,着实令她有些不快。 所幸她的性子并不会在这种地方跟御主闹别扭,当她跟随mster返回冬木市的时候,这场与她的意愿相悖的圣杯战争终于打响了。 唯一能让她感到不枉此行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个时代和过去的科技了罢。圣杯会赋予现世的英灵足够适应当代的知识,但真正理解、习以为常却不是光靠圣杯就能办到的。 与在贡比涅之战中丢失的坐骑相比,老实说,sber确实被人类的智慧震慑了,飞在云层上方的铁块、驰过钢铁大桥的铁车、能够记录影像的铁箱如此种种几乎盖过了主的光辉,倘若法兰西当初面对的是这般武装到极致的军队,只怕早已经沦陷了吧。 正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气息打破了sber这种出头了的胡思乱想。 “隆隆——” 滚滚雷声碾过灯光与月色交融的城市上空。如此威势,显然是servt无疑。 是未远川那边不对! 清澈如水的少女站起身来,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股喷薄的气息。 事实上这名粗鲁地暴露自己所在的servt绝非不智。sber敢肯定所有关注这个夜晚的、对圣杯志在必得的人都感受到了这骑英灵毫无顾忌宣泄着仿佛狂澜奔雷的气息背后所透露的自信。 也许是为了回应敌人的这份挑衅,很快sber就察觉到深山町那头传来了另一股气息正以远超铁车的速度直线逼近这骑英灵。 彼此都是闻名于历史的英雄,理当有回应挑衅的自信和尊严。 然而在sber的感知中,那骑招引对手的servt明知道已有人迎战却开始了移动——并不是靠近而是急速地远离。不,不对。 sber惊愕地发现这骑从者竟然是朝她这边奔驰而来。 原来如此,莫非是想以一挑二?自信到这种地步的英雄,还真是不多见。 sber心念一动,银色的铠甲和深色的衣袍神迹般地代替了先前在商店街购买的服装,纯净的妙龄少女瞬间变成了凛然持剑的女武神。 “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对手,看来不得不违背你的意愿了呢,mster。” 驰骋战场的女剑士嘴角勾起一丝圣洁而又英气的微笑,“主啊,赐予我胜利吧!” 但是,严阵以待的sber很快发现自己又猜错了。 那股带着雷鸣的气息并没有降临此间。而是停留在了距离公园仅仅不到一百米的东边。 她回想起白天的走过的路线,那里正是与海滨公园东部相接的仓库街。 第二十七章 仓库街之战(下) - 感谢黄昏九翼天使和音萦樱两位书友的打赏,这章继续三千字,请多多投票哇!书友群3、3、1、9、5、4、9、4、8欢迎来聊天交流。 - 诗羽和伊丽莎白赶到仓库街之时,激烈的钢铁撞击声已响彻空旷的港湾。 作为新都和工业区的过渡地带,仓库街峥嵘的建筑设施在月光下拉出张牙舞爪的森冷阴影。走在其间仿佛置身到处都是恶魔窥伺的童话森林,难怪一到晚上这里就没有半个人影了。 起重机的铁臂无声地耸立于虚空,看得久了就会产生一种随时会以千钧之力砸下的错觉。无人驾驶的机器整齐的排列在海边,好似全副武装的恐龙尸骨列队包围了这片区域,散布着可怖的寒气——习惯了间桐宅阴冷氛围的诗羽却毫不在意,或者说这种环境才适合她吧。 所以诗羽让伊丽莎白放下她,双手背在后面悠悠地往战斗地点赶去,胜似闲庭信步。 “没问题的,伊丽莎白。既然已经有人先一步对上了这骑从者,我们就不必着急赶过去了。贸然介入说不定会让他俩同仇敌忾、那就弄巧成拙啦。” 似乎接受了御主的提议,berserker沉默了一会儿后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诗羽身边。如果不计较伊丽莎白那绝非人类的龙尾尖角,不知情的外人瞧了多半会以为她俩是一对饭后散步的姐妹吧——事实上这个连十岁都不到的幼女却即将赌上自己的性命和荣耀与超越人类之域的强敌厮杀、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仅从觉悟而言,间桐诗羽是无愧于御三家之名的。而作为她胜利之路上存在的障碍,两骑正在空旷的街道上挥舞凶器交错格斗的servt也同样有不逊于此的决心和斗志。 “铿——”火花自双方剑刃的撞击中四溅而出。 藏青色的身影迅疾地借力侧身躲过了顺势下斫的刀刃,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敏捷步伐绕到了红眸巨汉右侧,卷起风暴的长剑如闪电般刺向他的周身要害。 “不愧是sber,果然在剑术上我是毫无招架之力呀。”似乎没有察觉到胜负将在瞬间决定,高大的男子豪迈地放声大笑,而后间不容发地甩掉宝剑双掌一夹,竟将梳着麻花辫的金发白人少女的攻势打断,至少光凭sber的筋力是不可能再进一寸—— sber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之色,双足猛踏巨汉所驾的战车,澎湃的魔力充盈剑身,圣剑在此刻已不仅仅是锋利的剑刃,还如同高速旋转的尖钻般难以把握,纵然servt的肉躯几可摧金裂石,但没有与之相等的魔力加持绝对会落得筋断骨折、血肉四溅的下场。 越是用力握紧布满尖刺的荆棘,伤得也就越重。除非拥有钢铁铸成的手套。 纵横沙场数十载的servt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手上的武器已经丢掉,论剑术,他绝对比不过sber职介的对手,论武器,他的塞浦路特之剑也不是宝具。之所以被逼着与sber进行近身战,不过是这个小姑娘速度实在太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以短击长、盲目硬拼实属不智。 但rder不敢撤手,否则sber那几乎无穷无尽的魔力就会藉由圣剑将他穿心而过,因此即便鲜血横飞,剧烈的痛楚从神经末端一浪一浪涌来,他也只退了一步。 然后,他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大声喊道:“神威——车轮——给我开啊啊啊啊!!” 耀眼的闪光和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炸开,sber心中一凛,紫色的闪电自战车车身上亮起,近乎奇迹的直觉(启示)让她立即拔出圣剑向后跃出。几在同时,神牛人立而起,滚滚落雷裹着战车朝她狠狠碾压过来。 要不是她及时后撤,即便能凭借顶级的对魔力挡下这波攻击,也难以招架住rder接踵而至的必杀宝具。但sber已经来不及庆幸,rder所驾的神牛战车披着天神雷霆织就的铠甲已冲到了她面前,高高扬起的牛蹄带来了货真价实的死亡阴影。 遥远的蹂躏制霸,rder以宝具神威车轮展开的碾压攻击。 足以令黑夜亮如白昼的雷霆闪电、蕴有无穷巨力的神牛铁蹄、肉眼难辨的攻击速度,三者合一,纵然拥有最顶尖的对魔力和高超的敏捷,也只让sber堪堪躲过了落雷和铁蹄的重击,而震撼大地的宝具解放真名后的一击,激起撕裂空间的旋风却再也无法避开。 “砰——”与对手相比显得极为娇小柔弱的身躯带着一串血花抛到了空中,仅仅一瞬间的迟疑,来不及展开防御宝具的servt便落入了最危险的境地! 一击得手,rder并没有大意,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瞳中战意昂扬,仿佛感受到主人那逼近沸腾的热血,健壮犹如天神的公牛拖着车辕向受创的sber发起追击,踏下的闪电将一路驰过的路面犁出了两道又长又深的沟壑。 “唔——咳” 刚刚从地上柱剑立起的sber伸出被甲胄包裹的左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清澈的明眸中燃起了熊熊斗志;虽然在战场上遭遇过比这更严重的危机,但一对一决战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简简单单认输的。 双手合握圣剑,耀眼纯粹的魔力像是针管里的药液般缓慢而稳定地充盈了剑刃——虽然做不到魔力放出,但如果是比先前要多上十倍、二十倍的魔力量和敏捷程度那就不同了。不要说挽回之前的不利,就算重新夺回白刃战的优势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说来话长,实际上sber做完这些步骤时全力奔驰的神威车轮才堪堪来到她身前。 来吧、我可不会输给同样的招数! 红莲的圣女没有闪避、也没有退让,而是以凌驾于战车的速度迎了上去。 胜负在此一举!霸气的王者与虔诚的信徒已洞悉彼此的心意,做出了毫不取巧的相同抉择! 但在最关键的一刻,斗篷随风鼓动翻飞的servt却勒住了缰绳,驱车冲出了战圈,收势不住的神牛险些将高大的起重机撞成碎片,这个代价换来的结果只是与挺身刺剑的金发少女险之又险地擦肩而过。 “rder——” 剑士不明所以的叫声戛然而止。方才被她刺得双臂鲜血淋漓的大汉朝她摇摇头,严肃而认真的神色止住了sber即将脱口而出的质疑。 从渐趋白热化的战场重新变为寂静港湾的街道深处突然响起一阵金属交击的脆响。 以及恍若兽吼的咆哮。这种非人的叫声于此时此地出现,显然是他们的共同对手—— “是那个追过来的servt——”sber恍然,但她心中的不快并没有因此而消退—— “不论是谁拦住了那位英灵,我们都没有罢手的必要吧,rder。” “难得来了这个世界,却要遭受令咒和圣杯规则的束缚,彼此能够不受干扰地打上一场,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机。我想同样渴求对手的你应该不会放弃吧?” 娇嫩美丽、纯净如水的少女居然喊出了这般和战斗狂相差无几的宣言,实在是不可思议。然而不论何等言论,经由sber嘴中吐露而出就会像是上帝的神谕般充满了神圣和信服。只要是意志稍弱的人绝对会从善如流。 “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哟,难怪本王抵达此处之时你就杀了出来。原来本王的行动让你产生了此等错觉吗?” 惊愕地听完sber的话,巨汉突然挠着头大笑了起来,低沉厚实的嗓音回荡在仓库街的夜风中,持续的笑声让女剑士微微皱起了眉。 一时间场中只有他几乎眼泪都快掉下的畅笑、公牛的嘘声和远处隐隐的激战声响。 许是瞧见了心思纯净如月色的sber的表情,rder止住了笑声,严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名白人少女,郑重地开口道:“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参加此次圣杯战争,并不是为了一逞匹夫之勇。我不清楚你们各自对圣杯都怀有什么样的期待,但如果你们的愿望难以比拟包含天地的宏愿,那就不如让给我、与我共同分享——” 话未说完,性子平静如sber也不由吓了一跳。连听闻对手自报家门以及其真实身份都来不及震惊。她虽无意于揣测他人心思,但也一下子明白了rder的言下之意。 sber怀着十二分的不安和强行压抑的怒火再三确认自己有无误会。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rder、你是要让现身于此地的我们臣服于你,然后作为你的爪牙侵略、奴役其他国家的子民吗?” 征服王愣了下,思索了片刻后答道:“倘若你说的侵略、奴役是指征服世界、扫平敌人的过程中死去的将士,那确实如此,不过——” 虽然从sber微妙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但rder依旧做出了肯定的答复。不论如何辩白,征服总少不了血淋淋的战争。 坦诚相告所酿成的后果就是sber那简直如触逆鳞般喷薄而出的厌恶和愤怒—— “既然这样、那就受死吧!你这个暴徒!!” 如同太阳坠落而爆发的圣光瞬间把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尚未出口的话逼了回去,灌满魔力的圣剑划破虚空,以二人所站之地为中心扩散开的冲击摧枯拉朽,仿佛岛国有史以来最强烈的地震波般席卷开来。 第二十八章 龙与狗 - 感谢koko、蓝月微醺、音萦樱三位书友的打赏,今天应该还有第二更,小伙伴们还不赶紧投票收藏! - “咕咳咳咳咳哇——” 灼热的空气中散发着呛人的味道,那是兵刃裹挟着巨力高速撞击留下的爪牙。 肩胛骨传来的痛楚清晰地提醒萝莉幼女刚才被伊丽莎白甩飞到集装箱上所带来的创伤。若不是体内的魔龙之血感应到危机自动激发阿兹达哈卡护甲,只怕现在她连动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间桐诗羽低头瞧了瞧身下那滩洇开的刺目血洼,难以想象从她这具娇小的身体里还能流出这么多的鲜血而能保持清醒。 当时情况紧急,伊丽莎白也没有机会留力,结果就差点摔死了自家的mster——要真变成那样,估计诗羽就是史上最悲惨最倒霉的御主了吧。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诗羽银牙一咬,暂时遮断了大部分痛觉神经。轻轻念起咒语,玛奇里世代相传的水魔术发挥出特殊的治愈效果,加上龙裔之躯本身就有自我恢复的能力,估计很快就能缓过来了。 极目望去,到处都是断砖残铁的路面上一团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锐风的气浪交错缠斗。 金属与金属的激烈碰撞而引起的冲击波,给周围带来难以想象的破坏。冬木市拥有此等逾越人类想象的战力,除应圣杯召唤而来的servt外不做他想。 ——谁也没有想到,赶往战场的路上就遭遇了如此可怕的偷袭! “er——” 回忆起那一瞬间逼近的死亡阴影,间桐诗羽面色冷峻。 尽管仓促之间没有办法看清来者面容,但那杆突刺迅捷如闪电、的红色长枪却连同那浓郁的死亡气息一齐深深地烙在了她脑海中。毫无疑问,这是位列三骑士之er职介的英灵,仅仅从属性上看就知道那家伙绝对是个强敌。 从刚才的状况看来,这名从者和他的mster并不打算与那名挑衅所有servt的英灵交战,而是在中途拦截匆匆赶至此地的敌人;往深处想,也许这本来就是一个陷阱,er和那个看似粗鲁耿直的servt已经联手,就等着伊丽莎白这样好战的猎物自己跳进来—— 诗羽摇头苦笑,计谋虽然简单得令人发指,但越是简单的计量成本也越低,尤其算中了圣杯召唤而来的英雄十有八九都是那种容不得丝毫挑衅的家伙,这一点不可谓不狠。 “er偷袭失败后没有尽早离开,反而转为了一对一的正面作战。显然是打算伺机而动了,这种作风不应该只是如此才对。” 间桐诗羽心中一动,说不定现在那名御主正在某处窥视此间,他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女。 圣杯战争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场,只要作为令咒的拥有者牵涉其中,必然会遭到极其残酷的针对——尤其作为御三家之一的玛奇里派出的mster是绝对不能放过的靶子,作为当事人的间桐诗羽都拥有这个觉悟,敌对的御主更是毫无顾忌了。 “所以,从之前记忆碎片里的讯息看,最符合这种行事作风的mster,也只有号称魔术师杀手的冷酷男人,卫宫切嗣!” 诗羽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她不得不庆幸自己是个恰好看过原著的穿越者,至少在情报上她占据了一定的优势,“虽然和记忆中有所出入,但好歹也知道了大概的对手、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固有时制御吧、切嗣。” 她挺直腰杆,最为得心应手的魔虫秘术瞬间发动,像是按下了开关,脚下暗红近乎干涸的血迹犹若活了过来般在间桐诗羽的身躯周围流动、回旋,凛冽的夜风丝毫不能阻止龙血化为成群的虫子展翅飞起——这正是阿兹达哈卡魔虫和玛奇里培养的虫子。 如果这些暂时进入隐身状态的虫子能悄无声息地夺走敌人性命、或者抓到切嗣那自然最好,实在不行也可以替她打探下情报。也不算亏本。 就在魔虫借着阴影散落到仓库街周围的各个角落时,街道上的两骑英灵的战斗也到了最为关键的一刻—— 突进的旋风切割着仿佛变得白纸般脆弱的大地和空气,如血般赤红的枪神出鬼没地在隐约可见是个高大男子的er周围挥舞,与其说是防守倒不如说是以小范围的进攻为手段的积极战术——对长大的武器来说,缩短距离是自杀行为。 利用长大的距离压制敌人、控制战斗才是枪兵的战斗,按照常理应该是这个样子没错。 但er的枪却完全不是人类所能办到的,这个散发着野兽味道的男子使出的是连残像都消失的高速穿刺,喉咙、肩膀、眉心、心脏,没有漏洞、没有空隙。每一击都是必杀,如果是诗羽前世所遇到的那些异能者,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刺成筛子了吧。 但伊丽莎白接下了这些攻击、准确来说是berserker以惊人的耐久忽略了那奔驰的枪雨,只有在不得不招架的时候她才会嘶吼着举起长枪劈下,连空气都为之燃烧的巨力使得er只能以凌驾其上的速度闪避、或者以更快的突刺挡下少女长枪卷起的暴风。 因此,berserker每催动一次手中的黑色双叉长枪,就会被数倍的枪影化解。并在不懂得闪避的狂战士(实际上也没有闪避的机会)身上留下越来越多的伤口,但那怪力所操纵的钝器枪影却同样会让er感受到不逊色于己身的威猛冲击,虽然获得了些微的优势,但要想获胜的话还需要更长时间。 “战斗稍微拖的有点长啊看招!龙鳞有如绝壁(スカーラサカーニイ)!” 尤其是,体内流着龙之血脉的巴托里贵族少女还有一杆更加令人头疼的“枪”——灵活更甚金属双叉长枪、摆动间能轻轻松松就掀起水泥柱和集装箱的龙尾,轻喝一声。 呼啸劈下的龙尾留下一道道残影,周围的空气被在一瞬间她抽空。 “——啧。”er以远超想象的敏捷躲过了这一击,眨眼间他在速度的极限之上再度攀升,然后翻转枪杆阻止了少女最有希望近身的连续抽击,令berserker利用出其不意就分出胜负的打算彻底落空。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机会一旦错失就会造成颠覆性的恶果! 错失良机的伊丽莎白立即遭到了最可怕的反弹—— er没有急着拉开与修长的龙尾之间的距离。反而双手一旋,长枪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停滞在了伊丽莎白的尾巴末端。是的,两股足以粉碎大地的力量交锋的那一瞬间,造成了停滞的错觉。 接着,触目惊心的血雨喷射而出,赤红的枪借着被龙尾弹开的力道巧妙地折了回来,轰然砸下,龙女吃痛后退间,青色的枪兵以更强猛、更锐利的姿态夺回了上风。即使berserker以鲜血有如热水(レサンクデオンクリ)的技能恢复了部分体力,止住伤势的扩大,但局势已经渐渐明朗 第二十九章 庆祝再上首页二更 - 上了封面推,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正是有了你们,诗羽的码字动力更足了! 路过的书友们放心收藏本书,诗羽一定会尽力码出你们喜欢的文字! - “哈不能在更嗨一点吗?” 被枪兵逐渐压制,伊丽莎白反而露出了残暴而又无畏的狂气笑容。 尽管er那快到超越枪术原理、几近没有快慢之分的技艺使他在白刃战中渐渐占据了上风,可是面对龙尾长枪的双重夹击,er纵然仍有获胜的可能,也不敢再和不知道疼痛不知道疲累的狂战士拖延下去吧。 ——谁知道企图做那只一口吞下螳螂和蝉的黄雀还有多少只呢? “你还有余裕说话吗、berserker,我的枪技可会哭泣的啊——” 掂量了下持续正面接下狂战士猛烈轰击所产生的酸痛、疲惫,er果断放弃了你来我往的招数碰撞。眼前这个少女有着无俦巨力,持久战对自己并不是很有利。 身穿蓝色紧身衣的男子猛然一抖手中长枪,在之前战斗中一步步提升至高峰的锐利与滔天威势伴着漫天枪影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出。 伊丽莎白的巨力根本无法压倒全部的枪雨,唯有猛然张口怒吼,强大的超音波伴随着龙尾长枪的甩击抽打轰然怒爆,骤然近距离遭此绝技的er如遭电击,五官几近扭曲,不得不捂耳后退。 berserker正欲追击,er突然跳出战圈,于不可能之中与口吐龙息追击的servt快速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即便狂战士的爆发力让少女跨越了天堑般的距离,仿佛有某种玄之又玄的奥妙在背后支撑着的er并没有让她如愿。 “龙角龙尾的小姐,确实有一套呢,但是——” 然后,咕地一声,er重摆架势,压低了身体。 彼此回响的两个钢铁乐章在这片早已不成原样的区域戛然而止。 同时,如荆棘般地恶寒,蹂躏着这片早已不成原样的区域。 卓越的体质敏锐地感受到了空气中魔力的流动,诗羽心头一沉,这是宝具发动的前兆! 原本伊丽莎白巴托里就不以武艺名世,狂化后虽然获得了压倒er的筋力和魔力,但仍被极为敏捷的er躲过了重击并加以反攻、留下了诸多创伤。 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显然对双方都不算是什么好事,这个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中断战斗、重摆架势的servt显然是打算用宝具来决一胜负了。er手里拿的枪,绝对是魔枪一类。而且从这个宝具几乎抽干了周围所有魔力来看,他准备的绝招多半是个了不得的大杀器。 换句话说,动起真格来,现在的berserker根本没有多少胜算。 因为伊丽莎白已经来不及动用宝具了。 在那魔枪真正的姿势放出的一瞬间,berserker的生死就会揭晓! 所以、间桐诗羽当机立断,举起了刻有令咒的手腕—— “berserker——” 以那种程度的魔力量,berserker可没有宝具抵挡。 因此,摆在她俩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撤退! 正在这时,从仓库街传来了一声天塌地陷般的巨大震动。耀眼的光芒和无匹的冲击波席卷至此处,空气剧烈地震荡开来。异变横生,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朝那个方向望去,正是那名最先释放自己气息的英灵所在之地。 berserker眼中狂乱稍稍一清,似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瞳中顿时充斥着昂扬的战意,她有着精神异常的固有技能,没有办法感觉周围气氛,哗啦一声展开龙翼,呼啸着朝仓库街的另一边边径直飞去。 诗羽来不及阻止,也不敢贸然动弹,生怕er朝她奔来刺上一枪。 但不知是魔力的汲取被切断还是其他原因,er啐了一口,突然收起架势,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诗羽起初还对er的收招有些不明所以,后来突然想起方才派出的魔虫,顿时有些恍然。 偷偷干了坏事得逞的滋味让幼女喜滋滋地笑了,眼睛都几乎弯成了月牙状,愉快极了。 ——看来卫宫切嗣真是这个er的mster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er其实是收到了爱丽丝菲尔的求救,被玛奇里的虫子第一个盯上的是那个人造人,而不是躲在黑暗中的冷血杀手切嗣。 也不管那些魔虫的死活,诗羽立即跳下集装箱朝berserker追了过去——那边正是刚才感知到的强大servt的战斗之地,可不能掉以轻心。 “berserker——等等我!” 跃过狼藉的坑洼石堆,玛奇里虫术中专用来飞行的三翅宽腹虫潮水似地聚拢,片刻间就变成了一条长宽各有数丈的魔毯,摇摇晃晃地载着她追上了低空飞翔的servt。 “哎呀,小松鼠,实在抱歉,居然把你忘在那了。都怪我太喜欢表演了。” 伊丽莎白巴托里闻声回头一瞧,被狂气侵染的眸中闪过一丝亮色,像是恍然清醒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连忙低头赔笑,言辞恳切,令诗羽憋了一肚子的火也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这次就原谅你罢、以后记得别这样就是了。” 伊丽莎白嘻嘻一笑,颇为自恋地道:“果然小松鼠是不可能会对身为最强偶像的我生气的,哼哼,这就是伊丽莎白的魅力恋爱的味道。”诗羽脸上一红,什么跟什么呀。还有这自恋的价值观也太扭曲了吧。 瞥见坐在黑色长枪上的少女浑身创伤鲜血,她心中一紧,连忙劝道:“berserker、你没事吧?让我替你治疗下,而且刚才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不少魔力吧?以你现在这种状态,再面对强敌的话可不大妙啊。要不现在我们先回去吧。” 然而berserker却满不在乎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小松鼠别担心,刚才的战斗对世界顶级偶像而言只是个热身赛罢了。伊丽莎白巴托里真正登场的sotme还远远没有到呢!小松鼠你就安心等我把胜利夺来献给你吧。” “可是” 诗羽刚想说话,突然腰上一紧,伊丽莎白呜地一声张开翅膀就抱着她朝右侧倾倒的起重机群冲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诗羽愕然地收回了本想说出口的劝说,四周的景物闪电般倒退,迎着八面的来风,berserker搂着她又是一个升空冲刺,几在同时,一道疾驰的雷电光流从远处奔来、仅仅一瞬间就从幼女脚下堪堪擦了过去。 “那是什么?” 诗羽不禁骇然,要不是伊丽莎白反应及时,恐怕她现在绝对会被撞到天涯海角——那股穿金裂石的力道,差点点燃了她脚下的空气! 转头望去,诗羽一下子便看出了那道速度逐渐降下来的雷光的真面目。 ——魔龙血脉独树一帜的视力下任何行迹都无所遁形。 那道闪电的真貌赫然是一辆古式的有两个车头的战车! 但拴在车辕上的却不是战马,而是肌肉如波浪般翻滚、魁梧健美的公牛。牛蹄踏着虚空,拉着豪华壮丽的战车。车轮轰轰作响,公牛蹄下踩着的不是大地而是闪电。 驾车的英武巨汉似是在奔逃,脸颊、双臂上满是汗渍鲜血,极为狼狈。但意外的是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愤怒之色,反倒有些无奈和不解。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却被尖叫的雷电和空气摩擦声掩盖了过去。 这个骑在绝不是凡品的坐骑上的从者,符合这种特征的职介在冬木市仅此一家—— “那是rder?!” 间桐诗羽大吃一惊,她从未想过居然会有这种初次见面就是如此惨状的英灵。 第三十章 王的邀请 - 音萦樱书友又打赏了,收藏也涨了,心情大好,于是这章继续三千字 - 似乎摆脱了危机,伴随着公牛脚下炸开的闪电,rder驾着战车缓缓降落到了路面上。噼里啪啦的蓝白色电流触角似地烧灼着大地。 “呼好险,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打起来还真不要命了,要不是我见极快恐怕现在已经被那一剑劈成两半了吧。” 赤眸红发的男子吁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脸上却没有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后怕和恐惧。结合他的感慨,倒更像是自嘲和苦笑。 诗羽拍拍berserker的肩膀。仿佛心有灵犀般的,龙角龙尾的少女收敛羽翼,携着自家御主踩到了一台侧翻的起重机的悬臂上。被扭曲成“v”字型的梁臂在承受了英灵厮杀的余波后似乎再也不堪重负,即便两人的体重极轻,仍旧咯吱咯吱地发出令人牙酸的抗议。 伊丽莎白冷哼一声,抱着间桐诗羽跳到了黑色的双叉长枪上,悬浮在了半空。诗羽一边用双手揽住伊丽莎白天鹅般修长的脖子,一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曾经在记忆碎片中出现过的servt——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家伙应该就是来自马其顿的英雄征服王了。 与史书记载不同的是,这名曾经称霸地中海沿岸地区的王者身长已超过了两米。青铜的胴铠中伸出的上肢和腿部,覆盖着仿佛从内侧鼓胀出来的健硕肌肉.看起来拥有仿佛可以徒手将熊掐死的臂力。雕塑般的深刻面貌,闪闪发光的瞳孔,和好像在燃烧的赤色头发与胡须。被同样的绯色染红,有着豪奢纹饰的厚重斗篷,让人不禁联想起剧场舞台的幕布。 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霸主! “哟,这边的小姑娘,难道你是er?” 如雄狮般睥睨全场,rder扫了berserker脚下的黑色长枪一眼,眼睛一亮,饶有兴致地问道。他没有看到青色枪兵的身影,自然以为龙女就是三骑士中的er职介。 诗羽笑而不语。虽然不认为伊丽莎白的信息能瞒多久,但要她主动解开误会又是另一码事了,至少她不会老老实实地自报家门。 受保有技能精神异常的影响,伊丽莎白也没有理睬rder,只一边用魔力扫探着征服王或许会暴露出来的弱点一边伸出鲜红娇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露出了狂气的笑容——显然,如果诗羽允许她出手的话,她绝对会向这个胆敢挑衅世界级偶像的狂徒发起雷霆一击。 诗羽当然不可能下令进攻。 从她目前掌握的记忆碎片中的讯息看,伊丽莎白巴托里的宝具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并不能算是顶尖,而真实身份为亚历山大大帝的rder却拥有等级超出规格(ex)的对军宝具王之军势,倘若rder开启固有结界,到最后饮恨沙场的多半是她和berserker。 见诗羽和servt都静静地不说话,rder浓眉一皱,正欲说话,却见呼啸弥漫的烟尘中渐渐露出一个娇小美丽的身影,不论是璀璨的圣剑还是飘扬的金发都在夜风中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那是最虔诚的信徒对神祈愿之容,也是捍卫希望和幸福的守护之姿。 “sber、不仅拒绝了我的提议,难道你还要在此斩下我的头颅吗?” rder头疼地重新握起缰绳,以防sber再度突然袭击——那几乎让半条仓库街灰飞烟灭的一剑蕴含的魔力实在太过庞大,如果不拿出全部本事的话他绝对无法正面挡下。 “rder,看来你招惹了一个小麻烦。” 理所当然的,所有利用使魔观察着此处的敌人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甚至出言讥讽吧。 但诗羽却是个例外。她已经没有余暇幸灾乐祸了,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个披着战袍、金色麻花辫垂至腰间的女剑士,沉睡的记忆碎片再度浮起。 不对,算上刚才的蓝色枪兵,目前露面的servt中只有亚历山大大帝是符合她记忆中那场圣杯战争的。er迪卢木多、sber阿尔托利亚才是这场仓库街之战的主角——如果说是因为她这个变数存在的话也说不过去,一年来只呆在冬木市学习虫之魔术、适应魔龙血脉的她不可能影响到远在异国的其他mster和servt。 如此说来,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至少还有另外一个变数存在! 间桐诗羽的脸色阴沉了起来。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对于妄图征服世界、给世人带来灾难的魔鬼,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sber走到rder面前,行走间深色长袜与下身银色甲之间露出了两截白得炫目的大腿。 她平稳地举起了手上重新聚集起璀璨光芒的圣剑,虽然没有咬牙切齿的狰狞,却能感受到少女那斩钉截铁的决心!但令人震惊的并非是她如沸的怒火,说到底servt之间不论有何恩怨,最终都免不了决战的;关键而是在于sber所透露的言下之意—— “征服世界?rder、莫非你要利用圣杯的力量与全世界为敌吗!” 随着充斥着诧异的疑问从仓库街背侧阴影走出了一个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贵优雅气质的白人女性,如雪般的银色长发在月色下闪耀着,尤其那双鲜红似血的眸子、长长的叫人过目难忘的睫毛,显而易见这正是创始御三家、爱因兹贝伦一族的特征。 这个少女的到来顿时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包括蓄势待发的sber。 她就是er的mster?看样子也没什么特别的 berserker盯着不紧不慢地跟随在银发少女身后的蓝色身影,确切地说是盯着那杆赤红的魔枪,恢复理智不久的冰蓝色瞳中闪过一丝忌惮,刚才那庞大的魔力量她就算能够接下也会不好受吧、没想到这种野兽般的男人的mster居然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魔术师。 别大意,er的御主另有其人。这个爱丽丝菲尔只是明面上的障眼法罢了 诗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通过契约的联系郑重地警告berserker。 “哈哈哈哈!利用圣杯的力量征服世界?夫人,恐怕你会错意啦。” rder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般笑了起来,直到连一直保持着不像置身战场的悠然的er也对那响亮的嗓门露出了反感的神色,红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舞动的巨汉才停下笑声。 他扫视全场,扬眉朗声道,“圣杯对我而言,只是无尽征途上的第一个脚印罢了。万能的许愿机也好、冬木市地下庞大的魔力也罢,早在我伊斯坎达尔降临此地之时就失去了价值。与全世界为敌,这种充满挑战的热血战斗当然要自己亲手完成才对!” “住口!rder、刚才在sber面前说也就算了,及时将她灭口就可以了。现在你居然在群敌环伺之下自报身份,出洋相也要有个限度!赶紧给我杀掉sber!” 从某处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rder的话。 rder的mster? 压下对从者自曝来历的吃惊,爱丽丝菲尔环视周围,却没发现人影。 也许是施加了某种遮盖的魔术,就连这声音是男是女、从哪儿响起都没法判断。很明显对方把自己彻底地隐藏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个御主对自己的从者的行动并不满意。 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旋即rder苦笑道:“mster,如果不提前动用宝具的话我可没有任何把握击败号称最强职介的sber,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在今晚就拿出王牌吗?” 似乎被rder问倒了,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看来rder的御主默认了他的自主权。 er戏谑地吹起了口哨。 “rder、莫非你打算向sber跪地求饶吗?还是准备用古希腊的雄辩术说服她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听你讲话?”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只要是谈判能解决的问题当然不需要战争。” rder炯炯的眼神像是夜空里的两团火焰,他郑重其事地道:“本王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把圣杯让给我的打算?如果把圣杯让给我,我会把你们看作朋友,跟你们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悦。”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场中洗耳恭听的主从们、潜伏在角落里的鬼祟身影、以及躲在魔术工房里窥视此处的家伙,除了早已知晓的sber外,都被征服王的邀请吓了一跳。 今天并不是愚人节,从rder郑重其事的态度看他也不是开玩笑,但连性子最与世无争的爱丽丝菲尔也皱起了眉头。 亚历山大大帝的确是一位不同凡响的英灵,一开始就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并拿出了石破天惊的提议,但其余六名同样威名赫赫的英雄又岂会如此轻易地甘居人下以她的了解,至少自己旁边这头猛犬就不会服气。 “rder、就算我愿意响应你这个提议,这杆枪也会发出悲鸣般的抗议啊!” 陡然散发出一股凛冽战意的枪兵摆出了随时都可以迎战的姿势,如跃跃欲试的凶兽般令人颤栗。 “没错,虽然圣杯和人类都与我无关。国家和文明灭绝掉也无所谓。我只在乎的是我永远比任何人都更美丽。但像你这种不懂得美的家伙,即使鲜血白送我沐浴也臭的要死,所以,姑且看在小松鼠的份上,想让我把圣杯交给你这抠脚大汉,先回去把自己的血放一池干净的来再说吧!” 仿佛约好了一般,不等诗羽示意,berserker就挺起了一贫如洗的胸部上前傲然说道。 “抠脚大汉?”众人愕然、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即便庄重如sber也不禁莞尔,不知不觉间,怒火也散去了许多。没有人把berserker的危险发言当真,即使真的如此她看上去也没有多大的危害吧。 “rder,我并非只是做着世界和平之类的童真梦想之人,但无论如何,对你这种无视稳定向前的世界掀起战乱之辈,只要是心怀良善的信徒都不会答应。”sber肃然地摆出剑拔弩张的姿态,转头对着征服王道:“而且排除理念上的对立,作为servt我也不会把胜利白白送给别人。所以,rder——如果你不想再侮辱我,就继续刚才未完的战斗吧!” 沉静的俏脸倒映在清澈的剑刃上,剑之座的英灵以铿锵的战斗宣言结束了这场闹剧。 第三十一章 暗影中的觅食者 - 感谢书友音萦樱的打赏,所以这章继续三千字,大家踊跃发帖投票哟,字数多少全看你们(当然我这边也是有其他时所以最近应该是保持一天一更吧),虽然这样但有时其实一章的字数也接近4k了。 - 镜头转向距离仓库街十五公里外的地下室。 和夜色分外相配的黑暗和死寂铅块似地压在这间位于冬木教会地板下的密室中——若不是宝石散发的淡淡光辉带来的些许光明照耀了此处,恐怕谁都不会相信这里还坐着一个人,一个正襟危坐、沉静如幽潭的大活人。 这个身穿黑色僧衣的人闭着眼睛,但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寂静中紧绷着神经倾听着什么。他就是言峰绮礼。这届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以暗杀闻名于世的从者ssss的御主。 向远坂宅邸发起近乎冒进的偷袭后、言峰绮礼在下一秒就以一场绝对称不上精彩的惨败宣告了自己的结局——如今他按照圣杯战争的惯例以丧家之犬的身份向担负监督之职的冬木教会提出了避难的申请、教会也顺理成章地接纳了他。 任何成功都有与其相符的代价,既然得到了保护,自然也需要舍弃某种等价的东西。 言峰绮礼从躲进这间教堂的那一刻起就与圣杯战争划开了不可逾越的鸿沟。在外人看来,按道理他是不会也没有必要在大半夜枯坐灯前思索着接下来的血腥厮杀了。 但他现在却使用着远坂时臣所教授的,名为共感知觉的能力;以被教会斥为异端的魔术观测着遥远的海滨所发生的那一场场火花四溅的激战。 并不是那种在初赛中就败下阵来的选手对后续比赛的关注。而是以参赛者的精神状态注视着仓库街的状况。 这种共感知觉是必须要与使魔签订契约,凭借使魔的眼睛才能打探彼处的情报,而言峰绮礼本身除了治愈魔术外并不擅长役使、操纵使魔。所以在圣杯战争的背景下,能发挥这种作用的也只有servt了。 没错,言峰绮礼的从者ssss不仅没有死还潜伏到了今夜的战场附近、把敌人的一举一动传递给了mster——当他朝着桌上的那台以声线连接着宝石的古老留声机如实汇报完ssss收集的情报后,留声机的喇叭口传来一个稳重又自矜的成熟男子声音。 “我明白了,绮礼。ssss本来就是以打探见长但又缺乏正面作战能力的servt,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分身就换来了最大限度扬长避短的效果,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远坂时臣、言峰绮礼昔日的恩师。事实上能以这种语气、这个年纪与绮礼对话的人,整个冬木市没有其他人了。 显然,所谓的师徒反目也是个烟雾弹。 一个麻痹其他参赛者、以最悬殊的情报差距左右这场战争胜负的陷阱。 远坂时臣拥有此世最为强大的黄金英灵、令人遗憾也并不意外的是rer拒绝和mster共享感觉、如此一来拥有连英灵的感知都能瞒过的气息遮断技能的ssss就成了远坂时臣最合适的耳目、那已经不是如虎添翼这种词汇所能形容的优势了。 难怪谨慎优雅如时臣也不禁流露出了自得和骄傲。 “不论rder是否能打败气势汹汹的sber,我们都会笑到最后!” 但绮礼没有附和时臣,他微微皱起眉头,盯着那个银发的白人女子怔怔出神。 如果这个时臣口中的人造人是er的mster,那么,卫宫切嗣,这个让他产生由衷的疑惑和兴趣的男人现在又躲到了何处? 早在战斗打响的前一刻,卫宫切嗣和他的助手久宇舞弥就赶到了仓库街——和他的妻子、带着servt的爱丽丝菲尔一明一暗参加了今夜的战斗。 但还有人比他们抢先一步,因为有人张了结界——为了将普通人与圣杯战争隔离,隐去真正的现场的结界、这是魔术师必须遵守的协会的三大原则之一“吾当隐匿”的要求,任何魔术师都不能把自己关乎神秘的行为暴露在众目之下。 切嗣准备探知下那个布置结界的魔术师究竟藏身何处,然后用悄悄暗杀掉这个对手。 原本,卫宫切嗣就没有正面作战的想法,所以他才带了重金定购的异形狙击枪来——servt不是人类,所以能使servt受伤的只有servt。不管切嗣和舞弥的枪有多大的威力,对于servt来说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但换成血肉之躯的mster就能产生奇效。 当然、敌方魔术师也许已经做了一手防范,譬如隐藏在魔术也察觉不到的暗处。但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重要工具——热感应仪却能让他们的伪装变得毫无意义。所以不论是街道另一端的rder、还是正在与er交战的龙尾龙角背生双翼的怪物,他们的mster都已经被他纳入了狙击的视野中—— 这个mster还真是胆大,明明只是比伊莉雅大上几岁的小女孩,就敢大摇大摆地带着servt在战场上晃悠。果然越是名门越容易教育出这种心高气傲、外强中干的魔术师 年龄和外表所代表的道德伦理就算是魔术师也不会在意,比那群家伙更为残酷的切嗣却意外地犹豫了一刹那。卫宫切嗣感到一些困惑,在战场上产生迟疑,这种可怕的失误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感伤主义对自己来说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种柔弱的感情会直接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可是,他却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伊莉雅的影子。 是的。即使不愿意承认也好,事实就是如此,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倘若这场圣杯战争没有得到胜利,之后就会代表爱因兹贝伦堕入地狱的伊莉雅斯菲尔。 但迟疑也仅仅只是一刹那而已。 一刹那过后,为了心中的理念可以舍弃所有的冷血杀手很快又回来了。 就在卫宫切嗣冷漠地把瞄准镜对准那个幼女,那具粉雕玉琢浑然是个美人胚子的躯壳下一秒就会随着呼啸的子弹穿透胸口而绽开一朵血花时,他发现了对面高高的起重机上的人影。 那是个从没见过的监视者。他身穿黑色的长袍,而脸上所带的骷髅面具,则让他意外地认识到这就是昨晚死在远坂府邸的ssss。 不管已经消失的ssss为何会再次出现这,卫宫切嗣都能确认一点:如果他对那个幼女mster扣下扳机,纵然对方必死无疑,但这同时却又暴露了枪的位置。虽说ssss的战斗能力未必多么优秀,但其毕竟是servt,作为魔术师的自己是不可能战胜对方的。 er现在与那个疑似berserker的从者激战正酣,虽说杀死mster之后servt会失去魔力供给,但单靠servt的力量还是能在短时间内保持现界的状态的,所以狙杀了mster不等于打败了berserker。er没有能力及时赶到此处挡下ssss—— 除非动用令咒。让er立刻移动到这里来抵挡攻击。 可是这样的话.等于直接把毫无防备的爱丽丝菲尔扔在了那头怪物面前。 卫宫切嗣最终放弃了狙杀。 然后,就在这时,他的周围突然涌现了铺天盖地的虫子,凛然的杀意自虫鸣声中透出! 那是一群乌云般黑压压的虫子,有的甚至流动着金色的光辉,仿佛黄昏的晚霞般绚烂而又致命——也许,这些虫子就是那个布置结界的魔术师的手笔吧。 暗杀能够成功的前提,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切嗣相信没有哪个魔术师能防御得了他的温彻斯特马格努姆弹。 但他失败了。 虽然切嗣猜测这个偷袭者就是间桐家的魔术师也是那个rder的御主,在这一点上他只对了一半,但对现在状况的判断却是相当准确的。 已经到了需要考虑叫回er的地步了。 ——卫宫切嗣自然想不到间桐诗羽凭借记忆碎片的信息派出了集侦察和战斗于一体的虫子,其实也没有打算真的搜索出他,能轻轻松松地找到这个魔术师猎人纯粹是意外之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猎人与猎物的身份置换是如此轻巧和戏剧性。 同样被滔滔不绝的虫海攻击的还有在战场外监视的ssss。 本是作为狩猎者的布置,结果却变成了暴露位置的败笔。作为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存在,ssss遭遇到的麻烦当然也要更棘手。并非是玛奇里家代代相传的虫术,而是哪怕被匕首刺穿也会分裂、复活,全身上下都带着剧毒的阿兹达哈卡魔虫。即便ssss动作灵活迅捷,出手狠辣凌厉,也难以摆脱渐渐被毒素侵蚀的空气。 以太构成的肉躯的运转速度开始变得缓慢、凝滞。 那是身体被空气中的毒素侵蚀后产生的变化。 能够让servt也察觉不了的隐蔽能力渐渐失效。 那是渗进身体的毒素留下了魔虫感应的痕迹。 ssss本身作战能力就远低于其他职介的从者,如今措手不及之下被来自神代的魔虫悍然偷袭,居然险些阴沟里翻船。他(她)再也不敢留手,挥舞刀刃的速度和爆发的力道瞬间飞跃了好几个台阶,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的死亡之刃开始纵情舞蹈。 魔虫死了生、生了死。粘液和节肢漫天洒落。 银白的光如月色笼罩了整片区域。 所幸间桐诗羽距离此处尚远、而她释放的魔龙血液不足以支撑起数量如此庞大的魔虫。 最终ssss使出浑身解数奋勇搏杀,耗尽了血液魔力的魔虫再也难以复生,纷纷在暗杀者的利刃下簌簌掉落,一命呜呼。 只余一地粘液甲壳,袭击者的残骸在月色下肮脏而又意外地有种凄迷的暴力之美。 但此处的动静显然已经被所有关注着仓库街的参战者察觉。 聪明人并不是只有卫宫切嗣,何况这个黑袍人于此时此刻出现,他的身份当然不难猜。 ——不论昨日远坂宅邸的ssss是真是假,各方都在吃惊之余暗暗调整了作战计划。 除了卫宫切嗣外,所有发现自己被人算计的mster和servt都感到了由衷的庆幸。 要没有这个魔术师出手,恐怕所有人都会被蒙在鼓里,随时都可能遭到看不见的冷箭。但现在却不同了,只要智商还算正常的人都开始怀疑rer和ssss那一战背后藏着何种黑幕—— 毋庸赘言,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的阴谋仅仅一天的功夫就走向了破灭。 第三十二章 您的好友路灯王已上线 - 感谢音萦樱的打赏,昨天下午本书的点击终于破万了,码了三千多字庆祝下,欢迎从吧里过来支持的书友,同时感谢各位书友的推荐和发言。 - 尖锐刺耳的嗡鸣几乎把耳膜贯穿,高速旋转的翅刃闪烁着寒冷的金属锋芒、急速俯冲的虫群呼啸着从头顶险险擦过,生死系于一线,全身细胞都像是战栗又好似兴奋般地沸腾。 密密麻麻的虫子聚合离散,忽而变成浓稠如墨的乌云紧咬不放地朝不断闪躲的男子投下死亡的阴影,忽而围绕如逼迫八面的旋风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朝开枪反击的男子发起前赴后继的冲锋——这场在岸壁间的集装箱堆放场上突然爆发的战斗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卫宫切嗣狼狈地躲过一轮绞杀,花费的代价仅仅是一地的电子元件碎片和四分五裂的狙击枪、以及肩胛骨和左臂被仿佛工厂的搅拌机碾过似的巨大创痛。 以魔术界的标准来讲,对魔术只是半吊子的家伙,仓促迎接必杀偷袭并能保住一条小命,已经是相当幸运的战果了——尤其对方还是号称御三家的玛奇里操虫使。 早在决心参加圣杯战争的那时候他就收集过创始御三家的资料,能够把凶悍的异类虫群驾驭得如臂使指,一出场就瞄准了作为本届圣杯战争御主的他,毋庸置疑就是卫宫切嗣前进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同样参加了这次圣杯战争的冬木市的魔术名门间桐家。 不愧是地头蛇,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我的藏身之处趁其他mster把注意力放到交战的英灵身上时找出暗处的敌人一一铲除,有这种想法的mster果然不止是我一个 切嗣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甩出断枪吸引走部分虫子的注意力,随手从腰中的枪套中拔出短机枪朝重新聚拢俯冲下来的虫云射击起来。 尽管身陷重围,随时都可能会被撕裂的危机紧追不舍,卫宫切嗣握枪的手依然沉稳如往常。 瞄准。射击。躲避。等待。瞄准。射击动作一气呵成,魔术师猎人如行云流水般从成群的恶虫里杀出一条血路。 从集装箱堆放场到现在的小树林,数百米的距离中已倒下了无数支离破碎的虫尸,不知由何种物质构成的昆虫体液一路绵延流淌,在惨白的月色下散发着绿莹莹的幽光。 区区凡人能从间桐家的虫术猎杀中抓到一线生机,哪怕借了枪械之力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换做是时钟塔里某些把大半辈子光阴都耗费在实验室里的贵族魔术师,也许早就被一哄而上的虫子分食了吧。 然而虫子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专长于切割和咬噬的刃翅虫倒也罢了,至多两发子弹就能命中其要害。 麻烦的是那些能够隐匿踪迹或者断肢复生的诡异虫种,卫宫切嗣身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基本上就是这些令人防不胜防的家伙的杰作。 切嗣几乎能听到汗水滴落声在耳边响起,还有死一般的沉寂和凝滞的空气。夜是如此的安宁。但他不敢有任何懈怠。 此时数量大减的虫群正呜呜盘旋在这个像机器一样不知道痛苦的男人周围,哪怕是一股凶性支撑的它们也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威胁。不过,这也让切嗣获得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他默默地估计了下子弹的数目,心中微微一沉。 刚才要不是他及时发动固有时制御,根本坚持不到现在,要是连武器都没有了,恐怕今晚就要葬身在这里了。 埋伏在战场另一边的助手舞弥应该已经发现了他的困境,但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救援上。 罢了,先挺过这一阵吧 卫宫切嗣,一直是孤独战斗着的,过去如此,现在也是,未来也不会改变。 下定决心后,魔术回路的开关毅然按下,也标志着与死亡和时间共舞的节目开幕—— tmelter-dobleel(固有时制御两倍速)! 仿佛与周围空间处于不同的世界,卫宫切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甩出短机枪。 像是电影慢镜头般惊起的虫群被带着巨大力道旋转而至的枪身砸出数道迸射的血光,而当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的虫子准备重新聚拢向卫宫切嗣发起冲刺时,后者早已一个急速翻滚冲跃接住了枪,迅捷如电地瞄准虫群中尚未来得及隐匿身形、暴露出致命要害的怪虫喷射出了道道火舌! 昏暗的路灯照着的街道上,众人刚被贞德的宣战挑起的注意力立即被远处的异动吸引了。 尽管远逊于在场诸位英雄的气息,但也多少是个从者水准的偷窥者。既然暴露了行迹自然也难以从侦察的魔术或者英灵各自的独门手段中轻易掩去踪迹。 “在观众席上欣赏表演,哪有与英雄于舞台中央共同享受剑戟碰撞的火花来得痛快!” 征服王微微愕然,摸了摸结实的下巴,哈哈大笑道:“距离我等如此之近却能藏身多时,汝可是ssss职介的英雄?不论昨夜汝用了什么宝具瞒过了我等耳目,伊斯坎达尔在此邀请你参与我的征服之路。” e嘴角一抽,冷笑道:“蠢材,既然ssss的死亡只是个阴谋,虽不知道刚才为何暴露了他的气息,但他心里有鬼,岂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等你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爱丽丝菲尔苦笑着拉了下豪爽的紧身衣枪兵,如今四名英灵相聚一堂,行事还是小心为妙,否则树敌太多,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被人围攻的境地。 rder愣了下,ssss的气息确实从他的感知中消失了,仿佛刚才的泄露只是他的幻觉,再无一丝一毫的痕迹留下。 他慢吞吞地挺直腰杆,就算是眼力再差的人也能看出征服王脸上那恼怒的表情绝非虚假。 凶猛而又充满危险信号的低吟犹如狮子低吼一般从rder的喉咙处漏了出来,但是从他吊起嘴角的表情里却可以看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可怜。真可怜!在冬木聚集的英雄豪杰们。睁开你们的眼吧!看看一边守护mster一边享受战斗乐趣的berserker,看看纵然口出不逊却拥有男子汉豪爽的er,还有这个为了心中所持而怒挥长剑的sber女士,他们虽不愿在我麾下战斗,却有着与传说和荣耀相符的器量!难道你们就没有任何感想吗?具有值得夸耀的真名,却偷偷地在这里一直偷看,真是懦弱。就算是英灵,听到这里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羞愧吧?” 在放声一顿大笑之后.rder轻轻地歪着脑袋嘴角露出无畏的神情,最后用挑衅的眼神眺望着四周。 “被圣杯战争邀请的英灵们,现在就在这里聚合吧。连露面都害怕的胆小鬼,就免得让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侮辱你们,给我觉悟吧!” 听到从远处传来的rder的激情演讲,终于把最后一只虫子用枪柄砸烂的卫宫切嗣连叹气的精力都没有了,除了由于全身都被使用魔术之后的副作用而吞噬着而没有任何力气外,对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英雄他算是彻底失去对话的意愿。 “这个英灵的思考回路怎么如此奇特?如果是轻易就会中了激将法的庸人,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名留青史的英雄吧?” 卫宫切嗣和扶着他肩膀慢慢走到另一个隐蔽点的舞弥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想法。 然而恰恰有英灵对此做出了回应。 而且是个让在场从者都不由自主提起警惕心的人。 在rder吼叫过后一会儿,出现了金色的光。 过于耀眼的光线使人产生了少许的胆怯,这是因rder的挑衅而拍案而起的第四个servt,算上遁走的ssss,圣杯战争没有露面的从者就只剩下了号称最弱职介的ster了。而后者正是依赖于魔术工房和防御布局的servt,不会冒冒失失地闯到正面战场上也是理所当然。倒不如说rer这种远程狙击手居然会迎战才是叫人吃惊的吧。 没错,于仓库街现身的这名servt正是昨夜牛刀小试便震撼全场的黄金英灵—— 三骑士的最后一人,全身没有一处不被铠甲覆盖的rer。 在激战中仅存的一盏街灯球部顶端,出现了身穿金色闪光铠甲的身影。 他悠然立于离地面十米左右高的光芒上,神祗般夺目的容颜将月色灯光尽皆黯淡。所有人都仰望着这个甫一出场就给人以深刻印象的男子,均想起了昨夜他所展示的压倒性力量。 这场圣杯战争实力最强者,无疑就是这个能轻易影响事态发展、改变命运的英雄! 局势愈发复杂了——连箭在弦上的sber也不由自主地注意力放到了rer身上。 “不知天高地厚就称王的人,是谁借了你狗胆居然敢口出狂言侮辱本王?” rer拿出了与其姿态相符的孤傲撇了撇嘴,不快地说道。 诗羽拉住跃跃欲试的berserker,尽管这个黄金英灵态度和口气充满了对眼下对峙的四个servt的鄙视之情,但他确实有这个资格,因为他就是型月世界最古老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这个乌鲁克的暴君拥有“三分之二为神、三分之一为人”的神格,掌握着世间宝具的原型,可谓是从者中的王者。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从记忆碎片中反应的讯息看,这个容颜炫目的王者性情古怪,普通人极少能与他正常交流,倘若伊丽莎白向他挑衅,绝对会遭来rer摧枯拉朽的残酷镇压! rder根本没有料到会出现比自己还要态度强硬的人,一边挠着下巴一边道:“即使你这么说,我伊斯坎达尔还是鼎鼎有名的征服王啊。” “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杂种了。” 没有任何激动,也没有心虚,rer平静地说出了比侮辱还有过之无不及的宣言。 rder倒是没有动怒,他有些惊讶地叹了口气道:“那就先报上自己的大名怎么样?如果您也是王的话,不会连自己的威名也惧怕吧?” 众人眼睛一亮,不约而同在心里替rder鼓起了掌。 既然rer如此自傲,所谓的隐藏真名也不会束缚他的行动才是。但对于其他参战者而言,多一份讯息也许就会多一份胜利的机会,rder的提议可谓正中大家的下怀。 第三十三章 征服!征服! - 感谢koko书友昨天晚上十点钟还来打赏,所以这一章依旧三千多字,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多多投票收藏哟 :现在网文许多词不能用了,昨天兴起查了下,我前面有些词被和谐掉了,以后我会加点号或者改用能一眼认出来原字的错别字。希望大家理解。 - “你在问我吗?区区杂种!” rer通红的双眸越发带着高傲的怒火,瞬间爆发出几乎能冻结呼吸的零度杀意—— 尽管黄金英灵针对的是愕然的巨汉,但散溢在全场的上位者气息仍旧不容小觑。背后有着各自相应的时代支撑的从者自然不会因此退后,但御主们却惨遭殃及,不得不以血肉之躯承受这一波仿佛神威天怒般的狂澜气场。 “啊——”爱丽丝菲尔吃痛低吟,双腿一软,若非er长枪挥舞出密不透风的铁壁,及时地替她挡下了这股杀意,恐怕现在她已经瘫倒了。 诗羽表面上也露出了难受的神情,实则不动声色地调动了阿兹达哈卡魔龙之力,皮肤毛孔微微张开,充盈在天地间的魔力沿着魔术回路源源不断地灌入全身、循环周转后被意识海攫取,支撑起极光心流的防御壁垒,牢牢守住了心神。 作为首当其冲的目标,rder不闪不避,昂然屹立在雷电轰鸣的牛车之上,猩红的斗篷随着扫荡街道的风刀气劲猎猎鼓舞,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大身躯中蕴藏的钢铁意志像是头睡醒的雄狮般露出了狰狞的凶性,使他在杀意的漩涡中巍然钉在了这片土地上。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将遏拜我的荣耀弃于地上,错失了本可以得到的机会,真是可笑的执拗——够了,这种连小丑也算不上的表演还是趁早退场吧!” rer做出了末日审判一样的断言,随着杀意的提升,他身后慢慢地升起了烈焰般的怪异漩涡,仿佛是接通了某个空间,无数刀剑钩戟闪耀着耀眼的光辉突然出现在空荡荡的天空中。 一件件装饰精美、魔力澎湃的凶器悬浮在rer周围,毫无疑问,这些武器都是宝具。 “他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英灵?” 爱丽丝菲尔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手心满是冷汗、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从者能够拥有如此数量的宝具,就算rer职介本来就以宝具闻名,但这种不论见识过多少次都会感到震惊的规模也实在太可怕了。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能确定一点,阁下生前多半是个暴君。老伙计,我们上吧。” rder火红的眸中倒映着那金灿灿的星光,猛然一拉缰绳,散发神威的神牛蓦地人立而起,蓝色的电流噼里啪啦地汇聚在粗壮的铁蹄之下—— “既然没有办法善了,那就让我伊斯坎达尔来领略下你的宝具吧,rer!”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其名乃人间生灵渴慕、敬畏、厌憎之战争的写照。横跨地中海的强盛帝国自血与火中诞生,也在血与火中消亡,这正是伊斯坎达尔戎马一生的缩影。 王即国家,国家即王!以征服王独具魅力的领袖意志统率的千千万万帝国臣民的信念,才是征服王最自豪也最可怕的力量! 果敢决断就是征服王的性格。 只要有任何迟疑和胆怯,面对他这种可怕的“势”就会像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换而言之,哪怕前方的敌人是平生仅见的强大,rder也无所畏惧。 所以,他率先发起了攻势,以最快的速度、攀升至巅峰的冲击之力,瞬间驰过了数十米的战场,闪电交织成他的猎猎旌旗,沙尘漫天卷扬飘散。 制霸世界的雷霆滚滚碾过,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已经将宝具催动到了最佳状态。 魔力洪流之中,众人竟仿佛看见了遥远的神话中狂暴的巨人撕裂苍穹,与诸天神灵殊死决战的惨烈画面——以及那天地齐鸣的惊天长啸。 “光耀在世界的彼方,征服吧!vexpgto(遥远的蹂躏制霸)!” 闪电游蛇般在夜空中疾走,沉闷的雷声敲打着海风,一场英雄与英雄、时代与时代碰撞的激战爆发在夜视镜的另一头。即便热感应仪器已经毁坏,老远也能感受到那股战栗和强大。 切嗣点了颗烟,或许是心理作用,身体被魔术的副作用拉扯吞噬着的疲惫感减轻了许多,似乎全都随着袅袅升起的烟圈消逝了——至少,比舞弥刚把他从酸臭肮脏的虫尸堆里拖出来的时候,固有时制御的反噬已经好上不少。 “rder吃下了挑衅的苦果,rer可不是容易对付的。最先动手的是这两个也算是合情合理,接下来就是坐山观虎斗了。希望rder落败得不要太快,最好能让rer陷入精疲力竭的境地,到时候er的宝具就能万无一失地收拾掉这个黄金英灵。” 卫宫切嗣喃喃自语,舞弥守护在他边上没有说话。 她是这个男人的死士,而不是谋士。确切地说,她只是一台杀人的辅助机器。 在这种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精确地完成切嗣下达的命令。 “不对。没有这么简单!” ——berserker和她那个表情平静的幼女mster、皱眉观战的sber、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窥视者们,切嗣移动夜视镜,目光从她们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了一动不动的rer脸上,这个身穿黄金铠甲的王者此时正静静地站在高处俯视着那道疾驰而来的电光洪流,桀骜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屑和戏谑。 “rer轻描淡写就把一名从者杀得片甲不留,这种压倒性的优势哪怕对手是本来就不擅长正面作战的ssss也说不过去,rder这个职介的能力值和宝具也挡不下他吧?” 切嗣脸色沉了下来,一旦成为与英灵定下契约的mster,都被授予了可以看透其他servt能力值的透视力。现在他已经把握了rder和rer的能力大小,显然rer更胜一筹,尤其是他的宝具等级居然是最高的ex,实在不可思议。 看来他把形势想得太过简单了,rer背后的mster敢让他独自出现在战场上绝对有所依仗,如果算上所有御主都拥有的救场武器,令咒,那简直就是万无一失的策略。 “而且、即便rer消耗过大,er也未必能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取走他的心脏,那个好战的berserker说不定就会横加阻扰。消极等待的策略不可取!” 卫宫切嗣冷静地思考着应对战术,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他终于站了起来,扔掉烟蒂淡淡地道:“往那边靠近些,我要跟er对话。” 古人有诗云,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大丈夫生于世,自当轰轰烈烈,一往无前。 纵然马革裹尸也要杀尽敌虏,不破楼兰誓不还! rder虽非舞文弄墨之辈,但他的戎马生涯却铸就了史诗般描画心中豪情壮志的瑰丽宏图,即便身处数千年后,这幅画卷依旧壮丽鲜活! 他一手持剑,一手紧握缰绳,人车合一,冲刺中竟掀起了席卷整条仓库街的狂涛海啸。 被冠以征服王之名的男人已将全部的心神都投注在了这次冲击上,魔力形成的旋风和战车疾驰间迸发的闪电相互激爆,神威车轮仿佛穿梭在时空的缝隙中,风暴与洪流交迸飙射的无匹雷光陨石般迅猛砸向面容沉静的rer。 这正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所期待的英雄之战! 他浑身的热血都在这一轮突刺中沸腾起来,回应圣杯召唤的那份心情踊跃在电闪雷鸣的昂扬斗志中。征服!征服!征服!征服直到世界的尽头。 化为英灵,也要来数千年后的人世间走一遭,完成未尽的霸者之路。 同样,这也是与生前无缘相遇的强者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之路,他,无怨无悔! 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mster在他心中传来的气急败坏的呵斥吧。 如果是某些执著于谋略手段的mster的话。在如此混乱的状况中,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servt放手一搏吧。倘若仅仅是这样,rder也不会生气,昔日征服他国时,也常有谋士在他帐下提出中肯的建议。 但事实上,他的御主之所以会出言制止只是由于埋在胆怯的沙漠之下的自尊罢了。 区区从者居然敢不顾主人的号令就擅自开战——大概那个高傲的mster就是出于这种无聊的动机才恼火的吧。 我的mster呀,如果想要展示你的决心的话,就用令咒吧——rer并不是个以常理出牌的家伙,对付这种英雄,按部就班只会死得更加屈辱! 面对征服王气势汹汹的突击,黄金的英灵却没有任何动色。 直到rder的铁骑即将跃起之时,睥睨四海的王者才终于激起了几分兴致。 “好大的胆子,是想来场谢幕表演来取悦本王吗?有这份心情,还算是不错的杂种!” 漂浮在rer左右的刀剑和枪斧,指向了驾着战车驰来的坚岩般高大的巨汉。 “姑且就成全你吧,rder——” 呼啸的破空声刚刚响起,宝具就像迅捷的闪电般射中了即将踩下雷光铁蹄的战车。 还差一点点,神牛高高扬起的力重千钧的双蹄就要把站在路灯上的身影踩下。 好快—— 所有人的心底都发出了相同的惊叹声。 rer本身就是以宝具见长的职介,这数支武具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不是能轻松接下的,如果稍有迟疑,恐怕霎时间就会被锋利的刀刃凌迟剁碎吧。 正是这种时候,rder提起缰绳大喝一声,紧接着那一道道围绕在神威车轮四周的雷电和气流像是吹足了气的气囊般猛地往外一鼓! 在众人的视野中,神威车轮爆发出几乎将月光与空气统统绞散的风刃雷鞭。然后又是势如破竹地扰乱了剑戟刀枪的行进轨道、使rer的这一击纷纷偏离了目标。 甚至有小巧的银钩宝具尚未触及便被暴舞的魔力流砰地弹飞了数百丈远。 箭雨似的宝具轰然砸落在仓库街上,紧接着路面陡然下陷,好像遭到陨石流撞击般一下子炸开了,不论是街道还是周围的设施,都在武器和魔力流中瑟瑟发抖。 沥青变成的粉尘四处飞溅,覆盖了所有的视野—— 第三十四章 退场 - 答疑:书评区有人提出诗羽知道fte这部作品却不能认出英灵的身份这有些矛盾,其实前文提到过,诗羽的记忆是不完全的,所以叫做记忆碎片。此外本书虽然采用型月世界观,但由于本人的恶趣味喜欢掺杂一些二次元的其他东西,不喜欢的同学可以忽略,不影响剧情。今天码完字发现有三位书友打赏了,来不及补字数了,合成一章先欠着吧,有空补上。 -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瞧着,等待尘埃落尽的那一刻。 灰蒙蒙的粉尘飘扬吹拂,首先见到的是两道野兽般锐利而狂野的光,再是身披数创依旧挺立在战车驾驶台上的山丘般的巨躯,最后是横七竖八插在陷坑废墟中的武具,以及他身前那头脊背被三支长枪贯穿的神牛鼻腔中喷出的灼热白汽。 “愚蠢的农夫也有忠心护主的猎犬吗。哼,杂种,感谢它吧,正是它的这份忠义才让本王没有用十倍数十倍的痛苦来惩罚你这个胆敢用畜牲的脏血来玷污本王宝物的家伙。” rer露出了一个仿佛赞许褒扬的冷笑,高傲的目光从两头神牛身上移到了rder脸上。 “明明不是摆弄所谓魔术的杂技师,对时机和魔力的敏锐直觉却意外得精准。看在你卖力取悦本王的份上,来欣赏本王收集的宝物吧,这正是本王赐予你的无上殊荣!” 黄金英灵周围再次闪耀起了光辉。他背后又一下子出现了新的宝具群。 不只有枪和剑。还有斧头。槌和矛都有。还有一些不知其用途和性质,奇形怪状的兵器。 总共十四支。所有的宝具都磨得像镜子一样明亮,而且滚动着庞大的魔力。每一个宝具都体现了毫不逊色的神秘感。 “伙计,剩下的魔力还能够再来一次冲锋吧?” rder没有惊慌,当然也没有退怯,他爱惜地抚摸着神牛钢铁般坚硬的颈部,得到了斗志不逊于预料之中的回应后就挺起了胸膛,残破的宝剑直指rer。 已经到了不全力以赴就没有办法活过今夜的紧急时刻了,征服王下定了决心。赌上王者的尊严,哪怕出动最后也是最强的宝具,也要赢得这场战斗。 ——虽然mster对他的行动表示质疑,但还有更多的人站在他身边一同拔剑挥戈。 “住手!rder,这种情况不是你现在的状态能够应付的,除非你动用那个宝具。” 不知道藏在哪里的mster突然出言制止了他的从者rder。 众人都从空气中传来的语气中听出了这个御主再也没有办法压抑的恼怒。 征服王像是早有预料般地叹了口气。 “mster,像个娘们一样看到危险就逃走的胆小鬼注定成不了大器,莫非你要让我伊斯坎达尔蒙上这种羞辱吗!” rder雷霆般响亮的质问显然已经被他的御主无视了,因为—— “rder、撤回来吧。我用令咒命令你。” 战场一片肃静,rder的双眼中闪耀着妖异的红色光芒,在场所有人都瞧出了rder的不对劲——令咒,对servt而言绝对不可能违抗的命令。。 藉由令咒下达的指示,即便荒唐如自灭,servt也决不可以违抗。这是由作为servt召唤中心的创始御三家之一间桐家族所构筑的契约系统。 反过来说.只要mster慎重行动就可以回避用完三条令咒后面临的从者谋反的危机,所以也不会出现mster把令咒一直留到最后也不敢用的极端情况。 所以rder现在已经无法用自己的意志支配自己了。 “mster,你不配与我伊斯坎达尔并肩作战。” rder从牙缝中挤出了充满屈辱和鄙夷的严厉的话语,好像英雄末路般悲凉而冷酷。 所有人都不禁被他的悲愤所动容。 尽管立场不同,但毫无疑问,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是个慷慨热血男儿,哪怕对他近乎无谋的战略没有认同,见识过他的言行的人却很容易被其人豪迈直爽的性格产生好感。 设身处地体会下受人摆布的屈辱,没有人不会心有戚戚。 征服王的实体消失了。 连同残留着战场硝烟的战车一起失去了质感,只剩下一些残留的光亮。直到一阵风刮过,无声无息。但毫无疑问,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却在众人的脑海里留下了今夜最深刻的印象。 “无趣的杂种。本王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致都没了。果然过了数千年依旧还是有这么多劣等杂种。胆小如鼠的魔术师啊,好好洗干净脖子等着下次利刃加身、在本王面前赎罪吧。” 华美到无以复加的英俊青年rer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意兴阑珊地望了场中一眼,一边以轻蔑的口吻警告道:“杂种们。下次见面时离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出现在我视野中的只能是真正的英雄。” 在他周围展开的宝具不知何时已经隐去,而他在抛下这句话后也像rder一般解除了实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结局,两个从不同时代走来的王者之间的对决就这么结束了。 “咦。”就在全场都在这种突变下骤然陷入了真空般的沉默时,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是间桐诗羽。和同样娇小的少女英灵一同站在阴影中观战的小mster。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抹了把汗呵呵笑道:“咬到了舌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脸色竟有些苍白。 小松鼠,怎么了? berserker惊讶的声音透过联系通道在诗羽心中响起。 没什么,只是刚才放出去侦察的虫子都被人解决掉,导致魔力消耗量有点大而已 诗羽不想让伊丽莎白担心,身处战场,决不能拖从者的后腿。 话说回来,她的运气实在有够差的。 从佐尔根的先祖那继承来的玛奇里之虫遇上了卫宫切嗣,而具有高级毒液、普通魔术都奈何不了它的邪龙魔虫却撞上了精通逃遁、近身厮杀之术的从者ssss。自然是一无所获。 按照田忌赛马的原理,达哈卡魔虫对上卫宫切嗣,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切——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原本还想帮rder一把,结果他们俩居然就这么走了。” er扛着红色尖枪耸耸肩,转向从开战起就没有机会出手的sber说道。 “如何?sber,咱们来打一场吧?先前那壮观的一击我也看在眼底,相信你也是个不错的对手。但先说好,在战场上我可不会以绅士的礼节来对待女性哦。” 银白的铠甲掩饰不了窈窕曲线,深色的长袍在海风中翩然翻飞,如果忽略她手中那闪耀着宝具光辉的长剑,sber确实是一个足以让世上所有男人都忍不住心动的金发少女。 尽管众人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sber圣洁的脸上依然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她的注意力似乎被远处某个地方所吸引,直到er不耐烦地再三询问才突然回过神来。 原来你是在发呆——我还以为是在向你的上帝大人祷告呢 诗羽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sber歉然地摇头道:“实在抱歉,我的mster也召唤我回去,恐怕无法与阁下切磋了。而且、在打倒那个肆意妄为的狂徒之前,我是不会和其他人动手的。” 说罢朝爱丽丝菲尔、er、诗羽和berserker一一点头施礼。 “今夜的战斗已经被打搅,下次再见吧,诸位。主的荣光与你们同在。” sber离开了,没有选择灵体化,而是徒步消失在了仓库街的尽头。 对这种中途离场的行为,众人并没有生气。 大概是sber身上有一种能让人不由自主平静下来的独特气质影响吧。 然后,诗羽便听到er发出了一声带着玩味的轻笑。 她心中一凛,转身见到这个青衣男子挽了个漂亮的枪花。 er暗含挑衅地朝她说出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的话—— “既然这样,小小姐,我的对手就只能选你的servt啦。你说是不是,berserker?” 没有摆出架势,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伊丽莎白面前等着她的答复。 第三十五章 偶像的自我修养 - 书评区有人觉得可能出现了其他穿越者,主角幸运e,这里解释下,没看到最后先不要下定论哦此外四战主要是给主角一个打基础的机会,所以想看诗羽碾压敌人什么的可以等四战后的故事。 感谢昨天唐吉可德清、三天死忠、koko和夏尔维特四位书友的打赏,昨天欠的一章等下星期上目录页作品推荐的时候再补上。 - 这是一片惨不忍睹的废墟之地。 青色的er笔直地站在弥漫的黄沙之中。腰杆如枪。 枪兵整个人散发出凛冽的凶气,使人无法不注意到他,特别是在他发出了直率的挑战后,就连一直处于精神游离状态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也的目光也被他牵动了。 难道英雄都是这样好战的吗? 爱丽丝菲尔和诗羽对望一眼。 月色如牛奶般倾倒在静谧的海面上,随着集合人类信仰的史诗对撞而激起的浪花逐一落幕而渐渐平静了下来的海港上空再度凝结了紧张而浓烈的战争氛围。 但遭到了er的挑衅后,好战的berserker出乎意料地没有回应。 “berserker,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上吧” 诗羽不是rder的御主,不会愚蠢得违背从者的心意。 但她转头后视线撞上了伊丽莎白那苍蓝色的漂亮双眸,不禁有些诧异。 从她的眼里诗羽看不到任何的狂躁,也没有发现半点请求出战的神色。好像她从未渴望过表演也就是从者的战斗一样。 “小松鼠,难保那个精通暗杀的ssss不会杀个回马枪,er是个必须要全力以赴战斗的对手,到时候我可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保证你的安全。所以” berserker稍一沉默,摇了摇头道。 诗羽马上明白了她的顾虑,倘若是之前群雄毕集的场合,ssss就算是最厉害的山中老人,也不可能瞒过那么多双眼睛。 尽管英雄们性格迥异,但没有谁会做出放着旗鼓相当的从者不管而去偷袭御主的不名誉行为,而且也不希望自己的战斗会被这种暗杀所打搅,多半会出手阻住刺客。 那种环境下,berserker当然可以放手大战一场。 但现在却不同,这是一对一只有两名御主围观的决斗。er职介拥有极高的对魔力,丧失异能的诗羽一点忙都帮不上,反而还可能因为要牵挂她的安危而使berserker分心,绝对不是智者所为。 距离最初召唤出来的时候不过数日,或许是因为龙血的互相刺激,berserker不仅逐渐取回了所有理性,而且对她的御主间桐诗羽也极为依赖、忠诚。因此伊丽莎白果断放弃今夜与er的决战。 但伊丽莎白肯定是渴望战斗的。对自家从者已了解颇深的间桐诗羽很容易就看出了伊丽莎白心中那一丝遗憾。 诗羽闭上眼,然后缓缓睁开双眸,像是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似的,看着berserker沉声道。 “berserker,我间桐诗羽,以你的挚友的身份,希望你能够打赢这一场战斗。” 伊丽莎白微微一愣,喃喃地重复念道:“以挚友的身份?” “没错,不是mster,而是挚友!”诗羽肃然点头。 “我期望你不要顾虑我,在我看来,圣杯战争中的主仆关系本质也不过是利益同盟罢了。苟以利合,必以利分。这种早该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关系只会成为桎梏我们胜利的枷锁,真正可以依靠的力量,来自于我们自己身上,尤其是流着相似血液、与生俱来的羁绊!” 噙着一丝浅笑,间桐诗羽露出了相当自信的表情。 作为同样身具龙血的女孩,她们两人之间的因缘绝不是仅仅靠着圣遗物来挑选中意的伙伴的家伙们所能比拟的。从召唤完成的那一刻起,她们就有了别人不能拥有的优势。因为在圣杯战争中,由于主从矛盾而本来胜券在握却阴沟里翻船的例子举不胜举。 所以,最有希望活到最后的因素,绝不是抽到屠神灭佛的从者,也不是机关算尽的阴险魔术师,更多的都是双方默契甚至心心相印的伙伴。 ——她希望berserker能明白她的意思,把自己的实力全然发挥出来,不留任何遗憾! “小松鼠,我懂了。” 仿佛醒悟了什么,伊丽莎白脸颊上突然浮现出两朵极难察觉的红晕,重重一点头。 “好好等待我单膝跪在大海和月色搭建的华丽舞台上的那个sotme吧,圣杯、鲜花这些都会由我伊丽莎白巴托里亲手献给你?小松鼠” 诗羽颇为感动,她知道berserker此言绝对发自真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膝跪?鲜花?怎么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甩甩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压了下去,沉声道,“虽然我的魔术对er起不了作用,但拖延下时间等待令咒把你召唤到身边的能力还是有的。所以,请你相信我如同我信赖你一般,尽情痛快地去展示你的偶像级实力,完成这场华丽表演吧,berserker。” “真不愧是我的小松鼠呢,你的器量和信赖是如此美丽而梦幻,令人忍不住心动。安心吧,有身为顶级偶像的本小姐在,不管是圣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问题!哦呵呵呵” 伊丽莎白优雅地行了个贵族礼,然后掩嘴发出了一声与贵族淑女颇不相符的张扬轻笑。 “er,真是抱歉,耽搁了你的时间。不过,对于一个合格的偶像而言,学会等待主角的登场是最应该具备的自我修养,我想站在这个舞台的你也不会介意这些吧?” 保有技能精神异常达到的伊丽莎白,从来不会感受到他人的痛苦,也不会理解周围的气氛。但随着与间桐诗羽体内的龙血共鸣时间的递增,她对现实氛围的把握也开始有了进步。所以这种奇怪又麻烦的状况已不再像最初召唤出来的那时候一样严重了。 至少,伊丽莎白稍微能考虑到对面静静等了一会儿的er的心情——虽然似乎意外地变成了这种兼具毒舌属性的自我为中心的个性。 诗羽叹了口气。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旦战斗便会激起猛兽无二的凶性的青衣男子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恍惚,那并不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会有的表情。 “不,对女性要怀有绅士风度,这是我很早以前就被教育出来的习惯。” er突然笑了起来。 好战狂暴的berserker并没有趁这个机会出手,她慢条斯理地拎起那杆钝器般的黑色长枪,猛地插进大地,然后活动了下身体,随着动作的完成,她的气势也开始攀向了高峰。 “夫人,伤口的治疗就拜托你了。不,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一招分出生死。” 青色的枪兵没有被伊丽莎白的动作所影响,吊起嘴角说了句后熟练地摆好了架势。 “——!” 随着er架势散发出来的寒意,仿佛一台即将碾压过来的装甲战车冲进了诗羽的视野,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屏住了呼吸。毫无疑问,那就是仓库街遭遇战时er摆出的宝具发动姿势,手心不禁泌出了大量的冷汗。 “你以为我会让你发出宝具吗?” 伊丽莎白残暴地笑了,跃上了笔直竖立的枪杆末端,背后那对垂落的漆黑龙翼猛然张开。 大海骤起波涛,层层乌云翻滚涌动,雷鸣隆隆碾过苍穹。周围数百米范围内的魔力尽数暴走,er赤红长枪聚集魔力的过程在这一瞬间被扰乱、打断了。 黑色的羽毛飞舞间,少女抬起头,冰蓝色的眸子赫然变成了龙类的竖瞳! 伊丽莎白巴托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 似吼叫、似呼啸,berserker的胸腔、声带、口中轰然爆发出了比飓风还要狂暴、比闪电还要迅捷的强大音波,带着蒸腾空气的热度和破坏力向脸色微变、猛然收招闪避的er。 风云生于此间,似有巨龙在九天之上龙吟高歌。 在er野兽般蹬地冲来的那一瞬间,伊丽莎白抢先打出了宝具! 龙鸣雷声(klesrk)——伊丽莎白的对人宝具,由匈牙利自古流传的气候精灵雷鸣之龙的威风化成。等级仅仅是d,威力自然不及er那未出手便能将人的战意寸寸瓦解的绝杀宝具。 这是不光聆听者的身体,就连心灵也会被破坏和蹂躏的魔之歌声。但伊丽莎白本来就是魔人化的龙之混血,口吐龙息和音波不要太容易,解放该宝具真名的速度甚至比er还要快,于是便在最关键的这一刹那打断了er即将发动的那个宝具。 当然,如果不是在海边、未来几天的天气本来就有些狂暴,气候的加成下伊丽莎白竟然取得出乎意料的良好效果。 倘若换个环境,berserker决计不可能抢得过敏捷的枪兵。 开局先手!伊丽莎白拿下了极为重要的一城! 第三十六章 酬谢打赏第一更 - 本书上传时没有粉丝基础,现在却有诸位粉丝锲而不舍地打赏,诗羽很是感动,所以今天二更。大家多多支持哦,话说我会不时地弄几个作者调查,你们有空去选下,参与剧情的设计中,最后,惯例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 - 魔之歌声余音渐散,风起云涌的天海恢复了平静。 从魔力的波动强弱中判断,两骑从者无人受创,几乎是平分秋色。当然,如果er发挥出宝具的真正力量,结果定然会是龙女倒下。 所以诗羽丝毫不敢大意,冷静又快速地念出一段咒语,一个个水属性的魔力治愈术和恢复术不要钱地丢到了berserker身上。 宝具的发动需要大量的魔力,伊丽莎白的龙鸣雷声虽然并不是什么大招,毕竟她本身的龙血就足以支撑其吐出音波龙息,但解放真名后也会让魔力出现短暂的跌落。她现在的任务就是让berserker尽快地补上这个消耗。 因为没有一击重创er,位列三骑士职介的豪爽男人的反击绝对是如山崩地裂般的可怖! ——“啧,没想到berserker的速度也能快过本大爷。看来确实有些轻敌了啊。” 正如诗羽所料,弥漫的粉尘中倏地跃出一道人影,凛冽的罡风漩涡似地围绕着狰狞的枪尖笔直刺向berserker。 不是一点,而是一道快到极点的闪电,等看到的时候枪尖已来到眼皮底下。 伊丽莎白的龙瞳依稀残留在冰蓝色中,借着这股力量,白嫩的双手蓦地一举起,黑色的长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从地上挑了出来,火花迸射,间不容发地挡下了这一击。 “哧哧嗤——” 由于过度催动血脉之力,berserker的体表冒出了缕缕血色气息。纤细柔滑的双足已被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冲击力压得陷进了不堪重负的地面。 “战斗稍微拖的有点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伊丽莎白咬牙高举双臂,破碎的龙之竖瞳伴随着满溢的龙息再度浮现,像是被巨石压到最大限度的弹簧一样,黑色长枪猛然一颤,然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噪音中弹开了er。 那是带有麦克风功能的长枪劈出的音波攻击,几乎是防不胜防的招数! “咕──!” 发出厌恶的咋舌声,er在半空往后翻了个身,漂亮地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大地被冲击波蹂躏所留下的沟壑边缘。 er蓦地将枪撑在地上,向前推出,退到根本来不及追击的公园中央。 从仓库街的这一端到公园喷泉口。一瞬间拉了数百米的距离。 在托着石制器皿朝四周喷洒水流的女神雕塑下方,er像野兽一样四肢伏在大地上。 美女与野兽。在这种紧张的关头,诗羽突然冒出了这个不着边际的念头。 “” 没来得及甩出这个杂念,诗羽的五感就几乎被冻结了。 恐怖,畏惧,以及面对强大对手那生死一线的战栗快感。 令berserker也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 看到这种起手式,她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充斥着敏锐与凶悍的华丽敌手突然后退的用意。 ——刚才的进攻只是为了更好地掩饰真正的目的。 接下来敌人的一击,是必杀一击无疑。 “berserker,你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但是,这还不够!” 眼中绽放出比伊丽莎白的龙瞳还要充满可怖杀意的狰狞,像是等待发令信号的百米冲刺运动员,er伸直腰,如渐渐拉开的弓,伏在大地上,蓄势待发。 “————————” berserker眼中闪过一丝决意,再次展开了龙之黑翼,哗地振翅飞到了天上。 以顶级偶像自诩的龙女伊丽莎白巴托里在半空中,一手横放在胸前一手举到额头处,摆出了刚学会不久的jojo姿势,像是对全世界宣告似地大声解放了她最强大也最喜欢的宝具。 “隆登场吧,我的华丽舞台——鲜血魔娘(btorersébet)” 滚滚尘埃弥漫,伊丽莎白身后,一座典型的欧洲城堡的巨大虚影从地面中升起,像是雨后春笋般一寸寸地呈现出全貌、最终化为了凝实的庞然大物。但与常人所见的古堡不同,这个作为舞台背景的欧式巨城除了散发着古老又神秘的阴森气息外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音乐设备。 “啪!啪啪!啪啪啪!” 城堡阁楼几个尖顶上的聚光灯从各个方向打下打在了伊丽莎白巴托里的身上,围绕在她身周的是凄厉鲜红如血的雾气,蒸腾弥漫在整个舞台上,在夜色中格外诡异、恐怖。 伊丽莎白为了维持着强大的魔力和魅力,曾经在这座匈牙利古堡中对数百名少女进行拷问并予以杀害,成为脱离时间轴的英灵后,这个通过泡浸以她们的鲜血来填满的血之浴盆就作为她的宝具而存在。 但实际上,天真烂漫、不懂得他人痛苦的龙女接触了日本文化后就立志成为顶级偶像,这个里里外外都渗透着鲜血的宝具就被改造成了展示歌喉与偶像魅力的道具。 鼎鼎大名的英雄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良机,所以他动了。 留下一道道残象,er如风一般疾驰而来。 百米的距离。 er没有借力,不管是枪还是对手的反击之力,就这么飞驰着。 像是奔跑的青色猎豹。 紧绷着力量的身躯突然一沉。 然后一口气越过五十米,er像滑过飞机跑道的铁皮大鸟一样跃到了高高的夜色中。 比拍着龙翼浮在空中的berserker还要高的位置。 青色的枪兵手臂大力地将赤红的魔枪举过头顶。 周围的空间悲鸣一般吱吱嘎嘎作响。 伊丽莎白的情绪也随着er的冲刺提到了顶峰,她高声道: “明明是只野猪却敢与飞龙相争,就让本小姐的华丽歌声把你打回污泥里去吧!” 仅在短短一瞬间,由魔枪化成的麦克风就变成了一个喇叭似的巨大扩音器,与此同时,舞台音箱中也开始放出鬼哭狼嚎一般的bgm,伊丽莎白把扩音器拿在手上,像是要把空气都吸进肚子里似地狠狠地吸了口气。 然后对着扩音器猛然喊出了一声听不见任何声音的魔之歌声。 “——!” 不,并不是没有声音,而是声音大到了极点,反而超出了人耳所能接受的范围。 理所当然地,也就拥有了极为恐怖的破坏力。 空气、海风、沙砾、碎岩、废铁,有形的物质瞬间千疮百孔,看不出任何原有的姿态;无形的东西突然以千奇百怪的姿势扭曲着,穷尽了形态变化的极致。 而这仅仅是音波扩散的余波罢了,真正首当其冲的英雄又会有怎样可怕的下场呢? ——另一边,er也喊出了即将解放的宝具真名。 “——刺穿!” 上身向后弯,弓弦拉到了极限,如一轮皎洁的蓝色满月。 “死翔之枪————!!!!!” 伴随着怒吼,双目赤红如恶兽的紧身衣男子奋力投出了雷霆万钧的一击。 诗羽双眼微微一眯,象征英雄身份的宝具真名与她意识海中沉睡的记忆碎片发生了激荡,这个野兽般的servt的真面目也随之浮现。 库丘林,出自凯尔特神话的爱尔兰大英雄,号称库兰猛犬的光之子。 而他手中的魔枪,也就是逆转因果之枪gebolg。这原本是投掷用的宝具。 只要瞄准就必定刺穿心脏的魔枪。 无法躲避,不管躲多少次都会不断向目标追击的诅咒宝具。 但库丘林现在将这个宝具用于投掷(这也是魔枪的本来用途),虽然失去了“必中心脏”的效果,但却能爆发出几乎没有办法用寻常宝具挡下的地毯式魔力轰炸! 诗羽心中一紧,默默在心中祈祷、伊丽莎白能挺下来 对面的爱丽丝菲尔也是握着双手放在心口,关切地瞧着那两道急速接近的身影。仿佛在战斗的是她而不是er。 紫色的魔力流化作无数划过夜空的致命流星,以不穿过誓不罢休的气势轰然落在了无形无质扩散开来的毁灭性音波正中,揭开了英雄竞技搏杀的最后一页史诗。 第三十七章 第二更也是今日正式更新 - 最近书评区有点冷了,大家有票投票有空发帖吧,收藏点击多多来码字超慢的我比平时多更了一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 距离战场不到四百米的楼房天台上,卫宫切嗣将夜视镜中的战况一览无余。 也正是为了更好地把握激战双方的情况,他和舞弥才会迂回绕到了仓库街外围的楼房中。 “rder的退场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真是没想到最后决战的竟是er和那个狂战士。” 卫宫切嗣冷静地盯着远处遥相对峙的两个从者,不禁对自己的失策哑然。 气势汹汹的rder居然是没有经过战斗而最早退出今夜这一战的servt,相信除了那名藏头露尾的mster外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别的不说,至少圣杯战争的意外性是数一数二的。 当er后撤到海滨公园、摆出发动宝具的姿势时,切嗣敏锐地察觉到了一次良机。 ——趁着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到对决的从者身上,如果重拾刚才搁置的对那名小女孩的狙击,毫无疑问成功的可能性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甚至还能一举杀死分神的狂战士保护好爱丽。 “舞弥,你那还有狙击枪吗?” 切嗣那把专门定制、拥有强大性能的2000型半自动狙击枪已经在刚才与虫群的厮杀中损坏;尽管用普通的狙击枪效果差了点,但他也不想放过这次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 舞弥从背包中取出一堆零件,动作流畅迅速地组装出一杆狙击枪,递给了切嗣。 “不,最熟悉这杆枪的人是你,只要再把握好开枪的时机就行了。” 切嗣卸下pvs04夜视镜,换到了狙击枪上递回给舞弥。 ——舞弥的狙击枪威力和最大射程都不如2000,但也差不了多少,反正能打中那个女孩就行。而且,对于之前短短一瞬间的犹豫,切嗣虽然不会让这种情绪左右他的行动,但心中仍有些不愉、甚至有种莫名的恐惧。所以让舞弥出手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卫宫切嗣拿起舞弥的g,朝另外一个离战场更近的角落走去。 根据他搜集的资料和战斗到现在透露出来的信息,切嗣认为那个小女孩或者sber的御主其中必有一人是玛奇里派出的参赛者,即刚才出手袭杀他的魔术师。说不定有什么秘术能够从舞弥枪下捡回一条命,那样就麻烦了。 但遭受意外的枪击,那个小女孩也许会忽视在眼前射击的另一个狙击手。那就是动用那个的最佳时机。 当然,也不能排除er落败、berserker在第二枪响起时就立即攻击最近的切嗣这种极端情况。到那时只有背水一战了。 但这个男人对er身负的技艺和宝具所托付的信任足以抵消此等不利因素。 当奉阿哈德老翁之命前往爱尔兰借取新的圣遗物时,卫宫切嗣领略到那个已经从魔术师的视野中隐遁的名门背后所藏的底蕴,作为拥有如此后裔的赤枝骑士团中的最强英雄,库丘林的实力几乎是深不可测,实际上,要不是圣杯战争的地点在日本而非爱尔兰,光之子绝对是能与阿哈德老翁计划的亚瑟王同一级别甚至更强的英灵。 “舞弥,开始吧。” 一声令下,交错瞄准着目标的两人以经过无数次任务淬炼出来的默契慢慢地扳动了扳机。 枪口没有丝毫摇晃,空洞中有择人而噬的杀机潜伏;狩猎者静静地露出了必杀的獠牙。 就在火光于夜色一闪而过之时,惊雷炸响! 如此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成了舞弥射击的最完美的掩护。 在足以撼动大地、掀翻海洋、搅碎风雨的冲击声中,死亡悄然而至。 滚滚魔力漩涡中,猛犬与龙女的必杀宝具相互碾压冲撞,奏起了惊神泣鬼的幻想乐章。 足以毁掉东京巨蛋、破坏力远超应有极限的魔歌音波。 攻击时就决定了对方命运、一定贯穿心脏的诅咒之枪。 彼此都放出了打算给对方致命一击的必杀绝技,誓要在这天海的见证下完成应召唤而来的厮杀之仪式,在血肉浇灌的荣耀沃土上盛开出不逊于任何传说的骄傲花朵。 暴风和高温不断地将周围的残骸物卷起,在半空中僵持的两人身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道道伤痕。挤压空间的音波、透着诅咒的气机,在对峙的边缘游走缠斗,时不时地给对方的体表和精神带来渐渐沉重的疲惫和疼痛。 “兹兹——————” 耀眼的火花和光芒中,必杀之枪以缓慢但不容停滞的攻势贯穿了层层音波的阻碍。 在场所有人都瞧出了这个事实。无法回避的诅咒魔枪,即将突破无形音波的气场防御。 但爱丽丝菲尔并没有露出喜色,她担忧地盯着er的背影,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她出生魔术名门,虽然实战水准不高,但眼界和知识储量都颇有成就,自然瞧出了er并没有处于绝对的上风。 即便音波中心如遭到重击的气囊般往内凹陷,但两侧的无形魔音反而借着刺穿死翔之枪的力量更加凝聚、也更加紊乱凶暴,无时无刻不在挤压着er周围的空间——一旦抵御周围无孔不入的破坏性音波的魔力外衣彻底耗尽,即便击中了berserker的心脏,库丘林也会被蹂躏得不成人形,彻底失去角逐圣杯战争的力量。 所以,要么魔枪在er耗尽魔力前击杀berserker,要么是berserker在魔枪击中心脏前利用摧枯拉朽的音波毁掉er。双方都在竭力避免两败俱伤的局面。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间桐诗羽身前突然涌出了一道血柱,道道血丝化作万千金纹魔虫、纷纷凝聚组合,形成了一道由诸多扭曲纵横的纹路刻画着三头恶龙图案的黑色盾牌,牢牢地挡在了她的眉心三尺外。 “啪嗒——” 一声轻响,一颗漆黑的子弹掉到了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了诗羽脚下。 对面的爱丽丝菲尔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显然,这颗子弹正是她丈夫卫宫切嗣的手笔。 “卫宫切嗣,你果然上钩了。” 间桐诗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既然知道卫宫切嗣从虫群中逃离,又岂会不防着这个专门干些偷袭暗杀勾当的魔术师猎人?只有做好准备,作为花了一年的时间吸收了玛奇里水魔术和虫魔术的邪龙血脉,她如今的战力根本不是卫宫切嗣之流所能暗杀的。 卫宫切嗣最具物理破坏能力的武器已经毁坏,现在即便是起源弹,只要攻不破她的防御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正如她所料,身后又有一颗澄金的子弹飙射而来,被魔龙盾牌自动挡下。 “唔——呀啊啊啊啊!!!!” 流淌着龙之血的怪物龙女自然也注意到了居然有不长眼的猪猡敢对自家的小松鼠下黑手,脸上顿时罩上了一层阴云密布般的黑气,隐隐有张牙舞爪的巨龙在她背后显现,睥睨众生。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这是一句老话,但往往会有人无视这种自古流传下来的告诫。 卫宫切嗣不以不择手段为耻的人生哲学终于让他在今天作死了。 ——所有人都不可阻挡地领悟了一个事实:伊丽莎白巴托里现在已经出离地愤怒了。 她竟于不可能之中凭空爆发出一股力量,硬生生地让她口中喷出了一道魔力湍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数倍的龙卷风般的龙息,连同膨胀到极限的音波猛然爆炸、翻腾、扑涌向即将突破阻碍的魔枪。 “————————” 又一次无声的碰撞,也许是腾起了一朵蘑菇云,但能看见的也只有接天连地的炽烈强光。 然后,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响起。 无论是藏于暗处的舞弥与切嗣,还是现场的爱丽丝菲尔和诗羽,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战斗,即将走到揭晓胜负的终点。 不,是已经揭晓了胜负的终点。 第三十八章 让韦伯刷下存在感吧 - 感谢唐吉可德清打赏的棒棒糖,也谢谢koko的打赏。这个月对学生党而言是很忙滴,所以大家多体谅下啊,暑假里应该能一天好多更了。 - 最初之夜,柳洞寺。 如今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从云间透出的月光随着流动的风淌过庭院和砖瓦。 柳洞寺是坐落在山上的大寺庙,不仅占地面积极广,而且生活着五十来名修行僧。不论是高高的山门,还是成片的墓地,都显示出了这些僧人掌握着丰富的资源和人脉。 町内的人们一方面受柳洞寺照料,一方面也崇敬柳洞寺为圣域,不敢轻易进入。自然,也没有人发现,短短两天时间,柳洞寺就已经换了新主人。 新主人是一位俊美的男人。 没错,不是女的。是一个美貌的成年男子。 白袍和乳白色的月华相融为一体,艳丽的黑色长发散发着女性般柔和的氛围,如果稍不注意,就会误以为这里只有绮丽的夜月幽玄之景,黑与白、男与女,如阴阳的太极般穷尽了事物之美,如此相貌,似乎正暗合了某种玄奇神秘的至理,但却无法说出个所以然。 此时他正专注地瞧着一轮满月。 不,今夜没有满月的天象,他所注视的只是池水上的一轮月光而已。 柳洞寺本堂的内侧,有个很大的池子。 人的手不可侵入,充满神圣纯净气息的水池,似乎连龙神都栖息其中。 清澈的水质十分清凉,一点都不污浊的美丽池子。 现在这个池水中逸出了一缕缕肉眼也能瞧见的魔力丝线,聚集在池子上空放出淡淡的圆形白光。仿佛巫师手中朦朦胧胧的水晶球,浮现出某处的影像。 如同海啸袭击后的凄惨场面。深沉黑暗的海水倒灌进凹陷的大地,连废墟都称不上的荒凉世界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算得上完整的东西。这显然被某种可怕的力量蹂躏后的景观。 就算是最熟悉冬木市环境的人也不会把这个渐渐变成一角海湾的地方与原先的海滨公园、仓库街联系到一起——除了从头到尾一直盯着此处,对事情来龙去脉相当了解的监视者。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不同时代的豪杰们就展示出了足以移山填海的强大力量。 美丽的白袍男子闭上了双眼,仔细回顾着水晶球映照出来的前后经过,神色中隐有一丝动容。 “ster,这就是宝具的力量吗?实在太厉害了、恐怕就算潜伏在周围也会被这种比之现代最先进的武器也不遑多让的威势所波及吧?” 水晶球发出的淡光照映出了水池边上另外一人的脸,那是个稍显弱气的年轻人。 他的眉宇间同时流露着赞叹与恐惧的神色,甚至连声音都因此而有些颤抖。 “幸好你找到了这个绝佳的观战据点,真是太棒了,要是刚才冒失地回应征服王的挑衅,说不定我们连今晚也撑不过去吧?er和berserker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这等威能也不是我们轻易就能击败的。” “mster不,韦伯,我并不是因为在工房里能保全自身才把柳洞寺据为己用的。仅仅只是因为这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优势,这两者的区别你理解吗?” ster徐徐睁开眼,平静柔和地瞧着这个名为御主实为学生的晚辈。 这种目光里没有严厉的斥责,也没有不屑的嘲弄,有的仅仅是作为一名授业之师的态度。 这反而让韦伯更加羞愧地低下了头。 枪兵、剑士、弓手、术师、骑兵、狂战士、暗杀者,英灵凭借这七大职介而以从者之身现世于冬木市,不考虑英雄本身的实力,单从职介看,剑士、枪兵、弓手这三骑士是最具威胁的,当然,与最强的剑士职介相对应,存在着最弱的职介——术师。 和其他留名青史的英雄豪杰相比,这个职介羸弱的身体无法在近身战中立足,只能依赖强大的魔力和超越绝大多数魔术师的魔术知识构筑防御工事、设计各种各样的道具来使自己不至于被强大的三骑士轻易击溃。 所以ster就应该老实呆在魔术工房里等到决战这种不知是谁提出来的观念很受欢迎,至少在往届的圣杯战争中不少御主都选择了这个战略,即便最后没有得到圣杯,那也并非是战略上的失误。 韦伯也是这么认为的。 纵然是不以正面作战见长的ssss,也能接近ster后轻松收走他的性命,在这种条件下当然是要稳坐钓鱼台,静观其变。然后只要等贸然行动的人结束战斗,不论是千辛万苦才胜利的一方,还是勉强活下来的敌人,都阻止不了ster坐收渔翁之利的脚步。 但这些只是在怯懦驱使下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年轻的魔术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想法。 接踵而来的一场场激战,使韦伯心中充满了对这些怪物的敬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丰功伟绩流传后世,成为生灵信仰所聚的英雄,无论是多么强大的魔术师在此等超越灵长类极限的最终幻想,每一次高速的移动、出击,都会将周围的建筑物无影无踪地消蚀。臻至精灵之域的英灵彻底展现出了令再心高气傲的天才也不得不仰视的强大的冲击力。 所以他为自己能安全地坐在内堂里观战而感到庆幸,现在,他也为此而生出了一丝羞愧。 “被圣杯战争邀请的英灵们,现在就在这里聚合吧。连露面都害怕的胆小鬼,就免得让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侮辱你们,给我觉悟吧!” 韦伯耳中回荡着那个鲁莽的王者中气十足的嘲讽,双拳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了起来。 该死!我韦伯维尔维特怎么可能输给那个笨蛋英灵! 我可是要摧毁腐朽的魔术枷锁、给世界带来变革的伟大天才! 胆小如鼠之类的羞辱,居然敢出现在我的前进之路上,没错,这只是一个连绊脚石也算不上的小小的考验而已。在我把自己的才能展示给肯尼斯、展示给时钟塔之前,就让那家伙尝尝我的韦伯的器量吧! “五大元素炼金的功课完成了吗?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检查,你看着办吧。” ster也不管韦伯内心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在他看来,真正有资质的学生只需要名师点拨几次就能明白,否则多说无益。不论他人是否认可这种教法,伟大的魔术师、炼金术师帕拉塞尔苏斯确实教出了无数名声斐然的弟子,哪怕只是在每天花上几个小时的功夫。 博学睿智的美男子微微一笑,大袖一挥收起了水晶球,走出了本殿。 “对了,那群僧人睡了两天估计也该醒了,你让人造人送些食物过去然后再把他们弄晕吧。除了这几天我教你的那些魔术知识外其余的手段都不准用,作为战前的热身运动。” ——不等韦伯从中品出什么含义,ster就在两名女尼的迎送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是炼金术师制作出来的女性形人造生命体(omls),既是维系柳洞寺日常运转的佣人,也能在某种意义上担当起护卫一职。 “呃” 韦伯无声地张了张嘴,回想起那帮被ster关押在客殿的顽固分子,脸色顿时变得像是吃了只苍蝇般难看。某种程度上,他与此时正在未远川入海口处理善后事宜的冬木市教会人员有着极为贴近的心理感受。 第三十九章 夜色暗流 - 感谢御来迎书友的打赏,同时感谢123454648书友那最高的投票数目,也感谢koko的打赏,在大家的一起努力下收藏涨了,这章三千多字以表庆祝。 - 呼啸的夜风自巷道上空吹过,垃圾堆边上的空罐头咕噜噜地滚到了漆黑的角落中。 娇小精致的幼女从高耸的树冠上一跃而下,挺翘的呆毛动了动,飘逸的发丝缓缓垂落在闪烁着魔幻色彩的邪龙虫装的护肩上,隐隐可见一道灼烧的弹痕。 “哈、哈呼呼哧没想到居然差点被卫宫切嗣打中了,嘛,在那种情况下也是难免的吧。幸好不是能一举摧毁魔术回路的起源弹。” 穿着奇装异服的幼女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会儿,然而才抬起头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按照她的记忆,这里大概是深山町靠近间桐宅邸的某个老旧住宅区。刚才伊丽莎白带着她横渡未远川,一路上东折西转、片刻不停,终于甩脱了那些追踪的使魔,暂时得到了喘息之机。 “berserker、你竟然能打赢er,太让我惊讶了。要不是顾虑到我的安全,说不定你还能获得更大的战果吧?” 话音刚落,空气中便泛起了一阵涟漪,一名龙角龙尾的少女现身在了这片肮脏黑暗的偏僻之地。白色的高跟长靴,花蕾般的裙裾散发着神秘而又优雅、诡异的气息。若非少女脸上那明显的疲倦委顿之色,就算说她是黑夜的精灵也绝对会有人相信。 “不,小松鼠,虽然我对那帮做出这种不要脸的偷袭之举的卑鄙家伙没有半分好感,但那个er绝不是鲜血魔娘所能应付的。真不愧是和本小姐演对手戏的强敌,假如当时我没有激发出那股奇怪的龙血中蕴含的潜在力量,结局就完全相反了。” 说着她凝重的神色中露出了一丝暴虐,恨恨地道,“那两只贱猪,别以为藏在角落里就能瞒过本小姐的耳目,居然趁我和er激战耗空魔力之际偷袭你,下次见面我绝对要让他们尝尝世间最残酷最恶毒的地狱刑罚的滋味,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贱血!” 是的。er和berserker那几乎能打出时空陷洞的毁灭性对轰终于分出了高下。 尽管其中有一些意外因素,er也可能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但得到的结果确实是伊丽莎白巴托里这个自诩为顶级偶像的龙女赢了。 因为er要顾忌身后的爱丽丝菲尔不被暴怒的音波扫中,他只能分出心神收回力道拦下了周围两侧如同决堤山洪般爆发的冲击波,自然也就无法在berserker孤注一掷的宝具攻击下安然无恙。 以衣甲破裂鲜血淋漓的代价换来了重摆架势的时机。 er抱着爱丽丝菲尔接连后跃,拼尽全力终于撤到了引爆的能量团外围地带。 伊丽莎白巴托里没有办法控制这汇聚了两大宝具之力的惊天飓风,也没有这个想法。 ——比起胜负,她更在意自己的小松鼠的安危! 就在气浪音波轰然横扫全长数百公里的海岸之时,措不及防之下只能匆忙撑开魔虫铁壁的间桐诗羽险些被这狂涛惊雷似的跌宕巨力撞得百骸欲散、耳鼻血丝溢出,难受痛苦至极。 磅礴澎湃的水柱一道道飙射、砸落在白纸般脆弱的地表上,震耳欲聋的巨响碾压过仿佛感知到自己即将走向灭亡而发出一阵阵呻吟的战场,纵然是远处仍旧开枪射击的卫宫切嗣也被一股沿着公路席卷而来的旋风怒卷而起、嗖地甩进了一片曾经是树林的断木丛中。 伊丽莎白强撑着放完大招后的虚弱身体冲到诗羽头顶一把抓住这只苦苦抵抗余波的小松鼠,马不停蹄地扇动黑色龙翼冲出了末日般的战场。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生气,但现在还不是放心休息的时候,我们赶紧赶路吧。” 诗羽想起berserker那些血淋淋的拷问器具,心中不禁一寒,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开玩笑,虽然她前世在骷髅宫的教育下多少也是杀伐果断,但这种专门以折磨敌人、打击俘虏精神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做过。 从本质上看,诗羽一直没有被黑暗现实的末世浩劫磨灭掉最后的一丝善意。 berserker脸色极为苍白,显然在空蓝的状态下拎着诗羽冲出爆炸区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心神,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点点头便灵体化消失了。 灵体化不仅能节省魔力而且可以穿越障碍物、加速赶路。而伊丽莎白这么做,除了能尽快到安全据点休息的目的外,多少还有当做开路先锋来试探前方是否有埋伏的用意。 诗羽抬头看了下天色,小手一招,万千飞虫自黑暗中涌现,井然有序地组成了一条悬浮在半空的飞毯。 她翻身跃到魔毯上,瞧准berserker消失的方向就要追去—— “哟,这不是诗羽吗?在海边闹得惊天动地的berserker怎么不在你身边?” 巷道里突然响起了非人的笑语,从暗处出现了一个没有确定形状的影子。 乍一看是令人感到寒意的一大堆虫子的集合,但高悬于天的月光却打消了这种错觉。原来是一位背负着双手悠悠踱步而出、个子矮小瘦削的老头。 间桐脏砚。 诗羽冷冷地盯着这个本应该守在间桐宅邸的老怪物,心中又是惊疑又是警惕。 “老头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呵呵、老夫不放心你这么优秀的后辈,本想照顾一二。没想到berserker居然这么早就动用了宝具,接下来的战斗可不轻松喽。” 脏砚从深陷的皱纹里挤出了仿佛邻居家门口浇花养猫的慈祥老爷爷一样的微笑,但无论是他那个像骷髅一样干枯的容貌还是意味不明的目光都出卖了他的真面目。 “老头,你想试下你自己送给我的令咒吗?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不然哪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诗羽抬起手背指向间桐脏砚、澄澈的眼神坚定锐利如寒冰刀锋。 “哎呀呀,年轻人火气这么大放心吧,我只是来看看今年到冬木市做客的魔术师究竟是什么样子而已、纸上的照片远不能满足老朽的这点薄愿。只可惜不仅见不到故人,还看到了一个冲动拙劣的年青人在那里早早地用掉了一个令咒。真是令老夫失望。” 脏砚用有些滑稽的口吻说道。尽管嘴上说着扫兴的事,但脸部的表情却在奇怪的构造下愈发丰富了,满面都是愉悦的笑容。 “哼,除了你这种贪恋臭皮囊的邪物,就算是故人之后都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吧。” 诗羽一边薄地讥讽一边观察着周遭环境、快速思索着间桐脏砚的来意。 老怪物巧妙地伫立在夜晚街道上明亮光线无法照彻的死角,显然绝非只是习惯使然。 熟稔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选择在这种时候这个地点现身,本身就代表了来者不善。说不定这个危险的非人怪物就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趁berserker一场激战后体力和魔力都降到最低点时出手偷袭。 “桀桀桀桀,小虫子,这正是老夫的得意之处啊。世间如肯尼斯之流的天才魔术师代代无穷尽,无论他们在生前做出了何等成就,十之八九都败在了时间的风刀霜剑之下。难道这还不是可悲的教训吗?他之罪孽,正是吾之甘霖嘎嘎嘎嘎嘎嘎” 脏砚对幼女企图拖延时间的小动作不以为意,仰起头哈哈大笑。 虽然在诗羽听来这种笑声比夜枭乌鸦还要难听好几百倍,但干瘪矮小的老人依旧笑个不停。 诗羽嫣然一笑,尽管年纪尚小,身子还没有长成,但终究是魔龙之血的化身,举手投足间竟有股勾人魂魄的魔魅。 自巷道阴影中簌簌爬出无数老鼠大小的虫子,啪啦啪啦数声中竟化作了无数纷纷飘舞的妖异蝴蝶,仿佛千万双眼睛密布在诗羽四周。稍有异动,便会暴起发难! 脏砚歪头瞧了瞧,桀桀地笑了。 “是想让老夫检查下你的修为精进程度吗?确实,你能从刻印虫和阿兹达哈卡魔龙的遗传讯息中挖掘出这种蝶术,资质几乎是我们间桐家有史以来最为优秀啦。但年轻人过分自信可不好哦——” 随着他的话语声,老人背后突然窜起一条全长数十丈的百足蜈蚣,泛着黑紫色光泽的体表显然遍布剧毒,猩红的灯笼大小的瞳孔冷冷地盯着小小的间桐诗羽。 “既然你有这个兴致,那我也不用翅刃虫这种低级货色跟你过招了。洞悉上乘虫术的你应该知道,我的玛奇里虫术的依靠并不是此世的奇虫怪豸,而是来自异界的魔虫。我把它们从低到高分为九阶,除了顶点的阿兹达哈卡魔龙这头误闯此世的凶魔外,魔虫之间等级森严,面对我这条位居四阶的小蜈蚣,你那些只能充作幻术使魔用的三阶蝴蝶可经不起风浪。” 悠悠地看着诗羽背后的蝴蝶发出一阵骚动,脏砚嘴角含笑。 “别在我面前倚老卖,你的那套东西放到樱面前倒还有几分用处,我可不会买账!” 诗羽咬破指腹,魔龙之血灵蛇般旋舞倾洒,漫天蝴蝶翅翼立即沾染了龙血。 快速吟唱完咒文,体型急剧变大、浑身翻滚着血腥毒气的蝴蝶群顿时像轰炸机般撞向了环绕在间桐脏砚周围的蜈蚣。 仿佛感受到了魔龙之血的威压,异界蜈蚣本能地产生了畏怯,逡巡着不敢上前。然后就落入了层层叠叠的龙血包围圈之中,惨叫翻滚着,虽然抽死了一批又一批的蝴蝶,但动作却慢慢地弱了下来。 脏砚的脸顿时绿了,原本诗羽掌握的以龙血化虫的魔术至多只是把普通的虫子变为了二阶的毒虫,没想到诗羽还掌握了利用龙血直接将魔虫等级提升的方法。这一年来的修行果然不是白费的,他现在开始后悔当初没有拼着重伤也要抹杀她了。 但事实上,即便让他回到一年前,脏砚也不会全力出手吧。 毕竟,面对可以长生的魔龙之躯,贪婪的间桐脏砚怎么可能不动心! 百足蜈蚣很快就被蝶群吞噬一空。然后虎视眈眈地把脏砚围在了其中。 “好啦,爷爷大概知道你的实力啦,真是可喜可贺。喏,小樱估计在家里也快等急了。你先回去吧,那些尾随的使魔和蝼蚁老夫会替你打发走的。” 间桐脏砚根本没有害怕,反而呵呵地笑了几声,随即整个身体就像浇了热汤的积雪般慢慢消融进了蠕动的漆黑夜色中。 不一会儿就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间桐诗羽才吁了口气,绷紧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下来。 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背后已经湿透了,冷冷的夜风吹过,黏糊糊地难受。 第四十章 继续三千字求收藏求推荐! - 对于一个码字时间少又手速慢的孩子而言努力打出三千字,很值得鼓励你们造么?你们忍心让这本书沉沦吗(==),快来投票收藏点击吧 - 除了即将落成的新都中心大厦,总共三十二层的凯悦酒店是整个冬木市最高的建筑。 也是住过这里的客人公认的冬木市服务水准和经营手段最高的酒店。 但坐在豪华套房中的真皮沙发上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这间屋子里的俗物不过是一种“浪费的集合”,只不过套了件豪华的外衣而已,没有一点历史背景,也毫无文化底蕴。最糟糕的是这种硬充高贵的风气已经覆盖了整个岛国,让对此抱有期待的欧洲名门阿其波卢德家家主原本就相当愤怒的心情变得更加郁闷了。 豪华的屋子里摆放着的宽屏彩电正在插播一则紧急新闻。在冬木市湾岸地区的仓库街和海滨公园发生了原因不明的爆炸事件,播音员正在事故现场进行着现场直播—— 显然负责监督、善后处理的圣堂教会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终于在黎明前完成了所有的隐蔽工作,肯尼斯撤出战场后一直用使魔留意着后续战况,er与berserker激斗造成的倒灌景观可不是用瓦斯爆炸之类的蹩脚谎话就能轻易解释的。 作为今夜选择仓库街作为战场的始作俑者,肯尼斯心情并不比那些因为巨额经济损失而头疼的受害者要好。他焦躁地叹了口气。 rder这家伙,性格刚愎自用,做事鲁莽、从来不把我这个mster放在眼里。结果害得我第一战就白白浪费了一个令咒,还到处树敌,简直就是头蛮牛! 等待了好久的圣杯战争的开幕。以及做好了完全准备的初战。可是从成果上来看,他辛辛苦苦搭建的舞台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自己的从者反倒像个小丑般出尽洋相。 虽然不像berserker那样渴望世人瞩目的华丽表演,但肯尼斯也不愿让自己在圣杯战争一开始就有了污点,在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鲜花与掌声之中的神童看来,这种污点就是对神的秩序的莫大侮辱和亵渎。 天资聪颖的魔术师天才,过去比其他人更加优秀,现在也是,未来更应该是这样! 所以、肯尼斯决不容许这种失败。 “rder,出来!” 宽敞明亮的套房中没有任何回应,除了电视机里女主持人浮夸的大笑声外。 笑声不断地在肯尼斯耳边回荡,仿佛是魔术协会的那群庸才在他周围发出的小人得志般的嘲弄、乱哄哄地嗡嗡作响。 “rder?rder?!” 肯尼斯直起腰大声呼唤着原本应该守在他身边的从者,焦躁的火气自牙缝中迸射而出。 窗外漆黑的夜色中点缀着点点灯火,位于酒店最顶层的房间里一片寂静。 肯尼斯心中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莫非有敌人不知不觉地把他与rder隔开了? 不,没有人能够不惊动他闯入这家酒店。作为他的活动据点,凯悦酒店已经魔术进行了彻底的改造。在这个全高三十二层的建筑中,被他的结界所覆盖的就有二十四层。这里甚至可以被称为魔术堡垒。而且这里还有三台肯尼斯专用的魔术炉以及代替猎犬而召唤来的数十只恶灵和魍魉。就连下水道也没有遗漏,肯尼斯将走廊下面的空间异界化了。 即便是从者,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闯到顶层,将他与rder分离。 “肯尼斯,rder好像是去拿快递了。” 卧室中走出了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娇艳女子。 虽然长着好似燃烧的烈火一样的红发,而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凛冽,目光威严犹如女王般的冰雪美人,一眼看上去便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位感性而高贵的千金小姐。 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肯尼斯的未婚妻,也是他的恩师——降灵学权威索菲亚莉学部长的女儿。尽管索菲亚莉家传的魔术刻印传给了继承家业的长兄,但索拉并非是个仅仅是权力和地位象征的花瓶。名门出身的索拉不仅对魔术师的知识了如指掌,还有着极高级别的魔术回路。更重要的是,她还是rder现世所需要的魔力的供应者。 肯尼斯将“创始御三家”所设“魔力供应和令咒权利为一人所有”的规则一举颠覆,将魔力供给和令咒权利分开,由两名召唤者分别掌握;令咒由肯尼斯自己掌握,而索拉则为rder供给魔力,从而使自己具有了比起那些还要为servt供给魔力的mster更加充裕的魔力。也就是说与其他魔术师对战之时肯尼斯将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拿快递?” 肯尼斯愕然地瞧着自己的未婚妻,像是听到了遥远异世界传来的精灵私语般不可思议。 虽然知道英灵能够通过圣杯获得知识,rder的学习能力也足以应付现代生活。但对于上一秒还在思考魔术与决斗、研究着与现代技术格格不入的神秘的魔术师而言,委实难以一下子消化这个词汇。 “没错。上次不是叫我们买了一份军事杂志嘛,后来他邮购了广告栏上的一些商品。” “等等——收快递不是由酒店的工作人员送上来就行了吗?” 肯尼斯愣了下,终于想起了前几天索拉在rder的要求下去了一趟书店的事。记得当时她好像买了一份军事杂志、一张世界地图和几盒录影带。 似乎对未婚夫打断自己的话很是不快,索拉冷冷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rder迫不及待地想要尽早拿到他的宝物,接到服务员的电话后就冲下楼去了。难道我还会在这种小事上跟征服王计较吗?” 面对未婚妻咄咄逼人的语气,肯尼斯稍稍有些怯懦地沉默了。 “rder乃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征服王,拥有这样强力的英灵按理说任何一位御主都应该庆幸才是。但肯尼斯、我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也通过使魔了解到今夜发生的来龙去脉。你这种把叱咤风云的英灵当做简单的魔术工具呼来喝去的态度绝对是个蠢方法。” “” servt本来就只是高级点的使魔而已。虽然想这么辩解几句,但不知道为什么,肯尼斯一接触索拉那冷傲的视线,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即便心中满是屈辱、怒火中烧。 若是换了别人,肯尼斯早就赌上自己的名誉和威信,也一定要将这侮辱加倍地返还。但惟独索拉例外,因为她是肯尼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恋着的女人。 正当索拉察觉到肯尼斯心中的郁闷,准备缓和下气氛时,套房的门被打开了。 征服王高大的身躯像是闯进蚁穴的巨人一样吸引了气氛僵持的两人的注意力。 “rder你就穿着这身下楼的?” 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肯尼斯盯着rder身上的厚重铠甲紧紧地拧起了眉毛。 “不要怕嘛。我即便没有灵体化,全力奔跑的速度也不是常人肉眼能看见的。” rder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朝索拉打了个招呼后径直坐到了铺在地上的昂贵毛毯上,一边鼻子里哼着小曲,一边开心地打开邮包。 “喔喔!” 当他打开邮包的时候忽然欢快的大叫起来。 “不错不错!真中意。实物比照片看起来更加不错呢。” “t恤?就是为了这种东西你居然——” 肯尼斯瞧见他手上的东西后差点把鼻子气歪。 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真的看到了又是另一回事了。要知道万一这个时候敌方英灵来袭击这里,那几乎就等于不得不再用一个令咒把征服王召唤回来解决危机,这样的消耗速度他根本无法接受。 “没错。看到berserker那和现代女孩装扮相差无几的打扮后,我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如果我穿着现代款式的服装走在大街上你就不会对我不愿灵体化产生什么意见了吧?” rder随口道。 很快他就试穿起那件怎么看都是便宜货的新衣服,自得其乐地摆着各种pose。 “rder,我不希望你这种行为还有下次!”肯尼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索拉瞪了他一眼,虽然看着rder这件胸前印着世界地图,上面有一行醒目的log0“世界大战略”的半袖t恤,她也觉得征服王的品味实在不像个贵族,但索拉更不愿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让本来就有了裂痕的主从关系变得愈发脆弱。 “rder、你回来得正好,肯尼斯刚好要有正事找你呢。” rder收起了从一本漫画上学到的新姿势,转头向肯尼斯投去了征询的目光。 肯尼斯收敛了怒气,严肃地看着rder沉声道:“rder、我问你,为何要挑衅所有servt?还不顾我的命令向rer发起决死冲锋?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不动用那个宝具是没有办法击倒这个强敌吗?” “mster、你说的很对,所以当时我已经准备动用王之军势了。” 征服王摸着下巴疑惑地道,“要不是你的令咒,恐怕局面就不会是这副样子了。” “”肯尼斯忍无可忍,狠狠地拍了下沙发,然而弹性相当好的真皮沙发并没有给他的动作增添多少气势,反而因为两人的体型差距让他显得有些渺小脆弱。 “难道你想在那么多双眼睛面前动用王牌?!这可是圣杯战争的第一战!如果被敌方找到针对性的策略,那无疑就把我们的胜率降到了最低点,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rder惊愕地看着他的mster大发雷霆,旋即一抹遗憾之色浮上了他的脸庞。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阻止了正欲开口转圜的索拉。 “mster,对于你今晚的行为,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但有一点我想应该是务必要告诉你的,能够配得上做我mster的男人,必须是能够与我一同驰骋于战场之上的勇者!” 说罢他便灵体化消失了。 ——对于不喜欢灵体化的rder而言,这种态度无疑表明了他心中的失望。 “岂有此理!给我回来——” 耳中充斥着肯尼斯气急败坏的叫嚷,索拉默默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的努力显然是无济于事了。 rder和肯尼斯两人的价值观完全是相反的,这个阵营能够维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本来还打算与肯尼斯一起找上教会质问包庇言峰绮礼的目的,进而看下能否跟那些藏污纳垢的神父们做笔交易,但看样子这个天才未婚夫盛怒之下根本听不进去吧。 对于肯尼斯的表现,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竖子不足与谋! 第四十一章 神职者与杀人狂 “果然是因为受了重伤所以放弃了这次机会吗?” 在即将落成的冬木中心大厦三十八层,一名面色冷峻的男人负手站立在钢筋混凝土架构的建筑顶上,漆黑的修道服被夜空中的强风猛烈地吹着。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随之消逝在茫茫静谧之中。 言峰绮礼。被圣杯选中参加了这场并非自己意志所向的战争的先天性人格缺失患者。 与狂热的信奉者截然相反的本质,披着信徒外衣的迷途羔羊。 当令咒的圣痕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他手背时,这位年轻但实力超俗的代行者突然隐隐觉得从降世以来孜孜以求的困惑或许能在这场战争中得到答案。 ——同样的狂热,同样在生死边缘游走,同样与圣杯这个许愿机扯上了关系,唯一不同的是对方似乎并非被动地参与这场角逐。 从手中掌握的情报看,绮礼有理由相信处处表现出与他类似特质的卫宫切嗣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圣杯,多半是在圣杯身上找了他一生迷茫的最终答案。 教会的代行者认为自己能够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某种启示。 言峰绮礼渴望与这个男人相见,用面对面的形式来驱散心中亘久的迷雾。 无论是和平的交谈,或者是枪剑撞击碰出的血与火来进行一场杀戮的交流。 遵循自我的意志,言峰绮礼不顾暴露暗地里的联盟就匆匆离开了教会地下的密室。虽然由于ssss漏了马脚,导致见到那一幕的御主迟早会知道真相,但贸然出动也确实有些冲动了,可是言峰绮礼有无论如何也要自己亲自确认的理由,并非ssss所能代办。 所以他来到了肯尼斯下榻的酒店附近,张开了蜘蛛的网,静侯袭击者的到来。 绮礼曾仔细地翻阅过卫宫切嗣这个男人的资料,对他的行动准则有着他人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的了解。这是个讲求实用主义、行事毫不浮夸的老练猎人。能不用过多的代价获取相同的利益,就绝不会多花哪怕一点功夫。 仓库街一战,所有人都发觉了rder与其御主之间的不和,加上这个妄自尊大的英雄又在与rer的战斗中消耗了极大精力,正所谓柿子要挑软柿子捏,卫宫切嗣很有可能把这一组作为突破口。 所以只要等这个猎人找上猎物之时,言峰绮礼守株待兔也能逮到这个习惯藏在阴影里的男人。而且、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绮礼来到了即将成为新都地标式建筑物的中心大厦顶层,这也是狙击凯悦酒店三十二层房间的最佳地点——不论是从以往的战斗经历还是ssss在仓库街观察所得的讯息看,卫宫切嗣都是一个喜欢用远距离狙击解决猎物的惯犯。 但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走进绮礼准备好的蛛网,凯悦酒店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可能猜错的。rer的实力之强众所周知,卫宫切嗣不可能单独找上远坂邸,同样的,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进犯包庇了我这个神父嫡子的圣堂教会,sber、ster的mster也一直未曾露面,也就berserker的mster看上去比肯尼斯好对付一些” 言峰绮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笼上了一抹阴沉。 “难道berserker与er的战斗余波重伤了这个男人?明明在ssss的眼中er已经在那一刻冲到气浪中救下了他才对。” 他目光闪烁地盯着对面那扇拉上帘布的宽大落地窗,对现在是否回到教会等待下一次机会有些犹豫。 言峰绮礼不敢确定切嗣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青色枪兵与berserker的激战实在过于壮观,就算是ssss的分身也不敢靠的太近,导致他根本难以把握当时的细节,无法准确地做出判断。 “ssss吗?” 绮礼突然把目光朝向楼层上方空荡荡的夜空某处。 在那里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的从者,能够分身数十人,监视着冬木市的ssss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来到了他身边。 “是,正是在下。” 身披漆黑的长袍的ssss跪在绮礼面前实体化。但轻柔的嗓音却显示了这是个女性暗杀者,与之前的ssss也许并非同一人。 “我不是叫你守在教堂吗?” “实在是非常抱歉,可是在下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想要向您通报。璃正大人接到了梵蒂冈的新指令” 夜风愈发猛烈了。不知是环境的影响,还是有意为之,忠诚的从者音量越来越小,相反,随着他的话语言峰绮礼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走吧。” 大理石雕塑般内敛沉默的男子最后朝肯尼斯的那套房间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即转身大步向下楼的楼梯走去。 送走了狩猎异端的神之使徒后,这栋裸露在风雨中、尚未竣工的建筑终于恢复了平静。 良久,钢筋混凝土柱子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灰白的发丝微微拂动,男人低头俯视着高楼底部那条车水马龙仿佛璀璨银河的街道,眼神中闪烁着追忆的光芒。 “言峰——绮礼,么?” 雨生龙之介是个杀人魔。 和一般的杀人凶手不同,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罪恶的,应该会被制裁的。 他的杀戮是利己利人的施惠行为,也是接触到生命本来意义的必要途径。 人渴慕了解死亡这个人所共有的归宿,所以才会有恐怖片、灾难片之类的电影。但这种类似实验与模拟的方式也只是徒劳的娱乐罢了,根本算不上有任何建树。 但他却找到了不需要真正死去也能最大限度地获得那个真实的创造性手段。即通过牺牲者在死之前感受到的痛苦和绝望,触摸着鲜血与脏器的雨生龙之介无疑也是最接近了终极的答案。而那些哀嚎着呜鸣着在漫长的实验中终于死去的祭品,也更能比他更加领略到死亡是为何物的哲学意义,如此看来,真是个皆大欢喜的圆满结局。 抱着这个信念,龙之介一边连续不断的杀人一边辗转各地。这种辗转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受到法律的惩罚。事实上,国家机器制造的死亡方式对他而言就像十以内的加减法一样简单无趣,当然也不会感到恐怖。之所以他要逃避司法机关追捕,只不过是想要用自由和生命得到更高的艺术造诣罢了。 越是杀人,也越能从千姿百态的祭品身上了解死亡,到了后来,他对生命的体悟也越是深刻。龙之介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知识和魅力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 尽管他也正是因为这种超凡脱俗的ol标签而不得不暂时逃到国外避风头——是的,在日本各地狩猎了三十多名祭品后,他终于被人盯上了,这个叫做岛田洁的对手比以往任何侦探都要难缠,他不得不怀着去异国寻找新激情的期待踏上了旅程。 然而,现实往往比想象更加离奇精彩。 “怎么了?你不喝吗?” 雨生龙之介浮想联翩的追忆被人突然打断了。但他没有任何不悦。也不敢有丝毫愠色。 作为一名对知识孜孜以求的探索者,他觉得面对艺术和哲学领域中的权威,应有谦虚恭敬的态度,而不可自以为是,否则其恶劣性质就完全不亚于渎神。 龙之介看向那人,后者微笑着摇晃了下手中的酒杯。 盛着鲜红液体的玻璃酒杯,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浓稠、刺目。 “我的眷属哟,仅仅用了数月就跨越了死徒化的过程,放眼历史也是数一二三的资质。不过,看你迟疑的样子,难道旅途的疲惫让你连鲜血的渴望也丧失了吗?” 第四十二章 黑翼公 - 感谢昨天koko书友的打赏,这章三千字点赞! - 这是个穿着打扮一眼望去就能与乌鸦之类联系在一起的怪人。 鸟爪似的皮靴,燕尾似的外套,胸羽似的衬衫,以及鸟喙鸟首一样的头,最奇怪的是这人双脚后还粘着两只黑色羽翼般的装饰物。 瘦长的怪人慵懒地躺靠在公寓的沙发上,这种姿势在注重礼节之人眼中自然难以忍受。但龙之介显然不是这种拘于俗物的性格。 更何况对方浑身上下都散布着从食物链顶端传来的无俦威压,连灵魂深处都不禁发出了一阵阵颤抖的哀鸣。在他看来,即便这是间屋子里浓重似血的黑暗也在畏惧着这个存在,这种本能的感知几乎让龙之介认为这人周围环绕着阳光一样酷烈无情的气场。 龙之介连忙摇了摇头,以无可挑剔的优雅姿势浅酌了一口杯中之物。 “味道如何?跟你脚下这具失去美妙味道的尸体相比,应该要甘甜许多吧?这可是我的老友从欧洲搜集的两千七百名处女各自最完美的器官中提取出来的鲜血,要不是为了庆祝你这个血裔重返故国,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像是古老贵族出身的绅士一般,穿着鸟之服饰的怪人好像饶有兴致地看着龙之介。 但雨生龙之介却没有办法流露出任何表情。因为他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容已经无法找回曾经为人的存在状态了—— “既然是大人您的朋友送的佳酿,味道当然非常ol,虽然我不觉得曾经作为魔术师的您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龙之介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了一番,然后竭力按照过去的记忆想要露出一个像是陶醉其中难以自拔的笑容。但他没有成功。 龙之介沮丧地把酒杯稍稍从嘴边挪开了一小段距离。略有点扫兴。 被龙之介尊称为大人的鸟装怪人微微有些讶然,对这个才成为死徒不久,知识尚还停留在人类时期的年轻眷属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我也曾作为人类生活过,对吸血种的习性一直深恶痛绝。”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在成为二十七祖后漫长的岁月里,或许是为了伪装应酬,或许是为了排遣看不到尽头的寂寞,我也开始试着接受这种习惯。本以为作为一名新生的死徒,你也会喜欢,所以就拿出来与你分享了。” 龙之介受宠若惊,从不能自如地找回人类表情的沮丧中摆脱出来,恭敬地低头说道:“感谢大人的恩赐,只要是您赏的东西,纵然是杯毒酒,在下也无悔。” 近乎愚忠的臣服! 这个国家只要是稍微关注业内时事的刑警都知道,雨生龙之介,这是一个将地球上五十亿以上人口与公园里的沙砾等同视之的魔鬼;一个早在五年前就将自己的亲姐活活折磨死还引以为豪的变态;一个掌握六百多种杀人方法,精通两百多种密室杀人法,认识上百种毒药,巧妙制造各种不在场证明,时常利用古今中外各种酷刑和拷问工具的魔鬼。 这个早已经被日本诸多名侦探视为强大对手的男人,居然会有如此谦卑的姿态,如果被知情人见了这一幕绝对会把下巴都惊得掉到地上! 但雨生龙之介认为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他亲眼见识过这名自称二十七祖的怪人奇怪的打扮下隐藏着何等强大的力量。席卷大海的狂风巨浪轻易地毁掉了龙之介搭乘的游轮,包括那些能释放风墙的魔术师。但却奈何不了这个身边无时无刻不带着各种鸟的家伙。 也正是由于他的存在,才让雨生龙之介从那场百年难遇的海难中捡回了一条命。 这个怪人带着他骑着一只双翅展开足有数百米长的巨鹰离开了暴风雨的中心,最后在一座无人岛上等到了路过的船只,伟大的死亡艺术家才堪堪与他的归宿擦肩而过。 死里逃生后龙之介也问过这个名字叫黑翼公的男人,为何在那么多濒临绝境的乘客与船员中偏偏选中了他。结果得到的答案却令他哭笑不得。 ——“理由?如果必须要找个理由,那就是因为我在奥地利街头看到过你吧?与其他素未谋面的人类比起来,你至少是个熟人。” 这种无拘无束,随着自己心情游戏人间的生活态度,在龙之介看来实在是太ol了! 面对这个一念之间就能决定数千人生死的救命恩人,龙之介坦诚地表露出了自己的羡慕。如果有像黑翼公大人这样的力量,他也就不用为躲避刑警的追捕而烦恼了吧。 “像我这样啊也不是不可以。你身上的血腥味都抵挡上低等的死徒了,啧啧,把一个杀人狂魔变成死徒,教会那群蠢猪脸上一定会露出很有趣的表情吧?” “仔细想来,我快两百年都没有制造过新的奇美拉了,想想都有些兴奋呢。不过说好了,作为我黑翼公的血裔,无论如何都不能对鸟类生物出手,毕竟,现在你也是他们的同类了。” 人类被吸血鬼吸血后,通常会经历gol(食尸鬼)、lvgded(活尸体)这两个在神秘侧基本没有多少战斗力,只能欺负普通人类的怪物阶段,然后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vmpre(吸血鬼)。通过这一系列手段,人类才能成为死徒。 龙之介虽然有黑翼公保驾护航,但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沉睡了几个月就蜕变为了死徒。当然,和其他的祖创造的死徒不同,他是黑翼公大人此世独一无二的奇美拉。 也正是这个原因,使他赶上了黑翼公远渡重洋来到冬木市的日本之旅。 实际上,雨生龙之介最想赞美的收获并不是更漫长的人生和更强大的力量,而是在死徒化过程中比性高潮还要美妙无数倍的濒死体验。 不得不承认,这位大人不仅拥有这种能让人产生美妙激情的能力,而且平时的言行中也不时透露出与死亡与生命的哲学相关的心得。 龙之介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不假思索就跟着黑翼公回到了对他下达通缉令的国家。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敌人,在睿智的黑翼公大人面前都是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特别是当雨生龙之介顶着烈日从轮船上昂首阔步地踏上港口地面时,这种狂信徒一样的想法就愈发强烈了,就像一度为自己未来迷茫的学生终于遇上了能指引人生意义的导师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下了感动得几乎要当场跪拜的热泪。 一般的吸血鬼是不能渡过海洋的,而且因为在阳光下会很脆弱,这样使用船或者飞机也很勉强。而在黑翼公大人的秘法庇佑下,雨生龙之介不仅避免了沦为史上第一个因为晕船而丧命的死徒的悲剧,还好像一个正常人般悠哉地走在阳光下。 没错。黑翼公大人并不畏惧阳光——至少在日常的出行上,他是不用过于畏惧阳光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出现那艘游轮上,还带着一个累赘冲出暴风雨找到了一座无人岛。 难怪在强者林立的吸血种世界,这位大人也是位于顶点的存在。 “龙之介,你难道不好奇我来这的目的吗?” 黑翼公的询问让雨生龙之介回过了神,他耸了耸肩,掏出纹着猎豹的手绢擦干了手上的血迹,拿起叉子从餐桌上切了一片刚从活人身上切下来的生肉。 “大人,我是您的仆从,无权过问您的行动,到时候只要您吩咐一声就行了。至少,比起其他奇美拉,在现代犯罪方面,或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黑翼公没有动餐桌上的肉,但也没有对龙之介将这户人家当做盘中餐感到愤怒或者鄙夷,漫长的岁月中,他的大多数情感都已经被太多丑恶和肮脏所磨灭,更何况,即便原来也是人类之身,他更多时候也只是按照魔术师的行为准则来衡量世界。 世俗道德伦理无法约束的魔术师。 他只是淡漠地看着雨生龙之介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自己的杰作。 “很好,你已经是个合格的奇美拉了不,你比那些跟狗一样抢肉骨头的家伙要更特别、唔,这样的话,我也能把一些事交给你做啦。” 黑翼公站起身来,虽然肉都已经放在了冰箱里,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生灵痛苦哀嚎的气息依旧残留在黑暗的房间内,这让他微微蹙了下眉头。 “等会到我房间来,记得带上你的那套工具。” 门被打开了,黑翼公走出房间上了二楼。守在他边上的鸟儿纷纷扑腾着翅膀跟上。 龙之介抬起头,客厅里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赫然露出了被一对黑色鸟翅投下的黑影遮蔽着的鸟首! 奇美拉,鸟人合体的怪物,全世界死徒中独有的生命形态,也是黑翼公布拉克莫亚的专属死徒。如今,雨生龙之介也成为了数目众多的奇美拉大家庭的一员。 新生的奇美拉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很快又把尖锐的鸟喙探进了血淋淋的生肉中。——在他品尝死亡的味道时,任何人都难以分散其注意力,就算是奇美拉的血亲黑翼公也不例外。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雨生龙之介都是一个已经脱离了人类之域,相当恐怖的存在。 第四十三章 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 感谢昨天来自群里的篁书友的打赏,老规矩三千五百+字送上 - “小子,自人类步入文明时代以来,没有任何一个时代能像这个末世一样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出内在的弱肉强食本质,痛苦、仇恨、掠夺、背叛,东北基地里发生在你眼前的一幕幕丑剧就是这个世界的缩影。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打破这个人吃人的怪圈!” “而没有异能血脉,也就意味着你此生与超能力无缘。但并不意味着追求力量的道路就此断绝——远在末世降临之前的几千年中,人类就开发出了浩如烟海的秘技神术,以我们东方文明为例,源自华夏流传于日本的阴阳道、五行术,华夏一脉相承的诸子武学、佛道法门、乃至元气衰竭后的国术搏击之学,大体而论,不外乎锻体、练心两类。” “你天生资质属于中下流,从小遭受毒打摧残,营养也跟不上,又险些活活发高烧而死,俗话说大病如抽丝,纵然有再上等的资质也都被掏空了,根基不稳,就算耗尽一生心血,也未必能抵达王冠级别的强者之座,所以锻体一途也算是没了希望。所以,你也只能走练心的路子,所幸异能者本源意识之海与此道也多有相类之处,我虽不晓得练心法门,但也能以意识海的方式模拟,大抵可做敲门砖一用。” “意识海乃异能者根本,凝聚前世今世的所有记忆和无法想起但又确实被人体接收到的讯息,也是躯壳进化的密码所在,自然,从理论上讲,人人都是如此,人人都可以练出意识海,但由散乱虚无不可捉摸的意识转为可感知的意识之海,中间必须跃过天堑般的沟壑。” “由天外陨石带来的末世浩劫,偏偏使一小部分人的基因密码在丧尸病毒的侵袭下得到了初步的破译,完成了意识海的质变。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质的飞跃使人类在身体和精神上都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力量,并作为基因的一部分沉淀下来。” “你的父辈没有含有这种破译因子的基因,按常理而论包括你在内的子子孙孙就都只能是个废人。但假如有一种东西能够伪装成破译因子,就能打开基因之门。” “老娘被人称为伽蓝之鬼,正是源于我拥有十八项守护异能,暗合十八位护僧伽蓝神之名。但世人不知,十八项守护异能终究只是我对恐怖这一概念的繁衍,只是到了极点,反而变为了守护之力。所以在我将意识海流出一段意识进入你身体时,千万要在心神震动的那一刹那抓住一闪即逝的本相,那就是你的意识海种子!” “我的伽蓝十八能中的‘梵响’拥有镜面转写的特殊能力,只要你能凝神观摩、记忆、领会我在你脑海中展露的意识海模样,我就能引导你的意识开辟出一个泉眼。所以说,这口泉水模拟的意识海是活是死,全在你自己的一念之间。” 一幅幅画面快速闪过,伊人的话语仿佛渺茫的歌声从记忆的漩涡里一股股地用出。 那个雨夜,名为诗羽的年轻人跪倒在外表永远是十六岁的异能女皇面前,额头磕破流出的鲜血混在泥泞的山路上,沉默而又在重负下弯曲的脊梁如朝天地怒视的长弓。 铁石心肠的骷髅宫最终还是答应了渴望改变命运的蝼蚁的恳求。 没有人知道原因。 但伊丽莎白巴托里却隐隐有些明白那个女人的想法。 是的。berserker做了一场梦,关于她的mster、间桐诗羽的梦。 圣杯战争的参加者有时候会做梦。大概是因为mster与servt在深层精神部分有着紧密连系的关系吧。他们会以做梦的形式看到彼此的过去情景。在以往的圣杯战争中,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现象。 虽然从者的肉身是由魔力构成的,基本上不用睡觉,也不会做什么梦。 但这一次,伊丽莎白确实梦见了间桐诗羽的过去,除了自家御主居然曾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外,对诗羽的经历,她并没有感到多少吃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像她自己,也曾有过恐惧容颜老去、青春难挽的经历,尽管她是以未婚前的状态降临于此世,未曾亲手拷问屠戮过万千少女,但伊丽莎白通过这个时代的历史资料了解到自己最终还是铸成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她隐约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回忆起那些往事,定然会痛恨那时候的自己。 理所当然的,渴望华丽表演的偶像也不愿这种黑历史被人揭破,那是比战败还要可耻的丑闻。 “希望小松鼠不要梦到我的过去。不然绝对会讨厌我吧?” 保持着少女时期纯情天真的伊丽莎白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害羞地捂住了通红的脸颊。 历届圣杯战争中,在梦中窥见对方记忆的事例并不鲜见。这种事往往发生在mster身上,但细数下来也没有几个幸运的家伙能够真正从servt的记忆里找到有用的信息。毕竟,由于目的一致,从者基本上不会对御主隐瞒自己的过去。 但显然,对自家御主颇有好感的龙女并不愿意把自己丑恶的一面暴露给小松鼠看。 接着,她想起了自己正躺着的床榻恰恰就是mster睡过的地方,光溜溜的龙尾顿时像被主人抚摸的小狗般摇晃起来,冰蓝色的眸子水汪汪的,迷离又妩媚。 “哼哼哼哈哈哈哈我好兴奋啊昨晚太累了没有觉得,现在才发现这个屋子满溢着小松鼠的味道啊!被单、枕头、床垫还有周围的空气嗯真是受不了,大病初愈就倔强地咬牙跋涉千里雨夜的少年mster、明明自己也是个小孩却还温柔地照顾小樱的幼女mster,都让我好兴奋好喜欢啊!” 不愧是名门巴托里的纯种贵族少女,伊丽莎白不仅与生俱来就有狂气与残忍的性格因子,也与家族中那些同性恋者、幼儿爱好者、恶魔崇拜者类似,对小松鼠曾是男儿的历史不仅欣然接受,瞧她这副春意盎然的样子,显然还将此当做了一个萌点,浑没有当初降临在冬木市时周身散发着狂气和暴戾的阴沉。 要说缘由的话,由于servt是以全盛时期的姿态被召唤出来,所以伊丽莎白也以她心目中最美丽的时期,也就是结婚前14岁的身体被召唤出来的,不可避免地也就带上深闺少女对恋爱的憧憬和近乎妄想癖的幻想。没有恋爱经验所以如果她本人有点被迷到,只要一点小动作就会竖起旗子。虽然她的恋爱与常人的恋爱完全不同。 “berserker、你起床了吗?”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房间外传来了间桐诗羽的问候声。 伊丽莎白猛然一颤,迅速平息了自昨夜误会的告白引起的波澜,应了一声。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失态行为落到小松鼠眼中,应该尽情展露自己的贵族气质才是。 “mster、你进来吧。” 诗羽扭开门,瞧见优雅地坐在床上的少女后顿时不自然地转头挪开了视线。 伊丽莎白抿嘴一笑,轻轻地道:“小松鼠,怎么啦?快进来呀。” 说着还朝背对着她的诗羽招了招手。 “berserker,你们匈牙利人难道都是习惯裸睡的吗?就算是这样,你也至少把睡衣穿上再叫我进来吧?”诗羽无奈地叹了口气,幸好她并不是什么色胚子,如今也没有什么作案工具,不然看了这大清早派送的福利,还真不一定能把持得住。 “啊——” 伊丽莎白低头一瞧,精致的锁骨下白皙光滑的娇躯几乎一丝不挂,挺翘的鸽乳、平坦的小腹和萋萋芳草掩映的耻丘,一路下来没有半分遮掩,粉嫩的肌肤在晨间的空气里泛起一阵疙瘩,连忙惊呼着缩进了被单。 真是个天真纯情的少女呵! “mster、你别转过来啊——” 身后传来的又羞又怯的声音差点让站在门口四处望风景的诗羽一跤摔倒在地上。 ——这还是狂气的berserker吗?简直比间桐樱还间桐樱啊! 但不可否认,这种模式下的伊丽莎白确实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欺凌的快感。 诗羽脑中浮现出刚才的惊鸿一瞥,心中不禁一热。 “好了,mster、没事了。” 诗羽依言转过身,伊丽莎白已经换上了一套她从商店街带回来的时尚休闲装,靓丽的外表搭配着别出心裁的设计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不愧是知名设计师樱小路露娜的作品,确实值这个价。 盯着打扮得像个童话公主般的从者,好歹在骷髅宫身边耳濡目染多年的诗羽暗暗点头。 这件巧妙地将公主裙与现代休闲装两种截然不同的优点结合在一起的蕾丝短袖雪纺套装,也只有世界级的时尚设计师才有这种手笔。 berserker被自家御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连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怎么了,mster?” “很漂亮,也很适合你。”对于追逐美丽的女性,诗羽总是不吝啬她的赞美。 何况,现在光从打扮和外貌而言,伊丽莎白巴托里确实称得上是顶级偶像了。 “真的?谢谢谢。不过,这件新衣服也让我等了好久啊,别以为我就会对这家店有什么好感。哼!”berserker别扭地抬起了下巴,骄傲地道。 “” 明明快递才用了一天就到了,还有这个和先前的软妹模式截然不同的教科书式的傲娇是怎么回事?少女你的风格真是多变啊。 诗羽突然感觉自己觉醒了骷髅宫说过的吐槽之魂。 而且,她现在明明是个妹子,自己下意识地扭开头也就罢了,但为什么伊丽莎白也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的身子?总觉得今天的伊丽莎白有点反常。 诗羽摇摇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突然这样正经地叫我mster?不会是昨晚被er击伤的后遗症吧?” 昨夜的激战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就算是魔力构成的servt也会感到疲惫。所以间桐诗羽就把伊丽莎白安排到她的房间休息了(这几个月忙于调整状态迎接圣杯战争,诗羽一直没有与间桐樱睡在一起)。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这些细节就不用在意了啦。小松鼠,你该吃早饭了吧,赶紧走吧,小樱估计已经在等我们了。” 伊丽莎白干巴巴地笑着转移了话题,推着诗羽走出了房间。 第四十四章 明天不会风平浪静 东方的天空渐渐被瑰丽的朝霞所覆盖后,小镇就随着喧嚣的车辆和行人热闹起来了。 谁也不知道只在故纸堆里活跃着的古代英雄们在昨夜就曾与他们擦肩而过。 未远川入海口、仓库街和海滨公园的巨大破坏已经被自治政府宣布为军事演习的结果。军方的新闻发言人也在蜂拥而至的记者面前承诺一定会处理好善后事宜。偶尔有几声不和谐的质疑,也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长枪短炮的主流媒体舆论中,这在高节奏的都市里也是自然的吧。 似乎昨夜的死斗都只是魔术师们的臆想,冬木市也一如既往的和平。 而远坂时臣与言峰璃正的紧锣密鼓的密谋就是在这种事情告一段落的状况下召开的。 绮礼通过魔导通信机和地处深山町的远坂府取得了联系。 “绮礼,难道你已经找到ster的行踪了?” “不,只是有些思路而已。ster是擅长魔术工事、阵地作成的servt,如果想把这种优势发挥到极致,就必须依赖灵脉和地形。接下来只要对冬木市为数不多的几处灵脉进行监察就行了。在圣杯战争中,从未出现过能在哈桑的眼皮底下隐瞒踪迹的老鼠。” 尽管并非是为ster而发起通话,但言峰绮礼并非毫无准备。 “哦,原来如此。” 时臣的声音里流露出满意的称赞。 虽然他的servt性格实在难以控制,但是弟子那边的进展让他心中的阴霾散去了许多。虽然ssss意外地暴露了联盟的存在,但时臣并没有介意,因为他依旧拥有能左右战争的绝对实力——反正再苛责绮礼也无法改变事实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没有想把联盟瞒到最后。 这时,站在绮礼边上的高大神父轻轻咳了一声。 “另外” 一想到接下来这番话会对时臣的态度造成的影响,绮礼稍微有点踌躇。 “枢机主教大人传达了教会的指示,黑翼公极有可能来了冬木市。” “” 即使由于良好的教养时臣没有在骤闻这个讯息时失态,但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通信机对面的震惊和担忧的绮礼马上说出了璃正神父收到的指令。 “教会认为父亲和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掌控局面,所以给出了两条建议:一是在埋葬机关的应对人员抵达日本前竭力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二是藉由父亲的监督一职和您的能力,假借圣杯战争之手驱逐黑翼公。” “神父怎么看?”时臣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作为死徒世界的顶端,二十七祖无疑与主张讨伐异端的圣堂教会有着巨大的间隙。不论黑翼公此行目的如何,这边都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远坂家虽然更多以魔术师的立场行事,但先祖远坂永人之师恰恰是黑翼公昔年侍奉的那位大人的死敌。老实说,基本不可能存在和平共处的选项。 所以在场众人都明白时臣的话中深意。 “日本地处教会势力最薄弱的极东地带,埋葬机关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必须采取更灵活更主动的方略,时臣君。” 刚刚结束狼狈的善后工作的神父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这反而让他的意志更加坚定了。事实证明,保守的做法根本不能妥善应对圣杯战争的变化。 毫无疑问,言峰璃正更倾向于第二个选择。 “可是问题在于要对付有着漫长历史积淀的黑翼公,只能依靠英灵才行,但英雄王显然不会轻易出手,绮礼的ssss也必须隐藏幕后,而且、我怀疑哈桑根本应付不了那位。” 时臣喘了口气,头疼的事接踵而来,让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已经绷到了极限。 远坂家世代都是冬木地区的暗中所有者,负责管理此地灵脉与监视异常情况,这是魔术协会直接委托给他们的任务。倘若黑翼公在他的眼皮底下闹出了不可收拾的风波,不论是魔术协会还是圣堂教会,绝对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他突然有种预感,除了黑翼公,这样的事绝对还会出现。 璃正神父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对时臣提出建议道: “暂且把圣杯的事情放一放,动员所有的mster一起讨伐黑翼公如何?” “不行,魔术师本就是常理之外、不论是非黑白的存在,来角逐圣杯的人多半抱有强烈的意志,只要黑翼公没有做出侵犯他们利益的事,是不会出头的。说不定,还会打着等其他对手被黑翼公消耗了魔力后偷袭的准备,这种各怀鬼胎的讨伐在历史上从没有成功的先例。” “以令咒为奖励,应该能鼓动一些人吧,我们现在并不是要消灭这位在死徒世界也是最高等的大人物,而是拖住、最好能驱逐他。并不需要所有servt都去讨伐黑翼公。” 但绮礼却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但是,ssss尚存的消息已经被其他参赛者知道了,我们的联盟恐怕已经由暗转明了。在这种状况下,会有人愿意听从我们的安排吗?” “所以我们更加需要做出成绩,让教会看到我们为清除异端做出的贡献,不至于沦为部分神职人员应付众怒的弃子。”璃正一板一眼地道。 言峰绮礼渴望圣杯战争能按部就班地进行,唯有如此,他才能在战场上找到与卫宫切嗣正面对峙的机会。虽然时臣并不希望他如此轻率行事。 “也不用担心那些获得令咒优势的家伙们反过来成为我们获得圣杯的障碍。因为只要到时候由我们完成最后一击就行了,譬如埋葬机关派来的援兵。” 最终,远坂时臣同意了璃正的建议。 尽管言峰绮礼对此不以为然,明明教会已经不被其他参赛者信任,结果还自欺欺人地想要利用其他参赛者达成自己的目的。这种做法绝对不可取。 以绮礼对卫宫切嗣的了解,那个男人绝对能看穿这种替别人火中取栗的愚蠢做法,然后将计就计、选择待在暗处给予那些讨伐者致命一击。所以期冀与切嗣交锋的他并不想在那个黑翼公身上分散过多的注意力。 更何况,冒然招惹如此强敌,就算是习惯与死神共舞的代行者,也不会觉得这是个明智的做法、他的父亲言峰璃正,也许还沉浸在年轻鼎盛的错觉中吧。 但最终他还是保持了沉默,无论恩师还是父亲,内敛深沉的绮礼都不愿与之直接公开对抗。 怀着微不足道的抗拒之心,言峰绮礼走出地下室回到了房间。 然而他吃惊地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眸。好像能够驱散一切阴暗的光辉一样的金发身影,此时正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摇晃着一看便知其华贵的酒杯。 虽然这个不速之客换下了华丽的铠甲,但依旧散发着不怒自威的神秘光辉。 rer,吉尔伽美什。 这个清晨,远坂时臣的从者,英雄王莅临了言峰绮礼的住处—— 第四十五章 切嗣的改变 - 感谢koko的打赏,于是这章三千字。兄弟姐妹们有票投票收藏的收藏,点击的点击,多多支持哇! - 位于山丘上的冬木教会,是上帝信仰于人间的聚落。 然而现在这个神眷之地,却云集了冬木市的大多数妖魔鬼怪。 不得不说,圣堂教会被现代文明所抛弃也并非没有理由。 言峰璃正神父看着信徒席上的使魔们,无奈地苦笑起来。 发出招集mster的信号之后一小时左右。没有一个mster出现在冬木教会,取而代之的是五个使魔在这里齐聚一堂。除了表面上退出战争的言峰绮礼外,其他的mster都派了代表,唯一没有用使魔代替出席的一方却没有让神父感到任何受重视的欣慰。 因为对方正是魔术协会的代表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小姐。 ——虽然这是璃正接到ssss暴露的消息时就已经预料到的情形,是个正常人都会对包庇了谎称战败的监督产生猜忌之心吧。但有着监督权的他可以暂时搪塞压服其他参赛者,却没有办法忽视时钟塔这个庞然大物的意见。 特别是这个红发美人,就算是有教会在背后支持的言峰璃正也不禁要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据他所知,这位小姐来头可不小,那是在时钟塔水面之下拥有巨大潜势力的家族的嫡女,而且作为大贵族的家主,她的未婚夫地位更高,这两人放到一起足以左右魔术协会对这件事的态度和立场。 某种程度上,这是比黑翼公更难应付的家伙。 只有索拉一人冷冷瞧着的的教堂里回响着老神父中气十足的声音。 “能够达成诸位宿愿的圣杯战争,现在正面临着重大的危机。出于对由教会监督的圣杯战争的仇视,二十七祖第十六席的黑翼公已经向我们探出了爪牙。游戏中突然闯进了不受规则约束的暴徒,我想不用我说明各位也会明白后果会是怎样的。” 璃正说了开场白后就急急地进入了正题。席上的那道目光着实让心里有鬼的他感到了十分的不安。沉稳老练的行事风格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破绽。 使魔们没有任何反应。虽然背后的主人绝不会如此淡定就是了。 毕竟那可是岁月甚至可能比他们的家系还要悠久的二十七祖啊。 就算是抱着敌意而来的索拉,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讶色,神父朝她点了点头。这是作为熟知死徒世界的魔术师都应该有的正常反应,更何况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难免会失态。 “黑翼公极有可能已经成为了威胁圣杯召唤的公敌。所以我动用自己非常时期的监督权利,暂时地变更圣杯战争的规则。” 一边用严肃的声音发表着宣言,璃正一边挽起自己的右袖露出手臂。 虽然肌肉已经苍老,但还是能够看出其年轻时拥有健壮的胳膊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他的手肘一直到手腕,上面覆盖满了像刺青一样的图案—— “这些,就是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回收并托付给作为这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我的东西。还没有进行决战便失去servt的mster们的遗产——他们还没有使用完的令咒。” 言峰璃正慷慨激昂的演讲终于进入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部分。 “我可以将这些预备令咒以我个人的判断转让给任何人。对于现在控制着servt的各位来说,应该知道这些刻印的重要性和其价值吧?我将选择出将黑翼公驱逐出冬木市的人,赠送给他作为特例措施而增加的令咒。如果是单人完成则只赠与那一个人,而如果是多人合作完成则给出力的每人都赠送。当确认黑翼公不再插手圣杯战争时,战争才会再次开始。” 言峰璃正快刀斩乱麻般地宣告了他的计划,随着日光从教堂的窗口移到过道上,这次紧急会议也进入了尾声。 “本次会议的第二项内容,就是对欺骗冬木教会的参赛者言峰绮礼做出惩戒。我按照教会规定的监督规章第二十七条做出如下决定:取走言峰绮礼的两枚令咒,念在其谎报失败只是受了其从者欺骗的份上,保留其最后一枚令咒,并驱逐出教会。” 随着他的话语,教堂角落里走出了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正是言峰绮礼。 在索拉饶有兴致的目光下,他挽起僧衣的袖口,伸出了手腕,腕背上仅余的一枚令咒清晰地映入了在场所有使魔的眼中。然后沉默地走出了教堂。 会议结束了。 等到使魔三三两两地散去后,索拉仍旧留在了席位上。 “神父,我们魔术协会把监督之权让给你们,可不是用来玩这种把戏的。” 言峰璃正微微蹙起了眉头,对言峰绮礼的处置,也只能应付那些没有背景的魔术师;爱因兹贝伦家鞭长莫及,间桐脏砚则昨夜事发后一个小时不到就告知他间桐家无意追究教会的失误。所以如今最难解决的就剩下眼前这个高傲的冰美人了。 “好吧,说出你的条件吧。” 他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击退黑翼公之前,暂时做出一些退让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冬木市郊外的城堡中,切嗣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虽然一直克制自己不在妻女面前抽烟,但战场的硝烟味越来越近后,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卫宫切嗣摆摆手,示意爱丽丝菲尔指挥使魔从教堂撤退——这是摆在明面上的耳目,监视教会动静的任务另有他人。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他拿起移动电话对久宇舞弥下达了新的指示。 “继续监视间桐、远坂和肯尼斯下榻的酒店。找到机会就杀死这三组的mster!在这期间,er、我不希望你主动找上门去与其他servt较量。” “不准我对servt出手?切,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会议室角落里靠墙守候着的er不爽地啧了一声,嘀咕道。 爱丽丝菲尔用怀着感激的眼神瞧了扛着血红长枪的男子一眼,从现界到现在,这个er的表现确实不愧为赤枝骑士团的大英雄。 昨夜仓库街之战,er受命偷袭berserker,后来接到她利用魔术传递的求救后就马上不顾切嗣当初的吩咐赶到她边上清理了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虫子,如今又识大体地对切嗣做出了让步。这次圣杯终于眷顾了爱因兹贝伦。 虽然远坂家与教会沆瀣一气,但有这个更适合他们的从者在,家族就没有失去胜算。 她转头对边上的丈夫说道:“切嗣,不是说好我们两个人分头行动吗?虽然从个人来讲,我自然很愿意和你一起行动。但突然改变策略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和er商量下。” 切嗣看了看库兰的猛犬,确实,比起原本召唤的骑士王,这个不怎么抗拒暗杀勾当的从者更适合他,如果能更紧密地合作,绝对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吧。 “战术必须要随现实状况的改变而做出灵活调整。无论放在哪里这都是正确的做法。我之所以决定和你一起行动,就是察觉到了这次的mster已经不是靠暗杀就能成功的。相反,要是被实力强大的mster甚至是servt盯上,没有servt的我就很难摆脱这种必死之局。” 切嗣朝er淡淡地解释道。苍白的脸色中依稀能看出一丝疲惫。 昨夜被气浪波及所造成的伤口隐隐作痛,虽然魔术能治疗失血和骨折之类的创伤,但依旧有不小的后遗症,这也是他昨夜到现在、甚至这两天都不敢轻易出门的原因。 “没错,那个berserker有着与er几乎平分秋色的宝具,要不是er你抢救及时,恐怕切嗣就那个小女孩的魔术也极为棘手,恰好把切嗣克制得死死的。” 爱丽丝菲尔一想到昨夜见到切嗣被冲击波远远撞飞时产生的险些令她晕厥的巨大悲痛,就好一阵后怕。仅仅第一夜的战斗,就差点让切嗣败亡,这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悚她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于公于私,她都要站在切嗣这边。 “哼。下次见面,我会直接取走那个berserker的心脏。” er对于昨夜的胜负依旧耿耿于怀。也变相地认可了切嗣的策略。 他一开始就明白,卫宫切嗣就毫无将战局完全托付给爱丽丝菲尔和他的意思,仓库街之所以能与berserker放手交战,也只是形势使然罢了。他现在做出一些退让,反而能在未来的某些时刻获得更好的回报——守在充满危险性的男人卫宫切嗣边上,他绝对有机会能和诸如rder之类的英雄交战。 “但在我看来,那个金闪闪的英灵才是我们真正的强敌!” 一直大大咧咧的爽直英雄终于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忌惮之色。 虽然er对那箭雨一样落下的宝具也有相应的对策,但直觉告诉他,那个rer的实力绝不止于此。比起征服王或者那个龙女,黄金英灵的实力是压倒性的强大!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将不堪一击。这正是喜欢玩弄手段的御主卫宫切嗣的弱点。 切嗣默默地点点头,他也不是莽撞之辈,自然看出了那个英灵的棘手之处,不过,只要找到他和远坂时臣的各自单独行动的机会,他就有把握解决这个麻烦。 “如果远坂时臣命令rer去围剿黑翼公,我们就能抓住刺杀他的机会。” 第四十六章 为了下周不裸奔求收藏推荐! - 这周是三江潜力榜,再不努力下周就悬了,大家多多支持啊!码字很慢的我,字数上已经表达诚意了,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 “老头子居然什么都没有要就对教会的犯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诗羽的埋怨声中,间桐宅一边告别了黄昏一边迎来了圣杯战争的第二夜。 这也意味着短暂的休憩时间又将被彻夜的英雄厮杀所充斥—— 如果没有黑翼公这个变数的话。 对于君临死徒世界的二十七祖之一,黑翼公葛兰索格布拉克莫亚,诗羽虽然没有从残缺的记忆碎片里找到相关的信息,但好歹也在过去的一年中博览群书,初步迈进了魔术师世界,自然知道这位战功赫赫的强者拥有的实力绝不是刚迈过魔术门槛的人所能想象的。 就算是超越灵长的英灵,倘若以从者之身与其对敌,也未必能讨得了好。除非拥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以及不容后患的决心,不然就要做好被黑翼公报复甚至反杀的准备! 关掉了连接泪影虫(间桐家豢养的专门用于探听和记录的虫类)的感官的共享秘仪后,脏砚出门前丢下的协议书也让诗羽得知了老怪物昨晚原来是去了冬木教会,顿时一阵恼火。 明明参赛的是她间桐诗羽,结果好人都被脏砚做了,到头来还要她承受利益损失的后果,这种事换谁都不爽。 这老头果然是不甘寂寞啊结果今天又说去什么邻镇的土地上巡视,谁知道真的去哪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 诗羽摇摇头,现在局势有些复杂,还不是跟脏砚翻脸的时候。 但她对言峰璃正异想天开的讨伐举措当然很是不屑。也许这就是替教会打工的悲哀,明知道招惹一个可怕的敌人绝非上策,依然不得不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葬送自己的未来。 “除了征服王那个笨蛋,估计没有人会真的去找黑翼公的麻烦吧。” 诗羽嘴角翘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浮出了小狐狸似的狡黠。 ——这种时候,肯定有人打着浑水摸鱼的如意算盘,如果老老实实守在工房里,那就落了下乘,无形中就处在了被动的位置上,但盲目地掺和到其他人的战场上也很容易被针对。 所以,诗羽决定借这个机会寻求联盟——圣杯战争的联盟! “啊拉啊拉,我家小松鼠连算计人的样子都是这么可爱伊丽莎白快要忍不住了。” berserker双手托腮痴痴地瞧着桌案对面的mster,两眼化作了粉红色的爱心,末端分岔如燕尾的光滑尾巴一晃一晃地在身后摆动着,脸上写满了春意。 “怎么了、berserker?” 诗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个龙女自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不仅再也找不到当初那股阴森森的暴戾气息了,还时不时地脸红发呆,女子力十足! 幼女在心中不禁嘀咕,难不成er的宝具还有什么让人改变性格的隐藏效果? 但她现在已经认出了那个青色的枪兵就是爱尔兰的大英雄库丘林,诗羽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头猛犬还有这种奇怪的宝具。 伊丽莎白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摇头道:“啊、没、没什么!” 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这种事! 伊丽莎白如今就像个刚坠入爱河的少女,患得患失又很不坦率, 虽然诗羽的“表白”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但也架不住那颗天真纯情的少女心 然而她这种表现被诗羽看在眼里,反倒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正想追问,berserker脸色突然一变,凛然的杀气顿时笼罩了这个手染无尽鲜血的少女。 “不好!小松鼠,设置在庭院外的结界被突破了!” 诗羽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召出了邪龙魔装(确切来说应该是魔虫装),月华般的水晶色彩从淡绿的昆虫纹路上流动,被紧身衣包裹的身躯不退反进,冲到了洋馆门槛处。 作为御三家之玛奇里的府邸,当然也和其他魔术师的工房一样设置了驱离、防御甚至攻击的结界,在圣杯战争揭幕后,又由间桐诗羽布置了与伊丽莎白精神相连的外围自动反击式结界。一旦遍布院落内外的虫子感知到怀有敌意的陌生气息就会展开集火轰炸—— 除非伊丽莎白的魔力耗尽不然就会源源不断地从异空间唤来虫群,对敌人进行疯狂攻击,当然,诗羽没有混进她的阿兹达哈卡魔虫,否则说不定就要先把她自己的血抽干了。 对于由人类幻想编织出来的史诗英灵,这些小把戏当然没有多少作用。 但至少能提醒间桐宅邸内的诸位,并稍微起到阻扰的效果。 然而诗羽和berserker赶到庭院时,却见到了一幕诡异而又震撼人心的场景。 起先是不知道从何方飘落的黑色羽毛,然后是龟裂的外围结界如碎玻璃一样坠落。 接着,一个穿着怪异,浑然像只长着黑翅膀的白毛乌鸦的人影缓缓从天而降,覆盖在虚空中的光凭人类肉眼绝对瞧不见的核心防御结界没有半分抵抗就土崩瓦解了。 足尖触碰到结界表面的那一刹那,连接berserker意识的防御墙宛如薄纸般戳破了。 是的。脆弱得像张薄如蝉翼的纸。 只听一声“嗤”的轻响,回荡在诗羽和龙女的心中。 曾令无数英豪瑟瑟发抖地跪伏在脚下、无论心计还是武力都能在二十七祖中排到前列,与死徒之王白翼公齐名的鸟之使,黑翼公葛兰索格布拉克莫亚降临间桐邸! 踏上庭院的那一刻,他倏地收起双腿后的黑羽,掀起的气流压得青草波浪似地倒伏。 背后,月色皎洁。 berserker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诗羽瞧在眼中不禁一阵担忧——连接伊丽莎白精神的结界被破坏后往往都会遭到可怕的反噬。 “berserker,你没事吧?”诗羽忍不住握住了伊丽莎白那双冰凉又柔软的手。 要是在这种时候失去了从者这个高端战力,结果可想而知会是多么糟糕。 所幸龙女伊丽莎白巴托里以间桐诗羽为御主、berserker为职介现世时,包括耐久等级在内的能力值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强化,抗打击能力在所有从者中也是佼佼者,因此这种程度的反噬对有龙血和对魔力支持的伊丽莎白而言几乎可以小到不计。 显然伊丽莎白并不是受了什么伤,berserker一边拉着诗羽一边好奇地指着施施然朝这边走来的黑翼公惊呼道:“小松鼠,你看你看,这里有个好丑好厉害的鸟人啊,居然一下子就突破了我们的结界。” 诗羽:“” 黑翼公:“” 夜空中似乎有只乌鸦嘎嘎叫着飞过众人的头顶,强势登场的黑羽之使鸟首歪了歪,就算看不出他的表情,诗羽也能想象这位大人心中是何等的尴尬和愤怒。 幼女呵呵地想要活跃下僵冷的气氛,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伊丽莎白巴托里是个精神异常的英灵,并非是形容词之类的修饰而是她确实拥有这个保有技能,她感觉不到他人的痛苦,理解不了周围的气氛。原以为昨夜后伊丽莎白会多少收敛点,没想到现在却是变本加厉了诗羽不禁有些头疼。 “咳,黑翼公大人,欢迎您莅临冬木市,能来我们间桐家做客,实在荣幸之至。如有不当之处,还请您不吝赐教。” 诗羽微微躬身施了一礼,对她而言,自己的从者惹恼这位强者,适当地服软并不可耻。 如果哪个魔术师敢把鼎鼎大名的黑翼公当做是非法侵入住宅的罪犯,那才是脑子被驴踢了的蠢材。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什么时候被路过的牛人随手拍死也不奇怪。 “做客?吾可不这么认为,尔等可是磨刀霍霍、举起讨伐之旗了啊。” 黑翼公冷冷地瞥了伊丽莎白巴托里一眼,锐利的鸟喙在月光下森寒刺目。 berserker一挑眉,便要举起大枪来与这个咄咄逼人的鸟人分个高下。诗羽马上拦住了伊丽莎白,这时候跟黑翼公干架有百害而无一利。 “睿智的黑翼公大人,通晓魔术师世界规则的您想必也知道那只是迫于部分野心家和圣堂教会的偏见而采取的行为罢了,我对您并无敌意,间桐家也不会参与到这场飞蛾扑火的疯狂中去。否则我现在早已经动手叫来其他mster和威名著世的英灵了。” 她转身朝停下脚步的黑翼公耸耸肩,说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唔,你是在威胁我吗?”黑翼公仅仅看了她一眼,便瞧出了这个人类魔术师的打算。 “不不不,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在下只是想要自保罢了。” 被黑翼公那不含感情的乌鸦一般的目光盯着,诗羽只觉全身冰冷,像在被千刀碎刮般地哆嗦。她觉得光是这种诡异的寒意就能把人冻毙,幸好上次遭到ster的袭击后诗羽有了抵抗的经验,才不至于出丑。 “有趣的魔术师,姑且算是对你的嘉奖吧,接好了。” 黑翼公咦了一声,收回了宣泄四溢的杀意,赞许地朝诗羽点点头。 他从虚空中抽出一个长柜,丢给了诗羽。这种随意的态度,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berserker正欲把那长柜打落,诗羽抢先一步接下了它。 堂堂黑翼公不可能也不用对诗羽这种等级的魔术师使阴招。所以诗羽不会太过紧张。 打开一瞧,她的目光顿时就被里面静静躺着的东西吸引了。 是剑鞘。 黄金质地,装饰着耀眼的蓝色珐琅,这样豪华的装备,与其说是武器还不如说是像王冠和笏杖这样显示贵人威严的宝物。雕刻在中间的刻印是失传已久的妖精文字,证明了这把剑鞘是非人类之手打造的工艺品。 ——记忆碎片中的讯息清晰地告诉了诗羽,这个剑鞘是为何物。 “怎么样,还行吧?这是我顺手从别人那里拿过来的玩意儿,就当做见面礼吧。” 黑翼公对诗羽的惊愕相当满意。他打了个响指。 “既然赔罪的东西奉上了,接下来就跟我走一趟吧。” 话音未落,无数黑羽便从空中纷纷扬扬地洒落。 诗羽一惊,来不及叫出魔虫便被这股凭空出现、涡旋般的黑风卷进了不知名的空间中。 “小松鼠——” 伊丽莎白不禁勃然大怒,朝向黑翼公挺枪便刺,不料却扑了个空。 抬头四顾,月华泻地,夜色茫茫,庭院中哪有半个人影?仿佛那个黑翼公从未出现在间桐宅,间桐诗羽这个人也从未在庭院中走动过。 “固、有、结、界!” 伊丽莎白脸色阴沉,一字字地道出了黑翼公这个伎俩的名字。 正是替换自身与世界的大小,侵蚀、具现出心象风景的大魔术、固有结界! 怀着浓浓的担忧和愤怒,berserker被消失许久的狂气和阴影如乌云般笼罩了。 第四十七章 永不复返的结界! 入眼所见,俱是黑羽。 天空尽为死羽遮蔽,浩浩荡荡连成黑色的天幕。 繁星犹如即将合棺的遗容,被跌宕的黑羽所覆盖。一轮弯月如今也被吞食殆尽,似乎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光明也流逝了。构成这个空间的概念除了死,别无他物。 就算是那个从虚空中踏步而来的男人,此时也张开了死之羽翼。 徐徐拉开了黑暗编织的帷幕。 是的,这个由成千上万的死羽首尾相连组成的帷幕,此时正包围着怔怔出神的诗羽。 ——“咣咚”,不知从哪传来了沉闷的鼓点一样的声音。 从茫然和惊愕中回过神来,诗羽才发觉自己的心脏狂跳,指尖颤抖着,明明感觉血在沸腾,全身却像埋在南极冰川下似的冻得每一根神经都在悲鸣、吟呻。 这是死的力量,也是生理和精神上面对食物链顶端的天敌本能畏惧在发生了不可抑制的作用,无坚不摧的诡异死意在隔绝了生机的世界中冲击着激突着、直至诗羽体内。 死吧,闭上眼安静地死吧,没有痛苦地死吧。不用抗拒地死吧。 心底有个声音说。 然而诗羽知道那并不是催眠,而是某个至高的意志在隔绝、驱逐、抹杀他的求生意志。 黑翼公葛兰索格布拉克莫亚,真正也是唯一一次为世人熟知的战斗,就是袭击了前第十六祖的居城,并将一族和他的所有眷属一个不留地从地球上抹去。从那以后,再无人敢对失去主人的鸟之死徒动什么歪心思。 那其实就是一场诡异到极点的屠杀。 这位曾侍奉死徒世界的君主的魔术师以固有结界——永不复返(evermore)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第十六祖的位置,没有任何流血,在城墙上、庭园中、窗帘上没有留下一道伤痕,将数量超过百位的吸血鬼们悉数诛杀。 充斥在这个结界的只有象征死亡的飞鸟。 而现在,黑翼公没有动用铺天盖地的鸟儿们,仅仅是帷幕般落下的黑羽,便几乎让诗羽放弃了生存的意识—— 一旦接受了死,绝对会无声无息地回归真正的死亡。 漫天死气弥漫,倒在结界角落里的蓝色剑鞘微微一动,那是先前被结界转移空间时掉落的圣遗物。也许是被骤然转换的世界所刺激,它开始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伴随着这种变化,诗羽前世今生积淀的生命本能在渐渐干涸的意识海中凝成了一株淡青色的根茎,硬是在几近崩溃的意识和躯体中撑开了一线微弱却异常顽强的求生意志! 不能死!不能认输!不能死!不能认输!不能认输!不能认输输输!不能认输输输输输!我不能死啊啊啊啊—— 诗羽猛然挺直了娇小的身躯,尽管不论生理还是心理上都处于坏掉的边缘,但仍旧有一股意志支撑着她抵抗着重若泰山的死羽。 但夜空中飞舞的黑羽实在太多了,一根一根地飘落。 直到彻底把诗羽压垮。 从结果来看,诗羽其实已经跟死没什么两样了。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诗羽勉力鼓动着心中的意志。 没错!站起来!复活吧!复活吧复活吧复活吧!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大声地回荡着,像是大西洋上引诱航船驻留的美妙歌声。 诗羽本能地想要听从那个渺茫又近在咫尺的呼唤,直到一张苍白却又精致的俏脸从意识海的涡流中闪过,她才蓦地惊醒了过来。 “为什么要放弃呢?你不想死吧?间桐家的小女孩、还有那个名叫伽蓝之鬼的女人,这些都不舍得放弃吧?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响应那个呼唤、彻彻底底地走向复活呢?” 那是黑翼公的声音。 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喉咙一阵疼痛,窒息感无时无刻不在狂暴激突。 诗羽依稀看见那个鸟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她面前,晃来晃去的视野中,黑翼公一手掐着她高高举在空中,周围黑羽或是旋转或是相撞或是跌落。诗羽看到来人那对鹰隼似的眼球射出了猩红的光芒,隐约便能叫人的意志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后来诗羽才知道,那是吸血种都拥有的魔眼。眼和语言都是最具代表的魔术回路嘛,寻常人只要瞧见吸血种的眼就会产生魅惑的效果。强力吸血鬼的魔眼,甚至可以通过对方的眼睛让自己的意志直接传到脑部,完全操控对方的思想—— 二十七祖中的顶尖强者黑翼公布拉克莫亚自然可以做到这一点。 是啊,为什么要认命?怎么可能去死?! 诗羽梦呓般地喃喃自语。 就是在她听从本能和黑翼公的意志、准备回应灵魂深处那个声音时,记忆中的那张女人的脸就从那株淡青色的根茎中吐出了一道耀眼的亮光。 如印,如钵。正是骷髅宫种在她意识海内的那道凝聚了伽蓝八能之一的本真符印。 拜其所赐,诗羽却醍醐灌顶似地惊醒了,有如神助般地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也以前所未有的执着下定了决心——不能听那个声音,更不要理黑翼公的劝诱! 坦然地,诗羽挤出了一个笑容,尽管脸色已涨得酱紫、她毫不怀疑,自己随时可能会被黑翼公掐小鸡一样弄死。 我不想死,当然,我也不会复活! 身体从指尖到心脏一寸寸地染上了死,但诗羽只是坚持着抵抗,却没有妄图在意识的涡流里按照那个呼唤去接触心底的那个复活。 随着她的念头愈发坚定,黑翼公双目中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竟然能做到这一步。执拗的家伙呵,结果竟然选择抱着那残缺的记忆和人格死去吗?吾不得不佩服你的愚蠢,这可不是人类会做出的选择。” “是起源吧?原来我的起源是复活,但我可没有就这样接受那个的自觉。” 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乎是临终遗言的话,和身体的巨大痛苦相反,诗羽心头却是一片清明。黑翼公想要的就是激发出她对死亡的恐惧,然后回应深层意识之下的那个存在罢了。明白了他的打算,诗羽又岂会如他所愿! 黑翼公知道一旦谋划被戳穿,暂时就难以操纵有所准备的诗羽了,便洒脱地松开了手。 “哈哈哈哈——”骤然得脱的幼女跪在羽毛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像是要把下辈子的呼吸都趁早用掉一样。 然后,她一边咳嗽一边抬头冷冷地盯着黑翼公,不屑地笑了:“二十七祖也会对区区一个魔术师的起源感兴趣吗?”由于不自然的充血变得红润的脸颊让她看上去竟有了一份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娇艳。 第四十八章 诗羽的起源 - 感谢昨天koko、书友150422183932187的打赏,感谢今天篁煌书友的打赏,最近有点忙,缺的字数合成一章下周更吧。读者老爷大小姐们多多收藏推荐点击支持喔 - 起源,即事物产生时的方向性,是指根源之涡混沌里所产生的“做什么”、“不做什么不行”这一类冲动,也就是让所有有形之物之所以存在的绝对命令。也是灵魂的原点,在出生前就决定了的作为存在之因的方向性。 但正常状况下,起源不会对人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它只是隐藏的因,而不是支配人的果或者其他东西。可是一旦倘若有人自觉到那个东西,就会输给从存在的开始累积至今的某个起源的方向性,毕竟人的意识的方向性才短短数十年。 如果某人的起源是进食,那觉醒了这个起源后就会被古往今来所有进食的群体意识所取代,变成不断重复吃东西这个冲动的完全不同的人格。 假如诗羽真觉醒了复活的起源,虽然不知道究竟会变成什么,但毫无疑问肯定会丧失自己的人格。也就意味着间桐诗羽和异能王者诗羽这两个存在从此就彻底消失了。 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的起源是复活还有、堂堂黑翼公竟然大老远地从欧洲跑到日本,处心积虑地要把我的起源觉醒又是为了什么?” 面对诗羽的质疑,黑翼公拍了拍掌,随着他的动作,死气森森的结界景象倏地消失了,没有了那些飞舞的黑羽,也没有漆黑的乌云,唯有一道月光透过开夜幕漏了下来。 她转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摆着健身娱乐器材的小广场,由于是深夜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嘎嘎鸣叫着的怪鸟扑腾着翅膀从空中落到黑翼公的肩膀上,不含感情的双目眨也不眨地盯着诗羽。 这是间桐宅附近的小公园。 诗羽暗暗搜索了一会,并没有在周围发现berserker的气息。 也许是被黑翼公遮断了感知吧。类似于闲人退避、气息遮断之类的魔术结界。 黑翼鸟首的男人站在单杠上俯视着诗羽说道:“要让起源觉醒的魔术,光靠施术者办不到。直到拥有起源者自觉,才能使其觉醒。起源觉醒是施术者与受术者意见不同就无法使用的秘术。结果吾还是小看了你,竟然能抗拒求生意志的引诱,并拒绝了那个起源的呼唤。间桐诗羽,汝之资质,实在不逊于当年的佐尔根,居然使吾近百年来吾第一次出手受挫。” 那种施舍了蝼蚁以生存权利的眼神,令诗羽感到由衷的屈辱。 但不得不承认,只要黑翼公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轻轻松松地从世界上抹去。 那是迄今为止她所遇见的敌人中最难以企及的高峰。 “堂堂二十七祖也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吗?竟然如果我一下子就被你的结界压垮了呢?世间的魔术师或者拥有这份资质的人何止千千万万,但真正觉醒起源的又有多少!” 看到黑翼公对她刚才那两个问题避而不谈,诗羽直觉地认为这些祖们好像在进行着什么阴谋,居然会把目光投在遥远偏僻的日本,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这种资格。 记忆碎片中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信息,最接近的也只是荒野宗莲在观布子市将会采取的起源觉醒计划,但和二十七祖好像没有半毛钱关系更何况还找上了我 诗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看来她是没有办法探到几分真相了。 “哼、是想拖延时间吗?放心吧,今晚还有时间,吾会耐心地把汝逼上那条路的。嗯,毋需担心,汝既然是那位大人看上的东西,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地死掉。否则,那也只能证明吾等找错了棋子。” 黑翼公漫不经意地看了诗羽一眼。 他自不会真的傻乎乎地透露最关键的信息。 看着诗羽微微惊怒的神情,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戏谑之色。没错,他就是要从心理和身体上把这个魔术师逼上不得不面对起源的绝路。 就当是在第二次开启固有结界之前的点心吧。 “就算魔术师,也不过是我们吸血种的食材而已。你能被吾利用,多少也是有几分价值。我也不会真的一招把汝杀死、别忘了刚才我丢给汝的那个剑鞘,在爱因兹贝伦的船上抢东西,也费了我好大功夫呢。” 诗羽闻言想起刚才接过来的剑鞘,低头一瞧,脚边并没有它的身影。显然是在固有结界消失之时落到了其他地方。 转头看了看,终于在不远处的方形沙坑中找到了它。静静躺着的剑鞘有大半截鞘身被沙子覆盖着,藉由月光的照射,诗羽依旧能看出其华贵不凡之处。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诗羽还是有些惊讶。 倘若这剑鞘真是远离尘世的理想乡(vlo)、由亚瑟王使用不仅能疗伤,还足以构建五大魔法也无法干涉的防御壁垒,好像原作中卫宫切嗣和卫宫士郎父子都是用它召唤出了骑士王阿尔托莉雅,倘若诗羽用它作为下次圣杯战争的圣遗物,多半也能将那个英姿勃勃的女剑士召唤出来吧。 但为什么黑翼公自信能发挥出这个必须要亚瑟王帮助才能使用的宝具的力量呢? “虽然没有办法掌握它的全部能力,但我自然有办法让这东西产生我所需要的效果。” 好像看出了诗羽的疑惑,黑翼公傲然地笑了笑。 看来卫宫切嗣的servt变成了库丘林就是黑翼公干的好事了,真是个棘手的家伙,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根本没有办法应对啊虽然现在他没有发难,但迟早也会出手的——那时候我还真如果他还有余力再来一次起源觉醒术的话就惨了。只能等待最佳时机,抢在他发招之前用令咒召唤berserker来解围了。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绝不容有失! 诗羽大脑中飞快思索着脱身之策,额头隐隐泌出了冷汗。 正如她之前的设想一样,黑翼公根本无法吸引参赛者的火力,也就不会来替她解围。说不定这时候还有幸灾乐祸的蠢猪正看着她进退维谷的糗样呢。 也不知是她的幸运值太高,还是主从之间心有灵犀的感应。陡然间两股毫不掩饰的从者气息就闯进了诗羽的感知中。 “是那个龙女吗?还有一个是谁?”黑翼公抬起头冷冷地看向了那个方向。 诗羽暗暗惊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一股纯净庞大的魔力流,多半就是伊丽莎白找来的帮手。目中无人的偶像为了mster也会低头,还真是难为她了幼女mster由衷地感动了。 最先赶到的来者一下子就冲破了黑翼公随手设置的结界,昂然立在两棵并排耸立的樱花树下,虽然由于时节的关系尚未开花,但树影婆娑,少女凛然握剑,也端的是一幅美景。 “该死的异端,如果想打间桐诗羽的主意,就先过我这一关吧!” 少女银铃似的声音带着一丝诗羽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的厌恶,凝重肃穆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盯着黑翼公,银甲长袍,长辫飞扬,金发少女高洁而又动人的俏脸上洋溢着战意,挡在了诗羽身前。 ——sber,冬木市七大职介中号称最强的从者。 而且,这个虔诚信仰主之恩惠的少女英雄,多半就是法兰西的圣女贞德。 诗羽相信已经有许多参赛者从她的言行中猜出了她的身份。 第四十九章 贞德 - 感谢枫树下的羽毛、koko两位书友的打赏,这章三千字感谢! (话说应该猜出来了吧,贞德的御主究竟是何方高人o) - “小松鼠,你没事吧?” 紧接着sber从天而降的是一声又是惊喜又是激动的娇憨呼唤—— 诗羽讶然抬头,一阵香风就扑面而来,龙女伊丽莎白的娇躯重重地扑到了她怀里,紧紧地抱着这只让她担心的小松鼠。 “berserker,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被自家从者紧紧地抱着,诗羽颇有点不好意思,但心中更多的是感动和高兴。和那些互相猜忌的主从组相比,诗羽跟激萌的美少女从者关系这么好当然是值得骄傲的事。 “搬了救兵?龙之介也真是个废物,这点时间都拖不了。” 黑翼公长年居于欧洲古堡中,对圣杯战争并没有多少了解,显然“祖”的高傲使他没有把这两个从者放在眼中。 诗羽不禁松了口气。以贞德的经历,跟死徒这种异端中的异端绝对不可能和平共处,所以伊丽莎白确实拉到了一个有力的强援!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和sber凑到一起的。 事情要从昨夜sber被mster叫回去说起。 惊天动地的仓库街之战告一段落,但sber却没有找到机会与征服王一决胜负。 她本想趁着黎明时候众人都陷入了大战后的放松期上门单挑rder。 ——根据她的mster连夜调查的结果,rder如今正和他的御主在凯悦酒店休息。 白发的男子不顾满地粉尘,就懒懒地坐在混凝土柱子下。月光静静地拂动着那张棱角分明的古铜色脸庞,好像发光的云朵被他摘了下来把玩似的。 这是sber赶到这栋尚未竣工的建筑顶层时所见到的景象。 在男子转头望向她的一瞬间,sber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白驹过隙的沧桑之感。 但这种看破世事、生无所恋的神色一下子就隐没在了白发男子的瞳孔深处。快得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mster,您突然叫我离开战场,路上又通过信息传送嘱托我别赶得太快,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 sber摇摇头,把那股感觉放到了脑后,疑惑地道出了心中的不解。 “sber,我知道rder是你绝对要全力以赴也要打倒的对手。作为你的mster,我当然要配合你的行动,所以就跟在那家伙后面找到了盯梢的目标。” “只是没想到看了一场主从不和的闹剧,又碰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敌人,所以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打算在弄明白状况后再跟你会面,于是就先让你放慢脚步了。” 白发男子不疾不徐地解释了一番。 这种耐心又温和的态度让sber吃惊地以为对方才是必须听从御主命令的从者。 她狐疑地看着自己的mster,他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即使知道他的身份,sber也不敢完全把后背托付给这个男人。 “从那个家伙口中,我探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君临死徒世界的第十六位祖黑翼公布拉克莫亚来了冬木市。贞德,你既然是为国而战、以传达上帝真爱为荣耀的奥尔良圣女,应该能明白这其中的意味吧?” 白发男子的眼神中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二十七祖?” sber惊讶地挑了挑眉,好像听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般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站在教会这边的圣女无论生前还是现在,都不会对吸血鬼产生任何好感。 要不是有着漫长的历史和心思难以揣测的二十七祖支持,当初英吉利也不会势如破竹地侵入法兰西(作者按:此处为本书设定),如果说要有什么东西值得贞德达克违背主之宽容予以痛恨的话,必然是这些渴饮人血的死徒了。 “莫非这些异端也想染指圣杯?那东西对他们又有何用?” 白发男子不置可否:“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敌人。事实上,在处理的优先度上,黑翼公也比那个远没有成熟的间桐诗羽要高得许多。” “难道他就是我们这次要对付的家伙?” 贞德恍然,如果要从sber职介中找出一个最敌视也拥有相性优势的英灵,她确实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最佳人选之一。她想到这,觉得自己被坑了一把的郁闷终于完全消散了。 “没错。在世界线中正是黑翼公唤醒了觉醒了起源的三头魔龙,酿成了千年难遇的大灾难。这次,我们提前插手、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白发男子站起身来,眺望着被黑夜笼罩的楼群,以及远处那波光粼粼的未远川河面。 凛冽的夜风吹得披风猎猎作响,男子的深色肌肤的身躯宛如山岳般岿然不动,鹰隼般的目光徐徐地凝聚,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根本不知道魔龙复苏的危机已经来临、兀自愚蠢又平静地沉睡。这次工作,是他枯燥的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值得全力以赴的任务。 “下令吧,mster!贞德达克就是您守护世界的剑与盾!” sber沉寂的斗志再度涌起。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那个传说中的黑翼公从这世间净化了。 这段自百年战争时期就延续至今的恩仇,也许今天晚上就能做一个彻底的了结。 与rder的战斗,就放在打完这场仗后吧。 “那就再好不过了。” 白发男子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sber,说道:“当初我告诉你这次的任务目标是间桐诗羽,这个此世之变数。记得你曾问为什么不趁早杀死间桐诗羽吧?” sber目光一闪,在莫名地强迫召唤到此世后,她就曾问过mster的目的,白发的男子只说阻止间桐家的那个魔术师,她要再详细的追问,就被后者以“你也不想我让你做些暗杀的勾当吧”这种话搪塞过去,根本没有办法建立起毫无间隙的合作关系。 这也是她恼怒的真正缘由 “现在我把答案告诉你。一旦间桐诗羽面临死亡危机时产生了对起源的自觉,极有可能会在黑翼公到来之前蜕变为阿兹达哈卡魔龙,到时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但如今言峰璃正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以他的性格必然会召集参赛者驱逐黑翼公,那时我们再上门说清来由,无疑能更容易说服间桐诗羽与我们联手,不被黑翼公的觉醒术激活起源。” sber信服地点点头。 “所以接下来,你去间桐宅劝说间桐诗羽,我去找黑翼公,务必不能叫他俩见面。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拦住黑翼公,我们就在间桐宅会合,一起迎击黑翼公!” 他目光微微一闪,“倘若事不可为,就把间桐诗羽封印吧”这种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直觉告诉他,如果敢这么说,sber一定会生气的。 和主张杀少数人救多数人的他不同,圣女贞德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 果然,不等仓库街的余波平静下来,圣杯战争的监督言峰璃正马上就召开了紧急会议。 一直关注着新闻的白发男子早就从最近几例凶杀案中找到了疑似死徒留下的痕迹。在使魔安安静静听着神父大人慷慨陈词时,他已经准备动身了。 从废弃院落的据点里走出来,白发男子和sber来到了未远川河边的道路上。 “按照计划行动吧,别掉以轻心,黑翼公跟普通的死徒完全是两种层次的人物。” 他匆匆丢下一句话,就打算在这里和sber兵分两路了。 他要赶往新都最繁华的红灯区——距离现在最近的一起灭门案就是在那里发生的。 一阵惊叫和喧哗声中,披着白色披风的褐肤男子微微矮身,然后猛然纵起,伴随着一波下巴掉在地上的吸气声,他一下子就从人行道上跳到了斜对角的写字楼上,然后又高高跃起,踏上了一座行政大厦的楼顶。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了钢铁丛林中。 sber仰着头目送这个行事出乎意料的御主远去,好半天才合上愕然微张的嘴巴,捂着脸低下了头。幸好现在行人稀稀落落的并不多,看热闹的人群只是把她的御主当做了拍电影的特技演员。不然麻烦就大了。 但她还是有点郁闷,这种超出常人理解之外的赶路方式怎么能在大白天用呢? 比起她老老实实走路的做法,这个横行无忌的mster才更像是英灵吧! 不管了,既然黑翼公的行踪被教会披露,那必然会引起其他参赛者的警惕和关注,加上大家都各怀心机,反而会给他浑水摸鱼的机会。唔,我也不能太没有紧迫感了,这里是新都,距离深山町的间桐宅还真有段不短的路 sber解除了概念武装,仿佛来日本旅游的外国少女般拿着地图沿着步行道走过了未远川河面上的钢铁大桥,往笼罩在夕阳茜色光彩中的深山町进发。 她并不急于用灵体化赶路,因为黑翼公虽然是已经不能用吸血种来简单定义的二十七祖,但也没有完全超脱死徒的本性,一般而言,只有夜晚才是他发挥最佳状态的舞台。 他要出手,也应该等太阳落山后。 而且,作为生前听到过上帝叹息的圣女,贞德掌握了等级为的保有技能启示,可以近乎直感、天启一般地在旅途中选择最适合的道路,也就是说能将阻碍她前进的困难降到最低。 果然,夜幕降临之时,贞德刚赶到深山町的洋风住宅区,就好巧不巧地就遇上了由于御主被人捉走而像只无头苍蝇般在深山町到处搜寻乱转的龙女。 第五十章 鏖战 - 感谢koko的打赏,今天四六级考试依旧三千字,大家还不感动得收藏推荐点击发评论(= ̄ ̄=) - “就是这样,在我说明了来意后,berserker也不认为我是在说谎。然后我们就凭借着启示技能,找到了黑翼公的气息,终于及时地赶到了这里。” sber贞德谦逊而又平静地道。 当然,尽管她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诗羽和盘托出,但她也不是什么胸大无脑的单纯修女,自然而然地就隐去了一些关于她的御主的信息。 倒不是要对诗羽不利,而是因为sber认为如果作为当事人的间桐诗羽得知了某些内容,不仅没有什么益处,眼下还会引起不必要麻烦。 比如白发男子对世界线的论述,就被她替换成了mster从某种地下渠道获得的消息。 “间桐君,接下来这个怪物就由我聊尽绵薄之力吧,这也是我的mster的决定。” 诗羽恍然,同时对贞德入乡随俗地用了日本常用的尊称不禁感到几分有趣。 虽然比不上伊丽莎白,但sber对异国文化还真是容易接受呢。 “原来如此,红莲的圣女贞德确实有这个立场和我们并肩作战。” 她瞧了一脸肃穆高洁的救国英雄贞德一眼,心中暗自揣度:“不过,黑翼公千里迢迢赶到冬木市就是为了唤醒阿兹达哈卡魔龙?这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值得他从城堡里跑出来?要知道二十七祖也不是没有死敌的,他敢冒这个风险,其中必然还有更深的缘由。” 瞧着因为从者插手,黑翼公不得不再度展开永不复返这一固有结界,诗羽微微蹙眉。 她并不是不相信sber,这个世界上会用阴谋诡计暗算对手的小人举不胜举,不介意耍心机的英雄豪杰也不少,但惟独圣女贞德不属于这一类人。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贞德和她的御主掌握的资料不全,要么是贞德的御主连同贞德也一起欺骗了。事实上,诗羽并没有考虑到也许是sber不忍告诉她真相。 “由人类幻想编织的英灵啊,确实有这个资格与我的鸟儿们共舞——” 黑翼公终于重新聚集了展开固有结界的魔力,矜持地颔首道。 “当心了。在吾之夜空中飞舞的鸟儿们,只会对亡者表露不敬——” 幽幽地叹了口气,漫天黑羽飘落间,小广场重新被死羽的世界所覆盖。 将月光与繁星也吞食殆尽,绝对的、毫无一丝光明的“死之世界”再次降临—— 黑翼公展翅于虚空中缓步踏行。 每一个脚印都宛如有形的物质般在死羽的天幕中烙下,同时被踩过的黑羽旋转、翻滚着聚合成形,化为了一只只不同种类不同体型不同姿势的鸟儿。 苍色的鹰、青色的鸦、灰色的鸽、蓝色的鹟、彩色的雀单单诗羽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常见的禽类就不下数十种,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除非是生物学家、鸟研究者不然根本分辨不出的鸟儿,甚至还有只能从科幻片和博物馆里瞧见的始祖鸟,如果说这片天地里收集了地球上从古到今的所有鸟类,恐怕也不为过吧! 这就是鸟之使,在古老的岁月尽头时就开始把鸟类视为神圣之存在的魔术师葛兰索格所精心搭建的魔术基盘的完全形态,在这片世界中,鸟群更容易生存,也更为强大!虽然黑翼公呼唤出来的鸟儿多数只是他的心象风景,但也足以展现出它们与生俱来的能力。 “在魔术世界中,鸟被认为是‘引导亡者灵魂之物’虽然有人并不赞同这个真理,但是,圣女贞德、伊丽莎白伯爵夫人哟,如果没有从我的鸟儿们爪下坚持到最后的自信,就识相地退走吧,吾并为非圣杯而来,无意与你们为敌。” 黑翼公抬起手,死羽的天幕下充斥着令人烦闷眩晕的负面气息,在这种状态下作战,除了对魔力达到了规格外(ex)级别的贞德,任何人都会感到不适吧。 ——看来黑翼公已经准备强行带走间桐诗羽了。 虽然这次起源觉醒失败了,但只要让间桐诗羽落入黑翼公手中,那也差不了多少,堂堂二十七祖,自然有无数手段能达到他的目的。 “哼,无礼之人要给与处罚!打扮品味奇差的渣男,本小姐可不会让你抢走我的小松鼠!” 伊丽莎白张开龙翼就冲进了铺天盖地的鸟群中,黑色的长枪仅仅一击便贯穿了十来只魔力构成的死羽之鸟,畅快的大喝声鼓荡起摧金裂石的音波,同时枪影挥动间,划出一道道圆形音刃,不断强化着超音波的物理破坏功能。 悲鸣的鸟啼和残破的羽毛纷舞,狂气的berserser一下子就清出了大片空地。 诗羽看了眼默默护在她身前的sber,心中不禁苦笑。 berserker也太冲动了点,倒是冷静守在边上防备不测的贞德更像是她的从者。 但想到伊丽莎白今晚为她担惊受怕,肯定也憋了一肚子火气,残暴的龙女会亟不可待地抢先出手也不是不能理解。 英灵的实力与流传于世的典故有密切关系。伊丽莎白混有龙之血的典故出自巴托里家的模仿红色牙齿而作成的盾状纹章,象征了龙的勇猛以及强健,还有不让敌人活着的残忍性。一旦燃起斗志,伊丽莎白就会把这些特质发挥到最大。 音波如刃,割裂黑幕。 龙尾扫荡,群鸟避让。 berserker浑身上下似乎都化作了杀敌之器,如撕裂猎物的暴龙般横行无忌! 然而,这个固有结界中的鸟儿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前赴后继地扑击、猛啄、引爆。 每一次魔鸟的冲击都相当于数颗手榴弹投掷而来的暴击。 每一波黑羽的攒射都好比是死神射出的箭雨般铺天盖地。 针尖对麦芒,一时间竟阻住了龙女前进的步伐。 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对于英灵也只是需要全部出力就能越过的栅栏罢了。 “碍事的东西、给我死开啦!” 沸腾的龙血在berserker职介的激发下转化为了等级的对魔力,足以使魔法阵和瞬间契约大魔术无效化。自然也能抵御固有结界中弥漫的死气,保证状态维持在高峰。 龙鸣雷声轰然怒爆横扫,万千飞鸟被伊丽莎白发出的无形音波绞碎,胜负的天平似乎已经倾斜。 然而黑翼公却悠然地站在远处瞧着自己的鸟儿们惨叫着回归结界的黑羽之幕中,完全没有恼怒吃惊的样子。 “不对——快叫berserker住手!” sber脸色凝重地盯着那些围绕在龙女身边发起自杀式冲击却几乎一无所获的鸟儿,显然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她本能地察觉到,尽管无穷无尽的飞鸟被berserker消灭,但洋溢在结界里的黑羽和死气反而愈发增加了。 “berserker、暂时先停手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诗羽还是按照sber的话叫住了伊丽莎白。 ——至少她可看不出这样耗下去对黑翼公有什么好处,但这个鸟人合体的死徒却没有半点不快,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这其中必有蹊跷。 “呵呵,终于发现了吗、但已经太迟了!” 黑翼公冷冷地盯着正欲撤退的龙女道,“很快她就会停止身体机能,彻底化为死羽了。” 伊丽莎白很快就一脸惊慌地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黏上一根根残破的黑色鸟羽,源源不断的魔力供应竟变得若有若无,四肢好像绑上了万吨巨石一样使不上劲,疲惫和绝望之类的负面情绪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斗志。 ——她的生命力面临干涸的大危机! “是死气!鸟群死亡增强了这个结界的死气——” 诗羽灵光一闪,结合她之前的遭遇,终于明白了黑翼公的能力。 正如黑翼公所言,鸟是“引导亡者灵魂之物”,也就代表着无穷无尽的死。要想与鸟对话、被其引导,就必须经历死这个过程。普通人和菜鸟级别的魔术师一旦进入黑翼公的固有结界,就会被全由死气构成的空间夺取生命,无声无息地化为死羽。 这也是黑翼公为何先把她拖入这个结界后再试图刺激、引导诗羽的起源觉醒的原因。 但固有结界从本质上讲也无法脱离魔术的范畴,而sber、berserker的高等对魔力足以无视这些散乱的死气,所以被具现出来的携有无穷死气的魔鸟就成为了黑翼公狩猎的最好助手。无穷无尽的鸟击只是为了掩盖黑翼公召唤死羽的真正目的。 ——一旦死羽构成的鸟儿再度死亡(存在被瓦解),不仅能进一步增强死气,还能在伊丽莎白身上留下死气的印记,引动整个固有结界的死气进行集火侵蚀,直到她最终沦为死气操纵的鸟之傀儡为止。 这,正是固有结界永不复返之名的由来。 但凡进入黑翼公领域的生灵,都被鸟儿引渡了灵魂,不可逆转地送进了黄泉的彼岸。 亡者的灵魂,将一直与鸟相伴,除非黑翼公这个存在被抹消。 “可恶、sber,只能拜托你了!” 诗羽咬了咬牙,转头对sber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在这种危急状况下,唯有先天就与死徒这类异端相克的红莲圣女贞德才能救伊丽莎白了。 “咕——嘎——” 成群的鸟儿蜂拥着扑到了伊丽莎白身上。 死气愈发浓郁了。 几乎能掐出污水来的死灰色污点像是涂抹在人物画卷上的黑色墨汁般覆盖了berserker的身影。 没有办法动弹、生命力(魔力)不断流逝的从者连惨叫也发不出,只徒劳地望着黑羽纷飞的天幕—— sber如何会对这种情形袖手旁观,她嗖地冲到了伊丽莎白身边,手中圣剑爆出耀目的光焰,如初升的朝阳般将光辉洒向了整个黑羽天幕。 “异端!蒙主之召唤,贞德达克赐予汝神之制裁!” 第五十一章 暗流汹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让我们把视线倒退回黄昏时分的深山町。 在卫宫切嗣下达了最新的指令十分钟后,舞弥就赶到了指定地点。 ——当然,所有监视必备的设置早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就已经安排好。 现在她只需要摆弄下电子设备接收使魔传递回来的情报就行了。 久宇舞弥的眼神很专注,当然,也一如往常的冷淡锐利,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其实她绝对要属五官端正的美人,虽然她从不化妆。但这样的美人却是时常出没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仅仅作为卫宫切嗣的工具而存在。实在是一件令人扼腕的憾事。 之所以卫宫切嗣会把打探和侦查的任务交给她执行,只是因为在切嗣所教授的魔术中,舞弥对于操纵低级使魔有着过人的才能。 她最为得意的使魔是蝙蝠,在切嗣的建议下还在蝙蝠腹部附上了超小型的d相机,这在盛行幻术、结界或暗示的魔术师世界当然是不多见的手段,因此往往能收到奇效。 所以守在一栋公寓里的舞弥利用电子机械设备很容易就获取了远坂、间桐两家的情报。看着屏幕上那个黄金英灵穿着充满现代感觉的搭配着毛皮的漆皮夹克和皮裤,沿着高级住宅街施施然地走进了远坂宅,舞弥向来冷漠的神情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讶。 原来这个rer大战之后非但没有回到mster身边,还解除了灵体化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散步,真是出人意料。说不定可以在这点上做文章,让er觅机杀死远坂时臣。 ——在切嗣不在身边、无法及时交流情报时,舞弥必须要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切嗣的立场做出合理的判断,譬如现在是否要冒着暴露的危险趁早将这个讯息传达回爱因兹贝伦城堡。 在卫宫切嗣改变战术策略后,舞弥就成了他的耳目。 一旦她这边出了纰漏,造成的恶劣后果将是不可估量的。 间桐宅据说还有个实力深厚的老魔术师坐镇,但那个小女孩和berserker刚结束战斗不久,无论实力还是警惕心都处于最低点,也未必不能找到可乘之机 舞弥盯着那一片寂静的间桐宅邸,心中略有犹疑。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介于远坂宅和间桐宅之间中点数百米外的老旧公寓,如果从地图上看的话恰好能与两处监视目标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一旦情况有变随时能做出有利的应对。 “咦,那是什么?” 从使魔的视野中舞弥突然看到一根黑色的羽毛从天而降,化作了一个鸟头人身的身影落在了间桐宅邸的庭院中,对魔术知识稍有涉猎的她目光不由地一颤,忍不住轻咦了一声,毫发未伤地强行突破间桐宅邸的结界,这种魔术水平绝对是时钟塔教授级别的。 莫非这就是从未现身的ster?这种对自己的魔术实力有足够自信、毫无顾忌地冲进敌巢的态度,确实只有以魔术师的身份著称的ster才有 突然钓出了一条大鱼,久宇舞弥精神一振,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生怕漏过任何细节。 就在这时,有一个什么东西被房门口扔到了舞弥的脚下。 在硝烟和杀戮中锻炼出的良好素质让舞弥迅速地矮身躲到了衣柜后面,同时瞬间把枪口指向那东西,发现被扔过来东西并没有危险后,又迅速地把枪口对准了扔出物体的位置。 不过即便如此舞弥仍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被扔过来的东西。 是小动物的尸体。 两只蝙蝠。而且蝙蝠腹部带着的d照相机来看,这应该是舞弥放出作为使魔的蝙蝠没错。一只是守在公寓周围负责警戒的蝙蝠,一只是派到冬木教会的侦察蝙蝠。 来者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慢慢地踏进了这个窄小的房间,毫不在意暴露在舞弥的视线与枪口之下。甚至,连放在床头的监视屏幕也没有看上一眼。 “言峰绮礼。” 盯着这个身穿修道服的高大男子,舞弥脱口而出。 绮礼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喔?我应该是第一次和你见面呢。那么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呢?”看到这个女人后,他突然冒出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决定改变原本打算好的行动,不过—— 在那之前,从她口中套下卫宫切嗣的情报也不错。 年轻却冷酷的代行者嘴角不由勾起一个微妙而又愉悦的弧度,这种猫戏老鼠般的神色让全神贯注戒备着这个不速之客的舞弥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神圣的光焰滔滔冲涌。 金色的发丝灿然耀目。 圣女贞德以敏捷的姿态拦在了黑翼公与berserker之间,同时也挡下了源源不断地侵蚀着龙女的死气。然后以奔雷疾电似的速度和决绝直刺中宫,类似于中国传说中的“缩地成寸”,转瞬间就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并非是武艺,而是职介和信仰加护下的魔力放出,使sber成功地打断了黑翼公的攻势。 少女sber挥动着曾蒙受天使祝福的恩惠之剑,时而劈刺时而挂压,虽不及剑术宗师绚丽无解的剑招,却无一不是战场厮杀的至简至妙之笔。 犹如青龙入海,又像羚羊挂角,圣剑所到之处黑羽撕裂、死气退避。 万千魔鸟纷纷惊惶逃离,密不透风的黑色羽幕也仿佛稀薄了许多。 黑翼公悠然地鼓掌喝彩:“不愧是声名远播的红莲圣女。” 话音刚落,sber业已人剑合一,宛如一团炽烈圣焰劈开了重重死羽的阻隔,来到他面前。 “但仅仅这样可是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哦。”黑翼公打了个响指。 就在圣焰堪堪就要触及他的鸟喙之时,半鸟半人,黑白相间的死徒之祖竟“啪”地一声化为了飘扬洒落的无尽黑羽,顺着净化的火焰带起的旋风避了开去。 紧接着,叽叽喳喳的各类魔鸟一只只地从弥漫的黑暗中扑出,一根根黑得发紫的死亡之鸟羽从四面八方开始攒射。在固有结界营造的环境中,黑翼公拥有无数经过强化的攻击手段。 鸟与羽,犹如自死神手中绽放的光弹之雨挥向重新露出身形的贞德。 此乃黑翼公将迫近之物悉数排除、攻防一体的迎击术式。 不用说,这种攻守猝然置换的变化,足以创造出翻转局面的机会。 就算是再身经百战的战士,在这瞬间也会惊愕地暴露以往从不会出现的破绽,然后满怀不甘和悔恨地走向惨败吧。说不定那些死气正是饮恨身亡的对手们留下的怨念。 ——连战斗风格都充满了诡谲,黑翼公的性情可见一斑。 第五十二章 守护的意志! 感谢koko的打赏,也感谢同在一片天空下的书友风花装解除的打赏。算进上星期的打赏报酬,并作一章傍晚二更吧。 但他却恰恰碰上了贞德—— 那等同于数吨烈性炸药同时引爆的魔鸟按常理看连拥有最高对魔力的sber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但然而——她却避开了。避开这个说法其实并不准确。那几乎把鸟群当做光弹雨发射出来的魔术全都偏离了轨道,完全没有伤害到贞德。 是的。明明是想要歼灭她的鸟群冲击,如今却完全没有目标似的散落向sber的周围。 仿佛在她头顶盛开了一朵瑰丽的死亡烟花。 “主的恩惠无比深沉,主的慈悲永恒不绝。” 似咏唱,似叹息。 sber并未露出喜悦或是自矜的神色,只是完成自己应尽的责任一般。足尖一踩地面,闪电一样快速落到了berserker身前,伸手一探,一杆猎猎舞动的旗帜凭空出现在她手上,左右挥动间,漫天轰落的光弹雨就像被风卷起的碎纸片一样飞得老远了。 “主会饶恕所有的不义,饶恕所有的灾厄,同时从墓穴中挽救其性命,施予慈悲和怜悯——” sber一边以圣旗加护berserker,一边以洗礼咏唱净化着滔滔恶意、无边死气。 尽管黑翼公的魔术已经即将接近法的领域,但面对无论本质还是属性上都有着相性优势的救国英雄,依然有了力所未逮的趋势。 这使sber尚有余裕协助伊丽莎白净化她身上的死气。 在远处观战的诗羽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禁由衷地涌出了感激之情。 她可以看到七骑从者的能力参数,这是圣杯赋予mster的权利之一。sber贞德的抗魔能力乃是规格外(ex)的级别,虽然无法承接或消灭波及到她的魔术,但足以改变其轨道,也许身为圣人的贞德即使是神代的魔术也无法伤害到她。 但这只是由于不可动摇的信仰心,加上sber职介的对魔力加成,而发挥出的效果。所以能在大范围的轰击下安然无恙的也只有贞德而已。 换而言之,陷入身体机能被死气侵蚀的糟糕状态的伊丽莎白是不可能躲得过这一招的。 虽然伊丽莎白的对魔力高达级,但黑翼公也非易与之辈,这种接近概念的魔术对她依旧产生了巨大创伤,当然,死徒与祖相对英灵而言,接近青蛙与蛇这种相克关系。相性上占有优势的berserker只要多花点功夫,就能逃过这一劫。 只是这么一来,berserker基本上就等于从这一战中出局,甚至她也自身难保,随时都可能有被结界加力的死气乘机击溃的危险。 但sber却毫不犹豫地全力出手,不顾黑翼公的压力,以圣旗庇护了berserker! 仿佛berserker并不是这场圣杯战争的竞争对手一般。 这种高洁,此等善良,怎能不引起诗羽的感动! ——显然,贞德已经把伊丽莎白当做了并肩作战、互相扶持的战友。 往届圣杯战争中也曾出现过以利益为纽带的联盟,但这和sber的援助完全是两码事。 守护正义、锄强扶弱、拯救苍生。 不是用言语,也不是用居高临下的权威来实现她的信念,只是简简单单地、毫不退怯地战斗在最前线,以守护的圣旗贯彻主之大爱。 诗羽前世与骷髅宫转战世界各地,废墟文明的钩心斗角、蝇营狗苟丝毫不比人类全盛时期要少,要知道,那还是在诸多遗迹护卫游弋窥伺的强压下不得不斩去一大部分内斗心思的情况下——也正是由于那些不胜枚举的丑陋见闻,所以她的心锻炼得相当坚硬冷酷,换个词,就是自私! 故而在面对间桐樱的收养去留问题时,她才会那么犹豫不决、反反复复没有定计。要不是人性中那份柔软被其触动、加上骷髅宫玩原作游戏时的感喟惋惜,诗羽早就甩袖离去了。 被命运所折磨、逼得满手血腥。某种意义上,骷髅宫、诗羽,抑或后来的间桐樱,都是同一类人。 只是小樱限于其经历无法重新掌握自己的人生而已。 但望着sber挥动圣旗,屹立在固有结界之中的背影,诗羽似乎听到了从时空彼端传来的山呼海啸般的士兵欢呼声,那是对一手将祖国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恩德的讴歌和敬仰,也是圣女贞德这个不朽的传奇在历史长河中的回音。 圣女贞德的存在,却颠覆了诗羽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仅仅只是一介村姑,只因内心的那份强大,就敢于穿上盔甲、骑上战马,手持长剑和圣旗,在残酷的血肉磨盘中厮杀至最后,哪怕遭人背叛也无怨无悔。反倒成就了其红莲圣女之名。 过去的自己,为了追求力量而出没于城市废墟和史前遗迹之中,脚下尸骨无数,却忘却了初衷,就此再未找到拼搏的意义。 彼时的贞德,为了驱逐苦难而奔驰于战火绵延的欧洲大陆,所率将士一个个倒下,直到烈火焚身,百般痛苦也不曾有过丝毫迷茫。 诗羽由衷地敬佩、仰慕后者的人生。 让这个乡下姑娘身后的将士与祖国都无比地敬爱她、歌颂她、追随她,正是贞德这种坚守善良的守护之意志吧。 正是重活一世,回首前尘,诗羽才能明白当初自己所求不过是拥有一份守护所爱的力量而已。 不再让白发苍苍的亲人痛苦离去,后来又不想让常年相伴的天空之城沦陷。 更不想让自己的恩师殁于论道灭神之役,不想让红颜知己香消玉殒,芳魂无寄。 “没错,我所求的应该正是这份心情。” 诗羽怔怔地站在黑羽散布的死之世界,一时间竟忘了身畔的刀光剑影。 隐隐中,她已对前世的一路血火划上了句号。 大概英雄就是如此才能为英雄吧,往往人们膜拜的并非是他们的血脉或是力量,更非那些可能曾遭受诅咒的武具,而是远比凡人强大的内心、以及感召力。往往会从他们身上播下影响他人命运的契机。一如贞德与吉尔元帅。 诗羽现在,也是如此。 仿佛有什么全新的东西在她心中那片灰色的土壤中孕育,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会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第五十三章 酬谢打赏第二更 东京时间八点整,凯悦酒店。 位于二十层的楼梯口,年轻女人持着手枪踏上了铺着奢华地毯的宽敞走廊。 尽管脸色略显苍白,训练有素的肌肉和神经依旧支撑着勇武的女杀手灵活又敏捷地躲过了布置在这栋酒店里的所有监控——仿佛一只飞快地奔腾在水泥丛林中的猎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赘余和贻误,精心设计的保安机制在她面前显得尤为虚弱无力。 当然,如果没有那些蝙蝠使魔充当诱饵吸引住遍布这栋楼的结界中的魍魉恶鬼,这个叫久宇舞弥的女子也不可能一直悄无声息地闯到这里。就连设置在十五层的那台魔术炉和游弋在周围的恶鬼集群都被她成功欺瞒了。 作为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最得力的部下,做到这些也不难想象。如果切嗣在场或许会做得更好,说不定此刻已经冲到了顶楼三十二层,朝向肯尼斯冷冷地扣下扳机了吧。 但毕竟她只是个懂了点魔术皮毛的雇佣兵,无论见识和魔术手段都浅薄得有限,很快舞弥就察觉到自己的使魔们终于被结界判断为大规模的入侵者而不是零星的侦察兵,然后一一予以了雷霆般的清扫。 本能地想要撤退,结果大脑像是要被捣碎似地痛了起来,某个种在她脑中的暗示猛然压倒了理智,茫然的双眼中闪过了一道猩红的色彩,舞弥的身体一阵僵硬,然后以更快更强的速度朝二十一层的楼梯冲去(电梯不利于隐蔽和转圜)—— 冲上去,冲上去,冲上去。 杀了肯尼斯,杀了肯尼斯,杀了肯尼斯。 脑海中恶鬼般的诅咒不断地回响,久宇舞弥的身体潜力随之不断地榨取、透支,尽管这种超负荷的使用会对身体造成难以磨灭的损伤,她此时也没有理智来考虑了。 凯悦酒店作为肯尼斯的活动据点,已经得到了反复的魔术强化。三台凯奈斯专用的魔术炉以及数十只恶灵和魍魉组成的结界覆盖了二十四层(就连下水道也没有遗漏)——也就是说,顶层以下的空间全都被肯尼斯这个时钟塔的天才魔术师异界化了。 只要怀有杀意的生物或者带有魔术波动的使魔踏入结界,就会被不计其数的恶鬼撕成碎片。而久宇舞弥在操纵者的帮助下能潜入到现在这一层,已经算是幸运之神的眷顾了。 但很快,从第二台、第三台魔术炉中涌现的恶灵就蜂拥着堵在了舞弥前进的道路上。 ——显然,确认遭到入侵的讯息已经被这栋楼的所有“猎犬”得知。不久之后,正在考虑如何支使rder的肯尼斯也发现这只小老鼠,看着魔术镜子中被恶鬼包围、撕咬、侵蚀的女人,高傲的魔术师不禁勃然大怒。 “区区一个见习魔术师都不如的家伙,也敢派来入侵我的工房?!给我杀死她——” 直到影像中那个女人被附体的恶灵夺去神志,机械般地抬起手臂朝自己太阳穴开了一枪,肯尼斯才像是释放了心中怒火般呼哧呼哧地喘了口气。 听到他声音的未婚妻索拉走到他面前,她奇怪地瞧着这个男人,眼神中隐隐藏着一丝不屑和冷漠。这个被时钟塔的魔术师赞誉的神童,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 暴躁。易怒。冲动。自负。不识时务。 这样的男人,居然就要与她共度一生,多少让她有些不甘。 “不就是一个无能的杀手吗、难道现在这种人也会引起你的怒火?太令我失望了,肯尼斯!”肯尼斯额头青筋微微突起,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磕。索拉看到他这种有失贵族礼仪的姿态,不禁蹙起了眉头,看来肯尼斯的怒火另有缘由,不然不会如此失态。 当然,未婚妻的指责对男人的自尊会造成何等伤害,索拉是不知道的。 “就是rder的轻率行为,才让我肯尼斯被人如此小觑。” 肯尼斯从鼻子冷哼了一声,盯着那具被恶鬼撕扯得不成人形的尸体说道,“必须要狠狠地敲打下这些家伙,阿其波卢德的荣耀就从战场上找回来。记得上次你帮我搜集的情报中好像就有这只老鼠,而且是爱因兹贝伦的走狗吧?堂堂名门竟落得如此恶俗,哼,现在正好是夜晚,我肯尼斯绝对会给他们留下一段惨痛的回忆。” “什么rder还没回来,而且,不是说好要先按照教会的指示对付黑翼公吗?” 索拉一下子就明白了未婚夫的打算,愕然地看着他起身穿上了外套,一副准备动身外出的样子。但没有servt相随,贸然冲进敌人的大本营断然不是智者所为,索拉打从心底里不愿意肯尼斯的做法,至少,也要和rder一起去。 “那家伙等他回来后你再叫他赶过来吧;至于教会那边,哼,能默许他们放任言峰绮礼就已经偿还了报酬,难道还要再替他们打工?阿其波卢德家从没有这么吃亏过。” 肯尼斯傲然地瞥了眼沙发上的那本荷马史诗,昂首阔步地走出了这间豪华套房。 这一幕被站在酒店对面的中心大厦顶端的男子尽数收进眼帘,言峰绮礼面无表情地看了索拉无奈又头疼的模样一会儿,转身对自己的从者微微颔首。 “多谢你了,ssss。” 戴着白色骷髅面具的从者静静地矗立在夜风中,毫无感情的声音在绮礼耳边回响。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mster。” 虽然没有任何表忠的言辞,但绮礼能清楚地感受到这名从者的忠诚和坦白。至少在得到圣杯之前,他的忠诚毋庸置疑。虽然现在他只剩下了一枚令咒。不过本来就不打算争夺圣杯的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事实上,也正是这个最多可分裂为八十人的从者,言峰绮礼才能轻而易举地蛊惑久宇舞弥飞蛾扑火般地走向他安排好的死亡。 这是一个在任何状况下都能自由变换诸多才能知识,发挥能力完成任务的万能暗杀者。 包括监视所有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人,以及盯梢周围行迹可疑,譬如那个女人的家伙。 包括用普通魔术师无法抵挡的暗示、欺骗、魅惑之术操纵那个意志坚定的女人,让她如牵线木偶般冲进了凯悦酒店。 包括让那个女人成功坚持到引起肯尼斯的愤怒为止,让这只扑火的飞蛾成为言峰绮礼导演的卫宫切嗣与肯尼斯之战的导火索。 原本,绮礼只是听从父亲和恩师指示行动、没有任何想要依靠圣杯获得的愿望。虽然心中存有疑惑,但也相信自己能从战场上找到答案——现在他也是这么认为。 但自从昨夜那个黄金英灵突然逛到他的住处,絮絮叨叨地扯了一通后,绮礼开始怀疑自己这种消极的做法、消极的认知、被束缚着的求索究竟是为何物?! 至少,像一台没有任何自主意志的杀人机器般听从恩师时臣的吩咐做这样那样的无聊事情。这绝不是他内心所要满足自己的愿望。所以,他开始有意识地让ssss按照他这个御主的想法去行动,结果意想不到的顺利!仅仅只是违背恩师不准擅自出动的意见,他就收到了如此美妙甘爽的果实。 “卫宫切嗣不是个冲动的男人,必然会派出er迎击肯尼斯;rer绝不会掺和这种在他看来毫无乐趣可言的决斗,ster多半会呆在魔术阵地里等待其他人耗尽力量再出动,哈桑得到的情报显示,sber、berserker已经被那个黑翼公拖住,就算是rder那个难以用正常思维衡量的家伙也暂时赶不回来,加上哈桑随时可以出手阻拦” 绮礼终于露出了笑容。 “一切障碍都已经排除,这样我就有机会与卫宫切嗣一对一正面交手了。” 仿佛迫不及待与新婚妻子滚床单的处男的渴望暂时填满了他的空虚。 但这还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被那片空虚和困惑驱使的男子,向着爱因兹贝伦城堡的方向迈开了激动的步伐。 犹如祈祷(绮礼)的朝圣者。 第五十四章 胜利!红莲的光芒(上) 冬木市一隅,激战正酣,也许对诗羽而言,今夜将深深地烙印在回忆之中。 但不论是生死相煎、兀自抵御着死气的龙女,还是被救国英雄感召,明悟前尘所求的诗羽,注定都不是这个舞台的主角。 sber贞德达克,喧宾夺主地成为了一颗最耀眼的夜空之星。 “区区邪魔外道!也想来挑战主之恩威?!” 万千鸟羽交错飞舞的死之世界,红莲的圣女一骑绝尘,无穷的死气在她滚滚剑光下消融、退散。直到黑翼公以纯粹物理攻击为主的黑羽魔术抵御阻扰,才慢慢地重新拉开了距离。 不得不说,黑翼公这次碰上了一个极为棘手的敌人。 单从魔力量和掌握的魔术数目看,自千年岁月前就专精此道的魔术师当然远远地把什么都不会就参加了百年战争、一生戎马的贞德抛在了后面,但恰恰他的固有结界永不复返的运转依赖于死气的循环流动,而接受过天使祝福的sber却能无视死气的负面作用,在她那凝聚了信仰和圣焰的剑下魔鸟们都变成了乖乖的绵羊,好像普通的使魔般一触即溃。 更要命的是,魔鸟都是由死气组成的黑羽具现的,本来它们在结界中乃是不死的存在,即便被击散也不过是重新化为死气,而且还能由于死的概念得到加强继而让固有结界更加牢不可破。但现在这个自成一体的体系却被sber打破了。 魔鸟被冲涌扫过的剑光打散后,没有化为黑羽,也没有归为死气,而是彻底地被圣女的信仰之力净化,还原为天地间最纯粹最细微的以太魔力因子点点散去。 在诗羽眼中,好像遥远的星空环绕在贞德周围,又似夏夜飞舞的萤火虫一眨一眨地发亮,美丽极了。 但在贞德看来,那些星光和萤火却是无尽的被拘束的灵魂,不论是作恶多端的死徒,还是曾经妄图挑衅黑翼公,却惨遭固有结界镇压的魔术师,此时都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在深沉的黑暗中,让痛苦的被钢铁所束缚的人得到救赎吧。” sber庄严地宣告,“让干渴的灵魂得到满足,以佳品填饱的灵魂。” 那是足以清扫世间一切尘埃污垢的圣焰,如炉火般淬炼着死气。 剥除锋芒、净化执念、洗涤怨恨与邪恶。黑色的鸟羽从尖端开始褪色,泛白,露出最为纯净的一面;漆黑的魔鸟锐气不再,甚至开始崩解溃散。 “现在马上破除枷锁,从深沉的黑暗中得到拯救。” sber以严肃的态度进行咏唱,同时迅速地消灭他们的存在。这并不是不断循环的死,而是名副其实的消灭。他们将超出轮回的基轴。 “让为被罪恶玷污的行为而忧愁,为不义之举而苦恼的人们得到救赎吧。” 魔鸟死气终于被圣女的祈祷净化。万千灵魂在sber的剑下得到了解脱,千万种面孔均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随着羽箭的溃散,一点点地慢慢从死气弥漫的结界中逸散。 这些被黑翼公领悟永不复返之结界以后屠戮囚禁的生灵,不管他们生前是善还是恶,是人还是魔,此时都向粉碎了这个地狱的少女投去了感激和遗憾交集的复杂目光。 自然,作为生命的存在即将被抹消,必然会有所牵挂和不甘。甚至有宁愿为虎作伥的邪灵怪叫着扑向sber,然后就仿佛阳光下的积雪般瞬间被圣焰和咏唱消融在天地间。 sber对于那些执迷不悟的邪魔,从来不会抱有怜悯之情。 “向正确的人奉献喜悦之歌,让不义之人沉默不语。” 圣洁的救国英雄以一人之身,再次肩负罪和善,如钢铁般屹立在黑色天幕之下。 黑翼公勃然大怒,黑之羽翼猛然高张,宛如遮蔽天日的巨鸦当空怪叫。 一根、两根、三根不计其数的黑色鸟羽锋芒凸亮,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片天地。 他再也无法容忍眼前这个不知进退的女人。 所以黑翼公要拿出结界的全力来狠狠地教训这个村姑,尊贵的“祖”几乎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要知道,永不复返的大半威力都系于这些死气之上,日后要想重现固有结界,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弥补今夜的损耗! “——让逝去的灵魂得到安息吧。” 随着最后一缕灵魂去往归处,贞德的咏唱也到了尽头。 刚毅的表情上没有半分犹豫,诗羽根本看不出这个奥尔良的女英雄胸中此时是否翻滚酝酿着如海洋般无垠浩瀚的悲悯。 黑翼公双手一翻,广袤无垠的固有结界忽然收缩了数倍。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无穷无尽的死羽牵扯着一道隐隐约约的巨大鸟巢从虚空中抬出,仅仅只是虚影就给诗羽带来了一股山崩地裂般的惶恐,要不是龙血同样睥睨四方,硬是支撑着她扛了下来,早就被这股气息压得粉身碎骨了。 “此乃吾之魔术结晶,奥尔良的村姑,看你能不能承受住我的怒火!” 死羽织就的鸦之护甲披在黑翼公身上,远远地站在鸟巢虚影之下,仿佛是头狂傲又阴沉的秃鹫,此时,他已完全把诗羽和伊丽莎白的存在忽略了。黑翼公眼中如今只剩下了怎样把贞德摧残揉躏的念头。 sber深深地吸了口气,沉静地收束了魔力。 她将战旗竖在死羽覆盖的大地上,双手合握长剑,炽白色的光芒旋转扩大,越来越刺目,越来越尖锐,到了后来,光是看上一眼就会痛得泪水直流。 那是圣女贞德的最强宝具,也是她一生救国一生信仰的概念结晶武装。 一旦解放真名,就会让生前的烤刑火焰显现,转化为规格外(ex)的特殊攻击。 由于这是将心象世界结晶化而成的圣剑,也就是英灵贞德其本身,解放宝具真名后贞德就会从现世消失,某种意义上,这是跟自爆没有什么两样的最后一张底牌。不论结果如何,都将迎来终结。 从记忆碎片中翻出贞德的宝具信息后,诗羽眉头顿时蹙起,几乎想要阻止sber—— 虽然从圣杯战争的角度看,sber能跟其他人同归于尽是她求之不得的事。但现在她却压根不想看到这个救国女英雄早早退场。 也许是对sber援手的感激,也许是对她的人格的敬佩,不管怎样,从今夜起,诗羽已不再把贞德简单地看成是与她抢夺圣杯的竞争对手、作为敌方servt而存在的使魔。 sber冷冷地盯着开始收缩固有结界,意图反击的黑翼公说道:“我没有什么愿望,也本不应出现在冬木市。如今与你见面,看到这些恒河沙数般多的受害者,我才领会到这正是主的安排。所以这场圣杯战争我别无所求。也不想夺取什么。” “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贞德达克现界之职责,便是以手中之剑消灭你这等恶魔!” 掷地有声的话语堪堪落下,炽白色的圣光包裹的圣剑就燃起了火焰。 第五十五章 胜利!红莲的光芒(下) - 感谢koko的打赏,感谢篁煌的打赏,这章情节限制字数没有办法加,下次补上吧。大家有票投票,有收藏的号就多收藏唷!也可以帮着宣传下!(o)。 - sber的魔力已经开始向照耀死之世界的红莲火焰转化。 诗羽握紧了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火焰之剑。她知道只要sber喊出那句临终诗文,红莲圣女的无上威势就会摧枯拉朽地将黑翼公的防御一举洞穿。 虽然不知道那个鸟巢到底有什么来历,但是—— 要取其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贞德奉上性命的全力一击。 一如当初奉献了青春和人生,为终结地狱而闯入英法战场的村姑,无怨无悔而无坚不摧。 “呣——唔?!” 黑翼公终于发现这股比想象中要强大数倍的魔力的不凡之处了。 诚然,在死徒当中也是有能承受对城宝具的“祖”存在,黑翼公展露固有结界的最终状态后也许能达到这种地步,但眼前的sber身上散发的威慑力却不止于此! 那是灌注全身魔力而使出的攻击。尤其是那团火焰的魔力增长和收束的速度极为惊人! 甚至连sber本身都将要融入这道光芒之中。 黑翼公不敢保证自己真能挡下这个英灵的决死一击,虽然他自信展露出来的鸟巢状态的魔术基盘不会比sber的宝具要差,但那股隐隐从本源上把他克制得死死的圣焰,就算是教会的那群老家伙也未必有如此纯度和浓度。 而且,为了区区一个起源就跟注定要从现世消失的使魔死战,实在太不划算了。 黑翼公脑中不由自主地晃过那些至今还被教会镇压的同伴的身影。他绝不愿自己落得跟那些从种群上讲算是他的同胞、曾经不可一世的家伙一样凄惨的下场—— 高傲的黑翼公终于变色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法兰西的救国英雄,真令人刮目相看,把你看做是乡下村姑,这确实是我的过错下次如果还有见面的机会,吾将以全盛之态来迎接你这一招——” “不好,这家伙要溜了!” 一旁观战的诗羽最先领会了黑翼公的意图,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在死徒世界呼风唤雨的二十七祖居然要夹着尾巴逃跑,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不论是祖还是那些辛辛苦苦才逮到几个祖的教会都会瞠目结舌吧——但对手是从者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天方夜谭,倘若那些眼高于顶的魔术师知道从者的实力也就不会惊讶了。 何况,黑翼公之类的祖从远古岁月一直活到现在,许多不怕死的死徒都不见了踪影,但唯独只有这种懂得退让和妥协的二十七祖才笑到了最后。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 sber得到她的提醒,连忙喊出了发动宝具的咒文:“主啊——” 但堂堂黑翼公要逃,天底下能留住他的人虽然不能说没有,但却不包括贞德。 刹那间,固有结界中死羽攒射,如箭雨般落向诗羽和身体机能尚未恢复的伊丽莎白。虽然在sber剑下这些羽箭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但如果是诗羽的话情况就完全相反了。诗羽只能捕捉到模糊的轨迹,更别说去抵挡了。 毕竟,她的魔龙血脉在幻想种的范畴里其实只是处在婴孩状态,空有可怕的潜力而无法开发出来。 sber虽然明白这是黑翼公的围魏救赵之计,但也不想让诗羽惨死在自己眼前,连忙握住圣旗旗杆,一道魔力墙在她的催动下弹开了这一阵力道堪比机枪扫射的羽箭。 也正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黑翼公就趁着sber的分神撤去固有结界,像只黑色的大鸟般迅速展开黑翼投入了漆黑的夜幕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切,这老贼还真狡猾。” 下意识展开甲虫盾墙诗挡下被贞德剑光削弱后的死羽箭雨,诗羽恨恨地道。 但说归说,她心中实际上却有些庆幸,正是黑翼公的撤退才让贞德没有念完咒文,不然的话,sber这个出手帮了她、又无形中给她上了一课的从者也就不用退场了。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伊丽莎白的状况。 没有了死气的阻碍,诗羽飞快地跑到了委顿在地上的伊丽莎白面前,一边扶起她一边担心地看着她道:“berserker,你要不要紧?”看伊丽莎白这副样子,好像是因为魔力都用在与死气交锋上,伊丽莎白这具以太构成的身体就暂时停止了行动机能。 龙女靠着钝器形状的长枪站了起来,想要做出强气的表情,然而脸颊上却不自然地浮出了几片病态的酡红,显然她还没有从负面状态中完全摆脱出来。 看着伊丽莎白那疲惫的模样,诗羽连忙关切地握着她的手就要灌注魔力,却被伊丽莎白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制止了。 “小松鼠,我没事。刚才那头死猪的结界虽然厉害,但还难不倒我,嘿嘿,我可是注定要成为世界偶像的伊丽莎白大人” 这时候还吹诗羽翻了个白眼,心里却踏实了许多。 还有精神放嘴炮,应该没有多少大碍。 “sber嗯,这头姑且品种高一点的小猪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些死气既增强了那个结界,同时也是依赖于结界而生,sber消灭的死气越多,我身上的死气也就越虚弱,现在连结界都没了,这些恶心的东西根本翻不起浪花。唔这股死气似乎会侵蚀魔力,万一传到你身上就不好了,只能凭借旺盛的生命力驱逐它,虽然会花上一段时间,但我的龙血是不会输给这种东西的。” berserker虽然很高傲,但也不至于无视sber的帮助。扭扭捏捏地还是承认了她。 这些英雄一个个的都是这种德性,诗羽多少已经习惯了。 总的来讲她算是终于能松口气了,方才结界中死气弥漫,她虽然没有成为死羽主动攻击的目标,但也不好受,而伊丽莎白却能坚持这么久,除了从者本身对魔力的作用外,她的抵抗意志也很重要,所以自我意识过剩也不全是坏事。 “间桐君、berserker,既然黑翼公已经退走,那我也完成了使命。接下来我准备继续追踪这家伙,希望能在这个异端再次出手前击败他。” 从突然中断宝具的后遗症中慢慢缓过来的sber走了过来,淡淡地说道。 见berserker好像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她心里也有些高兴。 要想对付既狡猾又强大的黑翼公,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诗羽连忙向她道谢:“sber,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总之,万分感谢你的援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开口。” sber摇摇头庄严地道:“不用道谢。这是主的旨意。” “追杀黑翼公这件事,我觉得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你千万要小心,动用那个宝具的时机一定要谨慎把握好。” 诗羽知道sber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也不想阻拦她,虽然这个嘱托有点交浅言深的感觉,但她实在不愿意看到sber为了斩杀过街老鼠般的黑翼公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sber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年纪轻轻的魔术师好像知道自己的宝具效果,这让她很是吃惊。但想到自家的mster称这个间桐诗羽是世界线走向的变数存在,顿时释然了。 虽然诗羽并没有直接参加这场战斗,但好歹也一直以水准之上的御主身份观战,言行举止都很对sber的胃口,所以贞德对这个明事理的女孩也颇有好感。 sber笑着点点头,“自杀是罪,主并不希望他的子民走这条荆棘之路。如果可能的话,我不会动用它的。”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了。 从者的灵体化实在是赶路必备神技能,一眨眼的功夫sber就彻底从间桐诗羽的感知范围中销声匿迹了。看着突然显得分外空荡的广场,诗羽心中怅然若失。 第五十六章 这时我内心是崩溃的 - 这章虽然字数不多但好歹也是福利了,答谢打赏。各位多多支持哦,这周收藏还掉了几个,兄弟姐妹们拜托你们了! - “小松鼠,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赶紧回去吧。” 伊丽莎白的话把诗羽从怔怔出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她转头一看,突然本能地察觉了不妙—— 只见穿着一身哥特洛丽风格的飘逸洋装的贵族少女正一脸不快地盯着她。 打扮得像日本的偶像歌手的女孩鼓起腮帮子,冰蓝色的眸子里溢满了悲伤和失落,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时尚活泼的少女其实是个既狂气又残忍的怪物。 “莫非人家哪里做错了吗?mster居然移情别恋了呜呜呜,伊丽莎白好伤心哇。” “移移移移情别恋?!怎么可能!不对,我根本没有爱上你好不好啊,性别相同怎么谈恋爱?!” “难怪我一出门就碰见了那个贱女人,小松鼠你们是约好了要趁夜私奔吧?” 好吧,伊丽莎白根本没有把诗羽的反驳听进去。 sber在她眼中的地位由勉勉强强的盟军一下子就沦落为了横刀夺爱的贱女人,无节操程度可以说是超乎想象了。 “居然还要这种烂借口搪塞人家,明明异性恋才是邪道呀!性别不同怎么能谈恋爱呢!” ——或者说即使听进去了也没有办法动摇龙女的异常恋爱脑 “ber——ser——ker,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mster放在眼里!?” 诗羽终于忍无可忍了,恶狠狠地朝berserker挥了挥手腕,百合的圣痕昭示着幼女不容置疑的御主身份——虽然不喜欢用身份压服从者,但龙女这种无视环境和气氛的异常实在难以应付,她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当然,诗羽也不会真把令咒用在这种地方。 “呜哇、小松鼠你还想对人家采取暴力?好可怕啊虽然人家更喜欢自己是主动的一方,但也不是不可以在这方面将就下小松鼠的奇怪嗜好啦。” 龙女吓得唰地收起了龙翼,苍白的脸上落下了晶莹的泪花,一副要多悲惨就有多悲惨的委屈模样。却意外地充斥了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压在身上狠狠揉躏的旖旎气息。 诗羽仿佛看到了这个少女引诱着舔了舔嘴角。明明她头上的角看起来像是恶魔般扭曲,黑红色的尾巴尖端还像蛇的吐信那样分叉,连指甲都像是用鲜血涂红似的,但诗羽还是不由自主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苦恼的低吟。 伊丽莎白真是个小妖精啊 “干干什么?人家的尾巴可不会给你玩哦。” 感受到诗羽的目光,伊丽莎白这次真的露出了抗拒的神色。因为她的龙尾恰恰是其敏感点,虽然不至于被人一碰就变软,但在心仪的小松鼠的注视下尾巴竟罕见地颤了一颤。 “这真是龙尾吗?唔,我怎么觉得这好像是条狐狸尾巴?” 见伊丽莎白这么在乎这件事,诗羽眼睛一亮,哪里会放过这个报复的机会,连忙坏笑着伸手朝她的尾巴一把抓下。 berserker闪电般地收回了黑红色的尾巴,身形急退,远远地站在路边上一脸警惕地瞪着自家的mster。 “人家身体里确实流着龙血,不然高贵的巴托里家族怎么会用龙牙作为纹章——” 诗羽哑然。她当然知道伊丽莎白的来历,和不列颠的潘德拉贡家族类似,名门巴托里家族确实混有一些龙血。而伊丽莎白实际上是龙的角、牙齿和尾巴,之所以会变成好像恶魔一样扭曲的形状和颜色,只是“无辜的怪物”这个技能的魔化效果罢了。 因此,她刚才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戏弄她罢了。 两人打打闹闹间,已经走回了间桐宅。高高的院墙包围着西洋风格的建筑,如同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守在院门处的傀儡佣人缓缓拉开了沉重的铁门,迎着诗羽走进了庭院。 “哼,那个老头的品味还算独特嘛,就是破旧了点。” 伊丽莎白看也不看那些被虫子寄居操纵的傀儡,兴致勃勃地对着诗羽说道。 幼女瞥了眼在夜幕中显得格外鬼气森森的洋馆,怎么看也看不出脏砚的品味哪里好了。 “要不我们翻修下洋馆吧,作为偶像如果被粉丝们知道自己居然住在这种地方,会酿成国际丑闻的。正好小松鼠你觉得我唱歌的声音太大,就顺便在地下造个隔音室吧,到时候我就可以尽情地在小松鼠面前一展歌喉啦。” 龙女兴奋地舔了舔湿润娇艳的嘴角,双眼中放出了足以媲美白炽灯的憧憬光芒。 诗羽听了berserker描绘的蓝图,鼓膜顿时一阵疼痛,仿佛白天那惊神泣鬼的歌声依旧在她耳边回荡。顿时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忙不迭地摆手制止了从者漫无边际的想象。 “berserker,我看今晚也不早了,先吃饭吧。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 开玩笑,要是真遂了伊丽莎白的愿,她间桐诗羽还要不要活了! 想起白天不堪回首的记忆,诗羽差点泪流满面。 今天清晨与小樱一起吃了早餐后,脏砚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说是要出去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不然一把老骨头说不定哪天就要踩进棺材里了。 诗羽最看不怪他这种惺惺作态的样子,加上起床后有点头晕,也不知道间桐宅附近哪来这么多野鸟,大清早就吵个不停,让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再看到间桐脏砚那张臭脸,诗羽就差点把早饭连同隔夜饭一起吐了出来,根本没有什么好心情,结果奇迹般察觉了御主心情不佳的从者就自告奋勇地跳了出来。 她宣称自己要用歌声驱逐mster心中的阴霾,以艺术的美净化诗羽的郁结。 诗羽盛情难却之下也勉强同意了berserker的建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那时起,虽然至今仍未知道伊丽莎白唱的歌是什么名字,但只要她一展歌喉,诗羽就会条件反射般地捂住双耳满地打滚,痛苦不已。 从那时起,诗羽知道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站在我面前兴高采烈地唱着歌谣,却不知道我内心是何等的崩溃与绝望。 要知道,左邻右舍的投诉和咒骂差点把间桐脏砚都逼得上吊自杀了! 在诗羽看来,伊丽莎白的歌声,已经是超越了灵长类的极限,完全无法用“音乐”这个词汇来形容。某种程度上这是比艺术还要厉害的技能,她只希望哪天能有同样天赋秉异的英灵收了这只妖孽。 那还只是伊丽莎白以麦克风长枪歌唱的程度。要是专门给她建个尽情展示歌唱才能的舞台,那整个冬木市都要上门逼他们交出这个肆虐城镇所有生灵的魔鬼了。 所以,唯独伊丽莎白的这个愿望,诗羽是宁愿回去找黑翼公再打一架,也不愿意答应的。 “啊好吧。”伊丽莎白闷闷不乐地垂下了头。 虽然她完全不能理解诗羽的痛苦,但心中的好感和爱意却使她终究听从了这个决定。 “呃,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去海边玩的时候让你尽情唱个够吧。” 诗羽看到龙女这副郁闷的表情,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 毕竟,伊丽莎白巴托里对音乐的热忱她也无法冷漠地熟视无睹,只是由于慢性头痛而无法正确把握音阶罢了。她对这个元气的servt甚是珍重,打从心眼里不想看到伊丽莎白伤心。 所以诗羽只好退一步,把berserker祸害的对象换成了大自然 虽然这样的话那些海洋生物就要倒霉了,但总比死人要好。而且水的阻力也能消减噪音的伤害,最多震死一群鱼虾,嗯,还要动用间桐家的影响力把海滩包下来,免得无辜群众受害。 诗羽自己嘛,到时候偷偷用魔术堵上耳朵就行了。 “耶!小松鼠你真是太棒了!” 伊丽莎白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笑容灿烂地欢呼着扑到了诗羽身上。 措不及防的幼女怎么可能有力气支撑一名英灵的冲击! 恰好这时两人刚踩上正门前最后一级台阶,结果被这冲击力一撞,两人就一起从高高的台阶上骨碌骨碌地滚了下来! 尽管邪龙魔装的护甲自动抵消了冲撞的力道,诗羽还是摔得天旋地转,七荤八素。她正想要惊呼抱怨,突然眼前一黑,嘴巴就被一处柔软湿润堵住了。 “——!” 诗羽蓦地睁大双眼,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初吻没了!! 第五十七章 初吻 - 继续发福利。兄弟姐妹们求支持啊,这周成绩不理想啊。 - 虽说被夺走了初吻,但诗羽并不是处男,各种意义上。 废墟末世,男性与女性的爱情和性福,其实都掺杂着远远比真爱要多得多的交易性质。 为了一份不受辐射污染的食物和水,女人可以把初次献给散发着体臭的粗鄙大汉。 为了得到一注突破瓶颈,进阶异能的药剂,男人可以牺牲尊严委身于私生活糜烂的丑妇。 战争年代,容不得半点矫情和纯真。 但诗羽却有幸遇到了足以托付真心的红颜知己。 桐岛蕾,“伽蓝之鬼”骷髅宫的孪生胞妹,也是享誉日本列岛的职业佣兵。 由于异能的缘故骷髅宫永远保持在少女状态,所以姐妹俩站在一块反倒是桐岛蕾更像姐姐。实际上她的性格也确实如此,虽然有时也会流露出纯真的一面,但稳重果断的成熟大姐姐形象却在诗羽心中根深蒂固。也正是这种性格才走进了逼着自己适应新环境的诗羽的心,治愈了那从来没有开始过的初恋创伤。 记得从北美归来的那一夜,在她温柔的引导下,为亲手杀死沦为吸血鬼的战友彷徨许久的诗羽举行了永生难忘的成人礼。 碧绿的荷花莲叶间,小舟荡漾,金色的发丝拂动鼻息,强自压抑的轻吟如泣如诉。 那是桐岛蕾在人前从未展露过的娇媚风情,虽然在青涩程度上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确确实实让诗羽享受到了与修炼异能完全不同的美妙。 虽然两人确实彼此相恋,这种灵与肉的交流也时常发生。 但不知道为什么,诗羽与她共赴巫山云雨时却不常接吻,更多的只是嘴唇之间一沾即分的相互碰触。也许是在战争的阴影下,她们从来没有完全放开过吧。 总归而言,诗羽对接吻尤其是舌吻是很生涩的。 而且现在以新躯体生存于世,这次意外几乎就等于是她的初吻。 更何况,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狗血而又毫无美感的场合。 ——虽然对方是她并不反感的萌萌哒的妹子,但诗羽依旧本能地对这种意外产生了抗拒。 心中有几分愕然,也有几分无奈。 嘴里传来了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柔软娇嫩的唇瓣被牙齿磕到带来的轻伤。 然后是某个又软又富有弹性的东西撬开了她的牙齿,带着唾液探了进来。 诗羽身子一颤,眼睛瞪得溜圆,与伊丽莎白的视线交汇了。 那是本性的保守、畏怯和跃跃欲试的狂气娇媚混杂的神色。冰蓝色的眸子水汪汪地俯视着她,像是诗羽前世曾见过的痴汉般,嘴角勾起了又是邪魅又是兴奋的激动笑容。 盯着小松鼠那惊慌中带着一丝清冷孤漠的瞳孔,伊丽莎白心中的爱意顿时淹没了理智。 一边试探性地用香舌在她口中搅动,一边伸手按在了小松鼠的肩膀上。 她的筋力在从者中也不算差,毫不费力地就压住了诗羽。 看着berserker眼中不加掩饰的对所有物般的占有欲,诗羽怦怦乱跳的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气,扭头就是不配合她。伊丽莎白愣了愣,没有多少恋爱经验的她一时间搞不懂诗羽的想法,但那些侵略性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感受着力道的衰弱,诗羽伸手推开了这个赖在她身上不挪开的龙女。 结果好像又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虽然人家那里跟飞机场也没什么两样,但也让诗羽好不尴尬。谢绝了佣人的搀扶,独力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她居然还下意识地回味了下魔人龙女那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肌肤,看来她确实被这种气氛影响了——不愧是沐浴鲜血以永葆青春的少女——甚至产生了这种女性对美容养颜的本能反应。 “真是的,下次别这么冒冒失失了,万一把我摔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听众啦。” 诗羽慌慌张张地抛下一句场面话,看也不敢看伊丽莎白就扭头走开了。 她现在心情乱糟糟的,也没有精神跟这个恋爱脑得从者算账,撤去魔龙装抬脚迈进了走廊。 “呵呵我得到了小松鼠的吻!看样子好像还是初吻,真是lk啊!莫非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嗯,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这个台阶。” 伊丽莎白脸红得像煮熟的龙虾一样,坐在台阶上拍了拍冰冷的砖石,痴痴地脑补着她喜闻乐见的情节。娇媚的眸子里几乎能溢出水来,整个人都散发着粉色的幸福气息。 ——伊丽莎白巴托里有着爱上恋爱的妄想癖。恋爱脑会让她很容易地陷入痴汉状态。 诗羽一边走着一边用小手扇风,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女孩子之间真的会产生这种心跳加快的感情吗?以前看到骷髅宫于百忙之中也要抽出时间看末世前的百合漫,蕾那家伙就常常这么吐槽,没想到今天轮到我自己亲身体验了,真是报应不爽啊 原本她对变成女孩子也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发现这种尴尬的身份给她带来的迷茫真是难解,明明从生理上讲是个妹子,但灵魂和意识都是男生。对待感情的定位也难免就有了偏差——这还是幼女时期,要是到了青春期肯定还要有一堆麻烦等着她呢! 第一次地,诗羽认识到自己以后要面对的路上会有多少不曾经历过的风景和荆棘。 这种变化让她整个人都隐隐有了向某个方向迈进的趋势。 “嗯?” 刚走进装潢精美的起居室,诗羽就发觉一阵烧焦味从屋子里飘了过来。 “这个方位是厨房!?” 起初还以为是引起了火灾,但如果是厨房的话,应该不是敌袭吧。 有这功夫还不如直接在起居室狙杀她呢。诗羽很快就发现了事情不是她原先想象的那样—— 当然也不会是魔术或者什么易燃物品爆炸了。 所以她轻轻地吁了口气。 ——等等!厨房!? 难道是哪只虫子汲取养分过度导致寄宿的佣人躯体难以正常工作了吗?这可不是小事! 想到脏砚可能出了什么意外,诗羽心中顿时怦怦地跳了起来,连忙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了厨房门口,结果却看到了无论如何她都想象不到的一幅场景。 第五十八章 发光料理界新秀间桐樱 - 感谢koko和绝世高手两位书友的打赏,回报字数以后补上,要复习了所以时间有点紧。 - “啊呀——怎么办?怎么会冒烟了?” 一个长相可爱的紫发萝莉正手忙脚乱地在厨房里摆弄着冒着浓浓黑烟的锅子,眼尖的诗羽一下子就看出了锅里放着一堆像是豆腐一样的食物,好像已经由于水煮干而被高温烤焦了。 紫发萝莉来回跑来跑去就是没有办法解决这种状况,反而因为惊慌使得事情愈发不可收拾。 “小、小樱!?” 诗羽茫然地看着紫发萝莉腰间系着的和她娇小的身体相比显得如同是条长裙似的围裙,脑子一时之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啊!诗羽姐姐,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传到间桐樱耳中,反而让紫发萝莉的身体颤了颤,转头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地说道。 “好吧。” 诗羽总算从大脑当机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了,她叹了口气,走到厨房里边拉起了间桐樱的小手,运起水魔术把她手背上烫起的气泡驱散了。 “小樱,以后碰到事情别太慌张,心不静下来是不可能解决困难的。” 在间桐樱的注视下,诗羽随手关掉了瓦斯炉的开关,从源头上解决了这次闹剧般的事态。 诗羽看了眼锅底已经漆黑的锅子,转头朝间桐樱疑惑地问道:“不过,烧菜这种事不是应该由佣人干的吗?难道这些厨师出了什么事?” 经过一年时间的相处调整,小樱终于开始恢复正常的感情表达方式,尤其在诗羽这个姐姐面前,偶尔还会露出一些符合这个年纪得小孩子的表情和笑容、所以也不用担心她像最初那样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不说话了。 当然,她更期待小樱点头肯定她的猜测,毕竟在圣杯战争中还要花大部分精力提防间桐脏砚,使她束手束脚没有取得多少进展。如果间桐脏砚出了什么问题,那绝对是个不容错失的机会。 但很遗憾的,小樱缓缓摇头。 “大家都很好,没有出什么事。是我拒绝了他们的帮忙。” “哦?为什么?”诗羽心里有点失望,但又被勾起了好奇心。 “因为因为” 间桐樱脸上犹豫了一会儿,偷偷瞄到诗羽淡淡的笑容,顿时像是鼓起了所有勇气,抬起头说道:“那、那个我想要亲手做饭给爷爷和姐姐吃所以就按照菜谱自己下厨了。”说到后来,语句已变得相当流畅。 诗羽哑然,继而心中涌现了一股感动,满是赞许和钦佩地摸了摸小樱的头。 在她的鼓励下,小樱也不再支支吾吾了,紫发的萝莉正视着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小姐姐,神色中浮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姐姐这一年来照顾了小樱这么多,现在还要出去跟坏人战斗,小樱虽然帮不上忙,但如果能让姐姐尝到我的一片心意,说不定姐姐就会高兴,结果” 说到了后来,她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诗羽不禁莞尔。 “结果锅子冒烟了就慌得忘了关瓦斯炉姐姐没有尝到你的心意,倒是看到了我们家小樱的超级厨艺啦,哈哈。” 间桐樱的脸唰地一下就变成了红苹果,几乎不亚于在屋外犯痴的龙女了。 但一个是害羞一个是犯病,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小樱在她的笑声中低下了头,诗羽心底那股怜惜愈发浓郁了。 她一把抱住了萝莉樱,把头深深埋在了她的头发下。 ——“谢谢,小樱。姐姐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小樱不知所措地僵住了。 “如果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话,这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哦。” 诗羽在间桐樱的耳边呢喃着,仿佛梦呓似的。 “欸?诶——” 女孩颤了一颤,沉默了一会儿后,诗羽感觉到怀里瘦小的娇躯放松了下来,软呼呼的很是舒服。 突然感觉到一股湿湿的凉意,诗羽双手放在小樱的肩膀上,把她的身子往外挪了下。然后她看到了小樱的表情。 脸上倏地划过了晶莹的泪花,想要笑反而却哭得更厉害了。 终于哭出来了啊,迟到了一年的宣泄 诗羽欣慰地拍拍间桐樱的后背,她知道再憋下去间桐樱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现在能把情感宣泄出来确确实实是件好事。 虽然很勉强,但也是一个好不容易才撬开心扉的开始。 “小樱,相信你自己,你是最乖最可爱的孩子。” 面对诗羽灿若星辰的微笑,间桐樱猛地扑到了姐姐的怀里,嘶声哭泣。 “真是令人羡慕的感情啊——不过我的小松鼠,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把偷腥的小野猫做的菜一口一口心满意足地吃掉吗?” 伊丽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地打断了姐妹俩的情感交流,又是嫉妒又是揶揄地道。 诗羽白了她一眼,低头朝羞得把头像鸵鸟般埋在她怀里的小樱问道:“小樱,你做了什么菜?” 再三询问了数次,发现躲不过去的紫发萝莉终于探出头—— 她看了看诗羽,又瞪了伊丽莎白一眼,暗暗地记下了这个看她笑话的女人,然后不好意思地捏着围裙裙角说道:“我烤了条鱼。” “鱼?好啊,正好是我喜欢吃的什么!?你烤的是鱼——” 诗羽瞠目结舌。目光不禁在她和那堆躺在锅里的豆腐状不明物体之间来回扫动——谁能告诉我烤鱼居然能烤出疑似臭豆腐的黑色不明物体?! 而且这种从内部散发出来的诡异光芒又是怎么回事啊! “那、那个”小樱小心翼翼地朝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的诗羽搭话。 诗羽欲哭无泪地抬头瞧了她一眼。 这种万念俱灰的眼神顿时让小樱沮丧地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 诗羽喃喃自语。她万万没有想到后来在和风菜上的厨艺超越其师卫宫士郎的良妻间桐樱居然还有着发光料理界最具潜力新人的黑历史。 我再也不敢相信人类的厨艺了! “小松鼠,我来吧——要知道我最喜欢做料理了!” 伊丽莎白嘴角微微翘起,随手从佣人身上扯下了围裙给自己系上,当仁不让地担负起了拯救御主的光荣任务。如果是正常状态的诗羽,肯定会吐槽龙女最喜欢的东西为什么又从唱歌变成了料理,但现在她却只是怀着期待看着伊丽莎白熟练地准备着食材。 ——如果是生前受过贵族的完全教育,死后又称为英灵的存在,说不定会让她对间桐家未来的菜肴产生不小的食欲吧。 说实话,她其实也不想整天都有一帮没机器人一样的佣人伺候着,千篇一律的味道也吃厌烦了。 嘿嘿,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小松鼠夸赞我的样子了,哦呵呵呵呵呵 伊丽莎白一直认为要想饲养好丈夫就必须掌握料理技能,所以对此也花过很多功夫。 中国有句谚语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那些在赛依特城堡中牺牲的数千名少女终于得到展现其价值的时候了。 这种即将独占喜欢的人而满溢的幸福和颤栗让伊丽莎白差点哼起了小曲,幸好及时地想起了诗羽的告诫,忍住了放开歌喉的冲动。然而她的嘴角已抑制不住地笑了。 看到berserker那狂气的笑容,诗羽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既然这么自信,那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这可是堂堂英灵啊,圣杯将她们作为从者召唤出来的时候一定给了足够应付这个时代的知识了吧最起码自己的手艺好坏肯定是清楚的,嗯,没错,就是这样! 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实在不行就继续雇用佣人吧,只是苦了这些无辜者还要被脏砚植入虫子变成行尸走肉般的虫傀儡。 不过,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也许是拜元气活泼的伊丽莎白所赐吧,要是平时,她早就直接叫佣人过来收拾残局了。结果她却没有这么做,似乎原本清冷的性格也开始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第五十九章 清理工 - b重置版今天这一集红终究还是走了,然而我们这里却还要大活跃! - 在sber支援间桐诗羽之时,随着黄昏的降临,未远川另一边的城市也迎来了夜之繁华。 从一处处血案现场逛过来,遮着小半张脸的白发男子漫步在纸醉金迷的堕失之街上。 这是坐落在新都的高楼丛林中的阴暗角落。人造灯光五彩缤纷地妆点着如同垃圾场般散发着腐臭味和浓郁香水味的街道两旁。 新都是当地政府与民众利用国有铁路遗址在原野上建设的住宅区。虽然繁华的商业街的楼群还有四成没有完工,但已经吸引了闻到腥味的大量鱼群。红灯区也是应这种需要而兴盛起来的。来往车辆甚至人行道上跃动着的心跳绝不是安分守己的普通上班族,而是在喧嚣的城市中寻找放纵的迷途羔羊。 这种刺激让许多人都不惜一掷千金,哪怕最近才闹出了一场命案。 死者是经营着一家杂货店的老板和他的妻女,虽然警察面对一堆支离破碎的肢体且毫无痕迹留下的现场,根本找不出凶手的踪迹,但他很轻松地就推断出了这是死徒所为—— 如此庞大的出血量,案发现场却找不到多少凝固的血迹。本来就是一种痕迹。 在里侧的人看来,那些以人类为食材而不断在夜间狩猎的吸血种怎么也洗不清嫌疑。 虽然从这种故意要制造视觉恐怖的作案手法看更像是个杀人鬼和虐待狂的手笔。 ——白发男子一边在附近的几处残留着吸血种气息的地方观察,一边毫不掩饰地释放着自己得气息。如果能稍稍引起对方忌惮的话,说不定还能救下几个人吧。 当然,蔑视法律和道德的二十七祖,绝不会因为盯着此地的司法追捕而就此退缩,更不会对同属于里侧的挑衅视若无睹。前者只是生物的本能,后者则是“祖”的尊严。 所以白发男子从黄昏起就一直像个外地来的游客一样游荡转悠着,还打发走了几个来拉人逛夜店的皮条客。他没有失去耐心,也没有急躁地在这些留着魔术阵式的地点大肆破坏,试图逼出他们。 从心性上讲,他无疑是适合这种任务的,曾经有过在狂热的宗教信徒间潜伏数十年的经历,然后在这群疯子即将完成灭世计划的一瞬间倒戈,彻底把他们那种危及数亿人的疯狂计划埋葬在中东的沙漠中。 类似这种经历,他已身经百战。驾轻就熟之余还能凭借一种类似直觉的能力使自己能避免较大的错误——说起来感觉很厉害,但也就是战场老兵对保命的本能罢了。 他有强烈的预感,那个残害了不少无辜市民的家伙在今晚有重大的行动。 “唔,味道真难闻。” 被陌生人的气息惊走的野猫和流浪狗夹着尾巴从垃圾堆中跃起,飞也似地钻进了黑洞洞的废弃管道之中,白发男子终于恍然般地发觉自己竟然来到了被楼房掩盖在角落里的垃圾场中。 然后,不知不觉间逛到这个弥漫着酸臭地方的男人眼前就闪过了一道银亮的锋芒。 锋利的尖端。魔力的漩涡。仿佛飞鸟般的轨迹。 ——没有任何预兆地闪过。 “终于出手了啊——” 突如其来的亮光划破色彩斑斓的城市背景,白发男子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过身体,巧妙地避开了这道暗含恶意的袭击。但这只是表面的尖牙而已—— “咕——” 就在白发男子的胸膛堪堪闪过带着劲风的锋芒时,这道突如其来的锋芒如飞鸟般张开了两只血色翅膀,在他的肌肤上嗤啦地划出一道血沟,要不是他及时甩出披风磕开了飞鸟锋芒,恐怕这一下就足以伤到他。 带起一串血珠,白发男子双腿猛地踩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然后重心急遽转移,像是下坠的羽毛般避开了从楼盘缝隙间飙射而出的两道同样长着血色翅膀的锋芒。 熟练流畅的动作几乎已经繁衍至人类所能抵达的顶峰。 “是用鸟之魔术改造过的投掷类武器吗?” 超绝的动态视力让他一下子就辨认出了这些光芒其实是一些手术刀之类的器械,包括之前那根尖锐的叉子,呼啸的破空声显示了其中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道。 但男子没有露出任何迟疑或者害怕的神色,身影忽而后退忽而左右闪避,终于躲开了绝大多数的攻击,然后抬手猛然一挥,两道紧跟而来的刺目锋芒就被他彻底打碎了! 借着不远处街道上传来的灯光,很容易瞧清那是一把奇形怪状的短剑。 “铿锵铿锵铿锵——”接下来数十道呈弧线回旋劈来的亮光一一被握剑的男子劈飞斩断,直到他手中的剑刃布满了裂纹为止,这一波武器之雨才终于落尽。 “” 在白发男子挡下这次偷袭后,刚刚发生过生死一线的战斗的垃圾场就安静了下来。 街道上行人如织,一片喧嚣。但这处大楼与大楼之间的垃圾场中却静得掉针可闻,仿佛被无形的结界隔开来的两个世界。当然,某种程度上也确实如此—— “我已经把驱逐闲人的结界布置好了,你也应该等不及了吧?大大方方出来如何?” 白发男子左手上也出现了一把和刚才的短剑颇为相似的武器,随手劈碎了一只被忽然吹过的高楼风掀翻下来的盆栽。 没有回应。 仿佛那名怀着杀意出手的狩猎者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白发男子耸耸肩,这种攻击手段应付起来也太小儿科了,多半不是黑翼公本人。更何况他接了挑战后,偷袭的一方理应正大光明出来亮几句话才对。 但对方却一直保持沉默,这令他很是失望。 白发男子随手捡起挂在旁边空调箱上的披风,转身往街道上走去。 “既然阁下不打算露脸,那就下次再会吧。”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直到他走出结界,那些带着魔力漩涡的投掷凶器一直都没有出现。 “真是个谨慎的家伙也许是我挑的时间不对吧,死徒一般只在夜的气息浓厚的时间段出没,越是深夜他们也就越强大。” 他抬头瞧了眼对面商店橱窗中的钟表,才七点钟左右。 “现在确实还早了点唔,这么说来多半并不是黑翼公本人吧,要是二十七祖,昼夜的影响几乎是微乎其微——换言之,sber那边遇到的才是正主。” 两旁霓虹灯闪烁,男子踏上了人行道,一边整理着思路一边融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这个棋子大概是察觉了他的特别的气息侵入了他的地盘,然后才出手警告的吧。 但很快就判断出他拥有不容忽视的实力,就放弃了交锋。真是个胆小又敏锐的死徒呢。 白发男子眉头微微蹙起,他已没有心情去理会这种杂鱼—— “贞德虽然久经战阵,但终究不是玩弄手段出名的英雄,多半留不住狡猾的二十七祖。今天错过这次机会,下次终究还是要我自己再跑一趟。” 第六十章 山雨欲来 - 非常感谢篁煌、koko、单字一个颜三位书友的打赏,暂且记下。 圣杯战争刚到第二夜,有人离开了,有人来关注了,铭记这段相聚的时光! - 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被嘈杂的车流人声淹没,垃圾堆放场一度陷入了死寂。 过了片刻,倾倒在焚化炉边上的破旧广告牌动了动,后面探出了一只与鹰头极为相似的东西,又尖又长的鸟喙留着殷红的血迹,猩红的瞳孔朝四周打量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这个浑身血迹的觅食者竟是个鸟头人身的瘦长怪物—— 它正是受了黑翼公命令而在市区四处袭击市民并吸食其血液的死徒雨生龙之介。 至于那些可怜人被吸干后还要被手术器材肢解,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黑翼公当然不会出言阻止。在教会的眼皮底下办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龙之介这个趣味特别的家伙会干干净净地舔光所有痕迹,所以他闹得越大黑翼公越容易浑水摸鱼。 而雨生龙之介这边,当然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有着清晰的认识,似乎由于某种原因,黑翼公大人现在不好明目张胆地把下仆们带到日本,自然他这个好像资质不错的眷属就成了这个君王唯一能用上的棋子,毕竟制造下仆不是随便找只阿猫阿狗就能成功的。 自己的杀人艺术得到肯定,雨生龙之介感到了无比的幸福和感动。所以他下决心一定要替黑翼公大人分忧,跟随这个血之君主驰骋死亡艺术的疆场,竭力展露自己的才能,这种像是诸葛武侯般临危受命的事简直ol到极点。 ——所以跟黑翼公大人作对的家伙,雨生龙之介一个都不能放过! 所以闻到怀着寒意和吸引力的鲜血气味后,雨生龙之介就从刚刚打晕店主的一家洗发店赶了过来,在这处人迹罕至的垃圾场发起进攻,准备于最亢奋的状态下给予猎物以迅猛一击。 然而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果—— 当白发男子的杀气暴露之际,龙之介赫然发现从对方身上传来了一股几乎能赶上黑翼公大人的血腥味,他马上就从这个细节中判断出了真正的敌我形势——不可能战胜的敌人,对方绝不是那些软弱丑陋的庸人,也不是自己这个诞生才没多久的雏儿所能比拟的。 然后他就退怯了。 怀着对强者的敬畏,龙之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地呆在了臭烘烘的角落中。像是条认怂的流浪狗乖乖地趴在了潮湿肮脏的污水边上。 “切,怎么回事——我的双腿居然还在颤抖。” 龙之介低头瞧了眼不争气的小腿肚子,疑惑地歪了歪头。 这是害怕的感觉吧?之前有过这种感觉的时候又是在哪里呢? 被工藤新一追踪的那次? 想要杀死亲姐姐的那晚? 还是更早之前在幼儿园里被同学丢过来的玩具蛇吓哭的那个早上?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所以才会一次次地想要去追求真实的恐怖吧。 雨生龙之介只是要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男子汉罢了。 ——就连雨生龙之介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从变为死徒后衍生的嗜血冲动已经一步步地把名为杀人鬼,实际上仍旧被常识所拘束的人类龙之介的意志逼到了溃散的边缘。 正是这种奇特的状况才给了雨生龙之介一点点找回最初追求的空隙。 当然,这也只是昙花一现的思绪罢了。 屠城的暴君也会偶尔对自己的恶行产生微不足道的愧疚和怀疑。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一定要把这个强敌的信息告诉黑翼公大人!” 嗜血的本能让龙之介很快从这种一辈子也不会有多少次的多愁善感的缅怀中挣脱开来,甩了甩翅膀上粘着的污渍和血块,哗地一声飞了起来。 几根飘落的黑色羽毛悠悠地掉在地上。不一会儿就被坑洼里的污水濡湿了。 疯狂又难听的怪叫渐行渐远,“不过今夜的节目还没有上演。接下来是去哪家呢?洗发店的女人气味实在太劣质了哇,附近好像有家一乐面馆,桀桀桀” “去尝尝吧——不知道用肠子烧出来的拌面味道怎么样?” 深夜,处在森林和结界包围的爱因兹贝伦城堡。 “如果此时此刻我决定要抛开一切,逃离这里的话,爱丽、你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没有任何预兆地,卫宫切嗣突然就暴露出了最为软弱的一面。 在这间富丽堂皇的卧室里,爱丽丝菲尔吃惊地看到自己的丈夫,那个冷酷又强大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现在居然像是个受伤无助的孩子一样滚动着脆弱的泪花。 被丈夫如同寻求母亲庇护的孩子般紧紧抱着,身上传来的疼痛已经不重要了。 到留在德国城堡中的伊莉雅,爱丽丝菲尔正想说话,却被切嗣无助又仓惶的话语堵住了刚整理好的思绪—— “舞弥死了!那个家伙——言峰绮礼将目标对准了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能这么轻易地找到舞弥的藏身之处,说明那个家伙已经揣测出了我所有的行动意图——” 切嗣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那既是对忠实部下离去的伤感,也是对一旦失败就会迎来的可怕未来的恐惧和担忧。 “什么?舞弥” 爱丽丝菲尔瞪大了红色的漂亮瞳孔,久久不能说话。 她本想询问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但马上就想到了切嗣曾跟她提起的隐秘—— 自从真正把久宇舞弥当作托付胜利和生命的最佳助手以后,切嗣就把她的一根头发施了咒语埋在了小指的皮下组织。同时舞弥也把切嗣的一根头发埋在了手指里。如果一方的魔术回路极端停滞也就是生命力衰弱到濒临死亡的绝境的情况下,委托给另一方的那根头发就会燃烧,向对方示警,告知危机的存在。 那是考虑到已经无法利用无线电或者使魔来传达信息的最坏的情况而设定的,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告知为时已晚的信号。 显然,切嗣得到了这个死亡讯息。 所以舞弥的死,是不用确认就成定局的结果。 虽然对那个女人有着本能的抗拒和戒备,但面对这种噩耗,还是让爱丽丝菲尔感到了心有戚戚的悲伤和遗憾。 她第一次真正深刻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以及战争的危险。 像是在宣泄恐惧和彷徨般,卫宫切嗣自顾自地说道:“我很害怕我可能会输掉战斗。我牺牲了你,还把伊莉亚丢在一边,我如果再被那个那个最危险的家伙击倒,就会彻底失去你们!” 卫宫切嗣,这个铁一般的男子终于哭出声了。爱丽丝菲尔心中痛苦万分。她所深爱的男人饱受煎熬,可是自己却爱莫能助。 因为让切嗣痛苦不已的人就是自己。 她拥抱着丈夫,企图让这个男人可以得到短暂的安慰。 这是她唯一能尽到的微薄的力量,尽可能地治愈切嗣的痛苦。 但是上天却连这片刻的温存和慰藉都不打算留给这对彷徨无助的夫妻—— 爱丽丝菲尔胸口突然强烈地悸动,魔术回路反复而又强烈地振动着。 那是守护这座岩石城堡的外围结界。依赖森林把世界与这片空间隔离开来的布置,直接与爱丽丝菲尔相连,一旦有敌人入侵就会发出警报。 “已经来了吗?” 感受到妻子得异样,卫宫切嗣一下子就明白了状况,然后又恢复了坚定和冷酷的模样。 那个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重新回到了爱丽丝菲尔面前。 爱因兹贝伦的女人默默地点点头,离开了丈夫的怀抱。 切嗣离开床沿,头也不回地朝会议室走去。 “是时候结束了,爱丽,准备好可以眺望远方的水晶球。” 第六十一章 我的大枪已饥饿难耐! - 感谢音萦樱书友和koko书友的打赏,嘛,连同上次的,这章分量比这几天的要足一些。 - 袭击城堡的敌人并不是言峰绮礼,而是魔术协会的名门家主肯尼斯。 虽然对这个时钟塔的精英没有带上从者就大摇大摆地闯进来的态度感到一丝惊讶,但卫宫切嗣还是沉稳又果断地做出了在他看来是最有效事实上也最合理的战术安排—— “er,用你的魔枪一击取走他的性命吧。” er对mster的命令没有感到任何意外,这是最妥善的对策。 他在影之国女王斯卡哈那里学到的不止是无双的武艺,还有一流的军事策略。明白以最小代价猎取最大成果才是最好的作战原则。 虽然这样就没法尽兴了。 “希望那个魔术师能给我带来点乐趣。” 虽然对这个时代的魔术师有些轻视,但如果是蓝血贵族的话,er心中还是抱有几分忌惮的。毕竟,从英灵座把超越时间轴的英雄召唤到现世,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魔术的强大并不会因为魔术师的品性资质而降低。 “等下——”他正准备灵体化赶去,一直盯着水晶球的爱丽丝菲尔突然叫住了他。 “肯尼斯果然还是带上了servt吗?” 几乎同时地,切嗣也皱起了眉头,盯着那个魔术师身边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脸上的轻松已荡然无存:“原来rder的mster就是这个魔术协会的贵族啊。事情变得麻烦了” 爱丽丝菲尔对征服王的气势更是有着直观的感受,她明白如果有这个从者在,切嗣无论如何是敌不过他们的。她把目光投向了英俊狂野的青色枪兵。 “er,劳烦你了不过,这恰恰也是你的愿望吧,能够和势均力敌的强者较量。” 林海中腐败的厚厚落叶,散发出难闻的霉味,空气粘稠的好像化不开的黄油,落叶沾满露水,踩上去分外滑溜。这正是城堡外的茂密大森林,也是爱因兹贝伦的领土边境。 肯尼斯背负双手悠然地打量着在远处丛林中若隐若现的塔楼尖角,好像只是偶然闯入这片神秘大山的游客般轻松自然地阔步。 “反击陷阱的魔力波动约有两百二十三种,纯粹的物理机关多达五百余个,结界大致是一个以城堡为中心而形成的直径五公里的圆圈。不愧是北方的魔道名门,守备森严,若是没有卓越的魔术知识或者远超结界所能承受的攻击力就根本威胁不了城堡呢。” 原本魔术师的领土就应当布置防御的结界,卷入圣杯战争的爱因兹贝伦之森当然会更加注重这方面的工作,所以对其他人来说是难以进行有利战斗的场所。 肯尼斯如果可以的话也不想愣头愣脑地撞上去。 但胸中沸腾的怒火和屈辱却驱使着他不得不立即去挽回家族的名誉,魔术师虽然视世俗道德和法则为草芥,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底线。而名门阿其波卢德的荣光就是鞭策肯尼斯这个目中无人的贵族的不可违抗之意志。 当然,对于降灵科数一数二天才,肯尼斯有自信摧毁结界的中枢,闯进古堡。但守护爱因兹贝伦的servt却只有同样身为servt的对手才能应付。 ——万幸的是rder居然不计前嫌赶了过来。 虽然肯尼斯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多半是未婚妻婉言恳求,说不定还许下了诸多条件苛刻的承诺,想到这,他心中的感激就烟消云散了。 “rder,现在才赶到我这个主人身边,实在太怠慢了啊——” 故意没有转头看rder,肯尼斯冷冷地道。 面对刚大吵了一架的从者,大贵族的过度矜持和自尊让他无法马上换上和善的面孔。。 “mster,没想到你也有孤身闯入敌营的勇气,真是意外啊。也不枉我接到索拉小姐的电话后一路风驰电掣地赶过来,中途还宰了一头徒有其表的拦路虎。” rder的褒扬在肯尼斯耳中却变成了刻薄的嘲讽,他心头的无名怒火愈发旺盛了。 这也使他终于转过头怒视自己的从者。 rder身上穿着大战略的现代t恤,怀中还抱着一堆电子游戏的卡带和手柄,无论姿态还是物品都与眼下的丛林环境格格不入。 肯尼斯哼了一声,对rder泰然自若的神情表示了不屑。 回味着征服王的话语,肯尼斯突然怀疑地瞧了rder一眼。 “拦路虎?”他更关注的是rder口中的那个存在究竟是何方的敌人,虽然被rder轻松斩杀的家伙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但这种阻拦行动背后的意图却是相当值得他深思。 rder点点头,一剑劈开了空间,电闪雷鸣间,高大的王者取出了宝具神威车轮。 “没错,阻扰我来与你汇合,可见其意图不轨,看来mster你多半是中了小人的奸计——” 征服王瞥了肯尼斯一眼,“当然,我现在还是你的servt,理应有责任回报你的召唤之恩。所以我会替你踏平这些阴谋诡计” “但安然度过这场危难后,不论你是否回应,我伊斯坎达尔都将为自己的意志而战!” “什么——”肯尼斯愕然地抬头看着翻身骑上战车的英雄。 他已经听出了征服王的言外之意,怎能不震惊。 “就算你想用令咒束缚我,我也会在你喊出口的那一瞬间杀死你,希望你能做好这种觉悟再出手——不,如果你有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的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 肯尼斯愤怒得几乎咬碎了牙齿。倒不是对从者的叛逆觉得出离的愤怒,更多是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在这个男人眼中竟是一文不值。 “要上了,mster事到如今,就算你想退后我也不会答应的。既然想洗刷耻辱,就义无反顾地冲进去吧!”征服王沉声道。 他一手抓起满腔怒火占据了头脑,无法及时反应的御主,像是放快递一样随手丢到了他的战车上,然后双手持着缰绳,豪迈地纵声呼啸—— “结界和陷阱,区区这种程度的困难如何能阻拦向世界尽头进发的伊斯坎达尔!!” rder发动了宝具,神威车轮两侧面上划出凶险弧度的特大镰刀,以时速远超跑车的冲击力一头撞进了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远处在城堡中戒备的爱丽丝菲尔顿时感到自己的魔术回路如同捕了一头蛮荒巨兽的渔网般经受不住超越承载极限的扑击,一根根地颤抖哀鸣着,结界摇摇欲坠。 “滋滋滋——”无形结界竟传出了令人牙酸的噪音,那是承受了无匹巨力而发出的惨叫。对军宝具一旦释放全力,这片森林设置的全部魔术阵点也能轻松毁坏——这是圣杯战争所有参赛者的共识,所以没有人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东西上面。 rder感受到了那股逐渐逼近的从者气息,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的笑意。 “来吧——守护城堡的英雄啊,再不快点赶过来的话,伊斯坎达尔的征服之锤即将叩开大门,彻底粉碎你的尊严和荣誉!神威——车轮——” 雷霆般的大喝声中,森林简直像是塑料一样轻易地被带电的车轮碾碎,瞬间被折断的树干,全部弹起,被卷到半空中。这是一幅比撕碎木屑要壮观几百倍的恶梦般的景象。 肯尼斯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他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懊悔的存在。 英灵的这种威力,是远远躲在一边所无法真正体会的。本来应该为之自豪的武力,如今却与他背道而驰,忍着疾驰带来的不适,肯尼斯暗暗决定等这场战斗胜利后哪怕是要动用令咒也要让rder臣服。 势如破竹!无坚不摧! 征服王的神威车轮,若让其暴走一个小时,整个冬木市都会化为焦土。 面对这种堪比轰炸机的攻击,就算是有再多的魔术机关也难以阻挡他的前进步伐。 rder根本没有花多少力气就冲出了森林,并且马不停蹄地驰向了那座巍峨的城堡。 即使是那些能一下子夺走入侵的魔术师性命的陷阱,也被雷电的挖土机统统摧毁了,被碾碎被烧灼的炼金碎片像树雨一样降落,肯尼斯有理由相信,在rder面前这栋坚岩的城堡也会不堪一击地倒下。 ——但是,那是建立在没有人阻拦的基础上做出的判断。 在规模脱离常规的建筑门口,蓝色紧身衣包裹着的男子持枪而立,架势已然摆开。 那是同为英灵的存在,也是以er职介降临冬木市参与厮杀的强大从者。 rder的战车停了下来,肯尼斯这时竟出奇地领会了他的意思—— rder此行护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征服热血时顺便替肯尼斯搭好洗雪耻辱的舞台而已。 虽然明白了这一点,肯尼斯这时心中却满溢了旺盛如火烧的斗志,没错,他现在已经压下了对rder的恼火和忌惮,因为一脚踏进陷阱的自己,有更紧迫的事要去完成—— 击败像乌龟般缩在这个龟壳里的魔术师,让爱因兹贝伦尝尝阿其波卢德的怒火! 肯尼斯优雅又不失潇洒地跃下了战车,往城堡中阔步行去。 “又是个会飞的servt,真是令人火大啊” er盯着rder的牛车,眼神如同野兽般释放出了能冻结心跳的凛然杀意。虽然很想一枪杀死这个魔术师,但有rder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可不敢大意。幸好卫宫切嗣制定的第二套方案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接下来他只要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就行了! “mster,这家伙不是一击就能解决的对手,那个魔术师就交给你自己应对吧。” 显然,他已经把rder当做了比berserker棘手许多的强者。 “真是敏锐得跟你的身手不相上下的直觉啊。” 看着魔术师以魔术礼装闯进城堡后,征服王转头看着er,一脸欣然,蓦地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er,我最后一次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本王的麾下征服这个世界?” er嗤笑一声,对于这种愚蠢的问题,他连回答的想法都没有。 征服王没有动怒,像是头疼般地挠了挠脸颊说道:“真是难办啊,到底要不要动用那个呢?”显然,rder拥有比神威车轮还要更高等级的强大底牌。 但er却不会给他这个衡量利弊的时间了,青色的枪兵一边大声吼着一边发起了闪电般的突刺—— “说什么废话,老子的大枪可是饥渴难耐了啊!” 第六十二章 吃完这顿料理就回家结婚 - 感谢书友koko的打赏,这章是日常 - “味道怎么样?” 耳边传来伊丽莎白忐忑又期待的声音,刚要把鱼片往嘴里的诗羽下意识地又把叉子挪开了。 她瞧了瞧一脸兴奋的从者,又看了眼表情中流露出羡慕之色的间桐樱,视线最后却停在了餐桌上这盘从里到外好像都在散发着红色光芒的辣酱般的鱼。 热腾腾的热气轻柔地把香味送进了众人的鼻孔中,她甚至还能看到黑鱼嘴巴一张一合地微微翕动,这种菜肴,据说这是如王耀之流厨艺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业内高人才能烧出的料理—— “伊丽莎白真是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的优秀servt啊,看来之前我是多虑了。” 诗羽赞许地看了眼在厨房捣鼓了半晌的从者,这盘菜至少从卖相上看一副好厉害的样子。 按道理她应该一脸幸福地吃着料理一边对berserker投去钦佩赞赏的目光才对。 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个意志在诗羽心中阻止她把那片鱼肉塞进嘴里,不管手上如何使劲,叉子都没有办法往小巧的嘴唇靠近一丁点的距离。 “小松鼠——” 久久不见mster品尝自己亲手炮制的美味佳肴,伊丽莎白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一脸不快地盯着间桐诗羽道,“难道我的菜就这么难吃,让小松鼠你品尝下劳动成果的资格都没有吗?这真是件令人悲伤的事。”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诗羽差不多也明白了伊丽莎白巴托里这个恶之英灵的性格:她口中所谓的爱基本上只是出于自我为中心的幻想,贯穿其人格本质的则是无法理解他人痛苦的异常精神,高傲而异常的龙女只有通过感受别人的痛苦才能察觉到那个存在之存在——所以这种料理多半只是她用来独占间桐诗羽的手段罢了。 “不不不不——我当然知道伊丽莎白的料理是世界上最好吃也最符合我口味的食物,刚才只是在思考要不要换下餐具而已。” 诗羽看了被伊丽莎白挤到一边,只能可怜吧唧地坐在角落中的小樱一眼,连忙抹了把冷汗喜滋滋地笑着,顺手从佣人手中接过了一双筷子。 “最近我喜欢上中餐的习俗了,呵呵。” 伊丽莎白破涕为笑,满意地盯着诗羽轻轻地夹起那块鱼片送到了嘴中。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味?” 诗羽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咀嚼的姿势,心中隐隐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好咸好烂好油好酸好腻好涩好苦——绝不是这样简单的东西。 那是,惨绝人寰般悲壮凄烈的味道。 这个看样子像是鱼的东西,其实是原初的混沌吧。 之前以为伊丽莎白是英灵所以肯定掌握着不说高超至少也过得去的厨艺,正是太天真了!其实她根本不是地球的英灵而是金星之类的外来英灵,所以从根本上就已经错了! 舌头早已经短路,咽喉里泛着剧毒的火焰,胃只能痛苦的蠕动抽搐,脸面喷汗如雨,浑身都在视死如归般抵抗着异物的入侵。 但我不能在这放弃。我不能把它吐出来。这个料理是伊丽莎白特地为了间桐诗羽准备的。不能辜负这份心意!没错,这是一场战斗! 心中千回百转,屡屡动用自我催眠和自我暗示之类的魔术,却依旧起不了半点作用。 果然,神秘会在更高的神秘面前失效,诗羽翻了个白眼,噗通一声栽到了餐桌上。 “诗羽姐姐——”“小松鼠!” 一片惊呼声中,诗羽的身体里幽幽地浮出了一缕白色的不明物体。 好像水蒸气般渐转稀薄。 “哇,这难道是灵魂吗?怎么会自己跑出来了啊——” 不顾伊丽莎白大惊小怪的叫嚷,小樱忙不迭地冲到诗羽面前扶起了她。 “诗羽姐姐,诗羽姐姐,你没事吧?” 间桐樱一看诗羽的脸色,双手一抖,差点把诗羽丢到地上。 回过神来的伊丽莎白顺着小樱直勾勾的目光瞧去,只见诗羽脸色青得跟间桐宅门口修整齐平的草地一样可怕,两眼翻白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五官流出了紫黑色的血液。整个人都像被体内某种东西撑开一样僵直膨胀,这种状况下还有呼吸才是真的见鬼了。 “不会吧?小松鼠怎么这么不经吃” 伊丽莎白的脸唰地绿了,又是心疼又是惊讶地瞪圆了眸子。心底突然泛开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觉,让她好一阵难受。明明只是她享受爱情的奴隶而已,结果却使她产生了这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情感。 难道我真的爱上了小松鼠?! 龙女使劲地甩了甩头,想要把这种念头甩出脑海。却怎么也甩不掉。 “你说笑吧,难吃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值吗?!” 小樱愤怒地瞪着berserker冷冷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圣杯战争的规则,你一定是想把诗羽姐姐毒倒然后一个人拿走圣杯吧!” 她走过去刚要去量下小松鼠的体温,结果马上就被间桐樱那几乎能杀死人的眼神阻止了。 ——“坏蛋,不要靠近诗羽姐姐!” berserker脸色一僵,这头蠢猪,要是往常敢这么对她说话,早一枪戳死了。 “我”她决定不跟这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给我滚开——” 小樱尖叫着拦在伊丽莎白面前,实在难以想象那么小的身体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响亮的声音。 “我觉得让小松鼠把鱼片吐出来就行了吧?”伊丽莎白忍着怒气咬牙说道。 “”间桐樱一时语塞。 伊丽莎白洋洋得意地从小樱那抢过了间桐诗羽,轻轻在她背上一拍,鱼片倒是伴着恶臭和秽物吐到了垃圾篓里,但那个白色的灵魂却怎么也收不回来,只是不再虚浮地往空气中散去。 “不会吧,难道残渣已经被胃囊和身体吸收了?” 伊丽莎白嘀咕了一声,额头也有了点冷汗。 “哼,达也大叔、春雪大叔,你们俩在家打扫下屋子。花子姐姐你替我联系下上次爷爷看病的那家医院,好像跟魔术协会有点关系,说不定只能靠他们来救诗羽姐姐了。” 小樱已经不想搭理伊丽莎白了,转头对佣人吩咐道。 也不知是不是伊丽莎白的错觉,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小樱的言行中竟有了一丝斩钉截铁的干练味道。 第六十三章 潜行的绮礼 - 感谢koko和日下部麻吕两位书友的打赏,三千字奉上。 - 在servt保护之下的mster,和单独坚守阵地的魔术师,究竟哪个是比较容易打败的敌人呢?只要是拥有正常思维的人肯定都会选择后者。 卫宫切嗣也是如此,其他参赛的魔术师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他们只要得知er在单独作战,就一定会狙击尚在城堡中的爱丽丝菲尔。 譬如那个杀死舞弥的言峰绮礼。而且他没有魔术师的那一套规矩束缚,危险性也更大。 卫宫切嗣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年轻的代行者极有可能会趁肯尼斯袭击城堡的时候采取行动——他们两人都是在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冷血杀戮之辈,只要把自己放到对方位置上思考就很容易得出下一步的大致行动。完美的猎手总是能把握住每一次攫取食物的良机。 因此为了保证爱丽丝菲尔的安全,切嗣要么让她待在er的眼皮底下,要么让她提前撤离城堡,但无论怎么选择,爱丽丝菲尔都不可能得到万全的保护。 倘若er被rder击败,没有半点抵抗之力的爱丽丝菲尔就会落入敌人的手中;而选择让爱丽丝菲尔独自撤离此地,却要面临途中可能被其他敌人袭击的危险。 ——要是舞弥在就好了。 越是这种时候,切嗣愈发感受到了平时总是习以为常的部下的重要性。 “切嗣,我不想成为你和er的累赘。” 由我来引开那些可能出现的敌人,那个盯上切嗣的教会代行者。 爱丽丝菲尔没有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她知道这只会让切嗣陷入痛苦和自责。 “爱丽”切嗣的面色依旧沉静,但熟悉他的爱丽丝菲尔却从丈夫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了他内心的波动。在切嗣看来,,这个已经是一个可爱女孩的母亲的人造人当然不是害怕他和er落败而陷入危机,而是不想成为他的拖累。这份情义再一次地让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感受到了肩上扛着的沉甸甸的责任。 “千万要小心,遇到其他的参赛者尽量隐蔽自己。” 最终,卫宫切嗣还是答应了爱丽丝菲尔主动提出的要求。爱丽丝菲尔是圣杯的容器,在战争的后期将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她。 尽管看出了妻子的打算,卫宫切嗣这个男人也没有办法拒绝;他只能接受这份心意,然后尽快结束这边的战斗,避免出现他最担心的糟糕局面——恰好撞上其他御主和从者。 看着那个孤零零地消失在森林中的身影,卫宫切嗣狠狠地吸了口烟。 然后把烟蒂扔在了地上,一脚踩灭。 他走向了早已布置好的战场。 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大门是被肯尼斯用暴力拆除的。 就算是号称不落要塞的坚岩也能一击贯穿,正是肯尼斯持有的大量礼装中最强也是最自豪的魔术礼装,月灵髓液(volmedrrgrm)的功劳。 那是以重达140千克的水银为载体,利用水银的物理特性结合肯尼斯本人所擅长的流体操作制造而成的自律型武器。 尽管表面上是个反射着金属光泽的水银球,但凭借肯尼斯的水风二重属性,却能利用魔术将无所定形的水银化为多种形状,适应绝大多数场合的杀手锏。 譬如说高压下水银高速移动的时候便会拥有强大威力的运动能量。因此月灵髓液挥出长鞭的末端瞬间压缩为只有几微米厚度的薄板状利刃,就以锋利更胜激光雷射射线的切割力摧毁了大门,然后就像是蠕动又像流水一样守护着肯尼斯闯进了城内的大厅。 “阿其波卢德家的第九代继承者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参见!” 按照魔术师决斗惯例,肯尼斯威风凛凛地宣告了自己的名字,但回应他的却不是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的名姓,而是大厅四角的花瓶中爆射的两千八百个钢珠,也就是卫宫切嗣的第一道防线,据说可以将步兵集团一击全灭的设置式炸弹。 在这种险恶的埋伏下,如果是其他魔术师多半是要瞬间被射成筛子了吧。 但肯尼斯这个时钟塔的神童却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有的只是对这种玩弄热武器和卑鄙伎俩的无尽愤怒。 ——水银块在钢珠飙射的一瞬间张开了跟钢板一样坚固的防御膜。 月灵髓液进入了自动防卫模式,以半圆状的魔力充能后的薄膜滴水不漏地挡下了弹雨,同时也意味着魔术师杀手和天才魔术师之间的死战正式揭幕! 怀着深深的不安,爱丽丝菲尔匆匆行走在结界之森中。 这是她踏上异国的土地后第一次感到不安,大概是er不在身边的缘故吧。 那个像雪原的孤狼一样强大,像没有心机的小孩一样直爽率真的男人,多次化解她的危机,由此产生的莫大安全感让她多次庆幸阿哈德老翁与赤枝骑士团后裔的交情,换来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从者。 虽然仓库街一战看样子是er落入了下风,那也是他顾忌自己和切嗣安全而分了神。而且,据他所说,在与berserker互角的最后关头,枪之从者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陌生气息直接作用在了他身上——若非如此,最后获胜的绝对是er! 如今没有这名骑士在身边,尽管目前这片即使在森林中也颇为隐秘的区域尚未被战斗波及,她还是绷紧了心神,不敢有任何懈怠地奔走在枯树叶铺就的逃离之路上。 能保持镇定和稳健的步伐,也全赖自己对切嗣的那份爱意支撑罢了。 甚至仅仅到了下一秒,这股劲头也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撂倒了—— 新的入侵者出现了! 在她的千里眼魔术中,距离此处不到数百米的密林中,一名脸色沉峻的黑衣男子正疾奔而来,短发下一双看不出深浅的眼神,僧衣包裹着他那充满威压感的高个子——跟切嗣收集资料上的照片分毫不差的家伙,教会的代行者言峰绮礼,也是本应逐出圣杯战争的参赛者! 虽然第一时间产生了畏惧和退怯的情绪,但爱丽丝菲尔还是做了决定。 ——决不能让这个对切嗣最有威胁的男人到切嗣那里去! 被决心战斗的昂扬感充斥,为了丈夫可以赌上性命的女人毅然拦住了言峰绮礼。 对绮礼而言,肯尼斯只是他引开er的棋子,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与卫宫切嗣面对面交战的机会,他甚至打算让ssss必要时可以联手肯尼斯拖住那个青色的枪兵。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虽然不认为心高气傲的降灵科一级讲师会动用令咒让rder来解围,事实也正如绮礼所料,但他却没想到刚跟mster闹翻的rder居然主动赶了过来! 如果让这个征服王拦下er,那么一旦肯尼斯杀死了卫宫切嗣,那他辛辛苦苦一番忙碌全都会化作泡影,于是便一边命令哈桑的分身去阻挠rder,一边急冲冲地冲进了结界之森——断不可让肯尼斯先他一步杀死卫宫切嗣。 可是现在言峰绮礼却看到了一幕简直让他怀疑自己眼睛的情景。 丝质的披肩和及膝的长靴,银狐毛皮制的外套,飘逸的银发。 和森林氛围格格不入的美丽竟然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是爱因兹贝伦阵营的mster。那个叫做爱丽丝菲尔的人造人。 卫宫切嗣居然让这个女人独自跑出来,看来形势发展已经对他极为不利了,得尽快找到他! 但绮礼更奇怪地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正面与她对峙—— 这个魔道世家因为过于偏重炼金术所以不善长战斗魔术的运用。三次圣杯战争中悉数在序盘便无奈地战败也正是因为他们对于实战极为脆弱。从找来卫宫切嗣这名佣兵的事态来看,他们也应该对那屈辱的经历进行了反省。只要mster一旦落败身死,爱因兹贝伦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就算是出局了。反之,以爱因兹贝伦的炼金术水平,要想在自己的领地中躲过匆匆赶路的他的感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斥着一种战士般的决意。嘴唇翕动,显然是在咏唱魔术。 言峰绮礼对此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言峰绮礼哼了一声,准备绕开这个双臂展开的女人,这种仿佛张开翅膀护犊的母鸡落在他眼中除了生出几分疑惑外一点意义都没有。 绮礼根本不想把精心营造的机会和时间浪费在这个女人身上。 在战场与卫宫切嗣相见,那才是绮礼的目的。圣杯战争的形势只能算是第二。 他正要往城堡的方向继续赶路,然而却事与愿违—— “绝不会让你靠近切嗣!” 森林中响起的轻叱声阻住了言峰绮礼的脚步。银发女人神情坚毅地主动发出了挑战。 鹰击长空,银芒映月。那是爱丽丝菲尔通过两小节的咏唱和灌入魔力的金属丝一口气编织出的银丝之鹰,出其不意地对愕然的绮礼一阵啄击拍扫。 尽管绮礼很快就凭借着强大的武力站稳了跟脚,但爱丽丝菲尔的目的却达成了。 他终究还是不得不接下了爱因兹贝伦发起的较量。 第六十四章 英雄之战 - 谢谢橴恽书友的打赏,又有新粉丝活跃,感觉棒棒哒!( ̄0 ̄) - 赤红色的闪电宛如灵蛇般旋缩扑刺,在金属与金属碰撞在一起产生的轰鸣中滴水不漏地守护在蓝色紧身衣的男子周身,这是面对兼具机动性和压迫力的攻击不得不采取的守势。 er面对的这个名为伊斯坎达尔的骑兵,确实无愧其rder职介之名。 健壮得仿佛天神化身的神牛每一次践踏和撞击都会卷起紫色的耀眼雷光,噼里啪啦的电流既是阻挡在他的长枪与骑手之间的荆棘铠甲,亦是透过枪身传导至双臂乃至自己全身的二重追击,如果只会蛮干地抵挡绝对会被撞飞的优势宝具。 ——对于擅长白刃战的对手而言,如果不在第一时间攻进rder与他座下神牛之间的那段短短的薄弱防御圈内,就会陷入即使精疲力竭也没有办法奈何得了他的被动局面。 er本身是以敏捷和枪技纵横于世的大英雄,在判断出这辆战车可以像在原野上一样自由奔驰在苍穹中,即意味着有几率在自己的宝具贯穿其心脏之时冲到自己身前给予他重创后,如猛犬一样果断的男子立即就选择了他最擅长的白刃战。 尽管他现在发觉自己竟低估了rder的这辆战车宝具的威力—— 即将以魔枪直取rder要害之时,er眼前就窜起一道道银蛇般狂暴乱舞的电光。 他不可避免地被这股沿着枪身钻进体内的闪电打得虎躯一震,枪尖也偏开了数寸,结果只戳伤了rder那水泥柱般结实的右臂。 战场杀敌,机会稍纵即逝。 rder座下的神牛很快反应了过来,猛然扬蹄长嘶,八只牛蹄缠绕的电光竟引动了苍穹中密布的乌云,闷雷炸响,二人头顶竟凭空劈下了一道仿佛神牛暴戾怒火的刺目雷电,逼得枪兵急忙借着踩踏车辕的反冲之力跃出了数十丈远,躲过了神威车轮这记出人意料的反击。 而这时,er先前一跃留下的道道残影才堪堪消失。 然后就是神威车轮的表演时间。 缠满了雷电的战车灵活地在广场上紧紧咬着er,转向、抽甩、直线冲刺、甚至从空中发起难以预料的落雷般的撞击四只前蹄宛如两名身经百战的角斗士般富有技巧,除却其附着的雷电洪流,车轮和牛蹄奔驰的巨力几乎不下于全速行驶的列车! er连连后退、躲闪的身躯在神威车轮面前就跟被严厉的父亲追打的小孩一样狼狈。 就算握有一击致命的魔枪,抽不出空来也是白搭。 尽管他有重摆架势的技能,但这种程度的攻击也不是能轻易撤离战圈的。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 爱尔兰的光之子眼中闪过一道妖异的精芒。即便被追得四处逃窜,但他依旧保持着巅峰的状态,丝毫不见疲态,相反,对手的强大也激起了这匹猛犬的强大斗志! 终于,神威车轮又一次地将er逼到了城堡墙角。 几乎紧贴着地面,er巧妙地在牛蹄和雷电的缝隙中钻了过去。 这是rder和神牛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的对策。既然作为rder驰骋疆场的宝具,攻击速度和频率自然站在了千军万马的顶峰。牛车看似笨重,实际上在不断疾驰、移动、踢蹄的情况下车辕和神牛底下的空间也狭小得只能容纳沙尘吹过。 也就是说,不要说成年男子,就算一只蚂蚁从神威车轮底下爬过也会被蛛网般扫过的电弧化为齑粉!但er,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居然安然无恙地穿过了神牛的踢踏!! 如果有同样从千百万次刀剑争锋、拳拳到肉的近身搏杀中闯出一条血路的英雄在场,定然会忍不住鼓掌喝彩。 对身体潜能开发到一定程度的武者多少可以把自己的骨骼之间的空隙尽量缩小排密,然后辅之以特定的姿势姿势,就能在短时间内把身体体积减少,看起来就像人变小了一样,当然,再怎么小也不可能变成蚂蚁或者沙砾,真正发挥作用的其实是卢恩(re)符文。 作为凯尔特神话中最神秘的国度影之国女王斯卡哈的杰出弟子,大英雄库丘林不仅继承了师傅的魔枪,也学会了十八个来自北欧的原初的卢恩符文(魔术刻印),借此他本来也能胜任ster职介,虽然现在乃是一介枪兵,但如果有针对性的运用,也足以成为一张王牌。 譬如此刻他就借着城堡高墙的阴影一次性同时施展了el、r、e三个符文。 el代表保护,能将电流隔绝开来,r代表野牛,瞬间加强体魄,使之具有强大的爆发力和万一被铁蹄踩中也能稍稍减轻伤害,e原意是马,实际作用是速度的增幅,可以想象原本敏捷就位于顶尖层次的枪兵会在这个符文下拥有何等的灵活和迅捷。 在这三种re符文的加持下,猛犬库丘林身体在一瞬间下变换出十余种姿势,如蛇般迅疾,如球般难以踩击,竟毫发未伤地躲过了牛车的打击。 并且、趁着rder震惊的那一刹那,er以保有技能快速地重摆了架势,然后以那长枪为中心,魔力变成漩涡鸣动着。 “是要发动宝具么?” rder驾车包裹在一团疾驰的闪电中朝er冲去。 电网交织的雷蛇电球噼里啪啦地抽打着地面,水泥地刹那间就被极高的电压高温绞碎。 将天地照得如同白昼般的雷光狂飙似地扑向持枪的男子。 形势似乎变成了er在开战前曾预测过的恶劣状况。 就算er的宝具能击中rder,他也可能会被神威车轮的撞击重创! 但事实真会是这样吗? er嘴角弯起了一道森冷的弧度,身影一晃,青色的枪兵鬼魅般地出现在rder背后,猩红的赤眸如恶兽竖瞳、同样猩红的枪尖如璀璨星光、依旧猩红的魔力如火焰汇聚—— “rder——吃我一枪,────穿刺” 与本身就带有强力魔力的言语同时地,rder几乎是本能地察觉了er这个宝具的威胁,那是在神威车轮之上的宝具,然后就在这等间不容发之际近距离以最快的速度高声喊出了他一直雪藏着的底牌。 “——死棘之枪!(王之军势——!)” 枪尖即将刺破rder心脏之际,一阵热风呼啸而起。 红色的魔枪与蓝色的男子被不明的现象侵染、吸入了某个空间般。连同开启宝具的rder一起从城堡外的战场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静谧的月华自乌云间投下,仿佛这里从未有两位英雄豪杰交战过。 除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凄惨的碎石沟壑如同伤痕般无声诉说着之前的激烈战况。 第六十五章 炼金术与魔术 - 感谢koko的打赏,顺便补上昨天打赏欠的字数。 - 爱因兹贝伦之森。 言峰绮礼以其传承自生父的拳术击败了对中国拳法没有任何认知的爱丽丝菲尔。 接着束手无策的女人就被教会的代行者用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高高地举了起来。 通过刚才的战斗,绮礼已经明白这个空有魔力而战斗经验不足的人造人只是为了保护原本应该只是爱因兹贝伦的棋子的卫宫切嗣,所以才拦住他并发起了挑战。 但困惑得到解答后又有更多的疑惑从绮礼的心中冒了出来,他用欠缺一切情感的冷淡眼神,注视着爱丽丝菲尔。 就算被抑制了呼吸,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她的表情却看不出恐惧。但绮礼却在那对红色瞳孔里看到了直视自己的憎恶和愤怒—— 决不让你从这里通过。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在这阻止你 言峰绮礼竟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这等信息,驱使这个人造人胆敢迎击自己的意志,正是她自己那份肯定、理解进而想要保护卫宫切嗣这个男人的信念。 名为言峰绮礼,一手策划了今夜这场尽可能排除了从者的战斗,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牢固意志的代行者,他的神情在此刻居然出现了一丝动摇。 他察觉到,自己对卫宫切嗣的期待,一开始就在某个地方错了。 “——!” 正在这时,绮礼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灵体气息侵入了这片被残破的结界包围的树林。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朝着那个方向投掷出了数支黑键,这是他最常用的武器,也是对灵体的专用驱魔道具。但是—— 火星四溅中,碎裂的刀片丁零当啷地坠下,然后化为了以太粒子消散于夜幕之中。 黑键剑身是由魔力所编成的,所以碎裂后也会回归本原。 树叶沙沙地随风摇动,绮礼猛然翻身,一边掏出了仅剩的黑键,凛冽的锋芒白晃晃地抵在了爱丽丝菲尔的脖颈处,一边身形急退,呈不规则曲线的路径远远撤离了原地。 这是无数次任务历练出来的条件反射。 在做出了足以令来者不敢轻举妄动的保险措施后,他才凝神朝来者望去。 挡下黑键的是一堵时不时反射着月光的黝黑铁壁。绮礼回想起刚才所见,这堵坚硬的高墙正是被一股奇异力量瞬间熔铸周围树木和褐色的土石泥块而成的防御壁垒。 作为圣堂教会的驱魔护符,比起其物理攻击力,黑键更著重在对灵的干涉力上。所以如果对方是以物理手段防御的话产生的效果只能是微乎其微。 这种手段,最接近也是最可能的应该就是炼金术了。 然而来者并非是以炼金术闻名的爱因兹贝伦阵营的任何一人—— 言峰绮礼的瞳孔微微收缩,其中倒映着一个穿着白色打底绣着黑条的长袍、黑发及腰的绮丽男子的身影,虽然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从防御壁垒中信步走出,但一股看不透摸不着的特殊气场却让这名见惯了风浪的代行者也不禁心中微微一沉。 这种凌驾人类之上的气息,还有此时此地出现于此的状况,是servt不会错了。 回想起ssss传递回来的讯息,绮礼转念间就明白他正是本届圣杯战争中最后一骑从者,本应该呆在工房里、即便出行也会有哈桑分身盯梢的ster! 是夜,结界之森。 言峰绮礼谨慎地保持着裹挟人质的姿势,冷冷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知道servt不是单凭武力就能抗衡的存在,至少,他的八极拳和黑键连这堵铁壁都打不破,更别说对这个男人造成哪怕丝毫的威胁了。 看到绮礼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ster微微颔首道:“倒也不是无知蠢笨之徒。” 他的目光落到了被绮礼掐着抵在身前,因为呼吸不畅而脸色胀紫的爱丽丝菲尔身上。 ster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仿佛在打量一件艺术品般地审视着这个女人,浑然没有把言峰绮礼那剑拔弩张的敌意放进眼中,并非是目中无人,而是对某一领域专注到了极点的人才会拥有这份舍此之外别无他物的精神心态。 “这就是圣杯的容器吧。唔相当有创意,现代的魔术师对炼金术的探究果然具有独到之处,更难得的是,从外表上看根本跟常人无异,这可不仅是在人的躯体上做些手术那么简单。后辈中出了爱因兹贝伦这样的家族,传承至今,也算值得欣慰了。” 作为已经数次和异端魔术师进行过正面战斗的教会代理人,绮礼虽然没有自认为了解魔术师,但是对于魔术师这种人大概的性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群人为了追求虚无缥缈的根源,除了在魔术刻印上耗费一代又一代人的心血外,一直沉醉于魔术新领域的开发和应用中,皓首穷经,抛掷光阴,几近疯狂。ster作为魔术师智慧的集大成者,有这种旁若无人的钻研精神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绮礼更在意的是爱因兹贝伦居然把圣杯容器的掌管者,这个在圣杯战争终盘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家伙毫不吝惜地派到了最前线,这是不可想象的愚蠢之举,但也从另一个角度证实了绮礼之前产生的颠覆性认识。 “你是那只老鼠的mster吧,他虽然追踪监测的手段不赖,但对魔术却是一无所知呢。现在你身边也没有servt,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ster淡淡地瞥了言峰绮礼一眼,典雅的大袖中探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摊开。 “把这个女人交给我。” 绮礼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心神一震,竟不由自主地往那只似乎散发着魔魅气息的ster的手掌望去,但却怎么也瞧不清魔术师的掌心所托是为何物。 仿佛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驱使、扭曲着他的意志,钢铁般冷酷的代行者眼中竟流露出了几分迷茫和沉醉—— 显然,言峰绮礼已经中了某种迷惑神志的魔术。 ster嘴角噙笑,阔步走到绮礼面前,宽大的袖袍轻轻地在代行者手臂上拂过,后者肌肉一松,兀自挣扎不绝的爱丽丝菲尔竟从言峰绮礼的手中挣脱开来,落在地上捂着修长的脖子连连咳嗽。 “跟我走吧。”魔术师轻轻地在爱丽丝菲尔由于窒息而呈现酱紫色的耳边吹了口气。 也不知这是什么妖法,正欲闪避的夫人眼中红芒一闪,同样陷入了恍惚迷离的魔怔般的状态,接着,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牵着她一声不吭地走到了ster身后,如同一只温顺漂亮的华贵宠物狗般乖巧听话。 “主啊,赐予我向善之心吧” 正在这时,言峰绮礼嘴角泌出一道血丝,浑浊的双目中闪过一道精芒,一面高速咏唱驱散了残存的魔术一面甩出了四柄森寒的黑键,猛然刺向背对着他即将离去的爱丽丝菲尔。 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是他生平所学的升华,足以让这个羸弱的女人瞬间被他大卸八块——如果ster不出手的话。 但只要ster出手,说不定就能把受到操控的爱丽丝菲尔夺回来! ——ster突然出现在这里抢夺爱丽丝菲尔,显然是掌握了某种关系到圣杯的东西,所以绮礼只要破坏了他的计划,不但可以向恩师交差,还能掌握到卫宫切嗣的把柄。 “咔嚓!” 一声击中金属或木质硬物的脆响。黑键甫一触及女人的后心,言峰绮礼就立即明白了自己早就被ster算计了。 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炼金人偶,只不过借着应该是空间小范围的扭曲和暗示魔术披上了一层酷似爱丽丝菲尔的皮,送到了他面前。 “真是心急的武夫。不过能挣脱我的魔术也算有点本事了。” ster幽幽的叹气声突然在绮礼身边响起。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 明明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苍青色的光影盖了过来,可那具人偶的四肢突然以奇怪的角度扭转了过来,眨眼间就紧紧抱着他牢牢地钉在了大地上,伴随着冰冷的无机质的触感,某种古怪又难以抵御的诡异气息袭上了心头,他的意识又是一阵模糊。 不要说闪避,连动一下闪避的念头都做不到。 “咚——!” 剧烈的震荡在身上乱走,言峰绮礼的腹部仿佛被一辆火车头迎面疾驰撞中,不禁“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远远地摔到了一棵大树树干下,撕裂般的痛苦令他双眼昏黑,百骸欲散。 这时绮礼才看到原来ster早已经带着操线傀儡般的爱丽丝菲尔拐进了另一侧灌木丛中。 “这就是魔术和炼金术组合的威力?” 言峰绮礼看着两人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夜色中,喃喃地道。 从未想象过魔术师的幻术竟如此天马行空、无迹可寻,连那个以假乱真还能束缚对手的炼金人偶什么时候替换了爱丽菲尔都不知道——如果这还不是宝具的力量的话,这个从者恐怕也只有英雄王和那个er才能应对了。 即使他苦练八极拳,千锤百炼强化了身体的抗打击能力,也根本挡不下ster那记反击,这种速度和力量,即使在servt中也是佼佼者吧。 强烈的疲惫感袭上心头,坚持了片刻后,绮礼终于感受到了一股再熟悉不过的灵体气息急速靠近这里,心中一松,便垂下了沉重的眼皮,就此昏死过去。 第六十六章 王之军势 - b完结撒花,各种好评,樱貌似也迎来了新的生活,时钟塔也很满意。嘛,顺便剧透下本书下一卷就是时钟塔篇。各位要报名当魔术师的书友可以在书评区置顶帖给出人设。 - 带着热沙的干燥狂风侵蚀着现界,随后,颠覆。 er的穿刺死棘之枪纵然能无视因果击中任何对手的心脏,却也难以穿过整片沙漠杀死千军万马保护下的征服王。 宝具的攻击范围是存在限度的,何况征服王利用宝具置换场景之时特地把er的位置放在了这片沙漠的最边缘,自然也就化解了这招必杀之枪。 没错。在这个怪异现象中,距离和位置已失去了意义。 炙烤大地的太阳、晴朗万里的苍穹,直到被沙砾模糊的地平线。视野所到之处没有任何遮蔽物。伊斯坎达尔身边陆续出现了实体化的骑兵。虽然人种和装备各异,但看他们强壮的身躯和勇猛的骑士,无一不展现出军队的强悍。 “居然是——固有结界?!” 魔枪落空,只刺穿了一名盾卫的心脏。作为精通re的魔术师,虽然如今作为er职介现世,但丰富的见识依旧让大英雄库丘林一眼认出了rder这个宝具的真面目。 “怎么可能居然能将心里的场景具现化你明明不是魔术师啊!?” 就算是魔术师,能施展这种程度的大魔术,也是万中挑一,不,亿中无一的资质和运道才能得到的成果。即便是库丘林生前也没领悟这个心象具现的能力。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怎么办得到。” 屹立在宽阔结界中的伊斯坎达尔骄傲地笑着否定了。 “这是我军曾经穿越的大地。与我同甘共苦的勇士们心里都牢牢印上了这片景色。这世界能够重现,是因为它印在我们每个人心上。” 看到库丘林那惊愕的眼神,征服王充满了自豪,他站在骑兵队列前高举双臂呼喊道。 “看吧,我无双的军队!即使肉体毁灭,但他们的英灵仍被召唤,他们是传说中我忠义的勇士们。穿越时空回应我召唤的永远的朋友们。他们是我的至宝!是我的王者之道!伊斯坎这尔最强的宝具——‘王之军势’!!” ex等级的对军宝具,独立servt的连续召唤。 有军神,有马哈拉甲王,还有历代王朝的开创者。聚集在眼前的是只有在传说中才听说过的、独一无二的英灵。他们所有人都拥有显赫的威名——他们都是曾与伟大的伊斯坎达尔共同作战的勇士。 er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样子终于被动摇了。 王之军势!这是性情暴烈,最多只与一二知交好友并肩作战,甚至还曾无心之下杀死自己儿子的孤犬库丘林所不曾抵达的境界,也是他现在难以鼓起战前的自信面对的强大武力。 征服王的气势攀升到了极点,他高声地站在沙漠的彼端高声道:“er,我承认你是个无双的英雄,但面对我的朋友,我的王者之道,孤身一人的你有这个信心挑战吗?刚才那样的攻击,你还能再发动多少次?在我的军队耗尽你的最后一滴鲜血之前,你的魔枪能否击中我伊斯坎达尔?!” 征服王的气势攀升到了极点,随着他的话语,英灵们气宇轩昂的呼喊穿过苍穹飞翔于天际。攻不破的坚城要塞,打不垮的王朝军队,只要是在征服王与其战友面前都毫无威胁。 “正是!正是!正是!” 粉碎邦国王朝的军势响遏行云,沙漠的酷热仿佛也被戈矛剑戟的寒光冻结,无论是谁都会震撼得指尖颤抖吧。但是—— er却露出了毫不服输的斗志! 因为这是他完完全全没有束缚和妨碍的一战! 圣杯战争打响之初,他的御主卫宫切嗣就打算以他自己的手段去改变战况,即成为悄悄接近敌人身后的暗杀者。er的职责,只不过是为了让那陷阱能够确实奏效的,作为诱饵的佯攻罢了。就连与berserker的交锋,也因为种种原因根本没有放开手脚,如今库丘林好不容易才因为形势的变化而从切嗣那里得到了真正的主导战场的机会,怎么可能会露出怯色! 人如枪,枪如人。这就是他的枪道,哪怕身死败亡,也要无视因果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如果说王之军势的战意足以穿越大地,那库丘林的魔枪就能打落星辰! “rder,放心吧,就算我把最后一丝力气用完,那也是你倒在我枪下之后的事了。万军之中取敌首级,这种程度的考验,对爱尔兰的光之子库丘林来说,只不过是多加了一道主菜罢了!” er一边重新在自己身上施加了re符文,一边高声回应征服王的挑衅。 不等rder回话,他就从原地消失了。 er以飘忽不定、迅疾如电的步伐在茫茫沙漠之中向rder发起了冲锋。 这并非无谋的自杀式攻击,而是出于战士的自尊和自信掀起的背水一战。 避箭加护、卢恩符文、重摆架势、战斗续行。英雄库丘林响彻凯尔特神话的威名绝非易与,这四个藉由传说具现的保有技能足以让他在铁骑之下觅得奋力反击的的空隙。 第一个技能让er能回避投掷类型的攻击,只要谨慎地避免成为集中的箭矛目标就能应付军队中的弓手和投矛兵,不至于连近身战的长处都没有发挥出来就惨死箭雨之下。 第二个技能让库丘林可以在非常短的一段时间内使能力值中的b上升为,爆发出绝境之下的决死一击。 第三个是脱离战斗中的战场的能力,妥善使用就能跳出重围,扳回优势。 最后一个技能使他只要不是受到必死的致命伤,就能存活下去。 正是这些技能,以及他引以为豪的宝具,使得库丘林支撑了居于劣势的阿尔斯特军足足七年,自康诺特发动进攻的三国联合军威名虽不如亚历山大大帝的军队,但英勇和数目却能与这个王之军势相当——他当年能以一己之力成功延滞联军进攻的脚步并抓住了战争的元凶梅芙,如今成为英灵当然不可能会做得逊色。 所以er并不是没有一丝胜算。相反,他深信自己才是笑到最后的战士。 不过,在贴身肉搏之前,er必须找出杀入重围后的一线生机。 “杀!杀!杀啊!——” 曾经横扫亚洲的无敌军队山呼海啸着涌过了沙漠,潮水般朝疾驰的er碾压而来,如果能从高空俯瞰,双方相对比简直就是一波海浪卷过沙滩,轻而易举就能淹没在地图上仿佛只是个小黑点般的由孩童堆砌的沙之城堡。 “首先,是清场——” er摆出架势,然后高声喊道:“突刺——死翔之枪!” 高高跃起的身影投出了怀着冰冷杀意的魔枪—— 轰隆!像是浪头拍击礁石的声音响彻广袤的沙漠之中。 如同一朵妖异的魔花绽放在人潮中间,又像铁桶粗细的紫色藤蔓漫天甩落,死神的阴影笼罩了大片将士的头顶,穿透血肉之躯的沉闷响声和兵器折断的悲鸣声不绝于耳。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哀鸿遍野。 热风吹过,黄沙漫漫。 青色的闪电劈波斩浪般狠狠撞进乱而不慌的军队中,赤红的魔枪饱饮鲜血,竟嗡嗡地颤鸣了起来,穿过万千戈矛人影,前方,正是征服王的战车所在。 豪迈王者领袖百万雄师; 孤胆英雄横枪天地之间。 这是大英雄库丘林有死无生的光辉血路,在数千年后再度谱写天地传唱的史诗悲歌。不同的英雄之道,于冬木市的深夜激撞出耀眼的火花。 第六十七章 切嗣收人头 - 这一章复制了原文的一些设定,但这段是必须要交代的,不然情节上就会有点突兀。本来应该多打些字弥补,但复习中,时间紧,所以就这样吧。这周裸奔,没有任何推荐,所以希望大家能多投票多去宣传下本书,这本型月同人打发时间自认为还是够格的,谢谢了。 - 英雄的厮杀于城堡外如火如荼地迸发出激烈的交响曲。 但爱因兹贝伦城中,两名御主的战斗却进入了尾声。 那么,这场肯尼斯口中的讨伐,切嗣眼里的猎杀,究竟是谁赢了呢? 与常识相反,战斗所导向的结果绝对会让对魔术圈内的名人有所了解的人大吃一惊。 安然站到最后的竟是卫宫切嗣! 那个以偷袭和现代热武器为主要作战途经、玷污了魔术师荣耀的男人。 没错。几分钟前还凭借高级魔术礼装在城堡中横冲直撞,势不可挡的肯尼斯,这个在时钟塔也是鼎鼎大名的阿其波卢德家的天才居然败给了魔术水平惨不忍睹的雇佣兵。 和肯尼斯的魔术比起来,切嗣的魔术既不华丽也没有威力。看样子是肯尼斯获胜才对,然而战斗经验和相性的优势往往会颠覆原本的实力对比。 如果神童遇上的是中规中矩的魔术师远坂时臣,或者魔术素养和战斗意识都居于末流的青年韦伯,那么胜利的桂冠多半已经被他摘下了。 但命运偏偏让肯尼斯初战便对上了曾被人称为“魔术师猎人”的男人。 死在卫宫切嗣枪下的亡魂不胜枚举,相比之下所谓的天才也已经无足轻重了。 虽然月灵髓液的高机能性可称的上是万能兵器,但终究只是自动机械,只要被摸清一次行动准则就会被轻松应对。自动攻击、自动索敌、自动防御,单个来讲都很难与之抗衡,但在形势千变万化的战场中,尤其对方还是不按常理出牌、借着地形不断游走,任何有利条件都会加以运用的家伙,这个水银魔术礼装就多少有些捉襟见肘了。 就算是有肯尼斯这种级数的魔术师操控,月灵髓液依旧无法支撑型态最为复杂时所需的大量魔力,所以要想在城堡这种利于游击战的地形中持续作战,就必须尽量维持在单纯的型态,若是变成了液压难以传达的型态,下一个动作的反应速度、威力会明显下降。譬如最后的海胆状变形虽然能兼顾防御力和敏捷度,然而肯尼斯花在那上面的魔力负担也是相当大,并成了他被卫宫切嗣击败的直接原因。 ——月灵髓液的防御连通着肯尼斯的魔术回路,在被起源弹击中的那一刻,魔术师的生命就已经终结了。 起源弹。在卫宫切嗣众多的底牌中可以称得上是代价最小获得收益最大的一张。 顾名思义,这是跟起源有关的特殊子弹。卫宫切嗣出生后的属性被判断为切断和结合的复合属性。那是他与生据来的灵魂形态,也就是起源的本相。 当然,结合并不意味着修复。比方说,切断之后又结合起来的线,结点的粗细会发生变化。就是说,切而嗣的行为,会使对象产生不可逆的变质,甚至从头到脚彻底坏掉。 所以在制作自己的礼装时,卫宫切嗣活用了自己拥有的极其特异的起源。他侧腹的左右第一二肋骨都被切除掉。将取出的肋骨研磨成粉状,然后用灵魂工程凝缩,作为弹芯封入六十六发子弹中。这子弹会对被击中的对象将切嗣的起源具现化。如果命中生物身体的话,那里既没有伤口也没有出血,只是中弹的部位变得像是坏死的旧伤一样。表层看起来像是治愈了,但是神经和毛细血管没有准确再生,丧失了原本的机能。 而且拥有概念武装这一功能的这发子弹,对魔术师还会构成更加严重的威胁。在切嗣的魔弹被魔术干涉的场合,子弹中起源产生的影响会严重地反馈到术者的魔术回路上。 即将魔术师施展魔术的必经之路彻底毁坏,造成无法修复的创伤。 依靠猛烈的压力使魔术回路中循环的高密度魔力,突然开始无视线路胡乱暴走,结果破坏了术者自身的肉体。即使月灵髓液在物理上防御住,也没办法阻止那可怕的魔弹产生破坏性的作用。 肯尼斯大概到最后都没有理解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剧痛遍及全身的那个瞬间,心肺脏器和神经网就已经被撕裂得乱七八糟了。切嗣魔弹的杀伤力大小,取决于命中目标的瞬间,目标激活了多少魔术回路。因为破坏术者身体的是术者自身的魔力。在这一点上,对于凯奈斯是绝对致命的。因为他不断被挑衅而发挥出极限的魔力,使切嗣获得了所期待的最高结果。 肯尼斯倒伏在恢复原本液态撒满地板的水银之海中,身体微微痉挛着。现在他的身体不要说拥有作为魔术师的力量,就连正常人的机能都未必剩下。 切嗣对胜利没有任何感慨。这次也和之前一样,成功的引导加上计算好的结论。仅此而已。 事实上,卫宫切嗣消耗了三十七发起源弹。而且没有一颗浪费。换而言之,卫宫切嗣的起源弹已经完全破坏了三十七个魔术师。肯尼斯只是第三十八个而已。 毫无荣耀的冷冰冰的数字。代表了跟死者生前所预想的人生结局完全不同的终点。 他的年龄甚至都没有这个数字大。 卫宫切嗣平静地走到活死人般躺着的肯尼斯面前,将还有子弹的卡利科切换到点射,朝着他的头部开了一枪。 虽然肯尼斯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但他的原则是斩草除根,不容一丝一毫的后患。 肯尼斯的身体微微颤了下,额头上开了个血洞,血流如注。 肯尼斯涣散的眼中很快连最后的一丝神采也消失了。 虽然御主之间能凭借令咒的感应确认身份,但卫宫切嗣为了使爱丽丝菲尔的代理御主身份不致被揭穿,就以魔术掩饰了他手背上的令咒波动。 所以,肯尼斯主任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卫宫切嗣其实就是爱因兹贝伦一方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的mster,仅仅把他当做了被胆小的爱因兹贝伦雇用的战士。顺理成章地,骄傲的魔术师带着连对方御主都没有见面就败在了一只无耻走狗爪牙下的屈辱感走向了死亡。 卫宫切嗣不仅夺走了对方的生命,也彻底摧毁了他的精神。 很快地——在极东的圣杯竞赛开始第二夜,传承九代的魔道名门阿其波卢德的当代家主,肯尼斯艾卢美罗伊在破败的城堡中满含不甘和悲痛地闭上了双眼。 再也没有醒来。 肯尼斯是此次圣杯战争中第一个败亡的御主。 继爱因兹贝伦城堡外的森林激战结束后,今晚争夺圣杯为目的而展开的第二处战场也迎来了落幕之刻。不,应该是彻底宣告了今夜战斗的结束吧。 因为御主之间的对决,能够轻而易举地影响到从者的胜负走势—— 第六十八章 旌旗十万斩阎罗 - 昨天好几位书友(橴楎、音萦樱、篁煌、koko)打赏,本来应该加更一章的,但明天要考试了,不得不缩减码字时间,以后有机会补上吧。由衷地谢谢你们!另外,觉得59章看不到正文的书友用p端试试看吧,我这边是可以看的,实在不行就在书评区置顶帖中看我复制的内容吧。 - rder已经知道自己的mster败亡了。 虽然缔结契约的mster和servt,必须通过念话之类的手段才能进行远距离的意识沟通。但由于令咒的束缚而相连的二人,如果其中一方陷入了关乎生命的危机时,另一方都会迅速察觉到相应的异状。 茫茫沙漠,无垠蓝天。 在固有结界中战斗的征服王这边早已收到了肯尼斯濒临绝境的状况,然而他却没有办法抽空赶往城堡援救他的御主——面对库丘林这样举世闻名的大英雄全力攻击,即使拥有一支军队作为臂膀和利剑,也根本无法分神他顾。 因为在er利用死翔之枪冲散了前锋大军,长驱直入后就发动了宝具穿刺死棘之枪! 就算铁骑洪流能把er碾成肉末,也无法阻拦其锋芒的魔枪。 若非在er出手之际征服王就已经乘着战车翱翔于沙漠上空的澄澈苍穹,撤出了死棘之枪的攻击范围,恐怕在库丘林两大宝具综合运用的敏锐战斗意识之下rder一个照面就惨败了吧。 “嗖嗖嗖——” 万千箭雨落下,密集得仿佛遮天巨物扑向青色枪兵。 er冷哼一声,以早就设置好的re符文加速冲向弓兵队列,即便有偶尔能捕捉到他身影的箭矢也仿佛触及到一个扭曲无形力场般弹开了,正是避矢加护技能。 ——面对远距离攻击,只能竭力近身,否则即使不被射成刺猬也要脱一层皮。 如虎入狼群,不善肉搏的射手在他手下没有一合之敌,魔枪横扫间,血花四溅,惨叫不绝。 但这也恰恰让er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无数将士悍不畏死地竭力围剿,更有武艺高超的武士将领发挥出了不下于他的近战厮杀之能,眼看就要把er拖住。 “切——”er挥枪挡下一名身材魁梧的黝黑大汉的巨斧,借着反震之力跃出了包围,踩着士兵的头盔脱离了战场,然后朝着rder再次释放了对人宝具。 他早在准备重摆架势之时就已经瞄准了征服王的位置,一路以人头为垫脚石奔来已无限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然而他毕竟处于人海之中,很快身畔又有一群及时反应过来的将士以身作盾,狠狠地撞飞了他——并不是为了打断er的宝具释放,而是抢在那一瞬间拉开了距离。 穿刺死棘之枪是将意味着事物顺序的“因果”逆转的招式,在放出这个宝具的瞬间,“对手的心脏被贯穿”这个“果”会先被造出。所以无论如何改变这个宝具的行进轨迹,甚至在魔枪到来之前杀死er,都无法改变会被贯穿心脏的结局。 更要命的是,er释放这个宝具并不需要消耗大量魔力,以牺牲像死翔之枪那样的破坏力和效果范围为代价,换取一连数发的高效绝技。就算是能飞在空中闪躲的rder也难以连续躲过这一波又一波的赤色枪芒吧。 但是,也并非没有应对的手段。虽然宝具的效果几乎无解,怎么说穿刺死棘之枪也是近战兵器,所以要拥有能刺中的距离,才有刺中心脏的结果,再有刺中的过程,甚至还需要摆起架势汲取魔力这个发动条件,所以千军万马的冲击之下er很难找到集齐发动架势和攻击范围这两个要素的机会。 魔枪层层穿过无数死士的肉躯,在它的狩猎范围内夺走了大批英灵的性命。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的征服王也驾着战车消失在了人群中。 “碍事的东西,给本大爷滚开——” er高高地跃出了人山人海的包围,魔枪猛然投掷而出。 遮天的沙幕轰然掀起,耀眼的枪芒比之前的箭雨还要密集有力地隆隆插满大地,喷薄的鲜血和热砂将整个战场渲染得分外凄迷宏壮,一道道英灵将士的气息开始衰弱消散。 战场局势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刻,对军宝具死翔之枪和对人宝具死棘之枪交替轮舞的枪兵库丘林一面不得不用突刺死翔之枪清场,大大加重了他的魔力负担,一面蚕食着王之军势的有生力量,双方陷入了拉锯战之中。 所以尽管穿刺死棘之枪拥有必中的效果,征服王也没有复活的宝具或者大魔术,但靠着一边驾着神牛铜车拉长距离一边让不计其数的英灵当做肉盾和干扰手段,竟稳住了局势。 一连四发穿刺死棘之枪全都被rder的王之军势化解。 代价就是他的军队只剩下了十分之四,结界也开始像是剥落的油漆般开始摇摇欲坠。 同时,也错过了及时赶到mster身边救援的最佳时机。 滴答。滴答。 红色的鲜血沿着亚历山大大帝的掌纹缓缓落在沙中,那是宝剑被魔枪余芒撞飞带来的创伤,虎口震裂,整条手臂酸麻刺痛,这种称不上丰厚的战果却令er微微露出了冷笑。 奋勇挥戈扬蹄的将士们誓死阻拦,rder总是能差之毫厘地躲到他费尽心机拉近的攻击范围的边缘,与逆转因果的魔枪擦肩而过。 但显然王之军势的阻挡力量已经开始由盛转衰了。 即便er铠甲破碎、鲜血濡湿衣服,汗津津的脸上满是疲惫和鲜血,背脊上还插着半截刀刃,体力和魔力都隐隐有些枯竭。但那原本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将士之海如今却已稀薄了许多,倒伏的旗帜和断折的兵刃沾满血迹,俨然成了一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残军。 毫无疑问,王之军势的荣光没有掩盖大英雄库丘林的威名。作为生前就曾以一己之力拖住联军,er的生存能力和突围能力可谓聚集冬木市的这七骑从者之最。遇上以众志成城的军队而驰骋英灵之路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正是棋逢对手。 但rder军势虽然由最鼎盛的高峰向下滑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依然留存着精锐手下的征服王仍能对消耗了一定魔力量的er形成威胁—— “真是场持久战呢,er,你的顽强着实出乎了本王的预料。接下来就让我的伙伴们来替这场酣畅淋漓的碰撞划上圆满的休止符吧。” rder握着缰绳纵声高呼,言语中满是对对手的敬佩,那是逼得他改变以往冲锋在最前面的作战习惯的强敌,他由衷地感到欣慰,还有再度沸腾的热血。 仿佛御主阵亡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确实,肯尼斯天才地把魔力供应和令咒契约分开,只要索拉小姐安然无恙,他就不用担忧魔力的供应问题。魔术师的魔力供应也关乎servt能否继续现世,看来那个胆小又高傲的魔术师对rder来说也不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彼此彼此,真是场痛快的战斗啊。你的实力在七骑从者中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了,征服王。”er微微喘了口气,重新摆起了架势,桀骜不驯的眼神杀气凛然。 “跟berserker的战斗掺杂了太多意外因素,今天这一战才是我库丘林现世所渴求的一战。来吧,看看究竟是我的魔枪厉害还是你的军队更强!” 英灵部队在英灵马布塞法鲁斯的率领下,重整了楔形阵形,战斗即将重新爆发,这一次,将是决定生死之战。 “唔——”征服王突然皱起了眉,结界编织的沙漠和天空一阵颤栗,仿佛玻璃破碎般开始出现了裂缝纹路。er微微一愣,不解地看着rder。 魔力正在减少莫非连索拉也遭到了不测? rder感受到维持结界的魔力开始衰退,心中一沉。 没有单独行动技能的从者一旦失去御主或者废除契约,只要不在某处补充现界所需的魔力,数小时后存在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截至消失的时间因英灵不同而各有区别。而且在此期间单是存在于世界上就使得魔力无时不刻不在锐减,更别说释放魔术甚至维持固有结界了,那是无疑等于自灭的行径。 王之军势中已有供魔需求较大的英灵消失了,rder不得不把固有结界的范围收缩,楔形军阵也随之调整应对。 本不会受肯尼斯身亡影响的魔力供给出现了问题,原因不言自明—— 是在凯悦酒店守候的索拉小姐出事了! 第六十九章 以令咒之名 时间倒退到肯尼斯动身前往郊外的时候,黑翼公化为一群青色乌鸦借着夜色终于摆脱了sber的追踪,来到新都凯悦酒店。 虽然吸血鬼追求奢华的嗜好只是常人的臆想,现存的二十七祖中根本没有几个祖符合世俗虚构的这种形象,但对于常年居住在古堡中的黑翼公而言,雨生龙之介躲藏的那些据点实在有辱他的尊严和荣誉——反正已经暴露了行迹,找个舒适的地方疗伤当然是个好主意。 就算同为吸血种,他也不愿一直跟那个行事出格的下仆待在一起。 然而刚踏进酒店大门,黑翼公就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栋大楼上层的魔力气息相当浓郁,几乎没有任何掩饰地宣扬着其主人的威势,俨然是对神秘侧的来者的挑衅。 “先生,这是你的房卡。”柜台处的服务员挂着职业性的虚伪笑容殷勤地递上了房卡。 黑翼公行走在外时常常以暗示魔术隐去鸟首,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结合那常年身居高位养成的高贵气质,在这群市侩者眼中不啻于年少多金的肥羊,往往能方便行事。 黑翼公彬彬有礼地朝他道了一声谢,从容地走进电梯,随手按下了按钮。他的目的地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被魔术结界隔绝的顶层套房。 “希望这顿晚餐能够填补些消耗吧。” 黑翼公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精芒,“贞德,下次拿了间桐诗羽的起源后,吾会让你见识下吾鸟儿的真正形态。” 游弋在异界化的走廊上的恶鬼魍魉根本近不了黑翼公的身体,这些杂兵在他的神秘面前毫无威胁,随着固有结界“永不复返”的展开,反倒成为了他滋补结界的养料。 不论是灵体还是使魔,只要还有生命活动的特征就会落入他的囚笼之中,某种意义上他的结界对人类而言就是无敌的。 “唔,质量勉强可以。” 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鸟之魔术师对这些张牙舞爪的小东西看都不看一眼,一边留意着结界里逐渐增加的死气一边骑着魔鸟来到了那间豪华套房门口。 他的魔眼早已透过墙壁看到了其中的魔术师是为何人,红发如火,面容俏丽,嘴唇鲜红又刻薄,一脸戒备地盯着紧锁的房门,体内涌动的魔力差不多接近精英魔术师的水准。 黑翼公咦了一声,心中有些失望。 这个家伙对他所能产生的威胁比想象中还要低得多。 “罢了。承蒙招待,吾便赐予你与黑翼公长存之荣耀吧。” 饥饿的感觉还没有从神经末梢传导过来,黑翼公便熟练地念动咒语发出了隔空吸血之魔术。 以太粒子呼啸着穿过墙壁家具,空气被扯出一道鸟形痕迹。 红发美人颈部倏地针扎般的刺痛,直到此时她才骇然发现自己构筑的魔术壁垒和陷阱已经随着那个魔术土崩瓦解。 “呜——呃。”索拉浑身泛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古怪感觉,随着血液精华的流逝而罩得大脑昏昏沉沉,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龙之介这个无能的仆人,害得吾还要亲自狩猎食物,真不知道该不该让他充当下一步的棋子。” 不满地哼了一声,黑翼公意犹未尽地闭着眼感受着甘美血液中蕴含的生命力,站在空荡荡的过道中停了片刻,犹如阴惨的夜枭怪鸦,然后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静谧的夜之树林好似蛰伏的猛兽围在男人的身周,无声的愤怒和焦躁一阵一阵地鼓动着。 他蹲在被鲜血濡湿浸红的沙土边上,沉稳坚定的大手一把抓起了一抔土。 “爱丽”刚刚手刃敌酋的魔术师猎人喃喃地念着爱妻的名字,脸色阴沉得可怕——最糟糕的局面还是发生了,他本想尽快结束战斗赶过来,结果还是迟了一步。 “爱丽是圣杯的容器,绝对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尤其是那个言峰绮礼。” 瞥了眼砂石中破碎的红色剑柄,卫宫切嗣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从战场残留的诸多痕迹看,掳走爱丽丝菲尔的多半就是言峰绮礼! 如果是他的话,爱丽现在已经有生命危险了。 情势危急! 切嗣不假思索地抬起手臂,鲜红的令咒在月色下分外刺目。 “卫宫切嗣以令咒命令er——” 低沉的话语凭借着契约的联系跨越了空间距离,指向城堡外孤军奋战的枪之从者。 “立即撤离战场去搜索爱丽丝菲尔的下落!” “看来本王这次的征服之路将要到此为止了啊。” rder驾着战车落到了漫漫黄沙之中,懊恼地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想把最精华最强大的战士们留到最后同我一起来一次楔形阵的冲锋呢,毕竟靠着勇猛部下来获胜,自己却凭借战车躲在后方实在有违本王的霸道。” “没想到你的mster却这么快就败亡了——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虽然在具体细节上他并不知道索拉的存在,但rder失去了维持结界的魔力这个结果还是显而易见的。er眯起了眼揶揄着说道。 虽然身体的超负荷运转让他甚至疲惫,但库丘林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如此可笑地击倒这个强敌。 谈话间,无垠的沙漠和英灵残军彻底地消失了,热风肆虐的沙漠场景如童话般替换回了城堡外的破碎战场。 “莫非这就是天意吗?我的将士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尽忠,而我却没有冲到最前面替他们斩杀敌人。于是便拖到了这种尴尬的结局。” 征服王遗憾地拍拍神牛的颈部,朝er挥剑虚指。 “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即使如此,他也要奋战到最后一刻,或许这就是对那些响应呼唤而来的英灵们的最大敬意。 “rder、你是在说笑吗?虽然我未曾与你的部下们握手言谈,但从枪刃交锋的对话中,我却明白他们毫无怨尤。王者的霸道这种东西我并不明白,但把一切托付给你的无悔忠诚和羁绊才是王之军势的真正力量吧。如果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er好像很厌恶一样地责怪着rder。 对他来说,那些武艺高强的对手虽然终究没有杀死他,但如今浑身的乏力和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有连再来一波突刺死翔之枪的魔力也不够的窘境,都是他们无愧于纵横欧亚非的强大英雄的证明,要不是这些英灵无法以从者的身份携带宝具出场,只怕一个照面er就可能被这群英雄斩于马下了吧。 所以rder这种态度让er格外不爽。 “哈哈,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原来你这家伙嘴上功夫也很是了得啊。” rder的懊恼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想法罢了。他是纵横大陆,战无不胜的征服王。从来未曾后悔,也不曾退怯,勇往无前才是亚历山大大帝的人生。 但对er的反应他确实吃了一惊,也愈发欣赏这个对手了—— “库丘林,真希望在我们那个时代能遇上你这样的英雄啊。现在,就让那无聊的情绪见鬼去吧——伤痕累累的你,还能接下我伊斯坎达尔的宝具吗?!” rder瞳孔中火焰燃烧,雷霆汇聚于剑下战车铁蹄,映得夜如白昼。 er吐出一口血沫,摆出了发动宝具的姿势,魔枪鲜红欲滴。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你还是先掂量下能否躲过我的魔枪吧!” 第七十章 命运的相遇 - 感谢koko的打赏,三千字奉上。 - 爱因兹贝伦城堡外,两骑从者即将分出胜负。 解放真名后脚踏雷霆的制霸战车,逆转因果必中心脏的鲜红魔枪。 虽然双方心中已看到了最后的结局,但不能使他们停顿片刻。 尤其是扬鞭高呼的征服王,他豪迈地笑着,好像并不是去赴死般。 然而—— “以令咒命令er立即撤离战场去搜索爱丽丝菲尔的下落!” 低沉又果决的坚定声音传到了枪之骑士库丘林耳中。 er赤红着双眼,狰狞地朝城堡背后的森林中望去,双手不受控制地收起了魔枪——他的意志已经被远处下达命令的男人操纵,身不由己。 接着他凭借着符文嗖地往后急退,蹬着城墙跃上了城堡的塔楼尖顶。躲过了rder的宝具碾压。 “什么——?!” 带着九天神雷隆隆压来的征服王愕然地勒住了缰绳。 “真是不错的战斗呢。如果你的御主没有死的话,以后或许还能继续今晚的战斗。但是rder、错过这次,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真令人火大啊。” 站在夜风之中的男子竭力抗拒着那股意志,只想与rder这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作别。er像是认命般地垂下了肩膀,又是恼怒又是遗憾地道。 从者是依赖御主这个坐标凭依才能在此世现界的。servt通过与这个时代的人保持关系,才被允许存在于这个时代。如果失去了自己凭依的、相当于护照的对象,就会被强制送回到“外侧”,等于就是从这场圣杯战争中出局了。 rder失去御主,除非再次契约,不然就不可能继续留在冬木市。 而没有单独行动技能的rder要在郊外的山野中找到新御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er才会恼怒错过这么一个优秀的servt做对手。 但库丘林实际上对卫宫切嗣下达的命令内容也乐于接受。自从在德国现界以来,爱丽丝菲尔一直对他很是礼遇优待,加上生前的经历让对女人和孩子都有着一丝愧疚之情,因此库丘林其实同样不想这个好女人发生意外—— 所以中断这场战斗是无法避免的选择。 rder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er的处境,“不,er、不得不承认,现在是你比我强。虽然我能无所畏惧地发动遥远的揉躏制霸,但失去了王之军势的我根本没有办法躲过你的宝具。确实是场精彩的战斗呢。” 征服王望着半个身体都开始消失(被令咒强行启动的灵体化)的er笑着道:“好好去保护那个夫人吧。连同我的那一份,一起拿到圣杯!” er挤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朝这个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的从者竖起了大拇指。这是他对rder的赞赏,也是告别的祝福。 毕竟,征服王的消失不同于他的灵体化,那是因为失去凭依而彻底从现世消失。估计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er灵体化离开了。 rder摸了摸下巴,er的mster居然不是那个娇滴滴的美貌夫人,而是另有其人。真是个意外的状况。 虽然对御主的刚愎自用很不满,但对这个魔术师的实力,征服王还是认可的。结果他却早早地战死了,可以想见,那个以令咒之名驱使er的家伙绝对是个棘手人物。 “唔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这场圣杯战争,我伊斯坎达尔多半是要出局了。” rder明显感受到自己的魔力已经流逝了大半,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就此退出这次圣杯战争了。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找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摆着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靠吸食人类来补充魔力,二是找到新的御主,重新签订契约。 理所当然的,身为王者的伊斯坎达尔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去残害无辜之人。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条路—— “索拉小姐现在是凶多吉少了,这种时候,到哪去找御主啊。” 征服王一边穿越爱因兹贝伦的森林一边暗暗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已没有余裕发动神威车轮了,幸好布置在这个森林中的结界早在之前就已经被他破坏,不然还要花上更多功夫。 “先灵体化赶到城市里吧。” rder刚想解除实体以灵体化赶路,就好像绊倒了什么东西似地崴了下。 他连忙一手撑着边上的树干稳住了身体——魔力的流逝已经让他的体力几乎下降到了和正常人没多少区别的糟糕程度。 “好像不是藤条灌木?” rder疑惑地朝黑漆漆的树丛中瞧了一眼,隐约能看到一个猎犬般的身影倒在了那里。 仔细一瞧后,rder发现那并不是什么猎犬之类的动物,而是一个昏迷的矮小瘦弱的人。 征服王顿时眼睛一亮,这不正是现成的新伙伴嘛! “喂,你没事吧?” 虽然能感知到这家伙是个活人,但征服王还是关切地问道。 他猜测之前多半是被这个矮冬瓜绊倒了,没想到受伤的反倒是这个绊脚石,真是个羸弱的家伙。 “咝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死了。” 仿佛被巨人撞飞的侏儒终于回过神来了,但神经传递到大脑中的剧痛立即让这个原本守在这等候servt的年青御主恨不得自己马上昏死过去,那样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肋骨都快撞断了吧?大腿好像还磕到了金属碎片一样的东西,多半已经流血了。伤口火辣辣地疼,疼得让他根本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就扯到那道划伤。 “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打个瞌睡都会撞上飞来横祸。” 征服王这时也看清了这个伤员的面孔,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就是有点弱不禁风,难怪流了点血就泪花滚滚了,一点血性男儿的气概都没有。 rder皱起了眉头,希望这个mster不要像肯尼斯那样是个胆小鬼。 ——嗯,大帝现在已经擅自把这个还没有同意跟他签订契约的青年当做了自己的部下。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再哭哭啼啼的小心我狠狠揍你一顿!” 他一把抓起青年,铜铃大的红瞳无形中便散发出了一股王霸之气,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恶兽般的可怕家伙,青年脸色顿时吓得煞白,慌忙道:“别、别吃我,我的肉又臭又硬,很不好吃的” 敢情这个胆小鬼已经把他当做了深山里的野兽! rder无语。他生前可没有这种胆小又羸弱的部下,要是他当了御主恐怕麻烦程度比肯尼斯还要可怕吧。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幽幽的森林,远处深山里还隐约传来几声狼嚎,也难怪这小子会把体型比较大个的自己当成老虎野狼之类的肉食动物了。 或许是太惊慌了,他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我是韦伯维尔维特我不是有意要冲撞您的,我、我只是来散步的,对了,我的servt可是很厉害的,如果你吃了我,等他回来了绝对不会放过你” “臭小子,我才不是什么野兽!本王乃是征服世界的男人,伊斯坎达尔!” 他一把拎起胆小鬼韦伯的衣领,恼怒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这种愤怒的表情落在韦伯眼中反而更加凶神恶煞了,连忙闭上双眼不敢再看他一眼。 “切!”征服王对这小子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像er那样不爽地啧了下嘴巴。 他突然想到了韦伯说的话,拧起眉头问道:“小子,你刚才说servt了吧,难道你也是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你的servt是sber?ster?总不会是那个rer吧?” 韦伯听到圣杯战争这个词,立即反应过来。 他战战兢兢地朝红眼睛的肉食怪物瞧了一眼,终于吃惊地叫了起来—— “rder!!你是rder!” 大帝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悦地道:“别大惊小怪。快说,小子,你到底是谁的” “他是我的mster,rder。” 突然响起的温和话语打断了征服王的询问,他循声望去,只见影影绰绰的黑森林中缓缓走出了一名仿佛沐浴着月光的绮丽魔术师,柔顺的长袍中似乎抱着一个已然昏厥的银发女子,由于长发遮住了脸庞,rder无法辨清那女人的身份,但身形和发色都颇似那个被人掳走的夫人。警惕心顿时一下子提高了。 “征服了地中海的亚历山大大帝陛下,吾名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正是此次圣杯战争的ster,能跨越时空的距离与您见面,真是万分荣幸。” 贤者优雅地躬身施礼,报上了真名。 第七十一章 夜勤病栋 - 感谢篁煌的打赏,欠的字数明天补上。 - 此刻,是距离黎明前的最黑暗的夜。 医院安静得像是从现世隔绝开来一般,黑暗笼罩了平整苍白的过道。 幽深的走廊、冰冷的座椅、以及弥漫着药水味的空气。都被黑夜覆盖了。 暗夜的模糊倒映在玻璃透镜般的瞳孔中。窗外的走廊栏杆上泊着深色的鸦。 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躺在病床上似乎陷入噩梦的幼女。 穿着哥特罗丽风格的洋装少女静静地伫立在单人病房中,仿佛日夜守护国王的贴身侍卫。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除了她和病人外,床边上还趴着一个紫发萝莉,迷迷糊糊地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但握着一动不动的女孩胳膊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洋装少女叹了口气,对这个女孩系在mster身上的依赖和关切不禁有些感动。 没错,这三人正是伊丽莎白巴托里、间桐樱和至今昏迷不醒的间桐诗羽。 圣杯战争第二夜即将过去,除了战死的肯尼斯主任外,距离爱因兹贝伦城堡数百公里外的深山町中,本届圣杯战争的间桐家代表,诗羽同学居然因为自家从者的黑暗料理住进了医院。同时也错过了第一轮洗牌的良机,这实在是圣杯战争史上最为奇葩的笑话。 轻轻把小松鼠头顶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的呆毛捋顺,伊丽莎白黯然地垂下了头。 没想到自己的厨艺杀伤力已经堪称是宝具级别了。 ——明明她只是想给小松鼠一顿好吃的晚餐啊! 紧紧地盯着病床上的主人,伊丽莎白的瞳中偶尔闪过一丝愧疚和担忧。 突然,紫发萝莉嘤咛一声,睡眼惺忪地抬起头。 “小松鼠还没有醒呢,你再睡一会儿吧。”伊丽莎白连忙低声说道。 间桐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坐直了身体。虽然诗羽姐姐能及时送到医院洗胃也是靠了她的功劳,但这不足以改变这个怪物在小樱眼中的恶劣形象。没有给她脸色看已经很好了。 顺便一提,berserker本来想用秘法救治诗羽,但小樱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把诗羽姐姐的命交到这位“谋害”御主的从者手上,一定要坚持送到深山町的第一医院抢救。 小樱摇摇晃晃地走出病房门口,伊丽莎白疑惑地问道:“你去哪儿?” “上厕所。”紫发萝莉闷闷地回了一声,然后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中。 berserker哦了一声,继续守在诗羽的床边,尽职地看护着小松鼠。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淡淡的白色雾霭轻飘飘地从医院大楼外的黑暗里一点点地蔓延到了间桐诗羽所在的这一层,一边像是稻田的麦穗般摇动着一边把诗羽的单人病房与通向洗手间的过道隔了开来。 哒哒哒。踩着富有节奏的脚步,小樱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经历了虫海洗礼的女孩,当然不会像同龄人那样害怕黑暗。 除非是孤独产生的心理作用。 而在她重新得到了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后,小樱就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孤独了。 哗啦啦地冲完水,在洗手间门口用纸巾擦着手的小樱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有些不对劲——那是其罕见的虚属性体质对结界类异物的本能感应。 常人理应看不见的结界之线在她的直觉中却隐约露出了模糊的痕迹,虽然只能捕捉到那片仿佛雾一样的轮廓,但也足够她退避了。 前提是,没有人出手。 结界中出现了一个充满恶意的人影,笔直地向间桐樱走来。 不,那并不是人类。 如果是同类,就不可能给予小樱这种仿佛被蛇盯上的青蛙的颤栗及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看到了黑色的翅膀,和尖锐的鸟喙。 还有凶狠嗜血、充斥着疯狂与快意的两点光芒。这让还不会任何魔术,从身体强度抑或应变经验上都只是个普通小女孩的间桐樱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 恶意触碰了她的脖子,还有毛茸茸的东西拂过了紫发萝莉的脸颊。 刹那间,背上流窜过如鸟爪一般锐利的恶寒。 全身的温度急速地降下去。然后就被浓稠得像是鲜血的黑暗吞噬了。 伊丽莎白虽然是个英灵,但本人对魔术并不擅长,因此就没有察觉到医院的异变。 但间桐樱直到黎明都没有回到病房中的状况,却让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结界的痕迹。 本想安慰自己是间桐樱犯困在厕所里睡着了,然而她的感知中却在洗手间那里找到了魔力残留的痕迹,而且跟那只扁毛畜牲的味道依稀有些相似。 都带着一丝血腥味。 再不懂状况,伊丽莎白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额头立即冒出了几滴冷汗。 她知道小松鼠对这个叫小樱的猪崽很是看重,要是她出了事定然会很生气。但如果自己贸然跑出去追查,这边就难以顾及小松鼠的安全了。 这是小松鼠曾经说过要好好提防的调虎离山计,因为当时小松鼠表情很严肃,还替她买了一堆日本偶像歌手的音乐专辑,这让她很是高兴。 所以伊丽莎白对那天的情形还是记得蛮清楚的。 犹豫了一会儿后,berserker最终决定守在病房里照看小松鼠。 在她的心目中,小松鼠的安全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至于一个闹过别扭的猪崽,伊丽莎白大人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哼哼,让那个小婊砸吃点苦头也是好的,省得她居然敢跟世界级偶像大人抢宠物。 “如果小松鼠醒了怪罪我怎么办?” 伊丽莎白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狂气地笑了。 ——反正到时候把那头猪崽找回来然后撒个娇就行了嘛! 到了早晨,宁静的医院就变得喧闹起来了。 走廊上护士的脚步声,以及起床的患者们的嘈杂声不停地传过来。 大概是这种喧闹的声音吵到了诗羽吧,伊丽莎白看到mster的眼皮突然颤了颤。 她连忙扑到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松鼠,生怕一个疏忽就会让小松鼠再也醒不过来。 间桐诗羽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虚汗,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仿佛在说着梦话。 伊丽莎白凑到她嘴边凝神听了半晌,却怎么也辨认不出小松鼠到底在说什么。以偶像歌手自居的自我主义者此时此刻根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不敢贸然惊醒御主,唯有担忧地握着她的小手,在berserker闺房中的那些书里面讲过这样就能心中的关切传递给对方。 那些身患绝症的女主角都是这么醒过来的。 对爱情只是幻想而没有任何实践的贵族小姐天真地想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仿佛被什么东西驱散了阴霾般,诗羽终于停止了呢喃。紧绷得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许多,伊丽莎白认为这是她的方法起了效果,立即高兴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接着,接着诗羽就被痛醒了。 窗外的明亮阳光落到幼女睡眼惺忪的脸上,berserker捂着嘴巴激动极了,隐隐有泪花滚动。 “小松鼠,你终于醒了啊,真是太好了!” 她梨花带雨地道,要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不会想到她就是毒倒诗羽的凶手。 诗羽皱了皱眉,消毒水的味道和四周的布置让诗羽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苦笑着,她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又是不认识的天花板。 “berserker,我睡了多久了?” 诗羽可没有失忆,自然清楚究竟谁是把她送进医院的罪魁祸首。 但她现在也不想找伊丽莎白的麻烦,圣杯战争的事可不能再耽搁了,虽然从者尚在,契约也没有中断,说明这场争夺圣杯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但要是躺了个三天三夜那等于就是放弃了这次战争——战斗虽然有风险,但却是得到圣杯必不可少的机遇所在。 “才一个晚上,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都是小樱大惊小怪” 伊丽莎白说着说着突然醒悟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到她这副奇怪的神色,诗羽心中咯噔一下,当即沉着脸道:“berserker,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小樱呢?我记得在我昏倒的时候,她好像是跟你在一块的吧?” 第七十二章 间桐网络 - 感谢篁煌书友打赏,最近点娘傲娇老是上传崩溃,醉了。 - 圣杯战争第三日,医院病房。 诗羽静静地听完伊丽莎白的解释,恼火的神色稍稍缓解了些。 毕竟伊丽莎白是挂念着自己的安危才没有去追查小樱;退一万步讲,berserker之所以回应召唤来到现世,只是为了圣杯而已。她和伊丽莎白之间根本上而言只是目的一致的战友罢了,所以一般servt在行动判断时只要确保mster没有危险就行了,在这个前提下,其他人的安危其实在理论上都可以毅然舍弃。当然,实际上每个英灵的性格各异,也会有不同的反应,譬如s圣女贞德就有可能会选择冲出去救小樱。 当然,她和berserker之间有着更深更牢固的羁绊,但也不能成为她把怒火发泄到伊丽莎白身上的理由。 “小松鼠,对不起啊。”berserker轻轻地道。 这种道歉对从不会顾忌他人痛苦的伊丽莎白巴托里来讲,已不啻于软弱的恳求了。 她并不想让这件事成外小松鼠和自己之间的一根陷得越来越深的心头尖刺。 在梦境中berserker看到过小松鼠曾经的记忆,虽然零零碎碎,但也使她明白了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诗羽是有多么重视身边的人。所以既然已经决定把爱恋献给她,伊丽莎白就不会容许自己输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伊丽莎白的道歉声落下不久,诗羽伸出双手拍拍脸颊,长长地吐了口气。 “你没有做错,berserker。不用跟我道歉。既然已经把你当做托付这场战争的依靠,我自然支持你的决断。当然、下次料理做得再好吃些吧。” 伊丽莎白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得低下了头。 “嗯,至少别差点毒死我。”她笑吟吟地补充了一句。 看似豪放实则保守羞涩的龙女恼羞成怒了。 躲过了伊丽莎白嗔怪的一记锤击,诗羽换上了一副庄重的神情,严肃地道:“别闹了,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赶紧出动吧。再迟说不定对方就要撕票啦!” “小松鼠,听你的语气,好像并不大担忧那猪头呃,小樱的状况啊?”伊丽莎白不解地问道。 “” 诗羽看着蠢萌的龙女,突然莫名地感到了一股飘飘然的快意。 大概就是智商的差距带来的优越感吧。她总算尝到了传说中那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军师们的人生意义。 虽然她只是比常人更容易冷静下来思考问题罢了。所以充其量也就只能在伊丽莎白这个恋爱脑面前装逼。 “你的这个问题,其实换成另一个问题就比较容易找到正确答案。” 诗羽摇了摇手指,自信地道:“那就是看看到底谁能办成并愿意做这件事。首先,既然对方能无声无息地在你眼皮底下拐走一个大活人,就不是寻常的罪犯,至少也是接触神秘,属于我们里世界的家伙。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中看,圣杯战争的七个从者和魔术师大概都有这种能力,其他的人也只有间桐脏砚了。其次,这些人中到底哪些人是希望小樱被拐,使我们陷入被动局面的呢?” 伊丽莎白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都有可能啊。” 诗羽嘴角翘起:“没错。所有对手都会乐见我们的困境,站在圣杯战争的角度上讲,对方极有可能是想把你从我身边引开,趁着我昏迷之际杀死我这个竞争对手。但这种手段虽然巧妙,但本质上讲也不怎么光彩,至少眼高于顶的魔术师或者大英雄都不屑干这事的。所以只剩下了三个人,间桐脏砚、卫宫切嗣,还有言峰绮礼。” 伊丽莎白蹙起眉道:“那个老虫子不是出去巡视租地了吗?” 诗羽摇摇头道:“老头子鬼话连篇,反正我是不信的。何况当时那些虫傀儡也在边上,通知他连夜赶过来也不用费多少工夫。这可是一举占据我这具躯体的好机会,他会动心也是正常的,至于圣杯,在雁夜没有回来之前说不定他就已经准备放弃这一届的争夺了。因此表面上看他动手的几率很大。但我第一个排除的却就是他。” “为什么?”伊丽莎白脱口而出。 “因为以他的性子如果没有引开你就会好像没事人一样把小樱送回来,然后继续蛰伏着等待下次时机。然而现在小樱至今尚无消息,多半不是他干的。” 伊丽莎白歪着头想了想,按照她这几天在间桐宅的生活经验看,那只浑身散发着霉味的老虫子好像确实可能这么做。 “然后,我又排除了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这两人的嫌疑。” 伊丽莎白彻底被诗羽说迷糊了。也难怪,像诗羽这样有记忆碎片开挂的封弊者,就算是智商高如楚大校,也吃不消她的金手指。 在仓库街一战后,诗羽沉睡在意识海中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多地浮了上来,伊丽莎白之所以能梦到诗羽的过去,也是这些不断浮动碰撞的记忆碎片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诗羽对型月世界的相关作品也逐渐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譬如这些曾现身过的御主的性格及经历。 卫宫切嗣虽然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而且他也有决心使用令咒压服从者诱拐萝莉,但他完全可以直接轰爆这栋楼,不用如此麻烦。言峰绮礼虽然是个疯子,但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卫宫切嗣,这两个男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根本不会让他突然有空叫哈桑来暗杀诗羽。 这种没品的手段,而且还针对小樱,作为恩师的时臣也不会答应。 “那到底是谁啊?小松鼠你故意逗我是不是?!” 龙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诗羽被她摇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笨!别忘了昨晚还有人跟我们动手过。” 诗羽恼怒地在伊丽莎白的额头敲了个响亮又清脆的弹指。 “啊,是那个扁毛畜牲!”伊丽莎白恍然大悟。 诗羽点点头,道:“多半是上次吃了小看你们英灵的亏,就想趁引开你的时候动手。不过,以黑翼公二十七祖的尊严,这家伙的嫌疑也不大,毕竟两天前我还遭到了一次可怕的魔术袭击,ster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但比起来,还是黑翼公更值得怀疑。总觉得他对我身上的起源很有执念。现在之所以扣留了小樱,是等着我去自投罗网吧。” “哼,他这是自掘坟墓!小松鼠,我们赶紧过去救出小樱吧!” 龙女握紧洁白小巧的拳头,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残忍笑容:“正好把昨晚的一箭之仇还给他!” 诗羽哑然失笑,瞅了瞅她。 “你知道黑翼公在哪里?” 伊丽莎白顿时像哑火的大炮一样闷闷地重新坐回了床沿。 “幸好我早早做了这种准备,不然还真是被动了。” 诗羽轻轻地拍了拍berserker的手,以示安慰。 然后她闭上了双眼,体内仅有的三条魔术回路的开关骤然开启。 以充盈全身的魔力为小源,数个周天循环后终于鼓动起了滂湃的魔力浪潮,哗哗地在病房中响起。 berserker吃惊地瞧着端坐在病床上的御主,她早就觉得小松鼠的魔力量很惊人,没想到现在展露出来的就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就算小松鼠身具龙血,这也太犯规了吧。 巴托里家族的龙血经过数代流传到伊丽莎白身上已经极为稀薄了,却足以支撑她的龙息和正常战斗,而诗羽的龙血已经无限接近了魔龙的血。传说中拥有龙之因子的亚瑟王,自身不需魔术回路,只要血液循环再吸一口气就可以产生魔力。而诗羽好歹也是初始形态的魔龙,魔力量当然不会落在亚瑟王后面,魔力全开的话,她足以跻身世界前列。 “滋滋滋——” 如果有魔术师经过此地,就能看到医院楼顶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个直径数十米的魔力漩涡,方圆百里的魔力流正滔滔涌入这片质量高度压缩的空间。正是被小源引动的大源魔力,此时已成为了诗羽的垫脚石—— 而坐在病房中名为间桐诗羽的存在,如今已仿佛异化为了一台高速运转的魔力计算机,正快速地搜集、处理着医院、深山町乃至冬木市的海量信息。 这就是诗羽敢答应间桐脏砚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底牌! 在决定替间桐樱、也替自己打出个自由生活后,诗羽就一边像海绵一样如饥似渴地吸收着间桐家乃至这个世界的基础魔术知识一边着手打造监控冬木市的底牌。 ——当初玛奇里远渡重洋搬到冬木市,自然也是看上了这个地理优势,可以从容地提前布置一应手段。 诗羽不仅在小樱的衣服上安放了细菌大小的阿兹达哈卡魔虫,而且多次借逛街购物之名在雨季里走遍了冬木市,无数魔虫的虫卵都借着笼罩整个城市的雨水送进了角角落落。 平时它们只是像尘埃一样蛰伏在草丛、垃圾堆、下水道之类的不起眼地方。 一旦诗羽以激荡的龙血刺激,就能让这些虫卵化为遍布全城的耳目。 在圣杯战争中,掌握了足够的情报,无疑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只是诗羽不到关键时刻也不敢随便动用这张底牌。 不光是这么做引起的动静太大,容易被有心人发现,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一座城市的庞大信息骤然进入人脑,只会让脑回路彻底烧坏。为防止出现这种状况,诗羽就必须要耗费大量魔力处理这些信息,在此期间若没有人守护,随便来个人都能拿把菜刀砍死她。 这就是诗羽的虫网,一张覆盖了冬木市的监视之网,能以最快时间足不出户就找到由于距离的缘故而黯淡的魔虫标记的追踪神器。 她把这个网叫做间桐网络。 第七十三章 敢对萝莉出手必须死! - 感谢koko的打赏,补上前几天欠的字数。 - 住院楼上空的漩涡以大楼为中心向外螺旋膨胀,却没有带来任何破坏,只是医院周围的一切物质都陷入了诡异的静止状态,窗帘、墙纸、吊瓶、颤动的晨露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被某种寒意冻结了一般,万籁俱寂。 就是在这种死亡般的寂静中,诗羽默念着魔龙咒文,以每秒亿兆的信息处理量完成了间桐网络的启动作业。 随着一阵阵虫鸣鞘翅振动之声,虫网如同人造天眼般把整座城市事无巨细地包囊进了诗羽的魔力计算机中,老街的林荫道、纵横交错的柏油马路、人来人往的中心商业区、巍峨的摩天大厦、车流不息的车站、悠闲宁静的公园广场未远川两岸的角角落落都被无孔不入的虫眼捕捉了信息,然后在间桐网络的运算下一一过滤。 在幼女的全力施为下,她见到rder和一个年青魔术师走进了一家游戏店铺,甚至还瞄到了黑色僧衣的男子与那个rer在公寓中交谈的模糊画面,虽然那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虫子很快就被一道寒芒钉穿了。 魔术回路烙铁般赤红滚烫,那是高负荷运转魔力带来的不良反应。 这种动辄千万美金造价才能利用卫星办到事,竟在人类之身上展现了出来,这就是魔术相比科技的些微优势,但相应也要承受极大的痛苦,哪怕诗羽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 就在她的唇角快要咬出血丝之际,虫网分别在新都和深山町捕捉到了两处疑似黑翼公的气息,这种非人之物的存在,一般的虫眼也无法抓到他的踪迹,唯有凭借气息追踪的虫类才能有此斩获。 “原来如此,难怪会如此无谋,看来动手的可能是黑翼公的眷属或者同盟。” 诗羽心念一动,间桐网络分别往那两处地点收缩跟进,很快就在深山町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中找到了她留在小樱身上的印记。随着虫子的视野拉近,一幅惨烈的地狱景象赫然闯进了诗羽的虫网中! “糟!这种景象对小樱来说还是太恐怖了,要是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那就麻烦了。” 诗羽猛然睁开双眼。随着她的动作,那海涛水浪般呼啸的声音也在病房中渐渐远去。 “小松鼠,找到了吗?”伊丽莎白被她吓了一跳。 诗羽点点头,没时间思索另一处地方与黑翼公激斗的红色背影究竟是何方神圣,一个呼吸间,绿白相间的紧身防护服就替换了松垮的白色病号服,接着无数色彩缤纷的魔血蝴蝶自虚空中涌现,驮着她冲出了窗户。 “小松鼠,等等我切,真是让人火大啊!” berserker嫉妒得咬了咬嘴唇,连忙展开翅膀,追着诗羽消失在了云层中。 短视的庸人往往会找出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捡取脚边的蝇头微利,将长远的效益置之不顾,而且他们常常在酿成恶果后还要丢下令人头疼的烂摊子,奇怪的是明明这样的例子就活生生地摆在面前,依然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重复着浪费和盲目的轮回。 比如说,深山町和新都两块地方加起来不下一只手手指数目的废弃工厂,就是某些借着城市开发和商业建设而跟风投资的牺牲品。 诗羽发现的那个废弃工厂是一家傍着未远川河的纺织工厂,大概是由于污染过于严重而被政府勒令整改搬迁,结果就留下了这个占地面积足有好几个足球场般大小的废弃场所。 收起乖巧又妖异的蝴蝶们,诗羽套着小皮鞋的双脚落到了堆满生锈零件的工厂地面上。 “嘎——咕。”工厂大门外的槐树上几只乌鸦怪叫着问候这个不速之客。 诗羽抬头一瞧,那几只乌鸦中个头最大的黑鸦眼中竟然闪烁着青色的光芒,冷冷地盯着她。 “哪个家伙的使魔?居然盯上了我。” 她嘀咕了一声,随手发出一道水流利刃惊走了这几只散发着某种难受气息的使魔。 待伊丽莎白紧接着落到工厂庭院中后,诗羽整理了下被气流吹乱的病号服,迈开脚步往厂房中走去。 “桀桀——嘎嘎嘎——”随着距离的拉近,本应是蛛网和灰尘密布的死寂车间中,却传来了越来越清晰的夜枭般难听的怪叫和嘶哑绝望的哀嚎,以及那咕啾咕啾像是沸腾汤水冒泡的声音。 一脚踩进阴暗的车间中,就感受到了像是踏进泥沼泽般感到一股粘稠得几欲作呕的感官刺激。伊丽莎白讶然低头,自己华贵漂亮的靴子竟然陷进了漂着骨髓和肌肉纤维的血泊中,顿时微微蹙起了眉头。 从浓郁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的血腥味中,鲜血魔娘感到了前方有种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仿佛回到了那座被她的妄念所充斥的监狱之城。这让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真是鲜美的气味呢,也许,这次现世我还能见到同好吧。” berserker伸出小巧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竭力压下的嗜血冲动又泛了上来,仿佛要强行挤出她的喉咙、来到这个世界饱餐一顿。 对此毫无所知的诗羽忽略了自家从者的异样,径直冲在了最前面。反正在这座工厂中肆意屠戮生灵的恶徒既不是黑翼公,也不是那些跺跺脚就能在冬木市制造一场可怕地震的英灵,她也没什么好怕的,直接上去把他打杀了就是。 轻轻地默念了一段佐尔根的家传咒文,足尖轻点,浑浊的血湖就像是被摩西分开的大海般畏惧地朝左右两旁涌走了,对掌握了水魔术的间桐诗羽而言,要做到这点不费吹灰之力。 一路扫开胡乱放置的旧机器,诗羽很快来到了工厂深处,同时也看到了那个被血鞭捆住的间桐樱。这个脸色苍白,似乎已经被吓得晕过去的紫发萝莉虽然衣衫划开了数个口子,但也还算完整,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诗羽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了正手舞足蹈地往一个额头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的男子身上插着各种明晃晃的手术工具的鸟人。 没错,正是和黑翼公有些相似的鸟人,只不过他的衣着更像是现代社会中那些经常在酒吧出没的颓废青年。看来多半就是黑翼公的眷属,鸟人合体的死徒了。 诗羽的目光越过了这个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男子,落在了两人身后的那片血泊上。 在林立的陈旧设备脚下,有一团又一团的污秽肉块在血泊中不断地抽搐抖动,如果认真看就能看出这九个肉团竟是由五颜六色的人体器官交缠揉成的,胃囊、大肠、小肠、手臂、脚趾头形态各异的器官在刺目的血色中蠕动鼓胀着,从诗羽的角度看去,有的肉团中间还镶嵌着徐徐伸缩的肉瘤,赫然是被诸多刀械插着却仍在跳动的心脏! 在这些心脏周围连接着脉络狰狞突起的动脉血管,殷红的血液顺着管道输送到一张张肥厚嘴唇上,腥臭的体液和黄白之物像是浆糊般黏在肉团上,俨然是一个个被活生生抽去骨骼,被某种力量蜕变为全新生命的怪物。 要不是诗羽有心理准备,即便见过再多的血腥和尸体也会吓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吧。 突然,身上插满的刀叉镊子的警服男子挣扎中瞧见了静静伫立的幼女身影,绝望无神的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希冀的亮光,如同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忙朝她大声呼救。 “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变成怪物哇!!救救我” 鸟人死徒终于从疯狂和沉醉中返回了现实,他冷冷地转身望了过来。看到诗羽那娇小瘦弱的身影后,制造出这出惨剧的非人之物吐出了渗人的刺耳噪音。 “你就是黑翼公大人口中的间桐诗羽吧?啧啧真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呢。” 诗羽平静地看着这个装腔作势的吸血种,心中却本能地产生了一丝厌恶。 “好可惜啊,真想看到你这么精致的小女孩变成我的肉团伙伴们的场景,那会是何等美妙的杰作啊!可惜、可惜、实在太可惜了,你的命是黑翼公大人的,不属于我龙之介。” 龙之介?诗羽神色一动,记忆碎片中有这个人的残缺信息。似乎是个鬼畜的杀人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抱上了黑翼公的大腿,但此人一手绘出如此触目惊心的地狱画卷,诗羽不介意宰了他,顺便做一回正义的伙伴。 她计算了下自己和小樱之间的距离,以及死徒脚边血泊中生长出来的那条血鞭的长度,心中有了定计,淡淡地道:“交出小樱,留你全尸。” “生气了?哈哈哈,果然这么ol的事小妹妹你是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的啊。” 自称龙之介的死徒高声地咏叹着,连berserker走进车间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 “真是的。敢对萝莉出手者,必遭雷劈。这种因果律级别的惯例都敢触犯,谁也救不了你啦。” 诗羽叹了口气,跟这种怪物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反正这个毫无战斗经验的雏儿已经暴露了太多信息,诗羽自信就算没有berserker的帮助,也能轻松收拾这家伙。 在她背后的空间中突然冒出了一只只通体雪白,巴掌大小的蚊子,纤细的背部三对蝉翼般轻薄的翅膀闪烁着凛冽的寒芒。 婷婷立在血泊中的女孩挥了挥手,无声地吹起了进攻的号角。 第七十四章 杀你如屠狗 - 之前欠的字数(章节)差不多补上了,大家多多点击投票哇。 - 溅满鲜血和污物的陈旧轴轮机器被嗡嗡的噪音震得灰尘簌簌掉落。 蚊群有力的翅膀卷起重重血浪,血珠宛如活物般被蚊子吸进了口器之中,瞬息间这些家伙就化作了猎豹大小的狰狞凶兽,虫身上一缕缕血色若隐若现,如战斗机般俯冲向死徒。 从癫狂中惊醒的雨生龙之介本能地投掷出了被黑翼公改造成魔术礼装的手术器械,经过死徒化开发的身体强度和敏捷性让这个鸟人对诗羽的骤然翻脸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尽管只是暂且干扰了蚊群的飙射轨迹。 伊丽莎白收到诗羽递过来的眼神,轻轻地点点头。人影一闪,便割断了血绳,抱着吓晕的间桐樱回到了诗羽边上。 她并不觉得这个吸血种有本事伤到诗羽。而且纵然诗羽真的陷入了险境,也能及时救下她。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在一旁观战了。 龙之介灵活地在血海中腾挪跳跃,脚下的鲜血时而化为长鞭尖枪时而化为盾牌高墙,尽管血蚊在触及鲜血兵刃的时候反而会愈发粗壮暴戾,一番撞击下来刀刃般的翅膀变得几近通红,但也成功地逃过了第一波袭杀,终于把蚊群抛在了身后。 他已经觉醒了超越人类之身的怪物潜能,嗜血的冲动和面临强敌的恶寒一同驱动着他的意志,气势毫不逊色于咄咄逼人的蚊群,仿佛落入下风的家伙并不是他雨生龙之介一般。 鸟人张开羽翼,万千黑羽如箭雨般扫射,一阵阵金属碰撞声响起,蚊群的攻势被他阻止了一会儿,然后身影就消失在了重重车间之中,让他身边的这些肉球怪物代替自己承受了已经饱饮鲜血,坚逾钢铁的蚊虫凶兽的进攻。 “还算不笨。看出了我的血蚊正是这种武器的克星。” 诗羽神情依旧淡淡的,她不想让berserker参加这场战斗,一是为了防备突发情况,二是觉得自己有义务亲手把这个胆敢把主意打到她身边人头上的杂鱼送进黄泉。如果让从者出手,简直就是便宜了这个杀人鬼。 她打算让这个鸟人的抵抗手段一点点地被她瓦解,慢慢、慢慢地坠到绝望的深渊中,所以,诗羽派出了异界虫子中只能算是杂兵炮灰的血蚊。 没想到的是,这些看上去只能恶心人的肉块竟压住了血蚊的冲撞绞割。 肉球怪物呼呼翻滚,尖啸的破空声中,一条条带着体液和血丝的粗大触角如从地狱之门解放出来的恶鬼般狠狠地抽飞了血蚊,活脱脱就是那些专杀魔法少女的触手怪。长着一排排森冷锯齿的触角力道雄浑深厚,末端更是所向披靡,车间的墙壁和机器连同血蚊一触即溃,腾起大片血沫铁片,轰隆隆地仿佛特级地震来临,近半的车间厂房化为了废墟。 每一条触手,都有轻松掀翻陆战坦克的能耐! 即便有血蚊俯冲的力道压倒了肉球怪物,使钢针般的口器刺穿了触手,也会遭到飞溅的酸液的腐蚀,仅仅挣扎片刻就融化得一干二净。而且肉球怪物肥厚的嘴唇中还不断倾吐着绿色的毒气,所过之处无论钢铁还是血蚊的尸体都化作了黏液般的物质。 触手怪在这层黏液上的移动速度骤然加快,一下子就冲出了血蚊的第一层包围圈。 看样子除了火系魔术外,其他手段对这种怪物效果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如此强大的抗打击能力和破坏力,就连精英魔术师也会头疼。 作为龙之介成为死徒后觉醒的能力,这些肉球触手怪确实对得起他的自豪。 形势似乎倒向了雨生龙之介那一边。 但诗羽眉头微蹙倒不是怕了这些肉块,而是觉得这些一边滚动一边甩出黏液血沫的怪物实在太叫人反胃了!再慢悠悠地跟它们耗下去,说不定坚韧如她都会产生心理阴影。 肉球怪物在车间中疯狂地滚动,它们的体表上长满招摇乱舞的触手,每一次挥动抽打都能清扫一大批血蚊,一路横行无忌,就连那些巨大设备都像豆腐一样地被它们轻松碾碎,直到诗羽抬起了那只纤细白嫩的小手,稳稳地抵在前方—— “真是够了,这种东西,就算是喂狗也不要啊。” 然后,血色冲天,幼女与怪物群之间骤然出现了一道屏障。 厌恶的声音刚刚落下,将整个空间隔绝为两个世界的血墙就挡下了那一条条即将甩到诗羽头顶的触手。任凭肉球怪物如何冲撞拍打,也冲不破这一道镜子般单薄的血色光墙。 这是诗羽以佐尔根代代相传的水魔术构筑的血水之墙,只要不是大魔术以上级别的攻击,就根本攻不破这层防御。当然,如果没有地上的血泊作为媒介,威力会有所下降。 而且,那股浓郁的腥臭终于被屏障隔绝了。 一旁的伊丽莎白松了口气,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就算是英灵,也难以抵挡这种能熏死人的恶臭。那根本不是血腥所能形容的东西。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光滑触角边缘上的一排排尖锐牙齿,诗羽轻轻地道:“这副尊容,也就只有饥不择食的魔兽才下得了口吧。” 没有理智可言的肉球怪物当然听不懂她的话,但却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威胁,不及反应,就有两个肉块被虚空中突然裂开的巨大缝隙吞了进去,然后跃出了一只十米长的深黑色蜘蛛,漫天白色蛛丝纵横摇舞,一个不落地紧紧缚住了这些肉球,满刚毛的爪肢有水桶粗,爪臂的凸起形成尖锐倒勾,星空般闪烁的无数只蛇瞳闪过一道贪婪和的精芒。 肉球怪物们感受到了危机,疯狂地甩着带着锯齿的触角。 然而,在异界魔物面前,这些肉块好像变成了婴儿般脆弱无力,只是徒劳的挣扎。 看似蜘蛛实则是个异界魔物的怪虫腹部突然裂开一张鳄鱼般充满利齿的血盆大口,腥风阵阵,被蛛丝裹得严严实实的肉块像是羊肉串般被蛛丝串着丢进了怪虫的第二张嘴中。 嘎啦嘎啦地传来一阵咀嚼的声音,雨生龙之介的杰作没几下就被它吃进了肚子。 饱餐一顿的魔物意犹未尽地看了站在光墙后的诗羽一眼,感受到对方身体中那股强大的气息,节足抓了抓地面,梨出数道深沟。 显然,这个极度的饕餮般的怪虫盯上了它的召唤者,只是还没有估计出这个小女孩到底值不值得它冒险出手。毕竟这只异界虫子的等级比较高,会打起诗羽的主意也是正常。 这也是间桐脏砚总是喜欢驱使炮灰虫子的重要缘由。省力又不用担心反噬。 伊丽莎白冷冷地瞪了蜘蛛魔虫一眼,虽然这是小松鼠的玩具,但要是敢太放肆的话,她不介意在这家伙身上戳个血洞出来。 诗羽身体中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高位龙血的气息,料定这头贪吃的蜘蛛不敢动手,轻轻地拍了拍掌,指着外面的车间道:“那里还有个长翅膀的鸟人,给我抓回来吧。” 虽然很享受猫戏老鼠的过程,但这种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诗羽本性比较务实谨慎,被肉球怪物体液四溅的战斗场景恶心到后她就不想再玩了。 蜘蛛魔虫眨巴着眼睛,然后吐出了一道道雪白的蛛丝,瞬间穿过墙壁机器等障碍物,覆盖了整个废弃工厂,甚至可能还追出了市郊。过了不到半分钟,一个双翅被蛛丝贯穿的鸟人就划过一道黑影落在了诗羽面前,摔得惨叫连连。 诗羽挥挥手,蜘蛛魔虫就摇头晃脑地通过时空缝隙回去了。 “吸血种,本来我想把你喂蜘蛛,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对这种新晋死徒,杀他如屠狗,易如反掌。同样的,也太便宜这种恶徒了。 召唤出一只算不上厉害的异界怪虫就解决了战斗,诗羽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她朝早已经看得快要睡去的龙女笑了笑道:“berserker,你不是很擅长拷问吗?现在就是你发挥这项本事的时候啦,这个吸血种蛮弱小的,别一下子就弄死了。” 对于内敛的人来说,怒火往往只会体现在行动上。诗羽亦然。 伊丽莎白都会为了她的安危而暴走,诗羽又岂会对龙之介拐走小樱没有愤怒!只是她从来都不会把感情全都挂在嘴上罢了。 伊丽莎白眼睛一亮,连忙拍了拍平坦得可怜的胸脯,这种大显身手的机会让她很是兴奋。 “放心吧,小松鼠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第七十五章 向着你心底的麻婆豆腐 - 感谢koko的打赏,三千余字奉上。话说是不是七月病犯了?暑假反而不想一天码那么多字了or,上次欠的章节只能陆陆续续用字数补上,如今总算差不多啦。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哀嚎厉鬼似地飘荡在天空中。 诗羽厌烦地瞥了身后那座被伊丽莎白用监狱之城的刑具改造成魔鬼城堡的厂房。 她不想看到伊丽莎白最为暴虐残忍的一面,更也不想让雨生龙之介的丑态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就走到了工厂中心的空地上,没想到还是被那凄惨的悲鸣扰了清静。 看了眼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警服男子,诗羽哼了一声,轻轻地吐出一段咒语,那杀猪似的惨叫一下子就被隔绝声音的结界魔术从感官中清除了。 虽然魔术协会规定魔术师不准在普通人面前使用魔术,不然就要选择清理目击者。但反正还是要清除刚才的见闻的,也不差这么一点啦! 她好奇地看了眼这个祖坟上冒青烟居然从肉球怪物的肆虐中活下来的警员,要不是他意志顽强,撑到了最后,诗羽也没办法用水系治愈魔术救治这家伙。 “回答我,你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境地,看样子也不是刑警,竟跟这家伙产生了交集?” 诗羽好歹在冬木市住了一年,一眼就看出了男子穿的是交警制服,按常理说应该跟这种恶性刑事案件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正浑浑噩噩的警员闻言茫然地抬起头,接触到诗羽带有魔力的瞳孔,顿时放开了心防,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诗羽需要的信息——这就是暗示魔术的优势,既省了力气又能自动过滤无关紧要的破事。 这个一点也没有勇武气概的交警名叫伊藤诚,本是负责深山町环江公路一带的交通警察。自仓库街军事演习后全市除了手头有重大案件的刑警,其他警力都被调动了起来,同时对外下了封口令,伊藤诚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自然在抽调范围内。虽然多数人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要警戒的凶犯是什么,但都猜到了之前的军事演习多半只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 尤其在一名议员四分五裂的干瘪尸体在家中被人发现后,吸血鬼之类的传闻就在警员内部不胫而走,所以被调到医院周围巡逻的伊藤诚大半夜地看到一个扛着小女孩的鸟人快速走出住院楼后立即被吓懵了,结果就被发觉他的鸟人吸血鬼拐到了这间工厂。 事实上,这个可怕的鸟人怪物并不介意暴露自己的作案信息。伊藤诚很容易就明白这个家伙就是屡屡兴风作浪、制造灭门惨案的凶手,仅仅只是日常的进食就要杀掉囚禁在工厂里的三条人命,更别说他兴致来了以后炮制艺术品所折磨死的牺牲者,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事实上,见识了这一幕幕超出常识的惨剧后,伊藤诚没有被活活吓死已经很难得了。 “原来如此,虽然教会的立场与我们不同,但讨伐黑翼公这件事确实没有做错。” 亲眼目睹了黑翼公制造的这一幕惨剧,诗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二十七祖对人类的威胁,黑翼公对她出手也就罢了,里世界本来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日常,但雨生龙之介居然敢对诗羽身边的人出手,这就深深地触怒了她的逆鳞。 “本来还在考虑跟肯尼斯结盟还是找远坂时臣,黑翼公你倒是替我做出了选择。” 诗羽冷冷一笑,虽然金闪闪的那个英灵rer性格实在太高傲,多半看不起她这种玩虫的魔术师,但只要拿出能令远坂时臣动心的砝码,然后激起英雄王对黑翼公的怒火,加上对死徒极为厌恶的圣女贞德,那就有报仇的把握了。 在她的间桐网络观察下,黑翼公至今还在与一个红色的家伙进行着追逐战,看样子是没空理会雨生龙之介这个废柴眷属了。虽然那两团气场实在过于强大,导致虫子们不敢靠近侦察,诗羽也因此没法看清那个男子的面貌,但想来应该是教会那边派出的家伙吧。 在圣杯战争期间跑到冬木市来,这个黑翼公真当自己是过江龙了 她一拳打晕了伊藤诚,随手用魔术抹去了他从昨晚到现在的记忆,让一群蝴蝶驮着他往通向市区的公路那里飞去,诗羽懒得送他去警局,随便扔在有人经过的地方就是了。 “berserker,赶紧把重要的信息问出来,然后给他一个痛快。别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这种家伙身上。”诗羽撤去隔音结界,朝依稀还能听到微弱惨哼的厂房中喊了一嗓子。 伊丽莎白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片刻后笑嘻嘻地以公主抱的姿势揽着间桐樱走出了车间。 看到她身上没有半点血迹,诗羽微微惊讶了下。 “虽然是吸血种,但这个对鲜血同样嗜好的家伙好歹也是男性。所以人家根本不会直接触碰他啦,都是隔着拷问器具来的。”伊丽莎白看出了她的疑惑,有些害羞地解释道。 诗羽恍然,确实伊丽莎白是有些洁癖,对女性还好一些,毕竟是传说中喜欢沐浴少女鲜血的狂气英灵。 “话说你为什么要脸红来着?总感觉往奇怪的地方滑去了。” “好啦好啦,小松鼠总是想着的东西可不好哦我们还是走吧,要是小樱醒过来还是呆在这个可怕的地方,说不定还会留下心理阴影。” 伊丽莎白把小樱塞到她怀里,一边往工厂外走去一边转移了话题。 在教会看来,第八秘迹的司祭言峰璃正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儿子——言峰绮礼,这个优秀的代行者虽然年轻却没有任何轻浮骄躁的负面情绪,面目英俊而又严肃,总是穿着黑色的教袍,几乎就是世人心目中最典型的神父。 而且他还能以强大的洗礼咏唱配合黑键与八极拳法亲手处决各类异端,为主的恩惠传播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个值得佩服的人。 但就在昨夜的森林战场中,他却被ster轻松击败了,没有任何反抗的余裕。 若不是后来ssss及时赶到,恐怕他昨晚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了吧。 他甚至没有看清ster到底用了何种攻击手段! “这就是英灵的实力么?看来我还是太轻敌了啊。” 商业街的喧嚣丝毫不能影响绮礼的思索,即便有不小心要撞上他的人,也会被保持灵体状态的ssss悄悄拦下,这个暗杀者紧紧地跟随在他身后。 就像是他的影子般沉默而又忠诚。 他一边思索着下一步的战术,一边混在人群中随波逐流般地走在这条街道上。他现在已经被教会逐出,和时臣那边的联盟虽然已经昭然若揭,但他并不想见到那个金闪闪的rer。 至少在他做出决定之前,他是不会再跟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主动见面了。 突然人群变得稀疏了,言峰绮礼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家中华饭店门口,牌匾上镌刻着红洲宴岁馆泰山七个字,大概就是这家店的店名吧。 “咕咕咕——” 闻着店里传出来的食物香味,绮礼突然产生了旺盛的食欲。这让他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对食物产生如此强的渴望,在他人生中这还是第一次! 于是他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踏进了这家好像没有多少顾客的中华餐馆。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前途无量的代行者就按照菜单点了一份招牌菜,麻婆豆腐。 等到那盘红得跟鲜血没什么两样,零星的白色豆腐好像只是点缀的麻辣豆腐端到他面前后,绮礼的喉结动了动,平静沉闷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精芒,萦绕在鼻息间的香气和辣味让他食指大动。 绮礼拿起勺子舀了一点汤汁和豆腐块,放到了嘴里。 然后他的双眼猛然瞪圆,黑色的教袍无风自动,蕴藏着接近人类极限力量的身体微微颤抖,直到服务员担忧地跑过来看着他,言峰绮礼的双手立即幻化出无数道虚影,一刻不停地朝盘子里飞快地抓取——他已经不满足于勺子的容量了! 本身因为代行者的黑暗经历,言峰绮礼光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就有一股压迫感,现在按捺不住心中沸腾的食欲,他爆发出的气势已经不是“失态得疯狂”所能形容了。 就连ssss的示警都没有被言峰绮礼听进去—— “锵——”一声金属交错的锐响,被斩断的刀刃插进了绮礼桌面上,嗡嗡颤动。 是哈桑的武器。 绮礼反应迅速地一边掏出黑键一边翻身后跃,借着家具墙壁作为掩体搜索着退路。 同时教会的代行者回头朝ssss所在的位置飞快地瞥了一眼。 只见饭馆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深蓝色男子,长枪舞动间把不得不现身阻拦的女哈桑逼得节节败退,已然身披数创,要不是跟在保护圈外面的男哈桑赶过来牵制,只怕在隔绝结界展开的那一瞬间,言峰绮礼的从者就被这个er清除干净了。 “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卫宫切嗣已经被逼急了吗?” 被打搅了兴致,言峰绮礼无奈地朝er投掷出四道黑键寒芒。 这家中华餐馆的顾客和服务员都已经被er的re魔术卷出了结界,以致于他拿人当肉盾的机会都没有,状况颇为不利——只能撤退了。 所幸ssss悍不畏死的纠缠为他争取到了一线生机。从小苦练的八极拳功底让他提起一口气瞬间强化了身体的防御力,护着要害撞破了餐馆最外围的一堵墙。漫天灰尘鼓荡,碎石倾泻间几个翻滚就逃出了er长枪的攻击范围。 是常人只能看见残像的速度。但对从者来讲一点意义都没有。 只是聊尽人事的挣扎罢了。说到底,这个世上能逃出敏捷又具有强大索敌能力的库丘林枪下的人类简直就是屈指可数,至少现在冬木市没有。 言峰绮礼察觉到er已经追到了他身后。 乘着罡风而来的是冰冷刺骨的杀意。 “夫人被你藏到哪里了?坦白说出来的话,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第七十六章 交汇的线 - 感谢橴楎书友的打赏。收藏掉,点击少,评论没有,忧伤。 - 言峰绮礼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过身。 er的枪尖牢牢地指着他的心脏,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教会的代行者的目光从er手中那全长两公尺的红色凶器上收了回来,仿佛没有感受到这个枪兵的恶意一般,语气仍旧沉稳平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是爱因兹贝伦的那个女人的话,她并不在我手中。” er对绮礼的解释不屑地笑了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红色剑柄丢到了言峰绮礼面前:“是么,原来这个从城堡外的森林中找到的东西并不是你们教会独有的?” 伴随着清脆的落地声,言峰绮礼眉头微微耸动,这个剑柄正是他的投掷型武装黑键。 昨夜哈桑不等rder和er的战斗结束就匆匆赶到绮礼昏迷的地方救下了他,接着就感应到有陌生气息接近,立即带着他离开了。 当时ssss根本来不及打扫战场,这柄被ster拦下的黑键自然就遗落在森林中了。 “那又如何,掠走那个女人的家伙” 绮礼正欲说出实情,突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信口胡诌道:“确实是我!哼,既然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就要做好妻女被要挟的准备,否则就干脆放弃令咒得了。” 绮礼心中不可抑制的兴奋和冲动顿时让他忍住愉悦的笑意摆出了一幅顽固抵抗的嘴脸。 眼前的困境确实难以解决,不过这正好是个机会。 吸引卫宫切嗣前来决战的机会。 比起这具不知道快乐,也不会痛苦的行尸走肉,名为言峰绮礼的男人更渴望能从卫宫切嗣身上找到他孜孜以求的人生答案。 rer认为他只要追求愉悦就行了,绮礼对此感到愤怒而又惶恐,但绮礼至少能肯定没有比与那个男人面对面决战这件事更符合他本心所愿了。 对他来说除了卫宫切嗣以外的其他mster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同样的,与卫宫切嗣相关的事,他都会尽可能地把局势引导到他期待的方向—— “但是,即便你在这里杀了我,ssss也会在契约中断之后的第一时间中杀死那个女人。你知道的吧,我的从者拥有分身行动的能力。” 绮礼并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在看到er的阴沉脸色时不自觉地露出了愉悦的笑意。 但绮礼认为对于化解这次危机的可能性,他有着十足的信心。 “虚伪的男人,你是在威胁我吗?!” er瞪着他,发出了恐怖得让他几欲窒息的狂暴凶气。 言峰绮礼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好吧,你说条件吧。别动什么坏心思喔,不然大爷的枪会瞬间取走你的小命!” 仿佛收到了指令一般,青色的枪兵无奈又恼恨地啧了一声。 原来卫宫切嗣就在附近么,真不像他的风格。绮礼心中想着。 “不要——” 惊惶无助的尖叫着,间桐樱猛然从恶梦中惊醒。 “哈呼哈呼”紫发的萝莉女孩粗重地喘着气,苍白的脸色掩不住美人胚子的精致。 窗外树丛中传来了叽叽喳喳的鸟啾,高挂中天的太阳散发着和煦的光芒。 冬木市虽然有很漫长的冬天,但气温一直很暖和。被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她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几乎以为那把哀嚎的小孩们抽筋拔骨、活生生挤揉碾团成恶心肉块的恐怖场景只是单纯的一场噩梦。 没错。只是做了场恶梦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刚来这里的那一天晚上,重复着白天被虫子咬噬的噩梦、身体里钻进几乎要把整个人撕裂成两半的异物,那种整条床单都被冷汗打湿的恐怖才真正令人心底发寒。 间桐樱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晃悠悠地走下床。迷迷糊糊的样子煞是可爱。 这是哪来着?好生熟悉呃,好像就是她的房间。间桐宅主馆二楼最里边的一间。 但她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是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睡着了不对,是从诗羽姐姐的病房里出来上厕所,然后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间桐樱怎么想都回忆不起昨晚上还发生了什么事,隐约是自己被一个坏人拐走,然后再她就快要绝望得昏过去的时候被诗羽姐姐救了出来。但又好像是发生在噩梦中的事,没有多少真实感。 “对了,诗羽姐姐还在医院中。” 小樱蓦地想起了诗羽姐姐昨夜已经被那个坏女人毒得奄奄一息,顿时又是担忧又是焦急地往楼下蹬蹬蹬地冲去。虽然好像医生说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有那个家伙在诗羽姐姐身边照顾,她根本没有办法放心啊! “小樱?你醒啦!快下来吃饭吧,肯定饿坏了吧。” 看到她慌慌张张地踩着楼梯跑下来的样子,诗羽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连忙帮这个幸运值比枪兵还要低的妹妹拉开了餐桌前的椅子。 “诶?诗羽姐姐?你不是在医院里吗?” 小樱吃惊地看着神采奕奕的诗羽姐姐,目光从她健康红润的脸上移动到那两排跟昨夜别无二致的佣人身上,然后又飞快扫过那个一看就知道打着什么坏心思的臭女人,小脑袋瓜子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办法转过来了。 “又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一个晚上也差不多好了。” 诗羽微微一笑,宠溺地道,“赶紧来吃吧,你没有吃早饭,我特地叫berserker替你出去买了江户前屋的红豆饼,今天好像是创新的咖喱咸馅,配合米粥味道相当不错喔。” 她和伊丽莎白回到洋馆后就用魔术淡化了小樱从昨晚到早上的黑暗记忆,基本上做场噩梦就能缓解掉积在她心里的压力了,现在她这副额头冒冷汗的样子,大概就是效果出来了。 “十分感谢。”小樱朝诗羽和笑眯眯的洋装少女轻轻道谢。 虽然一直对伊丽莎白的所作所为很看不顺眼,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 毕竟不管是远坂还是间桐,都是注重礼仪的名门。更何况日本人本来就对这方面很讲究。 用餐时间过后,小樱就跑到卫生间洗漱冲澡去了。 诗羽吩咐伊丽莎白守着家,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虽然berserker不放心她的安全,但诗羽更不愿间桐樱再次遇险。 “大丈夫,萌大奶。反正有令咒在,我可以马上把你叫过来挡下servt的啦!至于那些魔术师,哪怕打不过他们,我也可以见机逃跑。冬木市基本上没有魔术师能拦下我。” 笑着宽慰了伊丽莎白一番后,诗羽就搭上路过这里的客车往远坂宅的方向去了。 要编织一张把黑翼公牢牢套住的天罗地网,第一步就是找远坂时臣结盟。 本来应该先找对此更积极的sber,但诗羽难以揣度她的mster究竟是什么想法,也就只能先放到一边了,而且贞德杳无音讯,倘若又开启间桐网络,半天不到就接连两次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少女,尤其贞德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供追踪的印记,算下来实在太耗魔了。 相比之下,虽然同是竞争对手,但好歹也有几分情谊的远坂家就是最佳的结盟对象了。本来圣杯就是御三家的内部之物,一起联手先消灭其他魔术师也不是不可能办到。耐心窝在远坂宅邸的时臣就好找多了。 “希望金闪闪那个蛇精病别太闹腾,不然就有够头疼的了。” 事实上,诗羽对此行的信心并不大。即使说出言峰绮礼有异心这种大实话,也会被远坂时臣当做是她在挑拨离间吧。毕竟,不开穿越者视角谁能从表面上看出言峰绮礼居然是个追求愉悦的疯子?!更何况拥有rer英雄王作为从者的时臣也未必想要跟她这个小辈平起平坐。 好像是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诗羽其实一直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直到前方响起的枪声和爆炸的气浪差点把这辆客车掀翻时,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像刚刚立了死亡fg—— 第七十七章 主角终于死了我好开心啊 - 感谢三千帝、大歌颂、koko三位书友的打赏,三千余字聊表谢意。 这章过后,主角实力进步的时机就要来了,敬请期待吧。 - 卫宫切嗣发觉爱丽丝菲尔失踪的时候,被征服王的宝具破坏得乱七八糟的结界之森中只有一滩血迹。 以及满目狼藉的战斗痕迹。 从现场找到的黑键碎片看,言峰绮礼,这个切嗣最忌惮的男人果然还是找上门来了。 偏偏是er无暇他顾之际对爱丽丝菲尔出手。 这让卫宫切嗣心中对已经战死的肯尼斯也产生了怀疑,rder和他极有可能也加入了远坂时臣与言峰绮礼的联盟,所以才会直接冲到爱因兹贝伦城堡啃这块硬骨头。在他和er注意力被他们这一组吸引的同时创造出了偷袭爱丽丝菲尔这个明面上的御主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那远坂阵营的胜率无疑是达到了史上最高的地步。 等于圣杯容器的爱丽丝菲尔,他挚爱的妻子,也落到了言峰绮礼那个冷酷的代行者手中,加上拥有强大宝具的rer和rder,辅助能力出众的ssss,无论哪方面都凌驾于库丘林之上,几乎已经奠定了圣杯战争的终局,这种情况下切嗣再分兵应对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以他现在不得不孤注一掷,由暗转明,直接找上言峰绮礼。 ——不管怎样,言峰绮礼不可能敌得过爱尔兰的大英雄。他的从者也非善战之辈,在er面前可以说他就是这个联盟中最薄弱的一环。由他开始各个击破,才是正道。 er拥有能搜索敌人的re符文,不到一个早上的时间就找到了因为被教会驱逐而混迹人群,甚至还像个平常人一样在饭馆饕餮大吃的言峰绮礼。 而他则守在附近,随时能通过魔术联系就近指挥er——即er不用令咒也能随时回援的范围内。远坂时臣一直龟缩在魔术工房内,其从者rer又强大无匹,倘若想在他手上讨到便宜,首先必须要消灭拥有侦察能力的言峰绮礼一组,断其一臂。哪怕救不回爱丽丝菲尔,也要彻底抹杀这个危险的男人。 他相信爱丽明白这种状况后,也会坦然地接受这个决定。 已经有太多、太多牺牲了,如果在这一步停下的话,恐怕爱丽也不会原谅他吧。 决不能前功尽弃。 但er显然并没有把他的决定放在心上。 至少不是第一位。 考虑到ssss的其他分身突然现身刺杀的可能性,卫宫切嗣选择了与er相隔半条街的位置,也就在客观上创造了er按照他自己的意志选择优先对象的条件。 虽然能看到对方,但是由于隐蔽和距离的缘故,他和切嗣是通过念话联络的。没有办法及时干预,与言峰绮礼的交涉也只能通过er来完成。 因此er自作主张地修改了交易内容,并与言峰绮礼达成了一致意见:由卫宫切嗣在深山町选择一处僻静之地,言峰绮礼负责把爱丽丝菲尔交还给切嗣,前提就是er必须不能到场,以此确保绮礼的安全。此外这场会晤不得受第三方打扰,er和ssss均负责在外围警戒,驱逐包括远坂时臣在内的外人。 即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单独见面。 虽然对er擅自做主相当不满,但切嗣还是通过从者之口答应了言峰绮礼的要求。 毕竟,只要他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时机下达令咒的命令,er就能瞬间赶到给予言峰绮礼致命一击——卫宫切嗣早已经以念话叫er用re符文在魔术契约上做了手脚,彻底改写了契约的魔力原理,如果是er出手的话便不必遭到反噬的惩罚。 这样既能消灭这个心腹大患,又能救回爱丽,效果更为圆满。 由于以契约文书规定了双方的义务,所有不利的漏洞都已经补上,即使言峰绮礼想要挟持人质也办不到。或许言峰绮礼提出这个对切嗣极为有利的交易只是缓兵之计,说不定rer会得到ssss的通知紧随而来,但有er帮助,他也不是没有脱身的机会。 关键就在于谁更快更狠。 压下心中对言峰绮礼的忌惮,卫宫切嗣来到了这片位于深山町地势较高的土丘地带。大概曾是山脚的一部分改造而成的高地上坐落着稀稀落落的老旧民房。只有一条公路弯弯曲曲地从远处绕过这个名叫高坂坡的地方。 早已把冬木市地图记得滚瓜烂熟(卫宫家已经离开冬木市多年)的切嗣之所以选择这里,并不是偏僻的缘故,圣杯战争只能在夜间进行这种规则对他而言也仅仅只是规则而已。 真正的原因是高坂坡恰恰处在远坂、间桐之间的中垂线位置上,连同舞弥当初监视两家竞争对手的临时据点刚好能连成一个菱形四边形。 作为他一直以来最得力的助手,舞弥早就在这个菱形四边形中布置了诸多陷阱,地雷火药之类的埋伏数不胜数。原本只是用来终盘围杀之时锦上添花的暗棋,如今却成了卫宫切嗣请君入瓮的妙招。 ——只要言峰绮礼和爱丽丝菲尔一出现,就用令咒把er叫来杀死这个男人,倘若计划失败,也可以借着这些埋伏的掩护带着爱丽逃走。 这就是卫宫切嗣的打算。 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是存在着看似触手可及实则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卫宫切嗣大半辈子都没有悟透这个简单直白的道理。 打从一开始就错了。过去如此,眼下的作战也是如此。 言峰绮礼如约而来,挥臂朝切嗣抛出了怀中的银发女子。 飘舞的发丝在林中散开,卫宫切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那女子露出来的脸颊吸引了。 “什么——”坚毅的男子瞳孔微微收缩,这女人不是爱丽丝菲尔! “没错,这只是由同样叫做爱丽丝菲尔的德裔女子乔装打扮而成的伪物罢了。” 抓住这个时机,言峰绮礼朝卫宫切嗣猛然甩出了四枚黑键,发动了又快又狠的进攻。 寒锋折射着阳光,刺目冰冷。却不及切嗣心中油然生出的寒意。 深山町的住宅区分为两大块,一部分是本地人居住的和风区,另一部分则是外来人口占据主流的西式住宅区,作为手段冷酷的基督徒要从这些洋人中找个替代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卫宫切嗣一开始就认为爱丽丝菲尔在绮礼手上,只在契约文书上规定必须将爱丽丝菲尔带来,即便言峰绮礼暗怀杀机也逃不了er的制裁。 这不啻于自取灭亡之路。即便这个代行者不按常理出牌也要有个限度。 但倘若对方根本没有把圣杯战争放在眼里呢? 卫宫切嗣在契约文书上做手脚,言峰绮礼却向rer借来了抵抗契约反噬的宝具。这一节却是切嗣未曾料到的。毕竟如果他们的交易被远坂时臣发觉定然会有损联盟,rer多半不会同意言峰绮礼的行动。 双方情报的差距使得切嗣的计划彻底流产了。 正欲发动令咒,便被迎面刺来的黑键打断,卫宫切嗣已经来不及思索,猛然开启固有时制御躲过了攒射的黑键,然后抬手扣下扳机。 伴随着断折的树木和怒旋的子弹,两个相似而又不同的男人在茂盛的树影中展开了第一次交锋。 公路一边是悬崖般的坡面,高低错落的屋顶清晰可见。 另一边则是种着果树的园林,由于地势较高的原因在车中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情形。 然而那军用地雷的爆炸声却正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好歹诗羽也曾是个佣兵,虽然废墟时代传统热武器已经退出了战争舞台,但在落后地区也不是没有。 显然,好像有了不得的家伙在这里大打出手了。 客车被惯性驱使着驰过好长一段距离,又是尖叫又是怒骂的乘客们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纷纷把头伸出窗户朝山坡上望去。 诗羽摇摇头,真是无知者无畏,要是惹怒了性情凶恶的从者,这群人多半要吃苦头。 ——令咒会对令咒有反应。如果是mster的话,跟别的mster见面就会感觉到对方的令咒。当然令咒也是由魔力发动的,如果有意识地抑制魔力就另当别论了。 但如果御主开启魔术回路,多半是掩饰不了令咒的。 公然在大白天动手,真是胆大妄为啊早知道就走路过去了,果然懒惰是原罪啊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来到了圣杯战争的又一处战场。不由暗叹自己倒霉。 本来远坂和间桐两家的距离并不远,直接走路过去的话就不用绕到接近山脚的高坂坡了。但客车的行驶路线不还要考虑到收益和客流量,不可能完全按照最短距离来。 真是的,虽然高坂坡地理位置偏僻,但也不应该这么胡闹吧?这种行事风格,还有以热武器作战的手段,果然是卫宫切嗣吧莫非战况激烈到连驱散闲人的结界都被毁坏了吗?等等,既然我感应到了那边的令咒,那没道理不会察觉我的存在。如果这样的话糟了! 诗羽脸色一黑,不论是出于隐瞒神秘侧的规则还是防止其他御主渔翁得利的要求,必然会有从者来清理她所乘坐的这辆客车。 “不行!必须要把伊丽莎白叫过来了!伊丽莎白巴托里,我以令——” 挽起袖子露出刻有圣痕的手腕,诗羽准备呼唤berserker。 正在这时,车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穿刺死棘之枪!” 带着恶寒的声音,不祥之感从背脊袭上心头。 身体比意识更快地了解到,无比绮丽的、单纯只是为了刺穿而刺穿的朴素动作。 那是不能以人的眼睛捕捉的闪电,刺穿了她。 唯有视野中灼烧的亮斑,是静止的。这是极致的快带来的效果。 魔力紊乱的空间憋闷得她想要吐出来,然而—— “───────” 突然的,世界歪曲了,声音消失了。 人群的惊叫、碎裂的风声、泥土的气味—— 忽然,全部冻结了。 “咳──噗。”终于吐出来了,却是咳出的血。 但血只吐了一次。就感觉身体冰冷得可怕,像是要睡过去。 库丘林的枪能在刺中心脏的瞬间瞬间放出千万根尖刺,清空中枪者的所有血液。所以原本应该喷出血液的心脏,只是一刺就停止了活动—— “唷,是你啊,魔术师小妹妹,再见了。” 直到这时,凶手的告别词才堪堪说完。 思维迟钝得跟铅块般。 好厉害的一枪。 意识海哗的一下子就变成了粒子流。连碎片粉末都称不上。所以—— 即使我被杀了这样简单的讯息,也一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才拼凑了出来。 又死了——怀着这股凉凉的悲伤,像樱花凋零似,闭上了双眼。 犹带血迹的嘴角微微苦笑。 第七十八章 于是龙娘很伤心 “啧,真是件肮脏的活啊,这种样子要说是英雄也太好笑了。” 耳坠随着耸肩叹气的动作微微摇晃,蓝衣男子发出厌恶的咋舌声,不满地收起了赤红的魔枪。 “呱”地一声,一只林鸟扑腾着翅膀落到土坡草丛中。旁若无人地走了几步,它歪着头啄着被鲜红液体溅湿的羽毛,仿佛感受到了er投过来的杀意,蓦地张起灰色的翅膀一边啾啾啾地叫着一边飞走了。 er眉头一拧,对这个小家伙的机警感到相当的惊讶。 是使魔吗? 他刚才瞧见这只林鸟回头望了那辆报废的铁皮箱子一眼,灵动的眼珠子简直跟人类没有多少区别,十有八九是某个魔术师派来窥探情况的使魔吧。 嗅到了空气中有别于青草气息和泥土腥味的熟悉味道,架着长枪的男人转头把目光投到了公路下面的沟壑中。 那是一辆侧翻着的客车,车头仿佛遭到火箭筒轰击般凹陷了一大块,从破碎的玻璃窗和裂开变形的车厢缝隙中流出了殷红的液体,沿着坡面滑过的痕迹一路在灌木丛和裸露的砂岩上洒了不少这种刺目的颜色。 这是鲜血。十六名乘客和一名司机,共计十七条人命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份遗书。 为了保证会晤不被干扰,同时也为了替mster解决掉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er甫一瞧见间桐家的那个魔术师就解放了宝具,以必中的穿刺死棘之枪贯穿了幼女的心脏。 然后华丽地转了一圈背对着客车放出一记既漂亮又迅猛的回旋踢,按照圣杯战争隐藏信息的规则,干净利落地收拾掉目击者。还没有从惊变中反应过来的人们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随着翻滚的车厢摔进了公路下面的泥沟中。 实际上,在他踢中客车的那一刹那,乘客们多半就已经被鼓荡的气浪活活震死了吧。 对这些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施暴对象,他没有愧疚,生前本来就手染无辜民众的鲜血,成为从者渴慕痛快战斗的如今又岂会扭捏作态! “真是可怜,弱者往往都是这种下场。所以我也只能抱歉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呐。祝你们黄泉路上走好吧。”按照“吾当隐匿”的规则,他必须杀死这些倒霉的目击者。 er纵身跃上了高出公路数米的土坡。 按照契约文书的内容,他必须保证那两个男人的交易不被外界打扰,现在既然切嗣没有动用令咒呼唤他,说明局势还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er并不打算去干预那果园中的战斗。本身他就不认同切嗣暗中叫他在契约文书上做手脚的行径,如果能不违背诺言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重新回到了放哨警戒的岗位上,他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在了嘴里,靠在大树上合眼休息。 果园中的爆炸声依旧连绵不绝。 卫宫切嗣与言峰绮礼的战斗看样子一时间是难以分出胜负了。 “ssss,别偷偷溜过去帮助你的mster唷,本大爷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看风景的。” 随着er漫不经心又意味深长的话语,树丛中落下了一个身穿劲装的健壮人影,白色的骷髅面具和远超常人的敏捷,显示了他正是言峰绮礼委托清理闲杂人等的servt。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er。” 尽管面具遮盖了ssss的面容,但从声音能辨认出这次现身的哈桑应该是个男人。 “哼,如果你有种把所有分身都亮出来,老子倒是可以给你一次斩杀我的机会。” er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个堂堂正正地走出阴影的ssss身上。 虽然哈桑这种暗杀者曾经多次成功击杀比他们要强上数倍数十倍的强者。但多是依赖投毒伪装暗示和美人计之类的奇谋,真刀实枪对战的能力几乎是弱小得可怜。er自信能不动用宝具就取走眼前这个从者的性命。 但是,圣杯战争进行到现在,大家的基本能力都已经不再是秘密,就算在这里杀死ssss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还有更多的分身——甚至在他出手后只要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就会成为一群暗杀者的猎杀对象。 所以er才会按捺住雀跃的斗志,与这个饵食遥相对峙。 他并非沉不住气的愣头青,这种劣性早在影之国的魔鬼训练中被那个女人狠狠地磨掉了。凶猛而不失狡诈的猎犬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故意卖个破绽,看看ssss们是否会咬钩,说不定还能见识下这附近究竟埋伏了多少个精通暗杀的分身。 果园中的激斗声渐渐远去了,显然卫宫切嗣是准备把言峰绮礼引到其他地方去。 但两骑从者却没有半分懈怠和轻松。紧张的气氛在土坡上空久久不能飘散。 稍有动静,就有可能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譬如那道扇动着翅膀从远处赶过来的持枪龙女。 “小松鼠——你没事吧?” 清脆悦耳的嗓音中满是无助和浓浓的担忧。berserker匆匆扫了四周一眼便收起黑色的龙翼落到了倾翻变形的客车上,就连er和ssss这两个罪魁祸首都没理会。 比起发泄怒火,间桐诗羽的性命无疑更为重要。 哪怕,现在只是确认这只小松鼠究竟是生是死。 感受到契约的中断,以及来自间桐诗羽那边的魔力突然变得微乎其微,berserker立即冲出了间桐宅邸,以每秒近八百公里的时速赶到了事发现场。此时此刻,伊丽莎白心中已然乱了方寸,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就算惹小松鼠不快也要跟在她身边! 幸好,契约时断时续,仿佛某人的呼吸般微弱而又令人惊喜。 berserker正要撕开客车的铁车皮,突然心生警兆,黑色长枪破空激啸,一声金铁碰撞之声铿然响起,er瞄了他面前的ssss一眼,嘿然道:“你连她也要拦?” ssss耸耸肩道:“我的宝具能分身数十人,谁知道是哪个分身动的手。” 伊丽莎白看瞥了眼那支被她随手劈飞的吹箭,蓝汪汪的显然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ssss?看来小松鼠出事跟你这种卑劣的牲畜脱不了关系” 她并不担忧ssss这类的从者偷袭,凭借着拦截攻击的武艺,面对远距离攻击时她能够进行抵挡,第一次能完全防御、第二次能挡下50%的攻击、第三次能挡下30%的攻击,一场中只能使用三次,虽然伊丽莎白现在的职介是狂战士,但应付因为分身而降低了个体实力的百貌哈桑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但面对这种侮辱般的挑衅,berserker怒极反笑,兼具麦克风功能的长枪甩出一道道音波利刃,将周围的空间搅得乱七八糟,嗡嗡的蜂鸣和狂乱的气流交相激撞。 高坂坡的山石草木颤栗震动,音波龙息轰得岩壁摇摇欲坠,以隐身术躲在岩壁缝隙中的哈桑分身终于露出了行迹,被迫从空气中显现,捂着耳朵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脸上戴着白色的骷髅面具,紧绷的大腿和有力的双臂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手而不是暗杀者,这个高挑女子手上握着的正是吹管般的武器。 berserker嘴角勾起残忍又迷人的笑容,龙翼蓦地如拉满的弓弦般张开,霎时间就出现在了堪堪把双脚踩在沥青路面上的ssss身前,黑色的长枪呼呼地吹着剧烈的旋风画出优美的弧线,以简单工整到极点的圆形曲线圈住了暗杀者挪移闪躲的全部方向。 然后枪影骤然化为收束的黑色斑点,闪电般地刺向ssss! 第七十九章 觉醒(上) - 感谢koko的打赏,感谢篁煌的热情打赏,欠的字数下次补上。 - ——“复活正是你的混沌冲动,不需要忍耐,看看那黑暗。然后忆起己之名吧。” 恍惚中看到了黑羽的鸟,青色的目光像波纹般漾开,含有魔性韵律的咒文响起。 虽然每个音符字义都能理解,但越是琢磨意识就越模糊,到了后来连那波纹都化作了中心有个漩涡状空洞的虚空。 突然有青莲的根茎探出意识的海面,那个映在视野中的静谧漩涡顿时被揉碎了,花瓣似地飘落到各处。没有方向,没有归宿,也没有固定的颜色和数量,只是不断地堆砌。直到青色的根茎也承受不住,被压弯、推搡、掩埋,坠进了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不去思考从何而来,此处为何,又将往何处去。 她只是这片天地的过客,也是至玄至妙的那点灵性演化的观众。 枯燥、无趣、寂静得让人心底发慌。 这些都已经被她的意识排除在外,好像一切都无所谓。 善恶、凶吉、矛盾的螺旋浸入水中。 没错,是水。深得看不见底色的水,多得望不到尽头的水。 像是自宇宙开辟,万事万物起始之因开始流动,一直绵延到岁月枯竭的河流。 她就是浮在了这条没有任何波澜却毫不停息、逶迤流动的河面上。 头顶是既像靛青,又仿佛黑色的缓缓移动的虚空—— 不,并不是虚空在移动,而是她的身体在移动。 朝着和河流相反的方向,如同躺在逆流回溯的竹筏上漂流。 只是水的阻力大得惊人,导致她这艘竹筏的速度慢得跟负重的蜗牛一样举步维艰。 也不知道在这条河流上漂流了多久,直到虚空中重新开始凝聚漩涡般的空洞时,河流逐渐染上了瑰丽缤纷的颜色,细小的浪花划过优美至极的弧线,散成一地晶莹水珠落到了她的身上。 “啪”的一声,像是枷锁松动,又像是某人按下了思维的开关。 她透过了无数纵横交错,粗细长短各异的纤维“细胞”般的网,在思维的迷宫中构建全新的意识,意识推演过去,过去回归此身,此身埋葬思维,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那扇门出现。 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魔鸟的咒文断裂、跃动的水花停顿、河流的空间折叠。 然后她看到了此世的起源。 刺客,杀手。前者只是行为,后者才是职业。 真正的暗杀者往往不到最后时刻都不会暴露出自己的所有底牌。 哪怕代价就是死亡,毫无价值的死亡,也能换来利益颇丰的回报。 女暗杀者正是如此,之所以单独出手,除了好战的性格外,也是迫于强制文书规定的守护交易正常进行的内容。当然,她并非无谋之辈,其背后隐藏着真正之绝杀! 璀璨枪尖利如电光。 看着即将贯穿自己头颅的枪尖,女暗杀者在假面之下的嘴角冷冷狞笑。 “!”虽然白色的骷髅面具遮盖了对方的脸,但伊丽莎白仍旧从她那仿佛被其气势震慑的丑陋姿态中察觉了不妙。心中警兆暗生,龙翼猛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翅冲天,乘着旋风来到了苍穹之上。 空气中传来“嗖”的一声轻响。龙女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支回旋划过的毒箭—— “还真是不容小觑呢,该死的畜生——既然你要找死,那我也就不客气啦!” berserker轻叱一声,长枪麦克风功能启动,深深地吸了口气。 显然,ssss的这个分身巧妙地用吹箭上的毒掩盖了她的真正手段,谁会想到本来是以毒箭杀人的刺客竟然是掌握回旋镖一样的投掷技巧呢,这已经超越了物理法则。 言峰绮礼召唤的哈桑萨巴赫乃是第十九代山中老人,百貌哈桑。生前以一具凡人之躯容纳近百人格和各种暗杀技巧,成为servt后能最多以八十人的英灵方式行动,并且共享各自专门的技术、战术、学术、隐蔽术、暗杀术、欺骗、语言等三十二种等b级以上的能力。 按照常理,暗杀者往往会花上万般功夫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一击不中,必当远遁。这都是为了任务的成功率和生还率。否则很可能就会落入暴怒又有防备的敌人手中。 但百貌哈桑的人格虽能完美地适应各种任务的需要,但也因为太过逼真而存在不自觉表现自我的可能性,譬如这名女性人格就嗜好战斗和揉躏绝望的目标,这种风格也许并不利于冷静暗杀,但生前百貌哈桑恰恰凭借这种战斗意志渡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险关绝境。 所以她是这次以驱逐干扰者为名率先出手的哈桑分身并不难想象。 即使berserker似乎已经失去御主。 自然,这种行为马上就招来了狂战士的暴怒反击! “——” 伊丽莎白高声唱起魔王之歌,几乎等于精神污染的音波笼罩了这片区域。 “咯——呜——!” 刚要赶过来支援女暗杀者的哈桑立即被这股精神攻击猛然震飞,百骸欲散,双耳剧痛。 ssss目光一闪,便退回了树丛中。 面对这种群体性oe打击,就算哈桑的人数再增加一倍都没有办法。何况他还要提防架起长枪悠哉看戏的er,这时候只能让女哈桑独自咽下激怒berserker的恶果了。 “啊啊啊——”魔王之歌销魂夺魄,女哈桑更是首当其冲。 到处都是无从抵御的诡异音波,到处都是狂战士的打击范围。 即便她的毒箭可以自动回旋追踪,也没有办法躲开这种攻击。 女哈桑抱头惨叫哀嚎,即便曾经历过抵抗痛苦的训练,也没有办法坚持下来,甚至疯狂地以头撞地,试图压下这种痛楚,却无济于事。就算捂着耳朵也没有任何作用,五官七窍流出了黑紫色的血液,无力地瘫倒在公路上,抽搐了半晌后便化为了粒子消失了。 “只会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家畜,也敢来挑衅我,不知所谓!放心,待会我会把你们一个个找出来,让你们这群贱货在我的拷问室里流干最后一滴血!” 伊丽莎白意犹未尽地收声落下,长枪一甩,便要划开客车外壳。 看到女哈桑被这个berserker惊神泣鬼的歌声活活唱死,其他哈桑分身哪还敢上去多管闲事,纷纷龟缩在隐蔽之处,再也没有人敢跳出来阻拦。 除了那个一门心思就想跟其他英雄好好打一架的青色枪兵—— “唷,偶像小姐。你的歌喉我已经领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继续那一夜的战斗?当初我可是没有尽兴呢。”er提枪跃出了果园,雀跃不已地甩了个漂亮的枪花。 “如今你已经失去了mster的魔力供给,恐怕就快离开此世返回英灵座了吧?何不用剩余的魔力来跟本大爷一决胜负,给这趟旅行划上圆满精彩的句号呢?上次没有出全力,这次我可不会再放水了,berserker!” 蓝色紧身衣下是结实紧绷的肌肉线条,锐利的目光如凶恶的猛犬择人而噬,旺盛的斗志烈火般燃烧不息,不论哪一点都符合人们对史诗英雄的幻想。 这正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库丘林。 他的旺盛斗志,正如他手中的长枪,流动着鲜血一样的寒芒。 第八十章 觉醒(下) 变幻着各种形状的云朵从身畔飘过,青色的天空一望无垠,犹如蓝色的魔镜般倒映出两三道往来于要塞和地面世界的航迹云,充满金属质感的高楼碉堡错落有致地安放在澄澈的穹顶之下,隐隐可见蚂蚁大小的人影在这座要塞都市中活动。 这就是她成长、为之奋战多年的空中要塞,天空之城。 广阔的天地之间,茕茕孑立,唯有此处是她短暂的栖息之所。 在一次轰动旧大陆的遗迹争斗中,“伽蓝之鬼”骷髅宫历尽艰辛抢到了这座沉眠在大陆架中的超级要塞,以此击杀六十支佣兵团,一举奠定东北亚霸主的无上威势。 那是他加入骷髅宫军团的第二天发生的事,仿佛冥冥中的天命注定般,从此他的命运就和这座天空之城结下了再也扯不开斩不断的因缘羁绊。 他在这座高悬于海浪波涛之上的要塞中度过了最值得回顾眷恋的青春岁月,也在这里结识了他最为亲密的战友桐岛蕾,认识了一个个性情迥异、经历复杂的佣兵和军师,也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告别了那些被战争和疾病送往黄泉彼岸的故交。 不仅是生存的压力,还有渴慕与那个身影并肩的野望。 训练场中伤痕累累却能与她朝夕相处的时光,那是记忆中最为珍贵的照片。 但这种日子,在纷扰的乱世和人类的终末面前当然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总有一天,他也会跟那些替她挡下刀枪弹雨的佣兵们一样离开这个世界,也许能在临终的时候躺在她怀里感受着她的气息,笑着闭上双眼,就是他最好的结局。要是看到意志如钢铁般不可撼动的女武神为他能落下一滴泪珠,那也没什么好遗憾了。 所以他才想要更多、更多的时间,永远陪伴着她,直到世界彻底枯竭的那一日。 所以他才屡屡出没在号称异能武库的十八遗迹中,妄图完善他的异能破茧重生。 即使,她从来只是把他当做是个资质中下,性情却最为坚韧的弟子、战友,或者妹妹的恋人。 恍惚中,已来到城中的塔楼上,他瞧见了少女站在栏边中眺望云海的身姿。 舞动的衣裙长发让背影显得颇为纤细,忍不住走上前,却发现周围的景色已然急剧变换,惨绿惨绿的虫仓中,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虫子涌动翻腾,双眼无神的萝莉一点一点地被爬在身上的刻印虫们吞噬,只露出了半张脸和一只手指微微曲张的白皙胳膊。 “住手——”仿佛看到了被一群黑壮男人压在简陋的铁床上的生母,少年目赤欲裂,捡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脚下的冰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猛然扎下! 接着眼前的画面就像被石头砸碎的玻璃般“哐啦”地散作了成千上万的碎片。 闪烁着亮光的碎片从身边掠过,坠到了沉沉的黑暗中。她看到了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在碎片的表面出现又自顾自地没入脚下看不到尽头的虚空,亮光连缀成一根根锁链,把那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丢进了意识的海底,再也寻不着了。 抬起头往上空瞧去,说是上空也不恰当,在这个地方连时间轴都未必存在,更别说常识中的空间方位了,起初还饶有兴致地想要看清那些碎片倒映着的画面,但每看一眼意识就像要被人拿电锯割成两半一样疼得要命,终于不敢再看。 后来许是先前看得累了,一阵疲乏的睡意涌了上来,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了哗啦啦的江水冲洗着荷叶的声音,心似乎突然被紧紧握住,诗羽拼命地摇头,终于睁开了眼。 然后她看到了一头介于龙和蛇之间的巨大黑影从头顶掠过,龙翼扇动的狂风差点把她的意识吹散,宽阔的时光之河掀起了百丈余高的惊涛骇浪,要不是双手牢牢抓住了身边那株不知何时出现、又不知何时生出莲叶的芙蓉,她早就已经葬身在这天崩地裂的伟力之下! 勉力抬起湿漉漉的头,她瞧见魔龙高飞,三个形状各异的头颅对着虚空顶点的旋涡状黑洞昂然怒吼,那无形的吼声如洪钟大吕般响彻心灵。 差点被起源覆盖的意识如醍醐灌顶,一念闪过,便已明白了身处何地,所见何物。 这番回溯前生今世直至起源,记录而未踏足彼岸之“因”的经历是何等奇妙而又幸运! 一瞬间,男人的枪绽出光芒。 “锵——”轰鸣回荡于天空,火花激射向大地。 几乎同时地,berserker将手中的枪摆直,护住了被攻击的侧腹。 “既然你要找死,本小姐也不介意把你鞭打得皮开肉绽——” 伊丽莎白的气势毫不逊色,金属的铮铮鸣叫被长枪的麦克风功能裹挟,在龙息音波的刺激下爆发出了足以轰碎中心大厦所有玻璃的无形暴击。 “咕!” er的双臂肌肉如波浪般起伏涌动,豪迈冷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而又痛苦。 但也正是这种不计代价的忍耐,等到了对手由于僵直而露出空隙的机会── 赤红的魔枪仿佛天际坠下的陨石般砸开了berserker的长枪,然后紧跟而来的飞膝踢猛然击中龙女柔软的腹部! er片刻不停地发起追击,忍着剧痛勉力招架的伊丽莎白节节败退。 事实上她不是因为武艺高强而扬名天下的英灵,只不过是由于其凶暴性、残虐性以及出身来历而升华为英灵的存在,所以面对武艺已经千锤百炼的凯尔特神话中的大英雄,berserker会落入下风也不难想象。 金属交响曲铮然鸣奏,双方的武器已经交击碰撞了数千次,划碎大地的旋风和枪尖每一击都让围观的百貌哈桑心惊肉跳。 不愧是神代的豪杰,不要说伊丽莎白巴托里,就算是哈桑生前所见的所有猛将君王,都无法望其项背。 但即便如此,berserker也以惊人的爆发力堪堪坚持了下来。 er旋身避开龙尾角度刁钻的袭击,趁着被她逼出来的空隙,龙女终于一个后空翻撤离了赤红魔枪的攻击范围,龙翼一张,套着白色华丽靴子的双脚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一蹬,窜上了太阳不知道何时挂在头顶的苍穹中。 然后,berserker一个深呼吸,蓦地喷出了一口无形的龙息—— “吼──!” 刺耳的音波轰然怒爆,终于阻打偏了借着旋动之力刺来的红色枪尖。 伊丽莎白扇动着龙翼一边往高空飞退一边酝酿着龙鸣雷声,乌云闷雷伴着暴风笼罩了高坂坡。本来音波攻击就比较分散,只要对手足够强大就能轻易突破。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通过增幅音波利刃的威力和数量来压制敌人。 ——berserker因为魔人化就拥有了惊人的肺活量,通过宝具增幅后足以把敌人的身体连同心灵一齐破坏,相信er也不会例外。 “是宝具么?虽然我的死翔之枪已经败给了你,但我的杀手锏可不是它喔。” er红瞳中精芒一闪,露出了“终于来了吗”的爽快笑容。 他双足踏地,长枪斜摆,架起了发动宝具的姿势。 虽然他的穿刺死棘之枪被征服王勉强躲过了必杀之局,但这一次,berserker所在的高空,恰恰是他的发动范围之内。 “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轰!”当是时,坡下的沟壑中传来了一声锐响,卷起漫天火焰朝er扑来。 隐约只见是个幼小的女孩身影,高速移动带来的巨力摩擦着空气,由此产生的炽热高温把沿途所过的一切都焚得干枯焦黑,宛如火神降临于世。 “er!同样的招数,你还想再用一次吗?!” 第八十一章 幻想种 - 感谢koko的打赏。 - 魔术师和英灵之间的距离是天堑般的鸿沟。 如果是修行不够的魔术师,即使在一旁观战,都会被两骑从者全力激斗所释放的威压压垮。 生理的不适会引发呕吐痉挛,心理的恐怖会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但现在差点被精神威压击垮的竟然是爱尔兰的大英雄库丘林! 仅仅只是粗浅笨拙的一记直拳,摩擦所经空间所产生的罡风和火炎就把er一路沿着高坂坡一直推到了居民区的路口,滋滋滋的火星活跃地跳动着,在这片屡遭揉躏的大地上狠狠地犁出了两道又深又长的沟壑。 然后幼女身影掠过重叠的残像,霎时间冲到了er面前。 抬臂。握拳。怒砸。 “哈────别小瞧人啊!” 红色的兽瞳瞪着能够刺穿空间的杀气,er念出了宝具的真名—— “穿刺——死棘之枪——!” 就算魔枪被含着沛然巨力的铁拳砸得脱出了双手,大半个身体被打得痛彻骨髓。但他的宝具、在出招之时就已经逆转因果,依旧以不可思议的折线调整了坠落的轨迹,然后带着一抹鲜红的尾芒从虚空的另一端出现,猛然从背后贯穿了气势汹汹的幼女的心脏。 “” 幼女低头瞧了眼胸口透出来的赤红枪尖,周围的肌肤如蛛网般龟裂,大股大股的红色如泉水般汩汩喷了出来。 原本要抬起踢出的右脚也无力地垂下了。 短短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战场形势已然全盘颠覆—— “不!”伊丽莎白终于从接二连三的变化中反应过来,刚刚升起的惊喜蓦地转化为无穷无尽的悲愤和绝望/ ——亲眼目睹御主被必杀魔枪透体而出的痛苦瞬间,出离的愤恨淹没了视野,狰狞的狂气像是缭绕体表的黑色披风般猎猎舞动。 “诶——?!”当她再度恢复意识时,发觉自己竟然已不知何时冲到了那只可憎的猪猡面前,扭曲却尚未凝实的城堡虚影被幼女伸出一只手连同刺向er的枪矛按住了。 一股山岳般的沉重力量压得她难以寸进半步。 “小松鼠?!”伊丽莎白不明所以,但濒临死亡的间桐诗羽有力出手说明了她还是活蹦乱跳的,心中顿时涌出了惊喜。 berserker正想拉着诗羽好好瞧瞧伤口,就愕然止住了动作。 这一瞬间,她看到了一对仿佛内含森罗万象的深邃眼眸,这种无情而又威严的气场,绝对不是她那只外冷内热的小松鼠! 没有看一脸茫然的berserker一眼,幼女随手把她推开,然后双手握住红色魔枪,往外一提,这杆贯穿她身体的鲜红长枪被幼女纤细白嫩的手一寸寸拔了出来,丢到了地上。 原本已经流尽的鲜血再度从狰狞的伤口处流出,但她的脸上却恢复了血色。 青色的枪兵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瞳孔。 ——“怎么会,这种幻想种的气息你不是间桐诗羽!” 饶是见多识广的er,也不禁对这个幼年魔术师身上的变化感到万分震撼。 不同于诗羽的清冷气质,全身都被鲜血染红、像是血人般立在高坂坡路面上的幼女脸上充斥着绝非人类所能拥有的高傲和邪魅。 “没错。吾为锁链束缚之囚徒,亦是带来毁灭的神造之龙,阿兹达哈卡。” 幼女抬起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圆润下巴,以俯视苍生万物的视线对er说道:“如果你这么称呼我也没什么错,虽然此世终究只是人类之身,无论这个躯体的眼界还是实力都不足以承托吾之意志。” 明明现在是中午,太阳却没有半点温暖。 幼女的伤已经随着诡异的以太力量自动愈合,苍白的脸色和溅满鲜血的身体看上去是那么虚弱无力,但真正心中泛起凉意的却是一众围观者。 间桐诗羽的外貌,间桐诗羽的嗓音,间桐诗羽的伤口,甚至连那纤细的呆毛都别无二致。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和之前的诗羽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她的气息却充满了龙种的威严和连冷漠的外壳也掩饰不了的神秘恐怖。 显然,她不是间桐诗羽。因为两者存在的本质完全不一样! 这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生物。例如属于亚人的妖精、巨人,或被称为鬼、龙的魔兽。 连存在本身都是神祕的幻想种,单是这点就凌驾魔术。 即便时常搞不清状况的伊丽莎白也悄悄握紧了手中的枪身,惊喜已荡然无存。 那已经不是她的小松鼠了,浑身沸腾战栗的龙血告诉她,那是头披着人皮的恶龙。 而诗羽,就是被这头恶龙取代的国王,不,应该是被恶龙欺负的公主。 不管怎么看,她都是伊丽莎白的敌人!没什么好犹豫的、从恶龙手中救出诗羽吧。 ——但关键是,她,打得过这个自称神造之龙的可怕存在吗? “我的魔枪能够在击中心脏的同时清空你的鲜血,为什么你还没有死?” er面色凝重地看着幼女胸前的伤口,那里的伤口居然已经开始愈合,只留下了一滩刺目的血迹,如此的,赤红,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负担。 枪兵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风淡云轻地瞄了眼伤口,与生俱来的能力让她轻松地掌握了这具躯壳的状况。对于刚刚才死了一次的情况而言,她现在状态好得出奇。 除了胸口部分破裂的衣服,还有大片的血迹。 “还不明白吗?”她瞥了眼er在身上画下的符文。 “你是精通魔术的英雄吧?” er哼了一声,他对自己的诅咒有绝对的自信,也确信那个诅咒已经生效,所以才会放心地离开,但现在这种状况,显然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幼女想了想,呆毛微微一动,点头道:“不过也难怪你不知道,毕竟这种巧合算是万年难遇了吧——” 像是一片黑色的莲花瓣偷偷地从河面上打着旋儿溜过,幼女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在解释之前,你可以先回答我什么是起源,什么是躯体的人格。” er对她这种卖关子的做法很是不满,但这时候他也需要时间消化死棘的诅咒失效的影响,嘀咕了一声后就按照生前得到的知识说道:“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是不是这样,想来起源这种东西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无非就是轮回的起始,一切的源头和方向性吧。人格这种东西就不太清楚了,莫非你想说你是这个躯壳自己产生的意识吗?” 幼女双手摊开道:“大体而论是没错。就人类而言,躯体的人格是与躯体共生、并培育出知性的人格。它是永远在场,永远不被观测到的观测者本身,对身体拥有绝对的控制权,既不具恶意,也不具善意。而且是绝不会显现出来的本质。仅靠这种人格是无法思考事物的。而躯壳真正产生并在表面上主宰其活动、存于这个躯壳之内的人格就是人类常说的那种人格。但我和你们认识的间桐诗羽其实要较真的话,没有一个符合这两种东西” “——哈?”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er的眼神显然是“你是逗我么?”这个意思。 被质疑的女孩一脸平静,好像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事一般。 “这个躯壳本来就是恶神安哥拉创造的灭世魔龙阿兹达哈卡的生命的延续,但终究阿兹达哈卡这个东西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在这具身体里只有冰封的魔道知识和天赋本能——” 幼女瞳孔中一片深邃:“但既然作为人身而运转这个技能,理所当然也就有所谓的躯体人格。作为天然就以魔龙之识的碎片而沉眠在此的我,结果就代替了本应与魔龙之血的人体同生的人格本应发挥的作用,观测着这个世界。” 第八十二章 感谢音萦樱书友的打赏 - 音萦樱打赏很热情,然而我夏天犯困,欠的章节字数以后补上吧。期待暑假会爆发的我真是太天真了。 另外谢谢koko和大歌颂两位书友的打赏。 - berserker盯着“间桐诗羽”,心中尽是对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的怒意。 然而她却没有办法提起长枪出击。 双腿也不属于自己似的麻木僵硬。 牙齿和骨骼要散架一般咯咯作响。 这是龙血带来的负面影响,同种生物之间类似阶级的东西,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出悲鸣。 她的手心泌出冷汗,弯曲的龙角和肉翼仿佛石头般沉重。 联想到刚才这头魔龙轻松打断她解放宝具的的状况,伊丽莎白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能够赶走这个家伙——而且、名为间桐诗羽的女孩现在到底是否还留在这个世上,也很让人怀疑。 似乎对伊丽莎白的异状毫无所觉,幼女依旧说着好像跟话题无关,与战场氛围迥异的话:“结果我孕育出知性人格之时却发现它还在胚胎状态的时候就被一股和魔术完全不同的能量打碎了,然后连同其它的碎片一起组成了某个不属于这个躯壳、也不属于此世的意识——作为间桐诗羽而存在的人格。” er微微动容:“不属于这个世界?” 幼女抬起头望着万里无云的虚空,幽幽地说道:“那是我也无法体认究竟的事象。好像是凭借某种秘术降临在此世的意识,由于世界对外来者的抑止力而散落成了片段式的碎片,居然顽强地重组成为了独立意识,连带着把表人格的胚胎碎片也塞进了锻造的熔炉。凭借这股与此世的联系,这个自称诗羽的人格就在这具躯壳中扎下了幼小却异常坚韧的根系。如果说这是奇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怎么从我的诅咒中激活这具躯壳的机能不,应该是把破旧的马车直接改成了武装精良的战车,这种程度的事,即使你是‘诗羽’这个存在的根本,也太离奇了吧。”er很不耐烦地握紧了魔枪,不动声色地用指腹画出一道符文。 “我和间桐诗羽的来历,就是你要找的答案。你不是要施展符文积蓄魔力么?我正好可以给你重整旗鼓的时间。” 被幼女揭破心思,er哈哈一笑,但心中反而产生了更大的疑惑。 ——看样子她也不是那种自高自傲然后阴沟里翻船的性格,为何会这么大方地给他全力准备决战的机会?难不成她还有什么隐忧? 幼女淡淡地道:“在那股特殊能量的冲击下,本应直到这具躯体腐朽毁坏,也不会苏醒的我就此有了被间桐诗羽这个人格观测到的缝隙,躯壳和意识之间泾渭分明的界线也随之模糊,竟不自觉地吸收了那些人格碎片,从此就作为游离于躯体人格和表面人格之间的存在,从最深层的意识底觉醒了。” 顿了顿,她瞄了伊丽莎白一眼,道:“而恰恰在这个状态中,那个黑翼公对间桐诗羽施展了起源觉醒术,然后一直在她活动的场所用使魔布下觉醒起源的暗示,结果就在她被你的魔枪杀死的那一瞬间,成功激活了起源,即复活” 对御主的担忧瞬间压过了本能的恐惧,面对毁灭之龙的视线,伊丽莎白毫不退让地瞪大眼睛大声说道:“别告诉我小松鼠的意识已经没有了!按你的说法,从存在的开始累积至今的复活的方向性,光靠十来年的方向性是不可能对抗的吧?给我把小松鼠换回来啊!” 几乎同一时间地,er猛一拍脑门说道:“原来那只魔鸟是在对间桐诗羽施展起源觉醒术!真是失策啊,早知道就不该手下留情放它离开了。” 说是这么说,但却看不出他的神情中有多少懊悔。 “你插什么话啊野猪!”正凝神听着的伊丽莎白恼火地骂道。 毕竟她也是曾经赢过这个男人一次的servt,虽然知道他的实力在她之上,但既然是杀死小松鼠的凶犯,她当然不可能跟这个家伙妥协——只是现在他们有共同的神秘敌人罢了。 没错,berserker清楚地知道,占据间桐诗羽身体的这个意识,是排在er前面的可怕对手——如果说厌恶程度的话,这个作为玷污小松鼠躯体,以小松鼠的外貌、小松鼠的表情、小松鼠的气息行动的家伙才是绝对要属第一的! “按照常理说,本能在表层意识具现化成人格时,将会驱逐所有理性,她只能沦为复活这个意识群体的一部分了。但本来就已经是意外性的存在,再怎么特别也是不难理解的吧。即将迷失在从最初根源迄今的复活之方向性中的间桐诗羽却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也就是同样因为复活而觉醒、上浮的我。” 幼女用和间桐诗羽一模一样的温和目光与伊丽莎白对视着,这令后者愈发恼怒了。 “拥有无穷岁月无尽个体代代积淀的遗传讯息的魔龙印记,足以承担抵御那股累积了无数世的群体性意识——作为最接近最初那个因,我就成了隔绝间桐诗羽与起源两者的堤坝。因此作为保护了间桐诗羽这个人格的我,暂时就替代她接下身体的控制权。” 她抬起手拂过乌黑发亮的刘海,并没有朝着伊丽莎白,但显然是有意无意地解释给她听道。 “毕竟间桐诗羽本身是不可能从接触起源的迷茫中觉醒的,现在应该还处于崩溃和重建的螺旋中吧。你也不必担忧,阴错阳差地,我既不能沉睡于躯体,也无法取代她的人格。现在,我已经被固定为类似于起源提取器的t了。” 她将缘由娓娓道来,转头看着已经露出恍然之色的er颔首道。 “是的,所以我并不是破除了你的诅咒,虽然我确实可能有这个能力。但让间桐诗羽得以逃脱一劫,并以t这种存在形式站在你面前的原因。正是我的复活之能,与起源相联系又不必担忧其弊端的我,拥有称不上随心所欲、但也足以复活生命的能力。毕竟,呼唤起起源的人,便能够支配其起源。” “t?”伊丽莎白的敌意减少了许多,但依然保持着基本的警惕。 “名字这种东西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价值。你既可以叫我为t,也可以叫我间桐诗羽。本来我就是先于她而存在、又与她体会相同感情、休戚相关的命运共同体。当然,在耐心上我可是比她要好得多得多。” er冷冷地盯着幼女,枪尖魔芒汇聚。 “er、看来你是要再战了啊,你的符文和魔力储量还够吗?!”自称t的女孩微微眯起漂亮的眸子,像是一只美丽的猎豹,又像一头对着食物露出獠牙的凶暴幼龙。 “t,再啰嗦的话太阳都快下山了啊!闲聊时间就到此为止吧!” ——er以此宣告中场休息时间结束。 “轰!”高高跃起的男子发动了re符文,红芒爆裂。 宛如激光束一样的绚丽烟花绽放于苍色之空。 十头蛮牛左右的力量灌注魔枪朝不远处的伊丽莎白猛然怒射出魔力湍流! er本来的愿望,就是能与英雄们好好打一架。但mster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念话却让他尽快结束战斗赶过去,也只能取巧了。 他已明白这种对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硬骨头,但如果选择直接击杀对方的从者,多半就能把这个柔弱外表下藏着毒牙的女人驱逐出比赛! 对男人来说,耐着性子听完解释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然而真正利用谈话的时间舔舐伤口、准备决战的人可不是er! “总算把这三条魔术回路开发得勉强能用了,间桐诗羽身怀珍宝而不自知,真是暴殄天物。” t右手抬起,魔术回路织就的璀璨光芒耀如星辰—— “若让你在我面前伤人,吾魔龙尊严何在?!” 第八十三章 冰冠荆棘,螺旋钻刺 - 感谢koko的打赏,感谢音萦樱、篁煌两位书友的大力支持,你们这么热情让我又感动又惶恐,因为暑假家里事情多,我都没有多少机会码字了(有只熊孩子硬是要玩我的笔记本),这章三千字聊表谢意。 嗯,最近主角废话多,我写的时候也经常穿插解释,不是为了凑字数,是怕只知道圣杯战争的书友看不明白。型月世界观虽然简单但东西还是蛮多的。 - 比苍色的天空还要深刻的光芒。 如被画笔涂上青蓝颜料的世界。 以六芒星纹样错落交叠的阵式。 半秒钟时间都不到,这片天地就被颠覆了。 仅仅一个好像要伸手捋过嘴角发丝般轻柔优雅的动作,却几乎在一瞬间抽干了高坂坡这个水池中的所有魔力,以至于连er的魔枪也发出了抗议般的悲鸣。 “呜——咕!” er还没有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一黑便就仿佛被疾驰而来的大型货车撞到胸膛一般,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然甩了出去。 伊丽莎白吃惊地看着姿态从容,眉目间却有一股凛冽锋芒的t,作为旁观者,她只看到了幼女手掌外数寸处浮现了一个青蓝色的魔术阵,然后er就被轰飞了。 干脆利落,简单得令人发指。 er的对魔力等级只是,只能无效化二节以下的咏唱所引起的魔术,在其以上的大魔术和仪礼咒法实在是无法防御。但要在速度优越的他身上钻其空子行使大规模的魔术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而t却胜似闲庭信步般收到了这个战果。 一是由于er按照尽快结束战斗的命令出手攻击了berserker,所以在使用宝具的时候,他腾挪躲闪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另外t不需要咏唱就能发动这种高级仪礼咒法也是完全超出了er的预估范围。 但比起这个,落到远处花坛中的蓝衣枪兵更在意的是为何berserker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穿刺死棘之枪在出手的那一刹那就应该确认了结果—— “穿刺死棘之枪虽然是因果律武器,但作为生效的凭依却是诅咒——对付它只要用净化诅咒的术式就可以了。”t淡淡地看了掉落在远处马路上的血红长枪,双重六芒星纹样的魔术阵咔嚓咔嚓地调整着角度,重新瞄准了双手撑着地面坐起身的er。 “不可能。我的魔枪在出手的那一刻已经发动了诅咒才对,不管你怎么做都不可能改变命中心脏的结果!”er铁青着脸,恶狠狠地瞪着t。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明白自己的宝具失效的原因。 “真是固执的家伙,”t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对过程进行干涉,命中心脏和血量清零这个结果同样是诅咒,这个反击型魔术阵式只是把这个作为诅咒形式存在的结果抹去,然后以反噬的形式转嫁到你身上罢了。它的攻击力取决于你的诅咒效果,所以越是高等的诅咒它能汲取的反击魔力也就越大,明白了吗?现在估计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er的红色瞳孔仿佛受伤的狼般冰寒,然而在t眼中这不过是徒具外形—— 刚要站起身,er便哇地咳出一大滩血,把他的大腿和身下的沙砾染得鲜红夺目。 虽然外表看上去只是些擦伤,但身体内部已经乱七八糟了。 “输在这里不算什么,这也只是我恰好掌握这种同等神秘、先天克制死棘的魔术而已。虽然接下来的术式没有这么霸道,但以你这种状态也逃不掉吧,所以,下次再见吧。” 幼女没有咏唱,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双重六芒星阵式就涌出了层层叠叠的冰花,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的晶莹亮光。不用猜也能知道,这是基于水属性魔术衍化出来的究极绝招——观战的众人已骇然发现自己的血液都被它冻僵了。 如果直面这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说不定会直接变成一坨人形冰块吧。 这种程度的魔术,至少也是大魔术的水准。 像是抽水机般贪婪地汲取着大源中的魔力,和之前几乎瞬发的礼仪咒法不同,这一次连提取魔力的时间也变得漫长了许多。 ——她不会轻敌,所以下一击一定要把er打得灰飞烟灭。 因为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这女人,确实是头货真价实的人形暴龙啊。” 面对这种绝境,er反而苦笑着挠了挠头,好像是个青涩的年轻小伙一样乐观。 这份毫无畏惧的率直坦然,令记恨着他的伊丽莎白也不禁为之钦佩。 “但要说还有没有一战之力,t、显然你是没有看透我。” 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地画出一个个符文,带着神秘而又奇特的亮光没入了他的身体。er用re符文治愈他的伤势。 “虽然只是暂时性的效果,但也足够用了。” 他右手一招,魔枪嗖地飞回了他的手心,长枪的红色也不知是魔力还是他的鲜血,汹涌的魔力涡流在距离幼女数百米远的位置上收束、聚敛。 那是和穿刺死棘之枪威力判若云泥的对军级宝具。 随时都可能把这片小山坡和住宅区彻底夷为平地! “来吧!虽然不是我期待的刀剑相搏的战斗,但我也不会轻易就认输的!就让我看看你这种怪物魔术师究竟有多强吧!” 蓝色的短发根根竖起,如同细密的针刺般桀骜不驯,库丘林在保有技能战斗续行的效果下仍旧发挥出了全盛时期的实力。从之前的魔术阵式转动的情形中他知道要想依赖高速战斗压制这个怪物是不可能的,那个阵式极有可能是360度无死角的魔术。 现在的状况,已经容不得失误了。用对军宝具直接碾过去才最保险。 “突刺——死翔——之枪!” “冰冠——荆棘!” 与此同时,填充完魔力燃料的炮台仿佛花苞绽放一样盛开出了华丽又致命的冰凌荆棘,一道六层公寓楼大小的冰柱拔地而起,一边弹射出无数冰刺一边张开十八片足球场大小,冒着凛冽寒气的冰之花瓣迎面撞上了无数箭镞般落下的红色魔力光雨—— 山崩地裂般的隆隆响声中,把天地照得一片鲜红的魔力洪流终于在即将吞没幼女身影之际被瞬间绽放的冰铸花冠硬生生接下,白茫茫的粉雾弥漫了交战双方的空间。 “咔嚓咔嚓——”清脆的碎裂声不绝于耳,一道道裂缝从互角的中心开始蔓延。 冰之花冠四周伸展交错的荆棘冰刺不断地被坠落的死翔光波摧毁,大小各异的冰块碎屑簌簌落下,甚至连冰柱主干都开始寸寸龟裂。 一阵阵冰晶粉雾弥漫在高坂坡下,在红色的光雨下迷蒙又凄美。 但与之相对的,死翔之枪爆发出的漫天箭雨的密集度和冲击力也开始下降。 绝大部分的光雨都被冰冠的花瓣所挡下,因此即便冰柱枝叶般延伸出来、朝er攒射的荆棘冰刺被死翔之枪一一粉碎,魔术阵式中央的冰柱也没有遭到重创,只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魔力激流轰然旋撞。 大片大片的空气冻结,魔力光辉下晶莹剔透的冰柱映得通红遍粉,好像一株接天连地的的红色莲花,迎风怒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r头发矗立,硬如猪鬃,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含义了,只像是野兽般的嗥叫,野兽般地榨取自己体内的魔力,野兽般地瞪着那个可恶的冰柱。 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与魔枪所化的冲击波合二为一,他已经把全部的魔力灌注到了这一击上,呈箭雨状的发散式光波开始高度聚敛,浓缩,本应是大范围攻击的对军宝具适时地以最集中最锐利的应用方式完全输出。 “再接続、交流数纹——” 第一次地,t面对这种毁灭性的压力,在冰柱摇摇欲坠之际开始了咏唱。 她的这个魔术是用自身的魔术回路作为枪身将自身和大气中的魔力击出,同时将魔力进行形态变化,由于这具躯壳的魔术属性是水,所以得到的便是穿刺、冻结和固化三个属性。 其实只是在将魔力这类架空的运动予以加工,变成热量来击出这类简单的魔术式上改造的魔术,但这些最基础的魔术操作,经由她的魔力和天赋技能施展出来,便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普通的石块掉落,也许只能砸死几只爬虫,但同样的原理,由陨石来完成就足以掀起淹没一个国家的海啸! 因此这个魔术的破坏力直接与t汲取的魔力挂钩。 间桐诗羽一年的锻炼主要都花在了作战方式千变万化的虫魔术上,但天生就崇尚纯粹暴力的龙种却更擅长简单粗暴的战斗,虽然她的魔术回路只有三条,但质量却是魔术史上位居前十的水准,实际上这就是三头魔龙蜕变之路的起点,调动魔力的流畅度、所能容纳的魔力储量、本身的坚韧度都是寻常魔术师的数十倍甚至数百倍。 所以她更适合高输出的魔术,而不是把这些魔力量拿来支持召唤异界魔物的饲料。 当然,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间桐诗羽选择虫魔术也没有错。对魔术一窍不通的她利用魔龙之血也能以魔虫压制间桐脏砚,若非找不到脏砚的灵魂藏身之处,早就已将间桐家易主了。 要知道魔龙血脉中的遗传讯息也是分等级的,不得其门而入的诗羽也没有办法深入挖掘自己这具身体的潜能,自然就选择了更容易入手的虫术。所以其实并不是t所说的暴殄天物。 “全界层,折叠,回转——!” t身前的魔术阵式突然暗淡了,相应的,即将被对军宝具轰碎的冰柱却明亮了起来。 虽然在死翔之枪的地毯式轰炸下,冰之花冠业已凋零,但作为主干的冰柱却依然保留着大部分实体,随着幼女的咏唱像是被人重新塑形一样扭曲、重组、冲天,誓要与已露颓势的死翔冲击波一决高下。 第八十四章 一波平一波又起 两股属性迥异的能量相互角力排斥,都想彻底压倒对方。 但胜负的天平一旦放上对面所没有的砝码,终究就只会向一方倾斜。 对魔术师来说,魔力是使神秘到达极致的推进剂,理所当然的,魔力量越大魔术的威力也就越强,而t虽说本质上是幻想种而非人类,但在使用魔术的时候同样适用这个道理。 所以作为高级龙种,她虽然还没有完全形成魔力炉心,但藉由三条高质量魔术回路输送的魔力已经相当可观了,更遑论t还能藉由魔术阵从大气中源源不断地提取燃料。 “轰——”震耳欲聋的噪音席卷高坂坡,然后数栋旧民居的窗户都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玻璃,阳台上的盆栽和晾衣杆卷起湿漉漉的衣服飞到了半空,连同er布下的闲人驱散之结界一齐被这道可怕的声波土崩瓦解了。 与之前那一发相差无几的魔力一波又一波地被t灌入到冰柱中,天蓝色的妖异光芒如月华流转,竟于摇摇欲坠的冰柱之上伸展出了万千冰晶枝条,重重透明藤蔓荆棘攀援缭绕,一朵朵惟妙惟肖的冰之花瓣如直径数百米的巨大树冠朝上傲然扫撞。 惊天动地的冲击波从双方交锋的那一点扩散开来,漫天冰棱光箭嗖嗖飙射,眨眼间的功夫就插满了大地,然后被紧跟着的气浪夷平,魔术肆虐的爪牙一直延伸到地平线。 终于,后继无力的突刺死翔之枪被不断冒出新花蕾的冰之树冠挡在了半空。 冻结空气的寒流席卷天地,铸就了一个白皑皑的冰之世界。 在远处周围民居中潜伏的数个哈桑分身竟和那些脆弱的普通人类一起被活活冻僵了。 而伊丽莎白纵然有着等级的对魔力,但也吃不住t不断增幅,已由量变产生飞跃性质变的冰之魔术。忍不住抱紧双臂远远地躲到了战圈外围。一边哈着气一边瑟瑟发抖。 幼女恍若未觉地继续催动着魔术阵,直到死翔光雨的魔力差不多被冰冠耗尽,才轻喝一声,已凝实得坚愈金石的冰柱顿时应声脱离魔术阵,仿佛从发射塔上腾空的火箭狂飙突进。 冰之树冠,这是相当于动用总量达到大半座深山町的魔力发出的一击,er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彗星落陨,直贯苍穹,拖曳着一道淡淡的红芒,遥遥消失在天空深处。 “呼原以为不用咏唱就能解决的,果然现在这副身体应对对军宝具还是太勉强了。” t伸手拍掉不知何时落了她一身的冰晶粉尘,对这个从者的实力感到相当吃惊。 她的这个水魔术只是阿兹达哈卡掌握的千种魔术中的基础之基础。共分为三层。首先最低级也最常用的便是不需要咏唱的最低限度的一工程阶段冰之花冠,然后是加入简略咏唱的二工程魔术冰之树冠,最后则是纯威力在千种魔术中也位居中上水准的冰之王冠。 当然,和人类的魔术一样,她要想加入咏唱也必须要类似魔术刻印的东西。 魔术刻印是魔术师一生的锻炼,将自己的魔术知识,魔术研究成果固定化,或者说稳定化而做成的神秘,并通过移植,来传给自己后代。而这名后代一方面可以通过激活刻印来直接达到刻印中记录下来的某种魔术的效果;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将这枚魔术刻印扩展下去。 而阿兹达哈卡魔龙的遗传讯息除了魔龙意识和复活意志外,就有堆积厚重的魔道知识。这种与血脉相连的知识相比较魔术师的传承方式来讲更隐秘也更具有永恒意义。哪怕间桐诗羽这具躯体和人格遭到毁灭,数十年、数百年、甚至数千年后同样会产生又一只经过蜕变的魔虫,继承这份遗产。同样的,也能以此激活同样的魔术效果。 所以她本来只想随便教训下这个侵犯魔龙尊严的男人,不是仇恨,也不是怒火,他还没有让继承阿兹达哈卡魔龙的存在如此对待的资格,尽管现在她大部分依旧还在沉睡。 “你在人类之中也算是个大英雄了,只可惜我阿兹达哈卡不是那些只凭借宝具就能击败的低等龙种。”幼女脸上最终还是露出了几分波动,难怪间桐诗羽会在他枪下死了一次。 她转过身,看也不看伊丽莎白,只抬起头盯着公路坡上的那座果园——虽然由于她和er激战的余波,这片林地被摧残得格外凄惨,但也更容易隐蔽藏身了。 “真是个耐心又谨慎的家伙。刚才我都故意露出破绽了,结果竟然沉住气没来乘机偷袭。这种行事作风,对间桐诗羽产生的威胁比那个枪兵还要高,留你不得。” t语气平淡,好像只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事实上对她这个机缘巧合才会浮到表面的人格而言,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但偶尔满足一下间桐诗羽的愿望也没什么。 “快把小松鼠还给我!” berserker咬着嘴唇,几番心理斗争后终于鼓起勇气拦在了t面前。 她可不管什么躯体人格表面人格,除了华丽的表演和掌声外,伊丽莎白更在意的是自家饲养的小松鼠能不能回来,“别以为你打败了er我就会怕你。不管是什么魔术,我都能一尾巴统统抽飞!” “混血的龙女,看在她的份上吾就不计较你这份亵渎之罪了。” 自从者战中退出来的t深邃的眸子里变幻着万千风景,滚滚红尘在这片澄澈中演绎着万花筒般的色彩,仿佛看一眼就会落入那无尽分身经历的悲欢离合,再也难以找回自我。 这正是阿兹达哈卡魔龙逐渐掌握这具身体的表现,也就精神异常的伊丽莎白可以不受半点影响与幼女强势对视。 青蓝色的魔力光芒耀目,这一次出现在t身畔的魔术阵对准了berserker。 漩涡般的水波在十字阵纹边缘此起彼伏地流动,这一次是束缚类的水魔术。 幼女决定让这个杂种龙女安安静静地在水牢漩涡中呆到她解决那个暗杀者为止。稍稍顾忌到间桐诗羽的态度,已经是t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不过是连幼年种也算不上的动物,谁允许你如此嚣张?!” 正在这时,一个冷酷又恼火的男子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幼女讶然转头,那个话音刚刚落下,借着冻成冰块的居民楼兔起鹘落间就赶到这处冰封世界的男子已经搭箭引弓,飙射出了一道金色的螺旋匹练! 足以洞穿山脉、截断河流的庞大魔力,聚拢成一条直线,以换取高速和高穿透力。 这一箭是只有弓之英灵才能射出的远程攻击,然而他那飘扬的白发和披风却显示了此人并非黄金英灵吉尔伽美什。 “守护者——!” 瞳孔微微收缩,连变换魔术阵式的时间都来不及,箭芒已跨越整整两条街区来到她面前。 鼻尖的灼烧味道混着远处散发的特别气息,死亡的阴影袭上了心头。 水珠四溅,漩涡聚敛。 原本用来囚困伊丽莎白的水牢漩涡立即化作了一堵漩涡水墙撞上了这道金色光芒。事发突然,她只能下意识地把它当做盾牌—— 第八十五章 进阶幼年种(上) - 感谢音萦樱、橴楎、koko的打赏。 - “哧”的一声,能够轻易绞碎钢筋的水漩涡像是薄纸般就被赤色的匹练捅破了。 幼女低喝一声,背脊上突然朝外凸出了两处坟起,绚烂的光芒破茧而出,化为一对妖艳而又华丽的斑斓蝶翼,卷起数丈黑风冲上了云霄,堪堪避开了这枝无坚不摧的利箭。 “不对——”那股笼罩心头的威胁感尚未散去,她便瞥见这道红色光柱居然在虚空中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然后像是嗅到敌人气息的猎犬般飕地撕裂空气朝幼女射来。 与此同时,屹立于冰棱之上的白发男子接二连三地具现出各式各样的箭矢朝她攒射。 弓如霹雳弦惊,箭似连珠影无形。 翻飞的幻影只是箭矢的残像,迅疾果断的速度令连珠箭几乎是同时发出一般织就了遮天蔽日的璀璨箭雨、各式各样的宝具化为五颜六色的的光芒如烟花般绽放于穹顶之下。 致命的美丽。 幼女素手一探,虚空中猛然窜出一条散发着莽荒魔气的巨蟒,张开利齿密布的血盆大口恶狠狠地咬住了那道紧追不舍的金黑色光柱,正是拜火教神话中长一千六百五十六步、宽八百三十三步,由山野中的蛇、蟒聚集变化而成的巨蟒。 英灵卫宫射出的是只要射手存活,不管被击落多少次也会继续追击目标直至目标被击杀为止的对人宝具赤原猎犬,t没有认出它的来历,但按照常识对此类追踪型武器只要直接挡下来就没问题了。她召唤的这条巨蟒虽然没有特别的能力,唯独拥有宗教神话的神秘加成,毒牙足以腐蚀宝具蕴含的魔力,应付它不成问题。 轰隆巨响中,赤原猎犬猛然爆裂,由此引发的强大冲击波在巨蟒嘴中炸开—— 幻想崩坏,以摧毁宝具换来的破坏力,若是t以魔术阵阻拦说不定就中招了。 正是这片刻的耽搁,那些气势汹汹的箭雨已经把幼女牢牢锁定。 “嗖嗖嗖——”爆豆般密集急促的破风声迎面扑至。 死亡的箭雨如横亘天地的巨大铁幕般怒扫而来,势如移山填海,迅若追月逐电。 只要光看着就会失去对抗的勇气,如此强大的力量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抵挡吧。 即使是t也微微沉下脸色,她知道绝不能让它们近身! “嗷嗷嗷——!”她猛然张口龙吟,无形的冲击波席卷苍穹,气浪层叠怒爆,摧枯拉朽。 面对这种大范围的攻击,阿兹达哈卡魔龙雏鹰初啼,澎湃的魔力转化为了充天塞地的冲击波径直撞入了漫天箭雨之中,搅得风起云涌,雷鸣电闪,箭雨一时间竟被冲散。 “真不愧是魔龙。看来只能借助阿赖耶的力量了。” 白色披风被劲风吹得猎猎鼓荡,弓手心念电转,背后虚空中硕大的齿轮若隐若现,齿轮开始缓缓转动,无数形状各异的剑刃自其中交迸的火星中涌现,一支、二支、三支、四支、五支、六支并非由魔力投影而是藉由人类集体意识投影的剑之宝具化为了冰冷的箭矢。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黑翼公居然用使魔来完成起源觉醒的暗示,真是出人意表。如今也只能把你这个意识杀死了,阿兹达哈卡!” 白发男子闭上一只眼睛,挥手发动了进攻。 以己身为弓、以精神为弦,无限抑止之剑轰然怒射。 “什么——!”终于清扫完最后一波箭雨的幼女愕然抬头,漫天剑器如暴雨倾盆,阴云般遮蔽了高坂坡附近地域,期间火星炸射,隐隐有来自某个无上意志的压力扑面而来。 抑止力附着于现世某物清理目标时往往总会隐含某种特殊的气息,虽然常人难以理解,但实力到了一定层次的存在却能捕捉到异样,甚至能逢凶化吉。古时大洪水涤荡罪恶旧世,便有人提前得到启示逃脱大劫。守护者本身就是抑止力的工具,虽然更容易被强者察觉,但所能借助的力量也就越强。(本书设定) 心中油然生出一股生死警兆般的直觉,t右手一翻,虚空中落下黑斑绿纹的巨大蚕蛹,中间裂开巨缝,猛然把她的身体卷入其中,然后里三层外三层地封得严严实实。 烟雾般诡异的雾气缭绕周围,三对猩红的龙鳞状的瞳孔在茧蛹的表面徐徐睁开,这是阿兹达哈卡魔龙从体内流淌着龙血的异界虫皇那签订契约后得到的蜕变蛹壳彼方之封,隔绝地水火风,物理防御亦堪称异界重宝,以此作为防御壁垒,即使以普通宝具平砍也不会被突破——除非对方的质远在其上。 譬如有全人类意识集体阿赖耶识支援的剑之宝具。 在抑止力投影的毁灭性力量面前,彼方之封只坚持了片刻就被专门克制这个星球上所有魔物的阿赖耶识之力穿透,眨眼间就被英灵卫宫射成了筛子。 投影的近百把剑之宝具投射一空,造成的后果是整个高坂坡和冰雪世界都被夷为平地,即便是扬起的沙砾也被密集的余波挤压成齑粉随风飘散。 若非旁观的ssss趁着英灵卫宫出现之时早早撤离此地,恐怕现在也是凶多吉少了。 “小松鼠。”明知道那个家伙并不是诗羽,展翅飞在空中躲避剑雨气浪的伊丽莎白还是担忧地攥紧了拳头。这种程度的力量,根本不是她所能抵挡的,怎能不担心小松鼠的躯体? 看着满天灰尘散去后露出的摇摇欲坠的影子,她心中一紧,差点忍不住拍打着翅膀笔直朝那个身影飞去。 “阿赖耶识这个抑止力果真盯上我了啊。” 幼女摇摇晃晃地从土坑里挣扎着爬起来,浑身上下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若不是龙血之躯本来就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和抗打击能力,她早已粉身碎骨。 ——仿佛这些重伤都不属于她自己一般,t面无表情地伸手在虚空中比划着,一个又一个魔术阵浮现出来,像是漂浮在她周围的云朵般神秘而又美丽。 白发男子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那并不是攻击型的魔术,他没有阻止——在抑止力的支援下,不论多么强大的魔术都只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而已。 第八十六章 进阶幼年种(中) 抑止力又称方向的修复者,是阻止魔术师到达根源之涡的主要力量,同时又分为灵长想让自己的世界存续的无意识集合体(阿赖耶识),及世界自己的本能(盖亚)。盖亚的抑止力负责保护地球,阿赖耶的抑止力负责保护人类。抑止力大部分时候会寄宿在做为媒介的人或物上,并化为被判定行为足以威胁人类或世界存续者的敌人。如果这个个体无法经由人手消灭,抑止力会转变为自然现象,将该个体与周遭事物一并摧毁。 作为在世界线和世界线中觉醒后对日本乃至全世界三分之一人类造成威胁的阿兹达哈卡魔龙在此世蜕变的那一刻就被阿赖耶观测到并确立为清除目标。但由于诸多原因,英灵卫宫降落这条世界的时间点产生了误差,距离间桐诗羽在冬木市破茧重生时已经过去了一年,圣杯战争即将爆发,他不得不通过作弊手段召唤出贞德,来转移其他从者的注意力,确保任务正常进行。 按照惯例,他必须把间桐诗羽相关的存在一齐毁灭,这是他不愿见到的局面。 一年的时间,间桐诗羽的痕迹遍布整个冬木市。混有龙血的魔虫散布在城镇的各个角落,如果要统统清除的话只能把冬木市从地图上抹去。虽然比起古时候被抑止力击沉的大陆来说是相当小的代价了,但这座城市寄托了他太多的回忆,以至于他抱着能阻止间桐诗羽魔龙化的奢望一直拖到了现在,最终导致了这种恶劣的状况。 作为替阿赖耶打工的守护者,他拥有媲美英灵的实力,然而以一己之身承担起抑止力的运转,此等负荷根本不是寻常魔术所能企及的、他如今正处在类似硬直的状态,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彻底诛杀阿兹达哈卡魔龙的时机到来。 魔术阵如同精密的机械零件般开始勾连运转,大源中的魔力百川归海般汇入幼女体内的小源之中,然后又沿着三条魔术回路传导进魔术阵的咒文中,滔滔魔力就在这般循环中以几何倍数壮大,甚至连魔龙之躯的容纳量都产生了一丝饱胀感。 “如果是阿赖耶的话,这具连幼年种也不算的身体确实太吃力了。” t浑然不顾身上的创伤,朝破碎的茧蛹一招手,后者直接化为魔力湍流组成了一个密布龙鳞符文的魔术阵,慑人的吸力足以吞噬天地。接着,以某种秩序漂浮在她周边的魔术阵瞬间收缩,化为了萤火虫般大小的印记,连同那远远就能感受到沉甸甸的魔力海洋一齐没入了她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光芒在幼女体内流动,分别没入三条尽管被撑胀却依旧维持着高速运转的神秘管道,然后开始熔炼、收束、甚至爆发。 毫不夸张地说,她鲸吞了大气中的全部燃料! 突然间,幼女的身上爆发出一道耀眼光芒,从头顶天灵盖一直延伸到肚脐下丹田,然后以此为中心迸射出无数道针线纹路般的金色光线,到了最后她的整个身体都已经融入了一团流丽万端的璀璨光芒。 “咔嚓——”像是白蛇蜕皮,又仿佛雏鸟破壳的轻响。 就在这时,白发男子轻轻地吁了口气,铁锈色的抑止之轮再度缓缓转动,比之前的剑雨还要密集的剑之雨、箭之风喷薄激荡,如山岳般轰然砸下! 眉心、下颚、喉咙、胸窝和腹部不要说致命的要害,即使是她的四肢和发梢也已经被英灵卫宫加持了抑止力的对自然用概念武装纳入了打击范围。 伊丽莎白依稀看到有个人影在光芒中抬起头看向天空,笑了起来。 闪耀着光辉的箭雨,像要彻底净化t这块污渍似的灿然落下。 “噗噗——!” 风声剁肉,光雨裂骨。 全身的每一处地方都被切裂,简直是名副其实的体无完肤。肌肉组织、表皮、血管、神经以及其他所有部分都受到了重创。即使是优秀的从者,在这种状况下毫无疑问也会陷入濒死状态吧。瞬间恢复什么的,根本无法做到。 但间桐诗羽这具躯壳却能无视淋漓的血肉和断折的白骨顽强地挺立着。 伤口产生的下一秒就会长出新的肉芽,倾洒在地面上的血迹和骨头渣一点也不剩地飞回到幼女体内,剑雨切割得越厉害愈合得就越快。到了后来习惯了抑止力的躯体不仅在重生的速度和强度上超越了剑雨而且还开始吞噬残留着抑止力的宝具碎片,璀璨的光芒中缓缓走出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耀眼的光芒与如羽的宝具交相辉映,依稀能看到那身影似乎是一名窈窕少女。 像是蜕皮的蛇一般从旧躯壳中走出,不沾烟尘俗气。 耀眼的银白色及腰长发如瀑布慵懒地倾泻在雪白的肩胛上,娇嫩欲滴的唇瓣轻轻抿着,修长的玉颈下酥胸如凝脂白玉,虽不甚丰满却弧度优美挺翘,纤腰不盈一握,与圆润白皙的双腿勾勒出了恰到好处的曲线。牛奶般细腻光滑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双眸子时而深邃时而清澈明净,眉宇之间充斥着勃勃的英气,俨然是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 “小松鼠?” 伊丽莎白迟疑地看着这个气质既像是t又仿佛诗羽的女孩,一时间竟迷糊了。 银发少女朝她点点头,弥漫的水雾冰尘编织出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瞬间遮住了裸露的娇躯。 “嗖嗖嗖——”密集的抑止之剑从天而降。 诗羽制止了正欲上前援手的伊丽莎白。她默念咒文,三道魔术阵式重叠交错,寒气四溢间,晶莹剔透的冰晶组成三瓣的冰花之盾挡下了那滔滔不绝的宝具之雨。 “咔嚓咔嚓——”碎裂的冰屑簌簌洒落,断折的剑刃插满大地。 “别以为这种程度的抑止力就能击穿我的防御,英灵卫宫!” 少女哼了一声,阿兹达哈卡魔龙是那拜火教恶神安哥拉创造的灭世之龙,吃掉宇宙万物,熄灭了天界荣光,追溯神秘的话几乎与神祗帝释天有着相同起源。不仅在能够从伤口不断产生毒虫分身,而且拥有强力的不死性质,就算再多的斩击都没办法杀掉它。 t正是凭借着这种特性硬撑着完成了进阶过程。 第八十七章 进阶幼年种(下) - 果然有推荐的日子收藏总算涨得稍微快一点了。话说目录页同类作品推荐,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本书被点娘划到哪一类中了啊,有通过这个认识本书的书友可以在书评区留个言告知下我这个小白。最后,感谢音萦樱、koko等多位书友的打赏。 - 阿兹达哈卡魔龙每个头颅代表着不同的本性和情感:疼痛、苦恼和死亡。这三种情感越是强烈它的力量也就越强大。抑止力化作附着的剑雨所带来的疼痛和死亡无与伦比的强大,魔龙因子活跃的程度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值,仿佛产生了抗性的身体伴随着复活起源不断重生、强化,甚至重现了诗羽上一世的吞噬异能。 不,应该说是升华了原有的异能,阿兹达哈卡魔龙的神秘赋予了它全新的力量,竟让少女吸收了混在血肉中的抑止力的残留信息。毫不夸张地讲,她现在这具身体就蕴含了阿赖耶的集体意识,这也是联系起源的魔龙化躯体人格t不得不重新沉睡的缘由。 所以她现在和英灵卫宫在质上面的差距已经缩小了一大段距离。 如果说之前两人的战斗是工业文明的枪炮与奴隶社会的枪矛对阵,那现在双方都已经站在了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入口,所欠缺的足以用数量来弥补。 ——“来吧,英灵卫宫不,守护者卫宫,比储量的话我间桐诗羽是不会输给你的!” 作为一名穿越者,她恰好对这个红色rer相当熟悉,加上记忆碎片又复苏了大半,诗羽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读作弓兵写作剑士的白发男子正是未来的英灵卫宫士郎。 诗羽双手一分,两个咒文繁复华丽的魔术阵在左右两边浮现,一缕缕魔龙之血自其中溢出,仿佛虚空中有一座炉火烧烤打造般地逐渐形成了一把衬得她体型分外娇小的长柄镰刀。 “啪——”同样加持了抑止力信息的冰花之盾终于被源源不断的剑雨打碎了。 面对灿然若星的剑雨,诗羽无畏地迎了上去,红黑色的镰刀轰然横扫,漩涡般的涡流自虚空中显现,形状千奇百怪的剑雨纷纷偏离了既定轨道钻进了那黑洞洞的漩涡,泥牛入海般再也瞧不见它们的身影了。 远处的英灵卫宫脸色微变,他对抑止力何其熟悉,一眼便认出了那红黑色的镰刀正是阿赖耶识中的痛苦执念混杂着魔龙力量锻造的魔术礼装,虽然在身为投影高手的他看来手法极其粗暴,但偏偏有一股吞噬的力道把这两者牢牢地黏合在了一起,不得不说是个大胆的创意。 异性相吸,同类相斥。抑止力附着的剑雨在混杂着抑止力残念的镰刀面前像是无头苍蝇般落入了吞噬异能撕开的时空裂缝,根本无法近得了诗羽的身体。 “哼哼——也不枉我把异能的残留信息直接投进了这个血炼魔术阵中,果然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现在不算抑止力,它都快接近普通水准的宝具了吧。” 随着目视起源长河而斩去诸多杂念的诗羽如今反倒开朗了许多,看着自己心血来潮的杰作嘴角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意。 “卫宫好歹有着英灵的实力,就拿你练练手吧。” 她翻手挥动镰刀,一道道扭曲的红黑色曲线灵蛇般朝英灵卫宫疾走奔刺。 魔龙的魔力吞吐量本来便是地球上首屈一指的生物,加上吞噬异能的效果,诗羽进阶幼年种后举手投足便能从大源中获取海量魔力,那红黑色的曲线一路吞噬着魔力一路朝英灵卫宫疾走,到了他面前时已化作了扭曲空气的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真是麻烦的对手。” 英灵卫宫本身就不是以发射无穷无尽的宝具作为主要战斗手段的英雄,即使被敌人近身也不会像其他弓手那般无计可施,一个闪身就快速拉开了与扭曲光线的距离,然后—— “无限——幻想崩坏——!” 虚空中的齿轮逆向转动,抑止力打造的剑之宝具以抑止之轮为弓,英灵卫宫为弦猛然飙射而出,铺天盖地席卷整个扭曲光网,击中的那一瞬间魔力轰然爆发,狂澜般的气浪撕裂了空间,透明的冰封世界噼里啪啦地碎裂、掀翻、化为齑粉,眨眼间就被冲击波清扫一空。 飞沙走石,气浪咆哮,连伊丽莎白都忍不住抬起龙翼挡住了要害。 英灵卫宫以压倒性的破坏力摧枯拉朽般地粉碎了诗羽的这一记反攻。 幻想崩坏,将拥有庞大魔力的宝具破坏,并引爆其中的信仰之力,给予对手重创的技能。 本来被破坏的宝具很难修复,因此没有人会使用这个技能,但英灵卫宫的宝具是通过投影所复制,可以没有顾虑的使用,此技能也是他除无限剑制外的最强攻击手段。 之前的箭雨亦即幻想崩坏,而此刻他直接利用抑止之轮同时把成千上百的投影当做箭矢射出,威力自然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强。 “九重天阙——开!” 撕裂大地的冲击波直面而来,诗羽大喝一声,自镰刀尖端旋转而出的一条条血线瞬间在前方架构出了大大小小近十余个魔术阵,一枚枚符文自其中飞出,没入大地。 轰隆隆连响,一座座山丘般高大的煌煌天门自地面中轰然升起,刹那间,总计九座冰晶天门镌刻着三头魔龙身前各种事迹的华丽浮雕,光华流动,在她身前层层排列而开,迎上了排山倒海般涌来的狂暴冲击波。 “轰隆隆——”巨响不绝于耳,大源的滔滔魔力导入魔龙九重门的浮雕中,转化为无比的防御力硬生生地挡下了英灵卫宫的这记杀招—— 神祕会被更强的神秘打败,这是型月世界的铁律。月世界幻想种的分阶是由平常生态系中的生物变化过来、从人们的想念中诞生,以及因长寿而提升到上位阶段这几种。从低到高分别是野兽魔兽幻兽神兽。魔术的力量来自知识,幻想种的力量则来自它们漫长的寿命。 人类魔术的神秘与在遥远太古诞生的幻想种相比较,根本算不上什么。神代的幻想种因其积蓄的历史悠久之故,持有强大的魔力。千年以上的幻兽、神兽已经不是魔术可以对付得了,因其神秘性本身的存在已经达到了魔法这一阶段。 不过神代的幻想种譬如最初的阿兹达哈卡魔龙已经远离这个世界,如今还留在这个世界的幻想种,其寿命只以百年为单位。它们脱离现世的系统,化为超自然的神秘。或是被魔术师使役与召唤(最多只能使役魔兽),或是极少数存在杳无人迹的严酷环境中。 作为最低状态也起码介于幻兽与神兽之间的阿兹达哈卡魔龙之新生,间桐诗羽虽然觉醒的时间极短,只能算勉强进阶为幼年种,但躯体人格接触起源后便吸收了复活这个自原初迄今无尽岁月的方向性,代替了幻想种所需的漫长寿命,恢复了一部分天赋本能和魔道讯息。 如今她无论是神秘的层次还是魔术的水准,都足以使其在危机四伏的月世界自保。 “来吧——” 现在的我,可不会轻易认输。 诗羽瞳孔漩涡般收缩变化为沧桑威严的龙之瞳,手指咬出的血液变幻着各种状态,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盒子盛放着平平推送到魔门之中,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荒古气息充溢四方的无上高压。 九重魔龙之门,蕴含了魔龙漫长生命中屠戮领会的痛苦死亡之阿赖耶识。 即便是有着抑止力支援的英灵卫宫,也难以轻易突破。 第八十八章 自己打造的囚笼 - 感谢篁煌、橴楎、koko和无悔小色猪的打赏。 - 九重四四方方镂刻浮雕的冰晶天阙长宽各有六七十米,厚度近五十公分,彼此相隔数米,仿佛骨诺牌一样整齐地一字排开,参天耸立,一直延伸到抑止之轮的前方。 浮雕光华流动,竟隐隐有生灵恸哭、万物毁灭之幻象,正是千百万年来那些被阿兹达哈卡魔龙摧毁的人类集体的残念和意识。 而对面同时引爆数百柄剑器掀起的魔力狂澜也是非同小可,如同万千惊雷在头顶炸响,各色宝具爆裂产生的炽烈耀眼的彩芒一时之间竟掩盖了太阳的光辉,大地悲鸣着,废墟震颤着,恐怖的压力势如破竹地把前方的一切碾压成齑粉。 砰! 冲击波轰然撞上九重天阙。 首当其冲的第一座冰晶巨门在接触的瞬间就被轰碎,吞噬了空气燃烧的光线,卷走了狂风咆哮的声音,第二重天阙也没有坚持片刻就被冲垮,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咔嚓! 咔嚓! 咔嚓! 坚逾钢铁的魔龙之门一重重地崩碎,随着越来越多的天阙碎裂,无限幻想崩坏的惊天破坏力也不断削弱。 到了最后一重天阙面前时,这股力量带着余勇轰碎凸出的浮雕,终究已是强弩之末,只能在严密紧闭的门扉上撕开一道道狰狞的裂缝,然后化为漫天光雨纷扬洒落,连同崩散的冰晶落满大地,尘归尘,土归土。 ——按常理来讲只要是这个星球上诞生的生物,无论是多么凶恶强大都不可能与抑止力抗衡。有抑止力支援的守护者虽然不能与抑止力本身等同,但至少拥有着遇强则强的实力。但不知道为什么英灵卫宫似乎抗拒着抑止之轮的完全显现——也正是如此先前t能反客为主地吞噬笼罩到她身上的那一小股抑止力。 而到了打出的无限幻想崩坏之时,这个白发男子却毫无顾忌地宣泄着守护者的力量。要不是诗羽的魔龙之门同样蕴含了阿赖耶识之类的集体意识,针尖对麦芒削弱了他的攻势,恐怕结局会变成另一幅模样。 换而言之,t以己身彻底沉睡为代价替诗羽赢得了与英灵卫宫公平交战的机会。 结局自然是间桐诗羽扳回一城,然而如果英灵卫宫直接动用抑止之轮,引阿赖耶识降世的话,不要说诗羽,就连冬木市包括servt在内的一切都会被抹杀吧。 重生到抑止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型月世界,只能怪我太倒霉了 看似游刃有余地抵挡了他的攻击,实际上如果英灵卫宫一直维持这种出力,最终败下阵来的绝对是诗羽,如果那些齿轮直接碾过来的话诗羽根本不敢保证自己能安然无恙。 心中思索着退路,诗羽脸上却依然风淡云轻。 关键时刻,她再不虚张声势说不定情况会直接崩坏——要是英灵卫宫罢手那就太好了。 “不打了不打了,这份工作根本不是人干的,这样下去打个三天三夜都不会分出胜负。简直比上次休假时碰到的敌人还要麻烦不如咱们休战吧?” 正这么想着,英灵卫宫突然摆出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举起双手投降似地说道。 诗羽微微一愣,双方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个初步的估计,有阿赖耶识做后盾的守护者显然稳居上风,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他先提出休战吧。 不知道英灵卫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诗羽不敢大意。 姑且先试探下吧—— “喂,先挑起这场争斗的好像是你吧,”诗羽眯起眼冷冷地道,“如今却想跑路,你以为我会答应吗?” 英灵卫宫耸了耸肩道:“我们这边动静闹得这么大,估计早被其他servt和mster盯上了,再打下去只会便宜了其他人啊,对圣杯志在必得的你。” 守护者运用抑止力并非没有弊端(本书设定),本来以区区个体意识就不可能承担无穷意识集体孕育的力量,那是完全不同次元的鸿沟。 只有阿赖耶识主动将力量借给个体,使其成为听命于它的守护者,才能勉强运用——即使是恶神创造的灭世之龙全盛时期也只能掌握三种情感意识而已,更何况是以人类之身,功绩不显而强行进阶为英灵(守护者)的英灵卫宫。 其负担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现在浑身都是抑止力过度运行所带来的酸麻,魔术回路都已经像烙红的烧铁般滚烫剧痛,生理上的疲惫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工作感到半点乐趣。 心理上已经产生了不堪重负的悲鸣。手染无数鲜血,为正义挥剑却又落入正义的怪圈,到了后来,已不分对错,只为人类的延续而夺去他人的幸福,他早已厌倦此生,所谓的任务也只是机械地重复降临、挥剑、收工的程序化行为,应付了事。 所以他没有直接找上间桐诗羽,而是选择猎杀以间桐诗羽起源为目标的黑翼公。 也因此他见到间桐诗羽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后便认为没有必要斩草除根。 间桐诗羽如今已经跨过了最容易沦为魔龙意识傀儡的门槛,如抑止力观测到的世界线那样日本陆沉、魔龙吞噬亿万生灵的结局绝对不会在此世的未来重演。 而且,如果再僵持下去深山町这片城区都会被他和间桐诗羽的激战余波毁掉,此外还要抹杀一切与间桐诗羽相关的存在,把冬木市彻底变成一座死城都未必能屠尽魔虫之卵。 ——英灵卫宫并不愿按照抑止力清理垃圾的惯例来处理这座承载他太多回忆的城市。 银色的长发随风舞动,少女噙着冷笑举起了宽大的镰刀。鲜红的龙血在刃尖翻滚。 “阿赖耶不是怕我魔龙化吗?以后说不定我就会走上那条路,你就这么回去真的好吗?” 他别有意味地看着诗羽,笑眯眯地道:“你该不会以为刚才我的一番功夫是白费的吧?” “什么意思?” 诗羽微微蹙起眉头,白发男子这种贼兮兮的表情让她心中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中国有句名言,成也萧何败萧何。尽管你的躯体人格凭借着那股古怪力量吸取的阿赖耶识残念获得了与我抑止之轮相抗衡的力量,但也正因如此你再也不可能完成魔龙化了。” 英灵卫宫玩味地瞥了愕然的间桐诗羽一眼,“抑止力已潜伏在你体内,一旦判定魔龙复苏便会自动引发阿赖耶识的降临,到时候就不是守护者来清理这么简单的事了,自人类诞生以来无数的痛苦意识会在你蜕变的道路上发起狙击。” 第八十九章 与君执手 “除非拥有背负全人类痛苦和死亡的觉悟,或者有朝一日人类和由此孕育的阿赖耶识彻底消亡,不然阿兹达哈卡魔龙是没有一丝可能重返这个星球了。” 英灵卫宫的话语一直在她耳边回荡,竟令诗羽隐隐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思索半晌却终无所获,直到白发男子淡淡地与她告别。 “所以我这边的任务也勉勉强强完成了,小姑娘,下次希望别再见面了哟。” 抬头瞧去,捡起白色披风的高大男子不知何时已在地平线尽头消失了。 余音袅袅,诗羽脸色沉郁,丝毫没有击退强敌的喜悦。 英灵卫宫留下的话语意味深长,让诗羽觉得今日之事恐怕已经埋下了未来的隐患。 “小松鼠——” 突然间身体一紧,诗羽吓了一跳,低头一瞧环绕腰间的那双手十指鲜红尖利,显然是伊丽莎白。僵硬的身体恢复正常,berserker从背后牢牢地抱着她。 “怎么”诗羽刚想嗔怪她冷不丁地搞突然袭击,纯情的龙女却用连珠炮似的倾诉堵住了她的话。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生怕你被人欺负怕你一转眼就变成冷冰冰的尸体,再也不会跟我说话,也永远不会对我发脾气了” 保守又纯情的少女幽幽地吐露心扉,诗羽又是吃惊又是感动。 一时间竟找不出话回应安慰berserker,只能静静地任由伊丽莎白把她越抱越紧。 紧箍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少女缠绵悱恻的少女如春雨霏霏,战场的硝烟仿佛于此刻远去。 废墟中一时间静得掉针可闻。 “我宁愿你骂我嘲笑我,也不愿你从我身边离开——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把胜利托付给我的吗?小松鼠、把我放在一边不管,这种过分的表演我看不下去啊。其他人怎样都好,我根本不想去管,无论如何我只想跟小松鼠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 身穿摇曳的衣服的美少女把头埋在不知所措的少女背后的银发中,表白着心意。 诗羽感到背部一阵湿润,水珠滴落在她的连衣裙上。 是泪水吧,骄傲的龙女居然哭了。 刹那间,她想好的满腹解释和回答,全都土崩瓦解。 “我要为你一个人唱歌,就算你不喜欢,也要唱到你喜欢为止。” 托你的福,小松鼠,我已经知道自己无法胜任歌唱偶像的事实呢。 “我要为你一个人做料理,总有一天会做出你喜欢的美味菜肴。” 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对你不想用强,也许这就是我渴望的爱情吧。 berserker越抱越紧,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诗羽伸手覆上了伊丽莎白环在她腰部的双手,那冰凉的触感透过肌肤传到心底。 不禁心生无限感慨。纵然铁石心肠,也会被这个笨蛋得可爱的龙女感动吧。 “真是犯规呢,刚打完仗就突然说出这种话。是想打突然袭击吗?也太会破坏气氛了吧。” 她苦笑着握住了berserker的手掌,正欲往外挪开点,却反被伊丽莎白扣住了十指。 “不会看气氛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吧,小松鼠。” “啊啊,说的也是呢。” “别转移话题,我要你告诉我,以后不会再抛下我,即便是小樱也不行。” “嘛,小樱是我妹妹啊如果是她的话我还是放不下,必须要有人去保护她呀,我自己的话就没问题了,虽然如果不是那家伙帮忙我根本对付不了英灵卫宫。头疼啊。” 诗羽顾左右而言他。 berserker用下巴摩挲着诗羽的脊背,幽幽地道:“小松鼠是在嫌弃我保护不了你吗?也是呢,对那个白头发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不不是啦——” “那就是答应了?哼哼,我就知道小松鼠不会像丢小狗一样抛弃我的。” 龙女闪电般地抓住了诗羽的漏洞立即做出结论。 “呜呜呜——”诗羽被步步紧逼的berserker弄得快要投降了。 “但是,做料理什么的还是我自己来吧。”只有这个决不能妥协! “小松鼠要替我做饭?!” 伊丽莎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爱神的祝福之箭射中了,满满的感动和幸福从皮肤、血肉、神经和骨头爬过,像是一群蚂蚁沙沙沙地钻进了她的恋爱脑袋,酥酥麻麻得发痒。 做饭给爱人吃,这种典型的人妻属性简直就是伊丽莎白梦寐以求的理想爱情不,应该是理想婚姻才对。显然,这就是小松鼠对她告白的回应! “原来小松鼠已经考虑得那么远了吗?啊别这样,小松鼠、我又会迷上你的!” “嗯?唔。”诗羽疑惑不已,正欲询问,嫣红双唇便仿佛沾上了两片花瓣似的柔软芬芳。一触即分。 龙女霞飞双靥,娇羞地低下了头。 原来是伊丽莎白蜻蜓点水般地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诗羽进阶为幼年种后变作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稍稍比berserker高出半个头,有心算无心,倒又一次被她得了便宜。 诗羽看似不快地蹙起秀眉,心底却油然生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终究还是前世那个对女孩心思一知半解又甚是怜惜的男性灵魂,也不好责怪伊丽莎白,只故作恼怒地摆出凶巴巴的样子要教训这个胆大的servt。 伊丽莎白自不会让她抓住,两人追逐嬉闹了一阵子,到了后来,两人的身影已逐渐连成了一个整体,双手相牵,并肩而行。 ——即使是诗羽自己也没有发觉,自从沐浴起源长河后便醍醐灌顶般斩断不必要的枷锁,如今连性格上也变得开朗活泼了许多,前尘往事,在时光河流中冲刷得愈发澄澈圆明无垢,过往的一些执着,都已隐没,只剩下那呼之欲出的守护之念。 这个变化,不知道是好是坏,但伊丽莎白自然是喜闻乐见。生死一瞬的经历,竟叫小松鼠放下了犹豫,berserker某些时候对某些事敏锐极了,也不会认为小松鼠逐渐开始卸下清冷的面具是件坏事。 别样的滋味袭上心头,诗羽偏头朝边上的伊丽莎白瞧去,没想到她也刚好偷偷地看着她,两人视线撞到一块儿,顿觉心中百味交集,恋爱龙女旋即红着脸低下了头。 “啊——被这群人打岔,恐怕我们这边的动静已经被远坂时臣那边知晓了吧。”诗羽总算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与龙女一同往远坂邸赶去。 第九十章 诗羽VS此世之错 - 补上上次打赏欠的字数。另外由于我的失误导致客户端上的分卷可能会有点问题,大家重新下一遍应该就没事了。感谢koko的支持。 - 高坂坡一战,自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始,到berserker挫败ssss,t复活间桐诗羽,以魔术击败er,又与英灵卫宫鏖战。两大从者一名守护者先后退场,实际上也不过半天功夫,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看似稳居上风,实则步步杀机,凶险至极。 诗羽虽被t暂代躯体的控制权,但拜意识海所赐,所有经历均记录于心,结合前世动画稍稍思量便明白言峰绮礼多半是成功找到了与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正面交手的机会,而她的介入尤其t的出手无疑在客观上替他吸引了大半关注到此间战况的目光,不知何时趁着她与英灵卫宫僵持而撤离的ssss估计就是去帮他善后了吧。 照这么说,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直接证明言峰绮礼怀有异心。与卫宫切嗣的交战也可以用阻拦他暗杀远坂时臣来搪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经此一遭,我应付这场圣杯战争的本钱又增了几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诗羽一边计算着双方的的优劣一边抄近路赶往远坂宅,berserker自然以灵体化的状态跟在她身后,毕竟刚和伊丽莎白分开就差点阵亡,她硬要守在边上,诗羽也无计可施。 希望间桐脏砚那厮能老实点,不然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正思索着,她已不知不觉间抵达了远坂宅的大门外。 早在与er激战时就被惊动的时臣当然注意到了诗羽,栅栏般的铁门径自敞开,顺着视线呈现的花园布局典雅而不失生趣,飞瀑似的喷泉背后西式豪宅静静地等待着来客。 不论是双方的辈分差别还是同为御主的竞争关系,远坂时臣都不可能亲自相迎,据说在圣杯战争前夜为了防止殃及无辜和泄露神秘,他便辞退了佣人,这时候也不可能有管家出来引导间桐诗羽。显然,远坂时臣尚未见面就有意无意地给了诗羽一个下马威。 “这个魔术师还真是失礼啊,小松鼠,要不我把这栋洋馆给拆了?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berserker把黑色长枪往地上一插,正欲跃上枪柄顶端,却被诗羽伸手一把拉住。 “别冲动,咱们这次可不是来闹事的。” 诗羽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伊丽莎白巴托里的狂化等级不高,所以能够进行交流对话,但以她这种性格所谓的交流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也难怪后来爱因兹贝伦家会牺牲更优越的性能,选择以狂战士职介召唤希腊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伊丽莎白能与她相互信任、滋生深刻感情的原因吧。 ——但现在她更希望伊丽莎白能够安安静静地守在边上不要乱来。 “远坂时臣的servt可是那个英雄王rer,他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并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强敌。”诗羽拉着伊丽莎白朝洋馆道了一声歉后便踏进了仿佛无人看守的庭院。 berserker虽然喜欢争强好胜,但对rer那无穷无尽的宝具雨自然深有印象,今日与小松鼠激战的白发家畜便是以同样手段压制小松鼠,逼得伊丽莎白不敢靠近,她对此类攻击可以说是心有余悸,撇撇嘴便不说话了。 “间桐家长女,间桐诗羽冒昧拜访,还请恕罪。” 大厅空无一人,诗羽微微蹙眉,提高了嗓音—— “远坂伯父,如果你在的话就出来一见吧。” 她现在是以世交晚辈的身份拜访远坂邸,按照远坂时臣的性格多半不会翻脸。只是在心里腹诽这个把小樱推入火坑的家伙这种时候还要摆那套优雅的架子。 过了片刻,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握着宝石魔杖的中年男子扶着楼梯走了下来。 这是个从外表看起来颇为沉稳的西装男子,红色的服饰透着贵族式的优雅,标志性的胡须和耀眼宝石很容易便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正是冬木市灵脉的掌管者,魔术师远坂时臣。 对讲究时时刻刻都要留有余地,保持优雅风度的绅士家族来说,过早候在大厅甚至亲自到门前迎接客人未免太冒失了,所以远坂时臣故意拖延了些许时间才施施然地下楼来到客厅。 “真是稀客啊。既然是间桐家的人,就只管坐下吧,不必站着。” 时臣瞧了诗羽一眼,一边在主位坐下一边招呼。 他目睹了诗羽由萝莉变为少女的过程,自然不会对诗羽的外貌吃惊。 何况,诗羽的魔术回路封闭后披肩的长发就重新恢复了原本乌黑柔顺的模样,现在从外表上看只是个漂亮又有气质的妙龄少女,倒不会格外引人注目。 “真是稀客啊。陋室寒酸,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远坂时臣见间桐诗羽落座后也没有人上来布置茶水,这才想起家中佣人之前便被他打发走了,压根没有想过圣杯战争期间还有人来拜访,毕竟他在一年前便开始着手处理产业代理权的转让,当然如果对方是来夺取圣杯的御主自然不用以礼相待,但间桐诗羽点明是以后辈的身份来拜访,他就不好直接给冷脸了。 看到他脸上的尴尬之色,诗羽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恐怕伯父还不知晓吧,晚辈是脏砚爷爷从外地收养的徒弟间桐诗羽,对外宣称是鹤野叔叔的长女,又见我资质尚可便教授了点浅薄魔术,不过您请放心,间桐家的未来还是要交给小樱的。” 远坂时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颔首道:“这是间桐家的事,侄女就不必再提了。小樱既然过继给你们家,从此就与我远坂家无任何瓜葛。只要你们还念着这份情义便好。” 诗羽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当初把小樱过继给间桐家,虽说是为了保护其不受灾厄影响,但远坂时臣未尝没有觊觎间桐家魔术刻印之奥秘的目的。 要知道御三家之一的玛奇里虽然迁至日本后便水土不服,魔术资质一代不如一代,但研究魔术近两百年的间桐脏砚依旧有着不容小觑的魔道修为。一旦间桐樱凭借绝佳的资质继承其刻印,就等于是凭空得到了一笔庞大的魔术秘藏,他不心动才怪!只是他没有料到小樱会遭到何等地狱般的折磨罢了。 时臣作为魔术师中典型代表的同时,也是魔术师中最右翼的一个。在现在这个时代,还像他那样追求纯粹魔术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其他的家伙们所追求的不过是威信、欲望、权利这一类世间浮华的恩惠,都是在世界内侧便能达成的愿望。 他的目的是前往外侧即此世之根源,哪怕这一代不能,也要把魔术探究之路上获得的成果传承到下一代,如果小樱能得到保存着间桐家历代魔术奥义的魔术刻印,加上小樱的亲生姐姐凛所继承的远坂家的魔术刻印,远坂家未来在魔道的路上无疑就有了更大的把握。 所以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诗羽还是能从时臣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和欣慰。 真是彻头彻尾的魔术师啊。父亲这种成分在名为远坂时臣的躯壳中究竟还残留着多少呢? “这是自然,脏砚爷爷也常提起您的援手之恩呢。” 诗羽随口应付着,心中却替小樱感到悲哀。远坂时臣连表面上的关心都不愿敷衍。如果心中还有一份留恋的话,顺着她的话茬稍稍询问下小樱的起居状况也是很自然的吧。 “莫非诗羽侄女这次拜访便是为了小樱的安排而来?” 远坂时臣掌心摩挲着宝石杖光滑的柄部,他回忆着使魔观测到的情形,对这个自称魔术资质尚可的少女一直保持着较高的警惕,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娇小的身体中能爆发出那般巨量的魔力,要不是气息和魔术迥异,他都要怀疑坐在这里的其实是换了具身体的间桐脏砚了。 不,即使是那个活了两百年的怪物,也未必能有这般实力。 若非他召唤出了英雄王,恐怕这次圣杯就要落到间桐家手中了吧。 “呵呵,来告知小樱的近况当然是诗羽的目的,但也确实还有另外一些想法。既然伯父问起,我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了,如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诗羽忝列为本届圣杯战争的mster,自然渴望得到圣杯,但却来了一个搅局者,位列二十七祖的黑翼公。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想使圣杯战争顺利进行,就必须诛杀此獠。诗羽不才,愿响应号召参与讨伐。” 倘若诗羽称她对圣杯没有兴趣,那多半会被以己度人的远坂时臣怀疑。便把自己塑造为不识人心险恶的正统魔术师,之前谈论间桐家将魔术刻印交给小樱也是为了博取好感,机关算尽,却是没想到由于高坂坡一战令时臣对她极为忌惮。这一番谋划便打了个折扣。 毕竟对诗羽而言,金闪闪这个凌驾所有英灵之上的绝世强者的威势已经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根本没有想到自负的时臣会对她心生忌惮。 事实上,起初远坂时臣也是这么认为,rer这一职阶的特征是宝具强大。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拥有跟ex级别相当的出类拔萃的宝具。再加上绮礼拥有的侦察用的ssss,他们这组已经一只脚踏进了胜利的门槛。 但英雄王不仅性格唯我独尊,睥睨众生,还拥有极高的单独行动技能,这只能是失算。他正在为神出鬼没地在冬木市闲逛的rer头疼,不得不一再谨慎地考虑命令、不,是进谏这位至尊王者的时机。而没有这方面问题,本身实力又几乎能与从者匹敌的间桐诗羽自然就成了时臣羡慕甚至嫉妒的对象。他又岂会轻易相信诗羽? “不错。我明白了,你是打算与我联合讨伐黑翼公吗?但rer的实力你也知道,有如此强大的servt,我还何必缘木求鱼,与你这个最终还是要兵戈相对的竞争者联手?” 远坂时臣微笑着把玩着手中的魔杖,悠悠地说道。 仿佛圣杯和黑翼公的头颅都已经被他收入囊中似的。 第九十一章 联盟 诗羽没有被远坂时臣的悠然姿态所迷惑。 据她从间桐家的书库里查阅的资料看,远坂家的先祖远坂永人不但与世界五大魔法使之一,曾与黑翼公之主人朱月战斗的宝石翁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颇有渊源,而且远坂家早在数百年前就作为日本的基督徒与教会关系匪浅,时臣本人就是此次圣杯战争监督言峰璃正的好友,无论怎么看都是与黑翼公立场相悖的。 他和言峰璃正父子操纵这次圣杯战争的阴谋已经暴露,这次对黑翼公的讨伐号召背后或多或少都有远坂时臣的影子。种种因素导致他不可能会将其他御主拒之门外,之所以摆出这副姿态,不是在考虑诗羽有多少诚意便是为了占据日后联盟的主动吧。 这只老狐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现在他手里的筹码更具优势,我也只好退一步了 诗羽暗道。黑翼公三番五次对她和小樱出手,已经把她彻底激怒了。 目前她还没有消化掉起源长河带来的玄妙领悟,即便意识海刻录了躯体人格t的魔龙之术,同时躯体也进阶为幼年种,但也没有多少把握与金闪闪为敌。所以于公于私都需要暂时和远坂时臣一方媾和,以赢取时间来静待战争后期的风云变化。 “恕我直言,rer固然在仓库街一战中展现了压倒性的力量,但显示了这位王者桀骜不驯的行事作风,如果事事都要劳烦他的话,恐怕即使是远坂伯父也未必有把握留着最后一枚令其转让圣杯的令咒吧?但若由诗羽和berserker代劳这些跟圣杯战争没有半点关系的俗务,便能给予您审慎选择进谏英雄王的时机,如此就能游刃有余地拿到圣杯了。” 诗羽通过念话与伊丽莎白沟通后得知她并没有在远坂邸感应到英雄王的存在,不得不说今天老天爷也站在了她这一边。 她对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性格弊端直言不讳,倒不怕远坂时臣恼怒,事实上这也是时臣唯一深感无力的地方,她给出的建议确实中肯——英雄王一直认为圣杯是他收集的宝物,不可能允许远坂时臣染指,所以到最后必须要留有令咒应对。虽然诗羽并不认为他能够成功。 “还是说,您期待言峰绮礼和不善正面作战的ssss能够对付黑翼公?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间桐诗羽微笑着道,语气温和,实际上却是步步紧逼。 远坂时臣沉吟半晌,他早知道自己和言峰绮礼的联盟已经暴露,倒不会因此而动色。他本来就希望更多的卒子加入到讨伐黑翼公的阵营中,之所以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只不过是想确立盟主的地位罢了。 但间桐诗羽提出的想法却让他看到了在讨伐黑翼公之后仍旧延续这一联盟的必要性。自从圣杯战争开始后他一直以臣子的立场向英雄王进谏,借此引导这个唯我独尊的王者,但时臣为了取得圣杯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魔术工房里,吉尔伽美什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到时候少不了动用令咒。如果有另外一名从者代劳遭遇战之类的“琐事”,显然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沉声道:“那我如何相信你确实想要讨伐黑翼公呢?如此替我出谋划策,难道间桐家想要放弃这一届的圣杯吗?” 诗羽心中暗笑,鱼儿总算上钩了。远坂时臣毕竟只是个把光阴耗费在魔术研究上的纯正魔术师,并不擅长钩心斗角和战术布局。所以不知不觉间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虽然就我本人而言并不愿如此,但事实上脏砚爷爷的确命令我不必争夺这次圣杯了,”诗羽露出无可奈何又隐约有些迷茫的神色,模仿着间桐脏砚的口吻道,“‘爱因兹贝伦和远坂家的儿子真是愚蠢,如果对于上次的最后一战记得很清楚的话,就会明白这第四次圣杯战有些奇怪,berserker这种恶灵般的servt跟以往的英灵有很大距离啊,圣杯战争的系统已经不对劲了。首先我们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你就辅佐时臣那小子拿到圣杯好好瞧瞧吧,反正面对rer你是不可能取胜的’——爷爷的指示我也没办法违抗。” 看到诗羽不甘又不得不屈从的表情,时臣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心里却信了大半,他知道间桐家得幕后黑手是个活了好几百年的老怪物,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虽然表面上对外宣称已经隐世不问世事了,可是暗地里利用魔道的秘术延续着生命,同时也维持着绝对的统治。间桐诗羽不可能会反抗他的命令。 这种非凡阅历才能洞悉真相的老辣眼光也不像是间桐诗羽这个年纪轻轻的魔术师能够胡诌出来的,说不定间桐脏砚已经把圣杯的渴望放在了六十年后吧,到那时小樱的资质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不顾远坂时臣信以为真的样子,诗羽已经被伊丽莎白在念话通道中不满的抗议声淹没了。 小松鼠难道是这么看待我的吗?伊丽莎白才不是什么恶灵啊,沐浴鲜血根本没有错吧?美容可是女人的生命耶!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好伤心啊 本来伊丽莎白对自己生前的罪恶行为并没有多少自觉,后来遇到龙之介后才稍稍有点明白自己这种行为是会让小松鼠恼怒的,她可不想让自己变成那种被小松鼠厌恶的家伙的同类。 诗羽叫苦不迭,连忙搜肠刮肚找了一堆甜言蜜语安抚了这个麻烦程度跟金闪闪差不多的异常英灵,只恨自己说话不经大脑。 “原来如此,既然是脏砚前辈的意思,那我也不好拒绝。晚上我就把你引荐给璃正神父,和教会一同驱逐黑翼公,尽早让圣杯战争恢复正轨。” 远坂时臣哪里知道诗羽找回记忆碎片后便掌握了四五战的来龙去脉,直接盗用了原本四战中间桐脏砚对言峰绮礼的话来糊弄他。装模作样地考虑了许久后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联盟。 ——黑翼公一事只是间桐诗羽递上的投名状,联盟的真正目的却是为了圣杯战争的胜利。 双方的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各怀心思的两位魔术师不约而同地笑了。 第九十二章 间幕:狭路 - 今天继续补欠的字数。童鞋们多多投票多多发书评啊。 - 就在间桐诗羽结束和英灵卫宫的战斗时,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的交锋也落下了帷幕。 幼年起便师从其父苦练八极拳武艺的言峰绮礼早已经把自己的身体打造成了可怕的凶器,在近身战上无疑稳稳压了切嗣一头,投掷的黑键虽然能躲过但配合他那神鬼莫测的“活步”几乎逼得切嗣找不到开枪的时机。 他唯有不断地发动固有时制御来拉开双方的距离,但即使被他找到机会倾泻出特殊加工过的子弹,言峰绮礼也能测出弹道轨迹。身为圣堂教会代行者的人形修罗,绮礼的判断速度远远凌驾于子弹的速度。 这种情况下固有时制御的机动力就成为了切嗣最为可靠的保障。不断地加速以换取处在对方的拳头攻击不到并且对方无法靠预测来躲避子弹的近距离,然后发射起源弹——绮礼为了增幅躯体力量而施加的魔术本应突然暴走而瞬时灭亡才对。 然而言峰绮礼却毫发未伤。 ——说起来这正是肯尼斯和rder的功劳。卫宫切嗣在击杀肯尼斯的战斗中使用了起源弹这个杀手锏,原本也不用担忧会泄露出去。结果擅长隐匿和潜入的ssss之分身就沿着被rder一路破坏的结界通道潜到了爱因兹伦城堡内,目睹了这场以弱胜强的诡异厮杀。 言峰绮礼得到情报后几番推演分析,隐隐猜中了起源弹便是此战的关键,遂特地偷偷回到丘陵上的教会,从父亲言峰璃正那里挪借了数枚令咒。 虽然令咒只是一种用完就扔的消耗品,但却刚好克制了切嗣的起源弹。在魔术发动,与其接触的起源弹发挥效果时,作为魔力源的令咒就从绮礼的手臂上消失了,也就没有办法逆流破坏言峰绮礼的魔术回路乃至整具躯体。 这和当初诗羽在仓库街应对起源弹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异界魔虫藉由魔术和魔力召唤到现世后既可以依赖术者的魔力生存,也可以独自行动。诗羽选择后者的话,魔虫便会成为与她本身没有任何魔力联系的生物,起源弹自然就无法奏效了。当时切嗣总共向她发射了两颗子弹,第一颗由于当时她未施展魔术所以选择了普通子弹,第二颗便是起源弹。然而她的魔虫盾牌看似由诗羽操纵实则只是万千魔虫主动护住,起源弹对此根本无计可施。 卫宫切嗣有过失利的经验,反应也不慢。立即开启固有时制御躲过了绮礼随之到来的反击。 可是毕竟已落了下风,骤然穿过黑键碎片逼近的绮礼一口气压制了卫宫切嗣。 切嗣明白连续发动固有时制御相当于自杀行为,不得不且战且退,凭借复杂的地形和层出不穷的炸药陷阱与这个言峰绮礼周旋,自然也找不到机会发动令咒召唤er解围。 全身心都高度集中,觅机发射足以贯穿防弹强化法衣的狩猎型枪弹,当然没有时间言峰绮礼挥拳扫腿时口中提出的质疑和交流。 两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从高坂坡的果园一路打到了深山町的江滨公路上。 显然卫宫切嗣想要混入人群中摆脱紧追不舍的言峰绮礼,但教会的代行者厮杀追猎经验相较而言毫不逊色,即使在追击过程中也不忘逼得切嗣朝偏僻地带躲避。 直到对岸堤坝下猛然爆发出一股凶厉气息,绮礼心中生出警兆,连忙闪身撤回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眼睁睁地看着卫宫切嗣趁机消失在了阳光照射不到的地下停车场内。 那是er吗?是谁把他打伤了?难怪没有冲上来 绮礼的目力相当了得,一眼便看清了那个冲出河面走到对面岸上的蓝衣男子的脸庞。 湿漉漉的蓝色短发和紧身衣勾勒出健美的线条,血迹已被未远川河水冲得极淡,受伤的野兽般的瞳孔冷冷地瞥了这边一眼,隔着一条宽阔大河都能感受到此人的凶暴杀意。 看着er身上那一道道伤口,言峰绮礼手心竟泌出一丝冷汗。 据他所知的凯尔特传说,濒死的库丘林将自己的身躯绑在石柱上,然后才断气。这样的英雄,纵然是绝望的战斗也发挥出惊人的坚韧顽强。即使受了重伤也能捡回一条命。现在er执意要取他性命的话,毫无疑问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不知道是顾忌大庭广众之下横渡江面出手杀人的后果,还是明白了爱丽丝菲尔并不在绮礼手上,最后er从未远川中唤回赤红色的魔枪,接着就灵体化离开了。 没过多久,担忧御主安危的ssss便赶到了言峰绮礼身边。 言峰绮礼布置在深山町的哈桑分身共有二十余人,除了远坂、间桐和柳洞寺这三处必须一直保持监视的地点外,其余的哈桑分身都一齐离开了原来驻守的地方来搜寻,没过多久便找到了沿着钢铁大桥向未远川对岸缓缓行去的绮礼。 原来是觉醒了起源的间桐诗羽把er打伤的,真是令人意外 说是这么说,但绮礼沉闷严肃的表情丝毫没有被ssss汇报的消息影响,包括berserker把那个好勇斗狠的女性哈桑活生生唱死的噩耗,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对卫宫切嗣之外的对手没有任何兴趣,间桐诗羽即使变得更强也不可能与英雄王相媲美,不过为了防止时臣责怪,他是要好好搜集整理这些情报,也就任由灵体化隐身的哈桑在他身旁以念话将这一日来深山町的情报说给他听。 “吾主,前方出现了黑翼公。” 穿过大桥刚要前往与金闪闪约定的会晤地点,ssss立即脸色凝重地出言警示。 话音刚落,言峰绮礼便感受到了一股血腥又带着非人气息的波动靠近了这里。 “不是说死徒只会在夜间活动吗?”他抬头一瞧,顿时哑然。 夕阳渐渐与晚霞相融,河面上波光粼粼,一片火红。 黄昏之际,逢魔之时。不知不觉间,太阳已将要沉落。 黑翼公葛兰索格是通过魔术的研究而在魔道的终点成为吸血鬼的,以此获得不老的特质来侍奉那位“祖”;然而这种“不老不死”实际上并非永动机般的存在,仍旧需要能量补充——以吸血鬼在吸血的同时,也会分一点自己的血液给这个被吸血者,使其能在现世维持行尸走肉般的活动,即为下仆死徒。下仆死徒和吸过自己血的死徒是紧密相连的,它们要想获得生存下去的必要能量,就必须袭击人类、捕人类的血肉,但是他们所得到的能量有一半以上是流向了吸过自己血的死徒。就好像是为了养活女王蜂而到处劳动的蜜蜂一样。 黑翼公倘若在全盛时期自然不需要这些能量。但现在与sber的交战中却受了伤。这一点暗中观战的哈桑分身是确认无疑的。所以他便需要下仆的能量——然而他虽然拥有众多眷属,却不知是为了行踪保密还是什么原因,只带了一名眷属。甚至连这最后一名下仆好像都被间桐家抹杀了。这样的话说不定他会亲自出马狩猎吧。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从者与教会耳目遍布的都市交通要道上。 但绮礼却不会傻到以为自己能独自应对黑翼公。 哪怕并非鼎盛时期,死徒二十七祖也不是寻常的死徒魔物可以相比的!不然教会早就将他们清除得一干二净了。作为从朱月时代存活至今的“祖”,黑翼公拥有千年的魔道知识和手段,即使是ssss也未必能力敌。区区人类之身,几乎不可能跨越食物链本身确立的铁一般的物种法则,与之正面交锋。双方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层次的存在—— 如今只能先避其锋芒。 感受到异端气息越来越逼近,茫茫车流和人群中有股叫人呕吐的恶意袭来。 那是圣职者对异端本能的厌恶。 绮礼不假思索地掏出黑键,返身往回疾奔。 他历经锻炼的行动速度在人类之中也属于佼佼者,全力奔驰片刻就回到了桥的彼端,亦即深山町的外围地带,左右打量后便翻过马路和花坛,在一阵喇叭声和刹车声中飞快地拐进了一条小巷道。 不论是代行者的身份,还是远坂时臣阵营的立场,绮礼都不能逃避。 与此同时,哈桑分身也纷纷闻讯赶来。姿态各异的男女老少一个接一个地在公寓楼的周围现身,漆黑的长袍巧妙地融进了建筑和植物的影子中,偶尔有白色骷髅模样的假面折射着些微太阳的光线,但只要是普通人就不可能看出他们的存在。 武艺、谋略、药物、伪装身具特长的哈桑们警惕地盯着未远川大桥的步行道,即使是英灵之身,也无法不受对面徐徐行来的压迫性气息的震慑。 理所当然,那是在哈桑未曾活跃于人类历史之时就已经存在的“祖”,生杀予夺的吸血种强者,如果无法一击必中的话无疑会被其残酷镇压。 ——ssss不擅光明正大的捉对厮杀,本应带着言峰绮礼一同远离那个凶煞恶鬼,但言峰绮礼身上散发的教会独有的气息已经被黑翼公捕捉到,安然逃出其魔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哈桑们只能挺身保护言峰绮礼,如果若失去了御主的魔力供应基本上就代表从圣杯战争中出局,所以ssss不可能放弃言峰绮礼。 第九十三章 洗礼咏唱 - 继续补欠的字数,差不多了,童鞋们多多投票哇。 - 黑翼公的身影终于在视野中出现了。 鸟首人身,尖喙利爪,缀着鸟翼似的绅士礼服。外貌与教会典籍中所述别无二致。 正是黑翼公葛兰索格布拉克莫亚(grsrgbkmore)。 黄昏和夜幕交接的舞台上,黑翼公扬起鸟羽般的衣服,黑云般涌出的鸟儿覆盖了地面,遮蔽了天色,跨越了空间,咿呀怪叫着展翅扑向巷道。 “腐朽教会之走狗唷,既然于此相遇,吾黑翼公便赐予汝永生。” 仿佛受到黑翼公的意志驱使般,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被逐渐浸染的夜幕取代。 住宅区远处的几幢居民楼已经华灯初上,成群的魔鸟潮水般涌来,将夜色覆盖了一层浓墨。 刀尖魅影飞掠如电,利爪破空裂长风。 持刀哈桑自一旁的阳台上猛然跃下,金铁交击声铿然响起,冲在最前的魔鸟双爪竟被他硬生生地斩下,接着马不停蹄得挥动重重刀光,一口气杀得百余只魔鸟崩解炸散。 然而他这一人格精擅刀术,在五十余哈桑分身中武力足以跻身前三甲,此际悍然出刀,竟也无法杀穿鸟群,不过片刻就被层出不穷的魔鸟纠缠住了,此消彼长,一时竟无法抽身。 “飕飕”身影闪动,其余的哈桑分身紧跟着拦在巷道与黑翼公之间,或是设置陷阱狙击鸟群前路或是发动幻术转移魔鸟攻击,各逞手段,齐心协力,纷纷挺身护主,以专精武艺和潜伏之术的哈桑分身为尖刀直刺鸟群,虽不及持刀哈桑强势,却也堪堪守住防线。 “区区山中老人,成为英灵后竟有如此能耐,吾不得不刮目相待啊。” 黑翼公眼见ssss于万千鸟影中纵横厮杀,鸟儿们不断瓦解溃散,微微讶然。他知道自己小瞧了这些servt,不再悠然旁观,双手虚按,默念咒语。 “呱——哇!”秃鹫乌鸦似的魔鸟高声怪叫,仿佛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帅调度指挥,形状各异的鸟儿纷纷穿插交错,成群结队地集结左右前后,重重翅翼扇动,旋风飙卷沙尘。 这一刻起,鸟群不再各自为战,从守在公寓楼狙击点的弓手哈桑分身角度俯瞰,魔鸟排列的阵型各角相连,竟形成了一个六芒星魔术阵,乌鸦般的大小符文随着鸟群俯冲趋避而不断流动,不论是受创的魔鸟还是溃散的魔力都被鸟阵吸收,重新孕育魔鸟。 如此一来,魔鸟毋需黑翼公支援魔力便足以产生新的战力,愈挫愈勇。不要说此间赶至的哈桑分身不到半数,纵使ssss的分身全部集结,也难以打破这个黑翼公钻研鸟魔术多年而创造的生生不息的鸟之魔术阵鬼车(作者按:本书设定)。 很快,一名只擅长异国语言和化装的哈桑分身就被藉由阵型变换而达到全方位横扫的魔鸟拍成了肉酱,化为粒子消散在了空气中;偶尔有潜伏至黑翼公身旁的哈桑分身发挥出原本身体根本不可能具备的速度与怪力进攻,却被突然张开的结界一口吞进了死气弥漫的彼方,再也没有出现过。 鬼车之鸟阵逐渐压制了ssss,到了后来四面八方都是黑压压的云团,滚滚翻腾,狂潮似地急速逼近,伴随着一阵阵尖利嘈杂的嘶吼怪啸,万千鸟影冲进巷道扑向言峰绮礼。 从战斗打响之时便在巷道中准备的年轻代行者脸色沉静严肃,以魔力编织好的对灵体武装黑键如利箭般一支又一支射出,洞穿鬼车的前锋魔鸟,其中蕴含的对灵的干涉力竟在鸟之魔术阵汲取重创鸟儿的魔力时突然发动,彻底地将这些魔鸟消灭。 这便是教会代行者的驱魔武装,然而尽管绮礼之前一直在以魔力创造黑键剑身,数目可观,但比起这铺天盖地的鸟群而言还是相形见绌。魔鸟之阵呼啸扑至。 “不愧是死徒二十七祖,但对信奉主的仆人而言世上诸邪无形,诸邪退避,”他的表情庄严而又冷酷,一边投掷黑键一边高声道宣告,“我既灭杀,我亦创生。我既伤害我亦济世。无一人得逃离我手,无一人不收我眼底。回归尘土吧。” 耀眼的光辉自黑键跃起,被代行者的咏唱加持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利刃变得坚不可摧,一道道光芒自剑柄中窜出,如光网如炮弹,轰然砸进了鬼车之鸟阵,刺目的圣光照得天地皆白。 洗礼咏唱。 这是圣堂教会之驱魔者的圣典,也是唯一被允许修行的奇迹。在所有魔术流派中,各自的魔术理论的基盘(基础)都是被固定化在世界里,再根据其规则跟系统来发动魔术。以信仰为基盘的这一派的魔术师很少,属于弱势流派,其中流传最广的,被世界固定化作为魔术基盘的就是教会的神之教诲,即圣言(ollord),他们以此来行使最高位的对灵魔术。 黑翼公施展的鸟之魔术起初只是纯粹的魔力,然而鬼车却是拘束、模拟了这个星球上的绝大部分鸟类生物之灵魂的外道魔术,凭借生物的灵性和能量流动吸收转化的魔术阵式大杀四方,如今这一阵式无疑遇上了它的克星——对灵魔术洗礼咏唱。 仿佛炽烈的火焰在鸟林中熊熊燃烧,魔鸟颤栗悲鸣。 趁此时机ssss的诸多分身自各个角落向魔鸟之阵的核心魔鸟发动了密集的攻击,千奇百怪的武器一齐贯穿了鬼车之阵。 “败走者、衰老者为我所召。对我委身,从我而学,为我效忠。赐汝休憩。不忘歌颂、不忘祈祷、不忘我名、我身为轻,解放汝于万物之重苦。除去伪装吧。于宽恕以报复、于信赖以背弃、对希望以绝望、对光明以黑暗、对生世之物予昏黑之死。” 言峰绮礼咏唱着神的教诲,神色肃穆地看着扭曲瓦解的鸟之阵,七零八落插在地上的废弃黑键重新闪烁起炽白的圣光,将一只只虚弱的魔鸟自溃散的鸟群中净化。 “休息乃我所带来。燃烧汝罪、刻于烙印。永远之命只能由死所赐予。” “----宽恕于此,受肉之我在此宣誓。” “----‘愿主怜此哀魂’” 咏唱结束,最后一只魔鸟也溃散为最基本的粒子从绮礼面前消失,送往归还之“座”。 某种意义上讲,黑翼公的魔术已经被绮礼击破——虽然为此付出了五六名哈桑分身的代价。 言峰绮礼没有为胜利感到喜悦,也没有替战死的哈桑感到悲伤,只是和以往无数次驱魔任务完后的心境一样空虚,旋即又被黑翼公那双目散发的压力震慑,只想趁此空隙撤离。 然而浓郁的夜色中,ssss却用念话对他凝重地说道—— 吾主,被黑翼公转移的分身临终感受到他们的魔力都被这个魔术师吞噬了! 正欲撤退的言峰绮礼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莫非之前黑翼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ssss? “真是个聪明的年轻人,只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 黑翼公举起双臂,裤脚上的黑翼与猎猎舞动的鸟翼披风在不知何时起就弥漫身周的死气中分外阴森诡异,言峰绮礼甚至可以看到黑色的巨鸟身影在其身后若隐若现。 “吸收了几具哈桑的分身,总算填补了魔力的损耗,那村姑还真够狠的,一路追到新都还不甘罢休。”黑翼公的身体似乎融进了那介于虚实之间的巨大鸟影,冷然说道。 “都给吾留下吧,吾说过,会赐予尔等与黑翼公与世同存的永生,至于你这只胆敢弄坏我玩具的教会走狗,可以留你全尸——” 话音未落,膨胀的巨鸟黑影猛然罩下,早有准备的言峰绮礼猛然拔起地上的黑键掷向了黑翼公,接着便转身以黑键撞开巷道后面的院墙,滚滚灰尘碎石间闪电般地疾奔到一条人工河流边,翻身跃下。 绮礼的黑键虽然是对吸血种的克星武器,但如果对方闪避及时或者拥有超出其存在本质的力量的话,效果会降低许多,他从教会保留的典籍中知道黑翼公真正的形态绝不是他能抵挡的,哪里还会去跟这个吸血种硬拼?更何况他一开始就不打算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个黑翼公身上,留给时臣和英雄王解决这个异端才是最省力的做法。 ssss虽然能够以灵体化迅速脱离战场,但他们无法置御主不顾,一面留下几人断后一面纷纷下饺子般地跳进了河中,紧紧守护着言峰绮礼。 ——传说中吸血鬼不能越过流水,所以江川河海对他们而言是无法跨越的界线。 如果被洒上教会专门的圣水的话那即便是“祖”也会心生忌惮吧。 黑翼公的鸟影探爪横扫,几名哈桑分身只抵挡了瞬间就被远远地撞飞。 “哗啦”的流水声中,那巨大的鸟影猛然扇动翅膀,一道直径五六米的龙卷旋风自河中腾起,几道人影在夜色中划过,一下子就没入了巨鸟黑影之中,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片刻的耽搁,擅于潜水游泳的哈桑已经抱着言峰绮礼顺着河流逃离了此处战场。 第九十四章 躁动 - 感谢篁煌的打赏,可惜最近天太热,笔记本显示屏又有点问题,懒得多打字了。 以后有空补上吧。 - 和时臣一同敲定联盟的细节后诗羽就和隐藏身旁的berserker准备打道回府。 她担心再待下去如果和rer碰面会被这个对言峰绮礼青睐有加的高傲王者搅局,自然不敢节外生枝,于是就婉拒了时臣一同觐见英雄王的邀请。 走出远坂邸,夕阳的茜色染红了冷清的坡道。偶尔有啾啾的鸟啼不知从何处传来,苍翠的树叶也仿佛彤红的火焰在坡顶摇舞,替寂静的高级住宅区平添了一股忧郁和凄美。 “真漂亮啊。比起新都的城市风貌,深山町这边更吸引人呢。” 或许是由于计划取得了初步进展而放松了心境,诗羽反倒生出了几分赏玩风景的兴致。 “小松鼠,你这么忌惮那个金闪闪的家伙,但就算是我也看得出刚才那头家畜根本没有压制他的魄力。选择和他联手会不会太冒险了?” berserker一离开远坂宅便迫不及待地显露了身形,分岔的尾巴小狗似地摇晃着,冰蓝色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间桐诗羽,一副全心全意为御主着想的模样。 诗羽哑然失笑,谋划圣杯战争从来没有十拿九稳的事,必要的冒险是没法避免的。她眼珠一转,难得龙女一本正经地跟她商量策略,索性就借着这机会交流下,抬头看了看天色道:“那我们先不忙着飞回家,咱们好好聊聊。” berserker乐得不回去看间桐樱那张捉奸似的臭脸,自然连连点头称是。 看到她这副喜笑颜开的样子,诗羽微微一笑,一边沿着坡道走下去一边回答龙女的疑问。 “确实英雄王自身的看法极为重要,毕竟圣杯战争的规则下主从双方的意见是决定某一组行动的关键因素。时臣恪守魔术师的理念,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违抗契约文书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更何况我拿老怪物这张虎皮充大旗;而rer虽然不愿将圣杯拱手让人,但他不是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说不定正在花时间调教言峰绮礼呢,估计没有这个余暇搭理我们。” 伊丽莎白询问联盟的事只是为了投诗羽所好,慢慢把间桐樱那个半点忙都帮不上还要拖后腿的贱民赶出小松鼠的心罢了,起初还装出凝神聆听的样子,到了后来就只顾看着间桐诗羽的侧脸,心爱的小松鼠侃侃而谈的模样也很是迷人呢。 一旦真切地喜欢上某个人,不论是她的缺点或是优点都会变得处处顺眼。 更遑论本来就是恋爱脑袋的伊丽莎白巴托里。 “至于圣杯,我确实不需要它,所以就毫无顾虑地跟远坂时臣签订了强制文书,相信这一点足以打消他的疑虑。但若是在远坂宅邸碰上归来的金闪闪就麻烦了,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屑与我们联手,说不定当场就会翻脸。嘿嘿,现在我们及时撤离,就让时臣去应付他吧。” 诗羽对型月世界的了解只是来源于动画和命运守护夜的游戏,但在论坛上围观得到的讯息也足够让她掌握大部分角色的禀性和思维方式。躯体人格沉睡后记忆碎片彻底复原,自此她才算得上是个真正以上帝视角把握这个世界的穿越者。 也正是如此,她知道圣杯这个通往根源的秘仪早已经被污染,根本没有多少使用价值,所以一转身就把间桐脏砚卖了——在起源长河的冲刷下,她已经彻底掌握骷髅宫留给她的遗产,足以应对老奸巨猾的间桐脏砚。 突然她手上一紧,右手已经被人握住,冰凉又柔软的熟悉触感,显然是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鼓起勇气伸手,心中忐忑,不禁偷偷地朝诗羽脸上神情瞧去,身穿魔力编织的连衣裙的少女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毫无愠色。白净精致的侧脸被夕阳镀上最后一抹余晖,金灿灿得甚是耀眼。 仿佛被小松鼠的默许鼓舞,龙女得寸进尺地把爪子伸到了间桐诗羽的柔软腰部,长着一对恶魔龙角的头也不知不觉间靠上了故作不知的少女肩膀。 唉,这妮子满脑子都是这些心思,反倒硬肛英灵卫宫的我才像是从者 诗羽幽幽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从小经历就与他人格格不入,由此形成的价值观也与常人迥异,对同性之爱并不排斥,更何况她本身灵魂就是男性。只是一直过不了桐岛蕾那一关,不想背叛恋人,所以才有意无意地忽略了berserker的表白,但回溯因果长河后便斩断了诸多羁绊和枷锁,不再彷徨,决定接受伊丽莎白这个纯情少女的告白。 留给我和伊丽莎白相处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尽量满足她吧! servt终有一日会回到英灵座。从现在这种情形看,圣杯战争各方的试探和情报搜集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将会是惨烈无比的角逐。说实话如果不联合远坂时臣这一组,她们的胜率微乎其微。即使不活到最后也会因为圣杯的降临而失去凭依吧。 她可没办法留下伊丽莎白,不被圣杯涌出的黑泥吞噬还能借此受肉留在现世的,唯有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一人而已。 正思索着,berserker忽然松开了手挺身挡在了她前面,嘴角勾起凝重又凶暴的笑容。 “小松鼠,有人来了!” 和圣杯战争的御主之间能以令咒相互感应一样,从者也能察觉对方的身份。 特别是对方毫不掩饰的时候—— 诗羽顺着伊丽莎白的目光望去,只见长长的坡道下方十字路口边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金发青年,绮丽英俊的面容只要见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乌鲁克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似乎静静等着红绿灯的rer感受到了两人的目光,血一样鲜红的眸子像是打量在人群中认出王者尊贵的蝼蚁般与间桐诗羽遥遥相望。 隔着两侧鳞次栉比的民居和脚下延伸的马路,诗羽仍旧感受到了一股睥睨八荒的王者气息直接穿过大脑猛然撞进她的意识海,惊起大片波澜,沉寂的魔术回路也开始发出尖啸,秀发飘拂摇动,在伊丽莎白骇然又不知所措的注视下一点点地泛起银光。 “哈啊——————哈啊————” 热血沸腾。心脏狂跳。 喘气般的声音从喉咙漏出来。猛地,模糊了意识。 思考无法运行。 黑色长发已被白银光华浸染,宛如星空中的璀璨银河降临于坡顶。 伊丽莎白想要对rer动手,英雄王却眨眼间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 “不——杀——杀” 无法吸气,只是吐着。嚎叫出口却成了清亮的龙吟。 好难受,喉咙好烫,身体好胀。 好像有野兽不甘地在体内撕扯冲撞,意识海底层翻天覆地。却什么也办不到。 “虫豸之身而化龙种,哼,以凡夫俗子的器量来看也算有趣。但栅栏既是凭依亦是牢笼,本王已瞧见那模糊的未来,真期待你那错乱又黑暗的牲畜表演啊。” 听到恍惚的声音,或是恍惚地听到了王者的裁决。 金发的尊容擦肩而过,远古的恶龙被彻底激怒,试图对不敬狂徒施以教训。 却难以遂愿,或许是英雄王已经远去的缘故,终究只在掀起惊涛骇浪之后恨恨地重新下潜,不见了踪迹。终于让诗羽以记忆碎片和意识光流打造的青莲根茎镇压了意识海。 “小松鼠”挥挥手示意伊丽莎白已经没事了,诗羽大汗淋漓地靠着一株樱花树休息了一会儿,胸脯急剧起伏,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没想到金闪闪对阿兹达哈卡魔龙的威慑力如此强大,应该说不愧是擒杀过天之公牛的王者吗?幸好阴错阳差地融入了抑止力气息,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让魔龙破体而出吧。” 诗羽庆幸地想着,重组身体之时附着了抑止力,她现在的躯壳无疑成为了魔龙最为坚固的樊笼。不然被携带对神性英雄克星天之锁的英雄王激活阿兹达哈卡魔龙,下场必然会很惨。 重新站起身,诗羽眼角余光无意间突然瞥见远处蜿蜒而下的人工河河岸边上的草丛中隐隐有一缧紫色发丝随着晚风微拂,顿时一怔。 第九十五章 捡到一只野生萝莉 在意识海中挣扎时不觉得,此时清醒后竟发觉夜色已然降临。 虫声断断续续地在周围鸣唱,诗羽一招手,无形的气压猛然冲过,野草倒伏,露出了一个动也不动趴在野草泥土上的白衣萝莉。紫色的发丝半边已经湿透,若非诗羽进阶为幼年种后感知敏锐远超寻常魔术师,还真不容易发觉她的身影。 “又一个servt——不过看上去气息很薄弱啊!” 伊丽莎白一愣,收起了下意识摆出击刺姿势的长枪。从者之间能够互相感应对方的存在,她还能察觉到这个紫发萝莉的属性都意外得低,仅仅比普通人类要好一点罢了。这种servt,她一枪就能秒杀,根本不用担忧小松鼠会被偷袭。 比起这个蝼蚁般弱小的servt,她更在意的是小松鼠会不会对她刚才的无能感到生气。 当诗羽发生异状之时她周围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水箱般沉重,即便音波攻击也无法突破,只能通过不受力的透明空间看着小松鼠受苦,结果不仅一点忙都没有帮上,还没有察觉到周围竟还潜伏着另外一名servt,不管怎么说都太失职了。 “好像有点不对,已知的七骑从者中并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吧?” 诗羽看着龙女羞愧不安的样子宽慰地握紧了她的手。 她体内的魔龙蠢蠢欲动之际,对周围的感知都被模糊的意识隔绝了,不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英雄王动用了王之财宝中的某件宝具隔绝了她俩的空间。虽然英雄王无法把他宝库中的宝具效能发挥到最大,但短时间内办到隔绝空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双方实力差距悬殊,诗羽当然不会苛责berserker——比起这个,她更在意这个外貌跟小樱这种年纪的普通女孩别无二致的servt的身份。 即便是一直没有在她面前现身过的ster,在间桐网络扫描冬木市之际,诗羽也知道他是个介于中青年之间的黑发男子形象,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决计不可能错认成紫发萝莉。 “莫非是ssss的分身?但不要说穿着打扮不像,这种在敌人面前趴着睡觉的行为也太无谋了吧?”诗羽心中一动,横穿过马路奔下堤坝,朝白衣萝莉的那处草丛走去。 如果是ssss这种除了气息遮断外其余属性都很低的从者,她自信还是能应付的。 身怀魔龙之血,历经起源长河锤炼,除了金闪闪那样的顶尖战力,诗羽已足以自保。只是往往她碰到的都是最难应付的家伙罢了。她不信这次连只萝莉都摆不平。 在距离白衣萝莉三十米左右的草地上停下脚步,快速地念完咒语,两个魔术阵自虚空中浮现。 诗羽现在保持的距离正是龙女伊丽莎白施展速度最快的音波利刃的攻击半径,即使情况有变也足够争取到撤退的时间。 “四方上下,万物归焉。”伴随着启动咒文,左侧魔术阵符文流动如漩涡,猛然爆发出一股吸力,漫天草屑卷舞,呼呼的旋风将白衣萝莉从草丛中蓦地拔离。 诗羽微微蹙眉,便是在这瞬间,她瞧清了那萝莉的面容,破旧的白色连衣裙湿漉漉地紧贴着身体,双足不着鞋袜,褐色的肌肤上多处磕撞的淤痕触目惊心,紫色发梢拂动间露出紧闭的双目,显然是个柔弱可怜的小女孩。 她不敢放松警惕,见兀自沉睡的萝莉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痛楚之色,便只撤除了魔术阵的绞杀之力,漩涡激流含而不发,让旋风托着白衣萝莉落到了她和伊丽莎白面前。 “大概是从人工河的上游漂下来的吧。最有可能的果然还是ssss——看来言峰绮礼也碰上了棘手的家伙。”诗羽自然不知道金闪闪正是因为绮礼爽约而连带着看她不顺眼,才会出手戏弄她的。这时竟有几分幸灾乐祸。 “小松鼠,先别杀这只老鼠,我要好好在她身上报复下那群老鼠干的好事。” 伊丽莎白对合谋伤害小松鼠的ssss当然没有好感,冰蓝眼眸中尽是残忍暴虐之色,她上次弄死的那只吸血鬼很不耐用,一下子就被折磨死了,这次换成英灵应该能玩很久吧。 “别,先用你的拷问手段搜索下情报,看看是谁袭击了言峰绮礼。” 诗羽对待敌人从来都是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虽然从贞德那领略了守护的珍贵和伟大,但现在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有这个闲心去守护世界,充其量只能先从守护身边的人做起。 而ssss这种不择手段的刺客就是她首先要铲除的。 反正到时候时臣责问她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了,区区一个哈桑分身还动摇不了她在时臣心中的利用价值。 回到间桐宅后没过多久,伊丽莎白就拎着萝莉哈桑来到了诗羽的房间。 看到berserker恼恨又不甘的神情,诗羽微微吃惊,莫非连监狱之城的拷问技术都没有办法从哈桑口中套出情报吗?山中老人那传得神乎其神的传说看来还真没有夸大其词。 “这只蠢老鼠什么都不知道,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记忆,包括圣杯战争和哈桑的事情,还是个哑巴。”伊丽莎白恨恨地把白衣萝莉扔到地上,气鼓鼓地坐在诗羽床沿,对自己接连受挫很是郁闷。 重重摔到地上,普通人早已经捂着屁股痛叫了,可这个紫发女孩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爬起身站到了一边,茫然又无措地看着诗羽和伊丽莎白。 顺便一提,龙女的拷问技术也是出神入化,从外表上看萝莉哈桑根本不像是在监狱之城遭受了地狱般的折磨。但诗羽能看出这个白衣萝莉已经如风中残烛般虚弱了。 “没道理啊。按照情报显示第十九代山中老人——百貌哈桑具有多种人格,正是这些不同的人格才给予了他层出不穷的暗杀手段,成为英灵后这些人格就作为他的分身而存在。所以只要是哈桑分身就必然掌握着某种技巧。”诗羽狐疑地打量着静静候在一边的萝莉哈桑,这家伙好像根本没有作为百貌哈桑一部分的自觉啊。 “这种白痴家畜怎么干得了暗杀这种工作。”berserker翻了翻白眼。 诗羽灵光一闪,恍然道:“不错,正是这样所以才会成为百貌哈桑的一员!只要什么都不知道就能保住情报,过去百貌哈桑被敌人俘虏受到拷问时,也许就是将这个人格表面化,以此来守住秘密的。” 伊丽莎白失望地道:“那留她有何用?干脆宰了放血给我洗澡吧。” 说着便取出长枪就要给萝莉哈桑放血。 “慢着。就这么杀了说不定会被百貌哈桑感知到,万一赶到间桐宅来报仇,到时连累小樱就不好了。” 诗羽连忙制止了伊丽莎白。毕竟好好的一只萝莉,宰了太残忍太没有人性了。 既然萝莉哈桑没有作为servt的记忆,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少威胁。但如果留在身边的话说不定百貌哈桑还能通过她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所以伊丽莎白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从小就在东北基地垃圾处理房中淘宝养活自己的诗羽知道,只要想办法,任何东西都是有价值的,更遑论萝莉哈桑至少还是脱离时间轴之上的英灵。从本质而言她的存在就已超越了魔术师在内的人类群体。 第九十六章 再战黑翼公 - 感谢黄昏九翼天使、koko的打赏。 - “诗羽啊,似乎你遇上了麻烦?”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熟悉声音敲响了诗羽房间的门。 尽管来者掩饰得很好但其话语背后的讥讽和玩味仍旧令诗羽微微蹙起秀气的细眉——玛奇里世世代代的统治者间桐脏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拜访她,其中必有蹊跷。 ——之前布置在房间外的警戒结界没有发挥丁点作用就让他无声无息地靠近了,这尤其让她心中凛然。 不等诗羽应答,门就被脏砚推开了。 走廊里的黑暗和干瘪僵尸般镶嵌在门框里的脏砚巧妙地融为一体,berserker纵然想挥枪怒刺也找不到任何空隙。仿佛黑影便是房屋,房屋便是空间。 “你来做什么?是想来打探圣杯战争的进展吗?我可不觉得眼线遍布冬木市的间桐家主会连这种情报都要亲自到我这来咨询。”诗羽的眼神和往常一般冷漠又怀着防备,伊丽莎白觉得她根本不担心间桐脏砚是来兴师问罪的。 “尖牙利嘴的丫头,今天你的表现让老朽很是刮目相看啊。不愧是阿兹达哈卡魔龙的血脉,照这样下去六十年后我们间桐家不需要小樱都能捧回圣杯吧?作为长辈看到后继有人,心里当然高兴极了,索性就特地来慰问下我们的大功臣,”脏砚歪着头盯着诗羽瞧了片刻,目光突然落到了茫然站在一旁的萝莉哈桑身上,嘿然笑道,“本来还在考虑该给你什么奖励,看到这个家伙老朽便有了法子。嘿嘿,那古板耿直的言峰璃正和远坂家的儿子谋划的事太过拙劣,连老朽这昏花的浊眼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berserker暴躁地打断了老怪物脏砚的话,冷冷地道:“老怪物别啰啰嗦嗦得没完没了!大晚上的人不好找,你既然来了就当演唱会练习的听众吧,我一定会卖力唱歌给你听的。” 当初脏砚和左邻右舍被伊丽莎白的歌声“感动”得满地打滚捂耳只求给个痛快,目睹这种场景后龙女虽然依旧认为是自己的歌声魅力太大导致凡夫俗子无法承受,但也知道了这是她拥有的独门绝技,便时常拿这个来威胁这些顽固的愚夫愚妇,屡试不爽。 脏砚那与生俱来、邪恶的非人笑容微微一僵,诗羽不容他有暇思考,径直说道:“莫非你想让这只哈桑成为瓦解他们联盟的关键棋子?但百貌之哈桑说不定能共享视听,我们这边算盘打得再好也没有用吧。” 诗羽知道脏砚已经对她出入远坂宅邸产生了怀疑。但他应该不会认为她能抵抗住圣杯的诱惑放弃这场圣杯战争而与远坂时臣媾和,毕竟除了御三家屈指可数的几个老人,外人根本不晓得圣杯系统的真相,脏砚多半以为她是在与远坂时臣虚与委蛇,所以诗羽必须要维持住脏砚眼中那个时刻准备背叛时臣的错觉,便不能让脏砚把话题随意发挥。 “哈哈,诗羽你多虑啦,ssss职介作战实力确实参差不齐,但无一例外都拥有强大的气息遮断技能,但眼前这个哈桑根本没有这种本事,显然她即便是在众多百貌哈桑中也是论外的存在,别说彼此之间不能共享视觉,就连相互呼唤可能都做不到吧。” 脏砚桀桀怪笑着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萝莉哈桑吓得往后一缩,情不自禁地躲在了诗羽身后。显然即使无口无心无表情如她,也能感受到间桐脏砚骨子里的黑暗和腐朽恶意。 诗羽一边恍然地露出钦佩之色,一边把手放在萝莉哈桑肩膀上,以示抚慰。 “但既然ssss敢把这个记忆一片空白的哈桑丢在外面,就代表她难以被敌人利用。老爷子难道你有法子”诗羽狐疑地看着间桐脏砚,英灵即便以从者之身现界,也不是寻常魔术师能肆意摆布的,脏砚区区一个养虫专业户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servt终究只是servt。别忘了圣杯系统的令咒是谁设计的,要说对圣杯战争的了解,即便是远坂永人都远不如老朽,更遑论时臣这个年轻后辈。凭借所知规则的漏洞,老朽足以让这枚弃子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脏砚阴险地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诗羽。 他准备把萝莉哈桑的控制权转移!对这个猜测诗羽并没有多少吃惊或疑惑。 正如间桐脏砚所说,当今之世对圣杯系统尤其令咒系统最了解的人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呢。要办到这一点虽然存在难度但也没有多么不可思议。 但如果说能让现在这枚弱不禁风人畜无害的弃子发挥出乎意料的作用,除了将萝莉哈桑变成具有真正ssss能力的独立servt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脏砚能办到这一点吗? 诗羽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间桐脏砚打动了。 “好,那她就交给你了。少用那些龌龊的伎俩。我会让berserker在一边看着的。” 为防脏砚直接把萝莉哈桑改造成只听命于他的杀人傀儡,伊丽莎白这个足以在第一时间秒杀哈桑的servt是必不可少的枷锁。 “当然,这种事不尽心尽力怎么行?老朽对圣杯的渴望绝不下于你哟。” 脏砚一边说着谁也不信的鬼话,一边有气无力地朝萝莉哈桑招招手,仿佛真是个奄奄一息的慈祥老爷爷般。 不提准备到小樱房间里睡觉的间桐诗羽,在冬木市游猎逃遁时还不忘见缝插针利用使魔将诗羽的起源唤醒的黑翼公却遇上了一连串麻烦。按照中国人的俗话讲就是当初出门没有看黄历,从奥地利的城堡到日本的冬木市,一路上几乎都在走霉运。 那夜与berserker和sber激战后黑翼公的魔力损耗过大,尤其贞德的净化之力直接重创了固有结界永不复返的根基,加上雨生龙之介又被间桐诗羽抹杀,使得这位高高在上的“祖”不得不亲自狩猎魔术师及人类来补充魔力及死气。结果还没来得及把凯悦酒店中剩下的魍魉恶鬼彻底消灭,一路凭借启示技能追来的sber就杀进了这栋高楼大厦,将近数十只恶鬼直接被她净化,逼得黑翼公不得不撞破玻璃飞到楼外,短短一夜间便被人杀得两度逃跑,自此被他引为平生最大耻辱。 “唔——这些东西总算还能顶用,按照龙之介的情报看远坂邸那边估计还有几条漏网之鱼,哼,正好了结当年与宝石翁的宿怨。” 利用固有结界彻底吞噬了十来个哈桑分身后黑翼公意犹未尽地收回了黑色鸟影,缓缓落到旁边的一处屋顶,瞧了瞧头顶的弯月,皎洁的月光和浓郁的夜色令他感到一阵畅快舒适。 “黑翼公——你又残害了多少无辜者的生命?!” 凛然的呵斥声从远处遥遥传来,黑翼公微微一怔,便见那夜幕下一道窈窕身影持剑追来,金色发辫随风舞动,铠甲散发着耀眼寒芒,双眸坚定纯净,正是法兰西的英雄贞德。 黑翼公恼恨不已,又是这个村姑来坏他好事! 偏偏sber贞德的圣剑恰好是他的克星,除非以十成出力的化身状态直接碾压过去,不然他还真对这个基督的狂热信徒没有多少办法。但要想恢复全盛时期的实力,他必须先搜寻更多的养料来充足魔力。 冷冷哼了一声,他展开乌黑的鸟翼冲天怒飞,欲避其锋芒。 “碰”的一声闷响,黑翼公仿佛撞到了一层透明的玻璃般被弹了回来。 “结界?什么时候——”他低头一瞧,只见人工河的对岸走出了一个女子身影,短发红如火焰,身材火爆,容貌娇艳却气质凛冽,倘若与魔术协会有所交流的远坂时臣在此说不定会大吃一惊吧,她正是历任降灵学科部长的索非亚莉家族之女,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 “你居然没有死——是被这个多管闲事的村姑救回一条小命了吗?” 黑翼公惊疑不定地瞧着这个差点被他杀死的魔术师,虽然明白贞德可能有某种救治重伤者的手段,但不过一天的时间便能从奄奄一息的状态恢复到现在,也太令人吃惊了。 索拉和sber一前一后的站位让黑翼公放弃了打碎结界逃离的想法—— “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正是我贞德达克的mster——黑翼公,即使现在放弃不义之举,吾主也不会轻饶你的罪过。倘若还有身为二十七祖之尊严,就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战吧。” sber贞德大声宣告,圣剑剑刃上魔力火焰炽白如日,照耀得人工河一片光明。 第九十七章 下次还会见面吗 - 感谢poo炎燚的打赏,新的金主出现,让我有点小激动哇。 - “sber,你没有愿望吗?” “是的,没有。” “原来如此。没有对圣杯的执念,这样的英灵更愿意配合守护者完成任务,抑止力大概是这么认为的吧。” “抑止力?召唤我而来的不就是你吗,mster?” “不,我只是根据现状向那边提出援助的申请罢了。然后连召唤的仪式也没有,你便顶替了原本应该作为sber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英雄。高举圣旗,手持圣剑的圣女英灵什么的,我大概知道你的身份了,但没有想到因为追随神的声音而走向破灭的你,居然会毫无愿望。啊,倒不是怀疑你在说谎,只是你的经历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位朋友。”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含恨而死,觉得我一定很渴望报仇,或者是渴望得到救赎什么的。但对于生前的经历,我并不觉得会让我产生这类的情感,我知道我过得很充实。虽然并不能得到所有人认同,但是至少我对自己的生涯没有半点的后悔。” “啊啊啊,我明白了。虽然有些失礼,不过我确实抽中了一个可敬得可怕的搭档呢。” “那么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呢?我自知单以勇武而闻名的英雄光在我之上的就多不胜数,强制把我拖进这个时代的原因想来想去也只能是看中了我的信仰和主之恩惠了吧?” ——第一次以从者之身现身此世后的对话场景历历在目,白发的男子慵懒又隐露沧桑的身影却不知不觉间模糊了,只剩下一脸疲惫又轻松的笑容逐渐在面前消散。 “到此为止了呢,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留下的麻烦也不少,接下来就拜托你啦。魔力供应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昨晚救下的那个女魔术师足以承担了。我想你不会拒绝的吧,驱逐黑翼公这种异端,还有和rder的决战,这些都要你自己走下去。” 刚离开经历第二次魔术治疗后沉沉入睡的索拉小姐的房间,酒店宽敞的走廊中便出现了英灵卫宫的身影,sber正要说话,却被mster的话语制止了动作。 “”伴随契约传来的魔力逐渐稀薄,sber很快便明白了他的状况。 既然不是身受重伤,也不是故意开玩笑,剩下来的真相就只有一个。他的任务——制止间桐诗羽魔龙化——已经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完成了。 “什么嘛,我这不是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啊。结果还把我强行拉过来,太不像话了。” 或许因为心中稍微有点不舍,或许是离别来得太早太突然,sber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踌躇了片刻最终说出口的却是这种白痴话。 要想让坚毅的战场之花、高洁的虔诚圣女贞德达克像那些传奇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洒泪挥别,这种事果然还是太难为她了。 “啊,本来是打算悄悄离开的,那样才显得和我一贯的形象相符。但好歹你也帮我分担了很多,直接溜走就太不够朋友了。”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情,白发男子露出了阳光般地微笑,直到最后一刻,他还在以自己的方式告别自己的战友,“虽然时间短暂,但这段并肩作战的日子会随同我插下的剑一起铭记的,如果有缘的话下次应该还会相聚的吧,我有这种预感。” “拜拜,贞德。” 然后化为了一阵清风,从sber眼前消失了。 “你这个纠缠不休的卑贱村姑,如果真把我布拉克莫惹恼了,把你连同这座城市直接化为月饮之地也不是什么费力的事。” 黑翼公面色阴沉的话语打断了sber举剑时闪过的回忆,无形的压迫力直面而来。 sber甩甩头,把那阵别离的惆怅从脑海里驱逐,魔力吞吐催动,就要将黑翼公斩下。 sber、稍待片刻——时钟塔与二十七祖的关系颇为微妙,我身为名门索菲亚莉之女,必须先根据黑翼公的解释来做出相应的行动,不然容易被人捉住话柄 索拉朝sber发出了暂且按兵不动的念话,接着转身冷冷地盯着黑翼公,恨声质问道:“阁下对索非亚莉家族施以如此狠辣的手段,难道是想和魔术协会宣战吗?” 倘若是时钟塔的其他寻常魔术师,黑翼公大可不必理会。死徒二十七祖与人类本来就处于蛇与青蛙的食物链位置,遇到这等遭遇只能忍气吞声地自认倒霉。但索菲亚莉家族却是魔术协会水面下拥有巨大势力的名门,协会总部、伦敦的时钟塔在神秘学上分为十二学系,其中降灵学科的历代系主任就均由其家族担任,如果把黑翼公对索拉的攻击视为对魔术协会的挑衅也未尝不可——魔术协会也是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到二十七祖的少数势力之一。 黑翼公喜好从事社交活动,自然不像那些一直躺在棺材中坐井观天的死徒般盲目无知。但他对魔术协会的忌惮也没有到当场退缩的地步,冷笑道:“据我所知,你的哥哥才是索非亚莉家族的继承者吧?我可不信他们会为了一个连魔术刻印都没有的家族子弟强出头。更遑论对魔术师这种群体,吾是再清楚不过了,那群只会在实验室钻研新产品的废物即使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着子嗣被吾屠尽的风险与我为难。” “你——”索拉面罩寒霜,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好一阵起伏,显然她被黑翼公霸道又尖刻的话语气得不轻,sber握紧长剑,随时准备上前堵住黑翼公的臭嘴。 黑翼公话虽难听,其实却并没有任何夸张之辞。魔术师基本上以一子相传的方式继承自己的魔术和研究。这样子的家庭称为“魔术师家系”,譬如冬木市的远坂家、时钟塔的索菲亚莉家族。魔术是一子相传的理由,跟魔术刻印不能复制有着重大关系。只有被选中的继承者一人,会继承那个家族的所有魔术,而索菲亚莉家族继承刻魔术印的并非是索拉而是她的哥哥。 换而言之,索拉这样的庶女生死安危和荣誉都只是家族的筹码罢了。 所以她才会沦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成了心高气傲没经历过多少挫折的肯尼斯的未婚妻。 黑翼公的冷嘲热讽实际上戳中了她的痛脚。如何不叫她气急。 “看来阁下是不打算给我一个交待了,也罢,”索拉沉着脸道,“sber、不用顾忌我,私怨公仇,就由你来一剑斩断,诛除这个异端吧。” “哼,原来是与sber签订了主从契约。没想到贞德你不仅是爱管闲事的乡野村姑,还是个水性杨花的轻浮婊砸,嘿嘿,这副样子,怎么还有脸说是耶和华的忠仆。” 没有搭理黑翼公阴阳怪气的调侃,sber一脸肃然地举起长剑,圣焰如火炬般照耀夜色中的万物万灵——“mster,既然我们已缔结新的契约,你的荣誉和生命就交给我贞德达克!” 掷地有声的宣告后,金发少女挥动长剑,气浪如银河倒泻,穿云破风,从空气中撕裂出火焰,在大地上犁出深壑,猛然劈开了黑翼公环绕周身的固有结界。 死气狼烟般从破裂的豁口滚滚涌出,sber故技重施,蕴含净化之力的长剑猛然爆发出耀眼光芒,瞬间便驱散了永不复返的死气。 然而黑翼公却不慌不忙地举起双臂,成群的乌鸦黑鸟从衣服下蜂拥而出,如一块遮天蔽日的黑色巨幕朝sber当头罩下! “先来尝尝开胃小菜吧,贞德。” 第九十八章 间幕:借刀(上) - 昨晚去贴吧才知道fgo首抽,弄了半天太卡,今天弄好了结果又在维护,泪目。 求推荐票安慰。话说盾娘居然是英灵和人类的结合,诸葛孔明人设居然是二世韦伯,果然脑洞最大的不是我们同人作者而是蘑菇啊。 - 黑羽席卷河道,凄厉的鸟啼奏响夜之诗章。 好像连魂都会被吸摄的魔力贯通向索拉和sber—— “这种伎俩,真是够了——” sber大声高喊,从新契约的彼端传来的魔力前所未有的强大,伴随着她的斗志灌入手中剑刃,仿佛有天使从空中缓缓降落,围绕在她身旁,沸腾的魔力湖泊如同决堤山洪般从剑尖细小的宣泄口猛然爆发,拇指粗细的光束瞬间洞穿黑色幕布,粉碎了黑翼公的魔术。 “撕裂了空间,这就是sber那属于最强职介的力量吗?” 索拉出身名门,眼界自然不是现在的韦伯和诗羽所能比的,一眼便看出了刚才那平平无奇的一击蕴藏着何等力量。 黑翼公的黑色幕布其实是固有结界永不复返的背侧,一经展开便能扭曲空间,加上他那千年岁月积累的魔术知识和手段,足以将敌人流放于不可触及的空间断层中。如果有人称它是接近魔法的大魔术,也未尝不可。 但sber却汇聚所有魔力一举贯穿了这个空间,若非黑翼公及时闪避飞退,恐怕措不及防之下都可能被她洞穿头颅要害。当然,这也是索拉所能提供的魔力量比之英灵卫宫还要多上数倍的缘故。 在索拉诞生时,索菲亚莉家正处於不安定的权力斗争中,产生了嫡子有可能被暗杀的妄想。作为对策,索菲亚莉家对兄妹俩都做了魔术的基本训练让两人都达到足以移植魔术刻印的程度,再让生存下来的一方成为后继者。虽然后来斗争在兄妹两人都平安无事的情况下结束了,魔术刻印和嫡子的地位都给了索拉的哥哥,但索拉本身的魔术素养就足以称为精英魔术师的水准,比之在魔术修为上只是半桶水的英灵卫宫魔力要充裕许多。更别说英灵卫宫自身行动和施展魔术本来就需要魔力,所以供给sber的魔力自然就少了。 如今的sber贞德和之前相比无疑是更强了。 “哼——”黑翼公恼恨地落到远处草地上,他也不愿逞口舌之利,这种状况下只能手底下见真招。乌黑鸟翼一扇,巨大的黑色鸟影自影子与夜色的交界处冒出,随着黑翼公修长身体的融入愈发膨胀,竟隐隐有化作巨鸟的趋势。 “糟了,sber,快阻止他!黑翼公要是显露真身那就不妙了——” 索拉想起曾经从图书馆中查阅到的机密资料,脸上顿时笼罩了一片阴云,急忙下达命令。 sber不用她提醒就已经明白黑翼公接下来的动作会是何等恐怖—— 从那巨大鸟型虚影中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若狂风强压般吹得百草倒伏,河面波浪涟漪层层激荡,狂暴的气流彻底笼罩了人工河和公寓楼的上空,高亢的鸟啼震耳欲聋。 虚影不断凝实膨胀,黑色的羽翼像乌云般高垂天际。 仿佛对城级宝具解放真名一样可怕的威势随之爆发! 从时臣口中得知己方与间桐家结盟的消息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整了。 倒不是时臣有意拖延,问题主要还是出在绮礼这一边。 浑身湿漉漉地赶回公寓后与英雄王会面后,这个代行者就一直在思索今日得失。 他第一次感到了情况开始变得有些棘手。 尽管成功从黑翼公的爪牙下逃脱,但不管牺牲了十来名哈桑分身的代价,还是从渐趋复杂的局势看,黑翼公乱入一事都打乱了言峰绮礼的部署,加上哈桑汇报的间桐诗羽出人意表的强大战力,对手越来越多,说不定在不远的未来会直接影响到他与卫宫切嗣的交战。 这种情况下与间桐家联合,形成压迫爱因兹贝伦的局面,也有助于绮礼找到与切嗣决战的机会——但要是间桐诗羽和berserker抢先一步杀死卫宫切嗣,那就不妙了。所以er的存活也是绮礼乐见的,至少能保证卫宫切嗣的暂时安全。仿佛上帝也站在了他这边。 外人可能会以为圣杯战争就是七骑从者和七名魔术师的大混战与钩心斗角。然而绮礼从时臣那得知的事实却并非如此。圣杯战争大抵分为三个阶段,前期搜集敌方情报,必要时以从者进行试探,中期根据情报和各自利益诉求心照不宣地诛除某些强大的对手,后期便是背叛与厮杀共舞,死亡率最高的盛宴。而实际上圣杯战争也只是御三家通往根源的仪式罢了,其余四组被圣杯诱骗而来的竞争对手尤其是servt都是仪式完成所必需的灵魂。所以御三家先互相联手排除其余对手本来就是潜在的惯例。倘若时臣提出与爱因兹贝伦联盟的话,他不要说与切嗣交锋,即便想要继续留在冬木市都不大可能,毕竟他已经与爱因兹贝伦结仇。 按照绮礼对时臣的了解,到时候只把他当做普通助手的魔术师一定会向忌惮他的爱因兹贝伦妥协——幸好那个间桐诗羽自己找上门谋求联盟,不然现在绮礼的境地会相当尴尬。 到目前为止,时臣的策略都与他的个人目的不谋而合——为了按照计划逼得卫宫切嗣无路可退,现在他也开始认为首先把黑翼公这个意外因素排除在外是正确的选择了。 但是——卫宫切嗣对圣杯的渴求真的能填补绮礼心中的空隙吗? 沉寂了九年,这个男人重新投身于空虚战斗,会对许愿机祈祷何种夙愿? 原本确信能从卫宫切嗣身上找到自己所求之物的答案,然而绮礼现在却动摇了。 脑中一直回放着那些挺身挡在切嗣身前的女人的身影,绮礼心中的怀疑和绝望越来越多地啃噬着他,沙沙,沙沙沙,仿佛虫子爬过,让他浑身不舒服,连坐都坐不住。 深深的寂静中,绮礼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正从门外的走廊向自己靠近。 不是ssss,这种毫不掩饰的身上释放出的华丽的威严感,显然是那个将人类与神灵视若无物,贪图愉悦的英雄王rer——这样的密会已经不止一两次了,黄金的英灵熟门熟路地开门走进绮礼租下的这间公寓。 “rer,你为何去而复返?” 第九十九章 间幕:借刀(下) - 感谢koko和poo炎燚的打赏。 - 不知道为什么,绮礼敏锐地从房间气氛的微妙变化中察觉到了王者今天似乎心情不佳。 “像个落汤鸡一样狼狈地出现在我面前破坏本王心情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这些,”rer像是嘲讽又像是吊人胃口似地说道,“比起这个,你难道不应该趁着那只扁毛畜牲跟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去做点什么吗?” 言峰绮礼默默与他对视。他当然知道rer并不喜欢让黑翼公打搅了他的兴致,所以英雄王一直对时臣老师和父亲大人首先打击黑翼公的策略很不满意。 此时他说出这话,其中的深意让他也不得不保持沉默。 “哼。”rer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接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一截由于失血而显得分外苍白的手臂随意地丢到了言峰绮礼面前—— “啪”的一声轻响,几滴鲜血从平整的断口溅到地板的灰尘上。 “这是——?!” 言峰绮礼浓眉微微一耸,见惯了比这更惨烈更血腥的场景的代行者自然不会因为这截显然是一瞬间就从某个中年男子身上砍下的手腕而动容,真正令他重视的是其手背上的圣痕——这个形状和颜色,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正是老师远坂时臣的令咒。 “没错。那靠着对本王的忠义而常常僭越的男人,远坂时臣从今天起就再也没有办法染指圣杯了——哼,区区令咒也想叫本王自裁,在他动手的那一刹那本王就有无数种办法让这个胆大妄为的魔术师品尝欺骗英雄王的恶果。” rer嗤笑着打量言峰绮礼,然而后者却没有半点震惊恼怒的神情表露出来。 真是无趣啊。也是呢,如果这种程度都不能坦然接受的话,就没有多少意义了吧。 相貌堂堂的王者嘴角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容。 “rer,我想时臣老师背着你与间桐家结盟的事也不至于如此吧?时臣老师不可能为了这种事就动用令咒。” 绮礼早就知道时臣这种人归根结底是不可能与英雄王长期共存的,何况圣杯战争的本质实际上就决定了mster与其servt不可能保持永恒的合作关系,这种情况他自然不会吃惊。 只是没想到rer竟然这么快就和时臣翻脸了。 “结盟?哈哈哈,真是个不错的笑话。绮礼,看你的样子大概也知道所谓的圣杯战争的真相吧?”rer像是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话般,一手抚头一边哈哈大笑,能让英雄王颤抖着肩膀如此畅快而笑,本身就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了吧。 “原来如此。”绮礼想起从时臣处得知的圣杯战争的真实目的,顿时恍然。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可能直接将rer与远坂时臣的矛盾激化至最大。只是到底是谁告诉了他这个足以扭转圣杯战争局势的关键信息呢? “时臣这个蠢货,还称间桐家的老怪物许诺把这次的圣杯让给他,明明拦在路上痛快地把‘圣杯这一奇迹的成就只是为了吸引英灵而用的诱饵’告诉我的就是那个腐朽到骨子里的老虫子。即使本王不出手,像他那样轻信别人的魔术师也注定活不到最后。能经本王之手将他送走,也是看在这段日子里对我还算恭顺的奖励了。” rer露出了邪恶的微笑。宽容中带着残忍,豪放中带着绝对,一切都只凭着他一句话就能下论断,身为绝对存在的王者的笑容。 绮礼点点头。如果是那个间桐家的幕后黑手的话确实有这个立场和资格使rer相信这些话,所谓的结盟可能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让时臣放松警惕,然后借rer之手消灭一组强敌吧,毕竟英雄王的桀骜在仓库街之战中便暴露了,很容易成为他们利用的弱点,至不济也能使远坂阵营内部产生间隙,这等借刀杀人之计不费吹灰之力,着实狠辣。 最要命的是脏砚所说确实不假。这次圣杯战争中唯一想要实现曾经创始御三家夙愿的魔术师,就是远坂时臣。他想要杀掉全部七名servt来启动大圣杯,通往世界外侧的根源。所以时臣才那么吝惜令咒的消耗,在与其它mster们的战斗中,他只能使用两个令咒。最后剩下的那个,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要用它来命令自己的servt自杀——也就是说时臣迟早将与rer走上必须要其中一方倒下的对立局面。 间桐脏砚的阴谋只是让这个局面提前到来罢了。 稍稍推导就知道,大概远坂时臣对质失败后想要动用令咒,结果就被早有准备的rer砍断手腕杀死了吧——本来servt必须要依赖mster的魔力才能在现界后维持其存在,但如果拥有单独行动这个rer职介的职介能力就不用担忧这一点。 单独行动能力即从者可以不必依靠御主的魔力供给而维持一定程度的自由行动的能力,当mster想要消耗掉自己全部魔力发动技能的时候,或者mster因为受伤而无法对servt提供足够的魔力的时候,这种能力就显得尤为重要。 但有利也有弊,那就是mster无法完全的将servt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所拥有的单独行动能力相当于级,这种程度的能力想要维持在现世的存在自不必说。就连战斗和使用宝具都可以完全不依赖mster的支持。 所以诗羽能够看到他在冬木市大摇大摆的散着步的身影。而时臣对此也无可奈何,到了现在rer甚至直接杀死了他的御主,然后犹有余裕地来到言峰绮礼下榻的公寓。 ——从结果来看,在这场较量中获胜的果然是各方面占优势的英雄王。 “那么,rer,你现在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绮礼不动声色地问道,“是来铲除时臣老师的余党吗?”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恐。好像是在问一件无足轻重的琐碎闲事。 rer低头俯视着端坐着的年轻代行者,俊美的面容上挂着若有若无的阴沉笑意,不答反问:“绮礼,圣杯战争的参加者是不是能够拥有复数servt的契约?” 第一百章 圣剑咏唱 - 我增加了贞德的宝具,不要介意,毕竟官方没说sber职介的宝具和rler职介相同。 今天更新迟了,因为在玩fgo,这章三千字刷人品,求出个喜欢的英灵。 大家也多多投票点击收藏攒人品吧。 - 不论是东方的中国或印度,还是西方纷繁复杂的传说中,都记载着一种硕大的巨鸟,人们称之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绝云气,负青天。诸如此类的描述举不胜举。 但在高级幻想种绝迹的这个时代,“鹏”的称号被赋予给了人类唯一能亲眼目睹的巨鸟——二十七祖之黑翼公葛兰索格布拉克莫亚。 这名有着鹏、黑翼公、月饮等称号的死徒,自遥远的岁月之前便存在,其本来的姓名早已被人忘却,即使是用来形容其不同存在形式的称号,也慢慢地尘封了来龙去脉。到了科技昌明的20世纪末,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三种称号代表着布拉克莫亚的三种能力。 ——即使是贞德也不禁被展现于月轮与夜幕舞台上的巨大鸟影惊得瞠目结舌。 汹涌的河面旋风肆虐,一只超巨型黑色乌鸦徐徐展开遮蔽天地的双翼,阻隔其退路的结界早已像一张薄纸般被巨鸦抬起的鸟首撞得四分五裂,伴随着远处高楼中不绝于耳的尖叫高呼,巨鸦猛然展翅高飞,冲上云霄,显然小小的人工河的空间对它而言实在太狭窄了。 早早退到河堤上的索拉背脊冷汗涔涔,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黑翼公的实力。 “绝对不能让它有机会施展!” 不约而同地,主仆二人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样的决心。不论是从己方战斗的优势看,还是考虑圣杯战争的隐秘性,他们都必须抢先把黑翼公牵制在这里。 “主啊,死亡和阴间也被扔在火湖里,这火湖就是第二次的死。”(启示录) 自始至终都信奉着上帝的圣女贞德高声咏唱着,长剑横放胸前,一手握着剑柄一手贴着剑刃,向外徐徐平推,刺目的圣光投射到波光粼粼的河道上,炽白的火焰熊熊燃烧。 圣剑咏唱,贞德以sber职介现界才能发动的宝具(本书设定),不同于红莲圣女将心象世界结晶化而成,以临终诗文发动的特攻之剑,此乃贞德生前将教会的祈祷与圣剑得到的天使祝福相结合完成的秘仪,只要咏唱圣经诗文便能获得相应的神迹回应,随着贞德成为英灵后升华为强大的对人宝具。 河道的水流被sber的圣剑火焰所激,猛然化为由成千上道艳红的火蛇交织缠绕而成的岩浆火龙,翻腾咆哮着一头撞向即将离开战场的巨鸦。 “轰隆隆——”高空剧烈的爆炸声滚滚传开,巨大黑影中腾起半径上百丈的赤色火云。 能够轻易焚尽一座山丘的爆炎直接轰在巨大黑鸦身上,然而这片遮天蔽月的阴影只把那展开足有数公里长的双翼合拢便挡下了sber的攻击,只烧焦了一片黑色鸟羽,悠悠飘落。 黑翼公布拉克莫亚作为不论实力或者历史都可与死徒之王白翼公相提并论的高位“祖”,怎么可能会被区区火焰宝具重伤——sber驱使的这条火龙,对身体展开足有数公里长的庞然大物来说充其量只是稍微危险的烟花爆竹而已。 但如果这样的火龙还有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呢? 巨鸦还没有反击,河道中便出现了一个个直径数十米的水流漩涡,接着又化为冒着灼热气泡的岩浆涡流冲天而起,如青龙出海、赤虬横空,仿佛渡海而来的龙卷风呼呼席卷,从四面八方向巨鸦发起围剿。 一时之间,这片天地竟成了由一道道爆炎巨柱纵横交错而成的火笼! 巨鸦左突右窜,黑翼横扫,纵然一时间斩断火炎涡流,却依旧被河道上游涌出的岩浆巨流阻住,片刻间火笼不仅愈发坚固,还有了向内收缩挤压的趋势。 “呱——”巨鸦尖啼怒啸中,漫天黑色鸟羽迎风激射,其中裹挟的死气直接摧毁了火笼炎柱中蕴含的魔力。黑色阴影乘机猛然向外一涨,便要冲破这火湖神迹。 然而sber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甩手将圣焰凝聚的长剑扔入火湖,重复咏唱着圣经诗文,穹顶之下和煦温暖的圣光如太阳般排云而出,投注在金发少女身上。 “死亡和阴间也被扔在火湖里,这火湖就是第二次的死。” 沸腾的火焰之河卷起炽白色的灼热浪花,随着少女口中吐出的虔诚祈祷层层交叠成一浪高过一浪的圣焰波涛,即便是黑翼公攒射的宽大黑羽也被卷溺其中,随着狂风汹涌澎湃,最终竟化作了一道数十层楼高的白色火焰光墙,洒落着点点星光砸向巨鸦。 ——贞德对黑翼公的死气早有预料,所选取的圣经内容也专门针对该类目标,更何况圣剑咏唱虽然只是b级宝具,但对毒瘴、邪气之类的污浊之物拥有三倍强化杀伤,面对吸血种之类的魔物时则存至少拥有两倍以上的加成作用,巨鸦的死羽一触及火湖中便被其圣剑的净化之力吞噬,化为了反击黑色巨鸦的利器。 “呜——哇——!”仿佛感受到了身下紧追而来的光墙的危险性,黑色巨鸦双翼瞬间膨胀了数倍,宛如天倾般遮蔽了深山町的整个天空,然后猛然朝下怒拍,堪比世界级飓风的狂岚气流高度浓缩,在光墙来临之际骤然爆发,摧枯拉朽的破坏力狠狠地撞上了炽焰光墙! “嗡————————————————” 预想中的隆隆巨响被悠长刺耳的摩擦声取代,深山町中注意到此处异样的居民纷纷仰起脖子观看着这场空前绝后的大比拼。限于认知所限,他们眼中只有漫天黑云与狂风炸响于连接未远川大河的人工河道之上,炽白色的圣焰远远看去也只是一道耀眼的强光罢了。 有人拿出相机拍摄,记录这千年难得一见的自然奇观。但更多的是惶恐不知所措。 “呜——”操纵着火湖圣焰的sber浑身发出咯咯的脆响,身体的负荷已然超过限度。 接天连地的火焰之墙不断吸收着后继河水化成的岩浆流,支撑着由于巨鸦不断扇动的狂风重锤而渐渐歪曲凹陷的防御。绚丽的火云在天际翻滚,犹如炽白的晚霞。 索拉站在战场边缘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况,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瞧腕上的女式手表,面色顿时一沉,已经到了夜色最深的时刻了。 sber也感受到了从光墙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沉重,黑色巨鸦甚至以狂风包裹着双翼直接劈在了之前遭到重点轰击的光墙一角,力道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衰竭,反而一次比一次更猛更强更快! 不得不说,黑翼公不愧是在死徒世界的腥风血雨中生存了无数岁月的强者,其经验之丰富当世罕见,果断放弃以死气迎击,转而使用纯粹的自然之力,确实看穿了sber这个宝具的弱点——本来贞德便不是以剑技传说闻名的英雄,她所擅长的只是信仰与守护罢了。 “咯咯咯咯咯!” 不知是光墙蛛网般碎裂的声音还是sber骨骼血肉的哀鸣,黑色阴云与狂风带来的无穷威压一下又一下地打击着圣少女,一、二、三已经承受了多少次锤击了呢?五十次?一百次?还是更多?即便是远处旁观的索拉也不敢再看下去,那个满身鲜血,连金发都被濡湿的少女呵,捂嘴泪流,由英灵卫宫转让过来的令咒圣痕已经被她消耗了一划。 但令咒蕴含的增幅力量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双足早已陷进泥土深处,火湖也慢慢重新化为雪白的浪花,漫过她的身体,带走从体表毛孔中流出的鲜血——即使是现在这副样子,sber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确实低估了对面邪魔的实力,没有直接拿出最强宝具轰杀也确实是失策。 没有办法了,找不出空隙换上其他宝具,再坚持下去只会被压成肉酱吧。 反正自己是被人强行拖进这场圣杯战争的,若现在认输谁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这又怎样呢,不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吗? 那时也是以手无寸铁之身奔赴地狱,听从神的叹息而为不曾寄希望于她的祖国与人民而战。 如今面对屠戮生灵,比侵略者还要可恨的死徒之强者,要拿别人做退怯的借口也太逊色了。 过去是那样,现在亦然。 剑与花。两者之间,法兰西少女再次选择了前者,比以往还要坚决地发出了呼唤。 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情,那与火炎光墙融为一体的圣剑铮然清鸣,于巨鸦劈来黑风重锤之际轰然爆裂,炽白的圣光蘑菇云般滚滚翻腾沸涌。 幻想崩坏,宁折不弯,高洁纯净的圣女贞德在强敌面前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宝具——以sber职介现世后,她除了己身所化的红莲剑外仅有的一柄生前朝夕相伴的圣剑——以此换来了强大不逊于黑色巨鸦的破坏力。 不同于英灵卫宫的复制投影,宝具毁掉后还能重现。贞德的这柄圣剑即使以后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再次以sber职介降世,也无法重新握于手中。 但以此换来的破坏力却不是那些赝品所能媲美的。 轰然的巨响和爆炸声随着扩散开的冲击波席卷天地,巨鸦高啼,人影闪动。 黑翼公最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第一百零一章 愉悦 - 昨天的更新不给力是因为我在刷初始,真是不好意思啊。认识到我是个非洲人后马上回来更新了,给大家道个歉。 - “绮礼哟,事到如今,你仍旧以为不撕下那张虚伪的面具就能维持你的计划吗?想想看吧,你的父亲,言峰璃正得知本王杀死了他的好友时臣后会是什么反应吧。” “是想要遵从你的内心去用愉悦填补空虚也好,继续寻找卫宫切嗣也罢。你都必须要和本王一同应对这种局面——倘若璃正叫你下令让本王自裁或者做出其他无趣愚昧之事,到最后会怎么样呢?” “一直都是在勉强自己,现在你还想屈服那比最低劣的装饰品还要不如的枷锁?别不承认。这种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你之所以做什么都不满足,是因为你抗拒自己内心最深的声音。去做想做的事就好了啊!让那份愉悦填满你这个名为言峰绮礼的空壳吧!” 言峰绮礼,这个兼具监督者的儿子和圣堂教会代理人双重身份的人行走在夜色中。 临行前的对话至今还在耳边回荡,要说是对话也不准确,全都是rer的表演罢了。 从那个黄金的英灵踏进房间起,两人的对话节奏就一直被他随心所欲地操控着。并非是言峰绮礼拙于言语,而是那个最古之英雄王早已看穿了他的迷茫和执着。 在言语的交锋中获胜的其实是言峰绮礼内心那个越来越明显的空洞——缔结新的契约,准备接受远坂阵营包括教会势力在内的遗产,都是顺其自然要完成的事。 若非如此,则不足以继续在圣杯战争中立足、然后与卫宫切嗣决战;若非如此,则不足以找到那个似乎已经找到却又不敢相信的答案。 走在通往教会丘陵的小径上,言峰绮礼回头看了一眼深山町的方向。 天际彼端黑云涌动,狂风呼啸。显然,至少在今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黑翼公吸引吧。 “吾主,周围的使魔已清除完毕。” 漆黑的烟雾自灌木丛中聚集而来,化作阴影中的猎手低沉地汇报着任务完成的状况。 言峰绮礼微微颔首,高大的身躯稍稍加快了脚步,沿着这条应圣杯战争之需开辟的小径暗道一步步接近了圣堂教会于冬木市的据点。 “守在外面,别让其他人进来。” “是。遵命。”从声音来看应该是男性的暗杀者哈桑萨巴哈低头应答着主人的吩咐。 冬木市的教会坐落于郊外,但往常的话并不冷清。对于拥有很多外来人口的冬木市来说,经常去教会做礼拜的人数也比其他的城市相对多些。而这个冬木教会虽然地处极东之地,但却拥有着浓厚的西方宗教信仰的壮丽气息,自然很受外国居民的喜爱。 但这个教会虽然表面上看只不过是作为面向一般信徒的场所,而实际上这个教会是以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所为目的而建造的,所以到了圣杯战争期间晚上便会闭馆。 绮礼来到教堂的暗门处,下意识地朝周围飞快地扫了一眼,然后掏出钥匙打开门。 “是绮礼吗?进来吧。”伴随着苍老又不失中气的声音,代行者倏地没入了门后的黑暗。 言峰璃正对绮礼的到来并不吃惊。他面有忧色地道:“黑翼公这回真的闹大了,我刚想去那边就近指挥他们怎么善后呢,是时候让时臣动用rer了。反正我们之前的谋划也差不多达成了,最强职介的sber即便没有被黑翼公清除也多半受了重伤。趁着时候一鼓作气连同她一起消灭吧。” 璃正神父边说着边关上门,引着绮礼往教堂深处走去。 言峰绮礼静静地看着走在前方的父亲的背影。 高大强健的身躯中依然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然而在教堂烛光的映照下却染上了苍凉昏黄的色彩,微微佝偻着。 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没有父亲便没有言峰绮礼这个人。 是儿子的话,就应该孝敬父亲,听从父亲,守护父亲。 ——这是他从小就学到的知识,不仅是南欧,日本也是如此;信教或是不信教,都明白这个道理;即便最臭名昭著的恶徒,也没有办法指责这个观念。 但为什么他从来就没有实感呢? 什么都没有。父亲也好,监护人也罢。在他看来只是道德和法律的名词而已。 是这个社会约定俗成的东西,是社会延续必须要确认的规则。 从来没有体会过其中的情感。明明其他人可以。 “哦,对了。绮礼,间桐家的那个mster好像拥有非常强大的魔术力量。对上她的话你千万要小心。”璃正转身对绮礼说道。 “不错,那个水准的话大概就是时臣老师也未必能敌吧。” 言峰绮礼点点头。事实上远坂时臣根本没有办法与那个女孩相比。 “所以这次我过来,是想让父亲大人补充下我的令咒消耗。”代行者平静地说道。 ——是你做的还不够好吧 从小就这样搪塞自己,然后用更大的精力去把父亲吩咐的、父亲期望的、常人都会因此而露出满意之情的一切做得尽善尽美。 “唔,没错。接下来必然是连番苦战,也顾不得暴露这种违规的事了。” 璃正神父稍一犹豫,便挽起袖子露出了刻满令咒的手臂,放到了绮礼的手背上。 两人的神色如出一辙的严肃,本应如此,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呀。 ——但是,没有用。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心中的空洞并没有被外界的荣誉和钦赞所填充,虽身处其中,却没有办法与之相接。 “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 好像与之呼应似的,刺青般绣满胳膊的令咒一起发出了淡淡的光辉。 伴随着一阵钝痛,令咒一个个地转移到了绮礼的手上。 ——直到今天答应rer的同盟条件后,心底那股隐隐的、喜悦。 他才看到了哪怕不需要询问卫宫切嗣也能触及答案的一线希望。 “好了,这些令咒应该够用了。等下我就通知时臣动手吧。” 璃正放开手,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然后对自己的儿子投注以信任和期待的目光,“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绮礼。ssss这张牌面对黑翼公和其他从者是薄弱了些,到时候尽量避免出现那种状况吧。” 绮礼无言地注视着令咒的光芒。 毋庸置疑,这是让父亲能毫无戒心交托给儿子的那份情感的光芒。 如此耀眼。与心底就像野兽在即将收获食物时一样的血色愉悦交相辉映。 差点抑制不住的喜悦让他几乎颤抖起来—— 不会错了,就是它。 那么,为了这个情感,父亲大人啊。 璃正神父转身要去联系远坂时臣时,背对着的言峰绮礼终于忍不住低下了头,悄悄地来到了他身后,毫不犹豫地用黑键刺入了言峰璃正的后心——透过心脏——然后破体而出。 “请您安息吧。” 弑父者的神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平静地拔出了黑键。 鲜血飙射。言峰璃正高大的身躯无力地瘫倒在地。 一股灼热的血液喷到了言峰绮礼的脸上。混合着泪水令他冷漠的脸庞分外丑陋。 没错,言峰绮礼终于流泪了。 他的表情依旧坚毅,但是原本空洞的眼眸中渐渐亮起了光芒,一层氤氲的水光浮现。 记忆从封印的空隙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来。 三年前目睹妻子病逝,落泪和遗憾。 然而这次他却微微地笑了,虽然从常人来看那扭曲的表情根本不是所谓的笑容。 这一次、终于、不再遗憾了。 第一百零二章 改造萝莉哈桑 - 今天更新晚是因为家里有事。话说我估计了下看这本书的会员人数估计不超过一千人。 感谢koko的打赏。 - 黑翼公凶威笼罩深山町,即使远在郊外的爱因兹贝伦城和柳洞寺都看到了那遮天的阴影异象,身处间桐宅邸的众人不可能没有察觉。 但诗羽却没有办法撇下间桐樱独自前往战场。 ——间桐脏砚主动揽下对萝莉哈桑的改造,究竟隐藏着何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便是伊丽莎白在一旁盯着诗羽也不能放心,呆在房间里等了片刻后索性也觅着他们一路留下的气息来到了脏砚进行这次魔术作业的地点。 久违了的间桐家的地下虫仓。 但与上次见到的黑色虫海不同的是这次从四壁那一排排拱门状的洞中涌出的是汩汩水流,仿佛污水处理池般容纳着这些闪烁着鳞粉的液体的虫仓中漂浮着一具赤裸的幼女身躯。 如稚嫩的花瓣随波起伏的少女面无表情,令从暗道中走下来的诗羽微微一怔。 那张面容与一年前的空洞眼神微妙地交错在一起,与那时相同的感情低低地呼唤着她。 “小松鼠,你来了啊。”站在阶梯上的berserker回头朝她兴奋地招手。 “没想到这老怪物还挺有一手的,这头幼畜一点反抗都没有就睡着了呢。” 双手放在拐杖上站在一旁的间桐脏砚没有对伊丽莎白的称呼感到恼怒,反而昂扬着抬起骷髅似的头,自得地桀桀怪笑道:“老夫虽然最擅长虫术,但在戒律、吸收等强制魔术上的研究可不止一代两代了啊,即使是我,这方面的研究也没有仅仅在当年的令咒系统上止步。” 诗羽走近水池,仔细看了一会儿后同样发觉了其中的奥妙。源源不断灌进虫仓的水没有任何满溢的迹象,其实是因为大量的水混合着池底的特殊虫粉消失了——这种不明液体显然能在接触到萝莉哈桑的皮肤的那一刻悄然沿着舒张的毛孔融入其体内,虽然不知道做到这一点有什么用,但无疑这是间桐脏砚兼具水魔术、戒律魔术及役虫魔术才能完成的秘法。 “令咒系统本质上是通过契约与冬木市的灵脉相联系,短时间内魔力大量涌入servt体内,然后根据契约方也就是mster的指令进行增幅或者压制的把戏而已(本书设定)——当然如果只是明白原理的话也没有办法对契约动手脚,好比常人知道原子弹的理论依据却没有办法原模原样复制出来。唯有老朽这个令咒之父才能掌握其中那微妙的操作度量。” “我明白了,这些液体不仅能激发她的魔力,而且虫粉中还有操纵神志的成分吧。” 诗羽对虫术和水魔术并不陌生,唯独对戒律之类的强制魔术没有什么研究,或许跟她不愿强迫他人的性格相关吧。在魔术师的世界,属性也好,魔术也罢,与术者的性格都有着密切的联系——或是相互影响或是被其中一方决定。 “嘿嘿。差不多了。”老人笑而不答,倏地一直注视着水池中那具身躯的目光微微一动,然后嘴唇翕动,低而高频的咒文以诗羽都无法辨清的运作效率在外界大源上刻下属于间桐脏砚秘术的痕迹与契约。 水面上出现了涡流,萝莉哈桑像是无力主宰命运的小舟般打着旋儿卷入其中。 诗羽甚至能从三无萝莉的脸上瞧见一丝紧蹙的痛苦。她几乎要喊住脏砚。 扑通。心脏在那一瞬间剧烈地跳动了下。 助纣为虐。这个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她想到了小樱,想到sber,然后—— “老头,我们还是——” “就是现在!把你的头发丢进去,一定要丢中。” 诗羽的退缩一下子就被间桐脏砚声色俱厉的指示打了回去。 “诶,头发?” 诗羽不及细想脏砚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卖力,稍稍一犹豫便拔下了一缕黑发,然后以水魔术将其冻成了细长的冰针,嗖地射向那即将隐没在涡流中的萝莉哈桑。 ——对魔术师来说,自己的躯体是最高级的触媒。如果是女性的魔术师,经年累月蓄起的长发就是特别贵重的强力燃料。诗羽的头发虽没有多少岁月积淀,但在起源化后便成了魔力发动的重要形式,毫不逊色于她体内的龙血。 池面波光粼粼似静谧夜色下的深海,萝莉哈桑吸收了诗羽经由秘制药液激化的魔力后身体高高飘浮到半空,一道道令咒纹路似的圣痕刺青般从肌肤表面凸起,苍白的樱唇中漏出几声痛苦压抑的低吟,在三人的注视下爆发出强大的气息。 “呵呵,现在这个servt体内的魔力已经不下于普通的ssss——而且百貌之哈桑生前数十种人格集于一身,虽然她没有办法得到这些经验和技能,但铭刻在身体和意识深层的记忆却不会因为大脑的空白而遗失。真是令老朽也忍不住欣喜的意外收获呢。” 间桐脏砚拐杖朝空中虚指,仿佛握着一根系着萝莉哈桑的丝线,操纵着她重新沉进水池。 “别去让她刺杀她的mster喔——其他的哈桑分身的感知虽然被老夫遮断,但令咒契约的效果却没有任何办法。要是被原主人发现的话我们留在她体内的魔力和术式可没有办法抵抗。嘿嘿,好好利用这张牌吧。” 换而言之,现在只要言峰绮礼没有以令咒对萝莉哈桑下达指示,其意志便由诗羽掌控。 诗羽眸子里闪过一道异彩,精致漂亮的脸庞迎向间桐脏砚,呵呵道:“老头,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莫非你在萝莉哈桑身上做了手脚——如果是你的话要瞒过我和berserker应该不难吧?不问个清楚我可不敢随便差使这只哈桑。” 她暗中以念话知会berserker做好翻脸动手的准备,体内魔术回路的开关悄然打开。 “真是性急的丫头,”间桐脏砚满脸的皱纹挤到了一处,再次露出了非人的笑容,佝偻着身子歪头盯着诗羽的双眸嘻嘻道,“根本看不出你是连守护者都能挫败的强者啊。” 诗羽蹙起蛾眉,白皙的手掌心亮起的魔术光辉不减反增—— “老头你是想说就此拜服在我的脚下了?你可不像是这个会善罢甘休的家伙啊。” “啊,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一把老骨头了要是再不识相恐怕就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吧,你说是不是?”脏砚的干瘪头颅在苍蓝色光芒的辉映下愈发丑陋惊悚,要不是知道这厮还有点用处,诗羽早就厌恶地来一发冰弹打烂他这具身体了。 “你满口谎言我可不敢轻易相信啊。” “权衡利弊,明哲保身,是我这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糟老头的处事准则。会因为一时的忌恨而葬送更多的利益,这种事年轻的时候干干就行了。” 脏砚的身体一点点地融进虫仓的阴影中,只余下那不知是真是假的自我坦白。 虫仓的水面渐渐下降,术式完成后自动打开的出水孔把黑沉沉的液体逐一朝外面某处排放掉了,没有半点湿痕留下,大概是脏砚泡制的这种液体的特性吧。 诗羽低头俯视着那个像是礁石般躺在虫仓底部的萝莉娇躯,一道道曲折交缠的圣痕萦绕其躯干和四肢,一直延伸到脸颊上,仿佛盛开着一朵曼陀罗花,妖异而又奇魅。 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却又找不到头绪。最终只是徒劳地长叹了口气,走下阶梯轻轻抱起萝莉哈桑,像是对着自己冷笑,又像朝脏砚低哼—— “真是丑陋啊。” 第一百零三章 少年维特之烦恼(上) 伊斯坎达尔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大帝,一个被各个地域不同的发音称呼为王的男人。 没错,统率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不同宗教的王者,这正是英雄伊斯坎达尔成为征服王的缘由。不但二十岁就继承了马其顿的王位,而且统率古代希腊成功对波斯远征。之后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完成了席卷埃及、西印度的东方远征之伟业的大英雄。创建了作为希腊文化被世人所知的一个时代,是名副其实的王者。 这些即使对世界历史漠不关心的常人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的资料,对韦伯维尔维特来说远远不及这几日接触下来的感受更为直观、吃惊—— 借助ster老师的水晶球,他把这位霸道的王者的表演从头看到尾,但越是了解越觉得这样的男人居然征服了欧亚非三洲,实在是不可思议。 所以想要跟随ster去战场,以最近的距离(安全距离)去体会这个男人的意志、那是他从出生到进入时钟塔学习这段生涯中从未接触过的人生。 万万没想到,“小子,跟我缔结契约,成为我的mster吧!” 被撞得七荤八素辨不清东西南北之时,韦伯就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个豪迈的熟悉声音。 这个高大得跟爱因兹贝伦森林最大的树木有的一拼的巨汉,毫无疑问就是rder征服王。 结果到最后连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完全搞清状况就在ster老师的见证下成为了伊斯坎达尔的第二任御主,虽说内心深处也隐隐有种接近这个男人或许就会实现愿望的错觉,但现在想来,对那时大脑突然当机停止思考韦伯一直很是后悔。 呣,老师说我只要和rder一起在外面狩猎敌人就行了可他怎么也不像是来执行生死攸关的战争策略的吧,这样下去别说作战,就算是把对手吸引到柳洞寺的任务都完不成吧?漫步在新都的商店街上,韦伯盯着大大咧咧穿着大战略t恤的王者宽大的背影,心中盘绕着两个servt南辕北辙的行动风格的麻烦。 ——倘若还在时钟塔图书馆接触圣杯战争资料的韦伯维尔维特说不定会为拥有两名能力互补的servt而感到万分幸福吧,这种状况本身就直接代表了空前的优势。如果说魔力供应方面的问题,也被控制着柳洞寺地下灵脉的ster老师解决了,按道理讲是没什么好烦恼的——要是心态积极乐观的魔术师说不定就直接舒服地躺在家里等待圣杯送上门来了。 但是现实中韦伯却彻底败给了rder。 不得不跟着征服王在商店里到处闲逛,还被硬拉着拖到游戏厅玩了半天战略类游戏。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韦伯感觉自己的耐心就像兜里的零钱一样快要耗尽了。 真是个任性妄为的servt啊,旁观仓库街之战时就隐隐产生的想法愈发根深蒂固。 呜——我觉得圣杯离我越来越远了韦伯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沮丧。 对新御主的苦恼熟视无睹的rder意犹未尽地走出游戏厅,伸了个懒腰,充满爆炸性的肌肉舒展如苍劲坚硬的参天大树,让韦伯光是看着就打消了抱怨的主意。 “这个国家的游戏果然很不错,等本王征服了这个世界后就把这里划为我的直属领地吧。” 三三两两的路人与rder擦肩而过,谁也不知道这个魁梧的外国人居然如此轻易地就决定了这个岛国以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一亿多人的未来。 “对了,小子,你准备怎么使用圣杯?” 在心底吐槽着的韦伯对rder突然提出的问题吃了一惊。 仔细回味就能发现rder那悠闲从容的态度随着这个问题出口已经变成了无法分辨其中感情的语气。韦伯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在说什么呀?你问那种事情想怎么样啊?” “那可是必须确认才行的。要是你也有获得世界的打算的话,不就立刻成为我的仇敌了吗。霸王是不需要两个人的。” 无视servt与拥有令咒的mster之间的天然阶级而干脆说出这种过分的话。 虽然让韦伯背后冒出了一阵阵冷汗,但确实符合征服王的个性。 “上次的mster虽然不适合做我的部下,但对于圣杯的处置意外的宽容呢,说着‘只不过是在盛放奖杯与证书的房间里多一个位置罢了,你要用的话尽管拿去就是了’这样的话,本王才与他一同参加这场圣杯战争。”征服王的声音很粗犷,模仿的语气却惟妙惟肖。 韦伯微微一震,他知道rder的mster是他的老师——并非此时还在柳洞寺的ster,而是时钟塔的天才,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从这章起采用此译名)——降灵科的讲师,韦伯维尔维特的授业之师。 在这冬木之地,那个曾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留情地羞辱他的论文的魔术师又再度以对手和仇人的身份站在了韦伯的对立面上,但两人却从未碰面,直到ster搜集的情报送到韦伯面前,他才知道自己现在最怕见到的人就是rder的御主。 从rder不得不选择与身为ster老师的mster缔结新契约来看,这个有着神童之称的一级讲师多半已经陨落了吧。虽然韦伯并没有向rder确认这个猜测。 实际上,在仓库街之战中,他通过水晶球里传出的声音就已经隐隐察觉了那个隐藏在战场边缘的魔术师的身份,只是不敢往下深思罢了—— 只要往下想,韦伯就能感受到胃中再次翻江倒海,双手无力,汗出如浆的羞愧与恼怒。 他甚至还能想象出肯尼斯刻薄而又细长的脸上,那双交杂着侮辱和怜悯的碧眼,从韦伯的头顶向下俯视他的感觉。 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是恐惧吧! 明明没有损害肯尼斯主任的实际利益, 明明已经决定割舍讲师和学生的关系, 明明恨得要夺取他的性命来得到圣杯, 韦伯维尔维特依然没有鼓足勇气前往与老师面对面厮杀的战场。要成为真正的魔术师,必须下定必死的决心——这个平时只能从文字上理解的大原则,如今韦伯切身体会到了。 也是在看到rder毫无畏惧地与众多英灵敌手连番激战,他才明白ster老师所说的话是为何意,接着,韦伯终于被征服王的豪言壮语所鼓舞,跟着ster来到了爱因兹贝伦城堡外——结果又在最后关头退缩了。 到头来,他连肯尼斯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那时不时从记忆里跳出来激励他咬牙前进,认真做好ster老师吩咐的无聊魔术作业的驳斥与羞辱竟如此意外地成了永诀。 魔术师之间互相残杀的真正意义,残杀的恐怖和痛苦,本想闭着眼咬牙承担下来的东西随着城堡中的枪声烟消云散,却没有让韦伯有半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什么嘛,到最后,就我一个人像是小丑一样白白忙活。这么嘟囔着。 第一百零四章 少年维特之烦恼(下) 充斥心中的只有茫然和失落,韦伯已预感到自己到时获得了圣杯,也不会有多么高兴吧。 ——肯尼斯,这个韦伯在时钟塔生活的数年间,无论是睡是醒都一直憎恨着的高傲讲师,才是他蒙受禁闭之罚、千里迢迢来到极东之地忍受苦难的理由。 他想起了来到这个偏僻乡下后的经历:和预想中的刀光剑影相反,韦伯维尔维特即便跑到魔道的边境地带,依然只能跟重复的魔术作业打交道。当然,韦伯如果想要出去与其他魔术师交战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再愚笨之人也得有自知之明。以他那和雄心判若云泥的魔术力量,只怕一照面就会被杀死吧。 仅有的慰藉,便是ster老师的教导,让他开始体会魔道知识、投身其中所带来的激昂与幸福虽然韦伯现在并不认为这是他自己内心萌发的感情,更像是从ster老师那里借来、来填补魔术才华之空洞的快乐。 剩下的调剂,大概就是观看那个好像把这场圣杯战争当做招揽人才、展示霸道的英雄的行动了吧。似乎有那么一丁点,韦伯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慰藉。和应该审时度势、谨慎地趋利避害这个圣杯战争厮杀的惯例截然不同的作风与意志,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不解之余反而隐有羡艳的情感。 但怎么也不可能的吧,韦伯维尔维特虽然有着改变世界的决心,却深知像亚历山大大帝那样的人万中无一、不,是千年难遇的英雄。正是如此他才拥有这个挥斥方遒的资本。 这时,有东西温柔而又有力地搂住了少年那因迷茫而微微颤抖的瘦小肩膀。 韦伯被粗大却又温柔的感觉吓得惊慌失措。彪形大汉servt的手粗糙节节分立的五指,对身材矮小的mster来说只能是恐惧的对象。 “小mster,如果没有想到答案就来参加这场盛宴,也没什么好羞耻的。随我一起去征服世界吧。在那个过程中,一定会有你即便牺牲一切也要拿到的东西。” 韦伯维尔维特抬起头,那双好像要把黄昏的云霞燃烧殆尽的红瞳里闪耀的并不是嘲讽和傲慢,而是他除了母亲以外从没有见到过的鼓励和肯定的目光。 “在我的麾下,除了那些运筹帷幄的谋士、实力比我还要强大的猛将外,也有许多只是在战争过程中得到锻炼,然后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强者的士兵。正是有这些人默默地在背后一直支持着我,所以伊斯坎达尔之名才能响彻天地。所以,我认为每个人都是有着宝藏般的价值。同时能被两名servt看上的你,一定也有着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星光般的潜能。” 韦伯微微张开嘴,想要说话,豆大的泪珠却争先恐后地在眼眶里聚集,身体不住地颤抖,这一次,并非出于畏惧,而是被那双宽厚温暖的手覆盖在肩膀上的力量所感动。 rder歪了歪头,挠着下巴收回了手。 “唔,我的小mster啊,你的身体还需要锻炼啊,这么一下就让你痛得哭出来了吗?” “傻、傻瓜!世界、什么的。” 脸上滚烫的羞恼让韦伯唐突的想起了保持御主之威严的必要性,急急忙忙地回答。 “世、世界征服之类的哼,我对那种低俗的事情才没有兴趣呢!” “哦?”rder的表情一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韦伯。 “你是说作为男人,还有比获得天下更远大的志向吗?那可真是有趣。我洗耳恭听。” 韦伯哼了一下鼻子,鼓足胆量道:“魔术师的愿望,岂是你这个武夫能懂的。” “这时候还要卖关子吗?区区魔术师。” rder翻了个白眼,啪的拍蚊子似的挥了下手,不过那对于脆弱的小个子魔术师来说也过于强烈了。韦伯像是陀螺似的滴溜溜打着转,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看来你的愿望也是通往根源之类的无趣想法吧。这样的魔术师,我生前已经见了不知多少。唔,看来是ster那家伙把你带坏了啊,回去一定要好好说服他。到时候你们两个就一同随我去制霸这个时代吧,哈哈哈。” rder边磊落的大笑着,边用力的向陷入深思的韦伯的后背用力拍去。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韦伯的脊骨直到肋骨都震的发麻.矮小的魔术师不停的咳嗽起来。虽然这次的打击并没有屈辱的意思.但韦伯还是从心里希望rder以后不要采取这种粗鲁的表达感情的方式。 走廊的楼梯上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就在这个时候,“轰!”的一声非常响亮的爆炸声传到韦伯的耳朵里。 那比rder老树根般的粗大手指弹中还要强烈数十倍的冲击,让韦伯一阵发懵。 “什么东西?是在江对岸的方位。” 作为servt的伊斯坎达尔当然比韦伯更能清楚地感觉到刚才声音的详细情况。 从高楼之间的大片天空中向外望去,浓墨般的黑云与狂风交织于穹顶之下,橙红的光柱一道道穿透渐渐飘散的云雾,射向那仿佛遮蔽了大片天空的阴影。虽然看上去和城市的镭射光很像,但从那闪烁的红色光芒来看多半是魔术的效果。 rder隐隐能感觉到那片阴影中传来的强大威压,以及那红色光柱散发的强烈热度。 这种程度,果然只有servt才能做得出—— “那个位置是深山町的人工河吧?” 韦伯作为圣杯战争的mster之一,对冬木市的地形地理做过基础的熟记,马上肯定了rder的猜测——“深山町的话也许是创始御三家之间的战斗,真是明目张胆啊,一点隐蔽也不做,看来是打出火气来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要不甘落后啊——就过去打个招呼吧。” rder双手握得咯咯作响,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ster老师给我们的任务可不是冲到别人的地盘上战斗。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坐等他们打得精疲力尽,然后引得其中一位往柳洞寺去不然就太冒险了。” 韦伯皱眉看着rder,做着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的劝告。 “像这样与不同时代的英雄豪杰交锋的机会是少之又少。如果我们加入进去的话,说不定就会有更多的英雄被吸引过来吧。可不能错过了,七人聚集,再来一场大混战。想想就心潮澎湃。”伊斯坎达尔现在已经听不进小mster的话了。 “这,这样怎么没问题吗。” 韦伯想起仓库街时rder也是这样大摇大摆地第一个站出来吸引其他servt来交战,顿时语塞,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他意识到自己与这位勇敢无比的英灵之间所形成的认识落差,但也没有去阻止rder——当然即使他要去阻止,不动用宝贵的令咒是不可能完成的吧。 “好,出发吧——”与垂头丧气的小mster相反,rder充满干劲地喊出了战斗宣言。 第一百零五章 补魔是邪道! 待萝莉哈桑改造完成后,深山町彼端传来的剧烈魔力波动已经停歇了。 诗羽派出去侦察情况的虫子把现场的影像传了回来,她稍稍惊讶了下,原来是许久没有露面的sber,但与她厮杀的对手并不是任何一名servt,而是上次见机不妙就脚底抹油溜走的黑翼公——根据临别前贞德说的话,诗羽明白sber这段时间估计一直在追踪黑翼公。 贞德拥有级的保有技能启示,所有关乎到目标达成的事象都能以最适合最顺利的方式取得成功,在冬木市这座小城镇中咬住黑翼公——这种事对她而言不要太轻松。 但没想到受创不轻的黑翼公今夜如此强大,化身的乌鸦足有数公里长,别说那附近的居民了,即使是遥遥隔着数条街道的西式住宅区都能感受到那带来无尽黑暗的阴影威压。 不过,真正让诗羽忧虑的是站在sber不远处的那个红发冰美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肯尼斯主任的未婚妻索拉多半已经接替英灵卫宫成为了sber的新御主——根据诗羽获得的最新情报,原来昨夜肯尼斯就已经战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原本她就没有把肯尼斯这个高傲不知变通的天才魔术师放在眼里,相反他的未婚妻索拉不仅拥有较高的魔术素养,还有着敏锐的分析能力,要想对她下绊子难度要高上不少。 现在由最强职介的sber替换了那个经常僭越主从关系擅自行动的rder,索拉这一方的实力可以说是不减反增——只要她自己不作死,谦卑善良的圣女贞德是不可能叛主的。 正思索着,影像中的sber已经落入了下风。 作为二十七祖中的顶尖强者之一,黑翼公展开双翼翱翔天际时,足够以遮蔽星光。 sber的宝具圣剑咏唱一点点地支撑不住,看到她那副身体超负荷硬抗的样子,诗羽内心纠结不已,如果说对善良美丽的贞德没有好感当然是骗人的,何况对手还曾与她结下并肩作战的情谊,但作为迟早要面对的强大的敌手,诗羽隐隐期待sber受创。察觉到自己这种卑劣想法后,诗羽心中又产生了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愧疚。 “——!”sber竟然直接摧毁了自己的宝具,爆裂的圣剑炸射出能洞穿黑云阴影的璀璨。 光是从画面的剧烈颤抖中就能体会到当时的巨大冲击席卷了大半个深山町。 这个时候诗羽和berserker正在间桐家多层结界保护下的虫仓,倒没有感觉到有多强的冲击余波,但回到房间里见到的一地狼藉却验证了虫子影像里的画面。 “滋滋——”影像后面的画面一片紊乱,要不是诗羽布置在深山町的虫子够多,即使是这点画面都传不回来吧。 “到底是谁赢了?估计还是黑翼公比较强吧如果sber不动用那个特攻宝具,是不可能击倒屹立死徒世界数千载的黑翼公的。” 熟悉贞德面板和宝具资料(除了sber职介所携带的圣剑咏唱)的诗羽觉得自己应该能推测出这场交战的结果。但黑云被光束洞穿,巨鸦尖啼倒退的场景也显示了黑翼公恐怕是遭到了重创。毕竟是英灵的宝具直接幻想崩坏换来的强大反击,要安然无恙才是见鬼了。 “扣扣——”敲门声响起,诗羽的意识向房间外伸展,然后看到了小樱的身影。 一旁的伊丽莎白撇撇嘴,化作了粉色的光点飘散离去。在间桐诗羽露出愿意接受龙女的意向后,伊丽莎白就决定偶尔可以施舍一点空间给间桐樱与小松鼠,反正她是准备夜袭了。 诗羽揉了揉眉心,道:“进来吧,小樱、门没锁。” “啊好的,打扰了。” 小樱被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推门而入。 “怎么了,爷爷教授的魔术基础知识哪里没有搞懂吗?”诗羽关切地看着这个义妹道。 在圣杯战争开始后她就限制小樱外出了,学校那边也请了假,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学习魔术师最基础的一些知识。这方面在魔道之路上成就斐然的间桐脏砚自然是当仁不让。如果不提曾经的那些虫仓授业,间桐脏砚确实是无可挑剔的魔道老师,诗羽偶尔路过听了几段都感觉颇有启发,把基础知识讲到这种水平可不是随便哪个时钟塔讲师都能达到的。 “啊没没什么。”小樱飞快地在房间里扫了一眼,然后低着头两只小手绞着衣角,踌躇了片刻也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顿时转为寂静,诗羽微微蹙眉。 “我是你的姐姐,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诗羽现在自称姐姐已经毫无压力了,不知不觉间已经接受了变身为女性的事实才怪,之前的一年她还只是个萝莉,除了两腿间的器官外与小男孩的生理差异其实不大,所以也没有多少不适,因为一般进入青春发育期后少男少女的心理变化才会有明显的差异。 进阶为幼年种后,她已经开始担忧大姨妈到底什么时候会来看望她了。 “那个”小樱抬头看到诗羽努力做出的温柔笑容,像是得到了勇气般说道,“我听爷爷说,圣杯战争的mster与servt好像可以通过一种叫做叫做补魔的体液交换方式来补充消耗的魔力是这样吗?”声音像是呢喃,要不是诗羽耳力强还真听不清。 但也正是她听清了这话才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这这这这是间桐脏砚这魂淡的教学内容?” 似乎看到了诗羽那惊愕的表情,小樱的耳根子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 果然就不应该让他做小樱的启蒙老师啊吧!又不是废墟时代,这么点大的孩子根本没必要过早接触这些啊魂淡! 诗羽以一种即将崩溃的心情把双手按在紫发萝莉的幼小肩膀上,郑重其事义正言辞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那是魔术没入门的菜鸟魔术师才会干的事,是邪道、是魔鬼的爪牙!小樱请你务必把这件事忘记,这是姐姐我一生的请求。” 小樱好奇地歪了歪头。 “诶,诗羽姐姐你不会做这种事吧?听说女孩子之间也是可以做这种事的” 诗羽脸色肃然,摇摇头,沉声道:“性别相同怎么可以不对,姐姐我是绝对不会走上这种邪道的,你放心好了,小樱、我们间桐家是有理想有道德有素质有文化的魔术名门,无论如何都不会跟这些歪门邪道扯一起的。” “哦,我明白了,谢谢姐姐大人,”小樱点点头,突然“啊”了一声,道,“差点忘了说啦,爷爷叫我们去餐厅吃饭,姐姐大人我们一起下去吧。” 诗羽抹了把汗,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小樱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灯光昏黄,阴影中紫发萝莉的嘴角微微翘起。 第一百零六章 吃了一鲸(上) - :有空投投票多点击吧,哈桑的新名字看标题大家都能猜出来吧?这个脑洞你们给几分?后期还会追加设定,觉得赞的就用行动鼓励鼓励俺,o()o谢谢啦。 - 间桐家的餐桌氛围一直以来都充满了沉闷和死寂,如果伊丽莎白与小樱共坐一桌的话倒是会热闹许多,两只萝莉少女为了在诗羽面前好好表现而各逞手段、明争暗斗,这种场景除了诗羽这个当事人外其他人都是乐见其成——譬如说一直笑眯眯看戏的间桐脏砚。 “诗羽啊,berserker怎么不下来吃饭,老朽还特地叫人烧了一道这孩子最喜欢的菜呢。” 脏砚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叉子,一旁的傀儡佣人连忙替他解下白色餐巾,躬身立在他身后。 这些时日的相处,不但伊丽莎白对脏砚有了一个较深的认识,而且相对的,脏砚也明白伊丽莎白并不是个喜欢灵体化的servt,餐厅里看不见的话肯定就是在别处了。 诗羽耸耸肩,道:“她不是我的影子,怎么可能随时跟着我?反正不可能去屋外就是了。” 随手切了一块牛排塞到嘴里,眼角余光瞥见小樱正盯着她的嘴。 “怎么了?” 小樱摇摇头,收回了视线。 脏砚深陷在眼眶里的两颗眼珠子微微一转,像是狡猾的老狐狸般呵呵笑道:“小樱呐,你的诗羽姐姐好像又替你找了个玩伴,免得你一直呆在家里太寂寞。真是个温柔的姐姐,你要好好珍惜她喔。” 话音刚落,便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餐具碰撞声。 诗羽朝小樱望去,低头握着餐刀的女孩面容被紫色的发梢掩盖,瞧不清她此时的神色。 间桐樱是一个自卑的女孩,即使一年来在诗羽的照顾下逐渐摆脱了阴沉麻木的负面情绪,也没有办法改变过继给间桐家后遭到的残酷虐待所留下的阴影——打击一个人远远比重振一个人的精神要容易得多。 孩子的精神是不成熟的。他们既没有坚定的信念,也没有把悲叹转化为愤怒的力量。面对残酷的命运,没有人提供给他们以坚强的意志面对的选择项。因此被迫到极限的境地时,孩子比大人更容易封杀自己的精神,封闭自己的内心。 一年的相处,诗羽尽力让她体会到人生的喜悦所以不可以轻言放弃;让她明白未来的意义所以不可以陷入绝望。所以自然而然地,间桐樱才会依赖、重视间桐诗羽。 她是个容易嫉妒的具有强烈占有欲和危机感的女孩。 这是从伊丽莎白表现出对诗羽的依恋和亲密后诗羽就深刻体会到的事实。如果把萝莉哈桑介绍给她的话,只会让她更加警惕——夺走姐姐的关注的家伙都去死好了,我才是诗羽姐姐唯一的妹妹——即使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但充满恶趣味的脏砚只用了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诗羽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间桐诗羽特地叫萝莉哈桑保持灵体化的努力付诸流水了。 不行,是时候抹消间桐脏砚这个隐患了。再拖下去就难以跟上越来越复杂的形势了起源化和魔龙化带来的力量应该可以 诗羽伸手抚摸着小樱的头发,微笑道:“嗯,她是我雇用来的护卫,别看样子很羸弱,但好歹也是个servt呢,本来想等会跟你说这件事的。” 她并不打算用圣杯战争之类的理由说服小樱。 女孩子在这种问题上本来就比较容易钻牛角尖,理性思考这种词汇与这个群体的关系本来就一直很疏离,更何况是会黑化会嫉妒会吃醋的自卑女孩间桐樱。 心念一动,叫出了萝莉哈桑。 紫发红瞳,头顶一根呆毛,身高跟小学生差不多的女孩。和间桐樱意外的相像。 和间桐樱意外的相像呢,如果走在街上说是双胞胎也不会有人怀疑吧。不过 诗羽的视线在萝莉哈桑穿着的白蓝色水手服上停顿了片刻,然后落在了她的双腿上。 白嫩的双腿上面被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黑纱,亮丽而又光滑。 “ber、ser、ker,你给我滚下来——”诗羽恼怒地朝楼上大喊。 “小松鼠我来啦!” 伊丽莎白一下子就从楼梯上冲到了诗羽面前,华丽的裙裾翻飞旋转如花蕾悄然绽放。 她一边像小狗一样摇晃着尾巴一边抱着诗羽的脖子疑惑地道:“小松鼠你怎么好像很不高兴啊?是谁惹恼了你?我的大枪一定会替你好好教训这群家畜的。”说到最后杀气毕露。 诗羽翻了个白眼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叫你帮这只哈桑找件衣服穿下,可没有说要给她穿黑丝。你不知道小学生这种年纪的女孩穿黑丝是有害身体健康的吗?” berserker愣了下,又是委屈又是骄傲地道:“小松鼠,我知道日本人很喜欢黑丝和萝莉的,如果把这两种元素结合在一起就更时尚更华丽了啊。这可是伊丽莎白巴托里平生第一次亲手制作出来的顶级偶像的标配宝具。真是的,我还以为小松鼠也会喜欢呢!” “呃”虽然诗羽很想说自己不是日本人,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啊,诗羽姐姐,我记得爷爷说过servt的身体跟我们不一样吧?黑丝应该没关系的。” 不知道是纯属巧合还是发自内心的恶意,小樱完美地在诗羽的尸体上补了一刀。 诗羽的表情冻结了。 空气仿佛“啪嚓”一声出现了裂痕。 看着他们把话题越扯越远,间桐脏砚忍不住了,低咳一声,强势插入话题。 他笑眯眯地道:“老朽觉得既然这孩子已经获得新生,不如就顺便替她取个新名字吧。不然即使是老夫也觉得这么个孩子顶着哈桑萨巴赫的名字太奇怪了点。” 诗羽点点头,道“确实,名字是魔术中最为神秘和禁忌的符号之一,替换后也有利于隐蔽行动。”瞥了眼萝莉哈桑,这个紫发黑丝萝莉即使被人提及,表情依旧平淡。 不过比起未改造前的状态已经好上许多了——曾经她可是连表情这种东西都不存在的逆天存在。而且,到现在为止她可是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这使诗羽要想一个符合其特征的名字都很难办到。 第一百零七章 吃了一鲸(下) - :放下麻花辫的贞德真的很好看,不信自己去fgo看o()o - “唔既然是在水中改造而来,你和她相遇时也是在河边,那么叫大鲸如何?” 诗羽吃了一惊,思索了片刻后点点头,笑道:“大鲸?不错。是日本的大局将棋吧?确实很适合这孩子呢。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啊、脏砚老头。” 她跟着骷髅宫和桐岛蕾接触过日本文化,知道大鲸一词,在日语中还用于大局将棋之中。大局将棋之中的棋子鲸鲵,可以通过升变来升级成大鲸。 萝莉哈桑经过改造后就从一个没有任何记忆和能力的弃子变成了具有独立哈桑地位与能力的ssss,这跟大鲸的成长经历十分相似,如果用这个名字的话毫无疑问是合适的。 而且,诗羽之前一直在观察着萝莉哈桑,她的表情似乎在听到大鲸这个词时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好像还蛮喜欢的样子。 “好,从今日起你就叫大鲸啦。请多多指教,我是间桐诗羽。” 诗羽微笑着朝萝莉哈桑伸出手。一旁的小樱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倒是没有阻止。 萝莉哈桑犹豫了一会儿,学着诗羽小心翼翼地探出手,然后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显然,她对这个名字,以及对这个把她捡回来的诗羽都不怎么反感。 “太好了——”伊丽莎白喜滋滋地鼓起了掌。好像她自己获得了什么荣誉似的高兴极了。 然而大家都没有理她。唯有小樱疑惑地看了berserker一眼——按道理讲多一个“情敌”应该很沮丧才对吧,果然这个女人脑子是有问题吧。 诗羽松开手看了萝莉哈桑大鲸一眼,总觉得自己好像收服了一只小学生。 不等她要说什么,伊丽莎白就扑到她身上撒娇道:“小松鼠,遇上这种可喜可贺的事,我们应该拿点什么庆祝下吧” 诗羽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不,只要吃顿大餐就行了,这不,老头子也给你点了喜欢的菜肴嘛。唱歌啊做料理啊这些事不适合现在这个时间段。而且,berserker呆会我还要闭关修炼下魔术,等以后有空我们再庆祝吧。” 对伊丽莎白的技能心有余悸的间桐诗羽同学自然是说一千道一万也不敢答应伊丽莎白。 “真是扫兴。”龙女的高跟靴狠狠地跺了下地面,鼓起腮帮子很不高兴。 好在洋馆数百年来一直作为间桐家的魔术工房经营着,各种魔术阵式和结界牢牢地抵消了她的冲击,不然堂堂御三家的老巢毁在了自己的servt手里,传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哼。”餐桌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冷哼。 诗羽瞄了间桐樱一眼,一手在桌底下握住她的皓腕,一手牵着伊丽莎白入席。 “来来来,趁热吃完,别浪费。大鲸你也别客气,咱们以后都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尽管放开吃,我们间桐家佣人的手艺可是冬木市一绝呢。” 距离人工河与未远川两公里外的一座小学操场上,宛如导弹洗地后的水泥地坑坑洼洼惨不忍睹,周围的设施和树木花坛都已经被强烈的气浪摧毁,一眼望去尽是狼藉。 突然,操场一角弯曲得仿佛抽象派雕塑的篮球架一阵颤动,哐啷一声便被掀翻了。 夜色中露出了两个女子的身影。金色的发丝如瀑布般披下,残破的衣甲掩饰不了窈窕火爆的身材曲线,这个欧洲女孩抱着似乎已经昏迷的红发女人,从钢铁和砂石的废墟中走了出来。如此狼狈的景象,正是刚刚与黑翼公交战的sber贞德与她的mster索拉。 “难怪说黑翼公是只有二十七祖中的上位强者才能当面出言不逊的存在。终究还是他更胜一筹啊。”sber脸色凝重地皱起眉,之前的殊死一击,居然依旧是黑翼公占了上风,虽然其中有她要顾及索拉的因素,但被气浪直接轰飞这么远确实是她没有料到的。 “不过,现在胜利的曙光可是在我这边。还没有动用两个宝具,而且这个异端估计也受创不轻。下次见面一定能取走他的性命。” sber伸手捋了捋被夜风吹到嘴角的发丝,她的麻花辫被打散后竟有了种妩媚的风情,但很快就被圣女贞德脸上的坚定和高洁取代了。然后,sber抱着索拉一步步地融入了夜色。 电闪雷鸣的牛车驰过未远川河面,白色的水汽蒸腾如龙咆哮。 韦伯一边紧紧地抓住rder的大衣一边闭着眼忍受着要把他吹走的气流,rder双瞳炯炯有神,沉稳又激昂地紧紧盯着前方——sber与黑翼公交战的地点。 ——“不对,魔力的波动已经趋于平稳了是已经分出胜负了吗?” rder疑惑地摸着下巴,然后伸手拍了拍韦伯的肩膀,商量道:“喂,小mster,如果那边已经结束了的话,我们索性就去深山町大闹一场吧。记得rer和berserker都在这个小镇上,一举摧毁他们的魔术工房,逼出这两组家伙,这样你也能顺便完成ster的作战任务了吧?” 韦伯差点被征服王的巨掌震得骨头散架,饶是如此也忍不住惊愕地大声道:“你是笨蛋吧!这根本是胡来!如果那边分出胜负我们就更应该去收拾残局,彻底消灭这两骑斗得精疲力竭的servt啊!唔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韦伯那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被征服王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打断了。 不顾因为咬到舌头而泪流满面的mster,rder挺起胸膛抽动缰绳,高声宣言道:“胜利了也不消灭对手,称霸了也不侮辱对手。这才是真正的征服!” 神威车轮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正要折转方向,夜空中突然吹起一阵旋风。 “唔可恶,那村姑居然还有这种决心——咦,真是打瞌睡都有人送上枕头来,你们两个、就跟我黑翼公融为一体吧!” 浓浓的黑云渐渐汇聚,竟是无数只黑色乌鸦。 rder眉头一扬,道:“来者是何方英雄,本王伊斯坎达尔” 话音未落,那黑云便朝外一鼓,化作了一只腹部留着巨大空洞的巨鸦,尖啼着朝rder扑下——迅若流星,势如天崩,更带有摧枯拉朽的无穷死气。 rder脸色一沉,雷霆交织于神威车轮之外,宛如一颗自九天滚落的雷火电球翻腾撞入那巨鸦阴影之中,剧烈的爆炸声彻底掩盖了韦伯的尖叫。 出乎意料的,rder与受创的黑翼公狭路相逢的一战,就此于未远川江上揭开。 第一百零八章 请君入瓮 - :书友之乎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主角生在末世却看动漫和论坛?这里我文中没有说清,本来打算以后回原来世界的时候再具体刻画的,现在想想还是先说了吧免得有其他书友发重复的问题。总之,感谢这位书友的提问。 主角那个世界是经历末世以后由数个强者从遗迹中找到力量重建体系的废墟文明时代,只有少数强者的地盘是有文明的,其余都是生存环境恶化的地方。文明时代留下的许多东西也是保存在那些强者手上,但都成了奢侈品,比如说日本强者骷髅宫就是废墟文明的动漫和网络的爱好者。天空之城平时与其他势力战争、接任务外就是靠着这个手段赚取资源的。 2:感谢竹取物语10086的打赏。 - 中国有句老话,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对这话,间桐诗羽没有比现在还要感受深刻了。 t和骷髅宫,这两个前辈的遗泽,让她受用无穷。 这也是在诗羽潜心观照自身进步的时候产生的感慨。 晚餐结束后诗羽就把萝莉大鲸丢给berserker这个闲的没事干的家伙照顾了。 ——servt基本上是灵体,食物对他们来说就是第二、第三要素。比如人类以肉为营养一样,servt则以精神跟魂为营养。虽然就算吸取营养基本能力也不会变,但越吸取魔力的储藏量就会越提升。 而诗羽与间桐家提供的精神和魂对本身耗魔不大的伊丽莎白来讲是绰绰有余了,所以虽然理论上讲根本用不着吃饭,但她也跟大家一起用餐,其实纯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当然也可能是想看着间桐樱吃醋的样子 至于间桐樱则继续跟随间桐脏砚学习魔术,一时间似乎大家都有了各自要做的事。反倒让诗羽得到了空闲,于是便开始整理和消化这几日尤其是今天的收获,也因此明白起源觉醒和魔龙化留给自己的是何等宝贵的遗产。 间桐诗羽和型月世界其他激活过躯体人格的存在不同,由于精神和灵魂都带有异世与此世的痕迹,所以即使无法在t接管身体时上浮到意识表面,也能够观测t对她的身体的改造、与外界的变化——这使得她能够沉浸在起源长河的方向性中又不致迷失,尽情地体会那关乎生命本源的无穷讯息。 那是阿兹达哈卡魔龙所携带的遗传讯息也无法在深度上与之相比的宝藏。 如果说魔术师的到达根源即是抵达世界外侧的话,诗羽则是探索着复活这一集体意识和方向的原初,虽不及那世界之根源玄奥莫测,却胜在能借助异世信息——以骷髅宫留下的青莲异能保持自我,更为安全实用。 前世骷髅宫以伽蓝十八能中的“梵响”发动镜面转写的特殊力量,使诗羽能够开辟泉眼,模拟意识海演化异能但在破茧重生后受到型月世界的抑止力制约,意识海与异能之间的演化桥梁遭到截断,而且破茧重生也洗刷了原有的世界讯息,使诗羽融入型月世界——但却让她再也无法找回能力。 但没想到骷髅宫当初竟还耗费意识海的能量在她意识与记忆中埋下了后招。 也许是为了防止诗羽日后反噬骷髅宫,也许是为了催生诗羽的异能。骷髅宫以伽蓝十八守护异能在诗羽的意识深处种下了既能化身大恐怖,又能以如来不动守护的意识种子,待诗羽整合记忆碎片,回顾前生之时终于激活了骷髅宫遗留的力量,催生了一株青莲。 这株青莲只受骷髅宫掌控,所以觉醒起源的间桐诗羽也没有办法对其施加影响。 反过来说,只要有这凝聚佛教守护和异世讯息的青莲还在诗羽的意识深处,她就能抵御起源长河的冲刷、保持自我纯净。而且诗羽还能通过青莲吸收起源的力量。 也正是这株青莲,使得英灵卫宫的抑止力无法在她体内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现在,诗羽就是要将意识海与青莲贯通,接引起源复活的无穷方向性! 从抵御起源的过程中锻炼意识的力量,这就是诗羽目前为自己制订的计划。 坐在地板上,诗羽凝神聚念,努力把握着那株青莲的存在。 那是只长出根茎和一点绿叶的青莲。 不入五行,又在天地之间。 诗羽接下来就是要把那株青莲固定到自己意识所能延伸接触到的空间中。 所幸她本来就擅长精神类的异能,来到型月世界后吞噬了阿兹达哈卡魔虫本来会孕育的幼小意识,在这方面可谓造诣不浅。她用精神所编织的线覆盖着意识海构造,宛如无限延伸的鱼线一直往只能勉强用四维空间来理解的意识深处延伸。 ——意识海虽然被称呼为海,但也有人将其理解为荒漠或者走廊。说到底这种唯心主义的概念本来就是各有差异,几乎很难找出一模一样的概念形状。诗羽的意识海表层是海洋,底部则是地壳和网络电路结合的线条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诗羽终于“瞧”到了那株静静悬浮在五颜六色的线条空间中的青莲。 她精神一振,精神的“线”仿佛触手怪舞动的万千触角般迂回盘绕,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那株由骷髅宫汇聚众生守护而成的青莲。 然后,触角猛然收束、捕捉! 间桐宅邸的家具设备一直充满了阴冷的味道,即使是驱逐黑暗、照亮世界的烛光也会成为阴影滋生的幽邃之物。 老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在走廊上移动,今夜的魔术授业已经结束,小樱的领悟力让见识过不少青年俊彦的老人也为之啧啧赞叹不已,对日后获得圣杯的期待愈发浓郁了。 路过间桐诗羽的房间时,里面传来的一声惨叫和紊乱的魔力波动让他下意识地停驻了脚步。 “这是诗羽这孩子?” 间桐脏砚当然不是在确认间桐诗羽的身份,他的目光穿透了木板,昆虫复眼似的魔术让他一下子瞧清了房间中发生的一切。 晚餐时还活蹦乱跳的间桐诗羽此时已经蜷缩在地板上,满脸痛苦之色。 豆大的汗珠和诡异的魔力波动让少女的俏丽脸庞平添了一股楚楚可怜的气质。 “诗羽酱,没事吧?爷爷来看你啦。” 间桐脏砚双眼中精芒一闪,拐杖推开了木门。 诗羽好像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只紧闭着双眼抱头低低痛吟,嘴角血丝触目惊心。 三道诡异的光芒浮出体表流转,构成的回路一般的图像火花四溅。 ——这种状况显然是魔术修行上出了岔子,间桐脏砚已经不知见到过多少次了,而且好像还不是一般严重。 老人眼中精芒一闪,想到了自己按捺住的计划,喉头忍不住一动,贪婪和狐疑交错的神色挤满了遍布皱纹的老脸。 “诗羽,打扰了。”老人一边假惺惺地说着一边朝房间里迈出了试探性的脚步。 静待猎物的老猎手终于逮到了发难的机会。 第一百零九章 蠢动的虫爷 老人伸出了手,黑色阴影笼罩了地板,兀自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少女浑然不觉。 骷髅似的双手仿佛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湛蓝色的魔力粒子在黑暗中渗透流动。 这是间桐脏砚结合佐尔根家的水魔术与戒律魔术改造锤炼数百年而成的强大术式。 律令目盲、律令震慑、律令死亡等戒律魔术并非间桐家独有,但受限于距离和媒介一直只是魔术师用来驱逐普通人的基础魔术。而间桐脏砚却创造性地把水魔术与戒律魔术相结合,借助大气中的水分子与人体内的血液产生共鸣,不论发动条件还是发动效果都得到了强化。只要他的术式发动完成,就可以把敌人的感知、心灵、身体乃至生命玩弄于鼓掌之中。 当然他的魔术并非所向无敌,除了具有防御型魔术礼装和魔术特质的对手外,戒律魔术对精神和意志极为强大或者身体机能极为优良的敌人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但如果对方本身就陷入某种负面状态的话,戒律魔术便能趁虚而入——以脏砚的老辣眼光来看,诗羽此时的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均已从魔龙的高度沦落到了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 “嘿嘿,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啦。居然敢吞噬抑止力,这就是胆大妄为的下场啊。” 脏砚冷冷地笑了。他的耳目遍及冬木市的每个角落,所以间桐诗羽觉醒起源,然后被前来阻止她魔龙化的守护者封印的前因后果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也知道间桐诗羽为了对抗抑止之轮特地借助复活的方向性吸收了抑止力的碎片。这种做法在老成持重的他眼中自然是取死之道。现在那些死死克制地球生物的东西已经在诗羽体内造反了吧。 “以玛奇里佐尔根之名,律令沉睡!律令绝望!律令服从!” 脏砚神色肃穆地将拐杖指着气息愈发紊乱衰弱的少女,一口气下达了三道戒律魔术。 他并不急着现在就占据这具觉醒过起源又重返现世的独一无二的身体,毕竟她体内还有抑止力的存在——虽然脱离了守护者后估计会变成不属于任何物质的四不像,但没有万全准备他是不会轻易冒险附身的。先趁这个机会控制她的意志,至不济也要令其沉睡昏迷! 随着魔术的传导,清冷俏丽的少女逐渐被水雾侵染,魔力编织的连衣裙也开始濡湿、不,应该说是魔力本身被间桐脏砚解除,身体机能被黑色的阴影所侵蚀,先是双足、然后是大腿,雪白光滑的肌肤一寸寸地暴露在空气中,然后化为漆黑。 “轰——”整栋洋馆如遭到雷霆轰击般剧烈震动起来。 然后是berserker恼怒的吼声与一阵又一阵魔力波动。 脏砚的嘴角不快地歪曲了。在这种时候来打搅他的好事的家伙,只有参加圣杯战争的那些后辈了吧,虽然他一开始就预料到作为创始御三家,这栋宅邸终究会迎来无礼的访客,如果是往常说不定他还会躲着看好戏,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夜来袭,简直是大煞风景。 不等他加大魔力输出,便背脊一寒,刹那间感应到了陡然降临的生命危机。 然而他现在正处于施术过程中,如果化为虫群避开的话一切都前功尽弃了——转眼间便决定硬抗下来的间桐脏砚几乎同时地感到了锐物贯穿脊椎,透体而出的剧痛。 “咳——哇——” 脏砚吐出大口乌黑的淤血,老人的头颅咯咯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瞧见了袭击者的真容。 紫发红瞳,褐肤黑丝,令咒般的纹路随着魔力的发动延伸至脸颊两侧。 “忠心护主的小崽子吗?”脏砚桀桀地怪笑着。 “可惜在这间洋馆(魔术工房)中,区区哈桑萨巴赫是不可能阻止我的。” 话音刚落,重新抽出一根鱼骨的大鲸就从地板上悬浮了起来。 仔细瞧去便能发觉她的整个身体都已经被裹进了由空气中凝聚的水珠组成的泡泡。 看着三无少女眼神中微微露出的惊惶和疑惑,脏砚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了。 “在我的水之世界里尽兴玩耍吧,孩子。”这么说着,困着大鲸的水泡便融进了空气中。 袭击间桐宅的猪猡并不是七骑从者和他们的御主,也不是号称月饮的黑翼公。 berserker确认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最外层的结界和第二重反击结界均已被来犯者绕过——如果是没有生命的普通物品的话结界是不可能将其视为异物排除的。这一点恰恰被袭击者利用了,当然如果没有登峰造极的道具制成能力的话即使看到这个弱点也无从下手。 毋庸置疑是ster的手笔——如果见到这一幕的是脏砚或者诗羽肯定会这么想吧——各式各样的药瓶和炼金石像是夜樱般随风跌宕飘落,接二连三地落到间桐洋馆的庭院中,然后一阵“嘎嚓嘎嚓”的响动后组装成了一具具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人偶。 “哼,一群土鸡瓦狗,且看我伊丽莎白巴托里的美妙表演吧。” berserker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嘴吐出龙息——无穷无尽的扩散性百万声波,无形的冲击波浩浩荡荡地横扫席卷,只一瞬间便轰飞了绝大多数的炼金人偶。 “哦呵呵再卖力也不可能突破我的防线什么?!” 伊丽莎白吃惊地看着这些被打散的炼金人偶在一颗颗如水珠般悬浮在夜幕中的绿色药液的吸引下重新组装为四肢粗壮的人偶,像是百鬼夜行般朝她汹汹扑来! “喝!”钝器般的黑色长枪砸碎数十具人偶,伊丽莎白刚要抬头,眼前又出现了一堆遮蔽视野的人影,急忙以麦克风长枪划出圆形音波利刃将这群家伙劈得四分五裂。 不等她缓口气,又有两具炼金人偶伸出金属手臂要来抱她双腿,当即龙尾怒甩,彻底轰烂这一波攻击方式越来越诡异的炼金人偶。 根本抽不出空隙发动宝具的伊丽莎白就此陷入了与无穷无尽的炼金人偶的鏖战。 直到身后洋馆二楼传来一声清脆的惊呼,berserker才恍然明白,入侵的炼金人偶除了降临到庭院中的这些外,极有可能还有些从走廊的窗户中潜入了洋馆。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小樱那猪猡出事的话小松鼠肯定会不高兴的。” 伊丽莎白一咬牙,漆黑的龙翼猛然一拍,三只拉扯她翅膀的炼金人偶顿时被旋风掀翻。 “该死的家畜,给我让开啊——”音波龙息如无形的空气炮般清出一条道路,伊丽莎白张开双翅冲进了洋馆,眨眼间便沿着走廊飞到了间桐樱的房间门口,挥枪破墙而入。 “小樱!” 刚刚以伸缩的机械臂抓住间桐樱的炼金人偶闻声甩出了另一条铁臂,伊丽莎白下意识地横枪一挡,那炼金人偶便借着反震之力撞碎了墙壁落到了庭院中的人偶之海中,其间张牙舞爪、前赴后继的人偶何其之多,人头铁臂涌动,却再也瞧不见掠走间桐樱的人偶的踪影。 “可恶——”berserker犹豫了片刻,收起翅膀冲出房间在走廊里打烂几具人偶,然后直接往小松鼠修炼魔术的房间杀去,比起间桐樱,她更怕小松鼠有什么闪失。 尽管现在抽出身可以朝庭院中的那些人偶发动龙鸣雷声,将这群人偶与药剂一同毁去,但如此一来就会威胁到被裹挟的间桐樱,那就没有办法向小松鼠交代了。 因此berserker不得不放弃解放宝具真名,选择去守护间桐诗羽。 “怎么可能让你们这堆贱畜碰到小松鼠!” 抢先一步来到诗羽房间门外的伊丽莎白的冰蓝色眸子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高声唱起魔王之歌,诡异的声波穿透一切隔离物全方位无死角地横扫面对从庭园中杀进洋馆的人偶群。 不等那些诡异药剂重新聚拢人偶群,无辜的怪物展露残暴狂气,猛然挥枪怒刺,庞大的魔力化作无形的音波炮弹轰出,如雷霆天火滚滚落入前赴后继沿着走廊蜂拥而来的金属狂潮。 “——滚回该呆的地方去吧!” 第一百一十章 征服王VS黑翼公 黑云翻腾,黑影扭曲,黑羽散落。 宛如宙斯权杖挥舞出的雷火电球般撞上巨鸦的神威车轮怒吼咆哮着折返江面,重重喘息的神牛背脊一道道斑纹似的伤口触目惊心,诡异的死气缠绕其间,显然即便在狭路相逢之时暂时取得了优势,rder的宝具也损耗了相当多的力量。 “呜——哇——”巨鸦的双翼闪过一道道蓝白色电弧,痛苦的鸟啼响彻夜幕。 伴随着两道几乎能将rder活活烧死的愤怒目光,巨鸦猛然膨胀了数十倍,那足以遮蔽日月星辰的巨大阴影重新笼罩了未远川,不光如此,随之提升的还有那闪电般的迅速。 只在韦伯一眨眼的瞬间,巨鸦那相当于两座小山丘的锐利双爪就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了颤栗的夜空,五岳压顶似覆盖了他的全部视野,。 然而世间伟丈夫,纵然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征服王亦是如此。他低喝一声,双臂一甩缰绳,牛车在韦伯的尖叫中踏空转向疾行,急速拐弯所刮起的凛冽气流和牛蹄雷电在河面上掀起大片水浪和白茫茫蒸汽。 “轰!”巨爪撞入未远川江面,猛然掀起数百米高的水墙,然后重重砸落。 余波扩散,两岸街道大浪翻涌,排山倒海的水龙群瞬间席卷了大部分广场空地,无数车辆和行人被这惊天一击冲得七零八落,仅仅几秒钟的功夫便有无数市民遭了这无妄之灾,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 但黑翼公根本没有取得他想要的战果——征服王果断的抉择使他及时撤离了双爪攻击的中心,如果只是水墙的余波根本无法打穿神威车轮的雷电防御。本来神威车轮的机动力发挥到最大限度的疾行的时候,即使是光炮都能躲避一时,黑翼公若想以纯粹的力量压垮征服王,就必须拥有与之相当的速度才行。 征服王哈哈大笑道:“真险啊,差点就被这只怪鸟打中了。既然你并非史上的英雄豪杰,那本王也不必讲究手段,如果有本事的话就来追我吧!” 说着便驾驶着牛车在夜幕中划过了一道半圆弧,躲开了巨鸦的翅膀扫击。 与黑翼公相似,这万里高空便是他伊斯坎达尔的疆场,只要他不急着分出胜负,耐心地保持现在这种态势就能慢慢掌握主动,将实力不断消耗的巨鸦彻底拖垮。 “唔这边动静闹得这么大,怎么还没有人来加入这个星月为光、江河为较量的舞台?” 但rder真正的用意却是引出其他servt,然而今夜诸位英灵却意外地安静。 他嗅到了一丝反常的意味,陷入了思忖中,猎猎舞动的斗篷披风在夜色中飘摇不定。 韦伯惊魂甫定,正想抱怨几句,听到他这话脑中灵光一闪,道:“或许是ster老师见我们这边没有取得进展,便自己采取行动了吧。” rder点点头,但心中的疑云依旧没有完全散去。 “小心——黑翼公要发动绝招了!”韦伯突然的叫声让征服王讶然抬头。 只见夜幕中黑暗瓦解、然后又重新聚集,仿佛一团黑泥在巨人的手中不断变幻着形状。到了征服王抬头探视的时候,已然重新化作了一只浑身漆黑如墨的乌鸦,个头虽不及之前的巨鸦,那浓郁得几乎要抖碎空间的死亡气息却呼之欲出,叫人格外难受。 韦伯随ster将冬木市的动静尽收眼底,自然知道黑翼公目前展现的杀手锏并非是以力破巧的巨鸦形态,而是以死气感染万物、摧毁万物的可怕魔术。如果是对此拥有应对手段的英雄倒也罢了,rder是不可能有对策的。 他担心地扯了扯征服王的衣角,低声道:“我们还是撤退吧。” 话音刚落,韦伯忽然间感觉到眉间好似炸裂开来。感到一阵超出想象的痛感,韦伯一下子往后仰去。是rder的中指,这家伙弹了韦伯一脑壳。虽然他并没有用什么力量。但是rder那好似老松树根一样的手指还是把韦伯的脑袋弹出又红又肿的一个大包。 “如果这样就败退的话,还有什么脸面去和那些英雄谈论霸道!至少,之前与这个家伙战斗的不知名servt,我就已经输了。” 征服王的目光转向黑翼公。黑鸦的双翅扇动,抖落无数黑色的羽毛,犹如黑色的暴风雪盘旋着降落,一片、两片、三片越落越多,每片羽毛都化为一只纯黑的乌鸦,直至遍布整个未远川的上空。 ——“固有结界?!每一片羽毛都是一个小型化的固有结界!这怎么可能敌得过?” 这些日子里韦伯一直受到ster的教导,眼界自然开阔许多,一下子便认出了这些东西是什么——也正是知道对方的强大,才会产生敬畏之心,才会由衷地不愿与之为敌。 固有结界原本是精灵、恶魔才能操使的能力,但是经过长年累月能够创造出个人心象世界的魔术完成,一部分上级施术者将打造固有结界变成可能,大半的死徒二十七祖都能使用固有结界,但总的来说能够行使这个改变世界的大魔术的魔术师数量并不多,英灵这种脱离时间轴的家伙自然另当别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除去自然延伸的精灵,其他人所创造异界会遭到“自然”的消除。要想维持“固有结界”需要巨大的能量和成本,导致固有结界只能维持数分钟。但如果把固有结界隐藏在自己的体内,便能尽可能地避开“自然”的修正。 现在黑翼公将己身化为无数体内隐藏固有结界的黑鸦,不仅扩大了他的术的规模,而且以这种散布整个天空与大地的方式,即使rder再怎么闪避也无法完全躲开,可以说是牢牢地封印了神威车轮的机动力。 每一片羽毛,都是让一切生命安寂的死之世界。 固有结界永不复返,如同幽冥黄泉的引路人,直接分解任何不属于自己的生命乃至魔力。 雷电的光芒开始收缩,神牛不安地踢踏着虚空。 然而rder却高举起宝剑,再一次大声喊出了自己不羁的战斗誓言。 “光耀在世界的彼方,征服吧!遥远的世界称霸!!” 随着真名的完全解放,神牛战车猛然迸发出雷光。 仓库街一战中抵抗宝具之雨的闪电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撕裂夜色与空间的光陡然出现了万千黑色乌鸦包围之中,划破了黑暗。 神牛雄壮嘶叫。 王者挥鞭怒吼。 从空中俯瞰,未远川的江面猛然绽放出一朵白色的水莲花,蓝色的电弧如箭般怒射。 朝河面上猛地一跺脚,牛蹄拼命朝前猛冲,刮起的旋风与雷电即使是永不复返的死气也难以一下子销蚀分解,韦伯紧紧地搂住征服王的腰部,极力睁大双眼盯着前方的黑鸦源头。 不知是神牛战车卷起了江水的怒涛,还是怒涛替神牛战车推波助澜。 水与雷火,风与闪电。征服王的霸道与黑翼公的魔术轰然相撞! 第一百十一章 伽蓝青莲 - 四战快结束了,时钟塔报名龙套,去书评区,欢迎。 - 脏砚一贯的手法其实并非戒律魔术,而是以虫术植入对方身体进行生理包括大脑的控制。 但间桐诗羽的魔龙血脉却恰恰克制了他的杀手锏,因此才不得不选择以魔术迷惑其意志。 ——只要成功夺取间桐诗羽的意识的控制权,那间桐脏砚日后便有无数种手段绕开血脉压力占据这具身体,并以此温养灵魂,数百年的夙愿就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想到这,老人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了,再度加大了输出力度,数百年的精神威压藉由魔力和戒律的联系源源不断地涌向诗羽。即便她的意识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任由脏砚摆布。 直到少女的身躯全然被黑色的水雾遮蔽,脏砚终于感受到对面那股由于修行出岔而变得混乱衰弱的意识慢慢地陷入了沉寂,戒律魔术的触角开始接管少女的大脑。 “嘿嘿,你本来就是老夫虫仓里的一条小虫子罢了,以后还是听我的好。” 间桐脏砚冷冷一笑,“这场圣杯战争也不用参加了,有了这具身体的血气温养,老朽足够坚持到六十年后小樱继承玛奇里的所有虫术、赢得下一次圣杯战争的那一刻。” 也不管外面berserker与炼金人偶斗得天翻地覆,便要在诗羽体内种下精神烙印。 双方意识接触的那一刹那,少女犹带血迹的嘴角突然绽放出一丝嫣然笑意。 犹如诡计得逞的小狐狸般狡黠灵动。老人微微一愣。 间桐脏砚心中一沉,顿时明白中了间桐诗羽的圈套,不等他及时撤出那延伸的意识触角,眼前凭空涌出了滚滚波涛,浪花卷起千堆雪,竟似来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河江畔。 转头扫望,除了那大江外到处都是徐徐旋转的几何图案,线条起伏如潮,色彩各异,光怪陆离,甚至不辨东西南北、上下左右,仿佛时间与空间都被人拨乱了轨道。 “心想风景?不,不对” 老人纵然见多识广,也未曾听说过有这种魔术,叹服不已。 间桐诗羽带给他的震惊实在太多了,也正是如此,他才按捺不住提前出手。 如果让她继续成长下去,不到十年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吧。 突然哗啦一阵水声,间桐脏砚循声望去,只见那江心波澜起伏,竟有万千景象、诸多生灵晃过,惟妙惟肖,活像是生活在彼岸的真实世界。 那大江似有一股诡异的吸引力,脏砚的目光一沾上便挪不开来,看久了后他的精神意识无不为之所夺,双眼中透着茫然,冬虫夏草、蛇蜕蚯蚓或短如一日或长近十载,无数具有或接近某种特质的个体在他的精神和意识中粉墨登场,演绎着无穷无尽的生与死,正是那复活集体的起源。 显然他已经迷失了!区区数百年的意识,如何能与从天地开辟以来就有其始终的方向性抗衡?! 若是伊丽莎白闯进房间,便能看到间桐诗羽与间桐脏砚两人相对而坐,少女眉心一条大河汹涌喷薄,其末端生出一株笼罩着朦胧水雾的婷婷青莲,初具雏形的两片莲叶苍翠欲滴,叶尖垂落,直指老人眉心,光华绽放,闪烁着蓝色光华的星星点点不断没入他体内,仿佛有瀑布当头落下,水滴如珍珠四溅。 间桐诗羽的精气神均凝于一点,藉由那青莲引动抑止力碎片和起源长河,把间桐脏砚的意识活活镇压,随着时间的推移,间桐脏砚愈来愈迷茫,种种情绪如雨后春笋般涌出心头,又纷纷在人世变幻、岁月洗礼之中随风而逝,一道道叹息的余音化为一根根灵魂的锁链盘旋捆绑,透过那割不断的联系直接贯穿了遍布在间桐宅乃至整个冬木市的所有被脏砚的灵魂寄体的虫子。 复活!复苏!重生!相似的子概念在起源的母体下萌生。间桐脏砚就在这种求索中慢慢寻回了最初的本心,伴随那生机勃勃的青年时期复活的还有那最纯真最美好的理想。 除世界上一切的恶,建立那没有悲叹的乐园。 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重塑人类赋予全新的光辉。 憎恨与痛苦,只是为了治愈和希望。 强撑着本应在三百年前就断绝的魔道血脉,承受数百年的痛苦只是为了这个崇高的目的。 但不将万物掌握至手中的人是不可能变革万物的。 不明白真理,不到达那永无止尽旋转的螺旋之外,是不可能实现那个愿望。 所以才要到达不曾有人抵达并回返的根源,所以才要超越名为人类这一物种的有限、到达魂魄的无限——为了长生不老而追求圣杯,结果到最后竟忘记了原本的梦想,反而本末倒置地走上了一条阴暗潮湿的崎岖末路,理想成了妄念,夙愿铸就了绝望。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若不是间桐诗羽干预,间桐脏砚还要再独行漫漫岁月后才会偶然间拾起那丢失在沙滩上的贝壳,抑或是直至崩毁于虚无的时刻,也不会幡然醒悟吧。 这便是间桐诗羽将t与骷髅宫留下的宝藏合二为一后的底牌。 骷髅宫当初为了让她领悟异能,以伽蓝守护的力量埋下种子,经由起源觉醒一事后激活,今夜被诗羽直接以意识海浇灌,彻底融入他的精神与意识,打上了此世的烙印,并藉由抑止力和魔龙意识的相互制约引动在起源长河中跌宕的抑止力碎片,然后便有了那两片可以蕴含复活之治愈功能、清除人心尘念的莲叶。对付间桐脏砚这等灵魂腐朽又充满恶念的污浊之人自然手到擒来。 当然她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不然间桐脏砚如何肯放心出手? 但看到间桐脏砚那涕泪横流,恍如重生般的状态,诗羽心中一点也不后悔。 “错了?” “我到底是谁?我从何处来?我又要往哪里去?” “错了!都错了!” 脏砚喃喃自语,蹙眉深思着哲学问题,全然忘记了来意。 间桐诗羽以青莲感知到脏砚的动摇,心中一松,缓缓收起青莲。 “这一招虽然凶险,但好歹也是我结合两个世界的力量探索出的底牌,以后便不用怕有人和脏砚一样以精神类魔术对付我了。这力量面前,一切精神催眠类魔术都是自寻死路,唔便叫它伽蓝青莲吧。” 伽蓝在梵语原意是“园”,一般指僧人把自己排除一切世俗之外的的静修之所。以此命名既顾念了骷髅宫,又蕴含了精神独处自省的净化之能,她对自己起这名字是相当满意的。 诗羽微微一笑,也不理间桐脏砚,径直起身走出房间。 “攘外必先安内,内忧已除,接下来便是解决外敌的时候了。” 第一百十二章 结界 销蚀光芒的黑暗,穿破阴云的电弧,异质而同样剧烈的能量在接触的那一刹那直接引爆。 黑夜像白昼一样明亮,江水像汪洋一般暴躁。灿烂的光伴随冲击波隆隆扩散。 视野为之所夺,为之所炫,不由得抱头蹲防的韦伯在激烈的气浪中脸色发白地闭上了双眼,几乎是一瞬间腾空而起,然后滚落到江畔的小树林中,撞得眼冒金星,骨头险些散架,还没从地上爬起,泪花鲜血就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韦伯又是痛苦又是担忧地睁开眼睛,旋即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看到了这场战斗的结果。 解放宝具的强力一击,以及黑翼公那遮天蔽日的黑鸦封锁,两者激荡,共同造成了他眼前这种惨不忍睹的战场景象。 将近一半的水面仅仅只是一瞬间就被燃烧殆尽,就连远处的钢铁大桥也在一瞬间被分解的死气摧残得如同扭曲的麻花,这段河流的两岸道路以及延长线上面刻着巨大的沟壑,如果从空中俯瞰,连同下沉的河面,赫然就是一个连接新都和深山町的圆形巨坑。 沥青达到熔点发出了恶臭的气味,味道非常刺鼻。 韦伯恰好正处于巨坑的边缘,只要稍稍踏前几步,就是兀自冒着热气和树木焦味的坑沿。 “rder——”韦伯抹了把冷汗,转头四顾,终于瞧见了那披着残破斗篷从下陷的江面中游出来的巨汉,心中松了口气,不管这一战胜负如何,只要还活着就代表仍然还有希望。 rder手脚麻利地游到岸边,回头瞧着那渐渐被后继的河水填充的凹陷,静默不语。 韦伯小心翼翼地绕开被水浪和雷火煎熬过的土坑,来到servt面前问道:“呼好险啊,不愧是二十七祖的上位存在啊,刚才要是你再慢一步恐怕我就不会这么轻松地站在这里了吧?rder、那家伙呢?” rder没有回头,红瞳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片恢复平静的河面,喃喃自语道:“没想到雷罚之力也没有办法对付那个固有结界,别说生命了,即使是元素和物质都可能会被它侵蚀。幸好它似乎不在状态,不然相性优势绝对不在我这边。” “这么说是它赢了吗?”韦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根本找不到黑翼公的身影。 “别找了,虽然毁掉了本王的战车,但它也只是惨胜罢了,所以就趁机逃走了吧。虽然有点难堪,但确实是托了之前那骑英灵的福,让这家伙受到了极大削弱。” rder苦笑着,然后伸手拍拍韦伯的肩膀,好像从心眼里悔恨似地小声说道,“总之,是失败了呢。”韦伯一个踉跄差点被他拍倒,但站直身体后却没有抱怨征服王的粗鲁举动。 因为现在这种情况用“糟糕”这个词来形容都有点过于轻描淡写了。 看起来rder也没有受伤。可是,他乘坐的战车,以及那两头神牛都已经消失了踪影。神威车轮完全承受了黑翼公的永不复返的威力,被那封闭了空间的死气侵蚀得干干净净,连一片灰尘都没有留下。 丧失了这个宝具,意味着rder失去了与其他servt交战的机动力。 换而言之,如今的征服王只能依赖王之军队来与其他英雄决一胜负啦。 看到韦伯愁眉不展的样子,rder哈哈大笑。 “哈哈,别发呆了,接下来就用本王真正的王牌来击败那些顽固的英雄吧。你说是不是?像老鼠一样中途赶来偷窥的ssss!” 韦伯惊呼道:“你在说什么、rder?!难道那个暗杀者(ssss)就在附近?” ssss职介拥有强大的气息遮断的技能,即使servt之间能互相感应也难以察觉到这个暗杀者的存在,所以rder的放言才让韦伯这么吃惊。 rder嘿然道:“别忘了之前那只怪鸟释放的强大魔术,覆盖范围之广足以影响到这些与黑暗为伍的幕后英雄了。若不是他们躲避黑羽乌鸦的动静引起本王的注意,要捉到他们的尾巴还真不容易呢。” 韦伯恍然,转头四顾,却找不到ssss的蛛丝马迹。 但或许是身处窥伺之下的心理作用,他的背脊一下子就汗涔涔的极为难受,好像随时都会有暗杀者从阴影里跳出来夺走他的性命——ssss职介的servt是与之为敌的mster必须要提防的可怕天敌。 “虽然王的壮举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可以领略,但是既然你不愿现身,想必给我的答案就是和上次的回答一样了吧?我的固有结界早已侵蚀了这片地带,你是逃不掉的。” rder的语调依然平静,但韦伯很清楚,其中的感觉变了。 不论潜伏在周围的ssss是否察觉到了这一变化,江畔的林地与堤坝上不知何时就刮起的只属于沙漠的热风愈发干燥猛烈了。 穿金裂石的尖锐噪音绵绵不绝,前赴后继的人偶军队纷纷碎裂瘫倒,然后又在绿色药剂的魔术效果下拼凑成机关精巧的人偶战士挥起重臂杀来。 “轰”的一声巨响,berserker舞动黑色长枪卷起螺旋尖钻一样的音波利刃,将这群不知道疲倦,不知道畏惧的无穷无尽的金属人偶一举轰飞。 间桐诗羽穿上以魔力编织的虫纹防护服,科幻感的光华流转起伏的曲线,清丽的面庞一脸肃穆,唯独头顶那两根呆毛不安分地跳动着,替她增添了一份活泼元气。 轻轻推门而出,伊丽莎白见到她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却被诗羽摆手制止了。 “先摆平这些苍蝇再说吧。敢直接闯到间桐宅,看来上次的事就是ster做的吧。” 她自重生以来便一直在研究玛奇里佐尔根的两大魔术系统,除了戒律魔术尚欠火候外,其余都已登堂入室,对这栋间桐洋馆的内外结界都有大致的了解,以爱丽丝菲尔的炼金术当然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想来想去也只有以魔术闻名的ster职介的从者了。 但是——“现在的我可不是之前对魔术只是入门水平的愣头青了。” 诗羽哼了一声,随手抽取出空气中的一串水分画出一道魔术阵,脚下的地板嗡嗡作响。 “所以掌握间桐宅的内部结界也不是什么大课题。” 伊丽莎白好奇地看着一个个水泡从走廊天花板、走廊地板和两边墙壁的缝隙中冒出,毫无阻碍地包裹了那大大小小的炼金人偶,然后像是落地的气球般一扭一扭地远去了。 并不是距离的扩大,而是空间层面的断裂。 伊丽莎白恍然,既然杀之不死,那就不让它们近身,以结界魔术对付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第一百十三章 前往柳洞寺 间桐家的水魔术与结界魔术结合,在防御上可谓是匠心独运。倘若面对人类魔术师,光光是气泡中的窒息功能就能大杀四方,更别说那些可以凭借水分寄生的虫豸,绝对是折磨生理和心理的强大手段,面对炼金人偶倒是效果大减,但足以暂时解决这些麻烦。 看着最后一个裹着药剂和金石的气泡融入结界,诗羽轻轻吁了口气,撤掉了魔术阵。 伊丽莎白见赶走了碍事的苍蝇,顿时笑嘻嘻地要来抱诗羽。 诗羽伸手抵住她的肩膀,嗔怪道:“别这么黏糊糊的,正经事还没有干完呢!” 伊丽莎白眼睛一亮,笑道:“那是不是干完正经事就可以做些有的没的?” “你这脑袋瓜子里怎么放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诗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突然神识一动,感应到洋馆结界中竟然还有其他的生命体,当即默念咒文打开结界。 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黑暗裂缝从墙壁中撕开,其中挤出了一个包裹着紫发萝莉的气泡,咕咚一声落到了诗羽脚下的木质地板上。 说来奇怪,间桐宅从外表上看去是一栋典型的西式洋馆,但内部许多地方都是和风的木质结构,走在楼梯上都会发生咯吱咯吱的响动,耳力过人的诗羽甚至还能听到虫卵挤压滑动的声音,毫不夸张的说,间桐家世世代代的日常生活起居实际上都是在虫巢里进行的。 估计这也是结界的一部分吧。 “看来是脏砚干的好事。”诗羽以水魔术划开气泡,取出了大鲸。 幸好间桐脏砚当时没有心思折磨这个不听话的萝莉哈桑,不然现在她的身体多半已经被各种各样的虫子爬满了,要知道servt的魔力可是最美味的养料之一,如果是弱小的大鲸根本没有办法在窒息的险境下反抗恶心的虫群。 “哎呀,又是那个老畜生干的好事吗?”伊丽莎白见到昏迷的大鲸脸上残留的痛苦之色,眼中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和同情,反而露出了兴奋暴虐的异芒。 诗羽叹了口气,说实话她并不认同伊丽莎白的残暴行为,但无辜的怪物诞生自有其缘由,也不好责备什么,不然两人发生间隙只会便宜了虎视眈眈的其他敌人。 这与她的守护之道显然是相悖的,也正是如此她才一直不敢接受伊丽莎白。 事到如今,她算是放弃了,也不管伊丽莎白怎么想,抱着大鲸发动了治愈的水魔术。 “小樱没事吧?”诗羽见伊丽莎白刚才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倒不怎么担心间桐樱。 但没有想到她的随口一问,却让berserker支支吾吾地好一会儿都答不上来。 诗羽脸色一僵,转身狐疑地盯着berserker质问道:“不要告诉我她出事了?!” 伊丽莎白哈哈苦笑,尾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一脸郁闷和憋屈。 “被那群人偶劫走了。” 诗羽的脸顿时黑了。她差点没被伊丽莎白气死。 加上之前在医院里那次,间桐樱一个小孩子她都护不住,一次又一次辜负她的期望。 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开始怀疑这妮子是不是故意袖手旁观,坐视间桐樱陷入险境了。 “你这家伙——”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谁会想到他们的目标是小樱啊。”伊丽莎白两眼泪汪汪的。 “”诗羽被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弄的心中一软,咽下了怒其不争的话语,恨声道,“罢啦,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算我发再大的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 伊丽莎白一喜,连忙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诗羽瞪了她一眼,皱眉思忖道:“炼金人偶这种手段也只有魔术师职介的ster才会,如果是爱因兹贝伦的话,应该做不到这种水平,毕竟这次来参赛的是爱丽丝菲尔而不是阿哈德老翁。” 诗羽冷静下来后开始猜测对方的真实意图,虽然很担忧间桐樱,但既然对方没有当场下杀手说明事情还有转圜余地,急急忙忙就追上去只会让态势恶化。何况樱身上还有她留下的虫之烙印,会一直显示着她的状况,不怕到时候来不及营救。 “只要ster不是傻子就肯定知道这种手段对英灵而言充其量只能算是小麻烦,所以他的目的绝不是表面上的偷袭这么简单难道是想转移注意力?” 伊丽莎白见她思索得这么认真,眼珠一转,从破败的茶室里翻出一点茶水讨好似地端到了她面前,诗羽哼了一声,推开了她的手臂。 这一次一定要让伊丽莎白的脑子长点记性! “等等——爱因兹贝伦莫非这些人偶的目的是爱丽丝菲尔这个圣杯之器?” 诗羽并不知道ster早已经劫走爱丽丝菲尔,当日ster在森林中一直注意隐匿行踪,而柳洞寺附近被结界笼罩,她的虫子一直没有成功侵入,而是根据原著中的圣杯的资料得出了这个结论。实际上ster也确实得到了圣杯之器,她算是误打误撞猜中了此时的态势。 “既然如此,倒可以与卫宫切嗣暂时联手。er那家伙应该没有挂吧。” 诗羽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她不怕切嗣翻脸,以她现在的实力不要说起源弹,就是er也能一战,更何况还有伊丽莎白与大鲸。当然,这样的话只能暂时搁置与远坂的联盟了,比起对付黑翼公,小樱和圣杯无疑更重要。 诗羽这时还不知道远坂时臣就在黄昏的时候因为间桐脏砚的一句话就丢了性命。 不一会儿,大鲸苏醒了,诗羽笑吟吟地朝还迷迷糊糊的萝莉低声吩咐几句。 大鲸歪头思考了片刻,终于茫然地点点头。 “一定要送到哦。”诗羽淡淡微笑,抬脚就往屋外走去,berserker微微一愣,连忙跟上。 走出门,诗羽背脊嗖地展开一对蝶翼,冲天而起,就要投入了那茫茫夜色之中,伊丽莎白没心没肺地喊着等等,张起龙翼飞出洋馆庭院。 “小松鼠,咱们是去找那个卑鄙的猪头吗?你知道他躲在哪儿?” “别烦我。”夜风中诗羽的声音很冷淡。 “小松鼠别生气,当时我是牵挂你的安危啊,绝对没有不用心。” “”诗羽默不作声。 “小松鼠,乖松鼠,求求你原谅我嘛,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次诗羽连看都没看伊丽莎白一眼,只顾低头赶路。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不一会儿便在深邃的夜幕中消失了。 然而战斗却远远没有结束。或者说,真正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今夜,注定是最喧嚣热闹的一夜。 第一百十四章 切嗣的抉择 ——劫走爱丽丝菲尔的人是ster职介的魔术师和他的御主韦伯。 知道真相后,卫宫切嗣狠狠地掐灭了犹带余烟的烟蒂,抬头盯着眼前站着的男子。 er库丘林,他的servt,也是带来这个消息的侦察兵。 “这个消息确实可靠吗?”他下意识地问道。 er不满地看了卫宫切嗣一眼,道:“本大爷调查了一晚上的结果,不可能再出错了。今晚袭击远坂、间桐府邸还有爱因兹贝伦城堡的炼金人偶的碎片与药剂中蕴含的魔力属性和那天残留在爱因兹贝伦森林中的气息极为相似。多半是他从言峰绮礼手上抢走了夫人。” er把赤色长枪插进水泥地面,然后掏出一张纸条随手递给了卫宫切嗣。 切嗣接过纸条低头看去,顿时一愣。 ster的目标是圣杯之器,如果能卫宫先生愿意的话,间桐家可助一臂之力,联盟自签订之日至击杀ster为止 后面是逻辑严密完整的契约具体内容,显然是带有束缚和惩戒力量的自我强制证文。 末尾的落款是间桐诗羽,灌注了魔力的字迹龙飞凤舞——切嗣似乎瞧见了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上扬的嘴角,皱起眉头仔仔细细地看了数遍,才忍不住抬头看向库丘林。 “哪里来的?” “捡到的。”er的回答很简练。 看到切嗣微微蹙起的眉毛后才慢悠悠地补充道:“是个隐匿潜伏的高手,说不定现在就盯着这里等你签字呢。我倒是觉得可以先答应。反正没规定解决ster之后不能翻脸。只要不碰到那个变态人格就行。” 卫宫切嗣又抽了根烟,终于在弥漫的烟气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走吧。”卫宫切嗣把手插进大衣口袋,扭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他们现在呆的地方是一家超市的停车场,这辆车早在两个月前就被舞弥安排的线人放上了备用枪械和弹药,类似的地点在冬木市还有许多,足以以最快的速度获得补给。 er戴上墨镜也跟着上了车,他对这种跑车的速度并不满意。 “这种时候应该包下一架直升机直接赶过去吧?在这种市区里这种铁皮箱子跟慢吞吞的蜗牛没什么区别。” 引擎启动的声音掩盖了er的牢骚,卫宫切嗣风驰电掣一般地驾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卫宫切嗣对坐落在圆藏山的柳洞寺并不陌生。 因为这个拥有天然大洞窟——龙洞的圆藏山一直是身为御三家的爱因兹贝伦密切关注的灵脉。作为第一次圣杯战争的圣杯降临之地,如果有御主忽视它那无疑就是不合格的门外汉。 在冬木,有四个地方具有适合召唤圣杯的灵格。 除了设置着以由冬之圣女斯苔萨为基盘的大圣杯,作为只有御三家知道的秘密祭坛的圆藏山外,还有远坂府邸、冬木教会、以及候补的新型住宅区。 本来土地的提供者远坂家拥有把最佳的灵脉当作据点而占有的优先权,可是,充溢于圆藏山的魔力过于强大,以培养下一代术师的场所而言,那里过于危险,所以他们把居城定在第二位的灵脉,那就是现在的远坂邸。 第三位的灵脉是就是现在的冬木教会所在的山丘。虽然与圆藏山相隔遥远的距离,位于河岸另一边的新都郊外,其灵格却不亚于第一位和第二位。 第四个灵脉以前并不存在于这片土地,而是三大灵脉经魔术加工后流出的变调的魔力源,在一百余年的岁月里积累、聚集于一点而成,也就是后发的灵地。在之后的调查中,确认了那里具有足以进行仪式的灵格,从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那里就被标记为候补地。现在,那里是新型住宅区正中央,新兴市民会馆就建在那里。 即使得到圣杯,也必须在这四个灵地中选择一处连接大圣杯,完成仪式。 所以即使失去了可以称为爱因兹贝伦阵营中王牌的圣杯之器,即身为人造人的爱丽丝菲尔,卫宫切嗣仍旧有着翻盘的机会。 表面上看起来,圣杯战争是一场以遭遇战和情报战为主要形式的战争,但往往随着战况的推进会逐渐呈现了攻城战之相。只要将执行圣杯降临仪式作为最终目的,确保适合作为祭坛的场所就是胜利者不可避免的问题。 相对的,卫宫切嗣和其他没有得到圣杯之器的阵营就相应地面临两种战略抉择。 第一种策略其实就是强攻灵地,在最后关头夺取圣杯,但劫走爱丽丝菲尔的ster本身就具有阵地制成的能力,加上他极有可能在圣杯战争开始之时就已经在这座灵脉之山构筑防御工事,卫宫切嗣不仅没办法提前布下陷阱,而且以防御壁垒的强度看,易守难攻的柳洞寺也绝对是块难啃的骨头。 ——本来如果能有机会布置陷阱的话,卫宫切嗣只要能在爆炸后的瓦砾中得到圣杯之器,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回胜利的希望,当然,关于爱丽丝菲尔的生死,在差点被言峰绮礼杀死后,他已经不再考虑了。现在想想,不独切嗣,参加圣杯战争的大家都忽略了从职介属性和能力上看属于最弱的ster,最失策的是让他早早占据了柳洞寺,获得了最大限度发挥阵地制作优势的条件。切嗣甚至怀疑ster已经看破了圣杯包括灵脉在内的一切秘密。 剩下的策略是引出ster,迫使他放弃地利,在实施难度上看反而比强攻还要大得多,稳操胜券的时候不会有哪个英灵选择自毁长城,扔掉一手好牌。除非卫宫切嗣采取围魏救赵的策略,威胁到ster的御主的安危。一般来讲,这种状况也不大可能出现,mster与servt分头行动的恶果切嗣已经尝到了,据他所知,那个时钟塔的菜鸟魔术师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实力和需要。 但如果有强援的话自然就另当别论。 那天与er汇合后见到的伤痕累累的凯尔特大英雄时的震惊至今还在卫宫切嗣脑海中挥之不去。能够把库丘林打成这幅样子的对手可想而知有多强大——如果作为队友的话,集合两组之力,说不定还真可能攻破圆藏山,打败ster夺回圣杯之器。 至于之后的事,切嗣相信总会找到办法的。 圣杯之器只有一个,而能够联合起来对付间桐阵营的棋子却有多枚。 优先度看无疑是选择与间桐家媾和。 ——思索着自己这几日行动的得失,卫宫切嗣沉稳地驾驶着车子穿过新都,驶上了披着夜幕和人造灯光横卧江面的未远川大桥。 第一百十五章 阿尼玛 - 非常感谢黄昏九翼天使的打赏。还有koko() - 对伊丽莎白的大呼小叫置若罔闻,诗羽展翼翱翔于夜空,清爽的风声送来脚下万家灯火的温暖,大脑中充斥的惬意令她暂时忘却了之前的不快,这是她继离开天空之城后第一次如此接近星空,沐浴月华徜徉星海,油然生出一股出世离尘之意。 黑发随着夜风的鼓荡不断舞动,她随手拢住轻拂脸颊的几缕青丝,心中一动,身体放松自然地跌宕翻旋,半透明的蝶翼挥舞晶莹的点点光粉,漫天洒落,融入那漆黑的夜色。 苍穹如海,心似游鱼。背生双翼的少女姿态优雅地在星河灯海中遨游,有意无意地让夜风推动着往远方飘去。心灵沉静,往日的诸多烦恼和疑惑一一浮现,然后慢慢褪色。她闭上双眼,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 追上来的伊丽莎白呆呆地看着在穹顶之下优雅游动的少女,眼眸中渐渐有了一丝惊艳和迷醉之色,她从未见过小松鼠有过如此洋溢着女子力的时刻,这一刻,间桐诗羽不再是奔赴战场的魔术师,而是在月华中悄然绽放的带露花朵,又像优雅踏步星空的蝴蝶少女,夜的灵气便是她的礼装。 之前潜意识中对变身的抗拒与一直以来的习惯让她拒人于千里之外,比起她的外貌那清冷的气场和英气显得更突出更具有强烈的个性特征,直到进阶为幼年种后身体突然越过了第一阶段的发育期才稍稍显得少女化。如今夜色绮丽,触景生情,倒让她随着烦恼一起被压抑的少女性格像是雨后春笋般得到了生长,才会顺其自然地做出这种充满少女心的动作。 本来心理学家早就发现无论男女于无意识中,都好像有另一个异性的性格潜藏在背后。男人的女性化一面为阿尼玛(m),而女人的男性化一面为阿尼姆斯(ms)——虽然阿尼玛作为男性心中对女性的美好想象只有在与女人交往的时候才会体现出来,但变身却给予了间桐诗羽将此强化、由暗转明的机会。 尤其是觉醒起源、接触灵魂的经历,让诗羽真正地开始重塑自我。实际上m的含义就是灵魂生命,有人用它指称一种潜藏在人体里面的活动的、流动性的、气态的生命力量。 所以诗羽的变化并不出奇。而且这个过程早已经开始,也只有伊丽莎白才会后知后觉。 随性漂浮半晌,诗羽悠悠睁眼,见伊丽莎白两颊酡红,咬着手指痴痴地瞧着自己,微微一愣,奇道:“怎么回事?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低头瞧了瞧,依旧是这套白绿双色的防护服,并没有什么不妥。 “美!真美!小松鼠,今天你很漂亮!”伊丽莎白一惊,不动声色地抹了抹下巴和嘴角——幸好没有流口水——接着她打了个哈哈,按照脑子里冒出的回答直白简练地说了出来。 诗羽叹了口气,她的servt如果不是花痴而是像骑士王那样威风凛凛的话就好了。她对被人夸赞美这个一般用在女孩子身上的褒义词倒是没有反感,在性别的纠结上她还是蛮看得开的。 她朝berserker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伊丽莎白眉开眼笑地挥动翅膀飞到她面前,浑然忘了之前诗羽是怎么生气不理睬她的。 诗羽心中一柔,道:“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伊丽莎白茫然道:“不知道。” 诗羽哑然。 “你是个很棒的servt,行动永远把我这个mster摆在第一位。如果换做其他魔术师肯定会为抽到这样听话的牌而庆幸,但我的要求却不止如此,或许是我太苛刻了吧。” 诗羽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我希望你能够真正地尊重我这个mster的想法。譬如小樱,她现在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有自保之力,如果你在出事的时候把她列为首要保护对象,那我会很高兴,真的。” 伊丽莎白委屈地低下头,尾巴和翅膀也都无力地垂落,沉默片刻才不甘地道:“可是,小松鼠你才是我的mster啊,万一你出了事那我怎么办?” 诗羽缓缓摇头,正色道:“不,真正的战友,是能够相互托付、相互信任的。这一点我在仓库街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你了。所谓的羁绊,所谓的友情还有爱情,都是双向的,否则便结不出饱满的果实。我们应该把后背托付给彼此,去真正的、完全的了解对方。” “可是” “没错,我也没有把自己的所有状况都告诉你,导致你没有从之前的保护者的心态中及时转变过来,在之前那种情况下没有第一时间去保护小樱。现在我觉得告诉你也不算晚。间桐脏砚已经被我解决了,虽然没有维持起源的能力,但魔龙化带来的蜕变却足够我应付这场圣杯战争。所以,你、还有小樱,作为我最重视的人,我不希望你们出事。明白吗?” “好吧我明白了。”伊丽莎白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嗫嚅着答应了。 诗羽脸上绽放出清丽的笑容,主动抱住了伊丽莎白。 “呃小松鼠?”朝思暮想的拥抱和温柔,却让berserker不知所措。 “我相信你会遵守这个约定。所以,这是提前预支的奖励。” 诗羽飞快地在伊丽莎白额头上亲了一下,嬉笑着松开了手。 “什什么?奖励?还有别的更进一步的奖励吗?” 伊丽莎白的脸顿时红得像是煮熟的龙虾般冒出了白色蒸汽,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话后马上就陷入了无尽的幸福脑补妄想中。 诗羽含笑不语。背着手在夜空中悠然转身。 在融入夜色的过程中,她反省己身,明白自己对伊丽莎白的感情处理得太失水准,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个快刀斩乱麻直接跟桐岛蕾表白的中尉。 既然心中早被她的热情打动,那么哪怕是为了给注定要离开的伊丽莎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也要回应她的期待,这才是最理智最不伤人的选择。 不是已经决定了吗?百合什么的,如果心中不反感那就接受吧。说不定之前不用圣遗物而是凭借相性召唤出伊丽莎白巴托里,就是这种性取向的因素影响? 诗羽再次默默地在心里跟桐岛蕾道了声歉。 不过解决了这个问题后,又有难缠的麻烦接踵而来。 ——她现在又要替小樱和伊丽莎白两人的恶劣关系头疼了。 ‘小樱在我心中只是妹妹的亲情,并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如果这么说的话伊丽莎白到底能不能理解呢? 第一百十六章 当百合女遇上百万兄贵 “好了,开始吧,我的兄弟们,粉碎ssss!” ——这么说着的征服王发动了进攻的命令。 曾经一度称霸世界的军队以遮蔽大地的骑兵冲锋漫过固有结界具现的平原,如涨潮的汪洋般将早已被他们不动声色间就侵蚀包围住的暗杀者们吞溺。 在那响遏行云的山呼海啸声中,挣扎和哀嚎连一朵浪花都算不上,即使想要逃跑却为时已晚,戴着骷髅面具的哈桑在rder的千军万马面前充其量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不,这只是一边倒的屠杀。 当战争机器露出狰狞的獠牙时,所谓的暗杀者只能像是磨盘磨芥子粒一样被扫荡得干干净净,“王之军势”所到之处再也看不到一点ssss的痕迹,空气中只留下些微的血腥和被卷起的沙尘。 韦伯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英灵这种超规格的存在震惊了,但前面的数次加在一起,也不及此时那众志成城的“王之军势”带来的震撼。 没有上过战场的和平年代的老百姓或许见识过引爆蘑菇云的爆炸,但那只是一堆化学元素和物理公式所能制造的机械现象,虽然壮观却难以影响心灵。万人齐心的壮阔、无法复制的军队,身临其境才能真正体会到其中那能将热血从每一个细胞和毛孔里爆发燃烧的感染力。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霸道,从身体到灵魂的碾压和征服。 ——如果能加入到他们之中的话类似这样的想法油然而生。 韦伯恍惚地遐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除了结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rder来到了深山町的边缘地带。直到rder又在他额头上弹了一记后才被痛觉扯回了现实。 “给我留点神啊,又有活干了。这次好像是那个拿枪的berserker——” rder的声音依旧粗暴响亮。韦伯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望去,只见西方夜幕中两个人影乘风而来,张扬于星空的龙翼和龙尾明明通体漆黑,却格外引人注目。 似乎感受到了这边的视线,那两个人影顿了顿后便拍动着翅膀落到了韦伯面前。 红色的发丝与弯曲的龙角,长度远远超过身高的黑色长枪,还有那贫瘠的胸部,这个充满神秘和妖艳的洋装少女正是之前在水晶球里见到过的berserker;而她身边的那个女孩虽然几日没见就变成了青春动人的妙龄美少女,但眉目间依稀有之前那个呆毛萝莉的痕迹,显然是间桐家的魔术师,亦即berserker的御主间桐诗羽。 仿佛感受到韦伯的目光,那少女朝他浅浅一笑,清丽的气质犹如夜间的优昙花。韦伯脸上一红,急忙扭头躲到了身材高大的rder背后,内心沮丧不已。 呜呜呜真是失礼啊,明明只是想看下是不是蝶魔术哇! 没错,各种意义上,韦伯对女人并不感兴趣,自然不会去关注间桐诗羽的外貌,单纯只是琢磨少女背后那对蝶翼的魔术原理而已。 间桐诗羽收敛笑容,虽然对韦伯这个传奇人物那副万年小受的模样感到很有趣,但既然与好战的征服王狭路相逢,那自然少不了要真刀实枪地较量一场。 “rder,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我们就要拔刀相向了吧?”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一愣,旋即豪迈地大笑道:“小姑娘真是果断爽快啊,一下子就把我要说的话堵住了,既然不愿与我亚历山大大帝共取世界,阻挡本王的霸业,那自然要分出高下胜负,免得日后成为我的绊脚石。” “不不不,我可没说我要阻挡你的脚步。” 诗羽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 她的话让包括berserker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啊,小松鼠——”如果是过去的伊丽莎白一定就会这么抗议了,但现在她只是平静地向投来探询目光的征服王点点头,表示她认可mster的决定。 “少糊弄人,你的意思是对圣杯没有兴趣吗?可是既然被圣杯赋予了令咒,那就一定对圣杯有所祈求啊。” 韦伯大声地朝诗羽叫道。一边还拉扯着rder的披风,过于焦急的心情让他忘记了念话沟通,奋力提醒rder这个笨蛋不要上当受骗。 诗羽朝他报以善意的笑容,平静地道:“但御三家的令咒却只是规则自动给予的东西罢了,说实话,间桐家对这次的圣杯战争并没有染指的想法。根据上次圣杯战争的状况看,这个运行了将近两百年的魔术仪式可能已经在某些环节上出了问题,不弄清这个的话,我们间桐家是不会轻易下注的。” 韦伯微微一愣,为了参加圣杯战争,他在图书馆查阅过资料了解圣杯相关的一切,确实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的圣杯战争中,前所未有地召唤出了不属于七大职介的servt,听了间桐诗羽这番话后不禁半信半疑。 “那么你的意思是愿意成为我的部下、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悦喽?” 征服王撇开这些,摸了摸下巴单刀直入地发问。 “如果你能留在这个时代的话,那也未尝不可。但是——” 诗羽顿了顿,然后说道,“这个前提便是我们一同活到圣杯战争的最后一刻,在此之前,必须要击败其他对手,不仅如此,还要团结更多的servt获得击败rer的力量——身为王的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征服王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想和本王建立联盟?”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结果还不是要利用我们。”韦伯冷哼一声,显然他并不愿意如此。 “韦伯先生,rder已经暴露了真名,说不定那个拥有无数宝具的英雄王已经拿出了克制你们的杀手锏,这种状况下联盟是双赢的选择。”诗羽说话一向半真半假,这也是从间桐脏砚那里学来的手段,收拾水嫩的万年小受自然不在话下。 她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迎上rder那双炯炯有神的红瞳,挑衅道:“既然要想收服各路英雄为你而战,自然要拿出相应地器量,rder、你意下如何?” 征服王盯了她一会儿,突然笑着道:“没错。但本王的手下可没有弱者,先跟我的军队较量下吧,巧舌如簧的小姑娘,如果你能获得我的朋友们的认可,那我就答应你!” 话音刚落,裹挟黄沙的热风漫卷天地,夜晚和城市的世界骤然被人置换,伊丽莎白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地抢身拦在了间桐诗羽面前,目光所及,只有炙烤大地的日轮、万里澄碧的苍穹、被沙砾模糊的地平线,以及那逐渐在征服王周围出现的兵马的影像。 不一会儿,rder就召唤出了仿佛从海市蜃楼中走出来的千军万马,虽然人种和装备各异,但看他们强壮的身躯和勇猛的骑士,无一不展现出军队的强悍。戈矛如林,长剑如山,无言的杀伐之气刺得众人的皮肤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这就是我的军队——穿越时空回应我召唤的永远的朋友们,也是我伊斯坎达尔最强的宝具——‘王之军势’!小姑娘,让你的servt来领教吧。” 征服王举臂呐喊,军队回应以山崩地裂的欢呼,他转身朝间桐诗羽招招手。 berserker可不会理解这种氛围,当然也夷然无惧。拎着长枪就要上前。 然而诗羽却伸手把她往后一带,朝那士气高涨的军队踏出两三个脚印。 “什么?小姑娘,难道你要自己上阵杀敌?” 征服王和韦伯面面相觑,均是吃惊极了。 第一百十七章 兵团VS军势 历届圣杯战争中,能单独与从者正面交锋的御主可谓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御主只是谋划策略与击倒敌方御主的辅助地位。如果对手是有着百万军势的征服之王,所能起到的作用更是微乎其微,所以rder和韦伯才会如此惊讶。 在这种看傻子似的目光注视下,诗羽一面点头肯定了他们的猜测一面开启魔术回路,大源的魔力涡流随之环绕周身,热风呼啸,黄沙弥漫。 rder皱着眉毛朝诗羽边上的伊丽莎白道:“berserker,难道你不打算阻止你的mster吗?”言语中的关切使人仿佛产生了他才是间桐诗羽的从者的错觉,虽然征服王本来就是这种性格,但这种突变的状况造成的影响也相当重要。 伊丽莎白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旋即坚定地道:“mster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诗羽摆摆手道:“放心吧,征服王,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固有结界作为世界修正的对象,是不可能一直维持的吧?所以只要坚持到一刻就行了——还是说你瞧不起这个时代的人类?” rder哑然失笑:“好吧,勇敢的小姑娘,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决定接受你的挑战。”手臂一抬,一匹没有骑手的马向rder飞奔而来。那是一匹精悍而体格巨大的骏马。如果它是人,其威风一定不会逊色于其他英灵,正是被誉为传说中的名马别赛法勒斯。 他翻身跨上战马,高声呼喊道:“虽然以多胜少,而且对手还是个娇滴滴的美少女,或许有人会觉得很不光彩,但请诸位忘记她的外表吧,现在站到我们对面的不是普通的敌手,而是准备称量吾等信念与梦想的战士。对于这样的家伙,我们应该报以相应的尊敬!” “正是!正是!正是!”英灵们以盾牌的敲击声作为回应,一齐呼喊着。 他们所有人都拥有显赫的威名——他们都是曾与伟大的伊斯坎达尔共同作战的勇士。 这样的队伍要是谁得到了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都会笑得合不拢嘴吧。而伊斯坎达尔却奢侈地掌握了全部!不愧是ex级别的对军宝具,不愧是亚历山大大帝! 穿透空间的呐喊激起黄沙起伏如波涛,伊丽莎白脸色一片凝重。 这时即使是berserker也开始后悔让诗羽单独面对这群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勇将强兵。 而对韦伯来说,已经是第二次目睹“王之军势”那气势冲天的威容了,虽然他已不再惊讶,但在理解了作为rder王道体现的终极宝具含有何种意味之后,他却平添了几分敬畏。 那是与王同在的荣耀。 那是由并肩作战所生的血脉贲张之喜悦。 跨越现世与幽冥的羁绊,打造永恒的王者霸道。 没有人会无动于衷。 然而诗羽的神色却平静依旧,如深山幽潭般愈发幽暗。 如同积蓄月华等待喷薄绚丽的生命,她默念着魔术咒文,任由令人绝望的黑暗袭来。 “放马过来吧,rder,我间桐诗羽便在此等候!” 只是淡淡的宣告,仿佛请客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杀——!”rder一马当先大吼着握剑驰来,以他座下的名马为刀尖,骑兵部队纷纷响应,黄沙漫卷烟尘,铁甲寒光裂云霄,大地隆隆震动颤栗。 间桐诗羽屹立不动,左右两侧、身前身后浮现了一个个魔术阵,远远望去仿佛成千上百只颜色各异的眼睛从虚空中包围了间桐诗羽,磅礴的魔力湍流几乎压碎了周围的空间。 “以多胜少?不,如果你是王之军队的话,那我的魔术就是虫之兵团——即使你召唤的英灵拥有无双的武艺,那就以更多的数量压倒你!” 随着她的话语,一只又一只虫类怪物从魔术阵中爬出,蜥蜴、毒蝎、沙漠蛇,以及异界的蜘蛛、食人蚁千奇百怪的凶残虫类像是狂潮般涌向奔驰而来的骑兵冲锋阵型,如果硬要找出它们的共同点,除了凶暴和剧毒外,就是那小山般巨大的体型。更可怕的是即使是这个星球上的普通虫类也能随着魔术咒文吸收沙漠的日光和热量迅速蜕变为异界怪物。 这正是间桐家虫术的真正力量,若非间桐诗羽进阶为魔龙幼年种后魔力量前所未有的庞大,否则还没有完成召唤就会被术式活活抽干。这种程度的连续召唤,即使鼎盛时期的间桐脏砚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骑兵冲锋迅如风,转眼间两股将沙漠的荒凉彻底驱逐的力量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短短一个瞬间,飚射的鲜血与四分五裂的虫尸漫天抛洒,呐喊声惨叫声虫鸣声碰撞声不绝于耳。 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击力都依赖于战马,所以即使征服王麾下的英雄本事强大,也难以在不计其数的虫海中护住爱马,最头疼的是脚下随时会有魔虫沙怪撕裂地面,如同漩涡般吞噬沙漠,无数士兵和战马纷纷掉落黑洞洞的陷坑对武勇的将士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rder挥剑砍翻两条三头毒蛇,爱马别赛法勒斯扬蹄踏扁一只虫甲沙怪,不等喘息,便有数十道虫影闪电般扑来,一面杀敌一面留意这边的七近侍连忙返身及时救援,刀光剑影如雪如风,转眼便将魔虫们分尸,武勇不凡。 诗羽的魔术回路一直处于全力运转状态,看到这一幕也不禁佩服万分,亚历山大大帝的强大正在于他的人格魅力,不提那些被其折服的国王,他身边勇猛无双的七近侍就是如此难缠,若非她召唤的魔虫中存在着再生能力的蠕虫怪拖住了他们的脚步,说不定这时已经被他们杀穿了虫阵。 心念一动,魔术阵交叠重组,如同齿轮般运行第二重魔术——融合。 和字面意义一般无二,这是由苗疆虫蛊之术的原理改造而来的魔术,采取以强吞弱、强强联合的方式将虫海浓缩提炼出最精锐的虫之兵团。 耀眼的魔术光芒如灯塔般指明方向,尚与英灵们搏杀的虫怪纷纷吞食同伴的血肉,即使受伤存活的魔虫也不放过,饕餮般大快朵颐,然后壮大、蜕变。纵然以七近侍为首的英灵奋力斩杀,也难以遏制这种强化的态势。 到了后来兵团中已经孕育了触其目光或气息即致命的石化蜥蜴,毒尾坚硬如金刚石动作迅疾如雷霆的巨蝎,能够喷射毒液和释放高压电流的血红蠕虫,将周围尸体化为浓郁毒雾的斑斓鸡冠飞蛇这些防不胜防的高阶魔虫虽然数量稀少,却不是没有宝具的英灵们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使得王之军队产生了大量的伤亡。 显然,间桐诗羽的兵团牢牢地抵抗住了王之军势,虽然比起包括征服王在内的三万精锐将士汇聚的魔力,诗羽的魔力量略有不足,耗到最后一定是她先支撑不住,但撑过三十回合至世界法则修正固有结界的可能性却很大! 想到这,伊丽莎白终于明白,她的小松鼠,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事实上,这就是间桐诗羽主动要求与征服王一决高下的目的。 第一百十八章 裂隙 - 码完这章后打开起点看到了书友吐槽主角戏份太少不能忍,这点我承认,想说的话已经发在那个帖子里了,大家可以去看看,暂时置顶了。这里补充下,很多东西都是必须交待的,比如这章贞德的心理,不交代直接影响到fs。我的目的是让诗羽在的这个世界的贞德不会成为rler,多余的剧透就不说了。 - 索拉在旅馆的套房中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夜色已经漆黑如墨。 她支起身体想要站起来,却由于四肢传来的酸痛差点从床上滚翻到地板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苍白的额头满是冷汗。拜其所赐,倒让她冷静下来,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战斗。 “黑翼公难怪父亲他们都不敢招惹二十七祖。即使是sbersber?” 她转头四顾,房间里除了冷冰冰的家具和寥寥的装饰外空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索拉攥紧拳头,目光中难得地露出了柔弱之色。 她强撑着从地上缓缓爬起,一手扶着床沿一边步履蹒跚地拖着身体往房门处走去。 指尖还没有触碰到门把手,咯吱一声就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啊,mster,您醒啦。快快躺回床上,乱动的话即使我会疗伤也会困扰的。” 穿着一套休闲装的金发少女拎着一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站在门口,见到索拉这副伤后疲弱的模样,连忙担忧地扶着她坐回了床上。 “都怪我太托大,如果用我的圣旗宝具防御的话就不会让您受伤了。上回被黑翼公偷袭所消耗的生命能量都没有补上,这次又断了几根骨头——” 金发女孩的话还没有说完,索拉便摆手转移了话题道:“sber你刚才去哪了?” sber笑着把手上的袋子放到床头柜上,翻出了堆得小山般高的面包和饮料。 “怕耽误疗伤所以就近找了一家旅馆,夜宵什么的就只能自己出去买了。mster现在一定饿了吧?来来来,赶紧先填饱肚子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食物,味道不合胃口的话也只能抱歉了。但现在既然是特殊时期,就不要在意这些了。” 索拉苦笑着接过sber递过来的面包,味同嚼蜡地咬了几口,但与味觉的满足相比,身体极度缺乏能量的状况才是要优先考虑的,再怎么难吃也只能皱着眉头吃下去。 “sber,其实我可以吃当地的特色食物,东方的美食纵然是时钟塔也是享有盛誉。” 在索拉看来,sber纵然被圣杯赋予了这个时代的知识,但她的品味依旧停留在百年战争时期,这令出身魔道名门的索拉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sber脸上一红,挺直了腰板坐在边上默默地看着索拉姿态优雅地消灭食物。 过了一会儿,索拉休息完毕,她才提议道:“mster,黑翼公虽然击败了我,但估计也受创不轻,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追击。” 索拉好奇地道:“sber你的宝具不是已经毁坏了吗?” sber摇摇头,道:“我的圣剑只是在我以sber职介现界时追加的宝具,实际上真正成为我赖以战斗的武器是我的随身佩剑和旗帜。所以我有相当大的把握击倒受到重创的黑翼公。” sber是法兰西的救国圣女贞德,以知名度而论确实她那一直在战场上鼓舞士兵的圣旗更广为人知,升华为宝具后理所当然也更为强大。索拉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不过我的佩剑不到最后关头是不能使用的底牌,请mster谨慎地选用时机。” 索拉吃了一惊,详细地询问了sber相关的信息后思索半晌。最终她抬起头对sber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先把黑翼公这边放下吧。首要的目的是先取得圣杯。这样行吗?sber。” sber皱眉道:“mster,为什么这么做?黑翼公不是你的仇人吗?” 索拉在心底叹了口气,魔术师的世界里仇人和朋友岂是那么简单就能界定的?拿名门索菲亚莉来说,只要成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所带来的利益比家族名誉要大,那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去努力推进的选择。即使日后黑翼公要报复索菲亚莉,这个代价也可以承受。 “不,在未来的漫长人生和家族的利益面前,这点仇怨是多么微不足道。如果我就这么回去了,也没有办法向肯尼斯的家族交待,我就会沦为联盟破裂的牺牲品。所以摆在我眼前的唯一出路就是把圣杯作为两家分享的战利品。sber,求求你了。” 索拉几乎是用跪地哀求的语气对sber恳切地说道。美丽的容颜与那苍白的脸色构成了楚楚可怜、叫人兴不起拒绝之念的气质。 这是个善于动用自己所有资本的女人。 sber犹豫极了。 她对圣杯没有任何染指的想法,之所以在英灵卫宫这个御主离去后还留在冬木市,只是为了驱逐黑翼公——尽管杀人(恶人)同样是一种罪恶,但她早已做好背负此等罪孽的觉悟,如果让黑翼公继续肆虐冬木市,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之人遇害,而且倘若把精力用于圣杯战争的话就难以确保能够在最后也留有解放宝具的余地。但她也是托了索拉的关系才能留存于世,面对御主祈求救济的姿态,她一贯的原则不容许她拒绝。 “sber,就当帮我一次忙吧。你知道的,我不想动用令咒。” 索拉目光含泪地注视着sber,贞德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 在这种凄婉乞求的攻势下她只能举手投降。虽然明知道索拉在耍心机,但被人们以圣女称呼的奥尔良少女是不可能拒绝对需要救济的人伸出援手的。 “但如果遇到黑翼公的话,我一定会优先选择击倒他的。这一点请mster你务必牢记。” “没问题!真是太感谢你了、sber!”索拉喜不自禁地从床板上一跃而起,第一次做出了和她身份教养完全背离的失礼举动,给了sber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sber下意识地推开了索拉,淡淡地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她相信凭借主的启示,自己能最有效地解决这两个问题。 索拉没有察觉到sber潜意识中的疏离,在她看来贞德既然是救国的圣女,就不会有任何私念,不会拒绝弱者的祈求,但却忽视了贞德作为圣人存在的前提便是她是个人类少女,而不是简单的冷冰冰的机器,在她心中即使同样属于正义的想法,也有优先度的问题。 虽然正义本身不能比较,但如果选择消灭残害市民的黑翼公不会威胁到索拉的生命,那她自然更希望把黑翼公列为首要解决目标。 圣杯和荣誉、家族与利益,这些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贞德也不能去考量每一个需要救济的愿望的价值,所以只能选择接受。 或许这就是启示吧,按照最适合的道路引导贞德规避了面临令咒威胁的窘境。但不论如何,疑惑和质问的种子已经在这位救国圣女的心中种下。 圣杯战争,这种魔术师的执念的产物,究竟是否能推动历史抑或人类的脚步? 背负血污、内心坚信人类可以在善恶斗争中前进的少女,从这一刻起开始省视作为从者降世以来的见闻,开始拷问此身现界之凭依的真正意义。 第一百十九章 大帝的认可 - 终于相对前两个月要空一些了,很想说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然而这次回来续更心里反而虚了,因为笔力和思路都走向了衰退。希望各位能够继续支持吧,收藏没有掉多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篁煌等书友的打赏诗羽很感激,由衷希望这本书能和大家一起走到最后。虽然我也不知道经历了断更和现实中的一些事后这本书到底能写到我的大纲的哪个部分,尽力!尽力!尽力! - 黄沙漫漫的固有结界中,刺眼的阳光如利剑投射在伊丽莎白的瞳孔深处。然而丝毫不能使她分神,因为那个凭借征服了整个地中海的荣耀而彪炳史册的男人正在与她最牵挂的小松鼠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惨烈战斗。 凶兽恶虫的腥臭鲜血、英灵挥洒的滚烫汗水、战马不堪重负哈出的白色蒸汽,逐渐渗进了砂砾间的缝隙,弥漫了连视线都会被高温扭曲的空间。肌肉被利齿啃啮,甲壳被矛尖贯穿、巨盾卫与毒皇蜂共赴黄泉称霸虫界的魔虫兵团与横扫大陆的不败军势跨过时光与次元的长河碰撞出杀戮的火花,不到最后一刻不停息,即便双方的智能大相径庭,但此时唯独为心中的领袖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的信念却是不谋而合。 韦伯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在陪同rder奔波于冬木市的这些日子里,他多次见识过征服王的最强宝具“王之军势”的力量,但能够以一介魔术师之身抗衡rder征服天下的霸道意志,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类可以说是只有间桐诗羽一人而已。 她现在展现的这种资质,或许能排进时钟塔有史以来的前百之列吧。间桐诗羽的魔术技巧并不高深,是连韦伯也能花些时间就能完成的传统虫魔术和异次元召唤术。但这些天经过ster教导后眼光见识突飞猛进的韦伯维尔维特仔细观察后就明白间桐诗羽的这种手笔绝不是“精英”、“天才”之类的词汇所能概括的。 几乎每一个呼吸,间桐诗羽的魔术回路就能从洋溢着魔力粒子的固有结界中吞食了庞大的魔力量,而且没有任何超负荷的影响。这种把转换大源和小源的魔术作业视如吃饭喝水般的卓越资质,说不定能排进时钟塔有史以来前百名。若是韦伯的老师肯尼斯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毕竟这是和外在世界相隔绝的征服王的天地,毫不客气地说,间桐诗羽是硬生生从rder这个世界主人那里虎口夺食。这也是为何即使征服王拥有千军万马的魔力支援却与间桐诗羽形成了僵持的原因。 光是维持固有结界的魔力便花掉了rder的大半精力。 了解到这一点后,韦伯看向这个一夜之间就从萝莉变为少女模样的敌人的目光便不自觉地带有了一层羡慕和嫉妒。魔术师,果然是依靠天赋来决定彼此差距的。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心中腾起一股不服和斗志。 间桐诗羽当然不知道韦伯已经“不知天高地厚”地把她当做了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劲敌,她的注意力已经被沙漠战场的态势所牢牢吸引。诚然,她以一己之力召唤出魔虫军团挡住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亚历山大大帝之兵锋,但这只是依赖阿兹达哈卡魔龙的遗泽罢了,如果单纯把双方实力做个对比,战力普遍低端而以数量优先的魔虫是没办法胜过王之军势的。 自家事自家知,诗羽清楚地知道魔虫并非真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能期待撑到王之军势结界崩溃的时候——开拓固有结界相当于在世界体内创造一个新的小世界,无论如何强大都会被修正,王之军势的话应该只能维持三十回合。 “停手吧!”突然听到了rder那中气十足的粗犷声音。众人讶然朝他望去,跨坐在爱马布塞弗勒斯背上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随手劈裂一只六翼天龙蝶,裸露的粗壮胳膊隐隐有汗渍流出,显然作为领导者一边要指挥军队一边要作战和维持结界让他已经相当疲惫。 “是要认输吗,征服王?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间桐诗羽巧笑嫣然,仿佛这场激战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场闲暇游戏。 “征服王?早就想说了,似乎你更喜欢以称号来跟servt对话?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rder见到魔虫们只是重组了身体却并未重新扑上来后稍稍松了口气,如果间桐诗羽不依不饶地要把战斗进行到其中一方倒下,那就麻烦了。“小姑娘,我们已经认可你的实力啦,再打下去只会便宜了别人,不如就此罢手吧。” 韦伯诶了一声,不解地看着rder。 “怎么了,小mster。难道我的决定是错误的吗?”rder疑惑地道。 “不没什么。”韦伯没想到这个笨蛋居然也会有这种考虑周全的时候。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rder重重地拍打着韦伯的后背,哈哈大笑道:“mster哟,别忘了我可是曾与大流士等强大对手较量过的王者,讲究斗争策略是再基础不过的素质啊。” 韦伯刚想要拿rder这几天里做过的蠢事来反驳,结果被rder的巨掌险些拍岔气,涨红着脸咳嗽不已。间桐诗羽眉毛挑了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遇上这种难应付的servt。 即将驶出市区时,一直在车座上闭目养神的er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神瞬间像是野兽般锐利,即使有墨镜遮挡依旧能感受到那股飙升的战意。 “mster,我感应到了servt的气息,而且不只一股。” 切嗣神情不变,只是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愈发用力了——“哪个方向?离这边近吗?” er仔细辨别了一会儿后点点头道:“其中一骑前行的方向似乎即将与我们的路线重合,估计半分钟后就能跟我们相遇,另外两骑则是一直停留在原地,应该是在交战中。” 话音刚落,er脸色一凝,直接化为了魔力粒子从座位上消失了。 “来得好快!对方应该也已经发现我们了,速度加快了两倍!”以灵体化方式撤离了卫宫切嗣的座驾,er在公路上急速奔跑,拉开了与御主之间的距离。 ——从者之间一旦全力激战,顾及到御主安危的余裕可以说是降低到了最低。所以最好的策略便是和mster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果不其然,对方似乎察觉了er这边释放的信号,放弃了原本会与卫宫切嗣接触的路线,转而调头朝er选择的一处建筑工地奔来。不一会儿,自公路开始往外延伸的苍茫旷野中就出现了一道飘扬着金色长辫的身影,以及一名红发女人。 “来的正好,趁决战还没有开始就拿你祭旗吧,sber!” 终于在视野中捕捉到对方身影的枪之英灵高踞水泥建筑之上,不禁咧开嘴笑了,猩红的长枪于皎洁的月色中投射出妖艳的光芒。 赤芒划破了夜空。 第一百二十章 迟来的死棘不中论 - 说一点,四战篇p显然是龙娘与诗羽,本来会有一章福利真正确定关系的,不过由于众所周知的河蟹浪潮,我删掉了这一节内容,直接走决战。这一卷的感情线可能要烂尾了。 - 月色皎洁如乳白的牛奶倾泻到这座城市的楼群中,苍空之云随着微风徐徐移动,空气里传来了远方江海的湿气,令人微微发凉。索拉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怀抱胸前的胳膊。 与故乡截然不同的景色。sber脑中突然浮现了一些与决战不相符的无谓想法。 “sber,察觉到敌人的踪迹了吗?”索拉对自家从者的貌似漫无目的的闲逛颇为不解。 “mster,恕我失礼,只要您切实感受过我的启示技能就不会如此出言了。” sber轻笑一声道,“何况servt之间存在的感应足以指引我追上这位英雄。失礼了。” 说罢伸臂环住索拉的纤腰,左手托住她的腿弯,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诶”索拉吃了一惊,脸上微红,虽然身为同性,但被人以这种姿势抱着果然让自小便接受贵族矜持教育的大小姐感到了害羞——即使是未婚夫肯尼斯也没有机会这么对她。 “mster,对方的气息已经在转变方向了,再不快点可就错过了这次机会。” sber从小便生活在乡村,长大后又一直与战场硝烟为伴,哪里知道女人有时比对异性还要抗拒这种同性之间的亲密的举动,沉声解释了一句后便不再搭理索拉,双足蹬地,箭一般地冲进了茫茫夜色之中,感受到从者这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索拉也不再说话。 sber牢牢地锁定住那股强大气息的移动位置,七拐八拐终于穿越了公路来到郊区的这处建筑工地上,顺势放下东张西望的索拉,抬头朝那居高临下的蓝色紧身衣男子道:“阁下是er吧——呃!”天赋异禀的启示能力突然化作了几乎可感知未来的高级直感技能,一股攫取生命的巨大危机感顿时笼罩了救国圣女的心头。 她不假思索地闪身急撤,绣着华美鸢尾花的洁白圣旗哗的一声自虚空中展开,笔直修长的旗杆几乎是在横于胸前的同时便立即遭到了火车头狂飙突进般的巨大冲击。 “锵——”悠长的金属轰鸣自静谧的旷野中回荡,清脆而又响亮。 挡下了!终于从猝然爆发的战斗乐章中回过神来的索拉心中一松。只要看到那杆赤红长枪悠悠地被圣旗弹开,就会明白即使是卑鄙的偷袭,也无法奈何号称七大职介中最强的sber吧?贞德甚至还能借着这股冲击之力跃到了一处高地上——显然她的目的是尽量抹消对手提前占据的地利。 然而,长枪掉落的那一瞬间。 “穿刺——” 与本身就带有强力魔力的言语同时地 “────死棘之枪!” 赤红的光芒改变了下坠的轨迹,然后化为了撕裂黑夜的鲜红闪电,朝背对着它的sber猛然迸射。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想从后背直接贯穿圣女贞德的心脏。 以所有人都捕捉不到的超绝速度,刺向了来不及反手格挡的sber。 “──!?”翻转身体的姿势被定格,然后猛然抛飞。 金发的少女划过了很大的拋物线,然后终于在落进临时垃圾场之前勉强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踉踉跄跄地着地了。索拉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哈啊、咕!”鲜血喷泉似地涌了出来,贞德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先前与二十七祖中鼎鼎大名的黑翼公连番激战也没有受过实质性伤害的sber终于遭到了重创。胸部被什么东西贯穿后的空洞满是触目惊心的鲜血,单单是扶着圣旗旗杆都会晃悠的身体仿佛被稍微大一点的夜风吹到就会倒下。 “是因果律武器?”索拉作为旁观者亲眼目睹了赤色长枪的诡异现象,从丰富的知识库中找到了唯一能够解释的魔术概念。赤色的枪以不可能的形状、朝不可能的方向向sber发出了必杀的一击,如果是诅咒的话不可能对拥有强大对魔力的sber造成如此伤害,只有传说中那种能够逆转因果的宝具才会取得如此效果。也就是,逆转过程与结果,提前确立贯穿心脏这样的结果,枪的轨迹只不过是为事实举证的附加动作罢了。 攻击时就决定了对方命运,不管敌人采取怎样的回避,长枪一定会到达心脏。这便是以er职介出现在这场战争中的爱尔兰大英雄库丘林的王牌,堪称必杀的绝技。 “啊、哈──真是强大的敌人啊。”贞德调整着紊乱的呼吸,由衷地感叹道。 但是话说回来,能够躲过这必死结局的sber,其表现更应该叫人敬佩。 虽然被贯穿,但起码没有造成致命的创伤,或者说,至少现在还没有死—— “并没有射中。”er敏锐的双眼通过那道伤口形状和位置知道自己的枪恰恰擦过了金色长辫少女的心脏边缘,也就是说,他的对手不可思议地破解了他的必杀宝具。 在长枪放出的瞬间,sber就像是知道会如此地翻转身体,全力地后退。库丘林所了解的能力中唯有预知未来或最高层次的直感技能才能办到这一点,如果还有神灵眷顾般的强运辅助那就会取得更好的规避效果。显然,他这次遇上的强敌便拥有了某种类似的手段。 烈日曝晒的灼热世界重新被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取代,rder、韦伯、berserker、间桐诗羽四人终于回到了喧嚣与夜色相容的深山町。战斗带来的疲惫一下子就被清涼的夜风吹散,诗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此行的收获相当满意。 没错,面对rder提出的停战协议间桐诗羽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促成与征服王的联盟,加上之前忽悠的远坂阵营以及卫宫切嗣,可以说已经确保了最终决战之前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和平,以这股几乎是冬木市历届圣杯战争中最强大的力量向盘踞柳洞寺的强敌发起决定性的一击,不用说间桐樱,就算是圣杯容器都能抢过来。 当然,那样做的后果就是联盟立即破裂,对圣杯没有野心的间桐诗羽不可能自毁长城。但至少现在她可以毫无顾虑地上山砸场子了。然而不等她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rder突然摸着下巴询问道:“那接下我们要清除的第一个对手是谁呢?要不就选那个称孤道寡的rer吧,对他的身份我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 伊丽莎白皱起眉头,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先去柳洞寺把那个藏头露尾的ster好好揍一顿然后作为奴隶好好操练啊!我的监狱城正缺少一个守门人呢。” 话音刚落,rder便流露出了一种微妙的表情。 与此同时,韦伯满脸恼怒震惊地瞪着诗羽二人,大声嚷道:“什么啊,之前的盟约转眼就被你们给吃掉了吗?果然不该相信你们!” “诶?”伊丽莎白一怔,她可不是贞德那种只要不触及逆鳞便是一副好脾气的英灵,当即勃然大怒,冷笑回道:“矮小的猪猡,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回去把营养补足了再出来吧!” “你——”韦伯气急败坏,抬头把目光投向了rder。 “原来如此,难怪韦伯会和你在一起,征服王,你已经和ster联盟了?” 间桐诗羽对上征服王那意味复杂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恍然的笑容。 第一百二一章 枪声 - 感谢夜中梦和黄昏九翼天使的打赏。 - 由最初圣杯战争至今,七人七骑之间的媾和与背叛仿佛交错的圆舞曲令人目不暇接,这本就是创始御三家公布所谓许愿机时早已预料到的情况。或者说是他们所乐见的。 出身于间桐家的魔龙之少女即便家中长者未曾据实以告,业已通过各种途径明悉此等秘闻,所谓圣杯,只不过是实现第三法的仪式罢了。所需的灵魂为七骑从者,所以才会矫饰甜美的歌声蛊惑远渡重洋的魔术师们。若是叫外来者勾结起来抢夺了圣杯,岂不是叫御三家蒙羞?索性便有意无意地伸出橄榄枝,使他们四分五裂,最好能斗个你死我活。为此,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当然,到了后来实际的状况又是另一码事了。 没错,在追逐圣杯的过程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只有虚伪的朋友和真实的敌人。 所以间桐诗羽听闻rder已经和ster结盟时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下,事实上先前的使魔传来的讯息已隐隐传达了阿其波卢德阵营的变故,见到本应是最后一名mster的韦伯与征服王结伴而行后诗羽便知晓了大概情况,显然那名素未谋面的ster成功利用了柳洞寺地脉,毕竟以韦伯一人的魔力供应怎么也不可能满足两骑英雄的需要。 说到底,魔术师这种存在与历史中的英雄豪杰的生存观完全不同,于王者帐下听命也不是不可能。只要ster不是什么邪恶巫师,估计就能答应rder的招揽吧。 “哎呀呀。被小姑娘发现了啊,那也没办法了。没错,ster提供了魔力和一些小手段,延续了本王本该在前晚就会被终结的生命,如果是他的话确实是最适合联盟的对手。” rder红瞳盯着间桐诗羽道,“既然知道了你们的目标是ster,本王也不能置之不理。小姑娘,继续我们的战斗吧。” berserker握紧了手中的黑色长枪,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残暴。 “小松鼠,这次我们一起上吧。不得不承认,现在是他比较强。” 间桐诗羽闻言轻笑道:“berserker,你终于学会低头了啊,是rder的军势将你感染了吗?真是一支光芒四射的军队啊,我想除了惊叹以外是再发不出其他声音了吧。” 韦伯听了这话,胸中顿生骄傲之情,再看间桐诗羽时那丝若有若无的敌意也慢慢散去了。 “间桐桑,虽然很佩服你的实力,不过再来一次的话rder是绝对会赢过你的” 话未说完,他脸色突然一变,不由自主捂住了胸口,绿色毛衣被曲张的手指揉出凌乱的褶皱,眉头紧蹙,神色痛楚。rder吃了一惊,扶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问道:“怎么回事?小mster,难道是生病了吗?” “sterster出事了!”韦伯咬牙吐出了痛苦的低吟。 库丘林,爱尔兰的光之子。 他生前师从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从她那里获得了北欧卢恩符文和魔枪。所以库丘林即使以er职介现世,但也能勉强施展部分卢尼(re)魔术,如果遇到对魔术较为精通的英雄,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的小伎俩。但如果是对魔术一窍不通的sber贞德,之前以魔术爆发出超规格敏捷,瞬间接近sber的战术却足以起到颠覆性的效果。 是的。sber来到建筑工地时所见的男子确实踞于高楼之上,在下一秒见到的景象却只是名为库丘林的大英雄留下的残影。真正的er早已在落地的同时摆出了发动宝具的姿势,若不是贞德的启示技能察觉到了危机,今夜被除名的servt名单中就必然有贞德之名。 不,若仅仅是等级的启示(直感),并不能抵抗无视因果的魔枪。 还要有足以逆转命运的高级幸运——虽然sber并不具备这项能力,但她却具备了针对魔枪效果的某种能力。穿刺死棘之枪,忽略过程,制造必中心脏的结果,看似无懈可击,但也不是没有弱点:魔力、距离、以及结果的体现形式,换而言之,魔枪的效果并不是直接宣告对象死亡,而是在贯穿心脏的同时展开荆棘状的魔刺,清空目标体内的所有鲜血。 所以,具备复活能力的英灵、不依赖鲜血且灵核不在心脏位置的魔兽这些对er来说是最难应付的强敌。当然,会出现这种家伙本身就是一种极度恶劣的情况,库丘林不善应对的话从全世界范围找也找不出多少相性较好的英雄吧。 贞德虽不具备死而复生的能力,但也能通过另一种形式消除穿刺死棘之枪的恶果。 法兰西的救国英雄贞德被被认定为圣人,因而具备了圣人这项保有技能。圣人的能力是在作为servt被召唤时,贞德可以从“秘迹的效果上升”、“p自动回复”、“领导力提升1级”、“可以制作圣骸布”当中选择其一。这一次她选择的便是p自动回复,在利用相当于直感的启示技能和等级的敏捷避开最恶劣情况后sber立即启动了圣人技能,体力和血量被清零的瞬间自动回复,才从库丘林的枪下摆脱灭亡的命运。 但所余的体力,究竟还能不能应付连番的激战呢? “爱尔兰没想到有幸和凯尔特神话里的大英雄交手,真是失敬了。” sber双手持着迎风飘扬的鸢尾花圣旗,微微喘了口气后挺直腰杆迎向er道:“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宝具究竟,同样的招数未必管用哦。” “哼,看来你就是海对岸的法兰西圣女吧。这幅样子根本不是sber吧?” sber抬起被腕甲包住的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微微一笑:“这种事无论怎样都好,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法兰西的圣女,也不是sber,而是要击败你的贞德达克。” er重摆架势,肌肉线条自蓝色紧身衣下如缓和的波浪般徐徐鼓起,赤红色的妖异光芒再次照亮了夜空。魔力,往男子手中长枪汇聚。 “砰——”骤然响起的枪声响彻肃杀的夜。 不是sber,不是er,并不是建筑工地这里的任何人扣响的枪声。 “索拉——!”契约传来的异样令sber很快明白了是谁成为了狩猎者的目标。 瞳孔收缩。视线聚焦。 ——红发舞动,血花绽放。 sber顾不得er,冲过去抱住了倒下的柔软身躯。 ——鲜血自眉心的洞口不断涌出,和女人涣散的表情一同灰暗。 sber施展的治愈的秘迹之术,被索拉以眼神制止了。 不要浪费魔力了。 “没想到我的路也到此为止了吗不甘心肯尼斯” sber一阵黯然。对于索拉这个御主,她并不是很满意,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就面临离别了。这种无由来的悲伤远远比失去魔力凭依让她感到手足无措。 枪声的主人是谁?此时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只有er转头看向了茫茫的夜色,那个方向正是他的mster的所在。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手段。但果然还是有点不爽。 第一百二二章 土间埋 - 最近琐事太多实在抽不出时间更新,不好意思啊。 四战篇是群像剧,所以更费力,需要照顾到每个角色的形象。日后除了五战篇应该都是传统起点文风格了,或许会省力些吧,请各位保持耐心,四战篇已经走到了末尾,大boss即将浮出水面(话说这卷唯一真正的反派虫爷虽然做了不少手脚但已经跪了所以也不算大boss吧) - 黑夜与白昼,自古便是人类勾心斗角的舞台。可以说血腥和阴谋一刻也未曾从人类历史的长河中退场,尤其是能够将一切罪恶埋葬进黑暗的夜晚,一直就是杀戮的最好掩护。 茫茫夜色,卫宫切嗣又收割了一条性命。 叼着雪茄的财阀大佬、苍老却不乏狠辣的魔术师、主宰国家命运的武装头领他杀过不计其数的人,别说老弱妇孺,即使是在执行任务期间微笑着递给他食物的人,转眼也会被卫宫切嗣深藏心中的悲愿送上鲜血未干涸的断头台。 所以,他麻利熟练地收好远距离狙击枪后,连头也不回地就驾驶着跑车驶入了如墨夜色。 时钟塔名门出身的索拉,在他眼中跟某些非洲暴民没有任何区别。 “er,可以回来了。”通过契约的联系,他淡淡地下达了新的指示。 失去御主的从者,如果没有单独行动技能的话就跟抛锚的车一样毫无价值。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一同赶到柳洞寺,那里才是真正需要er的战场。抹杀索拉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sber,真是遗憾呐,如果你还有余裕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继续之前的战斗。” er接到了mster的命令,这点距离对本身便是不思议奇迹的大圣杯来讲实在不足挂齿,御主和从者的契约联系正是圣杯战争这一体系如期运转的保证。相应的,失去御主的魔力供应后,sber很快就会从现世消失了吧。 野兽般凶猛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瞧了sber渐渐模糊的铠甲一眼,化为光粒离开了。 sber抱着索拉的遗体慢慢坐到了散落着砂砾石块的地面上。没错,她已经连握住旗杆的力气都没有剩下半点,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充斥了全身,她感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正在不断削弱,周围的景物时而清晰时而扭曲,不知何处传来了虫鸣。 但是,她的纯净眼眸未曾有丝毫灰暗。 遍体染红的甲胄仍不服输地闪着光芒。 同她牢不可破的信仰一般,圣女贞德根本没有放弃斗志。 一开始,她便不仅是信徒还是以战士的身份战斗至今的英雄。 如果时间还充裕的话,至少还能向着敌人的方向追杀然后在武器碰撞的刹那间离世吧。 sber支撑着身体把鸢尾花旗帜倒放,锐利的尖端插进了大地。 沙沙沙。土地出现了一个陷坑。长宽正适合一名成年女子。 没错。这是她的第二任御主,索拉索菲亚利的安眠之地。 “很抱歉,没办法让你回家乡了。愿你安息吧。” 不知道她能不能被天使接引去天国,好歹相识一场,sber仍衷心祝愿她能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宁。虔诚的圣女把索拉的遗体缓缓放进这个简陋的坟墓—— 做完这些后,sber的双腿已经化为了金色的光粒。 已经没有时间做祷告了。 “主啊,感谢你指引贞德来此。” sber闭上双眼,双手放在胸前、静静地等待着回归英灵座的时刻到来。 突然、建筑工地边缘响起了一个稍稍带着埋怨的声音。 “伊丽莎白,我没说错吧。叫你赶快点结果还是迟了一步。” “哈,小松鼠,难道你不觉得配角退幕之时正是高贵的伊丽莎白华丽登场的时候吗?” 对话的声音刚刚落下,sber便感到了有人快速往这边靠近。 她睁开了双眼。视野里一个面容依稀有些熟悉的呆毛少女正往这边奔来。 ——等她看到跟在后面的龙尾洋装少女后立即便明白了这两人是何方神圣。 berserker和她的御主、不知何故变成少女的间桐诗羽。 “sber、看样子你的状态很不好啊。”间桐诗羽一眼便瞧出了她此时的处境。 sber的大半个身体都像点燃的纸张一样崩解了。 “承蒙你关心。本来我也没有任何想要寄托圣杯的愿望。说不定这么退场就是主的恩赐吧。”sber皎洁无暇的脸上露出了圣洁而又虔诚的笑容,耀眼如星辰日月。 无所畏惧,无所执着。 只要心怀阴影的人都会自惭形秽地低下头吧。 “呐,你不是还有一场约定没有完成吗?rder跟我道别时还特地念叨了这件事呢。” 诗羽绕着sber慢慢踱步,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在脑海中成形。 她没有说谎。由于韦伯和ster的联系导致他和rder只能放弃对峙,匆匆赶回柳洞山,诗羽也不想这么早和他俩兵戎相见,便没有阻止。临走前征服王不知是出于某种预感还是突然想起,豪迈地嘱托诗羽如果见到sber那个家伙一定要提醒别忘了他俩所做的约定。 诗羽当然一口答应了。结果还真凭借着魔力的痕迹找到了sber。 “rder吗?或许在他眼中我就只是个为了空泛的和平奋战一生的人吧。” sber淡淡地笑了。仿佛仓库街之战所爆发的愤怒完全没有存在过一般。 “哼,愚蠢的家畜,我也多少知道你。在祖国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拯救国民的圣女。会这么想也是自然。但同样的事放到不同的背景里可不能一概而论。” 伊丽莎白这次居然罕见地展露了作为贵族阶层的正常智商,一本正经地教育道。 sber、这时应该以贞德称呼更为恰当吧。贞德没有对berserker的蔑视动怒、她只是以平静得能包容海洋和大地的微笑缓缓摇头。 “不,虽然我曾认为战场之上皆罪人,在将敌国视为战斗的对象之时,我便违背了‘汝勿杀生’这个戒律,因为被杀而杀人,因为杀人而被杀,驱逐侵略者的我本来就是背负了同等或是更为沉重的罪孽。” sber的表情透着一丝悲伤,她淡淡地道:“但难道就应该以此来放弃努力吗?那才是最大的罪吧。仁慈的主早就替迷途的羔羊划分了善恶正邪。我确信我所走的路便是总有一日会见到希望,虽然满地鲜血。但我们人类啊,就是凭借着一次次与恶的斗争而获得进步的。所以我并非对战争抱有仇恨和偏见。但是,如果为了私欲和所谓的功绩掀起战争的话,这种行为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管。” “所谓的私欲又是谁来定义?我们的作为又何需你来评判?” berserker似乎对贞德这类人极为讨厌,比起当事人rder她更像是辩论的一方。 想想也是自然,伊丽莎白巴托里的经历足以算得上是反英灵了,和圣女贞德的相性根本就是差得没办法再差了。如果贞德还能战斗的话伊丽莎白绝对已经挥枪相对了吧。 “由主来定义,由人类来评判!” 贞德斩钉截铁地道。那妄图以一人的信念代表全人类的狂念实在太过坚定,脱口而出之际竟仿佛与夜空相互共鸣,根深蒂固,令伊丽莎白一时哑口无言。 诗羽叹了口气。以伊丽莎白那恋爱脑怎么可能驳倒被神所青睐、以精湛的演说能力闻名的圣女贞德。这是一开始就已经分出胜负的结局。虽然亚历山大东征使得先进的文化和生产力传播到了被征服之地,但她知道型月世界的征服王其实只是想要去看世界尽头的海而已。这种行为哪怕是在价值观多元化的现在都会令人哭笑不得吧。为此牺牲、家破人亡的生命如果因为轻飘飘的所谓客观作用而被人忽视的话,多少是一件不痛快的事。 第一百二三章 从前有座圆藏山 “而且、我并非是指责rder的过去。而是基于掀起战争后会给这个时代的人们造成巨大创伤的判断拒绝了征服王的提议。如果你认为这个时代的人们还需要亚历山大大帝的统治那我也无话可说。”sber眼睑低垂,淡淡道。 诗羽若有所悟地道:“认为善恶的斗争推动人类进步是一回事,但参与到恶的侵略行动中又是一回事了,所以你才会对征服王刀剑相向。是这样吧?真不愧是sber啊。” 突然腰间一痛,伊丽莎白长长的指甲幽怨地掐进了她的软肉里—— “小松鼠,你到底是站哪边的啊?嗯?请你告诉我谁才是你的妻子?” 恶魔般的龙娘背后腾起了黑紫色的诡异迷雾,不详的预感瞬间笼罩了诗羽。 “啊、哈哈、哈哈哈——诶?sber你的魔力已经要枯竭了吗?” 诗羽流着汗大呼小叫地转移了话题。也亏伊丽莎白是个智商为9的笨蛋,不然这种拙劣到幼稚园小朋友都能看穿的伎俩根本不会奏效。 “是啊。感谢你,诗羽。能在离开之前陪着我这个罪人唠叨了半天。不过这样即使回归英灵座我也是相当满足了。如果你能原谅我在那个男人向你发起进攻时的旁观那就真的万分感激了,如今回想起来我也差点背离了自己的道路呢。” sber的身体已经只剩下了胸口以上的部分。 她目光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诗羽。 高洁的表情中微微有一丝歉意。 是在等待吗? “是吗?我并不认为是sber的错。所以也从未放在心上。比起这个,如果你能留下来见证到这场圣杯战争的落幕,我会高兴得不得了呢。” 诗羽弯腰温和地注视着凭借本身的魔力和信仰心的支撑维持存在的sber,柔声道。 sber微微一愣,轻笑道:“虽然很高兴能被你认同。但如果是诗羽的话说不定我们会相处的很好吧。但是,不论魔力的供应还是令咒的因素都不容许这种情况成立吧。” 诗羽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指。 “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我所在意的是你的回答。sber!” 是的。诗羽自从魔龙化后便拥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力源,而且在见识了间桐脏砚直接篡夺御主和令咒之权的魔术手段后诗羽也下了一番苦功,虽然做不到脏砚那种地步,但足以让她利用令咒系统预留的漏洞和律令魔术留住失去御主的从者。 淡淡地说完后,诗羽便向即将消失的贞德伸出了手。 “试问,你愿意做我的servt吗?” sber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复杂的笑容,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抬起头。 “我愿意。我便是你的servt、sber!” 是夜,柳洞山。 天空的云随着月华的敛去而缓缓移动着,树冠之间不留丝毫缝隙。 静谧的树林黑暗如汪洋海底的珊瑚丛,唯有整齐的台阶向世人袒露着肌肤和骨架。 漫长的石阶从底部一直往上延伸至山门,雪白如通往天国之门的神圣阶梯——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然而弥漫着机械烧毁和古怪液体气味的空气却昭示了此地已然不同往常。 残肢断臂、刀剑枪林。 体表裂开的石像使魔、肢体歪曲的金属人造人、由不知名材料制成的炼金怪物,只要随便拿一件到魔术师的地下交易所就能引起轰动、纵然高傲如时钟塔名门也会忍不住出手抢夺的珍贵炼金产品,而且还是以堆满整条石阶、挤落树丛的壮观数目陈放于此,如此奢华手笔相信这世上再难找出第二处。 但是,这一切都在金灿灿的宝具面前失去了应有的光辉和价值。 像是根本不知道艺术馆展品价值的暴发户抡起铁锤砸了个稀巴烂,这就是柳洞寺山门的炼金杰作们的悲惨下场,它们还没有享受到应得的赞誉和追捧,就在一夜之间沦为了废品回收站都不肯低头瞧上一眼的悲惨价值。 闪烁雷光的投掷武器、 光滑如镜的神赐之盾、 斩首的镰刀、 诅咒的魔剑 充斥视野的是宝物的光辉,今夜的主角便是它们——在世界各地流传的神话中立下赫赫威名的宝具,不用说其他,柳洞山足以借云集于此的宝物载入不知存放何处的神话的史册吧。 只要看看石阶上七零八落的炼金道具就能明白,这些宝具并非伪物。揉碎宝石、崩解金属、砸裂大地,根本不在话下。石阶蛛网般裂缝横生,树木仿佛遭到天神降下的暴风摧残,一直到山门处才稍稍有所好转,这座寺庙终究没有化为废墟。 ——并不是宝具的主人垂怜,也不是迎击的魔术师防守得当。 实际上,激烈的战斗只在山门和石阶上发生过。 和外部固若金汤的防御不同,寺庙内的守备却是稀松平常。 自圣杯战争开幕起就一直在此构筑基地、窥视圣杯的ster刚和来犯的黄金王者照面就被击败了。不留空隙,连凌驾此世绝大部分魔术师的高速咏唱都来不及发出,悬浮周身的五色宝石就被铺天盖地的宝具雨击碎,毫无疑问,rer必然也拿出了针对性的宝具吧。 接触战的细节已经无法考证,只有转眼间就被不速之客夺去性命的绮丽男子四分五裂的事实——然后残骸化为了金色的光粒,名为帕拉塞尔苏斯的炼金术师就退出了圣杯战争。 “哼,只有这点水准吗?染指本王之物的杂种。” 穿着金黄色华丽甲胄的金发王者不满地收起了宝库中的武具,失望地扫了身旁默默侍立的御主言峰绮礼一眼,昂首阔步地步入了古色古香的禅院—— “绮礼。你就在这里候着吧,希望你的情报不要让本王白跑一趟。” 留下颐指气使的话语后,rer的身影便在黑洞洞的门扉中消失了。 言峰绮礼站在坑坑洼洼的宽阔地面上,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了ster临死前的表情。 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计划如此轻易完成,绮礼心中总有点不安。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虽然绮礼作为杀戮机关的圣职者拥有一套适合自己的宁心静气的方法,但冷冰冰的表情中意外地出现了一丝波动的情绪。 当然不是所谓的圣杯。他没有什么夙愿,也不曾受过谁的委托。言峰绮礼只是想要以此来吸引为许愿机而来的人——即使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半途而废并不是他的作风。 而且,如果英雄王没有说错的话,那个把一切堵在奇迹上的男人的理想就是他最想亲手粉碎的东西。换而言之,圣杯就是最具有意义的饵。 寺庙深处突然传来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绮礼转过头。rer的身影在视野里出现了。 以及、他手上握着的黄金器皿。 “哼,收拾一堆因为找不到主人而发狂的野狗所以浪费了点时间。” 英雄王深红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恼怒,不过很快就消散了。可想而知,那些自动发起进攻的炼金怪物最终都落到了什么下场。 “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女人。不过圣杯这个姑且还能一用的东西倒是找到了。” “那就是了。”绮礼点点头。 看来是ster剖开了爱丽斯菲尔的腹部,然后取出了圣杯之器吧。 “接下来要我怎么做,绮礼?” 第一百二四章 王对王 “于此,契约完成。” 缔结契约的光芒冲天塞地,难以言尽的瑰丽粒子映得周遭如奇幻仙境。 强劲的气流掀起猛烈的风浪,仿佛来到了飓风肆虐的加勒比海岸。 伊丽莎白不由自主地展开双翼护住了头部。再睁眼时,已然风平浪静,世界回归了沉寂。 “怎么样,sber?”诗羽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契约联系,轻笑道,“真不愧是众所周知的奥尔良圣女,即使是魔力的消耗也不同寻常呢。” “啊啊,等这一战消耗的魔力补充后对魔力的需求量应该就会恢复正常状态了。” sber手持圣旗面向间桐诗羽,由衷地赞叹道,“没想到mster的魔力如此庞大,感觉我的能力值都获得了相当大的提高呢。如果以现在这种状态,就算是er我也有信心击倒——不给他释放宝具的机会这种事估计也能办到吧。” 诗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朝berserker招招手。 “伊丽莎白,既然我们已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了,就不必闹别扭啦。好歹也打个招呼吧。” 龙娘嘟起嘴怏怏不乐地走到sber面前,敷衍性质地朝贞德点点头,便不再搭理她了。 sber敏锐地察觉到了berserker的心理,饶有意味地瞧了诗羽一眼。 “呵呵,伊丽莎白就是这种性子,sber你就原谅她吧。” 诗羽生怕两人生出间隙,尴尬地打着圆场。 “话说回来,我们的目标是打败盘踞在柳洞寺的ster,救出我的妹妹间桐樱,sber你是准备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sber恍然,蹙眉考虑了片刻,嘴唇翕动,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诗羽隐约看出了她的想法,微笑道:“不必顾虑,sber、本来我只是想要帮你一把,如果因为契约而使你束手束脚的话就等于是违背我的初衷了。” sber点点头,她知道诗羽这话并非虚言,把手放在胸口感激地道:“不,契约对我而言亦是承诺,背离誓约者注定将遭到主的惩戒,mster,希望你能把我作为和其他servt一样的使魔来尽情使用。” 诗羽凝视着这个还不到二十岁便葬身烈火的纯洁少女,半晌、 “好吧。我答应你。sber,直到圣杯战争结束为止,我会一直把你作为使魔来对待。” “不过,我也会以mster的身份辅佐你直到完成目标为止。” 贞德颔首答应,忽然她脸颊浮现出了两朵红晕—— “但是,对圣杯志在必得的er组显然是不可以联合的对象。希望您能明白这点。” 伊丽莎白双手叉腰,讥讽道:“sber,你是想去替那个死鬼女人报仇吧!” “虽然确实有这层考虑在内,但与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敌人媾和无疑是无谋之举。与其选择与虎谋皮的风险,不如考虑和rder组联手。” sber的想法没有因为berserker的质疑而动摇,她坚定地推销着自己的计策。 没想到对rder悍然拔剑的sber如此信任征服了地中海的霸主。是她的直觉过于敏锐呢还是伊斯坎达尔的爽朗性格所致?诗羽不得而知,但问题是、 “sber,我想你还不知道吧,我此行的敌人——绑走小樱的ster正是rder他们的盟友,要想在这基础之上建立同盟简直难如登天。” 诗羽揉了揉眉心,朝吃惊不已的sber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在激战时卫宫切嗣认为偷袭我们得到的利益更为丰厚的话就完蛋了。这样好了,你去追击er组,最好能斩杀卫宫切嗣。实在不行就尽量拖延他们进入柳洞山范围。我和伊丽莎白正面上门与rder他们磋商,如果ster真的遭遇不测说不定就是我们两组握手言和的契机。” 之前把卫宫切嗣引向柳洞山是驱虎吞狼之策,如今ster那边形势变幻莫测,卫宫切嗣这个冷血的杀手就成了联盟的不稳定因素,只能交给sber去应对了。 “谨遵您的命令。”sber拔出圣旗,轰然应诺。 她的心情看上去相当不错,毕竟,自己的建议得到了重视。这是在索拉那时所体会不到的感觉,不,应该说是在索拉那受到的挫败感得到了慰藉吧。 依赖启示技能往往能令人信服的贞德却在充满算计和权衡的魔术师名门那碰了壁,没想到间桐诗羽竟然毫不犹豫便答应了。这使她为之庆幸不已。 sber甚至能依稀看到此时脚下的道路尽头已出现微弱的曙光。 夜色将尽。 “魔术师是没有朋友的。” 不知为何,利刃般刮过脸颊的急速前行中,韦伯突然想起了师傅帕拉塞尔苏斯曾经说过的话,积淀了百年沧桑的叹息很快便被风吹散了,朝夕相处至今的他仍旧都没有办法接触ster的内心,更别说明白那句仿佛随口呓语的话了。 路旁的景物疾风般倒掠,越是靠近柳洞寺,他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就越是强烈。 他知道这并非只是对ster的担忧,还有曾被老师肯尼斯之死所激发的莫名情绪。 此时已冲破了战争的紧迫感堆砌的堤坝,席卷心房。 “小mster,别在这里哭出来啊。等到了寺内随你哭个痛苦我也不会说什么。” 红色披风猎猎飘舞的征服之王手勒缰绳,低沉的声音从喉咙深处缓缓道出。 “还是说,因为破例让你坐在了我的爱马背上这种荣耀的恩赐终于让你感动落泪了?” “无路赛!我才没有哭呢rder你这个笨蛋。” 韦伯从背后环住征服王的腰部大声地嚷道。 -——他和魁梧的rder身下跨坐着的正是闪耀着英灵之光的骏马布塞法鲁斯。 传说中曾经载着征服王冲垮波斯王朝的有角宝马,自王之军队的空间中跃出——作为单枪匹马出现于世的话是在世界容许范围内的。所以这匹高高嘶鸣的宝马代替战毁的神威车轮作为rder的骑乘臂助,以远超越野车的速度在山路间驰骋。 对韦伯来说,作为英灵而活跃的骏马绝不是他这种无能之辈所能待的。 但为了不拖累rder的速度,他也只好当个厚脸皮的家伙了。 所以,至少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能成为王的绊脚石。 注视着自己无法企及的高贵的背,韦伯维尔维特暗暗下了决定。 神骏的马闪电般跑过通向寺院的参道,跃上了通往山门的森严石阶。 “咕。”微微咽下唾沫,韦伯将惨烈的战斗遗迹尽收眼底。 在那些珍贵而又强大的炼金残骸中,他还能认出曾与之并肩作业的强大卫兵。 仅仅来得及扫过一眼,韦伯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能造成如此地狱般打击的,除了那个黄金的王者还会是谁呢? “哈哈——看来果然是来迟了。这一战,是rer来做本王的对手嘛,实在中意不过了。哈哈哈!”豪迈的长笑根本听不出丝毫的喜悦,唯有燃烧于胸的激烈情绪。 山岳般的巨躯颤抖了。当然不是恐惧,韦伯知道,这个男人的斗志已然到了顶点。 林海呼啸。山门近在咫尺。 “铿锵——”rder拔出凯尔特长剑,狰狞地举向广袤星空。 宝马布塞法鲁斯双蹄高抬,猛然一纵而起,像是要将星辰大海视为征服之域般翻越了高耸的山门,挟着滚滚风雷落入战场。 人如剑,马如龙。其势似奔雷急电,又如山崩地裂。 纵然是好整以暇的黄金王者,亦为之动容。 “rer,不,英雄王,你的脖子洗干净了吗?伊斯坎达尔在此邀你一战!” 掷地有声的话语,驱散了漫天尘埃,露出了rer那一身金灿灿的铠甲。 不染片尘,耀如日月。 泰然而立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以有史以来最认真的态度回应了王的挑战。 他们不只是切磋武艺的斗技者,更是争夺霸业的对手,所以即使是主谋之人言峰绮礼也无法在此时插上半句话。柳洞寺沉默了,便是天地也为王与王的相遇瞠目结舌吧。 “rder,先回答我你那辆引以为豪的战车呢?不以万全的准备来直面本王的话,可是会死得很惨的哟!”傲然的声音虽轻,却足以断人生死、移山填海。 英雄王与征服王,这场圣杯战争的顶峰之战于斯爆发! 第一百二五章 杀王(上) 峭冷幽静的山路逶迤盘绕,车前灯的光束徐徐扫过丛林和碎石满地的路面。发动机的声音嗡嗡地向夜之精灵发出低沉邀请。柳洞寺的参道赫然在望。 “啧、mster,好像有不长眼的家伙追上来了。” 与卫宫切嗣汇合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的蓝衣男子猛然爆发出炽烈战意。他的目光穿过了脆弱的车窗玻璃,警惕地在深色调的影影憧憧中搜寻着敌人的踪迹。 “是后面赶来的servt吗?”卫宫切嗣皱起了眉头,如果是servt赶过来的话那他就只能依赖库丘林了,人类是不可能与强大的英灵正面抗衡的,这种狭路相逢的状况,纵然绞尽脑汁也难以避开争锋吧——说到底,对方既然参加了圣杯战争,就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不,按照树叶的摇动状况看,是在以我们为中心绕着圈子。真是不知所谓。” er右臂横举,赤红的魔枪已然握于手中。 “mster,对方有备而来,那我也没办法兼顾你了。好自为之吧。” 淡淡地抛下这句话,凶兽般的男子伸手在车座内一连画出了数个古老字符,像是字母又仿佛凌乱的划痕,除非是精通北欧魔术的智者才能辨认出其中含义吧。卢恩符文,作为从师傅那里继承的宝藏之一,库丘林能运用这种古老魔术辅助作战。这一次,他只能预留下后备手段,因为他已经隐约辨认出了来者的气息。 “sber——放马过来吧!还是说、” 蓝色短发根根竖起,枪兵眼眸陡然变得锐利。 “是要我来请你从龟壳里爬出来?” 像是月夜下猛扑向猎物的苍狼,er闪电般冲进了枝叶茂密的丛林。 “嗖——”划破荆棘与树枝的身影从眼前一掠而过。 高超的敏捷令娴熟此道的er也不由吃了一惊:这绝不是sber!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还来不及思考判断失误的后果,er便感受到了某种危险急速靠近。 “呼——”挟着风刃的破空声自黑暗中响起,武艺精湛的男子反手挥舞长枪挡下了这一击。金属碰撞的火花间,er借着光亮认出了这正是sber的旗杆。 “切,圣女贞德也学会偷袭了吗?” “拜你所赐,敢不效仿。”金发的少女冷冷地回击。 清脆的武器交击声再度响起,地形复杂的深邃树林中,压下心头疑惑的er动起真格,聚精会神地舞动着手中的红色闪电,与招摇的圣旗展开了近身搏战。 “小松鼠,你的魔力还够吗?那个臭猪分走了你不少魔力吧?” 来到柳洞山山脚后,伊丽莎白突然道。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没问题的,魔龙化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着大源的魔力,打个比方的话就是每时每刻都有来自各种地方的河流灌进太平洋般,而分给sber的魔力只是其中一条比较大的河流而已。所以berserker你的个别参数才会不降反升。” 诗羽轻轻一笑,道:“这种时候抢在我们面前击倒ster的也唯有rer了。如果是他的话我们除了和rder联合外还需要准备第二套方案。” “诶?”伊丽莎白歪了歪头。 “berserker,我以令咒之名赐予你更高的敏捷和筋力!” 随着手腕上的百合花圣痕消去一划,璀璨的奇迹粒子像是萤火虫般没入了伊丽莎白的身体,旋即一股轻盈之感涌上心头。 “小松鼠,这是?”伊丽莎白不明白诗羽为什么把令咒浪费在这种地方。 “这样加上我的魔力补正,估计应该能行了。等会你就在这片山地里搜索卫宫切嗣,然后潜伏到他身边,当然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在参道外围待命,注意尽量隐藏气息。” 诗羽牵着伊丽莎白的手往山路中走去。 “待会儿我用令咒叫你的时候不管边上是谁或者看到谁反正就是往死里打就是了。” 诗羽施展魔龙遗传讯息中记载的龙蛰之术,穿林疾行,终于赶到了山门前,此时只见到崩溃的结界碎影慢慢从虚空中消失,一股开天辟地般的绝对威压尚还残留在寺院空地周围,rer手中的奇形武器意犹未尽地低吼着洪荒的气息。 战斗比想象中还要更早结束,虽然诗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从没有比此时更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顶峰力量。 纵然韦伯以三枚令咒蕴藏的滚滚魔力给予了rder超乎寻常的增幅,纵然征服王的王之军队是足以与英雄王相提并论的顶级宝具,纵然伊斯坎达尔的斗志前所未有的强大最终还是败了。由时空彼方聚拢而来,曾与王分享着同一梦境的英灵们在发起冲锋后就被开始认真起来的rer以见证了创世壮举的初始之剑一举粉碎。 不需要锁定什么人,不需要任何针对效果,只需要轻轻一挥,世界就被一劈两半。 英灵的数目、敌人的技能,在这个天地乖离开辟之星前面毫无意义。 一剑挥落,天地分离、海与山浮出混沌,森罗万象分崩而又聚拢。 千军万马和灼热的大地都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寺院还是寺院,夜色还是今晚的夜色。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实际上脸色惨白的韦伯明白那种壮观的景象绝非幻象。 面色冷峻的征服王仿佛预知了即将到来的结局,微笑着勉励了相伴至今的mster——或许更应该称呼为王的忠臣后,夹着马腹向比兴都库什峰更高,比马克兰热沙更热的最后一道难关发起了疾驰、进攻。 诗羽突然有些理解此时的rder了。虽然胜负已经分晓,但比起胜负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所以她暗暗了吁了口气,放弃了与征服王一同挑战rer的念头、有时候人们选择的并不是最容易的路,反而为了梦想与艰难险阻相互较量的姿态才是最令人敬服的。 英雄王静静地释放了宝具,灿烂夺目的宝具之群星罗棋布地在虚空中散布开来。 冲出刀剑之雨,前往星海的尽头。 带着这个念头,征服王忍受着痛苦遍体鳞伤地冲到了吉尔伽美什面前。 然后在剑锋挥落的瞬间,王被牢固的锁链束缚了,咫尺之遥,却远隔万水千山。 rer举起乖离剑、“哧”的一声,贯穿了伊斯坎达尔的胸膛。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嗯。是啊” 尘埃落定、不,真正的异变才刚刚开始—— “rer——你的对手是我!” 早已准备万全的间桐诗羽展翼冲出丛林,以魔龙之血熔炼的血色冰箭如雨般攒射。这个突如其来的身影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即使是将死的征服王也不例外。 “哼,是窥视王者之战的鼠辈吗?” rer下意识地展开金色光晕的王之宝库,闪烁寒光的武具轰然怒放。 那是比先前射向征服王还要多的数目,几乎将整座山顶映得如同金碧辉煌的殿堂。 不用想也知道,虽然魔龙化后综合武力值接近三流从者,但面对这种无休止的宝具炮火间桐诗羽无疑会落得死无全尸的凄惨结局吧。即使是混合了阿兹达哈卡魔龙之血的冰箭,能否在这般密集的火力中撞偏宝具投掷轨道还是个问题。 但是,笔直冲向吉尔伽美什,眼神凛冽如刀的少女冷笑着抬起了手腕。 不同于百合花的火焰型圣痕在夜空中分外清晰。 “跟你较量的对手是她——来吧,我的servt,sber!” 第一百二六章 杀王(下) 令咒消去了一划。 空间出现扭曲,然后涟漪扩散,手持圣旗的金发少女浮出了空间湖面。 ————如果令咒不被用于扭曲servt的意志,是以两者的共同意志为基础而发动的话,这就不单是什么强制力,而是成为了辅助servt行动的增强手段。在这种情况下,令咒可能会颠覆魔术的常理,使近乎于魔法的奇迹成为可能。譬如瞬间转移到御主附近。 利用间桐的律令魔术截留了因为主人死去而消散的令咒,此时成了诗羽的王牌。 冰箭瞬间被耀眼如星空坠落的宝具雨冲散,马不停蹄地射向了刚刚现身的sber。 但是,像是心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圣女贞德迅速做出了反应。 “我的神——” sber拦在诗羽身前,双手紧握着圣旗,解放了宝具真名。 作为毁掉的佩剑的代替品被贞德握在手上的旗帜,既是指引跟随圣女浴血沙场的救国将士们的灯塔,亦是守护着贞德不被前线的弹雨和炮火所伤的神圣之旗。今夜同样为了守护而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将贞德所拥有的规格外的对魔力转换为抵御一切物理或者灵异性攻击的防护壁罩,随着灌注入圣旗的力量照亮了山巅。 “就在此处!” 遮断了。密密麻麻从各个角度向sber和间桐诗羽扫射的刀枪钩镰完完全全被奇迹般的壁罩遮断了,承受不住光之护壁的普通宝具瞬间熔化为铁水,强度一流的武器虽然没有毁坏却像撞到山壁的玻璃珠般弹开了,总之王的财宝没有办法侵入sber的防御圈半寸。 “喔真是美妙的信仰啊。” 注视着映出一切的眩目的光辉,吉尔伽美什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似赞似叹的低语。 他清楚地看穿了这股力量的本质,并非为己存在而是永远守望着他物的光,与遥远的记忆中那个不是恐惧死亡只是因为无法继续和他相伴同行而恸哭落泪的身影意外的相似。 圣女贞德,是作为人类的存在而存在的人类。 因为值得尊敬的对手倒下而感到无聊的王者眼中闪过了一丝饶有趣味的笑意。 他看也不看化为金色粒子从这世上离开的征服王,胸膛充斥着将这道光之壁罩打碎,让那女人流露出诸如痛苦、憎恶、不甘的庸俗表情,那该是何等的快事何等美妙的光景!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龟壳到底硬得能挨下多少宝具呢?sber!” 十八、三十六、七十二、一百四十四金色的光芒给黑夜披上了异次元的帷幕,成百上千的耀眼武具浮现、齐刷刷地指向了光之罩壁的某一处,集火发射,毫无疑问这是能洞穿大地的数量,即使是级别的对军宝具也未必能牢固到安然承受的地步吧。 一件又一件宝具被弹飞,一件又一件宝具插落大地。树干、灌木、墙柱、屋顶、地砖整座柳洞寺都在英雄王的淫威下瑟瑟发抖,王之宝库无穷无尽地发射着绝不重复的宝具雨,随着时间的推移,遮断一切攻击的光之壁罩终于支撑不住,摇摇欲坠地衰弱了下去。 “哈哈哈,也不过如此嘛!”rer嘴角咧开,猖狂地笑了起来。 一闪即逝的失望全都被对即将到来的娱乐时间的兴奋掩盖,英雄王收起了一直放在边上的乖离剑。这种程度的话根本不必动用他最强也是最称意的宝具,只要继续保持王之财宝的高火力就行了。 如他所确信的那样,贞德的双手直到肩膀都已酸痛麻木,长腿袜包裹的双腿部分已经被沉重的压力压进了碎裂的地砖,咯吱咯吱作响的旗杆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嘎、哈!!” sber喷出了一口鲜血。毕竟英雄王的攻击既没有减弱也没有停顿,宝具无休无止地对圣旗的遮断之壁行驶着暴力,而sber能够做的,就只有承受和忍耐。叠加的冲击力换做羸弱的从者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不过这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她的身姿——仿佛向世间所有强大发起抗争的斗士,又像忍受着非人痛苦的盗火者,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个只是个高中年纪的少女,她娇小的身躯里一定怀着某种可以直面能轻易切开世界的生死恐怖的信念吧。 默默注视着sber背影的诗羽攥紧了双拳,并非是同情或者敬佩的情感,而是想要接触、看清那种信念实质的情绪蔓延了心房。此时、 “咔嚓——”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鸡蛋破壳般地,光蛛网般碎裂了。 英雄王红眸中闪烁的兴奋和嘲弄的表情与碎裂的光线和金色的宝具光辉交相辉映——单纯的物理防御是不可能击倒王之财宝的,诗羽比谁都要明白这一点。 所以——“穿刺——死棘——之枪!” 赤红色的闪电自黑暗的丛林里划破混沌,从背后贯穿了吉尔伽美什的铠甲。 “噗——”恶意的矛尖透体而出,英雄王的胸口如蛛网般碎裂。 全场寂静。 因为rder走向灭亡而一动不动地呆立着的韦伯无声地张大了嘴巴。 “可恶杂种”不知是半神的英雄过于强大还是铠甲的效果,虽然体内心脏包括血液系统都被荆棘扎得一塌糊涂,低头看到鲜红枪尖的英雄王仍能发出不甘的咒骂。 “嗖嗖嗖。”零星残留着魔力的宝具插到了间桐诗羽脚下。sber挥舞圣旗拨打掉失去力道的宝具,瞧见黄金王者慢慢化为粒子,脸色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愈发凝重了。 “虫小姐,虽然你的计划顺利地走到了这一步,但也到此为止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再从本大爷的枪下捡回一条命?” 从林中潜伏至今终于走出来的蓝衣男子朝着诗羽露齿笑道。 sber握着圣旗沉声道:“er,在那之前,你必须要先跨过我的尸体才行。” “不必再次提醒,在树林交战那时你露出的杀意确实没有作假,”er横枪而立,英俊的面容罩着一层杀气,“我可不会再次失手了,这一次,绝对要取走你的心脏!” “慢着。er,你难道不担心mster的安危吗?” 静静地倾听着的间桐诗羽突然插入了话题轻笑道:“你以为我会放过击杀卫宫切嗣的良机吗?之前要确保你和卫宫切嗣分开的条件可不是没有由来的。如果失去他的话你即使杀死我们也没有任何用处吧?” er微微一怔,锐利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后终于意识到诗羽此言非虚。 “难道你的计划一开始就连这一步也算计到了吗?”枪兵脸色阴沉。 诗羽摇摇头,坦然道:“这种根本称不上什么算计吧?卫宫切嗣之所以会答应我的合作邀请,只是情势使然。放心,如sber在树林中给你的契约文书中所述,我可以把圣杯交给你和卫宫切嗣。那份文书没有任何漏洞,我也不会违背它就是了。但是,如果你现在出手,我埋伏的servt立即能结束卫宫切嗣的人生。” “切,原来你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真是个虚伪的女人。” 如果er现在出手固然可以用宝具夺走间桐诗羽的性命,但他出手的同时sber也能得到进攻的空隙,而间桐诗羽若是死亡,与其签订契约的berserker就会收到讯息从暗处冲出杀死卫宫切嗣——所以在这里动手等于是两败俱伤,谁也得不到圣杯。 认识到这点后,枪兵愈发不甘了——如果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选择正面与英雄王战个痛快,被sber引到切嗣面前使得mster答应这个契约真是失策啊。 er回想起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第一百二七章 圣杯同盟协约 - :苍银新翻出来了,看了ster的战斗方式,然而已经迟了。 - 时间往回拨到er与sber在树林中攻防互角的时候—— 呼呼翻卷如蛟龙咆哮的圣旗又一次挡下了赤红的魔枪,金属碰撞的火花一瞬间照亮了幽暗的树林,散发着野兽气息的蓝衣枪兵一击失败,立即沉下身体,脚尖触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倾斜着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强健身体避开了反弹挥至的尖锐旗杆。 “——!”脑后风声急促,sber依仗着启示能力迅速做出了判断,钢铁制成的旗杆往地上一撑,曲线玲珑的娇躯仿佛柔软的丝带又像富有弹性的皮筋般猛然翻转,枯叶纷飞间金色的长发四散飘落,那是被男人足以击碎装甲板的一记鞭腿扫断的辫子。 轰隆连响,苍郁的树木无辜地被牵连进传说与神话正面较量的可怕漩涡,沉闷地化为了漫天倾洒如雨的木屑和碎叶,借着这个机会,sber握着旗杆卷起徐徐飘舞的落叶,轻叱一声,澎湃的力道灌注进残破的叶片,呼啸着撕开雾气射向转身追来的er。 “sber,你就这点本事吗?”挂着耳坠的男人随手舞动长枪弹开了利箭般的叶雨,嗖嗖嗖数声,满地的石块和树根都被扫落的碎叶通体贯穿。 吐气震岳,摘叶伤人。只存在于幻想中的超凡手段,对英灵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没错,能够在这种战场里展露武艺的,除了半神的血脉、沐浴龙血的英雄,还会有谁呢? sber不慌不忙地翻过灌木丛,前所未有的庞大魔力通过契约的联系支撑着双脚飞奔如电,拉开一道道残影,转眼间就把er抛在了后面。 “这次又是打着什么鬼伎俩?” er挥枪扫灭以假乱真的残影,心中微微泛起疑惑。 他是第一次见到sber这种几乎已经能和他全力冲刺的水准并肩的速度,长期保持同样强度的移动能力,一旦陷入持久战绝对会被拖垮,除非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圣女贞德打起了退堂鼓准备撤退,那样就意外着她无功而返。 不对!突然间枪兵脑中灵光一闪,顿时猜出了sber的来意。 她的目标是卫宫切嗣! “这个臭女人——”er并非没有想过敌方调虎离山的可能,但他实在无法相信圣女贞德会放弃正面进攻选择偷袭弱者。真是大意了,这可是只论生死的战场啊。 压下被圣女的外衣迷惑的懊恼,er收起长枪,脚下符文闪烁,瞬间从原地消失了。 卢恩符文,库丘林以er职介现世时可以利用暂时性提高某项能力的效果,配合他原本就能追风逐电的惊人速度,顿时爆发出了堪比空间转移般的顶尖力量,再出现时已经是处在了树林边缘,而抢先一步的sber也才刚刚抵达山路。 “不愧是大英雄库丘林,难怪会被你取走性命呢。能死在你的枪下也算是一种荣耀吧。” “哼,少废话” 话未说完,恼怒的er才发现这个声音并不是充满虔诚和纯净的贞德所发出的,循着这个调皮悠然的少女清音望去,他便见到了从山路尽头缓缓出现的来者身影。 “间桐诗羽!?还是那个怪物?” er的瞳孔顿时一阵收缩,下意识地摆出了解放宝具的姿势。如果说世上会有人类让杀人如麻的爱尔兰的光之子露出这种如临大敌的态度,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是,少女间桐诗羽却不是普通的人类,或者说,少女意识深处的那头魔龙怪物才是er的警惕对象。 他至今也忘不了羸弱的少女释放出的魔术那源源不断、一浪盖过一浪的海量魔力,以堂堂大英雄的身份被人打飞到江里,这种奇耻大辱说不在乎绝对是骗人的。 “不必这么剑拔弩张,间桐家已经决意退出圣杯战争。切嗣,不用摆弄你那杆烧火棍了,起源弹对随时都有异界虫盾防护的我而言只是普通的子弹而已。” 间桐诗羽随口制止了藏在跑车车厢里的卫宫切嗣。 但比起这个,er更吃惊于诗羽带来的这个消息—— “哈?退出圣杯战争?事到如今,你还说这种三岁小孩都能识破的拙劣谎言吗?” “mster确实已经准备放弃圣杯,我以主的名义担保。” sber肃然地说道,她脸上的坚定神情不论er怎么瞧都没有露出动摇。 “原来是跟间桐家的家伙搅在了一起啊,呐,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既然已经宣称要放弃圣杯,那为什么又大半夜地跑到这里来、间桐诗羽?” er扫了sber一眼,带着冰冷的杀气道,“是想替sber了结恩怨吗?说来说去还是要干架吧。”话音落下之时,魔枪的枪尖已经缠绕了鲜红欲滴的魔力气息。 显然,倘若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er便会发动宝具——如果不是顾忌间桐诗羽体内那股力量联合sber足以杀死卫宫切嗣,他也不会试探半天才决定动手。 “我的目的很简单,杀死rer——这个夺走berserker性命的可怕敌人。” 诗羽适时地露出了悲痛的神情,她想到了迟早有一天会和伊丽莎白那个笨蛋分离,心情便沉郁了,虽然sber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注意力放在间桐诗羽身上的er还是被诗羽流露的真情实感瞒了过去、这也是诗羽早有预料的吧。 “rer对我要求与远坂时臣结盟,先排除掉其他对手的提议非常不屑,而且那数之不尽的宝具能够以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方式发射,结果伊丽莎白没有料到这一点” 诗羽这段话可没有任何造假,虽然rer没有在远坂邸出现,但他对有个远坂时臣来指手画脚已经很是厌烦,根本不会认可其他同盟。 当然,说到最后她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娇怯的少女仿佛水莲花般黯然低头,顿时令对女性总是特别对待的大英雄将信将疑。 “原来如此,所以berserker被rer击杀后你就转而向我们抛出橄榄枝,准备借我们的力量向rer复仇吗?” er恍然。 结果他还是按照诗羽提前设计好的剧本发挥了想象,自然而然地解释了诗羽的来意。 “不过,以我的魔枪足够贯穿rer的心脏,不管他有多少宝具。跟你联合完全没有必要。”er转身走向跑车,头也不回地挥挥手道,“再见了,魔术师,看在我曾取走你性命的情分上友情劝告你一句,不要执着于这种无谓的仇恨,到头来你会后悔的。” 诗羽淡淡地瞄了跑车一眼,魔龙强化后的瞳孔令她看清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确实是卫宫切嗣,嘴角微微翘起,朗声道:“rer是乌鲁克的英雄王,拥有无限可能的王之财宝。er你有信心在英雄王的宝具雨杀死你之前贯穿英雄王的心脏吗?如果到时候你和rer同归于尽,就等于失去了圣杯,因为只有servt才能捧起圣杯。” 她相信卫宫切嗣会同意这个提议。一开始诗羽就没有打算说服er,向大英雄推销策略不如瞄准他的主人的性格有的放矢,这才是上上策。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不外如是。 果然,应该是得到念话指示的er收回了拉开车门的手,转头看了过来。 “不过,有时候仇恨也是催人奋进的良药。我倒是不介意跟你联手,毕竟好歹也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如果你贸然跑过去复仇被剁成肉酱那就太遗憾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想还是签订一份具有约束力的契约文书吧。” 诗羽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脆声道:“没问题。”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点也不含糊。 第一百二八章 黎明? 时间轴归回原位,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形势变化匆匆上演,一旁观战的韦伯吃惊地望着在残破广场上对峙的双方,根本没有从震撼和反差中回过神来。 终结了rder征服之路后,天上地下无敌手的英雄王,居然转眼就被人偷袭致死,结果到最后王者的落幕反而成全了玩弄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的家伙,接下来的翻脸也是必然了。 苟以利合,必因利分。阴谋勾结的同伙反目成仇的事例不胜枚举。 想到这,韦伯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原本抱着王道之战来结束战争的征服王见到间桐诗羽冲出时心中果然还是怀着遗憾离去的吧,如果这样的话,他宁愿两家都马上拼得你死我活、最好来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然而身为堂堂穿越者间桐诗羽若是连韦伯都能想到的都没有考虑进去的话也不会活到现在了。作为这次猎杀rer的计划制定者,她心中早已把袭杀过程以及随之而来的敌我关系的转化推演了无数遍,短短一瞬间发生的突变,背后凝聚了间桐诗羽恢复记忆后熟悉剧情和人物性格的优势、以及手头拥有的几乎全部资源。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谁又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力量。根据这条战略方针,间桐诗羽轻而易举地理清了这场临近终盘的战争矛盾所在。虽然rer并不是所有从者中最期望得到圣杯的对手,却是最残酷最强大的敌人。所以爱丽丝菲尔实际上就是个烫手山芋,最先抢到她的ster便成了英雄王第一个镇压的对象。 而且,虽然大圣杯的降临未必需要六骑从者的英魂,但唯我独尊的吉尔伽美什当然不会放过击杀所有从者圆满圣杯所需魔力的机会,反正对他而言不费吹灰之力。所以单方面宣布退出圣杯战争并不能保住安全,除非诗羽会眼睁睁地看着伊丽莎白被粉身碎骨。 所以rer是间桐诗羽和卫宫切嗣的共同敌人。同时,间桐诗羽本身对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圣杯也没有任何祈求,所以只要消除卫宫切嗣的敌视便可以将他从能争取的力量变为朋友——针对冷血的杀手,开嘴炮显然不可能,所以便利用双方都认为没有漏洞的契约文书抹消了诗羽夺取圣杯的客观条件,总算完成了齐心协力击杀rer的大好局面。 至于缔结主从契约后暗中以念话说服贞德同意她的计划、根据人物性格和剧情优势推断出rer最容易松懈的时刻、甚至不惜让sber伪装出宝具摇摇欲坠的表象,这些倒都成了细枝末节。以宏观的角度看,从卫宫切嗣答应联手的那时起,一直以慢心对待这场闹剧的rer就注定要走向灭亡,除非诗羽异想天开选择正面进攻的手段。 “er,这时候你要做的是带着那个杯子然后回到切嗣那里。” 诗羽善意地提醒道。 金灿灿的小圣杯自从rer见到策马而来的rder后就被他搁在了盛放宝物的宝箱中,直到er击杀英雄王,失去依托的许愿器皿才被红色枪尖附着的符文挑起。 “柳洞寺是灵力优秀的土地吧,ster留下的遗产索性一起接收了。” er像是早有所预料地拿出了解决方案,诗羽看到了在他背后的那个男人的身影。 说不定这边的动静都能通过卢恩符文的效果传到那边吧。 “所以、在我的mster穿过山门之前,先把这个家伙料理了吧。” 蛮横的杀气笼罩了双腿打颤的青年魔术师,即使是接触过英雄豪杰的人也避免不了对死亡的本能恐惧,仇视如春雪消融,韦伯的心中只有纯粹的害怕,以及勉强站立的勇气。 在由人类和岁月浇筑的神话面前,韦伯好不容易才锻炼出的气魄无足轻重。 sber眉头微蹙,诗羽猜出了她的心思,淡淡地道:“er、如果你不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路人动手,就收起你的威势。失去ster和rder的他已经算是退出圣杯战争了。” er哼了一声,一手拎着黄金器皿一手收起魔枪向寺院深处走去。 随意地对待凝聚了精湛技艺的圣杯,这是如果是寻常魔术师绝对不会做出的粗鲁之举。但在他豪爽直率的外表下,实质却是充满了老猎手的缜密和细腻。 “sber、看来这次你跟对了好主人啊。” sber偏头微笑不语。诗羽微微一怔,立即明白了er故意试探的用意。 真是个戒心强烈的家伙。 不过当她瞥见韦伯瞧过来的感激目光,倒觉得这也不错。 作为不是主角却胜似主角的男人,韦伯绝对是值得投资的优质股。 “小松鼠,我回来啦——!” berserker和卫宫切嗣差不多同一时间从山腰那里启程抵达寺庙,张开翅膀像是如鸟归林般投进了诗羽的怀抱,一边蹭着微微起伏的柔软一边撒娇。 “我可是一直都有好好盯着那个无趣的死猪哟但果然还是小松鼠的怀抱最舒服了,呆在湿漉漉的树叶堆里连我的裙子都被弄脏了。哎呀,小松鼠你怎么脸红了?” 诗羽脸颊一阵烧烫。 摇晃着尾巴渴望小松鼠夸奖的伊丽莎白萌系指数火箭般蹿升,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龙娘蹭的部位让敏感的诗羽很不适应,何况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实在有点羞耻。 “既然我们已经得到了圣杯,那就恕我们失陪了。” 同er汇合后确认了圣杯的真伪,卫宫切嗣转头朝这边看来。 就算是为了胸中的正义可以毫不犹豫放弃亲友生命的男人,此时对一手促成联盟并急流勇退的间桐诗羽也是好感大增,眼神中洋溢着惊心动魄的亢奋和精力。 即将抵达夙愿实现的彼岸,战胜了屹立顶点的神话英魂。 卫宫切嗣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充满力量和信心,他确定命运垂青了他所选择的道路。 “恭喜你,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胜利者。” 诗羽并不怕卫宫切嗣突然翻脸,话锋一转道:“如果大圣杯降临,希望你能允许我前去观瞻,我们的家族、玛奇里世代背负的愿望,不容我错失这次见证辛劳开花结果的时机。” 第一百二九章 感谢第一片翎羽打赏 - 谢谢热情打赏的第一片翎羽书友,谢谢!感谢审判的再临的打赏,士气mx! - 并不知道圣杯真相的卫宫切嗣早已决定得到圣杯后抛弃阿哈德老翁的嘱托,直接在柳洞寺启动大圣杯系统,在他看来能实现愿望的人只有他一个,即使是爱因兹贝伦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夜长梦多,今晚便让圣杯降临吧。几乎要挤破胸膛的期待让他马上答应了。 “如果这时候有外人来的话,还请间桐家不吝援手。我也会叫er守候在外面的。” 这时er已经设置好大圣杯降临的阵式,靠在寺庙墙壁上朝切嗣使了个眼色。 卫宫切嗣跟着他走进了柳洞寺的深处。 好不容易从身上扯掉伊丽莎白的间桐诗羽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后轻轻地道:“大鲸,出来吧。”sber好奇地瞧了她一眼。贞德并不知道诗羽还有隐藏的底牌。 一片树叶徐徐飘落,仿佛激萌小学生的萝莉哈桑出现在三人面前。 “搜出小樱了吗?”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 大鲸点点头,以手语答道。 “间桐脏砚呢?那边怎么样?” 已经结束冥想。变化很大。 “做得很好。谢谢你了大鲸。再麻烦你不,berserker还是你去做吧,追上那个趁乱逃走的黑衣神父,格杀勿论。”诗羽欣喜地摸摸大鲸的头,她一早便派出拥有高级气息遮断能力的大鲸埋伏在丛林中,趁rer杀入柳洞寺时匿踪救走了间桐樱。 果然如诗羽所料,萝莉哈桑即使没有记忆但如果生前和其他人格的哈桑共用一具身体的话本能地还是保留了那些信息,配合间桐脏砚赋予的令咒强化效果,终于获得了与其他人格的哈桑同等的职介技能,趁乱从柳洞寺里找回了小樱。但碰上原御主言峰绮礼,恐怕会死得很惨,那家伙的令咒说不定依旧还能对大鲸产生效果。 “mster,你既然肯放过失去servt的魔术师,又为何要对那个神父赶尽杀绝?” sber待伊丽莎白点头应诺后疑惑地问道。 诗羽摇摇头道:“sber,rer的御主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这场圣杯战争的监督,这种人不能让他留在冬木市,不然的话又会有很多人遭殃。” 贞德颔首道:“我明白了。” 对于破坏规则、连一手抚养其成长的父亲都能杀害,这样的人如果继续活着就是对圣职者的侮辱,即使被封为圣人并非她的本意,但sber还是不愿见到以教会的名义行不义之事的家伙——“不如由我去杀死他吧?我的启示能力再适合不过了。” “闭嘴,你这只偷腥的野猫。小松鼠分给我的任务你也要抢走吗?” 伊丽莎白不愧是智商为9的笨蛋,对跑腿干脏活的事乐此不疲,不、应该说是她对来历奇怪的女人占据小松鼠的大部分时间已经忍了很久,这次她还想获得更大的功劳来争宠。 “”sber不说话了。 “不过以防万一,大鲸负责追踪,正面战斗就交给berserker吧。” 诗羽犹不放心,但愿伊丽莎白不要捅娄子。 年轻的神父绮礼并没有逃离柳洞山。 不甘心,距离最后的决战只差一步的时候功亏一篑,就这么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回教会避难,那不等于这些日子、从亡妻病故以来的迷茫和痛苦全都白费了?这叫他如何看待过去数十年不断追寻、不断失望、不断鼓起勇气的人生? 言峰绮礼不允许这种事,绝对不允许! 胸膛咚咚地跳着,某种不可抑止的力量烧灼着他的血液和神经,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发出任何异样的动静,他现在潜伏于柳洞寺背后的湖边,再往外则是阴森冷寂的墓地,虽说只要还留在这座山上就意味着危险,但他必须要和卫宫切嗣了结恩怨。 适合大圣杯降临的灵脉总共有四处,被ster经营完善的柳洞寺无疑是最适合的灵脉。 换做他也会选择这里,事实上即使ster没有夺取圣杯,他和rer也会把他列为首要清理目标。只不过一切因为那个间桐家的女人而发生了变化。 言峰绮礼知道柳洞山下面有个大空洞,如果是那里的话卫宫切嗣必然会经过寺庙后院,也就是绮礼视野所能及的袭击之处——虽然er是个大敌,但间桐家肯定会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则数百年来玛奇里的所作所为都会付诸流水,联盟在击杀rer的时候就已经破裂了吧,要想圆满地完成圣杯降临的仪式,必须要六骑英魂,现在还远远不够呢。 “——!”突然,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耳垂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音波攻击。耳膜大概已经坏掉了吧。 常年锻炼的身体立即做出了反应,头也不抬地朝四周掷出黑键,身影急速跃下树梢。 “哎呀,还真是个顽强的猪猡呢。”烂漫中带着高傲残酷的少女声音从墓地里传来,“教会的走狗,聆听世界级偶像的美妙歌声吧,如果敢逃跑的话我会好好招待你的哟。” ssss、ster、rder、rer,圣杯同盟获得胜利后,黄金的容器终于汲取了第四个servt的魂魄。由于rer之前地从人造人尸骸中粗暴地拔出了裸露的小圣杯,汲取英魂的速度遭到干扰,直到er把小圣杯放在ster构筑的魔力池时,才完全地消化了庞大的灵魂转化而来的力量,尤其是英雄王一人的分量就足以抵得上所缺的英魂。 于是,闪耀着光辉的黄金之杯——在卫宫切嗣看来仿佛是爱人灿烂笑容的悲愿终于开始孵化,接触到外界空气后小圣杯本来会引发灼热的火焰,那是达到质变后的魔力的效果——但ster构造的魔力池却很好地承载了奇迹之釜。 创始御三家渴求的圣杯降临仪式开始了。 和sber并肩走进寺院本堂的间桐诗羽微微眯起眼,或许她是玛奇里家族自间桐脏砚以来唯一一个能够活到最后的圣杯见证者。但此时,她却感到了一丝异样。 黄金的杯子慢慢悬浮到了空中,这时,er突然道:“mster,如果我所料不假的话,你所预留的令咒是用来命令我自杀的吧——说到底servt和mster都是对圣杯抱有渴求的人,但能实现愿望、尤其是你那个近乎空想的愿望,所需的魔力实在过于严苛,根本不容许分享。是吧,间桐家的小姐。” “没错。”诗羽点点头。 卫宫切嗣默然,刻有令咒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虽然有点过分,但是、mster,请实现我的愿望吧。” 第一百三十章 最后之战 “我的愿望就是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没人干扰、没人阻挡,战到至死方休。mster,你愿意实现我的愿望吗?berserker的那场仓库街的战斗根本不能尽兴,直到现在我依旧怀疑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所以我希望这次能够认认真真、心无旁骛地战斗一次。” 蓝衣的枪兵微阖着眼睛沉声说完,本堂内冻结的气氛顿时一缓。 “诶?原来er是抱着这个愿望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吗?” sber吃惊地握紧了手里的旗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显然—— “sber,这不是正好嘛,人家送上门来的沙包不要白不要。不过对手是他的话,我以令咒之名,赐予你逆转命运的强运!” 间桐诗羽笑了笑,以火焰型的令咒赋予了sber战胜er的武器。脑海里却浮现了另外一个问题,果然那场战斗伊丽莎白能够压倒库丘林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因素,虽然er当时需要顾及卫宫切嗣的安危,伊丽莎白也超水平发挥了自己的实力,但能以她的宝具不可能抵得过对军级别的突穿死翔之枪。 但在那个场合有谁会莫名其妙地出手暗助间桐诗羽呢? “好吧。我答应你。” 卫宫切嗣盯着er瞧了半晌,点头答应了。 大圣杯即将降临的关键时刻,他已容不得横生枝节,如果需要的话用令咒叫回就是了。 如果击杀了sber,圣杯会更强大吧。 “万分感谢,mster。所以、sber,你意下如何?” er转身看向高洁的圣女贞德,他知道对方并不是什么战斗狂。 “如你所愿。我也希望能进行一场了结恩怨的决战。” sber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圣杯并非主的圣物,失去了兴趣,对er的提议也不反感。既然诗羽支持她来一次战斗,那就不必犹豫了。 往寺院外走去的两个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重重门扉中。同时,间桐诗羽超卓的目力让她见到了一丝缝隙、紧闭的门出现了,并且露出了发丝般细不可见的缝隙。 “那就是黑泥吗?”诗羽的眼睛化为龙瞳,看到门那边的东西某种悄悄渗入了圣杯中。 不会让你得逞了,安哥拉曼纽(veger) 卫宫切嗣虽然没有看穿仪式内部的能力,但很快也发现了圣杯的异状,看上去与泥土非常相似的黑色物体、或者说接近液体的东西突然从圣杯的表面滴了出来。 “什么?”卫宫切嗣蹙起了眉头。 虽然心底不愿相信,但这种东西即使是爱因兹贝伦的典藏资料中都没有提及——和圣杯的灿烂光芒毫不相干的黑色之物,令人联想到的只有污秽和罪恶,而不是奇迹的光。 “圣杯出了问题。” 诗羽沉声道。这时候她也只能希望卫宫切嗣不要因为打击过大而坏掉。 ——这次圣杯降临的地点不是新都的市民会馆,留给她应对的空间还算足够。只要贞德和er任意一个英灵存活下来,都能阻止这场灾难。当然,如果现在叫sber回来烧掉这个门、不,应该是虽然在这里看不到、逐渐显露于夜空的的孔吧,那不但违背了确保卫宫切嗣得到圣杯直至降临的契约,而且还可能引起仍没有认识到圣杯本质的卫宫切嗣的敌意,以令咒召唤er向他发出宝具,那样只会让一切都前功尽弃。 “不可能——一定是圣杯需要的英魂不够,对,没错。” 卫宫切嗣喃喃地道,神情如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般极端。他的目光注视着悬在头顶的圣杯,眼神飞快地变换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即使两世为人的间桐诗羽也无法看穿其中究竟。 “以令咒之”他举起了手臂、令咒的鲜红烧灼了诗羽的眼球。 “这个家伙!律令昏睡——”诗羽眉头一蹙,卫宫切嗣是这是病急乱投医,她可不能由他胡来,魔术回路运转,青丝飘舞,律令魔术的咒语从唇间吐出。 然后、 漆黑的波涛像是瀑布般倾泻而下,从头顶降下的黑色泥土洒满了两人的身上—— 黎明的曙光自东方隐隐透出,蔚蓝的苍穹犹有黑色的面纱。 清爽的空气里微带着湿意,从这里往下看整座城镇如棋盘般尽收眼底。 是个登高望远、舒缓身心的好地方。 但是,在此对峙的双方却充满了凝重和紧张的氛围。 没有一丝赘肉的精悍身躯,带着一把鲜红色长枪的男人,是位被称做er的servt。 披着甲胄仍掩不住姣好身材,手持一面白色旗帜的少女,是位被称做sber的servt。 彼此都是寄托一方土地思念与幻想的英雄,挥舞的武器曾引领过波澜壮阔的时代,战争是她们的舞台,尽管可能并非其所愿,强大是她们的注脚,即便对此毫无欣喜。 如果这样的英魂于现世降临故乡,说不定会引起难以想象的风暴吧。 但是,藉由圣杯而来到此处的她们,只能以不为人知的决战结束短暂的旅途。 这是战士的觉悟,也是从未未曾把自己作为特别的存在看待的平民英雄的希望。 固然有索拉的死和遭到偷袭差点死亡所带来的敌意,但战斗是sber以自己的意志做出的决定。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回到英灵座也会感到遗憾的吧。 “sber、没想到你拿着这种长武器战斗也蛮像模像样的嘛,干脆当er算了吧。” 借着武器相撞的冲击力急速退到山门的蓝衣枪兵高声地道。嘴角的淤青是被旗杆刮起的气流擦中所留下的痕迹。 sber紧了紧握着旗杆的双手,长腿袜满是破洞,露出了白皙光滑的肌肤。 没错。战斗早已打响。显然,凭借着以直觉达成胜利之路的启示技能,sber得以与爱尔兰的猛犬斗了个旗鼓相当,如果持续下去的话武艺超凡脱俗的er说不定会占上风吧。 但是,那也只是通往未来的可能性之一而已。 “一击决出胜负吧,穿刺——死棘之枪!” 所以为了确保胜利,结束胶着局面,摆出架势的er喊出了必中的宝具真名。 逆转因果,不管怎么躲避、怎么抵挡都会穿过心脏的魔枪。 再次划破了灰尘弥漫的柳洞寺,犹如吐着舌信的赤链蛇直扑敌人要害。 “我的神——就在此处!” 吃过亏的sber早已预料到er会发动必杀宝具,在er摆出那个汲取魔力的姿势时,她立即竖起了圣旗,几乎抢先必杀的魔枪一步发动了宝具。 鲜红的闪电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没有花哨的虚影,穿透了sber的心脏——er所期望的视像没有转为现实。 “滋滋滋!!” 圣旗掠过了一阵强烈的冲击。由于魔枪附着的因果律实在过于高级,还是无法完全吸收所有的诅咒。她的全身都顿时感到一阵麻痹,这是跟单纯的能量奔流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刺出之后必定命中对手心脏的诅咒之枪。 除了逆转既定命运的强运外,能正面与之抗衡的手段根本没有。 本来是这样的。 sber闷哼着吐着大口黑血,心脏部位一阵麻痹,仿佛遭到了十万伏特的电流极刑,但却没有被贯穿、p也没有清零。只是承受着巨大痛苦般地闭上了双眼,然后凛然睁开。 “什、什么!?”er的嘴巴里漏出了见鬼般的声音。 居然有人能够躲过百发百中的魔枪、这令他的大脑出了短暂的空白。 既不是强运也不是死而复生的宝具,也不是极力后撤拉开距离,而是以旗帜挡住了。 “难道是那面旗吗?”er终于找到了关键。 “没错。你的魔枪是逆转因果的诅咒之枪吧?虽然很厉害但本质上也是一种诅咒。很不巧,我的这面旗曾受过天使的祝福,对诅咒有着强大的耐性。可不是简单的物理防御能力。” sber微微一笑,当然,即使是她的圣旗也不能无限承受那种程度的因果诅咒,所以为了节省出尽可能多的防御次数,这一击中贞德故意让诅咒的一小部分由身体承受了,然后圣人技能的“p自动回复”效果抵御了最后的伤害。 此外,她的御主从英灵卫宫先后换成索拉、间桐诗羽后,参数获得了极大提高,加上令咒赐予的效果,幸运值足以获得与阿尔托莉雅相当的水准,加上启示技能,她足以成为库丘林的克星—— “er,接下来我可是不会让你有机会使用宝具的唷!” 以踏穿脚下石板的猛烈速度,sber挥舞旗帜向冲到了er面前,结束了热身战的两骑英灵再次陷入火花与鲜血铺就的战争漩涡。 - :贞德的旗能抗诅咒是官方中的表现。她的幸运因为御主是主人公所以受到主角光环的影响上升了,本来主人公间桐诗羽的魔力可以说是除了伊莉雅外的第一优先御主。未来还会超过伊莉雅。按照fte的设定数值上升并不奇怪。当然免得有人鸡蛋里挑骨头(估计没有人看吧),所以附加了令咒的效果。解释完毕。 2:为了让大家收到更好的效果,所以特地把这一章的放到了章节末尾,感谢我吧哈哈哈,另外感谢审判的再临书友的打赏,争取过年前完结本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圣杯 “躲得还算麻利啊,黑毛狗。” 展开双翼贴着地面直冲过来的龙尾少女扫击的枪风撕裂了树林,仰仗着地形的熟悉和伊丽莎白的轻敌,黑衣神父侥幸靠着乱石堆的阻遏暂时保住了一命。视线很容易就会被遮蔽、碎块圆木遍布的地方,是能够收敛气息的异端审判之人的最佳战场。 “但是、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就能难倒我伊丽莎白,这种想法还是趁早收起吧!” 头顶恶魔般弯角的怪物停住了脚步。 她的纤细小手轻轻一翻,长枪的尖端便自动切换成了麦克风模式,尖锐细长的鲜红指甲轻轻地敲了敲头部,以顶级偶像自居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大方地站在林间,宛如此地便是镭射灯和荧光棒照耀的华丽舞台。 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乎看不出起伏的胸脯内的能量澎湃爆发。 “呜哇——!———!!———!!!” 噪音如同冲击波般瞬间笼罩了整片后山,空气的振动摧毁了此地的原有秩序。树叶像是小舟在空中跌宕起伏,树干的纹路蜕变般抹消,褐色的泥土地裹着的落叶衣裳也不翼而飞。虽然没有削平山头的摧毁力,但在这种噪音下所发生的变化却是怎么也找不回来的。 就比如被黑墨水染过的画布,虽然没有直接融化布料,却造成了深入其中的创伤。 这便是伊丽莎白的龙息,藉由长枪的麦克风功能展现的其中一种战斗方式。 “哼哼,应该已经死了吧。不中用的死猪。” 笑嘻嘻地露出了可爱的虎牙,哥特萝莉装扮的少女一蹦一跳地往乱石堆里走去。 突然飞出了一道道闪烁着魔力光芒的光弹,伊丽莎白冰蓝色的眸子一寒,黑色长枪挥舞间便劈开了这些蕴藏着大量魔力的子弹。然后她见到了从粉碎的木屑中冲出来的穿着法衣的高大身影,闪耀着刺眼光芒的黑键共计六支,以不同的角度扑射而来。 berserker残酷地笑了,像是看到了一个拿着塑料小刀向成人挑战的婴孩。 她的双手穿花拂蝶般跳动,随之掀起重重幻影的枪身如虎头铡般粉碎了投掷武器——不对,不对劲、伊丽莎白察觉了异样,虽然对手是圣堂教会代理人的人形修罗,但人类和从者的差距本来就不是经验能够弥补的,可是这些黑键却蕴藏了庞大的魔力,半实体刀身膨胀了数倍,本应该因为超越极限而毁坏的利刃在接触到枪风之时就自动爆炸了。 那是藉由大圣杯系统制作的令咒赋予的力量,言峰绮礼从璃正手上接过的令咒还有更有效的使用方式。对于没有魔术刻印的绮礼而言,即使属于消费型,也有许多为术的行使作备份的手段、譬如魔力光弹、譬如完成不可能的强化。 受到冲击力而微微晃了晃的伊丽莎白露出了空隙! 自小便锻炼八极拳的男人根本没有给伊丽莎白反应的时机,从四散飞开的六支黑键的碎片中黑衣的身影已滑到berserker面前,踏步挥出的铁拳轰然击中了伊丽莎白的胸口。 如果是常人的话肺和心脏都会被砸成一堆肉泥,但伊丽莎白是从世界的另一端来到此世的从者,能被人类打中已经是懈怠了,要是受了伤才是丢脸。所以、只是退了一步,便挥起长枪逼得言峰绮礼伸手挡住了她的反击? 不,她的目的是刺向这头黑皮牲畜的心脏,但是他却以超凡的力量和速度伸出手挡住了伊丽莎白的这一枪,虽然代价是废掉一只手臂,但把令咒的魔力直接灌注进骨骼近乎自残的手段确确实实卡住了钝器般的枪尖。 “被打碎吧,落败者,年老者都被我邀来。委任于我,向我学习,服从于我。休息吧。不忘歌声,不忘祈祷,不忘记我,我轻轻地让你忘记所有的重量。” 近距离的接触使得伊丽莎白终于听懂了言峰绮礼念叨的内容,那是—— 洗礼咏唱,使迷途的魂魄得到升华,送往归还之“座”的简单仪式,对吸血鬼传说的怪物拥有克星般的效果。这并不是力气之类的问题,这是信念和信仰的冲突。沐浴无数鲜血的长枪,因为受到这种能力而不能向前递进寸许。 同时,还没有离开伊丽莎白体表的拳头也散发出了白色的光芒。 拳头指缝间夹着冰冷的黑键碎片。鲜血洇开。 伊丽莎白终于受伤了,迅速劈开大树藏身其中,获得偷袭的机会后立即以令咒强化武器牵制,然后乘机不动声色在地面滑行,以八极拳的力量掩盖洗礼咏唱和驱魔黑键,一连串的谋划,终于令伊丽莎白感到了痛楚。 “你、弄、脏、我、啦。” 虎牙、应该是龙牙狰狞地露出嗜杀气息,伊丽莎白的龙尾嗖地盘绕上了言峰绮礼的脖颈,但没有想象中的瞬间尸首分离,从战斗爆发时就一直轻声咏唱的神父周身像是裹了一层防护棉,得需要更大的力气才能拗断他的脖子。 ——即使从者和人类之间差距数以万里,根本无法用所谓的属性克制来实现反杀,但绮礼在人类圣职者中数一数二的坚定信仰也能对servt造成一些麻烦。 “猪仔就应该像猪仔一样死掉!你这种奴隶除了将血献给我沐浴以外,毫无用处啊!” 异界化的肺部喷出了音波的龙息,藉由两人中间的麦克风引爆,顿时爆发出足以压倒洗礼咏唱的振动,转眼间,言峰绮礼的七窍都流出了黑色的鲜血。然后、沸腾的龙血转化的滚滚魔力包裹着细长的指甲穿进了黑衣神父的胸膛—— 什么东西被捏爆的轻响,什么东西被拉断的怪音。 然后所能见到的场景便是化为两半的肉块、以及沐浴在血雨中的无辜怪物。 如大海般翻滚着波浪的黑色泥土。 四处都是由干枯的尸体组成的尸山,它们在逐渐沉入海中。 天空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红。在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阳支配着天空。 这是间桐诗羽从原作的文字描述中就知道的景象,但真正置身其中,仍旧感到了一阵惊异,虽然也曾在废墟文明中见过更血腥更黑暗的场景,但深入灵魂的颤栗却是前所未有。 不远处,是陷入茫然和思索的卫宫切嗣。 那是处在实现正义的愿望和残酷的圣杯问答中的男人吧。 诗羽不想去打扰他,虽然一度想结束这个人的生命,但终归是桐岛蕾生前很喜欢的角色,她也不想背负这条生命的罪孽,和卫宫切嗣不同,徘徊于废墟文明的战场幽魂,间桐诗羽既不想成为什么正义的伙伴,也不想去充当把生命当做玩具看待的恶党。 所以才没有被这个污染的圣杯看中吧。明明因缘关系上她更适合。 来自神代的魔龙啊。你终于来了 突然、世界变成了深渊。 不,应该说是诗羽所见的圣杯内部,是两股泾渭分明的不同洪流对峙的棋盘。 身后是血红的天空与黑色的太阳,转头所见的世界却是流光溢彩的五色琉璃。 那个在少女心底响起的声音便是来自此处。 诗羽微微蹙眉,五彩的世界里突然亮起了一道光芒。 接着一个本应消失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你是!?”星眸一闪,少女凝神戒备着。 第一百三十二章 魔术师没有翅膀 这是一名俊美修长的温和男子,像是水草般缠绕的黑色长发如云霞拂动,的身体从五色的琉璃世界里探出,仿佛是珍珠贝壳里吐出的晶莹泡沫,与天空的黑日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用如此紧张,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确实已经从这场圣杯战争中败北,存于圣杯内的此身只是帕拉塞尔苏斯这个炼金术师的执念罢了 声音,非常的冷,让人感到像是透明且冰冷的东西。 表情,却出乎意料的充满了被棉被裹住一般的柔和。 两种南辕北辙的特质,在这个俊美得不像男人的魔术师面部巧妙地获得了统一,好像,他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与其将不同的物质进行组合分拆的魔术如出一辙。 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十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强力魔术师,也是罕见地在人类史和魔术史上都声名卓著的人物,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一直居于幕后的窥探者。 “ster么,所以我才讨厌长得阴柔的男人,喜欢玩弄手段一直都是你们的标签,不,从现在这种状况看确切点的词汇应该是墓志铭吧。难怪我赶到柳洞寺时金闪闪那家伙已经好整以暇地来迎接了,你这么快就退场果然是阴谋吧。” 间桐诗羽如临大敌地盯着这本应该消失的ster。 她并不蠢,结合她的上帝视角稍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的关窍,ster欺骗了所有人,尽管按理说圣杯战争的环境中所谓的诈死很难真正取得他人的信任,但如果是慢心大意行动的英雄王,确实很容易成功。 藉由那通天彻地的英雄之口来佐证死亡的事实,加上本来ster职介的从者就不以正面决战见长,谁也不会怀疑帕拉塞尔苏斯才是潜伏最深的从者。 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确确实实已经死了,眼下能够与你进行精神交流也是托了这些日子对大圣杯系统的研究的福。唔不得不说rer的光辉之绮丽即使是以高速咏唱能争取到了释放宝具“元素使的魔剑(sordofprelss)”的时间,但想来在那位王的眼中也只不过是好看点的烟花吧 一切抵抗在英雄王面前都是穷途末路的挣扎罢了,这是在仓库街见识了最古之英雄王的威仪后便确认的事实 ——所以才会选择避免交锋、另辟蹊径地择出了最有利的战场。 帕拉塞尔苏斯轻松地说着令人沮丧的现实,仿佛身处讲台与勤学好问的学生进行魔术相关的探讨,唯我独尊的英雄王与充作教材的其他人物一视同仁,即使是自身的失败和缺陷也平稳又坦然地道出,毫不避讳。 但我没有想到最后获得胜利的是卫宫切嗣,更没有预料到你居然会放弃圣杯 诗羽对他奇怪的目光视而不见,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放弃执念,反而还四处捣乱?圣杯战争揭幕时受到的精神冲击也就罢了,间桐樱遭到的袭击、夺取圣杯容器,这些都是你的手笔吧。说起来我们之间的这笔账怎么算?” 好像永远一副理智而稳重模样的炼金术师温和地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真是令我失望,间桐诗羽。穷尽五大元素,探求世界根源——这条我从很久以前便行走着的道路,身后是数之不尽的魔术师,未来——包括现代继承了我之衣钵的你们(魔术师),不也都在寻找那个答案么不会有朋友,也不会有爱情,如果明了此理,吾便不用赘言,但事实看来间桐(mto)已经不再是我之同道,掺杂了多余的情感就算是再好的素材也会导出破灭的结果 “那又如何?”间桐诗羽星眸微抬,淡淡地道,“帕拉塞尔苏斯,如果你说魔术师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那只认识了魔术的纯粹——但却没看到它的极限,魔术不可能抵达根源,能够见证那东西的,只有魔法使才有几分可能。说到底,和仰望天空的乌龟一样,魔术师是没有翅膀的,强行突破这个极限,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即使是借助魔法使留下的遗产,大圣杯系统,最后也只会像寓言故事里的那只乌龟一样因为老鹰松手而摔到岩石上,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期待以此直抵根源之涡的魔术师,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乌龟能长出老鹰的翅膀,那就不叫乌龟了。 “所以,与其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根源,为此斩灭人伦,恪守着魔术师的那套伦理,令自己痛不欲生,还不如一开始便放弃那套陋规。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说到底,我也不是什么正统的魔术师,半途出家也就不用搭理这些东西了。” 帕拉塞尔苏斯静静地听着,他已经明白了眼前少女的所想,失望之色愈发浓厚。 ——但是啊,什么都不是,两边又都沾点的状态,才是最危险的啊。别忘了,你已经踏足这个世界了。 享誉神秘史的炼金术师渐渐扬起了嘴角。 说得不错,但那也只是“不错”而已。比起这个,我现在就已经拥有了那对翅膀,通往那个漩涡的翅膀 间桐诗羽一愣,瞧了瞧男人与大圣杯相融合的状态,立即恍然。冬木市的大圣杯系统本来就是实践第三法的仪式,虽然不是爱因兹贝伦专门制作的小圣杯,也没有天之礼装,但如果本身变成大圣杯的一部分那就另当别论了。 “原来你故意借rer之手作为收集的英魂进入大圣杯的目的是这个,呵呵你打错主意了吧。像安哥拉曼纽那样的集体愿望确实可以感染、控制大圣杯系统,但你不是他。” 闻言,帕拉塞尔苏斯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自得之色,转瞬即逝。 贤者并不会把知识作为炫耀的资本,只是即将迎来百年追求的结局,沸腾的兴奋仍然泄漏了几分。 真是意外,你竟然知道黑泥的存在。可惜我一开始就没有说要对面的黑泥(安哥拉曼纽)一般,那并不能获得我想要的东西,大圣杯的“格”并不会对我开放。因为爱丽丝菲尔这具暗藏了天之杯礼装的容器即使是我也无法全部解析。作为替代品,我挑选了你 “我?胡说八道。等等,这种样子,该不会其实是安哥拉曼纽在耍弄我吧?”间桐诗羽想到了黑泥的恶劣性格,它既然能化作爱丽斯菲尔的模样迷惑切嗣,自然也能变成ster来扰乱她的心神。 “让我试试你是不是真的帕拉塞尔苏斯——”间桐诗羽挥手,构造复杂的术式符文在身前一字排出。 但比起平时,数量却远远不及。光芒闪烁不定,仿佛一阵风刮来就能吹走。 大圣杯内部的环境影响么隔绝了外部的大源,不,体内的魔力也受到了影响,难怪这厮有恃无恐 诗羽阴晴不定地检查着自身的状态。她感受到自己能调动的魔力远远不及往常,不仅是外部的魔力被遮断,连自己的魔力都仿佛遭遇了百年难见的大旱后的河流,干涸得只剩下汩汩流动的细小泉眼。 魔术回路与灵魂有着密切的联系,置身大圣杯内部无疑也遭到了压制。 帕拉塞尔苏斯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动作,呓语般道: 何其漫长又崎岖的魔术生涯,发现物质、解明物质、重组物质不断、不断、不断的重复,三百,六千,十万如繁星般多的实验,到最后发现的的只有一个猜想:星之光即是贯穿根源的光芒。 炼金术师的眼神像是眺望远方的旅人。 其中蕴含的复杂情感即使是最懂得人心的哲学家也难以理解。 世界最初是由元素构成的,我的宝具元素使的魔剑也是如此,元素是物质,星之光是幻想和灵魂,藉由圆藏山直径达一公里的魔术回路与大圣杯的系统重构根源之涡的通道,此过程非大圣杯内部不能进行,否则系统会自动排斥外围部的侵入者,所以才需要我的死,这样一来我便是系统,大圣杯系统即是我。然后,令星之光和元素灾灵魂物质化的第三法基础上撕开根源之涡的豁口,到时,便能借助那道星之光通往我梦寐以求的地方 诗羽平静了下来,迎着五彩的世界微微眯起眼。 “莫非你的意思是这星之光还跟我有点关系?” 没错,通过圣杯找到的答案毫无意义,那并非帕拉塞尔苏斯的答案。它充其量只是前人所留的工具罢了。间桐诗羽,你也是如此,你已经察觉到了吧,体内的那个东西,来历可不是魔兽那么简单 帕拉塞尔苏斯饶有深意地看着诗羽说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神造兵器阿兹达哈卡 阴阳割昏晓,浮云两长存。 黑色太阳主导的圣杯问答如命运安排般地进行着,另一边以贤者之石闻名的魔术师同样按照既定的剧本操纵着话题的走向。他策划了数日的舞台即是御三家构筑的大圣杯内部,间桐诗羽,便是舞台上跟他演对手戏的木偶。 间桐诗羽,不,阿兹达哈卡魔龙,你是拜火教神话中远古神阿里曼根据人类对疼痛、苦恼和死亡三种必然会经历的状态之幻想的提炼,以人们的想念为原料,在地球内部结晶化,换而言之,即是闪耀着星球意志之光辉的神造兵器! 诗羽愕然不语。神造兵器,表面的意思是神锻造的兵器,而在型月的世界观中,神灵是作为自然、世界、星球的触觉独立出来的存在。所以神造兵器既是“出于人的愿望而被制造却不受人的意志所影响而诞生”的武器,又可以说是星造兵器,但死亡苦恼之类的负面幻想也能成为神造兵器,这一点却是前所未闻。 间桐诗羽怀疑地盯着帕拉塞尔苏斯。 如果阿兹达哈卡魔龙是神造兵器,那岂不是说这兵器是头活物?想到这,诗羽脑中闪过了传说中的神造兵器恩奇都,那确确实实是个和常人功能没什么两样(大雾)的活物。这么说来,作为魔龙形态的神造兵器也不是不可能。 帕拉塞尔苏斯叹了口气:间桐诗羽,你身处宝山而不自知,既然如此阿兹达哈卡三头魔龙的力量,还是给我用吧,不妨告诉你,从圣杯战争开幕那夜我便已经发现你的血液是魔龙之血。 藉由大圣杯的力量将执念与宝具化为五色元素世界、具现出躯体的帕拉塞尔苏斯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话语中却有着令人悚然的大毅力大决心。 既然你是魔术师,应该明白根源对于一个魔术师而言是怎么强调也不为过的。能够贯穿根源的光只有星之光,虽然并不是最合适的,但阿兹达哈卡从本源来讲并不逊色于最强的圣剑,加上以五大元素的宝具之力联通大圣杯的魔力,足以代替缺失的部分开辟出微型的根源之涡—— 诗羽缓缓摇头,虽然对这位炼金术师的本事很佩服,但他对根源没有兴趣。 怎么?是不愿意吗? 帕拉塞尔苏斯数日来一直以元素魔术和炼金术探索爱因兹贝伦的圣杯系统,与其背后的第三魔法使进行着学术的较量,终于勉强钻了漏洞,与第三次圣杯战争时借安哥拉曼纽之名的反英灵类似,获得了一部分权限,便是为了此刻。 无论胜负或生死,帕拉塞尔苏斯都能见证根源之涡的光辉。 间桐诗羽抬起手,魔力吞吐,隐隐有风雷激啸。 “这么说,你是想把我当做炼金素材炼成根源之涡咯?说来说去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不必心急,我呆在柳洞寺的时间可不光是用来研究圆藏山的地下魔术系统,你身上留着的抑制之轮的气息我可是忌惮得很。就让那个不肯合作的反英灵来招待你吧 帕拉塞尔苏斯化为了五色的魔力光华融入了元素结晶壁。 诗羽正欲上前,心中警兆顿生,转头一瞧,立即大骇。 不知何时起,从黑色太阳处垂下蜘蛛丝,密密麻麻地遍布了身后的黑色世界。 仿佛从黄泉之穴中漂来的彼岸渡舟,无数的残骸溢出、包围而来。 “毁灭吧毁灭吧毁灭吧毁灭吧------!” 地狱在呼唤,亦在哀嚎。 诗羽心中猛地下沉,显然帕拉塞尔苏斯之前是在拖延时间,冠着安哥拉曼纽之名的此世之恶终于盯上了她,说不定卫宫切嗣已经从圣杯制造的环境中清醒了。没有得到回应的此世之恶只能把目标锁定到她身上——以此来消磨英灵卫宫留下的封印,便是炼金术师帕拉塞尔苏斯的险恶用心,但明白了这点也于事无补。 “杀戮吧沉沦吧杀戮吧沉沦吧杀戮吧沉沦吧杀戮吧沉沦吧杀戮吧沉沦吧杀戮吧沉沦吧杀戮吧沉沦吧杀戮吧沉沦吧杀戮吧沉沦吧杀戮吧沉沦吧杀戮吧沉沦吧!” 黑色的兽群难以辨清其形体模样,唯有绝对的恶之气息与残骸相伴。 围杀,冲撞,抓扑,撕咬。 没有倚之为城墙的地利,没有周旋闪避的空间,没有稍作犹豫的时间。 冰霜魔术阵尚未展开便已遭到扑灭,转眼间所有的手段都已告罄。 真正地,第一次露出了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娇弱和恐惧。 然后便被残骸淹没了。 “可——恶” 不知道交锋了多少次,大地残破,汗如雨落,即使是魔力构建的身躯也开始露出疲态。 但精神却愈发高扬,前所未有的斗志驱动着两骑英魂重整旗鼓蹂身扑上,挥戈相向。 sber与er,剑之英灵与枪之骑士锱铢必较地夺取战场的主导权,前一刻优势还在利用战斗续行一直保持着巅峰战力的库丘林身上,下一秒以p自动回复的圣人技能恢复体力的贞德抓住时机逼进了长枪范围之内,暂时失去了胜利的曙光。 在这样高强度的战斗节奏中,别说是解放宝具,就算是稍作休整都难以办到。 虽说贞德并不是卓越的近身战高手,但作弊般的回血技能和等同于直感的启示技能却让她勉强维持着战斗的均势——话虽如此,er库丘林却是越战越勇,狰狞的目光如若实质地盯着贞德的每一个动作细节及表情,整个人都已经化为了依靠天赋作战本能和武艺锤炼的暴龙,赤色的枪尖扫过之处空间震荡,即使是天使赐福的旗杆也难以撄其锋芒。 显然,先天弱势的圣女贞德渐渐失去了战场的主动权。 创伤,逐渐超过了恢复愈合的速度 “可恶——区区赝品、别太嚣张了啊啊啊啊啊啊——” 黑太阳高悬,无尽残骸掩盖的世界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怒吼。 重重铠甲守护的少女摇摇晃晃地从黑影中撕裂而出,三头魔龙的虚影犹如身后灵般紧随其后,滚滚魔力旋风瞬间吹走了无数张牙舞爪的残骸,宛如灯塔般在黑之世界里分外耀眼。 但比起强大的魔力威压,间桐诗羽的存在感却变得极为稀薄。 那是抑制力直接作用其身后的可怕结果,名为间桐诗羽的存在即将被超意志所抹消。 不知何时起握于手心的勉强可以说是三叉戟的奇形武器感受到了威胁,一阵阵龙鸣从虚影中爆发,如同面临巨大威胁的狼犬呜呜低吼——即使是神造兵器三头魔龙,能够驱散伪劣的安哥拉曼纽,也奈何不了抑制力所留的一丝力量。 “要结束了么。但我可不会屈从于你的,阿兹达哈卡!” 我间桐诗羽,是役使神兵之人,而不是被神兵役使之人。 意识模糊,视野一片空白,五感逐渐丧失,连己身为何也无法知晓。 但唯独知道不能输给那股冲动,解放意味着毁灭。 绝对不可以! 咬牙坚挺着的少女突然感到压力一轻,抬头望去原来五彩的晶壁世界已经仿佛螺旋的涡流般在头顶环绕,帕拉塞尔苏斯花费这场圣杯战争的大部分时间摸清圣杯的脉络、并以超绝的炼金术能力改造而成的大圣杯启动了——那个便是即将把阿兹达哈卡作为素材之一熔炼的根源之涡,周围的残骸兽群都感受到了这股威胁,四散奔逃,却纷纷被那漩涡吸入。 ——此世之恶,作为集体愿望同样是反向推演根源之涡的绝佳素材。 就是现在! 间桐诗羽福至心灵,把因为此世之恶逼迫而具现的神造兵器阿兹达哈卡猛然掷出。 如流星般闪过,光辉贯穿了初具其形的漩涡。 然后,是天地乖离般的巨大力量撕裂了一切。 少女如断线风筝般远远抛落,不知所踪。 --------------------------- 注:阿里曼(rm),在祆教(琐罗亚斯德教)、拜火教中称安格拉曼纽(grm),但型月原作中出现的安哥拉曼纽事实上只是作为某个村庄琐罗亚斯德教中安格拉曼纽的“象征”而被拷问、承受了此世之恶这一概念的青年而已,真正创造了三头魔龙的安哥拉曼纽乃是恶界的最高神,黑暗与死亡的大君。他与创世神阿胡拉玛兹达持续不断地进行斗争。此外青年安哥拉曼纽作为第八职阶“复仇者”参加第三次圣杯战争,因为实力过弱战败进入大圣杯,因其本身便是集体愿望而许愿,作为恶性力量污染了圣杯。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于尽头闪耀的 “呜——” 镰刀般回旋的枪影在空中画出一道干脆利落的圆弧,以致命的美丽招来胜利。 震动着。 空气颤抖,身体轻颤。 从腹部到左胸口的狰狞伤口无声地发出悲鸣。有什么东西喷薄出来了。 “呜、呃!”圣少女的娇躯宛如血色的战场玫瑰在夜风中摇晃。鲜血飞散着。 sber遍体鳞伤的身躯终于跟不上已抵达神之领域的枪技,一步步积累的劣势换来了决定胜负的重创,圣洁的脸颊边缘和唇角的殷红血色在月光下分外凄美。 “sber,结束了。” 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的鲜血,整个身体只剩下血红色调的男子略带遗憾地说道。 圣女贞德从武艺上讲并不是最好的对手,充其量是个相性较差的麻烦。 从外表看伤势更加严重的er握着粘稠的魔枪慢慢走到了跪倒在血浆里的贞德身前——如果不尽快杀死sber,待会好不容易才扩大的战果就白费了。若不是战斗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和精神,这点距离他只要抬手甩出一枪便能解决。 但也差不多。er血红的眸子精芒闪过,举枪猛刺。 “——咕!” 凭借千锤百炼的敏锐听觉提前察觉异动的er蓦地翻折了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从左上方呜呜扫过的黑影,然后足尖一点迅速拉开了尽可能的距离。 “er,虽然是只偷腥的猫但我也不会容许你对她下手喔!” 充满活泼的恶质嗓音在满是断壁残垣的柳洞寺响起,er哼了一声,转头望去,漆黑的夜幕中穿着哥特洋装的龙角少女横枪而立,狂气的表情昭示了暴虐的性格。 berserker,伊丽莎白巴托里,间桐诗羽所留的servt。 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像是湖边的树荫里枕着蕾的双膝安详午睡的温暖充溢心头。 不,是更加更加更加的暖意,前所未有的宁静从灵魂深处冒出、 仿佛浸泡在圣水里洗净了一切污垢的胎儿,她睁开了双眼。 逐渐熔化为黄金器皿的夫人、穿着祭服的坚毅女子、还有于尽头闪耀的光辉一一从灵魂的心湖里泛开圈圈涟漪。不知道为什么,她情愿就此沉沦,不愿割舍心中的留恋。 涡旋的世界里,通道悄然开启。五彩的结晶魔力流轰然灌入,带有护刃的三叉戟逆向螺旋,洞穿了宁静。根源之涡仿佛玻璃镜面般支离破碎,世界急速倒退。 “失败了吗、不,如果是圣剑的话只能等待下一次了。” 有声音叹息着远去。诗羽的意识终于从那个世界退出,大梦初醒,竟不知今夕何夕。 在那尽头闪耀的东西,依稀是某个人的背影。 没有高瘦矮胖、黑肤白皮之类的概念,只能确定的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感。 从头到脚都有着令时空坍塌的灵魂质量,光是看一眼便像持续奔跑了数世纪般疲惫。 亲身体验过力量抽离、灵魂本质遭到抹消的间桐诗羽清楚地把握到了那个存在的冰山一角,仅仅这种程度,便发现残存不多的抑制之力像阳光下的积雪般融化了,以及源源不断涌出的灵泉。 “该不会是”一念闪过,便从又聚拢了无数残骸兽群的魔力黑潮中挤了出去。 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接着就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洞穴。 等回过神来卫宫切嗣才发现,他正站在原先的寺院深处。 少女间桐诗羽动也不动地站在对面,不省人事。她他应该也看到了相同的东西吧。 自称圣杯意识的东西告知了卫宫切嗣所谓的许愿机的真面目,在一开始被切嗣错认成太阳的东西其实是天上的一个孔,那里是无尽的魔力——不知何时起被某个意识污染的恶之力,根据被托付的愿望,它能变化出相应的样子。接着它才能获得现世的姿态和形状,才可以出现在外界。但是、 切嗣看着因为黑色泥土洒满地面而燃起熊熊烈火的空间,咬牙举起了手臂。 黑泥不断地掉落,可以肯定,降临仪式仍在进行。不管怎么看,那东西都只会招来灾祸。 所以——“以令咒的力量,er,来到我面前把——” 最后的圣痕从手背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伴随扭曲的空间出现的浴血男子。 ——不惜中断er的战斗也要办到,这是卫宫切嗣完全可以承受的代价。 只要能阻止圣杯内侧的那个不祥之物。 与此同时,“慢着,律令——忘却。那东西不是这么用就能阻止的。” 诗羽恢复了意识,早已预料到切嗣的选择的她扫了他一眼,便以律令魔术从卫宫切嗣的记忆里暂时封印了以摧毁圣杯为关键词的信息,如果任由切嗣发动令咒的话,只会招来如同原作中冬木大火那样的灾祸,倘若帕拉塞尔苏斯制造的涡流还未散去,只怕还会更加恐怖。 她的律令魔术虽不成熟,但至少打断了卫宫切嗣的令咒。 换而言之,令咒已经被浪费了。那一瞬间的效果只有转移er而已。 卫宫切嗣冷冷地道:“你在做什么,间桐诗羽,莫非你想违背誓约?你应该也清楚那东西的本质,放手等这个仪式完成的话,整个冬木市都会化为废墟!” 不明状况的er好奇地看了间桐诗羽一眼,然后顿时愣住了。 神代的大英雄,爱尔兰的光之子库丘林露出了仿佛天崩地裂般的惊愕神情。 “小师傅?!——不,你不是阿兹达哈卡魔龙吗?这、这这怎么会,这种灵魂的味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间桐诗羽和卫宫切嗣俱是不解。 诗羽莫名其妙,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没有任何异样。 “er,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诗羽蹙眉望了卫宫切嗣一眼。 拜托,你家的从者该不会是脑门被门板夹傻了。师傅的话,库丘林的授业之师不是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吗?她老人家现在估计还在世界的夹缝里睡觉呢。诗羽可不敢当。 熊熊燃烧的房间倒塌了,这声音惊醒了两人,望着头顶露出的夜空,诗羽指着高悬的黑色太阳肃然道:“看到了吗,切嗣,那才是我们的大敌!六十年来积累的魔力,以及吸收了英灵之魂使得大圣杯内部以及被填满,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魔力漩涡。这个孔就是那东西通往此世的空间隧道,爱丽丝菲尔所化的器,不仅仅是开启那个孔的钥匙,同时也是使孔维持安定状态的控制装置。如果你把小圣杯破坏,只会让通过孔流出的东西污染成为无法阻止的黑之诅咒。到时候才是真正难以解决的大灾难。” 卫宫切嗣震惊地盯着那个死亡之孔,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落幕 这时,脸色苍白的sber和berserker也来到了诗羽身边。即使只瞧了一眼,贞德马上便从夜空里的孔洞中感受到了其中酝酿的可怕力量。只要是依赖大圣杯系统召唤到现世的从者都会感受到的压倒性气息。 “mster,那是”贞德身形一晃,白嫩的脸上浮起一丝病弱的酡红,唇间吐露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以及本能的厌恶。作为万能之主赐福的圣少女,她不可能看不出黑色魔力漩涡的实质——地地道道的、与万物为敌的恶之孔。 伊丽莎白强笑道:“小松鼠,这就是你替我准备的谢幕典礼吗?一点也不华丽啊。” 诗羽摇头:“在我心中能衬托berserker之耀眼光辉的绝不可能是这种黑乎乎的丑陋东西。sber、大圣杯已出了问题,这是爷爷早就知道的,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自然,诗羽是不会说自己早就提前预料了这种状况,才会跟卫宫切嗣订立合作条款的。 听到间桐脏砚的信息,将信将疑的卫宫切嗣微微一惊,转头望着少女。 间桐诗羽大概明白这男人沉默的态度背后隐藏的沉重,轻笑道:“间桐家既然定居这座城镇已有数百年,又曾见过上一次圣杯战争的异状,当然不可能坐视它给冬木市带来的灭顶之灾,所以从一开始就把精力放在了暗中探索大圣杯的事务上。根据家主的指示,只要把天上的孔烧毁便是了。” 卫宫切嗣思索了片刻,若有意味地瞥了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诗羽的servt一眼。 如果按照这少女所说,就必须要以远程攻击破坏那个孔。这就用得上英灵的力量,但er如今受创极深,所留的魔力根本无法提供宝具的真名解放。而且、er那副活见鬼的表情令他根本不想把最后的牌这么快打出去,所以、 “我来吧。” 打破了紧张气氛的是握着残破旗帜的剑之英雄。 一如数百年前因为祖国遭受绵长苦难而挺身冲进战场的救国圣女之姿。 “sber——”诗羽知道贞德的意思,但让她踌躇的不正是这个原因吗、虽然圣杯战争已到了最后关头,离别已静候门外,但现在发动那个的话,无疑跟提前结束病人生命的腐坏医生没什么区别。 “mster,如今有并能够恰当运用的远程攻击手段的话,只有我了。而且、以强度来看也足以保证不会白费功夫——虽然无法解释,但那东西并不仅仅是暴乱的污秽魔力涡流这么简单。”那东西,是赐福于她的天使也会感到惊惧的——如果完全解放出来的话。 正是心中时不时响起的启示,让她反常地滞留在冬木的战场。 如今,终于等到了真正需要她的时候。 不仅是六十年前的安哥拉曼纽的缘故,这一次,屡教不改的人类又为他们的野望支付了昂贵的代价。尽管如此,她依然无怨无悔,无私地祈祷着自己能够替尚在梦乡的众人抵御这场无妄之灾。 相信人类的自我调整是一回事,坐视邪恶妄念摧残世间又是另一回事了。 贞德的发丝拂过了圣洁的庄容,眼眸中露出了渴望。 渴望把邪物清除,渴望把守护幸福。 让不该存于世之物回归该去之处,让人类至诚之愿得到神之恩赐。 “” “主指引我来此,那个东西便是贞德达尔克必须摧毁的目标。” 诗羽知道贞德的最强宝具能招来过去灼烧自身的火焰,但实际上是她本身的结晶化武器。单纯的强敌、或是在憎恶等感情的驱使下并不能使用她的最强之剑。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贞德所认为必须发动的关键时机。 “好吧。” 诗羽想要牵起贞德的手,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这时候的贞德,实在太过耀眼。耀眼得让她心中刺痛。 瞧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sber轻轻一笑,旋即拔出了一直未曾所为武器使用过的另一柄剑,用刃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她丝毫不在乎渗出来的鲜血,就这样跪了下来。双手并拢,闭上眼睛,默念诗文。 “主啊,谨将此身托付于你————” 火炎腾起,金发的圣洁少女如同睡莲般捧着剑柄处亮起的火焰之花,优美得令夜空屏息。 等同于魔法的究极大魔术发生了,绽放出以救国圣女的传奇生命为食的救赎之红莲。 将所有人都会为之落泪的昔日情景作为结晶而生成的特攻宝具—— 其名为红莲圣女(pelle): “——‘绝望之后必将迎来希望(lesporvetpresdesespor)’。” 攥紧剑刃的掌缘滴落的鲜血化为了启动的开关,简直如同贞德之象征的火焰光辉瞬间变化为爆发性的利刃(能量),将周围越来越多的黑泥一下子就化为了灰烬。 这是圣女贞德以其圣洁灵魂为代价点燃的神圣火焰,说不定这个世上根本找不出能与之抗衡的东西吧。所有人都被这朵美丽的火焰能量吸摄了注意力。除了盯着间桐诗羽似乎想到了什么的er。 不会错的、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黑泥像是感受到了少女身上传来的威胁,第一次“活”了过来,不再肆意流淌,而是魔术般地筑起了防御铁幕,黝黑的墙壁从山巅的罡风里聚起,遮蔽了天空,将孔掩护其后。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神圣的火焰能量毫不留情地洞穿了黑泥的防御。 防护的壁垒被火焰之剑轻而易举地攻破了,然后是隐隐要溢出黑孔的奇异涡流。 ster所留执念驱动的劣化根源之涡,借助种种条件仿造的连赝品都不够格的东西,一旦冲出圣杯的限制,毁灭整个国家都不是什么不思议的事。 但是,说到底也只是需要大圣杯的第三法系统作为仪式的缝隙。只要摧毁与其密不可分的孔洞(大圣杯)便能把那道无数个偶然和必然换来、在第四次圣杯战争这样的未来出现的希望(绝望)给抹杀。 烈风怒吼,造成苍穹破裂的光景的原因,是从孔口吐出、及火焰与黑泥、光芒与孔壁强烈碰撞的力量撕裂一切的副作用。 世界翻卷了,夜空咆哮着,漏出了光芒。 穿过空中的孔被火焰吞噬了,包括黑色的丝线连通的可怕涡流,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事实上,本来就是经过精细计算的试验品,一旦加入了异物就会走向自灭。困难只是被涡流利用的、安哥拉曼纽期望诞生于人世间的纯粹愿望(黑泥)罢了。 握着剑刃的少女,也从废墟中消失了。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梦境。一场把所有人联系到一起的梦。 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走向分离?不,是戛然而止的、令人生出不真实的异样感的终结。 梦醒了,远方露出了黎明的光芒。 第一百三十六章 离歌 距离圣杯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周,但这场将世界各地和时代所歌颂的英雄卷入其中的奢华飨宴终于落下了帷幕。无论怀着私念抑或大义,无论蓄谋已久还是误打误撞,有幸目睹的魔术师都成为了英雄相会于此演绎的剧本配角。 即使是从遥远的魔术之都渡海而来的时钟塔贵族,即使是从温暖的南欧海岸受邀加入极东世家的年轻代行者,即使是臭名昭著却被冬之城接纳的魔术师杀手,在群星闪耀的冬木舞台都只能作为陪衬的萤火。不消说这是毋庸置疑的,特异如来自抑制之轮的守护者、从无尽时空尽头偷渡而来的穿越者,都只能沦为作陪末席的看客。 但是,这段独特的时光是不可替代的,也正因此而会在记忆里历久弥新。 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珍视着短短数日里订立的有形或无形的约定,带着离去的人的希望继续行走。不过,他们还要做的,是暂时把这段记忆深藏在心里,连同那一份宣扬出去便会引起不小麻烦的秘密一起封印。直到未来某个能够解开一切,坦然相对的时候。 所以当褪去青涩的年青魔术师带着收拾妥当的行李下山时,才会握紧双拳,停顿片刻。 所以当枪之英雄露出恍然的神色离去时,坚信正义的男子才会浑然不觉,望着黎明恸哭。 所以当无辜的怪物不坦率地说表演到此圆满结束时,少女才会轻吻她眼角涌出的泪花。 “真是的,不要因为区区自作主张流出来的体液就擅自误会我啊,小松鼠。” “是是是,擅自误会了你,不过我还会继续误会下去喔。” “嗯不,才不是唔唔唔——啊哈哈啊啊啊。” 耳垂处的火热气息,然后是撬开贝齿的柔软,以及喘息时虎牙刺痛的鲜血。 缠绵悱恻的深吻后,抹掉细长的银色丝线后脸红得快滴出血来的伊丽莎白头都快低到了根本没什么沟的胸口处,罕见地不见了平时豪放热情的强势姿态,可爱得一塌糊涂。 “呵呵,伊丽莎白明明嘴上说得厉害,但实际一点经验都没有吧,跟白纸没什么两样。” ——可以肆意涂抹上自己的颜色,可以肆意涂抹上自己想要见到的颜色。 把一副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快来欺负我吧这种暗示模样的berserker收入眼底,诗羽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戏谑与怜爱的矛盾情感,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就好像离别根本不会到来,日常照旧持续的生活。 “呐,小松鼠,你看到了吧?” 害臊地脸红起来,双手放在一起绞手指,不敢抬头跟少女正面对视的甜食系洋装女孩,低低地,连蚊子叫都比不过的声音在诗羽的耳边响起。 “诶?” “那、那天洗澡不是叫你帮忙的时候看到了吗?” 没错,是感觉时间流速快上一点都足以心疼好久好久的幸福生活。 终于从记忆的旖旎画面中察觉到伊丽莎白言下之意,诗羽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唔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伊丽莎白虽然其实纯洁得跟9岁孩童没什么区别,但唯独有一点是有着远超常人的敏感和禁忌,那就是在她身体的某一处(其实就是尾骨附近)有块鳞片,要是被别人看到她会羞恼得拆掉擅自闯进她眼中的所有、一切能够被她的怒火焚烧得一干二净的东西。 想起当初那幅惊慌的模样,诗羽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所以” “所以?” “所以、要么被我杀掉,要么要么就跟我结、结结结婚” 结结巴巴的声音、越来越低的声音,啊,一切都是这么温暖,让人觉得这是童话般的梦。在身边呢喃着的,美妙悦耳的曲子,如春风沉醉。 “啊。” “” “” 没有回应。是在考虑吗?还是觉得难为情? “”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会等你的。即使,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冷却。 越来越远了,联系不断地变淡。 “啊啊啊,被你杀死的话,说不定没有想象中痛苦吧。” 就在把手指绞得发青的洋装女孩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冰蓝的澄净眼眸里笼上湿润雾气时,黑发在风中轻轻摇晃的少女温柔地抱住了她,忍着笑意、双手用力,紧紧地,说道, “但是,如果你还能回来的话,就这样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呐,你觉得呢?” “真是的,到底谁才是不了解别人痛苦的家伙啊。” 伊丽莎白破涕为笑,挣脱了诗羽的拥抱。 这一次,换诗羽摸不着头脑了。 伊丽莎白收敛了眉梢洋溢的爱情,纯洁的女孩轻轻提起裙摆,行了不合时宜的礼。 像是面对着观众席,在舞台上准备尽情表演的偶像。 但是,表演并没有开始。是当然的吧,毕竟在这里的观众只有一位。 诗羽若有所悟,只是看着,没有打搅她。 “mster、给我指示。我会回应你的期待!” 不是常用的、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称呼。 对着伊丽莎白亮晶晶的双眼,诗羽郑重地、微微含着一丝颤音地答道。 “歌唱吧,尽情地、不留一丝遗憾地,为我们重逢的那天歌唱吧!” 一定要回来。 没问题,没问题的。 没有用麦克风和其他音响设备,没有穿着精心挑选的符合顶级偶像的时尚服装,相反还残留着激烈战斗的痕迹。但在间桐诗羽眼中,此时的她才是最华丽的伊丽莎白巴托里。 唱起了,离歌。 是的,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离别才是更长的痛苦。 但正因如此,这段记忆才如此珍贵。 朝阳初升,废墟之中,歌声扶摇直上,余音回荡在山岗的风声中。 美人鱼化为了泡沫,带着微笑的泪珠落到砖缝中长出的含羞草叶片上,碎成晶莹。 即使过了一周,都没有丝毫淡去的晶莹。 这一周里,相较圣杯战争风起云涌又不会给市民留下过深的痕迹而言,确确实实发生了一场轰动全国的风波。煤气泄漏、军事演习、寺庙修缮之类的原应该成为一时话题的变化在这场以灾难来形容也毫不夸张的惨案面前都轻如鸿毛,激不起半点涟漪。 ——据统计,新都市区六十户家庭、红灯区三十六名不良青年,一夜之间遭到飞来横祸的无辜市民竟有两百名之多,所有死者的鲜血都是被一排野兽般的尖牙咬痕吸干,使得前段时间甚嚣尘上的吸血鬼传说不得不堂而皇之地摆上了国家治安省的案头。随后便是一系列的封口和善后措施——虽说是善后,但近乎满门灭绝的事件也没有多少工作可做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依旧向前的齿轮 不管人们怎么惶恐怎么震怒,有意无意的,那个永远也不可能被抓到、一度被称为恶灵作祟和实验毒气泄漏的新闻掩盖的凶手终究还是渐渐淡出了视野——至少是从世俗力量的视线中隐匿了,不,即使是对此目瞪口呆的圣堂教会也一时间集体失声。 因为犯下这等滔天罪行的,不是寻常的吸血种或是异端魔术师。而是横跨魔术与死徒两个领域,纵横世界舞台千年的二十七祖,黑翼公葛兰索格布拉克莫亚。 “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堕到这种地步的?黑翼公阁下。” 阴雨绵绵的街道尽头,仿佛被无形的壁罩隔绝了世人视线的巷尾,从人群中走出的老者淡淡地道,浑浊却闪烁着睿智光芒的双眼盯着树梢湿漉漉的椋鸟,丝毫没有动摇。 “呵呵,真不愧是历史悠久的玛奇里,居然能一路找到这里来,不得不佩服啊。” 尽管是赞叹的语言,却充满了贵族式的矜持与骄傲,穿着怪异的鸟首男子缓缓从鸟瞳中走出,仿佛揭掉画布露出真容的名作般,从凡鸟的胎盘里诞生了。 “比起阁下的历史,玛奇里只是刚学会走路就要夭折的顽劣孩童罢了。” 玛奇里根本不为所动,这座城镇的一切秘密在他眼里都不是秘密,只要他愿意。 对方是在遥远的岁月之前,无论魔术领域还是死徒的世界都可以当他祖师爷的黑羽之兽使,虽然因为骄傲的脾性连续与多位强大的英灵交战受到了重创,但依然不是玛奇里所能轻视的——那样做的人枯骨都已经朽烂了,富有阅历和见识的老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玛奇里,现在站在余面前的腐朽灵魂,似乎耳闻的间桐脏砚有些不同。” 黑翼公不疾不徐地道。他之所以会现身也是因为瞧见了眼前这个魔术师所发生的异变。 从灵魂层面的不同,仅仅只是几天的功夫就让一个人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即使是他也难得一见。不消说,在圣杯战争迄今的时间里,间桐脏砚一定遭遇了什么,他隐隐觉得这与那家伙有些关联。 “那不正是拜黑翼公阁下所赐吗,见证了复活,还有那种绝非此世魔术的异能之力,即使是快要腐烂毁灭的灵魂,也焕发出了盛年时的勃勃生机。没有在圣杯那里求得的东西,却奇迹般地让老朽多出了近百年的光阴。难怪连阁下也不辞万里而来,出手抢夺。” 间桐脏砚淡淡地道。历经世事的老者言行举止都有种风淡云轻的味道。 “原来如此。” 黑翼公的眸中闪过一丝羞恼之色。 多少年才难得出一次手,结果却落得惨败的下场。 他低估了这个所谓圣杯战争的魔术系统,不,应该说是低估了爱因兹贝伦和冬之圣女。 没想到他们能把第三法推演到这种程度,将英灵的分身确确实实地予以了召唤。也因此吃了大亏,导致最后连那位大人拜托的要事都没有办好这真真是前所未有的绝大耻辱。 “最近那些无辜者,是她的替代品吧?” 黑翼公的瞳孔猛然收缩,第一次不带任何傲慢和轻视地打量起这个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干瘪老人——御三家没有任何一家是浪得虚名,长眠了无尽岁月的魔术师认识到了。 他不敢确信,自己现在出手的话,有几分把握不留后患地杀死间桐脏砚。 “远坂宅邸下所留的吸血种的圣物,必须要有相应的钥匙开启。如果无法提取起源复活,就只能以大量粗劣的能量强行灌入、强行开启。在当代家主阵亡的虚弱时候,确实可以办得到。”间桐脏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却随口说破了黑翼公近期的行动,这种举动,显然触犯了某些禁忌。 “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黑翼公冷冷地道。 “虽然不知道阁下要干什么,不过,既然已经达到目的,那就请您回去吧。” 间桐脏砚对黑翼公的威胁无动于衷。若是真正较量起来,他并不畏惧黑翼公。 即使无法击败黑翼公,但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他杀死。 他以前是个怕死的人,所以,这几百年来在冬木市布置的逃生手段已经累积到了极其夸张的地步,足以成为阻碍黑翼公行动的不小绊脚石。 尤其是当他变得不计代价后。 “为什么?”黑翼公实在无法理解。他甚至怀疑冬木市的家伙一个个都不是很正常。 要么就是时代推进到足以让他产生巨大隔阂的地步了。 “这种事情还用考虑理由吗?如果灵魂再年轻十年,恐怕老朽还不止这点怒气,说不定已经动手哩。” 间桐脏砚眯起眼睛。是想到了什么事,想到了什么人吗? 有这么一瞬间,他的笑容温暖如风。 “不要对老朽想要保护的东西出手。” 因为,我可是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人啊。 最终,沉默着退去的是恢复平静的黑翼公。 在他看来,间桐脏砚已经坏掉了,忙碌半生到最后居然越活越回去了。 这样的魔术师,已经不值得他出手。 若是因此而耽搁了计划,那他真的百死莫赎。 直到驱逐闲人的结界撤去后,间桐脏砚挺直的背脊才慢慢回到佝偻的状态。 “真是不容小觑啊。短短三分钟内,就对老夫动了十次杀机。” 老人背着双手,像是这座城镇的绝大多数老爷爷般买了份报纸,坐在公交站牌下端起了老花镜。毫不做作的姿态,出自那回归本真的心态,这一切,都是源于间桐诗羽。 “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要老头子来帮忙善后,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老人轻轻地咳了一声,隔着人头攒动的人群瞄了眼街道对面提着大包小包轻松地交谈着的姐妹俩。 “大鲸,你也不用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啦。黑翼公虽然特立独行,但绝不会像某些家伙那样食言而肥的至少在老朽咽气之前。你虽然成了我的使魔,但我也不会不知趣到无视你跟诗羽这孩子的羁绊。” “毕竟是她把你捡回来的嘛。” 仿佛感受到了间桐脏砚的视线,远处的诗羽转头望来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水手服萝莉沉默地朝她点了点头。依赖间桐脏砚的丰富学识和魔术手段,以及某些尚未研究透彻的东西导致存活下来的从者,ssss大鲸的哈桑。 瞧着间桐诗羽惊讶的表情,老人眼里闪过了一丝愉悦的神采。 “既然已经走上这种路了,那不介意再加一个吧,修罗场什么的。诗羽酱。”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尾声(上) 回归了日常生活,魔术与英灵纷至沓来的压抑氛围已被全新的节奏所取代。 那是,前生今世都难得体验的偏僻城镇的温馨日常。品尝妹妹亲手奉上的点心料理,与萌发了少年时期对假面英雄的久违热爱的爷爷相互交流心得,金色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里倾泻在三人身上,仿佛其乐融融的普通家庭。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一直替间桐诗羽担惊受怕的小樱过得最为轻松快乐的时光,也感受到了姐姐试图补偿亦或是纯粹的宠溺,真是坏心眼呢,间桐樱私下里这么说自己,装模作样地享受着这一切,如果哪天梦醒来的话就惨了。 内心纠结,永远有着与表面相反的内在,这一点恐怕是没有办法改变了。 但是,也没有改变的必要,本来,这其实也是间桐樱独一无二的魅力。诗羽是这么认为的。她形影不离地陪伴着屡遭惊吓的间桐樱,以连自己都没想过的速度适应了既是包容的母亲又是温柔可亲的姐姐,既是默默守护的父亲又是青梅竹马的玩伴的复杂角色。也许除了怜爱,心怀歉疚也是主要原因吧。 和早就被送到邻镇的、从血缘上讲应该称呼为姐姐的女孩(远坂凛)不同,小樱提前十年陷进了踩一脚就难以拔出、越是挣扎越是肮脏的污泥,而且,连整个人生轨迹都在她的介入下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诗羽不得不对此负起责任,也彻底放下了那个渡海回对岸那片大陆搜寻穿梭时空的线索的念头。 事实上,这个感觉并不坏。 百无聊赖地在小学操场上守望着怯生生但确实已经开始能与人进行正常交流的小樱,诗羽想了很多,包括未来的计划——小樱的命运还没有完全从宿命中解脱,下一次圣杯战争,她想起大圣杯内部那段惊心动魄的记忆,隐隐预感到未来面对的东西绝不是自己再次代替小樱出战就能对付的。 而且,间桐樱,她的资质注定更适合更广阔的舞台。 所以,间桐诗羽拍了拍粘在裤腿上的青草站起身——她准备抽空去做些不得不在意的事情。 漫步在清晨凉爽的空气之中,和棕色头发的少女擦肩而过,她的双眼微微眯起。 沿着这条道路一直往前走,就是深山町最大的和风住宅区。 她的目的地,就是那座一周前还是废屋的老建筑。虽然这段时间进行了初步的修葺和改造,但会想到拜访那户在本地已经没有任何亲戚的人家的客人,几乎是没有的吧。 虽然间桐诗羽自己就是那个例外。 “老爹,那个藤姐是个好人呢,住得那么远还特地来跟你打招呼。” 还没有推门而入,便听到了某个小男孩纯真清脆的说话声。 “噗嗤。挺厉害的直觉,士郎。” 诗羽忍俊不禁,这家伙可爱得不得了啊,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 走进了好像根本没有锁过的院门,她轻轻地咳了一声,顺便就把卫宫切嗣从极其尴尬的气氛中解救出来了,如果大清早一脸微妙表情地出来招待接连上门的来客并不算失礼的话。 “早安,诗羽姐。” “早上好,士郎。喏,这是路上到商店里买的超人手办。” “哇,太帅了。”橘红色头发的男孩把玩着手办,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喜欢就拿去吧。” “真的?诶诶,还是最新发售的全球限量版,太感谢了,诗羽姐。老爹一直不肯给我买假面英雄呢。小气鬼。” 卫宫士郎惊喜地接过间桐诗羽精心挑选的礼物,但仍不忘很有礼貌地帮席地而坐的两人沏好茶,然后才倒退着离开起居室。真是个可爱的正太,诗羽摸了摸他的头,手感不错,尤其是知道这孩子可是型月世界的四大男主,这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就噌噌噌地冒出来,不枉她从老爷子那里巧取豪夺才弄到手的珍藏版的东西被她转手就送了个人情。 听着屋外那激动的叫喊声,光是用脚趾头想都能在脑海里临摹出男孩举着手办兴高采烈的样子。 即使是从诗羽出现后就一直板着脸的卫宫切嗣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温和又幸福的笑容。 这是魔术师杀手多少年来都不曾表露在脸上的情绪,尤其对面还坐着前不久一直在勾心斗角的外人。 如果可以的话,诗羽不想做这个恶人——把他从选择性忘记痛苦的梦中叫醒,无论是谁面对这种能融化一切的纯净笑容都会感受到心灵的震撼吧。 但间桐诗羽今天是不会因为这个就会心软放弃。 长痛不如短痛,她接下来的做法就是残忍地剥开那层还没有愈合的伤疤。 “住得还习惯吧嘛,本来应该这么问,但我也不是那种说话绕弯子的人,所以直接问了,你的伤势到底有没有好转些?”两人相对坐在客厅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终还是诗羽单刀直入地挑起话题。 卫宫切嗣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道:“即使只是黑翼公的眷属(鸟之使魔),也不是我这种程度就能治愈的。大概最多拖上两三年伤势就会恶化到无力挽回的地步吧。”仿佛这条即将消逝的生命并不是他。 诗羽哼了一声,这个答案并没有超出她的意料。 毕竟,他可是从黑翼公的使魔那里虎口夺食。能够保住一条性命从凶案现场回来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事了。即使如此,黑翼公当时要是生起追究的心思的话,只要稍稍动下这个念头,那如附骨之疽的死气就会成为卫宫切嗣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转眼间就把他送到另一个世界吧。 可想而知,这个因为希望幻灭而濒临崩溃的男人下了多大的决心,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才使得冬木血案的受害者的数目稍稍减小——其中便有橘色头发的男孩。 虽然至今不知道那一夜卫宫切嗣为何如此疯狂,竟然以一己之身直面铺天盖地的鸟群,更没有因为人类与死徒的食物链所带来的天然威慑力吓退,即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残破零碎,布满血丝和死气的双眼中依旧充满了坚决的神色——这是诗羽察觉到黑翼公那不加掩饰的气息方位后赶到时所见的场景。 诗羽相信,只要看到过卫宫切嗣当时流露的意志的人都会深深地为之震撼。 所以、只是闲来无事用探测型飞虫巡视冬木市的间桐诗羽也以实际行动呼应了这个男人。 以ssss大鲸的哈桑潜伏的气息惊走了远未恢复全盛力量的黑翼公遥控的鸟群,然后用丢下的阿瓦隆从黑翼公的使魔爪下救治了那户人家仅存的孩子。如今称做卫宫士郎的男孩。 但是,卫宫切嗣的伤势却已经到了损坏生命力的恶劣地步。甚至连回到爱因兹贝伦城找回伊莉雅的选择也被否定了。 最起码要用传说中的天材地宝才能温养、吊住他的残破之躯,不然光是旅途的颠簸都能要他命。 正如本人所说,留给这个男人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第一卷结束语 大家春节快乐! 结束了。终于在大年三十前码完第一卷了。 本书15年4月上传,如今已经是16年2月,一章一章,算起来其实写的不多,但是感觉很漫长,毕竟中间我断更过了;断更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不再废话,在这里道个歉,感谢那些已经离开以及现在没有离开总之都支持过我的读者们。 其实我也知道断更就代表作者不用心,作者自己都不用心更别提读者买账了。但正因为如此要感谢今天还在为本书增加哪怕只是一个点击量的读者们,谢谢。 这段时间里,我也经历了发网站文必然会碰到的一些事,也因为个人的现实原因断更了整整四个月,但总算画上了一个句号。第二卷只能等有时间的时候填坑了,毕竟只写了保守版大纲的五分之一。经过这次体验,我终于明白网文大神是多么厉害,在网文模式下,要想保证数量又要质量真的很难,我可耻地选择了每天更一章,即使如此也断更了。 我佩服日更万字的大神。 嘛,扯远了,总之第一卷把我对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脑洞实验了一半,只有一半的原因是女主选择间桐阵营局限太大,带着拖油瓶和后方随时捅刀子的虫爷真心无法玛丽苏,我自己写着就憋屈,加上喜欢那些英灵所以不知不觉就去下力气描写他们的对手戏导致主角戏份偏少。我的锅,我背。 第一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高那个什么的情节,也删掉了计划中本来会做些羞羞的事情的情节,看起来有点薄弱吧。但归根到底是我笔力有限,没有把我想要表达的不一样又在某些地方微妙重合的第四次圣杯战争表达出来。 但是呢,型月的故事远不止这些;所以我还有很多机会表达我心中的那个型月世界补完,所以埋下了很多伏笔,比如仓库街之战龙娘压过大狗的真正原因、黑翼公的目的、大圣杯和炼金术师制作的伪根源之涡结合后的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以及间桐诗羽和士郎和间桐樱和父亲惨死的远坂凛的故事希望有机会把这些脑洞展现给大家。诶,好像忘了谁,对,吃货王被我雪藏了这么久,我会让她在规模超级庞大档次超级高的舞台里大放异彩的。你们现在可以在书评区留言,决定攻略她还是让她一辈子单身还是放过她让她和士郎在一起。 尾声的白色相簿梗,并不意味着结局是悲剧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づ ̄3 ̄)づ 总之,请大家有空继续支持我吧,故事在继续的话。有什么建议在书评区不吝赐教吧,也能增加本作的脑洞程度和合理性。 呃,目前想到的就这么多了,毕竟不是大结局,剩下要说的话留到最后讲吧。数一数,我这一卷立了多少fg? 最后,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幸福美满。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尾声(下) - :重新修改了下尾声和圣杯对话的部分,因为有读者说看不明白,有可能的话也会抽空看下前面的,毕竟已经有段时间了,要继续写先得了解下自己埋过哪些伏笔。不要说我骗更哦,尾声确实被我改出了多出一章的字数,所以拆成两章发。 -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谢谢你。” “间桐诗羽,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成为隔着一张桌子对坐也能相安无事的关系。”卫宫切嗣眺望着窗外,院子里的卫宫士郎不知何时已经从仓库里拿出一副用旧铁片打造的面具有模有样地开始对着邻居家的大狗扮演正义伙伴的角色,眉宇间正如他注视那孩子的目光一样充满了喜悦的味道。 那是他的救赎。 “真是完全变了呀。不过、”诗羽若无其事地道,“留在爱因兹贝伦城的伊莉雅怎么办?” “!” 闻言,切嗣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双眼中暴涨的怒芒几乎令诗羽的肌肤产生了颤栗的感觉。 然后这种感觉便被男人一阵急剧的咳嗽所打断。 “虽然毁掉圣杯的人是我和sber,但作为最终胜利者坐视我们一手扼杀爱因兹贝伦的结晶的人确实是你喔,爱丽丝菲尔的丈夫。这时冬之城的那个偏执狂一定把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了吧?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想要见到伊莉雅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爱因兹贝伦是不会放弃圣杯的,恐怕,那孩子会遭受远比爱丽斯菲尔还要残酷的对待。” 诗羽没有动摇,按照她所计划的,一步接一步地让这个躲在温柔乡里的男人想起那铁壁般冰冷的残酷现实。直到、 “你要我怎么做?” 切嗣再度开口时,声音已经极其沙哑。 他知道诗羽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只是想不通自己身上似乎没有什么能值得间桐家出手的东西。 诗羽能看出切嗣似乎已经在心中做好某种决定,此时此刻,卫宫切嗣重新变成了无所不利的魔术师猎人。 他洞悉了间桐诗羽的来意,至少是知道了一部分。 那间桐诗羽自然不会再迂回。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去夺回伊莉雅,不再让她在那个没有一点人气的雪国里孤独地、无助地流血流泪。唔说不定那孩子这时候还在怨恨你、吃着苦头呢。当然,如果单单是你的话,说不定连外围结界都无法突破。但再加上我和擅长潜入袭击的大鲸(ssss),胜算无疑多了不少。这是以你现在的条件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帮手。” 扬起嘴角,诗羽道出了盘算已久的计划。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从一开始到现在,主动让出阿瓦隆这样的宝物,不辞辛苦地联系冬木市最好的医院,还时不时地来病房看望士郎、帮忙联系修缮房屋的公司,到现在居然甘冒风险去挑衅爱因兹贝伦?” “或者说,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同样是意料之中的问题,她知道以卫宫切嗣的经历和性格,是不可能会轻易相信所谓的善意的。 诗羽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剧本毫不犹豫地答道: “好处?当然有啊,说实话,我在大圣杯里拿到了点东西,也丢了点东西,但要完善的话就必须找爱因兹贝伦了。从长远点的利益讲,我希望能得到卫宫士郎从你离开一直到成年为止的监护权,毕竟,你也知道吧,这孩子身上的魔术回路数量可不一般。难得找到好苗子,我们间桐家是不可能放手的,更别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成长了。除非他成为我们的一员。” “怎么样?这个条件,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玛奇里一定会帮你撑场子,抢回伊莉雅,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动用间桐家秘藏的东西帮你多活几年。当然,我也不会把你的士郎带坏的,相信你也有教育好那孩子的自信吧?” 切嗣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动摇。眼前这个少女的话是可信的。以他掌握的情报看,间桐家确实陷入了青黄不接的状态,间桐诗羽没有继承玛奇里的魔术刻印,想来间桐家的长辈是想让卫宫士郎作为下任当家的候补。 虽然会令士郎走入黑暗的魔术师世界,但起码自己还在,只要自己的目光还注视着就行。 而且 他想起了在大圣杯内部亲手杀死的妻子、孩子,虽然那只是伪物,但确实存在着原本会幸福美满的生活。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履行当初许下的承诺,这样,爱丽也会在天上微笑的吧。 下一次,就要等到切嗣从日本回来了呢 还能够回去吗? 伊莉亚能等下去吗?直到爸爸回来,就算寂寞也可以忍耐吗? 永远无法再被母亲拥抱的伊莉雅,如果自己那双沾满血污的手臂都放弃那份责任的话。 那么。爸爸也和你约好。不会让伊莉亚久等的。爸爸一定会很快回来 那个回应那开朗明亮的声音的男人,现在是否还活着呢?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静谧打破了。 “可以。” 烟雾缭绕的室内,突然想起了疲惫的声音。 没有意外的回答。 “成交。今后也请多多关照喔,卫宫切嗣,以及士郎。” 诗羽嘻嘻一笑,伸出了白皙的手。 “什么?”卫宫切嗣愕然不解。 “拉钩啊。如果订立那种强制文书的话说不定会被你这个老手钻空子吧,所以、拉钩约定吧。不想被一千根针活活扎死的话。”天真无邪的话语,令卫宫切嗣琢磨不透这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是真实的一面。 “”看着诗羽那明媚如春雪的笑容,切嗣暗暗地叹了口气。 能这么笑着的人,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困扰吧。 幸好,他在此之前就已经把抚养权拜托给了藤村——虽然那家伙看上去更不靠谱。 伸出手。 但如今看来真是有先见之明,反正未来两人的争吵他估计是见不到了,让士郎去头疼吧。 拉钩。 一切都很圆满。 除了在短短半个时辰里被卖出两次的某个男孩。 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半个天空。光线折射到烟水般的江面上,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尔翻腾着金色的鳞光。 顺便整理出一间供她居住的屋子后,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诗羽哼着小曲离开了卫宫邸。 虽然现在还在为诗羽姐能够住下的喜讯乐开了花的士郎日后悔恨得要死,但诗羽心情无疑是畅快的,甚至连即使是平时会引发莫名伤感的夕阳也感觉顺眼了。卫宫切嗣的选择,至少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坏。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或许确实如此吧。 否则的话,间桐脏砚也不会沉迷于正义的理想,他和间桐雁夜,都经历过憧憬英雄的中二时期,如今她替脏砚找回了曾经的感动,日后也会看着拥有同一种颜色的卫宫士郎长大。 身处黑暗的人,最想要见到的,莫过于光明。 看到美,自己也会变得美吧。 至少,如今,她终于可以从间桐雁夜手里心无挂念地接过那孩子的手了。 间桐宅院门外提着小包静静伫立着的小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抬眸,惊喜地笑。 “欢迎回来,姐姐。”没有说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谢谢。小樱。”没有说以后不需要在外面等我。 感情,不是客套,而是理解。 她觉得,只要一直这么做的话,总有一天命运会回馈给自己。现在便是如此。 第一次,有了可以尽情吐露思念的人、也失去了执手偕老的人;还得到了一生中永远不忍心割舍的妹妹、但也会让自己感到喘不过气来的妹妹。两份喜悦、两份烦恼相互重叠,然后带来了更多更多的喜悦和忧伤。她所能做的,就是珍惜眼下的所有。 再悲伤的季节也终究会过去,梦幻一般的幸福春天总会来临。 ——呐,伊丽莎白、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间桐诗羽的松鼠物语还会一直继续,直到重逢的那日为止。她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