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追寻》 第一章 生命的印记 曾经我是一个心口不一的男人,总幻想着心爱的女孩能够通过我那酷酷的表情明白我对她的爱意。我假装着帮人去约她,心实则疼的流血,终有一天她成了别人的妻,我依旧徘徊中霓虹流淌的街道。岁月更迭,不知几许,我的梦依旧难醒,她流入我每日的梦间,化作一道道夺魄的魂,悲成难改的印记。 秋阳午后,歌声静好。我依稀记得她穿着牛仔短裤,坐在窗边,手支着脑袋斜斜的不知在仰望什么。我的脑袋也斜斜地依靠在手臂上,我静静仰望着她。和她不同,我知道我在想念的一直是她,也只可能是她。 回忆化作灰飘散在零碎的梦中,我化作悲,歌声漂浮在无人的街道中。所有关于她的一切被我静静埋葬,我的骨灰伴随着回忆的灰沉入那深深的湖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消散了。曾经常挂在我嘴角的苦笑也变成了追忆,世间还有什么呢? 人生百年,我一直在回头,渴望能够找回那时的缺失,以至于我又错过了太多太多。当我闭上双眸的时候,我的身边没有一人相伴。只有那高山清风,悄悄洗涤我疲惫的心。生命中有太多太多重要的东西,我却只记得她。多少人怒我不争,多少人恨我不成钢!然而我却无悔,我所有的一切早就埋葬在了那段岁月。或许,我这一生使太多人遗恨,可那又怎样呢? 张峰倚在小河旁的杨柳树上,嘴角斜斜的叼着一根烟,双目无神地望着浅唱低吟波光粼粼的小湖,阳光从四十五度斜角打下,将他没落的身影拉的老长。在这座没有太大名气的小镇,他生活了很多岁月,一如小镇那般没有名气地独自活着。茶余饭后,脑袋不自觉就放空了,都说了人老了爱回忆过去。其实年轻人也爱回忆过去,快乐的事记不下几缕,伤感的事却一件不落的通通积攒着。心情烦闷的时候就爱翻着看看,质问自己为何人生如此失败,哦,懂了!明白哪里做的不好了,可蒙上被子,一觉醒来,第二天依旧是那般。 嘴上的香烟落下了长长的一条灰,张峰却仍旧没有发觉,直到它落到了他的手指上,他才被那残余的温度烫的惊觉。 呼! 朝手上哈了哈气,待疼痛散去,张峰的目光又变得有些呆滞了,他遥望着这座湖面,依稀记得来到这座小镇快七八年了。七八年前小镇是这般,七八年后小镇依旧是这般,似乎是一滩死水永远的一沉不变。这和他的人生轨迹充分的重叠,七八年前他是这般,七八年后他也是这般。 张峰是一个网络作家,总爱写些神神鬼鬼,痴男怨女的东西。刚加入这个行业时候,他记得他发过誓要成为行业顶尖的存在坐拥香车美女,成就人生赢家。可七八年下来,该成名的都成名了,他一个理科生强行转成的文科男,却在这条路上哉的爬不起来了!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张峰无视家人的反对,一股脑儿扎进了这个陌生的行业中,还躲到了这穷乡僻壤,安静修心。人家都说努力了就有收获,可那些都是成功人士说的,洋洋洒洒数千万字,换来的唯有一日三餐顿顿青菜白粥。逢年过节,家家喜庆,张峰却只能躲在七八平米的小房间里吃着快餐度日。家里从不敢去一个电话,以至于二老似乎都遗忘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孩子。 一晃七八年下来了,曾经的憧憬早就化成了不可追寻的梦境。每当打开电脑动手码字时,心中泛起的唯有恶心,儿时所有美丽的故事都已写尽,却依旧无人买账。或许自己的梦和别人的差距太过于遥远,梦中的王国只有自己能够住下,多一个人都显拥挤。又或许自己构建的城堡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破落不堪的茅草屋,还是那种被风轻轻一吹就落下枯枝败叶的危房。 也曾想过,为何成功的永远是电视上的那些人,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他们。可后来却明白了,原来不是电视上的那些人成功,而是唯有成功者才能够登上电视台。所有的正向逻辑,看似清晰明白,其实却荒谬的一塌糊涂。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个几年,所有的反向逻辑才变成了硬道理。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张峰再也不会去反省自己哪里错了,因为他深切的明白此刻的反省只是将来自己眼中的笑话罢了。心麻木了,没有了美丽的草原,那奔腾的野马无处安家。记忆坠入更更迭迭的岁月,依稀记得有一个美丽的女孩曾在那里低吟浅唱。她的面容模糊了,渐渐的也快遗忘了,生活的蹉跎早就将感情抛却到了遥远的香格里拉。 所谓的闲暇不过是给自己偷懒的理由,又或者是生无可恋的堕落。 不知不觉,烟已到了尽头,下意识口袋里再次摸索出一根,双目依旧是那般空白,耳边却飘来了一声熟悉的怒斥! “兔崽子又学人家抽烟?” “爸?” 张峰不可置信地大叫了一声,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了,不是不想念爸妈,只是无颜面对二老罢了。曾经的他也是一个优质学生,被家人觊觎了厚望,可他却为那幼稚可笑的理想辜负了他们的期待。有一句烂俗语叫做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所有人无论成功者还是失败者都要为自己曾经的轻率买单。每个人都逃脱不了,纵然有那天涯海角,心中的梦魇依旧会时时刻刻地责备着你。 张峰不怕自己失败,他害怕的是见到家人失望的脸。所以老父亲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真的是惊了个呆。 “兔崽子,还不快把烟给老子掐了,老子这暴脾气!”张建国怒地一把扇掉张峰手指紧捏的烟头,拉着他就往家里走,“兔崽子,老爸不是不让你抽烟,只是你还没到那个年龄,知道不?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现在就抽烟,等到了老爸这个年龄,管保你的肺出大问题!” 张建国是个老实人,什么都好,就是嘴碎,爱念叨。这喋喋不休的话语化作了一道道生命的印记铭刻在张峰的心头,他曾以为自己遗忘了,没想到如今却能够如同大海捞贝,一般将它们一一拾起。 第二章 海中捡贝 窗前那盆芦荟早就该风干在岁月的沙中,门前那株矮脖子树也应该被旧日的铲车推倒,就连以生命力旺盛著称的枫斗也在一年又一年的时光中老去。可如今它们却又欣欣向荣的出现在了张峰的眼前,依稀感觉活在了梦里,可阳光却又这般明明白白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给粉碎的干干净净。 门口的大院子里四散着作物,腊肉,还有一口口瓦质的大坛子,里面是一罐罐腌制好的雪菜,臭冬瓜。屋子门口扎着一根长长的水龙头,张峰走到那,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汪清澈的自来水,敷到脸上,冰冷的感觉才将他麻木的神经刺激的微微清醒了一分。 “建国,小峰那臭小子是不是去学人家抽烟了?”胡雪花是张峰的老妈,也是个急性子,碎嘴子,这点和张建国颇为映衬,也难怪两人成了夫妻。所以张峰打小就觉得他是老俩口垃圾桶里捡回去的,他有一点文青,喜欢安静,有时候也带点沧桑的质感,可却没有半分的焦躁以及碎叨。 张建国咧着苦哈哈的一张老脸非常难看地笑了笑:“瞎说!我们家小峰可是好孩子,他哪会学人家抽烟?刚才他是去同学家学习去了,小峰你说是不?”胡雪花是个彪悍的娘们,张建国深知其厉害,为了自家小孩少受点皮肉之苦,时常和张峰打小配合。 以往的张峰有那股子机灵劲儿,往往张建国一使眼色,他就能够领悟到精髓。可今天的张峰显然没有往日的觉悟,他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啥也不说,啥也不讲,就像是被人抓了现行的罪犯,一根筋的认罪了一般。 “好啊,张建国,你都学会糊弄老娘了,看来今天老娘要将你和这个臭小子一块拾掇拾掇了!”胡雪花说着便从不知名出变出了一根长长的鸡毛掸子,冲着张建国父子俩就是一顿怼! 张建国四处逃窜,反而受了大部分的鸡毛掸子。张峰好似傻了一般,鸡毛掸子落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避开,一下下抽在他身上,就好似抽在了一根没有反应的木头身上一般。胡雪花抽了几下便兴趣索然了,她当然不会死命抽张峰,前几下带点力气,后面的几乎就是甩甩手罢了。起到吓唬张峰这个小兔崽子的作用也就够了,可今天张峰这个小兔崽子好像无视了她的鸡毛掸子,让她一阵索然无味。 这就好像你要揍一个人,那人要是逃跑,叫喊,你就打的越过瘾。又好像是你跟某个女的做那事,那女的半天不动一下,不给你回应,死了吧唧的躺在那,你也不会再有兴趣。这都是一个理儿。 “臭小子!”胡雪花累的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感觉今天儿子邪性的厉害。 张峰呢? 他在想什么? 当鸡毛掸子噼里啪啦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血肉之躯,自然会感觉到疼。可这种疼痛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感受到过了,他有些回味,有些怀念。蓦然之间似乎有一种叫做受虐的东西在作怪,让他全然失去了回应。目光遥望着家中的一切,是那般熟悉而又陌生,老妈的鸡毛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 自大学毕业后,离家而去,一个人为了梦想而奋斗,最终换回的只有风餐露宿,以及家人的颜面尽失。这些下鸡毛掸子是他应该受的,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躲闪。 忽的,屋内传来了炖肉的香味,味道熟悉而又久远。每日的清粥小菜,早已让张峰对这些佳肴失去了抵抗能力,他的喉结不自觉的滑动着。胡雪花恰巧见到了这一幕,白了张峰一眼:“臭小子,闻到肉香就走不动道!饭早好了,进屋吃饭吧!” 张峰机械地跟在爸妈身后进了屋,找了个熟悉的位置坐下,拿起喷香扑鼻的白米饭,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一块块妖艳动人的红烧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吃着吃着,忽然答滴答滴的泪就落入了饭中,饭伴随着泪,一道儿和入了张峰的嘴里。迎着二老差异的眼神,张峰才慢慢地放下了饭碗,哽咽着道:“爸妈对不起” “傻小子!”张建国笑着抽了张峰一记,难得的温情道,“不就背地里抽了次烟嘛!哪个瓜娃子年轻时候没有犯过错?想当年你老子偷看隔壁寡妇洗澡,还被嘶” “说啊!你接着说啊!老娘倒想听听你偷看过几个寡妇洗澡!”胡雪花愤怒地往桌子上一扣饭碗,揪着张建国的耳朵就是一顿拧。 张建国被拧的一阵嘶哑咧嘴,冲着张峰丢了个都是你害的委屈表情,张峰没由来的一乐!话说老爸偷看隔壁寡妇洗澡这个梗张峰还真知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张峰还在念高中,有一天吃着午饭,好像也是吃的红烧肉。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带着一个无比水灵的小姑娘上了张家的门,愣说小姑娘是老张的孩子!胡雪花当时都气的跑回娘家了!寡妇带着小姑娘在张家住了个把月,直到亲子鉴定报告出来,证实孩子不是老张的,事情才不了了之。老张跟老胡家跪了半个多月搓衣板,老胡才愿意跟着老张回家! 张峰曾一度以为鉴定报告出问题了,他真把那小姑娘当亲妹妹看待。小姑娘长得俊,水灵灵的,他张峰呢,帅气阳光,一看就都不是老张的种可老张不认那闺女,张峰也没办法,之后想起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妹妹,也挺乐呵的!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张峰想不起来了,太多年了,很多很多东西都记忆不得了。 人的记忆就好像一片无比广阔的大海,记忆中最闪亮的星就是那些珍贵美丽的贝壳。可即便是贝壳也有被埋葬沙地里的时候,人们啊就要时常地去择择,唯有这样才能够不丢失那些最美丽的人和事啊! 第三章 上门寡妇 老旧的黄皮书封面再次被岁月洗礼一新,曾经泛着黄的页卷也已消失不见,书中记载着一个少年的梦。少年幻想着未来能够有一间不大的房子,七八平足以。屋内呢,有一张小床,床上架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小本子。当屋外的月光柔和的洒下,少年能够在静谧的床上书写下一段段受世人喜爱的华章,将那些内心深处喜爱的故事一段段,一篇篇记载到这个美好的世界上。 多年以后,少年的梦实现了,然而他却并不开心。因为梦想始终是梦想,现实如那残酷的斧子会狠狠地在梦想薄弱的身躯上给下锋利的一记。躺在小小的床上被一张小桌子封锁住了周身,夏日炎热,冬季严寒。还有那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吃穿洗漱,这些都是万万避免不了的。封闭的场所,无人的慰藉,久而久之换回的唯有抑郁的心。隔天,走出家,来到广场,阳光洒下,心情倒是豁然开朗了。可是昨日书中的意境却消失的浩浩荡荡,所谓的华章也变成了情感断档的无人篇。 弯着腰,蹲在地上摩挲着手中的日记本,张峰掏了掏口袋,想拿出一支烟,点燃岁月。然而却发现口袋里空空一片,这才惺惺地收了手。饭菜再好也有吃完的一天,时光再美也有享受不动的一刻。轻轻打开收录音机,遥远的广播带回来熟悉的人和事。屋外,父母依旧在安静而又和谐的争吵着什么。这一切,都实实在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张峰,他回到了过去! 人生有奇遇,这或许便是所谓的戏如人生;人生一潭死水,这或许才是所谓的人生如戏。 岁月能够倒带,梦想是否能够重来? 摩挲着本子,张峰的目光悠远,记忆的闸门倾泄开去,一朵朵美丽的涟漪在虚空跌宕,似乎能够抓住一朵朵闪亮的花,然而捞去却依旧是水中月,镜中花,仿佛一切仍旧处于梦中。 “砰!” “砰!” “” 房门被扣的砰砰直响,胡雪花不耐烦地吐槽了一句“催命啊”,这才满脸不高兴地放下筷子大步走了出去,慢悠悠地打开了门。屋外一个模样花哨的半老徐娘带着一位亭亭玉立,模样周正的小姑娘上门了。半老徐娘大约四十年华,穿着一件蓝色的丝质薄纱,下身一条黑色长裤,在这夏天到也算是穿的阴凉。小姑娘约莫十七八的年华,一米七的个子,大长腿,明晃晃的曝露在太阳底下。一身牛仔衣裙,面容素的很,什么妆也没有画,干干净净,亭亭玉立。 “你们是?”胡雪花犹疑地看着这突如其来上门的二位,她并不认识啊! “请问,张建国在吗?”半老徐娘声音温婉,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就仿佛江南女子一般的柔美,水的印记深深刻入了她们的血脉中。 “建国,找你的!”胡雪花操着大嗓门冲屋里吼了一声,张建国猴急地放下碗筷走了出来,他微微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半天才捉摸不定地问道:“你是黄秀丽?” “嗯!”半老徐娘见张建国当真记起了她,吊着的那颗心啊,才总算是落了地。 “哎呦!我们这可是老长年岁没见了,你怎么突然上门了呢?”张建国非常欢喜,这位故人十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今天竟然重逢了!同时他又有些感慨,人啊,真不禁念叨,饭桌上刚提了一句寡妇,这下寡妇就上门了! “我通过二蛋要到你的讯息我这突然上门拜访,没有打扰到你吧?”黄秀丽眼中只有张建国,脸上翻着奇异的光彩,眼中似乎闪烁着犹豫的光。 “不会,不会。快快,屋里请!里头叙话。”张建国老实人,招呼着黄秀丽就要往屋内走。 黄秀丽却站在那半天没挪窝,瞅着胡雪花问道:“老张,这位是?” 胡雪花不待张建国回答,就彪悍地应道:“他媳妇儿!咋地?不像啊?” “哎呀!雪花,人家是客人说话客气点!”张建国明白老婆是北方人说话直,暗自拉了胡雪花一把,上门皆是客,更何况 “媳妇儿”黄秀丽目光幽幽,仿佛一滩能够融化一切的河水,直直地看着张建国,让张建国以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似的。 “罢了,晓露,咱们走吧。”最终黄秀丽叹了口气拉着小姑娘就要出门。 张晓露却不干了,生硬地拉回母亲,急道:“妈,我们不是上门认亲的么?这个不负责任的爸爸都还没给你道歉,走什么呀!” 爸爸? 二字惊起千层浪! 一时间周围的邻居路人皆回头望了过来,八卦星闻中国老百信茶余饭后的谈资,少了什么也少不了它们。 “好呀你,张建国!”胡雪花性子急,脸上挂不住,操着衣袖就往外跑! 张建国呢?他则是一脸大写的懵逼,完全不在剧情,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去拉住胡雪花。 信任这东西在电视节目中来的高贵而又神圣,现实生活中却没有这般门道。 有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就会将人弄得不知所措,胡雪花就是这么个人,寻常时候大大咧咧,仿佛对一切东西都浑不在意。哪怕是张建国她也是能够说丢就丢的主,大门口,张晓露一声爸爸,引来了多少街坊邻里的目光。胡雪花是个好面的主,面挂不住,这种情况下压根没想去听张建国解释,就仿佛那小娘们一般,撒着腿就跑了。跑到半晌才反省过来,她为什么要跑?该跑的应该是那个野女人!可是都跑到一半了,她更是抹不开面回去,想了想索性回趟娘家见见老爹老娘,等张建国来负荆请罪! 至于小姑娘是不是张建国的女儿,胡雪花压根不怀疑,张建国多老实的人,要是有过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跟她交代清楚?这般一想,心顿时定了下来,胡雪花又欢快了起来,眯着小眼睛,肚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好好惩治张建国,这回儿可是让她丢了个大脸! 第四章 且行且珍惜 喜悦是一个说不出道不尽的名词,每个人对于它都有不一样的感受。有的人不拘泥于小的开心,只会对那些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感到满是不可思议。有的人却相反,他们面对山崩而不假以辞色,却对身边一点一滴的感动而欢喜。在我看来,这应该是和人所处的生活状态有着无比紧密的联系。 张峰在没有七八年的写作经历之前,他很稚嫩,天天幻想着财富能够如同那天上的馅饼一般狠狠砸向他,他会为之狂喜。可七八年后,生活平静如一滩死水,他的梦淡了。即便是一夜之间他忽然成名,他也不会有太多的感慨。反之,当他抽着烟倚靠在杨柳树上,看到一株草的生长,一朵花的绽放,他的嘴角却会挂上盈盈的笑意。 哀默大于心死,心死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新生? 年少时,张峰也会幻想回到从前,操作历史,叱咤风云!可如今,真个儿处在了久违的历史空间中,他却发现心是麻木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狂喜在涌动。渡过一日算一日,哪怕身处不同的时间维度,个人的生活状态却是依旧难改。历史如期上演,俏丽的半老徐娘带着文静秀丽的女儿上门寻亲。伫立在自己房间中的张峰,目光中没有太多的意外,甚至就连呼吸也没有半分的急促。老爸张建国傻傻地站在门口,老妈胡雪花已然不知所踪,皱着眉张峰徐徐走出房间到了大门口。 阳光径直洒下,将四人打的透亮,张峰嘴角流出点点温暖的笑意,招呼道:“黄阿姨,晓璐,是吧?来,屋里坐,我爸这人平素里老实惯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委实有些反应不过来。您二位多多见谅。” 说着话,张峰走到黄秀兰娘俩身后拎着她们的包就往屋里走。张建国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老脸苦成了一块腊肉,一声不吭呼哧呼哧地跟在几人后面走进了屋里。 “黄阿姨哪里人?”张峰走到客厅放下娘俩的行礼去为她们沏茶,嘴里关切地问到。对于答案他自然心知肚明,可总要聊些什么不然容易冷场。 黄秀丽看着眼前这个做事不慌不忙,井井有条的年轻人,眼中流露出一抹讶然,在她听到的传闻中张峰可不是这样的人。张峰年十八,学习成绩算得上优异,但个人品行却是一般喜欢模仿小混混,抽烟,泡吧无所不沾。为人处世也是极度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典型的独生子女代表。黄秀丽本还担忧女儿到了这个家会受这混小子的欺负,可初一见面,这个混小子竟然全部似她想的那般,这就使她颇为惊奇了。 “我和晓璐都是江浙本地人,有劳了。”黄秀丽温婉一笑带着晓璐落落大方地往沙发上一坐,目光忽的又飘到了张建国身上。张建国顿时老脸一热,结结巴巴地问到:“晓璐真是我的小孩?我和你” “建国,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感念公公婆婆的恩情希冀为王家带来一个孩子,可我那丈夫却并无生育能力,当日和你一夜露水情缘,后便有了晓璐这孩子。”黄秀丽年龄四十出头了,对于那方面事情的忌讳也少了很多,话语虽然隐晦,但明眼人都能够听出个究竟。 晓璐,晓璐,露水情缘! 张峰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原来黄秀丽是早就认定了孩子是张峰的这才为女儿取了这个名字。可她又怎能想到她的丈夫并不是全然没有生育能力,不过是体质差了些罢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可能让她怀孕的。晓璐便是那奇迹般的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也难怪晓璐生的这般俊秀! “这么说来这么说来晓璐真的是我的孩子?”张建国激动地踌躇起来,试想谁忽然之间得知自己在外还有一个女儿也会这般不知该是高兴为好还是难过为好吧?张建国犹豫着走到张晓璐面前,直愣愣地看了三秒,随后一拍大腿惊喜地道:“像!真的像!果然是我老张的种,和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啪嗒 张峰被老爸的恬不知耻给震撼到了,手中的水壶滴落了一地的水,老爸怎么能这么无耻呢?就老爸那张猪腰子脸怎么就和人家小姑娘的瓜子脸一个模子刻出来了?他究竟是心多大才能够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啊? “哈不好意思,我被我爸的帅气给惊讶到了”张峰冲客厅里几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噗嗤!” 张晓璐很难得地笑了,上门认亲,对于小姑娘来说才是最为忐忑的。她刚出生的时候‘养父’就去世了,她和妈妈一道儿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十多年后爷爷奶奶相继过世,黄秀丽才告诉她,她真正的爸爸还没死。黄秀丽不希望女儿一直没有爸爸,这才有了上门认亲这一幕。该敬的孝都已经敬了,女儿也为公公婆婆带去了无数的开心以及慰藉,待二老去世总不能一直委屈女儿不是?张晓璐一开始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但时过境迁她也渐渐理解了妈妈这份善意的谎言。爷爷奶奶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养父’去世又无后代相留,二老怕是难过之下早就去世了。 “混小子!怎么说话呢!”张建国不满地啐了一口,随后详细询问起了黄秀丽的近况。 黄秀丽始终温婉的笑着,一五一十道出了近年的来历,最后徐徐一叹:“当年你说非我不娶,我且当了真,便带着女儿上门,没成想却是给你添了麻烦。” 张建国老脸一红,这话当年他确实说过,可无奈家里逼迫的紧,他也只能早早成了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黄阿姨,晓璐喝茶。”张峰适时出现,一席话便打消了老爸的尴尬,“阿姨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无礼了,当年阿姨早早成了亲事,总不能让我老爸一人独守空房数十载,您说是也不是?” “兔崽子!什么独守空房,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里屋呆着去!”张建国笑骂了一句,却是没有注意到张峰话里有话!张峰自然了解黄秀丽肯定是摸清了他家情况才会上门,她却说不知张建国已经结婚,故意摆出十多年前的誓约,欲使张建国愧疚,从而接受她们娘俩。张峰却不点破,人家孤儿寡母也是不易,为人行事且须站在他人角度试想一二。 黄秀丽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张峰,好似她所有的心事对方都知晓一般,这家小子有些妖孽了啊!她也没想过破坏张建国和胡雪花的感情,她只要张建国能够认下这个女儿即可,今后逢年过节两家互有来往,女儿能够时常见到爸爸便足够了。 “我是愿意认下晓璐的,可是我家那位”张建国有些烦恼地皱起了老脸,“她一定不会接受晓璐的啊!” “爸,我们可以去做d鉴定!”晓璐直接叫起了爸爸,喊的张建国一阵心花怒放! 做什么d啊! 张峰无力地吐槽了一句,若真是做了,还不是窗户上的纸,一捅就破!张峰是了解黄秀丽的打算的,她根本没有赖上他们家的意思,以前是如此今后也是如此,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是认可张晓璐这个妹妹的。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从小没有了爸爸,之后被告知有一个亲爸爸在外,做了d鉴定报告之后却发现依旧是一场空!这份失落不该是这个年华的小姑娘应该承受的。 “对!科技咱用科技说话!”张建国却是稀里糊涂一拍大腿,就想要承认。 张峰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嗑着瓜子,道:“爸,晓璐和您或许长得不够相像,但和我绝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必做什么d鉴定,浪费那钱。我会说服老妈的,这个女儿您尽管放心认下便是。” 人生行事,须且行且珍惜,生命中的花绽放了一朵朵,它们时时刻刻都在凋零。路遇良人,若是就此错过,当是遗憾终生! 第五章 一把旧木笛,吹奏一段青春 “爸,那您和黄阿姨聊着。”张峰轻轻笑了笑,冲张晓璐使了个眼色“晓璐和我到屋里玩?” “是啊,晓璐你到你哥房里去玩会儿电脑吧。”张建国似乎也有些话想要单独对黄秀兰讲,冲张晓璐咧着老脸一笑。 张晓璐话不多乖乖地跟着张峰往屋内走去,进了房间,张峰随手打开了电脑,眼中带着回忆取过床头的一根木笛,漫不经心地关切着:“晓璐今年念初中还是高中呀?” “高一了,哥哥你呢?”张晓璐明显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地站在墙根,一只脚点着地。 “嗯高二吧?”张峰有些不确定,但不是高二也该高三了,他比张晓璐年级高些,“晓璐你坐,别紧张,来到这里就跟到家了一样。既然你喊我一声哥,今后你便是我妹妹了。坐吧,我给你开了电脑,想玩什么自己上网弄,咱家没什么讲究。” 张晓璐一嗯,但明显有些抹不开,犹犹豫豫地坐到了电脑桌前,拿着鼠标在桌面胡乱点着。张峰微微擦拭着手中的木笛,目光扫去一个‘2004’的字眼豁然映入他的眼中。原来今年是零四年啊! “哥,你会吹笛子?”张晓璐有些不自在,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总感觉有些尴尬。鼠标随意地点开了桌面上的新建文件夹,里面出现了一个个奇异的页标。随后张晓璐的脸色蓦地变得精彩起来。 张峰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擦拭着木笛,他有些惆怅,有些感慨:“嗯,以前会,可好多年不吹了。犹记得上学那会儿,站在秋阳中,拿跟木笛,静静站着,不必吹奏,便酷的不行。” “哥,你指的吹奏不会是这种吹奏吧?”张晓璐捂着脸羞恼地指着电脑屏幕! 张峰有些奇怪,目光顺着望去,脸色不由难看了起来,面部开始微微的抽搐,电脑上竟然放着一个男人在为另一个男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gv? 该死,电脑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忽的,张峰记起了,他高中时有个女朋友,后来分手了。原因很奇葩,因为张峰从来没有碰过那女孩一根手指头,女孩愤怒了,寄给他满满一文件夹的gv,嘲笑他是个g!若干年后,张峰曾再次见到过他的那位女友,对方早已成了别人的妻,面容端庄,满满的秀美之色。 张峰也暗自疑惑为什么年轻时候不懂事,面对美色能够巍然不动!或许没有太多的原因,只是因为那段岁月太青葱,少男少女都是书中的人物,不忍亵渎纯真的美好。 每每记忆起,张峰并不后悔曾经的不作为,他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有勇气向女孩解释清楚一切。当然也有可能是少年人的傲气让他无法弯下腰低头,和颜悦色地道歉。久而久之,两人便从恋人变成了过路人。在张峰的记忆里,他爱过的女孩有且只有这一个,后来对于爱情他再无追求,当然也没有资格去追求了。 “乖,关了,小女孩看这个不好。”张峰强忍着尴尬,拿过鼠标关了视频,微微咳嗽了下,解释道,“这些视频是你嫂子和你哥开玩笑时发给我的,哥哥可不是那种人啊!” “嫂子?”张晓璐闪着明亮地大眼睛叫到。 “嘘!”张峰做了个禁声地动作,“嗯,不过是曾经的了,哥哥和她已经分手了。” “分手?为什么呀?”聊着八卦,张晓璐才忘却了尴尬,大眼睛中闪烁着兴趣的光芒。 “不知道啊!哥哥是挺喜欢人家的,可是人家或许不爱哥哥了。”张峰摊了摊手,“感情向来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单方面的努力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哥,你要是还喜欢她,就接着去追啊!”小丫头鼓着劲,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多。 “不了。”张峰往床头一靠,眼中流露出岁月的沧桑,以无比沉稳的口吻道,“往事成风,该散就让它散了吧。” 张晓璐不明白地哦了一声,她总感觉眼前这个哥哥怪怪的,似乎有一点苍老?明明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帅气小子,口风怎么这么的沧桑,好似看遍了人间繁华一般。 记忆成灰丢失在繁华的美梦中,眼泪成冰遗落在依稀的回忆里。生命便是如此,很多人或事,消失在了过去。纵然将来万般后悔,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悔恨难解万一,唯有泪痕证明我们曾痛过。可时间长了,泪痕也在岁月的风沙中消失的一干二净,那又有什么能够见证我们曾经的梦? 张峰躺在床上,头枕着墙,陷入了深深的追忆中,一如他倚靠垂杨柳,点燃青烟,呆滞地遥望沉睡的湖面。心若是累了,渐渐遗忘的唯有自己,旁人的身影反而清晰起来,就像是老旧的黑白电影一幕幕,一段段缓缓播放开去。心思沉到了哪段岁月,画面便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那时。这时,我们成了岁月的旁观者,消费着时光这张观影券,观影人生印记。 木笛老去,退落一层层油彩,奏响一曲青春之歌。 旧日握着它的人拥有一颗风华正茂的心,如今却是一位历经岁月的失心者 怔然间,张峰仿佛记忆起了旧时那张娇美的容颜一直冲着他微微笑着,笑的是那样的甜。面容一点一滴变得清晰起来,仿佛只隔着一道朦胧的薄纱便能够窥视的一清二楚。原来他一直遗忘的人和他是如此的相近,就隔了一段岁月的距离。 “峰,为我吹一曲吧?” 记忆中那人是这样说的。 张峰下意识地将笛子拿到嘴边,却蓦地惊醒,他早已遗忘了笛子的指法,他又怎能吹奏呢? 青春之歌早已被木笛吹奏,再握木笛的他早已失去了演奏的权力。纵然回到了这样一段美好的时光,青春静美,可他却再无资格享受。 “哥!” 张晓璐喊了声沉默中的张峰,张峰这才收敛了心神,有些赧然地笑了笑,将木笛轻轻收起,放入床边的抽屉中,他想或许这一生再无演奏的可能了。 “晓璐一般上网都做些什么呢?”张峰没话找话,边埋葬着记忆,边问着。 “听音乐,看新闻,聊天”张晓璐熟练地开着网页,登上qq,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哥,你qq号是多少?我加你好友啊!” “哥基本上不用qq,用微信多一些。”张峰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才想起这时候还没有微信,只好找补了一句,“微信是我们几个同学之间用的一个特殊软件,qq号的话,哥哥想想啊!” 张晓璐点开加好友一栏,熟练地添加起张峰的好友来,她往后挪了挪椅子示意张峰输入他的qq号。张峰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才不确定地输入了一个qq号。搜索栏中出现一个d:爱兰的我。 第六章 做一个混人,过浑浊一世 张兰,原来她的名字是这个,多少年一直想要记起,却依旧将她遗忘在了风中。年少时,风华正茂,拥有无比璀璨的梦,多少人或事都被抛却在了梦后。等到梦醒时努力想要记起它们,可任凭万般努力,悔恨晚已。纵使远远地望见它们,只依稀记得曾经拥有过,模糊的痕迹勾起记忆的阴霾,眼中蒙着一层薄薄的泪,一切又变得模糊了。 “哥,这个兰,是嫂子么?” “嗯!” 张峰尴尬地点了点头,竟然将初恋的名字都给忘了,她年轻时候什么模样来着?一件白色短衫,露肩的那种,外面套一层白色碎花镂空的短袖,袖子到手肘那里的那种。下身一件粉红色丝质短裙,裙子到大腿膝盖处。一头长长的黑发,眼中带着明媚的笑意,五官是那样的周正。这便是张峰记忆中的张兰,或许现实中的张兰并不是这般模样,这只不过是张峰某一瞬间看到的某个女孩的影像,直接套在了初恋的身上。当然张兰也可能就是这副样子,初恋最难以忘怀,张峰的记忆也可能是真实的,谁知道呢? 张晓璐的d是愤怒的小辣椒,性别男,一个酷酷的男生头像。很多年来张峰一直不解为什么很多女孩都喜欢将qq性别调成男性,后来他的一位书友告诉他原因:防骚扰张晓璐娴熟地加了张峰好友,张峰考虑着还是给外公外婆家去个了电话,等老妈回了娘家让外公外婆往家里回个电话。老妈胡雪花一生气就爱跑回娘家,这些年,张建国可是跪碎了老胡家不少的搓衣板。惹的张峰的外公外婆每次看到张建国都是吹胡子瞪眼,大呼败家! 下午,张峰和老爸两人为张晓璐娘俩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张峰家是老式的平房,屋子很大,足足几百平米。可是时运不济,后来拆迁的时候开发商只给赔偿金不分房子了,这几百平米老房子也不值几个钱就换回一间一百来平米的小区房。那间房子给二老养老用,张峰也没那厚脸皮惦记房子。 黄秀兰娘俩算是在张家暂时安了家,张晓璐和张建国爷俩好好培养着父女感情,短时间内张晓璐是不会离开张家了。至于学业,张晓璐就读的高中本就离老张家不远,上下学倒也是方便。晚上,胡雪花也没有给张建国父子俩回电话,看来是生气了。张峰也不担心,老妈就是那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生老爸气的,只要误会解释清楚,一定会雨过天晴的。 晚上,张峰收拾了下书包,看着崭新的课本,有些怔然。数理化,门门不会,早就忘了一干二净。这些年文字上的造诣可以说是上去了,别的都拉的一干二净,脑袋空空,书本也是空空。静了静神,张峰有了主意,既然理科忘了一干二净,那索性学文科就是了。虽然七八年了,看到文字有些厌倦,但若真是放下,心中又哪会舍得? 打开电脑,登入久违的网站,张峰注册了一个d:浊世混子。 随手新建了一个ord文档,点燃一支烟好吧,没有烟张峰凝了凝神,零四年,起点上连vp制度都没有,这是一个的空白史,所有的大神都还处在朦胧期,他们的成名作离他们好远好远:番茄,土豆,三少这些是张峰比较熟悉的大神作家,再往前些,血红之类的远古大神,张峰记忆就无比模糊了。他最早接触网文是三少的斗罗大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能这般写。 在一零年之后,有一期天天向上节目介绍了顶尖作家的收入,从那时起网文作家瞬间爆发,一时无两。在这之前,这个行业还是较为平稳的。写了七八年的,张峰也有一小批忠实的读者,他的写作类型偏向于文青,玄幻之类的文章注定和他无缘。这也就是他为什么火不起来,每日只能温饱的最大原因。 即便重来一世,张峰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文路。早就说过了,梦想破碎的人,心是麻木的,纵然时过境迁,有天大的机遇摆在面前,他的选择依旧异于常人。思索了片刻,张峰开始建起了大纲,这本书是他曾经销售还算不错的一本,讲的是一个落魄大学生回到从前发迹的故事。这个故事和张峰当前生活无比的契合,故事平淡却有味道,和这个时间点的网文出入非常大。重生文学充斥在网文史中,无论哪个类别都有它的存在。 张峰是一个尊重历史的人,他总觉得曾经的他既然是颓废的,不堪的,未来的他应该依旧如此。唯一的差别或许是能够过得稍微令家里人放心些,大富大贵这不是平常人应有的状态。穷有穷的快乐,富有富的烦恼。七八年的贫苦生活让张峰变得安于现实,得过且过,这种生活状态他并不想打破。现在的他依靠前瞻性记忆完全能够登上一道顶峰,但那又如何呢?突然改变当前状态成为亿万富翁,住在洋房豪宅,花园别墅。那样的生活就真的美么? 轻易改变生活状态,这不是张峰想要的,那他想要什么呢? 说句实在的,张峰他自己也不知道。 梦,早就没了。 过一天算一天,做一个混人,过浑浊一世,浊世混子。这个d道出了此刻张峰所有的心境,他相信凭着文字他能够一如前世混到温饱。高中重头来过,念个文科,将来当个编辑,找一份安稳工作让爸妈放心。等到年龄到了点,爸妈催了,娶个媳妇儿,生个小孩。媳妇儿或许每天都会念叨他没本事,孩子将来也不一定能够成为人中龙凤。一天到晚依旧为了一日三餐而忙碌着,生活一成不变犹如一滩死水。 可怎样的生活不是生活呢? 至少这样的生活能够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安稳度日,岁月静好,不是依旧很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