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块钱》 第一章 男人的脚 卫铃是第一次到南京。虽然丹阳离南京不算太远,坐火车只要一个小时就到,可是这次真是她头一次来。 从火车站走出来,迎面便是扑天盖地的人海。马上要开学了,本便人流如织的地方因为各地大量学生的涌入,而变得更加拥挤。到处都能看到拖着重重行李箱的学生,以及陪伴在他们身边嘘寒问暖的父亲母亲,双亲甚至还包括爷爷奶奶兄弟姐妹外公外婆…… 卫铃刚出站台的时候,身边便挤过来了一个足有九口的全家大礼包。八个长辈热热乎乎的包围着一个圆脸蛋的女孩子。时时刻刻地提点,总担心她会在学校吃亏的种种关怀话语让卫铃的眼眶发涩。 她只有一个人了! 原本她的家庭便是残缺,可半年前却连她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都离她远去了。爸爸已经病了那么久,为了能多陪她一段时间吃药化疗,不知道受了多少罪。这一次,他终于可以从癌症的魔爪下解脱,她替他开心。 可是,从此后,这世界上,却只有她一个人了。 * 火车站外的出租车有很多,可现在却是中午十二点正值人流最高峰的时候,卫铃站在旁边招了半天手也没找到一辆车。炙热的阳光,烤得她的后背已经湿了,但下午三点就要到学校报到了。她没有耽误的时间! 好不容易,一辆出租车,从东边滑了过来。放下一名乘客。卫铃赶紧拖着行李箱跑了过去。可是她才跑到车前,就见一只雪白的手,已经搭在了车门边。 抬头,楞了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 孔芳她不是说要到帝都的吗? 她怔楞,可那只雪白手的主人却是如同没看到她一样,拉开车门,便坐了上去。 一骑飞尘。 * 因为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等到一辆车的缘故,等卫铃终于到达学校,拖着行李箱办完所有的手续,到达女生宿舍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508宿舍里已经有三个女孩了。她们来得都挺早,基本上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正聚在一起说话时,门被推开了。 一个梳着马尾巴,穿着一条牛仔长裙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拉着一个半新不旧的深蓝色皮箱。个子并不算高,可是纤瘦的身材上却是出乎意料的美丽。 “这里是508吗?大家好,我是卫铃。” 清灵灵的声音象是山谷里早风吹过的春铃,好听极了。三个女孩却在看到新舍友的模样后,全都楞了。最后还是由一个正在啃薯片的圆脸女孩子先说话了:“你的声音可真好听。不对不对,你长得可真漂亮。快进来快进来。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赵,叫赵媛媛。你也看见了,我的名字和我的脸蛋身材一样圆,所以以后你们就叫我圆圆好了。” 卫铃微笑:“我叫卫铃,保卫的卫,铃铛的铃。你们叫我铃铛就行。” 这时候另外两个女孩子也凑了过来。那个个子最高的女孩子是魏欣容,是四人当中年龄最大的。听说是因为小学晚上了一年。她个子虽然高,可是脸色黄黄的,身材也瘦得竹竿一样。听说是胃不好。至于另外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女孩子叫程诺。是个北方人! 四个女孩子都是相仿的年纪,又都是新来的,所以很快就熟悉起来了。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她们已经一起到食堂打饭了。 赵媛媛的家境似乎很好,四个人打的饭菜里属她的最多也最贵,其次是魏欣容。程诺和卫铃一样,晚饭只打了白粥和炒青菜。四个人才找了个位子坐下,就听到旁边桌上的一桌女生正在叽叽喳喳的讲八卦。 “你们听说了没?咱们学校今年进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生。就住在咱们二号楼。” “几层啊。” “九层。好象是909室吧。听说那女生好象挺有钱的。来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小包,什么都没带。可是一下午就已经收了十几个快递了。听说都是好东西。” “土豪啊。不过这种款欧公子最爱了。我敢打赌,不出三天的时候,欧公子肯定会到咱们二号楼来。” 欧公子? 赵媛媛纳闷:“谁是欧公子?” 魏欣容拧了一下眉头,她好象知道些什么,可最后却是程诺先开口了:“听说是医学系的一位师兄,二代,家里特有钱,人还长得超帅。就是……花心得很。咱们学区里只要是长得稍好些的女生,没有不被他纠缠过的。有好几回,听说还有女生为他打起来了。” “这么厉害啊!”赵媛媛直咂舌,扭头就对卫铃讲:“铃铛,你以后可躲他躲得远点。知道吗?” * 新学校的生活虽然忙碌繁杂,可是在开课后反而很快镇静下来了。508里的四个女生里三个都是爱学的。剩下一个赵媛媛虽然打混了些,但却是个最真诚可亲的性子。而且她家境虽然看上去很好,可是却一点富家女的坏毛病也没有。打游戏看电影的时候会戴耳机,打扫卫生的时候也从不躲懒,甚至有一次魏欣容来例假不舒服的时候,她还替她打水。 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 却是在开课后的第十天头上,哭着就跑回来了。 “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吗?”魏欣容和程诺今天下午都有课,卫铃正在背四级单词的时候,门就让推开了。然后赵媛媛趴到床上就哭。声音不大,可是以她那副性子,居然哭了? 卫铃赶紧关上门过去询问,以为她会哭很久的,却不想:她却是一转身就扑过来了,抱住卫铃嚷道:“你看我象缺钱的人吗?为什么社里丢了钱,她们就要往我头上赖?那个江茹茹不就是个拆二代吗?她家以前是杀猪的,谁不知道啊。换个地方就抖起来了。她就是气我中学的时候向老师举报她考试写小抄!” 没头没脑。卫铃只好赶紧让她把事情说清楚。结果,这死孩子竟然自己也说不清楚。最后扯了半天卫铃才弄了一个大概明白。原来竟是她们社,也就是钢琴社今天收的六百四十块钱会费,竟然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你们的会费不是应该由会长管的吗?”六点的时候,程诺和魏欣容也回来了。听说这事后,程诺推了一下眼镜问:“你们的会费收起来后放哪儿了?会长没有带走吗?” 赵媛媛嘟嘴扭头:“我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交了钱就走了。他们钱放哪儿了,我怎么知道?” “那她们为什么怀疑你?”程诺拧眉:“你什么时候交的钱?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钱的最后一个经手人是几点离开的?你问了吗?” 赵媛媛眨了眨哭红的眼睛,半天才讷讷道:“我没问……” 魏欣容翻了一个白眼,程诺却是一推眼镜就把卫铃拉起来了:“走,我和你一起去。你们社长是乐琴是不是?” “是。” “走。乐琴就九楼。我和你一起去找她。” 程诺拉着赵媛媛就走,魏欣容想想后跟了上去,可她都走到门口了,却发现卫铃没跟上来。楞了一下:“你不去?” 卫铃拧了拧眉头,还是跟了上去。 * 她们这个学区的宿舍楼一共有五幢,一三五是男生宿生,二四是女生宿舍。宿舍门十点就关了,外面进不来,却挡不住里面可以互相串门。更别提现在还只有八点了。到处都能看到女生们走来走去。 虽然九楼是二人间,住户少了些。可是她们一行人上来的时候,还是在楼道里碰到了好些人。程诺面色漆黑,赵媛媛又哭得眼睛通红,再加上魏欣容和卫铃两个跟班,这队人气势汹汹的上来,刚走了半条通道,就已经有一堆人从屋子里伸出头来看热闹了。 卫铃知道要上九楼时,就有些头疼。孔芳就在这层。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与她碰面。反正她们不同系,只要她错开些,就不会有问题。可现在…… 看看面前的909寝室门,卫铃的太阳穴就有些突突的跳。她有不详的预感! 果然,在程诺的三声敲门声后,有人开门了。 可是,开门的人却不是卫铃在赵媛媛手机里见过一面的那个大三的学姐乐琴,而是穿着一身红色丝质睡袍,神情却象北极冰山一样冰冷的……孔芳。 “你们找谁?” * 程诺上前一步:“我们找乐琴。” “她不在。”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程诺语气坚决,可得到的回复却是咣的一声,被关上的门板。 居然这么拽? 程诺上去又要敲门,却让魏欣容拉住了:“乐琴不在,你找她也没用。不如咱们在一楼等人更好。反正只要她回来,就一定会进楼门的,不是吗?” 程诺同意。四人坐着电梯下去,可是她们在一楼一直等到十点半,宿舍门都关掉了也没等到乐琴。 而等第二天早上,她们才起来便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钢琴社的社长昨天晚上自杀了!” 什么? 第二章 第一桩血案 孔芳的尸体是保洁阿姨发现的。大概七点左右的时候,保洁阿姨到旧楼那边打扫,便发现有一个家的门子没关。还以为是哪个同学忘了半门,却没成想,一进去,便看到屋顶上挂着一个已经死掉的女孩子。吓得保洁阿姨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赶紧报警的下场便是等卫铃她们寝室的人听到信息赶紧跑过来时,已经见楼外停了两辆警车。 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虽然学校的领导已经在驱赶围观的同学了,可是却架不住这些孩子在更远一些的地方伸头缩脑的看,并窃窃私语交谈着彼此的情报。 “我听说孔芳是吊死在吊扇卡子上的。你说那旧楼的房顶那么高,她是怎么把自己弄上去的?” “用梯子不就行了?” “你不认识她是不是?乐琴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她自己住的宿舍打扫都是家里的保姆来干的。她会去搬梯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 “十有八九不是自杀。她要想自杀,肯定不会用上吊这种方式。那死了以后多难看啊?她才不会呢?” “可要是……别人杀的话,那会是谁?” 一堆人叽叽喳喳,有人说可能是某个经济系的女生,有人说是医学院的那个系花,但不管是哪个女生,围绕的焦点却都是欧公子。 那个传说中和乐琴谈了半年恋爱,结果却最后甩了她的负心汉! 学生们都能打听出来的事,警察们办起事来自然更快。中午吃饭的时候,便已经听说那几个与欧公子有过恋情的女生全被警察约谈了,作为中心当事人的欧公子却因为在国外未归而逃过了一劫。而正当大家都在纷纷猜测,到底是哪个女生对乐琴下了狠手的时候,卫铃竟然也接到了系主任的电话,让她也到校办去一下? 卫铃莫名其妙,赶紧过去时,却在半路上碰到了和她一脸莫名其妙的魏欣容。而等二人进了校办室后,才发现,程诺和赵媛媛已经到了。 赵媛媛吓得脸色苍白,抓着程诺的胳膊不放。程诺却是相当镇静。等她们四个一到齐,不等桌子对面负责询问的警察开口,便道:“我们四个昨天晚上到寝室找乐琴,是因为我们的舍友赵媛媛居然被无故怀疑偷钢琴社的钱。钢琴社的钱是昨天下午丢的。可是赵媛媛昨天下午五点半交完钱后就直接去了食堂。我们找乐琴就是为了这件事。请她查清楚再无的放矢,不要冤枉好人。可是我们到909室的时候,乐琴却不在。我们在宿楼一楼等到十一点,见她一直没回来就回了寝室。一晚上都没有离开。这一点你们可以调学校的监控录像。而既然我们没有出寝室楼,乐琴又是死在外面的,那么她的死就与我们无关。警察先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今天负责询问的两个警察一个年长一些还算镇静,那个年轻些的警察却是让一长串的话直接说得张口结舌,扭头问学校负责接待他们的赵主任:“这位同学是你们学校法学系的?” 赵主任呵呵一笑:“没错。小程同学是我们法学系一年级的新生。思绪很严谨是不是?” 年轻警官脸色抽抽,倒是年长的警官笑眯眯的问:“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乐琴的死与你们有关。叫你们来只是想问一下,你们找她的理由而已。不过既然你们提到了钢琴社的钱,那么我倒是想问一下赵媛媛同学。据我所知,你们钢琴社只有八个人,昨天下午收的会费,一人八十块钱。你是第几个交的?” 赵媛媛想了想:“大概是第四五个吧?我交钱的时候,看到社长手里已经有三张一百块了。” “那你交完钱去了哪里?” “交完钱我就去食堂了。在食堂吃完饭就回了宿舍。” “有人作证吗?” 这个提问让赵媛媛又紧张了,赶紧去看程诺。程诺指了指头顶上的灯,赵媛媛秒懂,赶紧说:“我们食堂都有监控的。你们可以查时间。” 老警官之后又问了赵媛媛一下关于钢琴社的成员问题。这个内容她们三个就全不知道了。其实赵媛媛知道的也是一星半点,她才入社,对谁也不清楚,唯一了解的就是和她一起入社的江茹茹。赵媛媛很讨厌那个女人,但是:“她家是拆二代,家里有钱得很,绝对不会因为这几百块就杀人的。”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你,见过这些钱吗?”说着,那老警官便从桌子下面抽出了一只文件夹,放在了桌上。示意赵媛媛自己打开看。结果,赵媛媛一打开夹子,就吓得一声尖叫。 程诺拍的一下就把文件夹合住了,直接瞪向对面那个老警官:“赵媛媛的生日是今年十月,你这样是暴力执法,恐吓未成年人。我要投诉!” 那年轻警官这次有话说了:“同学,法律意义上只有满了十六周岁,就是刑事全责!”和十八岁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好不好? 可程诺却是眯眼,瞬间推了一下她的眼镜:“这位警官,你查人以前最好也看清楚被传人的真实年龄。赵媛媛是2000年生人,今年十月才满十六周岁!” 年轻警官一楞,连旁边的老警官都脸色怔了一下。刚想说话,却不想这个年纪轻轻却阴了他们一把的女孩,一把拿起了桌上的讲义夹。冷笑着打开夹面,看着里面那浸满鲜血的一堆钞票冷笑:“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就是血吗?老娘随便哪条卫生棉上面的血都比它多。媛媛,你把它当成你的姨妈巾不就行了?” 啊? 姨妈巾? 赵媛媛傻了,旁边的魏欣容却是站了起来,从程诺手里接过了讲义夹,看了看正色道:“警官同志,我没见过。” 说完,转手交给了卫铃。卫铃心中有些好笑,她倒不怕这些血,接过讲义夹便准备也来一句她不认识之类的给媛媛壮胆。却不想:就在她手指刚刚接触到讲义夹的时候,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机灵,一个凄厉的女人尖叫声便在脑海里响了起来:“救命!” 这个声音,她从来没有听过。 可是,她脑海里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却是突然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乐琴!这难道是乐琴的声音? “铃铛,你怎么了?你晕血吗?”魏欣容看她脸色不好,赶紧把讲义夹扔到一边。铃铛的脸色好吓人,一瞬间惨白得就象快昏倒一样。 程诺也赶紧走过来扶住卫铃,伸手摸她的头,竟然出冷汗了。倒是一边的赵媛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下子喷笑了出来,指着卫铃道:“还说我呢?原来你比我还厉害。我是害怕,你这是晕血吗?” 程诺瞪她,赵媛媛赶紧捂嘴。就听程诺冷冷地看她们学校的赵主任:“主任,卫铃这是晕血了。我们要带她去医务室。” 赵主任呵呵一笑,扭头看那个年长的警官:“她们能走了吧?” 年长警官点了点头。却不想,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却是让同伴扶着那个晕血女孩子的同时,不忘掏出了她的手机,刷刷两下就冲他们警官的胸前一拍。一扬手机:“你们的警官号我已经记下了,回去等我的投诉!” * “程诺,你好帅啊!”从校办楼里出来,赵媛媛神色兴奋地拉着程诺就不放。魏欣容也觉得刚才程诺实在是帅爆了,不过:“你才刚入学而已,哪里听来的这些?警匪片吗?” 程诺脸色却是一般,隔了半天才解释了一下:“我爸以前也是警察。” 什么? 赵媛媛和魏欣容都是一楞,程诺爸爸也是警察吗?可为什么她们刚才却觉得程诺好象很讨厌警察的样子? 三个人扶着卫铃去了医务室。说了刚才的情况,医生也说可能是晕血了。稍微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异样后,就让卫铃回去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为了怕打扰到卫铃休息,三个人回去后全都是小心翼翼的行事,争取不发出作何声音。甚至为了怕灯光打扰她睡觉,魏欣容还体贴的把主灯关掉了。因为她们三个全在下面行事,是故没有人发现卫铃在沾到枕头不久后,身体便开始不住的发抖。 “救命!”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起开!” “啊!不要!” “救我,救我,妈妈,救我……” 尖厉的女声求救声,一直反复在脑海中响动。开始还只是简单的声音,可后来黑乎乎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画面。一个白色长裙长发及腰的女孩子被一个黑色的影子紧紧地掐住了脖子。她拼命的挣扎,却毫无用处。那人的胳膊那么长,她根本抓不到那个人的脸。不断地挣扎挣扎,然后……慢慢地不动了! 人死了…… 然后,那个黑色的身影,将一条绳子串到了屋顶上,结了一个结,将已经死掉的女孩吊了上去。 屋子里,一片狼籍。 那个黑影却是一样一样的整理,把所有的东西都归回了原位。甚至包括抽屉里的那些钱。只是,在把那些钱重新夹回一个日记本里的时候,那人掏出了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堆……鲜艳的红血…… * 呼! 她醒了! * 卫铃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却发现衣服全让冷汗渗透了。四周看看,一片漆黑。她们三个全睡了。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这是怎么了? 做噩梦了? 怎么会做这种噩梦?她已经有好多年没看悬疑推理类的小说了。难道是以前的后遗症?可是,她居然会晕血?这也太奇怪了吧?她爸一直身体不好,除了学校,她连家都没有医院熟。怎么可能会晕血?难不成是突发性的? 卫铃想不通,可是身上粘乎乎的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小心翼翼地从上铺下来,拿了一身睡衣准备换上。可是,就在她刚脱了上衣的时候,就感觉身后呼的似乎吹进来了一股风。 猛然扭头,却发现……通往阳台的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而就在窗帘之下,她竟然隐约看到,在那里站着一双男人的……鞋…… 第三章 乐琴之死 本来卫铃在室友眼中,是个比较能干的女孩子。虽然大家住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是宿舍里的大事小情她都能干得有模有样。而一旦与能干扯上关系,那么它的相关词——坚强也就会被别人所接受。可是,一天昏倒两次的记录实在是太那什么了!尤其是在第二次昏倒居然直接摔在地板上,差点撞成脑震荡的下场就是:卫铃童鞋在室友面前直接变身娇花…… “你的胆子怎么比我还小?”今天魏欣容和程诺上午都有课,赵媛媛便负责留下来照顾娇花卫铃童鞋。削苹果本来是要喂卫铃的,可最后却是变成她的嘴里塞得满满的。连说话都说不清了,可她还是说个没完:“昨天应该是我最害怕吧?你们三个和乐琴根本没有直接关系。是我和她有关系耶。最值得怀疑的人可是我!那东西还是我第一个看的。要害怕也应该是我怕得最厉害啊!可我昨天晚上睡得甭提多好了。你怎么倒让吓成这样?” 她为什么让吓成那样? 卫铃也很纳闷!按说她在医院里呆了那么长时间,生死之事早看惯了。连亲爹死了,她都没有太大的感觉。可为毛居然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吓成这样? 一双男人的鞋?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果真是她癔症了?吓到了?还是她得了精神病? 大白天的在自己宿舍,旁边又有个话痨在陪她。卫铃终于感觉好些,可以满脑子散发性思维了。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昨天会那么反常? 明明不怕血的,居然会晕血? 明明不怕死人的,居然竟然做了一晚上噩梦,还把自己吓得再昏了一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不通。可这时,宿舍里的电话却响了。赵媛媛去接电话,却不想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是:“请问卫铃小姐在吗?我是她爷爷的律师。” * 爷爷对于卫铃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存在。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爷爷。原因据说是因为爷爷在很年轻的时候犯过错误,奶奶便带着爸爸走了。从此再也没有来往的人,却是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卫铃很纳闷,更兼之她现在还有些头晕脚轻,便让赵媛媛和她一起,到了宿舍楼下。 南大的五栋宿舍楼是u字型建筑,中间是一个挺大的花坛。一排小树林的那边便是学校的足球场。而那名自称是她爷爷律师的男人,其实在学校这么个地方非常显眼。因为他一身社会成功人士的西装革履装扮,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站在花坛边的一棵柳树下,神情冷漠。与校园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们走了过去,卫铃便直接说了:“我就是卫铃。请问,你是?” 那男人,递出了一张名片:“我姓丰,是卫延龄老先生的律师。您是卫铃小姐,对吗?卫苏盈先生的独女?” 卫铃点了点头,她还是不太懂:“我是。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丰律师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递了过去:“您的祖父,也就是卫延龄老先生在上个月去世了。临终前,他把名下的一处房产和所有存款以及现金,包括房产中的所有物品全部遗留给了您。本来,我应该在卫老先生过世后就马上办理这项手续的。可是因为一些公务的缘故,我昨天才回国。卫小姐如果现在有空的话,我可以马上就带你去看卫老先生留下来的房产。” * 天上突然掉馅儿饼的下场就是把卫铃的脑袋搅得更浆! 她不敢一个人去,因为她怕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可赵媛媛却是比她还眼前一抹黑。最后干脆建议她等程诺下了课,拉上程诺一起去。 丰律师倒没反对!他在花坛子底下很有耐心地等了四十分钟后,拉着三个女学生上了他的车。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赵媛媛一肚子话想问,却让程诺瞪着一个字不敢说。可等到丰律师带着她们到了卫爷爷留下来的那处房子后,这次别说赵媛媛了,连程诺都惊呆了。 “这,就是你爷爷留给你的房子?” 文件上只说是栖霞路254号房产。可包括卫铃在内,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所有的254号房产,竟然是一幢占有足有近千坪仿古式的院落。 最前面的五间房的铺面,足有两百多坪的天井院落后是一层五百坪,三层足有一千五百坪的三层小楼! “铃铛,你发了!你知道在这么个地界,这么一个院子值多少钱吗?” 赵媛媛要疯了。她知道卫铃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可如果这套房子真是卫铃的,那么这家伙以后绝对是个小富婆了!别的不说,光把房子租出去,她这辈子不用打工都够吃够穿了。 可她的话才出口,就听那边的丰律师说:“这套房子虽然是卫小姐的了。但是卫老先生在遗嘱中加了附属条件。那就是,卫小姐是这套房产的主人没错。她有这里的居住使用权,却没有买卖权。也就是说这套房子卫小姐想自己住可以,想租出去也行,可是,想把它卖掉却是不行的。不只房子不能卖,连卫先生在房子里指定的二十七件所有物也全部不能买卖。” 这个……稍微有些遗憾!可是光租出去的话,那也是一大笔的钱了啊! 赵媛媛兴奋得满院子转,程诺冷静一些,可是这么大一笔财产实在是太惊人了。尤其是在丰律师带着她们前屋后院转了一圈后,一直以淡定形象示人的程诺发现自己再也淡定不了了。这屋子的地段面积已经很惊人了。可更惊人的却是里面的陈设。家具全是上百年的老物件,一水的红木金丝,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几十万。更别提那些摆在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了。她不懂这些,但看上去就象是很有年头的古物。可这些东西竟然全不在不允许买卖的范畴里。 真正卫爷爷不让卫铃卖的东西是什么?她和赵媛媛根本没看到! 丰律师把卫铃单独叫到了一个家里。而等一个小时他们交接完毕后,卫铃出来时,几乎是连站也站不住了。坐在椅子里,只剩下发呆了。 最后没办法,还得程诺上。和赵媛媛左一个右一个架着她去了律师事务所,在检查了半天的文件条款后,卫铃签下了她的名字。 以为完结了! 却不想,丰律师在收好文件后,再递过来的却不只是一张银行卡和一长串的钥匙,还有一串铜钱串成……手链? 她们不解! 那位丰律师,却是直接把卫铃的手拉了开来,将那串手链套在了她的手腕上:“这是卫老先生一直戴在手上的东西。听说是你们卫家的家传之物。卫老先生,希望卫小姐在戴上它后,永远也不要摘下来。” * 诡异的又一天过后,卫铃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可这次,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对爷爷的印象只在于幼年时,母亲嘴中提过的老坏蛋三个字。原因也很简单,爷爷对奶奶不忠,外面养了野女人,甚至连儿子也不要。奶奶养爸爸非常辛苦,累出了一身的病,甚至连孙女都没看到就病逝了。妈妈很尊敬奶奶,虽然这并不影响她在和丈夫没有感情后,勇敢地冲向新生活的步伐。 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会变成她成为爷爷的继承人? 他和那个女人没有孩子吗?如果没有孩子的话,为什么爷爷当初会不要爸爸?而那个搅和进他们一家生活里的女人,又已经去了哪里? * 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好。天快亮的时候,卫铃才睡着。这一次,她没有再做噩梦。一觉睡到十一点才醒。洗漱干净后,那三个便回来了。四人一起去了食堂。 可这次,她们连食堂的门都没有进,便看到两个女警把一个趾高气昂的红头发女生带走了。 “那是谁啊?” 赵媛媛楞楞道:“她,她就是江茹茹。” 魏欣容拧了一下眉头:“怎么会扯到她身上了?难不成,是她杀了乐琴?” “不可能吧?”程诺比划了一个江茹茹的身高:“她还没有乐琴高呢?怎么可能把绳子串到那么高的卡子上去?” “那警察抓她干什么?”魏欣容指了一下警车:“要是普通的问话,没必要把她带到警局去吧。要是没证据的话,学校也不会不管啊。”象她们上次,不就是被带到校导室,还有学校的主任陪着吗?可这次江茹茹却是让带上警车了。可见性质和她们那时候已经不一样了。起码是让抓到某些证据了。 程诺也是这么想的,但她的猜测却是:“可能和那些钱有关!” 赵媛媛眼前一亮:“难不成钱是她偷的?她想陷害我?可是,不对啊!那些钱不是丢了吗?为什么会染上血还让警察发现了?”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第四章 夜半呼声 因为乐琴在南大算是一个知名人物,所以有关于她死讯的各种流言,总是能很快传播开来。而江茹茹被警察带走的事,不到半个小时便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508寝室的人从食堂回来的路上,就到处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可是,就在她们刚要进宿舍楼的时候,却听到一辆车鸣,扭头一看……竟然又是一辆警车。 一个有些脸熟的年轻警官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招手冲四人喊:“你们四个等一下!” “又是他?”魏欣容拧眉,回头看程诺:“你投诉了吗?” 程诺推了一下厚厚的眼镜:“急什么?警察局那么远,投诉还得自己打的。这次有人接咱们去,不是正好省下打的钱?” 好强大! 赵媛媛的眼睛里亮闪闪的全是崇拜。哪怕坐上警车也一丁点也不怕,甚至在到了栖霞分局后,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那个年轻警官:“你们的投诉簿在哪儿?” 年轻警官张口结舌,他还以为这四个丫头只是嘴皮子厉害,早把那事忘了呢?结果没成想……这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说不出话来,那个姓赵的小丫头却是蹦蹦跳跳的就找别人问去了。别的警察不明究里,自然指给了她。然后就看到贺授的小脸白了……木楞楞地盯着那四个女生,围在一起认认真真在投诉薄上,写了整整三页的内容。然后……那个戴眼镜的法学系女生,竟然还从她的随身小包里拿出了印泥…… 四个红手指按下,外带手机啪啪啪啪拍下四份…… 贺授已经彻底不会说话了!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南大的女生不管死的活的一个个都这么可怕? * 在真正见识到这四个妞的不好惹后,这次的审问过程里,贺授的询问语气那是相当客气。客气到旁边的同事真皱眉,可赵媛媛却是爽得快乐翻了。问什么,答什么?从那天下午被怀疑偷钱,到和江茹茹说了哪样的话,全部坦白。 但有件事,贺授不懂:“赵小姐你说你交钱的时候,是第四五个人的样子。那么就代表之后还有三四个人没交钱。之后,你就去了食堂。而从食堂回宿舍的路上,就碰到了江茹茹。她说钱丢了,指责是你偷了钱。那么,你就没有想过,在这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里,钢琴社发生了什么事?” 赵媛媛眨眨眼,为什么她有点听不明白这个警官的意思? 扭头看程诺。 程诺冷冷看着这个说话好象变得很客气的警官,冷道:“我们只是学生,媛媛还是不满十六周岁的未成年人。这位警官,你的审问游戏找别人玩去。如果你有证据,那么你就直接说证据。语言技巧什么的,就免了。我们听不懂!媛媛,从现在开始,你有权力保持沉默。如果这位警官提不出任何有效的证据,那么我们的义务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个女生果然是最不好对付的了! 贺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想起上回在那里面看到的东西,赵媛媛就是往程诺身后钻,而魏欣容其实心里也不舒服,但她还是拉住了卫铃的手,小声说:“铃铛,你别看啊。别再晕了!” 不想那个年青警官却是笑了:“放心,这不是上回的东西。是一份检验报告。上面清楚的记录了那些在现场发现的带血的钱上所采集到的指纹。我们已经核对过了,这些钱上面的指纹是八个人的。你们钢琴社八个人的指纹全在上面。但其中有趣的是:乐琴可能是因为清点过这些钱的关系,每张上面都能检验出她的指纹。而除了乐琴和赵媛媛同学之外的六个人的指纹,最多只出现在三张面额不同的钱币上。而这些钱币加起来的总和刚好是八十块。” 程诺听懂了:“你的意思是,媛媛的指纹出现的频率很高?有多高?” “你们可以自己看。” 贺授这次很大方。而检验报告上的有关于赵媛媛指纹的问题,竟然也超大方!居然每一张上面都有她的指纹? 程诺脸黑了,赵媛媛直接傻了:“不是我干的。我只碰了我的钱。一张一百钱,我交给乐琴就走了。程诺,你帮我,你帮我啊。我没偷钱!”她真急了,抓着程诺的胳膊就死劲摇。程诺却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魏欣容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她也傻了。而卫铃…… 她,她的感觉却是……说不上来的怪! 她对法律一窍不通,看不出这个检验报告有什么问题。可是就在刚才那个警官说那些钱币的时候,她的心里却好象突然听到了一连串的声音…… “赵媛媛没有摸过我。” “赵媛媛没有摸过我。” “赵媛媛没有摸过我。” …… 那声音很尖很细,象是很小很小的孩子被谁掐着脖子在叫唤。可是……她左看右看,这屋子里根本没有小孩子啊。可是,这声音……她却听得那么真切! 难不成……她幻听了? 想起之前那次脑海里出现的声音,还有之后做的那个梦……卫铃突然间身上感觉很不舒服。她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出现幻听的症状?还做噩梦?难不成是得了什么病?她是不是得找个医生看看了? 而在她一脸不适低头想事的时候,那边程诺却已经回过神来了:“你这是在怀疑媛媛偷了这些钱吗?那么我想问的是:你们是不是有检查过食堂的监控?我们学校食堂的监控是全程的,尤其是在出入口和洗漱池的地方,监控一直开着。媛媛什么时候进的食堂?什么时候出的食堂?上面的时间应该是一清二楚的。再综合她进入宿舍楼的时间。这两个地方与钢琴社之间的距离,还有当时的时间。除非赵媛媛在进入食堂后,又飞快地钻入食堂后厨,从那里的后门跑回钢琴社偷了钱,然后再飞也似的回来,打上饭吃了,洗了餐盘,然后再出食堂。否则时间绝对对不上。而如果她真这么做了?那么后厨的师傅们是不是也得提供证言?如果他们没有在后厨看到媛媛,那么这个悖论你们可有办法解释?更何况,就算是媛媛回去偷了钱,象刘翔一样跑回食堂吃了饭,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了宿舍,那么。她一晚上都和我们三个在一起。这些装在她身上的脏钱又是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警官先生,难不成,你是想说,我们家媛媛会钻墙术?还是分身术?” 程诺好样的! 赵媛媛决定从此后抱紧程诺的大腿,死也不放手! 魏欣容想了想,笑了,推了一把程诺:“或许警官先生还以为媛媛从五楼爬了下来,去杀了人。然后不小心把脏款漏在现场了呢。这不是x战警了。这是蜘蛛侠!” 两个警官让噎了好大一记,那个负责笔录的更年轻一些的警官几乎忍不住就想站起来说话,却让贺授按住了。也亏他按得快,因为,就在这两个牙尖嘴利的小女生之后,那个长得很漂亮却喜欢晕血的女孩子慢吞吞的开口了:“警官先生,我有一个提问。” “你说。” 卫铃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确定她应不应该说这个话,可是:“就算那些钱上面有我们家媛媛的指纹,那么,就一定能证明是她碰过那些钱的吗?” 贺授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卫铃紧张地看了一下程诺:“我不太懂法律上的事,不知道这个证据算不算有效。但是……我看过一些电影和电视剧。指纹,也是可以复制的,不是吗?” 复制指纹? 赵媛媛一下子想起来了:“对啊!那些盗匪电影里不是都演过吗?拿着什么橡胶胶水就可以复印别人的指纹。连瞳纹都能通过隐形眼镜来模仿,更别提一个手指头了。程诺,光凭这样的证据,不能确认媛媛有罪是不是?” 程诺嘴角轻弯:“没错!或许它可以成为一个证据,但不能用它来直接定罪。更何况在有好几处监控证据,还有我们三个的证词下,这样的证据是站不住脚的。” 噢耶! 赵媛媛高兴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了:“那咱们可以走了吧?” 程诺扬眉去看对面的警官。贺授无奈点头:“行!你们可以走了。不过,如果案件有了新进展的话,希望你们可以继续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 “行!麻烦您到学校接我们就行。打的钱,可是很贵的!” * 程女王霸气侧漏!领着三个小跟班就跑了。赵媛媛兴奋的左蹦右跳,一会儿抱着这个亲一下,一会儿又抱着那一个直撒娇。有这样的室友真是太幸福了有没有? 而她这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则被五楼一个站在窗前的男人,完完整整地看在了眼里。 “这个赵媛媛绝对不是偷钱的人。当然,她更不可能是杀死乐琴的凶手。” “可是,怎么解释那些钱上的指纹呢?”尚之荣也觉得那个赵媛媛不象是嫌犯,但证据却是扎扎实实摆在那里的。“每张钞票上都有她的指纹!可她却说她只碰了其中的一张。难不成,真象她的室友说的那样,有人盗取了她的指纹,故意陷害她?可这种事也只能在电影里出现吧?本案的相关人都是一些在校的女大学生,其中两个学医的,两个中文系的,两个外语系的,还有一个国贸的和财经的。这些孩子的身家背景我们都查过了。家境普遍都比较好,但家庭环境却是都相对单纯的。她们会从哪里弄来这种技巧?而且,就算是她们学会了这种技巧,据我们侧面打听到的结果,赵媛媛入学才十天,和钢琴社的人接触不过是三四天的样子。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们又不是专业人士怎么可能将她十个指头的指纹全部采积到?”这样的速度,放在专业警察身上,要想做到不被当事人怀疑发现的程序,也是相当有难度的。 对于这点,窗前的男子也承认,但越是这样,疑点就越大。更何况:“就算这个赵媛媛和丢钱有关,和乐琴的死有关,那么,江茹茹的死,又与她能扯上什么关系?” 第五章 又死了一个 从警察局里出来,已经是五点多将近六点的时间了。这个点,别说搭地铁了,就算打的回到学校,食堂里的好菜也剩不下什么了。所以四个人决定在外面吃。赵媛媛说她请客,请大家吃猪脚面线!可在网上查了一圈,这附近却是根本没有卖那玩意儿的地方,最后倒是查到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火锅店。四人都喜欢吃辣,一听吃火锅就全同意了。 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去的时候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她们还挑到了一个靠窗的小包厢。竹帘子一放下,这里面与外面就是两个世界了。正好可以用来说一些悄悄话。 程诺头一个开言:“媛媛,你仔细想一想,你碰到钢琴社的那些人后,有没有碰过她们递过来的水杯什么的?” 赵媛媛正拿着菜单划勾,听到这话就楞了。魏欣容却是扯了一下程诺:“呆会儿再问。先点了菜,等服务员上了菜以后,咱们再说不是更好?”要不然她们说半中间,服务员过来要菜单时听到了什么,就不太好了吧? 程诺点头,可赵媛媛这会儿却是一点点菜的心情也没有了。还是魏欣容把单子接了过去,刷刷刷刷勾了一大堆的东西。她们四个在一起吃的时候很多,谁喜欢吃什么都有数了。过了十分钟,东西就都送过来了。 而这次,当帘子放下来后,不等程诺先开腔,魏欣容就先拉住赵媛媛说了:“不只是你碰到钢琴社的人以后,就连入校后有没有摸过别人递给你的水杯子也要想想。不对,那个江茹茹以前和你是一个地方的吗?那你和她以前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是她偷了媛媛的指纹?” 如果是学校里的人,那么她们入学到事发的这日子也太短了。这得有多专业的人才能办成这种事?可若是江茹茹办的话,就有可能了。 可惜:“我和江茹茹上初中的时候是一个班的,可上高中就分开了。虽然是一个市里偶尔免不了也会见一面,但我和她属于死敌,见面谁也不理谁的。水杯子什么的……不可能有啦。” “那进校以后呢?” 赵媛媛仔细想了想:“没有吧?我在外面喝水都是自己的水。外人给的水哪敢喝?” 也是,现在学生们在外面哪有用杯子喝的?都是买的瓶装纯净水。而且外人给的水,不是信任的人,也没哪个傻子敢喝吧? 但既然没有碰到这些事,媛媛的指纹又是怎么会跑到那些钱上去的呢? * 因为有心事,所以满好味的火锅吃在嘴里也不是个滋味。本来这顿赵媛媛说是她请的,可是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卫铃便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去结帐了。 四个人吃了二百六十块钱,她从钱夹里拿了三百交给柜台小姐,很快柜台小姐就找了四十块钱出来。可就在卫铃的手刚碰到那些钱的时候,脑海里就突然又传来了一股声音:“傻子,竟然连门口立的牌子也看不见吗?八点以前结单的客人可以打九五折的!” 什么? 卫铃楞了一下,然后柜台小姐就看见这个女孩子没接钱,一口气就跑到了店门外面。在那里,楞楞的看了一会儿,脸色漆黑的走了进来。 柜台小姐见状不对,赶紧又拿了十三块钱补了进去,站起来笑道:“这位客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看错表了。我们店最近搞了活动,凡是八点以前结单的客人都有九五折的优惠。这是找您的钱!” 卫铃木木地伸手,接过了那些钱。可是,就在那些钱刚刚碰到她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居然又响起了声音:“这人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现在才想起来?” 一个和眼前柜台小姐一模一样的声音! 就在她的脑海。 内容,可能全是这位的心声。 可是,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可能能听到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如果她有这本事的话,为什么她听不到程诺的?欣容和媛媛的? 难不成,是这些钱的缘故? * 大家心里全有事,路上也没人有心情说话。而等出租车把她们放在校门口时,卫铃便抢着要付钱。结果让魏欣蓉挡住了:“我来吧。晚饭已经是你付的了。”说着,便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百钱递给了司机。 魏欣容给钱的时候,卫铃的呼吸便有些紧张了。她以为又要听见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司机师傅找钱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有都没有听见。 难不成,和钱没有关系? 可要是和钱也没关系的话……那就是她撞鬼了? 一路步行回到宿舍,四个人全很累,胡乱洗了洗就上床睡去了。别的人睡着了没有,卫铃不知道。可是她没有睡着。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今天发生的事。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事实在是太诡异了。为了求证,她甚至把自己钱包里的钱全拿了出来,一张一张的摸。可是……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吗? 难不成,真是她撞鬼了?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卫铃不自觉地描了一下阳台的位子。结果…… “啊!” 一声尖叫,震得同寝室的三个人全坐起来了。 “铃铛,你怎么了?”赵媛媛还没大醒过来。可程诺和魏欣蓉却是都发现了,铃铛脸色惨白地指着阳台的方向…… 而那里……阳台门竟然是……开着的? 魏欣蓉扭头看程诺:“我记得阳台门是你关的吧?” 程诺点头:“是我关的!我敢确定是我关的没错。” “可现在怎么会开了?”魏欣蓉一句话把赵媛媛彻底吓醒了。本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可现在,知道了。吓得缩在床上不敢动。 还是程诺胆子大,往枕头底下一摸,抄起一根什么棍子就是打过去了。暗漆漆的屋子里,三个人都能看到那棍子上吱吱的电火花! 程诺怎么会枕头底下藏一只电棍啊? 三人不明白。可是,程诺一电棍下去,却是什么也没打到。壮着胆子拉开窗帘。而这里魏欣蓉也把寝室的灯打开了。四个人一起凑到阳台看,结果……外面什么也没有。不只阳台上没有,连阳台正对的小花园,下面的走道都看不见。看一下表,现在都已经是一点多了,宿舍楼里各处早熄灯了。可是…… “铃铛,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卫铃张口结舌,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这情况太诡异了!“要不,我们报警吧?”就算是她刚才眼花看错了,可是,好好的阳台门自己开了也不对啊!为了安全起见,这阳台门可是只能从里面打开的。外面是打不开的! 魏欣蓉和赵媛媛全同意这点。可程诺……却是想了想后,又从抽屉里摸出来了一个毛绒绒的刷子,还有一盒黑粉。然后……就象美剧里演的那样,在阳台门上打着圈的刷起来了……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赵媛媛讷讷地问:“程诺,你怎么连这个也会啊?” “我爸教的。” 警察吗?三人没有再问,而是乖乖地在一边等。可惜的却是:程诺玩了一个小时的粉刷,最后的取样结果却是阳台门里里外外一个指头印子也没有…… “这不科学!”这次连赵媛媛都想到了:“这门我们天天碰,今天晚上回来,我还到阳台收衣服了呢。就算没外人的,咱们四个的肯定会有啊?为什么胶带上面会什么都没有?” “被人擦了?”魏欣容挑眉看程诺。 程诺摇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什么?”三人齐齐问。然后得到了程诺一个阴森的回复:“我们学校,有高人!” 学校里能有什么高人? 关于这个问题,四个人探讨了一晚上。可是她们四个刚入学这才半个月,对学校里的人知道得实在太少,整了一晚上也没个实际问题。结果,第二天上午四个人的课,全上得一塌糊涂。中午时候连饭也没吃就直接睡了。 卫铃四点有课,三点就得醒了。去卫生间擦了一把脸,随便梳了梳头发,就带上包小心翼翼地出门了。中午饭没吃,肚子好饿。好在宿舍区离东门不远,东门外面那是一溜的店铺。虽然这个点卖饭的可能都关了,但超市有东西啊! 买了两块蛋糕和一杯酸奶,准备一边走一边吃,等到外语楼的时候,差不多也就吃完了。可是在结帐的时候……她却是心里突然又一沉。这次找钱,不会有听到什么怪话吧?说实在的,她不想听见那些声音。所以想了想,把卡递了过去。反正超市里也能刷卡! 果然,没听到任何怪声音! 卫铃心情很舒爽。一路啃着蛋糕就回学校去了。 大白天里,学校里的路上到处都是人。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虽然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可是阳光还是非常的充足。要是平时,卫铃都会躲着这些太阳走。她皮肤很白,最怕晒的。可今天,她却是哪里有太阳,她就走哪里。惹来不少怪异的目光。可是,谁在乎?她觉得舒服就行。 然,就在再拐一个弯,就能到达外语楼的时候,草丛里却是突然传出来了一个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那声音,好象是乐琴! 第六章 三个人的病 卫铃都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速度冲到教室里的!有什么人在看着她,她完全不在意了。那时那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曾经在某电影看到的一个情节:学生多的地方阳气重!鬼是不敢到阳气重的地方的。 可是,阳气重归阳气重。可卫铃的心却是已经完全静不下来了。她根本不知道老师今天讲了什么!下课的时候,同学们都走了。她本不敢走的。可是当一抬头看见教室里已经不剩下几个人,然后……那么空旷的屋子要是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话……抱起书包就走了。 不敢走来的那条路,足绕了好大的一个圈才回到宿舍。可是,宿舍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桌子上有一张纸条。是魏欣蓉写的:“我们等不到你,就自己先去吃了。你记得吃饭啊!” 是吗? 卫铃松了一口气,把书包放在了桌子上。可随即,却马上扭头去看阳台门。结果……拍拍胸口,阳台门上今天居然加了一把u型锁。锁棍足有两根手指那么粗!这下放心了,不过卫铃也没有再出去的打算了。给媛媛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们回来的时候给她捎一碗馄饨就行。 媛媛答应得很爽快,回来的时候也果然给她带馄饨了。不过除了馄饨外,还带了一碟春卷和一盘炒三丝。 “光吃一碗馄饨哪够啊!咱们这几天饱受创伤,必须各方面都补充好营养才能对敌作战是不是?”赵媛媛斗智昂扬,并且在卫铃吃饭的时候,开始公布她们三个商量了一个多小时的作战计划:“从今天晚上起,咱们不要再各睡各的了。两个人一起睡。反正咱们四个都不胖,一个床足放得下的。程诺枕头底下有电棍,她说她还有一个电击器可以放在你和欣蓉枕头底下。阳台门你看到了吧?已经加锁了。而且我们在外面的地上已经洒了一层灰了。要是真有人还敢来,一定能留下痕迹。” 听上去好象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是,这些方法也太原始了吧?干什么不装一个摄像头呢?”有电子眼不是更方便? “你会装?”程诺的一句反问,彻底问哑了卫铃。她们宿舍的四个人。卫铃是外语系的,程诺是法学系的。魏欣蓉学的是医;至于媛媛学的是中文! 全文! 就没有一个懂这个的!而要是从外面请人的话,且不说外人能不能进女生宿舍来,就算进来了。让人知道传出去的话,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程诺也知道这样的法子可能不是很管用,但以现在她们四个的情况来看,也只能这样了!而且她已经打好主意了:“要是这样还不行,我们就报警吧!” 这天晚上,四个人分了两个床睡,而且为了安全,都在下铺。九点的时候就关灯了。可到底是几点睡的,却没人知道。 卫铃和魏欣蓉睡的一个床,魏欣蓉很man的睡在外面,卫铃睡在里面。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没睡着。可快十一点的时候,魏欣蓉的呼吸匀称起来了。卫铃摸了摸枕头下的电击器,闭眼也睡了。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今天白天只补了三个小时的觉。说实话,她也困。可是,就在她睡得正沉的时候,却是突然间就觉得后脖子一凉,象是一阵小风什么的吹了进来…… 卫铃一下子就醒了。可这次,她却是动了也不敢动了。因为,她真的感觉到了。有风吹进来了!有风吹进来了! 小小的去掐身边的魏欣蓉。魏欣蓉因为身体不好,睡觉很轻的。铃铛一掐她,她就醒了。而她才一醒,就感觉到了。有风进来了! 扭头一看阳台门…… “啊!” 任何时候有关于鬼故事的传说,都是校园里最流行的话题。女二楼508室闹鬼,结果把一个女生吓得心脏病发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校园。 卫铃回宿舍给欣蓉拿换洗衣服的时候,就看到好多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在电梯里,甚至有同楼层的女同学问:“听说你们见鬼了?是男鬼还是女鬼啊?会不会是乐琴啊?” 她们在好奇吗?卫铃心里突然之间很不舒服。她本不想理这些人的,可这会子却是抬头看那个女生,冷冷道:“让你失望了。那是一个男人的鞋!” 男人的鞋! 没错! 那确实是一双男人的鞋。而且还是……很古式的布鞋!有点象电视剧里和尚道士穿的那种鞋。黑色的布面,白色的鞋底。不算很大的脚。但到底四一还是四二她不敢确定。但那确实是一双男鞋! 而且,鞋子是鼓的,饱满的。那里面绝对有人! 可那到底是谁呢? 外面传魏欣蓉是让鬼吓得心脏病发了,其实远没有那么严重。就是当时吓昏过去了。而当时她们三个也让吓得不轻,什么也忘了,赶紧送她去医院。到了那里没一会儿魏欣蓉就醒了。至于她的心脏病……倒是没有复发,可让吓得厉害却也是真的。 三天后,魏欣蓉终于能出院了。而等回到宿舍后,她们也终于必须对这个事做一个处理了。 “还是报警吧!”卫铃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这没心脏病的都要得心脏病了。赵媛媛和魏欣蓉也全害怕了。可是,程诺却是摇头:“我们没办法报警。报什么内容?宿舍的阳台门开了,然后有人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男人的脚吗?你觉得会有警察接受这种报警的吗?” 是好象有些那个。 可是:“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 程诺想了想:“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不懂。我睁着眼睛在这里坐一晚上,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来。” 要是这样的话,可能是不会有人来了。但是:“我们不能每天晚上都轮排一个人不睡觉啊。” 这确实也是个难题。程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而卫铃,想了想:“要不,咱们先到我家去住两天?” 三人眨眼睛,魏欣蓉不解:“去你家干什么?” 卫铃咽了咽口水,左右看了一下后,压低了声音:“我是这么想的。这个……这个男人要是个鬼的话……咱们刚搬过来的,不可能会惹到他的是不是?要是咱们搬出去就碰不到这种情况了,那就说明是这间房子有问题。很有可能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惹了什么不干净也不一定。可要是反过来的话……” “那就说明外面的根本不是什么鬼,而是一个人!”程诺明白了:“咱们刚来,不可能惹到什么鬼怪。而咱们换了地方还能找到咱们的话,就肯定是人了。到时候报警就有说的了。” ok! 四个人说干就干,趁着现在天还早,一人收拾了一个背包就走了。 * 上次来卫铃家的时候,魏欣蓉没赶上。但她从室友嘴里已经听说了,卫铃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儿饼砸成了一个小富婆。但想象归想象,许多事毕竟还是眼见为实。当她真正看到砸卫铃的那个馅儿饼后,才发现:“这哪里是个馅儿饼,明明是块金砖嘛!铃铛,你这爷爷也太有钱了!” 卫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而是带着她们上了二楼。“这里好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土。今天已经不早了,咱们就先把卧室打扫出来吧。明天……过了今天晚上再说,你们说呢?” 三人均无异议。而且主卧室虽然只有一张床,但那床宽的四个人横着睡绝对没问题。这么大一幢屋子,要是全打扫肯定会累死一个的,但只打扫一间卧室就好多了。不到十点的时候,卧室其实上就看上去挺干净了。而她们也真的累得不行了,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才发现:天,竟然已经亮了! “铃铛,你昨天晚上醒了吗?”魏欣蓉不敢置信。 卫铃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可是扎扎实实的:“我昨天睡得很好。媛媛,程诺,你们两个呢?”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四个女生当场欢喜的抱在一起在床上跳了半天,这下子安心了,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可是高兴完了,却有一个问题浮上来了。 “这么说的话,咱们那个屋子里闹鬼?”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这一切? 这实在是个玄妙又高深的话题!一个闹鬼的屋子,无论如何是不想回去住了。可是:“咱们一天不回去睡能行,要是一直不回去的话……”学校那边就不好交待了吧? 更何况:“铃铛这房子虽然好,可是离学校也太晚了。打的都要半个多小时呢。咱们也不能天天打的啊。” 所以说这个闹鬼的问题还是必须得解决的!不然这日子也太不方便了。但是,有人闹事可以送警察局!有鬼闹事该找谁? 四个人面面相觑,全部不懂下面该怎么办了。后来赵媛媛提议说:“咱们找个大仙来看看?” “可是这年头去哪里找大仙?小心被骗了才是真的。更何况要是真的大仙的话,咱们请得起吗?”魏欣蓉觉得这招行不通,她觉得:“申请换个寝室如何?” 这法子倒是可行!可是:“咱们学校还有空寝室吗?二号楼这边没有了吧?要是还有,那得去四号楼了。” 四号楼那个地方在学校的西面,是原来的老宿舍楼。虽然也是四人一间,可是和二号楼这边是根本没法比的。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家具什么的也很不好。虽然学校去年粉刷了一次,可是旧格局就是旧格局,各方面都不舒服。 “那,咱们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怎么样?” 也是一个法子。她们四个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实在是有点多。大家相处得都很好,一起租房子住也行。可是,经济上……就有点问题了。学校附近的房子是有出租的,可那价钱实在是有些贵。太小的话,四个人也住不开啊! 左右为难,最后四个人干脆想了一个办法,能不能买尊佛啊菩萨啊关公啊什么的回去试试?先试试,不行的话再想办法。虽然大家在心底都觉得这个法子好象有些不靠谱,但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可是去哪儿买这些东西呢? 卫铃突然想到了:“这屋子里就有一个。是尊小佛,只有巴掌大。不过看上去好象有些年头了。说不准管用。而且个头不大的话,别人看见或者查卫生来了也不怕的。” 是个办法! 可行! 四个人带上东西锁好门就回宿舍去了。没人注意到,就在她们离开这里后,254室小院东边的巷子里,转出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黑色运动衫,半长的斜流海几乎遮住了他的整个左眼。可即使如此,也难以掩藏住这个男子英俊无比的面容,以及那隐藏在长长羽睫下,有如刀锋一般的眼神。 第七章 一根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那尊小佛起了用,回宿舍的第一个晚上竟然平安的度过了。第二天也是,第三天也是。第四天头上,她们甚至不再往阳台上加锁了,但一晚上仍然什么也没发生。 赵媛媛欣喜地抱着那尊小佛亲了半天:“它真是太管用了。我决定了,买一件更好的底座来供奉它!”她本来便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在事情平安解决后就再也不肯去想这么倒霉的事了。可其它三个人却觉得这事好象哪里有些不对!但到底让她们说出哪里不对,好象也说不出来。只能把这份怀疑藏在心底。 日子好象变得正常!虽然乐琴的死仍然没有查出真相,但一个几万学生的校园里最不缺乏的就是新鲜话题。一个女生自杀的案件,又没有出色的后续报导,很快会被人遗忘了。大家都有更新鲜的目标去追寻,除了某些固定的人会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已经有越来越少的人再去关心那件事了。 直到某天早上,天才蒙蒙亮,赵媛媛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初中的一个同学。纳罕:“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虽然毕业之间,她们还有联系,可是这也不至于这么一大早就打电话吧?这是有什么事吗? 赵媛媛接电话的时候还是迷迷乎乎的,意识也不是很清楚。其余三人,听是听见她在通电话了,可是早上五点半的周公实在是太俊帅了,根本离不开。大家闭上眼睛继续睡回笼觉,却不想赵媛媛‘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大声地问:“谁死了?你说谁死了?” “江茹茹啊!她的骨灰昨天晚上让她爹妈带回来了,今天她家门上就贴上白纸了。媛媛,你不是和她在一个学校的吗?她这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同学不明白,可赵媛媛更不明白。但这会子她已经不想和老同学再说什么了,直接挂机,然后跑过去就是摇对面下铺的程诺:“程诺,醒一醒,江茹茹死了。” 什么? 这下不只程诺醒了,魏欣蓉和卫铃也全醒了。 “那个江茹茹不是让警察带走了吗?怎么会死了?” “我不知道啊。我有一初中同学和她家是对门。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这个。说是昨天晚上江茹茹的父母把她的骨灰带回来了。家里门上都贴白纸了,肯定是真的了。” “可是,学校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那也不可能是假的啊。哪有父母会咒自己孩子的?她们家还是独生女!” 是不可能!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人悄悄去打听,可打听到的消息却是江茹茹退学了。至于死没死,在哪儿死的事,那谁知道?无头无影的事,大家心里虽然沉甸甸的,但到底不关已事便也渐自丢开了。只有卫铃,心里不太舒服。于是,在一天下课后,她走到了上次听到救命声音的地方。 那地方是一个楼的拐角。和校园里很多楼拐一样,最外面是修剪得平平整整的一米高灌木,里面是绒绒密密的草坪。有些楼前的草坪里还会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不珍贵,但说实在也是好看的。以往卫铃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样的细节。可现在…… 她每往前走一步,就感觉自己的心率往上蹦了一个级别。她时记得准备着,再次听到那种声音。可……奇怪的是:她走是走过去了。可是压根,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奶奶的?难不成她真的幻听了?得了什么精神病? 可,要是不是她有问题的话? 那是哪里有问题? 江茹茹的死讯到底没在校园里传开,可是过了没两天,却是有一个女人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校园。这个死掉的女人…… “就是当初发现乐琴尸体的那个清洁阿姨!听说她是死在厕所里的。” “厕所?”赵媛媛恶心得一摊手:“怎么会死在那种地方?” “不知道。她下面流了好多血,听说好象是她得了什么妇科病,突然血崩什么的。”都是未婚的女孩子。妇科病神马的这个问题离她们实在是太遥远了! 不过,又一个和乐琴案件有关的人死了! 虽然看上去好象没有什么联系,也属于正常死亡的范畴。但卫铃却从程诺,魏欣蓉的眼睛里同时看到了怀疑。她们也不信吗?可是,这事她们又能做什么? 而就在她们极力压下心中的好奇和愤怒,准备继续自己生活的第三天早上,才五点钟,便有刺耳的警迪声打破了整个校园的安静。宿舍楼里的灯陆陆续续的全亮了。大家都跑到阳台上看究竟。结果,就看到东边有火苗在闪烁。不是很大很大的那种,可是距离这么远都能看到的话,想必也小不到哪里去了。可如果单纯是火灾的话,消防车来了就行了,为什么还有好几辆警车也来了? “不会是又死人了吧?”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老死人?” 隔壁阳台上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赵媛媛算是够没心没肺了,却也感觉到哪里不对了。至于程诺,则是给魏欣蓉和卫铃各使了一个眼色后,拉着赵媛媛进屋了。 “要是这次死的人,又是和乐琴有关的,怎么办?” 程诺单刀直入,吓得赵媛媛把刚起来的水杯直接扔到了地上。瞪大眼睛看着三人。可这三个好象都不是很意外的样子。魏欣蓉托着下巴想:“学校不可能不知道江茹茹死了,但学校却根本没往外发布这个信息。只说是她退学了。一看这态度就是想息事宁人了。” “而且,警察也一直没有再找咱们。可见他们必然是找到了什么更重要的线索,才会把咱们放弃掉!”否则以那种明显的证据,虽然不可能直接定媛媛的罪,也不会这样放纵她们几个象没事人一样啊。那么这样一来的话,问题就出来了:“警察到底发现了什么?” 因为又是着火又是警车的,所以今天早上大家到食堂的时间都挺早的。睡不着了嘛,不如早点到食堂吃点好的。而食堂这种地方,又最是八卦流通的所在。508的人还在排队的时候就已经听了好几个关于火灾的版本了。什么线路老化啊,有人没关灯啊之类的,总比还是比较安全的话题。可是等她们刚端着餐盘找到一个位子坐下后,就听到邻桌的女生讲:“论坛上有消息了。真的死人了。是原来钢琴社的赵欣!她被烧死在钢琴社的屋子里了。” 什么? 一下子食堂里的人全惊了,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来到学校论坛上去看。可是手脚快的人打开了,手脚快的人还没等打开就发现那个帖子已经不见了。赵媛媛是小土豪,用的是苹果六,速度超快的。她们这桌上只有她来得及打开那个帖子了。 其实帖子里的内容也很简单。一副搭驾上面抬着一个人,盖着白布看不到模样了,可是右胳膊却是从白布下面掉了出来。衣服不见了,皮肤烧得黑不溜秋了。只有一只造型很特别的手镯挂了上面,成为了验证主人身份的证据。 钢琴社的赵欣? “你对她有印象吗?” 赵媛媛想了想:“不太熟。只知道她和乐琴一样,是大三的学姐。好象是学医的。长得挺漂亮的。不过我没和她说过话。” “那你那天交钱的时候,看到她了吗?” 赵媛媛想了想:“看到了。她也在屋子里。不过好象是靠着窗户在玩手机。” “那你走的时候,她还在吗?” “在啊!” 那么……魏欣蓉压根了声音道:“你是怀疑她是偷钱或者杀乐琴的凶手?” 程诺抿紧了嘴:“我不知道。但从时间上来看,她是有可能偷钱的。至于是不是杀乐琴的凶手,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点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 “乐琴,江茹茹,还有这个赵欣,她们三个都是在媛媛交完钱还留在社里的人,是不是?” 其余三人一楞。是啊! “可现在,她们全死了!” 发现这个疑点的人很快变了很多。而等到中午的时候,便有人找出了另外一个人。天文系的杨珊。大二!她那天也是在赵媛媛交了钱以后还呆在社里的。不过她没呆在钱丢了的时候就走了。而程诺在想了一上午后,终于决定在论坛上爆料,说是那个退学的江茹茹,已经死了。骨灰都让父母领回老家去了! 这下子学校的论坛彻底炸了!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猜测。校方没办法只好把论坛关了,可是在这个网络多源化的年代,qq,微信还有各种各样的聊天方式,让这种的消息根本压也压不住。而且因为学校把论坛关了,并且不正面回应江茹茹的死因后,让这种猜测更加深入和多元。 “程诺,你这是想干什么啊?”别的人可能不知道江茹茹的事是谁发到论坛上去的。但是508的人都知道。赵媛媛开始并不反对,但当学校的这种讨论变得越来越激烈后,她有点害怕了。 可程诺的回答却是:“因为我想让你活着。” “啊?” “你想啊。学校里死了多少人了?三个女生,都是钢琴社的。还有一个阿姨是第一发现人。一个还能说是巧合,两个三个现在都四个了。那么,谁敢保证接下来没有第五个。而媛媛,你又凭什么确定,第五个人不会是你?” 第八章 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 这世上没人愿意死! 更别提象赵媛媛这样的女生了。死亡这件事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可今天,却被她信任的人如此直白的挑在了面前。 她会成为第五个受害者吗? 乐琴是第一个,江茹茹是第二个,赵欣是第三个。如果第四个人是杨珊,她也死了的话,那么……她肯定会是第五个目标?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那,你就听我的话!” 赵媛媛自然忙不迭的点头。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程诺要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天文系的杨珊,然后和她一起去警察局找上次办案的警官。 “你不陪我去吗?”赵媛媛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更何况还是和不熟的人,可能马上会死的人一起去警察局,她不愿意。 程诺这次,脸却是拉得老长:“你不去也可以。” 赵媛媛眼前一亮:“真的可以?” “对啊!坐着等死就行了。” 直接完败。赵媛媛灰头土脸地去找杨珊去了。可没成想的是:她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我不去!” “为什么?乐琴死了,江茹茹也死了,连赵欣也死了。这个节奏分明就是倒数的节奏啊。咱们要是再不想办法的话,下一个就是你,你完了就是我。我可不想死!” 赵媛媛气得直叫,声音分贝一下子就高起来了。她找杨珊是在宿舍里,原本两个女孩子在门口说话没人管的。可是这么一叫起来的话,就有人看了。更别提在这样的内容之下,连各个宿舍里的人都跑了来看了。 杨珊气得瞪她:“你在这儿说什么疯话?赶紧走你的。警匪片看多了,自己玩去。少来找我!”回去咣的一下就把房门关上了。赵媛媛瞪着房门:“你,你这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死也是你先死啊。我这是一片好心,你冲我发什么火?杨珊,你给我出来。” * 可这次,不管她再怎么叫,杨珊都不出来了。赵媛媛气呼呼的冲回五楼,把刚才发生的事和程诺全说了。然后,就看到程诺抬头和魏欣蓉,卫铃交换了一个眼色…… 眨眨眼,好象有些明白了:“你们故意的?程诺,你不是真要让我去和杨珊找警察的是不是?” 程诺浅浅一笑,眸光却是冷冽,看着魏欣蓉和卫铃:“这个杨珊肯定有问题。你们说呢?” 魏欣蓉同意:“如果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话,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不可能不着急。一个人去警局可能不大敢,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邀请她一起去的话。多半就去了。可这个杨珊却就是不乐意去,还说媛媛胡谄。她就不害怕吗?还是,她根本知道她自己不会死?亦或者,她在意着什么别的事,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深入。” 三种情况都有可能。却可惜的是:她们无法探纠此事。好在的是:“今天已经是二十八号了,再过三天就是十一长假。这三天里,咱们四个一定要同进同出。尤其是媛媛你,下了课千万不要一个人走。等我们去你教室接你。熬过这三天,咱们就去警局。” “为什么不明天就去呢?我们可以请假的啊。”想起有哪个杀人杀上瘾的就在这学校里,还瞄上了她。赵媛媛觉得周围哪儿哪儿都不安全。可是,程诺就是打定主意了。魏欣蓉和铃铛也听她的。她就是再不愿意,现在能倚靠的也只有她们了。 不敢一个人睡,就去找程诺挤着睡。 白天上课也一点精神头没有。连最爱吃的零食点心这两天也不动了。就这样胆战心惊的一直熬了整整三天后,十一长假终于到了。 杨珊在放假的前一天就请了假了,直接买了飞机票回武汉去了。 “她这还是害怕吧?” 赵媛媛心里很不爽,因为如果杨珊走了的话,那么她就会成为那个变态的下一个目标了。所以,向来爱睡懒觉的她,十一长假的第一个早上,五点半就起床了。不但自己起了,还把宿舍里另外三个全叫起来了。催着她们洗漱吃饭,然后拽着她们上了出租,一路就冲到警察局了。 * “你们找我?” 贺授很意外,这四个丫头不是对他很有意见吗?怎么今天找他来了? 赵媛媛紧张地去看程诺,结果程诺却是一言不发。倒是魏欣蓉戳了一下她,赵媛媛没奈何只好自己说了:“警察叔叔,我们学校已经死了四个人了。乐琴是第一个,江茹茹是第二个,赵欣是第三个。这分明就是倒数的节奏嘛。按照交钱的倒序来数的。下一个就是杨珊,再下一个就是我了。我本来前几天就想找杨珊一起来的,可是她说我胡谄,什么警匪片看多了,根本不和我来。昨天,她就坐飞机直接回武汉去了。我没办法了。我害怕!我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是不是?你们有义务要保护我!” 贺授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地问:“这是你想出来的?” 赵媛媛直接去看程诺,把嘴一嘟不说话了。贺授失笑,他就知道会是这个女孩。不过:“你们担心的有些没有必要了。那个案子基本上已经结了。” 程诺皱眉,抱胸冷冷地看着对面的这位贺警官:“怎么结的?” “这,就不方便和你们说了。毕竟这里面牵扯了一些学生的隐私。你不是学法律的嘛,应该知道,涉及这种案件,我们都是要保密的。” “那,你们把这案件的情况和杨珊也说了?” 程诺眼光直直地盯在贺授的身上,虽然隔着厚厚的眼镜片,但贺授却仍然能感觉到从这个女孩子身上传来的紧迫盯视感。他没直接说话。可似乎他的这种反应全部都在这个女孩的预期中:“你不要和我说什么案子结了,涉及学生要保密。乐琴大三,二十二岁;江茹茹年纪最小,却也早就满十八周了。赵欣也已经二十。她们都不是未成年人了,警察局在这种案件上的保密条款没有那么高。当然,我们是案件外人,你不对我们说也有道理。可是贺警官,你别忘了。这中间还夹着一个学校。如果这个案子真的结了,为什么我们学校的领导不出来表示?尤其是在前段时间,我故意暴出江茹茹已死,引得满校沸腾的情况下,校方一句话没说。赵欣死在了火海里,校园里什么样的传闻没有?可校方仍然一句解释没有?结什么案?当我们是笨蛋吗?” 贺授笑了,这个女孩子真的很聪明! 可惜了:“你应该去考警校的。以你的资质,将来肯定能当个好警察的。” 程诺白了他一眼,不接这茬,而是直接一巴掌拍在赵媛媛的肩膀上:“我不管你们警方在搞什么东西?别人的死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可是我舍友不能出事。我们三个全是女生,也保不了她太长时间。如果真遇上一个变态,说不定连我们都得折进去。所以,今天来,我就要一句实话,一个保证。” “说。” “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 这个女孩子还真是一针见血啊!贺授深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我能说的只能说到这里了。不过看你们这副样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了,那么我去请我们队长来和你说。行吗?” 他们队长? 魏欣蓉有兴趣,在那个贺警官走了以后就一直往门口扫。程诺却似乎不在乎,托着下巴想事。赵媛媛左看看右看看,好象就铃铛还正常了。挤到了她身边坐着。哪怕不说话,这会子抱着铃铛,她也觉得会舒服一些。 五分钟后,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足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被阳光晒得深褐色的皮肤上,浓眉之下一双电眼,凌厉非常。进来就关上了门,然后,坐到了刚才贺警官坐的位子上。 “你们好,我是栖霞分局刑警队的队长贺孚。你们的事刚才小贺和我说了。你们想知道案件的进展情况?还是要我们保护你们同学的安全?” 选择题? 魏欣蓉看程诺,程诺抬眼:“当然是后者。我们不是警察,不用管那么多。只要我们的朋友不出事,别人的秘密我们也不想打听。” “那好。那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案子没有结,并且越来越复杂。所以我们警方在你们学校里安插了很多人。你们的周遭就有。事实上,与乐琴案件相关的几个学生周围都有专人保护。当然,也不乏监视。所以,程诺同学你想派赵媛媛去找杨珊的事,我们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非常感谢你的计策,让我们发现了杨珊的疑点。虽然她回了武汉,但我们有派人跟着她。对于你的计策与用心,我们警方表示感谢。但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个人建议,你们还是当一组纯粹的学生比较好。不要牵扯进来太多,一切有我们警方。” 这人不愧是队长!说话的水平比那个小警官不知道高了多少。魏欣蓉满意了,赵媛媛一听说有警官在学校暗中保护她,也放心了。可是,程诺没开口。但她也没直接说什么,而是扫了一下同伴。魏欣蓉和赵媛媛的反应,她料到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铃铛。 她的眉毛居然一直紧紧地皱着。闭着眼睛,两只手捏成拳头了……“铃铛,你怎么了?” * 怎么了? 卫铃也很想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刚才和那个小贺警官说话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反应。可是当这个大贺队长进来后,那个声音就又出现了…… 比上次的声音还弱,还嫩。都类似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宝宝的状态了。一直反复地说着:“救救我,我不想死。”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她怎么都把那声音赶不走! “铃铛,铃铛?” 身体被摇晃。睁眼,看一屋子的人全在看她。不明,就听赵媛媛小声问:“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卫铃扯了一人嘴角,抬头去看程诺。程诺瞟了一眼那边的大队长:“你对贺队长的表示有什么意见?” 暗中保护吗? 卫铃好笑,抬头看天花板:“警匪片里,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是要再死人的。基本上得死到只剩下最后一个幸存者时,才能破案。媛媛,你排第五。” 啊? 赵媛媛刚才放下的心,再次被拎了起来。她巴着程诺的胳膊就是不放手。 而话说到现在,贺孚也终于可以肯定了:“程诺同学,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第九章 洋娃娃 “我们要求参与进这个案子里!” 既然这人直接问出来了,程诺也就不废话了:“你们安插在学校里的人,只能暗中保护。可我们不同,我们就是学校里的学生。还是一部分的当事人。就象这次试探杨珊的事,我们就能做得自然顺畅,可你们警方的人就办不到这点。在这样的基础上,让我们参与进这个案子里来,对你们是有好处。” 这点,贺孚倒是不反对!可是:“这样有危险。你们还是学生。我们不能让你们去冒这样的险。” “那现在,我们就不是在冒险了吗?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破的案子,一个或几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杀人犯。我们现在过的日子才叫提心吊胆。因为我们甚至连要防范谁都不知道。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真正把这个案子破了,我们才能恢复到正常的生活里。” 程诺很坚决,因为她觉得这是要解决眼前难局最快捷也最有效的方法了。然:“你这样的想法是好的,但却是理论上的好。实际操作起来的话,你就能确定你的那些小试探真的能起到效果?会不会因为你们的加入引得对方反弹更大,杀意更强?本来只做三分的事,结果做到了十分?同学,你的动机是好的,方法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匹夫之勇不是勇。就算你愿意冒险,你的朋友也都愿意?而且,如果一旦她们当中的哪个出了事,你是不是又能接受这样的后果?” 程诺哑住,她能说自己愿意。可是却不能保证别人也愿意。 所以:“还是回去做你们的好学生去吧。这种事有我们警方处理。如果你们真的想帮一些忙的话……”贺孚想了想,正色道:“不如你们也暂搬离学校,让我们好看看其它几个学生的反应?” 这算是让步? 程诺有些不甘,但赵媛媛和魏欣蓉一左一右夹着她的作派,实在是让她没辙,只好认了。 * 离开警局时,已经是近午了。卫铃提议还是到上次那家火锅店解决午餐,顺带商量大计。没人有异议。 点好餐后,魏欣蓉就先开口了:“既然贺队让咱们帮那个忙,不如咱们就先把这个干了如何?地点嘛……不如就选在铃铛家。也正好可以帮铃铛打扫一下卫生。” 程诺没有意见。她们几个的家都不在这里,如果要离开学校,也只有铃铛家能住了。解决了一桩心事,倒是能吃出些味道来了,这家火锅的底料确实很香!材料也很新鲜。 大家吃得很过瘾,可卫铃却有一桩心事。 她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又到了柜台。还是上次那个收银小姐。她记得她,她也记得她。收银小姐笑得很亲切友好,可是,卫铃却在接到她递过来的钱时,又听到了一句话:“这丫头怎么又来了?是想来找我的茬吗?难不成是想和经理告状?” 声音清晰无比,而且语调还是和眼前的这人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铃揣着一肚子心事回去了。结果让赵媛媛数落了半天:“你怎么又去结帐了?上次就应该是我请的。”卫铃心里发苦,她总不能说她特意来这里就是为了去结帐吧?只得说:“明天要劳动你们帮我打扫卫生呢。不好意思不请客的。” 切! * 因为要住六七天,所以这次大家带的东西比较多。虽然主卧的床是很大,但是总挤在一张床上到底是不太舒服的。反正她们到的时候时间还早,就把对面的次卧也打理了出来。程诺和魏欣蓉睡次卧,赵媛媛和卫铃睡在主卧。 没心没肺的赵媛媛童鞋,睡眠质量一直超好。十点钟躺下,没五分钟就睡着了。可卫铃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就不明白了!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精神病? 幻听么? 可为什么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拿着手机上网查,结果却发现还真有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在精神病初期的时候,幻听幻视的情况慢慢出现。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主要和患者的心情与精神压力有关。有的自己就能调节好,可有的就会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成为了真正的精神病! 难不成,她真的有毛病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有这个毛病?精神压力大吗?卫铃觉得不太可能。虽然学校里死了好几个人,可是那些事威慑的更多应该是媛媛吧。她又不是没见过死人?爸爸得了癌症八年,她天天陪着他进医院出医院,见的死人不知道多少了。早应该不害怕的啊!难不成就象度娘说的,有时候是当时没发作,过后经过某个诱因然后一下子发作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真的得去看医生了?这七天长假是个好机会。可是她们在这里,她也不好一个人行动啊!但要是错过这个时候,怕就更不好找机会了吧?她可不想到南大附属的医院去,那会传得满学校都知道的。可要到远一点的医院…… * 卫铃侧着身子躺在枕头上,一页一页的刷着手机,找南京精神科比较有名的地方。浑不觉时间流逝,可困意到底是渐渐爬上了心头。扫了一眼,已经一点多了。卫铃关了手机,便闭上了眼睛。 只是,她刚睡着,便觉得手腕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拧眉摸手腕,可手指刚触到那些铜钱,便觉得那些铜钱竟然……哗啦哗啦的摇了起来…… 卫铃的睡意一下子就全不见了!僵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好在的是:这腕上的铜钱摇了几下就又不动了。乖乖的贴伏在手腕上!就象之前的一切,是卫铃自己的幻觉一样。 可是尼玛……那真是她的幻觉吗? 卫铃不知道在她心里脑里听到的那些话是不是她的幻听,但刚才发生的事……还有之前在学校阳台上发生的事……她觉得不象是假的。 难不成那个男鬼又来了? 居然胆大包天的追到这里来了? 莫非是知道她们去了警察局,过来杀人灭口的? 要是那样的话……这屋子里好多佛象菩萨像的,尤其是保险柜里关的那几尊,不是都好几百年的东西了,应该有灵性了吧?居然挡不住吗? 冷汗涔涔地往外冒,嗓子开始发干。她知道这会子她应该去对门,看看程诺和魏欣蓉还好不好?可是……她真的好害怕!怕得动都动不了。 她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左手,紧紧地抓着腕上的铜钱串!这些家伙是不是也有抵抗的作用?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有那种反应是不是?对了,好象那些关于鬼片的电影里提到过:道士有用铜钱驱鬼赶魂的,还有铜钱剑什么的。 天快亮吧! 天快亮吧! 我再也不相过晚上了。等明天天一亮,她就把保险柜里的那几尊佛啊菩萨什么的全请出来,一日三朝拜,只要它们能保佑她就行! * 浑浑噩噩一晚上,先开始胆颤心惊,可后来……不知道是太困了还是怎么回事,她居然睡过去了。一觉……直直睡到日上三竿! 太阳都晒屁股了! 床那边的人都不见了。 媛媛?不对,还有对门的程诺和欣蓉…… 有太阳公公在,卫铃终于有胆子了,连鞋也没穿就一口气跑到对面屋去了。结果,进去后就发现这三个人正聚在一起打扑克。 “你怎么才醒啊?睡得也太死了。我们都吃过早饭了,厨房里你的,自己热下就能吃。”赵媛媛同志顶着一脑门子白条,根本顾不上管别人的死活。 卫铃抒了一口气,罢了,只要她们好好的就行。 * 回屋穿拖鞋,准备下楼去吃早餐。可是在她弯腰的时候,手腕却是从袖子里探了来了。一串被红绳编在一起的铜钱串……映进了卫铃的眼帘。 是它们吗? 昨天晚上,是它们保护了她? 卫铃心里五味杂陈,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现在也闹不清楚了。她这到底算是碰上了灵异事件?还是她自己脑袋真有问题了?要是别的事也好说,不管对错总有个商量的。可这种事让她怎么和别人说?就算是去看精神科医生,也会被人家当成精神病吧? 卫铃叹着气到了楼下餐厅。果然,红木桌子上摆着欣蓉她们给她打来的早餐。装在一次性餐盒里,已经冷了。好在这屋子里虽然家具什么的都是古香古色的,但现代家电还是不缺的。找了一个玻璃碗,把饭倒了进去,盖上保鲜膜就能放微波炉里了。十秒就好。可就在她刚把碗端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脖子一凉……象是有什么小风…… 手一松,咣的一声,玻璃碗就扔地上了。 当时就摔了粉粉碎! 声音大得连楼上都听见了。 “铃铛,怎么了?”赵媛媛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活力。可是……卫铃却觉得她全身上下一身冷汗,足在原地呆了五分钟,见都没什么动静后,才壮着胆子转回了头。往身后一看…… 一头黑线! 原来是客厅的窗户吹来的风…… 妈的! 她都快精神衰弱了。 这下好了,不只早饭没了,连饭碗都砸了。 有心想拿扫帚笸箕,可是到处都找不到。没法子,只能拿了垃圾袋和卫生纸来。先把玻璃渣子拣了,再用卫生纸收拾这些汤水好了。 然……人不能点背! 运气倒了,喝口凉水都塞牙。她不过是拣个玻璃碗片而已,已经离碎口很远了。可是一手下去就捏到了一个玻璃小碎片。血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赶紧开水笼头去冲…… 伤口不算太大,可是好象挺深的。冲半天停不下来。卫铃记得自己的包里有创可帖,用卫生纸捂住伤口就准备回楼上包扎。可是就在她刚要转身的时候,眼风中却是突然扫到了一物…… 然后,当场……呆掉了…… 她的左手腕…… 那腕上那串原本泛着铜锈铜绿的手串…… 竟然…… 特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去韩国做果酸换肤了! 一枚枚,一片片,如同新铸出模的一般,金黄……明亮…… 而且,象是感觉到,她在看它一样。她的目光扫到哪枚铜钱上,哪枚铜钱就欢快地抖动一下…… 我的妈妈的姥姥……她不活了! 第十章 真凶和又死 这是一串有十三枚铜钱所编成的手链。每枚铜钱都不大,在刚看到它的时候,卫铃便发现了。这些铜钱上面并没有帝号之类的东西,所以当时在她想来,这可能是民间铸的一些铜钱,用来祈福的那种。不会很值钱,但可能是老人留下来的。所以她单纯的就把它当成了一个纪念品。 可现在……那些铜锈和铜绿,全不见了。金灿灿的表面上连一丝划痕都看不到。这样金黄明亮的色泽,都不象是铜了。哪怕最纯粹的铜也不应该是这个颜色吧。这倒是象黄金!可是,上去捏了捏,这么薄小的物件,即使她是个女生,若真的是黄金的话,也会捏出一些弯度来的。可是……没有…… 那它会是什么材料做的? 不对,这会子应该在想,它是什么东西才对吧? 刚才……难不成是她的血溅在它的上面,这家伙才焕发了新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滴血认主? 她这还是碰上灵异事件了? 而这东西…… “你能干什么?” 她问。手上的铜串微微的抖了抖,象是轻笑一般的声音,让卫铃脖子后面的汗毛一下子全顺起来了。可是紧接着,她就发现——她紧握的右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手一松,叮咚……一颗珠子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颗,足有指头大小的珍珠。远看象是黑色的,可是当卫铃壮着胆子把它捏地指间后,却发现:它竟然是墨绿色的。圆度是不可想象的精准,光泽更是水润饱满。这么大一颗黑珍珠!这得多少钱?而这东西,又是从哪里把它变来的? “还回去,我不要!” 她话声才落,手心里的珠子便如同晨间的风露一样,嗖的一下,消失了。 * 卫铃都不知道接下来她是怎么收拾地上的那些垃圾的。她只知道她现在的头很疼,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主卧后,咣的一下把自己摔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日暮黄昏。睁眼的时候,感觉到额头上似乎有东西。眨了眨眼,还没等她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时,就听到魏欣蓉的声音了:“别动。你发烧了!让我看看,好象还是有些烫。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卫铃点了点头,她确实觉得嗓子有些痛。但……发烧什么的……她动了动手脚,倒没觉得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喝了水,魏欣蓉给她换了敷在额头上的帕子:“饿了吧?还得再等一会儿。程诺和媛媛出去买晚饭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看你啊,也是这阵子精神太紧张了。正好,反正放假了,就在这里好好养一养。” 卫铃扯了一下嘴角。一句话也不想说,因为……在接魏欣蓉递过来的水杯时,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左腕上,那串黄金明亮的手链…… 好想捂额,她这到底算是怎么了? * 晚饭有两种,她们三个是过桥米线,卫铃是皮蛋瘦肉粥。吃完饭,程诺和魏欣蓉就下去收拾去了。赵媛媛给她端来了药,问她想不想说话?卫铃说她想睡一会儿,就听见赵媛媛关上灯,悄悄的出门去了。 黑暗中,卫铃睁开了眼。掏出左手,看着腕上的那些铜钱,心里有好多事要问,却又在刚想了后,就笑自己蠢。一个死物怎么会说话?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她必须要弄明白,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东西解释不清楚,或许,她该到那间藏宝室看看。 蹑手蹑脚的下床,白天下午好象下雨了。夜里有些凉。卫铃披了一件睡袍就出去了。远远的,听到楼下电视机和三个女生说话的声音。 她悄悄地转开了主卧隔壁的屋子。这间屋子的门,从外面看上去与别的屋子并没区别。打开进去,里面也只是书房的样子。可上次丰律师带她进来后,却直接在书桌下按了一个机关,然后电脑椅的位子下面便出现了一个黑洞。 那里有一个绳梯。她顺着绳梯一直往下爬了有十几米的样子,才到了底。声探的照明,一有人进来,这里的灯便亮了。然后,苏荃便看到了一间四面全是保险柜的地下仓库。 丰律师带着她只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全是一些古董。他说这里的东西都不能卖。可是他却并没有和她说其它柜子里放的是什么,又怎么打开。他没有给她任何钥匙。可现在,卫铃却仿佛有了一种感觉。 她可以用’它’来打开它们。 “打开。” 她说话。 然后,便看到那些紧锁的厚厚的保险门……吱扭扭的打开了。 里面……象小山一样的金砖银块一块一块的跺在一起;整斛整斛明珠,一箱一箱的宝石,整根象牙雕成的小船都有好多艘,还有各种各样材质的如意……以及好多种看着光华闪烁,可她却连材质也分不清楚的东西。 这些,都是爷爷的收藏吗? 他得有多富有,才能拥有这么多的宝贝? 而这些,到底是他花自己的钱买来的?还是……让手上的这串东西从别人那里变来的? 没有任何人能查出的偷盗案!可能因为这些东西在上一任主人的手里都是来路不明的缘故,东西丢了都不敢报案。然后……它们就这样堆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多少年? 是在爷爷和奶奶结婚以前?还是结婚以后? 若是结婚以后……那么,又是在离婚以前?还是离婚以后? 妈妈说,奶奶是病死的。胃癌!可家里却花不起钱让她去住更好一些的医院。她因贫困而死!可她昔日的丈夫,却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抱着这么一大堆的宝贝,对她的生死视而不见…… “把它们全部送回原来的主人那里。” 她的声音很清晰。可是,手串却并没有动。卫铃看看它,嘲讽地笑:“不听我的话?” 那手串动了一动,然后……屋子里象是刮进来了一阵轻风,所有的光泽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内,消失了…… 空空的一间屋子里,连最初见到的那些古董都不见了。十几只高大的保险柜,空空的立在原地。象一个巨大的野兽一样,张着欲望的血盆大口,等着你,自己跳进它的陷阱。 苏荃头也不回的顺着绳阶回到了楼上。关闭机关后,她对着手串讲:“把这个机关封闭吧,里面那个屋子,我不再需要了。” ———— 这一晚,她睡得安心舒畅。可第二天早上醒来,却发现枕头湿掉了。 赵媛媛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梦到我奶奶了。” “你奶奶?”赵媛媛楞了一下:“我没你说过,你有奶奶啊。” 卫铃苦笑了一下:“因为她过世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胃癌。” “那……”赵媛媛本来还想问的,可是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件事。这房子是卫铃爷爷留给她的。她奶奶却是她小时候胃癌死的。那么……她不敢再往下问了。卫铃却是苦笑地看她:“没错。他们离婚了。我奶奶只要了我爸就走了。所以……”卫铃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这幢身价不菲的房子:“我对它,没什么感情。当然,我也没清高到不接受这样的东西。媛媛,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 不知道赵媛媛和那两个说了些什么,反正这三个人没再说给这房子打扫卫生的事。除了她们必须要呆的地方,别的地方看也不看。倒是在屋子里关了三天后,四个女孩子的尾巴毛都憋出来了。 “要不咱们去外面逛逛去吧。国庆长假,多难得的机会。老窝在家里干什么啊?”赵媛媛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可到底去哪儿玩呢?逛街什么的太没劲,虽然十一有很多商场打折,可是她们都是学生。与其看着眼馋,不如干脆不看。可要到远一点的地方,又太花钱。所以最后四个人决定,就在南京城里逛逛。反正她们四个都是外地人,来这里上大学固然是冲着南大的牌子来的,可是南京也的确是个地灵人杰的地方啊,六朝古都什么的,能玩的地方太多了。 就这样,由程诺童鞋带队制订计划,魏欣蓉管帐,赵媛媛和卫铃负责网上订票和找餐厅。国庆剩下的四天假里,她们几个玩得high得不得了。七点下午回学校的时候,差点都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忘了。 可是,就在她们刚刚回到宿舍的时候,在电梯里,便听到了七楼的一个女生讲:“我刚才到我们系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好象听说杨珊退学了。” 什么? “她退学了?为什么啊?”赵媛媛急了,扭头就问。 那个女生让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讲:“我也就是听了一耳朵而已。好象是旅游的时候,从山上摔下来了。” “摔死了?” “好象没死。” “那她为什么要退学?” “这我怎么知道?” * 那女生说不清楚,赵媛媛却是急得还要问。最后还是让程诺和魏欣蓉一左一右架出去的。卫铃垫后,关好房门时,已经听见程诺在那边安慰她了:“别急。她没死不是吗?前头那几个可是都死了。她却没死。可见情况不一样。也许只是她倒霉而已。” “可要不是呢?”赵媛媛的脸都白了:“不行,是不是我也回家比较好?” “你回家就一定能保证安全吗?万一那人杀红了眼,连你的家人也一起伤了呢?”魏欣蓉的威胁起到了作用。赵媛媛不敢再想回家的事了。可现在……“咱们是不是再去找警察比较好?” “不太好。这样会激怒那个凶手的。” “那我怎么办?” “和我们在一起!就象之前咱们做的那样,不要单独行动。更何况,那个队长不是说了吗?学校里安排了警察保护咱们。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下,在学校反而是最安全的。” 这个理由虽然不那么高大上,但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好走了。赵媛媛情绪很低落,程诺答应和她一起睡也没让她高兴多少。 而等宿舍里的人都睡着后,卫铃对着手链讲:“你知道杀死乐琴江如茹赵欣的人是谁吗?” 以前她没办法也就算了。现在她有了异能帮手,是不是就能早点把这案子解决掉了?她等着答案,却不想,她等到的却是:装在证据袋里的一叠被鲜血浸透的人民币! 第十一章 诡异的结案 哇靠!这家伙从哪里把这东西弄来的? 这些钱不是应该在公安局的鉴证科之类的地方放的吗?为什么会跑到她这里来? 卫铃脑门上都冒汗了,她守法公民当了十八年,绝对不想为了这件事成为人民的罪人。压低了声量:“赶紧给我还回去!” 嗖的一下,证据袋不见了。 卫铃吁了一口气,总算放心了。可是,不对啊!“我是让你找出来是谁杀了乐琴,你给我变出一堆钱来干什么?”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嘛。 可是,手链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不会说话的帮手……实在是让她无语死了。“你就没有个使用说明书?”这完全白瞎的状态,到底让她怎么进行啊? 卫铃晕死了,可下一秒,她差点直接真晕过去。因为那个堆带血的钱竟然直接跑到她床上来了。连证物袋都不见了! 妈的!“你疯了是不是?现在是有痕迹检验的。这东西沾了我的床和指纹,让公安局查出来,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卫铃快疯了!可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却是突然涌进了她的脑海。她是不想摸这些钱的!这些钱上面也应该完全没有她的指纹才对。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是想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的话,肯定会全沾上她的指纹。而如果反过来推的话……这些钱上面全都沾了乐琴和媛媛的指纹。乐琴有她的指纹是正常的。可媛媛只碰过其中的一章,为什么会变成张张上面都有她的指纹? 程诺的推论是学校里有高人。 而如果这个高人……是象她这样的情况的话……鬼才能查出来是谁动的手脚! 媛媛这是恰好有她们几个作证,要是没有的话,这顶帽子不是铁定由她来背了?而做这事的人……不管是谁,大概都是存了意要让媛媛来背黑锅的。方法他已经用了,却没成想恰好没有成功。而之后,因为程诺的警觉,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再下手。要是这样的话…… “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手链不会说话,没有反应。 卫铃想了想:“那,我如果说让你把这些钱送到真正的凶手那里,悄悄的让她把指纹一枚枚的印在这些钱上,你能做到吗?” 手链抖了一下,可是眼前这些钱却没有消失。 是不能?可如果不能的话,它又为什么抖? 卫铃弄不懂,想了想,又道:“那你把这些钱变过来是为了什么?它们能帮我找到那些凶案的原凶?” 手链又抖了一下。卫铃笑了。可这些钱怎么能帮她找到凶手呢?她又不是鉴定师?卫铃冥思苦想,却听到下铺突然有动静。魏欣蓉醒了? 吓得她吱溜一下就躺下了,拉起被子盖住了所有的东西。 可即使是如此,魏欣蓉还是听到了,揉揉眼睛往上看了看,拧眉嘟囔:“别玩手机了,不早了,明天要上课的。”然后就趿上拖鞋去卫生间了,回来后,倒头就睡。 她睡着了,可卫铃却是僵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了。 因为:她终于明白这些钱能帮她找到凶手的方法到底是什么了! 就在刚才,她拉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其中的一张纸币。然后就听到了一阵诡异的笑声:“那个赵媛媛,趁着家里有几个钱就看不起人?我这次,就要彻底的玩死她。娃娃啊娃娃!你帮我忙好不好?明天帮我把乐琴抽屉里的钱变走。然后让上面每一张都沾上赵媛媛的指纹。好不好?” 这个声音,卫铃没听过。可是从对话内容里,却不难推断出这女人的身份! 居然是江茹茹! 她和一个娃娃许愿,变走了乐琴抽屉里的钱,然后还让它们全沾上了赵媛媛的指纹。可既然是她做的?为什么之后她又会死了呢? 而且,这和她说过的找到杀死乐琴的凶手又有什么关系? 卫铃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哪怕后来她把每一张钱都握了握,也没有任何进展。但是因为这些钱上面都沾了她的指纹,所以……还是不能还了。而且……卫铃有了一个新想法。既然这事与灵异有关,那么让证据凭空从鉴证科消失,是不是也是一种提醒他们的方法? 所以,她没有把钱直接还回去。而是一大早五点就起床了,把这些钱拿进了卫生间,用从度娘上找到的办法,把它们全部泡进了84消毒液的水里。这下子就算再拿到鉴证科也找没辙了。血样,指纹全不见了。然后,她拿吹风机把它们吹得干干后,装在了一张空白信封里,让手链将它们送回了原处! ———— 做了一件这么兴奋的事,卫铃一上午都精神抖擞,今天下午她没课,吃完午饭回了寝室就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却不想,刚爬到床上就听到电话在响。是程诺接的。然后,程诺的脸色变了:“有人潜入公安局,偷走了那些钱?然后,还洗干净还回去了?呵呵,贺队长,你打电话过来和我说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是我们偷的?麻烦去查监控。我们昨天晚上全在宿舍睡觉。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有本事就在我们宿舍里也装一台?” 说完,咣的直接挂掉。 赵媛媛脸色苍白:“这是怎么了?公安局的东西也有人能偷了来吗?” “何止是偷?人家把那些钱洗干净吹干了,又装在一个干净信封里给他们还回去了!”程诺真是越想越不对劲。 “难不成,这不是人干的?”卫铃提醒。惹来程诺的一记白眼:“鬼会洗东西?还是会用吹风机?据那个姓贺的队长讲。那钱是放在证据台上的,有监控看得清楚。凌晨一点三十分丢的。早上五点十分还回去的。这么短的时间,在南京这样的地方,不用吹风机,难道还能风干?” 而既然能用吹风机,能洗钱,那么就不可能是什么灵异事件! 卫铃缩了缩脖子,她无言以对! 然,通过昨天的事,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这个手链能把别人的钱变过来,而她又能通过触碰别人的钱知道一些别人的想法,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把钢琴社其它四个女生的钱变过来一些?虽然这些人都在警局做过笔录了,可是,对警察说的不一定便是真话对不对?而她这里知道的,或许才是真话。 下午,她们三个全有课。卫铃便拍在了被子里佯装睡大觉。事实上,她把她的想法告诉了手链,果然,手链将那四个女生的钱一次次的变了过来。但可惜的是:丝毫没有有关于案件的突破性进展。从这些钱上,她只读出那四个人对乐琴的不满,对江茹茹的鄙视。至于赵欣和杨珊…… 她唯二打听到的有用情况便是:“赵欣暗恋欧杰好些年了,想当初欧杰和乐琴在一起的时候,她气得背地里骂了不知道多少次乐琴。后来人家两个分了,看把她乐得。成天在男一宿舍楼下转,可人家欧杰看也不看她一眼。这次啊,八成就是她杀了乐琴。” 卫铃一头黑线。至于杨珊这里,有个叫柳梦的女生看到了:“她刚交完钱了来,没走了两步就又回去了。结果一会儿就跑出来了。她没和警察说,我也不说。” 这算是一个线索吗? 卫铃不敢确定,但她最后还是用打印机打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她掌握到的情况。她是戴着手套做的这一切,指纹什么的是不会有了,可是如何投寄呢? 她想让手链帮她办这种事。可是手链压根没反应。 难不成非得钱不可? 可是在人民币上打字是不是犯法啊? 卫铃想不出来,只好把打好的纸条又撕成小碎块扔掉。 * 做人最郁闷的不是你面对困难,无能为力。而是你明明有一些办法,却操作无能! 卫铃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她明明有了异能帮手,却仍然无法破案。但好在的是:之后一个月的校园里没有再发生任何命案。钢琴社里的其它四个女生包括赵媛媛在内,日子过得都安安稳稳。 “是不是案子破了?”魏欣蓉她们不想当着赵媛媛的面说这个,但这事实在是太奇怪了。程诺摇头:“我不清楚。若是破了,也有可能。若是没破,他们要是找死不说,我们找谁说理去?” “可起码他们说一些这案子破了,咱们也好放心啊。这吊在半空中,说上不上说下不下的,这算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很难受。所以最后程诺决定,这个礼拜天背着赵媛媛去一次警察局。她也想弄明白怎么回事,然后把这颗心放回肚子里面去。 可,她是早上出去的,却到了天快黑才回来。赵媛媛让魏欣蓉拉去吃晚饭了,卫铃正好来例假,不舒服,便在宿舍里躺着。见程诺回来了,便赶紧问怎么样?结果,程诺把自己扔进了床上,咬牙切齿:“那个姓贺的居然敢和我打哈哈。他说江茹茹的父母一起出了车祸,好玄没死掉。然后请了什么大师回来,大师说江茹茹被恶鬼缠上了,家里的事都是她招来的祸。做了一通法事什么的。而做法事的那天,就是杨珊摔倒的那天!” 卫铃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这几个人的死全是鬼闹的?” 程诺冷哼:“我不知道。反正他是那么说的。又说,既然杨珊没死,那么这事可能就算是结了。让咱们以后安心过日子,什么也不要想了。” 这样也能行? 卫铃很震惊,程诺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一会儿魏欣蓉和江茹茹回来后,卫铃就把事情说了。这两个人也全懵了。 这就是警察叔叔的结案方式? 四个人全部不可置信,但也全部无所办法。人家警察叔叔都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案了,她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有毛纠结的? 大家洗洗都睡吧。卫铃本来也是其中之一的。可是在睡下后,她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字:娃娃! 那个江茹茹当初是不是在对一个娃娃许愿? 难不成那个娃娃就是那个厉鬼? 可现在,该死的人都死了。那个娃娃去了哪里? * 学校东角的一个小树林内,微微冒着一丝隐密的火光。在林子外,几乎看不出来,走近后才会发现,那些微弱的火花之所以看起来微弱,是因为它们被一个油漆桶扣了起来。只有边缘处被一个破砖块支起来的缝隙里,透着一点点的光。 桶里在烧着什么,而桶外,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衣的年轻男人神色冰冷地看着,从树林外缓缓走进来的一个白衣少女。 “你不该来这里。”桶里的火熄了,带走了这里的最后一丝温度。 可男人冰冷的话语却冻不住少女执意走来的心:“你帮她毁了那个娃娃?你应该知道,那东西伤不了她。” “我知道,但这不关你的事。” 第十二章 铜钱手链 卫铃听到那条消息的时候,正在学校外面的超市和程诺一起买东西。 又一个月过去了,学校里没有再发生什么命案。从某种程度上,也算侧面证明了那个案子真的结束了。但说实话,仍然不爽。尤其以程诺为最。她本来是对课业极用功的性子,这阵子因为受了各种刺激后,竟然化动力为暴力!暴怒的学习力。硬生生把大学四年的学分,压进了三年里。他们辅导员竟然也帮忙不说,还推荐她从现在开始就开始修选修课的学分。这样一来,直接导致程诺从周一到周五,几乎没有一节休息的时间,天天晚上读书读到十二点。她们不是没劝过她,对眼睛不好。可是这家伙的性子实在是太执拗!没法子,她们三个只好想办法,趁她稍微有一米米空的时间,把她从屋子里拉出来溜溜,免得真学成傻子了。 象今天,就轮到了卫铃拉她来超市买购。吃的什么也就算了,可女生必备良友卫生棉总是要采购的吧?这东西又不能借室友的? 而在两个人正在卫生棉的柜台前挑挑拣拣的时候,卫铃的手机就响了。 “铃铛,铃铛,你听说了没?欧公子回来了。”赵媛媛的声音里全是兴奋:“我刚下了课就听别人说了,说是欧公子昨天晚上就回宿舍了。他也选修了你们外文系的课,你今天看见人了没?” 卫铃直翻白眼:“姐姐,他是大三的学长,我才大一。我们课又不一样,我能碰到他吗?” “可那是个帅哥啊!你居然都不关心?” 卫铃还要说什么,手机就被一边的程诺抢走了:“是谁当初要铃铛离他远点的?那是个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离那个祸星远点,听见没?” 赵媛媛最怕的就是程诺,秒间就挂机了。 至于卫铃……一看程诺扭回头来就马上举手了:“我肯定离他远远的。” 这还差不多。 * 买了一堆东西,以程诺的意本来是要直接回宿舍学习的。可卫铃指了指天色:“已经这会子了,不如吃了再回去?媛媛说这附近新开了一家云南米线,味道很棒的。平常去了还要排队,今天时间早,咱们吃了再回吧?” 程诺想想,如果不吃了回去以后还要再去食堂吃,更麻烦。就同意了。 两个人一溜沿着校门外的不吃街看,没走多远就看到那家新崭崭的铺面了。虽然才不到六点,可是铺子里却已经差不多坐满了。她们也没得挑,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岂不料刚坐下,旁边的位子就呼的坐下来了一个人。 齐齐扭头,两个人全楞了。 竟然是个……帅到没天理的男人。 比她们大概大一两岁的年纪,雪白的衬衫,黑色的西裤,一看就是极贵的手工品不说,一个学生吧?居然特么的还上着纯金的领花和袖扣!袖扣上还镶着红色的不知道什么石头? 那人一看这两个妞终于发现他了,笑着扬手:“嗨,两位美女。我是欧杰。” 妈的! 居然是这小子。 程诺的脸立马就黑下来了。卫铃敢打赌,要是打死人不偿命,程诺这会子肯定会上去暴踢这小子一顿。这小子尼玛还敢和她们放电?找死呢吧? 她偷笑,结果惹来程诺的一记狠瞪。 噤声,叫来服务员点餐。“两碗米线,微辣。” 程诺皱眉:“我要重辣的。” 卫铃伸手戳了她额角上的包包一记:“都这样了,还吃?少来点吧。蓉蓉今天去她二姨家去了,说是晚上回来给咱们带菊花粥。” “那你还拽我出来吃?”程诺拧眉头,这么一耽搁,一个小时又没了? 卫铃好笑地点她的眼镜:“你小心点吧。再厚下去就得去做手术了。那个给你留着当宵夜,反正你是不到一点不睡的。”程诺这才不说话了。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压根不知道旁边还有个超级大帅哥的作派,在这个小店里那是相当惹眼。她们如此不给面子,可那个欧公子却是一点也不生气,仍然笑眯眯地瞅着她们两个。点了和她们一样的东西吃。甚至她们吃完了回学校,他也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跟到了女生宿舍,才停了下来。 可这样的行径,他这人的知名度,等赵媛媛回来的时候便已经炸窝了。扬着手机叫:“你们两个叫我离他远点,怎么自己和欧公子滚一块儿了?” 程诺一记冷冽的刀锋劈来:“滚一块?你个学中文的,修辞学学哪儿去了?” 赵媛媛一缩脖,可马上又硬气起来了:“又不是我说的,是学校论坛上的人说的。铃铛,她们都说欧公子看上你了。怎么办啊?” 看上她了? 卫铃好笑:“不是我。” “那是……”这下不只赵媛媛,连魏欣蓉都很有兴趣地挤过来了。结果惹得程诺大怒:“怎么可能会是我?你长这么漂亮,他看上的肯定是你。” 卫铃翻白眼:“姐姐,我也是妞好不好?他冲谁放电,我能没感觉?再说了,我们家诺诺是气质型美女,对不对啊?”冲另外两个一挤眼,那两个瞬间就秒懂了。一人一句话,把程诺可劲儿的往天上捧,捧到程诺大怒,扔下书找三个人算帐。 一气闹得程诺连看书也没心情了,直接上床睡觉。而当拉上灯后,她便听到下面的赵媛媛问她:“阿诺,你真的没想过找男朋友吗?” 程诺的回答是:“男人有个屁用!” * 然,不管程诺的意志有如何坚定,也架不住那块牛皮糖说缠就真的缠上来了。本来校园论坛上大部分人都倾向于欧公子看上的人是外文系的卫铃,可后来在看到欧公子天天有空就往法学院钻后,就明白了。 “怎么会是那个程诺呢?” “那就是个书呆子啊,还长得那么丑,欧公子这回这是怎么了?” 学校里没人明白欧公子这回的品味为什么这么low?但事实却让她们更加大跌眼镜,因为那个丑女居然不甩她们的欧公子,而欧公子则化身八点档言情剧里的标准男主那样,对着一朵不怎么清纯的小花一心一意,穷追猛打。为此,学校论坛上天天都有最新剧情报导。 508的三个小妞看论坛看得很欢乐!当然,她们也不是没注意到程诺眼底的黑色风暴已经越来越重了。 “那死小子肯定要吃亏!” “诺诺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阿诺会怎么收拾他呢?” 三个人很兴奋,坐等欧公子在程诺的手底下狠狠栽上一个让他闭生难忘的大跟头。然后,在进入十二月的头一天,卫铃和魏欣蓉刚从食堂出来,就看见好几个女生急匆匆的往外跑:“不好了,听说欧公子在东门那里被车撞了。” 被车撞了? 卫铃和魏欣蓉互看一眼,不会吧?这不可能是程诺做的吧?去看看呗。两个人跟在一堆女生后面去东门那边看热闹。亏得四食堂离东门就不远,她们到的时候,戏还没散场! 但可惜的是:剧情并不是什么欧公子被车撞了。没错,这里是停了一辆车。可是欧公子并没有血流满面的倒在地上,性命不保。当然,他的性命也很快不保了,因为有四五个彪形大汉正把他按在地上狂揍! 旁边女生们尖叫着要那些人住手,可是根本没用。一个劲地打电话报警!可是,警察却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十几分钟了还没来。最后直到把那个欧公子都打得在地上不会动了,那些人才上车离开。而在这些人离开三分钟后,警察来了。 之后的剧本,卫铃和魏欣蓉就不关心了。 但学校论坛却是为此炸了。有一堆女生在那里盖楼要声讨凶手;还有人打着学校保安无法保证学生们的在校安全之类的大旗大作文章。据赵媛媛说:“这些人都是我们中文系的。这些人早就看欧杰不顺眼了,现在他被人打了,八成早就乐疯了。”不用再问,肯定都是雄性。 但有一件事,卫铃却是蛮奇怪的:“为毛咱们学校就没一个女生站出来替死去的乐琴赵欣她们说句公道话呢?起码申讨一下某男也算啊。”可论坛上干干净净的,根本一张这样的帖子也没有。好象那几个女生罪大恶极,死了天经地义。而欧公子……呵呵,完美无缺似的。 “缺心眼子呗!” 程诺爽透了,抽出一本六级的习题册戴上耳机就去做了。看她居然有心情做卷子,她们三个也放心了。没人捣乱的日子,说实话她们也很轻松。不然天天回到宿舍都得拔电话线的日子,也实在是太难过了。 * 可是,就在当天晚上,连程诺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508寝室的电话铃声却是突然响起来了。 铃铃铃铃的声音,在黑暗中传了老远。程诺最晚一个睡,却睡得最沉。魏欣蓉也是下铺,起来就去接电话。可是当她接起来后,却发现: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了。 “这是谁啊,这么讨厌,大晚上的惹人不睡觉?” 魏欣蓉火了,干净就拔了电话线就去睡了。 一夜无话,可是第二天晚上,又是在四个人全睡着后,电话铃声叮铃铃铃的又响起来了!这次是程诺去接的,可是特么的,还是嘟嘟嘟的声音! 又拔了电话线。 可等到第三天晚上,她们明明已经把电话线给拔掉了,结果特么的大晚上的居然又响了! 这下四个人全起床了。可是就在她们开灯的瞬间,电话铃声却是突然断了。程诺看了一下表:“十二点五十九分!” 魏欣蓉检查了一下电话线,然后,脸白了:“电话线没插的。” 本来大家都以为是谁用了忘了拔了,一起起来也不过是为了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给人打骚扰电话?可是…… “没有电话线也能打电话?”赵媛媛竟然一下子没想到害怕的事上,她问了一个很技术的问题。然后,三张与她同样不解的脸。 马上上网找度娘! 结果,惹来了一堆痛骂,还有一个超无聊超诡异的回答:“妹妹,你撞鬼了是不是?” 第十三章 灵异的声音 喵喵的! 大半夜说人家撞鬼?这简直就是诅咒! 反正程诺是一点也不信:“这肯定是什么高科技之类的东西!把什么发讯器状在话机里,然后到点就恶作剧。” 魏欣蓉也觉得程诺说得有道理:“可是咱们总不能把话机拆了吧?这是学校的东西,要赔钱的。更何况如果真有人能把发讯器什么的装进去,咱们宿舍哪儿都能装啊。光拆了这个电话也没用吧?” 赵媛媛想得比较简单:“那咱们还是按照上次的方法,到铃铛家住两天。我看铃铛家也有电话的。要是鬼,肯定会跟过去的吧?” 别说,这还真是一个方法!可是:“今天才星期三,要真住铃铛家去,咱们五点就得起床。”要不然根本赶不回来上学的好不好? “可是那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它这么一直响啊!” 这天晚上大家都没心情睡了,程诺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有主意了。她直接跑到和一楼的宿管阿姨说,不知道有谁大晚上的老给她们宿舍打电话。宿管阿姨本来不想管的,可是见四个小姑娘全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就和学校联系去了。可是等回来的结果也只是:“你们把电话线拔了就行了。” “那不会中电吗?”赵媛媛一脸怕怕,她接的剧本是演傻白甜。然后一口一个阿姨把宿管阿姨哄心软了,上去帮她们拔了电话。魏欣蓉还特体贴的拿了一块创可贴来,让宿管阿姨把接口封了算了。 “那你们不是打电话不方便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都有手机,其实要它也没什么用。” 宿管阿姨一脸奇怪的走了,可是当天晚上,睡得正好的时候就接到五楼好几处学生的电话。说是508室的电话一直响,吵得她们根本没法睡。 宿管阿姨马上就上去了,在门外,她也听到电话一直在响了。可是没人接。但敲开门的一瞬间,电话却是停了。然后,宿管阿姨打开灯,就看见宿舍里只有卫铃一个人在。 “你怎么不接电话呢?这样会打扰到同学休息的。”宿管阿姨巴拉巴拉碎碎念。卫铃童鞋却是一脸迷茫:“什么电话?阿姨,我们宿舍的电话不是白天已经拔掉电话线了吗?还是让您拔的。你看,那上面的胶布还在呢。” 宿舍阿姨楞了一下,赶紧去检查,结果真的胶布还在。而且话机接口处,也根本没看到胶水的样子。这就怪了!“你刚才听到电话响了吗?” 卫铃摇头:“没有啊,我睡得很好。”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阿姨,没事的话我睡了,我明天有三节课呢。” 宿管阿姨揣着一肚子怀疑走了,但第二天晚上,又是一点多的时候,五楼的学生们又抱怨了,说是508的电话还是响个没完。赶紧上去一看,宿管阿姨听到了,这次,她长了个心眼,拿手机录了音。可是这次打开门后,里面却是四个女生都在。全部睡得迷迷糊糊的。而且表示她们什么也没听到。 连着三天全是这样!宿管阿姨终于不干了!“既然你们用不着这话机,我就把它拿走了。” 魏欣蓉赶紧摆手:“拿走吧拿走吧!省得每天晚上都来敲门,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这倒是她多管闲事一样! 宿管阿姨很不爽,抱上电话机就走了。她走后,508室的四个小朋友兴奋的噢耶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赵媛媛同学无限崇拜地看程诺:“诺诺,还是你最厉害了。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程诺却道:“不着急。这怪事可能就这么终结了。但如果明天晚上还有电话响的话,媛媛,这就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 表现? 赵媛媛很迷茫的时候,接到了魏欣蓉童鞋无私奉献过来的——风油精? 果然,当天晚上,宿管阿姨又接到投诉了。说508的电话还在响!宿管阿姨亲自表示,她已经把508的电话机都抱走了,不会响的。但学生们却说就有。宿管阿姨只好又上去。本来还觉得不大可能的,可她一出电梯门就听到声音了。把宿管阿姨都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敲门。结果,敲了半天也没人开。倒是别的屋女生一不干了,好好一个周五,难得能睡得懒觉,把又让搅了。大家对这屋的人意见都挺大。可是不管怎么敲门,这屋里的人就是不开门。最后宿管阿姨只好拿来了钥匙开门。可是,让门打开后,她们却发现: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电话机也没有? 而且就在她们开门的那一瞬间,一直响了有二十分钟的电话铃声,没了? “不会是闹鬼吧?”一个胆小的女生嘟哝了一句,结果吓得一堆女孩子都往后缩。 宿管阿姨却是经验丰富:“是不是什么定时闹铃之类的,话说她们四个全去哪儿了?”当下就给四人打电话,结果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我们四个在铃铛家。媛媛摔了一跤,走不了路了,我们就在铃铛家睡了。阿姨,怎么了吗?”魏欣蓉同学问得很无辜。宿管阿姨却是生气地讲:“不回来也不说一声?还有,你们的家的电话又响个没完了。这样下去,别的同学都没法休息了。” “阿姨,我们的电话机都让拔了。它哪里还会响?” “那你们的手机都带了吗?你们宿舍是不是有闹钟平板什么的?”宿管阿姨非常与时俱进,但可惜得到的答案却是否的。赵媛媛甚至放话:“要是不信的话,阿姨你只管进去找就行了。反正那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说完就挂了。 虽然人家放话了,但是宿舍阿姨还是不敢一个人进屋找,反正有围观人群,就让她们站在外面当证人,又让两个进来跟着她随时监测。结果找了一圈,真的什么也没找到。 这事可就真的怪了! 第二天晚上,宿舍阿姨叫了两个同学和她坐在508的屋子里坐等。结果到了一点多的时候压根没响。大家各睡各的去,可宿舍阿姨带着同学刚关了灯,带着同学们出来。门才锁上走出去没有半个小时,就听到屋子里电话铃又响起来了。 宿管阿姨这回真火了,第二天就找了学校信息部的人过来找。还把宿舍里的这四个女孩全找回来了。免得丢了什么东西她负不了责。然后,折腾了三个小时,终于让信息部的人找到了。在寝室宿舍屋顶灯的里面被人装了一个小型的感光发音装置。 只要光度不够,就会在半个小时后开始放声音。 “妈的!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信息部的一位胡子拉喳的大叔气得跳脚。 508的四个女孩子全吓傻了,其中年纪最小的赵媛媛更是直接吓哭了:“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宿管阿姨一个劲地拉着也不管事,这屋子里三个女孩子都好说话,就那个程诺最厉害。一句:“今天有人只是搞恶作剧,明天万一有人偷拍我们换衣服怎么办?不只是我们,你就敢保证其它屋里没让装这种东西?出了事,谁负责?” 宿管阿姨当然不敢负这个责,只好看她报了警。十分钟后,派出所就派人来了,听说了情况后,就把找出来的东西带走做检验去了。然后,就在下个星期一的时候,医学院的人就在论坛上发帖了:“说了欧公子被警察叫去问话了,说是508室发现的那个东西上面,有他的指纹!” 学校论坛这下子又炸了!一堆女生在那边力挺欧公子,说欧公子哪会干这种事?可是有一堆男生却在那边叫唤,前段时间总要看欧公子缠着法学系的程诺,人家明摆了不理他,他还缠着。说不准就是因爱生恨,而吓唬女生报复呢。更何况警察破案是讲证据的,那种东西上面有他的指纹,难不成还是谁印上去的不成? 那些女生不相信,也没办法反驳。于是,只好看508的人不顺眼。程诺一般人不敢惹,因为她虽然是大一的新生,可是听说嘴皮子无敌厉害,而且非常得法学系教授的喜欢;但魏欣蓉赵媛媛和卫铃就不一样了,几乎每一个就受到欧公子粉丝的攻击。魏欣蓉虽然话少,却不是善茬;卫铃有些独来独往,可是她总是和赵媛媛在一起。碰到有人攻击,便皮笑肉不笑地讲:“你们这么迷欧公子啊?小心被乐琴赵欣的鬼魂缠上噢。谁不好迷?迷那个倒霉精。他都克死两个前女友了,你们也不离他远点?” 这话说得相当损,自然引来了更多女生的围攻。可是也有不少女生经过这次是真的相信了。不只程诺不喜欢欧公子,508的女生都讨厌欧公子。没有了作为情敌的妒忌,怒气倒是小了一些。尤其在听到欧公子的律师申请向上一级机关再次鉴定的结果下来后,结果真的证明那上面真有欧公子的指纹后…… 铁血粉丝们坐不住了!跑到508来求情:“你们不要起诉欧公子好不好?” 开门的是魏欣蓉,听了这话直接回手叫汪汪。程诺走到门口,推了一下眼镜:“你们谁愿意脱光了被人拍视频传到网上,我们就同意不起诉!” 女生们当然不愿意这样的条件。然后,程诺就在学校论坛上发了一篇帖子。名字就叫《如果下次是偷拍,谁愿意充当女主角》!贴子瞬间就火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回帖就超过了一百楼。而且经过三四天的炒作,越演越烈。到最后,校方出面了! 没有找那三个,而是直接找到了程诺。具体过程不知,但当卫铃从图书馆回来后,就听到了一个惊天好消息!“学校答应给我们四个人,每人的素拓加五分。” 第十四章 抱宠 “五分?这么多?” 赵媛媛惊呆了。赵妈妈一直希望她大学毕业后可以出国留学,但说实话以赵媛媛的学习成绩,想要上一些好点的大学,是有难度的。但如果在素拓上可以加五分的话……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程诺搬着指头给她算:“以你现在的成绩,只要再往上推五十名,你妈替你看上的那所大学,在毕业后大概就给评上了。当然,如果你觉得往上推五十名还是有难度的话,就和铃铛补课吧,考六级可以加的,过了雅思的话也得再加。反正如果你要出国的话,一定要过雅思的。” “还有就是体育成绩也很重要。别总是睡懒觉了。早上起来和我们锻炼去。咱们校的体育成绩占的比重也不小的啊。” 魏如蓉,程诺还有卫铃,你一句我一句,成功地把赵媛媛绕得头晕了。 可在等赵媛媛睡着后,魏欣蓉却是把卫铃拉进了她和程诺的私聊里。 “唉,你在学校那边到底碰上什么了?”魏欣蓉一早就知道程诺的目的不是把那个欧公子关监狱里。虽然她不是学法律的,但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耳濡目染她也知道,以这样的证据想关人是不可能的。更别提是欧公子那样的身家背景了。程诺想借着这回的势,把那个臭小子彻底整得离她远远的。这是终极目标。但为什么后来会变成素拓加五分了? 程诺发了一个黑脸:“你们猜不到吗?欧家的人找上学校了,听说是想要捐钱给学校盖一所新楼。那个钢琴社在的旧楼不是让烧坏了吗?人家欧家有钱,打算给学校盖栋新的。我还没进去呢,我们系主任就在外面等我了。把这事一说,又给我上了一堂小课,学什么不可能判罪之类的。我就同意了。不过条件是加素拓五分。” “你们系主任同意了?” “当然,和一栋楼比起来,一个人五分的素拓算毛线啊?” 事情好象搞明白了。可是却没有人心情好。 关了手机,程诺和魏欣蓉都去睡了。而卫铃,则是背着手躺在枕头上,看着黑黑的屋顶。 今天是阴天呢,女生宿舍的窗帘一向拉得很紧,屋子里连一点月光都洒不进来。 折腾了一翻,最后只得到五分的素拓?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个看钱的世界啊。 当然,这还是在建立在有她‘暗箱操作’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她让手链把欧公子的钱变过来一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欧公子居然让人在灯里藏了那样的装置?而如果没有这一层的话,想必她们连五分的素拓也拿不到了吧?这样一来的话,她们这些穷学生,就算是疯了,也不会有人同情。很有可能,那些铁血粉丝团还会说她们不自量力勾引不上如何如何的。 真是想起来就气闷! 在睡着以前,卫铃恨恨地想:这么个无法无天的货色,干什么不让他瘸一条腿啊? 卫铃睡着了,所以,她完全不清楚就在她睡着后,她左腕上的手链轻轻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屋子里的地下便冒出来了三股淡淡的气息。灰蒙蒙的,似有人形。可是在这样黑漆漆的屋子里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三股气息敬畏地站在离东边上铺女孩五米外的地方,恭恭敬敬,一动不动。直到三张薄薄的黄纸从东铺那边飞到他们面前后,三人才各自伸出一只手来接了过去。 纸上一行大字:“主人想让欧杰断一条腿!” “你们知道了吗?欧公子上午才出院马上就又出车祸了!” 三天后,当508宿舍的四个人,再度去抢周五时周师傅炒的糖醋排骨的时候,就听到隔壁队伍里有女生尖叫。 那个倒霉鬼今天出院? 然后才出院就又出车祸了? 程诺觉得很爽,魏欣蓉心情也很好,赵媛媛八卦心起,赶紧就端着排骨去找相熟的人打听情况去了。一会儿就跑回来给她们科普情况了:“听说是救护车撞的。那家伙出院的时候,一堆人去接。结果玩着闹着不知道谁推了他一下,还是他没站稳怎么地,从楼梯上一下子就滚下去了。正好有辆救护车过来,就把他给压到了。亏得那师傅刹车刹得及时,要不然他小命都没了。” 啊?居然这么背啊? 程诺和魏欣蓉都惊呆了,至于卫铃……她摸了摸左手腕上的链子,心想:这事应该与我无关吧?她应该没有这种功能的吧? 话虽这么说,可卫铃说实话心里还是不踏实。下午四点放了课后,她就准备回宿舍去。趁着宿舍没人的时候,从欧杰那里变过一张钱来看看出什么事了。结果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到一堆打扮得衣香鬓影的女生抱着鲜花从楼里出来。而其中,竟然还有孔芳? 她们这是要干什么去?不过,这好象也不关她的事。 卫铃让开就准备回楼,却不想,让其中一个挑眉眼的女孩子挡住了:“你就是508的卫铃?” “我是。怎么了吗?”卫铃可以肯定她不认识这个女生。 那女生上下扫了扫她,冷哼一声:“你们508的人干的好事。我劝你回去还是好好劝劝你的室友。如果毕业后想留在本市的话,最后还是不要和欧公子闹得太僵比较好。我们今天要去医院探望欧公子,你去不去?” 卫铃眨了眨眼,她先开始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后来却好象懂这女生的意思了。这倒是个聪明妞!这是想缓和欧公子在学校里的形象吗?毕竟,只要508宿舍的人原谅了他,他再回学校也就好办多了。这女人倒是比原先的那些聪明了好多,可是这趾高气昂的劲儿她实在是不喜欢。但这人说得也没错。欧家有钱有势,不管她们以后在不在这个城市工作,闹得太僵毕竟是不好的。有人搬梯子,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卫铃心里也有点惴惴,她不知道欧公子这回倒霉和她有没有关系。变回钱什么的倒不是太难,但毕竟不象亲眼看着真直观。于是,点头同意了:“行!不过我可不打算给他买你们这么贵的花。” 旁边一个穿橙色裙子的月牙眼女生马上就凑过来,亲热地搂住了卫铃的胳膊:“没关系,我的分你。” 因为南大附属医院就在南大边上,所以这些姑娘们也没打的,而是一个个抱着鲜花招摇过市一般的杀向南附属。这些妞本来就是长得很不错的,再加上今天特别妆点过,又抱着那么多鲜花,所以格外引人注目。是故,当卫铃才走到医院门口,就接到了程诺的电话:“你和那些人混在一块儿干什么?” 声音有点高,那个月牙眼的女生听到了。笑眯眯地看她。卫铃淡淡讲:“诺诺,回去再说。” 探视的过程其实有些无聊,哪怕欧公子住在超豪华的单人病房里也不能改变这满是虚壳的对话方式。当然,在这些女生眼里,可能情况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一个一个排着队上去问候,恨不得端出自己形容最美最优雅大方体贴温柔的一面来给那位欧公子看。好让他对她多点印象,或者干脆一见钟情什么的。 卫铃不在其中,她自打进了病房就靠在墙上当壁花。可那个月牙眼的女孩却是不打算放过她,楞是拉着她过去:“欧杰,你看谁也来看你了?” 欧杰眼睛一亮:“是你啊!多谢你来看我了。赶紧坐。林霞,能帮我给她倒杯水吗?” 旁边一个高个子女生闻言就跑腿去了,那副体贴的模样让卫铃的肚子发疼。但场面话这种东西,她其实也算是半个熟人。微笑地问候了一下他的身体,然后痛快地希望他早点康复回归校园的意愿。欧杰很开心,又和她说了半天的话,直到护士来说探望时间到了,这些女生才依依稀别。 这个过程超无聊的。无聊到卫铃一路回到宿舍后,给舍友解释的力气都没了。空走三公里,也很累的好不好?可程诺板着的一张晚娘脸,却足说明了不说清楚不让过关的架式。 卫铃只好把那些女生说的话讲了:“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不如就这么过了也好。闹得太僵……我们还要在这里读最少四年的,不是吗?” 程诺嘴唇抿紧,不说话了。她虽然固执,却并非不通世事,否则当初也不会果断放弃起诉,改问学校要素拓分了。套句老套之极的话,这是现实!而她们只是平凡人。 事情好象就这么揭过去了。可是卫铃心里却是有些慌慌的。因为她趁别人都睡着的时候,把欧公子的钱又变过来了。可是,什么都没发现。那些钱一下子好象不会说话了似的。让卫铃心里有些担心,难不成她的特异功能消失了?还是这个手链坏了? 在学校里诸多不方便,所以卫铃第二天和舍友们说了一下,就回那所房子去了。 进门,关上了所有的窗。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卫铃已经在路上想好了,所以,她直接对手链说:“程诺肚子疼在睡觉,你把她钱包里的钱变一张过来。” 一张有些皱的五十块钱,几乎瞬间就出现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看来手链的功能没坏,那么……卫铃深吸了一口气后,把食指点在了那张五十块钱上面。结果……咚的一下,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第十五章 貔貅之主? 卫铃感觉自己象是做梦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很轻,轻得象一片羽毛一样,在不知名的地方飘啊飘。没有风,但她就是在飘着飘着,然后落到了一个实处。 眼睛睁开了…… 却瞬间差点让闪瞎! 因为,就在她的正前面,有一尊金光闪闪的雕像! 象是一个什么动物之类的雕像!足有三四米高的样子,可看样子这个雕像象是在卧着的。身子光溜溜的没什么纹理,可一个脑袋却是乱七八糟的,好象还有一只角的样子。四肢蹄足团卧在地,乱乱的大概是毛发之类的东西吧,挡住了眉眼。 她完全认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这个东西却是太奇怪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外在光源也没有。可是它卧在那里,却全身闪着金色的光芒。 就算它是纯金做的,在没有光源照射的情况下,也不应该发光的吧? 卫铃觉得最近碰到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怪。她有些怕眼前这个东西,可是周围这么黑漆漆的,她要是不碰是不是就出不去?对了,她的手链。低头再看时,懵了……因为那串手链居然……不见了。 天呐! 它怎么会不见了? 卫铃赶紧拉起袖子找,可是左胳膊找遍了没有,右胳膊找遍了也没有。全身上下全摸过了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卫铃懵了,脑袋象死了机一样动弹不得。而在这时……那个东西,它动了! 鼻子里发出了哼哼的声音。先是不耐的动动脖子,然后又摇了摇尾巴。那样子,倒象是卫铃家以前养过的一条小狗快睡醒前的动静。可是……这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大的狗吧?而且,随着它的逐渐醒来,卫铃觉得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了。她的腿象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一步一步地向那个东西走去……而她的手则在走到此物面前后,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抬了起来。放在了那个家伙的角上。 角,是金色的。光芒四射。 可是,在她的手碰到它的时候,却是突然……活了…… 真的,它活了! 虽然颜色还是金色的,可是却不再是死硬的金光,变成了一种极柔和的金色光芒。而它身体的颜色,则从金黄逐渐变成了灰白。细密的绒毛出现了,肌理变成了活体。而当它的头终于扬起来后…… 卫铃吓得啊的尖叫一声,倒退出去了十几步。 她靠到了墙! 冰冷的墙。可是她的眼睛却再也移不开。因为,她居然,她居然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龙头马身兽站在了她的面前! 它的眼珠是碧绿色的,一张嘴却通红无比。灰白色的毛发除了头部以外并不长,对比下,卫铃居然觉得这个家伙有点象狮子了。可是狮子不会长一张龙的脸啊!而且,狮子也没有长角。可是,龙长的是两只角吧? 她满脑子有的没的,努力顺着墙把自己往墙角里塞。然,她退得再远,对于眼前这个怪物来说,也不过是一步之地。它一脚便踏到了她的面前。然后……碧绿的眼睛看着她,看着看着,低下了头去。闭上眼睛,用那足有她半个身子大的鼻子去……蹭、蹭她? 卫铃咽了一下口水,她养过狗,知道这样的动作在动物来讲,代表了亲腻和信任。 可是……她真的好想哭。她和这东西不熟不熟完全不熟。 然,这东西却象是和她很熟似的。用鼻子蹭了半天她的腿不算,甚至还伸出舌头来舔她…… 热乎乎的气息,舔了她一头一脸…… 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味道。事实上,这家伙的口气居然……蛮好闻的。但再好闻也是个怪物的舌头啊!卫铃都快昏过去了。她几乎把她后腰上的肉都掐出血来了,才让自己没昏过去。 好在,这家伙舔了两下就停了。然后把脑袋挤了过来。一副求安抚的模样! 卫铃要哭了,可这会子这状况,不摸是不行的。壮着胆子上去摸了两下,换来了这家伙舒服的眯上了眼睛……一头黑线,卫铃便壮着胆子过去继续摸。而随着她摸的越来越多,这个家伙象是又困了的样子。哈呼哈呼的开始打哈欠不说,身上的皮毛颜色也再度开始发生变化。 卫铃都不知道她摸了多久,直摸到这家伙浑身上下再度变成黄金的颜色后,才罢了手。胳膊都要酸掉了!可是,比这还要严重的是:她被这个巨大的怪兽挤在了屋子的夹角处!她要是想从这里出去,那得爬才行。 可倒霉的是:这家伙身上光溜溜的一点蹬头也没有。就头部的雕纹多了一些,可是踩人家的脑袋也太不合适了。万一她爬到半中间,这家伙暴怒了,起来啃了她怎么办?没奈何,苏荃只好把鞋脱了,绕过了这家伙的头,开始一点点的往上爬。 过程并不顺利,冰冷的黄金踩在脚下,几乎让她抽起筋来。可事到如今,不爬是绝对不行了! 卫铃都不知道她花了多久的时间,又摔下来了多少次,才总算是爬到了这个怪物的背上。然,就在她刚刚坐在这怪兽背上的时候,却觉得……眼前的黑色墙壁,哗的一下瞬移了似的。 一身冷汗瞬间冒出,可接下来的事却让卫铃觉得,她全身的冷汗尼玛全都又让吓回去了。因为这只怪兽居然又回到了它初时所呆的位子上。而她……则坐在它的背上,如同……主人? 卫铃是晚上醒来的,黑漆漆的周遭让她一瞬间有种还在梦里的感觉。可是……她……她居然在床上? 呼的坐起,四周一看,真的,她在床上。在主卧那只超大的古式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而她的左手腕上……手链居然在?而且,似乎多了一个什么似的? 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赶紧下地开了灯。然后……卫铃便看清楚了。在那十三枚铜钱的中间,不对,是十二枚铜钱的中间,多了一只金色的……这是貔貅? 卫铃发楞地看着这个指头大小的小东西。她见过金店里卖过相似的东西。听说好象是貔貅。不过金店里卖的好象都是两只角的,可她这个却是一只角。从额心开始长起,一直向后延伸弯曲,到最后还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是几个意思?这是最中间的那枚铜钱变身了? 那她刚才昏过去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那现在几点了? 卫铃赶紧去看手机,结果……她的手机居然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柜的地方……卫铃看着手机,楞在当地。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她是不是在客厅的沙发上昏倒的?可是,为什么她醒来时会在这里? 她get了什么新功能? 还是,这个屋子里,还有别人? 想到这个问题,卫铃身上就是一阵的发紧。她想出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可又怕真碰到了什么东西,她挡不住怎么办?最后,只能象只乌龟一样,爬回了床上。打开手机看时间,结果……尼玛,居然是礼拜天晚上九点十分了! 我靠! 她明天早上八点还有课。 卫铃再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穿上鞋就要出门回学校。可是却是到哪里都找不到她的鞋,没办法,只好穿着拖鞋就跑街上了。三分钟,拦到了一辆出车。可二十分钟的车程,却因为一场交通意外,阻了三十五分钟才到了学校的东门。 下车的时候九点五十五!卫铃是以刘翔百米跨栏的速度冲回宿舍的。宿管阿姨经过上次事件后,对508宿舍的女孩子很看不顺眼。她总觉得她被这几个小女孩耍了,可偏偏抓不到人家一点把柄。这次好不容易抓到把柄,开口就要念叨两句。可是,还没等她说话,那个卫铃便已经冲进电梯里去了…… 宿管阿姨不满的去关门。可是,关门的时候,她好象看到在拐弯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生在往这面看。是这个卫铃的男朋友吗?可当宿管阿姨再看的时候,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进入十二月,年底的味道便越来越浓了。尤其是当圣诞节过了以后,这一个学期便基本上到了终点了。赵媛媛的妈妈早就打过电话来说,考试完了就和她爸一起开车过来接她。魏欣蓉也早早的和学校订了回家的车票。 但卫铃却没听到程诺订票的事。考试快到了,这家伙天天看书做卷子做到深夜一两点才睡。 用媛媛的话讲:“诺诺,这是准备考全系第一呢!就是可惜了,一年级生没有奖学金。否则我家诺诺一定是拿特等的那种。” 她说这话的时候,魏欣蓉眉头一抽一抽,忍了几忍才按住自己的手没过去抽这小妮子。倒是悄悄给卫铃发了一个微信:“我今天听人说,程诺已经在联系寒假打工的了。铃铛,你要是也不回的话,不如干脆叫诺诺一起住?要不寒假期间,学校不让本科生住宿舍的。她到外面住的话还得花钱。” 卫铃秒懂,隔天就和程诺说了这事:“我爸妈都不在了,过年我也不打算回去。你要是也不回的话,要不咱俩搭伙过年吧?” 她是好意,却可惜,程诺对她摇了头:“不用了。我已经找好地方了。那工作包吃住的。要是住你那里,我每天上下班也是个麻烦。” 人家既然这么说了,卫铃也不能强求。可是她和魏欣蓉还是不放心,她到底找了个什么工作,靠不靠谱啊?可这家伙嘴紧得很,根本打听不出来。而在这所城市里,她们三个已经是她最熟悉的人了。 考试很快结束了!程诺毫无悬念的拿到了法学系一年级生的榜首!魏欣蓉的成绩也很不错,是医学系的前四。赵媛媛排到了第五十七。这三个的成绩都是在大家意料范围里的。但让谁也没想到的是:卫铃竟然考了外语系一年级生的第二? “铃铛,看不出来,你是个天才啊!”平常也不见她怎么复习之类的,可成绩出来居然这么好? 魏欣蓉有点小嫉妒,可卫铃却是满满的全是心虚:“运气好而已。那几道大题,刚才是我前天复习过的。” 真的是这样吗?没几个人愿意相信这样的谦虚。可在卫铃心底,却是扎扎实实的相信。因为:真是太走运了!不只卷面上的那些试题有一半是她考试前刚复习过的,就连口语都是她前些天刚看过的一本教材的内容。不然以她的水准,考个第十名就不错了! 卫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链,她是不是有点太走运了? 第十六章 欧杰 寒假到底还是彻底放了! 赵媛媛和魏欣蓉先走的,卫铃本来还要劝程诺和她一起住的,可是这家伙竟然在那两个走的第二天就走了。卫铃死乞白赖也只要到了每天给她发微信报平安的待遇。至于她,则是在宿舍关门的最后一天,才拖着行李箱,回到了那所已经属于她的房子。 因为考试的缘故,有一个月没回来了。家里到处都是灰!这么大幢房子自己打扫实是够累的。可反正她也没什么事,便从前到后全都自己打扫。 可是不管再怎么拖时间,腊月二十七以前,房子还是彻底打扫干净了。她不想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便打电话给程诺,问她在哪里?可得到的回复却是:“我很忙,有空再说。”背景声音很杂,她听不出是哪里。可是她等了一天也没等到程诺的回电。没办法了!只好用老办法了。 悄悄调她的一张钱过来。可这次,过来的却是一张二十的面额。更脏,也更皱一些。虽然让压平了,但上面的皱折却是消不掉的。卫铃的手指才碰到它,便听到脑海里传来了程诺那仍然坚定的声音:“还有三百二十块!我一定要撑到发工资才行。” 什么? 她身上只有三百二十块了? 卫铃赶紧把钱送了回去。然后又变了其它的过来,面额一张比一张小,可它们能说的内容却全是一个样子。似乎那是程诺的一种执意,对于钱,她只有一种信念,那就是撑下去! 可是,在这样一个城市,三百二十块能干什么?不够一个小小的意外,不够一次小小的生病。这个死丫头,她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她,她在哪里?她不说,她的这点小把戏却偏偏弄不到她的地址!卫铃为此急得晚上也睡不好,白天更是一点也没心情。有心出去去找她,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城市,让她去哪里找?而给她打电话……怕是永远也得不到她的正面回复的。 卫铃急得几乎上房,却无计可施。 年关马上就到了,大年三十,她特意给程诺打了电话。这次不是叫她来她家过年,而是去找她一起过年。可是得到的回复却是:“忙,有空再说。” 用时三秒直接挂掉! 卫铃想崩溃,之后再打程诺就不接了。大概是心不在焉吧,晚上做饭的时候,卫铃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而就在她满屋子找创可贴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 以前有这样电话号打过来,卫铃是看也不看就马上按掉的。可这次,她却是马上跑过来就接了起来:“喂,哪位?” 她有点气喘吁吁,对方似乎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马上介绍了:“你是卫铃吗?我是欧杰。你们宿舍的程诺生病了,我现在是二院急诊科,你能马上过来吗?” 卫铃再一次穿着拖鞋就跑出门了,不过与上次找不到鞋的情况不同,这一次,她是压根没时间去换鞋。路上一个劲地催出租车,到了医院门口险些没给钱就跑了。而等到她冲进急诊科的时候,眼前满满的全是人。 程诺到底在哪里? 她完全找不到。然后胳膊就让抓住了:“在这里,跟我来。” 是欧杰! 卫铃让他拽着从人堆里挤了进去,然后就看到最角落里的一张急救床上……程诺躺在上面,脑袋上面缠满了纱布! “这是怎么了?程诺,程诺?”卫铃扑上去想摇人,让欧杰阻止了:“别摇她。她是脑震荡,现在打了针睡过去了。” 脑震荡?“怎么会脑震荡呢?” 欧杰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今天她在的酒店有人闹事,打起群架来了。其中一个喝多了的就把她脑袋开瓢了。缝了六针,不过脑震袋不是很厉害,医生已经打了针了,大概明天早上就醒过来了。从片子来看,情况不厉害。可是这丫头醒的时候说死不坐我的车,是我硬拉她上来的。还当着她的面给你打了电话,她才听话的。卫铃,我也不瞒你,今天这事……是我一个朋友起的头。她的医药费我全包的,误工费营养费我都愿意出。可是……我觉得以她的性格,大概不会要我的钱。” “那就让你朋友出。不是他挑的头吗?” 欧杰眉头抽了一抽:“那个……他大概是不会认帐的,这事也会找别人顶了。酒店方面……我觉得也不敢要钱。” 莫非是什么了不起的二代? 卫铃古怪地看他,看得欧杰很不舒服:“你也别问我,我也不会说。叫你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事,你看怎么解决比较好?要不,我把钱给你?” 原来这人是打的这个主意? 卫铃没好气:“你不是有能耐得很吗?干什么不和饭店打声招呼,让他们给,不是更名正言顺?” 这个……提起这事,欧杰脸上的表情就更不自在了:“我觉得……酒店,大概不会要她了。” 不会要她了? “什么意思?她被解雇了吗?” 欧杰的脸烫得都快摊煎饼了:“具体情况她醒了你问她吧,总之,是那人不地道。可这也是他的老毛病了,谁管也不听。我和他,也不算熟。今天是别人拉我去的。总之……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吞吞吐吐的,一看内情就不低。卫铃也懒得再问下去了,估计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想:“这样吧!这次的事,我也不用要你的钱,要了她也不会用,我也不想瞒着她。给她治病什么的钱我还有,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你要有心赔偿的话……不如给她找个象样点的工作怎么样?” 这个,欧杰倒是有办法。两个人商量定,欧杰就走了。 至于程诺,也果然在第二天早上就醒过来了。看见自己在病房就要说什么,结果让卫铃直接就用一大串的话把她堵住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住院的钱什么我都留着单子时,允许你分十年还清,利息还银行点付清就行。至于那个欧杰,他是要给钱的,可我没要。所以你也就甭先惦记着还我钱什么的了。好好养病。” 程诺说不出来什么,在医院住了三天,确定没事了,卫铃就带她回家了。而这时候已经是正月初三了。家里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虽然卫铃说不需要,可程诺还是正尔八百的写了欠条给她。卫铃知道挡不住了,便在想了想后把早就预备好的一万块钱拿了出来:“把这个也加进去吧。总额一共一万三千块。五年还清,一年还我两千六百块。怎么样?你要是真敢给我利息,咱们以后不算朋友了。” “可是,我只有两万块了。两年的学费以外……我恐怕攒不了这么多钱给你。”都已经这样了,程诺也就不再藏着了:“我是卖了家里的房子来上学的。因为我们那里是个小地方,房子又是老房子,值不了多少钱。但我也只有这条路走了。本来想着,每年拿到三千块生活费,寒暑假再打点工,差不多三年也就熬够了。可是……铃铛,我没信心每年还你二千六,起码,前三年不行。” “那就顺延往后,等你当上大律师,再还我也行。反正,你是不会不认帐的,对不对?” 程诺咬牙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点头了!她这种情况已经是没有退路了,而既然要欠人情,她宁可欠铃铛的,也不想欠那个欧杰的。 而欧杰也自知在程诺这里怕是走不通了,便一直都是联系卫铃。程诺在医院的时候天天打,出来后,变成三天打一次。知道她没事了就好,当然也知道了她已经接受了卫铃的钱,他不用再麻烦给她找工作之类的事了。可欧杰却是直道:“先别急着拒绝。这事……虽然最后还没定,但基本上已经有八九成了。是在我一个世叔朋友的律师楼里打工。那可是个大律师楼,本埠数一数二的。平常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当个实习生都难呢,他们是不轻易招人的。也就是她的成绩放在那儿,不然光凭我说句话,人家都未必卖我面子。”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拒绝了,可能真是有点可惜了。别的不说,要是程诺真能进去实习,说不定表现得好了,毕业了就直接有份工作了。卫铃也有些心动,可是:“要是让她知道是你推荐的机会,怕是要不乐意。” “这个我也想好了,我托人拐着弯去和她的教授说了。她们系主任虽然不怎么样,那个教授却是个好的。到时候,就说是她们教授推荐的,不就行了?” 真难得这人能把事想得这样圆润! 卫铃对这人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可是有件事,却是要说在前头的:“我们家诺诺对你没兴趣,你还是找别人玩吧。她是玩不起的那种人。” 电话那头,许久没听到欧杰的声音。正当卫铃以为这人手机信号断了的时候,才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了欧杰有些讷讷的声音:“有些事,以后你就知道了。还有……卫铃,多谢你肯帮我的忙。” 第十七章 冷暖 卫铃对欧杰的印象一直不好,可是,人的印象改变起来,好象也不是那么太难。起码,在经过程诺的这件事后,卫铃对欧杰的印象非但不坏,反而有些好起来了。尤其是在开学之后,法学系的罗教授真的把程诺介绍到那所律所学习后,这种印象更是空前好了起来。好到什么程度呢? “卫铃,是不是你和罗教授说了我的事?”那天她刚从图书室出来,就看到程诺脸色通红,眼圈更是红得一只兔子似的怒气冲冲着蹦到了她的面前。 她眨眨眼,没太懂时,就看到远处的某棵树后,欧杰在冲她摆手。瞬间秒懂,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你可以怪我多嘴,但事实上我并没有去找罗教授。” “那他怎么会知道的?”刚才程诺下了第一堂课就被罗教授拉去办公室说了一大通的话,说她为什么不肯把自己在经济上的困难告诉他这个导师?他作为一个老师,别的忙可能帮不了什么,但帮她介绍两个工作还是可以的。之后又反复教育了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坚强是好事,但刚强就不是好事了。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总是需要朋友,需要同事,需要亲人的。而你付出了信任,才能得到别人的帮助。如何如何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长串,最后才说他知道这事后,找了好多老朋友,最后给她找了一份工作。 每个周六周日到旭日法律事务所打工!只是打杂小妹而已,什么事情都要做。工资并不高,一个月也只有一千二而已。但对程诺来说,这样的机会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她又生气又感动,又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事别人不知道,如果罗教授知道了这件事,只有可能是卫铃说的。她气势汹汹的跑来斥问。可是,铃铛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搂着她嘻皮笑脸的讲:“谁让你一定要还我钱的?我没办法了,只要想些别的办法。更何况,是你一直在我跟前说,你们教授如何如何好的?要是别人,我还不敢拜托呢。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是他的爱徒耶。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你半个爹。你以后多孝敬他一些也就是了。” 程诺憋了两个小时的眼睛终于在此刻,哭了一塌糊涂。 程诺有了工作,周六周日的时间就肯定是没有了。而她又想把四年的学业压缩在三年里完成,于是,那学习的劲头简直就是没日没夜了。好在的是:她现在的经济状况不象以前那样紧迫了,平常也能买些好吃的来补充营养,否则以她这个劲头卫铃还真担心她会营养不良。 可是:“她还是太瘦了!” 欧公子虽是医学系的,可是他在外语系也有选修课。浪漫的法语系课堂上,卫铃童鞋终于撞到了这位师兄。他大三了,但可惜,他是大二才选修的法语。本来两个人的课就算是这样也搭不在一起的。可去年前半年这家伙在国外,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各种出事。活生生的将自己的学科挂到了和低年级小学妹一样的档次里。 上课时,这家伙不敢和她坐一桌。可是下了课,就故意磨蹭到最后,然后在教学楼外面等着卫铃。诉说他最近的细心观察,还有那满腹的愁肠! 卫铃都快气笑了:“唉,不是说不让你对我家诺诺起心思的吗?你追不到她的,死了那条心吧。” 欧杰埋怨地看她,英俊的脸上全是委屈:“哪有你这样的?我不过是关心一下同学而已。我又没有去骚扰她,和你说句话也不行吗?” 卫铃想崩,说实话,真正处开了以后才发现这人……好象确实不太讨厌!若普通相处的话,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朋友了。但可惜啊:“你别和我说这个,我帮不了你的忙。” 欧杰的脸上表情很丰富,大概齐他还是想申诉什么的,但最终他没说。而是转头和卫铃聊起了一个奇怪的话题:“情人节快到了,你知道今年的情人节对于咱们南大的学生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卫铃摇头,她不知道。却见欧杰笑了,拿出他的手机来给卫铃看:“这个女人看到了没?她是咱们南大的校花,今年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了。所以今年的情人节,校委那边决定要选取新的校花了。卫铃,你也在候选人名单中噢。” 什么? 卫铃吓掉,她可不想扯进这种事里来。然:“这种事你是没办法拒绝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校委的人来找你了。” 欧公子消息灵通,果然第二天就有两个大三的学长来找她了。说了学校评选校花的事,希望她努力配合。可惜,收到内部消息的卫铃早就做好了准备:“多谢师兄们抬爱,不过我这人没什么特长。不会钢琴也不会小提琴,跳舞游泳的什么也不会。我其实是个很乏味的人。所以这种事,真帮不上什么忙。” 据欧公子提供的内线报告,这次校委决定要搞把校花选举的事搞大搞活。往界的校花校草评选,不过是提上一堆照片到论坛上,让同学们点击投票而已。可这次,校委却要借着情人节之势,在学校里举办一场文艺晚会。每个侯选人都要表演一到两样才艺,不分男女都得上场。而且在最后的评选过程中,才艺和外貌的比分将同样重要! 学校对这种事也不管,只要不过格,南大的校领导对于学生们的各种活动还是很支持的。然而,不管你闹得再好玩,卫铃都没兴趣参加,所以她一开始就堵住了这两个师兄的所有建议。但这二人显然也不愧为在校委干了三年的骨干力量,砸出一大套一大套的理由来,最后双方扯皮之下,卫铃被分配了一个用法语朗诵莎翁十四行情诗的艰巨任务!并且,非常具有先见之明的把复印稿砸在了这位师妹手上。 于是,当卫铃脸色漆黑地捏着一个纸卷回到宿舍后,便被魏欣蓉和赵媛媛好大一通笑。程诺最后进来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在知道后,却道:“这有什么难的?甭理他们不就行了?” “可是这样不好吧?得罪了校委,以后在学校里不好混的?”魏如蓉在这方面一直很细心。可迎上的却是程诺一张充满狡诈的脸:“铃铛,晚会哪天开?” “当然是二月十四号。今年正好是周六,有足够的时间玩。” “那你想要校花这个头衔吗?” 卫铃翻白眼:“我要是想要,还用得着这样吗?” “那就这么定了,二月十三号晚上,你要是请我们吃川菜,我就打包一冰盒的冰激淋回来开夜宵派对,怎么样?” 好!够狠! 女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该出手时就出手的结果,就是卫铃当天晚上拉肚子拉到进医院。在内科病房里输了整整一天液体才算止住了腹泻。当然,托她住院的福,校花评选什么的彻底与她无关了。新任校花的光环落在了中文系大一美女孔芳的脑袋上。 听闻此美女虽然高冷,却多才多艺,钢琴小提琴外带古琴全部一把抓。以前学校里的人只知道中文系的这个新生长得很漂亮,然经此一役,孔芳童鞋却是一战成名。 “听说909那里,天天都有快递往过送。有的是鲜花,有的是蛋糕,还有好多小礼物。东西都放不下了。”赵媛媛同学最近让魏牢头操练得很惨,所以今天趁牢头不在,赶紧抓人八卦。 可是,这个铃铛却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正抓着一本灵异小说看得欢快,听得她碎碎念,时不时哼上一句以表赞同。赵媛媛好没意思,干脆去抢她的书:“铃铛,你说你这么个美女,天天和我们窝在宿舍里干什么?咱们学校这么多帅哥,难道你就没一个看上眼的吗?” 卫铃无力翻白眼:“姐姐,分明是没人看上我好吗?难不成你要我去倒追?” “我才不信咧,你长这么好看,为什么会没有人追?” “那你见过有人追我吗?” 赵媛媛哑口无言,她还真没见过。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唤,卫铃的手机响了。赵媛媛手急眼快抄了过来。结果上面显示的居然不是人名,而是一个圆圈? “这是谁啊?”赵媛媛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可惜了,卫铃看也不看就直接挂掉,准备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的清白。可是今天这个欧杰特么的却是发神经了,马上又拨了过来。卫铃火大,干脆挑起手机就钻卫生间去了。 知道赵媛媛会在外面偷听,所以她说话声音很小:“你神经了,一直打干什么?不知道我在宿舍吗?” 然,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却是:“我这里是龙渊酒吧,请问您是欧先生的朋友吗?他喝醉了。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过来把他带走啊?” 啥? 第十八章 逯秦南 大晚上才九点就喝多了! 卫铃真是不想管这货,可是想想他帮诺诺的忙,又觉得放着这人不管可能有些不太好。所以在赵媛媛诡异的眼光下,背上包就出门了。今天已经是周五,就算闹得太晚也不怕了。 龙渊酒吧到底在哪里,卫铃一点印象也没有。上了车才开了g,结果没成想,这家酒吧特么的竟然在玄武区。坐了四十分钟的出租才到!花了一百多块车钱的卫铃童鞋很不爽,进了酒吧就直接问酒保:“那个喝多了的欧杰在哪儿?” 结果没成想,酒保却是把她领到了一间热火朝天的包厢前。一打开门,里面震天响的音乐和浓烈的酒味就让卫铃一皱眉,可比这个更让她皱眉的却是:这屋子里特么的足装了有二十多号人。有男有女,有喝挂了,还有喝得半挂的,当然学有正在喝的。酒保开门的时候,一位脱了只剩下一条内裤的男人正站在茶几上对着一只足有一米五米长的长颈烧杯在那边狂饮。旁边一堆衣着清凉的小姑娘和好几个喝high的男人在下面嗷嗷直叫…… 这是什么地儿? 难道这个欧杰在设什么套? 她脸色冰冷,扭头就问酒保:“你是不是带错地方了?” 酒保一脸陪笑:“没有没有,欧公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怎么会认错呢?您瞧,那不是在那儿吗?”一指里面靠墙的雪白沙发拐角处,还真是,欧杰满脸通红的倒在那里。说清醒不清醒的,正在让另外一个说清醒不清醒的男人拉着继续灌酒? 卫铃不想管,她真想扭头就走。可是就在她在门口发呆的这会儿,里面的人已经发现她了:“哟,还真来了。这就是欧杰的新妞啊。小妞,快点进来给哥哥们看看。” 一个穿着粉红色衬衫的男人过来就把卫铃拉进去了。这男人看着喝多了,可是手上却挺有劲,一下子就把卫铃拉到了屋子正中间,从桌子上抄起一杯红酒就递了过来:“来,干了它。” 这人神经病吧? 卫铃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一股热气顺着左胳膊就串了下去。卫铃只感觉左边的手腕忽的一震,然后抓着她的那个男人……整个儿就飞了出去。咣的一下,砸在了六七米外的墙壁上…… 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全懵了! 连卫铃自己也懵了。这是几个意思?她增加新功能了?可是为毛……一点征兆也没有? 她不说话,那些人却更楞了。 卫铃眨了眨眼,然后当机立断:“欧杰呢?” 几个已经懵了的男人一指沙发角,卫铃壮着胆子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一把拽住这小子的手就把他拽起来了。这小子真喝多了,站也站不稳。但卫铃也不知道是她突然变得力大无敌,还是怎么回事,一口气就把他拽出了包厢。而才出屋子,这小子就撑不住了,一下子就摔了个狗啃泥。 “欧公子,欧公子,您没事吧?”包厢外不知道为什么站了足有七八个服务生,一个经理模样的人一看见欧公子摔了,就赶紧过来伺候。卫铃眉头直抽抽:“找辆车,把他抬上去。” 酒吧经理对付这种事最在行的,马上就招来了一辆出租。亲手把欧公子扶上去的同时,还给司机塞了三张粉红票:“麻烦您把这两位送到宝桂花园a座兰苑。” 宝桂花园? 那是什么地方? 卫铃完全不懂,但这会子绝对是装逼的不二选择。一路开车,开了又快一个小时后,她们居然又回到了栖霞区。不过停的地方就有点那啥了! 一片建在栖霞山脚下的高档别墅区。这小区出租车根本不让进!可这个出租车司机不知道是熟门熟路还是怎么样,把车停门口,下去直接就找了门卫。然后就有两个门卫过来了,帮忙把欧杰架了起来,还弄了一辆轮椅。一路推着欧公子,不但送回了家,还打开门送到了二楼卧室,甚至还帮忙给欧杰洗了个澡,弄上床,盖好被子才离开。 尼玛!这小区的物业货一个月得多少钱? 卫铃本来觉得她那所小院子就很不错了,可是在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后,却是突然产生了强烈的仇富心理。这家伙家里到底多趁钱?这屋子装的简直就是所小型的罗浮宫嘛!到处金光闪闪的,差点没闪瞎她的狗钛合金眼。 不过,今天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 卫铃其实现在特想回自己的那所房子,试验一下刚才的那种感觉。她不太明白刚才那算是怎么回事,但明显的绝不是那人自己把自己弄飞出去的。她有了新功能?可能是这样的。但到底如何催动却是完全不明白。真想回去试验一下。但……特么的把一个喝大的人留这儿是不是也不好?万一这家伙半夜起来上厕所,结果把自己摔到马桶里淹死了怎么办? 算了,忍一夜吧!反正……千不看万不看,还要看在诺诺的工作上。 卫铃是很有护理经验的,虽然卫爸爸后些年因为癌症不喝酒了,可前些年……她知道喝多了的人会是什么样。所以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蜂蜜水和吸管,欧杰在那边一扭扭,她就给他喂水。喂到两点的时候,这家伙忍不住了,想起来上厕所。可是……他身体软得根本爬不起来,而……卫铃这个时候才知道,这家伙居然被保安脱得光溜溜的…… 她可不想看见什么儿童不宜的场面!所以……她不管不顾的下场,就是这家伙居然在床上……就那个了。 一晚上所有的郁闷一下子全消失了! 卫铃捂着嘴跑出了主卧。 而第二天终于睡醒了的欧杰,在睁眼的时候发现在自己家倒没什么,可是当下一秒发现身下湿嗒嗒后……几乎一头栽到床下。而当他终于洗漱干净从楼上下来找水喝,结果在自家客厅里看到了卫铃后,更是惊得舌头都打结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人还有脸说? 卫铃瞪他:“你发什么神经?喝多了让酒保给我打电话?本来不想管你的,可是……你特么的旁边那么多人在,干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欧杰一起床就遭受了轮番惊吓,一时反应不过来:“我给你打电话?” “干什么?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你不记得了?” 别说,欧杰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到楼下沙发上,想了半天才算是把昨天晚上的事给圆乎起来了。一时讪讪:“那个……我也是瞎按了一个而已。对不起了。一晚上没睡,你累了吧?要不我这就送你回学校?” “让你送?算了吧?我自己打的。以后再碰上这种事,看我还理不理你?” 卫铃气乎乎地背上包就走了。欧杰跟在后面哄了一路也没让姑奶奶心情见好。看着出租绝尘而去,欧杰挠挠自己的头,这算是什么事啊? 步行回屋,可才走到廊下就发现门开了?大步进去,楞了:“哥,你怎么在?” 客厅落地玻璃窗前,站了一个身材颀长的俊美男子。模样与欧杰有七分象,唯一不同的是欧杰的皮肤极白,而此人却是浅浅的麦色肌理。一身西装笔挺俊秀,正执着一杯红酒看着窗外:“那个小姑娘,是你的新女朋友?” 欧杰脸色瞬间白了一下,赶紧哈哈笑了出来:“挺漂亮的吧?我们学校外语系新上任的系花呢,才大一。” 俊美男子眼意深深地看他,直看得欧杰后背发冷,低下头去才作罢。缓缓地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你的这种事我不管,不过不该惹的人不要惹。” 欧杰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哥,你的意思是……她,有背景?”不是能玩的对象? 俊美男子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摇了摇,放在鼻下嗅了一下,脸上现出了满意的神色。不过他没有给任何人答疑解惑的爱好,哪怕是眼前这个弟弟也一样。继续摇着酒杯,缓缓讲:“她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不过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大概都知道了。小杰,这是个人才。” 人才? 卫铃? 欧杰,其实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听懂他哥说这话的意思了。 他哥,看上卫铃了? 这下,可怎么办? 宝桂花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卫铃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催发那种可以把人震开的能力?所以她在回了家后,二话不说就是开始生气。 可是不管她怎么生气,手上的链子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是她气得不够真诚? 卫铃干脆打开了电视机,看里面的法制频道。这种节目其实有好几个,她挑了其中一个拐卖儿童的案子来看。结果,看了没三分钟,卫铃就感觉到了:从她的心脏部位升起了一股蓬勃的力量! 一股似乎源源不断的能量,从她的心脏里奔发了出来。 她想把它导到左边手腕去,可是她的意念才从电视上的事里转移出来,那股力量就……嗖的一下不见了? 卫铃傻了,只好再去看剧情。然这次,却好象不太管用了。没办法,只好换了一个节目再看。可这个节目讲的内容却是夫妻离婚的。卫铃对这东西最不感冒了,赶紧又换。可是另外一个频道刚刚还在演的节目却偏偏演完了。她这次又没带电脑出来! 真是的,都怪那个欧杰。她要是把她的手提带出来,这会子从网上调个视频来看不就行了? 然,她的意念才想到这里,便觉得屋里一阵风过,然后……她的手提电脑,竟然特么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我的天呐! 现在才是上午十一点,不会把她们宿舍的人吓死了吧? 她的手提可是摆在桌子上的! 第十九章 气功大师 卫铃吓得赶紧就给媛媛打电话,结果,打了半天没人接。难道在洗澡?还是在睡觉?亦或者,已经吓懵了?想起自己刚刚碰到那些怪事时的反应,卫铃觉得最后的那个更有可能。所以,她一边让手链把她的电脑赶紧送回宿舍的抽屉里,一边背上包就冲出门去了。 一路狂奔回学校,结果……迎接她的却是空空荡荡的宿舍! 妈的,一个人也不在! 卫铃感觉整个人都脱力了,把自己一个子摔进了床上,动也不想动了。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下的,可是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的困意却是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直到将她彻底淹没。 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竟然已经黑了。屋子里只亮着一盏小灯,魏欣蓉正在灯下写作业。听到有动静就抬头看她:“你怎么睡到这会儿才醒?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卫铃呵呵笑了一下,从床上爬了下来。肚子好饿,可是现在都八点多了,大概食堂里也没什么东西了。本想随便垫点就算了,可是拉开柜子一看,却发现……战备储粮也用完了。没办法了,出门吧。 魏欣蓉因为已经吃过饭了,所以没和她一起去。卫铃就只好一个人出门。却不想,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却是碰到了——孔芳。 她还是一身的雪白,却是难得的运动款。这个点,难不成是去跑步?卫铃心里猜测,却没有说话。她和她已经有很多年不说话了。孔芳再也不理她了,而她,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好在这次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不说话也不会有人侧目。 出了电梯,卫铃便大步先出去了。她实在是饿了。可才出了楼没十步远,就听到后面孔芳居然说话了:“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卫铃皱了一下眉,却没回头:“这不关你的事吧?” 孔芳抬头看天,眼神冰冷:“是我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那个欧杰,你离他远点。” 她这是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卫铃说完却突然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和他在一块儿?”她转回头来问,可是,孔芳却已经走开了。 一肚子火气却无处发泄,卫铃只好化悲愤为食力。一个人吃了满满一大碗的过桥米线,还加了一个夹肉饼,两个煮鸡蛋。如此食量,引得店里一堆人看她。因为这个小店就开在学校旁边,所以来这里吃饭的大部分都是南大的学生。托这次校花选举的福,卫铃这个名字基本上南大的学生都知道了。 卿本佳人,奈何如此能吃? 别人叽叽喳喳窃窃私语些什么,卫铃不管。反正她也不打算在大学里找男朋友,形象崩塌对她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可是你们叽叽归叽叽,拍照干什么? 咔喳一声,卫铃抬起了头,然后就看到左前桌正对着她的一个男生拿着手机正在拍她? 卫铃火了,心里暗骂:这家伙的手机为什么不爆掉? 那男生看被发现了,赶紧把手机收了回来。可是他才收回来,还没等放进口袋里,身后就突然有个人起了一个,一撞他。他手机没捏稳,噗的一下就掉到汤碗里去了…… 那男生当场就傻了! 卫铃却是‘噗’的一下就笑出来了,该!这就是帮坏事的下场。不过……这和她没关系吧? 卫铃咬住了筷子。 说真的,她可不想要一个诅咒的功能啊,那也太那什么点了。她又不是巫后! 不过这事大概真的是个意外,撞了那男生的人赶紧和他道歉,然后两个人一起跑到旁边的手机店修手机去了。现在手机的防水功能都不错,只掉汤碗里的话,应该可能还是能救回来的。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的吃相…… 卫铃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在意形象是一回事,可是让别人拍下吃相四处传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真是好想让那人的手机修不好! 怨念地吃完饭,又到超市里买了一些吃的备用。交钱的时候,卫铃顿了一下,选择了现金。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在接到零钱的时候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相反,却是在东区校门口,碰到了一堆男生正在那里吵架。中心的那两个人极其眼熟,而他们吵架的内容是:“要不是你撞我,我的手机能掉到汤碗里吗?你把我的手机弄坏了?居然不想赔?” “你要搞清楚,我是碰了你了,可那也是你自己没抓稳啊。更何况现在的手机哪有那么容易进水的?你的手机修不好,说不定是因为它以前就坏了呢。两千多的手机,你想全赖在我的头上,没门。”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不赔,难道还要我赔?” “有本事就别偷拍啊!你偷拍人家卫铃,人家还没找你算帐呢。有本事你就闹啊。就算到了法院,这手机也不会由我全赔,可你偷拍人家卫铃的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了。” “卫铃是卫铃,你是你,你管得着那么宽吗?” “我就管了,你要怎么样?她是我们外语系的系花,凭什么让你这个建筑系的乱拍?” 一堆男人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了,好在是两边都有人拉着,但那情形也实在是真特么的够丢人了。卫铃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她不想掺和这种事,她要秒遁。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她才脱离了这个战场,走出去没有一百米,便看到欧杰站在一只路灯下。看见她,就赶紧迎了上来。 卫铃感觉没好事,直接改路线往左走。可是,欧杰一米八三的个子,人高腿长,没几步就追上来了:“你跑干什么?我找你有事。” “有屁事?滚。”卫铃不想理他,可这个欧杰却是吃错了药一样,左右看了看,就把她拉到一边一个宣传板的后面了:“我真有正经事。” 卫铃摆开他的手,退了一步:“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回宿舍呢。” 欧杰警惕地一边左右看,一边小声问:“卫铃,你是不是会气功啊?” 啥? 卫铃呆了,气功?那个…… 见她说不出话来了,欧杰就懂了。脸上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你也别害怕,我不会到处乱说的。就是昨天晚上,那谁不是让你扔墙了吗?今天我被他们烦了一天。真是没看出来,你还会这种本事啊?” 气功就气功吧!总比说她有异能强吧?卫铃松了一口气,可是心情却更不好了:“这关你什么事?” 欧杰这下子表情就严肃起来了:“本来也不关我什么事的。可是下午那会子,我一哥们的爷爷突然中风住院了。医生说情况很不好。他正好听说这事了,就想让你去帮忙看看。你也别有压力,能救回来就救救,要是救不回来,他也不会怪你。” 真是疯了! “你朋友,关我什么事?”还让她去救人?还是拿‘气功’去救?卫铃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她要回,可是欧杰却拉着她不放。一会子说他那哥们和昨天那些货色不一样;一会儿又说他那哥们爹妈全没了,在家全靠他爷爷,要是老爷子真走了,他哥们肯定要被欺负的。总之,反正是死乞白赖地求帮忙。卫铃想把这货也扔墙上去,可是她现在也很生气,可是特么的那股劲却就是不出现。最后还让这人硬拉着出校了。 塞上他的车,满嘴全是好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你帮一把就怎么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有什么不好?我那哥们真不是你昨天看到的那些人。一会儿等你看到就知道了。” 都上了贼船了,再闹就没意思了。不过到底不高兴,任凭一路上欧杰在那边磨破嘴皮子赔尽笑脸也不理他。原以为出了这样的事会到医院去的!却不想,他们竟然又回了宝桂花园,不过不是欧杰家,而是另外一个方向,更大更豪华的一幢别墅。门口停了不下十辆豪车,最便宜的一辆也有七位数。 卫铃让欧杰一路拉着进了门,大厅里赫赫泱泱的挤了有几十号人。有的抱着公文包,有的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谈。看到欧杰进来都有些意外。但这些人似乎有些奇怪,欧杰也是,进了别人家竟然不和主人打招呼,直接拉得她上了三楼。在最大的一间主卧室外,敲了敲门。 然后,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就开门了。 他长得是那种标准的书生,本是极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模样。可不知怎的,卫铃在看到这人后,竟然有一股厌恶的感觉。她不说话,那两个人却是低声咕哝了半天。然后欧杰就拉着她进门了。 进了主卧的门,卫铃才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一楼客厅里的人和欧杰刚才是那种反应?因为这个屋子里的可能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十三个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全部脸色沉重。而在屋子靠南边的一张雕花木质古式大床上,一个八旬左右的老人气息微弱。床边有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在忙。屋子里除了仪器上不太规律的嘀嘀声,什么也听不到。 开门的那个男人走到床边,低头不知和那老头说了什么。然后,卫铃便被推到床前了。 她根本不会什么气功!卫铃这点自己很清楚。这次来,也是欧杰强拉她来的,她根本不想管这破事。可是当她站在这个老人面前的时候……却是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股血液逐渐奔腾起来的感觉! 自心脏而始,经由全身,兴奋嗷叫。她的血液,象是活了一样,在血管里激烈地奔跑着。血液与血液之间象变成了一颗颗互相磨擦的血球。静止时万物俱静,可当它们奔跑起来后,却象摩擦生电一样,有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她的血液里溢了出来。融入到她的身体里,再从身体里彻底地崩发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直接扑向了床上躺着的那个老人。 床架……‘嗡’的震动了一下,然后,床上那么似乎马上就要挂的老人,嗖的一下,把眼睛……睁开了! 第二十章 看诊 手机嗡的轻轻响了一下,象是短信提示音。可是刚进门放下包的魏欣蓉却清清楚楚地看到,手机屏幕上有电话在响。 “铃铛,你电话。” 她嘴太快,急得赵媛媛简直要抓狂,赶紧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两个人就躲卫生间去了! “这什么情况啊?”魏欣蓉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对。 赵媛媛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周五晚上铃铛接了这人的电话就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今天白天你不是不在吗?我就看见她手机亮了有几十回了。都是这个号,还有别的号,可铃铛一个也不接。脸色黑黑的,一天都没和我说一句话。” “难不成,是她男朋友?” 魏欣蓉这个猜测很狗血,但非但赵媛媛认同,连九点多回来的程诺听到这事儿后也觉得是这样。 “铃铛长那么漂亮,可是从来不见她和男生多说话,谁也不理。我就觉得她肯定是有男朋友,要不然也是有喜欢的人。” “那她怎么不跟咱们说啊?” “大概是哪里不方便吧?或者说,象现在这样,她们吵架了。” * 和男朋友吵架这种事,任何人也不能劝。三个女生很默契地当起了残疾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在铃铛最后把手机关掉后,也很识趣的一字不发。 然,整整一个礼拜都不和人说一句话,是不是也太恐怖了? “要不然,明天和我媛媛带她一起出去玩?”魏欣蓉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个礼拜不说话,得了抑郁症怎么办?她们凑在一起开小会,程诺也同意。可是她们三个周五下了课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铃铛在收拾包包:“铃铛,你要出去吗?” 卫铃嗯了一声:“我去爷爷那里住两天。礼拜天晚上回来。” 赵媛媛好奇地还想问,却让人拉住了。 * 从学校里出来,外面的小巷子人流如织。周末的晚上,学校外的这条小巷子总是最热闹的。一堆一堆来玩的,一对一对出来压马路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就算是有一个人的,也都是喜气洋洋。 可她,却心情沉重。背着背包走在小巷中间。在这里是打不上车的,要走到外面的大街上才能打到的。而她走着走着,便觉得脖子后面一凉。然后身子就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我赶时间。”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满脸急色,和她说了一句就急急地往外跑去了。 卫铃楞在当地,直到旁边有同学过来拍她:“他把你钱包偷走了,还不快追?” 原来是小偷? 卫铃冷笑,大步地追了上去。 可那人跑得和兔子一样,她步行再快也不可能追上。等到街口的时候那人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然,卫铃却突然笑了。 她捻了捻手指,轻轻地以别人几乎听不到的语气讲:“那人在哪里?” 手链动了动,地上一枚落叶被风轻轻地吹了起来,滚向了东边。卫铃跟在后面慢慢前行。到一个路角,地上就会有一枚落叶或者一个包装袋被风吹着动一个方向。她慢惭前行,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她肯定能找到那个人。 可是,小乐并不这么想。他还以为今天的事已经到手了,正拿着新到的手在一个街角的小饭店吃水煮鱼的时候,就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下,惊得咣的一下,摔了个屁蹲,直接坐地上了…… “能把钱包还我吗?” 卫铃笑得很和气,可眼前这男人却象是见了鬼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 一路跑出去了有五六里才停下,可他才坐在地上缓了没三分钟,就觉得裤兜里有什么东西在跳! 是那女生的钱包! 小乐嗷的一声尖叫,把这钱包远远一扔,撒丫子就跑了。 这次,他没敢再歇,一口气就跑回了自己家。关门关窗户,然后拿着一把刀缩在被窝里,睁着眼睛直楞楞地瞪着门。 他这是惹上什么了? 那女生什么来路? 他象是猜到了,可隐隐的却又不想承认。直到,十五分钟后,门板,被敲响了! “能把我的钱包还我吗?” 还是那个声音! 她真找过来了! 小乐握着刀叫:“钱包不在我这儿了,我把她扔到玉角巷附近了,你自己去找吧!” 敲门声没了。难不成,那个女生走了? 小乐壮着胆子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到门边。悄悄从门缝里往外看,结果,他才把脸贴到墙板上,便觉得整个人和墙板咚的一下全飞了起来。直直砸在对面的墙壁上…… 咣的一声摔下,想跑,却被门板紧紧地压住了! 搞什么?他住的这屋子是一家倒闭小作坊的烂屋子,那门板轻得什么似的。平常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推开。可今天,却象是一块钢板一样,紧紧地把他压在墙角的缝隙里。而且,压住还不断,还一点点的往里挤,挤得门板旁边的木板一段段地裂掉,压得他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女生的声音冷得象冰一样,冻得小乐直打哆嗦:“我偷你钱是我不对。但也用不着把我弄死吧?大不了我帮你把钱包找回来。要不然,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弄。” “你觉得,我会缺钱?”女生笑了,可那笑声却比刚才还让小乐紧张。废话,有这种本事的人会缺钱?小乐自己都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了。可是让他求饶,他做不出来。他是偷了怎么样?他是小偷没错,可他不是孬种! 然,下一秒,他觉得,他还是当孬种算了! 因为这个女生居然一扬手,就把他举在了半空中! 真的是举!却不是用手直接举。 那块木板飞了,所以小乐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女生现在的样子。右手轻扬,手掌向上空托,然后,他就……这么被举起来了? “高人!仙姑!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小乐怕高,从小就怕高。他妈还在的时候,他连站在阳中小凳子上,给他妈的花浇浇水都会吓得面无人色,更别提象现在这样身下什么也没有,让举了这么高了。他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可那女生,却还在那里笑,手掌轻轻地上下浮动。然后,他就象被人拎住了尾巴的老鼠一样,随着那女生的手一直上下浮动。吓得他频频尖叫!可那女生却象是玩上了瘾一样,不但上下晃了,还左右摇,最后更是象晃手绢一样,把他在空中乱摇乱晃。开始小乐还知道吓得尖叫,直到那女生,把他象晃手绢一样晃起来后,他干脆眼前一黑…… 晕过去了? 卫铃收起了手,叭嗒一声,那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摔都没摔醒啊?看来是真晕了。 卫铃四周环顾,这屋子还真是破,除了能蔽点雨外,可能连遮风也做不到了。南京的冬天其实也很冷的,而这里没有任何的取暖措施,只有,一张缺了两条腿,被砖头硬抬起来的床上,堆了三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棉被。 走过去闻了闻,卫铃捂住了鼻子。随手拣了一根棍子挑开棉被,下面只有几身看上去象是洗过的衣服,叠得倒是满整齐的。而枕头下面鼓鼓的象是藏了什么。拽开一看,卫铃楞了。 书? 这家伙的枕头底下居然放的是书? 而且,特么的还是英汉大辞典? *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乐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的破屋顶,松了一口气,他还活着。可是,特么的全身都在痛。 “妈的,怎么碰上了这么个疯婆娘?” 他才说完,便听到身后凉凉问:“谁是疯婆娘?” 妈呀! 小乐一路摸爬滚打就跑了出去,可是才跑了三步就觉得看到昨天那张破烂门板,直直冲他拍了过来。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乐马上回头,咣的一下跪在地上:“仙姑,我错了,饶我一命。” 又被叫了一次仙姑,可是为毛更不开心了呢?卫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偷钱?住在这儿?家里没人了?” 小乐楞住,这是…… 抬头,却看见那个很漂亮的女生坐在他的床板上,手边……是他放在枕头下的辞典? 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卫铃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摸着手边的书脊:“你背了多少了?” 小乐没说话。 卫铃也没指望他会和她剖白心事什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她也从不和她的室友们说她的事,更别提是陌生人了。她本来没必要管这人的,昨天一路追着他,不过也是为了出气。后来竟然发现她居然在盛怒之下可以控制住物体和人?十分兴奋便多玩了他一会儿。 一个小偷,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直到,看到他枕下的这本辞典。 这屋子这么乱,可是这本辞典上却是一个黑指头印也没有。页脚被码得整整齐齐,若不是被一页一页翻得页边已经发毛了,倒象是本新书了。 “你要是以后再也不偷钱,我就给你五万块,让你租个房子重新开始。你愿不愿意?” 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了! 可是,不偷东西?五万块?小乐牙根发痒,他特么的真是讨厌死这女人居高临下的姿态了。他妈死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到了他的面前。“你只要叫我一声妈,我就把你带走。给你吃穿,供你上学。” 当年他只有十三岁,尚且会一口唾沫啐过去。现在……好吧,他不敢啐,可是不说话总行了吧? 卫铃看着这个男人笑了。其实,他不算男人。虽然个子挺高的,足有一米八了,皮肤黑黑的也很粗糙。但这么孩子气的作派……倒象是更小一些了。 或许,真是她很过分,很无聊了! 居高临下的姿态,其实真是很讨厌的。 卫铃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就走了。她一毛钱也没留下来,而她的钱包也早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中。走出这一片乱糟糟废弃拆迁的地方,转过一个小角便又是繁华热闹的城市。 衣着鲜亮的男男女女在路上或急行,或闲步。礼拜天了,大家都可以休息玩耍了,挥霍一周赚来的钱和自己的快乐。 可是,她的快乐在哪里? 她轻易地救回了那个老头的命!就在她爸爸被癌症折磨了八年,最终仍是难逃一死的九个月后。 第二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天师 最近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颠倒了。一觉醒来,居然天又黑了。 卫铃洗了个澡后,从楼上下来,到厨房翻了翻,唔,还有上回剩下来的几包方便面。坐了水,站在流理台前准备煮面。结果,水刚开,就听到门铃在响? 搞什么? 是谁在敲门? 卫铃纳罕,关了火走了出去。这屋子里面现代设备很多,可是门上却并没有装可视电话。厚厚的门板上,甚至连个看向外面的缝隙和小窗也没有。她隔着门板问:“谁?” “我,欧杰!” 又是他? 卫铃脸色冷了下来。转回身就准备回屋,可是响了响后,回手就把门边上电铃的装置拔掉了。这下子外面再按成什么样,也不关她的事了。 可是,这个欧杰却大概是疯了!咣咣咣的居然砸起门来了? 卫铃火了,过去拉开了门:“你想死?” 然,她话出。却被外面的捧场吓了一跳。因为在她家门外站着的居然不只是欧杰,还有七八个哭得眼睛都肿了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是她不认识的。 扭头瞪欧杰:“你又在搞什么?” 欧杰凑了上来,要拉她的袖子,结果刚走近她的身边,就收到了一股森然的瞪视。想想那天从徐家出来后,他拉她的手,居然被震出去十几米,差点没摔死的下场,就一阵后怕。然:“铃铛!” “你叫谁?”卫铃语气森森。 欧杰咽了一口唾沫:“卫铃,这个…我二姨的小姑子的公爹昨天也犯病了。和徐爷爷一样的毛病。他们知道徐爷爷的事了,也知道你是我请来的,所以就让我再来请你帮次忙。” 又是救人? 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又是被强拉过去的,也就去了。 可这次……卫铃扫了扫那边那些哭哭啼啼的男男女女,个个衣装华丽,可见身价不凡。又一家的老太爷吗?“死就死了,关我什么事?” 她冰冷无情,回身就走。欧杰上来便抓她,结果刚碰到她的手,就被一股力道震得倒退了好几步。无奈死了,回头就冲那些人使了个眼色。他不行了,你们谁爱上谁上吧。 * 然后,卫铃就被一帮妇女包围了。 “姑娘,救救我爸爸吧。他一辈子教书育人,可谁做过坏事啊。” “姑娘,我爸真是个好人。你连徐老头那样的人都救,怎么能不救我爸呢?” 一堆妇女,又是哭又是闹,要都是些中年妇女,她直接震出去就算了。可偏生中间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颤微微的站也微不稳的样子,一直拉着她的手:“姑娘,姑娘,救救我那老头吧。我愿意替他去死,别让他死在我前面,我受不了。” 卫铃闭目缓气,良久,开口:“你们滚一边去。欧杰,你过来。” 那些人见她张嘴了,不敢再闹。赶紧扶着老太太散开。欧杰撑着一脸笑过来:“咱们这就走?” 卫铃笑了笑,她曾经对此人印象很烂,后来稍有转好。可如今:“你也是大学生了,可知道什么叫忘恩负义?” 欧杰脸上僵了一僵,呵呵干笑。 卫铃却是眼睛扫向了别处:“大概我要是和你说以后没有以后了,你也做不到。既然如此,我就明码标价。请我出一次门……” “多少?”欧杰眼睛发亮,他最想听到的答案就是这个。 却没成想,听到的答案却是:“一亿。而且,我只管出门,有没有用概不负责。” 什么? 一亿? “那也太贵了!”欧杰英俊的脸皱成了包子:“你要是开价一千万,我都能帮你应承下来,可是,一亿,太贵了。” “那就去死。” 欧杰直摇脑袋:“还有别的方案吗?” 卫铃点头。欧杰急问:“什么方案?” 卫铃冷眼抬头:“你去死。” * 欧杰呆在了当地,可卫铃却仍然是跟着这些人上了车。地点,稍微有些奇怪,还是在宝桂花园。就算这是个富豪集中地,以这些人的联系也是不是太紧密了?老话说得好,远亲近邻。邻居处得近便些好,可是亲戚还是住得远些比较妙。可为毛这些人的亲戚竟然挤在一块儿? 这家什么欧杰的二姨的小姑子的公公家应该也是颇有钱的,不如那个可能是姓徐的人家,但也是二层小洋楼。里面装煌得倒是颇有品味,到处古香古色。 然,一进门,卫铃便觉得身上很不舒服。 好象你去游泳池洗澡,却掉进了一个下水道似的感觉。这屋子的味道让她很不舒服!而且越往二楼走,越不舒服。直到推开一扇卧室的门后,这股不舒服直接化成了引信,点燃了她周身的血液。 摩擦,奔涌,沸腾,然后从身体里奔发出来,朝着屋中床上之人,扑去…… 嗡的又是一声,复古的雕花架子床整个儿摇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有的吓得脸色苍白,可有的却是喜出望外。尤其以那老太太为最,颤抖着身子就冲过去了:“老伴……” 床上的人呼的喘出了一口浊气,睁开了眼。 罗家举家欢腾,个个眉飞乐舞。好几个都想冲过来和这姑娘道谢,可是,这姑娘脸冷得冰一样,行完功自己就掉头下楼了。罗家二姑娘赶紧示意自家男人去送送,却没成想,这姑娘压根没出门。而是下了楼后,在客厅处站住了。 闭上眼睛,如同入定。 * 真是怪了! 她刚刚不是成功了吗?可是为什么这个屋子里的气息还是让她这么不舒服?卫铃其实到现在来说,还是个完全的门外汉,一切全凭运气。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所以只好闭上眼睛,去感受这屋子的气息。然,她睁着眼的时候还好,闭上眼后感觉却是更糟了。 在刚才,二楼卧室里时,她能感觉到那床上有个什么不好的东西。她的气冲过去,就把它打散了。可是在一楼这里,却象是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地。不好的气息在这里是散乱着的。象是融进了空气里一样,到处都是脏脏的,却让她根本无从下手。 这个家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事情? 而且,卫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上次那个徐家的老头是怎么弄的?当时的感觉和今天似乎很象,却没有今天这样明显。是当时她没找到感觉?还是说这个家的不好气息更浓郁? 卫铃无法下判断,她对自己的能力,并不明白。 然,一家是这样,两家也是一样,倒让她好奇了。睁开眼,扭头,看向楼梯边有个戴着眼睛的儒雅男人在看她。脸色有些奇怪。 卫铃有些不适,她没让人这么盯着看过。而且是,被人当成’仙姑神婆’之类的看。特么的简直不舒服透了。可是,她想知道:“你们这个小区,最近有多少人生病或是死了?” 赵沁滨楞了一下:“仙姑的意思是……”莫非这姑娘不是练气功的,是个正经的仙姑? 卫铃不接他的话,别开脸。赵沁滨楞了一下,赶紧说:“我不住这里的,所以不是很清楚。我去叫别人过来。”跑上楼去,把那姑娘的话一说。他老婆楞了,小姨子却是噔噔噔的下楼来了:“姑娘,是不是我家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又一个来问话的? 卫铃脸色更差:“我不是来给你们答疑解惑的。不想说?关我什么事?” 她抬脚就走,那女人上来要拉她,结果手刚碰到人家的胳膊就让直接震飞了。可就是在震飞的这一个瞬间,卫铃却感觉到,那股客厅里不好的气息,象是被震开了一样,朝两边散开去了! 她楞了一下,咬了一下唇后,便走到了屋子外面。 一到屋子外面,那股气息便不见了。完全感应不到。可是再次走进来,却发现这屋子里那股刚刚被震开的气息,重新又圆润回来了。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卫铃开始在这屋子里转,一扇一扇门的往开打。一楼的屋子除了客厅之外还有厨房餐厅卫生间两间客房和一个会客厅。这当中,客厅里不好的气息最浓郁,其它屋子里,却大概是越往边上越好一些。越靠近客厅的越差。 至于楼上,开放的空间里,不好的气息很多。可是关上的房间里却要好上一些。 如此推论下来的话,这脏东西必然是在一楼的。 可是,在哪里呢? * 这姑娘刚才要走,可后来却又弯了回来。某小姨子在让震出去重重摔了一下后,再也没敢上来说话。眼看着她一间间屋子的走了一遍后,最后又绕回了客厅里来。从吊灯到沙发,一样一样的翻看。 她又是好奇,又是紧张,难不成真是家里有什么脏东西了? 眼巴巴地看着,楼上在老爷子屋里的人也出来两个,也不敢说话,只在二楼上看着。看着那姑娘象条缉毒犬一样的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可是,好象不太成功的样子。这姑娘的脸上,全是困惑,最后干脆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 没人敢打扰,可这姑娘一句话不说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小时后,还是站起来了。对站在楼梯边的某小姨说:“你这屋子不对劲。我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要是不想你家人再出事,要不找个懂的来看看,要不就干脆从这里搬出去。” 罗家的人不敢废话,只能应承。本来罗姐夫还准备了一个大红包的,可是他递过去,那姑娘却是连看也没看,只说了一句:“今天是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罗家人面面相觑,可那姑娘却是已经走了。 * 宝桂花园极大,卫铃花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看到小区大门。可一出大门,便看到欧杰和他的车。 “我送你。”欧杰上来,一边赔笑一边小心翼翼。 可卫铃却是冷冷一笑:“你已经准备好死了?” 她话不重,却惊得欧杰心里一抽。他没敢上去,便眼见着卫铃一步步的往大路走去。这里是高级住宅区不错,少有出租车会过来。但现在是网络时代了,一个嘀嘀打车足以搞定一切。 而在中间,唯一一小困扰的便是:钱。 若卫铃是一般的学生,想必还会有些舍不得这么远的出租车钱。可是……欧杰沉眉,他想到了今天他好不容易查到的那所房子。如果那真的是卫铃的产业,那么她怎么可能会为了百万单位的钱动心?如果想要她一直出手的话,必得更高的价钱才行。 就象她今天说的那样,一亿? 第二十二章 回家住的好处 一亿的价钱实在太贵,可若是让他放弃卫铃却是做不到。但反过来欧杰却也明白,这次的事可能是哪里惹到她了。虽然欧杰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惹到了卫铃,但短期之内不宜再火上浇油却是真的了。 他暗兵不动,没再主动出击,却是雇了人去盯着卫铃的一举一动。 于是,当卫铃第二天从家里出来,准备到街上买几件衣服时,便感觉到了,后脖子有些发凉。 回头看看,街上人流如织,似乎并无异状。可是,她就是一直觉得后脖子有些凉。而这种感觉,一直整整地持续了一天,直到晚上,她进了宿舍楼后,才没有了。 站在电梯里,卫铃看着能照出人影的电梯壁,大概明白了。 这是,她被人跟踪了? 对啊!好象那天她被那个小偷摸包时,后脖子也凉了一下。 有趣了!她这是什么时候新添的本事?话说,她的这些本事怎么好象不是一次出现的?似乎是慢慢的,越来越多。亦或者,这中间,会不会有才能规律? 回到宿舍,卫铃就对着手机开始排日子。从第一次听到钱的声音开始,每一次异状发生的时间前后发生的事,她都写了出来。排一次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一切似乎散乱无章。可是当她看着看着,突然疾手把回那所屋子的时间也加进去后……卫铃,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这日子,竟象是她每回那屋子……不对,每次一个人回那屋子时,都会有所不同。难不成,她的能力得住在那里才能逐渐爆发出来? 为什么? 因为,梦里的那个……怪兽吗? 既是这样的话,或许她该每天都回那个家住才是。最不济,她也应该试验一下。 * 卫铃打定主意,便和舍友们说了,她要回家住一段时间。 程诺三人面面相觑,等铃铛走了,才道:“难不成这是同居了吗?” “那咱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去那儿了?”说实话,赵媛媛挺喜欢那个地方的。又大又宽敞,最重要的是还没有长辈罗嗦。可要是铃铛的男朋友住那儿的话,那以后可就真的不方便去了。 不过说正经的:“铃铛的男朋友到底什么样啊?” 508的人想的是这个问题,可其它知道卫铃不回宿舍住的人却是想成别的了。渐渐的,便有一些奇怪的流言在学校里漫延了开来。什么有人看见欧公子拽着卫铃离开了学校,然后当天晚上卫铃似乎没回宿舍。最后也一直不见她在宿舍住,难不成是和欧公子同居了?之类的谣言就出来了。 程诺听到风声就火大了,她给铃铛打电话,约她中午一起吃,顺道谈谈这个问题。却不想,铃铛接电话的时候却似乎在车上:“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放心好了,我和那家伙不熟。” 咦?“你也听说了?” 卫铃笑着捏了捏兜里刚从程诺处转来的钱:“我又不是聋子,当然知道他们在闹什么。不用去管那些人,反正都是些无聊的。” 程诺也觉得铃铛不是那种肤浅的女人,听她这样说便放心了。至于谣言什么的,她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可奇怪是,这样的流言却是越传越凶了。甚至还有人跑到程诺跟前来问:“当初欧公子不是追的你么?怎么又和卫铃在一块儿了?” 程诺瞪她:“你看见了?欧杰是个什么货色?我家铃铛才不会和那种人在一块儿?” 程诺的名声在学校里一向彪悍。就算有人敢上来问她一句,也绝不会再问第二句。但赵媛媛和魏欣蓉那里就比较麻烦了。上来打听的人一堆接一堆,搞得二人不胜心烦的时候,赵媛媛一个不甚便把实话说出来了:“我家铃铛有男朋友,你们少在那边胡说了。” 什么?“卫铃有男朋友吗?哪儿的人,你们见过了?” 赵媛媛自然不能说没见过,她点了点头,却不肯再多说。有人实在问得急了,只说:“那是她在老家交的,你们不认识的。” * 结果,当卫铃某天下了课,刚背着包出来,准备回家时,就听到同班的几个对着她指指点点的,说她有男朋友了?为毛她自己不知道?难不成最近又有了什么奇怪的流言? 回了宿舍,三人正好都在。放下包便问了:“为什么我会听说我有男朋友了?” 问完,没人回答。再看,那三个人全呆呆地看着她。 纳闷:“我怎么了?你们这么盯着我干什么啊?” 赵媛媛第一个尖叫着扑了过来:“铃铛,你去韩国整容了吗?还是打了什么水光针美容针?” 啥?卫铃没反应过来,扭头去看程诺。程诺也脸色怪怪地走过来了。伸手就去捏她的脸,魏欣蓉更是直接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又过来闻了闻:“还是原来的味道啊。唉,难不成你换化妆品了?” 简直就是无语透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见她还是不承认,三个女生火了,一起把她推进了卫生间水台上的大玻璃前:“你自己看,几天不见,你就漂亮了这么多,说你不是去整容打针换护肤品,有人信吗?” 卫铃楞了,楞呆了! 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象是她,可又……不象是她。象是因为鼻子眼睛眉毛嘴巴都是原装的模样。不象却是因为……这张皮不是她的!卫铃有点贫血,所以皮肤一直发黄。她喜欢吃辣椒,可是偏偏一吃辣就喜欢长小痘痘,所以脸上总是痘印的。不至于坑坑洼洼,但印子总是在的。当然,托五官的福,她还算是个不错的美女。但也只是不错罢了。 可如今,她的这张脸……却象是被美图秀秀磨了皮,打了光。又白又嫩不说,甚至还水汪汪的犯着柔光,仿佛稍微捏一下就能捏出水来似的。古人说得一白遮三丑,绝对是有现实道理的。她的零件还是原装的,却因为换了张皮的缘故,整个人一下子提了整整一个大档次。 “怪不得这阵子关于你的流言这么多,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程诺总算找到理由了。可魏欣蓉和赵媛媛更关心的是:“你到底怎么弄的?” 卫铃无语吐血,她总不能说这是她回家睡觉睡出来的吧?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除了那个好象也没别的理由了。只不过那么玄幻的事,她不准备让别人知道。可是眼前这两个不是别人,她总得给她们个理由,便只得讲了:“我那天心情不好,买了一套赫莲娜。” 我的天呐!“是那个一瓶就要一千多两千的赫莲娜?”赵媛媛尖叫:“你这个小富婆,我要替天行道。蓉蓉,上。”两个人一起上,挠得卫铃没地儿跑没地儿叫,最后只得讨饶说晚上请她们吃饭才算了了。不过赵媛媛到底气哼哼:“我要吃贵的,吃好的,一般便宜的我可不吃。” 卫铃翻白眼:“随你便。你去哪儿我都请,行了吧?” * 媛媛公主心里很失衡,不痛宰她一刀实在不解恨,所以便提议到楼雅台去吃!程诺也便罢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魏欣蓉却是一听就皱眉头了:“媛媛,太过了。那地方吃一顿怎么也得五千。” “五千值什么?抵不上她两瓶化妆水的钱。”赵媛媛誓要替天行道,惩罚这个资产阶级。魏欣蓉觉得不好,但卫铃却是一口就答应了。 晚上她们一直等程诺下了课后,才离了校。打车去楼雅台,下车时,卫铃退了半步,示意媛媛公主领道。赵媛媛也不客气,直接要了一个包厢,然后大笔点了八菜一汤外带四种点心。一顿饭,吃了卫铃五千六。程诺和魏欣蓉很不好意思,赵媛媛点菜的时候很豪迈,可等结帐的时候看居然吃了这么多,也不好意思了。不过铃铛好象不在意,好象一顿饭吃五六千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似的。搞得赵媛媛又不舒服起来了:“铃铛,你那爷爷到底给你留了多少钱啊?”明明她以前还很清贫的样子,为毛现在一下子土豪起来了? 这死孩子,这是没完了?魏欣蓉掐了一下赵媛媛,卫铃看见了,却就当没看见,只是一边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走一边讲:“他留给我的钱,我一分没花。” 什么? 赵媛媛楞了:“那今天咱们花的,难道是你自己的钱?” 卫铃点头:“没错。我家……以前挺有钱的,后来我爸我妈离婚了。我妈把大部分钱都拿走了。我爸则得了胃癌。七八年耗下来,也耗得没什么了。这次我离开丹阳的时候,也把房子什么的全卖了。因为我不打算再回去。加起来,也就是二十一二万了吧。” “那你还敢去买赫莲娜?”赵媛媛后悔死了,铃铛的身家加起来一共就二十一二万,除了四年的学费生活费,还还有个毛线? 可是,卫铃却是苦笑:“我那天生气了,抽疯了乱买东西的经验,你应该很熟悉了吧?” “可我再抽疯,也没抽到买那么贵的东西。”赵媛媛心疼死了:“你这个学期的饭我全包了。以后不准乱花钱了。真要命,以往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个败家娘们?” * 赵媛媛恢复正常,但程诺心里却是更沉重了。等晚上那两个全睡了,便拉了看书的卫铃到阳台说话:“你真花那么多钱去买赫莲娜了?” 卫铃没有回答。程诺想想说了:“既然你不想花你爷爷的钱,那么,以后就要小心些了。别闹得和我一样,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平常本来也不是乱花钱的性子。那天,实在是有点神经了。” “那就好。还有,化妆品的那些玩意儿,虽然看上去是挺有用的。但是一个女孩子太漂亮了,其实也不是件好事。铃铛,你懂我的意思吗?” 卫铃的回答是笑着搂住了她。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卫铃才从卫生间出来,便看到赵媛媛拎着四袋早餐回来了,放在她面前的那袋特别多。她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赵媛媛的手机响了,然后,没两句话,她的脸就变得雪白,手机咣的一下,便掉到地上了。 “媛媛,你怎么了?” “我奶奶,去世了!” 第二十三章 再见宝桂花园 赵媛媛的奶奶就在南京住,可是上学快一年,她休息日却从来没去过。理由什么的,卫铃她们三个也隐约知道一些。好象是她奶奶现在和她叔叔婶婶一起过,而她叔叔家和她家好象因为什么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卫铃本来是和奶奶很亲的,可因为这事便和奶奶也赌上气了。理由也简单:“她就是偏心我叔叔,明明是我叔叔不好,还差点把我爸也连累进去,可她就是不管。闹着非要让我爸把我叔捞出来。结果害我爸升职的事也黄了。我讨厌她那么偏心才不理她的,可是……我没想过她这么早就走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赵媛媛哭得一塌糊涂。她们三个全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便一起跟了来。结果才到了停尸间,便听到里面吵成一团。 一对中年夫妇和一对相对年轻的夫妇吵成一团。年长的那个可能是赵媛媛的爸爸吧,指责做弟弟的不管妈,害得老人在家里脑梗了都没人管。要是家里早些有人,或许妈就不会死了。 赵叔叔却是更有理:“你是长子还是我是长子,你不管妈,把妈扔到我这里来,现在却来指责我。你要真孝顺,干什么不把妈接身边去?” “就是啊!谁说我们不管妈的。给她吃给她喝,还给她请的保姆。今天是保姆家里有事,也是她自己让人家回的。出了事你们就赖在我们头上。当官的了不起啊?我们又不你的光,少来这里指头划脚的。” 那三个吵成一团,赵媛媛的妈本来也在其中的,可看到女儿来了,哭得那样便忍不住了。过来抱了女儿又是一顿哭说。赵媛媛说她想看奶奶,惹得赵爸爸的心酸劲儿也上来了。带着老婆女儿到妈跟前又是哭了一顿。人家一家三口抱团痛哭,旁边还稍带媛媛的同学也过来鞠躬,倒衬得活象是他们不孝了一样。 赵叔叔两口子格外不愤,赵叔叔悄声埋怨老婆:“小真呢?给她打电话多久了?怎么还不过来?” “你的姑娘你问我?她那样,还不是你惯的?” 不提她们这一家子怎么个闹法,卫铃她们三个却是在商量后,决定先走了。这种事再好的朋友也不好掺和。赵妈妈还把她们三个送了出去,又给她们打了的付了车钱。从头到尾,一点官太太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不过:“赵爸爸到底是当什么官的?”魏欣蓉很好奇,赵媛媛虽然天真,可在这方面好象从来没有露过口风。程诺和卫玲也都没听过,不过这事:“不关咱们的事,问多了没必要。蓉蓉,你离中文系那边近,明天你给媛媛请假吧。” * 赵媛媛奶奶的丧事,一直拖了七天才算是办完了。而等赵媛媛给奶奶办完丧事回来时,原来的苹果脸,瘦了好大一圈。看上去好看了些,可是整个人却是恹恹的。不是一个人在床上默默地掉眼泪,就是没头没脑的和她们吐槽。一会儿埋怨奶奶偏心,居然把那么大一幢房子全留给了叔叔,一点东西也没给她们留;一会儿又骂叔叔婶婶一家不是人,居然把那个保姆辞退了。 “什么保姆那天家里有事,奶奶让人家走的。说不准就是他们和起伙来害了我奶奶,谋的就是奶奶的那套房子呢!谁不知道他做生意做亏了,背不准哪天就把那套房子卖了换钱呢!” 赵媛媛还是对叔叔一家成见很深,可没成想,在她回校的第三天头上,才和卫铃从宿舍里出来,便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给堵住了:“赵媛媛,你爸妈要不要脸?那套房子明明是奶奶留给我们的。我爸想卖就卖,关你们什么事?居然还派律师来了,当官了不起啊?有本事你们就抢啊。” 这内容太惊悚了! 当下旁边就围了一堆学生看热闹。赵媛媛本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一听她叔叔真要把房子给卖了后,也急了:“奶奶刚死,你们就卖房子?还把人家保姆给辞了,你们就是心里发虚。害死了奶奶想霸占她的遗产,狼心狗肺,畜牲也不会象你们这样,连亲妈都害了。” 两个女生都急红了火,说了没两句就吵起来了,后来那个女高中生冲过来就要打人。好在的是,卫玲早就通知了学校的保卫处,把那女生赶出去了。不是本校的学生,本来就不能进来。 可卫玲把那女孩子赶走了,却赶不走赵媛媛的怒火。也不管路上有多少人看多少人听了,一个劲地给她爸妈打电话。本来她还要冲到叔叔家理论的,死拽活拽让卫铃把她拽回了宿舍:“人家都是大人了,你去和人家讲理根本讲不通的。更何况你是很能说,很会辩的人吗?这种事如果要打官司的话,不如等诺诺回来,问问她再说。” 总算把赵媛媛给安稳住了。结果,等程诺回来听了事情的原委后,却是直接皱眉:“我劝你还是让叔叔阿姨住手吧,你奶奶是在医院死的,还是脑梗。这对老人来说是正常死亡,别说她已经火化了,就算是没有,只要不是下毒,想要验尸验出个什么结果来也是不可能的。保姆家里有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大事小事人家都能找出个借口来的。更何况就算是她们故意的,你也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奶奶就这么白死了不成?”赵媛媛死活不认帐。她情绪很激动,别人劝也劝不住。只能听她哭了一夜,然后第二天请了假回家去了。 * 对这事,卫铃程诺还有魏欣蓉的意见比较一致,这事就算是她叔叔有故事,但也确实抓不到什么把柄的。 “更何况她爸还是当官的,再怎么也要注意影响啊!”魏欣蓉觉得这事,赵爸爸实在是办得没水平。但程诺却觉得:“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亲戚里道的事,不落到自己头上谁也说不准的。谁家没有几个烂亲戚?” 这点卫铃深有体会,不过有件事她有点小好奇:“人刚死,就能卖房子吗?那房子过户了没有?” 程诺是学法律的,在这事上倒是清楚:“有遗嘱在,过户很快的。只要过了户,什么时候想卖都行。不过蓉蓉,那套房子到底值多少钱啊?”四个人一个宿舍,大家都很好,但中间,魏欣蓉和赵媛媛要更好一些。这种事,魏欣蓉也听说了:“大概要两千多万吧!” “那么贵?” “是啊!听说是幢别墅,还是在宝桂花园的。” * 宝桂花园? 怎么会是那里? 卫铃楞了,她听到宝桂花园这四个字时,第一个映入脑海的便是她救过了那两个老人。如果不是她出手的话,是不是也就死了?再仔细想想,对了,好象那个时候欧杰叫她时就说了,有个朋友的爷爷脑梗了。 媛媛的奶奶也是脑梗。那个后来的姓罗的老人得的是什么毛病,却不清楚了。要也是脑梗的话…… 卫铃想到了那股她无法驱散的古怪气息。心里一阵不舒服。难不成是那东西在作崇? 她心里有事,早早就睡了。等那两个也睡了后,便心念升起,调来了一张赵爸爸的钱,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只有她知道对方的名字,才能把对方的钱调过来。她看过赵媛媛的登记表,所以知道她爸妈的名字。 可是,当她握到赵爸爸的钱时,听到的声音却是一片的愤怒:“妈才死,你就卖房子。你公司亏了一千多万,早就打上这个主意了吧?赖不上我了,就打上妈的主意。老二,你太狠了。连亲妈也下得去手。” 这应该是赵爸爸的真实心声了。那赵妈妈呢?“让你偏心。偏心得好了吧?让自己的亲儿子弄死。活该!” 婆媳…… 卫铃无语了,她妈虽然和她妈离婚了,可是和奶奶的感情却很好。似这种情况,她着实无力。但光从这两个人的心声来看,似乎是咬定了这件事一样。卫铃本来想弄来赵叔叔婶婶的钱来读一下二人的心声的。可是,她不知道这两个的名字。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就是星期五了。熬了一整天,老师讲了什么她也没太注意。只是在想怎么把这个事给弄清楚。如果真是赵叔叔人为做的,她或许能帮媛媛找到一些证据,给那个枉死的老人家申冤;可若不是赵叔叔做的……那么,就是那个宝桂花园真的有什么东西了。 * 和程诺她们打了招呼,四点钟下了课后,卫铃就出校了。不过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坐车到了宝桂花园。 这所坐落在栖霞山下的豪华别墅区,她几次来都是深夜,除了黑乎乎还是黑乎乎,什么也没看见。这是第一次,她在白天来到这里。果然是本埠数得上号的一流别墅区。真是远看近修皆是美景! 只是,这美景之下……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上次,她在罗家的时候,只在屋子里才能感觉到不适。可这次,她站在小区外都感觉到了。这个小区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这阵子她住在爷爷的房子里,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好象真的有所提升了。收集钱或东西的能力更强更快,原来她只能传一些钱或者是自己的轻一些的东西,比如笔记本电脑什么的。可现在,她却是能将爷爷院子里的一个足有一米见方的大号瓷花坛直接移到二楼的寝室之内。这说明她住在那里,确实是有好处的。 可是,为什么她在这方面的能力就没有……象样的进步呢?她能感觉到的范围更广了,或者说不是她的感觉进步了,而是这里的那个妖物进步了。害了一条人命,会让它涨大到如此地步吗?亦或者,这个小区里死的不只是一个赵奶奶? 一个异常漂亮的年轻女孩子,站在一所豪华别墅区的门口,着实是令人侧目的。卫铃站在这里不过十几分钟,就看到好几辆豪车在她身边放缓经过。有两辆甚至拉下车窗来,冲她微笑,或者干脆喊一声:“美女,要帮忙吗?” 她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看着眼前的别墅区。直到,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在她身边停下。车窗摇下,里面是一对夫妇。颇眼熟的夫妇。 卫铃认出她们来了,是罗家的人。 而这夫妇两个也认出她来了:“卫小姐,您又来了?是不是,这里真的有问题啊?” 第二十四章 第一战 “上次我们听了卫小姐的话,第二天就把我爸妈都接走了。我爸离开这里后,病情果然见好。连我妈近年来的一些小毛病好象也不见了。上次您不是打听说这里有多少人生病了吗?我们还真打听了。也真怪了,从今年年初开始,这个小区里就有好多生病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者长年久病的人。死了的倒不多,只有三四个。这在别的地方也是常事,所以谁也没在意。卫小姐,是不是这里真的有什么不对劲啊?” 罗琴可是在意这个问题好久了,打听得特别仔细。连谁谁家得的什么病都问出来了。中间,果然有好几个脑梗的,还有心梗的。差别只在于有人救回来了,有人没救回来。 卫铃听在耳里,心中渐自有数。不过奇怪的是:这间屋子里的气息却好象比上回来淡了许多。仍有一些不好的气息在,可是浓度却比上次轻上了好多。几乎与这个小区内道路上的气息差不多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们最近有没有从这里带什么东西走?” 罗琴和老公互看一眼,两人双双咽了一下口水。以前没有,不过他们夫妻今天回来就是准备带东西走的。罗琴小心地问:“这家里还是不对?” 卫铃瞟了一眼她:“最好不要往外拿,这里的气息不对。要是把沾染上坏气息的东西拿出去……” 她没再往下说,这两个却是秒懂了。“行行,我们保证不往外拿。不过卫小姐,是不是我们也不方便回来这里,在这里呆得久也不好吧?” 卫铃仍然点头,然后便屋上屋外,前前后后地转了一圈。结果,这间屋子里那股团绕的气息真的不见了。相反,倒是东南角上的一户人家那里,气息很浓郁。 “那家也有老人?” 她手指过去,罗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是啊!只有一个枯寡老太太在那里住,儿女都不在,只有一个孙子,平常也不怎么回来。怎么?那里不对?” “是。你要和那家人有交情,就劝她赶紧出去住一段时间。不要说我的事。”卫铃仍然找不到那股气息的由来,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为了后续方便,她要了罗琴的电话。罗琴当然十分乐意,但可惜的是:“那老太太不信这个,死活不搬呢。” 第二天,罗琴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人家不愿意搬。 卫铃心里叹了一口气,既笑自己没事瞎操心,却也早注想好了办法:“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到你们家的屋子里住几天。” 这是要除魔的节奏了吗?罗女士非常乐意,说实话的要是宝桂花园这里真出事了,她们家的房子一直不能住也不合适,更别提里面的东西都不能带出来了。以前这位卫小姐意志很坚决,连钱也不肯要。可这次居然要主动解决,当然没有不应的。一个小时候后就亲自来接人,一路把她送到屋子里去不说,还和物业的人打了招呼。当然不能说卫铃是个天师什么的,只说是她家的亲戚,来住几天。之后还买了一堆吃的过来,这屋子里的用具都有,可是吃食早就没了。让人家住在这儿,总不能不给吃的啊。 罗女士忙前忙后,十分热情,但话真没敢多说两句。这位卫小姐给人的印象很冷淡,上次她又让摔了一跤,所以她不大敢和卫铃多说话。毕竟,这位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姑娘。这可是位天师啊! 她忙完就走了,而卫铃则在她走后,再一次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今天的气息感觉比昨天更淡,屋子里外前后都一样。她感觉得到这屋子里的气息象是走了,而方向就是她昨天看到的那所东南角上的别墅。 那里的气息更浓了! 她要怎么办才能把那东西驱走呢? 把自己的气压过去?这方法她上次试过了,好象并不太管用。虽然最近她的能力好象有所提升,但这种方法管不管用,她没有信心。可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害人啊? * 卫铃想了想后,觉得即使办法再笨,也得一试。于是,便闲步走到了那所别墅外面。距离越近,那股不好的感觉便越盛。这所别墅外面有一大圈美丽的紫藤花栏,她假装站在外面欣赏这些花朵。实际上,却是在站定后,把她的气息提了起来,然后压了过去。 其实她的血液从走进这所宝桂花园后,就一直在跃跃欲试。可是因为气息不是很浓烈,所以它的反应也不大。但当她走近这所别墅后,情况就不同了。她全身的血液都在跳动,只要她一用力,便奔涌而出。 然后,卫铃便感觉到,这所屋子里盘距的气息,象受到了惊吓一样,嗖的便从这间屋子里退走了。 顶用! 卫铃惊喜无比,赶紧顺着那气息逃走的方向走下去。它停在哪里,她就走到哪里。它一路跑,她就一路压过去。 两股力量就这样一直追一直逃,直追到天黑了后……卫铃惊愕的发现:那股气息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卫铃左右看着,附近的这几所别墅似乎并无特别之处。基本上都有人,样子看上去也是不差,全部特别的豪华。她让自己一家一家的绕过去,用心去感受这附近的气息。可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难不成那东西只有白天出现? 不对啊。上次上上次她来的时候都是晚上,感觉很明显的。难不成?这鬼东西又跑回开始那家去了? 卫铃赶紧赶回去,可是围着人家的紫藤花园转了一圈,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 走了半天,她也累了。回去煮了碗方便面,又洗了个澡。本是想上床歇一歇的,却不想脑袋才沾上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虽然睡的是沙发,但是这户人家客厅里的沙发坐距,那绝对是单人床的尺寸。她睡在里面并没有感觉到不适。甚至渐渐做起梦来了。 梦里,她走在一条两边开满了花的小路上,天色仿佛很黑,又仿佛很白,总之颜色很奇怪。但她却好象没有所觉,只在路上贪看着左右那些漂亮的花朵。一朵一朵又一朵,每一朵的颜色和模样好象都不同。她一向喜欢花,女生好象没有不喜欢的,所以一朵一朵看下去。不知走了多久,但好象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 她的腿开始有些发沉,她的身体渐自开始感觉到疲惫,而这时,小路的旁边出现了一把长椅。她走过去,坐在了上头。可很快就发现坐着也很累,于是便侧身躺在了上面。 她睡着了! 她看着自己睡着! 卫铃感觉到哪里不对,她看看长椅上那个睡着的自己,又努力地瞪大眼睛看着四周,然后就惊然发现,不知何时周围的那些花不见了。变成了一大堆的黑雾。而那些黑雾开始往她靠拢过来。 原本无形无体,可是当这些东西走过来时,卫铃却渐自发现这些东西似乎开始凝结。往一个人形的方向凝结。 最终,竟然真的变成一个人了! 不过,这个人的样子有点奇怪。身子似乎很僵,动作毫不灵活。卫铃站在原地。她是既想看,又有点不太敢看。昔年看过的好多恐怖片鬼片里的情景都疯了似的在她脑海里面转。她屏息凝神,静等着这个家伙回过头来。可是当他真的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是吓得卫铃险些没有晕过去! 因为:这个家伙……他……有头有身子有四肢,可是,却没有脸! * 五官上的眼睛鼻子嘴耳朵眉毛,一个都没有! 光秃秃的一个脑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可奇怪的是:这东西看不见她!却好象看得见另一个自己似的。直直地冲那个躺在长椅上的’卫铃’过去了…… 卫铃楞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她好象突然之间悟到了什么,动也不敢动。静静地看着那个怪物走过去,走到’卫铃’的身边,然后张开嘴便咬了下去! 什么? 咬? 卫铃呆掉,她直觉性地上手去抓那怪物。却不想,她这边手还没伸起来,便见’卫铃’的身上突然之间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金光! 那金光,光芒耀眼到了刺目的地步。卫铃只模糊的看到了那光如同一道利箭一样射入了那个怪物的身体……然后,那怪物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便象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了…… * 惊醒,睁眼。 四周,仍是漆黑的一片。但今天晚上有月亮,不算大,但仍有一些月光洒了进来。 卫铃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全是冷汗。再看一下手腕,链子还在。她的心跳得厉害,环顾左右,打开了房间的灯。结果,当她开灯之后,却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 因为,就在她睡的那只沙发四周,居然散落着薄薄的一层木屑! 为什么这里会有木屑? 卫铃开始不明白,还傻乎乎地抬头看了半天房顶。然而这间屋子的装煌虽然是仿古式,但屋顶却是现代风格的。根本没有什么木梁木橼,只有一张类古的壁纸贴在那里。 既然是壁纸,那么就不可能掉下木屑来了啊。 那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卫铃想了一会儿,突然间,悟了…… 难不成,刚才在梦里的那个所谓人,真的来过了? 刚才的那一切根本不是一场梦! 而被那道光打碎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木人? 第二十五章 关于钱的异能实验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大白天的把屋里弄这么黑干什么啊?” 程诺一进门,便看到屋子里面黑咕隆咚的。卫铃和魏欣蓉两个人,一人一个耳机对着电脑聚精会神,连她说话也没听见。直到她把窗帘拉开,才反应过来。魏欣蓉赶紧叫:“拉上拉上,天亮就没感觉了。” 什么没感觉了?程诺顺手把窗帘又拉住,挤到二人身后一看,无语了。这两个人,大白天的看鬼片。还看得这么聚精会神的,真是败给这两个了。 不过话说回来:“铃铛,你最近怎么了?不是看灵异小说,就是弄鬼片的?”以前铃铛也爱看个小说,不过都是女孩子普遍喜欢的小言啊穿越什么的。可最近却是和灵异干上了。床上摆了一堆鬼故事不说,连鬼片都看上了。 赵媛媛不在,吃饭便只剩下她们三个了。赵媛媛嘴馋,食堂的饭吃几天就要到外面吃。她们三个却不讲究,反正学校有好几个食堂,这个吃两天,那个吃两天就行。这天礼拜四,三食堂的刘师傅掌勺的糖醋排骨是学校里有名的。才十一半就有人来排队。程诺今天正好上午只有一节课,便过来给铃铛和蓉蓉全打上了,等她们来的时候就能吃上现成的了。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从鬼片扯到灵异小说,从南派三叔扯到了林正英,最后魏欣蓉便提到了附属医院里最近发生的一件新鲜事。 “前天大半夜,有对夫妇急吼吼地把一个才三岁大的小女孩给送到医院来了。非说这小姑娘把一根绣花针给吞肚子里去了。把医生们吓得不轻,赶紧安排照x光。可是从上面照到下面,正面照了反面照,怎么也没找到那根针。” “会不会是小孩子根本没吃进去?”程诺觉得有这个可能性,毕竟x光是不会骗人的。找不到,就说明不在肚子里嘛。 不想魏欣蓉却说:“那小女孩是疼晕了送过来的,怎么可能没吃进去?” “难道是x光……照到什么重影的地方了?”卫铃听说过这种事的,正好把影像重叠,以为没有,事实上确实是有的。结果让魏欣蓉给鄙视了:“你那是长了个什么东西,或者误吞了什么软性物质才会出现的。那可是一根针,和人体组织根本没有重叠性的好吗?” “那是怎么回事啊?” 魏欣蓉神秘兮兮地讲:“打死你们也不相信,那根针最后居然在那小姑娘的脑袋里找到了。” 什么? 程诺怒了:“又是这种事?去年不就闹过好几起吗?什么孩子的舅妈还是奶奶什么的,因为家庭矛盾在小孩子囟门还没长好的时候就往小孩子脑袋里扎针。想弄死了这个再生个男孩什么的。怎么又出这种事了?” 卫铃也很讨厌这种事,但她觉得:“不会是这种情况吧?”要是这种情况的话,蓉蓉不该是现在这种态度啊。 魏欣蓉点头:“没错。不是程诺你想的那么回事。当然,当时医生发现孩子脑袋里面有针的时候也想到这个情况了。可是这户人家的父母都不是本地,家里根本没有外人好嘛。今天那个小姑娘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当她爸妈去厨房做饭的时候,出来就发现不对了。孩子哭得天翻地覆的,当妈的一找发现她绣十字绣的针不见了。这才赶紧送到医院来的。” “可是,那针怎么会跑到脑袋里去的?” 魏欣蓉也有些想不通,不过:“我听她们说,可能是通过鼻腔进去的,路上颠波,小孩子挣扎,然后肌肉自动收缩什么的弄过去的。” “从医学上存在这种可能性吗?”程诺还是不放心。但这次魏欣蓉的答案是肯定的了:“有这种可能性啊。而且这种病例在之前也曾发生过的。报纸上不是都有过报导的嘛,针断在体内几十年才被发现的。当时断的时候是在脚上,可最后却是在肚子里找到的。” * 一则新鲜的话题,谈过就忘。 程诺依然在学业和打工之间疲于奔命;魏欣蓉的医学院学业任务也是日渐沉重。按说卫铃这里的课业也不轻松,她学的外语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背单词的。但是,不知道是怎么一个缘故,她最近的记忆力好得不得了。看过一次就记得牢牢的,听过一次就再不会忘。老师讲的内容,只要她上课认真听讲,基本上就全记住了。几次小考,她在班上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为此惹来了不少羡慕嫉妒恨,当然还有教授的关注。 卫铃主修的是法语,所以二外只能学英语。系里有不少学生在大一的时候就开始考级,教授们也赞同。但卫铃一直没考,第一学期的时候教授也不怎么关注她,但从第二学期开始,教授就开始盯着她紧了。三月的时候就催她开始考级,先过英语,毕竟英语的底子在那里,法语等了二三年级再考都来得及。 卫铃没办法,只好报名。六月二十二日的考期,就算她记忆力再好,该看的还得看,该做的题还得做。至于对于灵异事件的琢磨,只好等先过了四级再说。 不过到了周末就回家住的事却是没得改的。 本来她那段日子一直在家里住着,能力提升很快,就想一直住下去。可是赵媛媛一直不回来,程诺她们两个又老问她为什么在外面住,实在没理由了只好回校。反正那房子又不会跑,而她的那种能力……其实,有它没它,她的日子不还是得那么过下去? 周五下课,卫铃连宿舍都没回,就直接回家了。那所房子里原本她的东西一件没有,可是经过半年多下来,那边的东西已经是很不少了。她不用再在回去前准备什么,带上钱包和电脑就足够。实在不行,嘻嘻,她完全还可以‘空运’嘛! 出了学校,走出一条满是小吃店的巷子就是大街了。卫铃下课的时候有点早,才四点多。路上二十分钟,回去吃饭的话还得再出来,所以就在路上顺手买了点。这样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的饭就都有了。从这里去她的那所住址是没有直达车的,要倒一站才行。有时着急,她也会打车。但后来在她逐渐了解到自己的能力后,卫铃却是想和更多的陌生人接触了。或许,接触得多了,哪天就又让她发现一个新技能了也不一定。可是就在她在月台上等车的时候,却觉得脖子后面突然有点凉…… 什么? 不会又碰到小偷了吧? 卫铃抓紧了包,回头往身后就看。结果……她没看到什么现行犯小偷,却看到一个前行犯小偷。那个,偷了她的钱结果被她整得很惨的年青男人。 “那个……我有事求你。我们到那边说好不好?” 那男人脸色怪怪的,语气吞吞吐吐。难不成是为了上次她说的五万块钱的事?卫铃笑了:“好啊!” 车站附近商铺很多,但隔了四五百米处,却有一个不大的街心花园。因为才是下午四点多的时间,所以花园里人不多。他们一前一后,到了一处没人的所在。 小乐前前后后仔细看过,确定没人后,就说了:“仙姑,我想求您救个人。” 仙姑? 卫铃黑线,她不喜欢这个称呼:“我姓卫。” 小乐那么叫人其实也别扭,但他对这个女生一无所知,总不能没名没姓吧,这下有称呼就好了:“我叫小乐。我爸妈都没了,但我有个小姨。半个月前,我小姨的女儿住院了。当时以为是小孩子不当心把她绣十字绣的针给吞进肚子里去了。可是没成想,那针竟然跑到瑶瑶的脑袋里去了。” 什么? 卫铃楞了,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是不是在南大附属?” 小乐也楞了:“你知道?” “也算吧。我有个舍友是医学系的。我听她说的。怎么?这事难不成有问题?”卫铃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小乐很快就把后来发生的事说了:“开始我小姨也以为是意外,但因为那根针跑到脑袋里去了,所以动手术很不容易。医生说要开颅,费用很高。我小姨家家境比较一般,但她记得存款差不多还是够的。可她回去取钱的时候,却发现家里的存折不见了。” 存折不见了? “进贼了?”卫铃问得其实根本没有其它意思,结果这个小乐却象是怒了:“我就算偷尽天下人的钱也不会偷我小姨的好吗?” 卫铃赦然,可那小乐的火气却象是一下子发出来了:“家里的存折不见了,我小姨当然得和姨夫说。可我姨夫却说钱是他拿的,他拿去搞投资了。我小姨让他把钱拿回来,他也去问要了。可是,他那朋友却是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 “是不是碰上诈骗了?”这年头这种事也很多的。 但小乐却是摇头:“他说那人不见了,可小姨让他报警,他却是压根不报。后来我小姨就给和她要好的一个姨夫的朋友打电话,结果听说,那钱我姨夫是借给他的一个女上司了。” 三角?婚外情? 卫铃没说话,但她的表情足以让小乐明白,她猜到什么地方去了。但可惜的是:“那上司比我姨夫大十几岁呢,而且就在前天,她在自己的房子里,嗓子里扎着一根针!” 第二十六章 抓贼 嗓子里有一根针? 卫铃一下子明白这个小乐是为什么找她了!但这种事,在这种地方是不便说的。更何况这街心花园刚才还没什么人,但五点一到,附近幼儿园的小朋友就下学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里就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到我的地方再说。” 卫铃打了辆车,带着这个小乐便回了家。旅游景区黄金地段的这么一幢房子,看来这个卫小姐很有钱嘛。小乐撇了一下嘴,可这会子他有求于人,便什么也不说,跟在后面进去了。 屋子外面看上去就已经是很有钱的架式了,进到后面屋子,待看清楚里面的摆设后,小乐更是倒抽了一口气。这博古架上的东西竟然全是真的!而且,这么多件,居然都是! 卫铃到厨房把买来的东西放下,洗了手出来时,便看到小乐直楞楞地盯着博古架上的东西看。有些微怔,然后眯起了眼:“你认得它们?” 小乐一凛,摇头。 卫铃没再问,而是示意他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详细地问了情由。原来,这个小乐的小姨出了事的时候倒没想到这个外甥,可是当她和老公闹起来的时候,却没法子了。打电话给小乐,请他帮忙到医院看两天女儿。小乐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女人嗓子里扎着根针的?”这种事警方应该是不会外传的才对。 小乐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要说……我其实是个黑客,你信吗?” 黑客? 卫铃眼珠子都突出来了:“你黑掉了警察局的电脑系统?”否则的话,这家伙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事? 小乐点头承认了:“其实在这之前,我也以为是姨夫和那个女人有染。可后来侵入警方的系统后我才知道。那女人早在两年前得了癌症,她老公死得比她更早。她也没孩子,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但这女人赚钱是有两下的。警察在她家里翻出了一本帐薄,上面记录着她私底下融资帮人赚钱的记录,其中就有我姨夫的那笔。可是因为她出了事,又是老鼠仓,所以这钱我姨夫现在根本拿不回来。” “所以你是想让我早点把这案子给结了?好让你姨夫拿到钱给你妹妹治病?” “不!我觉得我妹的这病,或许根本不是意外。” * 一个小女孩误吞了一枚绣花针,躺在医院里的同时,与她家相关的某个女金融高官,被一根绣花针卡死在了自己家。 这事,确实不大可能是巧合! 卫铃有兴趣,但她要知道:“所有参与人的名字。” 参与人的名字? 小乐楞了一下,然后好象明白了:“你要招魂?” 招魂?招屁的魂!卫铃差点让这两个字噎死,可这种当口她又能怎么解释?只好默认了。那个小乐也没深问,而是问卫铃借了她的电脑,五分钟后,给她抄了一大串的名字不说,还在后面标了各人的手机号,银行卡号以及家庭住址。 还真是一个麻溜溜的黑客啊! 卫铃在接回自己的手提时小有担心:“警察不会找到我这里来吧。” 小乐干咳:“不会的,这种技术我还是有的。” * 有了名字就好办事了。卫铃拿着纸条上楼了,按着名单,一个个调来了钱。 她调的不多,每人只有一张,而且面值都不大。 除非倒霉的正巧碰到有人在清点钱包里的钱,否则应该是不会被人发现的。毕竟,她现在只要握着这钱一分钟就能知道刚刚前一刻,这钱的主人在想些什么。但可惜了,除了两个刚刚被警察询问过的人,在骂这位丘女士怎么不等还了他们钱再死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没有人在害怕,就意味着没有人和这个丘女士的死有关。 可是,同一个事件的两个关系人全和绣花针扯在一起,必然是有理由的,但……会是什么呢? 卫铃想不明白时,房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小乐。他手里捏着一只手机:“我小姨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替她半天,她要卖房子了。” 在南京这样一个几乎算得上寸土寸金的地方卖房子?对于一个家境不算丰裕的人家来说,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了。卫铃想想,对小乐道:“我和你一起去。”如果那根针是某个‘奇怪’的东西的话,或许,她可以救那个小姑娘一次。 医院这种地方卫铃非常熟,她生命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全部用来和这个地方打交道。生生死死,她看了不知多少。可是当看到那么一个才三岁大的可爱小姑娘躺在重症监护室时,她的心还是很不舒服地抽了一下。 “怎么样?有办法吗?” 小乐先去交了班,等小姨走了以后,才让卫铃进来。重症监护室一般是只允许一个人陪同的,可是因为这个病患是个小孩子,所以多一个人进来护士也不管。而卫铃站在这个小姑娘旁边半天了,却是……什么也没感觉到。 在来这里前,她希望碰到的会是一个怪物之类的东西。这样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弄死那个东西,救回这个小姑娘。可是……她在这里却是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奇怪的气息。 她没说话,小乐也没再问,只是坐在床边,小心地抓着妹妹的小手。他的头垂得很低,低得卫铃几乎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肩膀没有颤抖,这里的声音没有啜泣。可是,卫铃却感觉到有一股凌厉的气息渐自从这个人的身上升起来了! 是杀气吗? 她不确定! 但她现在或许治不了这个小姑娘的病,却不等于她帮不了其它的忙。 “你妹治病需要多少钱?”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小乐的小姨回来了。小乐交班后从医院里出来,却没成想,卫铃竟然没走,而且劈头盖脸就是问了这么一句。楞了一下,拧住了眉头:“你想借我钱?” 卫铃摇头:“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借你小姨和姨夫钱!” 小乐眨眨眼,有点不明白:“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借你钱,以后是你还我。借他们钱,你只是个担保人。他们不还我了的时候,才用得着你还。” 小乐开始没反应过来,可是吧唧了半天嘴后,却是品过味来了。只是:“现在我还估算不出具体的数字,但医生说怎么也得二三十万。” 和她打听出来的差不多呢。 卫铃笑了一下,从包里摸出来了一个纸包:“三十万。欠条我都打好了,你上去让你签了字,下来就能拿钱。” 居然已经准备好了? 小乐有些意外,但这会子也容不得他再多想了。他再犹豫的放在,小姨就真要把房子卖了。现在南京的地价涨得这样快,同样的价钱卖了,以后想买回来可就绝对不可能了。所以拿着欠条马上就上去了,把事情和小姨一说。 小姨楞了一下,然后……面上抽抽,象是生气又象是硬憋着,半天不说话。小乐有些不明白:“小姨,你不愿意?” 乐小姨张了张嘴,终是没忍住:“你这是怕小姨不还你钱吗?小乐,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你姨夫不让你到家里来住的事?”当初姐姐姐夫死的时候,她是怨这个外甥没错。可到底是亲外甥,总不能看他没人管。她和丈夫说了,要把小乐接到家里来养,可老公不同意。这事她并没有对小乐讲过,可这孩子以后却是和她联络得越来越少了。她不怪他!可现在……“你钱从哪儿来的?不会又是……” 卫铃本来是在下面等的,可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便赶紧上来。结果在楼梯间,便看到小乐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面前地上是一张已经签好的欠条…… 字迹凌乱不堪,最尾一笔最是用力,把纸都划破了。 而他,在看到她后,抬起了头来。满脸全是泪…… “我……是我活该!” 活该吧一? 或许,这个人身上的事比她能想象的更复杂。卫铃扯了扯嘴角,她能知道他的一切,只要她调来这人身上的一张钱,哪怕只是一块钱也行就能知道他的秘密。可是……她却是不想这么做了。把纸包递了过去,然后说:“回去,开工。” “这些人和案件都没关系。我在想,既然你是个黑客的话,为什么没想过黑掉那个女人的电脑?” 她们回去的时候已经不早,好在家里有卫铃之前买好的饭。本来是两顿的,可现在成一顿的了。草草吃完,卫铃就把她下午的工作成绩说了。她毫无进展,但可以肯定的是和下午小乐报的那一长串的人应该无关。她没说她是怎么查的,小乐也没问。至于她说的是丘曼浓的电脑…… “我不是没想过。可那东西被当成证据封在警察局里了。我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知道那里面藏了什么?那些警察是不会用它来联网的,就算联,不知道具体时间,我也破译不了啊。” 原来是这样!卫铃有主意了:“那是不是,只要把那个电脑给你拿出来,你就能知道上面的内容?” 小乐点头,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结果,五分钟后,一台被包在证据袋里的白色惠普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个漂亮的长发女孩子靠在门边笑吟吟地看他:“开工吧,接下来的看你了。” 第二十七章 小乐 二楼次卧的书桌上,小乐戴着手机噼哩叭拉的敲键盘敲了十分钟,便把这台电脑上所有的文本图片资料,不管是现在有的,还是以前删掉的全调出来了。两个人一篇一篇地仔细看,大部分都是和炒股有关的。 据说这个丘曼浓是个股票经济人,她在公司里便是专门干这个的。年薪七位数,却好象完全够不上这个女人花钱的速度,所以她便借着公司的顺风船私底下建起了老鼠仓。帮公司里一些与她不错的员工,上司还有其它一些方方面面关系的人炒股赚钱,当然她在中间是要抽成的。利润见面分一半!这条款实在是够高了,但因为这个女人在赚钱上似乎真的有一手,所以赔的时候少,赚的时候多。这些年所得的利润是相当丰厚的。而且因为业绩出众,在公司的职位也不低。 小乐的姨夫也是那家公司的员工,所以才不敢把他借钱给谁的事说出来吧?否则他的工作怕就是要保不住了。 不过卫铃和小乐查了一晚上,也没查出来这电脑里有哪个文件有什么问题的。里面的经济帐很多,对于这方面两个人全都白瞎。至于其它文件,也有一些私人性质的,但都是她家亲戚的事。她本人的事,一条也没有? “你说她男人死了?”卫铃歪头问小乐。 小乐点头:“我从警局里调出来的资料上写的,她老公五年前死了,生病,心梗。半夜发的病,送到医院的路上就死了。据警察调查的消息说,这对夫妻以前感情很好,她老公死的时候一切也正常,婆家人也全接受了,所以……”小乐顿了一下,看看电脑,脸色怪怪地看卫铃:“你觉得她男人的死有问题?”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电脑上也太干净了吧?”经济什么的她不熟,但卫铃觉得:“以一个女人,还是和老公感情很好,结果老公死掉五年也没另外找人的女人来说,这电脑上连张老公的旧照也没有,是不是有点不正常?”象她那个死鬼老爸,电脑里抽屉里就装着一堆她妈的旧照衣服乱七八糟的。 小乐听她这么一说,明白了。可是:“这电脑上所有的东西,我都查过了。没有。哪怕是她删过的也全恢复了。没发现。” “那就另开炉灶,查他男人的来历。” 卫铃把手提重新封回证据袋后,就拿着它出去了。小乐没问她干什么去了,但三分钟后等卫铃回来时,她的手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小乐这次看向她的眼神便更加不同了。这个女生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能把封在警察局里的东西这么轻轻松松的拿出来又放回去?他好奇得快死了,可是……话在舌头尖子上转了三圈,却还是咽了回去。他马上又去查丘曼浓丈夫的事,从表面看上去好象一切正常。直到,查到他的死期! “三月十七?”小乐先发现的,低头数了一下:“那是我妹出事的那天。”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而再查之下,丘曼浓那天在公司的打卡记录是零。她请假了?去了哪里?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她男人的墓地。 虽然一晚上没睡,两个人都很困。可是今天已经是周日了,明天卫铃就要回校上课了,所以她和小乐一人灌了一大杯黑咖啡后,就上路了。 象山公墓在南京来说也是比较大的一所集体公墓了,卖价不低,环境也不错。但丘曼浓的家是在秦淮区!离象山实在是远了点。明明她家附近就有好几所不错的公墓,可是这家伙却把她男人葬了那么远! 路上,两个人看了半天的地图,越象越觉得滋味不对。而等下了车,在公墓里找到丘曼浓男人的墓地后,感觉就更不对了!因为墓碑前面根本什么花也没摆! 事情才过了几天?公墓这边一般是要等供奉的花朵都枯干了或者下雨后泡坏了,才会清掉的。但这阵子南京的天气很好,并没怎么下雨。附近墓碑前的花都在,可这个墓碑前却是连个花瓣也没有。 “莫非丘曼浓没来这里?” “可是她男人的祭日,她专门和公司请了假,不来这里,会去哪里?” 小乐还真是问了个好问题! 可惜的是:接下来的问题便不是他们能再查下去的事了。这里不是美国,大街小巷就算装了不少的防盗摄影机,可是并没有影像上传。小乐的本事再大,也不能满大街一家一家的黑。这样一来的话,丘曼浓在那天的行踪便成了一个迷。 好在的是,有了那笔钱后,小乐妹妹的手术就可以开工了。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针被顺利地取了出来。手术那天是礼拜三,卫铃也去了。 “你怎么来了?”小乐奇怪。 卫铃抱胸,顺带扫了一眼手术室那边坐的那对夫妻。男的戴着一副眼镜,颇正经的模样。女人和小乐有些象,不过看向这面的眼神怪怪的。调笑:“当然是怕我的钱打了水漂!” 什么? 小乐的阿姨楞了。她本来以为那钱是小乐的,却不想竟然是这个女孩子的吗?想起那天对外甥说的话,就有些不舒服。想上来说两句的,可小乐却是和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出去了。 “你别乱帮忙。”小乐在楼梯间里,极力压低声音。但那不满的语气却是压不住的。 卫铃笑了一下:“你想多了。我来……是想拿到那枚针。呆会儿,你想办法把那个针拿到手。” 小乐楞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不过:“你还是走吧。省得……一会儿有人说些不好听的。” 这话卫铃就有些不太懂了。但她识趣,没再问。顺着楼梯间就下去了。到了八楼才又坐的电梯。可是电梯门刚开,就看到……欧杰在里面。 不过,这家伙居然坐着轮椅?右腿上打满了石膏?这是怎么了? 她看见他了! 欧杰当然也看见卫铃了。一瞬间,吓了一跳。但庆幸的是卫铃并没有进来。 而等卫铃回了学校,把碰到欧杰的事和另外两个一说时,才听魏欣蓉讲:“欧杰上个月出车祸了,大半夜的让送来了,据说是在外环上和人飙车来。把辆捷豹撞得一塌糊涂,好在是小命保住了,但左腿粉碎性骨折。”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我怎么没听说?” 程诺白眼:“没听说不好吗?那种人,管他去死。” 卫铃咯咯而笑。 进入五月,赵媛媛还没回来。她们打电话,她也不接。发微信也不回。到中文系打听,只听说她妈妈住院了,和系里请了两个月假。可到底得的什么病,却没人知道。程诺本来提议说,瞅个礼拜天去看看的,可魏欣蓉却讲:“还是算了。也许,是不方便让咱们知道的事呢。”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识相的不说了。 赵媛媛不回来,可期末考和四级口语的考试却是到了。学校里玩乐的人少了,图书馆成了学习的海洋。为了应付考试,卫铃连着三个礼拜天都没回家。不过她还是打了电话回去,小乐现在住在那儿。用卫铃的话讲:“我老不在,也怕有什么不长眼的进来。反正你也没地方住,不如就在这里帮我看家吧。” 小乐当时的表情叫个抽抽,指着博古架上的那些东西:“你让一个贼看家?” 卫铃回以狰狞地一笑:“你偷一个试试?” 好吧。小乐咽了一口唾沫,他不敢!他偷谁的东西,也绝不敢再偷这妞的了。 就这么紧紧张张的过了大半个月后,期末考完了,四级英语考试也完了。卫铃考得很不错,虽然成绩还要两个月才能出来,但她个人觉得这次她最低也能考个六百多,甚至更高。程诺和魏欣蓉的表情也很轻松。不过考试完的结果,就是暑假要来了。 魏欣蓉还是要回家的。而程诺这次也没矫情,提前半个月就和卫铃打招呼了:“铃铛,我暑假住你家。”卫铃当时的表情有点精彩,上次她请她住,这妞死活不住。这次…… “难不成,有什么不方便吗?” 程诺半天没听到回复,从书堆里抬起头来一看,正迎上卫铃有些精彩的表情。诡异一笑:“放心!我住一楼。” 我靠!这死丫头在暗示什么吗? 想想那个住她对门的小乐,和学校里某些已经流传甚广,她有一个什么在老家的男朋友之类的传闻,卫铃的表情真是抽过一轮又一轮。 她不敢想象当程诺搬到她家,看到小乐后的反应。却不想,程诺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淡定帝。拉着行李箱跟着卫铃进了门后,不但视门厅处的男鞋于无物不说,甚至在看到从厨房出来的小乐后,还自在又从容的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我是程诺。是铃铛的舍友,暑假我准备住这儿,不打扰吧?” 小乐正抄着一根刚洗好的黄瓜准备啃,没想到卫铃自己回来不说,还带了一个拖油瓶回来。更没让他想到的这个拖油瓶竟然……瞅向卫铃,满脸无辜。 而卫铃,无语朝天,她可以感觉到这个暑假,她会过得相当精彩! 第二十八章 不太顺利的调查 “嗨,早上好。” 程诺要去打暑期工,从铃铛家去她工作的地方还是比较近的,倒一次车,四十分钟就到了。所以早上她六点起床就行,收拾好自己就准备到厨房做早饭了。在铃铛家住,不用她掏房租什么的,所以该干的就得干。她可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 却不想,等她来时,已经有人在做了。 某个猛男正在厨房里贤惠的熬粥! 程诺努力压下想崩笑的冲动,淡定的冲这位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大大方方地抢过了他手里的蔬菜:“这个我来就行,我做饭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小乐昨天晚上就已经从卫铃那里套出这人的名字了。程诺?名字不赖,但性格……太恐怖了! 乖乖交出蔬菜,就去扫院子了。 一句话都没有啊!程诺看得直摇头,真是看不出来,铃铛居然喜欢这种闷骚型的。 然,她越是这样淡然镇定着,大大方方地瞅着小乐看。小乐把自己埋进碗的程度就越深!卫铃本来还是想把这事解释清楚算了的。可是在早饭桌上,看小乐那副受受的小模样,就忍也忍不住的忍住了。 “怎么样?警方那边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一个月没回来,那个事的进展如何,卫铃很关心。 终于把那个程诺送走的小乐长吁了一口气,摆开电脑开始开工。“本来一直是没什么进展的,他们能查到的内容也不过都是些经济帐。可后来……”小乐抬头看卫铃:“我寄了一封匿名信过去。指明三月十七日那天她请假的事,以及在同天有个小女孩误吞针被送进医院的事。” 本来一件是意外,一件绝对不是意外的案件,因为一个特殊的日子有了交集。“警方有了这条线索后,就开始往下查。丘曼浓那天请了假到底去了哪里?咱们查不出来,他们却是查出来了。她去了高淳老街。” 什么? “高淳老街?”卫铃很意外:“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他们从一家店铺的摄像头里发现了丘曼浓到高淳老街的事,从进街到出来,她在那里呆了八个小时,可奇怪的是那里铺面的老板却是没一个对她有印象的!” 八个小时逛一条街,居然没一个卖家对她有印象? 卫铃冷笑:“这中间肯定有人说谎。” 小乐也这样认为,可是:“那条街上有上百家铺面,警方又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询问一遍。所以,便调了各家的摄像来看。结果,你猜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 小乐调出了高淳老街的鸟瞰图出来,指着一段大约只有二十米左右的路对她讲:“丘曼浓在进街后,有七个小时都呆在这五十米内。而在这里那天开业的只有五家店铺。” “所以……” “所以警方最后专门盯了这五家店铺,但是,得到的结果还是和先前一样,没有一家店说丘曼浓进过他们的店。” 完全没有道理的结果,其中肯定有一处或多处漏洞了。 卫铃和小乐决定还是得到那条街面上走一回。 小乐是本地人,对这儿很熟,可卫铃这次却是头一次来。才一下车便有些被眼前的景像惊到。这么窄的一条街啊!不过里面卖东西的商铺真是不少。左一家右一家的都挺有趣的。卫铃看得很欢乐,小乐在旁边其实挺无语的。不过这一路上象她这样的好象才算正常。毕竟是条旅游街道,象她这样看热闹的才对。 两个人一路看一路走,在其它地方,卫铃也就看有顺眼的才进铺子里转转。可等行到出问题的那几家时,她却是兴冲冲的每家都进去了。卖珍珠粉的进去买了两包,卖扇子的卖茶叶的甚至连卖腊肉的都各家买了点,最后还拉他在对面那家卖蟹黄汤包的铺子里吃起了包子。 小乐很纳闷,说真的,他理解不了这个妞在干什么。虽然这妞干的那行,和他懂的世界离得太远,但是查案就是查案啊,这妞一句话不和老板套交情,只在这里买东西算什么? 他不解,可卫铃却是渐自心中有数了。刚才她在这五家店铺里都买了点东西不说,还在掏钱的时候,特意亮了一下她从网上买来的假警察证。结果,这些店员明明看见了,却是一个害怕的都没有。顶多在心里骂:“这是又来查人了。妈的,有什么好查的?”之类的。 看来,丘曼浓来这里干的事应该和这五家铺子没什么关系了。可是,她在这里呆了足有七个小时,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怎么不吃啊?”她都吃了半笼了,可小乐那里却是一口没动。 赶紧招呼,可小乐却是直翻白眼:“我没你那么好……”本来他是想说没你那么好胃口的,可是说到一半,却是楞住了。眼珠子直直地盯着一个刚进门的客人看。 卫铃扭头一看,眼熟,再想想,想起来了。这个刚进门的客人不是……丘曼浓老鼠仓里的一员吗?也是她们那家公司的一个员工,好象级别还是什么科的科长似的。四十多岁的年纪,瘦得麻竿一样。 他来这里干什么? “别盯着人家看!” 她小心提醒小乐。小乐赶紧低下了头,可是:“不盯着他,怎么知道他来干什么?” “这不用你操心,我会知道的。”卫铃趁着从包里拿纸巾的时候,心念一动,然后一张纸币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忐忑不安的声音:“就是在这里吗?可是,怎么没看到人?” 看到什么人? 卫铃纳闷,但是,她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把钱还回去,然后拿了纸巾出来擦手的时候,小声对小乐讲:“他是来这里等人的。” “等谁?” “不知道。不过既然知道这人有问题,那么就不用担心了。你也吃点东西,傻乎乎的坐在这儿不显眼啊?” 他傻乎乎?小乐不乐意,抬头瞪她,惹得卫铃伸手拍他脑袋。两个人有玩有笑的样子,倒象是一对小情侣的模样了。 赵长廷本就心事重重,在这里吃了一笼包子了也没看到那个传说中的老婆婆。心里焦燥得不得了,便渐自有些坐不住。可是告他的那个人却说了,只有在这家包子铺里吃东西,才会有可能碰到那个老婆婆。然,他吃完东西,坐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了也没看到。倒是原本一直不管他的店家过来了:“这位客人,您还有什么想吃的吗?要是没有的话……你看,这客人们来得越来越多了。” 不吃东西干占座。要是没客人的时候还好说,主家为了让店铺看起来人气旺点,也不会多管。可现在客人们一个个涌进来了,他还占着位子就不好了吧? 赵长廷也知道这样不好。便从店里出去,站到街上等着看。可是足足又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老婆婆出现。他站得腿都酸了,天都快黑了,也没等到人。然,一个月只有一次的机会,他不想放过。反正也饿了,便到店里又点了笼包子还有汤当晚餐。 而这次,他才吃到一半,便听到一声声沉闷的拐杖敲地的声音。 惊喜地扭头去看,果然……一个穿着蓝色印花袄的老婆婆,正一边拄着拐杖一边往店里走过来。赶紧便是迎了上去:“老人家,您慢点。您也是来买包子的吗?我也是。这里的汤团子真是好吃的。” 一边的店员看得有些纳闷,这人在门口站了一天了,象是在等人,可是一直没等到。怎么这个老婆婆一出现,他就乐成这样了?难不成他等的是这个老婆婆? 既然人家有旧,店员也就不多管了,过来点了菜送了包子就不管了。偶尔扭过来看几眼,就看见那个穿着挺体面的男人,对这个老婆婆一路陪笑。递筷子端盘子,末了替那老婆婆结了帐不说,还扶着这老太太走了。 这世界,真是奇怪了。 店员不管,可卫铃他们却是不能不管了。因为,就在刚才,卫铃又变来了那男人身上的一张钱,听到了他的心声:“婆婆,我是听人介绍过来的。想让您帮忙咒一个人。只要成功了,让他出事了,一个月不能上班,我愿意给您添一万块的香油钱!” 她把原话给小乐倒带了。 小乐听得直抽抽:“咒人?” 虽然这阵子他眼前就放着这么一个‘非主流’的‘仙姑’!可是作为一个长在新社会的新新黑客人类,对于这种事,他实在还是接受不良。更何况有件事说不通:“如果那老太太是负责咒人的,那么,丘曼浓和我妹有毛关系?就算她和我姨夫有一腿,要咒也该是咒我姨才对吧?为什么那针会跑到我妹身上去了?” 确实是个好问题! 但可惜的是:“现在不是你问我猜的环节了,老兄,咱们得去追那小子去!我倒想看看,这个拿绣花针咒人是个什么把戏?” 第二十九章 丘曼浓的疑团 卫铃和小乐顺着那两个人离开的方向就追下去了。开始看得很清楚,这两个顺着一条横切的小巷子走下去了。这条小巷子就在这五家商铺不远处,大概也就二三十米的样子。但这一路上她们又经过了三家商铺。卫铃明明白白地在这三家店铺的门口就看到了摄像头的存在,可是为什么警方的纪录里没有呢? 小乐也发现了,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更不对劲的事了:“那两个人不见了!” 什么? 卫铃把视线从摄像头上面移了回来。果然,刚刚才进了巷子的那两个人……真的全不见了! 这条巷子足有一百多米长,巷子的尽头是另外一条小街。在巷子左右也有几扇门户,但好象全是侧门似的,有的门板上的锁子甚至都锈死了。这么长一条巷子,别说一个中年人掺着一个老太太了,就算是刘翔也不大可能在四五秒的时间里跑得没影没踪了吧? “走,进去。” * 卫铃率先走了进去,小乐紧跟其后,他的手有些发抖,这是他从未了解过的世界。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么那个老太婆很有可能不是人。他们这样走进去…… 小乐的心跳如同擂鼓! 而卫铃的心,在进入这条巷子后,也咚咚咚地狂跳起来了。她周身的血液开始燃烧了!比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都要热烈地在燃烧着!那股气流不用她引导便已经从身体内勃发而出了,但是它们没有攻击谁,而是象一个气场一样把她包裹在了里面…… 若这时,卫铃手里有一只镜子。她就会看到她鬃角处微微的绒发竖起来了,随着那股从她身体里勃发出的气息竖立、摆动。 她的血液在燃烧! 她的细胞在颤动! 从弱到强,越来越强,直到她们走到一户看上去极其破败,门板上的锁链都已经锈死的门扇前后,卫铃周身的气场让小乐都有所感觉了。 他惊讶地看着此时此刻的卫铃。她的头发……竟然飞起来了! 卫铃有着一头既黑且直的及腰长发,平常时候她大多都是披在身后的,可今天因为要出来办事,所以她把头发高高地扎了起来。一根长长的马尾原本平顺地垂在身后,可这会子……它们却是飞扬起来了! 象跳动的火焰一样,张扬着,跳动着…… “是这里了?”小乐好象明白了,他兴奋又紧张地看着那扇门板。 卫铃点头,她感觉到了!刚才在巷子里走的时候她的感觉还不清晰,可这会子,当她站到这个门板前时,却是感觉到了。在这个门背后,有一股异样的气息。 不是在宝桂花园里那种飘散无形的气息,而是一股实体!一股她提鼻一闻,就让血液流窜得更加快速的气息。不好闻!有一种动物的味道!可是,她的神经却是更加地兴奋了! “你会开这种锁吗?”她问,惹来小乐瞪大眼睛看她:“妖精的门锁也要我开?” 卫铃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楞了一下,失笑了。扬起了左手,叭的一掌拍在了门板之上…… 门板没有碎! 卫铃和小乐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一个不可思议的影像就在二人面前出现了。在那门板存在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类似黑洞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结界?” 小乐的声音都抖起来了。卫铃却是兴奋得不得了了,抬脚就走了进去。小乐在后面张口结舌,他该不该进去?论说这种非人类的地方他是不该进的。可是……小乐的血液也跳起来了,他毕竟是个男人,血液里天生都有冒险的因子。别人几辈子也碰不到的奇异事件现在就摆在了他的面前,怎么可能不进去? 一跳踏进,后脚那黑洞就消失了! * 小乐后背发凉,紧走几步走在了卫铃的身边。谨慎地看着周围,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是不是陷阱?” 要是破了什么幻术机关的话,应该不会是这个样子吧? 小乐问得很有道理。可卫铃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见。她的大脑现在完全被她身体里的某个本能接管了! 她的眼睛看不到前面有什么?可是她的鼻子却闻到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东西已经发现她了。 它知道它跑不脱了,所以竭尽全力地营造出这么一个地方,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可惜的是:那毫无用处! 她的鼻子闻得到它的所在,她的脚步一步一步从容镇定地走向它,而她周身的气场在进入这个地方后,到达了鼎盛!强大的气息崩断了她扎头发的皮筋,一头黑发彻底地张扬飞舞起来了。 她的双手没有颤抖! 它们只是兴奋地张开了!她的指节微微的弓着,象猎豹看到食物时的激动。她的嘴唇笑了,眦着雪白的牙。 她一步步地走向黑暗,走向不知名的领域……在那里,有一只已经陷入绝地的野兽。恐慌地看着这个一步一步逼向它的女孩子。 她是个人! 她身上有人的气息。可是,它却被这个人的气息压制得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 作为一只活了四百多年的黄鼠狼,它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被人发现它的行踪不奇怪,这世上虽然骗子横行,却也有不少真正懂行的人能抓住它们的小辫子。找上门来,替天行道什么的,它毫不奇怪。可是这个女人……她却不是! 她看它的眼神,象是一头猎豹看到了食物。 她的笑既天真又妖冶!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它的方向,雪白的牙齿眦到了满满…… “嗷!” 一团黑影从无尽的黑暗中,咆哮着冲了出来。 带着野兽的气息和嘶吼……把小乐都吓傻了!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见卫铃象头……豹子一样,冲那个东西扑了上去。她的手上发着金色的光芒,一下子就把那个东西按在了黑暗之中…… 那团黑暗象是吞没了她! 可又象是她冲进了那团黑影里…… 小乐站在原地,全是无措。他不知道他能干什么!甚至于他根本看不到在那堆黑暗里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地听到有野兽受伤的嘶叫声,挣扎地吼叫声,还有卫铃越来越清脆的笑声…… 她在笑?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能制住那个东西? 小乐张皇地往声音来的方向观看,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得那厢类似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一丝声音也没有后…… 周围的无尽黑暗……消失了! 整个过程,奇妙玄幻得无以形容。 小乐站在那里,感觉自己那一刻象是站到了宇宙苍穹里。他的头顶上没有天,脚下也没有地,他站在一片虚无当中,看着满天的夜幕被星星点点的晨光冲破,从点到滴,光芒四射…… 然后,整个的天,就那么亮了…… 仿佛在梦中才有的一切消失了! 可现实中的惊喜仍然让他心潮澎湃。 他的眼前是一所破败不堪的老旧院落,而院子的空地上躺着一只足有两米多长的黄鼠狼,它已经死了,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在它身前,是气息仍在飞扬的卫铃! 她的头发仍在飞扬!甚至比刚才飞扬得还要热烈! 她的双臂展开,带着从她袖筒中呼啸而出的风,吹动着她的裙舞跟着那气息飞扬,飞扬,飞扬…… 卫铃感觉自己象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无尽狂野又优雅的梦。 梦见,她自己象一头狮子一样,傲慢地在山林中行走。四周山林密野,流水清新。无尽的繁花和洒入密林的光影都是她的世界。 她沉醉其中,悠然自得! 可这时候,却有一只小黄鼠狼不识相的跑了进来,打破了此方的宁静。 她睁开眼,盯住它,然后一个虎跃便是扑了过去。 左爪按住它的脖颈,右爪一撕,这小东西的脖颈上的血脉便崩裂了。 她低头一咬,便是满嘴甜蜜的血液……流入喉管,是温润又热情的血液,流淌进她的身体,焕发了无尽的生机…… 她的身体在那一刻象是真正的活了! 四肢百骸里原本沉寂的感觉和本能,因为鲜血的滋养开始复苏。 她躺在草地上,在阳光下舒适的展动着身体。她的四肢在伸展,她的腰肢在摆动,她足间的趾动全是活力,她双手不断地伸握弓拳,每一种变化都是一种力量!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她脑海里的风暴! 一道流动的金光从她的额间开始生长!贴着她的头发,扎进她的脑海,带动着所有的血液和细胞在那里凝结。从前而后的凝结,自然的弧度,水到渠成的流线,凝结无数的精华,在那里汇聚成了一道金光的弧线。 先隆、后降、上翘、滚翻……最后在末端形成了一个微微的回弯! 那形状,那般的熟悉! 熟悉到她的脑海停不下来的运转,一直在思索着:她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这样的形状?直到一个瞬间滑过,她想起来了:是那头怪兽! 那只长着龙头马身的怪兽! 在它的头顶,便顶着那样的一只独角! 一只向后延伸,自然流线,无线风流的独角! 那是,貔貅的独角! 第三十章 高淳老街 漆黑顺滑得如同一帘夜瀑般的长发中间,从额际开始,染出了一路金黄! 象黄金一样纯粹耀眼的颜色! 一夜生成。 卫铃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一长缕的金发,嘴角微勾。她还是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无疑的,她的人生将从此不再乏味。 下楼吃早餐,迎上了程诺愕然的表情。 “怎么了?”卫铃若无其事。 程诺张张嘴,低头把手里刚打好的豆浆放到了桌上,缓了口气,才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一天没见,就恍如变了一个人的卫铃……她好象明白,又好象……不再想追问下去了。去他奶奶的赫莲娜,这个铃铛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而她既然不愿意说,程诺也不会无趣到问这种问题,只是也装作若无其事的讲:“昨天染头发去了?染得不错。” 卫铃笑眼眯眯:“你要不要也去染一个?” 程诺翻白眼:“我没你那种爱好,铃铛,你这是准备把孔芳的校花抢过来的节奏吗?” 虽然是一个宿舍的,但以前的程诺也觉得那个孔芳确实是比铃铛漂亮些。别的不说,就那一身白若凝脂的皮肤就压倒全校美女。可现在……她不敢想象再次开学后的情形了。 508的门槛绝对会被踢烂的。 新的一天,程诺照样当她的实习生去了,而卫铃和小乐则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昨天那个去找黄鼠狼精准备咒人的赵长廷。 致宇集团楼下的咖啡厅里,程诺拿着精致的小银叉,一小点一小点的品着一盘提拉米苏。她今天只穿了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别说化妆了,连润唇膏都没抹。可是自她刚才进店开始,店里所有的员工和客人都把眼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好几个男士都想上去和这个美人儿聊上几句,却被她身边的那个戴着墨镜的男孩子一一瞪了回来。 一身五位数的行头,成了这个男孩的资本!他甚至不用说一句话,就能阻止掉所有想来搭讪的色中饿鬼。 卫铃对此很满意,可是小乐却觉得:“你直接把你弄丑点,更方便。咱们这是来跟踪人的,你弄这么高调,有意思吗?”他好多好多年没有穿这样的衣服了,浑身不得劲。 卫铃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可是:“那样很不爽!再说了,我就是要他发现我在盯着他。这样,才能吓死人,不是吗?” 小乐翻白眼:“你吓死他没关系,你不在乎他,难道不在乎那些警察?” 这样啊! 卫铃还真是把这点给忘了。她确实不在乎这些人的报负之类的,可若是被警察盯上就不好了。放下小银叉:“走,买衣服去!” “又买?” 小乐哀嚎,今天一大早出门就被卫铃拖着逛了一大圈的男装,这会子又来?“你就不怕那家伙跑了?” “放心!只要他在南京,就跑不出我的手心。” 卫小姐自信满满,小乐只好奉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她没扯着他逛什么高级时装店,而是到361买了两身运动服,鸭舌帽和同款低端墨镜。乍看上去很普通,象街上很随意的一对小情人。但是……这丫头的皮肤太好了!普普通通的红白相间的短袖,别的女孩子穿上或许只是青春洋溢,可是她穿在身上……哪怕把头发藏进帽子里,戴上框子大大的低端墨镜,仍然挡不住她肌肤上发出的光。 一种普通女孩身上大概永远也不会有的灵动光泽! 让她即使穿着廉价的衣服,也依然星光璀璨。 小乐无奈地叹气:或许,他想错了!被警察发现又怎么样?他们一没偷二没抢,顶多杀了一只黄鼠狼还没证人,怕警察个毛线啊? 赵长廷是致宇集团里的一名小科长,朝九晚五是公司的标准作息时间,可是为了求表现,他每天都是六点以后才下班。今天自然也如是,他没车,所以上下班都是坐公交转地铁的,和周朝的很多上班族一样。 然,今天,他才上公交就发现左右好多人往身后看。他也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在他后面上来了一对小情人。那男孩的模样被墨镜挡了大半,看不真切,但一米八的个头,精瘦的身材还是很上镜的。而他身边的女孩……一身肌肤让所有看到她的男人心痒难捺。 赵长廷也多看了好几眼,他也是个男人不是。 可是当他进了地铁,竟然发现那对小情人和他上了一辆地铁时,便有些意外了。但他也没怎么当真,毕竟这个城市这样大,往同一个方向走实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今天是这个女孩太好看了,他才注意到。或许,身边有好多这样的人嗯。 他这样想,却架不住在他出了地铁口后,一路上都看到过往的人往他身后看。再回头看时,便见那对小情人依然跟在他的身后。 他走得快!他们也走得快。 他放慢了脚步!那两个也慢悠悠的磨蹭。 甚至在他回头看他们时,那个女孩子还对他眦牙一笑…… 赵又廷突然间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两个人,是来盯着他的?盯他干什么?丘曼浓的事不是已经了了吗?警察都查不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他还有什么好让人盯的?难不成……是那件事? 不可能! 关于那件事他对谁都没说,这两个人完全不可能知道。 但既然如此的话,他们跟着他,又是为什么? * 赵又廷被这对小情人一直尾随到了自家楼下,才仓惶地跑回了家。他不是不想到别的地方,可若是不准时回家的话,他那个老婆肯定又要和他闹翻。但即使如此,他一进门还是迎来了一顿河东狮吼:“包子呢?我让你买的包子你买到哪儿去了?” 天呐! 他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赵又廷放下公事包赶紧下楼买包子。可是当他下楼后却再没看到那对小情人。 是走了吗?还是他根本误会了? 赵又廷还是心中有鬼,所以一路上只顾想自己的事。老婆想骂什么就让她骂去吧,反正他当听不见也就是了。一个快死的人,和她怄什么气? 丘曼浓死了,她要是也死了的话,他就是自由身了。等过上两三年,这股风过了,他就有拿上那笔钱,好好地找个好女人过日子了! * 赵长廷怀着一肚子的美梦入睡了。可他不知道,就在他上床睡觉的时候,同城栖霞区重案组的大队长贺孚却是在回家上楼前,在自家的信邮里,看到了一个白信封。 没有封口,没有任何标记! 在瞟到它的第一眼,贺孚便感觉到了不对。抽出来一看,里面只有十三个字:“赵长廷,丘曼浓,赵妻将死,一笔钱。” 消息很模糊,但足够给长久看不到曙光的人一线灵感了。贺孚马上就给手下打了电话,可是当第二天早上到局的时候,迎面得来的消息却是:“今天凌晨三点,赵长廷的岳父岳母在家煤气入毒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人救回来了没有?” “现在还在抢救!” “那赵长廷的妻子呢?” “一直守在床边。” 为避免打草惊蛇,贺孚并没有马上传唤赵长廷,只是派了人暗中盯着他。同时,下力气去调查赵长廷和丘曼浓之间的经济帐。然,丘曼浓生前留下的所有经济往来文件里,除了和赵长廷有一些与别人无甚差别的经济帐外,什么特殊的地方都没有。 可是,就在警方陷入困局的时候,贺孚却是再一次以家的邮箱里发现了一个白信箱。里面是一个瑞士的银行帐号! * “这家伙还真是鬼!居然把钱存到瑞士银行去了,他也不怕倒贴钱。”小乐看着电脑屏幕,咬牙狠唁。这个赵长廷,看着穷酸,当个科长连个车都没有,家里住着五十平的小房子,四十多岁的人了,家里放着一个又胖又丑的恶婆娘不说,连个孩子都没有。 这么怂的人,谁能想到:这家伙的银行帐户里居然放的特么的两千多万? “这钱不光是他的吧?”小乐扭头问银行帐户和密码的提供者,卫铃小姐。 卫小姐托着腮,有些忧伤。为什么她的这个异能,只能把别人钱包里的钱弄出来呢?要是她能把别人银行帐户里的钱也给变走该多好?不用别的,就眼前这码子事,要是赵长廷一夜醒来,发现他的银行帐号被人清空了的话,一定会疯的。到时候,警察只要一提审,说不准大受刺激的家伙就把什么事都招了。 可是,她没这个功能! 这让卫小姐很唏嘘,完全没听到小乐在说什么。小乐郁闷死了:“喂,能回回魂,听我说句话吗?” 卫铃啊了一声,听小乐又说了一遍疑问句后,摊手:“这个我暂时还不知道。” “暂时?”小乐怪怪。 卫铃没奈何的叹息:“我又不是神仙。” 她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她顶多能多传两回别人的钱,知晓的内容也是别人捏钱当时的想法而已。虽然人人钱包里都有钱,但是没有哪个人会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手里捏着钱过日子吧?如此想来的话,她这个异能……还真是越用越觉得bug多啊! 真是好想开辟新技能! 要是明天一觉醒来,发现她有一个魔镜之类的东西就好了。 * 睡觉前,卫铃如此希望。 她不过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所以在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卧室正中央的地方多了一个立地雕花大铜镜后,直接……吓笑了! 妈妈,她终于达成六岁时的梦想了。 化身许愿小精灵! 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第二十九章 貔貅的独角!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卫铃从床上跳下来,站在那枚足有两米的立地雕花大铜镜前,问它:“谁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结果……镜子里……一阵波光滟潋后,出现了一幅……世界名画! 《蒙娜丽莎》 …… 卫铃无语望天,哈哈大笑。 好吧,这个答案她很满意。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吗?谁敢说她比蒙娜丽莎更美? 不过这个镜子看上去是颇有年代的古代,却不想竟然这样的与时俱进,连蒙娜丽莎都知道? 卫铃很好奇,便接着又问了它好多八卦问题。比方说:“英女王的老公今天洗澡了吗?”“戴安娜的墓前今天可有人献花?”之类的,结果……它老人家好象是生气了似的,完全没动静了。 坏了? 还是她不知道? 卫铃不清楚,便也顾不得玩了,生怕这个东西出了问题,赶紧便问了两个要紧的事情。比方说:“那个赵长廷到底打算怎么弄死他老婆啊?为什么最近没看他有所动作?” 这个问题不再波及全球,就是本地土著,距离绝对近便。同城快递的速度应该很快了吧?可是,这个镜子却象是真的哪里坏了一样,完全不给她动静了。 卫铃毛了,前前后后地围着它转,但不管她是摸它也好,怎么也好,这个镜子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小乐开始还以为她是昨天跑累了,睡过头了。便没上来打扰。可后来看都快中午了,卫铃还没下楼,便上来敲门了。 结果,听到了卫铃的话:“我有事在忙。” 她能有什么事? 小乐看着门板,一时间浮想连翩。不过既然她在忙,他也就不打扰她了。直到晚上七点五分,他在警方的电脑系统上发现了一则消息:“卫铃,快出来。赵长廷的岳父岳母死了!” * 赵长廷的父母是下午五点去世的,抢救了三个小时后,还是昏迷不醒。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呆着的老两口,在下午五点的时候终于还是没了。前后没有半个小时,老两口就全过世了。 赵长廷的老婆哭得晕过去了好几次,赵长廷又要看护老婆,又要办理岳父岳母的丧事,忙得脚不沾地,哪怕老婆冲他发火,也一句不吭。他这副模样,倒是引来医院不少人的同情和赞誉。这年头象这么老实诚恳的女婿已经不多见了! 卫铃和小乐在停尸房外面听得都快要吐了,便找了一个医院外一个没人的长椅上坐下。 “接下来怎么办?” 小乐问卫铃,卫铃却是拧着眉头,半天才道:“他好象是打上他岳父岳母那处院子的主意了。这老两口如果死了,那处院子就归他老婆了。而只要他老婆再一死……” “那处院子就归他了。”小乐冷哼,这人打得还真是好算盘。 不过有一点,他很奇怪:“他不是想要咒人一个月上不了班的吗?为什么现在会是他岳父岳母出事了?” 对于这一处,卫铃也很不解。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关联就是:“会不会是那枚针把他岳父家的煤气管给弄破的?” 小乐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然:“警方的报告上面没有写这个。” 那就不是?还是警方压根就没注意到这点? 但如果不是这个关联的话,那么赵长廷的咒人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 卫铃他们想不通很多事,可赵长廷那边的计划却是异乎寻常的顺利。他岳父岳母死了,停了七天,道了亲友,一场火化就算是把丧事办完了。他老婆因为伤心父母的去世,在家病倒了。他便忙前便后的跑。先是到派出所消户,结果’被好心人’提醒说是应该先办过户。作为一个老实男人,他自然赶紧回家和老婆商量了。这种天经地义的事,赵长廷的老婆当然不会往歪处想。 “今天,过户的手续办下来了。” “你说,接下来,他是不是准备弄死他老婆了?” 小乐对这个问题很上心,一天问卫铃好几次。可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小乐很不解,卫铃却很抓狂。她也郁闷好不好?最近那个赵长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用钱的机会少得不得了。因为她只能接收到事主在抓钱的时候,当时的所想所思,所以近两天,她得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什么今天的桃子怎么这么贵? 昨天那条鱼刺太多了,今天要不是换种吃之类的? 一点奇怪的想法也没有。活象是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好老公一样,在全心全意地照顾他老婆。谁要是这会子说他准备谋杀他老婆……呵呵,怕是没一个人会信。 可是,明明这小子打的主意就是这样啊? 卫铃郁闷死了,最近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这财神爷的能力处处碰bug! 用钱来观察别人的能力,会因为别人用钱那一刻的想法太纯洁,而查不到有用的线索。 好不容易莫名其妙从天上掉下来的魔镜童学,却是在用过一次后,不管怎么哄,再也没动静。 而在这两项’法术’全部失灵的情况下……她推理的能力实在是让人捉急! 她这边毫无进展,小乐那边对推理一事其实也是不如何精通,除了常常上网去警局打听事件的最新发展外,他们对于这个案件的进展,竟然好象突然使不上任何力了一样!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后,某天,一个让人意外的情况却是突然发生了! “卫铃,赵长廷在家暴亡了!” * 啥? 啃苹果啃到一半的卫铃懵了:“不应该是他老婆死的吗?”怎么换成这小子挂了? 小乐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这里写得清清楚楚的,你看这里。今天上午九点,赵妻起来上卫生间时,发现赵长廷在客厅地板上已经凉透了。她赶紧打电话,可120的人到了后,证明这人早已经死了。之后,赵妻就报了警。可是赵家没有被人强行进入的痕迹。而赵妻昨天晚上睡觉以前是吃了安眠药的,一觉睡到九点才醒。她犯罪的可能性并不大。” “那尸检怎么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死的?”事情发展得太奇怪,卫铃都搞不懂了。 小乐亦然,但可惜的是:“警方没有在赵长廷的身上发现任何的外伤致死的痕迹,现在才下午五点,尸检结果没那么快出来的。起码也得到明天这会子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尸检的结果就出来了。 无外伤,无中毒迹象,最在的死因,在于:心梗! “这家伙有心脏病?”卫铃问小乐。 小乐一脸懵逼,这种事他去哪里知道?中国又不流行个人病例公开的? 结果两个人只好去等警方的结果。调查结果,三天后出来了。赵长廷同学虽然没有心脏病,但血压却是有些高的。从医学技术角度上来讲,完全存在心梗的可能性! 于是……“这个案子就这么算是了结了?”小乐童鞋对这个结果,完全不满意。 说实话,卫铃对此也很不满意。但是,她却是突然间好象悟到了什么:“他去老街那里是想和一只黄鼠狼精许愿,意图诅咒某人的是不是?可是那只黄鼠狼精死了,那么,是不是这个诅咒就失灵了呢?” 小乐眨了眨眼,好象是这么回事! 但是:“他岳父岳母死了啊!如果说那个黄鼠狼死了以后,她的法力就消失了,那么他岳父岳母怎么会死掉的?” ……呃……卫铃回答这上来,这似乎是个悖论。可是,反过来想:“如果那个诅咒真的管用的话,为什么她老婆没死,反面是他死了呢?” 正着想,不对。 反过来想,好象还是不对! 这个事情发展得与他们之前想象的似乎完全脱了轨,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小乐和卫铃却是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 这个案件,最终以正常死亡结案了。 赵长廷的死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再掀起一星半点的风浪。他本来便是个貌不惊人,行不出众的普通职员。不管内里究竟如何,看上去是扔到人群里都不带响一声的主儿。 他死了,除了老家的父母伤了几下后,好象他的行迹都从这个城市里消失了。 他的同事也好,所谓的朋友也罢,都很快把这个人抛在了脑后,开始了他们新的生活。这其中甚至也包括了小乐和卫铃! 本来兴致冲冲要大干一把,解决完某个幕后黑凶的伟大计划,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草草收场。 小乐很失望! 卫铃就更失望了。 失望之余,她便只有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六级单词的背诵当中去了。小乐本就在自学英语。自己学和有个比你学得更好的人一起学,完全是两个概念。 两个人没天没念地背单词,互勉互励的样子落在程诺眼里,简直是翻不尽的白眼。她就不明白了!她家铃铛喜欢闷骚男就算了,为毛沟通感情的方式也奇怪成这样? * 一个夏天的暑假,就在这样前期激情澎湃,后期枯燥无聊的当中过去了。 九月一号马上就要到了,新学期开学之前,程诺拿到了她暑期两个月打工的工资,高兴地请卫铃和小乐一起去吃火锅。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小乐和这个程诺也很熟了,虽然大家没什么共同语言,但聊起八卦来却是没问题的。 程诺便讲了她们律所最近碰到的一个新鲜事:“我们律所不是有个四十多岁的花心老萝卜吗?最近他碰上了真爱了。” “什么样的真爱?” “一个四十多的中年妇女,她老公刚死了,在国外的瑞士联合银行存了一大笔钱。她委托我们律所去办继承。结果,那个花心老萝卜就看上人家了。天天打电话,肉麻得我们都快吐了。” 程诺对他们律所的某个老萝卜很不感冒,只要一回家就有无数吐槽。卫铃和小乐都习惯了,可今天这个事…… 二人互看一眼,最后由卫铃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女人的老公是不是姓赵?” 程诺讶异地扬眉:“你怎么会知道?” 第三十二章 美女新成 一个月的时间到底能把一个女人改变成什么样?明明之前他们看到那个赵长廷的老婆时,还是个……又凶又胖的丑女人,咋一转眼就把个老萝卜迷倒了? 卫铃和小乐满肚子都是好奇,找了个理由吃完饭就先跑了。 程诺还以为这两个要搞什么二人世界,也不管他们。扭过头朝另一边,准备步行回家。 今天的这个饭店是她选的,离铃铛的家只有一千多米,步行刚刚好。更何况九月的南京傍晚,温度正是最相宜。只是,她才转过头来没走了两步,便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处,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年青男子。半长的斜流海挡住了他大半张脸。然,即使如此,剩下的那半张脸也是难言的英俊! 在程诺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没有谁能和这个男人相比。哪怕是迷倒南大一半女生的那个欧杰,在程诺眼里,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皮好尔!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可是,这个男人不是。 他的身姿笔直挺拔得象一柄利剑一样,他的眼神深沉得象无尽的夜,却不见冷淡,反是浓浓的热意。 他在看着某处! 看谁,程诺不在乎。她只是在盯着他看,直到那人发现了她的注视后,嗖的一下从那条巷子边消失了。 * 平白看到一个让她心跳怦怦的帅哥,程诺这天晚上睡得很好。可是第二天起来,却发现:铃铛和小乐竟然没回来? 我靠!这两个人先进成这样? 程诺无语望天,她不是多古板的人,但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铃铛最近的作派。好在的是,这两个人还不是太过份。十点以前就回来了。 小乐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象是一晚上没睡,从事什么重体力劳动,累脱虚了一样。进门打了个招呼,就上楼睡觉去了。 反观铃铛……同样是一夜不归,小乐象个大烟鬼,她却象是练了什么采阳补阴的功法似的,皮肤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xxoo还有有如此功效? 程诺不大想结婚,但如果那码子事有益于皮肤健康的话……唔,如果是昨天那个男人……一夜情她也接受啊!要是能有个宝宝就更好了,程诺有信心,再过十年,不,只要五年,实在不行八年也行,她一定能当好一个单亲妈妈。 她一肚子yy,顾不上调侃铃铛,只闷头收拾行李。她们下午就要返校了,有好多东西要收拾。至于卫铃,则是心情焕发,满脑子想的全是昨天晚上的新奇经历。 * 她和小乐坐车直接杀到了赵长廷楼下,准备看看这个励志的女人在知道摆脱了渣男老公后,变成了什么模样?是抽脂了?还是拉皮了?亦或者拍了黄瓜?到底变得有多美啊,为毛能把根老萝卜迷倒?可是一个月的时间够干什么啊?难道是所谓的人格魅力? “她要是有那本事,怎么能把自已老公逼成那样?”左等等不回来,右等等不回来某前赵妻,两个人就只好在楼下小花园里坐着鬼扯。 小乐不相信,才一个月的时间,能把那么没品的女人变成什么样?不管是从精神上来讲,还是从身体上来说,完全不可能。要是有个一年两年的,他也许还会相信。一个月,别逗了。 他不信! 卫铃说实话,心里也不太信的,可事实就是事实,更何况这话还是从程诺嘴里说出来的,可信度相当高。 两个人一直在楼下猫到十二点,也没见某赵妻回来。倒是等到快一点的时候,见一个身材苗条,步履婀娜的女人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拉着手,从外面散步回来了。 小乐看了第一眼,都没待看第二眼。虽然那个女人是挺有些看头的,但他天天对着卫铃这张脸,再看别的女人就免疫了。 却不成想:好好的,他的身边却是刮起了一阵轻风! 忽的扭头,便见……卫铃的头发又飘起来了! * 没有象上次那样飞起来,但也是轻轻飘动的状态…… 难不成,那个女人有问题? 小乐赶紧再去瞧那个女人,结果,刚才还拉着男人的手笑厣如花的女人,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了……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急得大喊大叫。而卫铃则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外表看起来,小乐真看不出来她在干什么。只看到她的头发在轻轻地飘动,她的眼睛盯着某处,而她的嘴角在笑,就是这样而已。她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但那个女人,确是……死了! * 十分钟后,急救车来了。 结果,诊断结果,是死亡。 “你做了什么?” 不管死不死,那女人反正是被拉上救护车走了。可人都让拉走了,卫铃却还是站在那儿不动,小乐足陪着她站到两点,才见她缓过了神来。问她出了什么事,卫铃笑了:“我去抓鬼了!” “抓鬼?”小乐懂了:“你是说,赵长廷的老婆身体里,藏了一个鬼。其实她老婆已经死了,是不是?” 卫铃想了想,遗憾地讲:“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一路追着那个灵体,而等我抓到她的时候,她就死了。她肯定不是人。至于赵长廷老婆……我就不知道了。” 她实话实说,可小乐的脸上却全是迷惑。他实在是有些理解不了这个女人的能力!一会儿看上去似乎很彪悍,很离奇。但一会儿好象又能力不足,什么也不知道? * 因为两个人是天没黑的时候,混在人群里进到这个小区里来的,所以现在小区的门关掉了,两个人也出不去了。只能在这小花园里窝了一夜,天亮时才混在人群里出去。小乐困死了,找了条石凳就睡了。而卫铃,则是坐在一边,回忆着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 在那个女人转弯之前,她还什么也没感觉到。 可是当这个女人在她面前一出现时,她却是瞬间就有了感觉。她的血液活起来了!气息自发的奔涌而出,直朝那个女人就扑过去了。 她的气息,才碰到赵长廷老婆的身体时,就感觉有股气息从这个身体里跑了。那气息跑得很快,一会儿就跑出了三条街去了。按说,她早该看不到了。可是,她仍然看不到,却感觉得到。 她的气息一直在后面追着,追着那股气。直追到第三条街时,成功地把那股气息抓住了。一抓,那气息便碎了! 而在那气息碎了之后,那股从她身上跑出去的气息竟然瞬间便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象是一头猛兽刚刚从她的身体里跑出去了! 又象是她的魂魄在那刻离体了? 卫铃不知道这是哪一种,但扎扎实实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以前,她只在小说里看到过这样的事,什么炼气啊,开天眼之类的,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可现在,居然真的发生了! * 卫铃很开心,哪怕开学也无法阻挡她的好心情!哪怕她的新形象在同学们惹来了很多侧目和注目,也全部与她无关。 开学第一天,她就跑去图书馆,借了一本《山海经》来看。她已经碰到过一只妖精和一只鬼了!虽然妖精是个黄鼠狼精,还是个老太婆。但有一就有二,相信这个城市里有的绝不只是这两个小东西,肯定还有别的好玩的东西存在。卫铃打算好好充实自己,争取下次碰到更好玩的东西。 她抱着书,一路笑着就回宿舍去了。 却不想刚推开宿舍的门,就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 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跑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来作崇了? 卫铃血液翻涌,可她到底还是记得这里是学校,便强自压着这股气息,让自己进了门。 一关上门,她就感应到了那个东西的方位了。可是,让卫铃没想到的是:那个东西所在的地方竟然是她的下铺,赵媛媛的床上…… 那里多了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 赵媛媛回来了? 卫铃哑然,左右看看时,便听到洗手间里有动静。 “媛媛,是你吗?” “嗯。”一个字符的音节,实在是不太符合赵媛媛的审美。赵媛媛童鞋哪怕是在最不开心的时候,也不会这样讲话。可现在,她讲了。而且嗯完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她家里真出什么事了? 卫铃还记得,她上次看到了赵媛媛妈妈的名字,似乎叫王玉玲。 心念一动,便低低的念了王玉玲的名字。以为瞬间就会有一张钱传到她的手中,没想到的是:完全没动静!又念了一次,还是一样。 难不成…… 卫铃嗯了一下口水,她试着叫了一下小乐的名字,一张五块钱出现了。对啊!她的能力没问题。那就是…… 卫铃不敢往下想了,一时连床上行李箱里多出来的那个东西都没再注意。把书放好,就装的收拾宿舍。 十分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一个女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是,在她们彼此看到对方的时候,却是,全楞了! “媛媛?” “卫铃?” 第三十三章 靠谱的程诺 赵媛媛曾经是个颇为圆润的女孩子,她好吃爱吃而且无时无刻不开开心心的模样里,带着稚气与一丝丝的骄纵。一看便是从一个幸福且富裕的家庭里长大的。可现在……站在卫铃面前的却是一个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女孩子,原本及肩的长发已经长到了半背,染成了棕黄色不说,还烫成了大波浪。整个人的形象完全颠覆也就不提了。更重要的是:曾经终日洋溢在这个女孩身上的幸福感,全不见了。 她冷漠,阴郁!看到她的那一刻,几乎都掩饰不住她脸上的愤恨!? 这让卫铃很困惑,赵媛媛恨她干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啊?” 正当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魏欣蓉推门进来了,象是根本没看到赵媛媛的变化一样,把手里拿的四份晚饭摆到了桌子上:“程诺让她们系主任给缠住了,让我先回来。你们不饿吗?铃铛,快点洗手吃饭了。” “噢!” 卫铃搞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过去了图书馆两个小时而已,为毛508就变成这样了?但这种事是不能问的,赶紧就冲进卫生间了。而她前脚才进去,后脚就接到了程诺发来的短信:“媛媛的妈妈去世了!她有点怪怪的,不管她怎么样,你都当作没看见啊。” 原来王玉玲真的死了啊! 卫铃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妈……其实对她来说,有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但不管如何,她再不管她了,她还是活着的。有个念想,总比生无可恋要好。要是这么说下来的话,是不是藏在媛媛行李箱里的就是……她妈的魂魄?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可就不能随便乱动了。 卫铃在洗手间里呆了两分钟就出来了,然后和魏欣蓉一起摆饭,等她们一个坐好的时候,程诺也从外面回来了。进门就把她的小包重重地咚在了书桌上:“妈的,那个周扒皮,老娘就知道,看见他就没好事。” 魏欣蓉不解:“他又怎么了?” 程诺是法学院本界的顶尖优等生,但不知怎的,那个法学系的系主任就是看她不顺眼。有事没事挑她点毛病!而且多半情况下,程诺的教授越护着她,那个周扒皮就越来劲。对于这事,其实不只法学院,外面的学生知道得也不少。开始她们是新生,许多事不清楚,只觉得奇怪。后来才听说,原来那个周扒皮的法学院系主任的位子,坐得一直晃里晃荡。 他在专业上比上不了程诺的教授,在学生中的声望也比不了傅教授,甚至在弟子的成就方面更是差了好多。他也就占着八面玲珑,溜面拍马的份上才当了那个系主任。可是有傅教授在的一天,他的位子就一直在晃荡。自然而然,看着和傅教授关系良好的程诺就不顺眼了。大一整整一年,程诺明着暗着不知道吃了他多少亏。 这回都大二了,他又要搞什么? 程诺撇嘴:“人家没要干什么!人家这次是好意,说我怎么也算是法学系的高材生了,不参加辩论社实在是不应该。他已经替我报名了,让我下个礼拜主就去辩论社报到。” 妈的! 这孙子怎么这么狠? “他不知道程诺周六周日要到律所打工的吗?咱们学校的辩论社事多那是出了名的,要把时间都耗在那里了,阿诺还怎么打工?”卫铃不高兴了。 魏欣蓉也是,狠狠扎碗里的丸子:“那个陈扒皮怕就是知道了这个,故意为难呢。诺诺,你怎么办?” 程诺冷笑:“就这就想为难我?门也没有。呆会儿我就去找逯秦南去。说姑奶奶我家里穷,没空和他们附庸风雅!”不就是想让老娘丢人吗?老娘自己丢了,你还要怎么样? 这个办法确实是狠! 但是,也实在是有点那个。魏欣蓉低头喝汤,卫铃却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好,我和你一起去。英雄不问出处,一个堂堂法学院教授兼系主任连这种问题都想不开,还拿它来消遣学生,真是太丢份了。诺诺,我倒觉得你完全可以更坦荡一些。我要是你,就当着周扒皮的面说,看他还有脸?” 对此,程诺也很遗憾:“我当时气得火苗子一下子就冲上来了。要是再有一次机会,我肯定当面撕他。臭不要脸的,这种人也能当教授?” 两个人说好,吃完饭收拾完就一起跑到三号宿舍楼了。逯秦南其人,也是南大的风云人物一枚,连续三个法学系的总分第一,因拜倒在周扒皮的门下,所以被周扒皮当成宝贝一样到处吹嘘。其人本身也真的是很有才气,而且海拔一八三,皮肤白皙,虽然眉眼不及那个欧杰英俊好看。但是男生这种东东,气质比外貌有时候更重要。逯秦南为此被法学院众女生奉为系草,其本人还兼着辩论社的社长,还是校篮球员的主力前锋,在校内也是风光无限的人。 为此,每天到三号宿舍楼来找他的女生,也是一拨又一拨。 南大的学生宿舍有个挺有趣的地方,那就是男生不允许进女生宿舍,女生在男生宿舍却是出入自由。连舍监老师都不管。好象南大的女生都是大老虎,进了羊群完全不用担心有风险一样。 就这样,她们一路上了七楼。 才九月,楼道里还有不少男生光着膀子。本来在这里进来一两个女生谁也不会奇怪的,可今天…… “你看,那是不是卫铃?” “哪个卫铃?” “废话,咱们学校有几个卫铃?当然是外文系的系花了。你看她,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我看她现在,比孔芳还好看。” “真是啊!那咱们学校的校花是不是得易主了?” 男生们叽叽咕咕起来的架势和女生们一样也不一样,女生们叽叽咕咕多半声量低小,生怕别人听到,影响自己高雅清纯的形象。可男生们却大多是只把声音压上那么一两分贝,意思意思,谦虚的表示一下我不是在八卦,我只是在窃窃私语。但实际上呢,满楼道的人都听得见。 程诺促侠地拐了一记铃铛,卫铃就当没听见。两个人走到708室面前,程诺敲向了门。 开门的不是逯秦南,而是一个书生气十足,戴着一副无边眼镜的男生。看看二人,眼睛眯起,先如同所有男生的反应一样,看着卫铃。可很快,却把眼光停回了程诺身上。话也没问一句,转身便说:“秦南,有人找。” 这人有意思啊? 程诺和卫铃都是这个想法。但那人开了门后就回去了,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在背。而与此同时,一个身材高挑,面色白皙的男生走到了门边。先讶异地看了一眼卫铃,然后就笑着瞅向了程诺:“你不愿意参加辩论社?” 这人还真是单刀直入啊! 程诺眼睛眯起,冷淡的也直接回答:“没错。小妹家境贫寒,周六周日要打工赚钱,没有时间去搞七捻三。”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周教授也是一翻好意,毕竟你也是我们法学院的高材生,考试方面我猜你不会为难。但就业时,对方要看的不只是你的卷面成绩,还有学校的综合评价。咱们学校的辩论社实力如何,你是清楚的。联大那边一直是咱们的劲敌。这个时候,若你能为咱们辩论社多争些荣誉,想必这几年都一直会在任的周主任也很乐意在你的评语上多添些好话。小师妹,你懂我的意思吗?” 周扒皮的弟子,再是风云人物,想必也人品不怎么样!程诺和卫铃是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帜来的,却不想这个逯秦南非但没有为难两个人,反而直言直语,利落痛快。并且……似乎是还指点给了程诺一条……更加利便平和的中庸之道? 不要只巴着自己教授的大腿,偶尔也要给系主任一点薄面吗? 程诺不喜欢陈扒皮,所以对这个提议有些为难。卫铃倒觉得这个法子似乎也有可操作性,便仰脸问道:“那辩论社周一和周五也有活动吗?” 逯秦南抱胸笑道:“当然有,周一周三周五下午六点到八点都有活动,周四上午十点到十二点,法学院的同学大部分没课,社里也会有人。” “那……”卫铃扯了扯程诺:“你就去走个过场嘛。有兴趣多说两句,实在没时间也不必勉强。你又没兴趣去接逯师兄的班,是不是?”想来那个系主任也不会看着辩论社社长一职,落到死对头的弟子手上。既是如此,何尝做个面子情? 她这话说得简直是太直白了。逯秦南直接笑了出来,上下打量这个校内知名的美女:“口齿不错,有兴趣来我们辩论社吗?” 卫铃嫣然一笑:“不好意思,我下了学要去搞七捻三。” 程诺顿时崩塌,笑着答应了下来,还向逯师兄道谢。不管如何,此人确系不错。 事后陈扒皮知道此事,对弟子十分赞赏。而程诺在两天后的周五便也真的去了辩论社。呆足了两个小时才回来,回来后瞧她面色竟然还不错。卫铃便没多问。倒是赵媛媛拧住了眉头,一晚上没和程诺说话。因她这阵子阴阳怪气的,也没人与她计较。 然,当天夜里,卫铃睡到半夜,便觉得心头一跳。然后便感觉到下铺上有个什么东西嗖的一下从她们屋子里出去了! 是王玉玲的鬼魂吗? 卫铃屏息感应了一会儿,确定了。那个东西走后,这间屋子便再无异样了。可是王玉玲的鬼魂,大半夜的出去干什么? 卫铃想不通,可第二天大家才起来,便见魏欣蓉看着手机大叫:“不得了了!逯师兄昨天晚上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第三十四章、赵媛媛回来了 逯秦南这次摔得非常狠!从七楼一口气滚到了六条,拐了一个弯都能再滚下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滚的。亏的是六楼靠楼梯边那个家的男生们听到动静不动出来看了。否则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了。 他当时就昏迷了!脑震荡外还有一定的出血,这要是扔那里一晚上,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了。亏的是救得及时,当周六下午,卫玲和程诺带着果篮来探病时,他已经醒了。 此人的肤色原本便比较白,如今躺在病床上,越发的白了。开门的仍然是他的那个室友,见是这两个人来了,也不多说话便让了进来。而病床上的逯秦南见是她们二人来了,颇是开心:“想不到啊!我居然也会有被程师妹探病的一天。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未必便果真都歪了,是不是?” 程诺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把果篮放旁边一放,上下打量他:“怎么样?医生说什么了?” 虽相处不多,但逯秦南也知道这位小师妹的性子,所以也不说那些客套话,而是直接道:“大问题没有,但左腿小骨断了,半个月可以出院,但要长好就麻烦点了。” “头没问题吧?我听说你脑震荡还出血了。”断个胳膊腿的,程诺倒不是很在意,但是脑出血这个事……她有心理阴影。 逮秦南笑眯眯地欣赏着小师妹这会子脸上正经的关心,十分惬意:“已经照过了,问题不大。吃点药,多调养一下就行了。小师妹,你要是再这个样子,师兄还以为自己快不行了呢!” 噗! 在一边一直当壁花的卫铃超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程诺不太明白,那两个男生却是瞬间秒懂了。文静的男生别开了脸,倒是逯秦南大方,笑嘻嘻地看卫铃:“看来卫师妹是饱读诗书啊!” 卫铃尴尬:“好说好说!逯师兄也是满腹经纶。”你小子也听得懂,就别装什么纯良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程诺听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但这两个人却是都不打算替她解惑。之后又闲聊了几句,见逯秦南好象真的没事了,程诺就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程诺向铃铛逼供,卫铃便把‘不行’两个字的涵义说了一下,结果程诺的脸一片绯红,使劲掐了她半天,有心想说她什么,可想想便罢了。 对于她们两个去看逯秦南的事,魏欣蓉倒无所谓,她对逯秦南的印象也不错。魏欣蓉一惯信奉中庸之道,对于逯秦南给程诺提的建议是相当欣赏的。可赵媛媛的脸却是依旧黑得一塌糊涂。 当天晚上,卫铃睡到一半便呼的一下又醒了! 那个东西又跑出去了! 又要去祸害人了吗? 卫铃悄悄地下了床,走到了阳台。她看不到那个东西去了哪里,却感觉得到它去的方向正是南大附属! 怎么办? 宿生的门已经关了,她现在在五楼。 出不去! 可放着逯秦南这样让人害了,卫铃做不到。想了想,便果断给小乐打了电话。 小乐正睡得香,就接到了卫铃的电话。以为她出事了,吓了一跳。不想竟然是这种事。马上穿了衣服就出门了。可是,当他一路气喘吁吁地赶到九楼脑外科的时候,却是刚出电梯就看到两个男生正在楼梯间里抽烟。 一个腿上打着石膏,坐在轮椅里;另外一个却是文质彬彬,脸上一副无框眼镜,颇是斯文。 那两个人也纳闷地看着他!这大半夜两点多的,这人是干什么? 小乐当时也懵了,卫铃不是说有鬼跑过来害这个逯秦南了吗?为啥这人看上去好好的?当场哑住,却也是亏得他机灵,装的看了一下电梯外的楼层标号,赶紧便又钻回去了。 大半夜的,反正电梯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装的按错就行了! 靠在没人的电梯里,小乐想:要不今天晚上就别回了,在楼下面等一晚上。一会儿上来看看,要是没出事怎么也好,要是出事……万一又从楼梯上摔了,也好有个帮手。 他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可是……他进了这个电梯,足有两分钟了吧,怎么还没到? 小乐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赶紧去看楼层指示灯。一看之下,却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那楼层的指示灯一个劲地在那里疯狂的跳。123456789……象打了鸡血一样,蹦得贼快。而这个电梯……他没有没注意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现在觉得不对了,情况好象就更不对了!这个电梯的四壁上一圈一圈的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家伙发现他了? 难不成是那个鬼没找上那个姓逯的,结果找上他了? 小乐的心都快从身体里跳出来了。他紧张地看着四周,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而就在他绕了第二个圈的时候,咣的一下,电梯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小乐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上了,无数之前看过的鬼片电影小说里的情节全冒了出来。 难不成电梯要坏了? 难不成那个鬼要弄断吊电箱的缆绳,然后把他摔下去? 各种各样的猜测一时间快把小乐的大脑挤爆了。可就在他快把自己吓死的时候,叮……电梯门……开了!? 开了? 开了? 怎么会开了? 小乐完全懵了。 可这时,却有声音传了进来:“你占着电梯不用干什么呢?” 小乐眨了眨眼,看着眼前……两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人。正是那个姓逯的和他的朋友! 再看外面,还是九楼? 眨眨眼,还是没反应过来。 他搞不懂眼前这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却是已经进来了,也不理他,自顾自在说他们的话:“这个时候食堂也应该开了。今天早上吃什么?” 斯文的男人问得很家常,那个逯秦南即使坐在轮椅上也风度翩翩:“你说了算。不过我昨天听护士说,她们里的包子很不错。要不咱们就吃那个吧?” 从九楼到一楼,用时不到一分。电梯门再度打开时,那个斯文些的男生推着逯秦南就出去了。而小乐,在楞了三秒后,也赶紧从那个电梯里出来了。 左看右看,居然……真的天亮了! 东方的天已经有微微的鱼肚白,医院里大部分地方还都是极安静的,可是也有一些工作人员开始工作了。 小乐看着手机表上的已经六点的时针,一身冷汗。站在住院楼前,都不会动了。 于是,等卫铃喘着粗气跑过来时,便看到住院部前,小乐吓得脸色苍白,坐在一边的花坛子上动也不动。大气:“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这一晚上,她就没睡着觉。一会儿给小乐发微信,一会儿又给他打电话,可是不管她怎么折腾就是一点反应没有。得到的回复永远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这是被鬼害了吗?还是被困在哪里了?卫铃再不懂事,也知道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正常。所以,她早早的就等在一楼,门一开就跑出来了。结果……这人竟然好端端地坐在花坛子上发呆……卫铃想死:“到底怎么了?” 她在旁边又吼又叫的,倒是把小乐的魂给震回来。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卫铃,小乐差点没哭出来:“我昨天晚上被鬼困在电梯里了,困了整整一晚上。” 啥? 被鬼困电梯里了? “你没事吧?”卫铃刚才光顾急了,就没想起这事来。这会子听到小乐遇险,心里的愧疚之情马上就爆棚了。她傻了是不是?小乐又不懂这个,没有异能。她怎么能让他半夜来冒这种险? “对不起!我是一时着急了。我不该让你来的。这是得亏你没事,你要是……”卫铃后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要是小乐真因为这个出了事,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卫铃是真的害怕了!小乐也是。不过,他倒没有怪她的意思。她是把他当成真正的同伴,才会这样信任他的。没能帮上忙,小乐其实倒有些不好意思。两个人在花坛上枯坐了好久后,才一起起来走了。 既然大晚上的逯秦南都没事,想必白天就更不会有问题了。小乐这样子显然是吓得不轻,卫铃便赶紧拉他回去休息。 而就在二人相携着离开医院后,小乐刚才所在花坛的后面,却是转出来一人一椅。不是别人,正是逯秦南和他的室友乘风! 看着这二人远去的方向,还有紧拉的手。 逯秦南想得很轻松:“原来学校里的传说是真的啊。卫铃真的有男朋友了。”本来这个消息刚出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不信的。逯秦南也是其中一员。一个美女不喜欢陷入桃色纠纷里,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说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可现在看来,倒象是真的了。 可惜,乘风的解释却是:“这两个人不是情侣。” “为什么?”难道看面相还能看出这个来?逯秦南很好奇。乘风知道他想什么,虽然此事不该说,但是,他还是想提醒好友一句:“这个卫铃福禄寿三全,一生荣华富贵不假。可是,她却命中无亲无子,注定孤独一生。秦南,这种女孩子当朋友即可,不能深交。” 我靠! 第三十五章 咒怨之针的尾巴 这小子哪只眼睛看到他对卫铃有兴趣了? 逯秦南一路翻着白眼回到了病房。他住的是单人病房,这个时候早已经有护工把房间打理干净了。只有阳台上的一只放在玻璃瓶中的线香,仍在袅袅的点着。那香逯秦南昨天是亲眼看见,乘风从他的包里拿出来的。一尺长,却只有绣花针一样粗细。这么细的香,让他点,大概不到五分钟就烧完了。可是……这香却是一直点到现在,还剩着五分之二的长度。 香气很淡,除了庙宇中常见的味道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是什么花的花香。点在屋子里,其实很是舒服的。但乘风一进来,就把这香弄灭了。小心地从玻璃瓶里拿出来不说,还把那瓶中烧烬的香灰全倒在了一个红纸包里。 逯秦南在旁边看得这一切,兴奋好奇,但是,他已经闭了三年的嘴,当了三年的睁眼瞎,就不用多费口舌了。他不说,但乘风却是在收拾好这一切后,转回头来对他讲:“这个屋子已经被我用香熏过了,那个东西是不敢再进来了。今天白天我要出去办点事,你只要呆在这个屋子里就不会有问题。” “行,你忙。” 乘风一直呆到医生查完房后,才离开。 而逯秦南站在九楼窗户上,看着他一路出了医院,坐到了197路公交车。 “197啊?那路车是到栖霞山的吧?”乘风到那里干什么?难不成,他知道昨天晚上又要来害他的那个东西是哪儿来的? 无人相陪的一天,逯秦南只有躺在床上,靠脑补过日子。 至于乘风,他则是在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后,又步行了十余分钟,最后,走到了一所栖霞路254号前。 这条街因紧邻着栖霞山风景区,所以是条相当繁华的商业街。正值周日,虽然时间还早,可是一整条的铺面基本上已经全部开张了。路上也已经有了行人顾客。但眼前这幢院落,前同一溜五间的商铺门上,卷闸全部厚厚地放着。从上面落灰的厚度来看,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人打理过了。而这里的院门之上……残存着……卫玲的气息。 “叮咚!” 乘风按响了门铃。 屋子里,卫铃和小乐正在探讨着那个赵妈妈到底在犯什么神经,就听到门铃响了。两个人全有点奇怪。因为在这里住了好长时间,从来没有人来敲过门。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乐要去应门,结果让卫铃挡住了。 托这间屋子没有可视视频的福,卫玲自己去开了门。原本,她以为是欧杰,这地方也好象只有他一个外人知道。可没成想的是:在她的门外,站着的却是……逯秦南的室友? “你找谁?” 卫铃的感觉有些不适,她前两次见这人时,感觉很平常。可这次见了,身上却不知哪里有些不舒服。这让卫铃的问话便有些不好。 而那人,眼神莫测地看着她,再瞧瞧左右:“卫小姐不请我进去吗?” 找她的? 卫玲眯了眯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侧开了身子。 刚才乘风站在门外的时候,便已经将这所院子大概的格局看了。这一条街,不对,整个南京城想要再找出一所比这里风水还好的房子,怕是都难了。在这里开店做生意,绝对是日进斗金,招财引禄。 然,当他走进院中,站在天井处时,却是心头开始咚咚直跳。 这院子的布局,竟有几分似藏龙局的格局。而且,这样的藏龙局,他竟然看不太出来布局之法。只隐约地觉得这里有一些地方象藏龙局,但到底是不是?乘风不敢确定。而如果说,在天井中设了藏龙局的院落,站在门外便有那般格局的话,此处,怕便是师父找了多年的南京市的龙眼所在了。 一步一看,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 入眼,便是满市古色的富贵荣华。博古架上的那些古物,以及墙上的名画,乘风倒不怎么以为意。然,让他在意的是这里的家具摆设。看上去象是二三百年的金丝红檀,但……它不是。 这些木头,要是他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扶龙枝!! 他师父的手杖便是这样的木质。而那柄手杖是门中的镇山之宝,据说已经有三万岁了!虽是手杖,可乘风却从未见师父用它扶过一次路。小心翼翼地摆在神台之上,日夜供奉的东西,在这个卫铃家里,却是如同凡间朽木一般,随意摆设。 这个丫头,到底什么来历? 乘风的价值观在进入卫铃家后,整个儿全盘颠覆了。他崩着一张脸,四下观瞧,一语不发。卫铃和小乐在互换了一个眼神后,决定主动出击。 小乐s服务员,去端了一杯水出来。 而坐在主位上的卫铃则是示意乘风坐下后,开口了:“你是来找我的?” 乘风干咽了一口口水,原本他以为他是来找卫铃的。可现在看来,之前种种似乎是他轻视她了。但这种事能说吗?乘风虽是修道之人,但他入世已久,并非不懂世事之人,想想,决定了:“我是来找卫小姐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乘风。如卫小姐所知的那样,是逯秦南的室友。南大天文系三年级的学生。” “然后呢?” 卫铃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而眼前这个眼镜男似乎也很痛快,直接坦白身份:“私底下,我和卫小姐的爱好偏为相仿,喜欢一些中国传统文化。昨夜,卫小姐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才派令男友来帮忙的?” 令男友? 小乐抖了一下:“你好象误会什么了!”他和这妞,绝对不是那种关系。 卫铃无语望天,她如今这模样算是个顶级美人儿了吧,为毛市场如此黯淡?她的心情如此落寞,以至于连之前乘风所说的是什么喜欢中国传统文化的事,都是慢了半拍才注意到。然后……咂咂嘴,好象缓过味来了。 碰上同行了? “露一手!” 这种要求? 乘风有点意外,但仔细想想,好象也不奇怪。左右看看,把目光锁在了小乐的身上。 被一个大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小乐觉得菊花有些发紧。 卫铃却颇趣味,仔细盯着乘风,发现他什么也没动,只是直直地看着小乐的脸。看面相?江湖上似有此种传闻,但看脸能看出什么来?卫铃挺好奇的。 三分钟后,乘风给了她答案:“此人三十七才可成婚,三子一女,八十四岁终。” 我靠! 小乐顿时就崩了:“哪来的三子一女?中国只让生两个的好吧?”他从哪里给他变出来三子一女? 小乐童鞋的脸很红,卫铃却觉得这不是个问题:“或许你将来会移民呢?到了国外你生一火车也没人管啊。” 移民?小乐撇嘴,他现在吃卫铃的,喝卫铃的,不事生产,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移民个鬼啊? 他不信,但那个斯文眼镜男却是点头:“卫小姐说得没错,你必是要移民的。” 不活了! 小乐决定不理这两个人,到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而乘风在秀了他的技能后,也要求:“卫小姐也表演一下如何?” 岂不料,卫铃却是撇嘴:“你表演的才能太过虚无,小乐几十年后的事,谁能看见?就这样就要我表演,我觉得亏了。” 乘风哑然。同时,有点无语兼生怒。这丫头这是不相信他吗?以为他在胡侃?她到底知不知道,算命一术有违天和,若不是和她打交道,他都整整四年不曾为人批过命盘了。更别提象今天这样,只凭观气识相就批算命格了。一般情况下,他纵使出手,也只是问了别人的生辰八字,随便算算而已。象这种方法,他还没对外人使过。这丫头竟然不承认?还要她表演别的? 什么别的? “卫小姐想看什么?” 还能点菜? 卫铃笑眼眯眯,右手手腕一抖,七张粉红色的毛爷爷便出现在了她的双指之间:“比如象这样,偷钱!” 偷钱? 乘风楞住,可是马上他就明白了。伸手掏出自己的钱夹,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只剩下几张零头了!而整钱……则到了对面沙发里笑语嫣然的那个卫铃指间! “五鬼搬运术?”乘风让吓了一跳,他还不会这个。不由敬佩点头:“卫小姐果然好本事,便是我师傅要做到这种地步,也只有在晚上子时相交的时候才能做到。” 可这个卫铃,光天化日之下,不点盘不设香,笑语盈盈便功到事成,果然高竿!不过有一点,他有些好奇:“卫小姐此法想必不是五鬼搬运术吧?在下还从未听说过此术亦可在白日使用的。而且,卫小姐似乎不曾烧符酬谢鬼礼。所以,此术应该就不是五鬼搬运术了,对吧?” 你问我啊? 我该去问谁? 卫铃小姐心中惆怅万分,她也想知道她这本事到底叫什么名字?可惜,这个乘风还有个师父神马的,她却连个秘籍都没有! 再不济,也给她本电器使用手册啊!哪有随随便便开辆坦克过来,就要人上去攻打伊拉克的? 她很惆怅,一语不发。乘风却似是颇识相,并未再深究,而是将话题拉回了正轨:“卫小姐,我想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小鬼,想害秦南!” 第四十二章 驭龙诀 赵媛媛恢复正常了! 不再阴郁,不再别扭,会象以前那样拉着她们三个撒娇。人前坚强,可是等她出了院回到宿舍后,却是抱着她们三个大哭出来。 这事,三人也没法问。只听她一个人在那边颠三倒四地说,最后揉巴揉巴,捏巴捏巴总算是把事情给弄清楚了。 原来赵爸爸一气之下,真的把赵叔叔给告了。因为赵叔叔的户口并没有牵到南京来,而是还在老家,所以他就算是上庭也得到那边去。赵叔叔收到传票都闷了,本来他泼出去大闹一场的。赵爸爸怎么也是当官的,要脸面。结果赵婶婶不乐意了,她觉得这事还得私了比较好。她一直坚信赵爸爸那么闹,只是因为赵奶奶这边的财产他们一毛也没有分上的缘故。所以这夫妻俩就带着闺女一起回老家去了。软磨硬泡,好说歹说,反正她们是以‘妈妈的死是意外’为中心,‘一切只是巧合’以及‘妈其实也给你们留了一份’为基本点展开了水磨功夫。 赵妈妈倒无所谓,但赵爸爸似乎在发现,赵叔叔妄图以分他一部分遗产来转移话题后,变得更加暴怒了。赵叔叔看实在不行了,便灵机一动,以给妈在老家找个坟地为由,开始他的孝子路线。结果,就在回来的高速路上,出车祸了。 一家三口外上赵爸爸当场死亡。赵妈妈听到信儿当场就晕过去了,心梗发作,拖了没十天就走了。 赵爸爸在时,赵家在某市何等风光荣耀。结果赵爸爸一死,什么都变了。 赵媛媛一口心气缓不过来,在家里歇了好几个月。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上学,她通通没印象了。只知道再睁眼时,她在病房。而铃铛头发乱糟糟的从一堆陌生的医生护士里冲了出来,抓住了她。 说完了,还拉着铃铛呜呜呜的哭! 象是完全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可是程诺、魏欣蓉还有卫铃,她们三个互看一眼,却全部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着赵媛媛的面没法说,三个人便在上床睡觉后开始在微信里聊。 “她这是不是失忆了?” “我觉得也象,她这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好象完全没印象了。要不,咱们找个机会去问问医生?要不蓉蓉,你去问下你们教授也行啊。” 魏欣蓉就是学医的,问这种事最是方便了。她第二天就在课后抓着教授问了半天,结果得到的回复是“她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历经了至亲去世,家世改变,然后又生了重病住院。三重打击,随便哪个都有可能引起她的暂时失忆。三个加一块,再失忆就更正常了。不过我们教授说,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强行帮她恢复记忆,还是这么痛苦的记忆对媛媛来说,可能并不是好事。” “所以……”程诺看着魏欣蓉,她猜到了,但是,这种事还是听学医的比较好。魏欣蓉很肯定地看着二人讲:“顺其自然吧。她忘了未必便是坏事。” ok! 赵媛媛本来便把这事给忘了,再加上和她最亲近的这三个舍友全部不往那事上扯,她就越忘得干净了。虽然有时想到爸妈还会哭,但总体来说还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尤其是在程诺她们督促她,赶紧把落下的功夫给补起来后,功课一忙,她越发没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时光飞快,一转眼,冬天便来了。 卫铃最近把所有的时间全部用在了背六级单词的事上;程诺因为前段时间和事务所请了不少假,所以要加紧时间把工作补回来。再加上辩论社每到年底的活动就特别多,所以她是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三瓣来使;至于魏欣蓉,她医学院的功夫本来是很重的,她学的又是临床医学,厚得象砖头一样的书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看不懂的天书名称;以往赵媛媛的日子是最打混的,可是这次变故后,她撒娇依旧,可是天真的毛病却好象真的改了。她甚至开始想到了以后的就业方向。 “学中文的出去以后就业前景好象很难的。你们说,我要不要换个方向啊?”赵媛媛现在什么亲人都没有了,有事只好和室友们商量。 对于这个问题,程诺、魏欣蓉和卫铃其实都是考虑过的。 程诺先说:“我当初学法律,一是因为有兴趣,二也是因为就业前景虽然堪优,但只要成绩好,将来工作待遇绝对没问题。你也知道,我经济状况不好,所以,我想弄个来钱快点的职业。” 魏欣蓉学医的理由其实就比较简单了:“我身体不好,学医,治不了别人起码给保养了自己。再不济,当医生的待遇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你呢?铃铛,你当初是为什么要学法文?” 三双眼睛全部直勾勾地看着她吗?卫铃嘴巴动了动,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我妈,在法国。” 啊? “你妈不是和你爸离婚了吗?” 赵媛媛的嘴依然很快,魏欣蓉拉都拉不及。好在,铃铛在外人面前高冷,在她们面前一向是敦厚的:“是啊!她和我爸离婚了。理由:我爸在外面搞三捻四,而且偷吃还擦不干净嘴。我妈和他离婚,我实在不能说些什么。她和她的老同学在三个月的时间内旧情复燃,直飞法国,我好象也不能说些什么。” “可你,还是不甘心?”程诺的断言,惹得卫铃捶了她一记:“没错。有点不太甘心吧!她和我爸是在我七岁的时候离婚的,后来……一直没有音讯。我其实,也不是怨她。就是想去那边偷偷地看她一眼。看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又有孩子?然后……比我好很多……” 一场本来是很正经严肃的前于未来的讨论,结果倒把铃铛给惹得伤心了。赵媛媛很不好意思,连着好几天拉着她一起吃饭什么的。她这副讨好的小模样,卫铃当然感觉到了,所以她也实话实说:“我觉得你不象是个有什么事业野心的女生。媛媛,学中文的是不太好找工作,可是也没见毕业后学中文的都饿死了。而且你已经上了一年了,大二才转专业的话,一切可就都要重新再来了。你的经济能力,有把握吗?” 赵媛媛出院后就把卫铃给她垫的医药费给还了。掏钱的动作很痛快,但她平常花钱的动作更痛快。以前找不上好机会,也不便说。现在好不易把话题打开了,卫铃也就不再绕变弯了:“其实大部分工作都是为了养活自己而已。有个和自己兴趣一致的工作当然很好,不过大部分人做不到。原因也不过是因为经济条件达不到罢了。你呢?你平常这么能花钱,你爸妈给你留下的钱你象这样花下去,能坚持多长时间?媛媛,我觉得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专业的问题。要是怎么学会生活的问题!” 卫铃的话说得再直白不过了,赵媛媛又不是傻子,当面听得懂。以前,她从来不在意这样的事,因为她相信爸妈会养她一辈子的。她爸妈对她的要求也就是上完大学,想留学就出去留学。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就行了。可现在……象铃铛说的,爸妈不在了,她的钱总有花光的一天。而且以她这种花钱的速度,可能都坚持不到一辈子。那么,与其想着学业,不如想着怎么把握好她手上的钱更重要。 所以程诺和魏欣蓉很快就发现了:媛媛懂得……克制了! 她以前隔三岔五就要出去下馆子,还不去小饭店,进的都是星级饭店,点的都是好菜。可现在:她已经有半个月没到外面吃了,天天和她们一起吃食堂。菜也不选最贵的来买了,有荤有素有汤有饭。看着也调着花样,但魏欣蓉私底下替她算了一笔帐,光正餐,她这半个月就省了一千块。 至于零食,赵媛媛的柜子里就没有空的时候。去超市从来是看也不看价钱,想吃什么买什么,而且基本上她买的全是贵的,进口的。但现在,她一个礼拜去一次,不再买进口的巧克力了,也不会有空就往自己的嘴里塞零食了。也吃,但不象以前那么夸张了。 至于衣服……照她的话:“我现在还在守孝,穿好衣服干什么?”反正她衣服也多,索性就不买了。 这些已经让卫铃三个很震惊了,但很快让她们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她们居然发现:媛媛在研究哪个银行哪种存款方式的利率最高了。而且,这丫头很快还找程诺帮她签了两份租房合同,把她老家的房子全租了出去。拨拉拨拉算一下:“这两套房子的租金一年下来,也差不多就够我上学了。以后毕业了,就算找不上工作,我也不用担心会饿死。” 这娃的进步,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程诺有些抽抽,卫铃捏她的耳朵,倒是魏欣蓉想想后问道:“你毕业后打算在南京吗?如果打算呆在这里的话,也许提前投资房产也是个不错的注意。先缴了首付,然后从你的银行利率里开始还贷。这样要比一次性付清更合算。” 是个蛮好的主意!只可惜:“那么远的事,我还没有想过。”赵媛媛目前的思维还一直停留在:学中文的毕业后能干什么的问题里。就业,就业,她这辈子到底要干什么?赵同学这个都上了大二的学生,终于赶上了高三毕业准备填报志愿的高考生思维。 对于她的这种转变,508的另外三个举双手双脚支持!不过,魏欣蓉也不支持她一下子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所以在卫铃的六级英语终于考完后,建议大家这个周未去她姨妈家附近的那家水晶饰品店转转。 “那家店这个周末在搞圣诞节促销。三折起!” 第四十三章 酒店抓鬼 这个折扣实在是太诱人了! 礼拜六一大早,四个女生就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出门了。今天是圣诞节!律所放假!程诺昨天晚上就计划好一整天的行程了。先去那家店里和大家看热闹,然后大家一起去逛街。反正圣诞节里大商场全在搞促销活动,今天买东西肯定能省下不少钱。 大家都同意。一路上热火朝天的讨论呆会儿到店里买什么。赵媛媛这一个多月来压抑得狠了,昨天晚上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彻夜查了四个人的血型和星座。程诺是狮子座,所以应该买橄榄石;魏欣蓉是处女座,所以她的幸运石是紫黄晶、粉玉;至于卫铃是双子座,最称她的是玛瑙。而身为双鱼座的赵媛媛,则是下定决心要买一串紫水晶的手链来改改运气。 情报做得不错,信心也很十足。却没成想,一到店里,四个人的眼光就全被满店里挂的各式各样的粉水晶饰品也吸引住了。粉色的小狐狸,粉色的小猫咪,还有晶莹剔透的手镯手串,以及雕了莲花的小珠子玉如意等等,粉嫩嫩的全是一片少女心。 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做生意绝对是一把好手。她今天的架子上几乎没摆什么别的东西,全摆的是粉水晶,而且在海报上大幅的标注了粉水晶在风水上的作用。什么招桃花啦,使人心情愉悦啦,有助生意兴隆,增加人缘啦,如果买大型的摆件还可以招财辟邪,震宅纳福之类的。哄得一干小女生心花怒放。 结果,等四个人从店里出来时,就发现:要买的全都没买,一人手上戴了一串水晶珠子。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自己喜欢啦。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血拼。赵媛媛以前是只杀名牌专柜的,可现在她却跟着大家一起去看平价精品,名牌折扣。买的东西未见得便果真有多不好,更何况女人天生就对打折有兴趣。 一上午大家过得很开心,中午的时候程诺请大家去吃川菜。 水煮鱼,毛血旺,麻婆豆腐,一道道的菜上来,辣得大家只顾吃了。等最后甜汤上来,魏欣蓉才把好奇了一上午的事问了出来:“诺诺,你不是一向对这种手串什么的不感兴趣吗?怎么今天这么大方,居然肯花三百多块买手串啊?” 这份钱,她们谁花都不奇怪,但程诺花,就奇怪了。不只魏欣蓉,卫铃和赵媛媛也很感兴趣。程诺也就不埋她们了:“一,我刚领了工资,这个月老板给的奖金不错;二,我最近又碰到那个男人了。” 啊? “你在哪儿碰到的?”程诺在马路上对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见钟情的事,508的人全知道了。只不过这种看到帅哥心动一下下的感觉,正常归正常,前途肯定无望。所以大家也只当个笑话说。没成想的是:“上个礼拜,我从公车上下来,回学校的路上碰到的。他刚从小记麻辣烫里走出来。还是一身黑色的运动服,长长的流海,深邃锐利的眼睛,我看了一眼就呆住了。我敢打赌,他一定八块腹肌都有。” “所以你就大发花痴,买串手链打算招下桃花?” 卫铃这话绝对是调侃,可程诺不在乎:“难得碰上我看顺眼的男人,为什么不主动?我都想好了全盘计划了。我先不动声色的接近,然后平平淡淡的相处。等到老娘工作稳定,银子到手了,就下药迷了他。一夜到手,怀个宝宝,吾此生心愿也就了了了。” 程诺此番话确是她的真实打算。可那三个却当她在耍宝。开开心心玩了一整天后,程诺她们回学校去了,卫铃则是在三人的调侃眼神中,淡定的坐上了回家的公车。 驭龙诀上不是说过了吗?她不可以离开那个地方九天不回去。卫铃想过了,她这些技能时灵时不灵的,可能也与她没好好按规矩行事有关系。所以她再忙,每个礼拜也会回去一趟住一夜。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她刚掏了钥匙开门,身子进来了,门还没关上时,就听见铛的一声脆响。 什么东西摔碎了? 她快步走进屋里,却见小乐正在往外端饭。 “你打碗了?” “没有啊!干嘛这么问?” 小乐一头雾水,可是,卫铃觉得她耳朵没问题:“我刚才刚进门就听到铛的响了一下,好象是玻璃什么的碎了的声音。” 小乐一凛,赶紧上楼,把三层楼的玻璃窗全查了一遍,结果,都好好的啊。而等他回到一楼客厅时,就看到:卫铃坐在沙发里,她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盖打开了,搁在一边。而盒子里,一串十六颗的粉水晶珠子,全部碎成了渣渣…… “你刚才听见的是它?” 小乐低头去看那些渣渣,唔,真是碎成渣渣了。用502也粘不起来了。不过:“这东西是怎么碎成这样的?你路上摔跤了?” “没有。” “那你拿锤子砸它了?” 卫铃斜眼挑眉:“我刚花三百六买的,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 “那怎么会这个样子?” 小乐就会问好问题,这个答案卫铃也想知道,可惜,她就是想不明白。这手串她自买上后就一直连盒子放在背包里,没磕没碰的,怎么就碎了?还碎成了这个样子? 一路吃了饭,两个人又坐到茶几边上,看着这东西发呆。 “是不是这东西和这屋子的风水不宜?”小乐同学最近看了不少灵异文,嘴里也能冒两个词汇了。 可惜,卫铃摇头:“书房里的镇纸就是水晶的,虽然不是这个色儿,可是也没碎啊。” “那……是有所冲撞了?” 好象能解释一秒秒,但问题是:“它一个普普通通的粉水晶,能冲撞个毛线?” 解释不清楚的事,不想就算了。小乐继续去上网兼睡觉。卫铃则是从书房到了地下室,继续照着驭龙诀的第二页,炼那个据说能砍尽世间一切邪物的劈风斩。 此法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将全身灵力按照图上所绘的轨迹调动到手掌,然后形成气刃,砍向目标。这一堆法术里,它是最简单的一个。卫铃也不能说,她调不动全身的灵力。这些灵力最近也开始听她的话了,然,就是慢! 从心念动,到气刃发出,她得用十秒左右的时间。有这功夫,黄花菜都凉了!可,如何提速?书上完全没有捷径和讲析,于是她便只有靠练了。 这一练就是十二个小时,中午前她从书房里出来,吃了两碗米粥就回屋睡觉去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五点。 坐车,回学校。她今天要上课的书还在宿舍里呢,她得先回了宿舍拿上书才能去上课。要是路上顺利的话,或许还能和程诺她们一起吃早饭。 路上,倒是顺利,六点半的时候,她就到学校了。宿舍门已经开了,操场上也已经有了晨跑的队伍。卫铃进了宿舍正好看到电梯开了,赶紧冲了进去。结果,一进去就撞到了熟人。 欧公子同好会的某三个女生。她们本来说得什么眉飞色舞的,可是当卫铃进来后,话题却是立马卡住了。其中有两个直瞪卫铃,另外一个稍好些的,却是在阴阴一笑后,开腔了:“卫铃,你这是才回来吗?听说你男朋友住在你爷爷的房子里,这算是吃软饭了吧?”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卫铃才不惧:“软饭怎么了?起码我吃得着。总比有些人,眼巴巴地等着看着,可是,就是等不到有人来吃她们。” “你?” “怎么?我说错了?” 某个女生竟然冲上来想揍她,卫铃笑了,抱胸等她上来。可另外两个却把她按住了,不打,但照样有话说:“欧公子对你也算不错了。怎么他最近病了好几回,你连看也不看一眼?卫铃,你也太绝情了。” 绝情? “我什么时候和他有情过?绝也绝不到他头上去啊。” “哼!那你是想绝到逯秦南身上去的吧?只是可惜了,你这么在乎人家,人家却好象瞧上你的室友了呢。” 什么? 室友? 难不成是程诺? 卫铃兴奋了,一路冲进宿舍就把刚起床的程诺又按了回去:“诺诺,你不是看上某个黑色运动衣男了吗?为什么我刚刚听说,逯秦南和咱们宿舍的某人有一腿了?” “有毛一腿?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 卫铃去看魏欣蓉,结果魏欣蓉直摇脑袋。然后……不是程诺,也不是蓉蓉,那……就是媛媛了? 想到逯秦南的某个室友,卫铃突然觉得:或许媛媛的噩运还没有过去。不说别的,这次的这朵桃花,绝对是朵烂桃花! 而她的这种定语,在当天傍晚,就变成了现实。赵媛媛红着眼圈就从外面跑进来了,卫铃听到声儿不对,刚想去看她是不是趴在床上哭了,就听电话响了。 “喂,哪位?” “卫铃,我是逯秦南。赵媛媛是不是回去了?” 我的那个天啊! 卫铃超没好气地看着床上哭得一耸一耸的赵媛媛,狠唁电话那头的某人:“你到底怎么着她了?逯秦南,你小子到底是不是在跟着别人抽风?”不会是那个乘风想研究赵媛媛,然后让人这设了什么美男计吧? 她想得很阴暗。电话彼端的逯秦南,简直是委屈得要哭了:“我没那么无聊好不好?” “那你是真的要和我家媛媛好吗?” 电话那头空了一段时间无人说话,而等到再传来声音时,已经是乘风在讲话了:“卫铃,如果我说秦南从昨天早上在操场碰到你家赵媛媛后,就一直神魂颠倒,智理不清。你,会相信吗?” 第四十四章 色诱妖男 “乘风,你什么意思?” 直接找逯秦南太那个什么了,卫铃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这些八卦的校友看到她和室友的男朋友在一起,所以她直接约了乘风出来说话。 篮球场边上的小树林里,乘风一进来就看到卫铃插着腰,一副泼妇样。显然是来找不对付的!不过他也是有备而来,不提逯秦南的事,而是直接翻旧帐:“不是和你说好了的吗?事情没查清楚以前,不要让赵媛媛醒过来。” 就知道这人会提这件事,但对于这点,卫铃很理直气壮:“不是我干的。当时我去洗手间了,才进去就听到医生护士们叫成一堆,等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卫铃说得很气粗,因为她真的什么也没干。可是,她却很快发现乘风的脸色……变得……有些可怕。先低着头想事,然后,突然抬起头来冷冷地瞍她:“你认识欧杰的吧?” 卫铃想了想点头,这事全学校的人都知道,她想装傻也没用啊。 “那,你知道欧杰最近半年多有多倒霉吗?” 啊?关于这个,卫铃还真不知道。以前赵媛媛喜欢上学校论坛看八卦,可自从她请假后,508的人就没人到那里混了,自然而然对学校里的好多事都不清楚了。欧杰最近很倒霉吗?卫铃想起了昨天那三个女生的话,有些小心地问:“他怎么倒霉了?” 乘风眼光森森:“从年初那会子开始,他先是出了车祸断了腿,后来才好了没几天,走路居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把四颗门牙都磕掉了。后来装了门牙又没几天,用的手机突然爆炸了,差点把他的左耳震聋。到现在为止还在医院里住着呢。听说她妈为此还从法国回来了,好象还请了两位大师帮她儿子看看是不是命理不顺。结果,我听到的情报是……” “是什么?”卫铃有点小心虚。底气有些弱,眼神也不自觉地发怯。乘风当然看到了,冷哼:“他的命理并无不顺,如此密集地连番倒霉,可身上却并看不到污秽之气,想来,是惹到什么高人了。” 我靠! “你这是在怀疑我?” 卫铃听懂了,可是,她真的很冤枉:“我承认我有在他身上动点手脚,不过没干这些事,顶多是让他破点财而已。这些事绝对不是我干的。” “那么,我胳膊上的这条伤是怎么回事呢?”乘风今天是穿着大衣来的,本来捂得越严实,什么也看不到。可是这个猛男却是把他的左袖往上一拉,露出……一大片才结了硬痂的伤疤!? 卫铃象是懂了,可又糊涂,倒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怀疑是我干的?” 乘风的眼光更为森然:“听不懂人话?卫铃,你老实说,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暗中保护你的同门之类的?欧杰对你意图不轨,他就让他一直倒霉,没办法也不敢再接近你。我想查清楚你室友身上的事,他就让我摔了好大一个跟头,差点没把脖子折断。卫铃,看不出来,你还有护卫?” 护卫? “护你妈妈个腿。老娘要是有护卫,还用得着请小乐帮我看家吗?”这个人真是神经了!再说:“咱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老兄,你先说正经事好吧?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你有空再闲扯不行?你家逯秦南到底把我家媛媛怎么了?” 提起这事,乘风的脸色就更糟了! “秦南你又不是不认识,他是哪种不挑嘴什么都吃的人吗?我也不怕说句你不爱听的,就你家赵媛媛那副样子,倒贴一千万秦南也看不上啊。” 卫铃让说哑了,她和逯秦南虽然认识不久,但也看得出来,那家伙是个很挑嘴的人。媛媛那样的,不管好不好,可能都不是他喜欢的那盘菜。但……事实就是事实:“那学校的人干什么说他看上我家媛媛了?” “我还想问你呢?赵媛媛是不是又招惹上什么不干净了?” 啊?卫铃仔细想想,摇头:“应该没有吧?我没感觉啊。你应该也看过她了吧?你看到什么了吗?” 提到这个,乘风的面色就更不好了:“不只她,连程诺和魏欣蓉身上也有些不好的气息。卫铃,你们最近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一起买过什么东西吗?” 咣! 卫铃想起来了:“我们去过一家店,一人买了一条粉水晶的手串!说是招桃花什么的。”难不成,就是那个东西有问题? 终于有眉目了!不过:“你身上没有那种气息。” 还说呢,提起来就有气:“我把手串连盒子放在包里,碰也没碰它。结果一进大门,就听到它碎了。打开一看,都成渣了。” 还有这种事? 乘风这次是真让惊到了。他一直知道卫铃的那所院子风水极好,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奇效。有污秽的脏东西甚至进不了她家的大门?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但这种事他不能说啊,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就对了。你那间屋子……颇有来历。想来是它觉察出那上面有脏东西,所以才震碎了它。我建议你不防带着你的三个室友都去那里转一圈,若是能直接震碎那东西是最好了。若是不能……想来她们三个怕就都是被那东西吸住了。” 程诺她们三个被那手串上的脏东西给吸住了? 怎么吸住的? 难不成是和这手串许了什么心愿? 当天晚上回去后,卫铃便拉了程诺说:“你最近碰到那个运动男了吗?” 程诺莫名其妙:“你干吗问这个?” “我是想看看你这手串管用不管用啊!” 程诺看看卫铃光秃秃的手腕,突然间好象明白了:“给了小乐了?唉,难不成他在外面看上别的妞了?”弄得你这么紧张兮兮的。 卫铃无语死了,怎么连程诺也染上南大的怪僻了?“不是,唉呀,算了,你直接告我,管用不管用?” 程诺有些遗憾:“我倒是想碰上呢,可惜好象没什么用处。” “那你,和它许愿了吗?” 这话就更奇怪了?“我和个石头许什么愿?铃铛,你是不是最近又看灵异小说了?” 程诺这里好象没什么事,魏欣蓉那里也说没碰到什么桃花,只有赵媛媛气哼哼地把手串拽了下来,扔到地上:“好桃花没有,烂桃花一朵。程诺,你们家那个逯秦南吃错药了是不是?一会儿对人好得不得了,一会儿却板着一张脸。他存心逗我玩是不是?” 赵媛媛觉得逯秦南就是在耍她玩! 程诺虽然不大相信逯秦南会干这么无聊的事,但她更相信赵媛媛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当场火气就起来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冲到男三宿舍去找逯秦南算帐去了。 结果,她得到的回复却是:“回去问你家铃铛。” 这里面关铃铛什么事? “难不成你喜欢的是铃铛?”想到某个可能性的程诺简直要抓狂了:“你喜欢铃铛不会自己追啊?扯上媛媛干什么?” 逯秦南快冤死了,小白菜都没他冤! 倒是旁边的乘风走过来了,上下扫扫这个程诺。她身上也有那股奇怪的气息,可是程度却好象比另外两个要浅一些。再综合平常此人的行径,他说:“把你的那个粉水晶手串拿出来。” 程诺不太明白:“你要它干什么?” 逯秦南忧郁地看她:“小师妹,你拿出来给乘风看看就知道了。” 程诺……好象有点明白了。忙不迭地把手串从腕上褪了下来,交给乘风。可这个乘风却是接也不接,右手食指一挥,那只手串便飘到了半空之中…… 程诺都惊呆了,反手捂住自己的嘴。可很快,她就连捂嘴也不会了,因为这个逯师兄的室友竟然从左手食指里喷出一道火来,而那火在对上她的手串后,从手串里直接传出来了一声极细极细,却声音颇高的尖叫! 震得程诺耳朵都疼,她感觉自己的耳鼓可能都要被刺穿了。 可等她再回过头去时,半空中哪里还有她的什么粉水晶手串?只有一堆灰白色的石头渣子摔在地上…… “看到没有?不是秦南在逗你的室友玩。是你们几个戴的手串有问题。卫铃的手串听说是摔坏了,她才没出事的。而赵媛媛……你回去问她,是不是和这东西许愿了?她到底许了什么愿?” 程诺这次回去的速度比来的时候还快,一进508就把找赵媛媛。赵媛媛正刷牙刷到一半呢,就让程诺给她按到洗手池上了:“媛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你的那个手串许愿了?你许了什么愿?”程诺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恐怖片,好象那只手串里随时都会冒出一个什么青面獠牙的恶鬼出来一样。她快急死了!赵媛媛却一头雾水。连带魏欣蓉也不明白:“程诺,你怎么了?你不是找逯秦南算帐去的吗?”为什么反而变成回来找媛媛的麻烦了? 大家都不明白,独有卫铃好象早就知道了一样,没精打采的在一边收拾她的书包。程诺这个火大,一半是惊的,一半是气的。叽哩咣啷就把刚才在逯师兄宿舍里发生的事说了。 赵媛媛和魏欣蓉一听完,吓得赶紧就把手上的手串给扔地下了。 然……“扔了它可能也不太管用。咱们今天晚上,请那个乘风吃饭吧,怎么样?” 第四十五章 流言 晚上七点半,程诺她们在学校附近一所叫天河居的饭店里所订的包厢门,被人推开了。先进来的是乘风,而在他后面还进来了一个人,是逯秦南。 赵媛媛一看到这人,心情就狂不好。可逯秦南却是落落大方,主动和四人打招呼。程诺和卫铃都很大方,赵媛媛原本是不开心的,可是让魏欣蓉扯了衣角:“你忘了今天来是干什么的了?”要是惹得逯秦南不开心,那个乘风不管她了怎么办?“你想和个鬼过日子啊?” 现实比旧怨更可怕! 赵媛媛撑起一脸笑来僵硬地和逯秦南点了点头。 逯秦南很好笑:“赵同学,别笑那么僵,我又不是僵尸。不过你真是把我害惨了。被你迷了两天,上课老师讲了什么我全忘了。你祈祷这次大考别出那上面的题啊,否则你赔我六顿饭都是轻的。” 赵媛媛愕然:“被我迷了两天?” 逯秦南好笑:“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故意要逗你玩的吗?那天早上在操场,我本来好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你身边跑过去以后,脑子就开始发糊了。之后出了什么事,我完全不记得了。直到乘风回来,拍了我一巴掌我才清醒过来。”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吗? 赵媛媛小脸刷白,连魏欣蓉的脸色也不好了。赶紧把她们已经打包好的手串推了过去:“乘师兄,你帮我们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乘风也不矫情,一个个接了过来。魏欣蓉的水晶是刻了莲花的,一烧便灭了。但那声尖叫却不是假的,甚至比程诺上次听到的还尖厉。四个女生里三个脸色都和鬼有一拼了。赵媛媛是胆子最小的,吓得紧紧靠在魏欣蓉身上,两个人组团筛糠。 魏欣蓉的手串消灭得很干净,但赵媛媛的那只水串……却让乘风看了许久:“这东西已经被养住了。赵同学,你和它许愿了,是不是?” 赵媛媛脸色涨红,难堪地低下了头。 乘风冷哼:“难怪秦南会让这东西迷了,原来是你许愿了。赵同学,摆在你面前的现在有两条路。第一,你继续让这东西呆在你身上,继续向它许愿。如果条件适合,它大概真能帮你迷住一两个男人。但若是象秦南这样,碰到我这样的人,一下子拍散了它的话……你知道镜花水月的后果是什么?秦南大方,不愿意和你计较。但事实上,你就是一个与鬼为伍的花痴。” 这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程诺瞪过去:“乘风,你说得太难听了。我们又不知道它是这种怪物?哪个女孩子不怀春?就算是你们男生,就没暗地里喜欢过哪个女生,想些有的没的吗?不过是恰好没碰上什么怪东西而已。你这么说话太伤人了!” 乘风推了一下眼镜:“伤人?程诺,这是秦南碰上我了,要是他碰不上我,不就被生生的毁了?这种痴鬼,最是缠人。一旦让她缠上了,秦南这辈子就毁了。象个傻子一样一辈子只会围着一个花痴打转,你觉得这是谁毁了谁?” 程诺张了半天嘴,说不出来。 赵媛媛已经难堪地在那边哭开了。魏欣蓉求救性地看卫铃。卫铃叹气:“好了,乘风。你想说什么直接点行不?象程诺说的那样,我们并不知道这东西有灵性,只是私底下说的玩的。我家媛媛看上逯师兄,说明逯师兄的魅力气场全开。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她并不知情。认真说起来的话,也是受害者之一。当然,逯师兄也很冤枉,好端端的被迷了两天。今天这顿饭,就算是媛媛给逯师兄赔罪了,好不好?媛媛,你能不能保证,以后看见逯师兄就和看见空气一样?” “能!”不只是空气,她都当他是病菌行不行? 逯秦南哈哈大笑:“这位赵同学这是恨死我了吗?好了好了,乘风,咱们还是先解决问题吧。象铃铛说的,赵同学肯迷我一下,实在是给逯某薄面。要不是有这东西作崇,说不定我现在还洋洋得意呢。” 他自嘲自解,气度从容。倒衬得赵媛媛越发不堪了。她恼得很,低头不说话。还是魏欣蓉扯了半天,才站了起来:“对不起了逯师兄,我也就是胡想了一下,没想怎么样的。” 她给逯秦南倒了一杯果汁,逯秦南大方的喝了。然后又回倒给了她一杯,温声道:“你还是小姑娘,有这种心思很正常。不过听我一句劝,以后不要再随便许什么愿了。这世上并不是你们小姑娘想象的那样。咱们这里又是南京,怪东西多着呢。万一再碰上一个,害了人或者被那些脏东西害了,你找谁说理去?” 赵媛媛哽咽着答应了。 见这两个人这是好了,乘风这才说起正事:“这东西本来不甚厉害,但你既和它许了愿,就等于它把它的魂气粘到你身上了。” “魂气?”程诺不解:“是鬼上身的一种吗?” 乘风瞟了一眼卫铃,卫铃别开脸就当没看见。乘风只好自己解释:“和鬼上身不一样。鬼上身是整个鬼都附在人的身上,活人的神智被它吞掉或者暂时控制了。但这种粘魂,却是精怪将自己的气息粘在宿主身上。简单的来说,只要你向她许愿,她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吸引你的精气。这对精怪眼中是等价交换,不算恶意。因为它确实帮你实现心愿了,而你……付出的是你的精气。” “那一个人有多少精气?”赵媛媛都傻了,她被吸走精气了?为什么她感觉不到? 乘风吃了一口茶,继续:“人身上的精气是不定数的,有的人多,有的人少。这精气不只和你的身体状态有关,还和你本身的先天福渊后天遭遇等等相联。赵同学……你今年的运势已经是极差了,不久前似乎还大病过一场。你的精气已经没多少了,还让这种东西缠上……我说句不中听的。你此番被吸走的精气,足以让你少活上五年。而如果这次你没办法把这东西甩掉,那么,就算是你再也不冲她许愿了,她也会一直吸取你的精气。以你现在的水平,不出五年,你的精气就会被它吸光了。” 精气被吸光? 五年? 那是不是就意昧着,媛媛的小命…… 这回连程诺都不敢说话了。三个人全部怯怯的,卫铃无力捂额:“乘师兄,别吓唬她了好吗?” “你以为我是在吓唬她?”乘风冷眼瞪卫铃,手却指着赵媛媛:“心中有恶,方易万鬼滋生。我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她一生。今日若不骂醒她,她以后再干些莫名其妙的蠢事,惹上什么不该惹的。到时候谁能救得了她?这世上的妖物,岂是人人都可对付得了的?就算是有高人能对付得了,又来不来得及?愿不愿意救这个蠢物呢?” “哇!”赵媛媛彻底让吓哭了。她不要五年后就死!她不要死!“乘师兄,你救救我。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和任何人许愿了。”她过去拉住乘风的袖子,哭得眼泪鼻涕全下来了。乘风不耐烦的往回扯自己的手,可是赵媛媛就象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说什么也不撒手。甚至在感觉到他的抗拒后,还越拉越紧了。 逯秦南很不厚道的在一边偷笑。 卫铃也是别开了脸。 魏欣蓉见差不多了,赶紧上去把赵媛媛拉了回来。一边拿纸巾给她擦脸,一边说:“乘师兄怎么会不救你?不过是……看咱们太不懂事了,教训一下而已。乘师兄,我们都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乱买东西了。您就看在我们知错的份上,救救媛媛吧?” 程诺也觉得……她们几个这次是蠢了点。不过:“这东西是不是有人故意养的啊?我们去的那家店会不会是有问题?那天我瞧她们卖了很多的。要是个个上面都有这玩意儿?乘师兄,要是不太麻烦的话,是不是还得劳烦您把这源头给灭了?不然,要再让它这么害人……” 她看了一眼逯秦南。逯秦南微笑点头:“还是我家小诺师妹懂事。乘风,咱们先办正经事吧。赵同学这个东西,是不是许了愿就不太好对付了?” 乘风冷冷地看着自己被扯乱的袖口,在桌下弹出了一道气,将上面的污渍全弹开了,这才讲:“她既然粘在了你的身上,那么我要是现在毁了她,你也会大受损伤。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来讲,这一损伤怕就要再大病一场。医院那个地方是最不干净的,谁耐烦天天守着你。要是在你生病的时候被那个不干净的再缠上……” 他还想说狠话,却让秦南用眼神制止了。只好不太甘愿的跳过这段往下讲:“可若是要在不损伤赵同学的情况下,毁了这东西。就必须找出它的根来。从根上断了这魂气。魂气一散,赵同学的劫也就算是过去了。” “这么说,还是要找到这东西的源头才行?”程诺的推理能力很强。 乘风点头同意:“你们当中出一个人,带我去那家店吧。” 这次他没看卫铃,可是……508那三个女生的眼光却是已经全落在卫铃的身上了。 第四十六章 血开 为了尽快解决这个麻烦,第二天卫铃和乘风就都请假了。一起离校去那家店。路上,自然碰到了不少人。乘风的名声只在天文系内传播,可卫铃却是全样知名的美女。这样两个人走在一起,惹来的指指点点一堆一堆。 乘风冷眼旁观,这个女孩竟是真的淡定。“你不在乎他们又胡编什么?” “不在乎。” “为什么?你男朋友就这样相信你?” 卫铃好笑地看着他:“你见过小乐。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我想你应该能看得出来吧?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这点乘风当然心中有数,不过他有点小好奇:“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这是想保媒拉纤?” “没兴趣。” “那很好,这事与你无关。” 两个人离校的时候早了些,才七点。打的到某处时,也还不到八点。那家小店还没开门。乘风下了车,便自东而始开始观察周围的风水气场。 说实在的,此处的风水实在是平凡得紧。周围都是居民区,普普通通的小区林里既无大恩大怨,亦无龙吟鬼气。当然,人多的地方气场都是杂乱的,阴晦之气也颇多,但真要说他们要寻找的精怪鬼魅之气,还真是没有。 就这个小店本身所在的地方,风水气场都无不妥。 两个人一直在外面等了有一个小时,才见那个店主来开门。她对这个男生没印象,但对卫铃却有些印象。 “美女,这是你男朋友吗?” 卫铃笑嘻嘻地上来搂住乘风的胳膊:“是啊!上次在您这儿不是买了一只手串吗?结果回去不小心弄坏了。就想来再买一只。还有吗?” “有有有,快点进来吧。” 店主掏出钥匙打开了卷闸门。卷闸完全打开的那一瞬间,卫铃便感觉到乘风身上的肌肉崩紧了。眉头跳了跳,心里颇郁闷,为毛她对这里的怪东西就没感觉?难道果真是因为今年过年的时候她没给貔貅宝宝点血的缘故吗? 大概是因为过了圣诞节的幾,店里的东西不再是一水的粉水晶了,什么材质的东西都有。从几十到几百都有,都是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物件。乘风一进门就走到卖粉水晶的柜台前去了,卫铃却是饶有兴趣的东看看西看看,还和老板聊天:“你这儿的东西很多吗?我上次来只看见粉水晶,还以为你是专卖那个的呢。” “不是。那次是因为过圣诞节,女孩子们喜欢招桃花这样的好意头才搞了一个促销活动的。其实我们店里什么都有的。美女,你什么星座的啊?”店主看了来了,这个女孩子好象对粉水晶不大感兴趣了,眼珠子直在别的东西上转,便问她星座。 卫铃老实说了:“我是双子。” “那你的幸运石是玛瑙。过来这里。我们店里的玛瑙品种也很多呢。白的,红的,黑的都有。甚至绿的紫的蓝的都有。你皮肤这么好,其实要戴的话戴点别人压不住的颜色才出挑呢。你看这个绿玛瑙的镯子怎么样?” 说着从柜台里拿出来一个绿汪汪的镯子就给要卫铃套上,结果她这边才拉住卫铃的手,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就过来了。扫了一眼那镯子,直接道:“染的。自然界并无绿玛瑙。” 店主让一口气噎得说不出话来。干了半天才笑了:“唉呀,今天这是碰到行家了。不错,自然界是无绿玛瑙。可是这东西染得漂亮啊。首饰嘛,戴两天喜欢高兴就行。小姑娘你说呢?” 卫铃点头,她同意这观点,接过镯子来套在手上,是挺漂亮的。 “我要了!”说着掏出钱包就要结帐。 乘风气得瞪她:“你不是来补那个手串的吗?” 卫铃眦牙一笑:“你给我摔坏的,当然要你来赔。这个是我自己买的,你管得着吗?” 乘风无语白眼。女店主却是吃吃的笑,利落的接过钱准备找钱。卫铃看到她捏住钱了,便把话转到了正题:“老板,你那粉水晶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摔了一下就碎了?不会是假的吧?” 店主笑眼眯眯:“玻璃球才是假的呢,那东西摔不碎。水晶是天然的,中间是有断层的,摔碎了是很正常的。而且水晶是有灵性的,说不定它是帮你挡了灾也不一定呢。” 噢! 卫铃佯装点头,然后又拽着乘风过去,挑了一只和那天一模一样的手串,便结帐走人了。 这次的钱是乘风付的,三百六的手串,乘风掏了四百块整钱,那店主找了他四十块。 本来这钱都已经放回钱包里了,卫铃却是在转过一个小弯后,手一扬,那四张十块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指点轻轻捻动一二后,笑了:“这个店主应该没问题,这东西是她从水晶旋转门那边批发来的。虽然颜色上有真的有染的,但东西总归都是真的。不过里面有人工合成的水晶也就是了。咱们要找的话,还是得去批发的地方找才行。” 乘风讶然地看着卫铃,又瞄瞄她指间瞬间消失的纸币,大概明白了:“你利用钱作媒介,来探听她的心声?” “不行吗?” 当然行!只是……他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功夫! 水晶旋转门是南京市顶有名的水晶批发市场。当然,除了水晶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玉石。总之,都是些亮晶晶的东东。卫铃一进来就眼花了,她也是女孩子,当然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可乘风的眉头却一直紧紧地锁着。一路拽着她走,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往南,一会儿往北,等到他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卫铃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跑哪儿来了。 但是这次,她有感觉了! “东面第三间?”那家叫水晶公主的店? 乘风愕然:“你感觉到了?” 卫铃眦牙一笑,她当然感觉到了。一种妖精的味道!象上次她碰到那只黄鼠狼精时一样,她的血液全跳了起来,头发轻轻地飘扬。 乘风看得目瞪口呆,这个卫铃,居然有这样强的气场!发丝微扬这样的境界,他只在师父练无相功的时候见过。可是……这个卫铃,她今年才多大,怎么会有这样的境界? 然,他才是错愕,便觉得不远处一道刚才被他锁定的气息,嗖的一下便往外窜去了! “不好,她要跑!” 乘风撒腿便追,而和他同时起动的还有卫铃。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发的,可是很快乘风就发现了,他特么的居然没有这个小妞跑得快! 这里是一个相当大的批发市场,横横纵纵,到处都是店面。那只小妖可能是感觉到什么了,连店也不管了,从后门直接就跑出去了。 两个人在后面一路狂追,那个小妖精在前面是一路狂奔。这样的阵仗自然引起无数人追看。 乘风耳朵里一路灌了无数流言:“你看你看,又是那个姓胡的小妖精。” “哇塞,又让打上门了?上是不是才让哪个大奶把店给砸了吗?” …… 无数议论中,乘风一头黑线。可更让他黑线的是:卫铃居然跑得那样快!一出批发市场的后门,她就窜到他前面去了。乘风不甘示弱,在后面使劲地追。 本来在这样人流如织的热闹地方,这些小妖精都是爱往人多的地方钻的。可今天那小东西却是哪里偏僻往哪里钻。这和他之前曾经逮过的那些小东西完全不一样!乘风心里呐喊,脚下速度更快。 可是,当他终于感觉到那个小东西停下来的时候,却是猛然间觉得从前面传来了一股极其浩大磅礴的气息,然后……啊……的一声惨叫,钻进了他的耳膜。 “卫铃,放她一条生路。” 乘风大喊着冲了过去。结果到时……还算来得及……那小妖还有一口气,可是它的内丹却已经是被吸了出来。 卫铃的左手发着刺眼的金光,正卡在那小妖精的脖子上。乘风要是再晚说一句话,这小妖精铁定是死定了。可现在的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 内丹被吸出,人形便再也维持不住了。一只足有人形大的红狐狸气息奄奄的被卫铃按在了墙壁之上。爪子耸拉了,连长长的尾巴上的毛都松了。 “卫铃,放她一条生命,还要指望着她把那些精气吸回来呢!” 卫铃双目微闭,身上不断地轻抖。 她听到乘风的话了,也停下了她的行为。可是,她整个儿的感觉还是没有回来。她的感觉还停留在刚才那种【狩猎】的状态里。那种脱离了速度,世界维我成王,一击必中,血腥甘甜的感觉……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抖动。 如此美妙的瞬间,却生生的让stop掉! 卫铃感觉自己都快内伤了。闭了半天眼,才算是缓了下来。 睁眼,却让眼前飘浮的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光球弄楞。 眨眨眼,扭头看乘风。 乘风略也不甘,但这小妖精确实是卫铃抓到的,与他无关。便别开脸道:“既是你逮到的,这丹当然归你。” 我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丹? 第四十七章 引财 卫铃内心的小人儿泪流满面,她老人家终于活着亲眼看到’异物’了。不过话说回来,上次她抓黄鼠狼的时候,为毛没看到这个?不对,等等。那时候她象是【狩猎】后迷糊了好久,等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是当时吃了,自己不知道? 还是那个黄鼠狼不够级别,所以没有内丹的? 不管了,这个东西她先收起,等回家研究研究再吃! 右手接过这个滑溜溜的象水晶球一样的小东西,反手塞进了自己的裤兜。旁边的乘风看她居然这么放内丹,嘴角止不住地抽。不过这时候也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了,而是示意卫铃放手。 卫铃这时候才注意到:她手底下按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异物! 妈妈!居然是个站起来快和她差不多高的狐狸。还是只挺稀罕的红狐狸! “这身皮不错!” 她赞叹! 引得那只红狐狸身上开始打哆嗦,匍匐在地上不断地讨饶:“还请两位大仙饶命,小狐再也不敢在贵宝地乱来了。只要两位大仙肯放小狐一条生路,小狐愿意将身家全部奉上,并保证即日滚出南京,再不回来。” 真是一尾识实务的狐狸! 卫铃很想替这尾狐狸点个赞,都保持不住人形了,居然话声还能娇滴滴得捏出水来,果然好媚功。可惜,她也是母的,对这声儿没感觉。扭脸去看乘风,这位同学此时此刻那叫一个宝相端庄:“你既有此识务,便放你一马也无碍。不过在此之前,你必得把你之前做的那些邪物上的精气都吸回来,明白吗?” “小的懂,小的这就做……”那狐狸精端是利索,当场便要捏法诀。可是她的狐狸屁股都坐到狐狸尾巴上了,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为难地用她那水汪汪,圆溜溜的狐狸眼委委屈敢地看向乘风:“小的内丹还在这位仙子手上,没有内丹,小的……” 乘风咳了一声,卫铃从裤兜里掏出那颗宝贝扔了过去。 那小妖精当着二人的面,便把内丹吞了下去。下肚不过几秒钟的时候,刚才那些已经杂乱无章的狐狸毛便如同活了一般,焕发光彩,顺滑如缎了。 卫铃在旁边看得很稀罕!干脆蹲在地上,平视着这只把自己的尾巴当凳子坐的狐狸精做法。 手上捏着禅花如意指,嘴里默默有词,念的却不是人言。 不到五分钟,便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流光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单指一处时,卫铃没什么感觉,可是当这些流光越汇越多时,她的血就又开始跳了。 抿了一下嘴巴,觉得好渴。舔舔嘴巴,好象还有点饿。 于是,当那狐狸精收完功后,一睁眼,便看到这位刚才差点活啃了她的仙子,正烦燥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一会儿舔舔嘴巴,一会儿又揉揉自己的肚子…… 她的狐狸毛,嗖的一下便又炸起来了! 她是兽族,对这种狩猎的味道天生敏感。赶紧匍匐在地:“小的已经完功了,还请大仙饶小的一命。” 乘风虽修的是道法,但因他师父爱禅,所以从小就教育他们师兄弟:“凡事当以慈悲为主,众生平等,我等不过侥幸为人。万不可因一已私欲,屠戮众生。”所以,他们师兄弟在外擒妖杀鬼,除非是碰上大奸大恶冥顽不灵之辈,根本上都是给这些东西留一条生路的。若今天只是他自己,放她走了也无碍。 可是,这妖精说到底还是卫铃抓的。放不放的……他看卫铃。卫铃这会子却是已经打上了小主意。她对如今灵异界的事知晓得实在太少。虽说眼前放着这么个乘风,但这家伙到底是敌是友还是不好定论的。既是如此,她就想把这尾狐狸留下。别的不说,也好从她嘴里打探些消息出来。 不过这种事,她并不想让乘风知道,便闲闲地玩着指甲问:“我看你这小东西,象是会做生意?” 刚才那个水晶公主的铺面着实是挺壮观的!别的家,一家也就占一间两间房,她那店铺却是占了四间,装煌得也考究,卫铃便想到了她家外面的那五间大铺:“我那里有五间铺面,一直空着。本仙子还要上学,没空打理它们。既是如此,你便替我做几天掌柜的,如何?” 她能说不行吗? 狐狸精其实是满心不甘愿的,可是……她根本不是这位仙子的对手。这个当口,若她翻了脸要吃了她,那个男仙怕也不会阻挡。既如此,不如好好哄了再说。 当下便诺了。 卫铃也不罗嗦,当下报了自家的地址:“天黑前,我要看到你。” 这是不带她一起走? 那狐狸精大喜过望,一溜烟就跑了。 等她都跑没影儿了,乘风才道:“你也不怕她跑了!” 卫铃楞了一下:“她敢跑?”她刚才还真没想到这一层,现在想想,好象是呆了。这世界之大,这狐狸崽子若真的跑到什么深山老林去,难不成她还真为了出口气,满世界的寻她去?果真是傻了不是?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可她脸上挂的那抹笑却象是在嘲笑乘风一样。那其中隐约的含义似乎意味着,我看上的东西,她也敢跑之类的。 乘风一时间内心颇不舒服。不过他真的是越来越摸不透这个卫铃的路数了! 两个人动作利落,赶午饭前就回到了学校。午饭是六个人在三食堂一起吃的。怪异的组合方式,加上今天早上学校里新散播的流言实在是让这桌上备受瞩目。 赵媛媛从昨天开始就提心吊胆,一晚上没睡着,今天一上午也是神经虚无飘渺,被老师点名提问中国古典十大悲剧信是写的,她都把王季思先生扔到了臭水沟,到现在都没捞起来。现在见二人神色轻松,又兴奋又不敢问。还是程诺先问了:“事情怎么样?” 卫铃笑着点头。乘风摊开手:“把那个东西给我吧。记住,以后不要乱买这些东西了。” 赵媛媛昨天让这人吓得不轻,当下鹌鹑似的直点头。倒是卫铃来了兴趣:“那我们女孩子总不能手上光秃秃的吧?乘师兄,这水晶不能随便戴,玉石宝石是不是也不行?”说完,桌子底下踢了逯秦南一下。 秦南兄那绝对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逗趣:“是啊!平常不戴也就罢了,万一哪天交个男朋友,人家要当大侃给买,咱还挡着不买?乘风,好歹给划个道下来,能买什么不能买什么?再不济,总得说明一下,钻戒还能戴不了?” 卫铃哈哈大笑,程诺,魏欣蓉,最后连赵媛媛也崩不住了。 魏欣蓉还逗趣道:“是啊是啊!别的倒也罢了,钻戒一定要先说明一下。否则我家铃铛要结婚,手上却是光的,还能行?” 她是开玩笑!卫铃也无所谓。可逯秦南却是滞了一下。结婚?乘风可是替这个卫铃算过的,她这辈子不可能结婚,更无子嗣。想到这里,心下一阵的不舒服。经过一番相处,他其实蛮欣赏卫铃的。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孑然一身,也太可怜了。 便赶紧打岔:“钻戒我不知道啦,不过银饰应该可以的吧?银子避邪的不是吗?有些地方,好象金器也有这种功效的。不然不是还有什么佛家七宝砗磲蜜蜡琉璃什么的吗?这些都行吧?” 乘风本是个清冷性子,满学校他也就和秦南熟一些。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本是不愿意说的。可是这一桌子的人,连那个卫铃都眼巴巴地瞧着,便心中一动:“金银是火中取炼,若论安全,其实这二物是最安全的。至于佛家七宝……这种东西其实不要也罢。现代工艺多是人工取造,若真的全然是人工的也便罢了,最讨厌那种天然材料人工染毁之类的,看着漂亮,却不知道究里到底是如何了。” “那钻戒呢?钻石总能戴了吧?”魏欣蓉相当关心这个问题。 乘风没好气:“本国不产钻石,那是洋货,与我无关。” 一顿饭,除了乘风,其余五人那是宾主尽欢。魏欣蓉和赵媛媛原本都有不少水晶之类的小东西的,可经了这次事件后,她们却是全不敢戴了。扔了也可惜,便想了个法子,挂在网上当二手的卖掉。 不求回本,只求不要赔太惨就行。 至于卫铃,她是下了课就出校回家了。 虽然不大指望那个狐狸精果真会来,但守一守也是好的。再不济,她那些店面一直空着,好象也真的太可惜了。回来便和小乐把这事说了:“反正你每天在家也无事,要不干脆就把那铺子开起来如何?每月交我房租就行,你这样总没个进项也不是回事啊!” 小乐也觉得此事可行,然:“我只会计算机,你这条街全是卖古董的,我开家计算机铺子不适合吧?”这可是旅游景区,蹦出个卖电脑的算什么? 卫铃也觉得如是。 当天晚上,那只狐狸精果然没来! 卫铃等到十二点,见那东西果真没来后,便发了一条微信给乘风:“人心不古,狐狸精都说话不算数了。” 她本无聊感慨而已,却不想很快就收到了乘风的回信:“玉龙饭店703,速来抓鬼。” 第四十八章 属下 玉龙饭店也算是栖霞区挺有名的一家酒店了。一共九层楼,七零三房间的门是双开的。vip!卫铃一口气喘到这里,连拍门都无力。 倒是里面的人耳朵尖,听到声儿就过来开门了。结果一开门,看到的竟然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就是一楞。 “小姐,你找谁?” 卫铃一路刮过来,快渴死了,居然还被人机智问答。火气上涌时,听到里面乘风的声音:“是你吗?进来吧。” 没好气! 卫铃甩出一个大大的白眼,开门那人却识趣,赶紧让了进来。转过一圈古式雕花大屏风后,卫铃终于看到我们的乘风同学了。 不再是学校里运动服,休闲衣的打扮。而是一身挺正式的商务装,一个人坐在一只巨大的环形沙发里,正端着一杯清咖闻香。见她果然来了,扬起一个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坐。” 卫铃没好气地坐在他旁边一人的地方。才坐下,刚才替她开门的那个劲瘦黑西装便上来了:“小姐想喝什么?” “果汁!”卫铃可不喜欢喝中药,可可什么的她也将就了,清咖,杀了她吧? 黑西装下去了,很快就端上来了一只托盘。大大的水晶瓶里装着四五样鲜榨果汁,奉到她面前的却是一只银盏小杯。 卫铃尝了一口,味道竟然不赖?一口气把一杯全喝了,那黑西装马上过来又替她斟满。这次,她只喝了一半就不喝了。而是东瞅西看这空无一人的客厅:“不是说过来抓鬼吗?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看风景?” 这话说得太直接了! 不过这里也没外人,乘风也就不遮掩了:“主家两个小时前让送到医院了,我一个小时前接到的委托。想着你应该有兴趣,就叫你了。我还没开工,你呢?有兴趣四处转转吗?” 这是在考她? 卫铃好笑,端着她的果汁就起来了。 先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什么感觉。然后就延着门一间间地看,这间套房就算不是总统套房,也差不多是一级vip了吧?房子一间套一间,得亏有黑西装帮忙开门,否则光推门把手,卫铃的手腕子都得推断。 一连进了五间房子,都没问题。 可当第六扇房门被打开后……卫铃披散的头发却是刷的一下扬起了…… 这屋子里有东西! 眼睛直直瞪向屋子正当中的那只古旧花瓶,手起掌落,叭的一声,那一人多高的古董大花瓶便被劈得粉碎。一团黑雾从中间腾出,嗖的一下便向窗外奔去。可是,已经太晚了! 一股磅礴的气泽,以扑天盖地之势,啪的一下就把它掐灭了! 瞬间消散无踪! 连三秒钟都不到啊! 坐在客厅时的乘风神色郑重地发出了一条微信。可他的微信才发出去,就觉得手上一空。定晴一看,手机不见了? 卫铃? 果然,一分钟后,卫铃一边啜着果汁一边拿着他的手机走了出来:“师兄,我碰上一个难题了。这里有个女生,功夫相当的厉害。乘风,你是在求救?” 她姿态轻闲,笑语嫣然。 乘风心头一跳,却是释然笑了:“卫铃,每天晚上无聊不无聊?要不然,我介绍你和我师兄认识?让他介绍你几个好玩的?” 好玩的? 大半夜抓鬼吗? 卫铃坐到了沙发上,把剩下的半杯果汁喝完。然后扭头问那黑衣装:“有点心吗?” 黑西装楞了一下,马上回答:“不知小姐想吃什么?我们老爷在这里并无女眷。房间里没有准备蛋糕。不过若是小姐有需要,我马上去订。” 这样啊? “那就算了。乘师兄,请我吃夜宵去吧?” 十分钟后,玉龙酒店二层的贵宾包厢内。虽然已经是凌晨一点,但这里却仍然是人头汹涌。真不知道这些人大晚上不睡觉,都跑来这里吃夜宵干什么?谈生意吗?还是搞些什么儿童不宜的事? 卫铃今天晚上瞧乘风有些不顺眼,所以进来后就什么贵点什么?燕窝鱼翅什么的点了一堆,然后一样一样的开吃。 乘风好笑地在旁边看着她吃。直到她吃得差不多了,才把手机递给她。上面是一条短信。银行发的,刚刚有某位大款给乘风同学转了一百万! “这是说,我点少了?”看着自己碗里的鲜果捞官燕,刚才还觉得蛮高大上的,现在和那几个零一比,顿时low了不只一个档次。 乘风笑着摇头:“不是。是想问你银行帐户多少?给你转过去。” 这啊? 卫铃抹抹嘴:“这次就算了,就当你帮媛媛的劳务费了。” “那也行!那我们刚才说的那事……” 半夜不睡觉起来抓鬼? 卫铃呵呵:“我周一到周五,一般情况下是住宿舍的。乘师兄,我是个好孩子,不会干半夜爬窗户事的。不过要是周六周日有情况的话,呵呵,我只愿意当副手。我这本事有时灵有时不灵的,一个人干活我hold不住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周日,ok?” 卫铃答应得挺痛快,因为她觉得这种事应该不算多才对,一个月有一次就了不得了。可没成想,周五傍晚,她刚背着包走出了校门,就接到乘风的电话:“妞,今天晚上开工不?包宵夜,还有香奈儿本季的衣服全部供你挑。” 怎么会有了香奈儿本季的衣服供挑呢? 卫铃理解不了了,总不会是老佛爷到中国来了,然后让某个女鬼给拐去做压寨夫人去了吧?等她坐车到了某师兄提供的地址后,明白了。 原来是一所高档时装会所,在南京市中心的某知名大道上。华丽丽的外表一看就是砸钱的好地方,更别提当她报上乘师兄的名字,终于得入大殿后看到的一切了。恕她老人家孤陋寡闻,她实在是数不出来要把一个这样一层近五千平,三层加楼顶花园近两万坪的地方全装出来,要花几何银子。 只知道满眼的华丽丽,晃得她眼晕。 一楼是衣服包包,二楼是美妆美容,三楼是一间间的包厢,可能是什么vip定订待遇什么的吧?她直直走到四楼顶层,才在紫藤花架下,看到了和一位美女相谈正欢的乘师兄。 说是美女! 可是,当卫铃一从楼门里出来时,便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妖气! 比黄鼠狼强一百倍,比那只狐狸精强五十倍! 本来在这之前,都是服务小姐在前面领路的。可是,自从卫铃感觉到那股气息后,却是嗖的一下便冲那股气息冲过去了。 紫藤花架下,乘风前脚还和这位本埠知名美人相谈甚欢,下一秒就看见卫铃嗖的一下扑了进来,一头长发漫天飞扬,手上金光四射,冲着陆女士就扑了过去。 而那位陆女士,先是一阵错愕,等明白过来后,转身便逃。可是也只逃出了不到三步,就让卫铃一把按住了咽喉。 她的手腕上金光瞬间暴涨,乘风只来得及听到’救命’两个字,便再什么也听不到了。一团鸡卵大的光芒从陆女士的嘴里脱了出来,而卫铃张开嘴,便把那光芒引进了腹中……一脸沉醉,象是喝了珍藏万年的琼浆美酒一般。 “卫师妹,你饶她一命!” 乘风也只能说到这儿了,而也得亏他还算说得快,卫铃吞下内丹后,浑身舒泰,满足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然后,好奇地看看地上那个还是人形的美女,有些纳罕:“你修了多少年了?没了内丹居然还能保持人形?” 乘风无语:“卫师妹,陆女士就是人好不好?” 啊? 卫铃怔了,仔细看看眼前这名美人儿,再感觉一下,那股妖气好象真的不见了!可是:“我刚才吃的是什么?” 乘风捂额:“我也想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卫师妹,能不能不要这样性急?” 她这是把事搞砸了吗? 卫铃撇嘴,不待说话了。倒是领她上来的那个小姐颇识相,先把老板扶起坐好,然后赶紧给卫铃端来了一堆好吃的。从香甜四溢的可可,到可爱迷人的各色水果布丁,甚至还包括卫铃最喜欢吃的黑森林蛋糕。叉一块放在嘴里,简直是连心都要化了! 她坐在那里大吃二喝,刚才被她按在地上,差点没断气的陆女士却是坐在椅子里,缓了半天才算是缓了过来。 说实在的,刚才实在是把她吓坏了,她还以为又碰到什么怪物了!象那天那个男人一样。可后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却是只用了一招,便把她肚子的那个怪东西给吸出来了。而且,她似乎一点也不怕那东西,直接吞进肚子里,一点不适也没有。 这让陆女士终于见到一丝曙光了!她实在是再也不想和一个妖精过日子了。便不顾自己还虚弱的身体,一把抓住了卫铃正叉着蛋糕的手:“卫小姐,帮我除了那个妖男好不好?我相信您行的。只要您把他赶离我的世界,我愿意所我一半身家都送给您!” 第四十九章 纠纷 关于陆女士的遭遇,卫铃是在事后听乘风童鞋讲的。至于为什么不当面讲……那个,听完故事卫铃就懂了。 陆女士是位……相当富裕的某大亨的遗孀。膝下无儿无女,男人死了还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钱,最重要的是:陆女士还相当的年轻貌美。自然而然的,便引来了无数狂蜂浪蝶的追逐。但陆女士并没有再嫁的心思,相反,她是个相当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故尔,她很少与她身份财产相当的富家子弟约会。反而喜欢到一些酒吧舞厅,与那些相对清贫却年轻俊美的男士们调笑。因她手腕利落,人又大方,还有背景,所以这些年下来一直顺风顺水。 直到,上个月,她在本市一家舞厅里碰到了一个男人。 “照陆女士的话讲,那男人是在那舞厅中工作的舞者,身材一流,样貌一流,更重要的是气质相当的独特。陆女士对其一见钟情,一谈倾心,然后一夜风流。可是没成想,第二天她回家后就突然发现……”乘师兄的淡定小脸上忍不住的显出一丝红晕,极力对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装淡定:“她的体毛开始变长了。” 体毛? 变长? 卫铃大概明白是哪里的体毛了。 “然后呢?她这就觉得自己是碰上妖怪了?” “不。她开始没在意,甚至有些窃喜。可后来,没过几天,陆女士就被顾客抱怨了,说是她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陆女士自己却闻不出来,就叫了几个亲近的属下来问,结果大家都说她身上有股味道。象是……动物的味道。陆女士以为自己染上皮肤病或者什么了,就去了医院。结果医生说她这不是狐臭,她的汗腺并没有问题。不过是体味大了些而已。建议她改善饮食和作息时间,慢慢会好的。可是事情并没有象医生说的那样,陆女士什么有味道的东西都不敢吃了,但她身上的体味却越来越重。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觉得是碰到什么怪事,只当是身体出了问题。为此自然又找了不少医生。直到三天前……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表面的体毛开始变厚了,而且尾椎骨处似乎长出来了什么东西。她这才急了,赶紧托人搬马找到了我师兄。我师兄有事,无暇前来,便让我来了。而我这边才把事情的原委给弄清楚,你就……一巴掌把她的问题给解决了。” 乘风的最后一句话颇有咬牙切齿之感。卫铃故意假装听不懂他的郁闷,只道:“她不是还有事要你帮忙吗?除了那个妖男,她才能放心过日子吧?” 这妮子是在以为他是为了没能要挟到雇主,会少赚钱吗?乘风冷哼:“你都把他的妖丹吃了,还让我怎么往下查?” 卫铃哑然,眨眨眼,她把这个岔给忘了。 不过:“卫女士应该有他的电话号吧?不然住址可有?” “没有。那男人既不给她留电话,也从来没带她回过家。陆女士若想和他好,就得到那个舞厅去。” “那,既是如此的话,咱们去那个舞厅等他不就行了?” 倒想不这样呢?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了? 当天晚上十点,卫铃就在陆女士的会馆里被人化了一套艳丽妖娆的大浓妆,外带性感礼服一整套。披好凯甲,踏上征程了。 目的地舞厅叫蓝月亮,距离陆女士的公司并不算远,也是市中心的好地段,不过却是地下。十点钟时,这舞厅里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卫铃本便是出众的美人儿,又让这么一打扮,那一入场便是光茫四射。坐到吧台没五分钟,就有十来拨男士来搭讪。可惜,这位美人儿高冷得很,谁也不理。只在那里喝着果汁,玩着她的手机。偶尔看看场中的热舞,也是兴致阑珊。 直到,午夜时分,蓝月亮的压轴舞男上场。吧台侍者才看到这个年轻的美人儿眼中放出光芒。 “把他给我叫过来,这个就是你的。” 美人儿看着年轻,出手却豪阔。十张大票一掏,酒吧上的侍者立刻便明白了。出去到舞池旁边嘀咕了半天,一会儿就见那个猛男过来了。 舞厅里黑不溜秋的,上面还闪着全是彩灯。刚才这家伙跳舞时光看见这货的身材了,压根没看见长相。现在离得近了……看清楚了。这位猛男说实在的,长得真是不错。不是欧杰那种贵公子的好看,也不是逯秦南那种文化系的风流,而是一种真的很放荡很勾人的味道。 “美人儿,听说你想请我喝酒?” 卫铃笑嘻嘻地伸手去摸他的脸蛋,这人也不躲,反而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在脸上摩娑:“好腻的皮肤。美人,也许是该我请你喝酒才对。” “不,我不喝酒,不过,我喜欢看别人喝。” 卫铃在吧台处和那个舞男摸手摸脸,有说有笑。完全看不出这家伙还是个小雏。那副风流作派,倒象是在风月场里混久了的老司机。乘风躲在人群中,甚感无聊。一直看这两个人喝了半天,说了半天,笑了半天后,终于,卫铃和这家伙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往出走了。 外面马路上,到处都是的士。这两个人前脚坐上一辆,乘风后脚便跟上了。据陆女士所说,她们如果在外面过夜,一般都不会到同一个地方过夜,可以说是夜夜都换新饭店。所以这次,乘风也摸不准这男人会把卫铃带到哪儿去。 他只能让司机在后面一直跟着前面的那辆车。司机师傅刚才都看见了,一个美女和一个本埠挺有名的舞男出场了。这小伙子这是等着抓奸在床吗?可惜了的,这年头啊,女人都靠不住了。抓奸这种事,原来只有女人在干,现在世道变了,男人开始抓奸了。 司机师傅很感叹,一路小心跟着。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开着开着,便觉得眼前一花,然后……“那辆车不见了!”赶紧回头要和乘客说,看接下来怎么办才好。可是一扭头却发现:后车座里压根连根毛都没有? 这是撞上鬼了? 司机师傅赶紧掏出几张毛爷爷来扔到后座。可他把钱扔过去时才发现,那座上是没人,可是却有两张毛爷爷在笑着嘴,看着他! 这是跟踪被发现了! 乘风在意识到这点后,马上便掐诀遁出了车厢。他是没有那家伙的妖丹作引了,可是他却问卫铃要来了一件衣服。只要找到卫铃,就等到找到那小子了。可是等他在一个无人的小巷里作法时,才突然发现:他的追魂术居然对卫铃……没有用? 天呐!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追魂术居然会失效?难不成,那个妖怪早就知道卫铃有问题,然后,把她拐到,准备吃掉吗? 乘风这下急了,赶紧便给师兄打过去电话。 可是,特么的那个花心大萝卜的师兄这会子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电话打爆了也不见他接一下。乘风这里束手无策,只好一直打。足打了三十分钟,才听到了通话那边慵懒销魂的声音:“小风,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什么?” 乘风已经快急疯了,赶紧就把发生的事讲了。那边的某师兄听了也不玩了,要了乘风的地标,一张遁符便冲了过来。 着急忙慌的,甚至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乘风看着一身浴袍,半露春光的二师兄,满脸全是黑线。可二师兄却是劈头盖脸就是痛骂:“平常让你好好学,你非说自己聪明,什么也学会了。学会个毛线?连个追魂术也不会用?看我的。” 他夺过一件女式的短袖,右手轻扬便是一道符箓飞燃。照正常程序,追魂符燃起,顺风飘荡,他们在后面跟着符灰肯定就能找到事主了。可今天……那符箓烧得时候是很猛没错。可是烧了半天,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直到符纸烧烬,落在地面也没错了一分。 这算是几个意思? 二师兄这回也闷了,眨着自己的桃花眼问小师弟:“这妞什么路数?” “不太清楚,也是个修道的,但似乎和咱们修的不太一样。” “什么层次了?比我还高?”若是对方的阶数比他们师兄弟高的话,追魂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有可能失效的。然,“一个才十九岁的丫头,能修到什么地步去?我瞧她……额上并无金光。”虽然有一瞬间,在卫铃的身上发出了强大的气场,但彼此他并未真眼看到,所以乘风更倾向于可能是这丫头身上有什么宝贝。可现在…… 要是连二师兄都没折的话,接下来怎么办?要是万一,那丫头真的出事了…… 乘风急得满地打圈。然,他这边还没数到一百,便觉得裤兜里的钱包好象动了一动。有戏!赶紧把钱包拿了出来。可是,他的手才打开钱包,便看到里面原本装得挺丰满的现金,刷的一下,一半没了。然后不到三秒,刷的一下就又运回来了。其中最上面的一张上,似乎有字? 抽出来一看,乘风气得差点没疯:“活已干完,回家睡觉,勿念。” 靠! 第五十章 紫金山 血液开始饮食! 它原本是平静的,哪怕饿了千年,也无觉无欲。可一旦开始饮尽精血,那么活力便一点点的爆涨! 上次吃完黄鼠狼后,卫铃什么也没感觉到便进入了那种玄妙的状态里。连她到底吃了什么,又做了什么都不清楚,只晓得再次睁眼时已经在主卧的那张雕花大床上。 可这次……她却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她按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左腕金光四射后,适才还风流浪荡的男人立时变成了一尾皮毛光滑的黑狸。它的皮毛已经松卸,因为它的内丹已经被她逼了出来。一枚足有鸭蛋大的黑色光球上散着发幽幽的绿光。她张开口就把它吞了进去。可是她身体里隐约藏着的那股力量却仍嫌不足似的!她的右手象开启了吸风功能似的,将那黑狸身体里的某种力量全部吸到了她的身体里。 她的血液开始吞食那样的力量,她的神智在吞食饱满的那一刻开始飘忽。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满足的感受身体的变化。 她的血液更加的充沛,脉搏跳动得力量强健有力,她的四肢都象是在长生一般,四脚百骸中全部都是生命的延展。而她的耳力也变得敏感无比,整层楼的声音都听得到。 可忽然间,周遭的声音变得扭屈!象是被什么撕扯了一样,声调全部开始变得奇怪。 卫铃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的景物竟然是完全不成线条的扭曲。而这一切不待她真正反应过来或者看清时,她便……回到了她的卧室之中。 空间瞬移吗? 卫铃兴奋起来了,而随着她的心情兴奋,她身体里那些吃饱喝足的血液开始更加的热烈。象是喝了一整瓶特浓的伏特加一样,跳过了酝酿与发酵,直接将她的神智冲昏在了一片茫茫的密林之中。 在那看不到的茫茫密林之中,明艳的阳光从影影绰绰的树叶中倾洒下来。洒在嫩草的绿叶上,将早起的露珠化为水晶;花蕊中的蜜汁也在欢欣地跳动,它也渴望大地的关照,于是当阳光洒到它的怀抱里时,那些美丽的花液变成了芬芳的雾气,熏染了整片森林。 她欢欣,她舞跳,她跳跃,她奔腾。发丝在风律中扬动,她的脚下再也没有了束缚,她尽情欢快的在林中舞蹈。而她的欢畅左右是万鸟的鸣啼…… “卫铃回来了吗?” 大半夜的小乐都已经睡了,被砸门的声音吵醒。穿上睡衣开门,结果,外面站着的竟然是那个乘风?张口劈脸就是问卫铃回来了没有? 小乐甚没好气:“不知道。反正我没见到她。” “那你让我进去!”乘风推开小乐就闯了进去,小乐知道这不是个正常人,所以也没阻挡。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乘风的后面,竟然还跟进来了一个二十五六的俊美男人。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袍,脚上趿的还是酒店专用的拖鞋。衣不蔽体的就跑到人家家里来? 小乐不乐意了。关上了门,快步跟进了主屋。 乘风已经在一楼转了一圈了,见门主进,没发现卫铃。正要上二楼时,被小乐挡住了:“乘先生,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吧?” 乘风吸了一口气,停下:“那你上去,让她马上下来。” 小乐翻了个白眼,不急不慢的上去了。先到卧室敲了敲门,没反应。便又走到了书房,这次他连门也没敲,便直接说了:“卫玲,那个乘风带着人找上门来了。我先让他们在下面呆着,你赶紧出来。” 他说话的声音压根没压低什么的,所以一楼的两个人全听见了。二师兄好笑地看师弟:“你这朋友挺阔啊?”看这屋子,看这摆设,看这些古董,这绝对是个小富婆啊。 乘风没好气地瞪他:“你就没看见这些家伙的木料是什么吗?” 惹来二师兄一记狠蹿:“老子进山门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世呢。说,从哪儿认的这丫头?” 乘风仔细想了想:“她是我们学校外语系的学生,去年入学的,今年大二。学习不错,丹阳人。具体家里是做什么的,我倒没查过。不过这房子听说是她爷爷留给她的。” “她爷爷?”二师兄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地摸索着。这么多的扶龙木啊!南京城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号一家?“我先走了,你留下来好好和你的小朋友聊天吧!” 于是,当卫铃第二天书房的地下室里爬出来觅食时,就在自家客厅里拣到了盘膝打坐的某中国传统文化爱好者。 贤惠的小乐童鞋却似乎对这小子一脸嫌弃,早饭只煮了两个人的。甚至连招呼客人一下也没有。直到卫铃吃完饭,上去又洗了一个澡下来后,才见这位仁兄睁开了眼。 然后,当场楞住。 才几个小时没见?为什么这个卫铃的头发竟然长了足有一尺?而且光滑如玉,生机勃勃?再仔细看,不只头发长在了,连眉毛,睫毛甚至指甲都有不同层度的增长。眉毛更黑更长,浓烈丰满;指甲饱满光滑,坚硬有力;至于那一对羽睫……浓密纤长的象是一对密扇,眼角处微微打着翘。垂帘,便是深藏不露;挑眸,那是幻彩难言! 原来的卫铃已经是很好看了没错! 可今天的她,却魅光四射。 “看什么看?没见过?” 卫铃假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装糊涂这种事,她老人家最近已经很熟练。 作为凡人的程诺接这种话岔子都有水平,更何况乘风,直接无视,谈起正事:“那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黑狸吧?”卫铃仔细想了想:“我动物世界看得不多,但应该是狸。” “你把它杀了?” 这个……卫铃仔细回想:“应该是吧?不过我没剥它的皮。海星饭店409,你现在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得一件上等皮毛。” 提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乘风起身准备告辞,不过有件事他还是想问一下的:“你的银行帐号?” 卫铃瞅了一眼小乐。小乐会意,将自己的银行卡写在一个纸条上递了过去。 乘风接纸条时便若有所悟,等到转帐时,看到上面的名字时便果真明白了。这个卫铃居然连她自己的银行卡号也不愿意透露。不过,她不说,就以为他果真查不到了吗? 于是当又一个礼拜开始的时候,卫铃便常常能看到与她隔了两个桌子吃饭的乘风童鞋,在用一种诡异的笑,’招呼’她! 程诺皱眉:“你怎么他了?” 卫铃愕然:“我怎么他?你怎么不说他怎么我了?” 程诺噗的一下笑了出来,瞟瞟左右皆没人,便低声讲了:“你和他是一路人吧?他要是赢得了你,还用得着这样?” …… 卫铃张口结舌,她知道了? 然,程诺却象是刚才那话根本不是从她嘴里蹦出来的一样,照样和之前一般无二。在508是这样,在外面也是这样。但可惜了,她敬爱的逯师兄与她心有灵犀,在周三的辩论社结束后,就叫上了她一起吃宵夜。 有人请吃饭,干什么不去? 程诺很大方,很淡定,完全一副姜太公钓鱼的姿态,她等着逯秦南出击。却不想,逯师兄大大方方的请她吃了一顿好料后,在回校的路上,装作不经意地对她讲:“我和乘风也是在初入南大的时候就分到一个宿舍里的。只不过当时是四人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两个男生。乘风行事其实已经是难得的谨慎了,男生经常夜不归宿也不是什么怪事。却可惜,正常男生的行李里绝不会总放着各式各样的盘香和铜镜之类的东西。他虽然藏得很好,但宿舍里的柜子你也知道,锁子经常是坏的。后来,那两个人便渐渐不敢接近他了。” “你没有?” 逯秦南低头好笑地看着矮他将近一个头的程诺:“你也不怕,不是吗?” 程诺笑了,负手笑立:“这世间本来就不可能只有一样人。植物花草尚有千种,何况人乎?” 逯秦南轻笑:“不错。这也是我的想法。我并不害怕,但总归好奇。他开始躲着我,不想让我知道。后来见他从来不问,便终是卸下心防。有些人,孤独于世,看似不合。却有着比平常人,更真诚的心。” 这次,他没有再问程诺听懂了没有。可程诺却是真的懂了!回去便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句不漏的全和卫铃讲了。 卫铃久久无言,程诺却似是并不要她回答什么的一样。 又过了一个礼拜后,这个学期的考试终于全部结束了。程诺照样稳占本界榜首,魏欣蓉和赵媛媛的成绩也都有提高,但让人意外的是:上次还是外语系第二的卫铃,这次却跌出了前十。 魏欣蓉很讶然:“铃铛,你这回怎么考得这么糟?” 卫铃笑而不语。 赵媛媛却觉得无所谓:“铃铛又不要奖学金,一次半次考不好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铃铛,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赵媛媛鼓足了勇气道:“今年寒假,我能住在你家吗?”她的家也没了,与其回家乡一个人难过,她更想和朋友在一起。 卫铃对此倒是无所谓的。却不想,在离校的前一天,程诺却对她提了一个要求:“铃铛,我想买套房子,能先借你几十万吗?” 第五十一章 小乐遇险 买房子? “你怎么想起买房子来了?” 程诺说这话时,本是悄悄和卫铃说的。可是卫铃受惊有点大,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就高了。倒引得魏欣蓉和赵媛媛全听到了。魏欣蓉和卫铃一样,都很讶异。她知道程诺的经济状况不好,而南京的地价,实在是……让人只有呵呵的份了。 见这两个人已经听到了,程诺也就不悄悄了,坦然道:“前几天,我成绩刚出来那会儿,接到我们老板的电话了。他说……想和我提前签约!” 哇靠! “真的吗?提前签约?”这好事,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啊!程诺所在的那个律所,可是本埠数一数二的。若果真能在毕业后进入那里做事,程诺的前程基本上就有六七成敲定了。 “所以你就想买房子了了?”卫铃有点明白了。以前程诺怕自己的将来不稳定,所以什么也不敢想。可现在……她的前程已经定了,工作落地在南京,房子自然就要早点准备了。 程诺点头:“是啊!我这两天托了律所的一位前辈,他说有朋友在律所附近的一所楼盘里有房子。不大,只有四十五坪。但我想,足够我住了。我想把它买下来,那位前辈说他能帮我联系到三成首付,以后每月还钱,十五年还清。我算了算,基本上还不算难。这两年南京的房价也是一天一个价,我想反正是要买的,早买晚买都是买。更何况那地方离律所真的挺近的,步行十五分钟就到。周遭的设施也很齐备。” 听上去不错! “总价多少?” 程诺皱了一下眉头:“铃铛,我不想一下子借你那么多。” 卫铃耸耸肩回去看她的大仲马:“没关系的。我赚钱快。更何况你又不会欠我的钱不还?借我的还不用还利息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看任何人,程诺却不由地去看魏欣蓉和赵媛媛。上次事件后……虽然程诺没和这两个说什么,但是,这两个好象也感觉到点什么了。尤其上个礼拜卫铃两天没见,头发就长了那么长,容貌更加漂亮后,那两个心里就好象更有数了。赵媛媛也不会再问什么赫连娜的问题了。可是:“四五百万!铃铛,你真有啊?” 声音是诚恳的,可好象又有些怪怪的。她还记得铃铛以前说过的关于她自己的经济状况。比程诺是好一点,但也真没好到哪里去。可现在……却有信心,能一口气借程诺四五百万吗? 卫铃翻了一页书:“差不多,最近乘风介绍了我两个活,赚了不少。” 乘风介绍的活? 赵媛媛悚那位,再不问了。 反正已经考试完了,第二天,她们就一起组队去看了那所房子。 地段真是不错!市中心的高档公寓楼,48层的楼层数又有6又有8,十分吉利。公摊地都是精装修,卫生打扫得相当干净,甚至连电梯都是半露在外的景观电梯。 赵媛媛看得也喜欢上了,就悄悄问程诺:“你那朋友有几套啊?” 程诺眨眨眼:“你也喜欢这里?” 赵媛媛点头:“是很好啦啊。再说我也不大敢一个人住的。和你当邻居也不错啊。” 是有些道理!“可你的工作还没定呢。万一以后找的工作地方太远,岂不麻烦?”魏欣蓉的这瓢冷水泼得很及时。赵媛媛刚起的那点小火苗被拍得干干净净了。 房子外面的精装很有风味,可是让四人没料到的是:屋子里却是毛墙毛地,什么也没有。这要是住人的话,还得装修,又是一笔钱!程诺有些动摇了,卫铃却觉得这里真不错。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进了这幢公寓楼,她的感觉就一直很舒服。上了七层,进了这间屋子后,感觉好象比外面还好。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但既然有这样的感觉,她宁可相信。 便一个劲地劝程诺买吧!魏欣蓉和赵媛媛本来也喜欢这地方,见卫铃都劝了,她们也都劝。结果当天下午,购房合同就签了。 第二天,魏欣蓉回家了。卫铃,赵媛媛和程诺先回了卫铃家住,然后两个人便把所有的精神都扑到了给程诺装修小房子的事上了。 因为这房子真的不大,只有四十五坪,所以装修便要有很多地方注意。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看似标准,可若是真要来个人在这里住,或者说有什么长期打算的话,就要好好盘算一下了。卫铃她们三个女孩子有装饰的天赋,却无装修的本领。后来程诺便打电话给逯秦南。 逯师兄是本地土著,认识的人自然很多。很快介绍了一个设计师过来。 这个设计师年纪不大,也是南大刚毕业的。才找到工作,名声没打响,价钱自然也不高。但设计的水平是颇不错的。为了节省空间,卧室就省去了床的位置,改成了榻榻米。一边靠墙的是高低错落的组合衣柜,一边是连在榻榻米上的工作台和书柜。至于客厅餐厅以及整个家的装修风格,都走的是清新简约欧州风。淡蓝的墙纸下是雪白的雕花墙板与房门家具,厨房并没有设计用餐的地方,设计把用餐的地方定在了客厅阳台的飘窗上。小茶几在上面一放便是餐桌,把小几推在一边便又是一个睡人的地方。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干这种事的,更别提是成天成天的逛商场买东西了。因为程诺要上班,所以买东西这事就全权交给了卫铃和赵媛媛负责。赵媛媛尤其逛得爽快,她虽娇气了些,但自小养尊处优的生活放在那里,挑东西的眼光是有的。到最后连那设计师都夸她的品味不错了,甚至开玩笑道:“小师妹你干什么学中文?你这样的天赋,学我们设计才是正道啊。” 那人也不知道是正经说的,还是只是随口一说,可赵媛媛却好象是入迷了。又是打电话给教授询问转称的事,又是查如果真转室内设计的话,得修多少学分,有没有她搞不定的科目之类的。对于这事,卫铃和程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赵媛媛如今的表现已经比她们预期中的好上很多了。至于她现在纠结选择的事……其实,她们都不能在这方面多说什么。 而就在这样的忙碌中,2016年的新年,终于到了! 律所放假五天!三个女孩子外加小乐在一起包饺子做年糕,其实也是超热闹的。赵媛媛还拍了视频发给魏欣蓉,魏欣蓉彼时正头疼的看着她那刚上幼儿园的小弟弟,看了羡慕得要死,恨不得马上过来和她们一起。但是没办法,她有家! 去岁过年的时候,卫铃一个人呆在这房子里,守着电视看春晚。她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可今天,吃过晚饭她就上楼去了。 赵媛媛刚想张嘴问,就让程诺用眼神制止了。再看那个小乐,就象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可是这男人真不知道铃铛在干什么吗? 进入书房,下行到了地下室。 仍然是那一间四壁漆黑,只有最中央一处光明的所在。 她已经洗过澡,身上是一身宽松的居家服。坐在灯下,掏出了一把水果刀。轻轻一划,右手的食指便溢出了血气。伸手,抹在了左腕上那只似乎毫无生气的金貔貅眼睛上…… 抹之前,她心中忐忑,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可抹上的同时,两只眼睛却是突然间一阵剧痛。象是有一万只钢针在同时插入她的眼睛一样。疼痛失去了所有的控制,她放声尖叫了出来…… “啊!’ 声音穿透了楼板,正在一楼看春晚的三人,全部听到了尖锐的痛叫。那声音大得,让三人连反应都忘了。待回过神来后,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发现这整间屋子都在震动! “地震了?” “不应该啊!没接到通报。更何况,这种摇晃,不该是地震吧?” 确实,地震的摇动是先上下再左右。虽然开始的上下只有十秒左右的时间,但也有那样的过程。可这间屋子的晃动却是从开始就是在左右晃。而且超诡异的是:这屋子多宝阁上的那些珍贵文物,明明只是虚虚的放在上面,随便动动就会掉,可是在这样大的波动面前,却好象粘在那些阁子上一样。它随着架子,随着整间屋子不断地摇动。配合着风铃那尖锐痛楚的叫声,一直持续了有十分钟的样子后…… 一切结束了! 周围的一切恢复平静!这间屋子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起码程诺和赵媛媛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却是小乐,大概因为在这里住了颇久的关系吧。 他看出来了! 这屋子……活了! 这里的灰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看不见的气息笼罩住了这里,从墙壁到玻璃,从家具到软铺,甚至连果盘中才洗过的果子,都蒙蒙的罩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水气。 这屋子活了! 而卫铃……会如何? 第五十二章 委托 心眼,开启。 她不必再睁眼,便能看到这屋子里发生的一切。赵媛媛在害怕,程诺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可是眼睛却担忧地看着二楼;小乐的手轻轻地抹过沙发的扶手,他象是感觉到什么了,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而在这间屋子的外面……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地停下了。 车门打开,乘风先走了下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穿着仿古唐装的俊美男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下了车,便笑道:“师兄今天帅不?” 乘风嘴角抽抽,关上车门。车子离开后,才道:“你别玩这些,她不会和你玩这套的。” “你就这么确定?”那个俊美的唐装男似乎对自己换魅力更有自信,直接让乘风去敲门。可是,乘风才走到门前,还没动作,门就开了。 小乐眼色古怪地看着二人:“不好意思,她最近几天都不便见客。” 乘风楞了一下,抬头去看门上是不是装了摄像头。可他身后的二师兄,却是感觉到了。这屋子与上次来时,似乎不一样了。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同,所以便上来在墙砖上抹了一下,然后……看着一尘不染的指尖,笑了:“原来是这样。既然卫小姐在忙,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这束花,还望转呈。” 小乐接了过来,却没说一个字。 倒是这个看上去二十五六的男人笑眼眯眯地上下扫了扫他,然后一脸惋惜地讲:“小朋友,离女人远一点,对你有好处。” 小乐扭脸看乘风。乘风无力望天,小乐便没好气了:“先生莫非是想替我算命?不好意思,令师弟已经说过了。小可三十七岁才会成婚。无所谓,小可孤苦,只要有人要,就会感激涕淋。” “哈哈哈哈!!”二师兄没想到他会这样讲,大笑不止。但接下来,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乐竟然当着他的面,啪的一下把了门关上了。 很多年没碰到这样敢给他甩脸子的人了! 二师兄很开心,便对着空空无人的门楣笑讲:“有件事想说,正月十五在中山陵有一场道家盛会。介时,全国上下的道门同好都会将自己所炼的宝物拿出来置换。卫小姐若有兴趣,介时,吾等来接汝,可好?” 回答他的是一张一块的纸纱,上面两个字:“可以。” 从正月初一开始,卫铃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她一直在地下室里呆着,闭着眼睛,控制着从地下源源不断涌入她身体内的力量。 她不知道这些力量从何而来,可是当她的眼痛结束后,这些力量却是从地下顺着她的身体涌进来了。没有层次,不曾断歇,象是永远没有尽头的力量,忘我无私地喂养着她的身躯。 原本呆在地下室会逐渐冷却的体温,从这次开始反升。第一天还只是不觉得冷而已,可当第二天开始,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象是着了火一样,开始越来越热。这种酷热和大夏天正午站在太阳地里的热不同。它不是从外及里的,是从里及外的。先是她的血脉,然后漫延到她的肌理,最后开始炙烫她的骨骼! 痛! 却也不是很痛! 因为她的意志象是游离了,可又象是还在她的身体里。起码她没有再看到自己的’躯壳’。她仍然在自己的身体里,但这具身体好象已经不再是她的身体了。她灵魂的力量超越了肉体,躯壳在这里似乎真的变成了躯壳。她住在这里没错!然,也仅仅是如此罢了。这个躯壳更象是凡人穿在身上的衣服一样,它必需,却已然不是必要。 她就这样整整在地下室呆了十五天! 没有传说中的心法。只是用意志控制着那些涌入身体的力量。让它们不要脱离她的身体,让它们全部呆在她的身体里。至于它们爱去哪里,会如何’折磨’她?她不介意,并享受。 “今天我要出去一下,你们不用等我。” 小乐已经有半个月只做三个人的饭了,可今天早上,餐桌上却是摆了四副碗筷。赵媛媛看到的时候,就知道卫铃大概出关了。心里还幻想着,如今的卫铃又会变得多美?却没成想,出现在她面前的卫铃,却是一丁点也没有变。 不对,或者应该说,从外貌上乍一看,似乎没有变。 可仔细看时……赵媛媛对着卫铃一双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得没有一丝杂色的瞳仁,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不能盯得那瞳仁太久!头一次,赵媛媛知道,原来她有黑色恐惧症!我靠,她又不是灰原哀! 今天元宵节,程诺休息。她听到这话倒没有异议,只是提了一个小问题:“我们不要去哪里?” 卫铃嫣然一笑:“中山陵!” 哪个白痴大过年的去逛陵墓?程诺和赵媛媛都很有骨气的决定不去。但当卫铃和乘风一起从出租上下来时,却发现:尼玛这里简直是人山人海? 大过年的逛陵墓,这些人还真是有情调! 卫铃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心,乘风轻笑:“你觉得她们疯了?这里不好玩?” “无所谓,我更想回家睡觉。”卫铃家的地从今天凌晨子时就拒绝再给她供电了。原因不明。卫铃充电的过程中,半个月没吃没喝也没觉得困,可等她洗好了,吃饱了,却是开始犯困了。刚才在出租上就一直在打眈。这会子……看看这么些人,她无语:“咱们就在这儿逛街?” 她的手挽在乘风的胳膊肘里,所以两个人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小情人。乘风不在乎,卫铃也不在乎。这倒让二人之间少了许多尴尬。至于这里的’通道’……“你感觉不到?” 感觉什么? 卫铃左看看,右看看……说实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闭关后的这次成果。以前,她走在路上,看到的人就是人。可现在……包括早上看到小乐她们三个时,她看到的却是……带颜色的人! 小乐是黑白红三色的;程诺是热烈的红和纯净的白;赵媛媛向上却是七彩的,什么颜色都有。她和街面上大部分的人都一样,拥有的颜色很多,但每一样都很少。 当然,大街上的人也有特别的。有的人身上黑气缠绕得几乎看不到别的颜色了,有些人的额头却是冒着金色的光茫,还有人身体表面飘着一层淡淡的粉色。这些颜色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真不懂。 至于乘风让她感觉一下这里有什么?抱歉……“我没感觉!” 没感觉到? 乘风无语了:“你这修的到底是什么道?” 他拉着她一直走,最后走进了街角的一家生意兴隆的古董店里。店里光顾的客人很多,他们却象是海格和头一次进对角巷的傻哈一样,直接进了后堂。在那里,乘风对着一面墙打出了一道气,然后,那面墙就消失了…… 卫铃的眼前出现了一条纯古式的大街,街道两边皆是二层小楼,五颜六色的招牌上写的名字,象是从横店影视基地抄来的。什么上宝堂,丹鼎阁,九炉居,品剑堂…… 若不是在这里进进出出的’人’身上,都罩着一层与乘风一样的白光……卫铃还真以为她是去横店了。 乘风sama这次好象是专门来购物的,见店就进,什么都看。买了好几瓶丹药之类的东东,然后又去看丹炉,只是转了两家都没看到中意的。这里居然还有卖衣服的,有纯古风的,也有现代装。每件衣服上所笼罩的可能是灵光什么的东东吧,都不一样。当然价钱也不一样。 卫铃看着乘风递过去的某个袋子,有点好奇:“这里能刷卡吗?” 乘风额上青筋抽动:“不好意思,这里是外汇市场,不接收人民币和任何卡种。” “那人的袋子里是什么?灵石?”莫非这本不是鬼文,而是修真文? 卫铃童鞋好学善问,乘风却是快抽死了,直接丢了一个袋子给她。卫铃打开一看,眼冒金光。里面竟然真的是修真小说里写的那种五颜六色的石头!可是好可惜:“我没有。能和你刷卡置换点吗?” 乘风无语死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点头。却没成想,这丫头竟然不急着要:“出去以后再给我也行。” “你不买东西?” 乘风很奇怪。卫铃挽着他的胳膊很郁闷,她也很奇怪,她看见这里的东西竟然一点也不心动。这简直不合常理嘛!多么新鲜的东西,以前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过啊,本着好奇的心情,她到这里也应该乐疯了啊?可是为毛她竟然没有半点心动? 她没说理由,但乘风实在是好奇。想了半天后,带她冲进了这条市坊里最大的一家妖丹坊! “这里,你总满意了吧?” 才进门,乘风就感觉到了旁边来自卫铃身上的气息变化! 她的头发微微地飘动起来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她的嘴角在笑,却露出了雪白的牙…… 那是她上次在他面前狩猎时的表情! 第五十三章 貔貅 “小风,这世界上没有驯不服的野马,只有上不了档次的骑师。趁得这次机会,搞明白她想要什么吧!” 乘风在此之前,一直以为师兄会和他一起来的。却不想,今天早上却接到了这样一条微信。说实话,刚看到微信内容的时候,他是不悦的。他对卫铃是好奇,但并不想驯服她。他很清楚,他和这个卫铃是两条平行线。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意义上的交流。唯一相处的方式,就是让这两条平行线可以靠得更近一些。他能借此,看到与他不同的世界,便已经足够。 可是,她想要什么? 这个问句勾引了他。 他知道卫铃可能不太在乎钱,不太在乎感情,不太在乎普通女孩子喜欢的一切。但她到底在乎什么? 看着此刻她嘴角那丝几近噬血的笑,乘风满足了。 他站在一边,等着她向他借钱。却没想到:这个卫铃仅仅是站在这里,笑了一分钟,便……满足了! 扭过头来笑眯眯地对他讲:“咱们走吧。” 啊? 乘风愕然:“你不想买吗?”他指了指柜台上水晶小盒里呈放的各色妖丹。她应该喜欢吃这个的,不是吗? 卫铃垂帘而笑,她不想和乘风解释,她对柜上那些盒子里可能是妖丹的东西没有一丝感觉。刚才,让她浑身震奋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些东西,而是因为……她感觉到在这家店的二楼,有一个……带着妖气的活物! 丰盈的香气勾引着她! 象一顿丰盛无比的满汉全席一样,散发着诱惑的香气。 感应到那活物的一刻,差一点她就冲到上面去,吸光那东西的一切!可是…… 那活物,却机灵的在她进门的一刻,便嗖的一下跑了…… 跑得速度贼快,不过几息就脱离了她的掌控范围。她应该冲上去的,她身体的本能也叫唤着想去。可是……她控制住了!没有再象第一次时完全脱离了理智,全盘被本能驱策;也没有象第二次那样,快速的追击,一举成擒。至于第三次对付那只黑狸的时候,她身处在凡人很多的地方,她不想上新浪头条,所以强忍着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可是那真的很辛苦!她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为了忍耐差点咬碎了牙根。 但这次……她很神奇的控制住了自己。血液仍然在奔腾没错,可是她的头脑却是冷静的!她知道自己在一个怎样的地方!也清楚以她现在的实力可能很难自保。所以,她忍住了! 虽然,在她走出这家店后,后脖子一直处在凉凉的状态里,她也坚持。 直在这里转了大半天后,她才一件东西没买的从这里出去。出口却已经不再中山陵前的市场,而竟然是在紫金山中! 之前,她和程诺她们来过这里游玩!可是玩的都是人工开发过的景点。并不是眼前这类,几乎类似于原始森林的存在。她甚至无法辩别自己的位子,因为在那条’对角巷’里,天色只是黄昏。可出得此刻,却已经是深夜了! 乘风好笑地看着她:“会用符吗?” 他扬了扬手中的遁地符。卫铃没有回答,只是讲:“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再呆一会儿。” 乘风不解,可是她的意志似乎很坚决。乘风便不再过问了,将手中遁地符拍在身上后,瞬间便从卫铃的眼前消失了! 真是神奇的世界啊! 卫铃很赞叹。说实话,她也想要这种功能。但是那本驭龙诀上并没有教她这些。而此时此刻……她站在原地,乘风才是消失,便又闻到了那股让她震憾的味道了! 脚步那一刻成风! 她向着味道的来源,开始狂奔。周遭的树木象是快进的影片一样,飞快的向她的身后逝去。她不知道她的脚踩在哪里?是地面?还是草木的尖叶?她只知道她在跑,而那个活物,在逃窜! 它跑得很快!比之前她碰到的那三个妖物要快上很多很多倍! 这可能是个陷阱。卫铃很清楚这一点,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追逐。那个活物跑得再快也没她快,她终于追到了它! 一只灵气充裕的梅花鹿! 只是可惜,在这只梅花鹿的身上,坐着一个形容倾城的美丽少女! 一身雪白的长衫襦裙随着山风轻轻飘荡,她的手中是一只玉笛。头上同色的发带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 看到她,便是冷蔑的一笑:“就是你今天在坊市吓跑了我的阿糜?” 阿糜? 大概就是这只梅花鹿了吧? 这东西竟然是有主儿的? 卫铃可惜的抿了抿唇,眼光却仍然灼灼地盯着这个,在她停下后,止不住浑身发抖的小东西。 它在怕她! 她感觉得到。 若是个无主之物,她杀了也就杀了。可是:“既然这东西是姑娘的灵兽,我便不要了。就此告辞!” 随意拱了拱手,抽身便走。 可她这边才抬起一条腿,便感觉一阵冷风从那女孩的方向冲了过来! 止月盾! 卫铃右手快速在身前画了一个圈,然后,咣的一声就将那股冷风挡了出去!那女孩原本悠然的骑在鹿上,见自己的招术居然被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扫了回来,急了。飞身便站了过来,手中玉笛飞舞的同时,卫铃就感觉她身体前后左右,到处都是袭来的冷风! 她的止月盾才刚学会!一个方向的还能挡住,这么四面八方同时来,卫铃左右手同时画圈,拼尽全力,可还是……被一道冷风,噌的一下,把左臂……划破了! 鲜血涌出…… 血液在一瞬间沸腾! 卫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便已经象恶虎扑食一般,将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的小女生按在了掌下。 她的左手是万道的金光! 而在她掌下的那个小女生已经动弹不得。眼中全是惊恐!可很快,却开始痛苦! 因为……她的灵基在丹田疯狂的滚动。想想从她的身体里挣脱而出一样!这个女人……难不成要吃了她? “阿糜!” 她用神念召唤灵兽。可是,这四周哪里还有那个小东西的存在? 阿糜竟然扔下她自己跑了? 那小女生不可置信!她想挣扎!可此刻……她身体却象是中了定身咒一样,一点也动不了! 她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那几乎象是疯了一样的灵基! 它要脱开她! 扯得她几乎要痛晕过去。 而就在她几乎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这个女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主人,放了她吧!” 一个干涩尖锐的苍老声音! 之前,她从未听说过。 可是,她见过这个人! 卫铃松开了手,转过身来,看着那个站在她五步外的黑衣男人。和上次一样,她浑身上下包裹得一丝不透。不过比之上次,起码她听到了这人的声音! 主人? 她竟然是这人的主人? “还不走?”她冷冷,然后在她说话同意放行的同时,那个刚才还一副快死模样的小女生,嗖的一下,消失了。 四周,再也没有任何人。 有的,只是这原古的森林中,自然而生的山风清滴,虫鸣羽动。 卫铃闭上眼,感受着这安宁美妙的感觉。她不动,她身前的这个男人也不动。直到她再次睁开眼,问他:“你是什么人?”时,这个男人才象电视剧里那些忠伏一样,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回答:“属下是您的左卫。” “左卫?”卫铃有些意外,遂又问:“这么说还有右卫?” “对。” “那为什么不见他来?” 黑衣男子怪怪地笑了一声:“右卫其实一直在您的身边。属下不便的时候,是她在守护着您的安全。” “包括修理欧杰?” “是。” “那乘风也是你伤的?” 黑衣男子没有一丝的停顿,痛快承认:“是属下。那个小道士是茅山一派。擅于抓妖降鬼。他去查了您的生身来历。虽然他查不出个什么来,可是也要让他吃点苦头。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卫铃扯了一下嘴角。她的生身来历吗?乘风居然有兴趣去查这个? “那他是查到了?还是没查到?” “属下是在他去的路上动的手。后来,又有人要去。属下没拦。” “为什么?” “因为他查不出任何东西来。而与茅山为敌,对您并不利。” “那什么又与我有利呢?” “安心过您的日子!这些杂事自有两卫为您分忧。只要再吃六枚妖丹,您的力量就完全觉醒了。到时,小的们也便再没有用武之地了。” 卫铃是坐出租回家的。她不会用符!却奇异的跑得飞快!那速度简直让卫铃联想到了《暮光之城》里那些优雅专情的吸血鬼。而且从某种意义上,她也真和卡伦一家蛮象的。她刚才的身体似乎对那个小道姑的血液也有兴趣!说明,这个身体是连人也想吃的。可是她到目前为止,只吃了妖精。是不是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素食主义者? “阿诺,你对卡伦一家怎么看?” 马上要开学了。程诺也需要整理她的行李了。她忙得在屋里收拾东西,卫铃却抱着电脑看暮光之城,还要求她发讲感言? 程诺无语兼好笑:“你是吸血鬼?” “当然不是。” “所以,关它屁事!” 第五十四章 奇怪的租房 新学期开始了!大家都各自在投入到紧张地学习当中,其中以赵媛媛为最。因为她真的跑去和教授说,她想换专业了。结果被她的教授狠狠痛批了一顿,都已经大二后半学期了才想起换专业?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换专业,毕业到什么时候去了?这两年的学习难不成丢到臭水沟去?赵媛媛让骂得抬不起头来,她心里清楚当初选中文系只是因为这科好混,死记硬背就行。她其实对这门没什么兴趣的。可这样的话不能说啊,只能低着头让教授骂个半死。好在教授骂归骂,痛批之后,还是指给了她一条明路,那就是进攻双学位! 赵媛媛在那刻目瞪口呆!她们宿舍三个人都比她聪明,却没一个搞双学业的。她考?合适吗? 她回宿舍去问那三个。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三只居然全部赞同! 程诺的理由是:“我不考双学位是因为经济问题。若我有钱,我倒宁愿一辈子呆在学校里。” 魏欣蓉的想法是:“我虽然不搞双学业,可是我是打算一直读研读博的。没事,我肯定能一直和你在一起。说不定你在设计上学出个感觉来,会也再继续读研呢。” “那铃铛,你呢?” 卫铃无力地翻翻白眼:“我没打算读研,也没打算考双学位。曾经,我想毕业后去一趟法国,其它的事情回来再说。可现在……” 她没再往下说,那三个也没问了。赵媛媛第二天就去找了教授,说她想修双学位。她教授自然乐意。结果这下子,508再次多了一个想把自己劈成两半的人。魏欣蓉可能是受刺激了,虽然她不打算再修别的学校,却开始攻六级了。上次她的四级也过了,也该是过六级的时候了。 至于卫铃……她的教授给她布置了那么多东西要考,她得拿出吃奶的劲来才行。当然,在过完年后,她的六级分数也下来了。750的满分,她考了740分!全校第一,比专学英语的成绩还高。杨教授面上有光的同时,又给她下了新任务:“今年之内把英八也过了吧!” 我靠! 508的学习气氛空前高涨,除了食堂讲堂宿舍之外,几乎看不到这四个妞到别的地方转悠。学校论坛,校方八卦之类的东西绝迹于此。不管什么时候,508的四个妞不是抱着书就是抱着耳机。杂事最多的卫铃甚至都把她的手机调成只接收程诺她们三个,小乐还有学校教授的模式。其余一概闲杂人等,她都拒绝接听。哪怕在学校碰到乘风,也只是浅浅笑一下,继续背单词。 这样枯燥又充实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个月,连二月十四的情人节都无法打破这样的气氛。但在五天后的深夜,一记电话却是把卫铃一下子惊醒了! 小乐? “怎么了?” 她披上睡衣到了阳台接电话。结果,手机那头响起的声音却不是小乐,而是一个陌生的男音:“你就是这小子的情人?” 卫铃的瞳仁立时收缩,这人是来找茬儿了? “你是谁?” “我是来要你命的。半个时辰后,在紫金山老地方,我等你大驾光临!” 紫金山? 是那个小丫头的师门找上门来了? 卫铃看了看阳台距地面的高度,十五米。她不确定这样行不行,但眼下这种情况,只有这招了。可是她的手才搭上阳台边,身边便是一阵冷风刮过。然后……左卫出现了! “不用您出现,属下这就把您的朋友救回来。” 卫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人风一般的来了,然后又风一般的走掉! 纵使躺回床上,也一夜未眠。直到凌晨五点多时,接到了小乐的电话发来的短信:“人已救回,一切安好!” 可是,真的一切安好吗? 卫铃还是不放心。正好她上午只有一节课,上完课就打车回家了。 屋外一切正常! 可天井的院中,却躺着一个白袍男……修吧?不知道被制住了哪里,动弹不得,却不防碍他在看到自己进来后,怒气冲冲地瞪她。 卫铃就当没看见,快步直接冲进小乐的屋子里。 他躺在床上,身上没有血渍,也看不出伤口。可是脸白得却和死人一样,躺在被子里,昏迷不醒。 “他哪里受伤了?” 左卫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躬身回话:“他被院子里那小子踩断了五根肋骨。属下已经帮他上了药了,再过五天就好了。这五天,属下会让他一直昏迷,好免受苦楚。” 五根肋骨? 卫铃的头发一下子就冲开了,一阵风似的冲到院中,抬脚’咔’的一声就踩在了那男人的肋骨上…… 一根! 两根! 三根! …… 他踩断了小乐的五根肋骨,她就把他的肋骨全部踩断!外带四肢所有的骨节! 一脚一脚,毫不留情。 只可惜,地上那小子痛也痛,但似乎也能忍受。而且,还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来。 卫铃不爽透了。 而左卫,适时的出现了。用他那干枯嘶哑的声音讲:“主人,这小子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了。这些肉体疼痛已经伤不了他。若主人真想出气,属下倒有一法!” “吃了他?”卫铃眦出了她的牙! 地上的男人大愕,原来这个女人真想吃人?他还以为是师妹胡说,不想竟是真的吗? 左卫听言却是笑了:“主人,这种小修士的血肉有什么好吃的?属下连夜去了太湖,把这小子的灵兽给捉来了。主人,吃了它,如何?”说着,手一扬,一个布袋飞起的瞬间,一只雪白的神驹便出现了。 好漂亮的一匹马! 不对!这不是马!马的背上是没翅膀的。可是眼前这只的马背上却是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这是…… “这是英招!”左卫恭敬地垂头解释:“说是英招,其实纯种的英招已经没有了。这东西是英招与其它妖兽的配种后裔,难得它毛皮鲜亮,模样又好。这才被这人选作灵兽吧?主人,你想吃了它吗?” 卫铃舔了舔嘴,说实在的:她的身体确实是想吃这个东西!眼前这匹英招后裔身上的灵气比那天那只鹿还要丰盈。可是,这么漂亮的小东西……卫铃毕竟做了十八年的人,她有些咬不下去。 虽然这个小东西已经害怕得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了。她都不需要追捕,动动手就能让她的能力再提升一个档次。可是……她真心吃不下去! 但她实在是窝火得厉害!这个王八蛋身为一个修士居然对一个毫无反击能力的凡人下手,太特么不是东西了! 必须要狠狠整他才行! “阉了如何?”卫铃对修真小说不太在行,不清楚那个东西让砍了以后还能不能再长出来? 地上的男人要疯了,他说不出话来,却不防碍他呜呜的叫! 怒极了吗?卫铃开心。只可惜,左卫的解释是:“能长出来。虽然结续膏贵了些,但多花些灵石还是买得上的。” “那废了他的修为?” 卫铃这句是顺口说的,但左卫却是马上赞同了:“此法甚好。既然他自恃修为高深,不同凡人。那么让他重新退回去做凡人,不是正好?”说着,扬手,啪的一掌便拍在了那人的肚腹之上。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便喷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了。 他的人晕了,卫铃也不懂这里面的关窍。她不知道这人的修为到底还在不在?却看得到他身上那层原本罩在外面的淡淡灵光……消失了。乌黑的长发开始枯槁,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银丝便一层层的出现了。皮肤松驰下来,形容竟象一个八九十岁的老朽了。 卫铃眉头抽了一抽,随即冷漠地说:“把这人和他的小宠物送回去吧!” “是!” 不知道这个左卫是怎么行动的?从南京到太湖,他一去一回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在这一个小时里,卫铃坐在小乐的病床前,想了很多很多。所以,在左卫回来,她坐上出租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发了一条短信给乘风:“最近有活计吗?我想抓妖!” 她不能这样一昧的仰赖别人!这个左卫看上去似乎很忠心,可是力量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她早在幼年的时候便品尝过那样的滋味了!她曾对自己说,这辈子再也不要做刀俎上的鱼肉。可现在……她没有出事,受伤的是她的朋友。 这记耳光,比扇在她的脸上还让她痛心! 她不能忍受这样的局面,绝对不能忍受小乐,程诺或者别人因为她的缘故受到攻击和伤害。这次,是这人要吊她出门,才留了小乐一命。说到底,还算有节操。可下次,若是真碰不上心狠手辣的…… 卫铃下车后,打了一个哆嗦。 她不要那样!绝对不要!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她的心志已如磬石般坚定。 而在女生宿舍楼下,一身正装的乘风正在看腕上的表。象是感觉到一样,在卫铃走上这条路时,看了过去。直看到她走到他的面前后,笑了。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晚上七点,天香楼有一个饭局。你可去?” “当然!” 第五十五章 又见木偶 今天晚上的这顿饭局相当的豪华。 天香居本来已经便是本埠数一数二的酒楼了,听说这里的老板兼主厨祖上侍侯清宫多年的御厨。家传的手艺,传世n年。别家的酒店一进大门摆的是招财进宝,人家家挂的却是自家的家谱。独树一帜,风光无限。而且此店从饭菜到装煌,走的全部古宫廷风。服务员的穿戴打扮那都已经是小意思了,甚至连礼仪和说话方式都让你进门就感觉到自己是个’爷’! 大厅里已经是亲王的级别,进了包厢,那简直就是大内。两溜可以去选空姐的服务人员半露大腿恭恭敬敬站在下手,无论是你想干什么都有人马上上来服务。卫铃不过是伸手去探了一下毛巾,就差点被人跪着擦手。 如此盛情面前,再好吃的菜也如同嚼蜡。 她老人家不怎么爽!乘风在那边倒是自在从容。和主家……某只肥得都能快滚成猪的男人大谈他碰上的怪事。 说来也简单!某个好色鬼碰上了与他志同道合的狐狸精。他以为他要的是人家的青春美貌,不想人家要的却是他的精血和性命。滚过两次床单,他的某部分功能就失灵了。在别的女人身上没反应,到了那只狐狸精那里就精神百倍。可一旦从她床上下来,他是支撑不了两个小时就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虽然那滋味实在是爽,可是小弟我真的受不了了。这才想请大师帮忙我,除了这个祸害!” 那个肥猪在乘风面前,恭敬得象个孙子。但一双贼眼只要有空,还是往服务人员那几乎开到大腿根的旗袍岔子里瞧。乘风当然不可能看不到,所以,等到他终于把情况套清楚后,就扭头去看卫铃。结果,看到卫大小姐百般无聊地靠在椅背上玩手机…… 笑了:“铃铛,愿意帮吴总这个忙吗?” 卫铃就当没听见,这种色鬼,让他死在胭脂地是对他最大的安慰,她才不去管那只替天行道的狐狸精。 那个吴老板原本还以为跟来的这位美女是这位大师的女朋友,所以除了先前招呼了两句外,再也没往过瞧一眼。他再好色也知道大师的‘女人’是不能碰滴。可听大师这话里的意思,却象是:“这位美女也是位‘大师’?” 他很惊讶!本来便让那堆肥肉挤得已经看不见的眼珠子偏要往大里再瞪了瞪,效果极其喜感!卫铃都让他逗乐了。轻轻打了个哈欠,一伸手,一只镶着金光闪闪logo的男士皮夹便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某总‘啊’的轻呼了一下,赶紧去摸自己的裤袋。可那里,当然什么也没有了?卫铃打开钱夹看了看,唔,将近两万的现金,还有一堆的卡号。最重要的是:她看到此人的身份证了! 吴梦达! ok! 指间动了动,钱包自动归位。 她一句话也没说,可是那个吴总却是立马起身准备过来奉承这位大师了。只是好可惜,这位大师可能是因为先前受到冷遇的关系,有些不太爽。轻飘飘地给另外一名大师,甩了句:“我要回了!”就走了。 吴总很受伤,转回头来可怜兮兮地继续哀求大师帮他忙。 乘风在那里继续享受什么样的待遇,卫铃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忙反正她是不帮的,至于乘风……他爱接不接是他的事!只是一顿饭出来,天色却已经真的不早了。这个时候再回学校,黄瓜菜都凉了。卫铃刚才一点没吃饱,左右瞧了瞧,便锁定了一家川菜馆。 一盘剁椒鱼头,一碗麻婆豆腐,足够下饭。 她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还带两瓶雪碧。如此能吃,引得餐馆里不少人都在扭头看她。卫铃已经习惯这样的注视了。她就是能吃,怎样?而且,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老人家的今天的胃口特别好,明明吃饱了还是觉得饿,又要了一大份冰淇淋。 只是这次,她才吃了两口,鼻子里便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怪异味道。 抬眼……便见一只有些眼熟的狐狸精,期期艾艾地凑了过来:“上仙,小的有话想说。” 她声音并不高,这里又是公共场合。刚刚吃饱的卫铃觉得以她现在的状态,还能忍得住。所以便点头了。而那只狐狸精在坐下后,很快开始低声诉说她的委屈。内容……咳咳,与一个小时前的内容惊人的相似。只不过这只狐狸精比那只肥猪懂事,没把自己说得白莲花一样,只是说:“真的不怪小妖,是那个男人自己锁不住精关,才几次就受不了了。小妖也没想缠着他不放啊,可那人却要请了人来除我。上仙,小的愿意为您铺床叠被,扫院看门,请您收下小的吧!” 这年头的妖精竟然如此的能屈能伸,变化多端。 明明前两天还吓得不敢靠近,放她鸽子,一转脸竟然主动要送上门当仆役。可惜了:“我不缺看门的。” 回头草?卫铃从来不吃。 结果这只狐狸精却象是牛皮糖一样的缠了上来,一路跟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引得路上无数路人围观。哪怕到了她家,也死赖着不离开。直到卫铃眦出她的一口银牙,左手推开大门请她进时,这小东西好象终于知道厉害了。 不再敢纠缠!可是当卫铃第二天早上出门准备返校时,却看到大门外面的墙角里,窝着一个可怜巴巴的小身影。 一夜不睡而已,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可能什么也不算。但在这只狐狸精这里,一夜不睡却把她折磨得老了足有十几岁的样子。脸上的皮也松了,粉红嫩白的小脸蛋变成了干枯蜡黄的欧巴桑。一身真丝长裙经过一夜的蹂躏,变得皱巴巴的。怎么看怎么可怜! 卫铃笑了:“你不是想来给我当仆役,你是想跑到我这里来躲灾的,是吧?” “上仙明慧,请上仙救小的一命吧。那位大师的招术,小的实在是受不住的。”变身欧巴桑的狐狸精演技惊人。 卫铃好笑地摇了摇头,那狐狸精还以为这位上仙不肯帮她时,不想那上仙却是一指她家前面的那五间店铺:“后面你不能进,就在这里帮我打扫卫生吧。” 卫铃一夜未归,508的人识相的没有半个人多问一句。可是,她才下了第一节课,找事的就上门了。乘风! “你把那个狐狸精留在你家了?” 乘风童鞋脸上怒气冲冲来找外语系系花的作派,实在是招人眼球。哪怕卫铃把他扯进小树林,也挡不住那些探头探脑的家伙。卫铃甚忧伤,乘风却是怒气冲冲:“你一个修仙之人,怎能与妖邪为伍?卫铃,把她赶出来,让我收了她。” “我不愿意!” “为什么?” 卫铃无力地上下扫扫他,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某人的脐下三寸处。乘风脸上一烫,怒意更甚:“你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你是处男吗?”卫铃刚才在某处,看到的光是白色的。但这个白色到底代表的是纯洁还是不纯洁?她不太明白。 乘风不想再让这女人盯着那种地方瞧,干脆别开身:“这与你无关。” “那很好。我的事也与你无关!” “这么说,我是要帮那只狐狸精?”乘风挡住了卫铃的路。惹来她的好笑:“错了,我只是把她留着当储备干粮,你有意见?” 乘风当然没意见,有了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他都能去交差了。然,他心中的好奇却是促使他在接下来的日子时不时的就去卫铃家外面转转。每次去,她都能看到那只狐狸精仍在,而一转一个月过去,这家伙不只还在,甚至在那里搞开了装修。等到五月时,那铺面竟然挂上了牌匾,正式开张了! 水晶宫! 五一长假三天,卫铃回家休养。而她前脚才回来,乘风后脚就找上门来了:“你居然把那只狐狸精留在这里开店?卖水晶?你知道你那屋子的风水有多好吗?” 风水? 卫铃不懂。但她知道的是:“风水好不好,我都有钱赚就行。” 她形容有些懒懒的,象是很累,又象是不太舒服。最近一个多月都是这样。不怎么想吃饭,也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成天只想睡觉。魏欣蓉都打趣她是不是怀孕了?可是她都没和男人睡过,怀哪门子孕?但是没精神确实是真的。 “你气色不太好。”乘风童鞋对于面相之术很在行! 卫铃躺在沙发里,脸色白得确实有些太过了。她自己也知道面色不好,然:“这不正常吗?女人不都有这种时候?” 乘风童鞋尴尬无比,放下茶杯就逃了。等他走了,小乐才从厨房里钻出来:“你讨厌他?”要是喜欢,犯不着用这种方法赶人吧? 卫铃没说话,只是气息更加恹恹。小乐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不烧啊?不过你的样子真是不太对。要不,把那个左卫叫来?”上次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留了电话给他。 卫铃没同意,可是,也没反对。于是,五分钟后,左卫出现了。看到她的情况就是一怔,然后快行几步就赶到了卫铃近前,伸手探住她的左腕三秒后,瞬间怒了:“您还是没有进食吗?” 第五十六章 不想进食的卫铃 进食,在凡人的世界里可能只代表着吃饭。 可是在卫铃这里,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小乐先开始听不懂这句话,但是当那个左卫突然把在前面开店的狐狸精摄到屋里后,他大概就明白了。原来在这里的进食,是指……反这个’妖怪’吞进肚子里吗? 他紧张地去看卫铃。他说不上是吃好还是不吃好?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妩媚风流,但小乐敢拿她死去的爹妈发誓,他绝对对非人类一点爱好也没有。而且卫铃的状况好象是不进食就不好。但……眼前这个家伙,她是人形啊? 小乐不知道卫铃怎么想,但他真心有点……咬不下去。 他直直地盯着卫铃,被她发现回头来看他,笑了:“你同意我吃了她吗?” 小乐哑然,他说不出来。 卫铃笑了:“我不大想吃她。不只她,我最近什么东西都不想吃。”非关于这个狐狸精好不好,只是……一种心情!那个肥猪吴总人渣成那样,却可以人五人六、吆三喝四,甚至仗着有几个臭钱,连乘风这样的修道者都可驱使。可这只狐狸精呢?“她也不过是吸了几个臭男人的精气而已,算不得死罪。” 左卫的脸仍然被蒙得严严实实的,她仍然看不到这人的长相。但是,他的手松了:“既是如此,属下给您抓来几只罪大恶极的妖物可好?” 这样也行吗? 要真是罪大恶极的话,或许卫铃还能下得去嘴。 而她没反对的下场就是四个小时,天色大黑后,她的客厅地板上多了一只狼、一只花豹还有一条足有十几米长的眼镜蛇…… 小乐站在二楼,压根不敢下去。 卫铃从他身后经过时,低声笑了:“回屋去吧。别看了以后吓得睡不着觉。” 小乐脸上一红一白,狠狠瞪她:“你敢吃,我就敢看!” 这是在赌气吗? 卫铃信步下楼,而她才自站定,那个一身漆黑,说话象个糟老头的左卫便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这只狼长年盘踞在戈壁上,凡有游人脱队,便会去猎杀。吃了不下数百人;这只花豹和眼镜蛇都藏在滇缅之处,从老人到小孩没有不被他们吞过的。这种恶妖,死不足惜。主人,你可以放心吸干它们。” 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那么再吸便是没有了任何障碍! 这三只全被捆得结结实实,她甚至不需要再扑,便能直接吸走这三只妖物的内丹以及它们身上的妖力。而一次吞食三枚妖丹,吸尽三只妖兽所有妖力的下场,就是卫铃在完功后,直接昏倒了。 她从小乐的眼前突然消失! 而这一消失,便是整整一个月!而当一个月后,她才出关,那个左卫便又送来了三只妖物。当场吸干的下场便又是一个月的不见踪迹。 程诺打来电话不下五十次,却不敢直接问她出了什么事。只说一些学校里的流言。毕竟,当初左卫弄来的病假条是程诺得了肺结核,要隔离治疗。明明是很正经的病,但学校里却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传出了外文系系花去韩国整容去了,或者有人看到某个神似卫铃的美女出入本埠某妇产科之类的消息。508的人气得不得了,可是她们也不清楚卫铃到底是怎么了?肺结核?别逗了。卫铃那样能抓鬼抓妖精的人会得凡人的病?连赵媛媛都不信。可她到底去了哪里?却是连程诺也不知道。 就这样,外文系的系花一直在学校里消失了两个月。 而当她再次出现在学校中时,却是不到两个小时,就把学校的论坛搞炸了! “我靠!卫铃怎么变了这么漂亮?难不成她真到韩国整容去了?” “长成这样,还上什么学?她直接去混演艺圈得了?” “不过我看她脸色不太好,怎么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难不成是真的生病了?” 可能是论坛上的猜测太离谱了!连杨教授都听说了,于是,当她的爱徒终于来上课后,就把她光明正大的留堂了:“你真去韩国了?下巴削得太尖了。”虽然是好看,但是杨教授更欣赏丰满一些的美女。 卫铃喷笑:“我不是去的韩国,我是去的日本。小脸化妆术,教授,你觉得怎么样?” 杨教授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小日本也就这点能看了。你英八的成绩下来了,虽然过了,但是成绩不算太理想。接下来要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法语上,明白了吗?二年级毕业前,学校会组织一次模拟tcf考试。如果你能过关,那么就趁着暑假,把tcf和tef全过了,明白吗?” 杨教授最大的才能在于他的八卦与魔鬼完全无缝连接。而幸好,卫铃这孩子虽然身体是个美人胚子,但性格却是相当书卷的。杨教授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学生,既可赏心悦目,亦可骄傲过人。 他对卫铃的监督,那绝对是魔鬼集中式。每天布置的作业,都是别人的两倍。这样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卫铃每天需要在图书馆刷夜刷到宿舍要关门才回去。晚饭都是舍友帮她带的三明治。而如此勤奋的下场自然就是在接下来的tcf模拟考当中,直接冲到了本界第一,全法语系综合排名第三,成绩甚至高过了大部分大二和大三的学生。 魏欣蓉和赵媛媛咬了好几天耳朵后,最终决定把成绩单贴上了学校论坛。这下不只是外语系,全南大的学生都知道了。而当美女变成才女后,整容事件消失了,怀孕事件好象也消失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每天都有好多男生挤在卫铃上下课的路上,吃饭的食堂里,以及图书馆的前后桌上…… 程诺为此甚眦鼻:“一群只看得到美色的浑蛋!” 逯秦南摇头:“小师妹,你这样不对噢。卫铃原先便不美吗?可是哪来如今盛况?可见我校男生还是更欣向于才女。你不能因为没人追你,就这样妒忌他人的眼光噢。” 妒忌他人的眼光?“你干脆直接说我妒忌卫铃的美貌好了!”程诺也是本校知名才女,但她身边从来不见追求者。这其中自然和她彪悍的名声不无关系。但对于此,她从不在意。可身为一个宿舍的才女,被全校男生如此明显的区别待遇,她妒忌也天经地义吧? 逯秦南哈哈大笑,甚至狗胆包天的捏了一下程诺的脸蛋:“小师妹,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妒忌?她若真妒忌便不会这样心事重重。“卫铃到底怎么了?我看她好象天天不开心的样子。你又这样?她出事了吗?” 原来这才是他请她出来吃冰淇淋的目的! 程诺没好气地瞪他:“你不会是也看上我家铃铛了吧?” “没有!” “我不信!”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呢?” 程诺眼光森然:“说出你看不上我家铃铛的真正原因!” 程诺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宿舍里的其它人全回来,魏欣蓉正在洗漱,赵媛媛则缠着卫铃在说话。 “铃铛,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正好是星期五。咱们晚上出去吃好不好?我好久没打牙祭了,听说淮海路上开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咱们去吃寿司,怎么样?” “可以啊。” “那把小乐也叫上吧。” “行。” “那逯师兄和乘风那里,用不用叫?”赵媛媛照样用原来的语气问话,可是铃铛刚才还平平静静的脸色却是突然凝重了。赵媛媛心里打了个突,但铃铛的脸色也只是变了那么一下,就又恢复平静了:“还是不用叫了吧。逯师兄还好,那个乘风,我最近不太想见他。” 原来问题出在那个乘风身上。赵媛媛总算是放下心来了,她也不喜欢那个乘风,不叫他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预约。” “好啊!” 一切好象安然平静!她们这个宿舍虽然有三个人没了家,但她们在一起,就是一个家。她们会相互包容,相互扶持着过一辈子。哪怕将来各自结婚生子了,仍然可以象家人那样彼此牵持帮助。 程诺是这样想的,她这样期望她的一生会这样走下去。 然,有一个人却可能不会! “乘风说了,卫铃的面相一生福禄寿三全,终身荣华富贵。可是却无婚无子!程诺,师兄我自认识不清高,也不世俗。没有孩子我能接受,荣华富贵我也不那么在意。但如果她的命中并无婚姻之相,那么,我的动心与否,又有何必要?” “程诺,你怎么了?” 十点半熄灯,大家都睡了。可是程诺却连眼睛也无法闭上。她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便是几十年后头发雪白的卫铃,一个人坐在金玉满堂的屋舍内,孤寂如厮。她不能闭眼,完全闭不上。可是,她的手机屏却亮了。 是卫铃。 她在问她怎么了? 突然间的哽咽,让程诺险些哭了出来。她不要看到那样的铃铛,所以,她忠心建议:“卫铃,你早点和小乐结婚吧!” 当晚,她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复。 女孩子的羞涩和矜持吗?程诺想,或许这种事她应该先和小乐讲才对。可是,就在她想了一天的措辞,准备给小乐打电话的时候,却接到了赵媛媛的电话:“程诺,快点回来。有个男人抱着一大束的鲜花来找咱家铃铛来了!” 第三十六章 赵媛媛恢复正常了 谁要害逯秦南? 卫铃有些头疼。她不想看到王玉玲再去害人,可是她也不想弄死她。若她有个适宜的手段,完全可以把王玉玲困在寝室里,让她不能出去害人,只在屋子里陪着媛媛就好。可是,她没有。 然,她会顾忌王玉玲是赵媛媛的妈妈,不忍伤害她。王玉玲却会去伤害别人。逯秦南并没有招惹她或者媛媛,她到底为什么要害他?卫铃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若是逯秦南不知道这事也便罢了,可现在人家知道了,还派懂事的来问……卫铃便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 不说? 她不说话,但脸上的挣扎为难显显于表。 乘风从小就是看着这些长大的,一瞧便明白了。所以他把语气放缓,温温劝道:“人鬼殊途,你纵使不忍心,也不能看着他在阳台一直呆下去。这样既不利于别人的安全,也对他自身不好。若你果然与他有旧,何妨想办法超度了他?让他进入轮回,转生重新为人,岂不更好?这样一直拖着……此番我是要因为秦南近几日命理不顺,才腾不出手来收拾他。若是他再撞过来……卫小姐,你说我是收了它?还是毁了它?亦或者,他这般不自量力地到处游荡,若然碰到比他等阶更高的孤魂野鬼,生吞了她,那么一来的话,生死轮回薄上可就再没有他的名字了。” 有这个道理没错。 然:“她只是放心不下她女儿罢了。在这之前……其实我并不清楚她能如何?” “那,卫小姐知道她已经做过什么了吗?”乘风的暗示让卫铃张口结舌,难不成王玉玲之前已经害过人了? 要是这样的话…… “如果卫小姐舍不得下手,那么,我出手。”乘风语气坚定:“我保证不毁了她,只是超度她去轮回。相信你的朋友若是知道的话,也会同意的。” 卫玲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同意了。只是有一点:“她一直呆在我的宿舍里,那是女生宿舍,你怎么弄?” 乘风眉头跳了一下,脸上却是在进门后头一次露出笑颜来:“这并不妨碍的。今天夜里,卫小姐把阳台门打开便是了。” 什么? 阳台门? 卫铃面色阴沉,直接去看乘风的鞋。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普普通通的黑色男式皮鞋。而且,从鞋码上来看,也要比她在阳台上看到的那双,小了一号的样子。 莫非不是他? 可如果不是他的话,难不成南大的校园里还有别的什么热爱中国传统文化的高人? 卫铃不喜欢这个半夜开阳台门的协议。因为经过上次的事后,她们寝室的人都很注意在睡觉前关阳台门。乘风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她也不愿意帮忙。经过协商,乘风放弃了他的那个想法。但他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和卫小姐修的可能不是一路功夫,既是如此的话,行功的时候最好有所回避,以免冲撞。” 名义很冠冕堂皇,可到底是不是真的? 卫铃撇嘴,冷眼看着一边的博古架淡淡:“希望你承诺的做数。”如果这小子胆敢骗她…… 乘风笑着应是:“我们这样的人,是最忌心魔的。卫小姐完全可以相信我。” “那是最好。” 乘风说完这话就出去了。可卫铃却再也没有心思去干别的了。大白天的,就在屋子里狠狠睡了一觉。到了晚上,她是既睡不着,也不能睡了。背着手在主卧里转了有一个小时的圈圈后,最后还是下了决心。 来到书房,打开了书桌椅子下的那个机关。 上次离开这里时,她吩咐手链让它把这里封了。可是这次,她却仍然是打开了。是它没听她的话?还是它没有这样的能力? 卫铃绷着一口气下去。 声控灯依然在她落地的那刻亮了。 而眼前的情形……让卫铃浑身上下打了一串冷颤! 这个地厅里,四壁上原本有的那些重重的保险柜,全不见了。漆黑的墙壁上,看不出一点点人为的痕迹,仿佛只是被一只利刃一剑斩下的断面,光滑平整。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地方,竟然和她在梦里梦到的所在,那般相似。 四周无尽的漆黑,一眨小小的led灯照亮屋子的正中央,却照不出四角的黑暗。而那些黑暗仿佛无尽无边! 如果,这中间的地上再多了一只那样的……貔貅神兽的话,就和她的梦完全一样了。 貔貅神兽? 没错。 做梦的时候,她死活想不通那个龙头马身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各种国内外动画玄幻片里,均无此样造型。所以回去后,她就上网查了。结果,还真给她查到了。 貔貅! 貔貅,又名天禄、辟邪、百解,共四个名字,是中国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龙头、马身、麟脚,形似狮子,毛色灰白,会飞。 貔貅凶猛威武,本来它在天上负责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可后来不知为何,触犯天条,玉皇大帝罚他只以四面八方之财为食,吞万物而不泻,可招财聚宝,只进不出,神通特异。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她从网上找来的,可信度并不高。但是,她能轻轻松松地把别人的钱变过来,却是事实。而且通过这些钱,还能知道别人在握钱那一刻的想法。说貔貅没有主财探财的能力,连狗也不会信。 至于驱恶的功能,她已经试过了。但开运,镇宅、化太岁、促姻缘什么的,她还没试过。 但毫无疑问的,她和这位神兽大人颇有渊源。 她的能力自他而来。 可是,如何才能真正的将她身上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呢? 以往,她若一个人在这里住,能力就会提升得很快。可自从小乐住在这里后,她的能力好象就没进步的征兆了。但她并不想把小乐赶出去,既是如此的话,是不是在这里睡一觉也行? 卫铃想罢,便在屋子正中央的地上躺了下来。 地上有些凉,也有些湿意。毕竟这里的四壁……不是现代的东西。象是直接从地里挖出来的土坑,可触手便又冰凉坚硬,又有些象是岩石。反正她是搞不懂了!在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前,也许,这是唯一的方法。 她躺在这里,闭上了眼睛。开始自然是毫无睡意的,毕竟她已经整整地睡了一白天。可是后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然沉沉睡去了。 梦里,她看到自己睡在一个黑乎乎的房间里,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自上而下,照亮着房间的正中心。 她睡着了! 睡得很是沉酣。 可是,突然间,她听到了什么声音。 象是上面的机关被人打开的声音! 她心头一跳,赶紧往上看去。结果……真的,从上面传来了声音。有人顺着楼梯从上面下来了! 是谁? 会是谁? 莫非是那个乘风? 卫铃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干了件超蠢的事。居然在别人面前轻易地露了自己的底。虽然不是完全暴露,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她都不清楚,就表现了自己的能力。确实是蠢死了! 要真的是那个乘风,怎么办? 而若不是的话……那又会是谁? 她小心翼翼捏紧拳头在下面等着,等着上面那一下一步沉稳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这人极有耐心,并不急切。这是成竹在胸吗?还是这人感觉到……她并没有睡? 卫玲继续等待,两分钟后,这人下来了。 自黑暗中出现,身形渐现。可是当他的模样终于出现在灯光之下后,卫玲却是困惑了! 这人从头到脚一身黑! 黑色的运动服,拉链拉到脖子不说,头上还戴了一个厚厚的毛线头罩,唯一可能露出的眼睛部分又被一副超大的墨镜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出这是个男人!还是个身量颇高的男人! 但不管他是谁,绝不是那个乘风。那个乘风只有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有一米八了。 在她认识的男人里,小乐比乘风高一些,但也不到一米八。够这个标准的只有欧杰和逯秦南。 会是他们当中的哪个吗?应该不可能。欧杰要是有这本事也不会想到延揽她,而逯秦南若是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让乘风帮忙。 可除此之外,还有谁?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来这里想干什么? 杀了她? 还是……从她身上取走些什么? 突然间,卫铃想到了她的手链。这个人不会是来偷她的手链的吧?赶紧看去,自己这双手上什么也没有!而地上躺的那个卫铃手腕上……竟然也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好象上次在宝桂花园的时候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梦里的她在一边看着,看着那个怪物想吞掉长厅上的‘卫铃’,结果被击得粉碎。 想到这里,卫铃心情好了。 这个不速之客要是真的敢做什么,也许他的下场将会极其的美妙! 可是,她猜错了! 因为这个人既没对她做什么,也没想从她身上取走什么东西。相反,他从自己的怀里拽出来了一本书,然后,恭恭敬敬地摆在了‘卫铃’的胸口上。 第三十七章 赵媛媛的烂桃花 《驭龙诀》 凌晨五点的时候,卫铃醒了! 她的意识在那个黑衣男人离开后,再度陷入了昏睡。而等她再次睁眼,便听到了一楼客厅里那盏落地钟的声音。 整整五下,是凌晨五点了吗? 她睁眼的瞬间,便感觉到了手上有东西。坐起来一看,是一本只有一指厚的古书。书页的纸张已经很旧了,枯黄的纸页象是随时都被破掉似的。书页上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驭龙诀》! 第一页,翻开。 上面是一连串的血手印! 第二页,翻开。 还是一连串的血手印! 第三页第四页,直直翻到最后第九十九页时,卫铃这才知道:这一本血书印的竟然全是大的小的歪的扭的,形状不一的血手印。右手大拇指所按。 没有一个字? 这算是毛意思? 卫铃对着灯光看了半天,在发现上面真的没有一个字后,大概想通了。左右看看,这里什么也没有,那么……一咬牙一狠心,她把右手的食指放进了牙下。闭眼一咬,血腥味出来了。低手,将自己右手的拇指印,印在了最后一页上面。 血迹进纸的同时,这本泛黄枯败的书页上突然泛起了一阵的强光。卫铃别开了脸,等光芒消失后再扭过脸来时,那故纸堆里印的便不再是一连串不知多少枚的血手印了。变成了一页一页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头一页不是什么心法功夫之类的,而是一连串关于貔貅的介绍:“貔貅,生于浑沌天地初起之时,天生神兽,万寿无疆。经天地共议,令掌世间财!卫氏,浑沌山人,奉命世守貅主。主为天,地便为辅,故,卫氏凡生女者,将开启禁地,掌控神力,护主御财,传承万载。此为卫世家训,后人无不遵守。” 她们姓卫的竟然是世代负责守卫这个貔貅神兽的? 卫铃抿了抿嘴,说不清楚此时的感觉,便又继续往下看。 下面的字迹比之上面的要小一些。讲的乃是一些细务禁忌: 一、神链只可戴于左手,貅主现世时要注意,主头向外,方可吸纳外财为已所用。 二、戴链卫女必日夜守卫貅主之地,不可长离九日。 三、声色犬马,酒色财气,皆不所忌。唯少进庙,禁戴佛。 四、每年元初之日,必以鲜血滋养貅主。食指指尖血,抹于主唇即可。 我靠! 她今年过年的时候就没养它。怪不得这个东东总是时灵时不灵的,只是这书上到底写没写过后补,是否有效的事啊? 卫铃一页一页地继续往后翻,可是让她失望的是:之后的第一页记载的都是一种法术,并无禁忌重点之类的东西了。难道是藏在这些术法当中?卫铃仔细研读。而这一读,便是无休无止,沉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了。 故,当卫铃摇摇晃晃的从书房里出来时,便见外面听到动静的小乐,急疯了似的冲了过来:“你躲在书房干什么?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你知不知道这都过了几天了?” “几天了?”卫铃有气无力,她饿死了。 小乐看她这副样子,真是气得没话说。把她扶着进了主卧,放倒在床上后,赶紧下楼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上来:“我看你这样子怕是饿着了,厨房里现在没粥,我现熬,你等下啊。” 再等她就饿死了! 原本在下面看书还不觉得,出来上面后卫铃却是觉得天悬地转,头昏眼花。尤其是在喝完一杯蜂蜜水后,五脏庙全造反了。也不管小乐还在不在跟前了,心念一动,手腕一翻,便是一罐八宝粥出现了。只可惜,她全身上下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东西才变过来,咣的一下就掉被子上了。 “帮我开一下。” 啊?小乐恍了一下,赶紧拾了起来,打开了盖子。本要递过去的,他手都伸过去了,可是在看到卫铃那软面条的样子,顿悟,赶紧剥了勺子出来喂。 一罐吃下,垫了点小底子。可是这么点东西哪够吃啊?卫铃陆陆续续地又变过了一笼蟹黄灌汤包,一块提拉米苏还有一大杯带着珍珠的热可可。当她狼吞虎咽地把这些东西全扫进肚子里后,才觉得:油加满了!她又活过来了。 见她脸上终于有点热气了。小乐提了好几天的心才算是放下,絮絮叨叨地讲这几天发生的事:“礼拜一早上我没见你都七点了还没出来,便用你的手机给程诺打了电话,说你感冒了,让她帮你请两天假。可两天了你还没出来,只好又请。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程诺旁边似乎有人在说:你到底病成什么样了?要不要过来看你之类的。结果那个程诺说……”小乐尴尬地停了一下,卫铃秒懂:“跳过。后来呢?” “后来程诺说了你有人照顾,不用她们瞎操心的事后就把电话挂了。不过她的微信一直在往过发。说是你感冒了不说,赵媛媛也病了。” “什么病?”卫铃想起正经事来了,赶紧坐直急问。 小乐也听到她和那个乘风的对话了,知道这事和赵媛媛是什么关系。可是:“程诺在微信里只说她病了,却没说是什么病。她提了一句,没多说。我也没敢多问,怕让她起疑。” 这样很好! “那那个乘风呢?有没有再来?” 小乐摇头:“他没再来。不过我把他的手机黑了。” “手机也能黑?”卫铃怪叫,惹得小乐瞪她:“现在都是智能机,说是手机,其实和个小电脑差不多。但因为没有防火墙,所以黑起来更方便。” “那你查到什么了?” 小乐回屋把自己的电脑搬了过来,打开纪录给卫铃看:“这上面全是他的通话纪录,只有13个常用号码。而这13个号码当中,逯秦南最多,其次是他们系主任兼他的教授,还有四个也是他们天文系的学生,和他是一个班的。这些都没什么疑点。但是,剩下的七个,就有些问题了。” “什么问题?” 小乐将鼠标点住排在上面的第一个号码,双击之后,便跳到了一个全新的页面上。界面上显示出的竟然是一个分枝图。最上一个图标是乘风的头像,下面连接的则是七个陌生的号码和七张陌生的脸蛋。“这七个人里面,这两个是古董商人,身份不可疑,但从他们的短信交往内容来看。多是什么又来了新货,要不要来看一下之类的。我觉得以那个乘风的行径来讲,他们买卖的可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这两家店主的名称和地点我全都记下来了。等有空,我觉得咱们得去看看才行。” “没问题。” “还有这两个人,贺孚和贺授,是一对兄弟,却全是警察。”一个‘传统文化’的爱好者和警察交往密切,这算是个什么节奏?场外指导? 这点不只小乐觉得怪,卫铃也觉得怪异。因为这两个警察她之前全部见过,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尤其是那个贺授,简直是只比二多一点的三。倒是他那个哥哥,好象很是精明的样子。 不过较之人类,她更感兴趣的是接下来的那三张图片:“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我看你在下面连名字都没标记。”其余前面四个,都在图片下写了姓名年龄住址手机号工作什么的,可是这三个脑袋下面却是什么都没有。这是几个意思? 小乐叹气:“我没标,是因为我觉得我查出来的名字可能不是他们的真名。” “为什么?现在手机号不是实名制吗?” “可是,这三个手机号,都是刚有了移动时注册的号码!而且之后也并没有进行实名认证。这三个手机号这十几年来,所在地可说是满世界乱飞。不只中国大地放不下他们,连亚洲东半球都盛不下了。全球飞其实也不是什么怪事,可奇怪的是:这只手机出入境满天飞时的手续里,却并没有包括注册机主的名称。” 卫铃好象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说,这手机号或许是普通人注册的,只是恰巧一些另外的人在用而已。” “没错。” 那么这样一来的话,问题就出现了! 普通人的话,一般不会连个手机都不能注册吧?更何况是在刚刚有了手机的那个年代,简直是随便拿个身份证号,花钱就能办上。但这些人却不是。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些人没有身份证?” 似乎有些道理。但这里却有一个相当大的悖论,那就是:“如果这些人没有身份证,那么从哪里来的护照满世界飞?” 卫铃低头又想了想:“那……就是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小乐想了几天,好象也只有这种推论靠谱了。 反正今天已经周五了,卫铃也就没打算再回学校。在卧室里好好睡了一觉,到了晚上,她准备再到地下去研习那些法术。可是,当天才微微黑,她和小乐的晚餐还在火上炖的时候,就听到门铃,又响了! 第三十八章 到访 是谁? 难不成是那个乘风? 卫铃想起来去开门,却让小乐挡住了。指了指沙发,卫铃明白,便作出一副软趴趴的样子躺在上面。小乐去开门。结果门一开,看到的不是什么中国传统文化的爱好者,而是三个里倒有两个……看见他,目瞪口呆的女生! “程诺?” 小乐在看到程诺后,就知道后面跟的这两个女生是谁了。他故作大方,程诺也是一脸坦然:“卫铃好点了吗?” “今天上午才退的烧。快进吧。”小乐一副主人作派,招呼三人进来。 程诺已经习惯了,可是魏欣蓉和赵媛媛却是全傻了。她们早就知道铃铛有个男朋友住在这里,可是听到和看到完全是两个概念好不好?一路上,盯着小乐看个没完,还悄悄地嘀咕:“看上去不是很漂亮啊!铃铛那么好看,干什么不找个更漂亮的?” “是啊!这小子真是铃铛的男朋友吗?” 这个声音让小乐有些在意,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说这话的是个眼睛大大,却化了一脸浓妆的女孩子。这个,应该就是那个赵媛媛了吧? 他没说什么,可是扭过脸来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魏欣蓉扯了一下媛媛,两个人全不说话了。 进了屋,果然看见卫铃有气没力地躺在沙发里。三人上去嘘寒问暖一番,期间小乐又是端水又是洗水果的,末了可能是觉得饭不够了,还出去了。 等这男人终于不在屋里了,赵媛媛也憋不住了:“铃铛,他真是你男朋友啊?” 卫铃有些皱眉,王玉玲应该让收走了吧?为什么这个媛媛身上还是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在环绕?而且这种气息,竟然有些比以前更浓的样子了。 她一时间没说话,但脸上已经有不高兴的样子了。魏欣蓉赶紧往回扯:“我们就是觉得奇怪,我一直以为能让你喜欢的,肯定是个比欧杰还喜欢的大帅哥呢。可是,他看上去挺普通的。”小乐的海拔身材都不错,但那张脸蛋……唔,不能说普通,但比欧杰还是差了不少的。 卫铃这才缓了过来,淡淡道:“这种东西又不是选美,男人要那么好看干什么?” “这可就错了。男人当然要好看,不然生下来的孩子不漂亮怎么办?”本来气氛有些小尴尬的,可是让程诺童鞋一句话弄得四个女生全笑崩了。 四人有说有笑了半天后,小乐把东西也买回来了。三个女生在这里吃完饭却不走了。反正这里的房间很多,一楼随便她们睡就行了。程诺以前就是这样的,小乐没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当他关好门窗,上了二楼后,却见卫铃在主卧的门外冲他勾手。 走进去,小声问:“哪里不对?” 卫铃点头:“那个赵媛媛身上的气息比以前还不对。你有乘风的电话吧?” “当然有,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打给逯秦南问一下比较好。” 卫铃懂了,若是她直接打给乘风,必会让其警觉,因为这人并没有给过她手机号。可若是她打给逯秦南的话,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她听了小乐的话,这么做了。但在打电话的时候,还是让小乐盯着些门外的动静。小乐明白,干脆拿了拖把在二楼楼道上拖地板。若是他不出来也便罢了,这样一出来,竟果真发现一楼有个身影一直在往上瞅。心里不禁一沉,这个赵媛媛到底想干什么? 主卧里,卫铃先拨通了逯秦南的电话,本是要打听乘风电话的,却不想这两个人全在宿舍。她话声还没落,手机那头应答的便换主儿了。 “卫小姐,我是乘风。”这个人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古旧的斯文。 卫铃扯了一下嘴角:“您好,我是想打听一下,上次的事,您到底办妥了没有?” 乘风闻言一挑眉毛:“看来卫小姐是发现不对了。” “没错。媛媛身上的气息比以前还要让人不快。那个东西,你没收走?” 乘风冲逯秦南使了一个眼色,逯秦南便关上了阳台门。乘风这才讲:“我收走了一个。可是第三天头上,我再去看你的舍友时,发现她身上的戾气却比以前更重了。所以,卫小姐,问题也许不出在那个鬼魂身上。你的舍友才是真正的麻烦。” “可她应该是个人!” “人又怎么了?这世界上的鬼其实远没有那么多,但恶人,却是数不胜数。” “恶人?”卫铃不喜欢这个字眼:“她只是家庭变故,一时想不开而已。” “小孩子拿着削笔刀,也能捅死人!”乘风话声坚决,卫铃虽然不喜欢他的态度,可是这人说的事却让她无法辩驳:“那接下来怎么办?”顿了顿又道:“我和你修的道不一样,我不擅于抓鬼。” 关于这点,乘风也已经料到了。若这个卫铃真的擅于冥魂之道,也不会连她宿舍里发生的事都搞不清楚。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但是要卫小姐帮点小忙才行。” “什么方法?” “明天上午十一点,在离卫小姐家不远的栖霞路上,有家叫孟一居的古董店在做开业十周年的庆祝活动。卫小姐如果能把她引到那里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这次能一次搞利索,而且……尽可能地不要伤到她。” “看情况。如果是有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她,我自然是不会伤了她的。可若是她本心坏了……卫小姐,我也不会要她的命。因为,会有别的东西,最终索了她的命!” 可能是乘风的话让卫铃心情沉重,一晚上她就没睡好。第二天醒来,她的气色还不如在她屋里睡沙发的小乐好。早餐桌上,程诺有些担心:“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卫铃没什么胃口地搅动着碗里的米粥:“不知道,脑袋昏昏沉沉的,可是睡却睡不着。” “我看啊,是你这个礼拜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魏欣蓉同学是学医的,在这方面有绝对的发言权:“前几天你在发烧也就罢了,不宜到外面吹风。现在既然不烧了,就出去走走。活动一下才有益于你身体的恢复。今天天气就不错。要不一会儿太阳大点了,咱们出去走走?” “行。” 不过话虽如此,吃完饭,卫铃还是在沙发上眯着了。直到十点才让魏欣蓉摇醒了,拉着她换了衣服出门。 今天周六,这条栖霞路上颇是热闹。古董什么的,其实女孩子喜欢的并不多,可是但凡是卖古董的店里,肯定就有卖什么上了年代的手镯玉钗梳子镜子什么的。她们便一家一家的逛,不一定要买,但一定要看。只是看了一圈下来,四个人的小脸越看越白。这些东西动辄几千上万,其中一家店里卖的一只据说是乾隆年间的羊脂玉镯,标价竟然有两千万。虽然那镯子看上去就是很好啦,可是两千万也实在是太贵了! “标那么贵,谁能买得起啊?”赵媛媛心里很不服气,她很喜欢那镯子的,可是价钱实在是太贵了。小嘴为此嘟了老高。 这样子倒有些象以前的样子了。卫铃看看此时此刻的大太阳天,心中若有所悟,也许媛媛真是让什么东西给缠上了也不一定。晚上就奇奇怪怪的,白天就有些以前的样子。想想便笑道:“玉镯子好看是好看,可是太脆了。我倒喜欢金镯子之类的,别不说,耐摔啊。” 魏欣蓉捂嘴直乐:“你也太懒了,居然为这个喜欢金镯子啊。” “那换了你,要是一不小心把个两千万的镯子摔碎了,心疼不?” 程诺无语望天:“岂只是心疼,都心疼死了。不过金银什么的我不喜欢。” “那换成手串不就行了?象十八子那类的一颗一颗的小球,总不易碎了吧?”赵媛媛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喜欢。之后再逛便不再去瞧镯子,反而去瞧那些手链了。只是可惜了,这种地方的手链,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水晶,也贵得离谱。魏欣蓉说她姨妈家附近就有家店,专卖水晶这类的小首饰,价格比这里实惠多了。她们便约好明天一起去。 就这样,一路逛了有半条街后,便看到前面有处地方又是唱歌又是作秀的什么热闹。卫铃心念一动:“那在干什么?” “走,去看看。”魏欣蓉对这些有兴趣,她一向有偏财运,但凡抽奖不管大小总有一份。程诺对此倒无所谓,可是,赵媛媛却似乎有些不大乐意。但架不住那三个都想去,她也只好跟在后面。 可是,让谁也没想到的是:她们刚走到人群外,便听到里面咣的一声炸响! 不少围观的人都让吓了好大一跳,可很快就被飞了满天的彩带拉花给淹没了。魏欣蓉笑道:“原来是这个,吓了我好大一跳。” 程诺不太高兴:“这店家也太不稳重了!要是万一把人吓得好歹怎么办?他们就能肯定围观的人里没有有心脏病的?”吓死一个的话,算谁的? 卫铃也附和,但是,比这个更让她在意的是赵媛媛的脸色。 在那声炸响后,她的表情就开始发木。眼神迷迷蒙蒙的,身体也有些微微的摇,象有些站不住似的。 她这是怎么了? 卫铃不解,可很快她脖子后面却是一凉。扭头一看,便看到离这里不远的一条巷子边上,一身白色运动服的乘风站在那里。 第三十九章 乘风的恐吓 乘风站在街角处神情冷肃,他的右手里抓着一个十厘米左右的铃铛,嘴里念念有词,说的什么卫铃能听得到,但听到归听到,却是听不懂。象是一种法咒之类的东西,完全和正常人类的语言没有共通之处。他手上的铃铛似乎是青铜材质的,外形并不奇特,却会配合着他的口形轻轻地摇动。但奇怪的是:卫铃这次却听不到那铜铃发出的任何声音了。 只是,赵媛媛的脸色越来越迷糊,越来越迷糊,直到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而就在她要倒地的瞬间,里面的表演台上又是咣的一声大响,无数彩带纷飞的同时,卫铃看到了:有一个银色的小细影从赵媛媛的身上窜了出来,嗖的一下便往地底下钻去。 她手起掌落,一道气风便劈了过去。这是她在驭龙诀上学到的第一个法术——劈风斩。据说风斩之下,可除一切世间妖物。可是她的手速似乎还是慢了,亦或者是那个小东西溜得贼快,不到眨眼一秒钟,就嗖的一下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她看不到了!而她周身上的血液,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对这个东西产生抗拒。 她的血液平静,便追踪不到那个东西的去向。 赶紧去看乘风,可是那个巷子口却早已经没有那人了。 倒是挤在前面看热闹的魏欣蓉和程诺发现不对了:“媛媛,媛媛。铃铛,你看什么呢?媛媛都晕了。” 之后一阵忙乱,120来了把她们三个也全拉到了医院。急诊室里,医生的检查结果是:“营养不良,重病贫血。你们这些小姑娘,为了减肥连命也不要了吗?她身上的血红蛋白只有四克了。” 三人面面相觑,魏欣蓉最是不解:“不应该啊!她比猪还能吃呢。” 医生楞了一下,比猪还能吃?“她每天进食多少?吃的什么?” 魏欣蓉呆呆回话,她有不好的预感:“她什么都吃的。主食还特别喜欢吃肉,什么红烧肘子糖醋排骨,什么好吃吃什么,每次都吃得圆滚滚的,回来也不消停,零食塞了一柜子,几天就要买一堆。”要是这样还能贫血,简直就是没天理。除非……她是不是有别的毛病了? 程诺也想到这点了,她们两个都想到的事,医生自然更想到了,赶紧让抽了血去化验。可化验结果,哪怕是加急的,也得两个小时才能出来。而在这两个小时内,三个人简直是忙成一堆。魏欣蓉帮她安排病房,程诺回学校给她拿换洗的衣服,至于卫铃则是回去拿钱给她交住院费。 当然,在路上,她不断地拨打乘风的手机,可是,却是一次都打不通。没办法只好拨去给逯秦南,这次倒是通了,但逯秦南的回话却是:“既然打不通,就说明乘风在忙。卫铃,你应该知道,有些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 卫铃没再给乘风打电话,一是因为逯秦南说的,不便打扰;二则是因为实在顾不上了。因为化验结果出来,竟是说媛媛很有可能患上了什么prca? “什么叫prca?”程诺看着魏欣蓉的脸不对,她刚回来就听到这么个怪消息,可那个prca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她完全没印象。卫铃也不懂,可是,魏欣蓉懂:“prca就是指纯红细胞再生障碍贫血。指骨髓红系造血干祖细胞受到损害,进而引起贫血。依据病因,该病可分为先天性和后天性两类。先天性的在这里就不考虑了,媛媛很有可能是后天性的。但后天性的也分为两种,一种是急性,一种是慢性。急性再生贫血有可能是因为药物刺激引起的,停止某种药物服用就可恢复。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自身免疫系统出了问题才导到贫血的出现。如果是免疫问题出了问题的话,就很有可能会导致一连串的感染,甚至逐渐或迅速演变成白血病。这是最糟的情况了。但如果是慢性的话……”魏欣蓉深吸了一口气:“情况更不乐观,大部分慢性再生贫血患者,都会有胸腺瘤的问题出现。一半是良性,另一半……” 魏欣蓉说不下去了。而另一边,程诺和卫铃好不容易在一大堆的医学陌生名词里缓过劲来,就发现……眼前这个情况似乎已经超出她们的能力范围了。 “我们必须联系媛媛的爸爸,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 程诺这个决定无人有异议,可是她们三个都没有赵爸爸的联系电话。于是便拿了赵媛媛的手机来打,可是所拨打的电话却是……空号? “怎么会是空号呢?”媛媛爸不是某地的某官员吗?既然如此的话,这种人的电话号码应该不大可能随便会改的吧? “你们说,会不会他爸也……”魏欣蓉的这个猜测实在是让程诺和卫铃皮皮抖了一下。然这种事,她们能去问谁?本来卫铃……如果她知道赵爸爸名字的话,就可以直接变一张钱来,从而试验出他是否还活着的事。可是她不知道赵爸爸的名字。但若是从这个角度上来讲:“我想,我们还是通知一下学校比较好。或许学校里另外有她家里的人的联系方式呢?” 程诺同意这个观点:“我去学校,铃铛你和蓉蓉留在医院。” 程诺是下午五点回的学校,可是到了六点都没回来。卫铃忍不住打电话过去,过了十声响,才被接了起来。接电话的是程诺没错,可是她的话声却象是得了重病一样:“铃铛,媛媛的爸爸……真的也死了。” 啥? “怎么会死了呢?”明明那个时候还看上去好好的啊,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程诺也是受惊不小,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从校领导那里听到的消息,象是半年前她妈妈生病那会儿,她叔叔她婶婶开的车上高速,她爸和她堂妹也在车上,不知道出了什么缘故,反正最后和一辆货运车撞到了一起,四个人全死了。她妈拖了半个月也死了。她是办完丧事才回来上学的。铃铛,这下我们怎么办?她爷爷那边人死绝了,她妈那头不是早已经没人了吗?这下子……怎么办?” 要她们来决定她的生死吗? 卫铃想到了曾经的那些年里,每一次爸爸进手术室,在外面签字的便只有她。当时她年纪还小,其实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因为家里已经全没了大人,只好她来签,那她就签了。可后来,待她年纪再大一点后,才逐渐明白:她的每一次签字,就等于将重病的爸爸送上一次断头台。或生,或死,没人能说得明白。她这才开始害怕!可害怕却也无法阻止接下来的一切。她该签的还得签,该同意的还得同意。不为别的,只为了爸爸能多活几天。 可现在……铃铛却连一个能帮她签字的人也没有了吗? 手机两头静默了良久后,程诺才听到铃铛默默地讲:“那校领导怎么说?他们愿意做这个主吗?” 程诺摇头:“怎么可能愿意?校方只愿意批她休假,安排咱们几个调课还有替她和保险公司申报,其它的,校方不想插手。她虽然是在校生,可实际上已经成年了。这种事……其实校方也是没有权力做主的。” 卫铃放下手机后,便把通话的内宅和魏欣蓉讲了。魏欣蓉也吓了一跳,她是第一个知道媛媛母亲出事的人,可是她爸也出事的事,她真不知道。 父母亲人在几天之内全部死掉了吗? “怪不得她这回回来变化这么大。”原来她们只以为是母亲病故,却原来,她什么亲人也没了。 而既然是如此的话……“我们就得帮她把这个事担下来。”魏欣蓉的性格和程诺卫铃都不一样。程诺嫉恶如仇,卫铃独来独往,她们在学校里其实除了本宿舍的人,都没有什么要好的。卫铃更是连本班的同学都不怎么说话的。但魏欣蓉和赵媛媛则相反,她们两个一个天真可爱,一个温柔敦厚,与同学们的关系都很好。但这其中,其实是又有一些不同的。赵媛媛与同学好,纯粹是因为她天性那般,而魏欣蓉则是思索再三的结果。她信奉中庸之道,除了在学业上与人有些较劲的心思外,其它方面都将自己的意愿隐藏在所有人的心思之中。她不爱表露自己,也从不强行出头。 可这次,她却是第一个说话了。要替媛媛来做主! 对于这点,卫铃以及赶回来的程诺都有些意外。她们两个并不是不想管媛媛了,可是生死之事,她们想得好象更多一些。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决定,很多时候,很有可能会关系到赵媛媛的生死和一生。她们有所迟疑,但魏欣蓉却是再坚决没有了:“首先,现在的情况也许并不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她有可能是prca,但也有可能不是。就算是那个毛病,原因也有很多。我们现在自己吓自己……不能说没必要,凡事把最坏的情况先考虑到是必然的。可既然媛媛已经没人帮她了,我们就得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x光的结果出来了,但医生们还没分析出来。另外,还有一些检验是明天上午才能出来的。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不妨先坚持到明天中午,看结果出来再作打算,怎么样?” ok! 这个决定无人有异议。因为魏欣蓉的身体不太好,不能熬夜,所以卫铃就主动要求来守第一夜。让程诺和魏欣蓉回去休息,明天上午魏欣蓉过来,下午是程诺。 重症监护室里住着的都是得了重病的人,在这里守夜,气氛自然是极压抑的。但卫铃对于这样的经验很丰富。八点钟她检查了所有的仪器和液体后,就先趴在床上睡了。等到十二点左右,液体快输完前,她醒了。 悄悄叫了护士来,换了液体。然后,便剩下了一室的寂静。这间监护室里有四个病人,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卫铃去了一趟洗手间,她走时,病房时一切还都正常。可是当她再次进入这间监护室时,却是敏锐的感觉到……情况不对了! 第四十章 水晶公主 医院是活人和死人同时呆的地方,而一旦有死人,那么不好的气息肯定便是存在的。以前卫铃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也不会有特殊的感觉。可现在,她有了。所以她每进出一次医院,都会感觉到一些不好的气息在这里游荡。 这些气息大部分没有攻击性,她的血液不会为之沸腾;可有的,却蕴含着恶意,象一条条在阴暗里蛰伏的蛇一样,随时准备找谁咬上一口。就象,现在这个屋子里存在的那股气息一样…… 它蠢蠢欲动,却在卫铃开门的瞬间,敏感的感觉到了敌意。于是,它开始往四周退。卫铃走到哪里,它就退开哪处。象是避让,却始终在这间屋子里盘旋着不肯离开。 卫铃回想驭龙诀里记载的那些法术,但很可惜的是:那些法术大部分是攻击类的!十分难炼。她到目前为止,只大概搞懂了那个劈风斩的操作过程。其余的……她还没看懂。而不管是哪类的法术,都没有一种是让她开天目或者和鬼交流的。所以,她就算得到了秘籍,在这种事上还是个白瞎! 但有一点,她还是能做到的。那就是……散开她的气场,让那股气息,彻底赶出这里。 一夜无话,早上六点的时候,魏欣蓉来交班了。可是,赵媛媛仍然没有醒。以一个贫血的患者来说,她这样长时间的昏迷实在太过奇怪,连医生也觉得这种情况理解不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赵媛媛的胸部x光片里并没有发现胸腺体异常的情况。她也没有发烧或者出现哪部分的感染。然,始终低迷的红细胞指数和一直昏迷的状态却似乎让她的情况变得更加歧手。 乘风的电话是在第三天上午课间时分打来的。卫铃一看是他的电话,便从楼里出来了,到了一处没人的僻静处才接了起来:“情况怎么样?” “让它跑了!” 什么?让它跑了?卫铃拧眉:“怎么会跑了的?你之前不是很有信心吗?” 对于这点,乘风也很郁闷:“我本来一直追踪着的,可是昨天晚上,它却是突然消失了。” “在哪儿?” “栖霞山景区里的一个地方。我在那附近查了一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可是,那东西确确实实是在那里消失的。卫铃,我觉得,那不是一个鬼。中午有时间吗?我们面谈如何?” “行!四食堂见,我们边吃边说。” 几次见面,乘风的形象一直是斯文秀气的,可这次见面,这人却是有些憔悴。饭打了不少,吃得也挺快的样子,可瞧他的反应竟象是食不知味一般。 两个人吃饭的速度都很快,吃完了后,便一起背了书包,顺着学校的林荫道走。 进入九月,南京的天也开始有些冷了。尤其是刮了几天的西北风后,气温越发降了。学校里穿薄裙的女生已经变少,大部分都是套上了长袖长裤。卫铃本就不是很在意穿着的人,最近又为了赵媛媛的事忙得天昏地暗,所以,只穿了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不是名牌,可穿在她这样的美人身上,却仍然是难掩丽色。连她几天没有细心打理过的长发,都似乎带着一种慵懒的风情。 才几天没见,她似乎又漂亮了一些。 乘风眯眼:“卫小姐的功法有助容颜?” 卫铃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牵扯,只是边走边低声道:“你在电话里说那不是个鬼,那么是精怪?” “没错。它很机灵,一直在想办法逃避。亏得我法器有些来历,才能一直追踪了它三天。可惜,昨天晚上,还是让它逃了。而我,竟然没有想出来,它到底是怎么逃的?”以前乘风也抓过一些精怪,但是从他手底下逃脱的,这还是第一次。 “那,接下来怎么办?”鬼,卫铃都不熟,精怪之类的就更不懂了。 乘风对于这事,也很头疼。但上午他在打了几通电话后,倒是有了一些眉目:“精怪与鬼不同,鬼害人是为了摄取阳气,为已所用。精怪很少附在人的身上,他们大部分情况下是更愿意化作人形,与人直接面对的。或汲阳对方身上的灵气精气,或借用凡人的权柄财富达到他的目的。精怪在没人攻击的情况下不会消失,所以他们想要的更多。这次的情况实在有些特殊!这物竟然附在了赵媛媛的身上,可是这个赵媛媛的命格也好骨相也好,并无特殊之处。那么,它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我们只有破解了它附身的原因和目的,才能找到它,并真正的将它一举成擒,永绝后患。” 有道理! 可是:“媛媛现在昏迷着,她病得颇重。血色素只有四克,一直昏迷的情况下,查不出病因,医生也不敢贸然给她输血。在她这里,你怕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其实卫铃也有试过,把一枚纸币放在赵媛媛的手里,意图读取她的心意。可是,她什么也听不到。也许,只有在人类有意识的情况下,她这样的方法才是可用的。但今天这个乘风要约她面谈,是不是意味着……“你真有什么办法?” 乘风眼睛微眯:“我没有那样的本事,在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还能施展搜魂术。但是,我却可以看一下,她的魂魄是否还全部在她的身上。” 对啊!卫铃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她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如果魂魄不全,那么人当然醒不过来。而在当时,那个东西是从媛媛的身体里跑出去的,说不准便带走了什么也不一定。 而今天乘风要找她面谈的目的,卫铃也便真的明白了。当场约定今天晚上她换班后,乘风前来探病。 于是,下午七点的时候,乘风来了。 登记好进入重症监护室,可他才进门,便鼻子抽了一抽。这里进来过脏东西?虽然走了,可是气味仍在。那东西会是冲谁来的?重症监护室的人病得都很重,这种随时会死的人是最易招惹这些东西的。乘风并不能肯定这东西一定是冲着赵媛媛来的。但是,也有可能。 “你来了?要不要拉上帘子?” 卫铃说话很小声,乘风却是摇头:“不用,我到她床边看看就行。前两天晚上,这里进来东西了?”卫铃有些讶异,她都感觉不出这间屋子有异样了,可这人却是刚进来就发现了。“我把它赶走了。怎么?还有不对?” “是,它留下了味道。不出意外的话,只要你晚上不在这里,它就一定会回来。” 卫铃拧紧了眉头,可现在,实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了。 乘风站在了赵媛媛的左手边,并没有摸她哪里,只是定晴瞧了五分钟后,回头郑重地对卫铃讲:“你朋友丢了一魂一魄。若不找回来,她永远都不会再醒了。” “那怎么往回找呢?” “把她最常穿的衣服给我。明天早上五点以前,我会回来。到时候给我开门。” 乘风这次说得很自信,但经历过一次这家伙失手事件的卫铃却并不敢对其报有太大的希望。这一晚上,她几乎没睡。而到凌晨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微信打开一看,是乘风发来的消息:“帮我开门。” 这个时候连护士都是睡着的,卫铃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把乘风放了进来,拉好她们这区的帘子后,便见乘风把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小葫芦对准了媛媛的额心。在后敲击三下,又拿了一颗玉白色的药丸喂进了赵媛媛的口中,前后不过五分钟,媛媛的眼睛便睁开了。 只是,她的眼睛才睁,便对上了一双静若深海般的眸子:“般若波罗蜜!赵媛媛,我问,你答。” “好!” “那个藏在你身体里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赵媛媛的意识虽然迷糊了,但对于往事她很清楚:“我身上没有针。” “那你最近可曾听到过什么异样的声音?” 这次的问题,似是问到点子上了。眼神焦距幻散的赵媛媛老老实实的就是把最后发生的事全说了:“从妈妈死后,我就一定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很象妈妈。她说她舍不得我,会保护我。我便把妈妈的骨灰带到了学校。白天她不说话,可是每天晚上我睡着后,她却会和我聊天。听我说学校里发生的事,教室里的同学等等。高兴的不高兴的,开心的不开心的,她总会认真的听。” “那,你可有和她许过愿?” 赵媛媛微微摇头:“没有。” “那你,可有要求过她帮你干任何事?” “没有。” “那……你上次体检是什么时候?当时的血红蛋白数量是多少?” 可能是这个问题太具体了,赵媛媛想了半天才回答:“上次体检是我妈刚刚住院的时候,就是今年。至于什么血红蛋白……”赵媛媛没有焦距的眼睛里全是满满的困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当时,你的身体完好无缺吗?” “是!” “各项指标都正常?” “对。” “那,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你现在会昏迷不醒?而身上的血色素已经不足四成了。” 第四十一章 骗人的狐狸精 那个乘风询问赵媛媛的方式太过奇怪! 三句关心她的身体状况,一句在问她身体里曾经发生过的事。从那个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多少?他对你做了什么,到你对他了解多少,什么内容都有。 赵媛媛的回答都是一问三不知。卫铃在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有些纳闷的,她搞不懂这个乘风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当他问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开始重复倒带并打乱次序重问之前的问题后……卫铃发现了:媛媛的每一次回答,回答的内容都不一样! 而一旦,有了怀疑,那么每一句就都值得推敲了。她拿出笔在旁边刷刷刷的记,然后,在记在纸面上后,很快发现了问题。 就象乘风问她的第一句:“那个藏在你身体里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第二次她回答的是不知道。可第一次回答的却是:“我身上没有针。” 她知道藏在她身体里的是一枚针! 什么针? 卫铃突然想到了之前碰到的那桩怪事。小乐的表妹嗓子里卡了一根针!而丘曼浓也死于一根针! 之后她们顺藤摸瓜地一路摸到了高淳老街,可是除了在那里找到一只黄鼠狼精外什么也没有发现。在赵长廷屁股后面跟了半天,但最后他和他老婆还有他岳父岳母一家全都死掉了,她们却最后只找到了一只鬼。 那根针的事,从此好象消失了。 却原来,藏到了赵媛媛的身上。 卫铃把之前发生过的事和乘风全说了,乘风没想到之前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要照这么联系下来的话:“问题可能出现在这根针上。这根针……可能不是凡物。” 这点卫铃也明白,然:“我一直以为只有花草精灵,飞禽走兽之类的才可化为精怪。难道不是吗?” 乘风这次也很迷惘:“这种事确实很少见!除非天地神物,一般很少有器皿成精的。至少,我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不过我可以向同门求救,也许他们听说过也不一定。” 那就好!卫铃松了一口气:“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她醒过来?”刚才她看见了,乘风在问完赵媛媛的问题后,又在她眉心处敲了一下。之后,她便好象昏过去了。是暂时的?还是…… 乘风抿紧了嘴,看着阳台外一方天地外的高楼大厦:“我觉得在事情未解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让她醒比较好。卫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 “我和你似乎真的不是修的一种道。但既然是修道,总归万法不离其中。不知你是否听过一句话,叫恶从心生?” 卫铃眨了眨眼,她当然听说过这句话,但她不明白的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个赵媛媛心中有了恶意,才会被外邪所侵。不管是鬼还是精怪,从本义上来讲,他们是怕人的。对鬼来说,活人身上是阳气聚集之气。如果一个人阳气旺盛,便会正气浩然,一般意义的鬼魂是不敢接近这种人的。但如果这个活人身上沾染了污秽之气,那么鬼气便能借着这些污秽之气,入侵他的身体。说得再现代一些,这些污秽之气,便是电脑程序里的病毒或者木马,有了漏洞才会被黑气侵袭。而你这个舍友,必定是心中起了什么不该有的恶念,才会被这样厉害的精怪缠上。” 会是这样吗? 那个天真快活的赵媛媛会真起了什么不该有的恶念? 卫铃直觉性地不想相信,然:“她父母家人,几天之间全死了。换了谁,怕都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吧?而且,在那之前,对了……她奶奶好端端的突然病逝了。她叔叔婶婶说是老人家在家自己犯病的,可是她父母却怀疑她叔婶为了霸占老人家的房产,在中间动了什么手脚。那件事,也确有可疑之处。你说,会不会是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她爸死的时候,正是坐在她叔叔婶婶车上的。” 这件事乘风倒是不清楚,他知道赵媛媛的父母刚刚去世不久,但其中什么缘故并不清楚。听卫铃又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忽然觉得,也许这中间真有什么事。 但是:“我可以马上去查这件事。但在我查清楚之前,我希望每天晚上你都在这里守夜。那个东西,或者这个医院里的脏东西都很容易再来找她。象她这种被精怪入侵过的身体,就等于被机关枪扫射过的船舱,非常容易再进水的。而如果这次,她再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卫铃,你觉得以她现在这副身体的状况,还能支持多久呢?” 乘风说干就干,当天就请假了。午饭的时候,逯秦南过来找卫铃,说了这事。卫铃叹了一口气,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啊?她活了十九年了,从来没觉得身边这样不安全。不过有件事,她倒是挺好奇的:“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逯秦南明明一副知道的样子,嘴却偏坏:“知道你和他是干什么的吗?小姐,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法学院的人! 不过为此,卫铃对这个逯秦南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既来得太快,也让她本人到现在为止还仍然在莫名其妙当中。这样的秘密压在心里,她不敢和任何一个人说。不是不相信,只是,这事情实在是太怪了。 她曾经以为,或许身有异能的人都是这样的。既享受了异能带来的快乐,自然也要接受随之而来的寂寞。 可现实却让她在学校当中,一箭之地的所在,碰到了逯秦南和乘风。 他知道乘风的事,却仍然坦然面对。这样的人,无宜是卫铃现在最想亲近的。为此,两个人时不时就会在一起吃个饭。因为逯秦南的腿不方便,一直架着拐杖,所以上下楼梯的时候,她免不了上去扶一把。结果,不到几天功夫,她和法学院大才子‘勾搭成奸’的案件便传遍了整个校园。 连她的教授都知道这事了,下课后特意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听说你和逯秦南最近走得很近?” 她这个教授姓杨,是个相当洋化的老头,据说早年在法国留学了十几年,穿着时髦现代,说话办事与年轻人之间毫无代沟。如此直接的问话……让卫玲简直是无话可说:“教授,我和逯秦南,只是因为朋友的一些事认识了而已。原先都不太熟的,可后来他的朋友,也就是乘风帮了我一点小忙。正好他最近有事不在学校,逯秦南的腿又不方便,所以托我时不时照看一下而已。我有男朋友的,真的!要不要我哪天把我男朋友拎过来给您看看?或者干脆在校园里拉着溜上一圈以兹证明?” 她无语透了,为毛她们学校的人这么八卦! 南大耶!全国前五的大学,这里的学生不应该是天子骄子,高贵冷艳吗?为毛会是这副德行?要不是一堆女生泛花痴,追着一个绣花枕头当偶像;要不就是整天关心别人的私生活,难道她们的教授都是王小二转世,专司放羊的吗? 她怨念很大,惹得杨教授一阵哈哈大笑,决定不再打趣他的爱徒了。不过有件事他要提醒她一下:“你四级的成绩非常好,我觉得以你这样的成绩,可以试着开始考六级了。就算今年过不了,明天六月也可以再来一次。不过我倾向于你今年就考过六级,这样的话,明天开始就可以把重点放到过法语上了。四八级之外,我建议你可以再考一下tef和tcf。若再有时间的话,把delf和dalf,全考一遍。别皱眉头,只要你水平够,那么其实这些考试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的。经历不同的考试方法,其实对于你语学能力的灵活运用也是一种历练。更何况,这些证书在你毕业以后,都会对你有不同的帮助作用。对于这点,你应该懂吧?” 卫玲叹了一口气,她懂,她当然懂! 国人素爱热爱各种考试证件,含金量多少有时不是太大的问题,问题是你是否有这样的经验。而对一过一点,老外也越来越有国人流行的风范了。 只是,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了,六级十二月就要过,两个月的时间,赵媛媛这边的事还没弄完。她真的有足够的精力才完成这样的考试吗? 卫铃是耸拉着脑袋从教授办公室出来的,她们法文系办公区外面的走廊上贴满了各年来学校精英们取得的各种成就。对于教授们来说,这是成绩;对于学校来说,这些是体面;而对于她们这些苦苦在生活和学习中挣扎的学生来说……这些东西简直就是捆在脖子上的缰绳! 她的教授用五分钟的时间给她安排了五场大考! 人生简直太美妙了有没有? 如果她要按照教授的要求,把这五项大考全考出好成绩来,那么,也许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再也没有空余的时间去热爱中国传统文化了。更别提去和小乐玩什么探险之类的小游戏。每天光抱关法语词典背就行了,这世上什么事都和她再没关系了。 但不管如何,这些也得都在赵媛媛的事办完了以后才行。 她叹着气,离开了教学楼。一门心思哀悼着她的时间。 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在她离开教学楼五分钟后,一个穿着雪白连衣裙的中文系女生也从法学院的教学楼里出来了。 看着她远去的方向,拿出了手机,点了一个号码后,发出了一溜短信:“她的教授要她在接下来的两年半里,把英六,tef和tcf,delf和dalf全部过掉。我想,她没时间再去玩你的小游戏了。” 而当天晚上,九点钟医重查完房后,卫铃便趁着监护室里人比较多的时候,去了一趟洗手间。可她还没从洗手间里出来,就听到走道里一阵急促的铃声作响。然后听到护士大叫:“207床的家属呢?207床的家属在哪里?” 207?那不是媛媛吗? 卫铃赶紧从洗手间里出来,可当她一口气冲到病床前时,已经看到:赵媛媛的眼睛睁开了! 看着她,就流下了眼泪:“铃铛,饿死我了。我要吃云吞面!” 第五十七章 愤怒 关于美女的绯闻,什么时候都是特别多的。南大十几名系花,不论系别均是绯闻不断,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那绯闻就没断过。这其中,外语系的这个卫铃自然也传过一些绯闻。但不管是最开始的欧公子,还是之后的逯秦南和最近几次与卫铃走得颇近的乘风,都是镜花水月。绯闻,是有。但传了没几天,就不了了之了。 欧杰那里是频繁的出事故,可卫铃却一次也没看过他。 逯秦南那里,和卫铃还没和程诺来得熟。 至于乘风那里,两个人更象是因为逯秦南认识的。有几次是见他们走在一起说话,但与其说是谈恋爱,更象是去办什么正经事。 当然,卫铃那个传说中老家的男友也是一大阻力。可是奈何,那位传说中的男友,压根没在学校现过身!而今天,有一个超爆的帅哥,抱着一大堆的白玫瑰站在了女生宿舍前。引来无数女生围观,有胆大的上去问原因。结果竟然是:“我是来找卫铃的,她今天还没回宿舍吗?” 爆了! 因为卫铃一直没回来,所以那男人就一直站在宿舍楼下走。程诺接到风声,把饭拨进嘴里就往回赶。远远的便看到一记笔直的身影站在夕阳的余照之下。简简单单的白衫衬黑西裤,最衬男人也最挑战男人!大部分男人配上这样的衣服都不会出错,但大部分男人也全撑不起这样简约款的气场。 然,这个男人做到了! 程诺没看到他的正面,只看一个背影便十分迷人。他的个头足够高,撑起了天;他的肩膀足够宽阔,挺拔的身材笔直坚毅得令人忍不住想依靠;更别提那对大长腿和紧翘的臀部了,十二万分的模特身材!比程诺之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有卖相。 不过,这男人再好看也没用! 程诺可没忘记,她这么急吼吼地杀过来是为了什么的?她是来棒打野鸳鸯的!铃铛是小乐的,其它野男人休想染指。 酝酿好情绪,气势汹汹地便冲了过来。 “听说你找我家卫……” 程诺在南大的名声一向彪悍,不少人看到她往这边来了,觉得有趣,就逗留在此。更别提楼上那些伸头缩脑往外看的了。 她们都在等着看程诺vs顶级大帅哥的画面。 却不想,程诺是气势汹汹地过来了,可是话却只说了半句,就被这位大帅哥的颜值震懵了! 怎么会是他? 程诺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只看了两眼,却再也无法忘怀的模样……为什么这副脸孔会长到这个男人身上?那标志性的几乎要掩住左半个脸颊的留海,那刀锋一般的容貌和眼神…… 为什么? 这个男人,竟然是来的卫铃的? 程诺呆在原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可那个男人,却是看着她三秒后,笑了。刀锋一样凌利的气质,被一抹暖阳活生生的劈开。似是毁灭!却更惊艳。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冰得程诺从上到下,彻彻底底地打了一个寒颤。 “程诺是吗?我是毕溪。卫铃青梅竹马长大的朋友。三个小时前才从英国回来,卫铃她的手机号,可以告诉我吗?” 三个小时前才从英国回来? “这么说,你一直在英国?”大概是程诺是语气有些怪异,那男人微怔了一下,笑着点头了:“不错。我一直在那边上学。” 这么说,就不可能是她碰到的那个人了? 程诺那颗穿着泳衣去北极差点没冻死的小心肝终于回暖了。调侃的上下打量他:“你说是她的青梅竹马就是吗?据我所知,铃铛的男朋友可不是长你这样的?” 那男人立时急了:“铃铛找了男朋友?” “对啊!” “不可能的。带我去见她?” 那男人一副被陈世美抛弃的秦香莲模样,实在是太特么招眼了!程诺眼睛随便一扫,就发现了起码上百个看戏的。她可不乐意让铃铛招惹这种麻烦,直接拨通了卫铃的电话:“你在哪儿呢?” “在出租车上。有事吗?” “你要回家?”程诺不喜欢这个情况,问了她现在的大概方位后,报了那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你在那儿等我,我带个人过去。” 卫铃有点纳闷,带人?难不成是又有人撞鬼什么的了?她倒不介意帮程诺解决一下这种事。虽然她最近实在没什么心情,但程诺不一样。 因为她是先到的,所以进到火锅店就点了锅底和菜,这样一会儿等程诺和她朋友来了,就可以直接吃了。 可是,打死卫铃也没有想到! 程诺带来的人……竟然是……他…… 毕溪? “铃铛,你认识他?” 就算是个傻子,在看到眼前这两个人四目相对,宛若悲情琼瑶大戏开幕式的场景后,也能看出个端倪来了。更何况,程诺从来不傻。一看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有猫腻!她是大坏蛋,所以拉下竹帘来,直接扮坏人破坏气氛。 卫铃不想说话,她坐了下来。 而这个男人,看到她似乎也很激动,但顾忌着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所以也小心地坐下了。只是,到底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铃铛,我回来了。” 卫铃别开脸没说话,典型的有旧怨啊! 程诺讨厌这种烂戏码!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不是和小乐有一腿吗?这小子哪儿来的?” 卫铃脑袋疼。她曾经以为小乐这步棋不错!哪怕是程诺,她也不想和她解释一下她为什么没男朋友的原因。然……这会子,要她怎么解释? “小乐?铃铛,你有男朋友了?” 那男人说话很斯文,似乎很有教养的样子。可铃铛那里的反应实在是有些怪!程诺大法官坐在二人正中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最后良心放偏:“毕先生是吗?” 那男人微笑:“不用这么客气。我和铃铛同岁,所以我们也是同年。叫我毕溪就好。” 程诺本来就对帅哥不感冒,在确定眼前这人不是让她发花痴的那个酷男后,立马挂上了一张晚娘脸:“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家铃铛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小乐哪里都很好。今天我带你来,是为了快刀斩乱麻。既然现在,我家铃铛不想理你,那么,你是不是可以滚了?” 面对敌人,程诺同志一向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那男人显然很受伤,眼圈都有点发红了。他不再看程诺,而是满眼深情的看着卫铃:“铃铛,你要我走吗?” “对!” 卫铃终于开腔:“我希望你可以滚得远远的,象七年前你滚出国门一样滚得再也不要回来。我们之间,早已经没了任何关系。若要硬扯上一些可能存在的关系,那就是,你二叔拐走了我妈!” “铃铛,是叔叔出轨在前!” “是啊!所以你叔叔拐走我妈,我一句没说。”卫铃之前说话时,眼睛一直是盯在别处的。可是当提到她母亲后,她终于正视归来。眼神冰冷遥远:“她过得好不好?我不在意。她和你二叔在异国他乡是生是死,我也不想关心。你们姓毕的一家,与姓卫的,不再有一毛钱的关系。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就象你父亲将华方的股份全部改成姓毕的,和姓卫的没有一丝关系一样清清楚楚。你要回国。我拦不住你。你想找人叙旧,那是你的自由。可你别来招惹我!” 卫铃的眼神头一次冰冷得让程诺都感觉到寒冷。她一字一句,句句诛心:“如果你是想出卖色相再替你爸从我这里弄走什么文件?那你找错人了。我卫铃不是七年前的那个傻瓜了。你从我这里休想再得到一分好处。你也好,孔芳也好,对于我来说,都是陌路人。她就在我的楼上,808如果你不死心的话,还可以叫上她一起演戏。只不过,我不会再配合你们这对狗男女了。” 她拉上程诺飞奔就走。一路上,程诺坐在她旁边,连口大气也没敢出。今天她听到的内容……好象太过丰富了。程诺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脑补,内容丰富到她都停不下来的地步了。各种电视剧里的情节,都在她脑子里面打转转。 三角恋! 心机男女! 股权争夺战! 还有父辈们的恩怨情仇! 这个毕溪的二叔居然就是拐跑了她妈的那个人?现实意义上,卫铃的继父? 虽然铃铛刚才说她不在乎这个,不在乎那个。可是,程诺却记得清楚。记得卫铃在提及她母亲离开时的无奈。她那时候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掉。可是奄奄的气息却让她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事隔那么多年的现在,尚且如此。想当年她的感觉又会是怎样? 程诺想着想着都心酸了,她在车上都几乎想抱着铃铛,给她一切她能给的安慰。可是……她不要! 甚至在下了车,进了家后,直接将小乐扯到了程诺的面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一腿也没有。程诺,我骗了你!” 第五十八章 大戏 “铃铛?今天上午有人进爸爸书房吗?” 卫铃刚放进家门,就看到爸爸从二楼书房里中了出来,扶在栏杆上问她。他苍白的脸颊上急出了两片潮红,眼神也很不对。不象是平常喝醉酒的样子!倒象是真急了。 “爸,怎么了?”卫铃赶紧跑了上来,结果就看到爸爸在保险柜前翻腾着一堆文件。心里慌了:“爸,你在找什么吗?” “股权书!股权书不见了!” 股权书? 卫铃听不懂那是什么?她才十岁而已。可是,听上去好象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它长什么样?爸,我帮我找。” 可惜,不管他们父女两个怎么在屋子里找,也没找到那份股权书。而第二天的股东大会上:“那东西出现在了他爸爸手上!” 程诺瞪大眼睛:“这么说,是他爸爸偷了股权书?” “不!”卫铃坐在楼梯上,脸色冷漠得连一丝愤怒也找不到了! 她不是没有过愤怒,也不是不会愤怒。只是因为再多的愤怒,也早已经在那过后的岁月里被磨光了!整整十年时间……她的愧疚、她的迷茫、她的愤怒……全都比不上她的痛苦! 她用十年的时间煎熬着自己。因为她不敢和爸爸说股权书为什么会丢掉?更不敢再在爸爸面前吐露一个思念妈妈的字眼!她甚至再也不敢在心底偷偷地怪他,为什么要在外面花天酒地,把妈妈气走?弄散他们这个家? 她只能告诉自己: 妈妈走了!她能不怪她; 爸爸还在醉生梦死,她也不能怪他; 因为不管怎么样?他们生了她。而她,也并不是圣人转世,不曾犯错! 她犯错了! 她没有资格再怪任何人! 可是他,凭什么让她不怪他? 她那么相信他!那么相信他!他说他只是去里面偷看一下那卷吴道子的仕女图,她就相信了。她放他在爸爸的书房里一呆就是两个小时,却没有想到他在里面会干什么? 她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会害她!害她的家人!她如此的相信,可换来的是什么?彻头彻尾的背叛!更甚者: 事发了! 他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他直接去了外地上学,连一个字都没有留给她。而六年后,她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他出国的消息。 是啊!毕家有钱了! 吞没了整个华方的股份的钱,足够姓毕的一家子挥霍至死了。 曾经她没有丝毫的力道反抗,能做的唯有沉默! 而现在……她有了足够的力量! “毕念祖,毕肖南,毕肖北,毕泗芳!” 这是毕家的罪魁祸首!从他爷爷开始,到他爸爸,他二叔,他三叔……还有毕家上上下下三十七口,全都是趴在他们卫家的尸骨上寻欢作乐的饿狼! 而现在……她要收走他们所有的钱! 卫铃从院子里走回了屋内,她的脸上依然冷漠,可是眼神中却再没有了雄雄的怒火。她的嘴角甚至已经牵起来了! 她在笑! 而她的双手,举过了头顶。光洁纤长的手腕上,一双素手五指张开。 她要干什么? 程诺不明白。一直站在窗户边悄悄听二人说话的小乐也不明白。 可是,下一秒,两个人被突如而来的钱潮,惊呆了! 钱潮! 真的是钱潮! 无数粉红色的毛爷爷,象变魔术一样,从卫铃的手掌间冲了出来。不是一张两张,不是五张十张!而是象缺堤的洪水一样,从卫铃的指缝中涌涌而出……如漫天的大雪纷飞,更象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带着怒意从她的手指间飞扬而出…… 不到一分钟,客厅的地上就再也没了落脚的地方! 而不到五分钟,程诺和小乐的脖子就要被这钱潮给淹没了…… 地球上五十亿人!每天炫富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有谁真的被人民币淹死吗?程诺总算是在性命垂危前,总算是从无经想象的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铃铛,你这是想把我们淹死吗?变这么多钱出来干什么?洗澡吗?” 她大喊大叫!可铃铛那里却象是什么也听不见!她和小乐只好赶紧想办法自救。程诺说:“咱们得到铃铛旁边去,摇醒她。我觉得她的状况不太对!” 小乐同意。可是,她们可两个可以拨开周遭的钱币,却是根本无法靠近卫铃身边三米之内。没法子,只好绕道先到二楼去。可是当二人终于爬上二楼时,却被眼前的影像彻底惊呆了! 铃铛,仍然保持着刚才那样的姿势! 她站在客厅中央,双手朝天。粉红色的毛爷爷仍然象不要命了一样的从她的指间奔出。那些钱越堆越高,程诺和小乐不过是从窗边爬回二楼的这短短的五分钟内,就又长了半米高! 那样的高度,已经比卫铃还要高了。要是再让这些钱再飞下去的话,卫铃可就要被她自己变出的钱淹死了。 程诺和小乐都是想到这点才着急的!他们怕铃铛入了魔,可是更怕物理进攻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却不成想……那些粉红色的毛爷爷居然开始变模样了! 它们开始变成了一粒一粒的金珠,先是小米大小,然后在落了满地后,开始越滚越大!毛爷爷仍然在不断的往外飞,可是它们却不再堆积,一旦落地,就会化成金珠,开始滚动粘接。 大厅里……变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球世界…… 而这片海洋球的中心,是三方见方的一个正圆的真空地带! 在那里,卫铃已经坐了下来。她的双手不再高举过头,而是放在了两个膝头之上…… 似乎是举了那么久的手,她开始有些累! 她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松在膝头之上。可她的意志却是并未停止!她心中默念着每一个毕家人的名字。她要他们一分不剩!所以,她用尽全力一遍一遍地默念着他们的名字。一遍一遍,永不停歇! 她的胳膊真的有些累了,可是她的掌心却是逐渐火热! 她闭着眼睛,看不到。却似乎从心眼处,看到了两团火焰从掌心处喷了出来。它们开始不过手指大小,可后来,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甚至变成了两股足有半米高的红色火焰! 在火焰中,她似乎看到了华方总经理办公室,看到摆在那里的十几幅名画。那些都是爸爸的最爱,他天天都要看,一天看三遍也看不厌。可后来……他却是至死都没有再看到一眼。 现在,她要替爸爸拿回来! 她心念始到,那些卷轴便象是长了翅膀一般的冲她飞了过来…… 她睁眼,便看到她的眼前真的飘着那些她从小摸到大的卷轴! 真的吗? 她真的能把它们也拿过来? 那么,是不是她还可以把妈妈昔年戴的珠宝也拿回来?把她瞒着爸爸,悄悄卖掉的sd娃娃也全弄回来?她曾经珍爱的童话册,小花发夹,鹅绒毛的枕头…… 曾经在记忆里的一切,她全想了起来。而她想到什么,她的眼前就会出现什么!这种感觉简直让卫铃的身体都开始颤抖。她后来,几乎是把有生以来记忆中最美好的东西全都想到了,而那些东西也果真全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崭新明亮,干净漂亮! 就象是她第一次见到它们时的模样! 可是:“你能把你爸妈也变回来吗?” “你能把你失去的快乐找回来吗?” “你能把过去的一切全部抹掉,然后假装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吗?” “卫铃,我问你,眼前你变出来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曾经拥有过的那些东西?” 程诺大声喊!用她最大的声音! 她想叫回卫铃的神智。因为她真的感觉铃铛失控了!眼前的这个铃铛完全不象是她认识的那个女孩子了。 她认识的铃铛,在不熟的人面前冷若冰霜,独来独往。却在她的舍友面前沉静温厚。不管是有些娇纵的媛媛在冲她耍赖,还是心中藏事的魏欣蓉一语不发,亦或者她生气时发怒时……她都安静以对。 她明明是四个人当中最漂亮的!可是,程诺却从来没在她身上找到一丝骄傲。 她明明也有着很好很出色的头脑!却能为牵就室友的情绪,故意把成绩考糟。 她是有钱!她的钱听说也来得容易!可是,能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借她五百万的人……程诺相信,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然,比这一切更重要的是:她……她说不出的痛!在此刻,重重地撞开了她的心…… “你是不是觉得很痛苦?” “我曾经也这样觉得。” “我觉得这世上的人全都该去死!” “为什么?”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好人。” “铃铛,我没有和你说过是不是?我爸爸……他不是自然死亡的。他是在缉捕毒犯的时候因公殉职的。他死的时候,我很难过!可同样的,我也很骄傲。曾经,我想成为一名和爸爸一样的警察。可是……最后毁了我这个梦想的,也是警察。”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就在我爸爸死后的第三个月。我爸的顶头上司……娶了我妈!而五个月后,我妈就生下了一个小男孩。一个,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狼崽子!” 第五十九章 催命符 或许所有的相逢都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亦或者,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一次疯狂。 程诺坐在前往h市的出租车上,看着自己今天的行程录不断地好笑。谁能想到:她也会有逃课的一天?不管别人的视线,不顾今天的计划,只为了心中那一刹那的冲动。 当她说了她心中埋藏多年的话,当卫玲回过头来郑重地和她讲:“咱们这就去你家!”时,她没有丝毫的错愕。她的心里全是兴奋期待还有温暖。她和铃铛一起跳上了前往h市的出租车。一路上,她和铃铛都没有说话。铃铛在想什么,她不知道!而她到底在想什么?其实,程诺自己也不知道。 她们出发的时候是凌晨三点,等远远看到h市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先回你家?”铃铛终于开口。 程诺却是自嘲的一笑:“我家那破屋子早卖了。去迎宾路366号市警察局宿舍。” 前面开车的司机眼睛快速的眨动,今天他拉的这两个客人实在是有点奇怪。大半夜的要坐车到h市,光车费就得两三千,可这两个看着还象是学生的女孩子却是丁点不心疼的样子。有钱?富二代?可是看衣服一点也看不出来。路上,这两个女生颇为奇怪的一句话不说。两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现在……居然要去警察局宿舍吗? 难不成不是富二代?是官二代? 下车,打发走了出租。卫铃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所已经有些破旧的小区。“他们就住这儿?”这小区一看就已经盖好一二十年了。虽然地段不错,可是与周围的建筑相比,实在是老旧了一些。程诺的继父……“他要形象!当然得住这里。” 这确实是个强大的理由! 可是,登门是不是也需要另外一个强大的理由? 卫铃看程诺,而程诺,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决定:“直接上门!” 程诺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回来了!可这里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才进小区就便碰了一堆熟人。 “诺诺回来了?” “唉呀,诺诺,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在外面很辛苦啊?你这孩子,上学就上学,卖什么房子?你知不知道,你把你妈气坏了。” “今天不是星期天啊,你回来有事吗?你妈现在还没下班呢。要不先到李阿姨家坐儿去?” 一堆看上去很热心的大妈们围了上来,瞬间就要把程诺包围的架式。看似关心,可是,程诺却是理也不理,直接挽住了卫铃的胳膊:“我有他家的钥匙,咱们走。” 连一句话都未回! 这都不算孤僻,算是赤裸裸的厌恶了。可是那些大妈们却好象习以为常,一点也不在意的看程诺走进了三号楼。 二楼左室,楼道虽然旧了些,但这家的门板却是新换不久的。程诺本来信心十足的要拿着钥匙开门,可是在看到新换的‘家门’后,气息却是斗然冷冽了起来。她抿着嘴,不说话。卫铃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这里不是她的家,不是吗?否则哪有家里换钥匙,做孩子的却没有得到一点通知的事? 她们就这样站在楼道里,程诺思潮翻涌,卫铃则只有沉默。 好在的是:某妈的某男人似乎在这里还是颇有人缘的。不到十五分钟,一个形容温柔娴静的中年女人就跑进来了。看见程诺先是一喜,后来却想生气。但是,紧紧搂着女儿的那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刷新了她的存在感。 柳意张了两下嘴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诺诺,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妈好去接你。这个……” “我舍友。” “噢!那快进家吧。”柳意赶紧打开门,让女儿和她的客人进来。 屋子外面看着很老旧的样子,但是家里的装煌却很新潮。家具电器虽然不是极贵的,却也颇有档次。看得出来,这家的家境是很不错的。 柳意进门就赶紧招呼客人坐下,然后跑来跑去的张罗。水果,点心,果汁一样一样的往上端。看着象一个尽心尽力的妈妈。可,事实上呢? 程诺一口也不吃这里的东西,而既然如此,卫铃也只能干坐。倒是柳妈妈热情得很,削了苹果递到了卫铃面前:“来吃,我们h市这里的苹果是有名的,又脆又甜。小诺从小就喜欢吃这个,一天能吃七八个呢。” 看得出来,她极力想让气氛看起来正常一些。却奈何她的女儿不买她的帐。等她终于坐在位子上不再跑来跑去后,程诺就开门见山的直接说了:“我今天回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要结婚了!” 啥? 结婚? 柳意和卫铃同时惊呆了。 “结婚?你不是才大二吗?”柳意不可置信,赶紧问:“和谁?你……你有两个月才满二十一呢?现在就结婚……这,这不能领证的!” 这个……当妈的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关心姑娘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吗?受惊过度,却隐隐明白程诺用意的卫铃居然啊呜,咬了一口苹果。她准备今天当朵扎扎实实的壁花!却不想,下一秒被程诺紧紧地搂住:“铃铛,叫妈!” 啥? 柳意彻底晕了,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吧? 卫铃也反应不过来,程诺这是想气死她妈是怎样?你就算想要气死,也不要拉上我演戏啊?电视里这种桥段很多,叛逆的女儿带着二流子小混混模样的男人回来声称要结婚,结果气炸一堆人。各种家庭大战从此拉开序幕,可是要不要升级版进化到玩同人的地步啊? 卫铃没演过这种戏,她不知道要怎么进行了! 程诺却是看她呆呆的样子,突然笑了,猛地凑过来,在她的嘴角亲了一下。 …… 卫铃彻底石化! 她‘害羞’地垂下了脸。可心底却已经彻底翻了! 喵!她居然被一个女人亲了。被阿诺抢走了她的初吻? 可是为毛,这种事情她居然不能把这个流氓按在地上胖揍一顿? 卫铃无限黑线了,可那边柳意却是彻底……彻底明白了!她女儿……竟然要和一个女人结婚??? “你……”柳意指着女儿,然后又指着那边那个女孩子。她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你喜欢女人?” 柳意知道女儿的心理有些问题。她不喜欢她再婚,不喜欢老罗,更不喜欢沁阳。可是……她不喜欢这些都没关系,却为何?“你为什么要喜欢女人?诺诺,你跟我过来。” 她过来就要把程诺往别的家扯,她已经很多年没干过这样的事,所以压根忘记了,她的女儿早已经不许她再碰她。所以她伸过去的手,直接‘啪’的一下被打开了。 “事情,我已经告了。人,我也带回来给你看了。至于你同不同意,与我无关。铃铛,我们走!”程诺不愧是508室的女王。圣旨一下,拉上铃铛就走。柳妈妈急得赶紧追出来:“你要去哪儿?诺诺,你不能这么干,咱们中国不让你这样结婚的。你不能这么胡闹。你给我回来,今天,你非把这事给我说清楚不可。” 这个柳妈妈好象终于急了,也不管小区院子里有多少人了,和女儿就在院子里拉扯起来了。 观众多了,卫铃好象也终于找回感觉来了。她紧紧拽着程诺不放,和柳妈妈玩拔河。她虽然不说话,可是那股护着程诺的架式却是有的。当然,她人‘身娇体弱’,拉肯定是拉不过柳妈妈的。可是,程诺会帮她啊! “你干什么?放开。你拉痛铃铛了。” “你疯了是不是?放手!”她狠狠地往开拽柳妈妈的手。可是柳意这会子真急了,才不放:“你这个小狐狸精,你到底怎么我女儿了?让她居然要和你一个女人结婚?” 和天底下所有的妈一样,出了事,犯错的永远是别人家的孩子!柳意也不例外,拉不住,上来伸就要打。结果才扇了一下,就让程诺一脚踹到腿上,踹到地上去了:“我就喜欢女人怎么样?我爸还没死呢?你就能脱光了滚到别人的床上?我喜欢女人怎么了?我又没去抢别人的老婆?” 程诺妈妈和罗局的那档子事,其实全局的人上下都知道。也知道为着这个,程诺自她爸死后,宁可一个人住,也不和她妈过日子。甚至上大学的时候,连学费都不问她妈要,直接把房子卖掉走人。可是这次……居然要和一个女人结婚吗?是这个女孩子吗?长得是很好看没错了。可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上?干什么非要和程诺结婚啊? 一堆人指指点点,可是却没一个上来劝架。倒不是因为不耻什么的,实在是程诺这个孩子从小就气势十足。如今连她妈都踹了,别人说话哪管用?更何况这孩子是越来越绝情了,把她妈踹地上,扭头就拉上小情人走了。头也不回。 所以等罗振兴下班回来后,看到的便是趴在床上哭得快死的柳意:“这是怎么了?又和诺诺生气了?” “不是!老罗,这可怎么办啊?诺诺回是回来了,可她说,她要和一个女孩子结婚了!” 啥? 第六十章 苦肉计 不管是什么样的年代,当人家的后爹或者后妈都是个让人尴尬无比的存在。罗振兴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他的这个继女实在是难对付的角色。她不吃软,也不吃硬,不害怕也不胆怯。你纵有你的王法千条,她自有她的一定之规。曾几何时,为了让这个继女听放在,罗振兴也不是没想过一些方法。可是……作为一市的公安局长,他对付了无数的强匪悍徒,却拿他这个继女完全无法。因为她不是你的亲闺女!你不能打不能骂,哪怕心机万端,表面上也要做到以理服人,以情动人。若对方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或许这个‘家’早已经完美了。可偏偏,他碰到的是程诺! 一个心硬如铁,意志如刀的倔骨头! 柳意在床上哭得说不出话来,罗振兴纵使再心烦,也只得赶紧找人。他是本市公安局长,找人这种事怕是连市长下令都没他快。不出半个小时,就收到了消息。 “程诺和那丫头,在环宇酒店506,这事我看还得找她仔细问一问。万一是她故意来气你的,你在这里哭,不是白费力气?” 气她? 柳意怔住,仔细想了一下程诺的行径,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 赶紧拉上老罗就冲到环宇酒店了。 本市局长亲自驾临,大堂经理听到风声就立马下来迎接了。可是等他到时,罗局和他夫人却是已经到五层了。大堂经理赶紧过来点头哈腰,罗振兴也不绕弯,点着房门说:“打开,我女儿在里面。” 罗局啥时候有女儿了? 大堂经理很惊讶,赶紧开门。磁卡划开的瞬间,罗太太忍不住就是冲进屋里去了。结果一开门,就听到里面超级无敌版的苍老师配音! 大堂经理那什么世面没见过,赶紧低头装死。罗振兴当然更见识过了,快步冲了进去,然后咣的一下把房门摔上了。 在外面,他还以为里面是什么三人四人行的 派对!混公安的,什么场面没见过。罗振兴也是一步步从下面爬上去的好不好?可是,当他冲进来后,看到的情况却是……程诺和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趴在床上……看录影带! 那个女孩子,真的是特殊的漂亮!一身肌肤象会发光一样,白得无暇,亮得耀眼。长长的黑发披散在她只穿了一条睡裙的身上,象是遮住了那露出大半美背的肌肤,却在丝丝缕缕间,更加诱人。至于那张小脸……真是艳色明媚,清纯雅致,无是不可。只是稍微可惜了些,年纪一看就还小,空有美貌,风情不足。若再过上十年,怕绝对是看一眼都会让人勾魂失魄的一代妖姬了! “老罗,老罗?” 柳妈妈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冲进来就把电视机关了。可是,床上那两个却象是没看到她一样,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没法子只好回去找老公,却不想看到的却是:罗振兴眼光灼灼地正盯着那个小狐狸精? 柳意心中咚咚就是一跳!气急败坏的过去就是硬扯了他两下。 罗振兴立马回神,脸上却是丝毫不见难堪。仍旧镇定无比,只是他这样的眼神或许对付得了柳意,却是在碰上程诺那双嘲讽的眼神后,微微一收:“诺诺,你玩过头了!” “是吗?”程诺冷笑,回手把床单盖在了铃铛身上。她玩归玩,闹归闹,她可以偷亲铃铛,却容不得这个老色鬼多瞄一眼。而她这样的一个动作,直接臊得柳意脸色通红。恼怒地瞪罗振兴,可罗振兴却是眼神幽深地看着他的继女:“你这次回来究竟想干什么?” “要钱!”程诺早已经计划好了,她说得理直气壮:“南京的房价太高,我的工作已经找好了,前途不必你们再操心。可是在南京买房子实在是太贵了。妈,给我五百万!你这次给了我钱,我立马就走,再也不回来烦你们。可若是不给……”程诺从床上爬了起来,兴味地端着一杯冰水,坐到了窗台上。笑笑地看着罗振兴:“你知道我会怎么样?” “五百万?”柳意气得跺脚:“你当你罗叔叔是开银行的吗?家里哪有那么多钱?你要是要五万,妈马上给你。十万二十万,凑些日子给你也成。五百万?诺诺,妈真拿不出来!” “是你拿不出来呢?还是他拿不出来?” 程诺冲铃铛呶了一下嘴,卫铃笑着从零食堆里刨出来了一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列了一长串的银行户头! 罗振兴看了第一眼,脸色就变了! 等他全部看完,身上的戾气便藏也藏不住了:“你从哪儿弄来的?” 程诺眦笑地扫了一下她妈:“蠢货!连你男人到底有多少钱也不知道?五百万?再加一个零他也拿得出来。” 柳妈妈不可置信,抢过那张纸仔细看,越看手越抖。这上面竟然列了十七个银行户头,每一个都是罗振兴的名字,而最少的一个户头,也有五百万。这么多加起来……那是多少钱? “老罗,这怎么回事?你……这……这怎么办?”诺诺从来和老罗不对付,要是这把柄让他抓住了,那,那事情可就麻烦了?柳意左思右想,痛快决定:“给你一千万!诺诺,妈给你一千万。有了这笔钱,以后你在南京就能衣食无忧了。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妈保证再也不去烦你,好不好?” 程诺呵呵:“可以!本来我就是来要钱的。你现在给我钱,我马上就走。” 柳意知道这个女儿的性格,那是说到就做到的。只是接下来的这话,再也不便在这里说了,拉上老罗就走了。路上无语,等回到家了,才气得叫出来:“你办这些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告我一声?我要是但凡知道你不在乎,还不早早地就接济她去了。哪用得着她这样着急忙慌地回来?她什么性子?翻脸就不认人的。你……你这样让他抓住辫子……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照你的话,给她就是了!”罗振兴开始是慌了,可现在……却已经半点不慌:“她要是想整我,早就把那东西交上去了。可她没有,只是回来闹,就说明她想要的是钱。既然如此,给她不就行了?她难道不是我的女儿?就愿意这么拧着和我顶着干。她要是顺着些,听话些,我就那么一个儿子,难道还不把她当成心肝宝贝的养着?你也别在这儿跟我发火!这种事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更何况,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我的,还不就是你的?” 柳意别开脸,一屁股坐在床上。她当然也知道罗振兴待她不差,象他这样的有哪个不在外面养着三个四个?可他没有。顶多有时候出去玩玩,也从来不当真。她也就当做不知道。可现在……想起那个叫铃铛的女孩子,柳意就一身的不舒服。 她老了吗? 可没管她老不老,哪有可能和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比? 这个老东西居然连诺诺的舍友也瞧得上?真要是……柳意心头不禁一沉。她的诺诺,这是没在他们跟前养着。若是养在跟前,这个老罗会不会…… 想到警察局曾经办过的一些案子,柳意心头就是一跳。头一次,她有些庆幸,诺诺脾气臭倔,死活不肯和他们一起住。而如今…… “不要瞎想!你是我老婆,我儿子的妈。她是你闺女,那就是我闺女。这么些年,她在外头让我下不来脸,什么时候和她认真过?柳意,这个时候咱们不能闹,要一起想办法,哄住这孩子,你明白吗?” 罗振兴坐到床边,搂着柳意小声说:“其实除了这些,我在国外还有两个户头。等再过五年,我就退了。到时候咱们带着儿子到国外,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比在这儿强?” “可是,那么多钱,怎么给?”就算她能拿得住,交得起。在h市这么大的地方,一下子提那么多钱,还不人尽皆知了? 罗振兴气得都笑了:“你让诺诺气傻了是不是?你去问她把银行帐户要上,不过三天,我肯定把钱给她划过去。” 柳意应是,自然赶紧又去了酒店把这事和女儿说了。程诺坐在窗台上,脸上全是嘲笑:“随便,他给不给都无所谓。反正他国外还有两个帐户,不是吗?” 这种事她也知道了? 柳意大憾,看看房门关紧了,便冲了过来:“诺诺,你到底从哪儿知道这种事的?” 程诺眼意幽深:“酒色财气都是好兄弟!他既然为了色,能不要脸面。那么,贪点钱,又算什么?”关于这事,程诺早就知道,所以更加不耻。只是,曾经的她,无能为力。她知道罗振兴的屁股不干净,可是她找不到证据,一切都是枉然。 可如今,不一样了! 她有铃铛! 还有,小乐! “你别小看小乐!我和他虽然没一腿,可他的本事却是真的。你知道吗?那小子是个黑客,连公安局的电脑他都黑得了!” 程诺大受其惊的同时,脑海中产生了一个惊人的想法:“那,能不能让小乐帮我查一个人的帐户?” “你继父?” “没错。” “查他干什么?举报吗?” “不!”程诺狡猾地一笑:“我要做一张催命符,催他,早点上路!” 第六十一章 追求 如何把罗振兴送上西天? 硬来?她不想毁了自己。 举报?算了吧,程诺早就不相信这条路。曾几何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努力努力再努力。等到她长大,等到她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一定连本算利的和那个王八蛋算清帐!而这条路,或许要五年,要十年,甚至要更多年才会实现。 她知道要忍耐!她也一直在忍耐! 可现在,她不需要了! 罗振兴说到做到,第三天头上就把一千万划进了程诺的帐户里。而程诺也更干脆,搂着她的‘小情人’直接就回南京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程诺表现得象一个圣人。在学校听教授的话,努力学习,成绩优异。在实习单位,勤奋认真,努力向上。除了和卫铃整天粘乎在一起,一点异常也无。甚至于……两个同宿舍的女孩子亲密些,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有一点,让真正了解她的人皮皮有些抖。那就是:程诺在回到宿舍后,经常抱着胳膊一个人坐在床上或椅子里神秘地诡笑! 她不是那么爱笑的女孩,更别提是那样的笑法了。 “她到底怎么了?”这两个人一连请了四天假,回来后程诺就开始发颠。魏欣蓉前几天还撑得住,可过了一个礼拜见程诺一直都是这样,她绷不住了。拽了卫铃到阳台上问。赵媛媛也蹦出去了。 卫铃其实也不是太清楚程诺的计划,因为程诺除了拽她回去向她继父讹诈了一千万后,就什么也没做了。她天天和程诺在一起,自然清楚这丫头既没有举报,也没有上访。但她那样子明明是一副胸有成竹啊?“我也不猜不透在想什么?不过大概是和她继父有关吧?” 程诺有继父? “她不是说她爸妈全死了吗?”赵媛媛小声问。 卫铃摊摊手:“她爸是死了,她妈……改嫁了……算也是死了吧。我能理解她!” 魏欣蓉和赵媛媛互看一眼,算是明白了。怪不得程诺叫了铃铛去和她……回家了吧?这种事,或许也只有铃铛最了解她! 六月底的考试终于结束了,大二结束。学生们很快就又离开学校了。程诺的那所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所以她和赵媛媛还是住在了卫铃家。 律所给她的时间是休息两天,便去上班。前阵子因为要应付考试的事,508的人都没空储备战粮。好不容易有了时间,三个女孩子便一起上街买东西。以前,程诺买衣服也好,生活用品也好,都是四人当中最克制的。可这次,上街没逛了一个小时,赵媛媛就发觉不对了。 这个诺诺,居然拉着她往世界名品的时装区逛?“她这是中彩票了?” 卫铃冲她使了一个眼色,等逮了个计划才说:“可能她继父派了人跟着她吧。” 啥? 她继父派人跟着诺诺? 这是个啥意思? 赵媛媛理解不了,但铃铛一直冲她挤眼睛,她只好当作不知。三个女孩子一路刷了半天街后,实在走不动了。程诺便提议去做头发!还拣的是本区知名发廊! 赵媛媛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她淡定的表示她不会动她发型的。可铃铛却十分捧场,进了店就对服务员说:“我要换个发型。” 可是,赶来的发型师却是捧着这一头好头发,死活不肯下剪。最后见客人实在太坚决了,太不甘不愿地替她稍微修了一下。至于程诺,她原本也是一头长发,随便扎一下马尾就行。超简单,更省钱。可今天,却是让发型师给她剪个利落点的短发! 而当她把厚重的黑边眼镜终于脱下的时候……卫铃和赵媛媛全都吓了一跳! “诺诺!这是你吗?”赵媛媛吓得把杂志都扔了,吱溜一下冲过来。看看镜子里的人,又看看眼前这个美人儿……简直是不敢相信了。把眼镜抓了起来戴上,看了看又拔了下来。反复弄了好几次……她抓瞎了:“为什么啊?铃铛变漂亮就算了,你也这样!你们这是逼着我去整容的节奏吗?” 程诺的样子虽然比卫铃还是差不少,可却也是一个挺漂亮的美人儿了。尤其是她之前的那副造型和之后现在的样子,对比太强烈,给人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赵媛媛火了,直接对服务小姐说:“给我找最好的发型师,一定要比过那两个才行。” 结果,等四个小时后,三人再从发型屋里出来时……除了卫铃,全变样了。 赵媛媛原本一直走的是可爱路线,但这回却让发型师把她的一头因为受刺激烫的大波浪,改成了微卷版的波波头,酒红变成了棕黄,挑了两卷金发,可爱俏皮依旧,却多了妩媚时尚。确实养眼了很多! 至于程诺,剪掉长发,变成利落御姐。微微发紫的利落短发却偏留了较长的一束斜留海,显示酷帅十足。赵媛媛说死不同意她再戴以前那副黑色大框塑脂眼镜,带着她一起去了眼镜店。结果直到这会儿,她们才知道这妞的眼睛特么的居然只有三百度的近视! 我靠! “你到底……你在演谍战片吗?”赵媛媛火透了! 程诺伸手想去推眼镜,可是手伸过去才发现没东西可推了。便笑着对她讲:“是不是谍战片,以后你就知道了。媛媛,咱们吵一架,然后你马上回家,不许再出门。明白吗?” 赵媛媛楞了一下,她好象隐隐有感觉了,却同时更生气了。果然在马路边就和程诺叫了半天,然后跺着脚就走了。 “你想干什么啊?”卫铃‘亲腻’地搂住了程诺的胳膊。这个死丫头,上次居然敢亲她? 程诺坏坏地回手捏她的脸颊:“走,咱们试车去!” “试车?” “对!三天前,我给环海路的一家车行打了预约电话,说是今天要去试车。而那家车行的前任老板也是h市人。” 赵媛媛回到家就一直在房间里生气。铃铛的事她不知道就算了,那种奇怪的事,真是……告她,她也不敢听的。可是为什么程诺的事也不告诉她呢?她要是有计划,为什么只赶她一个人走?难道她就真的那么笨吗? 翻来覆去,一直在屋子里磨到九点,听到肚子叫了才准备到厨房找吃的。可她才把方便面煮上,便听到二楼一阵焦急的叫声:“什么?你说什么?谁出车祸了?” 是小乐! “谁出车祸了?”赵媛媛也急了,关了火就冲了出来。 就看到小乐正急吼吼地和电话里的人叫唤:“我是她什么人不重要!你告诉我,她们在哪儿?市一院?好,我马上到。” “小乐,谁出车祸了?是不是程诺?”赵媛媛好象明白了,急得快跳起来了:“等等我,我也去!” 小乐拧眉,看看她,还是罢了。 两个人一路坐车就是冲到了市一院的急诊症。到时,那里已经是挤成一堆了。医生护士病人都有就算了,为什么还有警察和记者? 赵媛媛搞不明白,可小乐却是拽着她一进来就问护士:“程诺和卫铃在哪里?” 结果护士还没说话,就有一堆记者冲了上来:“请问你是程诺的什么人?对今天这桩车祸,你有什么内情要说的吗?” “什么内情?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医生,我朋友在哪里?你们医院怎么回事?为什么竟然允许记者在急诊室胡闹?” 小乐在赵媛媛眼里,一直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可今天,却大变活人一般,气势十足。一边拽着赵媛媛,一边往开赶记者:“我和我的朋友不接受任何采访,你们要是再敢拍照,就等着收传票!滚!”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变得如此之快? 赵媛媛完全摸不着节奏!可是在看到程诺和卫铃那一头血一身伤的样子后,还是尖叫着哭了出来。气得小乐直骂她:“哭什么?她们又没死呢?叫你别来,你偏要来?” 他什么时候对她说过这种话了? 赵媛媛超委屈,可是诺诺和铃铛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小乐虽然骂她,可是这会子他一个人真忙不过来。他又要办住院又要交钱的,而赵媛媛则被嘱咐:“任何人,包括警察问你,你都不许说话。听明白没?” 她连连点头,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赵媛媛的嘴巴就象是被缝上了一样。谁问她,她也不说话。哪怕警察叔叔也一样。 所幸的是卫铃和程诺的伤,看上去挺吓人,但实际上伤得却并不重。除了脑震荡和两处骨折外,并没有更严重的伤势。一连串的检查之外,确诊无忧后,二人就顺利地住进了病房里的监护室。虽然没有更严重的情况,但脑震荡比较重,人一直没有清醒,变数还是存在的。 赵媛媛被分配去照顾卫铃,小乐说他负责照顾程诺。这个设定让赵媛媛实在有些不解。可是,经历了四个小时的折腾后,她还是听到了一些。连这科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都好象在窃窃私语了。 “那个姓程的小姑娘,听说是检举揭发了她继父贪污腐败的事,结果前脚刚寄了上访信,后脚就出车祸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不会是……谁故意做的吧?” “谁知道呢?没看到警察和纪委的人都来了吗?就等着她醒了好问话呢。” 第六十二章 甜蜜 照医生的推测,程诺和卫铃差不多应该在第二天下午就会醒过来。可是,第二天中午,赵媛媛不过是去吃了个午饭,等她回来的时候,程诺和卫铃就让双双送进抢救室了。 原因竟然是:“中毒?” “怎么会中毒呢?你不是在她们跟前守着吗?你还说我?你脑袋长狗腿上去了吗?”赵媛媛再迟钝也知道是谁下的黑手了?她气得大骂小乐。小乐一声不吭,等一会儿警察来了,才讲:“我只是出去接了一下电话而已。一共没有两分钟时间。结果等我再进来的时候,她们就……” 某个赵媛媛看着有些眼熟的警察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查监控!把那两分钟内进入监护室的人给我揪出来。” 接下来的剧情,简直比赵媛媛看过的所有谍战警匪片还精彩! 先是死活查不出来那两分钟内有哪个脸生的人进过监护室,后来有人举报说有个姓胡的护士曾经在那时候到两个床边查过仪器。结果那个姓胡的护士却是从那天开始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户头里多出来的二十万让她老公死活交待不清楚。结果一个礼拜后,胡护士自首了。她交待了某人要她毒杀那两个女孩的事。而某人,就是程诺那天去试车的车行老板。也就是程诺那个继母的表弟! 之后的事,赵媛媛就不清楚了。 因为程诺和卫铃出院了。而警方为了保护她们两个,甚至日夜派了四名警官住在这里。整个暑假,程诺连打工都没有,天天就是窝在家里‘养病’!如此整整闹了两个月,直到八月底时…… “罗振兴落网了!”某个赵媛媛依旧看着眼熟却死活想不起来名字的警官亲自上门了。交给了程诺一溜文件:“他这次指使其表弟买凶杀人的事已经罪证确凿。同时h市那边的检方也正式对其提起了检控。目前他已经批捕,而且由于程小姐提供的证据十分确凿,我想这次他是逃脱不了了。” 程诺闭着眼睛,身体微微地发抖。 卫铃轻声道:“我看你不太好,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程诺冲贺警官点点头,就‘沉痛’的回房间去了,留下卫铃在外面应付这位贺警官。直到把他送出门后,才跑到程诺房间。结果……果然!程诺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终于完蛋了! 太好了! “这就是你说的催命符?”卫铃笑问。程诺扬眉反问:“难道不是?” 事情好象就这么解决了! 新的学期再度开始。魏欣蓉在知道暑假期间发生的事后,先是大惊失色,可后来却好象悟到了什么。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程诺和卫铃,嘴皮动了好久,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可程诺的心情却开始变了极好,天天脸上挂着笑容。再加上她去掉眼镜后的新造型,一开学便在学校里引起了一波风潮。 《难不成在继卫铃去韩国整容后,程诺也步上了她的后尘?》 学校论坛上天天都有人去追这样的八卦帖,内容可说是极尽诡异奇葩。但可惜,不管程诺的样子变得有多好看,她彪悍的名声还是没能给她吸引来半个追求者。 为此,逯秦南哈哈大笑:“小师妹,你要是不改改你这臭脾气,我看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程诺啐他:“象你这样的臭男人,给我我也不要!” 卫铃到法学院楼下找到程诺的时候,就正好听到这句。为此,甚好奇:“逯师兄怎么了?我觉得他还不错啊?” 当然,这话她是在她们和逯秦南分开后才说的。卫铃纯好奇,程诺却是无法言说。 只是说来怪异,听程诺话里的意思,分明是看不上逯秦南的样子,可是几次卫铃到法学院来找程诺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和逯秦南在一起。有时是一起走在路上,有时是一起站在法学院楼下象是在等她的样子。卫铃实在是不懂了,便发动魏欣蓉和赵媛媛去打听。结果:“我们没看到她和逯秦南在一起啊?”魏欣蓉和赵媛媛也偶尔会去找程诺,但是她们却没有一次看到逯秦南和程诺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卫铃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事?赵媛媛却猜:“那两个人是不是有意思啊?” 会是这样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卫铃觉得,她还是少到法学院去当电灯泡比较好。可是,她才第二次没到法学院去找程诺一起吃晚餐,就居然撞到那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她正在打饭的食堂里。然后,程诺歪着眼瞪她:“干什么不等我?” 卫铃挠挠发角,只能干笑。 逯秦南却象是明白了,左看看程诺,右看看卫铃,自己笑了。 于是等第二天,卫铃下课后,就发现逯秦南在她们外文系楼下的树荫里。 米黄色的长袖衬衫,稍深的休闲裤,自然从容,让人看之便心生温暖之意。 卫铃笑着走了过去:“找我?” 逯秦南点头,微笑地伸手接过了她接上的书包。卫铃楞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可逯秦南的解释却是:“师兄有事想拜托你,请你吃饭。” 是想让她帮忙追程诺吗? 卫铃乐了,既然是这样的话,使唤使唤他也无碍。 二人有说有笑的一边闲扯一边走,卫铃还以为他们要去哪个食堂,却不想逯秦南却是直接把她带出了学校。而且没有到校外的任何一间小饭店,而是直接打的,去了一家叫麦香居的中餐馆! 这里莫非有他的熟人? 还是这人又想找她抓鬼了? 卫铃好奇的眼睛越睁越大,可逯秦南却是根本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饭桌上瞎串的也是学校里的一些闲事,他们法学院的一些活动。直到,吃饱喝足,服务员把菜端下去,换了果盘茶点上来后,才见逯秦南的神色终于郑重了下来:“卫铃,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帮忙追诺诺吗? 卫铃早就等着这句了,却不想,逯秦南说出的话却是:“能不能请你的手下,不要再找乘风的麻烦了?” 啥? 找乘风的麻烦? 卫铃仔细一想,是啊,已经有好久没看到乘风在她面前出现了。中间隔了一个暑假,她有事要忙,便也早把那人扔到了脑后。可如今想来的话……“他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出了什么事。他在宿舍里好好的,在天文系也没问题。可就是经常会出各种各样的小意外。” “小意外?” “对。比方说他会走路走着好好地就滑上一跤,会被不知哪来的石头砸得额角出血,会突然之间衣服裤子的线头松开,让他不得不马上回宿舍重换衣服。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总是这样实在不好。我之前和程诺已经问过你在那些时候的行踪了,也做了一个图出来。从我的推断来看,可能真的是因为当时你和她之间的距离比较近,所以,他被人整了。” 被人整了? 然后,便被怀疑到她头上来了吗? 不过也算这人公平,没说是让她整了。她的手下?那个神秘的右卫吗?听说那个人一直在她的身边,可是……她真的不晓得那是谁? 不过:“她干什么要整乘风?”卫铃有点想不懂。欧杰被整,她还能想通。那个小子……可能是仗着自己是二代什么的,想和她拉近关系,然后借机掌控什么的吧?这种把戏她从小到大看多了,并不稀罕。欧杰第一次请她帮忙,她没觉得如何。但第二次,尤其是带人上门的那次,彻底惹毛她了。他被整,她毫不意外,更隐隐痛快。 可乘风为什么也会被整? 难道:“他想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逯秦南微微楞了一下:“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卫铃,难道……你也觉得乘风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 卫铃仔细想了想,没有否认,但也没承认。只是在思量了一下措辞后讲:“那个人……他和你是不一样的。逯师兄,我虽然有点小本事,但我觉得我还算是个正常人。可他不同。看得出来,他在那个世界呆了很长的时间。而那个世界,其实我并不愿意走进去。更不想和其中的人纠葛太多。只是……乘风,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具体的,他做了什么吗?” 这个,卫铃也并不确定。但上次,他和他师兄约他到那个中山陵版的对角巷时,其实是挺诡异的。“他请我去过一个地方。一个,你们不可能到的地方。然后发生了一些事。虽然解决了,但我的一个朋友为此受伤了。” “于是……乘风便被怀疑了?”逯秦南总算是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我会回去和他问清楚。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不要再整乘风吗?卫铃有点抽抽,她连右卫是谁都不知道,该如何下令? 可是这次,她又猜错了。 因为逯秦南说的内容居然是:“卫铃,我想追求你。以结婚为目的的,可以吗?” 第六十三章 孔芳之死 …… “追?我?” 卫铃呆若木鸡,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她觉得自己好象是幻听了,所以又问了一遍:“你……不是要追诺诺,是……要追……我?” 逯秦南哈哈大笑,为自己的黯淡,也为了这个荒唐的局面。然,他素来爽朗,虽心中小有难过,却仍是笑着坦然:“怎么?觉得你自己不会被人喜欢?还是我配上不喜欢你?” …… 这个问题,太难解释了。 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没市场到这种地步,也从来不觉得逯秦南不配喜欢任何人。事实上,逯秦南可以说是她在南京最熟的两个男人之一了。第一个是小乐,第二个就是他。虽然有段时间她和乘风好象走得也很近,但是……若论相处舒服,其实逯秦南更胜一筹。 在他身上,她看不到小乐隐忍的痛苦和迷茫;在他身上,她也看不到乘风沉静下的张狂和嚣张。逯秦南是校方才子,南大名草。可卫铃从认识他开始的那天,见识到的就是这个男生身上的明亮和温暖。他有他的灰色地带,他从不否认。于是那些即使是灰色的天空,变得温暖迷人。 她对他有好感! 卫铃不否认。但那是朋友的好感吧?她不是都一直以为他是想追诺诺的吗? 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迷惑,她不解! 但她并没有拒绝。 逯秦南笑着拉起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没想过这些事,我的这个提议似乎也有些突然。但是卫铃,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她能说不好吗? 卫铃狐疑,但这次,不知为何她没说出口。是寂寞?还是……也许她真的到了该考虑这种事的时候了? 从第二天开始,逯秦南就正式进入到了卫铃准男友的状态里。早上给她送早餐,下课接她一起吃午餐,下午放课后,校园里处处都能看到这两个人相携漫步的模样。 第一次如此时,卫铃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她,没有谈过恋爱,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进行。而在这方面,这个逯秦南似乎应该是有经验的。她不喜欢被动,但如何主动?她却不知道。但逯秦南却象是真的熟手一样。他把过程控制得相当好。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提什么亲亲爱爱的事。他说的都是很安全的话题!哪个食堂换大师傅了,校图书馆最近进了什么新书?网络上国际上八卦论坛上的各种新闻趣谈……让卫铃舒心放松。 她承认,她是喜欢这种感觉的。可是,当逯秦南终于牵上她手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别扭。 “那很正常好不好?你又不是熟女,哪有第一次被男生拉手不别扭的?” 这种小秘密,她不好意思和别人说,只有和程诺扯。但程诺的回答实在太理智太彪悍,惹得卫铃唁她:“你厉害?你拉过手吗?”纸上谈兵,谁不会?“有本事你勾一个回来。” 以前也就罢了,程诺同学的女性魅力实在不是很明显。可换了造型的程诺,虽然脾气依旧劲爆,但又酷又帅又辣又呛人的女生,全南大好象也只有她一个了。开始很多男生怕她的名声,不敢上来纠缠。可最近,卫铃却是从逯秦南那里听到了很多的新闻:“听说最近有个你们辩论社的死对头,经常来找你是不是?” 南大的辩论社和东南大学的辩论社向来是死敌!全南京高校辩论会的魁首一直在两校之中游走不定,今年是你赢了,明年就是我险胜。大家的综合实力一直差不多,导致每一场开战都是血战。南大这边以逯秦南为首,那边的社长是一个叫司徒星的家伙。长得颇有特点,就是此人的额角上有一枚白色的类似星型的胎记。此人以此为名,也因此惹人注目。本来两派的历史那是不到比赛不见面的,可是那个司徒星却是最近总到南大来转悠。而他的目标,也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这个不要命的家伙,看上他们南大的刺儿头程诺了。 “噢,不能叫刺儿头。我们阿诺小师妹的外号最近改了。” “改成什么了?” “野玫瑰!” 卫铃为此大笑,她本来便是极美极美的女孩子,不动声色已是风景,更否论这样倾心而笑,简直是如同繁花绽放一般……逯秦南心襟摇曳,忍不住便把她拉进了怀里。 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发,看到了她的慌张。轻轻低头,缓缓地印上了她的芳唇…… 世界,在那一刻轰鸣。 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感觉得到,嘴唇上有个似乎与她同样柔软,却又饱含力道的东西,在轻轻地啄吻着她……她不会动,完全僵直,无法反应。可是,他却渐自开心。将她的腰搂得更紧,左掌甚至扶住了她的后颈…… 他开始攻城掠地!而她,则象只无助的羔羊一样,任他为所欲为。哪怕被他扯进一边的小树林里,按在一枝树干上狂风暴雨般的吻她,她也不敢动作。只是,隐隐的有所害怕。她的手推在了他的胸前,却被掌下与她一样激动的心跳吓到。 抬眼看他。看到的是火热的眼神里,一丝不安的局促。 “我以前没有亲过女孩子!”或许是小树林里的光线太过昏暗,逯秦南鬼使神差地冒出来了一句。卫铃傻掉,然后……不知为何,笑了出来。 她喜欢这个解释,只是……她的喜欢,成就了他的热烈。 她的掌心按在他的胸口,感受得到他的激烈和激动。而衬衫下属于男子的热度,温暖了她的笑厣。她试着搂住了他的腰,换来逯秦南的僵直。她得意,于是坏坏地仰头主动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于是,那一晚上,他和她谁也没有回宿舍。 他们并没有去哪里开房,只是一直呆在那片小树林里。 时而他亲她,时而她壮起胆子逗弄他。有时长,有时短,有时柔情弥漫,有时却激情四跳。男生的冲动和热烈最终还是让逯秦南忍不住把卫铃压在了身下。她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脸皮羞得发烫。可是……她感觉得到他的克制!他并没有想对她马上就怎么样的想法。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然后在冲动来临后……紧紧地抱着她,直到……恢复平静。 是珍惜吗? 亦或者还有传说中的尊重。 但不管是哪个,卫铃都喜欢。 他们就这样一晚上呆在小树林里,没有睡,没有越线,甚至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靠在一起,感受着这种新奇美妙的感觉。 然后……天,亮了。 “卫铃,你去草地里打滚了吗?” 赵媛媛以前是508起的最晚的一个,可现在……她课业太多,必须起早贪黑。结果刚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就看到卫铃回来了。衣服还是昨天那身就已经挺奇怪了,最奇怪的是:这一身的草沫子。大条地直接吼出来一句。结果,惊得程诺差点从她的床上掉下来。飞一般的冲过来,抓住卫铃上下看。看得卫铃脸色通红:“看什么看?” 程诺狠唁:“好个狗胆包天的逯秦南!看姑奶奶今天怎么收拾他!” 程诺决定要替铃铛找回公道,下了课就找逯秦南算帐去。结果等她到时,却看到铃铛已经来了。正站在走廊上。逯秦南搂着她的腰,低头似乎在说什么。结果一抬头,看到了程诺,先是楞,而后笑了。低头不知是铃铛说了什么,结果害得铃铛脸色暴红,狠狠踹他。 甜蜜期一旦开始,好象这世界上便再没什么比两个人天天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逯秦南连辩论社的事都上不了心,天天下课就想着去找卫铃。而卫铃,也开始想时时刻刻看到他。于是当逯秦南提出让她陪他上课时,卫铃没有丝毫挣扎地就答应了。 只是哪怕再甜蜜的感觉,也很难真正做到旁若无人。这两个人成一对儿的事,南大一半的人都知道了。但是这么正大光明的出双入对还是第一次。连法学院的周扒皮都震惊了! 卫铃吗? 喜羊羊的爱徒!倒是配得上他的爱徒。 可是,要不要这么甜蜜? 时时刻刻就想粘在一起,一见面就笑成两朵喇叭花。 逯秦南这个昏君,为了美色,把社里的事务完全丢开不管了。而卫铃,本便是除了课业什么也不管的人。如今有了她喜欢的人,越发是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 两个人甜蜜的互动,甜瞎了全南大师生的眼。 学校论坛上,甚至已经开了帖在讨论这两个人何时同居,何时结婚的事了。各种靠谱不靠谱的猜测都有,程诺以前是从来不管这些的,可现在赵媛媛却发现程诺有事没事就刷学校论坛。要只是关心铃铛也就罢了,可为何程诺嘴角总挂着一种阴森森的笑? 看着那样的笑,不知为何,赵媛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她的这种预感,在进入十月的第一天早上变成了现实。她才准备出门打水,就在楼道里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孔芳在天文台跳楼自杀了!” 第六十四章 不要再接近我 “卫铃,你认识孔芳吗?” 又是一晚夜不归宿,卫铃和逯秦南刚走到女三宿舍楼下,就看到程诺黑着脸站在那儿。看见二人,就快步走了过来。不等逯秦南说话,就直接抛出来了一个怪问题。 孔芳? 卫铃眉头收起:“她怎么了?” “这么说,你认识她?”程诺神色很郑重。卫铃痛快点头:“我认识她。” “认识多久?” 卫铃纳闷,程诺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大概从生下来就认识了吧。” “那她和你家那码子破事,有关系吗?”程诺不确定逯秦南知道多少,所以她用词很模糊。果然逯秦南面露不解,而卫铃,眉头皱得更紧:“算是有一些关系吧。孔家也是华方的股东之人,不过……他家没动什么手脚的样子。坐山观虎斗,如此而已。”她说得很轻松。然……能让一对从生下来就认识的故交同住在一幢楼里,却视若无睹。想必内情也不只是她说的这样了。 程诺没有再往下挖,而是痛快说了今天的最新版新闻:“孔芳在天文台跳楼自杀了。” 什么? 卫铃一路杀到了南附属,急诊室里没了孔芳的身影,她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诊断书上写的内容是:“颅骨碎裂,四肢多处骨折,多处内脏出血……” 再不懂医的人,看后也知道情况不妙了。 可是:“好端端的,她干什么要跳楼?”难道,是她收钱收得太狠,她家破产了吗?但就算那样,她也没必要跳楼吧?卫铃心头着急,在手术室外不断地走来走去。 这情形看在中文系好几个师生眼里,自然是奇怪的。他们从来不知道孔芳和卫铃相熟,要若是不熟,卫铃犯不着这么急的跑过来,还一直在外面打圈圈吧?而且很快,逯秦南、程诺还有乘风全都赶过来了。逯秦南上来抓住了卫铃的手。可程诺却是和那个乘风一路站得远远的。 “你能分得出来,人是真死还是假死吗?” 乘风一向知道这个程诺说话直接,但直接到这个程度,也是奇葩了。信然点头:“我要是连这个也分不出来的话,就可以去死了。” “那很好。你从现在开始就仔细感觉里面,看里面的人是真死了?还是假死?” 这个任务实在是奇怪!但乘风自信,办这种事还是能行的。 而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出来,什么话也没说,而是直接摇头了。中文系那边已经有好几个女生忍不住哭出来了。卫铃也是脸色煞白,她不相信!孔芳竟然真的死了? “这不可能!她,她好好的为什么自杀?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她不信!坚决不信! 可是,从手术室里很快推出来的冰冷尸体却扎扎实实的是孔芳无疑。 “不可能!不可能!孔芳……钱小眼,你怎么会死?”卫铃象是失控了一样,扑上去抓着孔芳的尸身就是大哭了出来…… 钱小眼? 那是什么? 没人明白那个绰号的来历!却只有她明白,那是为什么? “她爸爸姓孔,她妈妈却姓钱。她的名字叫孔芳!孔芳,孔方兄,所以,我们小时候就给她起了外号叫钱小眼。” “她从小就是那副怪脾气,谁也爱搭不理。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毕溪。后来长大点后,我才发现:她竟然连她爸她妈也不理。她就是那么一个人!过着只属于她自己的生活。读书,她喜欢读古典小说。从先秦古典,到清明小说。经史子集那么枯燥的东西,她却读得津津有味。我和毕溪会一起玩,一起疯。她却从来不和我们在一起。有时候,我们去找她,她却是宁可关着房门也不愿意见人。直到那一年……” 卫铃闭上了眼睛:“那一年,我妈和我爸离婚了。她很快和毕溪的二叔去了法国。为着这个,我好久都不愿意见毕溪。那段时间,我谁也不想见,经常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而有一天……她摘了一朵紫藤花,送给了我。” “你知道紫藤的花语是什么吗?” 从小就是一身白的孔芳,彼时梳着可爱的娃娃头。可神情却端肃得象她们学校的教导主任。 但这是第一次,孔芳主动和她说话。当时的卫铃很莫名,老实地摇头。然后,就见孔芳垂头看着她小小指间中的那朵微薄的紫色花朵:“紫藤的花语是,为情而生,为爱而死。” 卫铃听不懂。 孔芳继续问她:“那你知道情是什么?爱是什么吗?” 卫铃继续摇头,那一年,她七岁。情什么的,爱什么,离她太远了。她痛快表示不懂。然后,孔芳坐到了她身边,眼神遥远地看着远方:“既然不懂,又为什么要伤心?” 其实卫铃当时真听不明白孔芳在说什么,可是自那以后,孔芳好象愿意理她了。“虽然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她看她的书,我和毕溪到处胡闹,但总归那是三个人,不是两个人。而且,孔芳很能干的,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厨。她会烤一手很漂亮的点心蛋糕。我和毕溪都是吃货,有段时间天天窝在她家。她那时候刚学会烤蛋糕,也愿意分享给我们吃。后来她玩过瘾了,不乐意烤了,却见不得我和毕溪把她的厨房弄乱,被我们缠得狠了,也会再烤给我们吃。不过到底变少了!后来就变成毕溪跑出去给我们两个买蛋糕回来。高兴时,我和孔芳就把他买回来的蛋糕全吃光,一点不留给他。不高兴的时候,就指使他满市的跑,重新买。” 那真是一段快乐无比的时光! 孔芳不再冷漠,她虽然没了妈妈却有了新的世界,而最让她开心的是:“毕溪!” 十岁以前,他只是她的小伙伴!他们一起玩,一起闹,一起疯,亲密无间的象一对亲兄妹。 十岁以后,却好象有什么不同了。 卫铃还记得孔芳当时说的话:“小野狗长大了!” 她当时说话的神情怪怪的,卫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在毕溪‘长大’后,会随着他的‘任劳任怨’而越发肆意的‘差使’他。孔芳有时也会加入进来,出一些坏点子来整毕溪。可他却似乎更高兴了,跑前跑后的围着两个小公主打转。哪怕有时知道这两个坏丫头是在故意欺负他,他也开心。 直到……那件事发生! 毕溪被他爸妈闪电般的送走了!而她,搬出了那所华丽的空中花园,住进了狭小紧迫的老式居民楼。 曾经的美丽童话,变成了过去。 哪怕孔家在那场争夺中并没有做什么,但一道无形的鸿沟却就那么划在了她和孔芳中间。 “我们还在一所学校上学,却已经开始彼此不说话。而这一不说话,便是九年!”她搬家的那年,是十二岁的深秋。她记得很清楚!因为新搬进老式居民楼的那个冬天,真的好冷。屋子里再也没了空调,她甚至不能再在家里穿裙子。一回家就只能抱着五块钱一个的暖水袋取暖。可即使是那样,那一年,她还是生了冻疮。 又疼又痒,一双脚肿得连鞋子也穿不了。 爸爸那段时间本来只顾得喝酒的,他连饭也不想做,她有好几个月只能吃方便面。可是,在发现女儿肿得象冷馒头一样的脚后……头一次,爸爸在她面前,哭了。 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然后……爸爸背着她去了好多好多的地方,找了好些偏方来治她的脚。两年后,她的冻疮终于好了。而爸爸也不再每天只知道喝酒。他开始找工作赚钱,甚至通过一些手段,要回来了一些钱。 她们的家境开始好转的第一个月,爸爸就给家里买回来了一台空调。冻疮是个麻烦的病,它不可能除根,一旦患上,便要永生永世的小心。 那一年,她好象重新得到了幸福! 可噩梦却是在次年,再次降临。 “肝癌!” “爸爸说,他得这个病,是他活该。他就不该喝酒!如果当初他不是喝醉酒做错事,就不会迈错第一步。而一步错,步步错……他说他其实早知道,会有一天,妈妈会知道一切,决绝地离开他。他知道那一天会来!可是,他就是鬼使神差的忍不住。他说:他既想着那一天早点来,又盼着,那一天,永远不会来。” 象是一个紧箍咒! 又象是一个死徇环! 他的痛苦在自我折磨中越陷越深,直到,他曾经爱着的女人,或者说一直爱着的女人终于忍受不了离开他……他的痛苦,好象结束了!却又好象才真正的开始。 “生活!到底是是生活?还是生存?” “而如果只是生存,那么为什么除了痛苦还是折磨?” 有时候,卫铃觉得爸爸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折磨,太过痛苦。她心疼得几乎要忍不住让他解脱!哪怕只留下她一个人也行。她都觉得她受不了那样的折磨了。可转头,却似乎看到爸爸在开心地笑。有好几次,她都看到爸爸在看着什么信,一个人偷笑。 她在无人的时候,去翻过爸爸的抽屉。可那里面,除了妈妈曾经写给他的情书,什么也没有。 “是相爱吗?可又为什么要有折磨?” 第六十五章 朋友 孔芳还是真的死了! 她的尸体很快被人领走。只是那天,卫铃没敢去看。她一个人呆在宿舍呆了一整天,等晚上程诺她们回来时,发现卫铃的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三人小心翼翼,没人敢发出稍大一点的声音。 可在被窝里,气急败坏的赵媛媛却还是忍不住痛骂:“铃铛伤心成这样,那个逯秦南死到月球去了吗?为什么不来陪铃铛?” 她们三个人拉了一个小群,不只赵媛媛对逯秦南有意见了,连一向欣赏逯某人的魏欣蓉也沉不住气了:“就是啊!要他这个男朋友干什么吃的?为什么好几天都看不见他了?” “这两个人不会是吵架了吧?”赵媛媛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这下连魏欣蓉也担心起来了。因为她们实在是不了解铃铛和那个孔芳之间到底是什么交情?与其说是铃铛为了孔芳的死在难过,她们更愿意相信铃铛是不是和逯秦南吵架了才会这样。 只是,她们两个热烈讨论,程诺即始终一言不发。问得急了,只有一句回复给她们:“最近小心点。” 赵媛媛和魏欣蓉一头雾水! 纵使二人很快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是不是又和什么灵异有关了,但有灵异有关,与铃铛和逯师兄吵没吵架有关系吗? 她们两个完全找不到北。程诺却是在睡之前,又给乘风发了一个信息:“那边怎么样?” 乘风接到微信的时候,正将最后一张符贴在了阳台门上。看到微信便回复:“一切安好。” 松了一口气的程诺实在累狠了,一觉就睡到了大天明。只是,她才让闹钟闹醒,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早上乘风没给她发短信?噌的一下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摸出手机仔细一看,真的没有。赶紧打过去,可得到的回复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靠! “铃铛,马上给我起来!” 逯秦南失踪了! 不只是他,连乘风也一起全不见了。 程诺先打不通这两个人的电话,然后连宿舍都无人接听后,拉着不明所以的卫铃就冲到男三宿舍了。路上,她简单的把可能发生的情况说了。卫铃伤心了几天的大脑突然间清凛起来了。两人去拍逯秦南的宿舍门,可是没响应。 “你能感觉到里面有人吗?” 卫铃眉头皱起,她还真感觉不到。但是她心中默念了二人的名字,有两张钱传到了她的手中。这说明二人还活着,但人在哪里呢? 隔着一扇门,她既进不去,也感觉不到里面有没有人。程诺此时却已经和周围的人打听过了,有个男生说:“昨天晚上我十点多了,还看到他们两个的。应该在啊?这才几点。” “可是我们打不通电话。“ 那男生也觉得不对了,叫来了管理员,打开了门。结果……屋子里压根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了? 管理员也纳闷了,他记得很清楚:“昨天这两个人九点多回来了,今天早上并没出去啊。”可是这人怎么就不见了。打电话也打不通。去查了宿舍门口的监视录像,也真的没见这两个人出去。可人去哪儿了? “报警吗?” “不到二十四小时啊,还是先通知保卫处吧。” 保卫处的人这两天神经也很紧张,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什么情况也没发生就自己跳楼了。这紧接着气还没喘匀,就又有两个男生失踪了?赶紧过来查看,可是仔细找上一圈,就是没发现哪里不对。 卫铃却是心中大概有数了!她课也没上,直接就回了家。小乐还很纳闷这是怎么了?结果听到事情后,脸色也变了:“会不会是上次那些人……” 有这个可能!卫铃马上回到卧室便呼唤左卫。可是,她喊了十几声都没人回应。她又喊右卫,却仍然无果。 难不成两卫都出事了? 这是有人要对付她吗? 而既然这样的话,卫铃想想,就把前头开店的某只狐狸精叫进来了:“帮我找两个人。” 她丢出照片。狐狸精战战兢兢地接过后,就下去了。可是到了晚上,居然连狐狸精也不回来了!卫铃这下真的觉得不对了。马上又打电话给程诺,所幸是508的人并无大碍。可是,为什么这三个却是不见了呢? “卫铃,这是乘风的电话簿。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上次和他来的那个男人。” 小乐拿着一张纸进来了。上面是一长串的电话号。其中一个被标了红色的号码,让卫铃想起了某个她一直不曾见过的某师兄。按下号码打过去,可是,竟然连这个号码也是“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靠! “妈的!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整我?” 可是,就当卫铃一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二天早上六点,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逯秦南打来的? “你在哪儿?” “我就在学校!” 什么?“你在学校哪里?” “宿舍。” “一直都在?” “对。” “可是我昨天和程诺进去过了啊,里面根本没人……”等等,卫铃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可能当时的那间宿舍被人用法术下了结界?所以明明逯秦南就在里面,可是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吗? “乘风在你旁边吗?” “在。” “很好,你们别动。我马上过去。” 她一路冲回了南大。因为正在上课时间,所以宿舍里的人并不多。她敲门,门开了。可是,眼前的乘风还和……躺在床上的逯秦南,才一天没见而已,却象是脱水了两圈。 乘风还只是脚步虚浮,脸色苍白。逯秦南那边却是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你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都快急死了。 逯秦南笑着握住她的手,可是他真没力气说话了。倒是乘风还撑得住,很快就把那天晚上的事说了:“我和程诺发了微信,在门窗上贴好符纸就睡了。可是睡到半夜,就觉得不对。周遭特别的冷,还有山风呼呼地刮着。睁眼一看,就发现我和秦南被倒吊在树上,周围全是密林。我觉得那里象是栖霞山。可是我的法术被人封了,根本动不了。我们就一直在那边吊着,足吊了一天一夜。后来天黑后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等再醒来时,已经是又在宿舍里了。” “这么说,你们是半夜被人摄走了,然后被吊了一天后,又被人送了回来?” 乘风点头:“应该是这样。而且这人的法力肯定很高,他居然把我所有的法术都封住了,我连求救都不能。” “那,这个号码是不是你师兄的?” 卫铃把手机递过去。乘风看后点头:“是。怎么?你找过他?” 卫铃点头:“可惜,打不通。” 乘风凛然,赶紧当场拨过去,可电话却很快打通了:“臭小子,才几点就给人打电话?你师兄我晚上很累的好吗?” 熟悉的腔调,确实是二师兄无疑。然:“昨天我朋友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什么? 二师兄的瞌睡虫一下子全不见了。他们做这行的,对这种问题最敏感了。“打不通?你确定?” “对。我正在看她的手机,上午十点二十给你打的,没通。晚上十点又打了一次,也没通。师兄,当时你在哪里?” 二师兄想了想:“上午十点二十,我在睡觉。晚上十点……我在极点酒吧喝酒。我确定我那时候手机都是通的。尤其是晚上,我还接了好几个电话呢。” 可既然是如此的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逯秦南和乘风的失踪事件,最后以他们接到朋友电话,半夜爬窗户为理由解决掉了。由于二人在校一向表现良好,所以只是口头批评一下就算了。全校的人都把这事渐自淡忘了,可是卫铃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大了。 因为逯秦南和乘风虽然回来了,可是狐狸精不见了,左卫和右卫也不见了。 那三个人好象是从来没在她生活中出现过一样,连消失也消失得全得踪迹。而到这个时候,卫铃才发现一件事。她完全不清楚这两个人的联系方式!曾几何时,只要她叫,左卫就会出现。可现在…… 不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于连那只狐狸精……她的手下败钭,都无法将她召回。 是被人抓住了?困在哪里?还是……已经不在了? 她心中有事,自然面色沉重。虽然逯秦南休息了几天后,仍然过来找她。可是,得到的回复却是:“最近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为什么?怕我再被人抓走一次吗?”逯秦南问了。 “对!因为我完全没有头绪。”她不想看到某一天,他因为她的缘故,被什么样的人伤害到不能修复的地步。这些天,她总是会回想到当时小乐受伤的样子……她不敢把小乐的脸换成逯秦南的样子。那太可怕了! “离我远一点。至少,在我处理完这件事前,不要再接近我。” 第六十六章 甜蜜劫 那正是一个周末,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宿舍都没回,直接便坐车回到了家! 外面狐狸精开的那家水晶店本来生意很好的,可是连着关了几天的人,卷闸之上的灰尘又出现了。好在的是:小乐还在,而且看上去很正常的样子。 她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然后一杯温水递了过来……“谢谢。” 小乐坐了她旁边,上下看她:“你脸色不太好。” “因为我很发愁!”卫铃的手里握着温暖的杯子,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手是冷的:“小乐,我担心这次的事可能不简单。我……你要不要考虑搬出去一段时间?” 她可以很淡定的和逯秦南说,让他暂时间内不要再找她。可是同样的话,对小乐说,却是为难。因为……他没有去处。而同样的话,逯秦南可能不会觉得受伤,但小乐……她怕他敏感得想到什么别的地方去。 然,小乐的回答是:“我不走!” “为什么?”她最发愁的便是这样的回复:“我只是不想连累你。又不是要赶你。等事情处理完了,你想回来随时能回来啊。” “可要是那样的话,那我成什么了?”小乐看她,直直地看她:“卫铃,你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吗?我不是说那种借我地方住,不问我要生活费,有什么事愿意找我帮忙,也不在乎让我看到你的一些秘密的事。那是朋友!但不是够格的朋友。卫铃,我知道这件事很奇怪!上次的教训我也一直记得很清楚。我甚至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至少……你不是一个人。就算只是出主意,也有人能搭腔的人吧?你把我们都赶走了,有意思吗?” 我们? 卫铃不解,但很快,她就感觉到了! 有辆车在门外停下了,而从车上,走下来了一个人……逯秦南! “卫铃,我也想在这儿住两天,没问题吧?” 逯秦南不是光身来的,他拉了好大的一个行李箱来。卫铃张口结舌,因为小乐这个浑蛋居然帮忙把这人的行李搬到二楼去了。她急慌慌地跟上去,结果看到在客房b前,这两个死人正在互相介绍:“我叫小乐,在这里白吃白住兼看大门的。” “我是逯秦南,某人的同学,打算来这里白吃白住的。” 这两个人倒是一见如故,那她怎么办? 卫铃气得牙疼,干脆不理这两个,直接到书房练她的第三项法术去了。 既劈风斩和击月盾外,她开始练那本书上的第三种法术——泼天雾。此种法术,术如其名。是专职放雾的。据书上记载,此雾放到盛时,可吞天隐月,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除了本尊之外,无人可看透其中奥秘。既可隐藏躲避,亦可做为进攻的手段。 虽然后面两项攻击手段更有趣,但卫铃还是觉得按部就班为好。她仔细在屋中修炼,一过便是一天一夜。 逯秦南担忧地看着楼上,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出来了,真的没事吗? 小乐端了一杯茶过来:“别担心,这不算什么。最长一次,她半个月没出来。” “没问题吗?” 小乐仔细想了想:“会有些脱力,还饿得很,但好象也没有其它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居然如此神奇! 逮秦南虽说和乘风相处也三年多了,但乘风更多的古怪之处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只是瞧到他会弄点符,点些香,最多不过突然在他面前消失又突然出现之类的。他还以为世间古怪莫过于此了,却不想竟然还有这样的。 “她这算是辟谷吗?” 小乐想了想,摇头:“我不懂这些的。她也从来不和我说这些。” “那你不害怕吗?” 这个啊……小乐乐了:“头一次让她打的时候,确实是蛮害怕的。可后来……发现她是个半吊子,也就不可怕了。” 周六的晚上,卫铃出关了。就象小乐说的那样,有些脱力,有些累狠兼饿狠,狂吃一顿洗洗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出现时,又是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二人这次是一起回学校的。因为早上小乐准备了早饭,所以到校的时间有些晚了。一起从校外回来的样子,惹来了一堆嘴碎。 “我觉得他们肯定在猜测,咱们是不是同居了?”逯师兄在观察人心上一向甚有建树。 卫铃莞尔。但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午餐的时候,乘风和程诺两个大灯泡加入了他们。 程诺童鞋阴阳怪气地上下打量卫铃,逯秦南知道她在想什么,一直低头吃笑。倒是乘风很痛快,拨着盘子里的三丝讲:“别看了,没什么事。” “你知道我在看什么?”程诺童鞋很不爽。 乘风却是一眼的笑意:“不就是看他们上床了没有吗?告诉你,没有。” 我靠! 卫铃在那一刻,想死。 程诺却是看她囧囧的样子,放声大笑。勾住她的脖子咬耳朵:“你们要是干什么了,一定要通知我啊。不对,你家里准备好套套了吗?你不会想这会子就当妈吧?” “你去死好了!他听得见的。”卫铃相信逯秦南听不见,可乘风那双耳朵,就一定听得见。她简直要囧死了。程诺却是眦牙笑看乘风:“你听到我们说什么了吗?” 乘风摇头,但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却是呛得卫铃差点当场毙命:“那个需要准备的东西,我会告诉秦南的。” 她不活了! 不管为了什么,这顿午饭吃得是不错的。而且在午餐结束时,程诺女王下达了她的最新指示:“为了大家好,铃铛你最近还是不要回宿舍住了。逯秦南,你也不要回来了。反正铃铛家离这儿也不算远,先过了这一段时间,如何?” 对于这个决定,大家都没意见。 然,下学的时候,逯秦南跑到女生宿舍来帮卫铃搬箱子的事,还是不到一晚上就传得南大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程诺一边听着英语一边刷着网页,论坛上有十几个贴子讨论的都是这个事。还有好事者居然偷拍了二人的若干亲密照片发了上去。简直是甜瞎狗眼! 然:“你觉得这个方法会有用?” “起码我能从中推断出那个人的目标到底是什么?”程诺一心三用,手机的那头是同样一个人睡的乘风。对于程诺的计划,乘风其实并不看好。因为他一早就知道那个人的目的是秦南。他不过是泱及的池鱼罢了。但程诺却似乎对这个事情很有信心。 她深信,只要这两个人住在一起,必然会再有什么事发生! 然,一转眼半个月,她却是始终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结局。反倒是出了一件奇怪的事。 卫铃,生病了! 持续低烧,三十七度半而已。并不影响神智,可是力气却是一点也没有。到医院检查,化验结果并无异常,只说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可是不管吃药还是输液打针,一瓶一瓶的液体输进她的身体里,却就是一点用也没有。 逯秦南觉得不对,和程诺商量后,就让乘风把他师兄叫到了家里来。然,这个二师兄,在一楼行动无碍,却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上二楼。在楼梯口象是一堵墙把他牢牢的挡在了外面。 没办法,逯秦南只好把卫铃从楼上抱了下来。这下,二师兄看到了。这个美人儿的身体周围动荡着一股异样的气场。他说不上来那异样的气息是什么,可是,只要他走近她三步之内,便会觉得心潮翻涌!嗓子眼一个劲地发甜。 这个卫铃身上的气息在抗拒他!亦或者,用抗拒来形容并不正确。这个卫铃哪怕’病’了,身上的气息却依然在保护她,不受任何人的侵犯…… 这样的功夫,他实在是前所未见。 而更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种明明是在保护卫铃的气息,居然如此的不安份? “你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吗?” 卫铃点了点头:“感觉得到。” “那我觉得,它们安份吗?” 安份?这个词实在很奇怪。卫铃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困惑地讲:“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不只是她的身体,这整幢房子内外都是一片安宁。唯一气息不和的就是这个乘风的师兄。乘风虽然也是修道人,但他能上二楼,他这位师兄却不行。原因卫铃说不上来,但这位师兄身上的气息,有些让她不喜欢。有种怪怪的味道! 乘风却大概听出师兄的意思了:“师兄你是说卫铃身上的气息不稳?” “对!就我看到的,她身上的气息一直在动荡。”这事是二师兄之前不曾见过的。在他以往所见过的修真人当中,除了身受重伤的,一般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但卫铃的样子却也不象是哪里受了伤。甚至于,她的元阴还在,气息纯净圆润,不曾有半丝混杂。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的气息会波动成这样? “她身边的气息象海浪一样,一直在一波一波的动荡。这在修真者的身上是不多见的。只有身受重伤的人才会如此。但是,你并没有受伤,对不对?” 卫铃点头,她当然没有受伤。 那么,也许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你最近练功,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六十七章 进食的陷阱 她最近练功出问题了? 卫铃哑然,别说,她还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练出问题来。因为最近天天回家的缘故,每天晚上她都到书房练功。进展,其实挺顺利的。可是,顺利到她居然发低烧吗? “我看你还是暂时不要再练了。” 某师兄的医嘱其实也是推测下来的,却不知为何竟然管用。卫铃连着三天没到书房的下场就是她的低烧竟然渐渐退了。人又有精神了! 要是真对了,这就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问题! 如果她不能再继续练功,那么,以后她要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和别人? 她不想这样!所以决定跳过那个弥天雾,去练下一种功夫!结果,这次才练了三个晚上,她就又开始低烧了。 逯秦南皱眉:“你怎么连个师父也没有?这种功夫也能随便自己练的吗?” 卫铃躺在床上,甚是无力。她也想有个师父啊。可是谁来告诉她,她师父在哪个山里钻着?因为低烧,她身体便有些发凉。可这个逯秦南居然还一直拿冰帕子给她捂额头? “不要了,好冷。” 冷?上回她没有觉得冷啊。逯秦南觉得不对,就拿了体温计给她量,结果……“三十九度了!卫铃,不许再去练那个功了,知道吗?” 居然烧到三十九度了! 卫铃也很意外。不过她真的很冷,在被子里缩成一圈。逯秦南觉得不是个事,便又拿了一床被子给她压上,可她还是冷得直发抖。 “要不咱们去医院吧?” “不要。不顶用的。” “可你这样总冷着怎么办?” 他又去摸她的额,结果,被卫铃拉住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你的手好暖和。” 是吗? 逯秦南笑了,干脆挑起被子也钻了进来。他抱着她,帮她取暖,总行了吧?果然,他才进来,卫铃就象一个小动物一样钻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女孩,带着冷意的颤抖…… 开始是心无旁骛没错,可是渐渐的,逯秦南的额上就开始出汗了。她抱得太紧!而他,不是圣人。实在想推开,可是她缩在他怀里的样子,他舍不得。但要是再这样下去……“铃铛,你再这样,我要犯错了。” “犯什么错?”可能是真烧过头了,卫铃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她的手滑进了他的衣襟里。充满热力的触感让她着迷!她不自觉地伸手去环抱那团温暖,却终于把逯秦南失了控。 可是……不行!他没有准备!而她还生着病。 逯秦南想找回自己的神智,可是卫铃却觉得抱着这样热乎乎的他舒服极了。而且,不知是为什么?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抱着他,似乎她软绵绵的身体逐渐有力量了。她想要更多的力量,所以,她吻上了他的唇。 贪婪的亲吻,双手抚摸他的肌理,感受那那强健身躯下蕴藏的活力。 逯秦南开始的时候那真是痛并快乐着的。可是,渐渐的,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了!这样的美人恩前,他本来应该是越来越兴奋的才对。可是,他的某个地方却是渐自软下去了,而且,他的身体居然也开始发冷? 这不对! 一个机灵,他猛然推开了卫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了下来。 结果,一扭头,看到了屋角里摆放的一面铜镜! 那里面……的他……竟然发际中出现了点点银丝? 逯秦南不敢置信地冲过去!但……他的眼睛没骗人。镜子里的他,真的有白头发了。不多,但真的有了! 难道是刚才? 他……卫铃…… 卫铃,吸走了他的……精气? 卫铃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早上五点就醒了,摸摸脑袋不烧了,身上也有力气了。下床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就准备下楼了。可是,她才出房门,便看到……对面小乐的屋门大开着。 地板上,坐着一个人! 象是逯秦南! 可是,为什么他的头发里竟然有……白头发了? “出什么事了?”难不成,又有哪个浑蛋进来了吗? 卫铃冲了过去,可是她才进屋,就让小乐抓住了。一口气拖着她,到了一楼最靠里的一个房间。 “你昨天晚上……你和他怎么了?” 卫铃不解:“我和他怎么了?我们……没有那个。”她记得很清楚,她冷,秦南上来抱着她给她取暖。他们是接吻了,但是,并没有那个啊。 “可是,他从你房间出来后,头发就变白了!” 秦南……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头发就……变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卫铃艰难地消化着小乐话里的意思:“我……对他,做了什么吗?” 小乐别开了脸:“我不知道。你们干什么了,你不清楚,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卫铃真是屈死了!她这会子都希望她身上能有个守宫痧之类的好证明清白了。她真什么也没做! “可是,他的头发难道是他自己染白的吗?” 这似乎……只能去问秦南了。 卫铃冲上楼,但秦南却已经不在小乐的屋子里了。她去敲他的房门,十秒钟后,门开了。他,帅气依旧。可是,平凭的几许银白,却扎得卫铃眼睛发疼:“秦南,是不是我做什么了?” 秦南闭上了眼睛,他想了一整夜。他真的想了很多!也似乎做了一个决定。然……对着卫铃,什么也不知道的她……逯秦南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南,是不是我真做什么了?你告诉我啊!我到底做什么了?”他没说话,可是他的表情证明了小乐的猜测。卫铃吓到了,她抓住他要问个究竟。可是,他却似乎吓了一跳。 他在……怕她? 卫铃脸色苍白,难不成:“我……我吸了你的力量?” 秦南的眼睛,睁开了。看着似乎也让吓坏的卫铃,点头:“是!你……吻了我。开始很好,可后来没一会儿,我就觉得身上发冷。下床照镜子,就变成这样了!” 怎么会这样? 卫铃瘫坐在了地上,她比逯秦南受到的惊吓还大。而逯秦南……他想上去安慰她,可是,昨天晚上的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实在……太可怕了! 他知道卫铃不是故意的!当时的她可能是烧糊涂了,但越是这样,情况可能就越可怕。如果他当时没有推开她,那么,结果会是什么?“卫铃,我觉得……你真的还是不要练那个功了。可能……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那个功夫是不是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诡异的情况? 卫铃也让吓到了,她也真的不敢再练下去了! 她甚至不敢再碰秦南,连小乐她也不敢再走近。但是……她身上的冷,却在当天晚上,再度发作了! 她冷得在床上直打哆嗦! 可小乐拿体温计量出的温度竟然是:“四十五度了!” 这不正常! 绝对不正常! 小乐马上给程诺和乘风打电话!但这会子,十二点,女生宿舍早关门了。程诺出不来,可乘风却是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但卫铃这个状况,他也没办法。只好把师兄也叫了来。但这次更诡异的情况发生了!某师兄连一楼的门厅也进不来。隔着大门,看着哆嗦成一团的卫铃,某师兄也无语死了。 她这样子,倒活象是吸了料子的瘾君子! 这话他没真接说出来,但乘风听到了。讶异地看看师兄,然后突然有了灵感。扭头看小乐:“她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 小乐没听明白:“进食?” “对!就是……”乘风看了一眼秦南,这事在他看来是正常事,可是秦南,能接受吗?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小乐顿悟了。原来是那个进食?仔细想了一下:“有好几个月了。”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你的意思是……她饿了!需要能量?所以她练功才会发烧?因为……能量不足?然后……”才会不自觉间的去吸秦南身上的精力? 所有的一切好象都连上了! 但问题,却在此刻出现了! “我上哪儿去给她找吃的?”还是那种吃的?小乐都要抓狂了!卫铃想吃辣的,他可以从网上学着做川菜;她喜欢吃蛋糕,他能白天去报西点班;她喜欢吃新鲜的水果,他可以到市场里一颗一颗的挑。但她这会子想吃妖精!让他去哪里偷? 这事不只小乐没主意,连乘风和某师兄一时也没办法。他们更擅长抓鬼,擒妖这种事,偶尔为之也多是将对方逼退就算。真要一举成擒,甚至灭杀……那需要相当大的运气。以他们的力量和修为,暂时没有那样大的把握。 而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刮来了一阵旋风! 一个浑身上下包裹着严严实实的黑衣男出现了。 在他的手里,是一只呜呜低叫的巨大黑狼! 而下一秒,四人就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院中金光四射的同时,是一阵惨厉的狼嚎之声。 卫铃,在五个男人面前,把那只黑狼的精元全部……吸干了! 第六十八章 试验 干涸的血管开始充实,丰沛的热流象是甘露的源泉一样汩汩地涌进了她的身体。无尽的能源,充沛的体力,浑身上下的热血开始沸腾。那是一种生机焕发的感觉!无比的畅快,让卫铃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了一种永恒的感觉。仿佛她的生命在那一刻开始没有止境!而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她的羔羊。 一只巨大的足有两米多长的黑狼,不过三五息的时间就被吸成了一只……狼皮! 没有了血肉,甚至连骨架也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只空空的皮囊掉落在地上…… 卫铃不见了! 她瞬间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对于这种事,左卫习以为常,小乐咽咽唾沫也接受了。他已经见过这样的场景,虽然这次的程度比之前凶猛了很多……连骨头架子都能吸干了。看来她这次确实是饿狠了。 然,比之这个,小乐更在意的是:逯秦南的反应。 他、好象、吓呆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院中地上的那张狼皮,眼睛都不会眨了。 乘风上去拍了一下他,他反应过来了,可是,表情却是呆呆的。 “这对你来说,可能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但这只是修行的一种方式而已。这些都是妖物,方式虽然与凡人吃牛羊鸡鸭有所不同,但其实道理是一样的。她只吃人类的食物是没办法储存必要的能量的,所以她必须用这样的方式进食。” 逯秦南……点了点头,有些踉跄地回到屋子里。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以前他以为修道的人和乘风差不多,只是摆弄香案八卦贴个符隐个身之类的,他知道卫铃也是干这个的,但他并不惧怕。可现在……他不是怕她。却瞬间感觉好象……世界观整个被颠覆了。 他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在神游天外。 小乐有些担心,但他更在意的却是那个左卫。他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却偏偏挑了一个这样的机会出现。这个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进来坐吧!吃茶还是咖啡?” 他尽职尽责的当起管家来招呼客人。乘风却有些担心地看师兄,却不想,师兄竟然十分轻松的就进来了。甚至还上二楼转了一圈。这是什么意思?卫铃的状态好了,所以防御圈自动缩小? 小乐倒了四杯咖啡出来,乘风师兄弟二人,逯秦南一杯还有那个进门后一直站在墙角的左卫。笑着对他讲:“过来喝杯咖啡吧。真是太感谢你了。卫铃她病了好久了,若不是今天你送来这个,我们都不知道要如何帮她呢。” 嗯? 这是什么意思? 乘风和他师兄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了,而逯秦南好象也一瞬间地清醒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包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看得出来是位男性!年龄应该不大,但也说不准,包得太严实了。但身材实在出众,站在那里笔挺得如一把利刃一般。 “小乐,他是谁?” 小乐微笑地把咖啡端过来,塞到了那个人的手里:“他是卫铃的左卫。很厉害的!上次一口气就打了五只妖物回来。那品种……呵呵,不知道你刚才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当时是吓呆了。我还以为卫铃变成吸血鬼了呢,不想竟然只是吸收精气。太有意思了,逯秦南,你喜欢看灵异小说吗?” 这个频道好象转得有点快了。 但逯秦南却好象有些明白小乐话中的意思了。上下再次扫视这个黑衣的男人,原本波荡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他也笑了:“是吓了一跳。不过也没什么?古墓丽影比这个可怕恶心多了。不过我更喜欢暮光之城那类比较唯美一些的。” “暮光之城?”小乐喷了:“你喜欢那种型的?那不是女孩子才喜欢的爱情剧吗?” 逯秦南扬眉:“我一向是个浪漫主义者。” 他们在楼底下一直聊到了差不多五点,中间喝了n杯咖啡,还吃了好多点心。所以谈心高涨!从暮光之城,聊到了僵尸电影,然后小乐和逯秦南这两个门外汉就和乘风二人讨教了起来。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鬼故事赏析。一堆男生聚在一起大聊鬼片,那感觉简直就和开狂欢派对一样。 只有一个人,一直站在他们的圈外。象个木雕泥塑一样一直站在墙角。直站到五点的时候,嗖的一下消失了! 小乐立马不说话了,马上就跑到了楼上。结果,书房的门果然开了,卧室的门却是半掩着。 卫铃出来了! “你前段日子到哪儿去了?我叫你都没反应。” 卫铃现在精神抖擞,坐在主卧室的沙发上,看着角落阴影里的那个男人。 他谦卑有礼,立时恭身半跪:“属下前阵子闭关了,所以未及顾上这边的事。” “那右卫呢?” “右卫……受伤了。” 受伤? 卫铃心头一跳:“怎么伤的?是上次那户人家来寻仇了吗?” 左卫沉默了一会儿:“这些杂事无须主人担忧,小的们会安排好的。” “可是这次有人把爪子伸到我的朋友身上了。秦南和乘风被吊到了栖霞山一整天,连狐狸精都不见了。” “那只妖物本便不配呆在主人身边,走了也好。至于您的朋友……”左卫思量了一下,咬牙还是说了:“主人,您不宜于与凡人过多接近。您的能力太过强大,一个不慎,便会对凡人造成损伤。尤其是……男女之事时,这世上应该没有几个凡人能……和您真正行完敦伦之礼的。” “你早上把那个左卫叫去说话了?” 他们今天还有课,所以一直到午餐时才有机会说话。卫铃的状态不太好。她是不发烧了,可是气息却好象恹恹的。早上坐车的时候就有气无力,过了一上午还是这样!“你还是不舒服吗?” 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结果……卫铃竟然吓得缩了一下。逯秦南一楞,眼神顿时冷冽起来了:“那人和你说什么了?该不会是说,你不方便和我在一起吧?” 居然让他猜到了! 卫铃哑然,可是这种事,好象也不能不谈。只是这会子食堂的人太多了:“我们出去说好吗?” 两个人快快吃完饭就到了操场边的长椅上坐下。逯秦南塞给她一瓶酸奶,卫铃却觉得今天的酸奶味道特别苦:“他说……我不适合和凡人经常在一起,尤其是……我和你……” “不能做那个?”逯秦南语气轻挑,却惹得卫铃更头疼:“你别笑,这是正经事好吧?”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做那个的话……卫铃简直不能想象这段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子了。那对秦南太不人道了!而且如果不能那样的话,孩子就更没有了。那她…… 她不能那么自私。 卫铃有点想退缩了。可秦南却是捏着她的脸,笑了:“你怎么这么呆?” “呆?” “对啊!他说什么你就信啊?万一他是骗你的呢?” 什么? 卫铃呆了,对啊,万一这个左卫是在骗她怎么办?可是不对啊……“他为什么要骗我?” “那你又说说,他为什么不能骗你?你对他了解几分?他说是你的属下,可是,卫铃,你确定你真的有能力控制住他吗?” 卫铃不说话了。因为,逯秦南提的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她确实没有能力去控制住那个左卫。她会的法术书是他给她的,那上面的法术说不定人家都学会了,可是她这边却才起步。要真打起来,她肯定不是那人的对手。而力量不对等的前提下,他凭什么奉她为主人?因为她和貔貅的神秘关系吗?但即使真是那样的话,自古以来被架空的傀儡君王又有多少? 而且……他居然连她的私事也要过问! 不适合和凡人在一起?难不成适合和他在一起吗?难不成……卫铃打了一个哆嗦。难不成这个左卫想在她这里练什么采阴补阳的功夫?这才不同意她和别人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 她不想伤害秦南,却也绝不同意被人当傻子糊弄了。 下学后,她叫了程诺到外面吃过桥米线。然后就把大概的情况和她说了。程诺的反应和逯秦南一样:“这个左卫肯定有问题。” “可是我不能保证,他说的这个事是不是真的。要真的我不能……” “不能你怎么样吗?”程诺没好气地瞪她:“事情没搞清楚前,不要乱想。更不要和他乱说,这样很伤人的好吗?” 卫铃低头不语。她知道那样不好,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的头发……” 程诺头疼得揉揉额头:“也许只是一个意外,你那时候神智不清,又没吃东西不是吗?说不准,还是那个左卫故意设计的呢?” 故意设计?卫铃明白了:“你是说他故意好久不给我送吃的,然后让我……把秦南吓走?” “对!毕竟你没有办法肯定他是真的闭关?还是故意躲着你的,不是吗?” 卫铃点头,而程诺却很快想到了另一重问题:“那个人是不是说过,右卫一直在你身边?” “对!”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个,她真不知道。她也是这次才知道:“右卫受伤了!” “受的什么伤?” “他没说。” “那右卫是男还是女,你有感觉吗?” 第六十九章 跟踪 右卫是男还是女? 卫铃好象明白程诺话里的意思了:“你……你在怀疑孔芳?不可能。她那种性子……她和我不和的。我们好多年都没说话了。我还记得当初我来南京的时候,在车站外碰到她……” “碰到她怎么样?卫铃,我记得你说过,孔芳从小就喜欢国学,那么,她为什么要考南大?若论国学,北大更适合她,不是吗?” 卫铃呆呆的点头。是啊!北大的国学氛围更浓。南大虽然也不错,但是它的重点不在国学上。如果这个志愿真的是孔芳自己填的,那么为了兴趣她应该选北大才是。为了离家近吗?似乎也是一个理由。但是……卫铃不觉得这个理由是真的。卫铃和她家里的人从小就不亲。这会子…… “这个礼拜,我想回一次丹阳。” “我要上班没时间,让逯师兄陪你一起去。” 这件事,卫铃回去和逯秦南说了。逯秦南自然同意,他也想搞清楚这件事。毕竟,他也见过孔芳,实在想不出来她那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自杀?而她家里的人竟然来了学校后,连半分疑惑都没有就不吭不哈的把尸体领走了。这实在是个bug! 如果要搞清楚眼前这团迷雾,那么孔芳是不是右卫的事,就必须查个清楚。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做了一个决定。 “卫铃,我们一起睡,好吗?” 他的话,把卫铃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上次的事,她意识不清。可这次,她清清楚楚地他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你,你不害怕了吗?” 她雪白的小脸上一片通红,羞涩的样子让逯秦南心中软痒。可是她话语中那隐含的担忧,却更让逯秦南替她难过。他还是无法忘记乘风给她的批语。他愿意努力!可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没法解决的话,那么……他们的将来在哪里?其实连逯秦南自己也没有自信。 他自觉并不龌龊,但也自信并非圣人。 男女之事,照句古句来酸酸解释一下,人伦大常!想它,不算是过错,世人皆有。戒它,却是圣人行径,佛祖的情怀。 他不是圣人,也不是佛祖。他只是……只是想试一试。多试一次,再试一次。 科技已经如此先进,他就不信,没有解决不了的办法。 所以过来抱住了她,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卫铃吓得想推开他,可是,此人却是疯了一样。竟然直接抱起了她,压在了床上。 他们都只穿着睡袍,衣带很快松懈。更多的肌理相触带来的刺激让卫铃又羞又慌:“秦南,秦南,你……” 卫铃紧张了。她去抓他的肩,结果……被他再度吻了回来。轻轻地吻她,在她耳边你喃:“卫铃,我们慢慢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式,对不对?如果我们真能在一起,而我却不会被你伤到,那么以后你和这个左卫打交道时可就要小心了。而如果不能,我们也要早点想办法是不是?” 卫铃点头,可是……她还是有点害怕。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秦南低声在她耳边讲:“我们今天先做一小半。你帮我,好吗?” 她帮他? 卫铃不是连这个也不懂的。可是正因为懂,所以更慌了。 “我……我不行。我不会。” 秦南吃笑:“我教你。” 然后,他真的就教了。牵着她的手放下了他的睡袍中。教她怎么接触他的骄傲,如何让他开心以及痛苦。卫铃刚开始很别扭可后来……秦南在她的耳边一会子开心地笑,一会儿似乎是痛苦却根本不想让她停下来的声音,象轻盈的鹅毛一样,勾得她心里痒痒的。她开始一点点的胆大,主动地摸索试探。有时,他很享受;有时,他很愉悦,可有时,他一口咬在她的脖颈处,咬得她生疼,不由得更加用力加速。结果…… 她困窘不堪,可秦南却紧紧地搂着她:“卫铃,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这个星期的教程从周三开始,第一节课是她帮他,第二节课卫铃还以为是他要帮她……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秦南却是象只待宰的小羊羔一样,躺在床上:“来吧,我的女王。咱们从今天开始起计时,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好不好?” 卫铃喷了,她从来不知道这种事还能这么玩的?她小心的挑逗,模仿着昨天的过程。可是十五分钟过去,却没看到想要的成果。反被他按在身下,好好地欺负了一遍。甚至象小婴儿那样…… 他是在暗示她要怎么做吗? 卫铃一个劲地摇头:“我做不到。” 秦南吃笑,轻轻舔吻她的唇角。过了一会儿,才干涩地讲:“其实,我也很尴尬。卫铃,我并没有和……” “可是我一点看不出来。”他老套得很,不管是哪方面看上去,都象个花花公子。这让卫铃有些委屈。她并不是不能接受他以前有过怎样的经历。只是……她没有,所以,她不愿意。 逯秦南笑着咬她的唇:“那你就让我难过好了。” 她不想被他欺负,所以只好把一肚子气撒到他身上去。 刚才这个家伙的意思是他虽然没做过,但却知道怎么做是不是?其实她也看过精典。卫铃恨恨地抽出一条丝巾便把秦南捆了起来。 秦南失笑:“你这是对岛国文化有研究?” 卫铃满颊通红,咬牙嘴硬:“我这只是对国产小言爱好至深。”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他们就岛国文化和国产小言之间到底哪个更广博精深的情况进行了深入的调研。方法多种多样,手段千差万别。秦南固然生不如死,卫铃却也……渐自……亲腻。真的,那是一种亲腻!一种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哪怕父母也不能分享的亲密。别样的联系,让两个人之间,与别人,再不相同。 所以,当周末的深夜,她睡得正好,衣襟里却伸进来一只手的时候,她没有再拒绝。 她让他自上而下,深入的了解了她,进攻了她。她开始是害怕的,可后来那疯狂的,如同灵魂出窍一般的销魂方式让卫铃却头一次感觉到了生与死,原来这样的简单! 原本是打算周六回丹阳的,可是两个人却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卫铃羞的不敢抬头看他,而秦南抱着她无限心折。 “还去丹阳吗?”都已经十点多了。 卫铃却觉得:“还是得去一趟比较好。”这两卫的事如果搞不明白,她真是连觉也睡不安稳的。 两个人洗漱干净出屋,可是到了楼下,却发现小乐不在? 卫铃的心马上就提了起来,可秦南却是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我去丹阳了。这种事我觉得还是外人去打听比较好。另:有论坛上提及昨夜栖霞山上似有人在捕猎。“ 这是什么意思? 谁大半夜的会在那上在打猎? 卫铃和逯秦南互看一眼后,决定去栖霞山走一趟。 8 买了门票,进入景区。别人都是往有风有景的地方走,可卫铃却是按记忆中的那个方向往密林深处走去。她走得轻松无比,而且越走越快,飞到后面,逯秦南甚至觉得卫铃拉着他在草地上飞一样。他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感觉他在飞,可同时又好像是在地缩。总之他只觉得周遭的树木飞一般的往他身后掠去。 人类的气息渐自远去,而等他们的步伐终于停下来后,逯秦南发现了。眼前……一片密林深处的地方,竟然有数十棵参天大树轰然倒塌。断口处整齐利落,枝枝叉叉却是无比零碎的散了一地。 “你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 卫铃仔细看着周围的景象:“我也说不上来。其实这不是我上次呆过的地方。可是进入这片林子后,我却是觉得这里有点异样。”那种感觉很神奇,但是进了自己家的后花园,一眼便看到哪里的小花小草折了两枝一样。她直觉性的就过来了。看到了眼前这副模样。 “你说,这是谁干的?应该是人干的吧?”而且还是个会法术的人,否则两个人都抱不住的大树,怎么会折了这么多,而且断口如此齐整? 逯秦南承认这点,但是让他不解的是:“护林员没发现?小乐不是说,有人在这里打猎吗?”为什么最后看到的却是一堆大树倒地? 这实在是个怪事。所以卫铃又拉着逯秦南满栖霞山转了一圈,可是却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鲜血和尸首。反而是当他们再度回到刚开始的地方时,发现那些明明刚才还倒地不起的大树此时已经恢复如初了! 树干整齐如初,连断枝残叶都回到了原来的位子。 “这算是什么功夫?”逯秦南很纳闷。他见过枯木再逢春的案例只有西游记。但现在……“莫非观音显圣了?” 卫玲眦笑拍他:“胡说什么?”她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观世音。但现在,站在这里,她却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有人在跟着我!” 第七十章 交心 有人在跟着她! 初入这片林子的时候,她没感觉到。可现在,她感觉到了。在离自己四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人。她感觉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一个凡人。 若现在,只她一个人。她会追过去看个究竟。可是,现在秦南在这里……她不能带着他冒险。所以,她只能带他先离开。当然,她一直在观察着那个人和她的距离。时远时近,却一直尾随不放。直到她和逯秦南到了人流量多的景区之内后,那人的气息才渐自消失了。 “消失了?” “亦或者是我感觉不到了。” 感觉不到啊! 提到这个事,秦南就有些事想问了:“你的这个感觉是怎么练的?” ……卫铃摇头,她压根没练好吗?只是自我感觉而已。逯秦南黑线:“乘风是练出来的,而且你似乎感觉不太灵,是不是?我听程诺说,上回我和乘风出事,你就感觉不到宿舍里有没有人?” 卫铃承认。 “可是,刚才你感觉到了。你还有什么地方能有比较灵敏的感觉吗?” 这个有!“家里。在家里我能感觉到家里的每个东西,不只是人连物体有所移动都能感觉到。甚至门外停了车,谁下了车,我都知道。” 这么神奇?但:“为什么离开家就不行了?卫铃,我觉得这个问题也很奇怪。而且,你不能一直依靠本能行事。”逯秦南对这些异事并不了解,但他觉得本能与手段同样重要。不说别的:“你连飞和瞬移也是时灵时不灵的,是不是?”如果连这两样都做不到,那么其它的怎么办? 会飞?瞬移? 好象这是修仙者必备的事了吧? 然,她的情况真的有点特殊。在那个家里,她瞬移过。但能不能做到随便在哪里都能瞬移呢?她还真没试过。 马上回了家就开始试。她的方法也粗糙!坐在客厅,想象卧室。结果……光想不顶用。 “你试着想想去那里拿个东西什么的。” 逯秦南瞎指挥,却不想竟然真的成了。她想着去卧室拿下充电器,结果……充电器自己跑她的手里了。她想去那里看看穿哪身衣服,才嗖的一下瞬移了过去…… 知道方法后,她立马开始如法炮制。但这个方法只在这个家里管用,院子里也可以。但是……在前面的商铺就好象不怎么管用了。 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那里不是你的地盘?” “可那明明是我的地盘啊?” 卫铃的这个反驳让秦南其实也想不通。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至于飞什么的? 就更是没指望了。 卫铃甚至重新翻出那本书看,她也没避着秦南,也让他看了。然……通本书全是进攻和防御类的法术,木有飞行瞬移掐指算命之类的。 二人面面相觑,皆是无语。卫铃后来甚至为了试验,再次进入了书房。可是她才进到里面便觉得不对。屋里有人!可是灯没亮。而当灯亮了后,屋内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只有一本书册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引天录》 上次那本书的名字叫《驭龙记》!全是法术。这次这本却叫《引天录》,里面记载的内容让卫铃在看完第一遍后,整个人完全傻掉。 这上面没有一个法术! 所有的内容皆出于引导。 对的,引导。 教她如何引导释放出她本身的能力。其中第一条就是如意飞钱。书上称:“貔貅为天下财主,世间所有财宝皆为其所有。故,御主代主执掌天下之财。口念其名,飞人之钱。心念其魂,夺其之宝。天下万物万事万钱,只要与财相关,皆可运掌于御主之手。无可不破!唯限御主之力尔。” 这么说她不只叫人的名字能把别人的钱变过来,念其魂甚至能把对方的宝贝也夺过来?问题是咋念魂?魂还能念滴? 不解,看第二页:借利移形! “天下楼宇屋宅,车马船舟皆由利而来,由物而建。财乃万物流通之魂,深藏于万物之中,凡人永不可见。御主却可视之。开天目,明流水,借物之魂,游晃于天地之间。瞬移万里,飘渺三世,皆不过心念尔。” 尼玛!这条她就越看不懂了。前半段她依稀明白,天下所有的东西只要通买卖,就都是流通的财物,自然也可以被她操控。然,开天目的方法为什么不记载?她都开不了天目,去看毛的流水,借毛的物之魂?还游晃天地之间,瞬移万里,飘渺三世。这是逗她玩吗? 至于后面的内容那是越扯越玄乎,而且因为全部是文言文,搞得卫铃有时候明白,大多时候却是听不懂。她现在只想先把前面两样搞明白再说。可是等她从书房出来时,却感觉这屋子里似乎有一股血腥气。 厨房…… 她瞬移了过去,可厨房却一个人也没有。血气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没错,但这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至于屋子里其它地方……她闭上眼,便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屋子里其它的地方都很正常!秦南在卧室里看书,小乐的屋子依旧空着。其余物品都在原来的地方,并未移动分毫。可是,这股血腥气却是从哪里来的?又或者说,她感觉到那股血腥气已经离开此地了。 但,在她的屋子里,为什么会有血腥气? “你刚才割破手指什么的了吗?” 她去主卧室问秦南。秦南正拿着一本案例解析在看,听到这样的问话很纳闷:“为什么这么问?” “我闻到屋子里有血腥气。追到厨房,却感觉那股气息已经走了。” 有人进来了?逯秦南第一想法也是这样的。然:“小乐的视频里什么都没有。等等……厨房的水龙头自己开了……”只前后开了大约三秒的时间,之后自己又关了。但,那是厨房里唯一显示异状的地方。 那里有血腥气!水龙头开了!然后那血腥气跑了! “你说,会不会是水把血气冲走了?或者是有人借着水气从这间屋子里出去了?” 逯秦南觉得他这次的推测十分靠谱,却不想卫铃却是在听到他的话后呆掉了:“水?水?水?我想起来了。”曾经,在她的手链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只貔貅后,她就查过了。貔貅所代表的涵义来历以及……如何给貔貅开光的方法! 网上介绍了三种,什么给大师开光,戴在身上久了自然会有感应之类除外,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用纯净水将请来的貔貅浸泡。好象一直要泡十三天。然后请出来放在家里的窗户上,头朝外,尾朝内便可吞吐财气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她也要用纯净水泡十三天才能开天目? 她把这个设想和逯秦南说了,有些没头没尾,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但卫铃却是立马打电话,要送水公司送二十桶纯净水过来。把浴池洗刷干净,就脱了衣服跳进去了。然…… “要按照你的这个说法,泡十三天才管用。你觉得你不吃不喝呆在里面十三天,还有气吗?” 她光溜溜的在里面,逯秦南便隔着浴帘站在外面。对于她这个方法,逯秦南觉得不靠谱。他正在拿ipad查资料。比起在纯净水里泡十三天,他更倾向于:“用无根之水抹抹你的眼睛如何?” 无根之水? “你是说雨水吗?” “对。” “可是最近南京都没下雨啊。” “那你就在里面先呆着,等下了雨再试别的方法。” 逯秦南的方法似乎听上去更象一些,而且……在冰凉凉的纯净水里一直泡着……实在太冷了。卫铃坚持了没两个小时就跑出来了。而她这边才穿好衣服,便觉得外面的天,阴了。 然后不出半个小时,噼哩叭啦的雨珠子便哗哗的下起来了。 逯秦南出去用屋里一只玉盏接了一盏雨水回来。卫铃躺在了茶几上,她努力想睁大眼睛让那些水流进她的眼睛里。可是人类的本能却总是让她眨眼睛。逯秦南又怕伤到她,不敢往开硬掰。于是,最后卫铃便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袍站在了雨地之中。 她张开双手,站在雨地中。把脖子尽量的后仰,然后睁开她的眼睛。 一滴两滴,她的眼睛受不了,开始狂眨。然,还是有雨水滴了进来。清凉凉的雨水落在了她的瞳仁之上。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雨水,可卫铃却觉得好象哪里真的不一样了。她的眼睛象浸饱了露珠的玉丸一样,变得清冷。那里似乎不再有温度,连带着她的头脑都开始降温。 自上而下,一点点的变冷。 她不确定这是因为温度的关系,还是那些雨水。但卫铃却突然心中起了一个臆想。要是她把这些雨水也喝到肚子里去会怎么样?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讲,她顶多就闹一回肠炎。 可若是她真的想对了,那么…… 卫铃兴奋地张开了嘴,任由那些雨水冲进了她的口,进入食道,滑进肠胃。 雨水是冷的,她的肚子却是热的。为了效果明显一些,卫铃站在雨中,足足喝了十几大口。可是,与眼睛上的清冷不同,她的身体一点变化也没有。相反,在洗了澡后,一口气打了十几个喷嚏。 “我看你这是要感冒的节奏了!快点上床,我去给你熬姜汤。” 逯秦南下去了,可是,当他再次端着姜汤上来时,却是在卧室里找不到卫铃了。只有一阵又一阵的呻吟声,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 肚子痛! 肚子好痛! 她再也不敢乱喝东西了! 第七十一章 入彀 卫铃在卫生间整整呆了一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马桶上。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得搅作一团,几乎把她的肠子都快搅烂了。好不容易终于缓了一会解脱了,可是一抬头却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人,竟然变成了非洲兄弟。皮肤上腻腻的粘了一层黑油。拿纸巾都擦不下来,只能跳进热乎乎的水里拿浴花使劲地擦,整整一大瓶小乐刚给她买的浴盐,都用光了才算是洗出个模样来。可这边才洗干净,肚子便又开始痛。等从马桶上起来时,皮肤上居然又冒出来了一层黑油。 如此反复,整整七遍后才算是消停下来。可是……卫铃却觉得她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扶着门从卫生间里出来,踉跄两步就直接摔到床上。她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动都不想动一下。 可是,有一只镜子却是在沉静片刻后,放到了她的面前。 “卫铃,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是秦南的声音! 卫铃睁开眼睛,然后……彻底的呆掉。原来……不对,是说她以前自从戴上这个手链后,皮肤就开始一次比一次好。但总归是在正常人类的范畴里。可这次……她皮肤上的毛孔却象是真的完全消失了一样,一点也看不到。整个人象是从一块巨大的羊脂美玉中挖出来的一样,肌理间光华四射。而且,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 她的眼睛本来便已经是极漂亮了,而现在……她的黑丸却是象戴了美瞳一般,漆黑无比。不再是亚洲人的棕色,是真正的纯黑。 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太象是真人,可是,那却真的是她自己。 卫铃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忽的扭头看向她身后的秦南。结果……便看到秦南身上原本以黄蓝二色为主的色系里,加入了粉红的气息。 他笑着看着她,眼中却不是痴迷! “卫铃,你真美!” 那是欣赏,那是赞叹!不是痴迷! 小乐是晚上十点才回的家。一进门便看到客厅灯火通明。进来时就看见卫铃和秦南对着博古架在指指点点。他已然习惯,垂头换拖鞋。 可是,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却被眼前的卫铃……惊得……呆掉…… “你又变样子了?” 卫铃笑吟吟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怎么样?好看吗?” 小乐无语望天:“还是想想你要编的理由吧!上回是赫莲娜,这次打算什么?海蓝之秘吗?” “哇塞,你连这个也研究过了?” 小乐不待理她,而是先进厨房拿了两块点心出来,一边啃一边讲:“我昨天十二点到的丹阳。孔家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周遭的人也确实都说孔家前段时间办了丧事,好象是孔芳死了。可是,在丹阳流传的原因却是病故。” “不是跳楼?” “对。不是跳楼。” “会不会是因为名声的关系?”逯秦南思索:“跳楼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病故就好听多了。或许会是因为这个。” 小乐点头,吞了一口面包,咬咬咽进去就讲:“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去找了据说是埋孔芳的墓地。看上去那里很不错,地段墓碑都是极好的。可是才下葬了多久?那上面却是连一束鲜花也没有。卫铃,孔家应该不缺这两个钱吧?” “当然不缺。” “那亲闺女死了,当父母的会连束花也不放吗?” 这点确实不合常理。 “所以……” “所以我就去找了墓地的管理员,五千块钱一出他什么也说了。说是当时孔芳下葬时,用的人全是孔家的自己人,连抬棺材的都是。当时就有人嘟哝说孔家那么有钱,怎么连这几个钱都省。可是那管理员是做惯了的。他说孔家的那口棺材有问题!” “什么问题?” “那棺材份量不对。孔芳的个头身量放在那里,再轻一百斤肯定也是有的。加上棺材原本的重量,里面可能陪葬的东西,四个男人抬着怎么也得吃力些。可是那四个人却轻轻松松的就把棺材抬上山去了。而且,除了下葬那天,再也没见孔家的人来过。” 这实在是个怪事!但小乐等去了丹阳后,才知道孔、毕、还有昔日的卫家在丹阳是如何的风光。卫家虽然败了,但孔毕两家却仍然如火如荼,这种明显中间有猫腻的事,傻子才会乱说。 要不是小乐拿着五千块,那管理员也不会吐这个口。不过:“我当时还诈了他一下。结果他急了,便留我晚上在他那里住。等到半夜的时候,他把我叫了起来上山。” 大半夜的爬全是坟地的山! 小乐的腿肚子实在是抖,但也正因如此,他才看到了新奇的一幕。那山上有一半的墓碑前,都冒着淡蓝色的火焰。 “那是鬼火!尸化后的磷化作崇而已。” “我知道。可是,那管理员手里拿着一只铃铛。他走过一只墓碑,那铃铛就响一下。可是,过孔芳墓的时候,那铃铛却是怎么摇都不响。” 小乐为了证明,还拿过来使劲摇了半天,可就是不响。他其实也不明白那管理员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但真的就是真的。 “孔芳,应该没死!” 周一午餐会,参会者程诺、乘风、卫铃还有逯秦南以及小乐。 因事关重大,五人没在食堂说话,而是到外面的饭店开了个小包。等把服务员赶出去后,锁好门后,这才开始讨论最新得到的情报。 “孔芳如果没有死,那么她为什么要诈死?正常人应该不需要这样做吧?她犯法了吗?还是孔家要出什么事?” 程诺提的问题,让小乐全部否决掉了:“孔家并没有任何负面传闻,我第二天在他家附近转了一圈,还亲眼看到他父母,看上去都很健康。”但,就是没有一丝的悲伤模样。亲闺女才死两天,就照常过日子,这心理素质未免太好。 “你还是怀疑她是右卫?” 卫铃就有点纳闷了:“南大这么多学生,你干什么就怀疑她了呢?” “原因有三:第一,你那个左卫说右卫一直在你的身边,我觉得这句话可信度比较高。而满南大和你最相熟的人就是她了。” “但也有可能是我不认识,但认识我的人啊。更何况,我觉得不一定一定要是学生。”象右卫……卫铃就不觉得他是个学生。那声音苍老得都能当她爷爷了。 程诺没好气的瞪她:“闭嘴。第二,孔芳的死太过突然,她家人的反应也不正常。从小乐查到的情况来看,也确实有疑点。但让我最在意的是第三点。” “什么?” 程诺皱了一下眉,她抬头看了一下逯秦南后,吐出了一个名字:“毕溪!卫铃,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次,然后就再也不见了。你干的那件事或许有点效果。可是……小乐,你到丹阳时,听没听说毕家的财务出了问题?” 小乐……摇了摇头。 毕溪?那是谁? 他不清楚是因为那个人没到卫铃的家来,可逯秦南却是听说过那件事的。有个大帅哥抱着一大捧花在女三宿舍楼下等卫铃。 那个人,叫毕溪? “他是什么人?”他看卫铃。 卫铃揉了揉额头:“我……继父的侄子。事情有点复杂。往简单里说,那就是我、毕溪还有孔芳是一起长大的。我们三家住在一起。可后来我妈和我爸离婚了,毕溪他二叔拐了我妈去了法国。” “是不是还得加上一条?毕家动手脚抢走了你家在华方的股份?”程诺一针戳破,卫铃能做的只有把自己的脸藏到餐巾纸下面去了。那真是一段不怎么光彩的历史。她想都不想回忆。 可是,逯秦南却明白程诺的意思了:“你怀疑那个左卫是毕溪?” 什么? 卫铃把餐巾纸扯下来了,不可思议地瞪程诺:“你这想法太不靠谱了!他……他去了英国上学,再也没回来。” “你就知道他没回来?你在中国入境处上班吗?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是左卫,那么以那种怪胎,入境需要坐飞机办手续?” …… 好象是不需要! 可是:“左卫的声音是个老头。” “可以变声的。淘宝上都有得卖。” “但……那怎么可能呢?”卫铃都想笑了,这个猜测太荒唐了!她和毕溪、孔芳是一起长大的。如果毕溪是左卫,孔芳是右卫,那么……“毕家为什么要抢我家的股份?如果我真的是他们的主人……那,那不是找死吗?”犯上作乱,等她哪天有了力量,那么,这两家岂不全要完蛋?更别提:“他二叔还拐了我妈!诺诺,我觉得这不可能。”事情搞得如此复杂,她要是真的生气了?“他们就不怕我杀了他们吗?” “所以,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们手上就必然有什么,你绝不会杀他们的理由!”程诺看向逯师兄,逯秦南也已经推演出了其中的原因:“要不,就是当初所谓的夺权股份只是一场戏;要不,就是你妈和毕二叔可能不是真的结婚;再不济,即使这两条全是真的,他们也有足够的底气认为你不会杀他们,或者干脆杀不了他们。” 而这样的推论中,最可怕就是最后的一条:“卫铃,若是他们有方法控制住你,让你无法也不能反抗,那么,你该怎么办?” 第七十二章 冷泉终遇虎 “卫铃,最近怎么不见你家的司机来接你了?” “这件衣服你已经穿了半个月了,怎么还在穿?” “卫铃,我昨天在华林小区看到你了,你家不是住城南别墅的吗?” “卫铃,我听说……你家破产了,是真的吗?” 卫铃从她有记忆开始,便家境优越。丹阳市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几乎是象公主一样的长大。可是妈妈待她一向严厉,她总说:“咱家不是没有过过穷日子。你奶奶甚至因为没钱治病,病死在了床上。咱家现在看着好,也不过是一时走了时运,你爸爸抓到了机会而已。但这一切不一定会长久,更与你的能力完全没有关系。如果这个时候你因为你爸时运得到的一切而洋洋得意,那么有一天如果我们都死了,家里的一切消失,那么,你又怎么去维持你的骄傲?” 因为妈妈的话,所以卫铃从小就知道她享受的一切与她的能力完全无关。她有权享受,却无权骄傲。为此,她在学校人不耍有钱人的派头,也不曾颐指气使过同学。为此,她有很多的朋友。可是,当她家破败之后,当她的爸爸需要求着别人去找工作的时候,那些朋友……一个一个的消失了。 是因为她家破产了? 还是她本身便哪里有问题? 她想不出来,因为她真的想不出她哪里有问题。而到后来……爸爸被检查出癌症后……别说她的朋友,连爸爸曾经的那些朋友也全消失了。所有的人都绕着他们父女走,甚至连他们楼道的阿姨都会准时准点的催着他们交水电费。 整整七年的时间,她和爸爸的生活象过街老鼠一样。家里的电话从来没有响过,她们被世界全部遗忘。哪怕最后爸爸过世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来。 她打理了一切! 卖掉了一切! 她从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离开,发誓永远也不回去。 可原来……一切,都有可能全部都是谎言吗? 那她的生活中,到底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睡不着?” 已经凌晨三点,身边的人却还是在翻来覆去。秦南睁开假寐的双眼,扭回身来看卫铃:“很心烦吗?要不要和我聊聊?” 卫铃吐出一口气,平躺着看向这里屋子房顶上那华丽的雕饰:“我能说,其实我憎恨这间屋子吗?” “为了你奶奶?” 卫铃苦笑,扭头看他:“看来程诺把我卖得很彻底。”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秦南笑了,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谁让你不跟我说的?我只好去向别人打听。” 是她的错吗? 卫铃有些愧疚:“我只是……这不是什么好事。秦南,我……我其实不想……让你知道这些。” “怕我看不起你?“这个心态,秦南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但似乎,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干脆把卫铃拉了起来,两个人一起靠在床头上:“好吧!既然如此的话,我先说一下我家的情况好了。” “我家在苏州。我爸在民政局工作,不是一把手,但多少有些权。我妈在医院药房工作。大小也是个领导。看上去还不错的家庭是不是?但很要命的是:我有个很……讨厌的奶奶。” “讨厌?”很少会有人用这种词来形容自己的亲奶奶吧? 然,那是事实。秦南,其实这也是头一次用如此坦白的语气和别人说家里的一切,连乘风都没有。他们是男人,有男人的默契。而她……如此迷茫和不安。他还能怎么办?他只能解开自己的衣衫,让她去看一个活生生的逯秦南:“我妈和我爸当初非常时髦的非婚先孕,这种事其实更多是男人的错,可是我奶奶却把责任怪罪到我妈一个人头上。你能想象吗?我妈是生了我半年,才和我爸领的结婚证吗?我是个男孩,这在某种程度上似乎是我妈的成绩。她进门了,可是日子并不好过。我爸很孝顺,所以,受罪的只有我妈。” 老套的故事!却如此的活生生。卫铃看着她现在和秦南的样子:“看来我在你奶奶眼里,也是个和你妈一样不自爱的女生。” 秦南好笑地揉她的头:“时代不一样了。而且……我奶奶已经去世了。” 死了? “那……阿姨的日子好过了吧?” 秦南叹了一口气:“她……她和我爸没离婚。但是……我小时候见过的那种感觉没有了。照我妈的话讲,搭伙过日子而已。她没有心思再找,但也对我爸彻底死心了。卫铃,你妈当初是因为你爸爸在外面沾花惹草,所以才离的婚,是吗?” “是。” “可我妈和我爸不是这样的。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出轨,却从彼此相爱走到了形同陌路。” 这两种生活到底哪一种更惨? 卫铃说不上来,但她觉得有点冷。她不自觉地靠紧了秦南,而秦南也更用力地拥紧了她:“我夹在他们两个中间,有时候甚至想,他们这样不死不活的在一起,还不如离婚算了。这种彼此折磨的生活,又有什么值得坚持?我曾经这样劝过他们,可是,他们就是不离。” 以此,秦南只能无语。所以当他收到大学通知书的那一刻,简直有种解脱的感觉。他不是不爱他的父母,只是,那样的生活让他窒息。 “我在南京上大学已经三年多了,只在过年的时候回去过两次。大二的那年,我连过年都没有回。我和乘风去了峨嵋山。那里真的很美,尤其是登上金顶的时候。只是过年的时候,哪怕是那里,也孤独寂寞。但我,真的宁愿留在外面,也不愿意回去。卫铃,如果有哪一天,你和我不再相爱了,那么也不要互相折磨,好吗?” 哪一天,不再相爱? 卫铃不喜欢这句。然,秦南却是无比郑重地抓着她的肩膀:“虽然我觉得我们不会有那一天,但相守其实比相爱更需要默契。卫铃,我们虽然一起了,但是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状况其实和真正的恋人是有区别的呢?” “我们对彼此欠缺了解,不肯向对方展现自己的缺点,把自己包装得很完美是会带来不错的视觉享受,可现实不是梦境。我们如果要一直一直在一起,那么,最先分享的其实不应该是优点,反而是缺点。我今天可以很坦白地告诉你:我有很多缺点!我不喜欢洗衣服,也不喜欢打扫家。我做饭手艺很差,甚至有大男子主义的倾向。我不喜欢女孩子穿膝盖以上的裙子,更绝对不会允许你穿什么露脐和露背装。我十四岁就看过岛国录影带,上高中的时候就和一堆男生把世界各地的三级四级,二十八禁都看过了。男男、男女、三人多人我全都看过。不错,我确实没和任何一个女孩子上过床,但我的初贞,给了我的五姑娘,而且……很多回。” …… 无语的坦白,可逯秦南却说得如此认真。卫铃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有点怪。她想抽,但似乎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却松软了下来。 “可是,其实……我也有很多缺点。我也是现在变得这样漂亮的,以前也不过是稍好看一些而已。我其实有些愤世嫉俗,我在心底也恨过我的父母,甚至现在也怨恨他们。我知道我爸不对,我支持我妈离婚,可是她为什么在有了新的家庭后就把把我象块破抹布一样的扔在身后,再也不管了呢?她不是声称会永远爱我的吗?她说过的,可……她是个骗子!我讨厌她!虽然爸爸开始在外面胡搞我也很讨厌,可起码他一直陪着我。陪我到最后一刻。如果他没有得病,他可能会一直陪着我。他没有想过再婚,他想的是把我缺掉的母爱全部补给我。是的,我家后来日子过得很……不如意。但是爸爸对我很好,哪怕他要上手术台了,都会先安慰我,叫我不要害怕。可是,她没有。她走了,过只属于她的生活。” “你说你父母的生活方式让你窒息,但其实我曾经私下幻想过:他们两个没离婚,我爸还是在外面乱搞,我妈视而不见,只守着我过日子。这种日子不是也有很多人在过吗?为什么她就忍不了?我知道我这样不好,我太自私,不应该扼杀她追求幸福的权力。可是她呢?她得到了她的幸福,就不要我了。或许……她是想过回来找我的,可是我的存在……对于某个姓毕的男人来说是碍眼。她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把我扔掉了。” 这是卫玲能想到了的所有可能。虽然她尽力想把那个妈想得再好一些,再好一些。但是再好,好象也只能那么好了。她不是全然把她忘掉,只是……她还是更爱自己一些。 说来,好象也无可厚菲!可是,她又算是什么? “所以,你不想恋爱,对吗?”卫铃入学两年,却从未对任何一个男生假以辞色。那是因为她根本不想恋爱。“那,你想结婚吗?” “我不知道!”和现任男友躺在床上说这个,好象是黑色了点。可是,卫铃不想骗他:“婚姻对我来说,太遥远了。秦南,我这样是不是很糟?”他说过,等她毕业就娶她。可是,她却这样说。 她果然是个坏女孩,是吧? “不!你一点也不坏。相反,你和我认识的那个卫铃一样。” “你认识的卫铃?” 她疑惑,抬头却迎上秦南真诚的眼神。他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我认识的卫铃是那种因为自己不想谈恋爱,所以哪怕抹黑自己也不愿意给任何人暗示的女孩。她很漂亮,但并不傲慢。她似乎孤僻,但同样有人喜欢。卫铃,你知道吗?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 “从那挽着程诺的胳膊到我宿舍来砸门的时候,我就注意上了你。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却安顺地站在一个不那么漂亮的女生后面。自然、从容、并且那般的亲近。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你做得却那样自然。” “我注意上了你,甚至找机会在你面前出现过。可是,你却对我根本不上心。卫铃,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沮丧吗?我甚至好久都没再你们跟前出现过,看到程诺都有压力。” “可是……”为什么后来,他还是决定对她说了呢? “因为……我还是喜欢你!大过,喜欢我自己。” 第七十三章 偏向虎山行 要保护自己,唯一的办法当然是增强自己的实力。卫铃的心被逯秦南熨得妥妥贴贴后,一心一意地练功去了。 她有正事要办,逯秦南也不是那种真的只会围着裙子转的废物。前段时间他对辩论社的事太疏忽了,这会子有了时间自然要赶紧把工作再抓起来。所以,周六一大早,逯秦南和小乐说了一声,就回学校了。 只是没成想,近两月未来,辩论社的外面竟然有人站岗了! 死对头——司徒星。 “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玫瑰花不开,也能引得凤凰来吗?”逯秦南和司徒星虽不是一个学校的,却是同界。同属法学系,又是各自学校的辩论社社长。大学三年,交锋无数,以至于二人一见面,不用大脑思维,细胞就会自动进攻。 他有他的调侃,司徒星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不是说有人爱美人不爱江山,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来辩论社了吗?连上次与华大的比赛都没出战。今天,终于舍得下榻了?” 逯秦南哈哈大笑:“不用眼气。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只不过,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能不能追上我家程诺小师妹?怎么样?最近有进展吗?她礼拜六不来的,你说你怎么连这点功课也不先做好?” 他一副哥俩好的架式,干脆搭上了某人的肩。可司徒星却是嫌弃地直接闪开:“少来,我的事不用你管。今天,我在这里,其实是等你的。” “等我?”逯秦南纳罕,随即怕怕的后退三步:“我有女朋友,我可没有什么断袖之癖啊。” “呸!”司徒星直接啐过:“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乘风最近有空吗?” 乘风的事,对于学校大部分人来都是一个秘密。但对于司徒星来说,却不是。在他们刚刚大一的时候,乘风就帮过司徒星的舍友一个小忙。说来也不算什么?司徒星的舍友家闹鬼,谁也看不好,可乘风过去不过是走了一圈而已,事就结了。自此后,司徒星就时不时的会约乘风出去帮个小忙。司徒星家在本地,颇有手段,这次怕是又有事要找乘风帮忙了。 逯秦南了了,却可惜:“他昨天早上飞南昌去了。要三天后才能回来。” “那,你还有别的关系吗?我这里有点急。” 这……逯秦南停顿了一下,其实他直觉性地先想到的是卫铃。据乘风说:卫铃对付起鬼来比他还利落。曾经十秒钟就解决完了一个厉鬼!若真是鬼,让卫铃出马未必不可。可是,逯秦南却是一瞬间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所以,他犹豫了一下后,只说:“我倒是有他师兄的电话,可是人家肯不肯帮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你不用管,给我电话就行。” 司徒星把电话要走,就直接离开了。 逯秦南在辩论社里呆了一整天,准备下个月与庆大的辩论赛。上次他真的是身不由己,魂飞天外。但这次,他是一定要参加的。 一直忙到八点多,天黑了才出了校门。路上要倒两班车,挤挤攘攘得他并不介意。可是当逯秦南从最后一班车上下来后,就觉得裤子口袋似乎被人碰了一下。赶紧去摸钱包。钱包还在,可是……口袋里却多了一张纸条。 “小心司徒星!” 两指宽的小纸条,被小乐夹在指间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后,肯定了:“普通的a4打印纸,拿裁纸刀裁下来的。”因这五个字是被打印上的,所以自然没有所谓的笔迹追查。但:“这个司徒星是什么人?” “东南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和我一样也都在各自学校的辩论社。关系不算太近,也算不错。他家就在本地,似乎颇有办法。今天早上他来学校找我,说是想找乘风帮个忙。可乘风不在,我便把乘风师兄的电话给他了。他接了就走了,并没有什么异样啊?” “可若是如此,怎么会有这样的纸条?” 小乐不放心,马上回到房间去查这人的来历。可是他的电脑刚打开,便嗖的一下不见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发现又回来了。连界面都没变!但,下一秒,他的桌子又不见了。 “他这是在拿家里的东西练手艺吗?”逯秦南失笑。 小乐无语,干脆抱了他的手提到客厅。可是他和逯秦南刚到客厅,便看到卫铃嗖的一下出现了。 “怎么了?”逯秦南上来拉她,手还未触及,便听到了门铃的响声:“有人上门了。” 来人,乘风的二师兄。 超客气的抱了一大束白色的海芋来。一进门,看到卫铃,便惊笑:“卫小姐又变漂亮了。唉呀呀,逯老弟,你真是好艳福啊。” 这人是上门来找踢的吗? 小乐转身进厨房,而在他泡茶的时候,便听到客厅里逯秦南笑讲:“师兄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怎么?今天那件事不好做?” 小乐嘴角微勾,这个逯秦南果然不笨。 二师兄哈哈大笑:“你小子果然聪明,怪道乘风喜欢和你在一块儿。好吧,我就直说了。今天你那朋友打电话找我。说是他家一个朋友的老宅出问题了。连着三天,断了三根梁。卫小姐可能对我们这行不太熟。照我们的说法,这老宅断梁是大不吉之事,更别提三天断三根了。我接到电话就去了。地方离这里也不远,两个小时就到。可是,我的车刚停到那村的村口,便突然熄火了。我打了三次也没打着,便觉得这事可能不对。于是,通知了主家一声就往回赶。可两个小时的车程,我却开了六个小时才开到市区。” “被鬼迷了?” “还是碰上鬼打墙了?” 小乐端着茶出来,和逯秦南一人一句,几乎是前后脚的蹦出来。 二师兄委屈地扁嘴:“你们明知道我是专职抓鬼的,这是在寒碜我吗?” 一个大男人家的,还是大师级别的男人装可爱,实在是超恶。小乐一脸嫌弃,逯秦南却是笑得更深了。这个人果然有问题!只是他这里还没开口,在旁黑了半天脸的卫铃却是突然说话了:“要我帮忙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二师兄不开玩笑了,神色严肃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了,卫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那双变得越来越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有别的什么东西,看他一眼,就让二师兄身上一阵的不舒服。好象被发现了什么似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一般来说只有上阶对下阶时才有如此的感觉。可是,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路数?他依然摸不到。 他一开始谨慎以对,周遭的气场就变得有所不同了。那层原来淡淡笼罩在他周围的白光便从虚影散漫,开始往实质进化。围得他更紧不说,亮度也比之前更强了几分。尤其是心眼头颅之处的白光,竟有些耀眼到想掩盖住原来颜色的地步了。当然,可能是他的等级还不够高的缘故,那些白光是有掩藏的意图,却根本挡不住她的眼睛。所以,卫铃还是将这人身上的颜色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人身上的颜色只有四种,白色浮于外,金黑红三色交杂于体。原来的卫铃也能看到这样的颜色,但这些颜色却是死的。可现在看到的这些颜色却似活的一般。它会在人的身上流动。 比方说这位二师兄刚进门时,眼睛是红色居多,进得屋里来后却变自掺进了金色。而在他提高警惕的那一刻……那眼睛里黑红相交,颇有几分恐怖了。 “卫小姐在看什么?”二师兄可以肯定了,这个卫铃看她的方式肯定是特殊的。他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可好笑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压力的源头。不是从卫铃身上传来的,那种压力似乎无源无形,可是,只要卫铃不看他,那种压力就好象减轻了。她一看他,那种压力便会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这是什么功夫? 他的眼睛里似乎都有金色的光芒了! 卫铃敛下眉头,沉声道:“要我帮忙的代价很简单。不过我觉得你未必肯给。” “妖丹吗?如果是那个的话,我可以付给卫小姐灵石,地方乘风已经带你去过了。想要什么尽可自己买。”二师兄土豪气质爆棚,完全一副哥不缺钱的造型。可惜了,他压根不知道他对的是谁?小乐好笑地端起杯子喝他的咖啡,逯秦南也有些忍俊不禁,他已经从程诺那里听到了’金山票海’的事了。虽然卫铃没有跟他讲太具体的来历缘故,但是从前段时间开光事件时她提到的一件物事,逯秦南倒也有了些推测。如果他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世上怕是没有比卫铃更壕的壕了! 果然,下一步卫铃哼了一声:“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不必问我要那些。” 够霸气!小乐开心,逯秦南却直盯二师兄的表情。果然,他表情很错愕:“那卫小姐的意思是?” “秘密。” “秘密?” “对!比方说那个司徒星找你的目的。你和他谈了什么条件?他又是什么样的背景?以及,他发现我的打算!” 第七十四章 试验 卫玲单刀直入,一句废话没有。 小乐和逯秦南也不再玩了,眼神注注地盯着某师兄。某师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卫小姐果然神通广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没必要藏着捏着了。不错,今天司徒星给我打电话了。不过他说话可没卫小姐这么直接,他说有一单生意,看我做不做?内容也简单,就是我刚才和卫小姐说的内容。他家世交的一所老宅连着三天断了三根梁,要我去看看到底是哪里不宜?” “他自己不会吗?” 某师兄笑吟吟地看小乐:“你家卫铃也不会吧?” 小乐楞了一下,你家卫铃?随即凛然。可是,某师兄却已然笑了出来。只是,他并未戳破,而是继续解释:“道法千条,各人所擅不同。卫小姐修的是一路,司徒星修的是另外一路,至于我和乘风……不瞒卫小姐,我们修的是茅山正法,抓鬼除妖之术在某些大家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登不得大雅之堂。所以人家犯不着和我们说太多。那个司徒星怎么想的,在下实在不知。不过他是个什么人?在下倒是能为卫小姐解惑一二。” “这个司徒星说是家族,但其实是栖霞派门下的分支而已。他家老祖是栖霞派的一个长老,在当今的修真界颇有脸面。于是,司徒氏子孙才能在这南京占得一席之地。只是可惜,司徒氏后辈人才凋零,有灵根的是不少,但真正修到筑基以上的却没几个。尤其小辈之中,更是多迷恋红尘。数下来,倒是这个司徒星最用功些。不过那水准……就个人而言,也就和我家乘风不相上下罢了。他绝不会是卫小姐的对手!可这事,到底有没有他后面人的打算,我就不知道了。” 修真!筑基!门派? 卫铃闭上眼睛,不想让某师兄看到她眼中的嘲笑。她一直以为她在玩灵异,却尼玛的竟然是修真吗?亦或者……大千世界,无所不同。他们有他们的路,而她,也自有适宜她的方法。 “很好!既然师兄这么说了,我就信。咱们这就走?” 某师兄当然回答是。二人起身,某师兄识相的先出去了。而卫铃……她还没想好怎么和逯秦南说,逯秦南却是已经笑着搭上了她的肩:“没关系的,你去吧。只是一切小心。” 某师兄今天的座驾比较普通,三菱越野,看得不那么上档次,但里面的配置却是不错的。卫铃坐在副驾上,倒也舒服。只是她的感觉在离开栖霞路的那处家后,就变得有些——敏锐! 不知是不是晚上的缘故,车里的气息有些冷,尤其是她后颈处的地方,总有股小风凉嗖嗖的往里吹。卫铃先前有此经验,便往倒车镜里看了几眼。开始没发现,只是在后车座并没人。可是连着几眼后,就发现了。在某师兄的这辆车后,似乎有一辆黑色的大众一直跟着。有时候远,有时候近,但是在整整两个小时的车程里,却总是差不多能看到它。 他们今天去的位子是青林旁边一个叫古泉村的地方。下了沪蓉高速没半个小时就到村子边了。某师兄把车停到了他上次来熄火的地方后,就给卫铃指明了:“就是在这里,我的车子熄了的火。” “可现在,它好好的。” 某师兄也很郁闷,为毛上次打不着火,这次却好端端的呢?“要不要开进去?” 卫铃想了想:“还是开进去吧!我跑步不是长项。” 这幽默实在太黑了!某师兄笑着便将车子开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是比较现代的村落了,修得整整齐齐的路面能并排走两辆大车,周遭的院落盖得也很干净,有几幢甚至特别漂亮壕气。但是他们今天去的这个地方,却看上去并不那么壕。 村东边几乎紧靠边的一所旧式院落。 房子院墙的砖全是青砖,门板甚至还是木制的。占地颇大,院墙也挺高。看得出来,这家在以前肯定是在本地有些地位的。 这院子里有人守着,听到外面车响,便开门迎了上来:“是冷大师吗?” 冷大师? 卫铃抽抽!某师兄却笑吟吟地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了她:“这是在下的名片,望卫小姐笑纳。” 冷泉? 卫铃的鸡皮疙瘩马上就长起来了。冷泉却象是看惯这种反应似的,笑吟吟地和这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攀谈起来了:“下午出了点事,所以来晚了。你家主人已经走了吧?” “是。不过主人临走前留下话来了,冷大师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让我们好生接待。” “那好,咱们进去看看吧。” 冷泉抬脚便进,卫铃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在街道上时,还不怎么觉得,只是觉得此地有些凉而已。可是当卫铃一脚踏进院门后,却是从头发顶到脚后跟,全象当头浇了一票凉水一样,瞬间透心凉! 血液在那一瞬间冰凉!可不到半秒却象浇上烈油一般,嘭的一下就燃烧起来了! 某家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关门,便觉得院子里突然刮起来了一阵狂风。刮得他站也站不住,一个趔趄就摔到墙角去了。扭头看院子里,当时便吓傻了。 只见,那个跟在冷大师身后的漂亮女孩子,原本扎得好好的头发全散开了,漫天飞扬。而在她身围,似乎有一个风团在疯狂的转动。院子里但凡着新摆的物件全让吹上了天! 没错!真的是吹上了天! 那股风,就象电视里的那个叫什么龙卷风的东西一样,见什么刮什么,见什么卷什么,只要大风所到之处,一毛不剩……不对!有东西剩下了。 院子里的那棵老树好象没事! 树下的那一主四圆的石桌石凳好象没事,甚至连墙角种的竹子花朵都没事。但少主人前段时间在这里做的整修,却是一概全让吹走了!一件不留。 这是怎么回事? 看门人不懂,冷泉却是大概看明白了。 原来,司徒星竟然在这里设了阵!是想困住卫铃?还是别的什么目的,他不清楚。但很显然,这个阵根本困不住卫铃!这丫头,进门没走了五步,便防御攻势全开。 走三步,停了一停,走三步,再停一停。她身周的那副旋风有如摧枯拉朽一般,把这院子里有趣的东西全部扫上了天!真不知道这妞练的是什么功,竟有这样的功法?不过这妞也是有趣,竟然不直接进这院子正中的祠堂,而是绕着这院子四周转圈圈! 这是什么意思?先把阵法破掉,以留后路吗? 冷泉想得很现实,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卫铃此时此刻想的根本不是什么后路的问题!她在看颜色! 从她的防御攻势自动全开的那一瞬,卫铃便瞪大了眼睛。她倒要看看,这个院子里到底有什么问题?竟然让她的反应这样大?妖精?还是厉鬼? 卫铃以为是这两样!却不想,在她瞪大眼睛后,看到的却是这院子里一条一条黑红金三色相缠的杂雾! 没错!真的是雾! 而且没有见尺大小的一块地方是只有一种颜色的。这院子里的颜色乱成了一锅粥。象三桶染缸被机枪扫过一样,三种颜色全杂在一起了。但是,它们却奇怪的并不相融。什么色就是什么色,哪怕混在一起,也丝缕分明。 卫铃的旋风所到之处,那三种颜色全都消失了没错。可是当她走过后,那些雾气却又全部归回了原位。当然,少了一种色!黑色!变成了红色与金色的雾在她走过的地方盘留不去。 卫铃好奇,便满院子的走,哪里有黑气她就去哪里,直到将这院子里她能看到的所有黑气全部消除干净后。她又接着走了一遍,但这次,那红色与金色却是并没有消失!甚至连减退的迹象也没有。她哪里,它们会消失。但当她走后,这些雾气却又全会归拢回去。 “开门!” 这院子看得出来,是以前人家单做祠堂用的。除了门口一溜后座房后,院子就只剩下院子当中的一所房子。那房子坐落在这院落的正中央,看得出来位子非同寻常。但卫铃提醒自己还是谨慎为要,所以她先要看门的把那后面的一溜后座房全部打开。只有把这里的隐患清除干净了,她才敢放心大胆地去院中的那所房子一试。 看门的这会子也看出来了。原来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也是位大师!忙溜的赶紧去开门。 冷泉却并没有上前,他依然站在院子中间,查看着四周的风向。当然,偶尔也会瞟一眼卫铃的动静!他倒想知道,这丫头能把这所院子怎么样? 这院子大门颇宽,所以后座房只有两间。东边那间是伙房,里面除了灶具之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瓶瓶罐罐上,各种颜色的气息纷杂。但她走过之后,那些气息却全消失了。这里并无不妥! 可是,当她走进西边那间后座房后,却是门扇一开,便有一股棕红相间的雾气朝着卫铃的门面,直扑了过来…… 第七十五章 失败 右手一转,虚空一个光圈立现,击月盾出,将那股棕红相间的烟雾彻底挡住了。左手却在同时放出了劈风斩。气流砰出,这间小屋立时便是被劈出了一道深堑! 房顶飞出去了半片,房门更是不知去了哪里,房门左右的墙壁被震开了一大片,至于地面上,一道尺宽的裂缝之下,竟有五六尺的深度! 冷泉倒吸一口冷气,这丫头好厉害。随随便便一弄而已,大概还是收敛过的,竟然能有这样的威力!若是她全力放开了……呵呵,别说乘风司徒星,怕是连他也不是这丫头的对手了。 看门的让震得一下子便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人事不知。但那屋里棕红相间的气息却象是源源不断一样向卫铃扑了过来。这东西似无形无质,劈风斩竟然除不掉它。那么,卫铃干脆嗖的一下便让开身。一边将击月盾护在身前,一边让开道路,看那棕红相间的气雾到底是何来历?又想干什么? 结果,那些气雾从屋子里涌涌的全冒了出来后,并没有再攻击她。可它们却并不往外走,更不四下飘散。而是直直地向着屋中的祠堂扑了过去! 前后足有五分钟的时间,那团烟雾才从后座房里全冲了出来。硕大的一团烟雾象所小山一样,把那所祠堂紧紧地包裹在了里面。 那屋子是砖木共建的,虽不如现代钢筋混泥土结实,但卫铃适才看时,也觉得这屋子盖得着实坚固。全是三七墙的建制!一般的红砖盖成这样也够结实了,更别提是以前的青砖了。三七建下来的话,那厚度绝对坚固。可此时此刻,那屋子却象是一根被拧住的破竹竿一样,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象是那团雾气要把这间屋子捏扁捏断!那雾气不断地翻滚,一时散开一时凝结,象有呼吸一般的地喘着气息似的。可是却看不到它的身形本体! 冷泉的汗毛竖起来了,他下山除妖也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东西。小心地左右观察了一下后,退到了卫铃身边,低声讲:“你觉得这是个什么东西?” 卫铃也在纳闷!她觉得眼前这个东西……不象是个‘吃’的。若是妖物的话,她的本能会让她扑上去把这东西咬死吸干,可是她的身体根本没有这样的反应。可是瞧眼前这东西,应该也不是个鬼。难道:“是个精怪之类的?” 冷泉眨了眨眼,他有些不明白卫铃的意思。精怪和妖物不是一回事吗?“你想吃它吗?” 卫铃也觉得和这人有些沟通障碍,但这个问题……她摇头,她不饿。 “那就应该不是妖物精怪!我也敢肯定,这不是鬼魅之流。” “那这是什么?” 冷泉平常是吊儿啷当没错,可这会子他碰到的事竟是几十年从未见过的事,便也把所有的玩闹全收起来了。肃色道:“与其说它是什么?我倒更担心,那间屋子里有什么?” 屋子里有什么? 卫铃明白了:“你是说,这个东西就是弄坏这家房梁的原凶?” 冷泉点头,他也想到了,就是这个东西没错。可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这屋子里又有什么东西?他却感觉有点不同寻常了!而且:“你发现没?咱们在这里发出这么大的响动,可是村子里依然安静。” 他们刚才进村的时候是十一点左右,附近人家还有说话笔闹的声音。可是这会子,四周却安静得连声狗吠也没有。这让冷泉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你说这院子外是不是有结界?否则这些凡人不可能听不到动静的。再不济,狗也听得到。” 是啊! 她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 卫铃火速便往院外闪去。然……她嗖的一下便闪出来了。并没有碰到什么阻碍!而只要一出这个院门,外面的世界便活生生生动起来了。人声狗吠,车鸣灯影。但只要一进这个院门,就仿佛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就是传说中的结界了吗? 可惜,她还没学过放这样的东西。但她新收到的那本引天录上有施放结界的方法,也有破除结界的方法。只可惜那是稍后一些的内容,她还没学会。那现在……“我们是走?还是留?” 卫铃又进来了,而院子里那股气息和屋舍的争斗仍然在持续。双方似乎势均力敌,那雾气固然让屋舍不适,可一时半会儿它也进不去。卫铃看出来了,这个冷泉对这个东西好象没办法,卫铃自己也不行。她学会的法术就这么几样,劈风斩对它无用,击月盾只能自保,剩下的那个她还只是半吊子,不能拿出来丢人现眼。若是个妖物,光靠手链上的某个东东,她就能把对方吃干喝尽。可眼下看来,这个东西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妖物。 “咱们还是撤吧。” 冷泉同意,二人便往院子外面退去。冷泉先走,卫铃压阵。可是,冷泉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象被什么东西挡到了!他出不去了?怎么回事?刚才明明看到卫铃出去了,不是吗? “你怎么不走?”卫铃纳闷。 冷泉哑然地看她一步轻轻松松地就迈了出去。恍然明白,赶紧抓住了卫铃的手。结果……真的,他也出来了?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如果今天晚上,他不是和卫铃一起来的?就会被困在这儿了? 想到这里,冷泉突然一阵后怕。迫不及待地拉上卫铃便跳了汽车。 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去时六十分钟,回来四十五分不到便冲回了卫铃在栖霞路的家。 三点五十五! 逯秦南和小乐却都没有睡。两个人在客厅里下棋。棋盘是小乐翻出来的,紫檀金丝为架,金银纵横为线。两只紫金坛内红锦为垫,玉子在上。一黑一白,每一枚棋子都是精雕细琢。 秦南和小乐其实都不精此道,围棋什么的世界已经离他们太过遥远。两个人下的是五子棋,而一人的手边摆着一溜洗好的葡萄,竟象是赌资一般。 卫铃先下的车,冷泉本是要上来敲门的。却不想,这个卫铃拉住了他的袖子,嗖的一下便进到了屋内。 突然出现的二人,吓了那两个好大一跳。待看清是卫铃后,小乐松了一口气,秦南却是迎了上来:“怎么样?弄好了吗?有没有碰到司徒星?” 卫铃靠到了秦南的怀里,她有些不太想说话。主要也是搞不清楚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头一次碰到这事,冷泉也是头一次。一路上,他的冷汗就没落下去,现在总算是到了安全的地界,才发现衣服竟是全让汗浸透了。施了个法诀把自己弄干净,可心却仍然是贼凉贼凉的。刚想问主家要点喝的时,小乐却是已经端了热乎乎的可可和蛋糕点心上来了。 他面前……一杯可可,一小块蛋糕。 卫铃前面却是堆了一大堆。可可有一大杯不说,光蛋糕就有七八只种之多。 冷大师一时之间感觉身上更冷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委委屈屈地端起了可可来喝,等身上差不多回暖了,才道:“今天多亏是卫铃了,要不我就折里头了。卫铃,你刚才不知道。我一个人,可能从那个地方根本出不来?” 什么? 卫铃楞住了:“可是……” “开始我不是停在那儿了吗?我当时真出不来,好象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拉住你才出来的。” 卫铃仔细想了想,摇头:“我没感觉啊!”她真没感觉到那里有什么结界之类的,但当她和冷泉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全讲给那两个听后,逯秦南却断言了:“那地方必然是有结界的。我听乘风提起过,若是你进到一个地方后,感觉里面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样,那么这个地方十之八九都是有结界的。你没有感觉到限制是一回事,但你是否感觉到院子里外的不同呢?” 这个卫铃倒是感觉到了:“在那院子里外确实是不一样的。” 既然肯定了有结界,那么问题就来了。“那个结界是谁放的?” “我觉得这个业务本身就有问题。象冷先生说的,司徒星说是他家至亲的老宅房梁断了。如果真是你们今天看到的那团雾气弄的鬼。那么,那团雾气是从何而来的?若这屋子没有结界,还能说是外面来的邪气想侵蚀这家的主宅。但偏偏这屋子有结界。那么,这个结界是否能困得住那团雾气就是一个问题了。如果它困不住,事情相对简单一些。但如果这个结界真的那么厉害,那么这团被困在院子的雾气,是不是来历就太诡异了? 小乐话里有话,他没说明白,但听的人却都明白了。 冷泉眯眼道:“你是说,这所院子里的雾气,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小乐不置可否。 逯秦南却是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设想:“这间院子的来历,冷师兄查了吗?司徒星说这是他家至交的老宅就一定真的是吗?” 第七十六章 长进 一个来历不明的地址让事件变得难以分析。 小乐不等卫铃说话就上楼去了,而在卫铃吃了三块点心,喝了两杯可可后,小乐下楼了,将一份文件递到了卫铃面前:“这是我找到的古泉村所有村民的资历以及他们村所有屋宅的登记底案。其中并没有一份产业属于司徒氏。当然,从开始那个司徒星说的就是它家的至交。但我想,你应该有办法打听清楚是不是?” 卫铃点头,她当然有办法!但是,她不想让这个冷泉看到,所以便借着回屋换衣服的机会将小乐打出的资料带进了卧室。先是洗漱更衣,跑了一晚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身上不舒服得很。泡了一个暖暖的热水澡,再换上新衣服就舒服多了。 可是当卫铃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时,却猛然间鼻子一提。 不好! 屋子里进来过别人了! 女人的味道! “孔芳?是你吗?” 她大叫。可是,屋子里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闭上眼睛感应,依然没有感觉。只有这屋子里若有若无的一丝兰花的香味,证明了有人来过。而这个味道……她认得很清楚。 是孔芳最喜欢的味道!她从小就喜欢兰花的味道,她在家里种了好多好多的兰花,然后在花瓣干枯后将那些花瓣放进蒸馏器里,踉出属于自己的香精。她养的兰花品种很多,其实香味并不相同。然,那是她离了十几年的味道,绝不可能闻错。 而如果这样推论下来的话……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右卫,便极有可能是孔芳了! 她真的是右卫吗? 如果她是右卫,那么毕溪就是左卫? 而如果她真的是他们的主人,为什么以前会发生那样的事?那是卫铃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事,甚至隐隐的,她开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样的真相不是她能接受或者说想知道的。所以,她干脆不太想去知道那样的真相。只要她现在过得很好就行!以前的事,不管原因如何,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不想再探查。 她是这样想的,这样蜗牛的。 而一直以来,她们也没有查到任何决定性的证据。可今天……孔芳居然把她的香氛留下了! 她知道她认得出这样的味道! 那么,就是间接的承认了她右卫的身份? 可承认以后呢? 她是想提醒她什么吗?亦或者,是有别的目的? 卫铃一脑袋浆糊翻涌,撞得她几乎头疼。狠狠甩了两下,决定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完再说。可是当她再想找那份文件的时候,它却……不见了! “小乐,能把刚才那个东西再给我打一份吗?” 卫铃从楼上下来时,冷泉吓了一大跳,这还不到半个小时吧?这么快? 小乐却觉得并不奇怪,因为他见过卫铃的方法,知道那会很快。可是没成想,卫铃说的内容却是:“再打一份?你原来的呢?” 卫铃拧了拧眉头,闭上眼:“刚才有人趁我洗澡的时候把它拿走了!” 我靠! 秦南几个大步就是跨到了她面前:“你没事吧?” 卫铃摇了摇头:“我没事。今天周日,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你也一晚上没睡了,休息吧。冷先生,有结果我再通知你好吗?我想,你本身应该也是会有一些手段的。” 话里话外就是在赶人了。冷泉当然同意,很快离开。小乐送的他。 然,在这人离开大门时,却是突然扭回了头:“你知道卫铃的面相上,关于她的姻缘是怎么说的呢?” 小乐的脸黑了:“这不关我的事!” 咣!甩上了大门。 速度快得险些把冷大师的鼻子撞掉。不过这样也好! 冷泉心满意足地走了,而等小乐回去后,便听到卫铃捂着额头在和秦南说:“那个香味我认识,是孔芳的,没有错。” “这么说,那个右卫就是孔芳?”秦南推测完,得到了卫铃肯定的点头。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情况就麻烦了。如果说左右卫进出这间屋子时,你不会有所感觉,那么,你的安全怎么办?” 小乐听了也是心紧,但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不一定一点感觉也没有吧?我记得有一次,左卫出现的时候,你就有感觉的。” 卫铃仔细想了一下,想起来了。好象是那样的!但是:“一次有感觉,并不是每次都有。如果我不能清清楚楚地完整掌握他们的行径,那么这里的安全就还是不能保障。” 确实是这个道理! 然:“能力提升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难题。更何况以他们这样神出鬼没的修为,就算是放监视器也没用吧?既是这样,我们不妨自在一些。” 自在一些?卫铃不解地看逯秦南:“你是说让我顺其自然?由他们进出吗?” “不然,还能如何呢?”秦南没有见过那个毕溪,但他见过孔芳:“如果说你能确定这个右卫真的是孔芳,那么……我与她其实不算熟,只见过几面而已,但我个人觉得这个孔芳是那种性情高傲的人。她就算是想杀你,也会当面锣对面鼓的杀,绝不会偷偷摸摸地暗中下手。既然如此,这边起码能放一半的心。至于那个毕溪……”秦南嘴角含笑,揶揄地看她:“他就更不会伤你了。倒是有可能对我下手是真的。” 卫铃不自在地别开了脸:“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和他不可能。” 秦南笑笑,没再纠缠:“好了,咱们不说这些。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司徒星的目的。他到底想干什么?而且,这个古泉村的老宅到底有什么古怪?其它的,以后再说。” 小乐又打了一份资料出来。不过这次因为没有外人在场,卫铃也就不避讳了。 她左手捏着那份资料,右手随意地放在膝头。看似无状,但只要她嘴皮轻轻一动,在卫铃的右手两指之间就能晃出一枚纸币出来。有的大,有的小,面值不一。而有时,也会有没有反应的情况。小乐搬下他的电脑一查:“此人三个月前刚刚过世了。”甚至有最新的情况是:“这人一个礼拜前刚出车祸死亡。” 不知道他家资料是从哪里调出来的,反正得用便是了。 秦南对小乐的本事有些好奇,但他不会问。但卫铃就不一样了。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似乎是只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就能把对方的钱调过来。然后呢:“你通过这些钱就能知道对方的所有想法?” “不!不是全部的想法,是握着这钱当时留下的思绪。” 不一定完整!也有可能是气话如何?但总归,是一条探知别人底细的方法。 卫铃一直觉得这个办法颇好使!当然,它也有弊端,但以她现在的实力来讲,也只能这样了。可秦南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你有没有试过,把一张纸塞到他的手里,然后,再抽回来,用这样的方法探知此人当时的想法呢?” 什么? 卫铃呆掉了,小乐亦然。但他反应比卫铃快:“其实不一定要捏到手里的。是不是只要皮肤性接触就可以?这样的话,你可以用我们两个用试验。如果真的管用的话,又何必再费事去查对方的来历?只要你把钱运到你看中的某个人身上,是不是就可以将他的心思再用钱的方式调出来?” 这个设想太有趣了! 连卫铃一下子也兴奋起来了。 照小乐说的,先拿他和秦南做试验。她先拿自己的钱试,用手放在两个人的手上,再拈回来后,果真感觉到了当时两个的想法。又放在脸上,手臂上,脖子上,以及任何一处皮肤上。只要肌肤相接,她就真的能感觉到二人当时的想法。这实在是个重大的进步! 但,如何调动那些纸币随她的心意游走,却是个麻烦。因为引天录上并没有记载如何操控钱币的方法!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看漏掉了。可是仔仔细细地看了五遍后,确定,这上面确实没有记载操控钱币的方法。这是为什么呢? “要不,我帮你看看?” 见她一筹莫展的样子,逯秦南提出了一个建议。卫铃想也没想就把引天录递到了他面前。逯秦南自己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后,又把这书递给了小乐。 小乐也不矫情,很自然地接了过来,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上面真的没有关于操控钱币的任何方法。这实在是个bug!卫铃最擅长的事不就是操控钱币吗?为什么这上面会没有记载? “你说……会不会是……”逯秦南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卫铃和小乐全看过来,逯秦南有点想笑,因为他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好笑了!“会不会是这种东西根本不用学?” 不用学? 卫铃眨眼,小乐却好象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既然卫铃能从随便一个人的钱包里把她的钱变走,那么,再把这些钱放到任何一个她想到的地方,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逯秦南点头:“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 “可是,我刚才想过了。我想过把手上的钱贴在你二人的皮肤上,可是……”不管用! “那,你有没有试过,用我们本身的钱,在本尊的身体上游动呢?” 第七十七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这世上最好笑的事,可能就是眼前这种情况了! 她明明本身就会的技能,却就是一直使不出来。而原因:只是因为……一层窗户纸。 有了逯秦南的提点,卫铃马上就从他的钱包里调出了一张钱。只是,她并没有让它过来,而是让它游走在逯秦南的身体上。先开始在衣服外面游走,收回来试度,真的没有感觉。可一旦贴上他的皮肤,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那一瞬间他的想法就能映入到她的脑海里。 这方法看来确实是可行的!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自己的钱好端端的从钱包里跑出来,会打草惊蛇还是其次,吓死人也是有可能的吧? “那,如果是硬币呢?”小乐想到了另外一种钱币:“硬币的个头更小,而且还有很大的机率会被认为是掉在地上的。只要速度够快,也许都不会被人看到。” “小乐说得对,这一切的关键取决于速度。速度越快,被人发现的机率就越小。” 这两个人说得很有道理! 卫铃马上就开始试。小乐和逯秦南先在钱包里放进了硬币,然后就分别站在一楼和二楼,让卫铃试验。卫铃先把她想做的事在脑海里想一遍,然后轻念出小乐的名字,可那枚硬币把了直接传到了她的手里。放回去,再试,让它先到小乐的手腕上碰一下,然后再过来。但这样一来的话,速度却是直接慢了下来。别说小乐有感觉,就连站在一楼的逯秦南都能看到那枚硬币小心翼翼地飞向小乐。 这样的速度……绝对不行! “你就不能让硬币移动的速度再快一点吗?” “我也想啊!可是……”卫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她就是觉得快一点,好象不太好。但到底是哪里不好,她说不出来。逯秦南想想:“那拿我来试。快一点,要最快的速度。” 啊? 卫铃有点为难,她不太想试,说不出理由。可逯秦南坚持,结果一试一下,一道血光便从逯秦南的手腕上喷了出来…… “秦南?” “秦南!” 同时两声大叫,卫铃先扑了过去,就见逯秦南已经摔在地上了。左手紧紧地抓着右腕。在他右边的手腕上有一条和一元硬币同样粗的伤口。距离不长,但宽度足够。鲜红的血汩汩地往外涌,甚至卫铃都看到了里面的白骨…… 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幸亏小乐速度快,已经拿了急救包过来,用大号的止血带勒住了手腕,并用创可贴贴住了伤口,但是眼下这情况:“只这样是不行了,得去医院缝起来才行。” 就这样,在逯秦南去医院的一路上,卫铃都在哭。她没出一点声,可是眼泪却一个劲地往下掉。哪怕逯秦南告诉她:“我不疼,现在没反应着呢。你别哭了,你哭我更心疼……”之类的话,也没让卫铃好受一点。 一路到了急诊科,医生看到伤口时还有点奇怪:“怎么弄的?” “摔了一跤,不小心划伤的。” 医生是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子,听到逯秦南的解释就皱了一下眉。他没信,但并没追问。而是开了单子,让小乐去缴费的时候便开始缝伤口。哪怕打了麻药,缝的时候也不可能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逯秦南看卫铃的脸色刷白,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伤口就想笑:“害怕就别看了。” “疼吗?” “不疼。” 他回答得轻松,可是惨白的脸色怎么可能是真的不疼?卫铃心里更难受了,等小乐回来后就跑出去了。 “让她静一静也好。” 逯秦南知道,不过:“你还是去劝劝她吧。” 小乐想想,便把单子放到了他旁边出去了。 在医院里转了半圈,才在西边的小树林里找到了蹲在一棵大树下的卫铃。她蹲在地上,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把整个头都埋在自己的胳膊里。 小乐叹了一口气,走了过来:“不过是意外而已。你又不是故意的。不需要这样。你这样,其实反倒让大家都不舒服了。” 卫铃没有反应,小乐有些不解,仔细看她,却发现她似乎有些发抖? “你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在发抖?”扶住她的后背,真的在发抖。而且,抖得似乎挺厉害的样子!“你到底怎么了?” 这次,卫铃回答他了。但声音却是一声压抑的呻吟声! 小乐掰起了她的脸,结果就看到卫铃紧紧咬着牙关,一副正在忍受疼痛的样子。“你到底怎么了?你想急死一个吗?要不要我去找他过来?” “不要!” 她说话了,可是,却气若游丝。 小乐本来就是诈她的,现在见她说话了,自然便不去了。赶紧过来扶她,可卫铃却说:“别动我,我这样舒服些。” “你哪里疼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急得要死,可卫铃却似乎疼得说不出话来。小乐咬牙看看左右:“你能从这里直接回家吗?” 卫铃摇了摇头,那个功夫她还没练熟,又是眼下这种情况,她再也不敢乱试了。 小乐无法,只好给秦南打了个电话:“你身上带钱了吧?我这里有些情况,我先送她回去。你能自己回来吧?” 逯秦南接到电话也是吓了一跳。他这里已经缝完了,就差打针了。不用人在旁边也行!而且听小乐话里的语气似乎是卫铃出什么状况了,自然赶紧答应:“我没事,你先送她回去。” 放下电话,逯秦南心头沉重。卫铃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小乐急成那样?难不成,她又饿了?想进食?可要是那样的话……那个左卫会出现吗?不对,上次她饿了好久反应也不过是低烧,怎么这次会这样? “小伙子,有些事还是离得远一些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天地星辰,各安其道才是正理。”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名的内容让逯秦南一凛,回头一看,说话的是那个刚才帮他缝针的医生?“你是什么人?” 他看他的铭牌,结果,看到了上面的名字:“王誉。” 王医生浅浅一笑:“没错,我姓王。小伙子,听我一言,离那个女孩子远点。” “你知道?”逯秦南没说明白,但那王医生却是看看左右,比了一个出去的动作。逯秦南便跟着他出去了。他没带包,但刚才拉里拉杂一堆东西。还是那医生帮他找了一个塑料袋把那些东西装了进去,还帮他一路拎着,到了楼外一个相对无人的所在后,才道:“你不是此道中人,也无缘成为此道中人。既是如此,我便多劝你一句,离那个女孩子远一些,否则今后你的血光之灾,怕是会一重接一重。” “先生会算命?” 王誉笑叹:“你真是什么也不懂。不过这种事,知道得多了并无益处。你的命理其实已经足够坎坷了,若是再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就当我是个算命的好了,你和她在一起,并不合宜。” “可若是我硬要在一起呢?” 王誉抬头,笑看苍穹:“虽说人命由天,但路却在自己脚下。小伙子,有些时候,老天爷其实管不了太多。” 逯秦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客厅里没看到小乐,上了二楼才发现主卧室的门开着。进去,便看到小乐正拿着一根绳子在捆卫铃的手脚…… “这是在干什么?” 小乐折腾得一身大汗:“我也不知道,但她要我把她捆起来!” “卫铃?卫铃?” 逯秦南冲到床边,可卫铃这时候却似乎已经神智不清了。她一头一身便是汗水,身上的衣服都让汗水打湿了。人本来是昏迷着的,可是当逯秦南站到她面前,不到三秒,卫铃的眼睛便是瞬间瞪开了。 血腥气! 血腥气! 她的肚子好饿!她想吃东西! 可是……不行!不行!她不能吃……那是秦南? “你出去!你出去!不要让我闻到!” 闻到什么? 血腥气吗? 逯秦南马上退了出去。可他刚关上主卧室的门,就听到一楼门厅处的风铃,响了。 然后,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的英俊男子抓着一只白狼,站在客厅。抬头看到逯秦南,便是笑了:“她饿了吧?” “毕溪?” “是我。” 他竟毫不掩藏?逯秦南眯眼看着这个英俊无比的男子,足有五秒后,才道:“快上来吧,她饿得不行了!都想咬我了呢。” 毕溪得意一笑,一个闪身,便直接出现在了卫铃的卧房之内。把白狼放开的瞬间,小乐便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被他捆得象根麻花的卫铃,嗖的一下便从束缚中挣脱出来了,扑出直接压倒了那只白狼…… 又是一阵金光闪耀! 三秒钟后……卫铃消失了! 而这个……毕溪带来的那只白狼……这次却连皮毛都没剩下了。 地上,什么也没有! 没有尸骨,没有皮毛,什么都没有。 卫铃这次竟然把整只妖兽都吸光了? 小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了一眼毕溪,眼光却最后与站在门边的逯秦南相合了。两个人似乎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同一时间点下了头。 第七十八章 起意 卫铃又消失了,这次消失大概又要好长时间不出来。但明天就是周一了,逯秦南要回校上课,顺道还要替卫铃请假。而要走之前,他有些事要和小乐商量:“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小心些。” “我会看好她的。”小乐的语气中满是对那个毕溪的不满。 逯秦南也讨厌那个人,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小乐,我是说你不要激怒他。尤其是在卫铃没有出来的这段时间内。” 小乐懂了:“你觉得他会对我下手?” 逯秦南苦笑:“若我猜得没错,上次把我和乘风吊到栖霞山里吊了一天的人,就是他。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对卫铃……” 小乐明白,但他更明白的是:“她喜欢的是你。” 逯秦南笑得捶了他一下:“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她误伤了我,难过成那样。若是因为她的缘故,我们再出了事,你觉得她会好受吗?” 小乐听懂了:“我知道了。我不会激怒他的。但你要更小心。乘风,不在。而且,我觉得就算是乘风在,可能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了。” “所以,我们要做的,只有小心。” 商量完毕后的两个人,睡到了一间房里。第二天早上,卫铃依旧没有出现,逯秦南便一个人走了。他走的时候有些低烧,小乐塞了好几包药给他。等逯秦南出门后,就开始打扫卫生。当然,在打扫的时候,他也发现了。这个毕溪,住到了二楼的最后一间卧室内。那屋子就在书房的另外一边! 小乐推开门的时候,发现他在里面,就出来了。继续到别的屋打扫!而等他打扫完整幢楼时,已经是十点了。 书房的门依然紧闭,他便到附近的超市买菜。四菜一汤做好后,敲响了二楼最里面的那间门。 “有事?”毕溪开门,笑看着这个比他个头低一些的同龄人。 小乐面无表情:“吃饭了。” 毕溪乐了:“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用吃这些凡人的食物。不过如果有咖啡的话,可以给我来一杯吗?” 小乐正经八百地问:“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品种的?” “纯黑。” “很好,稍侯。” 卫铃这次在书房整整呆了三天,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可是她才打开书房的门,小乐就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过来扶住了她,摸摸她的额头,不烧。但力气很虚弱,看上去一点精神也没有,便问她:“想不想吃东西?” 卫铃点了点头:“可是我不想吃可可了。” “那你想吃什么?” “帮我熬点粥好吗?最好是咸粥。” “行。你先去洗个澡,我马上就做。” 可是,等小乐从楼上下来时,却见餐厅里已然灯火通明。偌大的一张十人餐桌上,摆了十数种精致的吃食。三四样品种不一的咸粥之外,另有各色包子。 小乐眉头一紧,手指几乎把掌心抠痛。但是,他没有生怒。只是看了看桌上的菜色后,从冰箱里取出了一包干果开始熬汤。 毕溪走到他身后,探头一看,笑了:“山楂啊?也好。挺助消化的,能多熬一份吗?” “你不是不吃凡间食物吗?”小乐很淡然。 毕溪却笑道:“我不用它果腹而已,但兴致来了,尝尝却是无碍的。” “很好,稍等。” 于是,当卫铃洗漱干净从楼上下来时,便看到餐厅里超诡异的一幕。小乐和……毕溪并排排坐在餐椅上,一人面前夹了一堆包子,并放着一杯山楂汁。小乐这里多了一碗粥。而她的面前…… 这不是小乐的手艺! 那就肯定是这个毕溪弄过来的了! 想起他们对她十几年的欺瞒,卫铃心头的火就是压也压不住的往外跳。可小乐却是一把把她的胳膊拉住了:“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吧。别伤了自己的胃口。秦南这几天还在低烧,你一会儿不回校看他吗?” “他还在烧?”卫铃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小乐点头:“那么深的一个伤口呢。不过你也别担心,我给他准备了药。这也才过了三天。属于正常现象。饿了是不是?赶紧吃吧。毕公子法力高强,一转眼就给你变出来了这么一大堆好吃的。你放心吃,我给你熬了山楂汁。吃好了才有力气上学。还有半个月,就要期中考了。成绩不好的话,喜羊羊会跳脚的。” 小乐很少这样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除了正事之外,他是少言沉默的。可今天如此反常……卫铃看了看那边精神抖擞的毕溪,没有再反抗。 吃饱了饭,才是三点。小乐让她回去睡一会儿,可卫铃却摇头:“我大概以后再也不需要睡觉了。小乐,听我背单词吧。” “八级单词吗?还有两个月时间。” “早点背吧,谁知道中间又会出什么事?” 这点小乐倒是同意,拿着词典问卫铃。两个人一直学了三个小时,直到天色大亮时,才停下。 “我想喝纯白粥!” 她刚才根本没有吃饱。 卫铃有些委屈,可更多的却是伤心。但这会子她不能哭,她只是想吃东西而已。小乐煮的纯白粥。 “好。” 不知是不是那个毕溪不在,这次餐桌上没有再变出什么东西来。卫铃吃到了小乐煮的纯白粥,清炒芥兰还有两笼刚从外面买回来的蟹黄包。 卫铃把它们全都扔进了肚子里。小乐坐在一边看得发笑:“你说你这么能吃,居然不长肉。真是稀罕。要让那些拼命减肥的女生知道了,不揍死你才怪。” 卫铃嘴角弯了弯,她自从’变态’开始,真的是越来越能吃了。为什么?她其实也不清楚。可她就是想吃东西。而说到这个,刚才在小乐做饭的时候,她想起了一件事:“小乐,你有驾照吗?” “没有,怎么?想让我去考?” “对啊!要不我每次进来出去的总得打的。站在路边好久才能等到一辆,碰到刮风下雨天就更麻烦了。要不你去学车吧。考个驾照的话,就有人能接我了。” 小乐粲然一笑:“好。” “别摸,我早不烧了。” 卫铃一直以为秦南在发烧,心急火燎的跑到男生宿舍,却不想,秦南一点事也没有:“我第一天是烧了,不过吃了两顿小乐给我的药后,就好了。怎么?他和你说,我还在发烧?” 卫铃点头:“他说你一直在低烧。” 逯秦南兴味而笑:“当时毕溪在场吧?” 提到那个名字,卫铃就牙痒得厉害。可是,她现在……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秦南拉住了她的手,认真地讲:“别急!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自然就更加不是他的对手了。所以,你要沉得住气。卫铃,哪怕是为了我们,也要先稳住自己,明白吗?只有你变强了,变得强到能保护我们的时候,再和他翻脸。否则……最后的结局,伤心的一定人会是你。明白吗?” 她明白!所以,哪怕恨得咬牙,也要把她的爪子先藏起来。 逯秦南甚满意,亲腻地捏捏她的脸:“好了,我的小老虎,开始上学了。” 一周的课很快结束。周五的晚上,卫铃要回老宅。她问逯秦南要不要一起回?逯秦南早就想好了:“我就不回去了。” “为什么?”卫铃不想离开他。 逯秦南好笑地捏她的鼻子:“你回去不也是练功吗?既然横竖我们见不着,不如把它的效能放大化。既能麻痹某个坏蛋,我也能干我自己的事。下周要开辩论会了。你男人我脑袋上可是大小有个小帽子的。” 卫铃被他逗笑,可是,她还是舍不得。靠在秦南胸口的感觉很舒服!她不想一个人回那个……讨厌的地方。然:“你要打败她的,对不对?” 这句话压倒了所有的难过。 卫铃回去了。她故意选了最慢的方式。在路上,她想了很多。所以在进门看到毕溪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后,便直接坐到了他的面前:“休息日,我都会回来练功。以前没人教,既然你打定主意要登堂入室的话,那就进来吧。” 毕溪应邀而来,也果然不负卫铃所望。她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能挑出毛病来。他的每一个变化,他均有意见,并且切实地提出了改进的方法。而且还当场表演!不得不说,这人的法术练得比她好上太多。 她一秒钟划出一个击月盾,便以为及格。可是毕溪却可在同样的一秒内,化出三十六枚击月盾!将整个身形前后左右上面全部罩得严严实实,并且分了里外三层。“你既然要应敌,就总会有变化与动作。若是只放一层,那么当你变化姿势的时候,岂不就露了破绽出来?所以,防护盾最少都要放三层。” “可是我放不了那么多。我最多……放过六个。”一时六个,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放完之后,她就累得几乎要睡着了。三十六个?她哪来的那么多……力气? 毕溪冷笑一声:“那是你不肯听我的话。从今天开始,每天至少吃三枚妖丹。等你的原力丰沛起来,什么姓王的姓司徒的,全跑来给你提鞋都不配。” 姓司徒的她知道是指谁? 但是哪来的姓王的? 卫铃心中疑惑,但她并没有多问。而是想想后,提出了一个问题:“三枚妖丹?去买吗?我上次去过那个地方,见过那些妖丹,说实在的,我对它们并没有感觉。” “那是因为,你成长所需要的不只是妖力,还有精气!” 第七十九章 见神 “简单的来说,妖力便是体力,精力便是精神力。妖丹内储存的只是妖物的妖力,你吃了它以后可以维持你的体力,提供给你一部分修炼的原力。但修炼只靠它却是不行的。修炼时需要的更多的是精神力。说得再普通一点,你的心念意志有多强,你的力量就有多强。当然,这需要一步步的修炼。: “摆在你面前的现在其实有两条路。第一就是象我刚才说的那样,用吞服妖丹的方式来先提升体力和一部分法力。第二就是象你之前做的那样,生吞妖物,让妖力与精力同时提升。这样对你各方面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妖力和精神力并驾齐驱比较容易平衡,可若一方提升得太快,必然容易导致各方面的失衡。也就是普通人眼里的走火入魔。” 毕溪说得一本正经,然……卫铃却因为先前的事,早已经在心底给他打了个x。不管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她都不能轻易相信。更别提眼前这等事,就算他说的全是真的。她身在南京,哪来的那么多妖物吸食?可若是她离开南京……到什么深山老林里,或许食物是足够多了,但她的生活也毁了。更何况她不能九天不回来这里的。如此一来的话……那最好的第二条路是无论如何不能走的。可第一条,只吞食妖丹……容易走火入魔吗?她不想那样。但如果两条路都不选的话…… 卫铃抬眼看眼前的这个……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的男生。他的轮廓依稀是少年时的模样,可气质印象却与少年时完全不同了。曾几何时,她和孔芳会毫无压力地使唤他满城的奔波,给她们买蛋糕点心小零食。可现在:“你是不是想说,其实还有第三条路?若我求你,你就可以时不时的弄来点新鲜妖物给我服用?” “你是这么认为的?”毕溪语气怪怪。 卫铃没有再看他,而是原地坐了下来:“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毕溪出去时的脸色不太好,卫铃在书房一呆就是两天。虽然那个秦南并没有跟回来,可是他和卫铃还是没有说上一句话。 周一的早餐桌上,小乐拿了一大堆车子的照片给卫铃看。他已经报了驾校了,自觉学得很快:“教官说花点钱,差不多三个月就能拿到驾照了,我觉得也没问题。你看看,这些车你喜欢哪个?” 卫铃也是头一次买车,说实话,她喜欢红颜色的车。可是她才拿上一张红车的图片,就听到毕溪在那边讲:“汽车最好别选红色。汽车属金宜火,再选红色,最宜出事。” 有这种讲究吗? 卫铃不懂,她看小乐。小乐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不如你去问乘风?” 有道理! 卫铃吃完饭,带着小乐给她收拾好的一大堆图片就上学去了。临走的时候,两个人齐齐看到毕溪脸色怪怪。开心的噢耶! 可当卫铃把这样的事告诉秦南的时候,却见他的脸色不太好:“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为什么?”她就是讨厌毕溪,她这样,他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逯秦南好笑地捏她气鼓鼓的脸蛋:“我当然高兴你讨厌他。可是,你有替小乐想过吗?他不敢也大概舍不得欺负你,可是小乐怎么办?” 卫铃呆掉,马上就给小乐打电话。 彼时,小乐正在厨房里给毕少爷煮咖啡。毕少爷今天心情不好,已经狂使唤了他一上午。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喝那个。他连驾校都没空去。可是听到卫铃的电话时,却还是笑了:“我好得很!他不会杀我的,顶多使唤我干点活而已。你别担心。” 小乐说话的时候,毕溪就坐在客厅里。她说的话,他一字不差的全听得清楚。小乐的回复,就更是不在话下。这三个人齐齐把他当贼防了吗? 毕溪冷哼一声,回身就上楼了。而当小乐端着咖啡上来时才发现,那间屋子里竟然没人了。 “他走了?” “对啊!三天没回来了。” “可是那不代表着他以后永远不会再来了吧?”卫铃的怨念从电话线直接传到了小乐耳朵里。逗得小乐发笑:“你还真是讨厌他啊!不过讨厌讨厌就行了,他不来是不大可能的。再说了,你还要指望着他给你打野食的,不是吗?” 提到这个卫铃就心烦。 昨天乘风回来了,她和他提及了抓妖的事。“谢礼你拿,妖精归我,怎么样?”她自觉这样的处置方式并不过分,甚至是乘风占便宜的。可乘风的回答却是:“我的业务里大部分都是抓鬼的,妖精很少。纵使有,也不过都是小妖精。我自己就能搞定,为什么要麻烦你呢?” 她当时就目瞪口呆,倒是秦南眼帘垂下,笑了:“这么说,你刚开始叫上她干那些事,是为了试探虚实?” “没错。” “那现在试探完了?” 乘风凉凉地扫了一眼那边象是明白过来的卫铃:“能试探出来的差不多也出来了,试探不出来的,我还想留着小命。” 秦南听了一怔,但看到乘风冲他使来的眼色后还是停住了。等卫铃离开后,才问:“出了什么事?” 乘风一肚子没好气:“还不是你惹来的?那个司徒星的单子。不知道那院子里到底藏了什么,我师兄见一直等不到你家卫铃,便又去了一次。结果,被困在里面出不来。若不是我们本门师兄弟间有些小手段,大师兄不去救他,他都不知道后果会如何?可就这样,出来才回家里,就让人堵上门了。”说到这里,乘风的表情恨恨。逯秦南大概猜到了:“右卫?” “哼!不是他是谁?直接过来放话,叫我们以后不许再介绍这样的事业给她做。”那派头……竟是连威胁都懒得说一句。大师兄当场回了一招,结果那个黑乎乎的小子一伸手,大师兄就吐出了半口血,好玄没晕过去。 “实力悬殊!你们以后不要惹他。” 大师兄有令,他们只得听从。然,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那个右卫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大师兄也有近两百年的道行了,可是在他面前竟然连一根指头都比不过的样子。” 程诺觉得卫铃最近的情况有点怪。 她不大爱说话,整天有事没事就趴在床上或桌子上发呆。你和她说话,十句有八句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是气息恹恹的。 “是不是和逯师兄闹别扭了?”赵媛媛问程诺。 魏欣蓉摇头:“不象。晚饭两个人还在一块儿吃的。逯师兄就差把她抱怀里喂饭了,闹个毛别扭?” “那就是大姨妈来了?或者干脆不来了?” 真是有创意!程诺和魏欣蓉听得直接崩笑,把赵媛媛按在床上挠了半天。 三人在那边都玩成这样了!可卫铃在那边却还是半死不活的。 程诺憋不住了:“铃铛,你到底怎么了?怪怪的?” 卫铃无语看她:“真想知道?” “当然。” “好吧。你们两个也过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们。” 四人团坐,便见卫铃酝酿了半天情绪后讲:“有一个人想吃蘑菇。有人说大山里的蘑菇最新鲜,对身体最好。可是深山里的蘑菇大城市里没得卖,要吃就得自己采;还有人说,你干什么非要吃深山里的蘑菇,普通菜场的也行,吃多点也能有效果;还有一个最讨厌。他有门路能弄到好蘑菇,可是非得你去求他,他才卖给你。请问,要是这种情况的话,这个想吃蘑菇的人怎么办才好?” 程诺三人面面相觑。程诺猜到铃铛这话里肯定是有话的,她想吃的应该不是蘑菇,而是那种妖物吧。要真是那种东西的话……呵呵,三条路确实都不好走。 然,她知道真相,魏欣蓉和赵媛媛却不知道。魏欣蓉觉得这似乎是个比喻,她不便多说。可赵媛媛却不管这些,直接就眦牙了:“你就为了这事烦恼?你傻了是不是?街上买不到,不会网购吗?” 虾米? 网购? 程诺无语死了,淘宝宝要是有卖妖精的话,给她来一打先。不用说别人家,铃铛肯定是超级vip。可那可能吗? 她觉得这简直是个笑话。却没成想卫铃呆了两秒后,直接蹦起来了。抱住赵媛媛就是一顿亲:“好人,你真是我的心肝小宝贝。” 恶……赵媛媛恶心得直接钻厕所吐了。 卫铃却是大笑得直接拿上包跑了。 一口气冲回家,小乐还纳闷着:“才周四,你怎么就回来了?” 卫铃也不答,而是叽哩呱啦的就把她的设想说了:“乘风不给我介绍生意,我又没有这方面的门路。你看,咱们能不能在网上开一个抓妖精网站?如果真能做成的话,我的饭就有了。这下也不用求人了,也不用大老远的跑那么远打妖精了。更不用去买那些不中用的妖丹。”最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个事情真能做成,那么她就可以从某方面彻底摆脱毕溪。 这个设想不能说不好,小乐听了也很兴奋。他当下就答应卫铃开始筹备。可是,等第二天卫铃起床后,小乐却有些烦恼地讲:“我们对这种事都一窍不通,又不能真把抓妖精的事放在明面上是不是?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最好请个外援来。” “什么外援?” “乘风啊。让他批卦算命之类的,打开网站知名度。等有人信了,才能有正经的生意上门,不是吗?” 卫铃明白了,回校就去找了乘风。可是,她得到的回复却是:“nodoor!nowindow!” 第八十章 斥责 乘风连英文都给她溜出来了?而且气乎乎的,理都不想理她的样子。 卫铃,好象明白了,但同时,牙根生疼。这个死毕溪,就会坏她的事。他就是想让她去求着他要吃的,是不是?做梦!姑奶奶就是不再吃他的一口饭。 可眼前这个困局要怎么办呢? 卫铃想了一天后,决定了。“我想再去一次上回的那个地方,你帮我问下乘风,他师兄还想不想去?” 对于乘风,她有点生气也有些歉意。乘风不爱理她,她只要找秦南帮忙了。秦南当然会帮她,马上就打电话去问了。可惜,乘风的回答依然是不。 这样啊!卫铃咬了咬牙,其实她更想和个人一起搭档去的。但如果没人帮忙的话,也不是好一个人就不能去。当然,在那之前,她还有一个小方法要试。那就是:在她入睡之前,和她的手链许一个愿:“帮我把古泉村那所屋子里的东西弄过来,好吗?”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卫铃就被秦南摇醒了:“醒醒,醒醒。” “怎么了?” 怎么了?秦南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了?居然一觉醒来,就看到卧室里多了一个将近一丈长,三尺宽的巨形黄金桥!真的是纯金的,金光闪闪,差点闪瞎他的眼。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可卫铃却是在看到那东西后,呼的一下蹦了起来。跳过去,左摸摸右摸摸了半天后,急急跑回来和张口结舌的逯秦南讲:“你马上给乘风打电话,不对,算了,我给冷泉打电话好了。” 给他们打电话干什么? 这个黄金桥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逯秦南不明白,可一接到卫铃电话的冷泉却是瞬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你把那事解决了?” 卫铃呵呵:“我也不太清楚解决了没有。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 冷泉半个小时后就开车来到了栖霞路243号。但这次去的却不只是卫铃,还有脸色怪怪的逯秦南。这小子今天的脸色有点白,象是受到惊吓了,又象是有所悟却不敢相信。 一路开车,因周末路上有些阻,差不多花了近两个半小时才到了古泉村。可是他们的车才下了高速,就远远地看到村子里有火光。象是有屋子烧着了一样! 火焰腾腾的冒了老高。从村口就看见了,而等他们拨开人群到了事发地后……冷泉惊愕地看着几天前,差点没把他关死在里面,现在却只剩下一堆断瓦残片的火屋……咽了一口唾沫,身上有点凉:“你到底干了什么?” 卫铃嘻嘻一笑:“你别管,反正事妥了是不是?你去要赏钱吧,回来记得分我一半噢。” 冷泉去怎么要赏钱了,卫铃不管。但秦南的一连串问题,却是不能不答。 “这个黄金桥是不是就是那所屋子里藏着的东西?” “你把它弄出来了,所以那所屋子就毁了?” “那上次你说的,在那院子里的那团烟雾去哪里了?” “它会不会跑来这里?”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这要是万一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要去哪儿找你?” 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如此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在她面前叫嚣。可卫铃却是越看越欢喜。她过来抱住了他的腰!秦南生气拽开她:“别来撒娇,快点回答我的问题。这不是你撒娇就能解决的事。” 可卫铃才不管,他扯开她就继续抱,再扯开就再抱回去。直到扯得秦南自己都觉得没劲了,只好放任她耍赖性地抱着他。无奈之极:“卫铃,不要这么胡来好不好?你是初学者,万事要小心为上。我又不会这些。你说你要是真出了事,我去找谁来救你?” “我不会出事的。” “这是这次侥幸!要是碰上厉害的怎么办?我说的是你这单人匹马的冲动行为,不是说其它!”见她听不懂他的话,秦南又想暴躁了。却不想,卫铃趴在了他的耳边轻轻讲:“我根本没去那里好不好?我只是许了一个愿,然后就真的把里面的东西弄过来了!” 我靠! 一记天雷霹到了逯秦南的头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可是,卫铃那喜滋滋的得意模样,却似乎……不是盖的! 这丫头……“你会许愿?”这算是哪门哪派的功夫?逯秦南开始在他那贫瘠的异能知识库里寻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中国功夫里哪门哪派有这功能?难不成是洋学?可是国外异能什么的,他就更不懂了。 卫铃也不瞒他,便趴在他耳边。把大概的情况说了:“我晚上睡觉前许一个愿,说想要什么,第二天早上那东西就会出现在我面前。我以前试过两次,都成功了。不过这次……我没想到这个办法,只是想试一试而已。原本我以为那里面装的会是一个活物的。却不想竟然是个东西。”还是黄金做的东西。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能轻而易举的把它弄出来吧? 貔貅主世间之财,不是吗? 逯秦南往后一躺,靠在沙发背上,他真是心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乘风他们捣腾了半天,结果差点把乘风二师兄陷进去的事,结果到卫铃这儿却只是说一句话,然后睡一觉就搞定的事?他到底这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的女人啊! 秦南无语死了,却更加觉得这样的卫铃可爱。 不过这座黄金桥摆在卧室里实在太不方便了。 “你把它换一个地方吧。最好安全一些,我觉得这个东西可能是有什么来历的?否则那家人犯不着把它放在那么一个地方,还能招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卫铃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干脆便把它移到了地下室。 只是,她的意念才把这东西移到了地下室,东西一落地,整个屋子便摇晃了起来。 “地震了?” “不是地震。”小乐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所以知道不是。他紧张地去看卫铃。却发现:此时此刻的卫铃,竟然在逐渐的变成虚影? “秦南,你看她。” 秦南也发现了,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啊?去看小乐,小乐也不知道。于是,两个人便在摇晃中看着卫铃,一会儿变成虚影,一会儿又变成实影。然后在大门被踢开的瞬间,卫铃消失了! 而失踪了好多天的毕溪则是杀气腾腾的直接冲了进来:“你们又让她去那个地方了?” 什么叫他们又让她去那个地方了? 小乐气不打一处来,秦南站在了他的面前,冷静道:“我不会让她做任何有危险的事。如果可能,我甚至不会让她去再沾染这些我掌握不了的事。我帮不了她,所以她的安全是我最先会考虑的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会把那个东西弄回来?” 这个质问把秦南问得都笑了:“把哪个东西?什么样的东西?毕溪,我和小乐都是外行人,我们对这里的事一窍不通。但是你懂!可是,你对她说过什么了吗?卫铃她在这行就是个一窍不通的孩子。她好奇地碰到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有危险,她不知道。哪里有麻烦,她也不晓得。什么东西对她好,什么东西对她不好,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凭借着本能去做。我们帮不了她,那你呢?你在干什么?” “你阻止别有居心的人接近她,我没意见。” “你把我和乘风吊到郊外一天,我也没意见。你喜欢她,我是我的情敌。就冲着这一点,你宰了我都应该。可你没要我的命,只是让我吃了点苦头。冲着这一点,我可以放心大胆地让你住在这里,出现在她身边。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有底限。甚至于因为你和她是一起长大的,你们的家族之间有一些我现在不方便接触的事,所以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你们能把过往的事情说开说清!” “可是你做了什么?你除了象使唤下人一样的使唤小乐,让她继续误解你,讨厌你以外,你还做了什么?” “你们家族的事,可能太过复杂,可能你也身不由已,你不说我不怪你。但她的安危呢?你有没有把混这行应该知道的常识告诉她?告诉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那些不能做的事是为了什么?因为对手太强大?还是因为她现在的能力不够?或者那么做以后可能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你什么都不告诉她,你还在这里怪她胡作非为?” “毕溪!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和我争!因为我虽然不懂这个,但我时时处处想的是她的安危!想的是她的心情,她的成长。而你呢?你在乎的是你的得失,你对她的控制!你把你认为有可能威胁到她的东西和人都赶离她的世界,就算是你对她的保护。可是你忘了!她是个人,不是条狗!她要的是她的生活,需要的是成长和经历!” “毕溪,你不配作个男人!因为在你的眼里,她不是一个人。而为此,她也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女人。” 第八十一章 新生 身体象飘浮到了大海之中。四周无尽无垠的全是海水,似乎温暖又似乎冰冷。温暖是指它让卫铃感觉身体极度的舒适。象是在泡热水澡,却更象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一样,安全温暖并且使人沉醉;可身体安逸的同时,她的大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她清楚地感觉到此时此刻她身在哪里,她的周围是什么,她的身体正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那是一种让她惊骇的变化! 她的身体与她的灵魂正在分离。这种情况之前她并不是不曾经历过,甚至还经历过了两次。可那两次是她无意识的象是梦中所见的情形。眼前这次却是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看到她的灵魂从她的身体里被剥离了出来。原因,来自于她右手手腕上不知何时多出的一只新的手链。手链的主体是……一只黄金桥。 看得没错。就是早上出现在她卧室里的那个一丈高三尺宽的大家伙。现在缩小得只有小指那样大,温温驯驯地套在一根红绳之上,系在她的右腕上。 她睁眼的第一刻,看到的就是右腕上的它。下一秒,灵魂就被从身体里开始往外推。她的身体固执地不肯放开灵魂,可灵魂却誓要挣脱这尘世的束缚。双方象是在绞力,但天秤的砝码却一直在往灵魂的方向偏移。 卫铃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又似乎她此时此刻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她的身体她已经控制不了,她的灵魂却正在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双方终于分离。 分离的那一刹那,突如而来的巨痛让卫铃尖叫如声! 她感觉她的心房被刺穿了!她感觉她的身体被撕成了碎片!她的五脏,她的六腑,她的血液都被一头从浓雾中走出的巨兽……貔貅吞进了肚肠。 那一双黄金般明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盯得她心惊胆战。它一步一步的走向她,走向她的灵魂。它的大嘴已经将她的身体全部吞没,只剩下她的灵魂。即使这样,它仍然要吃了她吗? 卫铃紧张地四下看,可她的四周不知何时竟然又变成了一片黑暗。她无处可去,无人可求。可是……要她去求眼前这个怪物不要吃她? 却绝不可能。 她现在已经没有了腿,可是她却好象仍然能感觉到她的腿在打颤。但是,卫铃却努力地强迫自己微笑。她要笑着看这只怪兽,哪怕它要吃了她,她也绝不在这怪物面前哭。 于是,她看着这怪兽从虚空的远处一步步过来,看着它吞掉她的身体,看着它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伸出了血红的巨舌和张牙的利齿…… 软软的、舔了她一下? 卫铃眨眼,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懂,可那个怪兽舔她的架式却是根本停不下来。一口接一口,一口接一口,直到舔得卫铃身上湿淋淋得,胳膊腿身上全粘乎乎得连衣服似乎都湿了时…… “我的身体回来了?”莫名其妙!不可思议!她的身体竟然真的回来了?捏捏脸蛋全疼,捏捏大腿还会疼,捏哪里都疼,确实是她的肉没错啦。可是:“你刚才为什么要吃我?” “因为那是你的凡胎,这是你的仙胎。” 怪兽居然说话了!!!!! 卫铃震得完全无语了。那灰白色毛发的巨兽却是前爪一伸,将她……抱进了怀里——衬! 摩一摩,衬一衬,然后她身体上湿嗒嗒的感觉……就不见了。 她的衣服和身体全部恢复了干净清爽,甚至连刚才逝去的体温都开始回暖。她的指间是如此的暖和,这是在她平常也鲜少能碰到的事件。可现在……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一个怪兽说话,卫铃之前从未幻想过。可现在,她却是如此的……自然!自然得窝在一头有她二十倍大的怪兽怀里,问他……来自何方。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吗?”那个声音沉稳缓慢,象是有些上了年纪的人,说话慢悠悠的没错,可是那每一字却都有如暮鼓晨钟一般,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眼前这们是什么? 她当然清楚:“您是貔貅,上古神兽。” “那你可知道貔貅的责任是什么?” 这个啊?卫铃想了想她在网页上搜到的内容:“民间大部分传说都在讲,貔貅主世间之财,只吞不出,被视为聚财的灵兽。不过,我查到的内容却说,貔貅又名文禄和辟邪,凶猛威武,它在天上负责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再加上民间一些各种各样的传说……我觉得大概是辟邪,招财皆有。只不过招财更为大众所喜欢,才会有这样的传说吧。” “这只是你的听闻,那么,若你便是我,那么,你希望拥有的能力是什么?” 她就是它? 拥有的能力? 卫铃咽了一口口水,因为她突然觉得这个桥段和狗血武侠剧里的内容非常相似。一般在这样的开场白后,得到的结果都是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美名其曰,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那她想要什么样的能力呢?卫铃想了想:“辟邪吧?我觉得我现在拥有的钱物已经足够我好好活一辈子了。更何况我自己还能赚钱,应该不需要再聚宝了才对。好吧,我想要辟邪的能力。” “不想要更多的钱?” 这个?卫铃想了想,摇头:“钱太多也没好处。我爸爸以前就很有钱,可是钱多了烧得慌,出去玩女人,结果搞得妻离家败,悲惨而亡。或许,小康家庭也不错,中产阶级最幸福!” “你想要幸福?” “对。” “那,我许你长生好不好?永远的生命,无尽的时间,你可以看尽这世间所有的繁华和美丽,拥有不死不灭,不腐不朽的灵魂。长生不死,永远的幸福,如何?” 卫铃是慢慢消失的,从周六的傍晚开始,不再出现。 毕溪走了! 小乐和逯秦南枯枯地坐在这华丽的客厅内,耳畔除了时针滴答滴答的声音,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连心跳声,都似乎停止;连呼吸声,都好象不见。生命在那一刻似乎终止,只因为毕溪临走前说的那一句话:“也许我错了。但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阻止今天这事的发生。我或许没有资格得到她,但过了今天,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再有资格得到她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要发生了吗? 逯秦南想到了乘风对她的评语。“这女人命中福禄寿三全,却无婚无子,孤独终老。”这是乘风的评语,但程诺对于此事的解释却是:“放他娘的狗臭屁。若命中注定什么就是什么,人又与禽兽何异?我是人,我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一个女孩子,如此的豪气! 逯秦南嘲笑自己后,踏出了他的步伐。 这几个月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进行得极其顺利。除了那一步没有走到最后之外,其余的一切,逯秦南都觉得很好很好。 卫铃比他想象的更加纯洁和质朴! 她不是一尘不染,她是玉质冰清。她站于尘世之间,心思却象明镜一般纯洁坦然。她拥有这样多的力量,却根本不曾想过用它来达到个人的愿望。她完全可以不必再辛苦学习考试,因为大部分人包括他自己学习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生存和更好的生活。可是她没那个必要。这世间所有的财物都在她的弹指之间,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在瞬间拥有。可是,她没有。 她依然质朴!她的心思一如凡人。她没有因为自己得到的一切而沾沾自喜,居高临下。 如此的她,怎能不让他喜欢? 他喜欢她,她开始不解。但当她下定决心,那么便是再无所虑的向他展开所有的笑靥。该给他看的,她给他看的。不该给他看的,她依然无所顾忌。 是相信! 是信任? 亦或者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对他的爱意? 他不知道定论是什么,却相信卫铃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也压根没想过为什么?她觉得该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她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了。 他接受得坦然窝心,温馨甜蜜。 他决心要和她共度一生,哪怕没有子嗣也无所谓。 可今天……毕溪却说了那样的话。没有人再有资格得到她? 这是为什么? 她不会有生命安全的威胁已是定数,可那所黄金桥会向她索取些什么?又会给她什么? 他不再知道。能做的唯有沉默的等待。 等着日暮西垂,寂寞深夜。 在漫长无际的黑暗后,东方终于渐自生出了一片曙白。 “你们在这儿坐了一夜吗?” 她出现了!似乎更加美丽,笑靥如花。可是,她发间那一抹耀眼的金黄却似乎消失了。 逯秦南和小乐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似乎想到了一些,却不知要如何证实。而卫铃看着他们的反应似乎觉得十分好笑。她搂住了秦南的脖子,亲亲腻腻地告诉他:“我不再是文禄了,从今天起,我的名字叫辟邪!” 第八十二章 索命 十二月底的时候,南京下了好大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将2016的圣诞节渲染得晶莹剔透,无与伦比。 赵媛媛早就设计好了今天的游戏目录,先去哪里再去哪里,一直要从平安夜玩到圣诞节才算。可没成想,她这边票都买好了,逯秦南却是带着点心上门赔罪:“我打算周末带卫铃回家,所以小姐妹们,你们只能自己玩了。” 哇靠! “你们两个这是准备见家长了吗?” “逯师兄,你不会是想拐着我家铃铛结婚吧?” “我家铃铛今年才二十,不够结婚年龄的!”程诺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坚决反对任何不规范行为。 却不想,逯师兄超无耻地讲:“今年二十,明年就二十一了吧?我们完全可以现在订婚,等她过完生日再去领结婚证。小师妹,这样不犯法了吧?” 程诺咬牙切齿,魏欣蓉直翻白眼,最后还是赵媛媛爽快,大呼一块蛋糕就想拐走她们家铃铛是不可能的。借此痛宰了逯秦南一顿才算作罢。 也于是,周五才下课,卫铃就让逯秦南拽上了回苏州的火车。 七点半的火车,一个小时就到。 卫铃在之前便已经听逯秦南说过了,他要带女朋友回家。所以,她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坐到火车上后更是浑身长了刺儿一般,坐立不安。 逯秦南好笑地看着她,却捉狭的一句话不说。惹得卫铃发恼瞪他,这人却疯了一样的竟然在车厢里就亲她脸颊。卫铃脸上烫得什么一样,理也不理他。可他却是一路心情极好。 下了火车,就拉她上了出租。可他报的名字却不是哪个小区,而是:“秦华酒店。” “我们不回家吗?” 逯秦南促狭地看她:“谁家?” 卫铃揍他,惹得逯秦南大笑:“好了,你这样扭头扭脚的,要直接带你回去,你非得连话也不会说了不可。今天晚上我们先在酒店里住一晚上,明天你整理好心情再上门,如何?” 卫铃一时放松,可一时又有些……落寞。她说不上来她现在的感觉是什么?她有些害怕逯秦南的父母不喜欢她,可同时,又有一种伸头缩脑都是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来得好的感觉。现在这样又要拖一晚上,她真是不知道……“我今天晚上肯定又睡不着了。” “我陪你嘛,怕什么?” 一路到酒店,登记住房都没问题。可是,当二人拉着手,才从电梯里出来时,卫铃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这楼有血腥气!” 什么?逯秦南愕然:“知道是哪间吗?” 卫铃鼻子抽了抽,然后一边往前走一边闻,最后,脚步停在了他们要入住的507室的对门前。“就是这里了!里面血腥气很重。而且……这里的门板已经黑了。” 门板黑了? 逯秦南讶异。他看不出来眼前的巧克力门哪里黑了,但卫铃既然这么说,想必一定是有道理的。但:“门板黑了代表什么?” 卫铃眉头蹙紧:“死亡。” 因这种事无凭无据,所以他们也没办法报警。但在他们入住三个小时后,酒店下面却是向起了警车的鸣迪声。紧接着便是整层楼的搜查。卫铃他们也在被盘查的范围内。当然,也为此,她听到了经办警察的名字。 于是,在盘查结束后,她坐在床上,叫出了那个警察的名字。然后,一枚硬币便是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指间。 秦南在旁边仔细地看着,就发现卫铃这次的手法很独特。以前她是右手食指中指夹钱。挺帅!可现在,她的右手却是念出人名的同时,柔软地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圈。结果,硬币出现了。却不是夹在她的指间,而是藏在了她的手心。 她闭眼足有五分钟,然后,吐了她知道的所有情形:“死的是一个女人,三十五岁,未婚,在市卫生局工作。死因是大出血,原因竟然是她在酒店的卫生间里生孩子。结果孩子下来了,胎盘却下不来。她大出血休克,最后一命呜乎了。” “没有求救吗?” “她的手机上显示没有。而且她是在卫生间被发现的,她的手机却插在客厅的插座上充着电。”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异常。一切都是这女人自找活该!然,一个在卫生局工作的女人居然跑到酒店的卫生间生孩子?怎么想怎么这事情透着奇怪。 两个人小睡了一觉,直到八点半才起来床。洗漱好了就准备到楼下用餐,然后直接结帐出门。却不想,逯秦南才打开房门,就让卫铃哗的一下拉到身后了。速度很快,但逯秦南还是感觉到身体一凉。 “外面有什么吗?” 他看不到,可卫铃却看到了。一团灰色的雾气原本贴在对面的门板上,可逯秦南开门的同时,它却象是呼的一下便扑了过来。卫铃一扬手,便把它打开了。可逯秦南的身上却已然染上了一层灰雾。 “我身上有什么吗?” 卫铃无力地点头:“有一层灰雾,可能是那个鬼的气息。” “你不能帮我弄走吗?”乘风就做过这样的事,随便一弹,附在他身上的鬼气就消失了。可卫铃却是拧了半天的眉才道:“我不会。” 嘎! 这下有趣了! 两个人只好在屋子里先打电话,首选人当然是乘风,可乘风的回答却是:“我和你修的道不同,我能用的方法你不一定能用。” 有道理!“可是他现在身上有一层鬼气,要怎么才能驱干净?”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到庙里烧香,或在正午时分到四处无阴之地晒太阳。或者你们实在不放心的话,把他带回来让我动手。” 三个方法,说实话都不太现实。 第一条,他们回来的时间只有两天。去庙里烧香什么的,别说不一定顶用,真做了也会误了他们的事。第二条晒太阳就更有趣了,苏州虽然不象南京在下雪,可天却已然阴得灰蒙蒙了。在这样的时候去哪里找太阳晒?回南京什么的就更扯了,他们才回来好不好? “要不,你试着亲我一下试试?” 逯秦南的这个建议,卫铃倒是不反对。虽然也不抱希望,但试试也好。于是,她抱着他,好好地缠吻了一番。却不想,亲完之后……秦南身上的那层灰蒙蒙,竟然真的不见了? 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就到了楼下吃饭。然,饭才吃到一半,便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爆炸声。似乎是从酒店外面传来的,在二楼餐厅用餐的人全跑到窗户旁边去了。他们也凑了过去。结果就看到酒店的停车场上,两辆汽车撞在了一块,一辆起火爆炸了。而另外一辆在十几秒后也呯的一声爆掉。 巨大的气浪和火焰让旁边的车辆纷纷鸣迪。一时间车主,酒店工作人员,还有很快赶来的警察和消防人员把停车场里塞得水泄不通。 “昨天那个警察好象也在。”逯秦南的指示下达,卫铃那边便已经闭上了眼睛。三分钟后,她笑了:“你猜死的是谁?” “谁?” “那女人的顶头上司,本市卫生局的副局长,刘项。” 刘项? 逯秦南瞪大眼睛:“你确定是他?” 卫铃纳闷:“难不成你认识这人?” 逯秦南揉住了额头:“岂只认识,他和我家住在一个小区一幢楼。他家三层,而我家四层。” 于是,当逯秦南带着卫铃回到家时,才进小区便听到了沸沸扬扬的讨论。而当他们走到那幢靠着东南角的六层楼前时,那里已经是挤得人头满满。有拉白布条的,有堆花圈花篮的,有帮忙扎帐子的,甚至还有帐房已经在那里开礼单了。而其中跑得最欢实的一个,竟然是:“爸,我回来了。” 逯爸爸,中年白净脸大叔一枚。看上去长得非常普通的男人,不知怎么的竟然生出来了逯秦南这样一枚帅哥?他看上去很斯文和善,看到逯秦南时很开心,可是当看到儿子身边的这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后,眉头却是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虽然很快压下去了,但卫铃仍然感觉得到,这人不喜欢她。 “带朋友回来啊?爸这会儿有点忙,你刘叔刚才出车祸了。你先回家,一会儿下来帮忙。” 卫铃莫名地看秦南,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儿子头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当爸的不回来招待客人就算了,为什么连儿子也要拖走?那她怎么办?坐在家里,和可能存在的未来婆婆聊人生哲学?这人要不要这么讨厌她啊? 卫铃求救地看秦南。 逯秦南却是冲她笑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随意答应一声就拉着她上楼了。 三楼左户的门大开着,里面哭声一片。但卫铃并没有看到女主人,只看到一堆四十左右的女人在那里抱头痛哭,但到底是哪个在哭,哪个死了老公,她却是不知。不过有一点她有点好奇:“不是都说当官的死了爹风光,自个儿死了却光风吗?为毛这户人家还这么热闹?” 逯秦南噗嗤一笑:“那是因为,他老婆的官比他更大。他老婆,是我爸的顶头上司,民政局的正局长!” 第八十三章 司徒 相较于逯爸爸的形容普通,逯妈妈实在是个出众的美人。中国标准古典式的鸭蛋脸,柳叶眉,一双秋水剪眼年轻时应该很美,可如今那双眼睛里却全是暮气。看到儿子回来,颇是欣喜。但当看到儿子身后站着的卫铃时,脸上的笑容却是敛去了三分。但仍然十分客气,招呼人进来,端茶摆水果。 卫铃第一次见家长,颇是紧张,端着一杯水连话也不大敢说。一路都是逯秦南在旁边介绍:“妈,这是卫铃,我们南大外语系的才女。他们教授逼她逼得惨绝人寰,大二就让过了英八。今年大三开始就开始要过法六了。听说你们教授给你安排了十几场考试是不是?” “对。教授说既然我学了这个,最好就把能考的全考了。各个角度的测试也是对自我能力的一种检测。” 逯妈妈噢了一声,不过:“卫小姐怎么想起学法语?是因为喜欢浪漫吗?” 卫铃眨了眨眼,扭头看逯秦南。他倒大方,直接全说了:“她妈早年离婚后,和丈夫去了法国。之后再也没回来。为着这个,她想学法语。” “那你父亲呢?” “他已经过世两年了。” “那家里还有别人吗?” 卫铃摇了摇头:“没有了。我家一向单传。” 这样啊!逯妈妈又问:“那你父亲是得了什么病去世的?” “胃癌。” 这次卫铃可以很肯定,她在逯妈妈那里的分下降了。因为逯妈妈脸上的笑容比她刚进门时至少少了二十个百分点。卫铃郁闷了。逯秦南却是笑着握住了她的手。一瞬间的冰凉让卫铃楞了一下,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因为逯秦南居然在手心里捏了一枚硬币。借着那个东西,她可以很轻松地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别管他们。他们的意见不重要,这不过是表面流程。我喜欢你就行了。更何况咱们以后也不会在一起过,是不是?” 卫铃莞尔一笑,刹那间屋子好象整个都亮了起来。 逯妈妈趁带儿子到厨房做饭的时候讲:“这个女孩子聪明应该是挺聪明的,可是会不会太漂亮了?”女孩子太漂亮的话,容易招惹是非。逯妈妈可不想儿子以后的婚姻生活有这种麻烦。 逯秦南好笑地回答:“漂亮点还不好?她不漂亮,孩子怎么办?妈,这是优化基因。你看,她智商有了,基因有了,脾气性情你是和她不熟,卫铃是个很质朴的性格。你只要不把她惹毛了,什么事也不会有。” “那要是惹毛了呢?” 逯秦南呵呵一笑:“那后果可就完蛋了。她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不知道那对母子在那里到底说了什么,反正午饭桌上逯妈妈的脸上好了几分。吃完饭,卫铃主动要帮忙洗碗打扫,可逯秦南却是把她拨到一边:“不用你干,你会干什么啊?别把碗打了。” “少瞧不起人。我爸病了七八年,还不都是我一个人管的。” 结果,碗是两个人一块儿洗的。洗了碗后,逯秦南本来就想撒手不管了,可卫铃却是把差不多整个厨房的表面都收拾了一番。看着亮晶晶的厨房,逯妈妈的语气也好多了。慢条斯理的开始和卫铃说话。具体内容还是针对她的家庭。父母以前是干什么的?家里没有亲戚的话还有什么旁支的长辈没有?逯南还有一年半就研究生毕业了,你准不准备读研之类的。 卫铃也老实全说了:“我父亲以前做过些小生意,不过后来股权转移了,家里之前的情况不太好,后来我得了爷爷的一部分遗产,日子还算可以。我离大学毕业还有两年,至于考研之类的,教授说我只要过了法八,考研基本上没有价值,因为我没打算走学术这条路。” “那卫小姐想走哪要路呢?到外企应聘?还是做专职翻译呢?” 不得不说,这是个犀利的问题。卫铃还真没想过。她只想过她大概不想当老师之类的,但到外企应聘什么的?她不能离开那间屋子九天以前,万一碰上出差怎么办? 她一时没说话,逯秦南却笑了:“妈,她爷爷留给她一大笔钱,她几辈子不用上班都够花了。” 这么有钱吗? 逯妈妈担心地借机会拽儿子到一边问:“她到底有多少身家?” 逯秦南大略算了算:“就我看到的……怎么也有十亿吧?” 什么?逯妈妈的小心肝差点没蹦出来:“那么多?” 逯秦南耸肩:“这还只是我看到的。这个价钱我也是从她客厅里博古架上摆的东西估出来的。其它屋子里放的些什么,我没见过。她存款多少,我更不晓得。” 逯妈妈彻底被打败,她真没什么好说了。晚上逯爸爸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佳:“你怎么也不和儿子说,陆局长家女儿的事?现在弄回这么一个来,底下的事怎么办?” 逯妈妈冷哼:“陆局长算什么?你知道那姑娘家里有多少钱吗?十个陆局长捆起来也不是人家的个。” 逯爸爸仔细一问之下,心肝也跳得不会再跳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卫铃就感觉到逯爸爸对她的态度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小卫这是头一次来苏州吧,叔叔这两天忙,顾不上招待你。不如就让秦南带你到处走走,中午回来吃,叔叔给你炒两个好菜。” 卫铃目光平行的看向逯秦南,她总算知道逯妈妈为啥对这个男人失望了。 逯秦南倒坦然:“不用那么麻烦,我在紫香阁订饭了,午饭咱们去那儿吃。上午我们陪妈去逛街,到时候来接你,好不好?” 一上午逛街,卫铃给逯妈妈买了不少东西。她并不爱奢华,但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卫铃对品质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以前没钱的时候没办法,现在……其实除了爷爷留给她的钱外,她光从乘风那里就赚了不少。冷师兄上回敲回来的劳务费是七位数,足够她充一回大款的。 逯妈妈对于这样的盛情,却是有些负担的。她当然希望儿子将来的生活压力小一些,可若是女方太有钱,儿子在那边会不会受气啊?她找了个机会悄悄地把这话和儿子讲了,秦南好笑地搂她:“妈,你放心好了,我们很好。” 但同样的情形到了逯爸爸这里却是完全相反。紫香阁是苏州第一等的豪华消费地。一顿饭下来就要五位数。他就算是小有官位,可是正经到这种地方吃饭,这还是第一次。 他皮肤本白,略一兴奋就容易泛红。卫铃只好一个劲地低头装害羞,她并不想让秦南难堪,但架不住这位实在太直白了。 饭桌上倒算是大家各自便宜。结完帐便一起出门,只是刚出得包厢,便听得后面一串急叫:“卫铃,等我一下。” 欧杰? 卫铃纳闷地看向逯秦南,逯秦南却自在:“欧杰,你怎么在这儿?” 欧杰上来看看紧紧拉着手的两个人,脸色有点怪,这让他俊美的外形有些失分。但逯爸爸却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欧少,您找小儿有事?直说便是,他肯定帮您的忙。” 卫铃低下了头,秦南却就当没听见,他静等欧杰说话。可欧杰却是左右看看:“要不到我的包厢再说如何?这位是……逯科长?你好。我这边有点事想请秦南帮个忙。您看……”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先走,您忙。”逯爸爸超有眼色,抓上老婆就走了。临了还扔给儿子一个眼色,让他好好表现。 只可惜,逯秦南很自在。等他爸妈走了,才道:“你是想找卫铃帮忙吧?” 欧杰干笑了一下,转脸看卫铃:“卫铃,以前的事是我不对。自己倒霉算我活该。不过这次,真麻烦你帮忙一下。” “什么忙?” “要不到我的包厢再说?”欧杰试探的问。 卫铃却是撇嘴:“我可不想再看到一堆老太太抱着我哭。” 欧杰尴尬地笑:“哪能呢?都是正经人,我哥和他同学。正经生意人,绝不会再让你难做了。”话到最后,竟然有些可怜的味道了。 卫铃看看秦南,逯秦南点头:“去吧,他还敢把你怎么样吗?” 紫香阁一共三层,以‘天、地、人’区为。秦南订的是地字房,二楼包厢便已经让逯爸爸兴奋异常了。可人家欧公子天字阁第一家! 一个包厢足有三百坪,华丽丽的十六人大团桌上,只坐着三个人。最中间的是一个和欧杰有五六分象的年轻男人,不到三十的年纪,看上去极有身份。另外两个也不弱,都是差不多相仿的年纪。左面白西装的那个更爱笑一些,右面的则更酷一点。 欧杰进来就给介绍:“哥,这是我同学,和你提过的卫铃。这是她男朋友,也是我们南大的才子逯秦南。” “卫小姐,你好,我是欧意。”欧哥哥率先起身,十分客气。先和卫铃打了招呼,又和逯秦南聊了两句。双方落座后,又介绍了另外二人:“都是我的同学,这个是莫晓东,这个是司徒清。” 第八十四章 阴差阳错 什么? 司徒清? “司徒星是你什么人?” 酷哥闻言挑眉:“卫小姐认识我堂弟?” 卫铃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讲。倒是欧杰在旁边介绍:“司徒星和逯秦南算是老对手了,两大辩论社的社长从入学那天开始就在pk。不过我听说你们私底下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逯秦南淡笑:“还行吧。不知几位叫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 竟是不愿意与他们多做纠扯呢? 欧意也不费话,直接入题了:“司徒的姨父前天在秦华酒店前出事身亡了。很诡异的车祸,据警方说是两辆汽车都疯了一样冲向对方,直接撞到车毁人亡,连着两次爆炸连尸体都炸没了。尸检都没法做。他姨觉得这事奇怪,便派人去查。结果那个私家侦探接到案子的当天就失去了踪迹。今天早上,那私家侦探的尸体被发现吊在了城南一所小区的一间空屋子里。那屋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房子里到处全是灰,可偏偏身体周围却一个脚印也没有。司徒说这可能不是活人做的事。我们正在商量,小杰便看到卫小姐来了。这才请卫小姐帮这个忙!” 原来竟是这事? 卫铃笑了,逯秦南也笑了:“说来也巧,司徒先生的姨夫就住我家对门。这件事,卫铃可以管,却不知道要管到什么地步才算。” 什么地步? 欧意试探地问:“逯先生的意思是?” “把某个罪魁祸首弄死就算?还是要搞清楚来龙去脉?” 欧意去看司徒清,司徒清想了想:“如果不是人做的,当然要一绝后患。不过若是能把事情弄清楚,就更好了。” “那好,我们完事以后会联系欧杰。” 要怎么样才能查清楚这件事呢? 其实卫铃和逯秦南都觉得那天的事太过凑巧,怎么楼上才死了人,下面就出了车祸?而且:“死的那个女人是卫生局的,而司徒清的姨夫则是卫生局的副局长。” “你是说那孩子可能是他姨夫的?” “这也很正常不是吗?” “可是这种事要警察才能化验出来的吧?而且,我觉得如果他姨夫的尸体都让炸飞了,那么连dna也不好查了吧?更何况就算是那个女鬼做的,这个城市这么大,我们要到哪里去找那个女鬼?”卫铃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好做。 但逯秦南却有不同的想法:“不如我们先到酒店出事的那间屋子看一下?也许,那个鬼还在那里也不一定。” 这倒是。 卫铃她们赶到了秦华酒店,开的还是那天住的那间房。不是不想住对门的那间,实是那间屋子还在被警察占用。为着这个,那一层都没有客人愿意住,这对小情人来开房的时候,酒店的人还奇怪呢。 可是,这两个人就是要住那间房。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前,卫铃还有些紧张。她倒不是怕鬼,而是第一次好象很正式地故意做这种事,多少是紧张的。却不想,门开了,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一路走到出事的那间房前,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状。 卫铃松了一口气,可是当逯秦南笑着推开他们所住的那间房时,卫铃身上的血液却是在一瞬间奔腾了起来。气浪奔去,扑天盖地便冲屋中那团灰雾冲过去了。曾几何时,她的力量会在接触到对方的瞬间,就将对方毁灭。可这次,卫铃感觉到她压住那个灰雾了,可是它却根本没有消失。而是在他们进屋后,渐自将灰色的雾凝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 “大仙,放小女子一马。小女子是领着地府之令报仇来的。等这个仇报了,我自会归去。” 逯秦南看不到屋子里有任何异物,却诡异的居然的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鬼吗?他这还是头一次见鬼呢。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但起码听到鬼声了。 卫铃也是头一次听到鬼说话,颇是好奇:“你不是已经报仇了吗?那个男人难道不是被你弄死的?”她其实完全不能肯定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然,事到如今也只要诈一诈了。毕竟,她是未婚怀孕,总归是有个男人经手的不是吗? 不想那女鬼却讲:“那男人是我弄死的,可他老婆还活着。” 我靠!“你当小三,破坏人家的家庭,你弄死奸夫就算了,为毛连人家原配也要弄死?”这到底算是什么理论啊?卫铃简直都无语了。 可那女鬼却讲:“什么小三,我是代孕妈妈好吗?她老婆不能生,可她男人却想要孩子,所以找我当的代孕。说好的,提前给我十万,孩子生下来后再给我三十万。可我孩子都快生了,他们却是开始不理我了。电话打不通,手机换了号,我还要过日子的好吗?我这请了一年的病假,耽误我多少事啊?为了怀这个孩子,我都胖成什么样了?他们说不干就不干了,我怎么办?” “那你也不用在厕所里生孩子啊?那是能生孩子的地方吗?” “谁说我是在厕所生孩子的?我在这里住着好好的,还有半个月才到预产期呢。可是吃了晚饭没一会儿肚子就开始痛。我想打电话找医生,可是手机根本拨不出去。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等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鬼了!” 那个女鬼刚才讲话的时候,还是人形的状态。可说到这会儿却象是狂化了一样,身体又变成了一团灰雾。卫铃的气息压得住她,却似乎毁灭不了她。这让卫铃也很奇怪,她只有用力去压那团灰雾。将它压在两股气中间,往死里压她。压得那雾实在受不了后,才渐自又恢复到了人形。 她好象又冷静了,开始用力剖白自己的无辜。无非是她多么不容易,为了怀这个孩子一年都没法回家,也不能在苏州生活。在外面吃喝拉撒哪样不花钱,那十万,一年的功夫早花得差不多了。本想回来把孩子生下来,一切就结了。却不想,竟然连命也丢了! “肯定是那对狗夫妻害我。他们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又不想我拿住他们的把柄,所以就要弄死我。我去地府了,我拿了令,你们这些人弄不死我的。而且象我这样有令的报仇鬼,你们抓我,就不怕有报应吗?” 卫铃这是头一次与鬼打交道! 在电视里的鬼各种各样,可是,象眼前这个这么……不走寻常路的鬼,她实在是大开眼界。她一直在努力剖白自己,说她多么无辜。她说的那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卫铃不知道。但她想知道的是:“就算那男人对不起你?那另外一辆出事的车主哪里惹你了?还有那个私家侦探,人家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你用得着连人家也一起弄死吗?” 女鬼本来一直在挣扎的,可听到这话后却是楞了:“什么出事的车主?我没害过别人啊?” 难不成,她找错人了? 卫铃赶紧去问这女鬼的来历,和那对夫妻的姓名。结果一问之下,才发现真的乌龙了。这个女鬼是杀了一个男人,但那男人却不是某姨夫,而是就在这酒店不远处的一家洗浴中心的老板。她发现自己变成了鬼,就直接扑到了那洗浴中心,把正在池子里搂着小姐泡澡的男人按死在了水池里。 因为这人有心脏病,所以被拉到医院后竟然被判定为自然死亡。 至于他老婆……正在外地旅游未归,所以暂时躲过了一劫。但照女鬼的情况来看,可能是不弄死那女人不罢休的。 “管还是不管?” 逯秦南苦笑,他也不知道管不是不管?若这女鬼说的是真的,那么那对夫妻确实对这女人的死负有责任。甚至于很有可能在中间耍了什么手脚。然这女鬼做事太粗暴,连死因也不查清楚就直接下手,弄到现在可能连人证也没了。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真是这对夫妇先毁诺,再找人害了她,那么她报仇还算有理由。 可若是中间有什么误会,或者:“她说的全是假的,那又该怎么办?” 卫铃下不了决心也就是因为这一点,然:“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那女人一星期吧?”那女人可是要一个星期以后才回来的。虽然她可以用钱去探知那女人的心思,然奇怪的是,她传来的那个女人却满脑子想的全是游玩。她知道老公死了,可好象却半点不关心的样子。甚至没有一点点要提前回来处理丧事的想法。 对这样的女人,卫铃可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但要是让她放着这么一个鬼不管的话,却好象又做不到。 这确实是个难题!所以,逯秦南想到了一个办法:“你就不能想个办法,把这个鬼先困在个瓶子之类的地方吗?等下个礼拜,我可以陪你再来。若果真是那个女人罪有应得,那么就让她报仇。若是假的,再弄死她,不就行了?” 这其实是个好办法。 然:“我不会装鬼啊?” 但:“我会!” 第八十五章 背后的用意 毕溪,他又出现了。 仍然是那身黑色的运动服,可是脸色却好象比以前白了一些。出现后,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一本书给扔给卫铃。 《卫神记》 翻开看看,里面竟然记录的全部都是世间各种妖魔鬼怪的特征擅长法术修炼方式以及对付它们的方法。 妈妈的,有这种东西不早拿出来? 卫铃很窝火,可是当她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毕溪竟然已经不见了。而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你没割破手,或者牙龈出血之类的吧?” 逯秦南皱眉:“他受伤了?” 似乎这是唯一的理由,可是以毕溪的身手,谁又能伤得了他呢? 将鬼魂困在什么地方的法术其实超简单,一套手指与固定的法诀即可。倒是装鬼的东西颇有些麻烦,那书上罗列了许多东西,比方说桃木做的小葫芦,核桃木做的小牙船,以及各种石料做的小棺材。每一种材料做成的东西功效都不同。有的伤魂,有的养魂,有的竟然还可以将戾鬼生生炼化。卫铃挑了半天,选了最温和的一种。就是普通柳木做的小木匣,匣底有一枚五帝钱用以压魂。这种东西最不伤鬼,可是她得去哪儿才能找到这东西? 逯秦南笑了:“你看能不能从乘风那里弄一个来?” 卫铃讶异,然,她从别人那里弄钱行,弄东西还没试过。但试试也无防。她闭上眼睛,心中先想了乘风的形容名字,然后又想象出了那个小物件的形状后,开始念乘风的名字,结果刷的一下,那东西竟然真的过来了。 因为有了合适的物件,那个女鬼很快就被装进去了。 但她们此行的目的却是找到那个害死某姨夫和某侦探的凶手。 接单的时候,不只逯秦南连卫铃也觉得是这个女鬼弄的,事情解决起来应该很快。可没成想,这事竟然是个超级大乌龙。这下子要找出凶手怕就有些麻烦了。 卫铃看看表,已经是六点半了:“要不你先回,我弄完这些再回去?” 逯秦南想了想:“也好,反正我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你一切要小心。” 为了赶火车,逯秦南马上就走了。卫铃却是在屋里整整啃了一夜的书,然后终于想到办法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跑到纸扎店买了一束香和一把纸钱。先到了事发地,也就是酒店下面两车相撞的地方。先点一支香,然后用香气将一张纸钱引燃。纸钱掉落在地,化成了一个虚无的影象。 那是一个身形比较纤瘦的男人,看上文质彬彬,只是面目已经模糊了。他原本是在地上躺着的,可是当一阵风吹过后,他竟然感觉到了冷。睁眼,竟然发现自己回到阳世了。 大骇!难道他回阳了?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死?兴奋不止,马上就跳了起来。可一跳,身子竟然跳高了十几米的高度。 而他才落到地面,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女孩子清冽的声音:“带我去害死你的人在的地方。” 害死他的人? 是谁害死了他? 王长扬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苦笑摇头:“没人害死我。” 卫铃纳闷:“那你是自杀喽?你开车撞上对面来的车主?你和他有仇吗?” 王长扬摇头:“我和他没仇。” “那你为什么要撞他的车?你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吗?”卫铃简直无语了,可是那男鬼接下来的表情却是……让卫铃看了都觉得……说不出的难受。不是伤心,也不是绝望,而是空洞。 一个死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亦或者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卫铃以前不知道,但她现在知道了。就应该是这样的表情。他空洞得象是一阵风!随便吹吹就散了,随便戳戳就死了。他是团脆弱的气泡,经不得一点的折磨。甚至不用卫铃逼供,他自己就老老实实的交待了:“我和那个男人没有仇,事实上我和他只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在半个月前,一院缴费大厅拐角处的楼梯间里。他抱头在那里大哭。我正好在二楼抽烟,听到有人哭就往下看。看到是一个男人在哭,哭得撕心裂肺一样。可是我没有下去问。因为医院里这种事太多,或许是有人得了绝症,或许是哪个刚刚死掉。我是个麻木不仁的人,我才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 “可是三天后,我又在医院里碰到了他。才三天不见,他竟然瘦了一大圈。他手里捏着一份单子,站在缴费大厅前的空地上看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感觉到这个男人好象不想活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很奇怪地就是把那单子反面写的一串手机号记住了。” “而第二天,我打通了他的电话。我和他说,既然我们两个都不想活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办?我和他约在一个地方,互相撞死对方。这样一来,他女儿就能领到一大份的保险金,而我,也能解脱。” 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灵异杀人事件?只是两个不想活的男人,选择了一个奇怪的死法。没钱的那个可以借机得到一笔钱,让后人受惠。可:“你会得到什么?你只是想单纯的寻死的话,为什么要选择撞车这个方式?” “因为我活该死在车轮之下。” 那个男鬼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再也不肯说什么了,卫铃在这里撬不开,就只好打车到了那个侦探死的地方。却不想那个地方如今还被警方的封条封着,根本进不去。卫铃只好又把书拿出来翻了半天,才算是找到了一个新办法。用香在出事楼附近一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扎成五边形。每根香都要入土一半,然后将一枚纸钱在那中间引燃。 纸钱烧尽了,但鬼魂却并没有出现。 卫铃赶紧把书翻了出来,结果却是:“若用此法无法引鬼出来,一或此鬼已投胎;二或,此鬼被拘,不得自由。” 从事发到现在,才两天的功夫,就能投胎去了? 这个鬼这样有福? 亦或者……卫铃机灵一下,脑海里有了个念头。收起书来四下观看,结果真的发现在她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厢形车。她才一扭头,那车便嗖的一下冲出去了。 难不成这才是这些人的目的? 让她查案是小,观察她的来历和本事才是真? 卫铃火透了,冲着路边便跑了过去。她的速度是很快,可汽车的轮子比她更快,待她冲到路边时,那汽车已经拐了个弯不见踪影了。 卫铃咬牙切齿,马上就拨通了欧杰的电话:“你们这次到底想干什么?” 欧杰彼时刚下了第一堂课,正准备去上洗手间就被卫铃吼了这么一嗓子,心肝差点没掉出来。赶紧到了没人的地方:“姐姐,不是让你查事儿吗?我们能干什么?” “那为什么派人跟踪我?” 咦?跟踪?欧杰滞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司徒清那一抹苦怪的笑意,心中一沉。看看左右,沉声道:“卫铃,相信我,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再一层的……我真不知道了。” 再一层?“这么说,你是知道前面有坑,又要挖我往里跳了?”卫铃的话阴森森的,欧杰是吃过一次,不,好几次亏的人了,他知道这样接下去他又会碰到什么事。可是:“卫铃,这事就算是有别的目的,也与我无关。我不过是个跑腿的,他们的决定……我干预不了。你要是想拿我撒气,尽管撒。可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宰了我也没用。我不过是个小卒子。就算你杀了我,对于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哔,电话挂断了。 欧杰看着华丽的手机外壳,半天说不出话。十二月底的天气,一年又将过去,因前段时间南京下了好几场大雪的缘故,最近这里的气温相当低。他穿的并不多,站在楼外不多时便觉得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冰冷,低温刺得他有些发痛,可欧杰却发现:他似乎爱上了这种疼痛。 他站在外面好久,脑袋里似乎想了很多,却似乎什么也没想。等到回过神来时,课已经开了十五分钟了。 课余时间的大学校园还是比较热闹的,但课间时间人便一下子少了许多。 欧杰站在原地楞了几秒,便打消了回去上课的念头,他准备出校。但才走出十几米,便在一丛树荫下,看到了一个执伞站立的男人——逯秦南? 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欧杰的警惕性顿起。他站在原地不动,逯秦南却已然冲他走了过来。摊开手,是一枚一块钱的硬币。 “什么意思?” “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就捏住它。或许,关键时候能救你一命也说不定。” 欧杰恍惚间好象明白了!伸手就把它抓到了掌心。本应该是有些冷的硬币,可他现在握在手心里竟然不觉得冰。似乎是这枚硬币刚才被人握了许久。虽是金属却已然有了人的温度。 他大步走去,而逯秦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掏出手机给卫铃发了一个短信:“他正握着一块钱。” 第八十六章 中计 卫铃曾经对欧杰的印象还不赖,他虽然骚包了一些,但偶尔也会有不错的时候。做男朋友可能不大好,但若做个普通也不错。这是她曾经对欧杰的定义!可后来,还不等她对这个人再有过多的了解,居然就被他发现了她有异能的事。而昨日还算可亲的嘴脸,却一下子变成了利用! 她不喜欢这种利用,所以放狠话吓退了他。在一段时间内,她以为她吓退了他,却不想这人再也没在她的眼前出现,却不是因为她的狠话,而是因为毕溪或孔芳对他动了手段。他一直住院生病出意外,导致无法或再也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卫铃对此……不赞成,却也不反感。毕竟她对这个人的好感已经没有了。她这辈子最烦的就是有人利用她!她对很多事都可以忍,但在这点上,却是一点了不能接受。欧杰踩了她的雷区! 在这件事情以前,她都不想想起这个人。可偏偏,这件事情出现了。她想搞清楚,这件事情的幕后到底是谁在捣鬼! 她和秦南想了办法,而欧杰握住了那枚钱。 也在这个时候,卫铃才知道:”原来欧杰不是欧爸爸的大老婆生的。他是小老婆生的。虽然他妈很得宠,可是他大妈的家族势力更大。所以他在家里的地位那是很微妙的。好象子凭母贵,又好象子因母贱。他恨他哥,却又怕他哥。他想培植自己的势力,所以才有了以前想延揽利用我的事。可后来他让吓怕了,不敢再接近我。这次的事,是他哥让他做的。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他并不清楚。” “那接下来你怎么怎么办?” 关于这点,卫铃也很困惑。其实她可以往下查的,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蛋。但……要是欧意也便罢了,凡人的话她可能还会有办法。但若真是司徒家的人想查她的底。卫铃想到了小乐上次的遭遇,她现在还没有力量去和那样的家族抗衡,所以:“我想回南京了。” 逯秦南楞了一下,却很快明白了。“那也好。和那些人翻脸并不明智,既然你想回来,那就回来吧。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又何必与那些人计较。” 卫铃笑应,挂了电话便马上订车票。可是她这边还没打开订票软件,便听到房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妇人。衣着很华贵,举止也甚有派头。看到她便问:“您就是卫小姐?” “你是?” “我是刘玲,司徒清是我外甥。” 竟然是某姨?卫铃侧身,把她让进了屋。她正想着要如何推托这事,却不想这女人竟然张口就说:“我来是想拜托卫小姐的,不要再查下去了。” 咦? 卫铃纳闷:“不是您拜托司徒清找人查案的吗?” 刘玲承认:“是我拜托的,可现在我不想再往下查了。这是卫小姐的辛苦费。”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便放在了桌上,甚至没等卫铃再说什么,便直接开门走了。 莫名其妙的进展实在是让卫铃想不明白。所以她干脆就把装着某姨夫的那个小盒子拿了出来。一道法诀打过,某姨夫出现了。可是还不等卫铃问他些什么,某姨夫便嗖的一下追出去了。 他虽然跑得快,但那一瞬间脸上的狰狞却是藏不住。卫铃心叫不好,拿上包就出了门。可是,当她跑出去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旁边的电梯死活打不开,她只好从消防楼梯一路追了下去。 倒不是说她有多关心这个刘玲,但某姨夫是她叫回来的,若是她叫回来的鬼伤了人,那她就可罪过大了。可是,当她跑到一楼的时候,某姨和某姨夫全不见了。电梯并没有发生什么样的安全事故,也没人死在外面的停车场。但这并不代表某姨夫准备放过某姨啊?万一他是要追她到家里再宰的话怎么办? 卫铃叫了辆车,便追到了逯秦南家的小区。可是,等她追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好象哪里不对! 这里的楼下仍然热闹非凡,各种颜色大小的纸制花圈和鲜花花圈放的到处都是。现在是傍晚了,虽然天很冷,可是在这里帮忙的人却仍然很多。 这么多人进进出出,刘玲作为苦主,能一个人跑进跑出的吗? 好象是没什么不能的,但好象又不大合宜。 卫铃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她觉得哪里好象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却是一时没有头绪。后来,她默念了刘玲的名字,准备调一张钱过来看下。却不想,她名字叫了,钱却是根本没到她的手上! 只有死人的钱才不会到她的手上! 难不成,那人死了? 卫铃心中大震,她拿起手机来就想给秦南打电话。可她刚抓起手机就听到两个路过她身边的女人讲:“秦局真是可怜!听说好几天了还是连床也下不了。” “是啊!少年夫妻老来伴,都这个岁数了,老伴没了,可怎么好?” 秦局? 卫铃楞了,伸手就抓住旁边的女人:“你们说的秦局是不是她丈夫刚出事的那个?” 那两个女人让她吓了一跳,可这事:“这不明摆着吗?” 糟糕! 她上当了! 卫铃马上就赶回了酒店。但屋子里一切正常。她原有的东西一件没少,包括那本《卫神记》! 然,东西还在,就能表示这里没进来人吗? 再想想那些人跟踪她的用意。 卫铃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她好象明白了。这些人……这些人不会是下了这个局,看她如何做法吧?结果发现她手上有一本书。于是,便设计把她调了出去。趁机进屋,拍照偷走了这卫神记上的内容?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可是,很快卫铃却发现,她居然没法证明这件事! 她的房门没被撬过,她的东西全部都在原位。除了一个叫女人过来敲了她的门,说了一些任何外人都没有听过的话外,她竟然证明都拿不出来!甚至这会子即使调了酒店的录像,也很有可能什么都拍不到。 她瞬移的东西还没练好,但别人不一样。而她……尼玛!竟然蠢到了这样的地步! 卫铃是充满了憧憬到苏州的,可离开时,却灰头土脸。 坐在火车上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天在紫香阁的情形。当时她多么的骄傲自信,她觉得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办成那件事。却不想……一头扎进阴沟,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一想到那本让人影印走的书,卫铃就想挠死自己。她讨厌右卫,更讨厌毕溪。可是……当真正出事时,她却突然发现……可能以前她的一路平安,根本不是一种运气! 回到南大,她当着程诺和秦南、小乐的面,把事情全说了。程诺气得几乎没有当场跳起来,一个劝地骂人。逯秦南和小乐当然也很生气,但他们毕竟是男人,更容易冷静。这次的事……小乐觉得:“还是应该和毕溪说一声。” “说什么?再说什么也晚了。”东西一旦让影印走,就说不准会有多少个复本出来了。便是大罗金仙也没办法把东西全追回来了吧?更何况那书上的内容已经有多少个人看过了,谁也不知道。难不成,她还能把看过书的人全杀了不成? 卫铃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切下来扔地下室算了。 逯秦南也知道这事……确实是失策了。然:“没用也得说。而且,卫铃,我觉得你应该和毕溪好好谈一次。” “谈什么?”谈他二叔和她妈?还是谈他当年如何利用她偷东西,结果毕家偷走了她们家所有股份,以至于让她和她爸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她爸最后病死的事? 卫铃真是一点点也不想见毕溪! 她完全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尤其是现在……在知道他和孔芳居然是她的左右卫后,卫铃越发不想见他。当年的事,她已经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甚至于,她都不想知道那是真还是假。 若是真的,她是继续恨他?还是不恨? 若是假的……那么,就更糟了!她的人生,她对他的恨意……还有为什么会是假的之类之类的事……太复杂!复杂到她根本没有勇气去想象。 她真的不想见毕溪! 可秦南却非常坚定:“你和他必须谈现在的处境!卫铃,你们两家以前的事,若你不想提的话可以暂时不提。但现在的情形非常不妙!你半懂不懂的,根本对付不了那些人。这次对方只是偷了卫神记,那下一次他们是不是还想偷别的?亦或者想知道更多?若是他们知道你的那些秘密……” 卫铃打了一个哆嗦,那样就太糟糕了。可是,如果让她和毕溪谈话,就意味着她要向他求助? 她不想那样。 小乐看她纠结得那般痛苦,便果断拿出了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五秒钟后,屋子里刮过了一阵轻风。 毕溪出现了。 卫铃头疼得缩在沙发的一角,她没脸见这人。逯秦南却是大方地站了起来:“你来了正好,这里出了一件事。卫铃上了司徒清的当。她一个人出了房间,把行李放在了酒店里。卫神记没有丢,但我们怀疑有人在这段时间内拍走了上面的内容。毕溪,你觉得这事怎么办才好?” 第八十七章 斗嘴 怎么办才好? 毕溪的眼晴在屋子里逡巡过一圈后,他完全不在意这个逯秦南和那个小乐的担忧,但是他在乎卫铃。她把自己蜷在沙发角里,看都不敢看她。是心虚她犯了错?还是厌恶着要求他帮忙?毕溪心里很难过,他真心不想和她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但是……这一切变成这样,完全不由他。是故,他把眼光移到窗外,冷淡地讲:“没什么好怕的?” 什么?“怎么会没什么好怕的?那些东西应该是你们的秘术吧?要是让人用……”逯秦南说到一半,却好象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就算他们看到那上面的法术记要,也根本使不出来。那样的功夫是不是要配套的内功来修练才能发挥出因有的威力?” 虽不全中,亦不远矣。 毕溪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抢了他女孩的男人。他仍然不喜欢他,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男人真的不蠢!起码,比那边那个还是傻乎乎的丫头强。现在,他不能呆在她身边了,有这么个人陪着她也好。 想想这人可能知道的事,便说了:“那本卫神记,再加上之前的驭龙诀,引天录是一整套的法诀。专为卫铃设计的。” “专为她设计?”逯秦南回头看看卫铃:“你是说,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能使出那样的功夫来?” “没错!那上面的法术也好,咒法也罢都只是记载了口诀手势,没有讲如何催动内力配合。以前其实也出现过书录被偷的事,但是没有人能将那些法诀真正的用出来。甚至有没有人会从中悟到一些能力,那就不是我们能管到的事了。总之这事虽然不太好,但危害性并不大。” 有了毕溪的这重保证,大家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去了。然:“司徒氏意图算计卫铃这事却是肯定的了。毕溪,你在这方面比我们熟。你看看这事接下来会演变成什么样?” 这个逯秦南这是在邀请他参加讨论吗?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他的情敌,并且十二万分地看他不顺眼啊? 毕溪不说话,他很不爽,不想理这人。小乐左看右看,决定该是他发挥能力的时候了:“天这么晚了,大家都还没吃饭吧。卫铃,你晚上想吃什么?” 卫铃郁闷得想把脑袋埋土里,她不说话。逯秦南却是替她做主了:“卫铃这几天可能都没怎么吃好。这会子再出去吃也太麻烦了。反正咱们有毕溪嘛!毕溪,变一桌子上好的川菜来怎么样?我记得柜子里好象有两瓶好酒。咱们好好吃一顿,给卫铃压压惊如何?” 小乐马上附议,并热情地拽了毕溪到厨房去变饭菜,逯秦南在一边洗盘子摆桌子。三个大男人合作无间的下场,就是不到五分钟就变出来了一桌子上等的美味佳肴。吃饭的时候,小乐把毕溪按在了他旁边坐下,逯秦南则是把卫铃从客厅沙发里挖过来。倒上四杯酒,三个人陆续全举了起来。卫铃超无奈地在桌子底下踩了逮秦南好几脚后,还是把酒杯端了起来。 逯秦南本是极健谈的人,再加上小乐在一旁插科打混,一顿饭吃得竟然颇不错。当然这中间颇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卫铃没有再给毕溪甩脸子。她虽然不高兴,却还是坐在位子上陪吃。 吃完饭,小乐本来要去洗碗的,结果却让卫铃把了的活抢了:“你出去陪他聊,我不想和他说话。” 小乐超郁闷:“姐姐,人家帮了你很多忙耶。再说以前你们两家的那事,未必便真和他有关啊?你就算是要判他死刑,至少也要弄清楚真相好不好?” 真相? 卫铃恨恨咬牙:“就算不是他偷的股权书,可也是他们一家子抢了我家的东西,害得我爸受了那么多苦。” 关于这事,其实小乐早就觉得奇怪了:“你是他们两家的主子耶,他们吃疯了敢找你的麻烦?关于这事,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仔细调查一下。” 卫铃的嘴在接下来闭合河蚌了。小乐没再说什么,但他也没出去,而是开始在厨房里煮咖啡。 客厅里,逯秦南却给毕溪使了一个眼色:“到院子里欣赏一下月色如何?” 毕溪皱眉,但他没拒绝。只是在出来院子里后,才对逯秦南说:“只要是在这个院子里,咱们说什么她都听得到。” “但据我所知,那得她主动去听才听得到。”而逯秦南起码在这个时候有信心:“她不会想来听你和我现在说的内容。” 毕溪不悦的别开脸,他讨厌这个人脸上的笑容。逯秦南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不爱和他闲聊,所以也就直入主题了:“毕溪,我想问你几件事。” “说。” “你二叔和卫铃妈妈的事,是真的吗?” 毕溪眼底一抽,却没有让逯秦南发现,只是淡淡地讲:“那事不怪我二叔吧?卫叔叔自己胡来在前,卫铃妈妈和那种男人离婚,难道不应该?至于我二叔和卫铃妈妈的事……据我所知,我二叔喜欢她很多年了,当初要不是因为一些事,卫铃妈妈也不用受那么多年的苦。” “这事就不用再说了。其实卫铃也不是不理解她妈妈离婚的事,再找幸福她也不反对。她只是有些在意……她妈妈一直对她不闻不问的事。关于这点,你有什么想说的?” 毕溪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事实上我和二叔他们也很多年没见了。” “那,关于当年股权书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毕溪的眉头彻底拧起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她打开心结,铺顺以后的路。我虽然是个外行,但是我觉得以你们这种修行人的身份来份来讲,心里有个心结过不去的话,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卫铃她已经算是难得的质朴敦厚性子,然,越是这样的人若越是执行于某件事的话,就越容易产生真正的执意和心结。她现在对自己的能力还不能有效的运用,她对另外一个世界一无所知。我希望你和孔芳可以真正的站在他的旁边,成为她的左右手。我这么做,不是为你着想,更不是想扯平以前的什么恩怨,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对卫铃是真正的好。” “那你就不怕她知道了一些事后,和我和好?”毕溪发现他真是越来越讨厌这个男人的嘴脸了。一个凡人而已,有没有必要这么装逼? 逯秦南好笑地看他:“你是说,你还是准备和我争她?” “不可以吗?我和她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你不过是个半道杀出来的。而且,据我所知,你父亲的品行很有问题。卫铃烦那样的人。就算你们在一起,也肯定会为这个吵架!” 是这样吗? 逯秦南不这么认为:“我父亲的品行是有些问题,但我不会让他真正打扰到我和卫铃的生活的。这种事,在世间很多,但我个人觉得世间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烂事纷杂不休,究其根本是因为中间的那个人太过自私和虚伪。” “不瞒你说,我父母当初也很恩爱,可因为我奶奶讨厌我妈的关系,让他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我奶奶死了,可是曾经的感觉也找不回来了。我夹在他们三个人中间,从小就开始想这个问题。后来,我终于找到原因了!” “什么原因?” “我爸太自私!他既想当孝子,又不想承担家务。他把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推给了我妈,让我妈一个人独自面对。他每天只顾上班,回来后在我奶奶面前当孝子。是的,开始的时候,热恋的感情还在的时候,他也曾帮我妈想过一些办法,想办法调和过我妈和我奶奶之间的矛盾。可是,他一没那个能力,二来……激情总会消退。他开始觉得我妈忙是她的事,她再不好受,也与他没有太多的关系。他完全可以一边当孝子,一边享受妻子的忙碌,尤其是在他迷上了权势后,越发觉得孝子的名声对他是那么的重要。他开始完全不管我妈的难过,所以,他们终于走到了冰点。” 一段话,逯秦南似乎是在分析他家的烂事。可毕溪却仍然听出了这人藏在故事里的尖酸指责:“你是在指责我?” 见他听出来了,逯秦南也就不否认了:“难道不是吗?你若果真象你以为的那么爱她,为什么不让她知道真相?还不是为了你自己?既想继续保有家族的权势,又还想得因昔日的小女友?毕溪,不是我说你,我是个男人都替你脸红。这种又要当表子又立牌坊的事,现在连女人都不做了!看看满网的狗血新闻,现在流行的是真小人!我干了什么我认!有本事你来咬我啊?虽然无耻,但好歹是真性情。” 哼! 毕溪冷笑:“果然是南大辩论社的社长,好一张利口。不过逯秦南,我也想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不是所有的真相,都能有办法接受的!” 第八十八章 私语 从南京到丹阳,开车走高速也不过便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其实很近,但对卫铃来说却是段太过遥远的距离。她不想回去,真的不想回去!可是,秦南却把她按在掌下,认真地看她:“卫铃,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司徒氏明显对你有不好的企图,他们人多势大,我们这堆人里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半吊子。上次小乐的事你也清楚,已经有人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他们既然下了一次手,就肯定会下第二和第三次。你想看到那样的结局吗?” 她不想!可是,她更不想回丹阳! 昔年的什么什么事,其实她已经完全扔开了。妈和卫二叔之间到底是谁更爱谁一点,谁勾引了谁,她毫不关心。妈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抛弃了女儿就是她看到的事实。她不再爱她,那么她也可以不再爱她。至于卫家当年到底是如何夺的权,抢的钱,又关她什么事?她经历过的岁月不可能重来,死去的父亲也不可能重生。那么,就算是姓卫的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她,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她现在不缺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现在不缺感情!秦南对她很好,小乐对她很好,程诺对她很好。有他们三个就足够了,再多她也回应不过来。 然……“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对吗?” 逯秦南让她逗笑:“对啊,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家长同志,要保护我们知道吗?” 卫铃只能苦笑。 因为到底不乐意,所以她自从坐上毕溪的车后,就没笑过。亏的她是和逯秦南一起上的那辆车,否则她那些八卦的校友看见她上了一辆豪车,指不定又会八出什么内容来。 一趟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内开始安静肃穆得有如一台灵车。毕溪不说话,卫铃不说话,逯秦南因想着一些事,也无心说话。直到后来,小乐实在忍不住了,便按开了音响。 清澈舒缓的纯音乐,让卫铃的眉头渐自舒展。再加上小乐给她堆过来了一堆吃的,她就完全放郁闷为食量了。逯秦南看得大笑,干脆就跟她抢起吃的来了。小乐坐在副驾上,不方便抢,不过他有一个大大的背包,一会儿从里面变出来一个这,一会儿从那里面变出来一个那,再加上逯秦南的逗趣,在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把卫铃逗笑。 对于这一切,毕司机回以的只有冷笑! 毕溪是从市南环开进的丹阳市,他没有直接开家卫铃和她爸爸住了十年的那所老房子,更没有直接开回原本属于她们的那所别墅。他照逯秦南事先说的内容,将车开到了两处最中间的一家酒店。 停车,入驻,毕溪订了四间客房。但很可惜的是,其中的一间注定无用。因为毕溪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在隔壁的房间里,整晚都有人在悄悄的低语。 “明天想先去哪里?” “先去给爸爸扫墓吧。你还没有见过他。” “那很好啊,我也想让爸爸看看我,我想他对我这个女婿一定会很满意。” 卫铃被他的厚脸皮气笑。她那时候到他家的时候可是一肚子忐忑,怎么翻过来就变成这样了?是因为她爸爸已经去世,不会对他真正的刁难吗? 她的情绪开始低落,耳边却传来逯秦南低沉韵律的声音:“给我讲讲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我记得只听你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很爱玩,在外面拈花惹草,结果把妈妈给气跑了。除了这些事呢?他个子有多高?是胖还是瘦?你这么喜欢吃,他是不是也是个饕餮佬?” 秦南的话声低沉并且富有韵律,他缓缓地将她的思维带回了曾经:“爸爸……他确实做了很多对不起妈妈的事。可是,他并不开心。我那时候还很小,其实搞不懂他们大人在干什么。我只知道爸爸总是在外面呆得很晚才回来,身上总是挂着酒气。很难闻!可是,他在妈妈面前,却好象总是很胆怯。他会给妈妈买很多漂亮的珠宝、衣服、包包还有很多很多很漂亮的东西。那种表情象是在讨好!可是妈妈却不开心。她越来越不爱说话,有时候好几天不和爸爸说一名话。后来在他们离婚前的半年里,妈妈开始晚上不回家。” “我那时候很奇怪,为什么妈妈不回家了,爸爸就天天早回来了?我还以为是爸爸不放心我一个人和保姆在家。可后来我发现好象不是。妈妈不在的时候,爸爸象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在屋子里不停的乱转。我和他说话,他也听不见。有时候他会喝酒,一个人喝很多酒。可是喝完却开始把手指伸到嗓子里抠,把酒再吐出来。然后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坐在客厅里等。可是那一天晚上,妈妈没有回来。” “那天晚上,我本来已经睡了。却被一阵大吼大叫吵醒了。我打开房门,看到一楼客厅里。爸爸象疯了一样大叫,他把屋子里能砸的全砸了,能扔的全扔了,叽哩哇啦的乱叫。把我吓得不轻。我不敢下去,可后来却发现爸爸坐在地上开始哭。” “我壮着胆子下去,抱住了爸爸。可他抱住我却哭得更厉害了。” “第二天下午,妈妈才回来。她换了一条艳丽的红裙子,头发也剪成了新样式。甚至还化了妆,抹了口红。在那之前,她已经很久不化妆了。” “爸爸那天没有去公司,他抱着我在睡觉。其实我早就醒了,可是我看爸爸睡着了居然还在哭,就没动。后来妈妈进来了,我闭上眼睛装睡。然后就看见她在床头放了一个信封。” “她走了,头也不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当时不知道那封信城就是离婚书,我只以为她又和爸爸吵架了,过几天就会回来。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我才听说她们离婚了,妈妈和卫二叔走了。去了法国。” “那一年,我七岁。法国在哪里,其实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里离我很远。为着这个,我有好长时间都不理毕溪。他二叔把妈妈抢走了!可后来……我长大了一点点后,才知道:原来是爸爸不好。”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大爱搭理爸爸。我觉得他很坏,为什么要在外面做对不起妈妈的事,把妈妈气跑了?可是,没过了两年,股权书的事就发生了。我们家什么也没有了。被从大房子里赶了出来!搬到了很小很旧的房子里住。我的朋友们开始不理我,甚至有些开始嘲笑我。后来上中学后,我到了另外一个上学。情况稍好了一些,可爸爸却被诊断出胃癌。” “之后的岁月就变成了一团凌乱。我的生活里除了上学之外,就只有和爸爸一起看病这一件事做。没有玩乐,没有电视,没有美食,有的只有苍白的医院和医院里那永远赶不走的消毒水味。” “爸爸的病越来越厉害,等我上了高中后,甚至开始昏迷。每一次都是我把他送进急诊室,手术室,然后在重症监护室里陪着他。” “秦南,其实我不知道我对爸爸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我讨厌他曾经的风流和不能自制,可又曾看见他抱着妈妈的照片默默的流泪。在他去世的那年以前,其实我的脑袋里一直很乱。我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他看上去很爱妈妈的样子,却要在外面乱搞。他要是真在外面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想和她结婚也算。可他没有!我没有见过他在外面风流的样子,但我看到他回来后看向妈妈的眼神。那种带着胆怯,讨好和惶恐的眼神。” “我一直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妈妈走了那么多年一直单身?是因为他得了病,没有女人愿意跟他?还是因为不想后妈欺负我?” “我替他找了很多理由。直到他走的那年,他给自己订了墓地,骨灰盒,然后告诉我:在他的骨灰盒里放上妈妈的照片和他们的结婚照。” “我当时气得都笑了,说了很难听的话。具体话我记不清了,大概就是既知如此,何必当初。人家都不要你了,你在这里追思什么过去之类的话。反正很难听就是了。爸爸都让我给骂哭了。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变成我们两个一起抱头痛哭。后来我答应了。他却开始没完没了的道歉,说是对不起我。” “我不想的那样的道歉,我只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那么做?” “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开始的第一次,真的是意外。但他心里很清楚,妈妈不会原谅那样的意外。他惶恐害怕,希望早点结束这一切。他甚至有段时间特别的肆无忌惮。可是,妈妈好象一直没有发现。他想过悔过,想过改正。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办法对视妈妈的眼睛。于是,生活变成了一种折磨!而他渐自在爱上这种折磨。他说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做,只知道,哪怕妈妈瞪他一眼,也是好的。” 第八十九章 真相 小乐一直醒得比较早,洗漱干净,准备好今天的行囊才六点。他想看看这个城市的样子,于是便去了阳台。结果,在那里,他看到了隔壁阳台上,一个似乎已经变成一所雕塑的毕溪。 他站在阳台上,笔直地站在那里。 双手负在背后,眼睛眺望着远处。小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什么?在那片眼前,有太多太多的楼宇。他不知道他的焦点在哪里?却渐自发现,这人好象真的一夜没睡。 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颏下的青疵却已然出来。 他在这里站了一夜吗? 小乐隐隐地猜到了原因,他体贴地回到了房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一个小时后,他们出发了。目的地是卫铃爸爸的墓地! 卫铃的眼睛是肿的,好象哭了很久。秦南的表情也很肃穆。但不知怎的,小乐却觉得在这三人里,最哀伤的却是毕溪。 他沉默在走在所有人的身后,一句不发,哪里不看。他始终盯着的只有自己的脚。仿佛他今天穿了一双铁鞋,每一步都有如千金。 在公墓外,小乐去买了鲜花,花圈,纸扎还有乱七八糟。秦南帮他拿了很多,毕溪居然也伸手抱过了两件大的。小乐看到卫铃瞪他,就赶紧把那一大束的白菊塞进了她怀里。她没气的蹬蹬蹬上山去了,秦南和小乐都跟在她身后,可毕溪,却离得他们那么远。 是不是因为歉疚,所以不敢过来? 小乐是这样想的,这些似乎也是人之常理。可是当他们终于到达卫铃爸爸所在的墓地后……小乐却看到卫铃的表情一瞬间呆滞。 “怎么了?”秦南觉得不对,放下东西过去扶住了卫铃。小乐也赶紧看那墓碑,好端端的啊,没有哪里不对啊? 可是,卫铃却好象气疯了。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掐住毕溪的脖子就把他按在了地上:“是不是你干的?我爸的戒指呢?我亲手放进去的戒指哪儿去了?是不是你?还是你二叔?是谁打开了我爸的骨灰盒?你说?你不说我今天就掐死你!” 今天山上有不少人,听到这里有人闹就全往过看。秦南和小乐赶紧上去往开拉。卫铃虽有异能,但不会对他们用。所以他们还是把她拉开了。可是,卫铃这会子却象是疯了一样,不断地骂毕溪,骂毕家所有的人。 秦南看情况不对,就和小乐驾着她往山下走。一直架到车里后,卫铃开始嚎啕大哭。秦南烦燥地扯开了领扣:“小乐,你帮我看着她。”然后就下车了,拽着毕溪就是到了一个相对没人的地方。低声怒叫:“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卫铃爸爸的戒指不见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毕溪抬眼看他:“你真想知道真相?” “那是当然。” “哪怕不能接受?” 逯秦南眼睛眯起,突然冷哼:“毕溪,别闹了好吗?你早就准备着这一天了,是不是?既然如此,何必遮遮掩掩?” 这人竟然也不想和他玩下去了? 毕溪冷笑,快步上车。然后一踩油门,就把车开进了城东一所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住的别墅。 卫铃的眼光冷冽地看着这幢充满她童年回忆的房子,这里,曾经是她的天堂。可现在……却落败如此。 “不敢在我家的房子里继续住了吗?难道是在这里睡不着觉?” 毕溪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迈步走向了里面。 庭院里的花草已经荒废,整个房子的外面全是灰尘。走进屋子里后,秦南发现这里的家具还在,但是摆饰却已经全腾空了。墙上原来挂框的印记还在,可是画却不在了。台几上可能放过的花瓶也不见了踪迹。客厅是这样,厨房里竟然也是这样。除了一些用旧的炊具锅铲之外,所有的瓷器全不见了。 卫铃象是悟到了什么,咚咚咚就跑上了二楼。先推开主卧,床和衣柜都在,但化妆台里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衣柜里的衣服早已经落满了灰尘,可床头柜里却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她又去了书房,那里更加空荡。爸爸所有的藏品都不见了,可能是被毕家的人弄走了,但总不至于连爸爸特地让人印了的兰花信笺也用和一张不剩了吧? 她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她跑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却发现:那里,什么都在。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原来的位子。就连她离开时用的小皮箱,后来在外面的房子里用过的书本笔记,穿过的衣服鞋袜,不管是后来还在的,还是穿小了扔掉的,居然都整整齐齐地码在柜子里。 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其中有好多不是被她扔了,卖了烂纸了吗?可是为什么它们一件不少的全在这里? 卫铃盯着毕溪,一字一句:“给我答案。” 毕溪却仍然不看她的眼睛,只是从裤子手袋里摸出了一张照片,扔了过去。 卫铃想接,但是……她的手抖得太厉害,没有接住。于是,那张照片便掉在了地上。让所有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的背影是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花海,在那片花海前,一对已经不年轻的中年夫妇正拥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那男人的脸,和卫铃有三分象。 那女人的脸,和卫铃有七分象。 那个少年的脸,却几乎就是卫铃的男性版本。 小乐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呐! 秦南吐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至于卫铃,她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到毕溪冷酷的声音:“其实所有的真相,一直都在你的眼前。只是你从来不曾认真想过。卫氏是毕氏孔氏的主人,有哪个仆从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去偷主母的身,抢主人的财?难道就不怕你的功夫练成后,杀了他们全家?没错,我和孔芳都有不俗的能力,要是我们不把那三书给你,很有可能你这辈子也学不会任何的法术。但是你控制金钱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我们谁也无法阻止。你杀不了谁,却完全可以让他们穷死。所以,不会有那么傻的人在明知道你是个女儿身,你将来会继续神君所有的力量后,还胆大包天的做了那种事?” “这一切都是在你的眼前,可是你从来都不曾仔细想过。还有,你得到驭龙诀已经多久?你在得到它的第一刻,就应该看到那上面的血手印。那是万年以来,多少代卫氏女的印记。你看到它们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吗?基卫氏若一直是独传,那么,驭龙诀上哪来那么多代的女性护灵人?” “我可以自己生!” 卫铃终于大叫了出来。可她得到的下一个答案却是:“你根本就没有生育的能力!” 什么? 卫铃懵了:“你说我没有什么?” 毕溪看着她,一字一句:“你根本就没有生育的能力!从你继承了神君力量的那天开始,你的身体就不再是普通的肉身。只要你不和男人交合,你就不会老也不会死。若你和男人有了亲密的关系,那么你就只能象凡人一样老去甚至死亡。你可以享受无尽的财富和它所带来的一切权势,但是你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记得我曾经提醒过你的话吗?你和这个人是没有办法真正做完一整套的。因为你的身体会在某个极致快乐的时候,自动吸取周围的力量。你要是坚持和他在一起就只有两种结果。第一,你们玩一辈子的柏拉图;第二,让他死在你的床上。” 卫铃听得笑了,笑得全身发抖。真是美好的前景啊!美好得她咬牙切齿,却仍然要问:“既然如此的话,你跟着我干什么?纯粹的护卫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而既然你想要我的话,难道你就不怕死在我的床上吗?” “我当然怕!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和你一样,对所有的一切都不知情。我们被别有居心的长者安排一起长大。每当卫家有一个女孩生下的时候,就会有一个象我这样的男孩会被安排和她一起长大。他们会相互喜欢,可男孩却总会被女孩忌恨。原因你自己经历过,你不是也恨了我很多年吗?认为我偷了你家的股权书!” “卫铃,你个王八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偷?” “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你在你的眼里就特么的那么龌蹉下流?” “你头也不回的走了,带着对毕家人所有的恨,咬牙切齿的过日子。那你又是否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 “我被祖父带进了深山,每天只允许睡四个小时,然后剩下来所有的时间都要用来练习法术。为了让我尽快地学会那些法术,我一天有十二个小时会被关在根本没有出路的山洞里和各种各样的妖物对抗。” “你想看我身上的那些伤痕吗?你想知道那些年我被各种各样的妖兽折磨成什么样子吗?” “你想看吗?你敢看吗?” “你压根把我忘得干干净净,重新开始你的生活。而最可笑的是:我练习法术的目的是什么?居然是为了保护你这个把我当成贼的浑蛋!” 第九十章 流产 对于南方人来说,冬天最怕的不是雪,而是雨。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南方的雪下不大,偶尔来点雪花飘荡,那对南方人来讲是上好的景致。可是雨就不一样了!南方的冬天不比北方,有暖气供热,在外面虽然冻得听说能掉了耳朵,可是回家穿着睡裙啃冰棍的人多了去了。但这种情况在南方却是正好反过来的。 南方的冬天,室外比室内还要暖上几分。尤其到了中午太阳好的时候,到处都能看到在太阳地里烤暖的老人家。这种时候是没人愿意呆在室内的,因为南方冬天的室内,真是又阴又冷。尤其是在下雨后,被子都是潮的。你钻在被窝里,到底是被窝给你取暖,还是你给被窝取暖都是两码事。 当然,这样的情况在栖霞路234号是不存在的。早在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小乐就发现了。这个屋子没装空调,却诡异的气温一直保持在25度到28度之间。夏天稍高些,冬天稍冷点,但基本上就算是在大冬天,你在屋子里光着脚穿裙子都不会冷。 可是,有个人却似乎觉得这屋子有点冷! 卫铃。 她从丹阳回来后,就一直神思飘乎。期末考的成绩,一落千丈。不只第一没保住,甚至差点没及格。学校里曾经流传过的风言风语再度袭来。曾经的卫铃根本不在乎这些。可这次,她却是将一个路过她身边正在说坏话的女生,直接扇飞了出去。 要不是秦南在旁边拦住了些,那女生八成连命也保不住。但即使这样,也断了好几根骨头。出了这样的事,学校本来是要处分她的。秦南上上下下的跑动,说是她家里出了点事,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希望校领导理解。但校方说理解归理解,但她把同学打成这样,总要有个说法。秦南手上没有太多钱,所以他回来和小乐商量后,取了五十万给那女生的父母。 那对父母本来气得厉害,可是在五十万面前……也就沉默了。 之后,秦南想了想,又和小乐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卫铃祖父的名义,捐了一千万给学校。 此事一出,全校哗然。这下大家才知道:卫铃原来是个土豪!一扬手就是一千万,这是什么级别富豪才能这么干啊?在这样的前提下,包养什么的自然不攻自破。但同样的,又有新的流言传了出来。不再针对卫铃,却是将逯秦南的名声,推到了一个危险的边缘。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周扒皮居然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借着此事大肆声讨了一翻学校中的某些心术不正的学生。具体词汇小乐没记住,篇幅太长。综合一下具体内容那就是:学校中的某些学生,看到漂亮的女学生就说人家整容,看到有钱的好学生就说人家包养。浑然不知自己的嘴角是何等的丑恶与肮脏!而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评论家,却在她们眼中最恶俗的财富面前,现出了自己奴隶的嘴脸。摇动着尾巴,开始献媚,甚至不惜以打击别人的手段,成为向上攀升的踏脚石之类之类的。 在此之前,周扒皮在南大学生们眼中,属于负面意义比正面形象更出众的典型类型。但经此一役后,周扒皮却立刻漂白,成为新一代的毒舌王座。惹来无数推崇不说,甚至还混上了某浪的头条,成了好几天的全国头条。 对于这种插花,任何人都没有想到。 要在以前,卫铃能笑得抱着肚子在床上滚上十八圈。可现在……放假已经十天了,她却仍然只是坐在卧室的窗台上,两眼空空,一言不发。 小乐为此很忧心,和秦南也想了很多办法,但似乎都不见效。本来程诺的房子已经好了,她不需要再挤在这边了。可是卫铃的这种状态实在让她不放心。她仍然住在这里,每天早晚都会去看她。可是……哪怕同性的安慰也无法温暖她的心。 时间在这所房子成了静止。每一格时针的转动,都成为了一种煎熬。 直到,新年夜的那个晚上,程诺和秦南打算一起上去叫她下来吃年夜饭。却不想门口传来了咣咣的砸门声。 小乐跑出去一看,竟然是魏欣蓉。 “铃铛在不在?铃铛在不在?” 这人状况好象有些不对,小乐赶紧把她让进来。可魏欣蓉却是自己就跑进去了,一楼看不见人,就直接冲上了二楼,掠过逯秦南和程诺就冲进了卧室:“卫铃卫铃,媛媛出事了,你去看看她啊,你去救救她!” 赵媛媛出事了? 逯秦南,程诺还有赶上来的小乐一起跟了进去。 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卫铃……好象恢复气息了,但似乎方向并不太好。她脸上的空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森诡厉的杀机:“她出什么事了?” 魏欣蓉让她这样子吓了一跳,可是,现在的情形容不得她多想了。便一股气的说了:“你也知道,今年过年她和我一起回了家。本来好好的,可是三天前,她突然接了个电话就说要回南京。我听见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以为是她男朋友就没多管。可是今天中午,却是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她流产了!” 啊? “你说什么?她流产了?”程诺上来拽住了魏欣蓉:“她哪来的男朋友?什么时候交的?我们为什么不知道?那死丫头,上床不知道戴套吗?这下惹出人命来了吧?她在哪儿?我和你一直去。” “在市一院,血液科!” “啊?她不是流产吗?怎么会在血液科?” 因事情太大,一堆人便闹轰轰的全去了。小乐开车,逮秦南副架,三个女生在后面,正好一辆。 程诺本来就是个炮桶性子,这下让点着了,她的火腾的一下就全起来了。拽着魏欣蓉的脖领子就让她老实交待。魏欣蓉早就让吓没魂了,不用程诺逼,自己就全吐了。 “大概是刚进冬天那会儿的事,具体时候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渐渐发现媛媛不对劲。她以前也喜欢和人在手机上聊天,可是自从她家了事后,就少多了。但那阵子,却是又热络起来了。天天晚上聊得很晚。有一天,我就问她在和谁聊?她也没瞒我,说是一个朋友,男的。” “我让她小心点,别让骗了。结果那死丫头说那男人有钱有势又帅又有性格,完全犯不着骗她这种小丫头。我还是不放心,就劝她别轻信。网上多的是女大学生让伪富豪骗得卖掉的。她说不是伪富豪!是真二代,而且是很有权的那种。” “我想她家以前那样,说不定是以前的世交,便放心了。之后看她和那人越聊越起劲,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是,考试前几天……她那个没来。” 我靠!居然是考试前的事? 程诺火了,使劲戳魏欣蓉:“媛媛你又不是不知道,骄小姐一个,二得很。你个学医的……你好歹告告她怎么办啊?” 魏欣蓉快哭了:“我说了!说了还不只一种,就差给她找盘av看了。那死丫头说她知道了,谁知道会搞出这种事来了?我发现她那个没来,就和她说了。从她有两天晚上没回来,我就一直替她数着日子。可是……那死丫头,说她要生下来。” 程诺以头撞地,她不活了! “生什么生?她一个人怎么生?那男人说了要娶她吗?” 魏欣蓉也气得要命:“我也说了,我也骂了。诺诺,你要相信我,该说的我全说了,该骂的我也全骂了。可是她那么大个人了,要干什么哪会真听我的?” “那你不会告我吗?” “拜托!那时候铃铛那样,你光管她都不够了。我告你的话,你管得过来吗?我心想着,算算日子还有时间,就哄她和我回家。我弟那年纪正淘着呢,天天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墙的。我心想,让她看看带孩子有多累,说不定她就回心转意了。可是那死丫头……她喜欢孩子喜欢得不得了。也是见鬼了,我弟那么个小疯子,谁也管不住,居然就听她的话。两个人天天玩得可高兴了。我爸我妈还把我训了半天,说是我还不如一个外人带弟弟用心。” 是不是有点跑题了? 小乐和逯秦南都觉得有点跑题了,但是,出于男人的本能,他们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最好不要去掺和这种手帕交的烂事比较好。 程诺也觉得跑题了,赶紧往回拉:“别说那些没用的。说接下来,她接了一个男人的电话就回南京了。然后出了什么事,你知道不?” “不知道。我今天中午接的电话,吓得直接就跑来了。可到了医院……人家说她流产大出血,不只孩子没了,为了保住她的小命。直接都把她的子宫给端了!” 什么? 卫铃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出来了:“哪个王八蛋动的手?没有家属的签字,他也敢?” 魏欣蓉这会子急得真哭了:“你先听我说完。我当时听到这儿也气得厉害,可还没等我和他们叫唤,那个医生就又说,因为媛媛失血过多,他们就给她输了血。可明明一样的血型,输进去后,却开始排异了!” 第九十一章 蛇妖 要是真的和魏欣蓉说得一样,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了。这下别说三个女生让吓着了,连小乐和逯秦南也脸色全变了。输血后产生排斥,那可是要命的。 程诺一个劲地催小乐快点开。亏的是小乐不喜欢赵媛媛,否则真让交警拦了,就更耽误事了。可就这,等车在医院门口停下,那三丫头就疯了似的冲进去了。逯秦南赶紧跟上前,还不忘告小乐快点,他怕一个人按不住卫玲。结果等小乐停好车上去时,却根本没在血液科找到人,一打听才知道人现在去无菌抢救室了! 溶血! 抢救室外,三个女生全傻了,逯秦南一个脑袋六个大,见小乐来了,就对他说:“你先在这儿呆会儿,我去给乘风打个电话。看他那边有没有相关的药?” 药? 小乐先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这楼不让打电话,逯秦南坐电梯下去才打的电话。乘风听到出事的是赵媛媛?就是一哼:“那丫头面相不好,是个早夭的料!” “我不管她是不是早夭的料,但这个时候她不能死。你给我赶紧过来。”秦南竟然在电话里吼他?乘风抽抽,但想到最近卫铃奇怪的反应,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一院,结果正巧碰上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你们谁是赵媛媛的家属?” 魏欣蓉抢在前头解释:“她家没人了,我们是她的室友。” “那你们能给她签字吗?” 这个……魏欣蓉有点犹豫,她知道这个时候签字代表什么。程诺却是上前一步道:“刚才没人签字,你们不是也把她的子宫端了吗?我签!” 那医生看上去很想抽,但之前那事,他也听说了。虽然那事不是他做的,可是要真闹起来,谁也占不了便宜。这种烂事他才不沾,有人签字就行。于是就把赵媛媛现在的状况说了:“她溶血的情况不厉害,目前已经控制住了。之前的高烧抽搐,经过药物治疗也稳定了。可是她刚才在抢救过程中,身体上却开始出现紫瘢。这种情况很诡异,因为这种紫瘢这种现象一般在输血后7天左右才会发病,并会伴有明显的畏寒、高热、荨麻疹现象,可是她一个没有。甚至体温开始降低。我们已经给她做了保温措施。但抓紧了时间化验。但是奇怪的是患者的血浆和血清中的抗血小板抗体均无异样,血小板指数也在可估计的范围内。这种情况在我们医院还从未出现过。” “所以……” “所以要不你们转院,要不……就赶紧请专家来。我们尽量给拖着,维持她的现状。但是这个情况太古怪,我们没有把握。” 简直就是所烂得不能再烂的医院! 医生给他们五分钟时间讨论,就关上无菌室的门了。程诺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扑上去咬死那个医生。逯秦南戳了半天乘风后,那小子总算说话:“这种情况是她自……程诺,你选第二个。然后等进去看她的时候,把这颗药丸给她送进嘴里去。” 程诺和魏欣蓉本来都觉得这事没救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手? 程诺赶紧忙不迭的点头,拿上药丸就和医生交涉去了。小乐跟在后面帮她的忙,魏欣蓉本来也要去的,可铃铛却是拉了她,一路下楼,到了没人的地方。 “她那男人是谁?” 就知道她要问这个,可是:“我真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我要是知道会不说吗?” 卫铃扭头看乘风:“能算出来吗?” 乘风刚才下楼的时候,就接收到秦南的电波了,平静地摇头:“你要是现在问我她阳寿多少,我能告你个大概。至于她睡的男人在哪儿?这个没法算。况且卫铃……现在她男人什么的不是重要好吗?” “那什么是重点?” 乘风扬眉一挑,冷笑:“我看你最近是真脑袋抽了,那小丫头身上又染上脏东西了。你感觉不出来吗?” 赵媛媛身上又有脏东西了? 卫铃……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特么的居然好象真没注意到。但现在……她把气息放开,寻到赵媛媛后,不用仔细探查,立马就发现了。这丫头身上真的又不对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是妖精的气息。” 这妞离着赵媛媛现在直线距离都有五百米了吧?乘风心灰得都不想和这妞探讨她修的是什么道的问题了。更何况这妞现在也可能压根就没那心情。便道:“我刚才给她吃的是清心丹,别的不说先清了她心脉上的毒再说。那药虽不主治内伤,但用在凡人身上也足够了。这丫头的命肯定是保住了。不过她那让切掉的子宫,我就没办法了。” “为什么没办法?你不是说你能弄到结续膏吗?” 乘风翻她白眼:“就算你舍得,我舍得,也要看那丫头有没有那么大的造化承受得起。吃了那药带来的灵气冲撞之痛,修士都要死几回。她?你是想现在就送她上路吗?” 卫铃冷哼:“那就没有别的方法?” “有啊!传说里的龙鳞凤趾。你要有本事弄来,别说再长个子宫,没气的都能还阳。问题是,你有吗?” 真是一摊子烂事! 乘风甩袖子就走了。以他看来,那个赵媛媛简直就是自作自受。别人不知道她那点烂事,他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个欧意之所以和她虚以委蛇,不过是看上她的那件法衣罢了。她还以为人家真看上她了?投怀送抱就算了,还妄图子凭母贵,借腹上位。别说她爹死了,就算她爹活着,她也进不了那家的大门。不自量力又蠢不可及的丫头,这肯定又不知去哪里搞了什么怪东西许愿之类了。他才懒得理她死活。 乘风回去倒头就睡。一觉九点半,可是刚睁眼,就看见……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卫铃! “你不是不会瞬移术吗?” 乘风赶紧往身上套衣服。因为小时候被师父扔进寒潭的关系,他习惯裸睡。穿内内是到了俗世后才慢慢养成的习惯,可是在秦南的妞面前大半果,他不行。抓衣服赶紧往身上套。 卫铃也不看他,也不回答刚才那问题。只是讲:“我记得你先前说过,本市的妖怪少则几千,多则上万,是不是?” “对啊!你想找那个妖精?” “没错!那是个蛇精!” 蛇精啊?乘风已经穿好衣服下床了,到书桌前打开电脑,鼓捣了一顿后,叫卫铃过去,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给她讲:“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是蛇精们爱出没的地方。这些东西喜欢群居,这几个地方是她们交换情报互通有无的地方。不过卫铃,你不能乱杀。蛇精和其它妖精不一样。它们是灵性特别强的一族,对于法术的控制也很精妙。每个蛇精下咒的方法都不同。你得找到和赵媛媛搭线的那条才行。留着她的小命,先让她撤了赵媛媛身上的法术,再说别的。” 卫铃点头,然后嗖的一下便从乘风眼前消失了。 乘风看得清楚,这丫头根本没用符!妈的,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路?这才几年?两年半?就进步成了这样?这还让他们这些苦修几十年的人怎么混? 不提乘风如何郁闷,只说卫玲照着图上所示,先到了一家叫妖儿的美容院。她一推开门,就数清了,二十个小妖精!但其中并没有一条气息与赵媛媛身上的气息一样的。 那些小妖理发师看到个美女进门,还以为肥羊待宰了,结果没成想,这个美女进门后就自己把门关上了。然后冲她们嫣然一笑后,嗷的一爪子就把一个小姐妹给掐住了。不到三秒的时间那个小姐妹就消失了,连根毛都没剩下。其它的小妖四散奔逃。可是,上下三层楼的门窗却是全被封了,根本出不去。最后只能缩在三楼,跪地求饶。 而这位仙姑,超干脆的把一块手帕扔到众小妖面前:“这上面的味道,是哪个家伙留下来的?” 领头的一个青衫小蛇妖胆子略大,摄过来闻了闻后,恭敬地伏在仙姑的脚下讲:“这是楼巧巧的味儿。一个小时前,小的还见她在得疏楼和一个大款吃饭。这会子,怕子还在那里。仙姑要是不嫌弃,小的愿为您效劳。” 卫铃没拒绝,扯上这小妖的耳朵,就到了得疏楼。与那间门可罗雀的小美容院不同,这里凡人太多。她不想上某浪头条,所以就打发那个小妖先上。等到这小妖将包厢里的那个凡人放倒,她再出现。结果没成想,她到得疏楼下的时候,那个楼巧巧和某男还只是亲亲摸摸。就小妖上去敲门的一会儿功夫,竟然已经开工了。 先是那男人按着小腰从后面来,然后没几下可能是那蛇妖觉得不过瘾,又把他按到地上成了女上位。那男人爽得吱哇鬼叫,亲姐姐亲娘亲奶奶的,什么也叫出来了。可是,他却不知道。那蛇妖在他身上扭一下,他身体里便有一丝血红的细线,流进了那蛇妖的身体里。而随着血线的越丢越多,他身上的白金二色越渐越少了,一团黑气从地底蒸腾而上,钻进了他的身体…… 颜色! 她居然终于看到颜色了? 卫铃回魂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脸上已然全是雨水! 第九十二章 雷劫 卫铃没有去抓那个妖精,相反,她直接回了家。那场雨仍然在持续,而家中,一个人也没有。她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衫全部褪去,赤果果地站在了雨中。 她摊开双手,睁开眼睛,仰着头,张着嘴。她要这场雨洗干净她眼上的尘污,冲走她身上的悲伤,她不想再做一个凡人,她要全新的自己! 她的心意终于坚定,她的眼睛被雨水冲刷得生疼。开始时,她甚至无法睁着眼去看清这个世界。可是当疼痛成为一种习惯后,卫铃才发现:她完全可以忍受这一切!她睁着眼,甚至比开始还睁得更大。大到她几乎以为眼角要开始眦裂。 这场雨,开始的时候并不大。可是当她将第一个满口的雨水吞进腹中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原本只是轻漫的雨势在那一刻变成了倾盆。轰隆轰隆的雷声夹杂着闪电,扑天盖地地冲刷着那个孱弱的少女,甚至于当子午交接的时候,一道闪电直直地劈到了卫铃的头顶之上! 无以想象的巨痛,劈得卫铃在那一刻甚至以为她要死了! 要是,她没死! 她的身体象是燃烧起来了,她的脑袋疼得快要炸开,可是她不怕!这些疼让她感到快乐,原来她还活着。她站在原地,仰望着天空,看着她头顶处正上方的天际里那些一道一道一道一道劈下来的雷霆。 连老天也想杀死她吗? 那么就让它试试看好了。看它能不能杀死她? 她的眼睛喷出火焰,她的身体彻底开始燃烧。一道一道的雷劈了下来,它们开始还能劈到这个少女的身上,让她疼让她痛让她摇摇晃晃,可是当她的身体被炙热的火焰彻底包围之内,那些雷却再也无法接近她的身体。相反,那少女向它们张开了双手。那双手因为探出了火焰的保护范围,所以重重地击在了她的双手上。结果就在雷击的瞬间,她的左手和右手之上,同时出现了两道金色的光芒。 那两朵光芒初时只能笼得住她的两只手,可是当那些雷一道一道的劈下来后,那光芒却似乎是吸走了雷电的能量一般,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亮,直到最后竟然能将卫铃以及整个院落全部罩在了中央。 雷电再也不敢向下,它们懦弱地退回了乌云中间。而那些乌云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呼啦啦的开始消散。不到片刻地时候,天空便恢复了一片明净。 深蓝的天空中,星光明亮,月净风稀! 卫铃在院子里站着,直到轻风吹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湿意。然后她心念转动,一抬手,便有一套衣衫飞到了她的面前。她慢条斯理地穿好,趿上鞋,走出了家门。 “仙姑,那楼巧巧去两个时辰前去开房了!这个时候,怕是已经不在那家酒店了。” 卫铃去了得疏楼。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酒店早关了门。她还以为那个小蛇妖已经走了,却不想:那小妖精还守在原地。见她来了,便赶紧上来回话。只是,声音比刚才抖得更加厉害。 这位仙子……这位仙子,才两个时辰未见,怎么周身的气势竟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小青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这位仙子似乎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刚才一进门就把玉儿给吸干了。她要是真的……她是一点活路都没有的。不过要是她服侍得当的话……荣华宝贵险中求!这句话不只适用于人,在她们妖精这里同样顶用。 “带我去。” 这位仙子的声音冷得让小青打了个哆嗦。可她不敢有半分的懈怠,一扭腰身就窜走了,不到两分钟就到了楼巧巧住的那个酒店。也算楼巧巧倒霉,竟然还在和那个男人腻腻歪歪。真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吃了药了,居然还撑得住。小青这回不等吩咐自己就上去了。 突然现身,然后一巴掌就把那男人扇到床底下去了。 楼巧巧大怒:“好你个小青,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送你去见个人!” 两人的功夫其实在伯仲之间。平常因为性格不和,也打过几次。一般情况下,都是平手。可这次,楼巧巧刚刚吸了不少精元,还未吸收干净,不敢动用真力。小青却是肆无忌惮,结果没有五十回手,楼巧巧就让小青的缠丝藤给绑住了。 “你个死丫头,你到底要干什么?要丹药?还是别的?” 楼巧巧知道,妖族之间有纷争是常事,大妖吃小妖更是常见。但她们蛇族却很少也现互吃的现象!她们奉女娲娘娘为神,自命高人一等,与普通妖族不同。所以行事作为更有章法!今天这个小青这样,楼朽朽以为这丫头必是谋上了她的什么东西。却不想:这丫头把她捆了以后,竟然恭恭敬敬地趴在地上了,向窗户的方向低声柔事地讲:“仙子,小的已经把她捆住了。” 哇靠!“你这死丫头,你这是要把老娘卖给哪个小道士?” 楼巧巧这下直急了。她们妖族若是落到了同类手里,十有五六能保下一命,可要是到了那些臭道士手里,却是十有九次是死定了的。她动用丹元,就要脱身而出。却不想: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股霸道之极的气息…… 整个儿压了下来,压得楼巧巧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身子象没了筋骨一样,软成了一团泥:“主……主上……” 她认出来了,小妖也认出来了,这……这是主上的气息! 妖族天生都有分辨种族的能力!是公是母,是龙是蛟……骗得了凡人,却骗不了同类。所以蛟才无论如何都要成龙。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他就算和龙只有一足之差,却是天渊之别。龙是万灵之主,而蛟,只是大千世界中的芸芸一生。 楼巧巧软棉棉的趴伏在地上,眼皮连抬也不敢抬。她只感应到,主人现身了,然后问她:“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叫赵媛媛的女生?” 赵媛媛? 楼巧巧想了几下,有印象了:“是!小妖开了一家小店,是专卖情趣用品的。那天,她和一个男人来了。那男人到处转悠,买了好多东西。可她却一个人闷在椅子里不动。看上去并不开心的样子!这种女孩小妖见多了,又想傍款,又怕受罪。所以,小妖就卖了她个宝贝。” “什么宝贝?” “缠丝糖!在交合的时候,她把这糖含在嘴里,连唾液一起给男人送进肚子里去。此后,那男人就再也离不了她了。只要三天不与她交合,那缠丝就给他的肠子给搅烂。” “你跟她说了这些了?” “当然。说得比这个还狠呢。因为小妖看出来了,那丫头已经恨上那男人了。什么情情爱爱的,她怕是早扔到脑袋后面去了。只是为着一口气,想抓住那男人罢了。所以她二话不说就把糖买下了。唉呀!其实也多亏她买下了,那男人那天买了一堆过劲的东西,夹子针头蜡烛,都是sm时候用的。她要是不下手,迟早得死在那男人手上!” “我看是迟早会死在你手上吧?” 那声音很轻,可楼巧巧却觉得象有一道炸雷响在她脑袋上一样。马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小妖错了,小妖这就改。小妖有办法解了那法咒。一定还您一个好端端的姑娘。” “那还不快去?” 卫铃一走就是大半夜,她去干什么了?这些人心里都知道。秦南对程诺说:“最好弄个单人病房。”程诺懂,她极力争取,再加上赵媛媛个案的特殊性,一个专人的重症监护病房就批下来了。 人被挪进去了,他们这些人全在外面沙发上坐着。 魏欣蓉六神无主,程诺闭着眼在空地上走来走去。逯秦南开始还撑得住,可是当外面开始打雷下雨后,他却是突然烦燥了起来。到了下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他平常是不吸烟的!可今天……他就是想抽。 凌晨三四点的医院,哪儿哪儿都睡了。哪怕他站在住院楼门口堂而皇之地抽烟,也没人会管。抽第一根的时候,他呛得咳嗽了半天。可当抽到第三根的时候,少年时烟瘾的感觉找回来了。 一包烟,很快空了一半。 尼古丁刺激后的脑垂体,让他的身体开始放松。 雨停了,天空格外的干净。 看着天上的星星,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卫铃时的情形。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在她第一天走进南大的时候,就看到她了。 鹅黄的裙子上污了好大的一块,她有些羞窘,总想藏着那污渍。可是,那污渍太大了,她根本藏不住。她长得很漂亮,登记的时候,好多男生都在看她。可是她根本不注意,她一直关心的只有她的裙子。她的脸一直微微地泛着红,他以为她是那种小家碧玉一样的女孩。直到,她抬起了头,那双年青的眼睛里,全是哀伤…… 那么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他从登记台的旁边走过,记住了她的名字——卫铃! 第九十三章 回忆 铃这个字,之于女孩的名字是极常见的。 可是配上她那不算特别的姓氏,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让逯秦南感到了一种怪异。 卫铃? 卫陵? 在看到那名字的第一瞬间,他想到的就是另外一种组合。保卫陵园! 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他回去把这名字和那女孩的生日给了乘风,让他算算看。结果,乘风算出来的答案是:“从这八字上来看,这个女人富贵是有的,但一生波折不断,而且无婚无子。配上这个姓,倒是又稍好了一些,财禄丰硕,但铃这个字取得实在是太差了。铃,又名通陵,又可通灵,但不管是哪个,都不是宜女之字。就算勉勉强强取其本字,铃。铃是什么?一响即散之物,一碰即碎之物。大不吉!” 乘风对于这个名字的解释实在是烂透了! 想想那个害怕别人看到她裙子上污渍的女生,逯秦南平生怜悯。但是,他的怜悯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那个女孩被鬼缠上了,他说动乘风帮忙,可乘风一张符箓拍下去的结果却是直接吐血,昏迷了三天才醒。醒了后,直接就告诉他:“那个女生不是个凡人。妈的,那个生辰八字,肯定是假的。” 咦? 那个女生竟然和乘风一样吗?可是看上去,她完全是个普通人啊? 他开始留意她,但无论怎么看,那个女孩都是正常人。直到,乘风开始接近她,一点点地探她的底,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发生后,她终于开始转弯。一点一滴地变化,最后绽放成了最美丽的花朵。 开始还只是南大的男生喜欢偷看她,后来连校外的男生也知道卫铃的大名了。学校里那些嫉妒的女孩们为了自己的不如,编了不知多少的瞎话。可是她从不在意。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还有他们法学系新进的大一新生,那个小辣椒一样的程诺。 漂亮的女孩子之间是很难有真正的友谊的!这个事到底有没有例外,逯秦南不知道。反正他见过的漂亮女孩,就没一个有真正的密友。可是那两个做到了。虽然749有四个女孩子,可是很明显,卫铃和程诺更合得来。经常见两个人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超市,一起手拉着手去小吃街上吃东西。卫铃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有些洁癖,她不喜欢吃别人盘子里的东西。可是程诺不在乎,后来她也不在乎了。在食堂里,经常看见她夹她的菜,她喝她的汤。在烤串摊子前,一根签子上的东西她们两个能你吃一半,我吃一半。夏天的林荫道上,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冰棍。程诺的家境不好,所以卫铃从来不买贵的雪糕吃。她们总是吃一个牌子的雪糕,可是口味不一样。有时候她会咬她的一口,有时候干脆吃到一半换回来。 “你喜欢那丫头?” 乘风终于发现了异常。可逯秦南却讲:“我只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事。漂亮的女孩子也能有闺蜜?” 哼哼!乘风似乎认同了这个观点,但同时,他也没全信。 乘风是个古怪的人!除了抓鬼除妖,看天学相,他对别的事情一概不关心。吃什么喝什么,他无所谓,穿戴也是他那个师兄给他包办。逯秦南曾经想过,也许修道之人的性情本便和凡人不同。直到他看到了卫铃。 明明是个非人类,却总和人类那样相近。 看着她和程诺粘粘乎乎的样子,逯秦南有点小羡慕。于是,某一天,他对乘风说:“咱们两个去吃烤串吧?” 结果乘风把刚含进嘴里的一口水,全喷在了他的电脑上。 “你神经了?有两个男生去干那个的吗?发春的话,找个妞去。” 他可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男人的友谊就是这样,不会多管闲事。直到,他自己也认可了卫铃,才会在每一次和卫铃合作完后,把发生的事当故事一样告诉他。当然,乘风并没有劝过他任何事。他自己说过,他这辈子不打算和女人纠缠情事,一心向道。所以,他也不会劝别人去招惹什么是非。直到,小乐出了事…… 乘风第一次郑重地问他:“你决定了吗?” 他说他知道。 其实他早就想去追那个女孩子,可是,对这样一个女孩要怎么追,才算合宜?对于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却似乎哪种方法都不太好。有一次,他突发其想,带她去吃饭,然后给她买了一堆的巧克力。他以为她会明白!可是,她却是傻呆呆地看着一堆巧克力莫名其妙。 逯秦南是挫败的!他从小就受女孩子欢迎,进了南大后,更是总有一堆女孩子围着他。当然,他并不想玩那些感情游戏。所以他对那些爱慕,总是婉拒的拒绝。卫铃,是他第一个主动接近的女孩子。可是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修真修得脑袋出问题了! 居然感觉不出来他的心意! 甚至还以为他看中的人是程诺!? 那一刻他挫败得简直想回去闷头睡觉算了。可是程诺之前对他说的内容,却让他的心隐隐的抽疼!他下了一个决定,就象他对卫铃说的那样!他确实是个骄傲的人!可是,他喜欢她,多过喜欢他的骄傲。于是,他登上了天堂! 她没让他追,直接选择了答应。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后,就再也没想过其它。当然,也是在成了她的男朋友后,他才知道:在她身边,早就有了另外一个男人。小乐喜欢她,这点大概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但她就是没感觉! 曾经,她的迟钝让他挫败!可那一刻,逯秦南庆幸,卫铃在这方面的迟钝。 她不是很柔媚的女孩子,也很少撒娇卖乖。她的情感象水晶一样透明!这让他迟迟不敢亲吻她。而当他头一次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时,竟然有一种犯罪的感觉。 其实他也没有过别的女人,与身经百战什么的就更是远不及远。但在她这里……一切的一切,就象是命中注定般的自然。哪怕她差点让他丧命,他都不觉得害怕。他的眼里只有她的惶恐,她对她身上的力量不甚明了,她小心地让自己不要伤害到别人,但是,那似乎很难。 而当她终于掌握了一些技巧的时候,会开心得象个孩子一样,在他眼前变魔术。 她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块水晶! 他爱不释手的将她捧在手心,小心地珍藏。 可是……他的水晶流泪了!悲伤的烟雾笼住了她所有的光芒。她还在他的掌心呆着没错。可是……逯秦南看了一眼那无尽的夜空。 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的水晶,想要离开他的掌心。 卫铃是四点半回来的,她一出现在病房,小乐就给逯秦南发了短信。逯秦南很快就上来了,但和屋子里所有的人一样,他们都发现了:卫铃,不一样了! 她以前就算外表变得再不同,性格却还是凡间女孩的娇憨。 哪怕之前伤心难过,会象一只可爱的小蜗牛一样,会蜷缩在她自己的小屋里。 可现在的她,周遭却弥漫着一种……冷冽的,离世的,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她一句话不说,站在那里。 那个妖艳的女妖和另外一个眼露精光的青衣女妖就窜进了监护室,忙上忙下。烟雾在玻璃的那一方升起,他们看不到那里面发生的一切。可是半个小时后,监测仪上的数据却是一点点的升高,降低,开始往正常值的范围收拢。 “主上,小妖已经把咒术解了,她身体里的蛇毒也吸出来了。” 那妖艳的女妖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回话。 主上? 程诺不喜欢这个字眼。她看逯秦南,收到了同样的表情。但这次回来的卫铃实在有点怪,连程诺也有些不敢轻易说话。 “走吧!” 卫铃的声音很淡,然后那艳丽的女妖嗖的一下就逃走了。可那个青色衣衫的女妖却没动不说,甚至还往卫铃站的方向凑了凑。那一脸的巴结讨好,还有眼中的期望渴盼,在场的人都看见了。 ‘难不成,卫铃打算收个妖精当女仆?’ ‘我觉得不会。’小乐对这点很有自信。 ‘但那女妖想。’ 三个人全都不说话,拿手机发微信。小青看见了,对此颇得意。这些人若真是主上的随从,未免太不中意。主上到底还是需要她这样的属下效力的。想到这儿,便不由得又往近凑了凑。 结果……卫铃从出神中,醒过来了。扭头扫了一眼她,一声淡哼,吓得那女妖脸色大变,不敢再呆,赶紧溜了。 屋里终于没妖精了! 程诺过来搂住了卫铃的胳膊:“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两个东西?” “大街上拣的。” 卫铃没有避开她,程诺悄悄地吐了一口气后,赶紧抖擞精神:“今天的事,我觉得有古怪。哪有这么大胆的医生,在没人签字的情况下,把人家的子宫就端就端了。我觉得这后面八成有人作鬼。而这中间,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把媛媛肚子弄大的那个男人。卫铃,你能查到那人是谁吗?” 卫铃垂眉:“两个小时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谁?” “欧杰的哥哥,欧意!” 第九十四章 对峙 “卫小姐,真是大驾光临啊。请坐。” 程诺本来就对欧杰没有任何好感,在知道害得媛媛成了这样的烂人居然是他哥后,拉着卫铃就是直接冲向了欧意的公司。她听过这人的名声,知道他的公司在哪里。可是没成想的是:他们一行人走进了人家公司大门,就被笑容满面的前台小姐,一路请到了会客室。 在那里,一个雍容贵气的男子,正等着他们。 卫铃在见他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宝桂花园那次,她和欧杰上楼后给她们开门的人就是他。当时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就不好。现在…… “你知道我们要来?” 她率先坐了下来,程诺气哼哼地跟随。倒是逯秦南和小乐没坐。那个欧意看了也没意见,哈哈秘书上茶上点心,然后等人出去后才道:“既然卫小姐已经上门了,那么就说明你什么也知道了。没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而买通医生,端了她子宫的人也是我。” “你凭什么端她子宫?你不想要那个孩子,干什么要和她上床?” 程诺很凶,拍桌子就站起来质问。可是那个欧意却是丁点不生气,笑眯眯地上下打了一下这个辣美人:“美女,要是我邀请你共度春宵,你会同意吗?” “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就对了!”欧意双指一点,脸上自从他们进门后就一直存在的笑意消失了。双手抵在胸前,神情是说不出的傲慢:“或许你们会觉得我这人渣。可说实在的,我一没强迫过任何女人,二没找过正经女孩子。上我床的都是出来卖的,想靠我的关系占点便宜的,或者仗着自己漂亮利用所谓的爱情找钱包的。程小姐,我不说你的朋友是哪种?因为我说了你肯定不信,肯定要生气。我只说这件事。我和她是在一个酒吧认识的。你那朋友脑子缺根弦,和个卖粉的男人打得火热,让人下了药也不知道。我好心帮了她忙而已。她就象块牛皮糖一样粘上来了。吃了几次饭,就一个劲往我身上靠。你别瞪人,不信等她醒了以后你去问她。我是不是告诉过她,我不会娶她?我是不是和她说过,玩玩可以,想要钱直说,别的就甭想了?是她自己赖着我不放。我想干什么都行?玩些过分的她都不抵抗!这些便宜又好用的贱货,我为什么要拒绝?” 程诺目瞪口呆,小乐更是直接别开了转。从见到赵媛媛的第一天起,他就不喜欢那女人。倒是逯秦南有话讲:“她不自重,又心存非分之想,碰上您这样的高手,自然只有倒霉的份。但是,就象我朋友刚才说的,你不想要那个孩子,可以打掉他。我想以您的手段来讲,做到这个地步是完全不费事的。可是,端了一个女孩子的子宫,太过分了。” “卫小姐,你也觉得我过分吗?”欧意看向了卫铃。 卫铃却笑了,垂着眼帘看自己的裙摆:“你是想说赵媛媛从一个妖精那儿弄来了缠丝糖,差点害死你的事吗?” 呀?“卫铃,什么缠丝糖?”程诺过来扯她。 卫铃便把她查到的事儿说了,程诺简直气得想冲回医院去,掐死那个小王八蛋。她一直知道赵媛媛的毛病,可是没成想,这丫头竟然……失控成这样了。真是,不争气!但……“这么说,你这是报仇喽?” 欧意挑眉反问:“难怪不该?我没找人直接轮了她,剁成碎块喂鱼就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卫小姐,要是这事轮到你头上,你会不反击?你有这么厚道吗?” 卫铃从进门后就一直低着头,可这次,她抬起来了。一双波光滟潋的明眸直直地盯着欧意:“我当然不会放过敢算计我的人!他最在意什么,我就弄走他什么。我不会杀了他,因为死亡实在是太仁慈的一件事。我会向欧先生好好学习,剜掉她人生中最后的倚仗,然后,让她声败名裂,好好享受这美妙的人生!” “卫铃,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在回去的路上,程诺抓着卫铃的胳膊问。她有些紧张,倒不是在乎那个烂人的死活,卫铃说了,她不会弄死那人。可是……刚才她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个得意志满的欧意,脸色刷白。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他的眼神也很可怕,但对照卫铃的眼神……程诺觉得还是卫铃更吓人一些。 她不懂其中关窍,是因为之前她没和卫铃一起去杭州。逯秦南是当时的在场人,所以,他听懂卫铃话里的意思了:“你怀疑他是司徒家的狗?” 卫铃的眼神瞟向窗外:“就算不是狗,他也有份设计我,不是吗?”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和程诺一样,逯秦南不在意欧意的下场,他担心的是卫铃。昨夜之后,她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对。似乎是一夜之间变得更强了,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但是逯秦南不想劝!在经历了那样的真相后,她需要发泄。欧意撞到枪口上,只能算是他自己找死。她发泄一下也好,但他希望全程参与,在她失控的时候,阻止她。 可是,卫铃的回答实在太模糊:“我最近学了几个小法术,无人试验,就拿他来玩玩吧。” 小乐直接开车回了家,他和逯秦南都不想再去医院看那个二货。程诺也是一肚子气,可是魏欣蓉还在那儿。而且就算是赵媛媛再那什么,也不能让她晕着的一个人呆在那儿吧?等她醒了,再不理她也来得及。当然,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她必须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魏欣蓉。这个赵媛媛……不是她绝情,既然她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就真的不能让魏欣蓉再和她一块儿混了,免得再带坏一个。 魏欣蓉在听到事情的原委后,也吓呆了。 其实她比程诺和卫铃都清楚赵媛媛身上的缺点,可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交错个男朋友不算什么,可是……她……魏欣蓉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又是失望,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当然也有一点点的惧怕。 “她真和妖精混一块儿了,想弄死那个欧意吗?” “你当昨天来的那两个妖精是演员吗?” 魏欣蓉赶紧摇头,可是:“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儿。” 对于这事,程诺也想过了:“卫铃说她掏钱,让我们给她雇个护工。你还是先回家去吧,急吼吼地跑出来,家里肯定也着急了。至于她这儿,我会常来看看的。” 魏欣蓉同意了,两个人先给她找了护工,然后程诺就把魏欣蓉送走了。终于摆平了一个,家里还有一个要操心。她的班还得上……程诺站在火车站前,双手直拍脑袋,最近的日子真特么的太不好过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自残吗?在这样的地方自残,人家会当你是哪个邪教组织的?” 熟悉的声音,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的阳光。程诺抬头,就看到贺孚贺警官微笑地站在她面前。不过今天这位警官的造型有点另类!居然穿的皮衣皮裤,叼着烟卷,顶着卷毛的假发…… 程诺心累得一点力气也没了,小声道:“你这是在出任务?” “对啊!逮一个跨省的通缉犯。小妞,陪大爷聊会儿好吗?” 程诺呵呵,她对这个句式真的木有爱。不过……她真的好累了,要是现在回去还得想办法解决卫铃的问题。 “怎么愁容满面的?这么多愁善感,都不象你了。” 这还是贺孚第一次见这个小丫头蔫成这样。 程诺无力望天:“老贺啊,问你件事。” “说。”老贺?贺孚左右看看,真想找个镜子照照,他什么时候变成老贺了? 程诺却顾不上看他,只是看着天上那一片又一片的云:“你说,为什么好好的人会变了呢?而且,变得……都让人不敢认了。她以前是骄气了些,但还是挺可爱的。怎么现在就……”程诺真是怎么想也想不通,赵媛媛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没错,她是受了挺大打击的。可是……有她爸前脚走,妈就后脚怀孕兼嫁人刺激大吗?有卫铃被一起长大的朋友骗得一无所有刺激大吗?她爹妈是死了,可那是意外,又不是有人要纯心害死的。更何况她爹妈还给她留了那么多钱?她原本可以比很多人都更顺畅的不是吗?怎么……怎么就变成那样了? 程诺都不想回忆两个小时前,在欧意嘴里听到的那些词语。赵媛媛得亏不是她闺女,否则她真是抽也抽死她了。 她快郁闷死了。 却不想,旁边的贺某人却道:“你朋友出事了?还活得没?” 程诺翻白眼:“你想她死吗?” 结果,看到贺某人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这句话,曾对有人问过我?然后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 “我一枪,打死了他!” 第九十五章 朋友的心意 贺孚也是在公安大学毕业的,在那里,他不只认识了赵斌这个天才,还认识了一个叫罗明瑞的书呆。罗明瑞和贺孕赵斌不一样,他不爱动,身体素质也不高,他从入校那天开始走的就是技术流的路线。毕业后,也果然被分配进了鉴证科。 “那里的工作相较于我们一线是轻松的,也是安全的。他家境一般,但因为有份铁饭碗的工作,所以找的女朋友也不错。那女人长得挺漂亮,脾气却不好。我和赵斌都不看好他们,可是罗明瑞那呆货和那泼妇却就是结婚了。” “结婚前一年,不管怎么样,日子过得还行。可是从第二年起,罗明瑞就经常发呆。他原本就是有些沉默的性子,那时候越发不爱说话。有段时间,我觉得他有点怪怪的。见着我就绕开走。我还以为肯定是和老婆吵架了,不想让我知道。那阵子我又正好忙着工作,根本顾不上他。等我和组长到别的省呆了在三个月回来后时,才知道:他出事了!” “有个强奸犯买通了他老婆,让他弄坏了血样。弄坏了最重要的一个证据,那个强奸犯被无罪释放了。而那个被欺负了的女孩受不了,从十八楼上跳下来了。那女孩的父母到警局闹,到他家里闹,他受不了就跑了。” “这事在那段时间闹得很大,为着这个败类,全局的人写了三个月的检查。大家都恨死他了,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可是当他的衣服证件被血染得通红得从河里被捞出来后……大家还是沉默了。” “自那后,大家都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谁也不去提他。两年后,我调回了南京。几个月后接到了一个案者,死者,是罗明瑞的老婆!” “她被……践踏得不成人形,下面全烂了。尸体被不知哪儿的野猫还是野狗的咬得只剩下半张脸。那情况惨得都没法看了。好多局里的老警察都受不住。因为死的时候发现的人很多,所以造成的影响太坏。局里限时破案。而我,在看到是她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罗明瑞!” “我把这情况和局里说了,他们同意我的想法,马上从这方面深入调查。半个月,就查到了凶犯的住处。通过技术检验,确实是罗明瑞本人。可是,他人却跑了。” “我们没抓到人,但起码破了案子,也算交差了。可我那阵子心情很不好,我们队长却对我说:他已经开始杀人,就再也收不住了。迟早,你会再碰上他的。” “他猜对了,也猜错了!罗明瑞真的又杀人了,可是却不是在南京。他去了安徽杀了三个女人,又去了广东杀了六个男人。他杀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手法越来越狠辣。三年前,我被秘密派到了四川,在那里,我碰到了他。” “从监视器里看到他人的时候,我都没认出来。我们在一个宿舍滚了五年,之后又在一个分局呆了两年,和亲兄弟也没差别了。可那时候的罗明瑞,我真的没认出来!以前的他很爱干净,衣服裤子三天洗一次,内裤袜子天天换下就洗。白净的小脸和女人有一拼了。我们还曾经骂他娘。可是,那时候的罗明瑞却完全变样了,皮肤晒得黑炭一样,壮硕的肌肉上雕龙画纹的不知道纹了多少东西。简直就是个土匪!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为什么他能跨了好几省作案却一直逮不到人。他,全变了。” “罗明瑞在警校的时候什么成绩都不出色,只有枪法出众。” “他对付猎物,一般只用两枪。却不是直接打死,而是打坏那人的两个膝骨,让人跑也没法跑,逃也没法逃。然后,他再慢慢地折磨那些人。” “程诺,哪怕是我最后开枪杀了的他,但是,我能说死在他手上的人全都活该。那里面没一个是善人,真把丑事抖出来,个个都够得上十五年以上。” “那些人绝对该死,可是却不应该这样死。你爸是警察,你应该知道警察这行最不能犯的事是什么?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能把自己的情感凌驾在法律之上!” “我们手里有枪,但枪代表的不是权力,而是责任。” “我不知道你的朋友出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在她手里握着的权力,远比一只枪,要更加可怕!” 程诺回到栖霞路234号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小乐说卫铃在睡觉,秦南看着她。问她要不要去看看卫铃?小乐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她以前很少在大白天睡觉的。纵使睡,也是因为练了好长时间功,太累的缘故。可这次,她却是在进门后洗了个澡就直接睡。一觉睡到这会儿了还不醒。程诺,你说……”小乐左右看看,他是不太想让卫铃听到的。可是想想卫铃在这个屋子里做过的那些事,又觉得他现在就算是和程诺说哑语,怕是卫铃也能知道他在干什么? “你是怀疑她就算是在睡觉,也能施法?” 小乐点头,他担心的就是这个。他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有那样的法术!可是,卫铃的所作所为就是给他这样的感觉。他不想看见那样的卫铃,哪怕那个欧意确实该死的讨厌。但要让小乐楞说的话,他觉得那个赵媛媛也是该死的货色。当然,这话他不能在程诺她们面前说。但扎扎实实的,那就是他的想法!赵媛媛死不足惜,尤其要是因为她的事,害得卫铃有了心魔的话,小乐真是连想活剁了那死丫头的心思都有了。 毕竟是男人,哪怕平常表现得再纯良,真有杀气的时候,那眼光还是藏不住的。 程诺也想剁了赵媛媛,可是,她现在脑海里想得更多的却是贺孚。 他给她讲的那个故事里,缺了最精彩的一部分。他没说他是怎么抓到他的那个朋友的,他们之间进行了怎样的交锋,最后又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他开枪,杀死了他曾经的朋友! 他为什么没说呢? 因为还是会心痛吗?还是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赞同那个罗明瑞的作为的?有些人真的就该死,可是该死的法律却总是弄不死那些该死的人。罗明瑞没有杀无辜的人,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就不算是一个坏人。可是……好人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吗? 程诺从钱包里翻出了两个硬币,把它握在掌心,上了楼。 她进了卧室,看到了床上睡得酣沉的卫铃。秦南守在床边,守了她一天。从昨天晚上起,他就没睡。但比起身体上的劳累,更让他感到疲惫的是心。 看到程诺进来,逯秦南有了一丝轻松:“你先去睡会儿,休息好了过来接我的班。晚上换小乐来值夜。你明天还要上班的是不是?” 程诺点了点头,她明天确实是要上班。但是,比起之前逯秦南的那个提议,她有个更好的方法。她摊开掌心,现出了两枚硬币。 “你……”逯秦南明白程诺的主意了,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可是:“咱们三个睡一张床?”逯秦南对这个提议有点那啥? 程诺啐了他一口:“没正形,这么大张床,你一边我一边,有什么不行的?” 逯秦南笑了,自嘲自己身为男人,竟然还没有一个女孩爽快。他和程诺先去洗了澡,换上了睡衣。然后,一左一右,躺到了卫铃的身边。一个拉着她的左手,一个拉着她的右手。在他们十指交握的掌心内,放上了一枚硬币。 她可以通过钱来探知别人的心意,那么……他们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暖回她的心。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今天又是一整天的奔波。大家都累了,脑袋沾上枕头的下一秒,就自动进入了梦乡。 梦里,是一片汪洋! 逯秦南和程诺在水里飘着,四处张望着想寻找一叶孤舟。可是,海面上什么也没有。没有风,没有浪,没有毒日,也没有冷月。水温恰如其份的温暖舒适,水里甚至没有一尾鱼儿都打扰到他们的安全。 若非这样的水一眼看不到边,都有些象是在游泳池游泳,在温泉泡澡,在家里的浴缸里睡觉了。可是,这里就是海!不是游泳池,不是温泉,更不是家里的浴缸。 这里是一个温暖舒适,却没有生机的世界。 没有了日月更替,没有了冷暖交加,没有了海中无穷无尽的危险生物。甚至于他们的体力都在这里变得无穷无尽。想游去哪里,就游去哪里?想游多久,就游多久。甚至不用踩水都可以浮在海里,不会坠下。 可是,这里没有他们要寻找的东西。 他们游了好久,找了好久,但就是看不到卫铃的一点点影子。甚至于,连一个木板,一个小舟都没有。一点卫铃在哪里的信息都没有? “这是她在拒绝我们吧?” 用这样温和的方式。 “看来似乎是。” “那接下来怎么办?” 逯秦南扬起脸,看向了那温暖的天空。突然间,他扬手。手里,是一枚硬币!然后,他张嘴,把那枚硬币,直接扔进了口中…… 第九十六章 耳括 身体浸润在无尽的海洋之中,眼睛微闭,只有微薄的阳台透过肌肤,洒入她的瞳仁。 她不需要睁眼,四周的一切便皆在她的视线当中。先是无数的鱼虾蟹蚌在自由的穿梭,然后是绮丽万端的珊瑚海草在妙曼的舞动着它们的肢干。 这个颜色瑰丽到无法形容的世界里,所有的生物都在按步就班的走着属于自己的路。有杀戮,不过一饮而尽;有争夺,只在朝夕之间。它们的人生就如同海中的潮汐洋流一般。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人生路径。不会他人改变,不会死亡屈服。路就在那里,冲过险关,得到的便只有胜利。 于是,上天给了它们这样瑰丽的色泽。用以弥补它们单调的生活。 然,看似华丽缤纷的色泽下,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色泽。杀戮时的鲜红如朱,死亡来临时的漆黑如墨。劫后重生时身体里从心房内迸发出的白色的光芒!让卫铃困惑。她在别人身上见过这样的颜色,乘风还有司徒兄弟,他们身上的白光在当时,卫铃以为那是修真者的颜色。后来她又在冷泉身上看到了不太相同的淡金色,便以为那些便是炼气筑基之类的区别。 直到现在,她在那些最简单的鱼儿身上看到了那样明显却一闪而逝的白光后,她有了新的不同的感悟。或许,那些白光指的不是身上的仙气,而是一瞬间的感悟天道之光。 当金色淡到一定的地步,与白色似乎也便无甚区别。而看似只是纯正的白色,又谁能肯定它在将来的成长后,不会变成另外一种色泽? 大自然的颜色,千变万化。看似色彩最为丰富的海底,却只有最简单的黑白红。 而陆地上呢? 她从海洋中脱离了出来,走向了陆地。在那里,她看到了各式各样的人,各种各类的物。但不管是人也好,还是物也好,在它们身上凝聚的颜色都是那么的不同。黑白红金之外,她还看到了粉色,绿色,蓝色,紫色,深灰,浅灰,淡黄,鹅黄……似乎调上盘上所有的颜色在陆地上都能寻到。又似乎在这里拥有的颜色,你用画笔也万难勾出同样的色泽。 她的身体是虚空的,她走在热闹繁华的大上海淮海路上,看到了经过她身边的无数凡人。她想研究在他们身上的颜色各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可是她的手指能换来的金钱也不过是那一瞬间的浮念。是的,她可以让钱币粘在他们的身体上,但那仅仅几分钟,几个小时中得到的讯息,不过也只是一种讯息。那不是一个人的人生,更不会是一个人永远的信念。 她站在街头开始迷惘,匆匆忙忙的人流到底能给她怎样的光芒? 她思索着,试验过,却发现不管如何,她都无法享受这样的过程。甚至到后来,她的两个手心开始发烫。在那里,不知有什么样的东西在炙烤着她的双手。 她想摆脱,却无法摆脱。那两个东西似乎固执地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不肯松开。她脱离,带着它们飞奔,然无论她在哪里,那种感觉都一直存在。 直到,一个突然的瞬间,左手的炙热消失了。在那里,长出了一座巍峨的冰山! 无数的冰雪砸得,让卫铃瞬间清醒。 她睁开了眼,却发现她一个人躺在主卧的床上。 屋子里,安静得一个人也没有。程诺不在,小乐不在,甚至连逯秦南也不在?他们去哪儿了?她把气息放开,以屋舍为中心,散发向了她能力能及的所有范围内。结果,在街角的拐弯处,看到了一辆急驰飞过的救护车。 车上,逯秦南痛苦地躺在担架车上,他的脸呛得通红,眼泪刷刷的往下掉。他的双手想掐住自己的脖子,可是却被程诺和小乐紧紧地按住。旁边的急救医生正在和手机那头通话:“没错,我再重复一遍。病人逯秦南,二十三岁,学生。玩耍时不甚将一枚一元硬币卡在了喉咙里。压迫了大部分气管,造成呼吸困难。试过三种急救方法,无法将异物取出。建议入院后马上手术治疗……” 接下来那医生又说了什么话,卫铃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她耳边里回转的只有一个声音:逯秦南,二十三岁,学生,玩耍时不甚将一枚一元硬币卡在了喉咙之中…… 秦南他怎么可能会玩那种游戏? 一元硬币? 卫铃一个机灵,马上低头去看她的掌心。在那里,她的左右掌心处,被烫出了两个红红的圆印。回头,床上依稀存在着两个人的味道。她的左手处躺的应该是秦南,而在她右手处躺着的则应该是程诺。 他们这是想叫醒她吗?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卫铃嗖的一下,闪出了院落。她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覆盖到周围三个街区以上了,可是一院却正好在第四个街区。她没办法一下子转到那里,所以她只能坐车租去。 当然,在路上她一直关注着逯秦南的状况。她想过,把那枚硬币从他的身体里变走。可特么的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他可以很轻松的变走他身上所有的钱,却没有办法将那枚卡在他生命线上的钱币带离他的身体…… 可是,那样的方法,还是让卫铃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原来,他和程诺在握住她的手后,入梦了。在那里,也是一片海洋,却什么也没有,空有空洞的体贴。他和程诺开始时还都算有耐心,不住的划水寻找。但当他们终于发现:不管怎么努力,他们所呆的世界都不会因为这个而有所变化后。 秦南,急了。 他在梦里,吞掉了手中的硬币。结果是将现实中的自己……送进了死亡的峡谷。 急救车呼啸的进入医院,担架被抬下后,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程诺和小乐焦急地手术室外走来走去,他们看不到手术室里发生的一切,因为无知而惶恐。而她呢?她看得到手术室内发生的一切。看得到逯秦南被剥光了,抬上了手术台。 在看到那一刻的时候,她还撐得住,甚至没有过多的感觉。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他会平安无事。 可是,当医生执起那锋利的手术刀,一刀落下的时候……卫铃却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她呼的一下出现在了手术室外,凌晨三点,这里没有别人。可小乐和程诺却是为此吓得差点没过晕过去。尤其是小乐,他已经连着五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过了。他的身体很累,精神很累,承受力更是达到了顶峰。 卫铃出现了,他很开心! 可同时,一股无法压抑地怒气却是让他瞬间做了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 他扬起手,啪的甩了卫铃,一个大大的耳光! “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被抛弃了吗?” “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在痛苦?” “卫铃,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比你痛苦的人成千上万。你有足够的钱,你有漂亮的容貌,你有珍惜你的朋友,甚至还有为了挽救你,差点害死自己,现在正在手术台上被人捅刀子的逯秦南!” “你觉得你痛苦,你难受,你迷惘不知措。你觉得你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笑话是不是?没错!你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但那个笑话不是指你父母亲人联手演出的那场闹剧,而是你明明已经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比这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美好的一切,却轻易地把它扔掉!” “你父母亲人是演戏骗了你怎么样?你觉得那样是一种残忍?可告诉你,我却觉得那是一种幸福!” “他们没有办法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原因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猜得到。或许,自你满十八岁就要踏上一个人的旅程,或许就象毕溪说的那样,你没有办法传承血脉,而卫氏却必须一代代的传承下去,所以你的父母必须有一个新的孩子。但他们不愿意让你看见那一切,不愿意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幸福的生活,而你却得一个人背负起艰辛的生活。所以……才有了那样的骗局!让你早些看清人心,让你正确地对待财富与幸福。他们做得也许不够好,可是,没有那样的他们,你确定你会是现在的你吗?” “一个从小生活富足养尊处优的女孩,一个被父母亲人疼爱,无忧无虑的女孩。或许她自有她的美德,但她对别人会有多少宽容和理解?又会有多少的心疼和关爱?” “你的身边不就有那样的一个例子吗?赵媛媛曾经的生活,我看未必便比你曾经的日子逊色多少?你开始的时候和她处得不错,未必便不是因为这妞身上还有她的优点。可后来呢?大厦倾覆,生活分崩离析。她今天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你敢说你对她没有鄙视?你敢说你对她还有曾经的好感?你又敢不敢说如果你和她一样,也是那么一直幸福的长大,在变故突然来临的时候,你能保证自己不和她走到同样的一条路上?” “你不敢!因为你比她更蠢,你丢掉了她想要却永远也得不到的幸福!” 第九十七章 友谊 一场暴雨在深夜的时候突然降临了南京。哗啦啦的倾盘大雨,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让南京浸泡在了半个水雾之中。 亘古不变的太阳,或许在它该起的时候便出现了。 可是漫天的阴云遮挡住了所有温暖的阳光。地面上一片湿泞,街道上到处都是匆忙的行人。 逯秦南是八点醒过来的,他睁眼的第一刻,看到的却是雪白的房顶。小乐和程诺歪七扭八的躺在沙发上,而屋子里,没有……卫铃…… “你醒了?” 小乐听到床上有动静,赶紧就爬了起来。一看,果然逯秦南醒了。他的嘴唇干裂得很。可是:“你的嗓子动了刀,缝了八针。现在还不能喝水。我知道你很渴,不过还是忍耐一下吧。医生说,可以用棉棒沾一些湿水给你擦嘴角。真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我现在给你擦啊。” 小乐虽然是个男人,可是做起这种细活来却是比女人还细心。他调好水温,小心地蘸湿棉棒,一点一点的擦着逯秦南的嘴唇。因为太干了,所以前脚擦完,后脚水份就不见了。但他并不急也不乱,一遍又一遍的用温水涂抹着他的嘴唇。 逯秦南太渴了,忍不住想伸舌头去舔嘴唇。却让小乐赶紧制止了:“千万别动舌头。和嗓子上的刀口连着呢。一动就疼。” 果然……下一刻逯秦南疼得冷汗哗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再也不敢乱动,可是,那真是太渴了。小乐跑出去问了医生,但医生的态度却得很坚决。术后四小时内不能喝水。为此只好忍着! 当然,为了让他能忍受这种煎熬,小乐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卫铃醒了。你前脚进院,她后脚就跟来了。可能是她感应到了什么吧?不过……因为她还是那副嘴脸,我实在气不过,就甩了她一个耳光。重重地把她骂了一番。然后她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但想来也不过是那个地方。她除了窝在那个老鼠洞里,还能干什么?” 居然把貔貅神君的地下室叫成老鼠洞? 逯秦南好想笑,但是,他一笑就痛。相较之下,发信息就容易多了。他的手机键盘一直用的都是单手模式,他发了一条信息给小乐:“我的事,别告诉乘风。” 小乐明白。然,乘风童鞋不需要别人告! 七点三十,没有见逯秦南到校,他就嗖的一下赶到了卫铃家。结果,门窗紧闭,他感觉不好,掐指一算,便冲到了一院。 推门进屋,咣的一声把房门咣得山响。 路过的小护士吓得差点没把手上的药瓶扔了,然后就听到708病房里传来了一声怒吼:“你特么的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吞钱玩?你吃错药了是不是?” 分贝太高,直接把沙发上装睡的程诺吵醒了。敢在她面前发脾气?程诺也不是吃素的:“你没吃错药!你没吃错药的话在这里乱吼?巴不得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是不是?” 小乐缩脖,赶紧关门。幸亏这屋子隔音还算好,他们这两句又不是太那啥。不过,程诺实在是有些不喜欢乘风的这种吼:“你有吼的功夫,早点去给他淘唤点伤药不是更好?你那药多顶事,你看他受的这是什么罪?” 乘风哪里想得到这些?他从七点半到现在,十分钟内换了两张符,瞬移了几百里,整个人都虚脱了。坐在沙发里喘气,小乐倒了一杯温水给他,放低音量讲:“现在这时候不是吵架的时候,程诺口气是不好,但她说的话是有理的。不管什么,还是先想办法让秦南少受罪是真的。” 乘风捂着额头,心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可是,不说又不行:“好,我休息五分钟出门给他找药。他这个样子……最好是用灵气充沛的花露来调养,那样好得比较快。用丹药的话,他身上有伤,还是在咽嗓这处的,反倒不宜。” “这些我们不懂,你看着办就行。” 乘风实在是渴了,又要了一杯。可是,小乐刚把温水给他端过来,就觉得兜里什么在动。赶紧一掏,结果,他的口袋里竟然多了一个小小的瓶子。 乘风眼睛一眯,伸手就夺了过来,打开瓶盖一闻,惊喜:“这是上好的灵芝花露,快,用一比一千的比例兑了水给秦南喂下去。” “可是这还不到四个小时呢,医生不让喝水的。” “那是不让喝凡水。让你喂就喂,不会有事的。” 乘小师在这方面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小乐赶紧兑水,可是一比一千的这个比例实在是太特么的那啥了。那比例就相当于一杯水时只倒一滴嘛。不过……这水也果真顶事。秦南的嗓子又干又疼,因为脱水,嗓子里都象是着火了。可是,当第一口流进口腔的时候,那股火就消失了。一勺又一勺,清纯的水滴冲刷着他的咽喉,他的嗓子很快就不干了,而刀口所带来的疼痛,则是一点点的减轻。等到他喝完第三大杯水的时候,嗓子里已经基本感觉不到疼痛了。 医生巡防的时候本来还想骂人的,谁让你们不到点就给病人喂水了? 可是,当他从逯秦南大张的口腔里,看到他咽喉处的情况时,却是……直接惊懵了:“这不可能!你才做完手术六个小时而已,伤口不可能好这么快!你们给他吃什么了?” “娃哈哈矿泉水!” 三个陪床口径一致,可是刘昌宁怎么也是在德国慕尼黑大学毕业的医科硕士,想蒙他,没门?甚至派了个护士一直盯在屋里看。可是,再怎么看,这三个人做的也不过是用娃哈哈矿泉水给病人喝而已,再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喂任何药物。但是,那个逯秦南的伤势,却是一天后,完全好了! 刘大夫气得牙根直疼,点着这病房里的四个:“你们不说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们的事报上新浪头条?” 程诺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妈的,我又请了一天假。这位先生,您想打官司吗?请来我们律所,我给你内部价,律师费打七折。” 小乐笑得抽抽,他本想扶逯秦南下床的,可是让他避开了:“哪有那么娇气,这几天你最累了。回去后就赶紧洗个澡好好歇歇。其它的事我来看着。” 乘风无聊的翻白眼:“到底走不走?” 这四个人竟然是完全当他空气了! 刘大夫气得抓狂,可是在那个戴眼镜的白净少年伸手在他眼前一晃后,他却是……整个人陷入了恍惚。 恍惚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记忆里被抹去了。但似乎又有什么样的人问了他什么样的问题。他说了没有?又到底说了些什么,完全不晓得。 只知道,等他再睁眼时,在自己的床上。而之前的种种……难不成,他是做了一个梦? 一行人回到家,可是却并没有看到卫铃的人。只是厨房的保温锅里有热乎乎的白粥,餐桌上的盘子里雪白的莲藕,青翠的芥蓝,细软嫩滑的香姑溜片味道竟然比之前做的几次都好。 看来,某人是恢复正常了! 这让为她操心操了一个月的某三个人实在是大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逯秦南便赶了小乐和程诺去补眠。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了,什么觉也补回来了。收拾完厨房后,见乘风脸色不佳,便沏了一壶茶,和他到了客厅。 “说吧,想和我说什么?” 乘风揉了揉额角:“你应该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吧?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那样的?是不是她生气了?又失手伤了你?”乘风说这话的时候,眼光一直盯在逯秦南的右腕上。在那里,有一道疤。是卫铃学习法术的时候,失手造成的。那一次,乘风没怪她。可这次……他必须把话和秦南说清楚:“她的力量很强大,我师兄说,大概连他也不是卫铃的对手。这还是之前在古泉村里的状况。最近……她是不是力量又提升了?秦南,我真的很担心。” “担心她会不一小心弄死我?” 乘风头疼,他知道那样的情况不太可能。可是:“你已经为她受了两次伤了。上次也罢了,不过是皮外伤。可这次呢?要不是医生来得及时,你的小命很有可能就没了,你知道吗?我承认,卫铃是个好姑娘,你和她在一起我不反对。但有一点我要你明白。你和她是力量完全不对等的两种人!” “情侣之间没有不拌嘴的,夫妻打架那更是家常便饭。你就是下定决心和她过了,也行。但起码要想办法保护自己,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在医院出现行吗?” 他是真的担心他! 否则不会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来。 逯秦南听得心头暖暖的,伸手捶他的肩:“行了,我知道的。” “知道个屁!”乘风翻他白眼:“要真碰到事,你还是会多管行事。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清楚就行。不过……秦南,真的要小心一些知道吗?修道者一旦走火入魔,他做的事,其实是连他自己都会后悔终生的。” 第九十八章 远离 小乐和程诺真的很累了,吃了饭就各回各的屋休息去了。乘风也有他自己要做的事,嘱咐完他就走了。可是当逯秦南收拾完一切后,却是……满屋子都没有找到卫铃。 他甚至连从来没有上去过的三楼都找了。可是那诡异的完全空着的三楼里,却也完全没有卫铃的影子。 她到底去哪儿了? 难不成在某个地下室吗? 关于这点,卫铃一直没提。所以逯秦南只隐约知道这屋子里有那么一个地方,但到底在哪里?他真不知道。如果她在那里的话……那么他就真是找不到了。不过从卫铃给他们做了饭菜这点来看,她的心态已经好多了。既是如此,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也好。 逯秦南自回房间去睡,这阵子其实他真是身心俱疲。所以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所以,他没有发现在他睡着后,屋子里闪出了一道身影。那身影轻轻地走到床边,看他一切都好的样子后松了一口气,然后瞬间又消失了。 同时,在一院的某单人监护室门外,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敲了门,屋子里出现了一个护工:“你找谁?” 那美丽的女孩子扬了扬手上的保温罐:“我是她的朋友,听说一个小时前她醒了是不是?” 护工噢了一声,把人让了进来。 然后,卫铃一进来便看到了赵媛媛象星星一样发亮的眼神:“卫铃,卫铃……”呜,她叫了两声就哭了出来。她一个小时前醒的,可是床边一个人也没有。她以为没人管她了,可原来……还是有人的。 卫铃让护工阿姨出去,然后端着饭碗到了赵媛媛床边:“饿了吗?这是我做的,可能不象小乐做的好吃。不过以你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只是白粥而已。” 赵媛媛的嘴平常那是很挑的,可现在她好几天没进食,真的饿坏了。一碗白粥,很快就下肚了。肚子好受多了,可是……眼泪却噼哩叭啦掉得更凶了。因为在她清醒后,医生已经把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全说了。她的孩子没有了!她的子宫也没有了! “卫铃,是他害我的,是欧意那个王八蛋害的我。你要帮我报仇,你要帮我报仇!他杀了我的孩子,还让人端了我的子宫。我以后怎么办?他毁了我,你要帮我报仇!” 她体内的毒被蛇妖吸走了,重创过的身体却因为灵药的滋养已经恢复。所以现在,哪怕她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其实她身体上已经没有什么伤病了。 但是,另外的地方呢? 卫铃想起了小乐骂她的话:“你的身边不就有那样的一个例子吗?赵媛媛曾经的生活,我看未必便比你曾经的日子逊色多少?你开始的时候和她处得不错,未必便不是因为这妞身上还有她的优点。可后来呢?大厦倾覆,生活分崩离析。她今天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孩子真的是欧意的?” 卫铃的声音淡悠悠的飘出,气得赵媛媛大怒:“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有别人?” “有没有别人,我又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很纳闷,既然那个孩子是欧意的,他为何会那么狠心,弄死他?” 赵媛媛已经知道卫铃有异能的事一段时间了,但是,她在心底却从未把她和乘风那样的人联系在一起。因为,卫铃平常的作派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她很平和,也很宽容,她很少与人计较。可是今天……她话里隐隐透出来的寒气,却是让赵媛媛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你……你什么意思?” 她竟然不想坦白? 卫铃的眼睛盯在保温盒上,然后伸手拿过她端着的碗筷,一件一件的放里放:“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些事。当然,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 赵媛媛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你不想帮我就算了。反正你和欧杰有交情不是吗?我算什么,不过是没个没爹没妈没人疼的野孩子罢了,哪比得上欧家有钱有势?” 已经不必再说什么了。 卫铃将保温盒彻底收了起来,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赵媛媛开始还以为她是去洗碗筷去了,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卫铃却一直没有回来。倒是护工阿姨进来了:“刚才卫小姐叫我过去了,说是她雇我的时间已经到了,让我回来问问你。赵小姐你如果还需要我的放在,我的薪水是一天二百。” 什么? 卫铃,这是要不管她了吗? 赵媛媛赶紧给卫铃打电话,可是,她收到的回复,却一直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被卫铃拉黑了! 她赶紧给程诺打电话,可程诺的手机却是不在服务区。她只好给魏欣蓉打电话,这次倒是打通了。可是魏欣蓉却是已经提前收到卫铃的短信了。对此,她气快死了:“你脑子缺根筋是不是?卫铃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你干了的那些事,我们全知道了。大家好心好意的帮你去找欧意讨回公道,结果被人家洗涮得一点脸面也没有。人家都说了不要娶你,你干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还要怀他的孩子?你傻啊是不是?那种人,既说了不会娶你,就拿你是玩的。你怎么还要怀那种人的孩子?而且,你居然还找了妖精要什么缠丝糖?你都想弄死人家了,人家为什么不能给你点教训?这事都是欧意手下留情了。要是他直接让人弄死你,扔进海里,你还有机会在这里冲我们大吼大叫吗?” 什么? 她们全都知道了? 赵媛媛手一软,手机叭的一下掉在床上了。她眼前发黑,身上发抖,她……她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欧意,他居然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全都抖给别人听了吗?魏欣蓉知道了,程诺卫铃肯定也知道了。那小乐知不知道?逯秦南呢?最重要的是那个乘风是不是也知道了? 要是他们都知道了的话,是不是南大的学生也全知道了? 想想欧杰的那些后援团……赵媛媛突然间打了一个哆嗦。 她再也在医院里呆不下去了,马上就办了出院。院方见她不追究前面的事,巴不得早点送走这个瘟神呢,所以一听说她要出院,马上就给她办了手续。 赵媛媛出院后马上就打车回了校区。 今天是开学的前一天了,学校里到处都是人。赵媛媛小心翼翼地从校区经过,她看到了很多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们有些人会看她,但有些人却当她是空气。 这说明了什么? 那个事并没有在学校里传开吗?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进了女三宿舍,打开钥匙进了749。 里面有人,魏欣蓉正气得躺在床上捂肚子。她例假刚刚来了,正在发疼的时候。见门一开,以为是程诺或卫铃回来了,却不想,竟然是她? 气得一扭头,就倒回了床上,一把拉过被子,就当没看见。 赵媛媛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床上。她出事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个包,其余的东西全在蓉蓉家没带回来。当然,现在这些东西都在她的床上。蓉蓉都帮她带回来了。可似乎,她再也不想理她了。 是觉得她无耻吗? 还是觉得太恶毒了?居然想害死人? 一夜,赵媛媛都没睡。第二天早上,一听到旁边床有动静就醒了。她赶紧起来打扫宿舍,帮蓉蓉冲红糖水买饭,可是,她买来的早餐,蓉蓉一口也没吃。而七点半的时候,程诺和卫铃全回来了。程诺进来后还会狠狠地瞪她,可是,卫铃却就和没看见她一样。 四个女孩分属不同的系种,但以往大家就算只能相跟着走一截,也要一起行动。可现在……程诺和魏欣蓉能顺路,卫铃一个人走向了外语系。 赵媛媛站在原地,一阵冷风刮过,刮得她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抬头四顾看天,今天的天空上全是乌云。空气中流动着一种潮湿的气息,这是又要下雪了吗?而南京的天,不下雨还好,一到下雨天,那便是又阴又冷。而宿舍,不是酒店,在空调只供应夏天的情况下,她今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才好? 赵媛媛的日子陷入了万般迷茫之中。但喜洋洋却在观察了爱徒两节课后,把她留在了教室。 “你家里的情况弄妥了吗?” 卫铃点了点头,给教授鞠了一个躬:“真是抱歉了!前段时间给您惹了麻烦。” 虽然人还是那么个人,甚至因为瘦了一些的缘故,看上去更漂亮了。可是,那与以往还是不同的语气,让喜洋洋实在叹了一口气:“你还小,碰到点事就容易冲动。年轻人都有这样的时候,老师也不会怪你。只是想多问你一句……” 卫铃扬起了头,准备静听心灵点拨。不只她,教室里好几个没走的,还有故意留在走廊里听八卦的学生都竖起了耳朵,看喜洋洋准备和卫铃说什么。结果,当大家的耳朵全部都竖起来后,却是见喜洋洋突然之间一眨眼,问:“你真的很有钱吗?” 我靠! 不只外面那些听墙根的学生,连卫铃都愕然了。抬头,见喜洋洋一脸痛惜地讲:“一千万啊!你怎么说给就给学校了呢?要是老子有那么多钱,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烦恼?” 第九十九章 逯秦南的自剖 “教授?” 卫铃不可置信,然喜洋洋反而更来劲了:“不是吗?有那么多钱,我还教什么书?我要有一千万,直接回法国游历乡间喝我的葡萄酒去了。上什么班?每天一大早就要起来,晚上十二点不能睡。教一堆不争气的小兔崽子,教得自己年纪一大把连个老婆都没有。你说我亏不亏?卫铃,你到底有多少钱?再给教授一千万行不?” 啊? 卫铃摸摸额头,觉得今天喜洋洋的状态有点太疯颠,她跟不上节奏。 而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门口笑了起来:“杨教授,关于这点就抱歉了。卫铃的钱现在归我管了。” 是秦南? 卫铃脸上有些发烫,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更因为喜洋洋放肆的大笑:“好你个逯秦南,你没声没响的把我的爱徒拐走了,还这么一毛不拔。你觉得你这样够意思吗?你们周扒皮都是这样教你对教授的?” 逯秦南微笑,伸手在包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包巧克力:“不知道这个,教授还喜欢吗?” 瑞士莲的宝钻浓情? “还算将就。不过一包太少了,不够塞牙缝的。”喜洋洋扯过来就撕了一个塞在嘴里,世界顶名的巧克力,味道就是不一样。可是……啧啧,太少了。 逯秦南笑意盈盈:“那等七夕好了。等七夕的时候,我一定送教授整整一箱,让您吃到饱好不好?” 我靠! “你小子是到老子这儿搞断袖来了吗?” “nono,不是断袖,是断背山。” 卫铃从来知道逯秦南在学校的人缘好,这与他健谈从容的气质是分不开的。但是,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和她的教授喜洋洋,两个人一副相谈见欢,相见恨晚的模样。差点没把她扔下,一起携着去食堂吃饭。桌上这两个人简直是从天上谈到地下,从古代说到将来,说宇宙万物说到了昨天杨教授楼下的垃圾桶不知道为什么被踢破。那内容广泛得,卫铃的下巴简直都要跌下来了。 她就没那功力!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朋友都不多。喜洋洋虽然是她的教授,她也觉得这个教授不错,但她真的是一点想深交的想法都没有。 “是不是我的思想太狭隘了?” 卫铃下午第一节没课,逯秦南是下午整个儿没课。两个人干脆就拉着小手在校园里一圈一圈的溜。卫铃反省她的为人,是不是她的为人真的哪里有问题? 逯秦南冲她眨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我能向你坦白一件事,但你得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行啊!”他要坦白什么?卫铃仔细听。却不曾想,逯秦南的回答却是:“我能说,我在南大的朋友,在认识你之前,只有乘风一个吗?” 啥? “你不是有很多朋友?老友满天下吗?”学校里的人都说法学系的逯秦南,明朗大方讲义气。无数人都在说是他的老友。可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看她呆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逯秦南揽住她的肩膀继续走:“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事?从那里面推演出我真正的性格很难吗?不错,我是挺长袖善舞的,但那不过是明面上的文章。我其实是个很谨慎的人,我交朋友的眼光很挑剔不说,甚至在某些地方是很功利的。” “功利?”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卫铃实在是没从逯秦南身上找到功利两个字。 但是,这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了!“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有很多朋友,我人缘好的名声好象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可事实上,我幼儿园的朋友上小学后就见得很少了。我小学的朋友上中学后见得更少了,而我中学的朋友在我上了大学后就基本上没有来往的了。卫铃,我们交往也有段时间了。你有看见我和很多人打电话,哈啦叙旧吗?” 仔细想想,还真没有。 “但那和功利有什么关系?” 逯秦南更紧地揽了揽她的肩:“其实用功利这个词到底准不准确,我也不确定。但在我自己看来,我这么冷情的原因,也只是因为这样罢了。” 又出来一个冷情? 卫铃很无语:“你干什么总这样说自己?” “因为那就是真的我啊!”卫铃站住了,逯秦南自己也站住了。他抓着她的双手,脸上是从来没有的认真:“卫铃,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诉你。虽然我很喜欢你,但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我不会为你伤心一辈子。我会尽快让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继续自己的人生,并努力让它更好。我现在和小乐是不是很好的样子?但其实我对他来讲,并不是个真正的朋友,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了解他的过去,安慰他的痛苦。至于程诺,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是我的朋友。但若她只是我一个普通的学妹,我根本不会去多看她一眼。一来是因为我不想在学校谈恋爱;二来也是因为我觉得我与她的人生完全不相关。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和她在同一家律所工作。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和她会重拣起同校的这份缘份,努力交好。因为在我看来,学校中的友情是很脆弱的,大家都还年幼,不懂得生活,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途会在哪里?我是个谨慎的人,同时又很功利。我只想把我的感情投资在我可以很长很长时间都与他相处的人身上。” “象乘风,我当初与他相交是因为他说过他要南京呆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我死了以后他可能还在这里。” “象你,是因为我确实喜欢你,所以才会情不自禁。” “但说实话,除了你们两个之外,我对我父母的关心都越来越少。我甚至不瞒你说,我爸最近给我打了好多电话,话里话外是他在哪里看上了房子,看上了什么样的汽车。谁谁谁身上穿了什么样的国际名牌,哪个家伙最近手腕上多了一块名表之类的。他对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很清楚。他当初为什么开始不喜欢你,后来听说你很有钱后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我更明白。” “我不怕告诉你,我鄙视他,甚至决定会一直远离他,他要是哪天真敢缠上来,我就让他好好吃个亏。好让他清醒清醒。至于我妈……” 逯秦南叹了一口气,他展臂把他的水晶女孩抱进了怀里,语气萧瑟里全是苦意:“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说她!小时候我很同情她,长大了一些后我宁愿不出去玩,也想呆在家里帮她做家务。我曾经和你说过,我劝过她和爸爸离婚,然后我会一直跟着她。可是……她就是不离。她就是要耗死在那个已经没有温度的家里。” “卫铃,我觉得这世间最蠢的人就是象她这样的人。明明有机会有能力,甚至有人帮她重新开始,她却固执地非要呆在那个不值得留恋的过去里不出来。” “她不会怎么爱自己!她甚至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的她活得象具行尸走肉!甚至……”|逯秦南苦笑地摇头:“我不相信她不知道爸爸给我打了什么样的电话,可是她却连帮我挡一挡的行为都没有。卫铃,或许我说得残忍,但我真觉得我妈现在的状态就是一具会喘气的躯壳。” “她不爱她自己,更不爱爸爸,甚至连我对她来说也无所谓。她的整个世界,全在那所老旧沉闷的屋子里。她要在那里一直闷着她自己,直到死亡。” “而一个连自救的意识都没有的人,要别人,怎么去爱她?” 那一天的天,从黎明前就一直阴着。太阳,始终不曾出现。阴云,却压在空中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下午的时候,风起了。呼呼的风自西北而来,越吹越大,越吹越烈。 南方的冷,经不起一丁点风吹。固然风能带走湿意,却会把那股湿意从地面直接刮进你的骨头里。而那样的冷,一旦真的钻进去,再想出来,就难如登天了。 卫铃虽然不是在南京长大的,可是丹阳离南京也就那么远。她幼年的时光被精心呵护着,不知道人间冷暖疾苦,可后来……她知道了很多很多。她知道那样的冷是什么?她甚至为此得了冻疮不是吗?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一丁点的冷也感觉不到。 她的身体温暖无比,她最容易冷的双手被一个紧紧地握在了他温暖的掌心里。哪怕外面的风再大,吹凉了他的手,也吹不冷她的手。因为他将她紧紧地护在掌心里。不只是她的双手,还有她自觉伤痕累累的心…… 他是那样的温暖!又是那样的真诚。一次又一次的掀出他的伤疤来给她看,只为了让她的心不要那般荒凉。甚至不惜抹黑他自己,伤害他自己,甚至做出危急他性命的事…… “秦南,我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的你?” 第一百章 毒瘾 卫铃忘了之前她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人的心情其实与天气无关,当你心情明媚的时候,连阴雨都是上天的恩露。 新学期的第一周很短,只有四天便结束了。周五午餐的时候,卫铃问了逯秦南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家。这个周末她不想练功了,但是想找那个对角巷买一些书来看。当然,为了此行的顺利,她事先和乘风换了很多灵石以备不时之需。她寻思着,那样的地方逯秦南从未去过,应该是有兴趣的,便问了他。结果,逯秦南却是一脸可惜的摇头:“真是太不巧了。今天上午我听到周教授家里打来的电话,听说好象是他父亲重病住院了。我和一些同学商量好了,明天要去探病。” 原来是这样啊! “那要不要我也一起去?” 逯秦南摇头:“那倒不用。周教授那个人已经那样了,听说他老婆更甚。你还是不用去趟那混水了。不过我建议你要是去那种地方的话,最好还是叫上乘风或者冷师兄一起去。不管什么,他们两个人对你似乎也只是好奇。” 卫铃同意,便在下午给乘风发了短信。结果,乘大师说他明天有业务。卫铃又去问冷大师,结果冷大师的手机是接通了,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的撒娇声:“谁给你打电话啊?是不是又是要你出去的?推了拉,不是说这两天要陪我的吗?才三回,你就受不了了,想逃跑了吗?” 下场,是重色轻友的冷大师直接把电话掐断。当然在掐断前,他还说了一句:“有事找乘风啊?我现在我很忙。” 呃? 忙什么? 忙得和某女大战三百回合吗? 卫铃把这两个情况和逯秦南都说了,引得他哈哈大笑:“既然如此的话,你若不急,往后推推也好。”卫铃应了,便说她周末回家练功去了。两人一番惜别后,各踏征程。可是,让卫铃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十四个小时后,她和逯秦南竟然会在一个那样特别的地方,相见了。 事情的起缘是这样的。 卫铃虽然说的是回家练功,但因为她最近没怎么吸收妖物的能量,又怕再发烧,所以回去后她并没有进地下室,而是在书房看那三本书。之前她虽然已经看过很多遍,但是真没有看通。而这样的东西,或许是真的需要她仔细研读,细心品味的。 小乐知道她没练功,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她要是再生病了的话,他可给她弄不来那些妖兽东东。于是,便一心在厨房里给她做好吃的。 然后,门铃便响了! 小乐纳闷,便去看对讲机。结果,那上面露出的人脸竟然是……欧杰…… “卫铃在家吗?我有事找她。” 这人的气色看上去很不好,但是,小乐对此人无甚好感,所以便当没听见,准备回厨房继续切他的酸菜。今天晚上,他准备做酸菜鱼。可是没成想,那人却在门口不走,一直对着监视讲:“让我进去!卫铃,卫铃,帮帮我。我不想染上毒瘾。你要是不救我,我就真的完了。” 毒瘾? 卫铃楞了。欧杰怎么会染上毒瘾? 她下了楼,让小乐开门。结果,欧杰见门开了,一路跌跌撞撞地就是进来了。但他在看到卫铃的一瞬间,就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终于睁眼时,发现身上已然清爽。可是,他的四肢却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而且……四周的墙壁也好,房顶也好,都是雪白的。连窗户上都封了钢条。 “这是哪里?这里哪里?” 他急得大叫,可是不管他叫成什么样,也没有人理他。 而送他来的人,正在医生办公室内询问:“这么说,我的这个朋友应该没有毒瘾?” 医生摇头:“他虽然是第一次,但是被注射的量很大。毒瘾这个东西是个很复杂的存在,再高明的医生也无法断定一个人到底有没有毒瘾。因为这种东西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只是身体依赖,大部分的受瘾者都是因为心理上的不可抗拒,才导致屡戒不掉的。你这个朋友……卫小姐,我想他的际遇一定是比较特殊的。他的心志从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他的受瘾度。你送她来我们戒毒中心,是个很明智的选择。然,他到底能不能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其实,这只能看他自己。” 卫铃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了,小乐急行两步上前:“怎么样?医生说什么?他还有救吗?” “唉!”卫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医生……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说他滑头也行,因为他什么也不肯承诺;说他耿直也行,因为……小乐,我这是第一次见和毒品有关的东西。我所有的常识都只是听说。似乎,这种事就是这样。不沾上还好,一旦沾上了……” “就戒不掉?” 这么说好象也不太好。卫铃看着天花板想了半天,最后只能用那个医生的话来回复小乐:“一切都要看他自己。” 小乐对此也无言,他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事情。然,这事实在是太奇怪了!欧杰那样身份的人,怎么会被打了毒针?当时他晕倒在他们面前后,马上就开始抽搐的样子,实在是把卫铃和小乐吓得不轻。赶紧打了电话报警。 处理这种小事情,当然不可能是那位贺队长亲自出马。但来的人里有他的小弟,那个刚毕业的贺授。这小家伙对于这种事好象挺常见。和同伴进来后,就拿手铐把欧杰的两只手铐在沙发腿上了。然后又让小乐拿了一条床单过来把他的下肢裹成了木乃伊。 当时的欧杰已经开始抽筋了,他的身体在发冷发抖不断地抽搐,时不时的还吐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小乐把卫铃挡在身后,不想让她看见这一切。可是,那怎么可能看不到? 那个贺授和他的同事等欧杰抽过那股劲后,就把他的衣服拨了一个精光。结果,就看到在他的手肘内侧有一个新鲜的针孔。而且在他的手臂上,后腰上,后背上等多处地方都有淤青。小贺警官大概比划了一下后,确定了:“这些痕迹可能是有人殴打压制他行成的。卫小姐,你这个朋友,你可以确定他以前确无毒史吗?” 卫铃点头:“应该能。我上次见他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他当时很正常。另外……贺警官,你不知道这小子的来历吗?他这样的人家……出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莫非这小子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吗? 贺授小警官很纯情,而今天和他一起来的竟然也是个菜鸟。两个人全部看着地上的这个小白脸发懵,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有些意外了。来这之前,他们以为是有吸毒的人到民宅闹事,所以派两个人来将人带走就算。可现在看来,情况好象有些复杂了。现在又听卫铃说这小子的来历很有些值得一说,便马上给上级打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卫铃曾见过一次面的那个老警官就来了。看到地上的人竟然是欧杰后,就是一阵抽抽:“原来是这小子。好了,小贺小王,马上安排鉴证科的人过来取证。卫……小姐是吗?我们到那边说话好不好?” 对于这种事,卫铃当然不能说不好。配合着到了餐厅,坐下后小乐给她倒了一杯热可可的同时,把刚才他剪下来的录像u盘推到了这位警官跟前:“这是从这个人从出现在我家门前开始,到现在为止的所有录像。” 老警官听了呵呵一笑:“小朋友做事很细心嘛。不过放心好了,卫小姐不在我们的嫌疑人名单内。” 为什么她会不在嫌疑人名单内呢?因为不会有人蠢到在自己家里行凶吗? 卫铃心中狐疑,却并没问。只等那个老警察嘴上客气,却仍然是把那枚u盘放下证据袋后才正色道:“卫小姐是知道欧杰来历的吧?” “对。” “那你们在学校是很好的朋友吗?” 这个……卫铃摇了摇头:“我开始对这人的印象不好,理由您也应该知道。钢琴社的事情实在是很难让人对他产生好感。但后来他帮了我的朋友一点小忙,倒让我对他有些改观。觉得这人身上虽然有毛病,但也不是彻底烂到家的那种。更何况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对他也算客气了一段时间。但也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就让我对他敬而远之了。虽然因为在一个学校的缘故,总时不时能碰到,但却很少再接近了。基本上我们现在属于见了面也不说话的类型。” “那,他对卫小姐的印象是怎样的呢?噢,让我说得再明白一点。就是说,以今天这种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他在外面受到了迫害,然后便来找卫小姐了。是不是我可以这样理解?他相信卫小姐会收容他,或者……”老警官锐利的眼睛扫向了眼前这个漂亮得已经难以形容的女孩:“他相信,卫小姐会救得了他?” 第一百零一章 两桩相似的案件 那个老警官的猜测实在是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猜测。难道这个欧杰来找她的原因,真是因为她可以救得了他吗?怎么救?用她的异能吗? 卫铃和小乐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很肯定地回复:“我不知道他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救他,我没那个本事。但是,我倒是还花得起钱,送他到一个比较正规的戒毒所。您应该是这方面的行家吧?那么,能不能推荐一下象样的地方呢?” 那老警官看着二人呵呵笑了两声,却没有再问什么了。只是趁那些警察忙着采证的时候,在客厅里浏览了一大圈。尤其是在那些博古架前盘垣了好久。那老家伙的眼光让小乐很忧心,他悄悄地和卫铃讲:“这些东西还是收起来吧,每次有人进来都围着它们打转,烦都烦死了。” 卫铃也不喜欢,当场就同意了。可是,那么两大排的博古架,要是真收起来该放什么才好?卫铃有些不解,她和小乐低声说这些,可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样子,落在那个老警察眼里,却又不知道变在什么样了。 取证是在凌晨三点结束的,因为欧杰在中间又抽了好几次,所以小乐按照那个老警察提供的电话,早就给某戒毒中心打了预约电话。人家的人其实一点的时候就到了,却楞等着这些警察忙了两个小时才把病人抬走。 卫铃和小乐决定和这些人一起走。一是要为了多了解一下欧杰的情况,二来也是想赶走这些人。后一个目的他们达到了,但前一个目的……托某个狡猾医生的福,他们除了得知欧杰被强打的那些毒品是最新款的什么什么甲基苯丙胺外,就再也什么有效的东东都没收集到了。 “饿了吗?要不咱们先回去?反正在这儿我看也得不到什么有效的线索了。” 小乐的建议,卫铃喜欢。 可两个人才从楼上下来,卫铃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快步几步到了外面,结果就真的看见逯秦南从一辆急救车上下来,和四个膀大腰圆的护师推着一辆担架车往里跑。速度快得都没看见卫铃!但卫铃看见他了啊,马上冲过去就把他抓住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逯秦南看见她也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叫了:“周向恒的家属呢?周向恒的家属在哪里?” “来了!一会儿再说啊!” 逯秦南赶紧跑过去了。一直忙了又是三个小时后,才算是把事情办得到一段落。 逯秦南累得坐在走廊里动都不想动一下了。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到现在……这日子真是太刺激了有没有?好在小乐早就买了饭回来。因在这戒毒中心建在荒郊野外的,所以也没什么好东西可卖。两盒奶,两包火腿肠还有几包饼干。不是很好吃,但充饥是足够了。 在医院里面说话不方便,但逯秦南一时半会儿又不能离开,所以他们便找了医院外的一个小凉亭说话。二月底的天气,昨天又下了一场雨,坐在院子里真是冷嗖嗖。不过因为逯秦南和小乐都穿着那样的衣服,所以倒也不觉得冷。 大家先垫了垫五脏庙,然后就交叉着把各自的情况说了。小乐先说了欧杰的事,然后逯秦南便把他的事说了:“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今天要和同学去医院看周教授的爸爸吗?没成想昨天晚上八点,周教授的夫人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是他儿子发疯了,周教授在医院陪床,她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了!那么一个泼辣的母老虎吓得那样,我都不好意思不去管了。而我去了他家的时候,就看见向恒倒在地上抽筋了。” “抽筋?难不成,他吸毒?”卫铃以前对这种事是不通的,但现在……她起码算是见过猪走路了。 可惜,逯秦南摇头:“我对他其实不了解。因为周教授的缘故,虽然去过几次他家。但更多的时候家里只有周夫人一个人在。他很少在家,听说是大学毕业后在什么公司打工,虽然也在南京,但是有自己的地方住。他不愿意回来,周师母也省得夹在他们父子两个中间为难。” “这人性情如何?” “不清楚。看着倒还好,但是只要一和他爸说话父子两个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只听周教授说,他这儿子自小反骨,从来不肯听他的话。至于再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别说这些,先说昨天晚上的事。” 逯秦南仔细回忆了一下后,郑重地讲:“我看到他抽成那样,就觉得他是吸了毒了。我想报警,可是周夫人不让。既然她不让,我当然不能硬报警。可没一会儿,他抽得更厉害了,又是吐又是呕的,把他妈吓得只剩下哭了。我看情况不行了,就给周教授打了电话。周教授听了以后都傻了。半个小时就杀回来了。进门的时候,向恒已经又晕过去了,他操起苕帚就要打。我和周夫人劝了半天也劝不住,直到向恒这次抽得都吐了血了,他才怕了。我们赶紧到处打听戒毒所,一直到这儿,才把人送来。周教授今天还要应付学校里的领导,周夫人气喘病犯了不能来,不就只好我来了。” 一天晚上出了两起这样的事! 还偏偏都与他们有关? 真是想不让人往恶心里想都难。“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干的?欧杰是让人强行打的针,那么这个周向恒……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好。” 小乐的话,卫铃赞同。可是逯秦南就摇头:“没经过他父母的同意,我觉得这样不好。” “那,不如叫贺孚过来看看如何?是不是强制的,他看一眼就应该能看得出来吧?” 这倒是个好办法! 卫铃便给贺警官打了电话。因为今天周六,贺孚正好轮休,所以不知道欧杰的事。但现在听卫铃把两件事一说,他的直觉立马告诉他这事不对。所以开着车就过来了。 下了车后直奔周向恒的病房,和他弟的手法一样,也是把这人剥光了仔细看了一遍。卫铃没在旁边盯着瞧,毕竟是裸男。但是,小乐和秦南都看见了:“他身上没有欧杰那样的淤青。” “可是,他身上也没有其它的针口!”贺孚最关心的就是这点,然后又指着这人身上运动有力的肌肉,干净的鼻腔,还有干净有力的手指讲:“吸毒者吸毒不外乎三种方式,鼻吸,注射,还有烤粉。鼻吸的话,会损害鼻腔内膜以及整个组织的健康,只要有一个月的瘾,就能看得出来他鼻腔内的异常,可是这个人没有。另外这人的身上只有那一个针孔,也不符合注射的特征。至于他的手指这样干净,烤粉的话因为要接触铝箔,所以经常会把自己的手指烫伤。但他身上也没有这样的痕迹。可见,此人有很大的机率,是头一次涉毒或者……就象欧杰一样,是被人注射了毒品。” 三人脸上表情都不好,但最不好的是逯秦南,因为他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是有人想针对卫铃,所以才想出来的这些烂点子,拿她周遭的人下手。” 有这个可能性! 但:“你们有怀疑的人吗?或者说,这些人吸不吸毒,对于卫小姐来说,有什么真正的意义?” 这个……小乐摇头,他看卫铃:“欧杰吸不吸粉,你不关心吧?至于这个周向恒……”他看逯秦南:“这个周向恒和卫铃素未谋面,但他们中间却有你。秦南,你说……”小乐有了一个不太好的联想,他想起了一个人:“你还记得上次在一院时,碰到的那个医生吗?你的伤好了那么快,他激动得不行。虽然乘风给他动了点小手脚,让他忘了那件事。但医院里人多嘴杂,未必别人便不在意。而这么两个人……”小乐咽了一口唾沫:“卫铃,你说,如果你把上次给秦南喝的那个花露水给这两个人喝点,会不会就能把他们身体中的毒瘾全部解除掉?” 什么? 卫铃无语死了:“你的意思是:有人为了试探或者说得到我的那些花露水,然后故意派人把我周遭的人弄成瘾君子?” 她有那么好心吗?见人就救?还拿出那种不能见人的东西救? 她觉得不可思议,可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却是都点头了。 逯秦南不觉得卫铃会为了欧杰那么做,但是:“我这儿可能会有点麻烦。周教授夫妇这是不知道你能救他儿子。要是知道了的话,以那两个的性格必然会不顾一切缠着我的。到时候……”卫铃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可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总得有个象样的目的才算吧?只是想要好的那些花露水吗?卫铃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 但不管是不是牵强,现在,却已经有了一个最重要的调查目标,那就是一院那个曾经给逯秦南当过主治大夫的——刘昌宁。 第一百零二章 峰回路转 刘昌宁接到逯秦南的电话时,都是有些纳闷的。他记得这个病人,因为误吞硬币进的医院,他主的刀。但术后因为不想呆在医院的缘故就提前出院了。这种事其实他这个做医生的是没法管的,人家病人愿意出,家属没意见,你做医生的就不能再说什么了。所以,当他接到逯秦南的电话时,第一感觉是这人的病有反复了,想来咨询他。结果,果然如此。只是会面的地方选得奇怪些,竟然是在医院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里。因他的车停在那边,所以顺路也就去了。 他和他那个比明星还漂亮的女朋友坐在那里,见着他就招呼他过去说话。可是,也只有寒喧了两句而已,他的脑袋里就变成了一片空白。象是想什么事出了神一样,回过神来后还不好意思了两句。对方果然也是来咨询一下他这方面的问题,似乎是他晚上总咳嗽。刘大夫自然说了一些注意养生饮食之类的话,然后就大家告辞了。 看着这个刘大夫的身影离开咖啡厅后,逯秦南本想说什么的,但卫铃却冲他摇了摇头。她感觉到她的后脖颈有些发凉,说明有人在跟着她。但是,她的气已经铺出去三条街了,却仍无所觉。那股颈后凉凉的源头在哪里?她没找出来。既是如此,不如回家再说。 可是,她脖后的那股冷气在出了咖啡厅不久后就消失了。 “难不成是去了那个医生那里?” 卫铃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所以当夜他就趁着这人睡着后,将一枚硬币放进了他的颈下。这主意是小乐想出来的:“你白天如果让钱四处走,是很让人惊恐。但如果对方睡着了的话,那么床上多一枚少一枚硬币就不是什么奇怪事了吧?” 这主意太棒了!卫铃马上付诸实施,果然效果良好。 “这么说,这人最近总出神?” “对。” “那,咱们查的这事是不是就和他没关系了?” 卫铃想了想,点头:“应该是没关系。但也不一定,因为他最近的记忆被拆得七零八攻的,我想在我们之外,肯定还有人找过他。” 反复被修改记忆吗?乘风冷笑:“这人的智商看来是保不住了。这种搜魂术虽说炼到极致,对大脑的损伤不大。可如今的修士哪个能修炼到那样的水平。尤其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反复被搜索……呵呵,我看他,这辈子想再进一步是难了。” 啊?搜魂术还有这样的弊端?卫铃大憾:“那我也……” 乘风没好气地瞪她:“你那不是搜魂术。” “那会有弊端吗?” “我靠,你的东西你问我,我从哪儿知道?” 刘昌宁这条线断了,卫铃便决定今天马上回戒毒中心一趟。不是说她不想用更省事的办法,只是那两个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让她怎么玩貔貅版搜魂? 小乐自然是开车送她的那个,逯秦南要去,乘风也要去,最后连下了班听到他们谈话内容的程诺也要去。于是,一辆车里挤了五个人。原本在路上,大家讨论的很热烈。可是,他们才走到一半,卫铃就突然说话了:“别去了。小乐,马上回头。” “为什么?” “因为有辆车载着那两个人,正朝我们的方向开过来。” “谁开的车?” 卫铃扭头看向逯秦南:“你的老朋友,司徒星。” 是故,当司徒星开着车带着这两个人来到栖霞路234号的时候,看到的情形是这么五个男男女女围着餐桌正在吃火锅。某个引他进门的小帅哥放他进来后就什么也不管了,回去继续抢他的蟹肉丸。没有一个人招呼他,自然而然,也没有一个人在意他手上牵进来的这两具木雕人偶。 司徒星笑了:“卫小姐好狠的心!欧杰也就算了,周向恒可是你男人教授的爱子,你竟然也狠得下心不救吗?” 他在客厅挑衅,但餐厅里的那五人却没一个理他。大家又吃又喝,畅快非常。直到一个个吃得肚满肠肥后,才慢悠悠的出来。 逯秦南第一个招呼他:“你来啦?怎么样?吃了没?” 他好象什么也不知道,可是那是真的不知道吗?司徒星冷哼一声,理也不理逯秦南,直接扭头看卫铃:“你救不救这两个人?” 卫铃接过小乐递来的山楂茶,呷了一口:“救要如何?不救又要如何?” 司徒星上下打量着她,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竟然能将师叔打成那样重的伤?她还真是懂得打蛇打七寸!想到这里,司徒星恨得牙痒痒。然……他技不如人,落入下风却是事实。事到如此,他只能认输:“只要卫小姐肯把你那花露给我十滴,我就给这二人解了毒。” 啥? 这人竟然是真来要花露的? 卫铃愕然的同时,一股被人觊觎的不适感立时便爆棚了! 血液中的愤怒,瞬间点燃。屋中的人甚至连乘风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时,司徒星便被卫铃紧紧地掐着脖子,按在了地上。她的左手上没有了以前的金光闪烁,平凡得一如普通的手指一般,可是被她紧紧按在地上的司徒星却如被杨教授拿电击棍鞭打的网瘾患者一样,不停地抽搐着。嘴里哦哦哦哦的叫着不说,他的一头乌发竟然在短短的几秒中就变成了一片雪白。然后是他的皮肤,从青春弹力开始瑟缩,先是光泽,再是水份,然后刚才还青春扬溢的少年就变成了一个鸡皮枯干的老头。但似乎这样的惩罚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卫铃在他马上就要翘辫子之前,放开了他。然后冲小乐一扬脖子:“针筒。” 小乐楞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上楼去,拿了两根一次性的针筒下来。而卫铃,毫不犹豫地将欧杰和周向恒身体内的血液各抽了一管出来,齐齐打进了这人的胳膊中。 “没有进血管的话,是不是就不一定会引起溶血?”程诺扭头问了逯秦南一个专业性很强的问题。可惜,逯秦南不懂。 他不懂,但是司徒星懂啊。其实他的神智一直没有彻底地晕过去,所以,他清楚地知道一切。这个女人,居然吸光了他身上所有灵气!他已经炼气大圆满的灵气,就这样被她吸得干干净净了。 他恨得咬牙。若此刻他还有半分力气,都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掉。 可是……这女人却更狠的将那二人的血淮灌进了他的身体里…… “马上交给解药,我给他们吃多少就给你吃多少。他们活了你也能活!若是不然……”卫铃冷笑:“你比我应该更清楚才对。他们只是中毒了,而你,面临的是溶血。” “左边口袋里有一个紫色的玉瓶。”司徒兄几乎是当机立断,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卫铃扯下他腰间系着的一个小口袋。袋子里系得紧紧,但她轻轻一扯就拉开了。乘风在旁边看得很讶异,按说主人未死的情况下,储物袋应该是得用强力才能打开的,但在卫铃这儿还点劲也没费似的。这事不只是乘风讶异,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司徒星也是震惊无比。他原本还担心,这个女人要是打不开他的乾坤袋可怎么办?却不料……居然这样简单?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路? 袋子打开,玉瓶找出。往手里一倒,里面是一堆每颗只有黄豆大小的小药丸。司徒星说,一人吃一粒就好。乘风却是冲卫铃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比划了一个切一半的动作。 卫铃明白了,取出一颗丹药切成了两半,各喂了一半对那二人口中。至于剩下的两颗,她先喂了一颗在司徒星的口中,在他放松欣喜的时候,使劲掰开他的嘴,将另外一颗,也塞了进去。 这丹药的灵力其实是不算强劲的,可司徒星此时此刻的筋脉是刚刚被吸干的枯枝,经不得一丝的触碰。更别提是这样一瞬间的灵力充沛了。药力散开的同时,便是筋脉寸断,灵基崩溃。 他立马就疼得晕了过去! 他很惨!看得出来。可是客厅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同情他。这人也太狠了!他都受不了双份的灵力,要是真让那两个吃下去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逯秦南深吸一口气,他和司徒星也算是相熟三年了,从来没想到,最后两个人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他这人是高傲了些,但人性能冷酷至此,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当然,现在根本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些人不能留在这儿。乘风,你能帮忙把向恒送回原来的地方吗?” “可以,不过我要那枚乾坤袋。”乘大师的要求明确得让逯秦南更加无语,但他同意了。而卫铃毫无半点留恋的就给乘风扔了过去:“那这两个呢?” 欧杰和司徒星吗? 逯秦南扭头看卫铃:“还记得在杭州发生的事吗?我觉得,这两个人最好能送到欧意那里。” 本来便是蛇鼠一窝,如今正好一箭双雕吗? 第一百零三章 三条路 双方人马各自行动,乘风去送周向恒,逯秦南和小乐去送欧杰和司徒星。三个男人都出去后,这屋子里只剩下了卫铃和程诺。 卫铃的神色倒还算好,但程诺的心情却是十分沉重。 “诺诺,你怎么了?让我吓到了吗?”卫铃刚才动作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但现在看程诺这样,她有些担心刚才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程诺看她那轻松的样子,实在是……无语长叹:“卫铃,你还记得你刚有了这种异能时的心情吗?” 卫铃不解:“那与这事有什么相关吗?” “算是相关。” “哪里相关?”卫铃想不出来。她当时刚刚拥有这种异能的时候,还以为是闹鬼了怎样。小心翼翼胆战心惊,从来不敢多行一步,深怕被人发现。就更不要说害人了。而现在……“我实在是搞不清楚你想说什么?我当时的小心和现在的……自信,你觉得有冲突吗?” 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了! “我是说你的心态对比了吗?我是你说的智商!” “智商?” “对!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欧杰当初请你去帮他小姨的公公治病,你就不想去,后来去了以后你就再也不想理欧杰了。对吗?” 卫铃点头:“那是因为,我感觉到欧杰对我别有居心,我不想和他牵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才不理他的。” “没错!你当时做的很对,那么今天晚上的事,你就没有点别的想法了吗?” 程诺说得话真是让她越来越难理解了!而见卫铃还是一脸不明白样子的程诺,也终于爆发!“今天晚上之前,这件事情本来是扑朔迷离的不是吗?虽然大家心里都在猜测这两桩买卖是不是司徒氏下的手,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谁也没说。要是司徒氏真的只是想要花露,那么之前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的功夫试探你?可见他们想要的根本不只是花露。但司徒星却大晚上的来了。把他之前布的局全部毁掉,带着人和解药上门来要和你换花露。你就觉得这事蹊跷得很吗?” 原来是指这个啊! 卫铃好无奈地搂住了程诺:“我想过的。但是,司徒星到底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我们只靠猜的,怕是永远也猜不出来。既然已经和对方杠上了,当然会有长期作战的打算。至于他们想要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给。威胁,利用,拐骗……诺诺,我不敢说我永远不会上当,但是,我更觉得,既然对方存了心要害我,那么不管我有多担心多焦虑,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既然如此的话,我希望我可以活得尽量开心一些。” 卫铃的回答让程诺哑然,她不知道该说铃铛的想法到底是错还是对。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象铃铛这样的想法才是最好的。既然事情无法变好,那么让自己多开心一天也是好的。然,卫铃可以那么想,她却不行,而逯秦南也不行。 所以,两个人关起门来开小会。 “我觉得这事中间肯定出了什么变故,否则司徒星犯不着毁了之前他精心布的局。” 逯秦南完全同意这一点,因为他比程诺更了解司徒星其人:“他这人性子高傲得紧,做事一向讲究完美。这事他前头做得不错。如果接下来,他把卫铃能救人的事情传开,那么我们的麻烦就大了。”这年头多少人得了重症缠身,又有多少人身染痼疾不得解脱。是的,医学越来越先进,能治疗的病也越来越多。但同样的,新出的奇里古怪的病症也一如雨后春笋一般,一拨接一拨的闹出来。这世上,没人想死。但得病,却不由任何人。如果在这样一个时候,有人说有那么一个人有一种秘药都治疗这世界上所有病的话……要不就是被警察当成邪教骗子抓起来,要不就是被盛名所累得再无一日宁静。而这两种,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逯秦南希望见到的。 所以,他觉得:“做这事的人,一定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这人是想保护卫铃的。不想把事闹大!于是,便动了什么手脚让司徒星不得不低头。只是这小子到底憋屈了些,所以才有了刚才把药量增大的事。” 没错!程诺想的也正是这样,但有一点,她想问逯秦南:“你觉得这人会是谁?” 逯秦南好笑地戳了一下她的脸颊:“还能是谁?她的左右卫呗。”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程诺的问话一本正经地连服饰都统一的只剩下黑白两色。逯秦南却是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程诺,我觉得这种事,关键在不于他帮了卫铃多少,而在于,卫铃想不想接受他?如果卫铃想接受他,那么所有的过程其实都是戏剧的磨练。但如果她不想接受他,那么他就算是把全世界的人都救了,也不过是别人的救世主,不是吗?” 程诺一晚上被两个人刺激到无语,恨恨地决定二十四个小时内都不理这两个家伙,结果没想,这两个人第二天起来后,却是一起过来粘她。她躲开,就继续粘上来,她又躲开,卫铃便又继续。粘粘乎乎闹了一路的下场就是三个人都没吃上早餐,而且都差点迟到。为此,午餐时,程诺是想尽办法脱离这两个人,但不管她跑到哪个食堂都会被卫铃逮到。 程诺在跑了两个食堂后,决定认栽:“我错了,两位大侠饶过小女子可好?” 卫铃笑嘻嘻地过来搂她:“谁说你错了?我们这只是用自己的想法来感谢你的,好吗?” “感谢?”程诺咬牙切齿:“有你们这么感谢人的吗?追着人在后面跑火拉松?” 逯秦南哈哈大笑:“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既锻炼了一下身体,我们也能一起活动一下。大家一举两得,岂不更好?” 这话里的意思,程诺当然明白。她从不否认那样的想法很好!不管是卫铃的今朝开心论,还是逯秦南只要搞定卫铃,其它的人就全是浮云的看透世情篇。 那样的方法,她真的觉得很好。 然,在那样的快乐面前,戒心她觉得不能放松。所以哪怕她功课事业都很忙,也愿意充当起这样的角色过来。替他们想到更糟的情况。然后……看着他们微笑。所以,当着卫铃的面,她和他们‘和好’了。但是,当卫铃不在跟前时,她却和逯秦南问了最新情况。 “周向恒那里没什么,乘风送他回去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呢。至于欧杰那里……”逯秦南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他哥竟然没睡,一直在客厅里等着访客。 “他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隐晦的表达了他身不由已的苦楚,以及对欧杰受罪却不能施以援手的悲催。他说他已经尽力了,可是,欧杰还是被掳走了。至于后面的事……他也不是很清楚谁是幕后主使。” “你相信吗?” 逯秦南狠狠敲了她一个爆栗:“你当师兄我是傻子吗?要真是假的,他还会那么不急不徐?早跳起来了了。” “那,司徒星的事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上次看到你和一个叫司徒的人在一起,这个人也叫那个姓,是不是一家啊?要是一家的人就赶紧把人抬走。要不是的话……” “就让欧意一个人承担?”程诺听到这儿总算是弄明白逯秦南的用意了:“欧意装糊涂,你也跟着装糊涂。你有退路,可是他没有。要是司徒星真在他那儿死了的话……呵呵,欧意想必就不好和人交待了。” 没错!逯秦南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还特别把司徒星的情况说得严重了许多。溶血有多可怕?世人都知道。那个欧意开始的时候装得还挺好,但后来一知道这人可能会出现溶血的症状,当时脸就白了。我之前已经给贺警官去了电话,他说会派人暗中跟着。一旦有了消息,便会来通知我们。” ok! 这么做就对了。程诺小朋友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她不怕卫铃小白小天真,但逯秦南作为一个男人,绝对不可以那样。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逯秦南的思维非常正确。但可惜的是:好的思路并不一定能带来好的结果。 贺孚的电话当天下午四点就响起了。彼时正好在下课期间。逯秦南接了他的电话后,便听他讲:“那天晚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一辆车进入欧意的别墅,当然也没有一个人一辆车从那里面出来。我想,可能是某些人用了某些办法瞬移进去,又瞬间离开。” 米错! 逯秦南都快呕死了,他怎么把这个岔给忘了? 对于这事,他自然告诉了卫铃,卫铃叹气表示明白。这种事用警察来监视,其实就是件空耗时间的事。秦南已经很仔细了,但是这个奇怪的修真世界不只是她自己迷糊不适合。似秦南这种就更不适应了。在他们的思维里,还是凡事以凡人的行径为考虑对象的。她要是法术高也算,却偏偏……她不会那样的法术。 卫铃表示完全理解,甚至还和逯秦南互相安慰了一番。 但是夜晚上,卫铃洗漱完了,刚爬进床铺后,就觉得心口有一阵什么东西痒痒的。她正纳闷的时候,就感觉到她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在那里,有一个未接电话,来自——欧意! 和一百零四章 欧意的投诚 “卫小姐吗?我是欧意。” 超无诚意的说话方式,卫铃听到无趣,随便嗯了一下,听他下面说什么?结果……这人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逯先生昨天送到我这里的那位司徒先生,确是我那位朋友的堂弟。我那朋友感念卫小姐和逯先生对他堂弟的帮扶,决定于今天晚上在海格斯恩酒店坐东,请二位务必赏光。” 鸿门宴?卫铃好笑:“欧先生觉得我吃不起饭?还是不认识海格斯恩的大门在哪里?我要到那里吃饭,还用得着他来买单?” “……卫小姐豪阔,自是不用。不过我那朋友说,他是真心相邀。若卫小姐不赏光的话……” “怎么样?再给我更亲近一些的朋友下毒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清越的笑声。然后欧意的声音消失了,换成了另外一个依稀耳熟的声音:“卫小姐,关于那件事真是很抱歉了。我堂弟年轻气盛不懂事,得罪了您。所以在下这才设宴赔罪,还望卫小姐一定到场。” “凭什么?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你这个面子呢?”卫铃对这个司徒氏可以说是更没好感。她一点这户人家的话茬子也不想接,所以在说完这句后,直接给他挂掉。 半点面子都不给的举动,让电话那头的司徒清楞了半天才渐自缓了过来。嘴角阴恻恻地笑起:“这个卫铃,还真是够狂啊?” 欧意抿嘴一笑,看着杯中溶溶滟滟的酒光:“她狂说明她有狂的资本。司徒,我个人建议你最好不要惹她。司徒星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他设计卫铃的下场不只是赔上了他自己还有他二叔。而你呢?你若出了事,那些指使你出面办差的长老们真会有哪个来帮你吗?他们今天指使你来对付卫铃,不过是觉得卫铃折了所谓司徒氏的颜面。但面子和里子哪个更重要?我想你比我要更清楚。” 司徒清当然知道面子和里子哪个更重要。然:“我若做不出点实事来,就很难在族中立足。欧意,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你父亲唯一上得了台面的儿子,但我的兄弟却有几十人。我要保持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得与众不同。” “那,灭掉卫铃就真的能让你与众不同了吗?”欧意的反问让司徒清有一瞬间的愣怔:“你的意思是?” 欧意起身给自己的杯中加了半杯酒,又给司徒清的杯子里添了一些:“司徒,我和你可能所处的环境不同,大概想法也不会真的一样。我对卫铃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想延揽。当然,关于这条我失败了。她发现我的意图后就开始远离,甚至不惜给欧杰几个下马威来让我知难而退。我知道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便选择了退而求其次。我不延揽你,但我也不与你为敌。那个姓赵的小丫头的事你也知道。这事我固然做得不算地道,但同样那个小丫头也不干净。我把话和她摊开了,那个卫铃果然就没有再找我的麻烦。从这点上来看,这个人其实是个好相处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她好好相处?” 欧意点头:“这世上能人辈出,你前面也提过,你们司徒氏虽然在南京势大,但在浙江省这样天地灵气聚集之地,也不过是小有名声。比你们家庭势力更大的大有人在。司徒星是个傻子,以为拍扁了一下卫铃,便能让他在族中显圣。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天底下有多少个卫铃?这丫头的来历底细都没摸清,就贸然下手,吃了亏只能算他活该。” “那我要是延揽了她,难道就算是聪明?” “不!你要这么想,你就比他还不如。”欧意这次把酒杯放下了,端坐在沙发上正眼看着司徒清:“首先,你不可能延揽到她。这女孩的能力比你强,就不会认你。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属于那种记仇属性极其的人。先前你在杭州做的事,她未必不知道。不过看在事情不算大的份上,也不宜深究。冲着这点,你就绝对不可能延揽到她。” “那……” “放平心态,静待时机!”欧意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还有那隐在郑重下的一丝狂意:“天地星辰,各安其道。若有一人狂妄得以为可以一月遮天,那么它的下场便只能是群起而攻之。但若其只是想偏安一域,那么将人逼上梁山也不过是自取其辱。既如此,何妨把酒言欢,共进共退?” 司徒清总算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先把这事按下,让那个卫铃觉得我和司徒氏的人是不同的。然后找些机会慢慢相处。用时间来让她成为我的力量。” “没错。!” 司徒清被说服了,他很快离开了欧家。 而在他走后,坐在沙发上的欧意,摊开了自己的掌心。在那里,有一枚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一元硬币。 这钱,是他昨天去卧房看欧杰的时候,他塞给自己的。 “哥,拿着它。” 一枚硬币?欧意不解:“这什么意思?” 欧杰苦笑:“这是上次司徒清在那边设计卫铃时,逯秦南给我的。他说,也许这个东西在有些时候会保我一命。这次的事,你也看到了。司徒星冲我下手了,若下一次……” 欧意再果决没有地将那枚钱握在了手里。他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但是,他相信,在某些关键的时候,他将它握在手里,那么,卫小姐总会有办法知道他的心意。 他这么做了,但欧意不知道的是:在他与司徒清会面的时候,楼上卧房里正在休息的欧杰,悄悄地给逯秦南发了一个短信。上面很简单,只有五个字:给我一块钱。 逯秦南接到短信的时候正准备睡,他的手机上没有欧杰的号码,但是这个内容却让他瞬间想起了欧杰。马上就给卫铃打电话,让她去感应欧杰那里出了什么事。结果……欧意和司徒清的谈话内容,以及欧意想要投奔于她的心境便通过那枚硬币,赤裸裸的表现在了卫铃的面前。 她把这样的事告诉了程诺和逯秦南。程诺向来不喜那兄弟二人,听了只有呸呸的。倒是逯秦南觉得此事可行:“他们只是凡人,你没必要真和他们置气,若果真这兄弟二人对你有利,留着他们其实也不碍什么。尤其是象欧意这样的,他脑袋里知道的事,也许远比乘风他们更多,更实用。” 卫铃也不喜欢那两兄弟,但就象逯秦南说的,若果真有用,未必便不可用。更何况:和欧家兄弟相处,其实远比和毕溪相处来得容易。 那小子……这次的事之所以能解决,是不是又是有他在中间做手脚的缘故呢? 应该是吧? 否则那个司徒星没必要心急火燎地打破他之前所有的设计。 他在帮她吗? 亦或者,只是尽他做为左卫的责任? 但不管是哪个,卫铃都不想见她。但是,程诺担心的也对,她是想让自己多开心一些没错,但如果只是这样的一味只守不攻,也太过憋屈了。所以,卫铃在想了一天后,给欧意的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周五,在某人提议的某地,我做东。” 欧意看到短信时,嘴角都是弯的。他马上给司徒清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司徒清也愕然于卫铃的主动,但她主动开头,总比他主动送上门更好。所以,周五晚上,他便和欧意一起出现在海格斯恩。 八号包房内,卫铃一人坐在主位之上。她今晚似乎特别打点过,本来便是异常美丽的女子了,今天这么一打扮,越发光彩熠熠。 欧意主动赞叹,司徒清也顺口夸奖一番。卫铃笑纳,然后替二人各斟了一杯酒。 一顿饭吃下来,其实有营养的话一句没有。然,卫铃的态度却是在隐隐约约中全露了出来。 比方说:欧意问她学法语的话,将来的工作打算如何?她就说,不过学着好玩罢了,又不指着它吃饭。欧意后来又问她,毕业之后打算做什么?她就直接说她一毕业就打算结婚,并不想要工作;欧意大笑着问她说,果真看中那个逯秦南了?她说,他对我好最重要。 此外还有许多零星种种。虽然一然修真的话没讲,但卫铃的态度为人,司徒清这次看得很清了。这女人绝对属于安于在室的类型。你不惹她,她绝对不会主动招惹你。但若你碰了她的朋友,她则会象这次把你直接咬死。 ok! 他完全明白。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其中自然又以欧意觉得最为爽快。他猜到卫铃的用意是什么了,所以,他在离开酒店里,主动客气地提出要送卫铃。 卫铃也没拒绝,直接就是上了他的车。 路上,卫铃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直闭着眼养神。欧意起先还是有些奇怪的,可是,当他送卫铃下车的时候,却在走到她家门口时,听到了卫铃的解释:“你的车上不干净,回去好好擦擦吧。” 什么? 难道,司徒氏竟然连他也不放过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 魏欣蓉的父母 欧意毕竟不是初出毛庐的楞头青,这时候别说司徒氏在他的车上放了什么监听符,就算是放了一颗炸弹,他也不能回去直接翻。┡8 1中 『文Δ网甚至于,他就算是把这辆车直接撞废,也于事无补。他们随时随地可以在他的车上甚至身体上动任何的手脚!曾经,欧意自傲的以为,他的身份足以让这些人心有顾忌。可是……也许就象欧杰没有说出来的那话一样,他和欧杰在那些人眼中也许根本就是一样的。那些人能冲欧杰下手,自然也就能冲他下手了。 他心中不悦,但表面上对司徒清却并未有半分冷遇。只是言谈之中,予司徒氏中长辈对司徒星的关照就更加不以为然了。司徒清本便看不顺眼这个堂弟,听欧意这样,自然心中更加不忿。 而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他和卫铃又见了两次面。一次是在他名下的一间大型商厦中,她和他的男朋友逛街买衣服。远远看到,点了点头。然后司徒清就让经理把这位客人的单从此免了。经理自然诚惶诚恐地马上去奉承,而卫铃也没有矫情到不要,甚至还帮逯秦南买了一块马克华菲的钻表,花了某人不少银子;当然,这样的花费在下一次见面时,卫铃就加倍奉还了。地点,中华版对角巷的某间丹药店中,卫铃将刚买到一袋丹药整个儿扔给了司徒清。 如此阔绰的手腕,着实让司徒清震惊。自此后,他自然越想与卫铃交好。但是,他在仔细研究过了卫铃的生活规律后,却现根本没有他下手的机会。周一到周五,她埋身在学校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周六与周日,除了偶尔和男朋友逛街,只在家中死宅。这样的女子,乍看之下,真的比一般的都市女孩还要内敛。而与这样的人相交,或许太过亲近真是不宜的。 司徒清渐自淡出卫铃的视线,可在他不了解的领域里,卫铃却已经经由冷泉的介绍,认识了他们的大师兄寒松。这位师兄的业务十分广泛,在从三月到六月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内,介绍了卫铃十三个抓妖的业务。卫铃每每皆是百百中,从无失手。这固然让某师兄在业界的名声大增,但对卫铃自己的补益来讲,却似乎更大。 以往,她总在奇怪,为什么她看到的颜色那样少,哪怕被雨水冲淋后,也不过是多看到了一种血红的颜色。可是,在她的灵力充沛起来后,她才知道:原来以前的那些所谓看不见,都是因为她灵力不继的原因。随着她汲取灵力的越来越多,她眼睛里能看到的颜色也越来越多。 从原先最开始的白光金光外,黑灰红以后,她又看到了黄绿蓝紫青橙六种颜色。这些颜色凝聚在每个人的身上,但每个人身上的这些颜色比例却是都不相同。象程诺,她身上的主色是红黑白,其余颜色只是杂杂零星几点;而逯秦南身上的颜色却是以灰为主,其它颜色各有一片。另外魏欣蓉身上的气息却是以白色和灰色为主,红色只有很小的一点点。至于赵媛媛……自那事后,她虽然还住在749,但性情却似乎大变了一样,每天沉默寡言的,衣食起居普通得与学校的其它女生再无区别。在她的身上,红色与黑色很多,但其它的杂色也全都不少。但每种颜色的色度却似乎比其它人要淡上许多。仿佛兑了水的墨汁一样,万色皆有,却失之浓稠。 关于她看到颜色的事,她并没有瞒着程诺和逯秦南。但两个人对于这些颜色分别代表的涵义却是不懂。卫铃也为此买了不少修真类的杂书看,但都没有一个象样的解释。 于是,在大三结束后,卫铃和逯秦南说:“我想报个暑假美术班。我从来不曾学过画,或许,多和这些颜色接触一下,就有了新的感悟也不一定。” 逯秦南自然同意,因为他这个暑假,时间已经全占满了。 他今年研一已经结束了,应该是要考虑工作的时候了。曾几何时,他想当律师。可是在和卫铃在一起后,他却是突然对那样的工作失去了兴趣。比之与人在法庭上争辩,如今的他更想当一名老师。所以,他在争取留校的名额。周扒皮本来就喜欢这个爱徒,听他愿意留校当他的帮手,自然更加高兴。不过介于逯秦南这一年来的不务正业,所以在相应的区域里表现得太少。暑假时,周扒皮接到了两个座谈会之类的邀请,便带着爱徒一起去镀金了。在这方面,卫铃相信周扒皮的眼光。但相对的,整整两个月的时间看不到秦南,也是一种失落。 于是,她便把一腔热情全部浇在她的学画生涯上。 她因为要体会颜色的区别,所以当初报名时就仔细了解了一番,然后报了最简单易上手的工笔国画。同学都是成人班的一些四五十岁的家庭妇女。在这个年纪的阿姨眼中,学画更多的是一种享受。所以老师们教的方法也简单,先学勾线,再学上色。构图什么的直接跳过,用大家勾好的白描图为底,让大家先学勾线的方法。这样的方法虽然学精很难,但上手却易。不管勾得好或不好,初学者眼中,能画出个大概的样子来就是好的。 至于上色,就更简单了。老师们先教你基本上的配比,然后又用现成的白描图同款彩图做例,教大家这个颜色是怎么染出来的,那个颜色又要用哪个颜料和哪个颜料掺和。 说深,其实真的可以很深。但说简单,却也无比简单! 卫铃不知道这些大妈阿姨们是怎么想的,反正她对勾线的过程不大感兴趣,更喜欢将学习重点放在上色上。她喜欢将一大丛牡丹花,染出绝不相同的颜色。开始时染得花里胡哨,挨了老师的不少批评。可后来她学乖了,用同样的几种颜色,加以不同的水度不同的染晕,结果出来的颜色远看相似,近看却有所不同了。 教她画画的老师似乎对这个创想很感兴趣,便教她如何用颜色的浓淡来在图上区别亲疏远近,明暗朝向。卫铃起初时真的是不懂的,但是在画了一个月后,却渐自有些感悟了。 她每天花了大量的时间用来画画,等到秦松说有业务了,才会出去活动一下。动静结合,其实很是相宜。然血腥的捕猎与优雅的国画之间,却始终没有连接起来。 随着妖力吸收得越来越多,卫铃的气息已经可以漫到七条街的距离了。在这七条街内,只要进来她想找的人或者她认识的人,卫铃都会有所感觉。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是再没有增加颜色。哪怕卫铃穿着泳衣在大雨倾盆的天井中让整整浇了两天,也没有丝毫进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卫铃冥思苦想,却怎么样都找不到答案。 而某一天,就在她对着一幅刚勾好的白描图,想着要如何着色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这次,打来的电话是魏欣蓉! “铃铛,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魏欣蓉的声音沙哑黯沉,卫铃听得很不舒服:“你怎么了?为什么听上去不太好的样子?” “我弟弟,住院了。”魏欣蓉的嗓音干涩:“五天前的病,高烧不退。我们送他到了医院。结果,报告是……白血病。” 我的个天爷! 白血病? 卫铃身上直接打了个哆嗦,得那种病简直就是要命的节奏。不过:“你找我……是想要药吗?可是,我的那个花露水不管用的吧?要不然,我问下乘风,看有什么药能帮上忙?”她不敢把话说死,毕业修真的药能不能治白血病,实在是在她的常识范围之外。 但,让卫铃没想到的是:魏欣蓉直接拒绝了! “不用帮我找药。事实上……卫铃,我是想请你来一趟常州。” “干什么?是不是这事……你觉得有灵异有关?”想找她去抓鬼什么的? 卫铃满脑袋全是脑洞,可魏欣蓉在电话那头却是突然哭了。吓了卫铃好大一跳,赶紧先唬,闹了半天后才在魏欣蓉哽咽的话里把事情弄清楚了。 原来魏欣蓉的爸妈在知道小儿子得了白血病后,意见产生了极大的分歧。魏妈妈觉得治病才是王道,魏爸爸却是讲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儿子得了这种毛病,肯定是家里哪儿的风水出了问题如何长短的?又是请神婆跳舞,又是烧香拜佛,短短几天功夫就甩出去三四万! “铃铛,我不是心疼那些钱。要真是为了治病,花再多也值。可是他把那些钱却全给了那些骗人的神婆。卫铃,你来帮帮我吧。弄些小手段出来震震他。我爸现在天天和我妈吵,这个时候,我家里真是经不得再出一丁点的事儿了。” 魏欣蓉在电话里都哭了,卫铃只好同意。当然在程诺回来后,她也把这事和程诺说了。程诺也同意她去,但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要不,小乐,你陪她去吧。我来看家!” 106 魏家内情 虽然已经是同窗三年的交情了,但是卫铃在去常州的路上才突然现:她对魏欣蓉的事好象知道得很少。Δ』8Δ1中文』Δ网 她知道魏欣蓉家在常州,她父亲是个小商人,母亲是个牙医,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比她小十岁的弟弟。亲戚很多,但是亲近的似乎没几个。她们家的家境算是小康稍上一些,比上不足以下有余。 749里的女孩子们其实都很少提自己家里的事,哪怕是看上去最单纯的赵媛媛也从来没有说过她爸是当官的,只说是公务员而已。所以,这次到常州……卫铃坐在车上,其实颇有一些感慨。她一直觉得朋友之间没有必要把对方的事知道得太清楚。她自己也有很多事情不愿意让人知道,所以她认为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么在对方不主动提及的情况下,适度的保持一些距离是合宜的相处方式。 可现在……她却突然觉得这样好象有些不太好。 是的,她原先想的相处方式在平安无事时是甚好的,看不出来哪里不妥。可是当有事生的时候……她真的觉得此时此刻,她连下手都有些无从着眼。 魏欣蓉在电话里只说她们现在在市人民一院,血液科918室。其余的什么也没有?难不成要直接去医院吗? “你在愁什么?”虽说常州也有机场,可是因为南京离常州并不远,有在机场进进出出的时间,自己开车也过来了。而且过来后也要坐车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小乐把车开来更方便一些。 小乐的车龄尚短,所以他开车是很小心的。一路上都把注意力放在车道上,连话也不说一句。直到进入常州市区后,小乐才一边把车放下来,一边找路边的饭店。 在来之前他已经从网上搜索了几家这里的名馆。卫铃的嘴如今越的刁了,略不好一些的饭就吃得很少。小乐对于这样的事一向精心,所以他事前准备,从g上安排好了所有的行程。进了市区不久就把车开到了一家叫淮安馆的饭店前。包厢已经订好了,连菜都准备妥当,进门就可以开吃。 小乐的胃口不错,但卫铃却有些蔫蔫的。他问她为什么?卫铃叹了一口气:“小乐,是不是我对别人真的关心不够?”魏欣蓉是这样的,孔芳……还有毕溪……那天,他吼她的话,其实她全部都听到了。他的气,他的怨,他对她一点不少的恨意……卫铃不想再见他,可是……他说过的话却是让她……在一个人的时候,心里难受得紧。 “你是在说魏欣蓉?还是孔芳和毕溪?”小乐觉得或许两者皆有,但后者尤其是毕溪的事,可能更刺激她。是的,她从来不在人前表露这样的情绪,尤其是在逯秦南在的时候。可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以前恨是恨的,但当事情的真相被完全揭穿后……再恨已经恨不起来。她对那个男人没有爱,小乐看得很清楚。然,其它的感情呢?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情感到难受。卫铃,你也好,孔芳也好,毕溪也好,其实都是受命运摆布的人。或者说得再明白一些,你们三个小辈完全都是在长辈们的设计下遭遇了这样的事件。毕溪觉得他是受害者,你何妨又过得舒坦?他怨你恨你似乎有理由,但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理由去憎恨他的家人和长辈设的这样一个局?在这件事上,你们都没有错。但同样的,你也没有亏欠他一分一毫。你承受了这样的力量,也许就是一种补偿。而他得到了那样的功夫或许更是一种补偿。他想不开是他的事,但要是你想不开,那可就会变成三个人的事了。” 这小子是在暗指不想她搞三角恋吗? 卫铃终于笑了:“我对他没那个意思。不过……”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是吗?”小乐直接把话扯开,倒让卫铃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是啊!他只是她的小伙伴。起码在她的心里,是这样定位的。至于毕溪他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她有了秦南,而他也会有别人。 想到这里,卫铃刚才纷乱的心思终于收了回来。先胡吃海喝了一顿后,便把自己的隐忧说了:“我对她的关心可能真的不够,她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我完全不清楚。她父母的性情不了解,要怎么操作……”她有点没头绪。 但她才说完,就见小乐得意的一笑,将他的手提电脑拿了出来,推到了她的面前:“已经给你查出来了。她爸叫魏大勇,是个退伍军人,在天宁区的东坡公园旁边开了一家市。规格不算小,生意一直不错。可是从去年开始,生意上就出了问题。具体什么情况我查不出来,但是他家的存款帐号从那时候开始入少出多却是真的。她妈是个牙医没错,与一个叫常杏的女人合开了一家诊所,原本生意也是挺好的,可是从去年开始她们家的客人就少了很多。” “都是去年?” “没错,都是去年。这是她父母的名字,这是她母亲合伙人的名字。这一串是她父亲手机号里的通讯录。划黑线的联系比较近,划红线的这三个是女人。” 小乐干脆坐到了卫铃旁边的位子里,给她指着上面的名字以及他查到的内容。小乐的重点怀疑对象是:“这个叫艾琳的女人,三十五岁,三年前死了丈夫,膝下有一个儿子。她只守着一家裁缝店过日子,应该经济不算宽裕才是。可是从去年起,她的银行里就通常会有打进去的钱。数量不算多,都是三四千,有时候五六千,但有一个月至少有一笔,有时候会有三四笔。而这些钱的款头对象都是魏欣蓉的父亲魏大勇。” 我靠! “你是说这两个有一腿?” 小乐呵呵:“没一腿的话,魏大勇犯不着这么扔钱吧?” “那好,吃完饭咱们先去这个艾琳家。” 小乐办事那是绝对的靠谱,连艾琳的家在哪里都查出来了。一户看上去很普通的住宅小区。都没有高层,都是六层的普通居民楼。小乐在车停在了附近的一个车位就不动了。而卫铃则坐在车里,将她的气场全部散开。 她很快找到了艾琳的家,然后……特么的好生扎眼! 某个中年肥男正和某个三旬出头的女人在浴室里你浓我浓?那肥男不是别人,正是魏欣蓉的爸爸,魏大勇? 卫铃心头火起,嗖的一下便从车内消失了。小乐让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会在外面玩瞬移了? 而在艾琳家中,更诡异的事情却是当时就生了! 浴室的门咣的一下被打开,里面的魏大勇和艾琳两个吓得连惊叫都还没出来时,就被临空飞摄了起来。在空中绕了半圈后,魏大勇被扔到了卧室那张滚得乱七八糟的床上,而艾琳……都是女人,也就不用怕看到什么了,卫铃好整以暇地将她定在房顶之上,一会儿东晃晃一会儿西晃光,然后整个人倒吊在了房顶上!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这两个人刚开始的时候是真没反应过来,可后来等差不多反应过来后却是完全让吓懵了。艾琳甚至直接晕了过去。魏大勇是当兵的出身,胆子稍大点。趁这位大仙在客厅里收拾艾琳的时候,赶紧麻溜地把裤子套上,衣服穿好。 这货没逃,而是十分识实务的跑出来给卫铃磕头,一口一个饶命! 这样的爹,怎么能生出蓉蓉那样的女孩出来? 卫铃冷哼,一松手,艾琳直接摔在了地上。摔得挺疼,让她渐自苏醒了过来。看到家里真的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后,吓得直接尖叫出来。卫铃烦这声音,叭的一翻手腕,又让她再次倒悬在了天花板上…… 这次,艾琳不叫了,吓得只剩下哭了。 魏大勇让情人的哭声闹得心更慌了,赶紧在饶命之后加了新台词:“不知我二人在哪里得罪了大仙?还望大仙明示。小的们一定改,而且,马上就改。” 哪里得罪了她? 卫铃想起蓉蓉先前打电话时的哭声,心头的火气就一下子更旺了:“我是魏欣蓉的舍友。伯父,你知道哪里得罪了我了吧?” 啥?魏大勇一下子惊懵了:“你……你是蓉蓉的……舍友?南大的舍友?” 卫铃呵呵一笑,一转右手腕,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紫檀雕花的圈椅。卫铃坐了上去,挑眉笑着这屋子里两个人的情形。魏大勇的神色比较复杂,但这人身上原本浓郁的粉色气息消失了,转而强盛起来的是金色的光芒。不是修士们身上常见的淡金色,是黄金般的颜色。 难不成,这人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可图的利益了? 卫铃似乎明白了金色在这里代表的一重涵义。所以,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现出了阴森的诡笑:“至于这个叫艾琳的女人,魏伯父,你说是留她一命好?还是把她剁干净分尸更合我意?” 107 两注双色球 什么? 这个大仙竟然要她死? 这要是个普通的女学生,艾琳甩都不甩她一眼。8 『Δ1 中文 网可这女孩的手段实在是太可怕了!艾琳一点也不想死,所以马上就举手誓:“我保证马上离开他,他以前给我的钱,我一分也不要。大仙,饶我一命。我以后肯定在家里给您立个长生牌位,早晚给您上香祝祷,求您长生不老!” 还真是识实务的女人啊? 卫铃看得都乐了,这个女人身上的粉色气息了没了。她身上现在占主导位子的气息是一股绿色。不是春天的嫩绿,不是夏天的油绿,而是秋天枯叶垂临前的那种枯黄的绿。当然,这样的颜色是有光泽的,所以看上去似乎相当的美丽。有一种残缺的骇然的美! 看来那个绘画般,她是白报了。有空还不如管两桩闲事,观察各种人在碰到各种事时身上气息的变化更真实有趣。但是放这个女人走?卫铃不喜欢这个答案。她想了想,拨通了魏欣蓉的电话。 “蓉蓉,是我。我找到你爸和她的小情人了。” “是……那个姓艾的裁缝吗?”魏欣蓉的声音里这回没有一丁点的哭腔,但她这种似乎早知道此事的态度却让卫铃的感觉更糟了。嗯了一声,然后问:“你想怎么样?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还是只宰了这个荡妇?要不然,我觉得让你爸这个猛男犯个杀人罪也不错。” 她语气轻松,可这次别说艾琳,连魏大勇都打了一个哆嗦。他四下看着周围,看看哪个可用。可惜,他的眼睛才扫到沙边上的一个不绣钢的三足凳时,就被一张肉饼紧紧地压在了地板之上。 那个肉板当然就是艾琳。平常抱在怀里娇柔婉转,如脂如玉。可现在象座雷峰塔似的压在身上……压得他气都喘不上来的感觉,就太特么的不怎么样了? “蓉蓉……救救爸爸……你妈,你妈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爆料让卫铃略感意外,她干脆把手机的话筒放开。好让这对父女可以直接对话。果然,这个魏大勇身上的份量一松,就和抓到个救命稻草似的把手机抓住了,一口气不带喘的说:“你小时候爸是怎么对你的,你应该心里有数吧?爸对你,对你妈,那绝对是没二话。可你妈呢?冰着一张脸,拽得二五八似的。活象谁欠了她几辈子的债似的。我能端着她过一天,端着她过两天,可没理由一辈子端着她过吧?更何况自从前年她同学会后,就一直和那个叫司徒信的老同学扯个没完。她当我不知道吗?平常只抹个护肤品,还眉毛都不画一下的女人突然之间骚包得又烫头又画红嘴唇的,好当老子是傻子吗?” “蓉蓉,我告你,在这事以前,你爸我绝对没和任何一个女人勾三搭四过。可在这以后,你妈不仁,我不义。我不当活王八!她有胆子偷人,就别怪我在外面养小老婆。” “那我弟呢?信信怎么办?他得的什么病你不知道吗?你和哪个女人鬼混我才不管你们。可是我弟呢?他不是你儿子吗?还是你怀疑他不是你儿子,你才不管他的?”魏欣蓉的声音终于爆炸了! 魏大勇脸上的阴狠之色一闪而过,被自已女儿这么顶撞,他能高兴才见鬼?更何况她还提到了那个小崽子! “哼!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觉得他不是我儿子。蓉蓉你自己看看那小崽子的模样,有一个地方象我吗?我和你妈两个月上不了一次床,哪就那么巧,十年都没怀上,十年后就突然有了?要她在外面没人也算了,老子只是心里想想也不会真往那地方钻。可现在这情况,凭什么让老子相信那是我儿子?蓉蓉,你这舍友不是有本事吗?有本事就让她立马给我算一下,那到底是不是我儿子?要是,我马上回医院,你妈我不要了,儿子闺女只要是我的,我肯定管你们一辈子。” “可要不是呢?”魏欣蓉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夜。今天晚上只有一轮新月,月光太盛,压得繁星连点点也无:“要他不是你儿子,你就不打算管他了,是不是?” “没错。不是我的种,还要我管他?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你妈为了野男人要毁了咱们这个家,你居然只让你同学来找我的麻烦?你怎么就不为你爸我申点冤?我哪里对不起你妈了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魏大勇抱着手机就哭了。 魏欣蓉也想哭,可是,她和谁哭去?妈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更知道的是:妈从来就没有看上爸过。妈是那种高傲自律的个性,凡事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可爸却是军队中养出来的野痞子。穿衣服从没个正形,睡觉磨牙打呼噜,吃饭都吃一桌子残汤剩饭。这样不和的两个人却楞生生地被做成了一对。 爸心里不舒服,她知道;妈心里委屈,她也知道。 可是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好好地分手算了,非要闹到今天这种田地? 要是小弟不生这个病,他们闹死也不关她的事,她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可偏偏小弟病了……他们这对做父母的却还闹个不休?她……她是心寒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卫铃,放了他们吧。他们要怎么过我都不管了。你来接我好吗?我想把小弟接到南京去。在那里,或许,有法子也不一定。” 魏欣蓉说是有法子,但其实能有什么法子她自己完全也不晓得。她身上只有十万块,可这点钱应付她一个人的学业生活还行,要想给小弟治这样的病,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她知道她这样想不应该,可是……她真是没办法了。所以,在抱着小弟上了车后,她涨红着脸,呐呐地低声对卫铃讲:“我能不能住到你家去?带着我弟?而且……我……我……”她实在有些说不出来。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占过别人一丁点的便宜。以往程诺和媛媛虽然也在卫铃家住过,可是那都是一个人去,哪象她,要带着弟弟一起去。治好了,她也得在那里先住一段时间,等毕业找到工作,才好再搬出去。可是那还得两年?更何况就算她毕业了如愿找到一份薪水还算不错的工作,她弟才七岁,她一个人要怎么带他?这么一想,倒不如让他弟……不行,她舍不得。 虽然信信平常淘气起来,实在恨得她牙痒痒。可是,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她舍不得…… 可是,她实在是说不出求人的话来了…… 她没有哭出声来,可是眼泪却像断了线一样,扑落落的一个劲往下掉。卫铃看得实在不忍心:“好啦。咱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吗?住就住了,反正,我家也那么冷冷清清的。至于他住院也好,看病也好,我都会帮忙的。你若心里过不去,顶多象程诺刚开始那样,给我打欠条就好。她那时候欠了我几百万呢?有次程诺还开玩笑,她已经做好了二十年不买新衣服的准备了。可谁成想她运气那么好,居然一下子就中了七百多万?都还清了,还有富裕呢。说不准你的运气也很好呢?她一张七百万,你买多点,来两张,说不定可以一下中一千万,到时候什么都有了。” 魏欣蓉让她说得笑了。苦笑?中五百万,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在回到南京后,在某个拐弯处,卫铃却是让小乐把车停了下来,然后催着魏欣蓉去买彩票。魏欣票无语死了,她从来没有买过这样的东西。进了小店研究了半天,才算知道能一下子中五百七百万的彩票是怎么个买法?她想了想,掏了四块钱随机买了两注。 结果,当单子打出来后……魏欣蓉却是脸色古怪地站在原地半天。老板都问她是不是不满意?还是想加注之类的话时,她才反应过来赶紧离开。 上了车后,她直接就把彩票的单子递了过去。 卫铃接过来一看,笑了。 真是有意思的单子啊?随机打出来的,竟然能打出来两注只差一个号的彩票?这要是真中了的话……她呵呵的笑了两下,把彩票递给了小乐:“小乐,你帮她看着点。万一中了呢,也好让她请咱们吃好的。” 小乐看到号码也是吃了一惊。虽还有两天才开奖,但这样的号码……似乎已经注定那样的结局了。 果然,在两天后的摇奖节目上,魏欣蓉买的这注彩票,全部中奖。一个一等,一个二等。小乐拨拉着计算器算了半天,两份奖金加起来,不多不少,刚刚凑到一千万! 第二天,小乐就帮魏欣蓉把钱领回来了。看着眼前堆在桌上象小山一样高的钱……魏欣蓉脸上的表情越是万难用语言来形容了。这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为什么卫铃她说一句中奖,她就真的中奖了呢? 她又不是财神爷转世,怎么能管到这里来? 她不是抓鬼灭妖之类的吗?难道,这世上还有那样的法术? 魏欣蓉的性子本来就属于那种中庸的类型,这下子又碰到了这样的事,就更是问不出口了。而就在她奖金到手的第二天,医院的化验单也全出来了。经过了全面的筛查,医生告诉了魏欣蓉一个让她惊喜非常的消息:“你弟弟得的其实并不是白血病,只是一种突性的白细胞增多症。这种病并不算难治,但是,你弟弟的心脏被检查出了栓塞。从x光图片上来看,竟然不象是后天的。请问,你们家族中,谁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吗?” 卫铃不解地看魏欣蓉,蓉蓉的脸色从未有过的白,但此时此刻,她已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是的,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动脉导管未闭。 108 司徒信 “小乐,查出来了吗?什么是动脉导管未闭?” 卫铃从医院回来后就直接钻进了小乐的房里,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小乐正抱着他的电脑用功。8┡ 1中文『『网而旁边的桌案上已经摆了一堆他刚打印出来的资料了。 整整五页都是关于动脉导管未闭的解释资料,几乎满满的医学术语,让卫铃看得晕头转向。她对此行实在不通,但有一点,她看明白了:“这种病与遗传有关?” “对!百分之十二到十五的概率。而且……”小乐把电脑的屏幕推向了卫铃:“我已经查出来了,卫铃妈妈患有甲状腺功能亢进。得这种病的人极易有高钙血症的症状,而既然有了这样的毛病,那么就会有很大机率导致子女患有魏欣蓉和她弟的那种毛病?” “这么说,她们两个很大的机率是同母喽?” 小乐皱眉看她:“你不是已经把她爸妈的血样都弄来了吗?还想这些干什么?虽说明面上这种事情没有法庭授权,没有化验所会接。但只要有钱,还不就是两天的事?你要是肯多花钱,以现在的技术十二个小时就会有结果。” 到时候证据明明显显地摆在眼前,还用得着象现在这样猜测? 卫铃也知道这一点,但是:“我……小乐,我其实不太想那样做了。” 是的,刚开始的时候,卫铃也想过:解决这件事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做亲子鉴定。如果魏信真是他家的孩子,那么什么误会就都扯开了。离婚不离婚,是他们夫妻的事,以蓉蓉现在这样的财力,就算是独自一人抚养弟弟也足够了。但如果不是的话…… 卫铃拖腮想得头都有点痛了:“小乐,我在魏爸爸那里得到了一个人名。魏妈妈有个老同学,叫司徒信!” 什么? 小乐一下子就从椅子里惊得站起来了:“你是在怀疑……?” “没错!哪有这么巧的事?”卫铃当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差点没崩住。她和司徒家的帐好象是在欧意的暗箱操作下告一段落了,可是她对司徒氏的戒心其实从来没有消除。这次的事,又和司徒家的人有关?实在是让她不能不在意。 “那你查过这个司徒信的人吗?” 卫铃这次的脸色已经彻底地阴了下来:“我查了,但是,我收不到他的钱?” 虾米? 小乐张口结舌:“你……我记得你好象说过,只有死人的钱你收不到。” “对!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这个司徒信,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小乐马上投身工作,三十分钟后,他从全国查出来了五十七个叫司徒信的人。这个人听说是魏妈妈的同学,那么年龄相差就应该在上下两岁之间。而在这样的排除之外,符合的条件就只有三个了。一个是云南的商人;一个是北京的小学老师;还有一个在扬州一个会馆的老板。 卫铃的眼光滑过这三人的面庞,最后定格在了最后那个会馆老板的身上。“查查他。” 小乐明白,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下翻飞。但一刻钟过去了,没消息;半个小时到时,卫铃甚至直接站到了他身后看情况。她看到了,小乐在从各个角度查此人的资料。但查来查去,此人的资料上却只有他的出生年月日,姓名,籍贯还有四个银行帐号,以及每个帐号里丰厚的数额。这个人没有老婆,没有子女。甚至于没有绯闻!小乐把他员工的电脑黑了好几个,楞没有从他们的电脑里现一丁点老板和哪个女人的合照。当然,还有更离谱的事……“这人昨天下午七点,出国了。” “哪里?” “法国。” 不在国内吗?难道这会是另外一个她无法接收到对方钱的理由?貔貅大人的法术只在国内有用,到了国外就无法施展?亦或者,这个叫司徒信的人其实已经被人换了芯? “小乐,我想去一趟扬州。” “我和你一起去。” 卫铃摇头:“蓉蓉一个人怕忙不过来,你还是呆在家里。我去那儿,自然会有我的办法。带上人并不合适。” 小乐没有再争辩,而卫铃则是在和小乐说完话后,回屋子里换了一身利落的装扮就出门了。她没有去飞机场,更没有去火车站。她,去了紫金山下的对角巷。 上次,冷大师已经告诉她了。在那里,有一家店铺是专门司务传送阵的。全国上下凡举大山名川,名胜古迹均有传送盘。只要付了相应的灵石就可乘用。千里之遥不过瞬息便到。 卫铃以前没试过这样的方法,但是现在她想试了。 那家店铺的位子冷泉已经知会过她,所以卫铃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店主是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略有肥胖的中年男人。身上泛着淡淡的白光,看得出来修为不高。听说她要去扬州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说:“三块灵石。” 卫铃手一翻,将三块灵石放在了柜台之上。旁边的小厮便带她进了后院。 早在她进入这片结界后,就感应到了这里所有的气息。这个地方并不大,以卫铃如今的能力来讲,想要将这里全部探查一遍,并不是难事。她知道这家店后面有不少人,却没想到,她才一进来,便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熟人——毕溪。 “这位仙子请在这里稍候。这几位都是往扬州去的。因传送阵一次只能传递两人,所以还请仙子稍侯。” 卫铃倒不介意被人唤作仙子,只是……为什么毕溪也在这儿?更为什么她居然在刚才没感应到毕溪的气息? “那是因为你这样的试探方法只能探到无结界无隐匿符的所在。” 毕溪的声音突然涌入她的脑海,让卫铃十分不悦。传音吗?她还不会这东西,可是……这人却用得这般纯熟? 她的嘴巴抿起,脸色看起来更加冷肃。这让院中原本几个看她美貌想过来搭话的男修暂时止住了步。当然,这些想过来搭讪的男修当中并没有包括毕溪。他依然一个人站在院中,动也不动。可事实上,这人的嘴巴却是根本不象他表现的那样消停:“传音的法术其实十分简单。呆会儿我们一起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教你。” “谁要与你同行?我不用你来教。”卫铃没好气。当然,她这话是没说出口的,但不知毕溪是不是连读心术也会,竟然直接传音道:“不和我同行吗?也行。只要你有信心能解决得了扬州的那一摊子烂事?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当跟班吗?” 这人简直……卫铃再也忍不住直接瞪过去。而毕溪也在这个时候扭头看向了她,然后眼风瞟到对面小屋的帘珑挑起。过来一把抓住卫铃的手便大步迈了进去。卫铃当然不愿意,可她还不及挣扯就听到毕溪的传音:“不想让你那心肝宝贝当鳏夫,就好好地听话。” 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卫铃不再挣扎,但毕竟不悦。进入屋中后就再也没看毕溪一眼。事实上,她所有的精神全部被这间三十余坪的房屋正中央地面上,那一个巨大的铜八卦吸引住了。 这方八卦如同一面具大的铜镜一般,只不过是反面在上。直径足有五米有余,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铭花古篆,卫铃看之不懂,却现这铜镜上竟然也笼罩着一层奇异的颜色。 那是一种紫金混杂的颜色。纯正的金,与浓郁的紫象一道道丝一样交络在了一处。它们彼此之间亲不相融,却浓密地紧紧地裹在一处。 她和毕溪站在这铜镜之上前,这两种颜色象打翻的丝线一样,杂乱无章。可是当旁边的侍者将两枚灵石塞入灵眼之中后,那些正金与浓紫的丝线,却是顺着指天划地般的竖立了起来。而随着这些丝络光芒的越来越盛,铜镜之上散出了强烈的光芒。直将镜上之人,完全吞没。 卫铃在十八岁以前极少看灵异玄幻类的小说,更别说修真了。但自从她知道在她呆的这个世界里有修真这种人后,卫铃就对修真类的小说无比好奇起来。关于书中描述的种种,她其实是极好奇的。然……她想去的那个世界,离秦南太远。而在男朋友与修真长生之间的选择,她早已经做下。 对此,她并不后悔。 然,当这个果真幻丽奇异的世界在她面前展开时,她还是忍不住瞪大眼睛仔细瞧。 传送阵通道内,紫金两色以奇异的比例排作一圈,紧紧地护卫在行者的身边。每一条丝络都细如牛毛,但卫铃的眼光却可将它们看得仔仔细细。何样的排法?如何的紧密?又有什么样的大小?她不明究里,却一一记下。寻思着回去是不是找一本传送阵方面的书来看,要是能在家里自己做一个就好了。 出阵时,卫铃这样寻思。却被同行的毕溪狠狠嘲笑:“你一个可以追云逐日之人,要这些凡间的器物干什么?” 109 旧人旧梦 “你又偷听我说话?” 卫铃怒了!尤其是在知道她们现在所处的位子,左右五里之内连个人影都没有的情况下,直接暴怒。81中文网伸手便去抓毕溪的领子,却被其轻轻一晃便逃脱了。卫铃气爆,在后急起直追。毕溪或许打架很行,但在跑路这项上,卫铃觉得她不会输他。果真,她离着毕溪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不到三息便能抓到他了。可那小子却象是疯了一般,突然回头便是一记手刃劈来! “你疯了?”卫铃大惊,却还是祭出了击月盾来抵抗。无形刃盾一经相撞,便有一道白光嗡的在二人气息相接之处震了开来。 卫铃被震得连退了好几步!这情形,在之前从未生过。看来毕溪的实力真的很强!可她才在想这些,毕溪的第二击便又到了。卫铃连忙祭盾相迎,她如今已经可以在同时放出十八个盾来了。比之毕溪之前说的三十六枚,还差了一半的距离,但比她以前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她以为毕溪会满意,却不料这人却是直接骂了出来:“你是猪吗?只守不攻,等着被宰?”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劈风斩一刃劈下的同时,八条风刃随后即到。 毕溪祭盾相迎,没无一记风刃落到实处,甚至连他脚下残叶都会劈到一条。卫铃大怒,随即又将她最近学到的四项进攻法术全使了出来。一方静谧静美的树林,被二人劈天盖日震得鸟兽四散,遍地狼籍。卫铃到最后已将全身的懈术全都使了出来,却仍然没有损得毕溪一分一毫。 他站在那里,冷傲如剑,纤尘不染。再反观她……头散成一堆,甚至还有两片枯叶挂在间,有如疯妇一般。 卫铃知打不过他,便恨恨收手。 她不打了,毕溪也不迫她。只是随手将一个透明的气罩罩在了二人之外。 “这是隔离罩吗?” “对。” “怎么放?” 毕溪那双如同天上烁星般明亮的眸子,别到了一边:“你不需要学这些。你可以感应到有无异人异气接近即可。不必耍这些凡人的手段。” 又是这句吗? 卫铃不悦,遂也把脸别开:“刚才是哪个说我的感应有失的?” 毕溪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伸手拨掉了她头上的枯叶:“那确是实话。你的气息……还未进到圆满境界。终究敌不过法术的遮掩。” 提到这事卫铃就更来气了:“你那时候说,我只要再吃几枚妖丹就不需要你们帮忙了。可是从那到现在,几倍的妖丹我都吃了,可是离你说的那种距离还是那么远。” 关于此事,毕溪其实也很疑惑,负手看天:“当时祖父是这么对我说的。至于为什么在你这里不起作用……卫铃,我以前就提醒过你。我们只是司守护卫之职,那些书也只是送到你的手上就算完成任务。甚至你能学到多少是你自己的体悟。更别提那些书上没有记载的东西了。我让你多在地下室里呆着,你可有听话?” 卫铃难堪地别开脸,隔了许久才讷讷道:“我忙。没时间。” “那你就等着一直当弱者好了!”刚才还好好的,毕溪却是突然甩手冲出屏障走了。卫铃气得呆在气罩之中跺脚。这个死小子,她还没对他脾气,他倒对她甩上脸子了? 可她正在出障时,却猛然感觉到有两股气息突然在身后不远处出现。扭头一看,就见一方紫金气雾中,走出来了两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男修。这二人本来正在谈笑,可看到眼前的狼籍便瞬间警醒了。其中一人道:“东南方。” “走!” 这二人互看一眼,竟是顺着毕溪适才离去的方向追下去了? 卫铃大愕,抬脚就要追。可是,身后却突然有一只手将她的嘴捂住了。卫铃吓了一跳,侧身便要回击。却让捂得更紧:“是我。不要说话,我们用遁地符。” 说着,手上火花一闪,一道符纸消失的同时,卫铃便感觉到周围的景色如同扭屈的光镜一般彻底变形起来。一息两息三息后,她和毕溪竟然已经身处在了一间酒店的客房之内。 “这是哪里?” 卫铃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一看,眼光顿时大亮。这酒店之外,正对着的竟是扬名中外的瘦西湖。 “这里莫非是广陵区?”瘦西湖就在这里的。不对,再等一下:“你知道我要来找谁?”小乐查出的那个叫司徒信的人,所在的公司以及个人住址,均在此区。 毕溪点点头,打开冰箱的门扫了一眼后,拿出了两瓶罐装可乐。先打开了一瓶,扔给了卫铃。自己也开了一瓶,咚咚饮了大半后,才讲:“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人铁护卫,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我自然知道。关于这个司徒信……”毕溪一双剑眉这次真的蹙了起来:“我只能说,就我知道的司徒氏谱系中,并无此人。” 啊?卫铃大愕:“难不成是巧合?”这世界上姓司徒的,或许五百年前是一家,但五百年后的今天却未必就是一家了。 毕溪对于此事也很困惑:“虽然我在司徒氏中没有打听到这个人。但从他故意接过魏欣蓉的母亲来看……动机并不单纯。” “故意接近?” 见她还是不懂,毕溪也有些没好气了:“你真当那是旧情复燃吗?卫铃,我问你,你有没有亲眼看一下魏欣蓉的母亲?” 呃……这个,还真没有。 卫铃讪讪,毕溪却是气得无法,坐到沙一角又饮了一口冰饮后才讲:“她被迷住心神了。” 竟然有这种事? 卫铃前后一想,突然后颈一冷:“你是说这个司徒信,或者说某个人假借此人的名义,故意接近魏欣蓉的妈妈,将她的心智迷晕。然后……引我到常州?还是想把我引来扬州?” 总算还不是太笨! 毕溪手腕一转,一张扬州市的地图出现在了茶几之上。在这地图上已经被划了许多圈圈。“红的是修真所在的地方,绿的是它们常活动的区域。蓝色的是这个司徒信经常出没的所在。很可惜,我没有找到其中的什么关联点。”毕溪也怀疑这个司徒信把卫铃引来扬州是有目的的,但到底是什么目的,他目前还真没有找出来。 对于此事,卫铃也很懊丧:“我试着传过此人的钱,想探听他的心知。然……没用。” “看来这个在我们眼前出现的司徒信,不是他本人。” “你是说,他被夺舍了?” 卫铃不可置信,毕溪却是笑了:“难得,你居然可能真的猜对一回。” 这人……“你不损我会死吗?” 毕溪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好笑,伸手过去就捏她的脸颊。小时候他们常这样!他总是喜欢捏她嫩生生的小脸蛋,而她也不吃亏,比力气比不过是不是?那就拿她的小爪子挠他。毕溪每每躲过了脸,却总是双臂上被挠出了许多道道。 他在心底如此的怀念。可是……他昔年的小女孩,如今却是楞了一下后,直接嗖的一下……闪去了洗手间…… 她不愿意他碰她吗? 房间的门被打开又关上,毕溪离开了。 卫铃扶在浴室的盥洗台上,无力垂头。她不过是想平平凡凡安安静静的过她的小日子而已,为什么老天爷要给她安排这种烂事? 毕溪一晚上没回来,卫铃初时睡不着,但在床上翻了半个小时后还是睡着了。只不过,这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在梦里,个头还没有桌子高的她和毕溪,在花园里,家里,到处你追我逐。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眼泪直掉。理由不过是那些极不成器的由头。毕溪被地毯拌倒摔了一个跟头,她能笑上半日;可她要是不慎让门揽绊了,却能眼泪汪汪地掉上一日金豆豆,最后还得让毕溪把他悄悄藏起来的零食都拿出来哄她,她才会开心。 他总是让着她,她也最喜欢和他一起玩。 可是,他二叔却把妈妈抢走了。为此,她气得足有半年多不理他。哪怕看着他抱着她最喜欢的零食站在她家窗户外头。可她就是不肯理他。 直到后来……孔芳和她玩在了一处,他们的关系才渐自和缓了下来。妈妈走了,她不喜欢保姆给她梳头。孔芳心情好的时候会给她编辫子,但要是没兴致,她就疯着一头头。 后来有一天,毕溪突然红着脸递给了她一把小银梳。说实话,那把小银梳很漂亮。象半个小月亮一样,梳脊上有一只美丽的凤凰。 她看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但当时的她还是傻傻的问:“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家有梳子的。” 毕溪的脸,那天通红通红的。他讷讷地从她手里拿过梳子,转到了她的身后:“铃铛,以后,我帮我梳头,好不好?” “天天都给我梳吗?”当时的她,那般的欢喜。 而当时的他……涨红着一张脸,坚定地说:“我给你梳一辈子的头!” 一辈子…… 110 西子楼 毕溪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回来的。81 中Δ┡文网他进门之前卫铃还是睡着的,可他进门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却是突然睁开了。瞬间的清醒,在这之前卫铃不是没有过,但大多是做噩梦吓醒的,或者突然想到什么事情给忘了一下子惊醒的。大多的时候她早上就算在别人眼里起得再早,也都是要意识模糊好一会儿才会完全醒来的。可这次,她却是完完全全的在开门的一瞬间全身都清醒了过来。 她听到毕溪的脚步在门外顿了一下,然后扬声:“醒了?我给你买了早饭,过来吃吧。” 她应了一声,起身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些难过。不知是不是昨夜梦境的缘故,她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小时候的情形。他们经常玩累了就倒在一张床上睡,或是她家,或是他家,或者后来在孔芳家。孔芳有洁癖,不让他们睡她的床,他们两个就象是两只小动物一样缩在她家的沙里。或许是当时年纪小,意识中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分,但是……卫铃捂了捂额,突然间有些头疼。 “你怎么了?头疼?” 毕溪在早饭摆好,却没见卫铃出来。进到内室一看,卫铃坐在床边捂着额头。他伸手过来想试,可手伸到半中间时却停下了,度地收了回来,连声音都是淡漠:“别磨蹭了,今天好些事呢。” 卫铃横了一眼他,便起身进了浴室。 早饭很丰盛,扬州的各种精致点心,毕溪买了很多。卫铃一向喜欢这些,最近胃口又大,所以吃了好些,足吃了半个小时才吃完早饭。但说来也奇怪,她吃了那么多东西,却奇怪的胃并没有鼓起来。那么多东西她到底吃到哪里去了? 毕溪洗手出来时,就看到卫铃站在穿衣镜前,手捂着她的胃,一脸的疑惑。但嘴角上那抹小得意和眼中骨溜溜转的眼神却是他熟悉的。不禁莞尔:“放心吃好了,龙的肚子哪里那么容易吃撑起来的。你就算是吃个大活人下去,也吃不撑。” 我靠! 吃人? “你是来恶心我的吗?” 毕溪横他:“你呆会儿别怒起来,真把人吃了才是真的。” 毕溪话里的意思让卫铃凛然,难不成在这个扬州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她和毕溪出了酒店时,外头正是烈日炎炎。可是他并没打车,而是拉着车一路往东而去。卫铃有些纳闷:“不是说今天事情很多吗?干什么走路?” 毕溪扬手一指远方一处古色古香的挑檐角楼:“看到那儿了没有?那就是咱们呆会儿要去的地方,西子楼。你把气息放出去,看看能体会到什么?” 卫铃不喜偷窥他人,而且也怕用功多了肚子会饿,所以一般情况下她都是正常人的状态。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把气场放出来。那幢楼离她们所住的这个酒店并不远,隔着小半所瘦西糊,直线距离也就是一千米左右了。卫铃小心地把气场一点点的放开,果然,在到达西子楼的路上上感应到了好多修真之人。他们身上或有白光,或有淡淡的金光,数量竟然有七八十众之多。而当她的气息到了那所西子楼时,更是愕然,在那所看似只有四楼的角楼里,竟然藏了一千余名修真之士。而且……“为什么这些人都是男人?” 毕溪嘴角一挑:“等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过事先说好,你可不能以这个样子去?” 卫铃好象懂了:“难道要我扮成男人?不顶用吧?”修真者的眼睛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毕溪恨铁不成钢的瞪她:“引天录第十七页上是什么?” “浑沌化身咒。”这个卫铃记得很清楚,但是也只有这样了,因为后面一串全是文言文,她念了一百遍也没有懂。毕溪恨得咬牙,遂一字一句地给她讲解,等讲完了卫铃这才终于明白啥子叫做浑沌化身咒?竟然是一种可男可女可大可小甚至可变成世间万物的变身术。 简而言之,就是大圣兄的七十二变。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 卫铃的小心肝被震得晕晕的,她老人家居然与大圣还有如此缘份?不过让她更好奇的是:“你先变一个来看看?” 毕溪瞪大眼睛,遂即扯住了她的耳朵:“没说过吗?这三本书上的功夫,只有你能练?” “可是你好象也会劈风斩和击月盾!” 毕溪无力抚额:“它们只是看上去有些象而已,其实根本不是一回事。” 原来如此!但:“那样的法术我不可能一下子就学会吧?” “若要完全变形自然不易,但若只是性别稍变,其实并不算难。”毕溪虽不会练,却似乎精通这法术的奥妙所在。路上二人一边行走一边给卫铃解释情由。待差不多走到西子楼前时,卫铃也听明白了。正巧附近有间公厕,便到里面转了一圈。等再出来时……已经是一个俊美羞涩的——娘炮了! 白衬衫黑西裤,最常见的男子装扮,可穿在她身上……却不知哪里总是不对。仔细一看,毕溪现问题在哪儿了?忍不住想笑,却还算给她面子的憋着。 看着毕溪忍俊不禁的笑,卫铃可说是又气又别扭。她没想过自己变成男人后,不只裤子里多了一个东西,连脖子也硬硬的不舒服。胸前再没了起伏,走路一时竟然找不到平衡。 她已经难受得紧,可这人却还是嘴贱:“哪有男人象你这样走路的?并着腿走,不怕夹坏吗?” 夹……坏? 这个猜测实在特么的太恐怖了!卫铃马上很爷们的踢了他一脚。 二人一路闹到了西子楼。楼前站着四个高挑美丽的旗装迎宾小姐,看见客人就恭敬地微笑行礼,可那楼中间的大门却是紧紧地关着。卫铃看毕溪没动,就手指轻动弹了一道气过去,结果那门……自己开了。 这楼在外面是仿古式的建筑,但如今这社会多的是酒馆茶坊装成这样,里面却是现代基底。可这楼却奇特,外面是仿古风格,里面竟是纯古风。一楼到四楼竟是通顶的,每层只有转圈围着的一溜宾楼,各以帷幕遮挡。相较之下,一楼大厅之内散坐林立,只有中间一所十米的方台上空空当当。看这模样,竟有几分戏院子里听戏的意思。只是戏院子时听戏的人可不会把唱戏的人放在一楼中间。而且有四层楼这样高? 这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 卫铃不解,但并没有问出来。至于毕溪,进来后也收起了以前的打闹,当有小厮上来询问时,直接扔出了一袋灵石过去。那小厮身上也有一层白光,手里一掂份量便知端倪。又看这位来客身上的淡金色光芒便知是筑基期的前辈了,忙一路引到了三楼一间无人的雅室之内。 立定坐好,手腕一挥。桌上便是茶果林立。茶是奇异的香,果子更是卫铃之前见也未见过的。她有心想吃,却感觉到了左右无数探究来的眼光和气息。心头不悦,可耳中却传来了毕溪的声音:“无妨,你在这里越自在挥洒,他们便越不敢轻易动弹。” 秒懂! 卫铃本便有些馋这些没见过的果子,听毕溪同意,便果然拿过一个来吃。一咬之下,这果子清甜的味道差点没把卫铃的舌头都能吞下去了。唔!这果子实在是太好吃了。她一个果子没五口就咬尽了,完了干脆将整个果盘都端到跟前来吃。毫不顾忌形象的大吃二喝劲儿,倒有些象男子的模样了。 不过即使是这般,还是有窃窃的私语传到了卫铃的耳朵里:“看那吃相,活象八百年没见过吃的似的?这是哪个土坑里挖出来的东西,如此上不了台面?” “你管他是哪个坑里的?再胡说下去,小心他那哥哥把你埋到坑里去。” “怎么?师兄你也看不出那小子的阶数吗?” “何止他那哥哥?难道你能看出那吃货的品阶来?” “咦?真是怪了。我看不出来。师兄,你能看出来吗?” “看不出来。看来这二人身上定有什么藏匿灵气的法宝。说不准,这二人的修为都不只眼前这般呢。” 说这话的是他们正对面的一对男修。那年长的男修大概三旬出头的样子,精黑劲瘦,目光如电;那稍年轻一些的也看上去有二十七八了,也是瘦瘦的,面色却犯着黄。 卫铃看看这二人,又仔细瞧了一眼这楼里的其它男修,虽说面白如玉的有一半,但其它模样的也有不少。黑的丑的胖的肥壮的,还有脸上污七八糟带着伤口疤痕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不算这些人的眼睛,冷眼一看倒和街面上的人没什么区别。若只是低阶的也便罢了,但这二楼以上身上带着淡金色光芒的男修中,也有不少这样形容不羁的。这让卫铃有些困惑:“修士们不都应该长得不错吗?为什么这些人这个样子?”她在心里说,便知毕溪肯定会听到。 果然,这家伙听到了,传音讲:“不是所有的功法都有助颜之效的。” “那灵露呢?” “你当他们是女修吗?男人脸上长得疤,黄一点黑一点的算什么?” 卫铃无语,似乎是这样。但:“那东西是不是很贵?”若是一块一瓶,想必也不会有人不买吧? 毕溪果然点头,卫铃明白,可紧接着却听毕溪讲:“他们倒也不是小气,只是把灵石花到了更值得花的地方。” “什么地方?” “女人身上。” 111 火上浇油 女人身上? 难不成,这里竟然是所青楼? 卫铃手里捏的果子都吃不下去了,她愕然地看毕溪。81 中 Δ文』 网却见他朝她诡异地一笑:“往下看吧,看着你就明白了。 十点的时候,正戏总算上演了! 先是一个掌柜模样的男子出来说明了今天的竞买规则:“今天共有三十名处子可供竞买。照老规则,炼气期的,五十枚灵石一个比价;筑基期的二百枚灵石一个比价。价高者得!” 处子?竞价? 原来这里真的是青楼?今天这是卖初夜的花魁选秀之类的节目? 卫铃的牙根有些痒,几欲在椅中坐不住。因为她已然感觉到了,从外面的车队上正押下来了一批女修。这些女修的双手并未被束,但腰后却有一道符箓贴在肉上。那些女修只要一旦想提灵气动,便那符上的灵气便会光芒大盛,压得那些女修气血翻涌。 “那是什么符?” “镇灵符。” “能揭掉吗?” 毕溪扭脸轻笑看她:“你以为揭掉她们身上的符箓,她们就能逃出生天了吗?”这里可有一千多名男修呢!若是这些女修真的跑了,想必很快就会让追上。说不得都等不到再竞价买卖,就会被一堆男人给轮了……亦或者,卫铃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修真小说中常见的情节:“采补?这些女修是被当成炉鼎来卖了吧?” “没错。” 卫铃咬牙:“那她们的师长就不管?” 毕溪颇有闲情地端起茶来轻啜了一口:“师长如何?这西子楼是干什么的?谁家不知?如今这世道,哪个男修没用过炉鼎?她们不知死活跑出来被逮到,就是这样的下场。这已是约定俗成之事。就算是哪家师长要讨回,也多半是在这些位子上花钱再买回去。若是连这点钱也花不起,那么就只能认倒霉的份儿了。” 王八蛋的认倒霉! 卫铃现在开始有些明白刚才毕溪为什么说她呆会儿不要把人吃了才好之类的话了。别说,她现在还真是有些想’吃人’了。既然这些男修以采补女修身上的灵气为乐,那么……她’吃’他们的灵力血肉好象也便不算什么要不得的事了。 卫铃手肘搭在栏上,开始四下打量今天来的这些男修。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才能搅了这局的同时,把那些女修给放了?然后再逮几个最坏的来’开荤’! 因想着一会儿填肚子的事,嘴便未免有些馋了。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一个劲地往楼下看的情形,若落在女人的身上自然是一回事。可她如今却偏偏是个男儿身,所以倒成了活脱脱的一副色中饿鬼的德行。 毕溪听得左右之人心中对语,不禁偷乐。 而此时,那些女修也已经被押到了别室中看管起来了。先推出了等阶最低的五人,一个一个的竞价。这些女修身上标的底价各有不同,但起手都已经是一千灵石了。五十加一次,当第一个女修被拍走到的时候,已经是三千灵石的价位了。 卫铃想想上次她托乘风给换灵石时的汇率,心中不免替这些男修肉疼。这样的价钱放在俗世可是三个亿了。有这么些钱,一辈子怎么浑吃浑喝换女人也够了,在这里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在竞价。可见女修在这个世道是如何的值钱了。 第一个女修在被下标后,很快就被那标下她的男修领走了。出了大厅,一道符箓拍在二人身上,便失去了踪迹。第二个,第三个也全部是如此。 卫铃总算明白了流程。所以,她忽的扭头问了毕溪一个问题:“灵石亦如金银一样,归我管吗?” 毕溪眼中含笑,这丫头总算开窍了。前些时候看她和乘风换灵石时,隐在暗处的毕溪差点没有气歪鼻子。虽然那些银钱也是变来的,但何苦这般费事?亏得那茅山派的三个徒弟对她并无恶意,否则……他是想不出手也不行了。如今,难得这丫头总算开窍了。 “你掌天下一切财物,灵石自然也是其中一份。不过,铃铛,你认为就算有钱把她们全买下来,难不成还能都把她们送回原处家中?你当厅里这些男修都是死人吗?” 卫铃眨眨眼,确实好象不行。 可是:“你带我来,难道不是为了让我试试身手的?” 毕溪飞她白眼:“若要打架,我和你打就足够了。何必和这些人动手?” “那……”卫铃不解了,若不是练手,那他带她过来是干什么? 毕溪眼风向上扫了一下:“你可有感应到楼上之人?” 他们是三楼,而这楼共有四层。在他们头顶之上,自然还有贵客中的贵客。卫铃自然感觉到了:“一共十六人。修为比冷泉高,比那个秦松也高。身上的光虽也是金色的,但却不是淡金,象是纯金的色泽了。难不成……这些人是结丹修士?” 卫铃眼中亮,这个世界还真有结丹修士啊? 毕溪笑着塞了一个果子给她:“今天带你来的目的,就是让你练一门新的手艺。” “什么手艺?” “引天录第十九页是什么?” 卫铃仔细想了一下:“菩提镀身。” “那你读懂了吗?” 这个……别说,卫铃还真大概懂其中的意思。这菩提镀身可能是因为内容太血腥太暴力,所以用的词语便不如前面变身的那个那般文雅,让人听不懂。这篇的词语比较浅显,她读了几遍就大概懂了。只是操作的方法太那啥了!她一直没找到对象来试验。今天…… “你居然让我拿结丹修士来练手?”她现在的水准……也就和筑基期的打打还行吧?找结丹修士的麻烦,那不是找死吗?还是说:“你能对付得了?” 毕溪没好气地瞪她:“你到底看懂了没有?引天录上不是写了吗?此法最宜适用的便是结丹修士。它们体内的金丹,只要被你控制住。那么再高的本事也是枉然。金丹被封,就是废物一个。引出金气镀以肉身,形同雕塑不得动弹。介时,他们便是你的囊中之物。带到无人处,吸干收尽,死无对证。吸这些修士的力量,可比你吞那些妖物的顶用多了。况且,这些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对待女修尚且如此。想也想得到这些人是如何在凡间祸害那些无法抵抗他们的凡间女子的。” 卫铃听懵了:“他们抓女修是为了采补,凡女又有什么益处?” 毕溪简直无语死了:“你不是看过很多这类小说了吗?只要是处子,均有纯阴之气。凡女虽无灵气滋养,但花不起钱来买这些女修的男人们只要去找那些凡女。一夜风流,又可快活,又可吸取纯阴之气,何乐不为?” “那那些凡女会如何?会死吗?” 毕溪摇头:“死倒不会,但大损元气却是一定的。为此少活十年二十年都是轻的。说不准还会从此病痛缠身,直到早亡。” 王八蛋! 卫铃火大到连气也生不出来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看看一会儿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竞标成功。若果真落到她的手上……就休怪她无情了。 她心中打定主意,可眼风扫到下面那些一个个被推上来又带走的女修,却还是心头不忍:“这些人就不能救上一救吗?” 毕溪面上好笑:“你能打得过一千余名修士?” 呃……似乎有些困难。 毕溪淡然的闭上了眼:“我也打不过。” 卫铃恨恨低头,她对法术之事其实并无真的特别渴望之处,虽然这数月来,她已经是难得的勤勉。但长生也好,晋阶也罢,她其实都不放在心上。练功不过为了自保以及保护她在意之人罢了。论来其实也不算是她眼界小如何,只是她眼中的那一方天地,也只有这样。胸怀天下,除恶扬善之类的帽子太过庞大,她一直觉得自己有点担不起。所以心中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直到现在……看到那一个个女修,被如同畜牲一样的一个个赶上来台时,心中始才生起了一种这样的念头。若是她有足够的力量就好了,非但能把这些女修救走,而且就算是砸了这黑窝也不过是翻手之事。 毕溪冷眼瞧着她的反应,适时的还不忘加上两瓢滚油:“其实这些女修让买回去,很少会有一次便被采补至死的。多半男修会把她们困在家里,先采了纯阴之后再尝几个月的新鲜。然后等玩得差不多也腻了后,或宴客或送人或再卖到妓馆都可。女修是稀缺资源没错,但也只有处子才有高价,其余用过的女修便不怎么值钱了。在妓馆之中,包上一天也不过十块灵石,筑基期的也只有三十灵石。至于包下之后,是一人享受,还是大家一起玩乐,便连妓馆馆主也不过过问。采死了,赔钱便是。尸往灵兽笼中一扔,便连棺材也省了不说,还能让灵兽的修为再涨一截。这样的好物,谁会不要?” 112 念魂夺魄 不能打,因为这么多人她根本打不过。81Δ』中文网 不能买,因为就算是买到手了也带不走。这些人今天本就是冲这些女修来的,买不到抢不就行了?到时候还是一个打字,却偏偏她打不过。 如此算下来的话,剩下的好象就只有……搅黄买卖这一种手段了。 但怎么搅呢?来硬的是绝对不行的,她和毕溪只有两个人,绝对不能硬来。等等……刚才毕溪好象说过了,灵石也归她管。既然如此的话……卫铃扭头看毕溪:“你身上带灵石了吗?” 毕溪手腕一翻,一枚灵石摊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卫铃心中默念毕溪的名字,可是,她手中传来的却只有毕溪的钱。灵石并未有动静。“这是怎么回事”她看毕溪,可得到的答案却是:“我说过了,我只是你的护卫,你这样的本事到底要如何才能融会贯通,卫铃,这只能靠你自己。” 靠她自己体悟吗? 可是,她要怎么体悟这样的东西? 那三本书上均无记载她如何统御财物的事,她唤名字传钱其实是无师自通。后来展成为传递物件,也是自己突然间想到的。至于灵石……卫铃咬牙看着毕溪手掌中的那枚灵石。心中又是念他的名字,又是想象他的整个人,但不管她怎么在脑海中描述毕溪的影像,他手上的那枚灵石就是不肯过来。 而此地,下面的女修已经卖了十五个了。 第十六个女修,似乎是个脾气相当刚烈的。其它女修都是让人推了一把就上来了。可她却是被两个男修押着上来的。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一直在挣扎。 毕溪摇头叹息:“倒是个有骨头的,可惜,怕是要被毁了。卫铃,你就不想救她吗?” 她想啊!她当然想。可是,她就是变不过来那些灵石怎么计划她的计划?卫铃心头急,但她越是焦急,就越是想不出办法来。偏那个毕溪坏得不行,一会儿说下面那个碧衣女修不听话让踢断腿了,一会儿又说她被拍了一张震魂符终于软了。只是这震魂符若中三个时辰内不揭下来,怕是这人从此就要傻了。 毕溪一个人已经够坏了,却偏生下面那些男修却是喊兴高涨,你举一个手,我马上再加五十灵石。 卫铃急得脸都红了,她感觉她全身都在烫,恨不得一口张开把这些王八蛋把吃到肚子里去。变灵石已经是来不及了是不是?那么,念魂夺魄如何? 所谓的念魂夺魄来自引天录,因内容过于文纠,她看了好久都看不懂。最后无法,只得将句子抄了下来,一字一句的从网上收罗原意。折腾了足四个月,才总算是把意思搞明白了。只是搞明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还是无法运用这个法术,因为彼时她的眼睛看到的颜色太少,无法念魂。而此刻,这个困难予她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个女修终于被标下! 而标走她的那个男修是个四十出头的黑壮男子,信步从二楼飘下,便要付钱取人。 却不想,他的脚刚落到台面之上,便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然后整个人扑通一声便趴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 下面的人一阵忙乱。毕溪也装模作样的往下看去。可事实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此时此刻的卫铃身上。他刚才感觉到有一股奇异的波动从台上飞了上来。卫铃的丝在那一刻飞了一下。然后,她的眼帘便一直处在半闭的状态里。整个人坐在椅中,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这应该就是引天录里的念魂夺魄了吧? 口念人名,眼观五色,待五色之气从头颅之顶散开时,念咒唤魂,其七魄便会飞颅而出! 修士之魄可养神魂! 她这次的能力应该又会涨一截了吧? 毕溪心中欣慰,却不敢放松警惕观察四周。因为台下已然闹成了一片。那名男修不曾中毒,也不曾死掉,却如同没了神魂一样的叫也叫不醒了。若是一个前往的散修,馆主直接便让人扔出去了。至于扔出去的是生是死,便不关他的事了。可这个男修却并非一人前来。他一出事,那二楼包厢内的七名男修便全跳下来了。 一个个又吵又嚷,争闹不休。 毕溪没空管这闲事,只静待馆主出面便是。 而他身边的卫铃……则此时此刻处在了一种极其奇妙的状态里。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所有的脑细胞大脑皮层之类的似乎全部消失了。头颅之内,先是一片空白,然后白天变成了黑夜。黑漆漆的天幕上逐渐出现了八颗星星,一颗在上,七颗在下。而那七颗星辰便如同北斗七星般。她适才张嘴吞入的那七道神魂一经入体,便冲到了那七星的勺柄之中。一冲进去,便消失了。可那七颗明星却在那些神白色消失的同时,嗡的一下亮了。它不再停滞,开始转动。而这七颗明星每转动一次,被它围绕在其中的那颗应该是北极星的存在,便明亮一分。 七颗神魄转了七圈便不转了,七星颜色恢复成了原来的程度,但中央那所北极星却比之前闪亮了好几分。卫铃嘴角轻弯,因为她感觉到了。那颗北极星明亮的同时,她的气息能覆盖的区域便又往大扩了几分。这便是之前毕溪说过的精神力的补益了吧? 果然比她只吞妖兽强多了。 卫铃的眼睛亮了,她抬眸时嘴角已是一弯轻笑。毕溪看在眼里,嘴上却道:“下面的麻烦已经解除了。那个女人已经又开始竞标了。” 是吗? 卫铃往下看去,果然是那样。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那你准备一个个全部吸走神魂吗?” 卫铃想想后摇头:“不准备。我打不过这么多人。” “那你打算如何?” “买下这妞,他刚才有七个同门,是不是?” 毕溪明了了。 于是这次的竞价过程中,便多了三楼的一位贵客。只是一个炼气期的女修而已,为何居然会劳动三楼的筑基前辈?台下之人本是不明,但当一个炼气期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小嫩鸟从楼上探出头来后,大家却是明白了。 “原来特么的是跟着师兄来沾光的!” “所以说我最讨厌这些名门子弟了。” “对啊!他们本便有丹药可吃了,却还来和咱们抢这些。这是不让人活了吗?” 底下怨声载道一片,卫铃全部听在耳中。本来按这楼里刚才的情形来看,这里的规矩习例应该是:买到妞直接撤,省得被人劫了肉票,得不偿失。可她却是让小厮直接把那女人给他拉到三楼来。 根本没打算走不说,还对毕溪讲:“一会儿你也买一个?” 毕溪明白她的套路了,于是,在筑基期的女修被拉上来后,瞧其中一个最顺眼的买了下来。 只不过这次过后,这两个师兄弟便一人抓着一个女修,一起遁走了。 而他们前脚才走,后脚楼中便有数十人跟着消失了。 “他们能跟上来吗?” “那是当然,我用的不过是最普通的遁地符,没有任何灵法的加持。只要手上有千里镜,必可查得行踪。” “那好,一会儿你看着这两个妞,我要是不行了你再上,行吗?” 毕溪点头同意,而话毕,二人便已从遁地符的黑雾中现了出来。周遭一片密林,四周人息全无。正是适时打架的好地方。毕溪身形一稳,便抓着两个女修跃到了百里之外的一棵树上。而他这边才在树上稳住,便见适才他们出现的地方已然扑落扑落的冒出来了二十余名男修。 一个个浑身黑衣,头戴黑纱。不用开口,这些人也根本不开口,一现身就各捞家伙冲卫铃杀过来了。不知名的肥羊,不宰那是活该! 卫铃在这之前已经和很多妖兽打过了,但基本上那些妖兽是只要碰到它,就吓得四处乱钻。她的抓捕更多是一百一十米栏的跳跃追逐。可今天的情况却是不同!这二十几个男修竟然一起上? 还讲不讲江湖道义了? 亦或者在这些人眼中,根本没有所谓的江湖道义? 卫铃心中本便这些人的评价差到了极点,现在又值生死存亡之际,便是一分善心也没了。她一手施放击月盾护已,一手以劈风斩砍人。这样的方法在昨日与毕溪打斗时便已用过,所以今天人虽多,用起来却也不算慌乱。更何况……不知是不是这些人水平真的很菜的缘故,她的劈风斩只要不落空,根本是劈一个死一个。 要是这么算下来,毕溪的等级该是多少?卫铃现自己居然在打斗之中,还有心情想这个便有些好笑。然,这些人真的太不耐打了。 二十余名炼气期的男修,半个小时就解决完了战斗。 卫铃挨个儿过去踢了踢,然后弯下了身。她本是要现在就吸干这些家伙的,可是她才蹲下来便听到毕溪的传音:“小心。” 与此同时,卫铃也觉得颈后一凉。然后便感应到了两个结丹男修,一左一右,站到了她的两侧。 113 左右双卫 “小朋友,手段不错嘛。81中文网一个人杀了这么多?” 左面的男修一身黑衣,笑容满面,似乎可亲。可右面的那个白衣男修,却是满面的冰冷:“既已杀人,便勿怪我等放手了。” 话毕,一道银光便扑面向卫铃刺了过来。 这人手中是一把利剑!剑尖上的戾气一抖,卫铃便感觉到了周遭的气温立刻降了有十度。她本想用那个对付结丹修士的法咒的。然,这人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念咒,剑尖便已到了面前。她只好赶紧祭出击月盾相挡。剑尖与击月盾相接之时,卫铃便感觉到整个人嗡的晃了一下,五感在那一刻仿佛离体一样,她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甚至似乎连呼吸也不会了。整个人象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的便朝后飞出去了。 这人,好厉害! 她打不过! 卫铃的大脑里马上闪到的便是这个念头。 生死之事,她从来不曾遇到,哪怕刚才她也似乎相信就算她是险,毕溪也救得了她。可现在她却是一招就让击飞了! 这人的水平比毕溪还要高!既是如此的话,若她只空等着毕溪的话,怕是两个就一气全死了。所以,卫铃脑海立刻涌上来的画面却不是谁家的墓地好,而是她之用过的杀招。 那个害得秦南被钱划出一道伤口的瞬间! 她不知道这两个的名字,却是在飞手将两枚纸币嗖的飞了出去。电光火石用来形容的是剑的度,却不是钱的度。她手上的钱,来也好去也好,从不见真正的行迹,除非她刻意控制。所以,几乎是在她抬手的瞬间,那两个准备前后围堵他的男修脖上便唰的一下飞出了两道血箭…… 湿热的血液喷出的瞬间,呼吸仍在继续,那二人甚至还不明白如何时,第二道血箭便从心口直接喷了出来。度快得他们都完全没有现伤他们的人在哪里?武器还是法宝? 便扑通扑通两声,摔在了地上。 气息散出,两千米外还本还停留着的三道气息,在感觉到这里的两个结丹修士的气息瞬间消失后,立马马上飞也似的退走了。 终于安全了,卫铃身子一晃,摔得跪在了地上。 毕溪从树上掠了回来时,手上已然没有了那两名女修。扫扫地上的尸骨,回头仔细查看卫铃的脸色,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抖出一个乾坤袋便将地上之物包括尸骨全部收了回来。手中火光抖动,黑暗袭来。十秒之后,四周已然又回到了他们之前呆过的那个饭店。 毕溪扬手关上了所有的窗帘。 屋灯打开,灯下,卫铃的脸色比适才还糟。 毕溪顿了一下,反手召来了一大杯热可可,塞到了她的手里:“暖一暖。” 温热的杯温似乎唤回了卫铃的一些神智,然……她的脑中却还是一片的血红……她杀人了!刚才斩那些低阶修士的时候,卫铃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好象他们只是妖兽一般的存在。可是当那两个结丹修士的血喷了出来的时候……她的感觉,却是一瞬间的非常不好。 她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好? 要说杀人的话……炼气期和结丹期不都是人命?可既是如此的话,为何会这样?前者无知无感,后者却象是……她真的杀了人一样。是因为前面那些人没有流血的缘故吗?说来也是奇怪,劈风斩砍出,哪怕肢分两半,血却不流。但钱却不同……划过之片,血液喷涌,而那些浓稠的血液…… 卫铃身子晃了一下,脸色更差了。 “不用紧张。铃铛,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卫铃现在觉得眼前的东西似乎无法聚焦。她看不真切,只听得到那个声音用低沉却坚定的语气讲:“我在山上七年,杀的全是妖兽。下山没有一百里,便碰到了一名男修正在凌虐几个凡女。我怒极,便当场杀了那人。杀时不觉得什么,可是当天晚上,我却突然觉得恶心难受。” 他不说恶心还好,一说恶心,卫铃这里便忍不住了。一下子闪到卫生间,扑在马桶边上便是一阵狂吐。毕溪知道这个过程,他当年也是这样。“我当时吐了一夜,吐得肚子里好象什么都没有了,还是忍不住想吐。后来,祖父出现了。他点了我的睡穴,让我好好地睡了一觉。待再醒来时……一切便似乎已经过去了。铃铛,你杀的并非好人,也并非凡人。在修真的世界里没有法律!你若不惩罚他们,那么他们便是无法无天。” 不知是不是毕溪的声音越来越低的缘故,还是她今天用力过猛以致脱虚。卫铃吐着吐着就睡着了,这一觉里她睡得极不安稳,梦中全是杀戮。她难耐地在床上翻来滚去,无法安眠又不能醒来。直到,身体被紧紧地锢住,然后一股清甜的气息吹进了她的口腔…… 杀戮逝去,原本一片血污的荒漠上,开始生长着绿树和鲜花。小小的枝牙从破土而出开始,渐自的长成了参天大树。树荫遍地后,无生无息的荒漠原地渐自有了生机。无数的细小生灵在这片密林之中开始繁衍生息。小虫小蛇,小蝶小龟。各自安生,息仰天命。 林中,又是一片欢然之象。 她信然漫步在林中,沐浴着阳光,呼吸着鲜蜜,自在,从容…… 她的噩梦终于结束,神魂安静的陷入了睡眠。 毕溪感觉到了她身体的放松和神魂的安然,担心终于落下。只是……当四周再无一人时,他的女孩落在他的臂弯之中…… 他一低头就可以吻到她,而若他再一…… “你若想让她恨你一世,你便为所欲为。”屋中,一道带着兰花的香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毕溪冷然抬头,看向孔芳:“你来干什么?” 孔芳淡然一笑:“你似乎忘了。你是左卫,我是右卫。我和你一样,负责的都是她的安全。” 安全?毕溪看看此时此刻他和卫铃之间的情形,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就算我要做什么,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孔芳眉头皱了一下,红唇抿成了一条线:“我是打不过你。不过,你就算杀了我又如何?她的心不在你这儿。” “拜谁所赐?”毕溪的牙已经咬紧了。逯秦南的事是那个程诺拉的线没错,但何尝不是孔芳从中做的手脚?若不是她骗他去坐关养伤。他又怎么会让那样的事情生?卫铃在他没看着的情况下,被人拉上了不该有的红线。他不能去找程诺的麻烦,但孔芳……“你又想被人摔下楼一次吗?” 孔芳眉头皱得更紧:“你真要胡来?” “胡不胡来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已经是第五通电话了! 逯秦南看着手机上的通话界面拧眉。昨天小乐就已经通知他了:卫铃一个人去了扬州查事。不带他是怕在那面碰到一些修真之士,无法保全他才不带小乐出门的。逯秦南明白,换了他,也不会让卫铃带他去的。她若是一人,自保可能还会无虞。若是带上他人,怕就不行了。他并不反对她去她该呆的世界里混迹。可是,因他不能参与,所以总是担心。 白日,他有事,她怕也有事,所以他并不扰她。 可是到了晚间,逯秦南却是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给卫铃打了电话。只是,一次接不通,两次接不通,三次五次了都接不通。 不在服务区吗? 逯秦南就此问题给乘风了短信,很快收到了回复:“若是不在服务区,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她正在某种结界或磁场之中。和凡人在一起是很少出现这问题的。不如你改个时间再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要让她分心才好。” 逯秦南叹了一口气,却更担心。她这是碰到什么事了吗?妖兽还是修士?要是妖兽的话,逯秦南还放心一些。以卫铃的身份来讲,可能那些兽类都不会是她的对手。但如果对手变成修士的话……逯秦南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司徒信吗?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而正在他想得入神时,就觉得屋里一阵清香。顺香过去一看……唬了好大一跳:“谁?” 阴影里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大半夜的出现这么一个情景实在是骇人。然……逯秦南到底算是胆子大的,他极力稳住身形的同时,打开了灯。结果……看清了,那个站在阴影里的女人是:“孔芳?” “没错,是我。” 孔芳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四下打了一次这间屋室,然后扭头看着已从床上下来正在整衣的逯秦南:“你可知,卫铃现在和谁在一起?” 呃? 逯秦南没料到她会这样问,楞了一下。然后……好象明白了:“你是说,毕溪和她在一起?” “对。” 逯秦南瞄起了眼睛上下看看这个曾经的校友:“你突然出现,不会是只为了想和我说这个的吧?” 孔芳抬眼看他:“你不急?” “急什么?” “急毕溪有可能硬来。而现在的卫铃,还不是他的对手!” 114 隔离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威胁是什么?可能很难说得清。81Δ 中文Ω网哪怕是在女人方面,最大的威胁也不仅只是来自于情敌。但若说对一个男人来讲,最大的羞辱是什么?呵呵,在女人方面来讲,对一个男人最大的羞辱可能就是‘硬来’两个字了。 一个失败的男人,因为无法征服女人的心,才会使用强来这样的手段。 逯秦南和毕溪其实并不熟,甚至有几次他记得他还把那个男人骂了挺惨的样子。但说实在的:“我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孔芳眉尖蹙起:“你不相信他会强来?” 逯秦南好笑地看着她,随意地坐到了一边的单人沙里,支起双指在颏下:“其实我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为什么你要这么想呢?”逯秦南颇有些无奈:“卫铃对他感观不好,还情有可原。不管那事是不是真的,或者已经被证明是假的,但她多少年的辛苦经历放在那里,对毕氏长久以来的恨意放在那里,让她对毕溪的感观一时改不过来,其实不算怪事。但你呢?你为什么要这样看他?你们三个不是一起长起来的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 她当然清楚!她只是怕:“你不清楚!” “我不清楚什么?”逯秦南微笑:“我相信他不会强来,我相信卫铃不会负我,这就足够了。在这之外,你还希望我清楚些什么?” 他一派从容镇定,可孔芳的嘴角却已弯成了一个奇异的角度:“你以为只要他不乱来,只要卫铃喜欢你,这段事情就算完结了?逯秦南,你想得太简单了!毕溪他不需要乱来,他只需要让你再也无法进入卫铃的世界就已经足够了。” 卫铃是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时苏醒的。她感觉有一股温暖的力量照到了她的身上,所以……她醒来了。睁开眼帘,迎上的便是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暖暖阳光。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早上的阳光其实根本算不上温暖,尤其是六七点钟的阳光,看似明亮实则温度并不强。可是今天,卫铃却感觉到来自那个遥远星球上的热度。它的光芒照在她的身上,就象把那陌生又遥远的热力灌输进她的体内一样。她张开怀抱,就能将那所有的温暖环抱。而那些温暖的光芒原本是毫无偏私的倾洒在这地面上的所有上的,可是当卫铃张开她的怀抱时,原本倾洒进这个屋内的阳光,却凝成了一条束线似的,穿入她的心胸之间,灌输进她的身体,终至进入她的血液。 在那里,鲜红的血液在静止。经过一夜的休憩,它们似乎恢复了一些原气。但昨天的战力毕竟损耗了很多的灵力,所以此时此刻这些血液是温和甚至虚弱的。可是当那些阳光冲入血管后,这些血液中的细胞却从干涸开始饱满! 卫铃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温暖,她的血液开始奔流,但这股奔流却不是进攻的前奏,而象是吸收进了灵力后的舒泰享受…… 她又感觉到了那茂密的森林,只不过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游荡在了山间林野。而是踩着那林野间隙内洒入的阳光开始欢快的起舞。她手舞足蹈,欢庆欢欣。她的四肢百骸轻如云絮,她的脑海心波欢畅地享受着林间的一切舒适和开心。林上的鸟雀蝴蝶,原本都躲得她远远的,可是当她开始起舞后,它们却是逐渐亲近过来。在她的身边旋转飞舞,欢鸣歌唱…… “你今天的气色看上去很不错!” 卫铃在床上整整地盘坐了一天,直到红日西垂才走下床来。 毕溪坐在客厅沙内,在客厅的地上,摆着的是二十四具修士的尸骨。毕溪手指指处:“吸吧!” 卫铃并不反对,这些人反正不是好鸟,若论残忍,其实它们和那些妖兽并无区别。扬手吸起一具,左手卡在脖颈之处,金光放射,这个修士身上的灵气便从这具尸骨之中传入了她的体内。直到形骨销俱,空留衣衫。 一具如此,其次纷纷依旧。开始那二十二具修士身上的灵力是有一此地,但卫铃的感觉并不特殊。在他们身上得到的力量,还不如今天白天她晒了一天太阳的感觉更好。可是当她的手捏住后面那两个结丹修士的脖颈时,却看着两枚金光闪闪的丹珠从二人的口中被吸了出来。她才吞进肚中,便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磅礴力量从肚腹中迸出来了…… 强大的力量直接冲过她的身体,冲进了她的血液。那些力量似乎是活着的,它们叫嚣着冲向那些原驻民,妄图重建领域。可是她血管中的那些血液斗志更强。双方你进我退,你攻我守…… 一场战事,竟然从七月底打到了八月十五,才算是终结。 当卫铃终于把那一枚金丹中的力量完全收归已用后……她惊愕地现:她居然可以将整个扬州城的气息全部感应到了!闭上眼,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全部就在她的眼前。上到市长政委,下到乞丐小偷,这个城市里的一点一滴,一生一息全象是在她的指间一样! 从未有过的力量充斥在她的身体之中!这让她迫不及待地吞进了第二枚金丹。这次的这枚比之上次那枚似乎更大一些,所以她要将它完全吸收需要更长的时间。而当她终于将这些力量化为自己的以后,再睁眼时,卫铃惊喜地现:不但她的气息这次扩散了更远,甚至在她的眼中,能看到色泽又有了新的变化。 原先她虽然已经能看到颜色,但不过是单纯的几色主彩。可现在,她却能看到更多的渐变色,更多的过渡色。而且……似乎不只是人身上才会出现颜色了,连墙壁家具甚至她身下的被单上,都有了淡淡的彩色气息。 这让卫铃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引天录中提过的那个遨游天地术。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那是瞬移。可后来在她现她能在她气息覆盖的范围内任意穿梭后,就反应过来了。那个法术不是教她在短距离内瞬移的,而是让她在天地之间任意穿梭的。而依据,就在于世人眼中这些毫无生气的死呆之物。 它们是人类创意出来的,融入了人类智慧的结晶,可不知为何可笑的成为了世人眼中的无灵生物! 就似自己身上躺的这床被单……淡淡的白色光芒有着一丝棉花的清味,让她的手指触上它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一望无边的棉田…… 思绪一瞬间的飘摇,整个身体却在立刻陷入了一种光怪6离的扭屈之中。卫铃惊愕,她之前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是她吸饱妖兽的精气后,瞬移回栖霞路时的情形。可现在……竟然是她刚才无意间触了这样的功能吗? 她屏息凝神等待着结果。十秒钟后,她看到了结果。 一片青葱茁壮的田野,地里种着不知名的植物。 完全不见雪白? 这是怎么回事? 卫铃左右看看,正值深夜,四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更远更远的地方有几处村落的样子。 这是哪里? “这是扬州郊区的一所棉田。” “棉田?” 卫铃不奇怪毕溪能跟过来,但让她不明白的是:“这哪有棉花?” 毕溪身上依然是一身漆黑,这让他随时可以隐身在任何的黑暗之中。当然,不包括他那张白净的脸蛋,以及在其上再明显不过的眦笑:“就在你的眼前啊?你以为棉花是几月成熟的?在棉桃成熟之前,棉田当然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 卫铃抽抽,然后止不住的失笑。好吧,是她五谷不分了。 不过:“我是不是学会一些瞬移之术了?” 这次她终于毕溪的脸上看到了赞赏:“没错。只要能看到万物之色,那么便可借由它的心意穿梭在这世间任何地方。不过你要注意,这世间万物并非纯质。以你现在的能力来看,只能穿梭接近百分百的纯质物体通道中。比方说刚才的那张床单,是几乎是百分百的纯棉,所以你才能借它的心意回到它的生产之地。” 原来如此! “那下一次,我用它可以吗?” 卫铃拍了拍身边的一棵大树,这总是百分之百的木质了吧? 毕溪赞赏地点头:“没错,天然之物皆可为你所用。不过这是一棵普通的杨木,所以你若用它通行,那么再出现的附近也必然以杨木为多。” 卫铃在脑子里想了想:“杨木,是不是以北方居多?” “没错。但我不确定你能传到多远的地方。不如你现在就试试?” 这个提议卫铃喜欢,她马上将右掌附到了树干之上,用她眼睛能看到的颜色感应到它的气泽,然后……嗖的一下,果然进去了。她在那片光怪6离的色影通道中,不断地希冀。她想要去更远更远的地方,去更远更远的地方…… 结果,等通道结束后,她是站在一片密林之中没错。可周遭的气温却是让她马上意识到她这是到北方了。至于在哪里?她将气息散出,希望找到一些村落好明白自己的定位。可是,她将她的气息扩大到了极处,却是半个人影也没看到? 这是怎么回事? 她回头看毕溪,却见他竟然笑了:“铃铛,你这是到大兴安岭了!” 115 三月 什么? “大兴安岭?”卫铃不可置信:“那不是在东北吗?” 她之前可是在扬州,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跑到东北来了?这……这也太省机票钱了! 大惊之后便是彻底的大喜! 卫铃获得异能也有三年了,但这是她头一次真正感应到了异能者的乐趣!她竟然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穿越了几千里。81中文网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大兴安岭吗?身为一个南方人,她对北方的世界一向好奇。尤其那茫茫的雪山,从小就在她的旅行计划之中。不过,有件事好象不太对:“大兴安岭应该不可能比一个扬州更大吧?”没道理她在扬州时感应范围能出整个扬州,到这里却连这一片兴安岭都探查不全吧? 毕溪兴味地欣赏着她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话句再无私藏:“这是你的思想狭隘了。卫铃,扬州是什么地方?古来千年不败的金玉富贵乡。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属合你的气泽,所以你能感应到的范围是前所未有的广阔。可是在这里……在这片天造神赐的自然之界,你的金玉富贵气在这里不过尔尔,自然不可能再有以前那样的覆盖范围。” “那我要是想把范围进一步提高,是不是就要吸食更多的精气?” 毕溪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而且你通过这次的事应该也知道了。普通的小修士对你的补益并不大,你要想提升得更快一些,就要找金丹以上的修士。等你的能力再提升到一个更步后,就可以找那些元婴玩玩了。我会仔细给你挑选适合你练手的对象。既不冤枉了他们,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卫铃粲然一笑:“多谢。” 接下来的日子里,毕溪果然就象他自己说的那样,一处一处地介绍着中华大地上的每一片土地。在哪里有着怎样的修真家族和修真势力,在哪儿哪儿又有怎样不成器的修真团体。他对这一切似乎如数家珍一般,谁谁谁家干了些什么上不上台面的龌龊事,这家伙居然全部都知道。所以,他挑的那些对象,也全部都象他自己说过的那样。打死不冤枉,吸干就算他便宜! 而随着一颗又一颗的金丹被卫铃吸收,她的力量也终于一步步地突破到了一个她之前想都不曾想过的地步! 当她站在华山之巅的时候,不但能将脚下148平方公里的景色全部收在眼下,甚至覆盖范围还包括了周遭的一百多个乡村郊镇;当她十天后,站在泰山顶上,混在人群中迎接新日的时候,泰安、济南、淄博三市内的点点滴滴,她都了然如胸;而当又一个月过去,她在峨嵋山顶亲手采了绝壁上的雪芽新茶后,一转身,便到了成都市一名知名火锅店的后街弄巷之内。 天地就在她的脚下,她的世界从未如此宽广! 她沉迷这一切的变化!尤其是当她站在那些人迹未至的密林之中,张开双臂迎接阳光的时候……她感觉她的身体在那一刻真正地活了。 她的生命被彻底的点燃,连每一抹丝都在舞动。在那些密林之中,她甚至不再着鞋。她着双足在林野中奔跑跳跃,无数的灵雀蝴蝶在她身畔飞舞跳动。它们为她歌唱欢舞,谄媚地亲吻着她的丝。至于那些稍大些的凶猛野物,则会在她莅临某地后,小心翼翼地从四方赶来,仆伏在她的脚下…… 这中间大部分是未开化的,可也有一些已开化成精的妖物,壮着胆子瑟缩着身体,跪在她的面前,捧上此地最新鲜的灵果和最甘甜的山泉。 “他们不怕我吃了什么吗?” 卫铃为此好奇地问毕溪。毕溪的回答让她失笑:“他们就算是想跑,又能跑得出你的手心吗?” 以前,或许还可能。可现在卫铃的瞬移功夫已经基本上成功。那些妖物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她的手掌心的,既然如此,不如乖顺地过来跪拜,送上鲜果,争取留得一命更好一些。 是这个道理没错! 卫铃喜滋滋地抱着鲜果啃咬,而在她几乎已经遗忘的南京城中,却有两男一女心惊胆战地听关来自于冷大师的最新情报:“最近修真界出了十几起了不得的案件。十七名结丹修士在家中无故失踪。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外人入侵的迹象。本命元神灯却是在瞬间熄灭。当人们赶到事主屋宅的时候,只看到一袭衣衫落在地上,人却完全不见痕迹了。甚至连血滴都没有留下一滴。” 这情形……和卫铃之前将某个妖物连皮带骨一起吸光的情形,似乎很象呢! 程诺看了一眼小乐,小乐无奈地给了她一个身有戚戚然的表情。最后,二人将目光一起落到了逯秦南的身上。 开学已经三个月了,卫铃却仍然没有回来。无论如何打她的电话都打不通!逯秦南没办法,只好请孔芳帮忙办了一张病假单,可是,三个月了,这病要不是转成什么绝症,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否则,这课业怎么办? 学校里,最近又有了莫名其妙的流言。有的说卫铃是不是又去整容了?有的说卫铃是不是去法国了?有谁好象耳朵尖的听到了一耳朵,说卫铃的妈妈在法国。还有人说,卫铃是不是和逯秦南分手了?反正人家有钱,毕不毕业不要紧之类的? 为此,逯秦南在学校的日子很不好过。每天扫在他身上的眼神简直就是五花八门。周扒皮绷不住了,连喜洋洋前几天也找他说话了。说是再这样下去,她的课业怕就跟不上了。 逯秦南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托冷泉去打听修真界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毕竟,孔芳虽然出现了,但她似乎十分畏惧毕溪,嘴关把得森严,一个关于二人的行踪也不往外蹦。哪怕是让她传句话,她也不肯。大家只好另辟蹊径。 冷大师倒是帮忙,只是打听出来的消息,太特么的可怕了! “不瞒各位,我现在只有筑基中期。金丹修士?全国上下也没有一百个。可这个姑奶奶倒好……她现在这是不吃妖怪了,打算吃人了吗?”冷大师不用再仔细问,只瞧这几个脸上的表情就可以肯定了。这十七个金丹修士肯定是死在卫铃手上的米错。 妈妈米呀!这妞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几天就进步成了这样?若让她再展下去……冷泉一面有些欣慰自己当初的决定,一面却又有些忧心:“秦南,要是她回来了,你劝她一句。不管她修的是什么样的法门,修行的度太快,对于本人来说其实都是祸大于利的。心魔无色无形,它随时可来,随时也可去。我辈修真之士往往要历经百年甚至数百年,才能结丹金丹,有机会一窥仙界大门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 “人性软弱,贪权享乐。力量无限膨胀的感觉……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抵抗!她的力量现在进步得实在太快了。不错,我也知道她的本性是纯朴的,但权力暴涨会改变一个人的思想,习惯,终于改变了本尊的性情。当一个人眼中的世界与以前的再不相同,那么……她就很难还会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逯秦南闭眉敛目,沉声收气良久后,诚恳地感谢了冷大师的帮忙。 冷泉活了一百余年了,自然明白这样的感谢后面是什么,所以他很快就带着乘风离开了。而在所有的客人都离开后,逯秦南一个人去了书房。 在那里,他想了很久,然后将他的食指割破后,将其中流出的血,抹在了书桌后那轮转椅之下的地板上…… 卫铃告诉过他,这里是秘地的入口! 他联系不上她!所以,他想出了这样的方法。他想提醒她,该回家了! 他不知道这样的办法管不管用,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值得庆幸的是:就在他的血液在地板上写出回字后,那些血渍瞬间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然后,在一楼客房里洗澡的程诺也好,在二楼客房里正在解纽扣的小乐也好,都感觉到整个屋子晃了一晃。 他们马上就从各自的屋子里冲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程诺的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 小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衬衫扣刚解完。至于逯秦南……他没出来? 难不成在书房里生了什么? 两个人这就准备往书房上冲的时候,就听到院外一阵风铃乱响。然后……卫铃就大步推门进来了,看到程诺和小乐衣衫不整的样子,卫铃忍不住噗的一下就笑了:“你们两个,这是准备滚床单的节奏吗?” “滚你妈的床单!”程女王暴怒,几步冲过去,一把就把卫小铃的脖领子揪了起来:“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现在是几月了吗?” 卫铃愕然,然后恍然间明白了。掏出手机一看……早关机了。张手慑来了小乐的手机。结果打开屏幕一看……我的妈呀!已经是十二月了! “我还以为还在暑假……” 116 离情 光阴似箭一词,卫铃之前只在书里见过。81中文网在她之前二十一年的岁月里,她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更多的时候,在她记忆最清晰的那些年里,她对于时间的印象更多的是:度日如年。尤其是那些守在病床前,守在手术室外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从未体会过这样时光如流水勿勿逝的感觉,是故……当一转眼现四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后……她又是惊奇又是欣喜,当然也有忐忑。她乖乖地任程诺和她吼了半天后,又让一脚踢到了楼上。 秦南已经从书房转回卧室了。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进去,结果看到了他正在往指上缠ok绷。讶愕:“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她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看。四月不见,她的模样似乎更美了,但比之容貌,不同的是她周遭的气息。充满了世外荒原的气泽,象这世间最纯粹的清纯,离之在鼻便是身心舒泰。看得出来,这几个月她过得很开心。可是…… “秦南,你生我气了吗?”打开ok绷,现只是一个小伤口后,卫铃放心了些。但之后却是更深的忐忑,因为……他一直不说话。 这事是她不对,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解释:“我本来是想到扬州查司徒信之事的,可后来碰到了毕溪,他带我去了一个修真者的会所……” 她想快点解释清楚,可又怕错过一些细节会让他误会,所以尽可能小心翼翼地讲。秦南没有阻止她,站在一边细细地听,听她说到最后:“我在四川的时候觉得心头一跳,觉得不妥就马上回来了。然后,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我才现原来已经过了四个月了。对不起秦南,我没想到时间居然过了这样快。” 她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低低的,象个犯错的孩子。 逯秦南本来是有些生气的,虽然他对她安全的担忧更甚,可现在……他展臂把她抱进了怀里:“以后不要这样了。你可以出去玩,也可以去修行闭关或者做任何事。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将那些事放在毕业之后。你现在还是个学生。要面对考试和很多时间限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再给你请假了。” “对不起。” “好了,别说那些了。现在已经十二月了你知道吗?喜洋洋前几天都找我了,他早替你报好了名参考,这都没几天了。你得赶紧准备了,知道吗?” 卫铃吐舌头,她居然把这个岔给忘了。赶紧翻书背单词句式,原本是个大的任务群,可是当她打开书的瞬间却现:这书里的字象是长了翅膀一样,全飞到她脑子里去了? 哪个单位,哪个句式,哪本书里的哪个对白,她居然全记得清清楚楚。她把这个情况和逯秦南说了,逯秦南倒不是很意外:“那些修真小说里不都说过吗?过目不忘,玉简读书之类的。既然你现在有这样的能力,不防今天晚上多读些书,明天上课好拍死那些存心看笑话的。” 存心看笑话? 莫非学校里这段时间有人看他的笑话吗? 卫铃心头惴惴,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把这屋子里所有的法语书拿抱了过来。结果……一个小时,五十八本原文小说,她全记进了脑子里。可是等她把这些书看完,准备向逯老师交差的时候,却现逯老师已经在她的电脑里存了十部法语电影:“通宵看,光记单词没用,语感你差不多也忘光了吧?” 十部? 算下来等她看完了,也到明天早上六点了。 秦南这是生气了吗? 卫铃不敢回嘴,乖乖地去看电影。眼风中扫到逯秦南在给她布置完作业后,去浴室洗澡了。完了拍拍枕头直接上床睡了…… 睡了? 一个人睡? 他这还是生气了吗? 卫铃只好彻底夜与这些原文电影奋战,正象逯秦南说的那样,单词句式什么的,她记得很清楚。可是音语感……四个月不用,她确实生疏了。卫铃可不想丢人,所以一晚上努力复习。 她虽如今不大用睡觉了,可是盯着电脑十几个小时也实在是眼困。 次日朝霞洒入时,她照例在阳光下展开怀抱,任那阳光金束射入她的胸膛。一夜的疲惫与困倦,在阳光下尽数消除。若是无事,她会在阳光下这样会上一天。可是……秦南醒了。他怔然地看着她。她收回了古怪的姿势,笑着过去给了他一个早安吻:“早安,你先洗澡,我去做饭,一会儿就好。” 说完,她的影像便马上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好象适才只是一场幻梦。逯秦南眉头皱起,闭上了眼睛。 卫铃本来是要自告奋勇到楼下做饭的,结果她到厨房时才现:小乐童鞋已经快完工了,桌子上一堆好吃的都是她喜欢吃的。卫铃想起了一件事,赶紧从腰上的乾坤袋里摸出来了一小包茶叶捧给小乐:“我亲自摘的云雾,绝壁上的噢。” 小乐没好气的瞪她,却还是接了过来,放在了围裙的兜里。然后瞅瞅楼上,小声和她讲:“你以后别在他跟前老用瞬移。” “为什么?” 小乐气得简直想用勺子敲她脑壳:“你傻了?你这样一下子消失好几个月,还是和毕溪在一块儿。你让他怎么想?就算不疑心你出轨劈腿什么的,你觉得他心里有多难受?你还动不动用瞬移,他看了会有你随时会消失的错觉的,你不知道吗?” 卫铃让骂得不能回嘴,只能低低地讲:“我和毕溪没什么的,他……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和亲人一样的。以前那些事,我不怨他了,再说你们不是也劝我和他和好吗?这次的事……是我不对,可是我真是把时间给忘了……不是想怎么着的。” 看她低低认错的样子,小乐心里的那堆火也不见了。可是:“你没想和他怎么样?他有没有想和你怎么样呢?卫铃,那是秦南的情敌。他能让你和他和好,已经是极大度了。” “我也知道啊。可是他这次好象真生气了。” “不应该?” “应该。” “那你哄他了没啊?” 啊?哄他?卫铃觉得……有点那啥……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哄男人么?她没哄过耶。“怎么哄?” “笨死了!”小乐看看左右真的没人后,用仅能二人听到的语气讲:“你们都睡一块儿了,怎么哄还用我教吗?他是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把他按在床上让他爽翻了,他就什么都忘了……噢……”太直白的下场就是被卫铃恼羞成怒地狠狠踢了两脚,最后不解恨地还掐了两下。“我和他没那样。” 什么? 小乐愕然:“你们……你们不是……”他们一直睡在一个家,他以为他们早……结果:“没有吗?”说完又不可置信地思索了一下,怪叫道:“难道你们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卫铃都快窘死了:“不行吗?” 小乐捂额,他同情逯秦南,每天抱着这么个美人儿居然不能那啥啥?“你不想和他……?” 卫铃无语,为毛这种问题她要和一个男人讨论?可是转过头来讲,好象和男人讲更方便一些。毕竟她自己也挺困惑的:“小乐,是不是……他害怕啊?上次,他不是头都白了一缕吗?” 呃? “和你……会有危险?” 卫铃无语困惑:“我不太清楚。但好象毕溪说过一次,和凡人好象……对凡人不好。但他的话我觉得也不能全信。” “那上次他的头为什么会白?” “我那时候不是饿吗?抱着他的时候,亲着亲着就把他的精气吸走了……” 要是这么推论下来的话……好象是有点麻烦。小乐想想:“你说戴套会不会好点?” 恼得卫铃又一顿狠掐他:“说什么啊?难道要我拿着那什么什么去扑他啊?” 好象有是不太好。小乐明白了,拍着胸脯保证:“看我的。我去和他说。” 小乐做完饭就上楼去了,卫铃的小心肝在下在一直咚咚的。她不知道那两个人会怎么沟通?但不管是秦南同意还是反对,对她来说好象都是一个难题。七点的时候,这两个人下楼了。卫铃窘得把脑袋都垂到饭碗里了,谁也不敢看。 程小诺同学在看眼里,爽在心头。吃完饭小乐送他们回学校。秦南在副驾,卫铃和程诺坐在后面。卫铃忍不住抬头去看秦南,结果看到的情况却是秦南闭着眼睛假寐。 卫铃嘟起了嘴,她都和他解释清楚了,为毛还要这样?可是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她也肯定会生气的。她愿意哄他啊!可是,他起码也要给她开条门缝啊! 卫铃为此很伤脑筋,一整天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好在的是今天她课业不多,喜洋洋不在,其它教授也不是特别管她。下午只有一节课,她背好书包从教室里出来,正想着是不是呆会儿去找下乘风看看时,就感觉到秦南站在楼外。 欢快之心瞬间沸腾,她小鸟似的飞了出去:“秦南,你在等我吗?” 看她那犹如乳燕投林的可爱模样,逯秦南忍不住嘴角松动,但他面上还是绷着。只是到底拉住了她的手,往校外走去。 “我们去哪儿?”总不会是要去开房吧?卫铃问这话时,声音都是颤的。逯秦南听出来了,怪怪地眼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然后蹦出来两个字:“卖掉。” 啥? 117 韩诚 卖掉? 秦南这是要把她卖掉?还是……他在和她开玩笑吗? 卫铃壮着胆子过去搂住了他的胳膊:“秦南,你还在生气吗?”她模样本美,如今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连司机都忍不住频频回头的同时,大叹这个小伙子简直太作了!放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好好哄着,难道非要气走了才甘心? 可那小伙子就是作了,而且一路作到底,不管那女孩怎么小声哄他,拽他的袖子,拉他的手领子,他就是闭着眼睛装睡到底的作派。8『1中文Δ』网若不是司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简直想把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踢下车了。你走,我来安慰这个美人。 不过……想想那个目的地,司机师傅不由想:或许这就是小年青的乐趣吧?这姑娘这时候委屈,或许一会儿就开心爆了。 抱着这个心思,司机师傅这趟小车开得其实还是很顺溜的。眼看着再过一个弯,目的地就在眼前了。可是司机师傅才把车头左转,左侧方便有一辆货车疯了似的突然冲他们直冲了过来。 一时间十字路口乱成了一片,咚咚咚咚的撞车声此起彼伏。逯秦南直觉性地抱住了卫铃,把她护在身下。他这是原谅她了吗?卫铃嘴角全是欢欣,回搂住了他。 脑中非常不靠谱的脑补了一系列的车飞路撞,却不想抱了半天后,二人才现他们这辆车好象什么事的样子。逯秦南先现不对,马上起来观看。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愕然了。整个十字路口撞成了一片混乱。二十余辆车撞成了一片。但奇异的是:他们这辆车,却毫无伤。 连司机都懵了,呆呆地看着正前方的两辆公交巨无霸。他实在是不懂为什么会这个样子?马路上一堆车,二十多辆都让撞得乱七八糟,可他这辆却是连毛都没让衬一下…… 逯秦南对此小有心虚,扭头瞟了一眼某个比他更心虚的女人:“别呆了,看看怎么回事吧?” 卫铃摸摸鼻子,将神识放开,结果立刻便感觉到了。在左边大楼顶上,有一个修士。而在更远一些的某家酒店四楼屋中……冷泉正站在阳台上看向这方。目光冷凝戒惫…… 这是冲她来的吗? 卫铃眯起了眼:“咱们下车。” 这是有事吧? 逯秦南掏钱下车,然后被卫铃一路拉着去了十字路口另一边的人行道上。而她们才走出十字路口,警车救护车便已经全来了。卫铃拉着逯秦南到了一家咖啡屋,走了进去。要了一间小包厢,服务员端上东西来后,卫铃就把竹帘放下来了。 她闭上眼睛继续感应那两处所在,冷泉仍然在阳台上站着,神色却比适才更甚。而那个楼顶上的某个筑基修士,手中则已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葫芦…… 他把葫芦口打开,朝向马路中心。然后,卫铃便看到那撞成一堆的车里,嗖嗖嗖嗖的飞出了四楼灰影…… 这是……收魂吗? 这人故意制造车祸,然后再把这些魂魄收走? “出什么事了?” 卫铃的脸色不对,她边的轻丝竟然在轻轻地飞扬。逯秦南知道,这是周围有妖物,或者她碰到对手的征兆。他警惕地四下看,可是除了乱糟糟地围观人群,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卫铃看到了:“有个修士在对面的楼顶上,他在收魂。” “收魂?” “对。我不知道这东西这样称呼是否标准,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人已经把那四缕魂魄全收走了。唔,他现在离开了。秦南,你能自己走吗?马上回家。直到我回来以前,不要出门。” “你是在怀疑这人是冲你来的?” 卫铃摇头:“我不确定,看着不象。但是,这样比较安全。” 逯秦南深吸一口气:“好。你要小心。” 卫铃应声的同时,便在他眼前消失了。那人离开的度很快,但可惜了,她如今的神识非但可以将整个南京覆盖,就连附近的苏扬也在旗下。半个浙江省她都能查觉得到。 更何况这人虽然从这里离开了,但是并没有走得太远。他直接去了这附近的一家三星酒店。平凡的容貌,简单的衣着,连服务员都不会对他多看一眼。谁能料到,在这个家伙的屋子里竟然摆着一具……几乎已经算是死了大半的女尸…… 浑蛋! 卫铃心头火起,一闪身便是冲入了此人的屋中。 “是谁?” “竖子。” 卫铃动作奇快,那人还不及动作便被她的左手卡在了咽喉之处。韩诚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居然一招,只用了一招就把他制住了。而且不知这女人用了怎样的手段,明明她只是掐住了他的脖子,可是他全身的灵力竟然一点也调不出来了。 “刚才,是不是你在路口收魂?” 韩诚怔了一下,大概明白这女人在说什么。只可惜:“不是。” “不是?那你拿着葫芦在那儿干什么?这个女尸又是哪里来的?” 女尸?韩诚怒瞪了过来:“谁说阿媛死了?” 阿媛?卫铃手感微松,难不成这男人和这女尸竟然是一家人? 她终于放开了手,那男人也没有向她进攻,只是……原地调息了一二后,抬头看向她:“这位前辈是否不精鬼道?” “你什么意思?” 韩诚冷哼一声:“适才路口确实有人作崇,但并不是我。有人在那里设了车轮阵,逢千便亡,数万便是大劫。今天这遭,怕是大劫。” 卫铃听不懂什么车轮阵,但她在意的是:“你用那葫芦作甚?” 这人竟是个傻子吗?韩诚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魂魄乃是无主之物,经不得烈日催化。若那地无阵,它们会自行归化天地之间,可那处有阵,我若不将它们吸出,这些魂魄便会被烈日侵袭,到时魂魄不整便无法进入轮回了。” 这么说这人竟是在干好事? 卫铃抿了抿嘴,一时不语。韩诚却是再不看她,直接走到床边去了。试试那女子的额温,又摸了摸她的四肢。似极小心的作派。然……卫铃却看得出来:这女子身上已有大半被黑气笼罩了,只余心口处一点点明亮微光。 这情形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怕是这人早死多时了,可这女人竟然还能留着一口气。可见是个修士!只是一个修士怎会混到如此地步? 见她居然站在屋中不走?韩诚便有些烦燥。只是碍于这女人的功夫厉害,便只能压下怒气反问:“前辈可还有事?” 这是在赶她走吗? 卫铃冷哼一声,扭身便离开了。 居然连符纸也未用? 韩诚站在屋中,看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怔神。 卫铃却是一口气冲进了冷泉所在的那间屋中。结果他刚进去,就听到内室里传来一阵吟吟哦哦之声……我靠!那里面有一男一女,正在行就好事! 妈的,这个冷泉,他就这么缺女人吗? “冷泉,你给我出来。” 一声女子的娇喝声,打断了所有的欢娱。一听是卫铃来了,冷泉什么兴致都没了。他兴致一无,某部位自然蔫了下来。那在他身下承欢的女子本正舒爽,结果竟被人打断了。气呼呼的下床便要冲来找这外面的狐狸精算帐。结果,她才转身,便觉得眼前一黑,摔在了地上。 冷泉无奈地收回手指,下床披好衣衫。一个清洁咒出便是浑身干爽了。可是当他从内室出来时,却还是看到卫铃捂了一下鼻子。好无奈地靠在了门栏之上:“姑奶奶,有你这么打扰人好事的吗?” 卫铃飞他白眼:“你怎的就这么喜好这种事?” 冷泉好笑地看她:“你个没吃过猪肉的小稚知道什么?等你过了这关,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呸! 卫铃不待理他,只是将适才与那男子交谈的话讲了:“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提及那事,冷泉的眉头便拧了蹙紧:“他说的确是实言。只不过……” “不过什么?” “那阵并非普通人所下,这人怕是外来户,今日破阵收魂,只怕是惹到了那家。我怕他接下来会有麻烦。” 原来竟是这样?“那你知道这阵是何人所下吗?” 冷泉眯起了眼睛:“难不成你要替天行道?” 卫铃没吱声,冷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管她介意与否了。直接大步过来坐在了她旁边的沙之中。抽出一只烟来点上,深吸两口后才讲:“卫铃,我不知道你这功夫是怎么回事?但世界之大,能人辈出,你这样……便是你不怕报复,可曾有替秦南想过?若是有人惹不起你,拿他动了手。到时,你便是杀了对方,又能如何?” 这……卫铃抿紧了唇,她当然担心这个。曾几何时,这是她的软肋。可如今:“我有办法能做到不让人查觉。” 真是可笑!“天下无绝对之事!卫铃,难不成逯秦南在你的眼中,比不过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对这种事视之不管?”卫铃顿时便怒了:“我若什么也不管,修道干什么?难不成象你这样,把一身道功做成赚钱的工具?然后再大把大把地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身上吗?若你的目标只是如此,那你当初为何要修道?直接做个牛郎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118 人生两难全 卫铃从冷泉住的饭店里出来,本可以直接回家的,可是她心里实在是憋着一团火,怎么也消不下去。81Δ 中文Ω网最后只好一路走回去,用咚咚咚踩马路的方式来渲泄她的不满。 整整二十里路,等走到家门前时,火气基本上也消得差不多了。可是,她才进门,便看到乘风象条被踩了尾巴的哈士奇一样,冲过来就是一阵大骂:“你知道什么啊?凭什么对我师兄又说又骂的?他和女人上床碍着你了吗?你特么的和毕溪一走几个月,秦南问过你一句了吗?我师兄又没老婆又你女朋友,交几个床伴怎么了?他又没强迫谁?她们乐意和我师兄滚床单,关你屁事?” 我靠! 居然找上门来吵架了吗? 卫铃刚下去点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我说错他了吗?你才知道个屁。你知道我为什么骂他吗?今天在路上,他明知道那地方被人摆了车轮阵,逢千必亡,遇万大劫。他特么地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去死。连他妈的屁也不放一个?这怪老娘骂他吗?我去问他那事是谁干的?他连个名字都不敢说,还劝我不要多管闲事?乘风,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要也是这么想的,你修道干什么?你出门直接让车撞死不就行了?” 两个人脸红脖子粗,一顿叽哇鬼叫。小乐左看右看,再瞅瞅那边坐着不语的逯秦南,好生头疼。只好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把事情说开了就行了。乘风,卫铃对冷先生说的话可能有些不顺耳,但她的本意是好的。还有卫铃,那是他师兄,乘风他……” “他怎么了?他要是觉得他师兄做得对,以后就别进我家大门。” 乘风本来刚才还有些理亏的,可是听到卫铃这么一说,火气腾的一下就又起来了:“谁爱来你家?不是看在秦南的份上,你当我愿意登你的大门吗?水性扬花。” “你说谁水性扬花?” “说你,怎么了?” “你个浑蛋!”卫铃扬手一道风丸便劈了过去,乘风闪身让过,可后面小乐刚淘回来的一只矮缸却是咣的一下碎了!里面的小鱼荷包散了一地…… 卫铃不在乎乘风,可是……在看到那些瓷片后,却是顿生后悔。她不敢看小乐,只是快变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瓷缸回来,小心地捧着地下散落的碗莲和小鱼,一只一只地放了回去。 小乐叹了一口气,从旁收拾残局。 乘风本是要走的,可是人都走到门口了,却是从玻璃门的倒影上看到了秦南瞧他的眼神。顿了一顿,还是折了回来。想想适才与卫铃的对吼,亦亦觉不好。走到缸边帮忙注水,末了又从袋中取了一只玉瓶出来,滴了一滴灵露在那缸中。于是,不到片刻,那株本来已经倒掉的碗莲便精神奕奕地再度挺立起来了。 卫铃看之莞尔,可是扭头看到乘风,便又愤愤。 乘风也不高兴。最后还是小乐一边一个扯进了餐厅。 饭桌上,没有一个人肯开口。待饭后,小乐本想收拾的,可乘风一道法咒打出,厨房的一切却已然是光亮如新。小乐会意,便烹了茶出来,然后细细地将下午的事问了一遍。 因卫铃坐的是逯秦南身边,所以不自觉地对乘风师兄弟的评价也温和了一些。乘风其实本身也不赞同师兄的一些做法,但是……却经不得卫铃说。更何况:“师兄他没老婆,他爱和哪个女人混是他的事,你用不着管这么多吧?” 卫铃恨恨咬牙,刚要张嘴,左手却已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覆握。 是秦南! 她软了下来,却还是不甘:“若只是他的私事,我才懒得管。可今天这事……我不求他要管,露点口风给我总行吧?” 这么说还差不多!对于那事,乘风倒是知道,但有一点他希望卫铃明白:“那家家中可是有元婴修士坐镇的。以你如今的力量,能对付得了那样的家族吗?若是不行,我劝你还是先忍忍为好。” 元婴修士? 卫铃倒没料到这一点,然有一点她不太明白:“他做这种事,家中长辈也不管?” 乘风叹了一口气:“如今的修真世道恶行遍地。此事我刚入南京的时候便碰到一桩,当时我也和你一样气愤不已,可师兄却是压着我不让管。我还为此和师兄闹了一场,可后来……我知道缘由了。” “什么样的缘由?” 卫铃很好奇,眼睛瞪着大大的看着乘风。乘风神色复杂:“说出来也不怕你跳脚。这南京城中,做这买卖的修士其实并非只有他一人。” 啊? 卫铃哑然,但她瞬间联想到了在扬州的所见所闻。那么上千名的男修为了晋阶,竟将同类视为物品买卖。对待与他们同一世界的女修尚且如此,凡间人员的性命想必在那些人眼中就更是不一钱不值了吧?但卫铃实在是想不通:“他们若是强迫女子采其元阴享用,我还能理解。但是故意调下这样的阵,弄死人命又是为了什么?” 乘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撇嘴反问:“那你吸取妖物或修士的灵气是为了什么?卫铃,在你的世界里,妖物和修士的精血都是你的食物,那么在那些人的眼中,凡人的生灵也是他们的盘中之餐。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吗?” “可我并不曾伤到无辜之人,哪怕是妖物。”若非沾染人命,卫铃对于那些自愿在山中苦修的妖物,并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伤害。它们是端着灵果来敬献也好,或者干脆躲在哪个山洞里也好。只要不被她撞到为非作歹,祸害世人,她并不会对它们下手。至于让她弄死的那些修士,更是个个活该。对于这些事,她并不后悔,也不想遮掩。在回来的那天,她便把她这几个月来弄死了什么样的人全盘都告诉秦南了。 对于这事,秦南其实也无异议。是非公道,自在人心。那些人既已作恶,那么被卫铃做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逯秦南很坚决地站在卫铃这边:“我相信她不曾杀过无恶之人。乘风,你用这个事情来做论据,实在是没有什么底气。” 乘风瞪了这见色忘友之人一眼,但说实话,他对这事也不赞同。然:“我说的是事实。在大部分修士眼中,凡人便如同世间刍狗一般,皆是供他们取用之物。所以他们不在意凡人的生死苦痛,也自觉此事无错。” “但既是如此,为何还要遮遮掩掩?干脆直接上大街厮杀不就行了?想要多少人命,直接取来,不是更加便宜?”可是那些修士并没有这样干,而这样思来:“他们还是知道那行为不对的。只不过无人制约,便愈见放肆罢了。” 乘风叹了一口气,卫铃这话实是对的。然:“你能管得了多少?卫铃,我问你一件事,你可知中华上下如何有多少修士?这些修士当中,又有多少是为善的,多少是为恶的?你杀得了几个?又杀得过来与否?再退一万步,就算你把那些屠戮凡人的修士全宰光了,那么剩下幸存的那些修者便真能持善终生吗?你有多少寿元?又管得了多少年的闲事?若有一日你寿元终结,那么,你又拿什么来保证你的后人不被那些心中怀恨的修士后代,折磨报复?” “卫铃,我和你一样看不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但只手擎天?你有那样的实力吗?” 乘风的话并不好听,但却很实在。卫铃让他说得哑口无言,一晚上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无法入眠。她睡不着,自然也搅得逯秦南不能睡。本来还想撑两日的,可是看她这样愁忖,逯秦南在心中无奈的长叹一声后,展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低头嚅嚅地亲她的脸颊,却被那柔嫩的肌理和乖乖的顺从惹出了燥动。他大口地吞噬着她所有的娇美和甘甜,而卫铃也终是环上了他的脊背,敞开了她的一切。只是……他还是停下了。 “为什么?”卫铃有些小委屈,又有些担心:“秦南,你是不是……有些害怕?怕我伤了你吗?”所以才情愿每天和他在床上盖着棉被纯聊天,也不越雷池一步? 逯秦南好笑地咬了一下她的鼻尖:“以后不要和小乐说这种事了,知道吗?” 卫铃脸上涩涩,低声嚅语:“又不是故意的。” 逯秦南揉了揉她,无奈地叹息:“你呀!真是迟钝。好了,不说这个了。卫铃,你是不是……觉得乘风今天说的,也有些道理?” 卫铃苦恼地点头:“我知道我没办法打赢所有人,也不想看到你或者我们的后人为此受累。在这点上……好吧,我没有立场去责怪任何人。但是……” “但是,让你看着那些人为非作歹,也实在是不甘,对不对?” 卫铃点头,确实如此。 人生两难全,也许果真便是如此。逯秦南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难题。但是,他想让卫铃明白:“我不怕被你连累!卫铃,去放手做你想做的事。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至少我不会拖你的后腿。” 119 我爱你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卫铃起先一夜难眠是为了自己心中的纠结,对于修真界的烂事,她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可后来……当逯秦南说了他不怕连累的事后,她后半夜的失眠却变成了没有任何的道理。 她蜷缩在了逯秦南的怀里,睁着眼时,她的心绪还算平静。可是当她一闭上眼,脑海中看到的却是血淋淋的场景。在车祸中撞得肢离破落的男人,从楼上摔下头颅碎成一片的男人,被无数妖兽撕碎,尸骨不全的男人……她脑海中全是如此的情节,闭眼便成了噩梦。 为此,她不敢睡,她紧紧地抱着这个给她温暖的男子,似乎她抱着他,只要一直抱着他就不会失去他。可是……他不可能一直被她抱着。他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想,照之前逯秦南自己说的话讲:“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不是无事可干啊!” 他有他的天地,她不能为了让他配合她的脚步,便把他困执地困在一处。 可若是她将他的手放开,那么,她又用什么来保证他的安全? 凌晨三点的时候,她悄悄地离开了卧室,走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后,她对虚空的阴影处叫了一个名字:“孔芳,你在吗?我想见你。” 带着兰花的气息几乎瞬间便出现了。如此贴身的保护,让卫铃其实很感动。然,比感动更让她无语的则是她之前二十年的岁月。是好心的欺瞒吗?还是故意的设计?但不管那些事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她已经完全不想去了解。因为那些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往事,便是明白亦无法挽回。 一如她曾经十分亲近的这个大她半年的小姐姐……她与她曾是极亲密的玩伴,却为何会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们之间的恨好象没有基础,但曾经亲密的感觉却似乎也找不回来了。 “孔芳,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您请说。”孔芳居然对她说您?卫铃听之苦笑。她们之间已经陌生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关于我之前的那位卫氏的女儿,你了解多少?” 阴影中,孔芳的面容看不真切。但她的声音却稳稳地传来:“您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她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孩子?有没有情人?她活了多久?最后又是怎样死的?” 还真是和毕溪想的一模一样的问句呢?孔芳朝着另外的一个阴影里浅笑,那笑里的味道,或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您所想知道的内容其实属下也是耳闻得知的。您上一界的护卫,是您的太姑母。也就是您爷爷的姑姑。她生于清末,死于民国末年。终年78岁。没有成婚,没有子女,情人倒是有一堆。早年的时候听说她与三个男子交缠不清,可后来那三个男子都各奔前程了,只有她一个留在南京。据说她晚上曾养了许多年青貌美的男子在身边淫乐。因她容颜不老,一世娇美,听说裙下之臣多如过江之鲫。” “那她是怎么死的?” “自缢。” “为什么?” “因为那天,南京的城破了。” 南京的城破了! 那便是南京大屠杀的日子吗? 卫铃不敢想象如果她生活在曾经一百多年前的那个世界中,她的日子会是如何的?她空有一身的法力,却无法维护国家的祖权?她可以杀掉很多很多的人,却未必能将珍爱的人护到完全。在那个战火烽飞的年代,生死不过是转头瞬间的事。她爱着的人若是活着,她或许还有办法挽回。可若是她爱的人失去了生命,那么……她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更好? “今天下午你没课,是不是?”卫铃的课基本上集中在周三到周五,周一周二相对比较轻松一些。更何况现在是大四了。大部分同学为了就业都已经各奔前程,而她……似乎没有这样的必要。她不需要工作,也可以有足够的钱供她生活。她的世界重心好象也不在法语那边了。曾几何时,她学那样的东西是为了到法国去偷看一眼她曾经的妈妈。可现在……似乎没有必要了。 她在学校的生活变成了一种鸡肋。可是,她在外面的世界,又会如何呢? “卫铃,卫铃?” 逯秦南叫了两声见卫铃还在出神,便伸手过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次,她倒是回神了。可回给他的却是一个惨淡的笑容。逯秦南叹了一口气:“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卫铃思索了一下,便把昨天晚上和孔芳说的内容全讲了:“秦南,你说,若是你我生活在那样的岁月里,可该如何是好?”战还是不战?争还是不争? 这个问题……让秦南楞了好久。好吧,他没有想到卫铃上一界的人会生活在那样的年代里。或者说得更坦白一些,他没有想过在她之前的那些有着神一样力量的女孩会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他不认识那些女孩,他认识的只有她。 “你在困惑?” 食堂里的人太多,并不适合谈更多的内容。所以吃完饭后,逯秦南象曾经的曾经那样,拉着她的手在学校的林荫道中漫步,移动的空间是能听到他们说话内容的人很少很少,而他却可以牵着她的手很久很久:“卫铃,我没有你这样的力量,也不曾真正接触过你那样离奇的世界。我只是个普通的平凡人,所以我接触的也只是普通人的生活。但这并不代表,在普通人的生活中没有选择。” “我学的是法律,曾几何时我想当个律师。年少时想当律师是因为觉得当律师很帅,后来再大一点觉得当律师的人很拽,再大一点后,我觉得当律师可以赚很多钱……” “钱?” “对。”逯秦南喜欢看她圆溜溜的眼睛,所以他的世界里也只有她:“我想要赚很多钱,这样我就能让我的妻子远离我的那个家庭。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受我妈妈那样的苦,我希望她可以在家当全职妇女,专心带孩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但要保证这样的生活品质,就需要相当大的经济支持。为此,我想当个律师。然,这是我上大学以前的想法。而当我真正进入大学的生活,从一定的侧面了解到律师的生活后,却现……我似乎想得太简单了些。” “哪里简单了?”逯秦南自嘲地一笑:“卫铃,我问你,在正义与金钱之间,你的选择是什么?” “应该是前者吧?”总不能为了钱就去给杀人儿当辩护律师,然后想尽办法让他无罪吧。 卫铃觉得逯秦南不是那样的人。逯秦南自己也觉得他没差劲到那样的地步去。但:“法律的界线到底在哪儿呢?卫铃,你不是学法律的,所以可能不是很清楚。法律的界线有时很明白,但大部分时候它是共通的也是互相抵触的,尤其是应用性法学。同样的条文不同的解释,法律条文里规定明白的事情总是很少,而现实中更多的则是模模糊糊的擦边球。于是,在这样模糊的世界里,律师便有了不同的阵营。为金钱,为权势,为自己的前程。理由会有很多,前途自然更多。” “我大一的时候曾到一家律所实习,见到了为数不少的案例。于是,二年级的后半学期,我便没有再去了。因为我突然觉得我不想在那样模糊不定的前路中摸索。后来,我遇到了你,纠结了很久后决定和你在一起。然后……”逯秦南仰望苍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已经告诉过你的决定。” “不再当律师,想当老师?” “对。” “为了教书育人?” 这是卫铃的猜测,可惜逯秦南却是对她的猜测摇起了头:“教书育人那是广义上的思维。我一直告诉你,我是个现实又平凡的人。我想留校当老师有原因有很多。第一是这份工作基本上还是比较稳定的;二,学校里的世界相对比较简单;三,寒暑假期里我有更多的时间陪你。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什么?”卫铃的心提了起来,她感觉出秦南下一句的理由是为她而讲的,所以她仔细地听,不想错过他的一个字还有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那么看着他,全然的相信里带着一丝丝的崇拜。好象,他是她的指路明灯! 事实上,逯秦南自己了是那样希望的。他没有特殊的能力去陪她上山下海,出生入死。但他却可以用他的理想,去替她推演出一条最正确的道路。 “卫铃……” “嗯。” “我爱你,你知道吗?” 啊?卫铃呆在原地。她开始不明白为何事情会突然转到这样的频道?他们现在不是在说他为什么想当老师的原因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表白? 这绝对是个神转折!但转折得她,如此的开心。 卫铃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而逯秦南也把她抱得紧紧,在她的耳畔,轻轻地低语:“我爱你,所以想替你找了一条你永不后悔的路。” 而这样的选择,需要太多的演练与推演。于是,大学的学校成了他人生的试验场!他要用这里所有的激情去妆点他们的生活,他要用这里所有的迷惑去安慰她彷徨的心,他更要用这些一界又一界的抉择去替她寻找出最好最开心的一条生活之路。 120 不是圣人 “他是这么说的?” 夜临,繁华的都市逐渐陷入了黑暗。81中文网又到了他们交班的时候,孔芳回到酒店时,正看到毕溪坐在沙上,摆弄着茶几上不知何处而来的一盆凡花。这不是他的爱好,但他却偏偏这样做了。孔芳眯起了眼,思索一下后,将今天逯秦南和卫铃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他。 结果,他果然不信。 孔芳别开了脸:“难不成,你认为我还敢再骗你吗?” 毕溪轻笑了一下,并不回答。只是仍然摆弄着那盆凡花。孔芳不喜欢这样的情况,看看墙上的时钟:“你还不走?”她回来了,所以他就要马上去上任,不是吗? 但可惜,毕溪不打算马上离开:“这个时候她肯定在在龙屋。在那屋子里,天塌下来了也伤不到她。”既然如此,他何必太急。 这个人……“毕溪,你究竟想干什么?” 孔芳觉得很不安。上一次,她以为他要趁着卫铃昏迷的时候干些什么,结果他没有。后来她又以为毕溪要将卫铃和逯秦南隔离开,结果他也没有。这次……他竟然连以前日夜不休的护卫工作也开始变得懒散了。这不是毕溪!而他,到底要干什么? 毕溪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我要干什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毕溪还是上任了,不过是在他将那盆蕙兰摆弄得齐妥后才出的门。先到了栖霞路,在那里,看到了卫铃用功练口语的模样,看到了在书房的另一边,也认真看书的逯秦南。当然,在这屋子的另外一间屋子里,还有一个比他更傻的男人在对着视频学习最新式法式点心的做法。 相较于对逯秦南的厌恶,毕溪其实对小乐的感觉都称得上喜欢了。小乐将卫铃照顾得很好,却细心地让她感觉不到他的心意。这样的暗恋,毕溪觉得简直不能更好。然,他不是小乐! 十一点到,那两个勤学的小人儿洗澡后睡了。同睡在一张床上,开始是相贴着环拥而睡,可后来却渐自分开。理由毕溪也猜得到。男人的先天反应如此,逯秦南若是不放开她,便肯定是一夜无眠。而既然他在这样的时候能放开卫铃,那么他就能让他在别的地方也松开他的手。 一周的学习很快结束,但这个周末卫铃却不能回家休息,因为喜洋洋替她报名参加tef,这个周末她要去上海。对此逯秦南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嘱咐她小心而已。倒是卫铃放心不下,提前和孔芳打了招呼:“我不在的时候,请你保护他和小乐好吗?” 卫铃语气很诚恳,没有一丝的颐指气使。孔芳听了并不反感,然,她想问的是:“我若不在你身边,那你的安全怎么办?” 卫铃愕楞,然后失笑:“以我现在的水平应该不至于会轻易碰到对手吧?” 孔芳不置可否:“可是你什么都不懂。” 对于这点,卫铃也承认,然,她并不害怕。因为:“毕溪肯定会跟着我的,对吗?” 这丫头是在暗示什么吗?孔芳哼了一声后消失了。 到上海的考试很顺利,卫铃一如既往的有运气,碰到的考官和气,出的题型也是她最近碰到的。九百分的满分,她觉得她起码可以考到八百以上。与她同行的校友还有几十人,但卫铃一向与她们没有交往,考完试给领队了一个短信便走了。 她并没有直接回南京,而是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馆吃中饭。而她这边才点好菜,一个黑色的身影便已然坐到她的面前了。 毕溪? 卫铃笑着递给了他一双筷子。毕溪挑眉接过:“你知道我会来?”刚才她点的菜都是双人份的。 “你一直跟着我,不是吗?”想是卫铃的反应太轻松了,让毕溪多少有些不适。他好久没有再言语,而他不说话,卫铃就更不说了。一顿中饭,两个人吃得竟算得上守古知礼了。 毕溪终于还是熬不得,先开口了:“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卫铃挑眉笑看,却不说话。毕溪眉头又抽了一下,脸上的笑也终是不见了。他本着一张脸,把脸别向另外一方。满脸的不高兴,却比那些一直存在她脸上的笑意让卫铃更加……舒心。好吧,卫铃自嘲一笑,她是坏心眼。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她只能当一个坏女人:“你跟着我来,诚然是想保护我的安全,但另外也是因为想带我去一些新鲜的地方是不是?既然如此,咱们这便走吧?” 毕溪扬脸看她,有些讶异但讶异过后,却是更加的不悦。她……她这是猜到什么了吗? “怎么不走?”卫铃都站起来了,却见毕溪还坐着不动,便反问他。 毕溪冷哼:“去哪里?” “去你想带我去的地方啊!”卫铃给他笑了很亲切,却气得毕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这么聪明啊?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带你去那些地方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我增广见闻。顺道……”卫铃垂头,也有些别扭,但是,她不想让这件事情再这样下去了:“毕溪,我和秦南已经在一起了,请你……不要给我出这样的难题好吗?我们,错开了,便是错开了。人总得往前走。而且……我也不怕说了让你不开心,我和你之前……我们就象是亲人一样。一直那样不好吗?” “不好!”既然她扯开了,那么毕溪也就不废话了:“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卫铃,我不仗势欺人,我不会再动逯秦南和他的朋友。但是,我也要用我的方法来争取。你和谁在一起是你的事,但我追求我自己的幸福,是我的事,对不对?” 很好! 就知道他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但既是如此,不妨把话说得更开一些:“你之前曾经说过,我不能和……凡人……那个样子。这句话,是真的吗?”她定定地看着他,不见一丝的错位。 毕溪也直直地回视她,一字不错的讲:“我没有骗你。或许你会觉得上次的事是一个意外,当时你太饿了才会不自觉地吸取他的精气。只要你吃饱了,精力充沛便不会再生那样的事。可那是不可能的!男女交合,是阴阳之气交汇的时候。没错,你们想的那个烂方法,用避孕套可以阻止一部分,但以一个凡人的精力来讲,他就算能和你坚持一回两回,也坚持不过一年。卫铃,你说你喜欢他。他也说过他喜欢你,但如果你们一直没有办法做这种事。你觉得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卫铃抿起了嘴,她没有答话。但看得出来,她也没有生气。于是,毕溪便又接着讲:“纯柏拉图的爱恋之外,是你不能生育的事。或许,在现代人的思想看来,没有后代也不算什么,但没有夫妻生活,却估计是无人能接受得吧?更何况他还有父母,要是你们一直没有孩子,在他父母的眼里,又算是什么?琐碎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地狱。卫铃,我建议你把这些事提前和他说清楚。他要是能接受,一切好说。他要是不行……卫铃,再深的纠结便没有必要了。” 很好! 确实是她该考虑的事。不过有一点卫铃想弄清楚:“不能和他,那和别人行吗?孔芳说我上一代的卫代女曾经有诸多情人。那么那些男人是不是都死了?” 毕溪脸色深沉:“不死也不远矣。那代卫氏女在中年后才养了面,不过那些男人很少能在她身边呆一个月的。大多是几次之后就打走。理由你大概也猜得到,她也不想害人,却着实寂寞。” 原来如此。 “那,你呢?你能和我在一起多长时间?” 一个女人,问一个男人,和她在一起能多长时间? 标的物不是幸福,不是爱情,不是永恒,而是……床笫之欢。 毕溪心头痛,但是,他没有退却。他郑重地看着她,告诉了她一个期限:“一百年!我可以陪你一百年。你什么时候想和我在一起,我都会陪着你。你受伤了,我可以让你吸取我的灵气。你饿了,我不介意你将我的精气吸走。因为我会努力的修炼,将一切的损失弥补回来。你不想要杀害无辜,那么我就去找那些恶贯满盈之人,你在意生灵无辜,总有妖孽横行。你看不惯这世间一切凶恶,我会陪着你把他们全部砍光。你同情无辜之人,我可以不管昼夜与你行走在大江南北,调度民生财物。” “卫铃,我不介意你现在伤害我。因为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维护你想维护的人。” “我曾经做过蠢事,但我以后不会了。而且我可以和你保证,我不但不会再伤害他,我甚至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只要他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在你们的面前出现。但是……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会出现。而我希望……你不要每一次,都这样刺我。” “卫铃,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不希望你难过。” 121 贺孚的程诺 卫铃是周六早上走的,走之前她和逯秦南说了,周日的晚上回来。Δ』8Δ1中文』Δ网但是……她提前了。周六的下午三点,她便已经回了南京。但是,她没有回栖霞路,而是一直坐在程诺律师楼下。有些事,她和任何人都没法说,所以她只要过来找程诺。 结果,等程诺下班的时候,卫铃却现:有个很眼熟的男人,比她手脚还快。程诺才从楼里出来,那男人就把她家小诺诺给拽上了车…… 贺孚? 这家伙是想追诺诺吗?这家伙比诺诺大多少岁了? 卫铃很不爽,所以干脆便是将气息铺了开来,一路跟在两个人后面。 开始还是大路,可后来路况竟是越来越窄,等终于这两个人从车里出来后,卫铃愕然现:贺孚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把她家诺诺领回家去了…… 而且,一进门,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就把她家诺诺按到了墙上。气息悠长的一段深吻不说,手脚还特么的不老实。但是……但是……她家诺诺竟然非但不反抗,甚至还反手搂住了这男人的脖子。解衣服扯裤带,最后……一气滚到床上去了…… 看那熟练的架式,绝对不是第一次! 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坏蛋,居然连这种事也不和她说。 卫铃揣着她可怜兮兮的小心肝在贺孚家楼顶呆了一夜。但她既没偷看,也没偷听。而是在次日清晨,贺孚到外面给程诺买早餐的时候,晃进了某人家的洗手间。 “你神经啊?吓死人了。” 程诺正在洗澡,冷不丁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吓得她都快疯了。可这人……是卫铃!火得她把浴帘一下子扯住,压声怒骂:“你怎么会在这儿?” 卫铃恨恨:“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你和他怎么回事?你干什么连这种事也不告我?” 程诺脸上烧,嘴皮却厉害:“告什么告?那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个仙山快活呢?我怎么告你?” 这么说……这还怨她了?卫铃很不爽:“那我回来以后你干什么不说?”先前找不到她,她回来了也找不到吗? 程诺已经冲好澡了,披好睡袍出来。白净的脸上红得朝霞一样:“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炮友而已,不行吗?” 哇靠! “炮友?”卫铃简直快晕菜了,虽然之前程诺早就说过:她不打算结婚!可是:“你愿意?他也愿意?”卫铃和贺孚其实不太熟,但光看也看得出来,那男人绝对不是不婚主义者啊?“你和他说过,要当炮友啊?” 程诺脸上疯烫,动作却是彪悍无比。当着卫铃的面换衣服,好象完全不在意似的。可是当她从镜子里看到卫铃看到她身上的那些青青痕痕的惊愕表情时……程诺还是有一股想死的冲动。妈的!为什么有个会异能的朋友,还会有这种麻烦? “你……你……你不疼吗?你和他玩啊?”怎么把身上弄成这样了? 卫铃都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这也太过火了! 程诺就算是嘴皮再利索,这回也找不出词儿来了。不过幸好,贺孚这个时候回来了。 “卫铃?” 贺队长对于家里出现的这位不之客,反应倒是比较镇定。他早知道卫铃的本事,所以并不意外她会找到这里,或不用钥匙进门之类的。只是……程诺那一副想死的表情,还有卫铃那气呼呼的样子,让贺孚也很难不尴尬。 “咳……卫铃,吃了吗?要不要过来吃点?” 卫铃扫了扫那袋子里的早餐,很不乐意地撇嘴:“那是两人份吧?我吃了,你们两个饿肚子吗?” 贺孚眼中含笑:“没关系,我可以到单位再吃。” 说是这么说,可是,卫铃瞟了一眼那边吊着眼角看她的程诺,还是识相的没吃。 算你识相! 程诺倒是大大方方地接过袋子吃早餐去了,贺孚却没有过去,而是和卫铃坐在沙里,笑看她:“有什么想问的吗?” 卫铃讨厌这样的对话,她最近碰到的男人为什么都是这种喜欢一句话堵得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的类型?秦南……他一向温柔。毕溪那死小子……堵得她头疼。这两个让她心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多一个贺孚? “你……你……”卫铃其实有一肚子话要问。可是程诺在旁边虎视眈眈,她实在是问不出来。但她问不出来就问不出来嘛,为什么这个贺孚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怎么也算是个小姨子之类的不是吗? 程诺十分钟解决完早餐后,就斜吊着眼瞪卫铃。卫铃识趣离开,却在某人进了律师事务所后,闪身出现在了贺孚的车里。 贺孚扬眉好笑:“卫小姐看来是有话要和我说啊?挑个地方吧,到哪里说?” 最后,二人挑了一间咖啡屋。小小的包厢内,门一关上,卫铃的晚娘脸就拉下来了:“你和程诺……你是怎么打算的?” 贺孚很直接地讲:“当然是要和她结婚了。” “可是……”卫铃有些犹豫,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但很显然,贺警官比她老练得多:“你是想说她不想结婚的事吗?” “你知道?” 贺孚扬扬眉,看着眼前的咖啡,其实有点苦,但思来也很有趣:“如果一个女孩子好端端的突然拉你上床,过后却不问你要一句承诺。我想……她不想结婚的心,不难猜测。” 好端端的拉人上床? 卫铃皮皮抖,她想象不出来。 但贺孚却似乎对这件事所知不浅,当然他并没有直说,而是隐晦地讲:“那段时间她压力似乎很大,情绪也很焦燥。我一次偶然现她大晚上的坐在公园里喝酒。一个人。那并不安全,所以我去和她说话。但她似乎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仍旧一个人喝,直到喝多了……”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再仔细说,卫铃也知道了。她大大地滴汗,原来她出去玩了四个月,不只是让秦南心里难受,程诺也……要是这两个人没结果,是不是还是她的错了? 这个卫铃果然是个透明玻璃一样的人。单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对于有一个有异能的女孩子来讲,她这样的心情着实是难得了。然:“你没必要有负担。事实上……我倒还要谢谢你。” “谢我?”卫铃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好笑地指他的鼻子:“难道你早就对我家诺诺有意思吗?” 贺孚并不反对,但他也没承认。因为:“我承认我开始对她是有注意的。但是就象你心底介意的那样。我比她年长八岁,生活经历和社会环境完全不同。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我注意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个聪明果敢的女孩子。我不曾想过要和她做男女朋友。因为就象你眼中看到的那样,我们似乎并不合适。” “既然如此,她……她拉你……你,你怎么不拒绝?”难道小子真当诺诺是什么炮友吗? 卫铃很生气,可贺孚却是笑了。玩味地看她:“卫铃,你不是有男朋友吗?对于这种事,你难道就不能感同身受?” 什么感同身受? 难不成是指……那个? 卫铃涨红了脸:“谁和你们一样……我们没有。” 贺孚有些意外,不过他原本的意思也并非那般,他的意思是指:“明知道不应该在一起,并不合适。可是……当她拉住你手的时候,你的脑海里却是根本想不起来拒绝两个字。卫铃,这种感觉,你不懂吗?” 懂! 她当然懂! 然,她的情况却似乎要比这两个复杂得多。程诺既然肯拉这个人滚床单,还不只一次,未必便对他没有好感。他们之间要克服的只是一个人的心结。可她要克服的却是……几乎不可克服的难题! 她和秦南不能那样的话……柏拉图一生,对秦南太不人道了。可若是让她这个时候因为这样的事和秦南分手……不要说他乐不乐意,她都不乐意。然……一直不说也不是个办法。可若是这样的事有办法解决的话……毕溪,他也不会那样笃定吧? 一想起那个要人命的小子,卫铃就想一脑袋撞墙上死了算了。她和毕溪肯定是上辈子有仇,否则为什么这辈子让她恨了他那么多年?然后又狗血的出了这种烂戏? 老天爷就不能安安生生的给她一个平静快乐的生活氛围吗?给个异能了不起吗?有本事让她象童话一样幸福快乐的过辈子才算它本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烦的事?” 贺孚代入准姐夫的身份倒挺快。卫铃对他无语,趴在桌上装死。然这并不能影响贺孚的滔滔不绝:“你要是因为你那新欢旧爱的事烦恼,我这里其实倒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坦承一切,顺其自然。” ……? 卫铃狐疑地看他,坦什么承?顺什么然?这人到底知道多少? 她怀疑,贺孚知道。但可惜了:“我什么内情也不知道。但这么多年警察当下来,这种事我看得也多了。卫铃,如果你决定了要和谁在一起,就把事情和所有人摊开。决定了,就不要再后悔。是得是失,那是老天爷的事,任何人都决定不了。但你如何走,后不后悔却是你的事。至于将来种种……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天爷到底会给你什么?谁又真的知道?” 122 惊喜与噩耗 所以,卫铃最近还是听了贺孚的建议。81Δ中文Δ网她回去和逯秦南坦白了她打探来的消息。很那什么的内容,不宜在客厅中宣示。他们回到卧室,关上房门,然后卫铃象犯了错误一样,小心翼翼地把事情坦白。 逯秦南很久没有说话。这个事其实他早就已经想过,他不介意没孩子,但如果柏拉图一世……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但彼时,他很喜欢她,而且总抱着一股侥幸,认为这些话有可能是毕溪那个家伙为了赶走他胡说的。可现在…… “你可以肯定这事的真实性吗?” 卫铃抿了抿嘴:“我的情况你大概也知道。以了解情况的只有毕溪和孔芳,但他们两个的口径一致。而且,我觉得以孔芳的性情来讲,她应该不会骗我的。” 又是良久的无言,卫铃小心翼翼地看着逯秦南。他闭着眼睛,靠在床头,白净的皮肤上看不出一丝的血色。逯秦南的眉是英挺的,却并不浓重。这让他看上去少了很多攻击性,多了许多柔和。卫铃喜欢这样的他,然此时此刻那双让她喜爱的眉,却纠结得皱在一处。一如,她的心…… “你的决定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的多久,逯秦南终于把这话问了出来。在这件事上,决定权其实落在两个人的手里。他一个人说了不算,而且在他下决心之前,他更想知道她的心意。 卫铃低头,手指将衣角紧紧地揪住:“其实,我说实话。我不在意有没有那种事,一个人过其实也可以很好。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可以找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我,给不了你那些东西。” “所以,你是想放我走吗?”逯秦南起身凑到了她的跟前,卫铃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近在面前的模样。让他走吗?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亦或者就算是看到了,也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别人……卫铃的眼睛浮起了雾气,她不要。可是,她……她要那样自私的话,会不会太坏? “卫铃……”逯秦南抱住了她,低头轻轻地亲她的唇角:“告诉我,你想要我离开吗?” 她摇头,可是她不说。只有眼角的晶莹水气替她辩白。 逯秦南又将她搂了更紧,却坏心地讲:“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个很坏的人。若我和你分了手,那么我一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之后不管我找了谁,我都会好好地对她,象对待公主一样呵护她照顾她。永远不会再想起你,哪怕路上看见了也会把你当成空气……你要这样吗?” 这次,已经不需要回答,因为卫铃把他腰侧的肉紧紧地掐到不说,还气极地咬他的脖颈。 她才不要那样! 他是她一个人的。 她要泄愤,却咬断了理智的缰绳。厮缠滚绕在一处的下场其实只有那一种结局。他想要进入,但她却不敢。最后他负气的将滚烫的体液灌入了她的身体。没有真正的接触,但双手却是万能的。而且事实上:“除了这样,我们其实还有很多种方法。”秦南在激情过后,抱着卫铃在她的耳边讲了许许多多他学来的新花样。都不必象传统中的那样阴阳交融,却一样可以让他们都感到快乐。 卫铃听得耳根都红了,但有一点她渐自觉得有些不对:“你是早知道这些的吗?” 逯秦南扬眉:“我好象坦白过,我看过不少教育片。” 卫铃记起来了,当时她心里还酸溜溜来着。可现在……“秦南,你真好。” 放下心头一块大石的卫铃,又是满脸的开心。当然经此一事后,她越想腻着秦南。她们各自有课的时候,自然是各上各的课。但若是她没有课,那么不管秦南是在上课还是在社团,她都要跟着他。哪怕他们社团里出去吃饭,她也要在场。当然,她还是很孤寡,除了秦南和程诺,她并不接任何人的话。可她越是这样,秦南似乎就更开心。 一转眼,这个学期就又结束了。 卫铃的成绩依然高居榜,程诺和逯秦南也毫不逊色。但魏欣蓉的成绩这次却掉得很厉害。卫铃在看到医学院的成绩单时很讶异,她小声地问魏欣蓉原因:“是不是你要带弟弟,分给学习的时间不够?” 魏欣蓉摇头:“不是。我有请保姆照顾他。他也比以前懂事多了,并不烦我。” “那……为什么会……” 魏欣蓉羡慕地看着她,却不肯再说什么了。 这中间似乎有什么内情? 卫铃问不出来,只好去找程诺。程诺狠狠白她一眼:“你不是探查别人的心思很有一套吗?为什么不用?” “那是对付敌人才用的。我干什么没事刺激人家?” 程诺这才道:“欣蓉好象是在暗恋某个人。” “暗恋?谁啊?”这个学期开始,她就一天也没在学校住过。事实上749宿舍里现在只有程诺和赵媛媛两个人住,魏欣蓉因为要带弟弟生活,所以她在外面租了房子,晚上并不回校。所以对于她暗恋谁的事……“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程诺脸上的笑容收了收:“自然是媛媛说的。” “她?”卫铃一时也是怪怪的。曾经的赵媛媛很可爱,可自从出了那事后,她们就全对她疏远了。卫铃更是好几个月不曾见过她了。“她最近怎么样?” “看上去很正常。上课回宿舍,不化妆了也不怎么买新衣服。这回考试,她成绩提了不少。” “那……”卫铃没往下说,程诺却懂她的意思:“不知道。我不太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至少目前看来没再惹什么事。” “那关于蓉蓉的事,她怎么和你说的?” 提起这事,程诺的脸色就更不好了:“蓉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是和她好。这种事,她不和咱们说,倒和媛媛讲。当然,也没有说那人是谁?但赵媛媛却说那人可能是她带弟弟看病的时候碰到的。应该是个医生之类的。而且,那个人拒绝了她。” 再多的情况赵媛媛就不知道了,但一个能拒绝得了如今有几百万身家女孩的男人,实在是让人好奇。卫铃为此还是小小的破了一个戒。她知道了魏欣蓉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但是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程诺和逯秦南时,程诺还好,逯秦南却是眉头直接抽了起来:“你确定是这个人吗?” 卫铃纳闷:“难不成你认识他?” 逯秦南叹了一口气:“谈不上认识,只见过一面。但他劝我和你分手!” “为什么?” “因为他和你一样,也不是一个凡人。” 居然还有这种事? 那个王医生居然也是个修士?卫铃讶异又好笑,但她最后还是决定去见见这位王医生。 气息飘开,确定他还在上班后,卫铃便借着一抹水气,瞬移到了南大附属的急诊科。她没有进去,只站在外面,等着那个人下班。十二点时,果然他下班了。顺着路,走到了卫铃所在的他的坐驾边。 看到卫铃站在身边,王誉并不惊讶。可卫铃却有些想不通了:“你知道我要来?” 王誉浅笑:“自从知道魏欣蓉和你是室友后,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过来找我。” 原来是这样!“那,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家蓉蓉吗?” 王誉确定的点头。这让卫铃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了。然,王誉却有他的话讲:“你还是和那个小伙子在一起?” “不行?” 王誉敛下了眉头,看着地面,好象在那里能看到另外一个世界一般地认真:“你这是在害他。他的命格本已经坎坷,你却还要再给他加上一笔。不出一月,他的血光之灾便要开始了。而你,阻止不了这一切。” 这简直就是诅咒! 卫铃不相信,气极而走。但在回去的路上,她却是突然想起一事,给冷泉打了一个电话:“南大附属里的那个王誉,你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冷泉听之一凛:“你对上他了?卫铃,他们是天师一派,从不参与世间争斗的。你没有必要与他为难。” “可是他诅咒秦南,说他一个月后就要开始什么血光之灾。而我,竟然阻止不了。”简直的断语实在是让人讨厌。卫铃讨厌这样的说词,但奇异的是电话那头的冷泉却是半晌没有出言,直到卫铃真急了,才缓缓地郑重回答:“他说得没有错。因为,我给秦南小弟批的命格也是如此。而且……从他的命相上来看,秦南的寿命会有九成以上的机率折于今年。” “什么叫折于今年?”卫铃的耳朵开始轰鸣,她感觉她象是听懂了,可又是那些话全是天外飞语。一个一个字的她好象都认识,可组织在一起,却似乎成了完全陌生的字眼。 冷泉毫不留情地直接将所有的装饰去掉:“折于今年的意思就是说,秦南,活不到明年!” 123 离开南京 “卫小姐吗?你父亲的诊断书已经出来了。81中文网他的癌症已经扩散,怕是活不过今年了。” 在她和父亲刚过完春节的第二天,父亲就因为吐血昏迷进入了医院。她守在急诊室外整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一个医生出来了,告知了她一个惊喜,一个噩耗。惊喜是指他的父亲现在没有死,而噩耗是指他很快就会死。 当时的卫铃站在原地,许久许久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而现在的卫铃,却是在放下电话后,风一般的冲进了南大的男生宿舍。 自从逯秦南搬到栖霞路后,那间宿舍就独属于了乘风一人。她冲进来前没打招呼,可乘风却已经在等她了:“你是来问我秦南命相的?” “没错。” “那好。”乘风长吸了一口气:“我师兄没骗你,秦南的命理就是这样的。” 什么? 卫铃……简直就是不可置信:“你说他命中注定他只能活到二十四岁?” “没错。” “可你是他的朋友。” “没错。所以我本来的打算是今年一放寒假就带他回青城山的。什么时候过完这个年,再带他回来。”乘风说话斩钉截铁,显然是已经打定主意并且想了很久了。然,他的这话却是让卫铃怔了半天才大概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他不是说不过2o18年,他是活不过今年年尾吗?”我的天呐!那还剩下几天了? 今年是腊月十七了,若他活不过年底,那就是十天的事了吗? 卫铃的喉咙这次彻底哑了,她漫无目的地原地转圈。十天?十天?怎么会只有十天?不对,不对,现在不是算日子的时候。“青城山?你刚才是说青城山,对不对?” 乘风点头:“那是我师门所在的地方。隔绝尘世,远离人间。其实命理之事,九成天意,一成变数。我早在认识秦南的时候就知道他在二十四岁的时候会有这样一个劫。所以我也早和师父说过这了,要带他回山过年。只要他能安全过了这个劫,以后的事便都好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前提条件是:他必然和我回山。而且……”乘风深吸了一口气:“似这等破劫之事,最要紧的一条便是当事之人不可得知天机。” “明白!我这就回去和他说,到青城山旅游过年。我也去,可以吗?” “没问题。最快的一班飞机是三个小时以后。” “到青城山过年?”卫铃跑去医院拉红线的事,逯秦南知道。所以他并不担心,早早洗了澡后就躺到床上看书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一点刚过卫铃就回来了。但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却是和他讲,要到青城山过年?逯秦南莫名其妙:“你不是白天才和程诺商量说,过年的时候要她把贺孚也带来一起玩的吗?怎么好端端的想起要到青城山过年了?” 卫铃一脑袋官司,可理由却是早想好了:“还不是那个乘风。他说他要回去看师父,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想机会难得,正好可以讨教一些问题便答应了。那种地方没有自己人领路是去不了的。他是三个小时后的飞机,咱们要去的话,当然要一起。” 这个理由似乎并不算难以接受,逯秦南马上起身收拾行李。半个小时后便坐上了出租。本来小乐是要送他们的,可是卫铃却说不用了。当然,要上飞机前,她还是找了一个机会给小乐了一条短信:“没事别出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小乐本来便觉得今天的事有些奇怪,收到短信后越觉得不安了。他给程诺去了电话,问她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程诺怎么可能知道?但她马上想到了乘风。可是乘风的电话打不通。再给冷泉打,也是打不通。这中间到底出什么事了? 程诺和小乐的日子不太好过,卫铃就更是如坐针毡了。她觉得今天的这件事,实在是太奇幻了。下午七点的时候,她们还在讨论魏欣蓉的暗恋对象,可到了一点,情况却变成了逯秦南的生死劫。 频道跳得太快!快得让卫铃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她把这事从前到后仔细想了一遍,却觉得好象哪里都正常。昨天他们才放的假!秦南有课业,乘风不可能让他放弃学业和他去山里避难。那么一切当然只能等放了假再说。昨天他们还在学校,今天才正式离校。劝秦南离开,却又不能让他知道,这中间当然需要一番谋划。 然……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身上有些冷呢?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逯秦南的声音越温柔,卫铃便越觉得不忍。不管了,就算有什么事,她也要带他先躲过这劫再说。语气喃喃:“我有点冷。” 冷?逯秦南有些意外,他摸了摸卫铃的额头,不烧啊。不过还是问空姐要了毛毯,盖在了卫铃的身上。有了毯子作保,卫铃却还是一直往他身上赖。这阵子她确实是粘人得很!但逯秦南喜欢这样的卫铃,所以对于如此的美人恩,他只有欢欣。 从南京到成都,坐飞机不过三个小时就到了。 在飞机上,卫铃和逯秦南坐一起,乘风师兄弟坐在另外一边。两边并无什么交流。但等下了飞机后,冷师兄就笑吟吟地过来了:“卫铃,你能带上他一起走吗?” 这里所说的走,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走了。卫铃听得懂,然,她没有试验过,所以摇头。冷大师对此似乎很遗憾:“看来咱们只能坐车走了。” 拖着一个凡人上路,就是这点不便。冷大师颇有憾色,但卫铃并不觉得坐车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只是,卫铃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从机场到青城山,他们竟然坐了七个多小时的车。当然这中间要算上堵车的时间,毕竟如今这个时候正是全国人民大迁移的时候,虽不是顶级的春运高峰期,但路上的车也多得足够让人头疼了。 好在的是等他们到了青城山脚下后,行程就可以稍轻松一些了。冷泉师兄弟二人在前领路,卫铃抓着逯秦南的手在后面紧随。之前,她在紫金山那里便试过一次。她这样带着秦南飞奔并不会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也果然,一路奔驰几十里,转了无数个山丘后,终于他们的目的地出现了。 真正的青城山道观,不在龙居山,也不在天师洞,事实上它根本不在前山景区,而是处在后山那一片苍茫的深山峻泽之中。当然,在后山,也有许多被开的旅游景区。什么金壁天仓、泰安古镇、水晶溶洞、三潭雾泉(金娃娃沱)、龙隐峡栈道、双泉水帘、百丈长桥、白云群洞等,都是很知名的景点。然,这些景点在后山之中也是靠前的所在。真正的青城山道观,在后山无尽的密林山谷之中。 没有路标,没有人迹,甚至连脚下被人踩踏过的痕迹都没有。幽深的山谷之中,雾气弥漫,参树高挺。其中,隐约藏着一处小巧的道观。 前后只有三进,左右也是三出。只是左右院落中全都是居住之所,而正院前堂中殿也不过只是普通的大小程设。 起码,就外貌上来看,一点也看不出仙家缭绕的气派。 而如果再要说人气的话……就似乎更加凋冷了。整个道观之中,只有一个年逾古稀的老道人,以及两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道童。而在这三个人当中……还有两个不是人。米错,就是那两个看上去很可爱的小道童,其实根本不是人类。远远的,卫铃就闻到了这两个小家伙身上的妖族气息。而当她终于现身的时候,那两个小家伙脸色惨白地躲在那老道人身后,连头都不敢伸出来。 冷泉好笑:“终于有人制得住这两个鬼灵精了。卫铃,你可知他们有多坏?仗着师父宠溺,竟然动不动就不给我们饭食吃。这下好了,他们这次若是再偷懒为难,卫铃你就把他们吃光了,如何?” 卫铃倒不置可否,可那两个小妖却已然是吓得哭了。扯着那老道的袍子一个劲地掉眼泪:“爷爷,我们不要被吃掉。爷爷,救救我们。” 圆圆的脸蛋,嫩得玉豆腐一般。大大的眼睛哭得水汪汪的,看上去真的十分可怜。卫铃本来便没打算吃它们,这会子见这两个小东西这样可怜,便更没心思了。好笑地瞪冷泉:“他们有什么好吃的,小娃娃家的一点点大,我若饿了,还不如吃你更痛快。” 冷泉哈哈大笑,上步来先给师父见了礼,然后便转身将这二人引到了师父面前:“师父,这就是我之前和您提过的卫铃,这是她的男朋友也是乘风的同学,逯秦南。他们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还望师父应允。” 那道人一头须已然全部雪白,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和蔼。对于弟子的请求,他自然满口答应。可是,在卫铃跟着乘风到西边的客院路上时,脑海里却是突然传来了那老道人温和却饱含凌厉质问的话语:“你这是果真要在此过劫?再不管南京的死活了吗?” 什么? 124 南京之陷 在此过劫? 不管南京的死活? 这话象一记重锤一样,敲得卫铃瞬间便清醒了。8 1Δ 『Δ』中文Δ网 原来这件怪异的事并不是为了设计她或者秦南,而是为了把她和秦南赶出南京!南京要出事了吗?所以……毕溪…… 卫铃突然想起了上次在上海时毕溪说的话:“我不会再伤害他,甚至我还会保护他……” 这就是他的意思吗?他要保护自己和秦南,所以才会设计如此让他们离开南京。只要离开那里,以她现在的能力怎样也能护住自己和秦南的安全。但是……他呢?孔芳呢?还有程诺,小乐…… 卫铃怔在原地,脸色惨白。 逯秦南跟着乘风进了屋,却不见卫铃进来。出屋一看,卫铃脸色白得吓人。顿觉不好,快行几步到她身边:“怎么了?出事了吗?” 卫铃看看他,没说话。她直接盯向屋中的乘风,乘风却把脸别开了。卫铃冷哼一声,大步出屋去找冷泉。这小子在东院屋中,正和他师父共处一室说话时,便见卫铃大步闯了进来。看着冷泉,怒火中烧:“你什么时候和毕溪勾搭在一起的?” 冷泉其实没觉得他能彻底瞒住卫铃多久,然,她这么快地反应过来还是让他意外的。让揭破这样的事,其实冷泉很有些脸皮涩。但是……“你家右卫的功夫你比我清楚,我打不过他,除了听话还能如何?” 卫铃哼了一声,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毕溪那性子确实是个难缠的角色。但是……她却不能看着他一个人留在南京犯险。所以,他思索了一下后向正位上的长者鞠了一躬:“晚辈有些要事要回南京一趟,外子还请前辈允许留在此地,多加护佑。” 长青子自然应允。卫铃说走就走,当然,在走之前,她把事情和逯秦南全讲清楚了。逯秦南原本也觉得这件事哪里有些不妥,如今总算是明白:“你去吧,万事小心。” 他一个字也没多说,脸上更是连一点点吃醋忧心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卫铃心中软和,站在院中抱了他良久后,闪身消失了。 上次她便是从成都回的南京,花了半个小时,转道三次。因为最近不曾吸食修士的缘故,她的能力并未有所增强。三次就三次,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卫铃倒不在乎。然,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三次她瞬移的结果却是失败了! 她没有回到栖霞路,而是被挡在了南京城外! 当时正值半夜子午交际之时,南京城的上方竟然被一股浓重的黑气弥漫笼罩住了。卫铃提鼻一闻,便在其中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妖异气息。心中大骇,这是何方妖孽?居然能将这么大的一所南京城罩在了里面?它这是要干什么?要将南京城整个儿全部吞掉吗?而最重要的是这么厉害的妖物,她到底能不能对付得了? 卫铃围着南京转了一圈,现这黑雾有时强有时弱,有些地方已经完全被封了,有些地方似乎还很薄弱。卫铃仔细观察着那些黑气,然后挑了一处最薄弱的地方,一道劈风斩就砍下去了。 以为会砍开,却不想那本来黑气轻薄的所在,却是因为她的攻击一下子浓烈起来了。这样不行!那么,卫铃便又挑了一处,一口气砍了一百下,结果,竟然还是没用。那黑雾的回应能力极快,几乎是在她一刀砍下的同时,黑气便瞬间收缩回拢了。 看来这个方法也不行!那……她还能如何呢? 卫铃想了一会儿,突然蹲身抚摸住了地面。如今外面的土地还是干净纯粹的。可南京市里面的土地怕是已经被污染了。但有一处,卫铃觉得它不会受到污染。所以,她再次将思绪聚焦在了栖霞露屋中的那间地下室中。 空间瞬间扭屈,嗖的一声周遭五色纷杂……卫铃心喜非常。尤其是在两秒钟后,看到四周熟悉的墙壁时,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她回来了!回到这间地下室了。 卫铃想象厨房,马上便想回到地面上去。可是……她动了无数次,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动静。甚至于……她想再回到城外,都不可能了。 她被困在这个地方了? 卫铃在地下室里可劲地折腾,可是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法术打在上面竟然一点作用也没有。不管她变了多少种方式,就是毫无作用。到后来,卫铃感觉到她的灵力开始消退了。 不行,她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把灵力耗光的话,情况可就困难了。 但如果不用法术进攻的话,她要怎么样才能从这地方出去呢? 而且……卫铃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南京出问题是肯定的了,毕溪想把她和秦南赶出南京,基本上也是可以确定的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秦南的生死劫就不是真的存在? 她怎么就忘了和乘风去确定这个事了?如果这事是假的,倒也罢了。如果是真的话……那她被困在这个地方,岂不是两边都帮不上了吗? 不行,她一定得出去。可是,怎么才能从这地方出去呢? 卫铃在地下室内急得快死,而在她的上一层屋室内,小乐却是看着愕然地看着毕溪扔进来的……程诺,贺孚,他兄弟贺授。 “这……这是什么意思?” 小乐有些结巴,他才睡得正好,就听到一楼传来咚咚的声音。象是有什么被扔在地上。赶紧披上衣服下来,结果看到的却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三个人,以及正拿着湿巾擦手的毕溪。 这,这是怎么了?“他们三个……”是受伤了?还是让法术弄晕了? 毕溪瞟了他一眼:“卫铃走之前,是不是和你说过,让你不要出门?” 小乐点了点头。卫铃是那么说了,虽然小乐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聪明地马上出门去买了一大堆的吃食回来。现在又见毕溪这么问,小乐的声音都颤了:“难不成,真出事了?卫铃在哪里?她还好吗?” 毕溪点点头:“她没事,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内,你都不要出门了。不只你,还有这三个,都不要出门。正门上我已经施了法诀了,事实上你们也出不去。吃食饮用一切都要在这里,我会时不时过来看看,要是吃的不够,我会再给你们带过来的。” 这意思是外面出事了? 小乐还想再仔细问一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时,毕溪已经消失了。 他只好先去管地上躺着的这三个。一翻捏掐冷水之后,这三个总算是醒过来了。看到换了个地方,三个人都吓了一跳。程诺受惊最小,但是当从小乐嘴里听到毕溪刚才说的话后,还是脸色大变。四个人蹬蹬蹬的一路跑到三楼之上,隔着窗户去看外面的情况。结果……就看到……南京的天居然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可是那天色却仍然和早上四五点时一样。 “阴天?”贺授提问,结果得到小乐的否决:“今天原来的天气预报是晴。” “那是台风来了?” “有腊月来台风的吗?” 贺授愕然,是没有这样的前例。可是:“开始下雨了。” 真的,天上稀稀沥沥的开始下雨,雨水却是黑色的。原本南京现在的能见度就极低了,被这样黑乎乎的雨势一遮,整个城就更象是罩在了一层黑雾中了。 黑色的雨? 简直是闻所未闻。 但比这更要命的是:“手机没信号了!”贺孚看着自己的手机界面,不只流量没了,连手机讯号格也一格都没有了。程诺和贺授赶紧去看自己的,结果竟然真的是这样。旁边的小乐见他们终于现了,才继续爆料:“不只手机讯号没有了,连电视网络也没了,座机也不行,无线网络局域网之类的全部没了反应。” “结界?”程诺和贺孚同时蹦出来了这两个字。 小乐沉重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吧。毕溪说他给这屋子加了法诀,似乎是只要我们不出去,就不会有问题。” “那是不是可以反过来想,外面要出大事了?”贺孚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但是,就算是外面出了大事,这种大事也不是他们能管得过来的吧?更何况,贺孚试着去院门处推拉,结果他的手才一碰门边,就被一道电流似的东西打了回来。 看来,从这里是出不去了。 “你想出去?”贺孚正在院墙四周转悠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回头看……唔,是那个小乐。刚才听程诺是这样叫他的,但对于这个人,他知之不多:“你是卫铃的……” “管家。” 贺孚点头,这么样一所房子要保持干净整洁,确实需要有个人专门管理。但:“你一个男人怎么会想起给她当管家?”做这种事的更多的应该是女性,不是吗? 小乐扯了扯嘴角:“这不是重点。你想从这里出去?” “没错。” “但你出去了以后能干什么?”这种异能之事,终究不是凡人能帮上忙的吧? 贺孚笑了一下,上下扫视小乐:“你不是本地人吧?” 小乐眉头抽了一下,他当然是本地人。但是,他的亲人……死的死掉,活着的那个……小姨也带着孩子到杭州去了。所以,他在南京除了卫铃,再也没有挂心的人。而贺孚这话,是在指责他不关心外面之人的死活? 小乐没有否认,他确实不关心那些人。但是有一点,他希望这人能明白:“毕溪是看在程诺的份上,才把你们两兄弟带进来的。在这里呆着,你们两兄弟或许能逃过一劫。但要是出去的话……贺孚,我觉得你就算出得去,也不可能再进来了。”毕溪不会好脾气到去管不相干人的死活。只要这人出去了,那么或死或活便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了。而:“如果你死在外面,你有想过程诺会怎么样吗?” 125 牢笼 “我不用他管!” 小乐本是一翻好意,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8『ΔΔ1 中文网他是跟着贺孚出来的,可在他身后跟着的却是程诺。她听见这两个人的对话了,所以直接宣布:“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不会多管。” 象是绝情! 但贺孚并不介意。只是伸手捏了一下程诺的脸颊,便又围着院墙转了起来。 小乐看着那人上上下下摸索的样子,眉头轻蹙。程诺走到他的正面,瞧瞧他那模样:“害怕了?他把这个地方弄坏了,你就无法再安全?” 小乐翻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觉得以他的方法真能打开毕溪下的结界?” 是不太可能!但:“他想做。” “那就让他做无用功去好了。” 小乐说是无用功,结果果然便是无用功。那个贺孚在院墙之下琢磨了一整天,也没找到任何出去的方法。相反因他一直东碰碰西碰碰,将一双手击得肿了老大。小乐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程诺给他端了冰水来,嘴里叨叨不休。 这象是把人家当炮友的意思吗? 小乐好笑的同时,却不由得又想起了卫铃。 她走的时候有些慌慌张张,是知道南京要出事,所以才走的吗?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似乎那是个很好的理由。可小乐觉得不是。他所知道的卫铃不是那样的人!但如果不是为了那么理由,她又是为什么要带秦南走?而且走之前告诉他不要出门? 小乐对于此事已经想了好久,却始终想不出个头绪来。 若在平时,他若心绪烦乱可以上网打时间。不管是学做饭也好,做其它也罢,总归是个消遣。可现在……网络没有了,他的世界里最引以为傲又不可示人的部分,莫名的消失。该为此庆幸吗?可为何又有一些失落?要是这世界上从来不成有过网络,是不是当初他就不会犯下那样的错? “哥,外面下雪了!” 贺授一直在三楼观察动静,从昨夜开始,南京一直都在下雨,下黑色的雨。路上几乎为此看不到行人,可能大家都在担心这雨的来历是不是有问题?可是在一分钟前,那些黑色的雨,却变成了雪片。灰黑色的雪片,扑落落的从天而下,每一朵雪片都在指甲盖大小。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整个南京的屋舍也好,地面也好,就都被这灰黑色的雪片覆盖了。而且,那雪片十分地诡异,它落地不化,遇暖也不化,却会在贴到墙壁院墙上时紧紧地附在上面。于是,原本美丽缤纷的城市,在一个小时的大雪后,掩去了所有的颜色。到处都是一片灰蒙蒙的冰城! 没错! 是真的冰城! 那些雪片附在墙上的同时,便紧紧地粘在一处。愈接愈厚,愈粘愈多。多到最后,所有屋舍上的窗户都变了颜色。那些透明的玻璃墙被灰黑色的冰片所遮挡。整个城市,看上去竟似乎有些象一座水泥堆就的坟墓。 当然,这情况并不包括这间房子。他们的窗户依然明净,内院的墙壁上也看不到一丝的冰痕。甚至于那漫天落下的黑雨和灰雪,都不曾有半片掉进这所院落之中。 “你说,外面还有活人吗?” “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一城的人都死掉了,会如何?” 小乐的脚步很轻,更兼之他在怀中的时候从来不穿拖鞋,于是,当他走上三楼的时候,并没有打扰到任何人。而走廊尽处,贺孚站在三楼最大的一片玻璃窗前。他身边是程诺。他问她:若是一城之人尽数死掉的话,会如何? 程诺仔细想了想,答:“那妖物的力量想必会更大了吧?我想它不会满足,它会继续下一个城市,不断的吞噬。” 似乎有些理由!但贺孚想的却不是这么回事!“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我想南京会被毁掉!” “毁掉?”小乐和程诺同时一听,程诺不懂贺孚的意思:“什么毁掉?被谁毁掉?” 贺孚眼光森沉:“这么大一座城市完全与外界信息中断,你以为外面的世界会不知道吗?不管是灵异事件还是别的什么情况,军方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既然这城中之人已经全部死亡,那么是要一座死城,还是借机毁灭一个怪物?你会选择哪个?” 程诺哑然,她把这个可能性忘了。可:“这么大一座城市,若真要全毁了,那得多大威力的武器?” 贺孚苦笑:“那样的武器,在几十年前我国便已经有了,不是吗?” 但若要是那样一来的话……他们这些人是不是也会跟着灭亡?程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而小乐则是悄悄地走下了楼。 站在二楼楼阶处,他的眼前是精贵华美的屋宅。这的屋子,是他亲手打理的。从大到小,从上而下,一桌一垫,一花一草都由他亲手照料。 他的家,早在多年前,就毁在了他的手上。多少年,他一直飘摇无所。后来,卫铃把他领到了这里。说是暂居,可一住便同三年。 她没有要过他一分钱,甚至还给了他两张卡。“这张里面是家用,这张里面是你帮我看家的工资。”小乐记得卫铃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正气盎然,好象他真是她雇佣的管家一般。她付给他钱,天经地义。小乐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听到这话,看到那两张卡时,心头不是不起火的。他恨恨接过,背转身却咬牙作响。你把我当管家吗?那我就当给你看。 他以前不会做饭,但这死女人既然敢把他当成管家看,他就给她做个管家看看。为此,他学会了做菜,学会了烤蛋糕,学会了做点心,学会了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那个迟钝的女人竟然没有半点觉得不适,看到美食剩下的便只有笑弯了眼,大快朵颐。他似乎是一个在生闷气!小乐自己有时候都觉得他自己好笑。他不再生气,却为此学会了更多。收拾房间,铺床叠被,洗漱晾晒,甚至打扫院落,整理花圃。其实后来小乐自己也现了,这所屋子就算是不用它收拾,也会一直干干净净。积下的垃圾过上一夜总会自己消失,睡觉前的桌子上如果还有水渍没有擦净,那么第二天起来也肯定会光亮如新。 这所房子是有生命的! 而他,热爱着这样的生命。尤其是在他一个人呆在此处的时候,因为它是活着的,所以他从来不觉得孤单。 可现在……这房子有可能会被毁掉! 小乐不同意那样。但是比之这所房子的损毁,他更不想见到的情况是卫铃碰到任何危险。所以……他站在二楼楼梯口足有半个小时,却还是最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离开了,关上了房门。却未料到,在他刚刚下来的三楼楼梯上,贺孚面色深沉:“这小子肯定知道点什么。” “但他不会告诉你怎么出去的!”程诺刚才不知情,还以为贺孚说的全是真的。但是当后来看到贺孚蹑手蹑脚地往楼下看,盯了小乐良久后,总算明白。原来这人说那么一翻话的用意是为了吓唬小乐。 程诺有些失笑,一所房子而已,她不觉得小乐会被此吓到。就算这样的房子毁上一万遍,卫铃也有能力重建一万零一遍。然……小乐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他出了神好久,显然是在犹豫。可最后,他却仍然选择了闭嘴。理由……程诺想了一想,觉得大概她猜的有道理:“他舍不得这房子,但他更舍不得看卫铃冒险。所以你要这样吓唬他,是根本没有用的。他不会想让卫铃回来的。” 至于他自己的死活……程诺觉得小乐似乎是不担心,但是似乎也无所谓。而这其中的原因,程诺不想往下深思。 但贺孚却似乎看出来了:“这小子喜欢卫铃?” 程诺从未对他说过这些事,但既然他看出来了,她也没必要否认:“不错。” “可卫铃好象有男朋友,还有一个对她死缠烂打的护卫。” “那又如何?”程诺不喜欢毕溪对卫铃的痴缠,但对于小乐,她能做的其实只有假作不知:“他除了自己,没有伤害任何人。既然如此,我不觉得他这样的行为有何不妥?” 是没有任何不妥! “但这样一来的话,他的人生便没有了希望。程诺,你觉得他快乐吗?” 程诺楞了一下,她觉得贺孚这话有些怪,似乎一语双关。但是……小乐确实不快活。卫铃不在这里的时候,他在这屋子里游走得简直象一抹游魂。只有当卫铃回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看到真正的快乐。但是……后来多了一个逯秦南。若是他和卫铃一起回来,那么小乐在这个屋子里,便象是一个隐形的人。 是的,他从不抱怨!甚至处处为他们着想,可是,他在幸福在哪里? “这所房子再好,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牢笼。” “程诺,如果你真为他好,那么,你就该劝他,离开这所牢笼。” 126 心关 让小乐离开这所牢笼吗? 程诺摇头:“不可能。81中『 』文网就算卫铃哪天结婚了,他也未必会离开。” “他不觉得尴尬?” 或许会,但:“这里是他的家。”除非有哪一天他找了他的新家,否则,他永远不会离开这里。 程诺说得断语自信,贺孚也并没有再说什么。似乎这个话题到此就算是结束了。可是当天晚上,程诺倒在床上的时候,却现哪里好象不对。 她在床上辗转难眠,心烦意乱。好不容易到十二点的时候,总算是有了点睡意了,可是安静了几天的街道上却是突然传来了声音。救护车的鸣迪声此起彼伏,另外还有警车的鸣迪声,以及咵咵咵咵如同军靴在地面上敲击的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声音了?” “上去看看?” 屋子里的四个人一口气全奔上了三楼。结果……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生了! 下了一整天的雪,停了。那些冰也开始消融,这个城市原来的模样在渐渐的恢复。而街道上也终于出现了人影。只是……这些他们眼前看到的东西,却似乎并不是现在才改变的。因为街上的行人不可能一瞬间充满大街小巷,街角处的垃圾也不可能在一瞬间便堆成了小山。更别提那些在街面上扛着枪走来走去的军人了……他们的脸冻得通红,鞋面也早已经被地上的积水打湿…… “这是怎么回事?”贺授揉揉自己的眼睛,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这……“这是魔术?” “不是。这可能……可能是我们先前看到的东西并不是真的。”贺孚虽然是个凡人,但他和冷泉混了不短,对于这些事他其实还是知道一些的。“有可能我们先前看到的东西是毕溪故意设计的。他让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便不会担心或者害怕。可现在……”贺孚看着小乐,一字一句:“他可能受伤了!法术受损。否则,咱们也不会听到外面的声音,看到外面的东西。” 会是这样吗? 毕溪受伤了? 小乐让这个消息吓得不轻,但是,他也从这句话里读出了这个贺孚的用意。这个人还是想出去,并且似乎认为出去的方法在他的身上。可惜了:“我不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你不必再试探我。” 贺授气得想过去拦他,却让大哥一把拉住。和这个人,硬来不行! “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老齐,小刘,他们可都在外面。外面警车乱成那样,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贺授一点也不觉得被保护在这方寸之地有什么好。他想出去,哪怕死,他也要和他的同事们死在一块儿。 贺孚当然也是同一种想法,然:“我们解不开这个地方的法诀。” “那就一直在这里等死,或者,等那个毕溪死掉吗?” 程诺不悦:“他救了你,你却想让他死吗?” 贺授卡住,他这样似乎不好。但:“程诺,我和你不一样。你孑然一身,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我们在外面还有亲人,还有朋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我宁可和他们一起死,也不想在这里一个人苟活。” 她这算是苟活?程诺气得失笑,她从来不觉得她的人生没意义到了如此。她这只是顺应形势而已,因为她就算是能出去,以她的能力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两相权权衡之下,程诺觉得她呆在这里,不给别人惹麻烦,也是一个明智之举。 然……她所有的自信,却似乎抵不过外面世界里那一直不断急鸣的警迪声。警车,军车,救护车,一辆一辆的在外面穿梭。是有人死了吗?还是出了什么更奇怪的状态? 可街面上到处都是军士在背着枪巡逻。他们没有听到枪炮。是依然没有找到那个怪物吗?双方如果没有正面交火,自然不可能会有枪泡的声音。可是,这样的严阵以待又意味着什么? 程诺到底还是没压住,下去找了小乐。但小乐竟然不在他的房间里。程诺一间一间地找了过去,最后在书房找到了他。 他站在屋子中间,脸色莫测。听到她进来了,扭头看了一下。遂即冷嘲:“你是来打听情报的吗?我说了,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我也没说你知道。”小乐没好气,程诺同样没好气。 “那你还来干什么?”小乐很少有这样冷脸的时候。程诺起先不适,可想来想去,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好象一次都没有见过小乐尖锐的模样。他在人前总是沉默平和,甘当所有不和的缓冲垫。以至于让人都忘了他真正的性情。亦或者,她从来不曾知道小乐的真性情是什么? 对此,程诺是有些惭愧的。可惭愧过后,看着眼前这样的小乐,程诺竟然在心底涌起一种欢喜。其实她不喜欢平常小乐那软绵绵的样子。她自己个性倔强,同样喜欢的也是这样的脾气。所以,她毫不客气的说:“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在招供。” “招供?” “对。你这样的心虚!”程诺把一只小圆镜晃在了他的面前:“你自己看看你的脸,小乐,你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如果你不是心虚,你根本不会这样。你藏了什么秘密!” 程诺用的不是疑问句,她笃定她的猜测没有错。而小乐……哑了半天,终是没有否认。 但:“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我关心她不会比你更少。” 这点小乐承认,然:“我不会叫她回来。尤其是现在,如果连毕溪都受伤的话,说明现在的情况更凶险了。我要是这个时候叫她回来,她受伤了出事了,怎么办?”那个女人……她好象聪明,但又十分迟钝。她不是个精明的人,她,只是很好心。如果她的力量真的足够强大,小乐不会这样做缩头乌龟。可是……“她是个半调子。程诺,你比我更清楚她的本事到底有几分实用。我不想让她回来,我不想看见她受伤。” 原来,他隐藏的秘密竟然是这个? “你知道怎么叫卫铃回来?她走之前和你说的?” 小乐楞了一下,然后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是上次秦南叫她回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的。” 程诺点头,她总算是弄懂了情由。但可惜:“你是一片好心。但如果我是卫铃,我不会感谢你。” 什么? 小乐怔住。而程诺背着手苦笑:“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明知道此事有危险,然后一个人带着秦南去避难的事。我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可能会明知道你和我还留在南京,却一个人躲在外面避难。她肯定是不知道这事才会出去的。而如果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程诺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是含笑:“如果是我,明知道她和你在这里,我一定会回来。再危险,我也一定会回来。” “如果你不肯告诉我,结果害我失去了我的朋友,那么我会一辈子都对你有心结。”哪怕明知道是好心又如何?因为:“我的世界里不只有你!” 一滴鲜血落下,樱桃木的地板顿时散出了一层水波般的光泽。 鲜血,在此地消失。小乐象是卸下了千金重担,他不知道他做的对不对?可是,做完这一切后,他心头那压着甸甸的沉着,却似乎……不见了。 她要回来了? 她会回来。 而只要她回来,那么,接下来哪怕是再危险的生死,在一起,又怕什么? 小乐出房门的时候,嘴角竟是带着笑的。他快步下楼,到厨房给归来的她准备吃的。可是,一分钟过去了,没动静;五分钟过去了,没动静。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都过去了,楼上还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难不成是他滴的血太少了?小乐拿着刀进了书房,这次,他将刀下了更深。不再是一滴,而是汨汨。血很快在地板上充成一个小滩。但这个小滩却又很快会消失。水波一样的晃动自然越来越大,但卫铃却始终没有回来。 于是,程诺也加进了队伍,她也放了她的血,但那块地板就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贺孚和贺授最后也加入了割手指的行列,但可惜的是不管四个人放多少血,在里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是不是,只有和她沾染过气息的男人才能行通?” 贺孚的这个猜测非常小言,可到底是不是真是这样,却无人能猜得出对错。 只是,再不靠谱的方法,也是如今唯一的方法。四人轮流割血,手指上全是伤。可卫铃却一直都没有出现。半天后,四人失血都已然太多。 小乐坐在地上,身子靠的书桌。他的意识有些昏昏,身子软不自觉的竟然倒在地上。程诺伸手去拉他,结果她没拉到人,却扯到了小乐的衣角。咚隆,一枚硬币从小乐的兜里掉了出来。一路滚滚,滚进了那片血泊,然后…… 嗡的一声,地板晃了一下。卫铃,出现了! 127 营救 “卫铃。8Ω『 ┡ 1中文 网” “卫铃。” 小乐和程诺看见卫铃终于出现了,惊喜交加,马上就要扑上去。可是还没等他们从地上站起来,屋子里便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呼的一下就窜到了最前面:“你回来干什么?谁叫你们叫她回来的?” 是毕溪? 不见到这死小子还好,一见到他,卫铃的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还说呢,你干什么要骗我?” 毕溪左右看看,一扬手便是把屋子里的人全扔了出去。咣的一下关上房门不算,还一把把卫铃的领襟抓住:“这次的事,你不能掺和,绝对不能。”他从来不曾对她这样过,卫铃一时有些懵了:“为什么?因为这个妖物很厉害吗?可是,我应该不怕它吧?” 卫铃的眼睛瞪得溜圆,毕溪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头疼得揉着额,半晌才道:“它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它后面的主子。卫铃,记住我的话,马上离开此地。这次的事你扛不住,也不关你的事。马上离开这里的话,你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可要是你坚决要呆在这里,那么……谁也救不了你。” 问题居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不过话说回来,卫铃这时候才现毕溪这次的形象真的很糟糕。平常他虽然总是那套黑色的运动衣,但整个人却是清爽干净的。配上他不要太好的身材和颜值,绝对站在哪里都是亮点。可现在,毕溪整个人的状况却……不能说衣服不整洁,皮肤看上去似乎也和以前一样干净,但那层光润明亮的气泽找不到了,眉宇间的抑郁之色更是赶也赶不走。 什么事让他这么心烦?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那个什么生死劫?不是他的,是我的?”卫铃狐疑的怪问。 毕溪哑了一下,无力的闭上了眼:“这事情太复杂,一时说不清。反正你已经回来了,那么既是如此的话……”他咬了咬牙,象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去接魏欣蓉吧,她那区可能马上就会有麻烦了。接上她赶紧带她走。除非你想看她死在这里。” “那赵媛媛呢?” “她不是处子了,那东西不会咬她。” 毕溪说完就走了,可卫铃却是站在屋子里呆了半天,才大概反应了过来。不是处子就不要?难不成这年头连妖兽都敢打上女人的主意了? 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赶紧开门,结果一开门,卫铃就楞住了。 这屋子变样了! 刚才她现毕溪脸上的光润之气不见了,可现在却连这屋子的灵气都似乎消失了。 “卫铃,怎么了?” 程诺看她脸色不好。卫铃摇了摇头:“不说这些。我马上去接蓉蓉,你和小乐先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 “对,这个地方不能呆了。我接上蓉蓉,就把你们先送走。” 虽然雪停了,可是屋子里的温度却还是异乎寻常的冷。魏欣蓉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些。她已经盖了三床被子里,可还是觉得身上冷得厉害。但从前天开始,电就停了。小非乖乖地缩在姐姐的怀里,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外面一直响的警迪声却在提醒着他,麻烦要来了。 屋子里好冷!只有姐姐的怀里还有一些温度。姐姐抱得他很紧,把被子一重一重地扣在身上。并且尽可能地往他的方向多围一些。 他知道姐姐也很冷,所以,哪怕他已经很尿急了也不敢说话。但魏欣蓉还是现了:“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小非点头,他真的很想尿尿了。可是如果把被子抖开的话,姐姐会冷。“我还可以坚持一会儿。” 魏欣蓉听得心酸,小非以前很淘,可是自从那一场变故后,他好象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她心里酸,脸上却漾着笑:“这种事是不能忍的。膀胱如果压力过大,会产生各种各样麻烦的。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生病。” “那我自己去。姐姐你在被窝里呆着。” “不行,姐姐陪你去。” 厕所就在卧室的边上。魏欣蓉是个仔细的人,所以她就算是有钱,租房子时仍然选择了小户型。太大的房子惹人觊觎不说,打扫起来也是麻烦事。她本来是要带着弟弟去厕所解手的。可是走到半中间却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快步到厨房拿了一个可乐瓶:“来,尿到这里面。” “为什么?”小非很奇怪,但姐姐很坚持,他只好尿了进去。结果姐姐竟然把瓶口拧紧,带进被子里去了?小非很奇怪:“姐姐,你是准备把它拿热水瓶用了吗?” “是啊!多一点热量也是好的。”魏欣蓉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她防备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白天又过去了,夜晚再度袭来。她和小非吃了点饼干喝了一些水后就再度躲回了被子里。小非毕竟是个孩子,很快就睡着了。可是魏欣蓉却睡不着,她把小非积下的尿瓶拿在手里,警惕地看着四周。昨天晚上她睡到半夜的时候,觉得周围的味道好象有些怪。有点象动物一样的骚臭味。是那个怪物过来了吗?魏欣蓉不敢动作,努力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然后那气味在屋子里盘转了一圈后,离开了。 为什么走?魏欣蓉不知道,但她觉得那东西既然会来第一次,就肯定会来第二次。她身边什么武器也没有,只有这个或许还能顶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指针在指向十二点的时候,魏欣蓉的眼皮已经沉了。但她还是努力撑着。然后……那种味道又出现了。地板上随即升起了一股黑雾。这东西似乎还在犹豫,围着床不停地转,但最终还是呼的下便朝床上扑过来了。 魏欣蓉手一扬,一瓶童子尿就是洒了过去。可是那黑雾动作非常迅,嗖的一下就躲开了。魏欣蓉赶紧又将瓶子剩下的那一点往过扔,可是那黑雾一下子又躲开了。眼瞧着瓶子里什么都没有了。魏欣蓉却现了。这东西的目标是她,小非的身体已经从被子里露出来,可是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你要吃了我吗?” “那你会不会吃我弟弟?” 她缩到一个墙角,那团黑雾终于将她逼在了角落。她问话,可那黑雾却是根本不答。只是将她一直逼进墙角,然后呼的一下便扑了过来…… 魏欣蓉闭上了眼睛,可就在这时,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了一声动物的惨叫声。睁眼,便见那团黑雾被什么挡住了。 床上,小非让吓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一团黑雾在屋子里,吓得放声大哭:“姐姐……” 魏欣蓉赶紧跑过去抱住小非,她努力想看清抓住那团黑雾的东西。可是,她怎么也看不清。因为似乎抓住那黑雾的……好象也不是什么人。象是一团气,又象是一个虚影。它扼制着它,可是它似乎也杀不了它。两股雾气在屋子里滚动了半天,一直僵持不下。 可随时时间的延长,情况改变了。那团虚影人单力薄,可屋外却是一股一股涌进了大量的黑雾,眼看就要将那团白气淹没了…… 魏欣蓉全身凉,要完了吗? 可是就在这时,屋子里却是突然冒出了一阵金光……那团黑气象受了惊吓一样,尖叫着便是嗖的一下退走了…… 情况变得太快,魏欣蓉完全找不到感觉了。她的眼前一片空白,只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叫她:“蓉蓉,你没事吧?” “卫铃?”魏欣蓉的声音终于找回来了,却已经带了哭腔。 卫铃也不好受,她不敢想象要是她再晚来一步的话,会生什么。看看这屋里四周,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赶紧起来,跟我走。带上小非。东西什么都不要带,带上证件就行。” 魏欣蓉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她原本以为是坐小乐的车走。却不想,卫铃却是让她抱住小飞,然后她一抓她的脖领子……天悬地转,四周除了黑色还是黑色……待稳下来时,竟然已经在卫铃家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瞬移之术吗? 魏欣蓉自己都找不到北了,小非更是吓得抱着姐姐,动也不会动了。 小乐和程诺全在,两个人身上各背了一个行旅包。见卫铃果然带着魏欣蓉姐弟两个回来,两人赶紧就迎了上去。 “怎么走?开车吗?我刚才看了一下,车还能启动。”小乐手里抓着钥匙,随时准备离开。可是,坐车这条……卫铃觉得没戏:“要是开车能开出去,这城里早没人了。程诺,我先用你试一下,行吗?” 程诺呆了一呆,点头。然后她的手就被卫铃抓住了。身子一晃,眼前便是一片漆黑。可还没等她晃悠明白过来,更离奇的感觉就出现了。仿佛宇宙黑洞一般的存在,却搅得她肠胃里天翻地覆。等最后四周一片清明的时候,程诺却是连站也站不起来了。整个人头晕眼花,动都动不了了。 但是……“看来是能出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那几个带出来。” 程诺还没对焦成功,卫铃便再度消失了。她极力想把自己身体的状态调节回来,可是,她这边还没从地上站起来,小乐就出现了,然后是魏欣蓉姐弟二人。 四个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好,其中又以小非为最。他象是昏过去了。 卫铃扫视四周,最后将四人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县市之中。这里不同于南京的诡异,在这里似乎一切还很正常。可是,卫铃还是不放心。一个能让她这个貔貅之力继承者的人都对付不了的角色,胃口绝对不只是一个南京市。所以,她在安排她们几个住到酒店后,马上就给冷泉打了电话。 但可惜的是,没有打通。 乘风的手机,也在服务区外。至于秦南的,就更是一样了。 是啊!那种深山之地,可能真的很难接到电话。但现在,似乎也只有那一个地方可去了。所以,她抓住小乐,认认真真地和他讲:“马上订火车票去四川。抓紧一切时间联系乘风和冷泉。只要联络到他们,你们就算是暂时完全了。这两个女人一个小孩,能指望的只有你。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她们,明白吗?” 128 决定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小乐听出来了,或者说,在她说要接魏欣蓉时,他就听到了那句话。81中文网送你们走。然后……“你要回南京?去和那个怪物斗?” 卫铃,楞了一下,终是点头了。 小乐抿紧了唇,看着地上的红毯:“你有信心赢吗?” 卫铃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你有想过,你要是输了,会怎么样吗?”小乐抬头看她:“你会死!卫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秦南会怎么样?他会有多伤心,你想过吗?” 卫铃咬紧了唇,说不出话。她当然知道秦南会伤心,可是:“毕溪和孔芳还在里面。小乐……我不能撇下他们。他们是为了我才在那里坚持的。如果我扔下他们不管,那我成什么了?” “所以,你还是要回去?” 卫铃苦笑了一下,却只能点头。小乐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你可以回去。但是,你能不能向我保证,在找到他们两个后,带他们离开?” 啊? 离开? 卫铃看着小乐仿佛洞若观火般的眼睛,突然间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她回去后,把毕溪和孔芳带出来,然后……和他们一起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似乎,那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可是……她真的能那么做吗?抛下一城上千万的人不管,自己带着亲友跑路? 卫铃咽了一口唾液,却现自己的嗓子因为这一点点的湿润竟然变得异常干燥起来。她说不出任何的承诺,哪怕是对着小乐,也说不出任何的承诺。她可以体会小乐现在的心情,如果他和她现在的地位调换,或许她也不会看着小乐去送死。可是……她不让他去,他就真的不会去吗? 浑浑沌沌的思维,在这个问题前,突然变了清晰。卫铃笑了,笑着过去捏了一下小乐的耳朵。她知道他这个地方很怕痒,可是,她现在就是想捏。只是,在捏完后……一句不的消失了…… 她回到了南京! 却没有回栖霞路的家。 她到了紫峰大厦的顶端。 这是全南京最高的楼,地面之上八十九层,三百多米的高度之下,半个南京城都出现在她的眼前。 其实早在她去接魏欣蓉的时候就现了,这个城市的变化。但因为她彼时要急着办事,所以并没有仔细地看。可现在,她看到了!这所昔日繁华漂亮的城市如同被泼上了一层重重的水墨铅灰一样,压下了它所有的艳丽,吸走了它全部的光彩。 哭声,害怕,颤抖和恐慌,成了这个城市的主旋律。而她……竟然感应不到那个怪物的方位! 卫铃站在楼顶之上,闭上眼睛。她将她的气场全部散开,一寸寸地向四周铺开。她就不信,她找不到那个浑蛋。她才不管它的后面有什么样的主子,敢这样吸食人命,在她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她的气息冲过了城市,冲到了这个结界的边缘,从里到外,又从外到头,整整三遍,却就是没有找到那个东西的所在。 她的技术如此不堪吗?象曾经的毕溪说的那样,以她现在的能力来讲,她只能查探凡人的世界。修士们只要故意设置屏障,她就束手无策?曾经,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她觉得她还有时间,她有时间慢慢的成长。她不想把她所有的生活都围绕在修炼上。可结果呢?天有不测风云。 那些她以为只在神话故事里才出现的事,出现了。 而她,无法抵抗? “卫小姐?”一道气息突然掠来,卫铃提高了所有的警觉。她扫视着这个身上冒着淡淡金光的男子。她以前没见过,但她同样也可以肯定,这人是个筑基修士。看到她冷然的表情,这男人似乎并不介意,上前一直走到她面前五步的地方后,停下了。扬手一拱:“在下司徒信。” 什么? “你就是司徒信?”卫铃愕然。她曾经要找他,却被杂事打断。以为此事八成就要被扔到脑后时,这人却突然在她眼前出现了。 卫铃一双美眸彻底眯成了细线,她不喜欢这个人。 但司徒信却似乎颇为欣赏她:“卫小姐年纪轻轻,却法力高强。我的两个侄孙,都倒在了你的手里。为此,我便设了些小手段,想打听卫小姐的一些底细。可惜了,我似乎找错了对象。那个魏欣蓉对你来讲,好象并不是很重要。” 原来,魏家的事竟然是这么来的? 卫铃好象明白了,但有一点,她还是迷糊:“你为什么会想从魏欣蓉身上下手?全南大的人都知道,程诺和我最好。” 那男人长相平庸无奇,但似乎颇有风度。微微侧脸时竟有一股说不出的风采。他自嘲一笑,似竟有风流之态:“这事其实是我着相了。我机关算尽,以为卫小姐这样不过是为了保护你最在乎的人。可却原来,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不过,据我所知,她对卫小姐来说,还是特别的。象现在,你不就已经把她们姐弟都藏起来了吗?” 难道这人是想打探她的藏身之处?还是这人知道他把蓉蓉他们送走了,特意想在这里走个门路,也离开南京的?如果是前者,呵呵,她不认为她的那个住所这人会查不到;如果是后者……卫铃撇了撇嘴,难不成她还要帮他这样的忙? 所以,她只有装傻:“司徒先生的话太高深,在下一句听不懂。” 司徒信浅浅一笑:“原是我唐突。在下与卫小姐并无交情,自然不便提这样的要求。不过现在时世艰难,在下也不过是想偷生自保而已。当然,我会付给卫小姐足够的酬劳。” “钱?”卫铃乐了,她可从来不缺那东西。 司徒信摇头:“那种小东西怎么能入卫小姐的法眼?您豪阔的名声,家中子侄早已经见过。在下,想送您的是……您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什么?”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呵呵,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 卫铃想翻白眼,可是在听到这人接下来说的话后,却是脸色立马变了。 “淮海路342号露霞饭店9o8室。十名筑基散修正在吸淫行功。似这等修真败类,卫小姐便是替天行道,又有谁敢说三道四呢?” 妈的! 这人竟然知道她能吸取修士的灵力为已所用?亦或者,这人是在暗示之前修真界出的那些命案是她所为? 卫铃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人了,所以她在微笑间突然出手,扬手三十六道风刃便朝他劈了过去。司徒信脸色一变,瞬间抽身。可是他才躲过这三十六道风刃,紧接着便觉得身体被无数物体穿透了…… 鲜血,奔涌而出。 可是,他却连杀器都不曾见到,脖颈就被紧紧地抓住了。灵力在瞬间消失殆尽,而他连一个字都没有出,意识便完全消失了。 黑、红、白、淡金四色,一层层的从这人身上剥离。随着他的身体,化成雾,化成风,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卫铃消灭了这个家伙,她消灭了让她不安心的隐忧。可却奇怪的一点开心的心情也没有。因为她已经看到在这个人刚才说的那个地方正在生着什么样的事? 十个男修将五六十个普通的凡人女孩子掳在房间里,肆意蹂躏。那些女孩子哭得抱成一团,求饶,哭喊推打,可不管如何,那些人就是没有停下暴行。甚至于,更加变本加厉,一次将那些女孩子身上的灵力全部吸走,似才还干干净净青春洋溢的女孩子,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妇! 身体在瞬间移动。冲入房间的下一场就是直接的厮杀。 鲜血,头颅,断肢……她不再用法术,她直接用的是硬币。无数的硬币无声的飞掠,没有任何征兆的进攻,突然的出现,直接的掠杀。百分之百的成功,没有任何的抵抗间,那十名刚才似乎还高高在上的修士,转眼间变成了一堆尸体,然后又在她的指间,变成了飞灰…… “贺孚,我是卫铃,我这里有几十个被掳来的女孩,你过来把她们带走吧。” 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手机的用武之地了,但至少,还有钞票。卫铃用一张钞票将她所要传达的信息送到贺孚面前。而十五分钟后,警察来了。 屋子里没有了凶手,只有三十多具老妇的尸体和二十个让吓得呆呆傻傻的的女孩子。她们不会说话,不会动弹,却是在看到男人后,连哭带叫甚至直接晕了过去。有个情绪激动得甚至夺门而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贺孚猜到生什么事了,却没料到这些女孩子居然会吓成这样?只好让所有的男警都离开屋子。赶紧调女警过来支援…… 卫铃站在房间的另外一头。她看得到这里生的一切。 可是,她不想哭,也不想哭。 她有的,只是迷惘。 不是说祸害这个城市的罪魁祸是一个妖物吗?可为何,在城市里行凶的却还有同样是人的修士?亦或者,就象她曾经碰到过的那些事一样。在这个城市,在其它城市,有许许多多的修士都在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所以,上天才安排下这么一遭吗? 以毒攻毒?亦或者,同流合污? 129 王誉的朋友 有人曾说过,如果你在家里现了一只蟑螂,那么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肯定就会有另外的三千只正在你的家里落地生根。81 中Δ┡文网 卫铃在之前就知道这些男修有多无耻了,可是,在当时她没有足够的力量,亦或者,在当时的她心里,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比方说修行的快乐,比方说新世界的体验。卫铃不知道她当时那么做是对还是错,但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杀光这些王八蛋! 她一条街一条街的搜寻,初时铺展开来时,她确实几乎现不了这些修士的行迹。他们很会隐藏,而且基本上只要落脚都会设下结界来隐藏自己的行踪。如果她只是粗粗掠过,真的很难现他们。但如果她把范围缩小,一条街一条街的过,那么,她就可以现一些很奇怪的现象。 在这个城市里,所有的地方都是杂色混沌的,人越多的地方越是如此。各种各样的颜色搅和在一起,如同一个巨大的染缸。可是,有结界在的地方,却是不同的。在有结界的地方,颜色会变得稀少。基本上只会有黑红白三色,如果有修为高一些的筑基以上的修士,那么还会有淡金的色泽。但那样的情况并不多。 在这个城市中借乱行凶的人,更多的是炼气期的小修士。他们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最简单省事的办法,就是抓些还是处子的女孩子来享用;但也有一些例外,他们生吞孩子! 在不到满岁的小婴儿扔进炉鼎之中沸煮,然后熬成汤肉来吃。 卫铃在回到南京的第二天头上,寻到这样一个处所的时候,她气得肝都要裂开。可是……就算她杀了这些王八蛋又怎么样?那一具具的小婴儿的生命,却是再也无法挽回。 她杀人的本事似乎真的很好!她甚至可以完全不用修习法术那种东西,她只要用钱币,甚至纸张,就随时可以取人性命。可是……她翻来覆去,却是找不到一种可以救人的法术。 她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她只会玩钱,却改变不了人心。 那么,这样一来的话,她的这些力量,除了惩罚又有什么用处? 再次从一个别墅区里救出了一批女孩后,卫铃陷入了沉思。她坐在那别墅前面的花坛之上,美丽的脸庞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她甚至忘了避开人群,忘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她的脑海里乱成了一锅粥。直到,一个人的声音将她叫回。 “卫铃,卫铃?” 好象是贺孚? 卫铃抬头,果然是他。只不过,贺队长现在的造型也是从未见过的邋遢。胡子几天没刮子,衣服大概更是没换,领子上都见黑油了。可是,他的眼睛很亮。他看着她,递过了一杯没开封的水:“你是不是累了?喝点水吧。” 卫铃接了过来,拧开喝了一口时,便现贺孚居然坐到了她的身边。微微一怔后,扯出了一个极浅的笑:“我把她送走了。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这点你不必担心。” 贺孚扬眉:“你以为我想问的是这个?” 卫铃顿了一下,拧住了瓶盖:“难不成是想问我这个妖物的来历?抱歉,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它在哪儿,就不会满城的乱翻。” 似乎是个有些价值的消息。但可惜了:“我想着问的也不是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 贺孚看着她真的不明白的眼神,顿了一下才说了出来:“你,会救人吗?” 救人? 卫铃纳闷:“为什么想问我这个?” 贺孚扭头看了看那边让扶出来的女孩子们:“她们已经算不错的了。若不是碰上你,也只有死路一条。对付那种东西,我们警察没办法。至于那些死了的,我想这世间也没人有本事让她们死而复生。可是……卫铃,医院里还有很多女孩子,她们昏而不死。” “昏而不死?” “对!我听一个懂行的医生说,这些女孩子象是失了魂魄。如果有人能把她们的魂魄找回来,那么就可能还有救?”当然,贺孚在说完这样的话后,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找回魂魄?那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办到的事?但是:“我只是一个设想。我以前听冷泉说过一些这样的事,那些魂魄被吸走后,有时并不会马上消失。如果你能把源头杀掉,那么可能还有办法能把魂魄再送回来。卫铃,我知道我的要求是过分了一些,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可是,如果你能把源头早些找到,那些女孩子或许,便还能活过来。” 这其实也算是救人了,对吧? 卫铃蔫掉的心情,一下子便纷丽了起来。她瞬间消失走人!如此情景,落在不远处那些值岗的警察眼中,简直便是世界奇观一样的存在。可是……他们头儿好象认得那女人。 “头儿,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大仙的?” 一个胆大的跑过来问,结果,他们头儿却是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什么大仙?哪里有大仙?” 某警察莫名:“刚才这儿不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吗?你还和人家聊了好久。” 漂亮的女孩子? 卫铃吗? 可是,他刚才和卫铃说话了吗? 贺孚心头猛然一凛,他完全不记得这样的事。如果说刚才他没有和卫铃说话,那么自己是被人控制了吗?而那个控制了自己的人又想借着这样的机会和卫铃说些什么? 贺孚越想便越觉得事情之凶险,赶紧掏出手机来就给卫铃打电话。可是,等把手机掏出来后,才突然想到,现在的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他又不会卫铃那样的异能!若是个普通人,他起码还能找到他家里去传个讯,可卫铃……谁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卫铃去了哪里?她去了南大附属医院。 一个懂行的医生,让她直接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魏欣蓉暗恋的那个王誉。这个家伙必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让贺孚这么和她说的。可是,当卫铃去了南大附属的时候,却没有找到王誉。 “王医生啊?他昨天晚班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也都在找他呢。” 这小子昨天晚班以后就再没回医院? “那他是几点下班的?” “早上五点。” “那你们知道他的住址在哪儿吗?” 医院里乱成一团,但还是有个小护士写一个纸条给她。卫铃抓着纸条就冲到了王誉的所谓家中。 可是,他的家里根本没人。东西都还好好地摆在原处,但人却就是不见了。 去了哪里? 是他自己走的?还是出了什么事? 卫铃在王誉家里转了一圈,觉得自己都快有迫害妄想症了。她总觉得这个事情好象有哪里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她却说不出来。而在她正准备要从这里离开的时候……王誉回来了。 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身边跟着另外一个人,也是个男人。看上去模样很普通,但气质却很清俊。一副金边眼镜之下是一副很斯文的模样。那男人背上背着一个颇大的旅行包,包里都是一些杂物。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外,就是一部电脑了。这让卫铃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这个男人是一个凡人。而王誉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和这样一个凡人弄在一起? 二人一直在低声交谈,内容似乎是那个男人想到王誉家里住一段时间,王誉劝他不用客气之类的。朋友的朋友吗?卫铃有些狐疑,只是这样的关系,王誉用得着旷工吗? 这两个人在外面说的话没什么特别的,偶尔小区里有人经过听到也没有侧目。但是当二人进到屋内后,二人说话的内容却是全变了。 “关于那个妖物,你有眉目了吗?” 那个陌生的男人一针见血,卫铃的精神马上就提起来了。王誉亦然,把大衣脱下放到一边后,变出来了一份报表样子的东西出来:“这是我想办法从市政厅里弄出来的资料。从五天前到现在,本市内已经有八百七十二名女子失踪了。” “八百七十二?”那男人似乎觉得这个数字哪里有些古怪。王誉也是:“这样的数字无论是从哪条来看都是极不合适的。我曾用过几十种方法推演,都不曾推演出这样的数字。可见,这件事或是尚未结束,或是这些数字中本便有许多不实之处。” 那男子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数字中有些女子不是那妖物所为?” 王誉点头:“我辈修行中人,多有无耻之徒。这阵子城中聚集了不少散修,这些种本便是他们最爱。正好有妖物顶罪,借此胡闹一通并不为奇。” “那,是不是也能反过想。除了失踪的这些数字之外,尚有许多女子是已经出事,却无人觉的?” “没错。” “那既是这样的话……想来王兄的推演之术便不能真正地算到实处了。” “正是这样,我必须有确确实实的数字才能推演出这个妖物的来历。” “那,是不是代表着如果王兄知道这妖物的来历,就给推算出这场浩劫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王誉听之大忡,待他品味出其中的意思后,竟然从沙上站起来了:“兄台的意思是……你知道此物是什么了吗?” 那男人推了一下眼镜,兴味而笑:“没错。这东西,名叫食梦獏!” 130 入彀 食梦獏? 卫铃听得耳生,这算是什么东西? 可王誉却是已经直接跳起来了:“食梦獏?你是指上古异兽,专以梦中吸人精气为生的食梦獏?” “没错,就是它。8『1中文Δ』网” 那男人十分肯定,可王誉却是一派不可置信:“可是此物早就绝迹几千年了。它怎么……兄台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 那男人深吸一口气,看看左右。王誉明白他的意思,弹指放出了一个结界。卫铃正在生怒,却现那个结界竟然是罩在这个房子外面的,也就是说,她在防护罩里面,仍然能继续听到他们的对话? 卫铃想笑,遂继续听壁脚。 就听那个不知名的男人讲:“兄中也知,我是个一个凡人。但我有个朋友与兄台一般。她听到的这个消息,却因为一些缘故,不得脱身,只能告知于我。所以请兄台不必再问我消息的来源。” 王誉似乎有些明白了,其实这个消息的来源与否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食梦獏乃是千年之前的异兽,我想以我辈能力可能很难消灭得了他。” “没错。所以我收到的消息是:要消灭此物,就需要找到一位神君。” “神君?”这两个字一出,不只王誉的呼吸急促了,连卫铃的心脏都要失控了。难不成这个东西果然注定是由她来结束的吗?而此时,王誉说的话,更是结结实实地吓了她一跳:“要论神君的话,其实在下见过一位。” 那男人有些愕然:“兄台竟有如此机缘?” 王誉连忙摇头:“并非机缘,只是见过几面而已。不过其实在下也不能确定她的身份。先开始只当她是普通的修士,后来因为出了一些事所以卜算了一下,结果,在下竟然无法卜算出此人的来历。兄台不知听说过没有,似我等这样的人,卜算世间万物,却只有两样卜算不得。” “什么?” “一为死,二为生。死是指世间已死之人,从来未生之物;而生却是指万古长生之人。也就是所谓的神裔。” 原来如此。那:“此人是男是女?” 王誉对这个提问有些奇异:“兄台这话何意?” 那男人谨慎地讲:“我们地处乃是南京!此处乃是龙眼心藏之穴。若是平安无事也罢,若一旦有这样的异兆生,说不准碰到的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兄台所碰到的那位神裔是何人,但我寻找的这位……却应该还是个孩子。” “孩子?”王誉恍然间似乎明白过来了:“你……你是在说……朱雀神君?” 那男人点头:“没错,正是朱雀神君。而且我听到的消息是,朱雀神君已然转世,按如今这个年月算,应该眼下正是六七岁左右的模样。我们若想结束这场浩劫,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这位神君,助其早日恢复神力。这位神君掌管世间一切生死之事。天下万妖皆是他的臣属。只要找到他,事情就肯定能解决了。” 王誉总算是明白了。然:“兄台找我,难道是想让我卜算方位?” “对!食梦貘要恢复法力,便要吸取纯阴女子的梦精之气。我得到的消息是,朱雀神君必须要这个食梦貘恢复法力之前,完全苏醒神力,否则……他将很难再弹压住这些属下。” “我明白了!” 王誉说干就干,在腰间摸了摸后,便摆出来了一堆卜术之物。若在平常,卫铃肯定会当个稀罕看得明白,可现在,她满腔的小心脏全在咚咚的怪跳。 老天爷! 原来南京城藏的不只是她这一个龙子。还有一个朱雀也现世了。这个世界为什么变得这样快?变得卫铃心肝都要找不到方位了。就在三年前,她还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女孩子,现在居然一转眼,二十一世纪变身神话世界,封神榜里的歧山搬到了南京。这是要姜子牙现世的节奏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王誉到底是干什么的? 卫铃看不懂这人做的那些把戏,又是铜钱,又是香炉,又是符纸,最后竟然还挂了十二支的风幡在屋内。叽叽咕咕,神跳舞桩一般的事迹卫铃真的是看不明白,但她能等。而在一个半小时后,王誉兄的跳大神氏仪式终于结束了。 “九百一十八乃是此妖的极力之数。” “这么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没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神君的宿主。只是……南京城这么大,关于朱雀神君的宿主,兄台可有什么线索?” 那男子推了一下眼镜:“宿主转世最要的乃是灵气。南京城哪里有灵气最为旺盛?” “栖霞山。” 栖霞山? 怎么又是栖霞山? 卫铃觉得这个地名在她的生活中出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她住在栖霞路23号,她读南大所在的校区是栖霞校区,她几次碰到灵异事件都是在这个栖霞山。这所山上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听他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这座山上的灵气浓郁,适合修真者恢复灵气。可是,为何她就住在这区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呢? 因为南京城如今在街面上穿梭的只有警车救护车和军车三种,所以这个王誉纵使有车,却不便使用。没办法,只好祭出遁地符,抓住那个凡人,一张符箓燃起,便是人迹不见了。 卫铃不会用符,但她的瞬移之如今也是极快无比了。所以这两个人走后,她并不着急,而是将全身的气息放开,一直跟踪着这二人,直到他们最后停在栖霞山上的某处后,才一转身瞬移了过去。 睁眼,便是满目的青翠。 浓浓艳艳的绿叶青草间,是摇动的花朵和轻轻摆弄着身姿的小草……它们感觉到了她,所以在向她欢呼歌唱…… 卫铃欣喜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久违的清新。她实在是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样好闻的气息了。身体都被污浊,连丝在到了此地后,都开始自由地摆动。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在这里一直呼吸呼吸下去,直到将身体里那些被污浊的气息完全替代出去。 只是……污浊? 为什么她会碰到污浊之气呢? 这个怪异的问题让卫铃感觉到了困惑,但也不过是一闪便逝。很快她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所充满了灵气的森林浴场之内。闭目,享受,直到……沉醉…… 嗡的一声! 铃铛在腰侧重重地响了一声。 毕溪心头大颤,立马睁开了眼睛。结果……不顾正在行功强行停止的下场,便是一口乌血喷在了面前。身上气血翻涌,灵气象脱缰的野马一般在体内乱冲乱撞。剧烈的疼痛让毕溪的额上很快就滚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孔芳盘坐在一边,只用看的也知道此时此刻毕溪在承受着怎样的疼痛了。她看着都疼!可是,这小子却似乎咬紧了牙关,楞是将这股暴乱的灵力压回了原位。 他的嘴角渗出了血,但这次不再是那些已经乌的伤血,而是带着点点金光的心头血。“你的心脉受损了。”她与毕溪,同普通的修士是不同的。修士们最怕受损的位子是金丹是灵基,可是对她和毕溪来讲,最害怕受伤的位子却是心脉。因为伤在除却这个位子的任何其它位子上,他们都不怕。只要喝几滴屋中的花露,他们身上的伤就会很快恢复如初。可若是伤在心脉之上……孔芳没有受过那样的伤,但她听祖母讲过:有位前辈曾经在伤了心脉勉力作战,结果一辈子都没有复元! “你必须马上休养。” “不用你管。”毕溪抹了一把嘴角,站了起来。 孔芳看懂了,惊叫:“你要出去?” “对!” “你疯了吗?以你现在的力量根本打不通结界。更何况她在外面……能伤到她的人几乎没有!” “可是我的铃响了!”他是她的护卫,他的铃响了,他就得去保护她。 “但你受伤了?”孔芳站了起来,她想抓住他,可是毕溪却已然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从四四方方的暗室中出来,不需要动用怎样的灵力。可是……毕溪却仍然感觉到身体一阵的摇晃。他这次伤得真的不轻!可是,他的铃响了,说明卫铃现在肯定碰到了麻烦。他必须赶去救她。可是……孔芳说得也没错。他要怎么样才能打破这个结界到外面去? 硬冲恐怕是不行的? 但除了硬冲还能有什么办法?去找那头食梦貘媾和吗?那岂不是直接暴露了卫铃的存在?如果那样的话,那他之前所做的那些功夫不就白费了?到时候她碰到的麻烦恐怕会更大。但如果不那样的话,就凭他现在的这副身体……怕是真的很难打破那个结界! 毕溪摔在了沙中,手指下是寻龙木的沙。可是……随着这所屋子灵气的退散,这里的家具也都渐自失去了灵气。他要从哪里才能得到大量的灵气助他打破这个结界呢?毕溪的头脑飞快地运转着。 而这时,门铃响了? 131 毕溪 “卫铃?卫铃?你在家吗?” 不算耳熟的声音,但毕溪还是一下子听出来了。81 中Δ┡文网贺孚?那个程诺倒霉蛋的男人?他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是碰到什么难事要来帮忙了? 毕溪不喜欢这人,所以就当没有听见。可是那男人敲门的声音却是并不停歇:“你不在吗?卫铃,卫铃?我有要紧的事找你,昨天和你说话的那人不是我。” 什么?昨天? 毕溪闪电般的从屋子里冲了出去,一把抓住了贺孚的脖领:“你刚才说什么?昨天?昨天你在城里看到卫铃了?” 贺队长就算是饱经大战,让如此非人类突然袭击,也是心肝乱跳。但他受惊归受惊,看到毕溪时的惊喜还是压过了一切。毕溪抓着他的脖子不放,他也急着地抓住了这家伙的胳膊:“昨天我碰到卫铃了,不对,准确的来说这几天她一直在帮我的忙,找失踪的女孩子。救了不少人。平常也是不现身的。可是昨天她现身了。我上去给她递了杯水。我知道她在想事,所以并不打算和她说话。可是等我回过神来后,我的同事却说我和她说了不短时间的话……毕溪,我可能是被人控制了。但那个人到底用我的身体和卫铃说了什么样的话,我却一点也记不起来。是不是有人要对付她?你昨天今天见过她吗?她还安全吗?” 贺孚说话很有条理,前因后果一下子全讲明白了。可是,毕溪的脸,却已经白得不似人色了。他的身体甚至晃了一下,差点没摔倒。贺孚扶住了他:“你脸色不好。” 毕溪闭上了眼:“你确定你看到的人是卫铃?” 贺孚仔细想想后,点头:“我可以很肯定。” “你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她的。” “三天前。” 三天前? 三天前? 那个死丫头。 毕溪恨不得现在就抓住卫铃,然后把她的裤子扒下来,狠狠抽她二百。他让她走,她回来;他又让她走,结果特么的这个死丫头居然又跑回来了!她这是当他的话是耳旁风吗? 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人在找她的麻烦! 警铃响了。 可是……他竟然感觉不到卫铃的存在。 她被困在什么结界里了吗?还是说现在困着她的人,法力要比他高很多?但就算是高再多也没用,这里是南京。是貔貅神君的地盘!哪怕对方是朱雀,也休想在这里占得上风。 毕溪快步回到了屋内,贺孚在外面想了一想,还是跟了进来。 他进到客厅里,毕溪已经上二楼了。他大步跟在后面一直上了三楼。然后,就见毕溪进了三楼最大的那间空屋之中。门子开着,所以他没有进去。就见毕溪反手在左掌一滑,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一番后,血掌所挥之处,一所南京城小型的沙盘就在屋中出现了! 大到高楼大厦,小到街角小店,这沙盘上无一不精确细准。这简直就是3d立体呈像了。 只不过3d的立体呈像不会在法术的指绕下一圈一圈的消失。毕溪的口中一直在念着不知名的法诀,而在他指尖缠绕之处,一串串的流沙开始消失。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地图上已然只剩下了十余处建筑。 “你拍照,记下这些地方。这些都是修真者聚集之所。将来矛盾的爆地。” 贺孚上来拍照,却仍然不忘问:“那卫铃呢?她现在在哪儿?” 毕溪的眼光在这十几处逡巡,贺孚这次没有再听到什么法诀。但是他看到了,每过一处建筑,毕溪手指尖便会弹出一滴鲜血。大部分那些血滴都消失了。可是当毕溪的眼光落到栖霞山时,那滴血珠却是嗡的一下,带响了一串铃音…… “这个小丫头,就是貔貅神君的牧主?” 栖霞山上,万密林中……两个男子装扮样的都市凡人,在一步步走进雾藻中后,现出了原本的身形。一个是妖娆惑人的艳姬,一个则是一身黑衣的高壮男人。二人眸色异不说,服饰也大异于常人。那女子一身衣装更似唐人,袒胸露背十分妖艳;可那男子却是一身黑色的大氅,将自己护卫得严严实实。 二人走进浓雾之中,最终停步在了一个绝色少女的面前。这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模样却是极其漂亮的。但此时此刻她闭着眼睛,唇角微笑,似在神游。一丝一毫也没现到此时的异状。 那女子眦鼻而笑:“我就说嘛,貔貅能养出什么好手下来。贪财慵懒之辈,真不知道天主当时为何要把这么块风水宝地赐给它?” “少说废话。赶紧把她带走。记得,不要伤了她。” 那男人不说话时,那艳妇还算自在。但那男子一开言,那艳妇便不敢再胡为了。上前便欲将这小女孩背上肩带走。可是她手指还未碰到这女孩时,十数道劲风已然迎面劈来。 那艳妇不敢轻敌,纵身后退。可那黑衣大氅的高壮男子却是举手便朝那团冲出的气影打了过去。一招力道十足,却不想在接到雾气之时,竟然……“空的?” 再看那个陷入迷境的女孩,竟然已经不见了! “追!” 黑衣壮男一声令下,那艳妇立马便钻入了地下,至于那黑衣壮男则是变成了一只羽毛顺着风向山下追去了。初时无所无影,可当他们追到山脚下后,却是看到了。一个俊美的黑衣男孩子正抱着那个女孩……亲吻…… 然后,那女孩的眼睛……睁开了…… 妖物! 卫铃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在山上不离处,有两个妖物正冲她的方向冲了过来。丝飞扬间,已然朝其中那个美妇冲了过去。 浩大磅礴的锐戾之气迎面扑来,那艳姬呆住脚步,转眼便跑。可是却已经晚了,那女孩瞬间便到了她的身后。强烈的杀伐之气吓得那艳妇几乎当场便摔倒了。 卫铃再一伸手便给将这妖妇按在掌下。可这时,一道狂风黑影却是呼啸着便从她的左侧冲了过来。无数利刃向她直奔而来……卫铃无法,只好化出击月盾抵挡。可就是这么短短一瞬间,那一公一母两只妖物却已然从她眼前……消失了…… 直奔西南而去! 卫铃的气息一路追踪着二人。不管他们跑到哪里,她都追得到。这两个似乎也现了她一直在追逐着他们,所以片刻也不敢停下,一直疯狂的跑。 这在以前是从来不曾生过的事。她的气息散开不管是远还是近,都不会有人有现。可现在……被现了!但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南京城被一个巨大的结界所笼罩,他们只能在这么大的一方天地中打圈。所以……最后,这两个人还是消失了。但消失的方位,卫铃却已然固定了。 “高淳老街?” 真是好可笑的地方。居然又是她之前去过的所在。 卫铃咬牙瞬间便要移动,结果,被让毕溪抓住了:“不要去。” “为什么?” 毕溪嘴唇动了动,卫铃正在竖耳倾听他的理由,却不想下一刻从毕溪嘴里喷出来的,却不是什么理由。而是……鲜血…… “毕溪?毕溪……” 他昏迷前,听到了,她终于害怕担心的叫喊声。他感觉到她的手臂终于抱住了他。可是……他的世界却已经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黑暗里,是另外一重的黑暗…… 但不是永夜,而只是一个多年前的月夜。 卫铃抱着胳膊,躲在一株紫藤花架下,悄悄的哭。而他,站在花架的另外一头,静静地看。他不敢过去,因为几天前,卫妈妈走了,和他二叔一起,离开了丹阳,离开了卫家。自那后,她就再也不肯理他。然后天天晚上到这里来哭。 因为这株紫藤花树,是卫妈妈怀她的那年种下的。在曾经卫妈妈和卫爸爸还恩爱的岁月里,他们一家三口最喜欢消夏的地方就是在这棵棵紫藤花树下。 卫铃很喜欢这里的花,这里的树,这里的长椅……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卫爸爸只会喝酒,而卫妈妈,却连她也不要了。 曾经,毕溪听说,卫妈妈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取名为卫腾。因为当时卫妈妈以为她怀的是一个男孩。可后来,医生的诊断结果是女孩。所以,卫腾没有了。 那么:“叫卫紫也很好啊。” “不,她只能叫卫铃。” 这样的对话,毕溪是听家中的长辈们说起的。当时也很小的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只能叫卫铃?明明卫紫更好听。 直到……爸爸拿走了卫家的股权书…… 直到……卫家的股权易主,他们父女被赶走了别墅后……和家人大叫大闹的他,才终于听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卫家向来男多女少,但只要有女孩降世,那么,这个女孩子便只能做貔貅神君的牧主去了。而你,要保护她一生一世。不论她对你有多好,或者多坏,你都必须一辈子跟在她身边。” “毕溪,你知道为什么叫毕溪吗?毕同避,溪同犀……避犀,你天生就是为了保护她而存在的。” 133 反差 “你们怎么来了?” 乘风刚刚出关,便看到他家的道观里居然又多同来了一堆人。81中文网程诺,小乐,连魏欣蓉和他弟弟都来了。可是:“卫铃不在?”他左右看看,没有卫铃的影子。直觉性地扭头去看秦南。而秦南,低眉敛目地坐在桌边,看着手中的茶盏平静地说:“南京好象问题很大。卫铃的那所房子都出问题了。她自觉保护不了他们了,就把他们全送出来了。” “那她人呢?” “自然还在南京。” 逯秦南这话波澜不惊,好似再正常不过。可乘风的火气地是腾的一下就冒起来了,看看屋里这么多人,深觉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一路拽着逯秦南到了道观后的无人处:“你疯了吗?你怎么就让她一个人呆在南京?毕溪在那里!那小子本来就对卫铃有所图谋,这下子可好了?他把该打的人全打出来了,那里还不只剩下他和卫铃了?你想过没有?要是这段时间卫铃和他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乘风想吼,秦南比他更想吼。可是:“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普通人,一点法力也没有。象你和冷师兄这种有法术的不都躲出来了吗?我能怎么办?再冲回去吗?我倒乐意,可我也得能进去才行吧?” 乘风哑然,他当然知道……在这件事上,秦南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是:“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秦南,你对卫铃有把握吗?她和那小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正经的青梅竹马。要是他家那码子事是真的也算,她和那小子有那块心结放在那里,就很难有什么结果。可是那事你不是说已经澄清了吗?是他家长辈设计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她和毕溪那小子之间的所有纠结都只是一场误会。那小子喜欢卫铃。那卫铃呢?你觉得她喜欢那小子吗?” 卫铃喜欢毕溪吗? 这个问题,秦南想了很久。他观察过,分析过,然……他的卫铃,他那看上去好象很随意的女孩,在这个问题上却表现得一直那么的……立场坚定。她拒绝他!不给他任何好脸色!甚至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就别别扭扭,好象浑身不舒爽。 可是,那是不喜欢吗? 不,那不是。卫铃对那小子的反应是特殊的,但她表现得足够坚定。可是这种坚守能持续多久? 他和毕溪之间的差距越来越明显地被拉开了。 在南京,在她的家遭受到来自外面的威胁时,毕溪能保护她,能和她并肩作战,能告诉她一切的禁忌与常识。可是他?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被好意地送到了最安全的地带。 不管这中间有毕溪的几分故意,但他扎扎实实地做到了。他把卫铃留在了身边,而他,则被毕溪扔到了千里之外…… 这次是这样,下次呢?下下次呢? 毕溪不需要再多,他只需要把卫铃和他隔开十年……那么,他就算赢了。而如果他能做到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再给了她一份秘芨,让卫铃沉醉其中,闭关五十年!那么,等她出关的时候,他怕是……已经埋入黄土了。 他若是一直这样被动挨打,那么,等待他的就只剩下失败。 所以,逯秦南想了好久,终于有了一个决定:“乘风,我想修仙。” 修仙吗? 乘风楞了一下,凭心而论,秦南这方法不坏。然……他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说出口:“秦南,修仙……不是谁都能修的。” “你是说,我没有灵根?”这点秦南也想到了,但是:“你好象没有试过吧?” 乘风明白他的意思,其实这事也怪他,他之前和秦南说过,灵根这种东西并不是象小说里说的那样,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它要有专门的法器来试验才可。然……“就算是你有灵根……秦南,我师父说过了,他不会再收徒。” “那你帮我从市坊上找些入门类的书籍行不行?我不求大道,不求长生。我只想……有能力站在她身边。”秦南觉得他的要求真的不高,他没想过成仙成佛,大道化真之类的。他,只是……想和卫铃站在一起,真正地站在一起而已。 乘风嘴唇动了几动,却还是咽了下去:“好,我去问下师父。” 乘风去了,和师父把秦南的意愿说了一下。长青子很痛快地同意帮秦南来验习灵根。消息散开,程诺,小乐甚至魏欣蓉都凑了过来,想试一下。长青道人笑容和风,并不拒绝。只是……一个一个验下去的结果,却是……包括逯秦南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灵根! “你的伤,怎么样了?” “暂时无碍。” 卫铃并没有回答他的要求,毕溪神色黯然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神色。她要岔开话题,那么,他就由着她。但这个暂时无碍的答案,实在是让卫铃不满意:“你到底伤到哪里了?”是,她刚才看到的那些伤吗? 她心虚,所以问得小心翼翼。 毕溪却是笑着摇头:“那些不过是皮外伤,早好了。” “那你……是内伤?”卫铃努力回想她看过的那些小说词汇。这次,她猜对了。“那,怎么样才能好?” 毕溪瞬间抬头,眼睛亮得象天上的星辰一般。这让卫铃不自觉地打了一个突,她感觉接下来的答案她会不喜欢。果然:“如果你想让我快点好起来,那么,就吻我。” 卫铃脸皮烫,扭过脸去。 毕溪轻笑,自嘲地摸了摸桌上的大理石花纹:“如果不那样的话,我的伤……得静养十年才能恢复。当然。这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恢复到以前,在这所灵屋里,我的伤……大概三年就能康复了。” 这么一来的话,看来还是得解决完现在的难题才是最重要的事。卫铃咬牙思索了半天后,问毕溪:“这个东西,是不是叫食梦獏?他的主人,难不成是朱雀神君?” 毕溪有些愕然:“你从哪里听来的?” “那两个骗了我的家伙,他们假扮成了王誉和他朋友的样子。”卫铃大概把情况说了一遍。听她居然连这样的当都能上,毕溪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墙外去了。不过,既然她已经听说了这么多的内容,那么……他再瞒她,也是无用了。所以毕溪也便坦白说了:“你听到的事情,有一部分确实是真的。这个妖物确实是食梦貘,一只……足有几万年的妖物!” 什么? “几万年?”卫铃吓死了,拨着批头数了数……实在是数不过来。中华上下五千年而已,咋就弄来了几万年哩? 见她一脸莫名,毕溪又笑了:“好吧,这些事……其实你也该知道了。卫铃,你的主人是貔貅神君,这点你总知道吧?” “知道。” “那你可曾知道,貔貅并非龙子?” 啊?卫铃讶然:“可是,我查到的资料……” “那些都是后人杜撰的,他们哪个见过什么真龙天神之类的?不过是凭传说瞎掰而已。事实上,貔貅是先天而生的神兽,世间从来只此一只。朱雀,青龙,玄武,白虎,还有嘲风,蒲牢等所谓的龙子九子,其实全不是龙子。他们都是天地而生的神兽,并且世间只此一只。” “当然,你读过的那些神话故事也不全是假的。天地初天,浑沌初始时,确实有诸多神祉,封神榜也好,西游记也好,还有现在流传在世的许多神祉,大部分都是存在过的。但就象人间有朝代更替一样,天界也是。那些你熟悉的神祉早就毁灭了,甚至于他们后来传世的许多神族也渐自消亡了。” “这其中,还包括了很多神兽,只此一只的神兽。” “在我知道的往事里,饕餮死了,嘲风死了,这是肯定的。其它的神兽渐自没了痕迹,到底是生是死,谁也不清楚。但貔貅一族留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神君……他,还活着?”卫铃的声音有些怪怪的。毕溪的笑容却比她更怪:“神君是生还是死,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吗?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吧?” 呃…… 那算是见过吗? 卫铃不确定。但如果那算是见过的话……“它在哪里?在这房子下面吗?” 可惜了,对于这个问题,毕溪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所房子所在的位子是貔貅神君气息吞吐的所在。历代卫氏女都得住在这里。” “可是……我上次,一走几个月……不是说九天不能离开的吗?”卫铃为此还担心了好久。后来见一切正常……才放下一半的心。但这个事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书上说不让离开九天的,可是她……从前到后违誓了不只一次,但好象都没有什么后遗症。 对于此事,毕溪其实也不懂:“引天录上是有那么一句,但历代卫氏女却似乎没有一个完全遵守过的。开始大家都很担心会有所不妥,但好象诸多年下来,也没有生什么事。这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那……这个朱雀神君,是怎么回事?” 他啊?毕溪的眼眸终于溢出了杀机:“他是这世间唯一不死不灭的神砥!” 134 神话 “不死不灭?” 卫铃的嘴彻底变成了圆形。81中文网但毕溪这次却没有笑。他甚至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灰雾雾的天,满脸的讥俏:“这个食梦獏就是他的手下。除了这只之外,他手下还有九名登记在册的神仆。这十名神仆因成为了他的仆人,所以会随他生而生,随他亡而亡,所以他是不死不灭之身,他的这些神仆也是不死不灭。” “这么说,我们杀不了这东西?” 毕溪冷哼地看着天:“你我都死了,它也死不了。” 妈的!卫铃火透:“这是什么神君?他的手下干了这等好事,他居然不管吗?难不成他仆人的性命就比凡人要珍贵这么多?” 毕溪也不爽这一点,但有一件事他想让卫铃知道:“这个朱雀神君应该是盯上你了。” 什么? “他盯我干什么?”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两个人故意说给你听的?朱雀神君转世了,可是神力受限,不能完全打开。所以……” “所以,他瞄上了我。打算把我身上的神力吸走?” “没错!” 我靠! 卫铃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然:“我打不过它吧?” 毕溪翘起嘴角:“他若完全复苏,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他神力未苏之前,卫铃……只要你离开南京,他就拿你没奈何。” ……离开南京?配合之前的事,卫铃咬了嘴唇,试探地问:“所以,你才之前要骗我离开?” 毕溪点头,然后没好气地瞪她:“可你这个傻子竟然又冲回来了。” “可是……”卫铃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你们没走。噢,对了,孔芳在哪里?她还在南京吗?” 毕溪点头,神色却有些……不耻似的:“她呆在双卫的陵寝里。” “陵寝?”卫铃哑巴了,那两个字不是她想象的那两个吧?毕溪却笑了:“是你想的那两个。双卫世世代代死后都要葬入的地方。你可以九天以上不呆在这里没事,但双卫却必须要有一个始终呆在这里。否则……”毕溪气息悠长的转开了脸:“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们都会死。马上就会死。” 毕溪的脸移开了,外面的天还未暗,卫铃对着玻璃窗,只能隐约地看到他的一个影子。她看不到他的脸,可毕溪的声音却并未停歇:“不只如此,历代的双卫就没有一个成婚的。卫氏女不能成婚是因为她身体上的缘故,而我们……不能成婚,却是因为我们必须日夜交替地守卫着你。哪怕有一个人愿意日夜守护,愿意让出时间来让另外一个人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没有一例成功的。” “为什么?因为……仙凡有别吗?但,你们可以找修士啊?”卫铃越心虚了,所以她的声音现在低得连只蚊子都不如。可即使她已然如此,毕溪却仍然不曾回过头来看她:“卫铃,这不是仙凡有别的问题。这是的问题!你是谁?你是主管天下之财的神主。你自然便有辟邪除恶的神力,呆在你的身边,就很难会碰到太糟糕的事。而且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这些沾染了你福缘的人,就会得到很多很多的奖励。比如说程诺和魏欣蓉,她们若不是因为你,能得到那么多的钱吗?魏欣蓉的弟弟若不是住在灵屋里一段时间,你以为他的病会转变?还有那个北京来的刑警,他那病本该是早夭的症侯,可是在你呆过的屋子里住了一段时间,就好了。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卫铃知道程诺和魏欣蓉中彩票的事是因为她,但她没料到的是魏欣蓉的弟弟,没生白血病也是因为她。还有那个警察……她都把他叫什么给忘了。但:“他生病不是因为中了鬼崇之气吗?”后来鬼崇之气没了,他不就好了吗?这有什么的?就算是其中有她的功劳,也是她把那块烂木头给毁了的缘故吧? 毕溪终于回过头来了,好笑地抱臂靠在了窗前:“你以为那是鬼崇?” “难道不是吗?” 毕溪无力死了,不过也不能怪卫铃。这事纵使要怪,也只能怪到他身上。是他从来没把这些事讲给她听过:“卫铃,那不是鬼崇。那是魍魉术!一种邪术。施法者又各种各样的阴木为载,收积世间一切恶形恶气。待阴木有灵后,再用它来害人或者干其它什么事。这种魍魉术是……修士主宰没错,但那阴木一旦有灵后,却可以在主人死后,继续生存,甚至渐开神智。这种东西……这世间,据我所知,是再也没人能破得了的。只有你,能消灭它们。那个小警察中了魍魉术的阴木毒,本来是死定了的。所差不过时间早晚罢了。若不是碰上你,他是断然活不了的。是你救了他的命!” 卫铃干笑,原来她有这么多本事啊? 不过:“咱们是不是跑题了?”之前不是说双卫为什么不能成婚的事吗?不对不对,这个话题太不好了,先开始明明是在说朱雀神君的。“他到底为什么会不死不灭?大家既然都是天地而生的神砥,为什么只有他会这样?”这差别待遇太明显了有没有? 毕溪知道她又想打岔了,所以并没有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而是认真回答她的疑问:“朱雀神君之所以不死不灭,是因为他是掌管这世间生死轮回的神。” “生死轮回?你的意思是……地府归他管?”卫铃这次是胡诌的,却不想竟然诌对了。随即大叫:“这世间居然真的有地府?” “不只有地府,还有转生池,轮回道,生死簿之类的东西。但什么黑白无常,十殿阎罗的就算了。朱雀神君因为是掌管生死之神,所以他不死不灭。” “但既是如此,为什么又会有转生一说?” 毕溪拧了拧眉头:“这个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书上只记载朱雀神君的神宫在昆仑山,那是它的受封之地。它,隔一段时间会转生一次,但转生之后却会进入休眠。一旦他睡着了,再醒时便需要转生。至于这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书上也没有写。” 几万年前的缘故,不清楚也很正常。更何况卫铃并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她现在想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这个王八蛋的食梦貘到底还要再吃多少少女才会结束?如果它是不死不灭的,那么是不是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行凶?” 毕溪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我们杀不了它,甚至必须在朱雀神君完全恢复前离开南京。卫铃,马上走。现在就走!” “那你呢?还有……孔芳呢?” 真是半天都白说了吗?“我和她不能离开这里。” “这……留下一个,也算啊。留下一个总行吧?”卫铃回想刚才的谈话内容,应该是留下一个也行的。但:“你准备留下谁?”毕溪上前几步,站在了卫铃的面前:“你是准备让我留下?还是让她留下?” “如果让我留下……我同意。你马上就带她走。” “如果是让她留下……”毕溪眼睛眯起:“她的战力不行,未必能保得住这间灵屋。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卫铃好奇,却被毕溪忽然转回的眼神吓得心跳一突:“我若和你出去,必然会碰到逯秦南。卫铃,我宁愿呆在这里,也不想去看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嘴脸。” “所以……” “所以,你快滚吧。离开这里。你不在,我们且都自在。”毕溪的话终于不好听了。卫铃左摇右摆,似乎她走是唯一的最好的选择。可是,她却觉得……不太舒服。“要是我走了,他们,他们来找你的麻烦怎么办?你,你受伤了。战力肯定不如以前了。更何况,就算你没受伤,你也打不过朱雀吧?” 毕溪闭上了眼,席地而坐:“这是我的事。更何况,若你不在,他为难我们也没用。他想要的是你的神力,我们身上又没有那样的东西。卫铃,就算是为了我们好,你也快点走吧。” 又在赶她走! 为什么毕溪一直在赶她走,骗她走? 卫铃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疑心病重的人,亦没觉得自己哪里有反骨。可是在这件事上,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一直在赶她走,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她好吗?这基本上可以肯定。 但……如果她走的话……他和孔芳怎么办?那个朱雀神君真的不会为难他们吗?这是谁都没法确定的事。如果她前脚走了,后脚他和孔芳就被朱雀手下的那十个神仆围攻的话…… 卫铃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她不敢想象那样的结果会是什么?毕溪受伤了,而且看样子受的伤还挺重。他的战力肯定没办法和以前相比了。而且,就算是他没受伤……他和孔芳只有两个人,双拳不敌四手,更别提是十双手了。 他和孔芳是肯定打不过那些家伙的。 而在这种前提下,她怎么可能离开? “我不走!”卫铃决定了,她不走,坚决不走。哪怕她打不过那个朱雀,她也绝对不要看着他们再为她而受伤! 135 捕杀 卫铃不走! 而她一旦决定的事就绝对不会改变。8 1中文』网毕溪气得瞪她,可是卫铃就当没看见。事实上,她现在在思索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的病要马上好,是需要我吻你,还是需要我渡气给你?” 这个问题很关系。要是吻的话……太那啥?如果说是渡气的话……呵呵,那就无所谓了。 毕溪翻白眼不理她,卫铃却是笑嘻嘻地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他别脸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他别几次,她就跟几次。跟到第十次的时候,毕溪无语了。他没再说话,但卫铃已经懂他的意思了。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张嘴。” 毕溪抬眼想瞪她,可是卫铃却已经凑了过来。暖暖的呼吸就在他的鼻息之间,他只要一个进步就能吻住她。可是……他不能!那会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所以,他闭住了眼,张开了唇。然后便感觉到一股柔柔的软风吹进了他的口腔深处。 那感觉就象是干涸的田野遇到了一股清流,濒死的婴儿终于找到了母亲的怀抱……饥饿与渴望在一瞬间崩……毕溪一下子就把卫铃搂进了怀里,贪婪地吸收着那来自神族的气息。 他的身体开始象火一样在烧,卫铃让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本来想生气的,可是在指间触到他异乎寻常的体温时,却似乎明白了。她没再动,可他就象是那饿了许久的旅人,怎么也不够。而且到后来,卫铃感觉毕溪似乎有些失控了。他开始不再满足于对她气息的渴求…… 卫铃恨得咬牙,却不便在这个时候打他。所以,她在他的手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之前,瞬间消失…… 她直接去了贺孚的办公室。彼时屋中无人,她可以倒杯水好好地安静一下。结果,当贺孚从外面回来时,一推门就看见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卫铃? “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卫铃点点头,压下脸上的潮热,回来正色对他讲:“王誉应该是出事了。有人冒了他的名字。我想知道,你这儿有没有新进的尸体之类的?” 贺孚懂她的意思,但是可惜:“新回来的尸体其实很不少,我们的验尸官都快累死了。不过……大部分死者都是女性。男性的数量极少,而且我之前见过那位王先生,可以肯定里面没有他。”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王誉去哪儿了? 卫铃刚才已经将她的气息铺满了整个结界之内,在她能感应到的地方没有王誉的痕迹。她可以用逐色法一一排除,但是那太花时间了。但卫铃觉得王誉的失踪或许是个突破点。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找上他做替身诱饵?卫铃觉得这中间可能有事,所以她想找到这个人。 但是,怎么找呢? “你回来,我告你找他的办法。” 毕溪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卫铃撇了一下嘴,但她转眼间却看到贺孚正在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她……的嘴唇?卫铃眼睛突然间瞪了老大,嗖的一下就消失了。但即使如此,也听到了贺孚促侠的笑声…… 妈的,毁大了。 因为心中不爽,所以卫铃回去后自然没有好脸色。但毕溪的脸色却似乎真的好多了。除了那层光润的有如水波一样的气泽仍然不见外,他身上原来恹恹之感真的全不见了。 渡气还有这样的能力?卫铃觉得她对这个世界完全失望了。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怎么样才能找到王誉?” 毕溪的眼光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直到她要恼了时,才回过神来,抿唇压声:“方法其实也简单。但是若用了此法后,你的世界却是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什么意思?” 毕溪看她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他原来做的那些事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隔了一会儿终是说了:“你的眼睛其实一直未曾真正的开封。原因在我。我没有把开封的方法告诉你。”见卫铃马上就要生气了,毕溪闭上了眼睛:“但我这样做,实是为了你好。只要用这个方法开了封,你的眼睛固然能看到之前看不到的很多东西,但相对的,也有一些你可能永远也不想看见的东西。而且,此法一出,就永远无法回退。卫铃,你能接受一个完全真实的世界吗?遍地是尸骸,到处是鲜血,看着美味的糕点里面却有可能滴着人血,掺着眼泪甚至于其它更恶心更恐怖的场面……卫铃,你不要把眼睛瞪那么大,我不是在骗你,事实上这些事情都是你的前辈们所经历过的。我是正因为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生,知道你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才选择不告诉你。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就由你来选。你若能接受,我就告诉你方法。你若是不能……我们就再想别的方法。” “别的方法?还有别的方法吗?” 卫铃心里乱七八糟,毕溪却是肯定地告诉她:“条条大路通罗马。神迹之法,万条不止。譬如命理一术,有人看出生,有人看面相,有人可摸骨,有人还可用测字卜封等等很多手段来达成目的。找人,也一样。我以后会慢慢教你别的方法。但现在,有一件我想问在前面。你找王誉干什么?难不成,你想去找那个食梦貘?” “不行吗?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个祸害。趁着他主子现在神力未复,直接端了他,岂不一了百了?” 从那天那两个妖物的反应来看,卫铃觉得她应该有颇大的机率弄死那头食梦貘。而且:“如果这个结界是他设下的,那么只要那东西死了,南京的围就算是解了。对吧?”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没错。 然:“他们有十个。卫铃,你现在的状态,以一对十,太有难度。” “那我就找他落单的时候再动手。不能让他再祸害人了。而且因为有这家伙作崇,城里那些散修们都疯了。你知不知道?他们竟然抓孩子煮来吃,禽兽不如。”卫铃一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个场景,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把之前吃过的所有东西全吐出来。那个王八蛋的食梦貘!她一定要宰了他! 卫铃想宰了那货,毕溪也对那头食梦貘一点好感也无。只不过以前,他只有一个,孔芳算半个,对面却有十个。这口气他不忍也得忍。可现在……“你真想杀了它?” “废话!” “可要是杀了它的话,就等于和朱雀神君杠上了。” 卫铃也料到这个问题了,可是:“我总不能看着他继续吃人。这道理,就是讲到天边我也讲得通。” “很好。那你把你的头借我一根,然后给我护法。等到我锁定这个王八蛋,咱们就去宰了他。” “好。” 因时事紧迫,所以毕溪也没有时间给卫铃解释一下他用的这个追踪术是何由来,又如何操作之类的。反正卫铃只看到毕溪把她的头祭到半空,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飞间,有一串虚白的影像在头周围浮现了。 影像中,一只巨大的有如黑熊一般的怪兽正在一处如同仓库一样的地方休息。 那模样,竟然和之前她在触碰毕溪那道几乎要把他前胸整个剖开的伤口时看到的怪兽一模一样。所以,在毕溪收功后,她直接就是问了出来:“就是这个王八蛋打伤的你?” 毕溪眼眸闪亮,点头。 卫铃的牙咬响了:“查到他在哪里了吗?” “城西,洛城国际广场的三号仓库。” 洛城国际广场是南京去年年底才兴建的一所大型购物广场,地段不错,但因为建址颇大,所以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建了个皮毛。平常这里还有一些人路过,可现在百市闭业的当口,那地方更是如同一座鬼屋。 卫铃直接闪身就进了那个三号仓库。她之前无法锁定具体位子时,感应不到此间的妖物。可是当毕溪替她锁定目标后,卫铃却现了。在这幢楼的地下室里,居然真的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漆黑! 她直接现身在三号仓库中时,食梦貘正在打坐。突然间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道向他扑来,直觉性的反应就是反手攻击过去。结果,双掌才一相对,那股原来只算磅礴的力量突然间变成了滔天的惊骇戾杀之气…… “主上?” 食梦貘也是兽,他虽是朱雀神君的随仆,但各宫主上其实全是他的主人。貔貅之力一出,他立马就认出来了。吓得立马化身成一团烟雾,便要逃脱。可惜了……卫铃这次来前,做了充分的准备。 这也是毕溪新告诉她的一个方法,那就是在攻击的同时,不要只出左手,而是左右手同出:“你那左腕上的手链是藏着貔貅神力没错,可右手的那座黄金桥却是貔貅神主之前所佩戴的项环所化。戴上它你非但可以通化阴阳之财,更可造御万路。” “什么叫造御万路?” “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有路方可通财。财路财路,其实财源的进出便是一种路。看路进路出,何起何灭,方可统筹交换。你以为貔貅之主的神力只是让你有花不完的钱吗?” “那和捕妖有何关系?” “我教你一套指诀,你在左手攻击的时候,右手划出指诀,就能掐断你方圆十里内所有的通路。不过是瞬移,财易还是生死之路。只要你掐断这条,他就再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136 真相 扑抓,狩猎,压制,逼出内丹! 卫铃在这之前对付所有妖物的方法都是这样,从无失手。81『中Δ『文『网可这次……她好象碰到对手了!这个王八蛋的食梦貘居然将身体化成了一团虚无。他逃不过卫铃设下的这个结界了,可是这个结界太大,他的身体化成了虚无的雾气。卫铃抓住一丝根本没用,它不在意少条胳膊或是断条腿,它只想逃命! “这个家伙在拖延时间!它在等同伴来救它。卫铃,加紧动作。” “可是我抓不到它的脖子。” “那就收小结界!听着,右手成拳,放开,虚空画收字,然后慢慢将手掌收拢……对!看到了吗?” 当然看到了。那团黑雾的颜色越来越浓重,她的结界边缘泛着一层金边,而那层金边在缩小,缩小再缩小。直缩到五米左右的时候,那团黑雾基本上已经成了一个实体了。 它拼命的想躲开,冲开,可是毫无用处。而卫铃则在此时,瞬间扑了上去。一把抓出,卡住了类似他脖颈的一块虚无之处。却不料,那地方竟然是这货色幻化出来的一个所在。她扑过去的同时,一记狠招重重地踹上她的小腹! 巨痛,袭来。 卫铃眼前一黑,嗓子眼甜,几乎一口鲜血就要吐出来。但是:“别吐到地上,喷到它的身上,烫死它!”毕溪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可卫铃,却是把那口鲜血咽了回去。妈的!她一个神主让头妖物给弄伤就已经够丢人了,居然还要用她的血来制敌吗?休想! 铜钱袭来! 她心中默念的同时,右掌立时飞出了无数的铜钱。这些铜钱,不是普通的铜钱,它们是五帝钱!专门克凶杀恶的钱币!这个王八蛋居然敢伤了她,那么她就让它知道她的厉害! 一声凄戾的怒吼放声嚎出! 黑色的血液在结界中四乱飞溅……雾影,再也维持不住,身形就在眼前。卫铃只要再扑一次,那个家伙就会在她的掌下化为乌有。 可是,就在她要纵身扑过去的同时,结界外却是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男声:“主人,小奴请您放了食梦!” 谁? 卫铃扭头,然后呆住了。 倒不是因为现在这个胆大包天敢让她住手的家伙竟然是那个装成王誉的黑衣男子,而是因为……在他的手上……抓着的是……毕溪! 他的嘴角在滴血,身体软绵绵地被拖在地上。 而紧接着,又有一个熟人出现了。那个妖艳的妇人……抓着……孔芳! “这是劝?”卫铃快气炸了,从未有过一刻,她如此痛恨她的无能。可是,很奇异的,她没有怒,相反,她笑了。笑出了十二颗牙! 她撤掉了结界,可那只食梦貘却已然倒在地上,神智全无。它身上的血汨汨地外流,染黑了这一片的土地……卫铃已经不去看他了,她的眼睛紧紧地盯在这个黑衣男子和那妖艳美妇的身上…… 以一敌二? 出征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认为她可以一个人干遍十个,或者说再保守一点,五个总没问题。可现在……她只放倒了一个。而另外的这两个……居然胁持了她的双卫? 好吧,这世上没有再比这更打脸的事了。 卫铃的面容在笑,可她的一头长却已经漫天飞舞了起来。而且,随着她头的飞舞,从她身上迸出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了。 黑衣男子和那妖艳的美妇在这样的气势前,不由得瑟缩。她进一步,这二人就退一步,直退到墙壁的角落处,这美丽女孩的脚步终于停住。她眯起眼,看着二人,无声,伸手…… 黑衣男子和那妖艳美妇互看一眼,同时将手中的人质抛了出去。 两声摔在地上,然后那两人便瞬间消失了。 卫铃没有追,她带着毕溪和孔芳回到了家。 毕溪的神智一直清醒着,可孔芳却已是昏迷。她先给孔芳渡了气,然后过来抱住毕溪的头……吻了上去…… “我的气息有用,那么唾液有用吗?”她在心中如此想,得到的却是他眼角溢出的泪珠。 他没有给她回答,但她给了他整整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毕溪的脸色恢复了,可是:“为什么你身上还在流血?” “我们的伤要好,需要屋中那些花产生的花露。可是现在……”这房子出事的瞬间,那些花便凋零了。 “那我怎么才能让这些花重开?”卫铃问他,可毕溪却是一瞬间又欲言又止。卫铃一把抓住了他:“毕溪,告诉我,我不想再败给一堆妖精。更不想看你们再受伤。告诉我方法,我到底怎么样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毕溪苦笑:“我都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卫铃,我知道的只是你身外的法术,你本身的力量要如何引,历代先祖传下的书籍中根本没有记载。你想想,如果你真的知道,我会不告诉你,然后看着你陷入险境吗?” 卫铃的手松了:“可是,你们的伤……这房子为何会失去灵气?” “因为朱雀神君在吸取这片土地的灵气。”毕溪一边说一边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了两只玉瓶,这两只玉瓶里一只装的粉末,一只则是玉露似的东西。他把这两样混在一处,搅和成糊状的东西,抹在身上。血,渐渐地停了,可是疤痕却无法消失。 卫铃困惑:“不是说修士的伤药可以让伤口消失不见吗?”为什么在这里却行不通? “那是因为,他要把那些伤口留下给你看!” 声音从沙的那头传来,孔芳已然醒来,看着那边衣衫大解的毕溪,还有正在帮他上药的卫铃,脸上全是冰冷:“卫铃,你别让这小子骗了。不错,我和他的外伤是只有那些花露才能彻底治愈。修士的药不能完全治好我们,但起码能把疤痕弄掉。可是他没有。为什么?你猜不出来吗?他就是要留着这些疤痕给你看。让你看清楚,这些年,他为了你受了多少的罪?他要让你心疼!让你歉疚!这样你才会重新在乎他,喜欢他,然后把逯秦南扔到一边,重新和他在一起。这只是计谋,你傻了吗?居然连这种事也看不出来?” “孔芳?”毕溪的牙唁了出来。 从沙中站起的单薄少女却是冷然而笑:“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敢说你没有办法把这些疤痕消掉?还是敢当着她的面,再把我从九楼扔下来一次?” 什么? “你上次……是……”是毕溪把孔芳从楼上扔下来的吗? 卫铃不可置信,但毕溪承认了:“好,既然你把话都挑开了。那你告诉她,是谁骗了我?是谁在我面前保证会看好卫铃,让我可以放心回去养伤的?结果呢?你做了什么?你趁机安排了逯秦南和她表白!你别跟我说,那是逯秦南自己愿意的。没错,那小子是喜欢卫铃,可是他一直没下定决心。是你,是你安排了之前的事件,你变成了我的模样去激怒卫铃,让程诺知道她和我过去的事,结果程诺看不下去了,才去和逯秦南谈心,让他下定决心去和卫铃表白的。你做了这样的事,还想让我怎么着?你没直接杀了你就已经算够给你面子了。” 什么? 她那次看到的毕溪,竟然是孔芳变的? 但……“你为什么不想让他和我在一起?怕我知道真相吗?” 然,孔芳没有回答她们任何一个问题,她直接选择了消失。但……许多事情已经被挑开,就不是消失能解决的问题了。 她,和秦南的缘份竟然是这么来的吗? 卫铃有点想笑,但嘴里却品尝到了苦涩。 逯秦南一直在犹豫,他和她说过。他说他是一旦下定决心,就决不会再后悔的人。所以,他在下决心之前,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挣扎。要不要和她表白?他分析了无数次。他向她示好过,但她神经迟钝的完全不明白。他为此灰心丧气,却在……程诺?她对他说了什么吗?让他终于有了勇气对她表白?他说,他最终向她表白的原因,是因为他对她的喜爱,过了他对自尊的在乎。 可是,为什么之前他的天平没有倾斜? 程诺? 她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卫铃,我们离开这里,怎么样?”毕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卫铃全身一颤,离开这里?和他?不!“不行!” 她没说为什么不行,可是她的身后仍然变成了一片沉默。直到她鼓起勇气转回头来时,他已然隐身到了黑暗之中。就象她之前不知道左卫就是他时的那样。他隐身在黑暗里,而她……对他从不在意。 “对不起!”她从来不知道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她对他,好象真的很坏!可是:“我不能和你走。我不能离开南京。但不是因为他。而是……这是我的责任。你不是说过吗?南京是上天封给我的,那么,我就绝不能把它扔给一堆禽兽。” “可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毕溪,留下来帮我,好吗?” 137 朱雀 卫铃记不得在哪本书看到过一句话:那个真正爱你的人,总是会在你面前无条件的妥协。81 中 Δ文』 网 她和秦南之间没有生过什么值得拉扯的事,但在毕溪这里……她提出了要求,他便答应。他从黑暗里走出来,持起了她的手。 “经过上次的事,我想那个食梦貘肯定会想尽办法把自己藏起来了。而我的力量其实和他们不相上下,用我的办法大概是找不到他们的方位了。所以……” “所以还是得用那个会让我很恶心的方法,对吗?” 毕溪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这样。然:“你是一定要宰了他的,是不是?”既然主意已定,那么付出代价便是不可逆转的事了。在得到卫铃肯定的答复后,毕溪告诉了她方法,一个听上去简单的方法!简单到卫铃都有些不可置信了:“就是把我自己的血涂在自己眼睛上就算行了?”这方法未必也太简单了吧? 简单吗?或许听上去真的简单。但任何看上去简单的东西后面所承载的事情却比之前的要复杂困难太多太多倍。先是疼痛!卫铃割破自己手指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是当把鲜血抹到眼睛上时,却是瞬间疼得狂。象是有一万只钢针同时插进了她的眼睛。眼泪在瞬间疯涌,她控制不住的把眼前的桌子一下子拍成了粉碎。可毕溪,却在这个时候抓住她的手把上面残存的血抹到了另外一只上。疼痛瞬间加倍,她痛得无法忍受。可毕溪却是从身后把她紧紧地抱住,把她压在地板之上。 她疼得挣扎,他就死死地压着。她所以地抓抠他的手臂……他疼得倒抽冷气,却决定一口咬在她的后颈处……他疼,那么他就让她也疼…… 而“疼痛其实是可以互相抵消的!”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结束了。可他们两个人却已然全累瘫在了地上。卫铃埋怨他咬得太狠了,毕溪却笑着解释:“疼痛是可以互相抵挡的。我当初疼得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就会想你。想你这个浑蛋怎么把我当成了贼。我恨得几乎想咬死你。然后,就觉得一切的疼痛都可以忍受了。” 居然是这样的答案?卫铃无语,却不知为何竟然笑出来了。毕溪也笑了。 两个人在地上又休息了一会儿后,爬了起来。然后毕溪便问她:“你看到什么了没有?” 卫铃困惑地摇头:“没有,这屋子一切正常。” “那是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家具装修都是纯净之物所筑。你不防看看小乐买回来的那些瓷器。” 瓷器上能有什么怪东西?卫铃不信,可是在她打开厨柜的同时,却是惊懵了。小乐偏爱甜白瓷,所以买回的瓷器均是素白为底,顶多有一些浮雕花型上的变化。之前卫铃也觉得这些盘盏挺漂亮的,可现在……那哪里是白瓷?灰色的泥土吧?里面夹杂着红色的火焰,黑色的炭渣,血一样的杂质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另外还有好些奇奇怪怪的杂色……不恶心,但之前的美感也完全没有了。 她没说话,但怪异的表情足以表明一切。然后毕溪又拿出了好些东西,什么竹质的筷子,纯银的汤勺,不绣钢的沥水架里竟然只有一半是银白,另一半则是乌的色泽。不确定材料,但肯定不是什么纯不锈钢了。而正当卫铃觉得她的这个新功能可能只适用于让她去质检局找份工作的时候,毕溪拆开了一包薯片。结果卫铃一看之下……险些没有呕出来。 因为在那薯片之上,她看不到一点的金黄油脂,只看得到乌七抹黑的粘粘乎乎的东西一堆一堆的粘在那些生了绿斑,象是霉菌一样的物质上。 “这不是知名品牌吗?” 小乐给她买的零食一向是最好的。她也因此一直吃得很放心,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恶心得很,毕溪却笑了:“不要问为什么,只看就行了。”他一包一包的把零食的袋子拆开,结果……能和外表一样,或者有七成象的几乎没有。其中看上去最象的是某瑞士出品的巧克力。但即使是这六成相象的东西,她居然在那口感不错的巧克力里看到了两只蚊子腿……至于那些更差一些品质的东西,里面的东西简直就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开始她只看得到颜色的区分,可后来她现了:只要她盯着一种颜色看,很快就给现这东西的来源是什么? 而比之食物,让她更恶心的是外面的街道。看似华美漂亮的大厦外墙最是斑驳不堪,各种各样的材质混充其中,混凝土浇灌的大厦楼体内死老鼠,臭虫,蜈蚣之类的尸骨爬满了整幢大楼。光滑平整的路面上更是五花八门无所不有。 卫铃都有一种踩不下脚的错觉。而最糟糕的是在她转过一个街角处的某二层小楼地面下……竟然横七竖八的倒着三具白骨……恶心得扭头,却一转眼就看到某队刚刚走过的武警脚下的靴底,全部踩着一只死猫的眼液…… 但这还不算什么,因为毕溪居然带她去了栖霞山。 在这片曾经她觉得山青林绿无处不美的所在里,脚下斑斑驳驳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尸骸。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而尸骸之外更有无处不在的排泄物堆满了整个地面…… 卫铃气得回头就踹毕溪:“你是专门来找地方让我恶心的吗?” 毕溪放声大笑,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试试,在这里能不能看到那个食梦?” 米错,这才是他们要办的正经事! 卫铃之前放开气息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的。因为她比较过,闭着眼她能感觉到的世界更清晰。可现在毕溪却要她睁着眼看。结果……当她把气息铺展开的时候,卫铃看到了。 看到了她眼前的世界,成了一个炫丽无比的世界。没有房子,没有道路,没有山林,没有汽车。有的只是无数的颜色交织在一起的一块巨大神毯。而当她的气息铺展过去后,这块神毯上大部分的色泽都被金黄掩盖,只有斑斑驳驳处显现着一些白、淡金、金黄还有红黑金三色交夹的物体。 那些白、淡金、金黄的颜色应该指是修士。而那红黑金三色混杂的东西就必是妖物无疑了。卫铃从来不知,在这么一座城市里,居然有几千只妖物存在。它们的大小似乎与光点所在的大小相同,有的只有米粒针类一般,但大的……却比那金黄对称的金丹修士还要强大。 而在这些强大的妖气之中,有一团几乎是纯黑的妖物正躲在离她不足五百米的一个山穴之中! 抓住毕溪的手,瞬间便冲了过去。 食梦正在休养,便觉得一道金光从它身边掠过。顿觉不好,溜腿就跑。却咚的一声撞到了结界之上。卫铃这次也不和它废话,直接召来五帝之钱,便冲这货招呼过去。食梦在里面一边惨叫一边大声的讨饶。可是卫铃根本不给它任何的机会,一边收小结界,一边继续催动五帝钱的攻势。而就在她进攻的同时,嗖嗖嗖嗖五六道妖力以极快的度向此地围了过来。 其中就有那两个打伤毕溪和孔芳的浑蛋在。 “卫铃,用银针!召唤银针来攻击这些妖物。尤其是那个穿黑袍的男人,他在地府供职,最忌银器。” 毕溪没动手,他躲在卫铃身边指挥。告她如何在这些人追近时突然放开结界,然后又如何把这些家伙困住的同时,二人脱身而出。然后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最快最有效的消灭这帮浑蛋! 效果立竿见影! 七只妖物不到三分钟就消受不住了。卫铃牙根紧咬,决定加紧攻势,一次消灭完这群浑蛋。可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远处打来……咚的一声,她的结界破了!然后,那七个妖物便象七道烟气一样……躲到了一个……看上去只有岁大的男孩身后…… “你,就是貔貅的牧主?” 那小男孩长得极其漂亮,白嫩嫩的脸颊任谁看上去就想抱起亲一口,可惜……他这一身的气势比卫铃的更大浩大。他的气场散开的同时,卫铃竟然退了三步才堪堪站住。但胸口却痛得有如火烧一般……而且这股炙热的烫灼感依旧在持续加温。 它想烧死她吗? 卫铃咬起了牙根而笑,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突然间她不用毕溪提醒就已然知道对付他的诀窍了。右腕的手链弹飞而起,小小的半片金环突然间变成了巨大无比的金弧失。它一边快的飞转吸走这里所有的热力,一边将那些热力转成金矢向圈中之人射去。 那些箭伤不到那小男孩,飞到他近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就会化成乌有。但躲在他后面的那些妖物们却扛不住。惨叫之声连连!那小男孩的脸终于阴了下来:“你这是要与我为敌?” “没有。只是让你交出某个该死的东西。” “很好,你若要食梦死,那么,本君现在即刻就让这个家伙魂归地府,灵入六道,永不生!” 说话间,一个卫铃极其熟悉的身形便出现在了那个小男孩的手间……不是别人,正是逯秦南! 138 交易和离开 一个神君居然用一条无辜的人命来交换一条杀人无数的野兽?很好!很好!卫铃大笑三声,痛快答应交易,但是:“我可以不杀他,但是他不能再在我的地盘上杀人。8Ω『 ┡ 1中文 网” “你好象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那个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娃娃,看上去可爱,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却是与他外形绝不相符的话,冷酷无情:“我只答应了你,放过逯秦南。可是在他之外,你还有很多在乎的人。卫铃,难道貔貅没有告诉你吗?神者无情!因为你一旦有了情,就有了被人掣肘的软肋。就象现在,我就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因为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任何事。相反,我倒有充足的条件用来和你交换一些东西。” 交换东西? 卫铃直觉扫到了那个站在他身后的黑衣壮汉身上,要是她记得没错,她好象在这个妖精嘴里听到过这样的要求:“你想我的神力。” “没错。” “用来交换什么?我朋友的性命?”卫铃微笑:“若你执意如此,我会交换。毕竟,就象你说的那样,我对你来说没有足够的威胁力,可你却可以随时取走我朋友的性命。不过,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样的份上,那么,我又如何来相信你的承诺呢?若你要的不只是我的神力,而是我的性命,我又能如何?朱雀,不公平的交易没有任何取信他人的诚信。而若是如此,那么,我若不相信你能信守诚诺,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拼死一争?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我也顶多在失去我所珍爱的东西后,把你所珍爱的手下,也全部杀光!” 说到最后,卫铃眼中放出冷冽的光。而在同时,躲在朱雀身后的那七名妖物噗通噗通全部跪到了地面。原因无它……她用一枚纸币割断了他们的脚筋!无声无息,哪怕是朱雀也抵挡不了这世间万财之主的运财能力。你能护得了他们一时,但绝对护不了他们一世。你若敢伤害我的朋友,那么我绝对要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是她的心曲,但她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在微笑!但她相信,她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确! 朱雀看懂了,完全明白,所以,他调整了他的交易内容:“我不会动你的朋友,甚至会把你和你的朋友安全的送出南京。等到我在这里办完我要做的事,我就会从南京离开。这里,依然是你的地盘!” “那那些死去的女孩子呢?” “放心,我会给她们安排更好的下一世。” “那她们的父母亲人就活该承受这一切的伤痛了,对吧?” 朱雀挑起了眉:“你到底想要如何?” 卫铃的眼光看向他后面身材最高大,可此时却缩得只剩下一个小面团的食梦貘。她想如何?她的意思已经表示得很明确。她想要这个浑蛋偿命!但可惜,朱雀不支持这样的设想:“如此禽兽,也甘为神仆?朱雀,你真是丢尽了神族的脸。” “这好象是我的事!”被削了面子的朱雀神君似乎不高兴了。但卫铃不在乎,她闭上眼睛想了很久后,决定了:“只要你保证在你这次的行动中,尽可能地减少对南京的毁坏,那么,我愿意交出我的神力。” “没有任何条件?”朱雀有些意外,却换来了这个女孩不耻的笑容:“你那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合约达成! 卫铃走上前去,交出了她的左手。 衣袖划起,她左手手腕上的金色貔貅散着动人的光泽。似乎,它从来不曾这样的美过。卫铃看着它,嘴角全是笑意。 她想起了她初入南京时的情形,在火车站,她摔了一跃,几乎半跪在了孔芳的面前。当时的她,那样骄傲的从她眼前经过,目空一切,宛若无物。 可后来呢?她初入学校,就死了那么多的女孩子。她们的死因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明白。是因为有杂事缠身吗?亦或者,她是不关心她们的。那些女孩子与她素不相识,她没有必要为她们的生死担忧难过。再到后来……她、程诺、蓉蓉,还有曾经很可爱的赵媛媛,一起经历了很多的事。或许是幸运!或许就象毕溪说的那样,她作为貔貅的牧主,天生就有驱恶辟邪的神力,在她身边不会有太糟糕的事生。所以她之前碰到的事情都很安全的完结了。她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相反,她得到了很多的东西。 金钱,权力,美貌,甚至长生! 可是,她真的配得到这一切吗?卫铃之前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但在此刻,她突然心有所感:或许,对于这片土地来说,她并不是一个好的守护者。 她随兴而致,随心而为,从来不曾想过把它当成她真正的家园那样来看待!甚至于,她都没有好好地学习仙术,以至于事到临头,被一群妖孽赶出了这里。她丧失了保护它的权力,她让它陷入了很糟糕的人手里! 但是,没关系。 她还有时间,而且她一定会回来的! 神力的交接,其实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简单! 那个小孩子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卫铃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开始流失…… 先是她的力气,然后是她不再晶莹如玉的肌肤,再然后地上开始散落着一些枯黄的丝……她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 一点也没有。 她的身体毫无痛感! 可是,她的心却抽成了一团。不只是因为她的美貌失去了,更是因为她左腕上的那只貔貅不见了。它换回了它原来的模样,一枚普普通通的黄金铜钱。而她的右腕之上……那只黄金桥则变得更小更小,小得只有黄豆那样大…… “好了,结束了。我会遵守我的承诺,还给你一个更好的南京城!” 吸收了她神力的朱雀小朋友长大了,虽然仍旧青涩,却已然不是岁的少年。他看上去十四五岁大的样子,身上充满了力量…… 卫铃淡淡而笑,倒退着,走回了毕溪的身边。 在那里,不只有毕溪,还有已经醒来的逯秦南。 他看上去十分不好,眼中闪着莫名的光。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她变丑了吗? 或许,真的会很丑。卫铃抬起了自己的手。看到了一双苍老得有如六七十岁老妇人一般的枯爪。好吧,她只能用枯败的爪子来形容她现在的手了。 但是……他有必要这样一直盯着她看吗? 卫铃自嘲的笑了一下,转头看毕溪。他的脸色也很不好,但他,没有震惊。只是在她的眼神扫向他后,恭谨地低下了头:“我们现在就走吗?” “对,带上孔芳,立刻出城。” 出城的过程简单得出想象!他们先回到了栖霞路。一个小时而已,这一月前还光鲜亮丽的高雅居所,居然衰败成了一座……鬼屋。家具摆设一概,花室里的那些花,枯干得连盆中的土壤都似乎已经随风飘散。更别提她挂在屋子里的那些美丽的衣衫了…… 它们成了一片片的破絮,堆在了衣柜的正下方…… “我们走吧。” 毕溪打开了书房的通道,小心地先抱了卫铃下去,跟在后面下来的是逯秦南和比逯秦南更可加一脸不可置信的孔芳。四人围在了一处,拉成了一个圈。然后随着毕溪的一声重喝…… 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空间,痛得卫铃几乎要晕过去。可是,她没有。她没有晕过去。再大的压力,她也不会晕。她不会再逃避。所以那些挤压而来的空间从她身体里挤压出来的只有她眼角的泪滴。 她将她因失败而痛悔的眼泪留在了南京。 但她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卫铃,我们去哪里?” 从南京出来了,四周是一片的荒野。毕溪问她要去哪里?卫铃想了想,把头扭向了逯秦南:“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逯秦南哑了一般的张嘴几次,才吐出了话:“去巴蜀吧。那里人灵地杰,总有办法让你……”他似乎想说恢复,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卫铃无谓地笑了一下:“我其实到哪里都无所谓的。可是你和程诺还有魏欣蓉,总得上学工作。这件事我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总不能一直把你们都放在深山里。这样吧,我的意思是我们到成都去。” “成都?” “对!在那里,你们可以继续上学,小乐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小非还可以上幼儿园。至于我和他们两个……我们可以找一处幽静的山谷修炼。” “你要在山谷修炼?”逯秦南的声调怪异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明白。他不明白他说了些什么,而卫铃也不明白她说了些什么:“对。我这个样子是暂时的,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根本不知道。与身份证上完全不是一回事。总不能招来警察吧?” “所以,你要住在山里?” “对。那里人少,而且没有警察。当然,你们有空的时候可以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