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羔羊》 第002章 桔皮的突起 好半天，那边才有了回应。如果那个和族在月亮里唯一的幸存者再晚一点回应，那么耶律周生就能够启动首领应急特权按钮，强行接入。 不过那样的话，这小子正在看的动画片就会中断，不过这还是好的，但是若是他的游戏正打到通关的关头，只能从头再来了。 “怎么这么迟钝？”耶律周生问。 对面的房间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涂着一头浅黄色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复说，“幸好我动作够快，不然我的秘密就全让你知道了……月季区北美族一个家伙刚刚给我传了一部好看的动作片……这家伙还说什么，是我们和族的祖先拍摄的，我有些怀疑。” 和族曾经是地球上最早开始食鲸的种族——不顾全世界鲸权组织的反对。 现在，这个和族唯一的存在者验证了那句箴言的准确性。因为月球内部能源的减少，长老会严令各个花区，每年每个区只能按照200：1人员比例，可以在法定的年龄结婚。 不过，这个少不更事的和族小子全部的精力和意念都放在了动画和游戏上，对异性并不感兴趣。 但是，耶律周生想，他的惩罚就要来了，那种源自于和族的动作片是长老会严令在青年中传播的。 自己倒持无所谓的态度——他是首领，可以随时申请与和静结婚。 “山田，你观察到了什么？我是说外边。别忘了你的职责。” “嗯……我看到了一片星星……没什么变化……” 耶律周生知道这小子又在应付。月亮内部各个花区的人从一出生，每天的事情除了吃饭就是学习。那些浩如烟海的高浓缩电子芯片取之不尽。这些芯片被按照个人的爱好、以及个人的天赋，生长在每个人房间里的花朵丛中。 山田这个观察者的职务是最为轻松的。体现了长老会对这个将要在月亮中消失的种族的体恤。 一个种族的消失只是几十年的事，甚至就在一瞬间。各个花区内部自己的人员都排不上号，谁又甘心与一个异族人结合？ 克隆技术已经日趋完善，但那种技术只作为储备严密封存，不允许使用。原因与控制结婚是相同的。 “啊！等等，首领，我比对了一个月前的星图……只有一个不明显的变化。”一幅千篇一律的星图马上被传了过来。 耶律周生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接通了和静。她一边练着瑜伽一边问，“什么事，首领？” “帮我联系长老会，我要开会。” “联网会议不行吗？”和静不想中断自己的锻炼。 “不行，要见面会，有重大发现。” 和静一听，立刻停下自己的动作，由地板上站直了身子。她除了是耶律周生的朋友、恋人，还是他的秘书。 “你和我一起出席长老会会议。” 和静嗯了一声，接通了月球长老会七位长老，传达了会议通知，随后，耶律周生看到她夹了个公文夹，向着自己走来。 墙壁上无声地出现一道门框，伸缩门自动隐到墙里。和静的影像和她的真人重叠在一起。 耶律周生迎上去，与和静来了个拥抱，但今天并没有习惯上在拥抱后在她后背上的轻拍。 “首领，到底有什么事？这样兴师动众，不怕我爹说你浪费？” 和静的父亲是长老会的一号长老，像他这样代表了华族的长老一共有两位，其他五位长老分别是来自北美族、南美族、大洋族、欧族、非族。 如果不是重要的会议，让这些大老从各个花区启动月球车到会议室来，会招致长老们的批评。 启动月球车毕竟也是会消耗能量的。 “带上星图，还有太阳系的模型拷贝。”耶律周生匆匆说着，拉了和静，由墙壁上闪开的一道暗门走出，门外停着一架月球车，没有轮子，底下是一根闪亮的柱形轨道。 两人坐了进去，并排而坐，拉了保险带。耶律周生并没有立刻启动，只按下了车内的轨道回避按钮。这样，在一路上不会有任何车辆突然闯出来影响他们。交通部的自动程序会切断一切重要性低于首领车辆的能源。只等首领几秒后通过，才会恢复正常。 见耶律周生定定地看着自己，和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全月球的人都在等我们通过，首领你要做什么？” 耶律周生俯下身子，贴到和静的嘴上轻吻了一下说，“如果这次会议能够产生一个决议，我就申请，咱们把事儿办了。” 月球车终于启动，一寸一寸移动用了五秒，一尺一尺移动又用了五秒，十米十米移动用了四秒，然后两人眼前一片白光，两秒。再用十四秒，月球车停了下来。 半分钟，他们到了位于月亮中心的大会议室，这里离每个花区的距离是相同的。 七位大老都已在宽大的圆桌后落坐，耶律周生与和静迟到了，因为那一个吻。 非族大老是一位面色黑漆漆的白头发老头，挺着圆肚子问，“大首领什么事，让我们到会议室来？你知道我的血压高，听不了让人高兴的消息。” 耶律周生与和静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和静随之打开了正面的演示屏，一幅星图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是太阳系，怎么大首领你要给我们讲过去的故事吗？我们这些人已经出了太阳系五百年了，要是这样的话，我此次的月球车车费，要大首领给我转帐。” “呵呵，各位前辈，先不要急。按你的说法，我们五百年岂不是兜了个大圈子么？这不是资料图，它是我们正前方的影像。而且它绝对不是太阳系，大家知道，我们离开那里的时候，地球已经不存在了。” 和静接着耶律的话，开启了射电天文镜，将星图转换成实时画面，不断地拉近、拉近，捕捉到一个天体。再拉近。 她指了一处说道，“可是这个星体是什么？大家看，这里是青藏高原、这里是它北面的塔里木盆地、天山……” “哦——mgd！你别总是盯着你们那块地方，和静小组，快看看我们非族的大沙漠有没有？有没有？哦——我看到了，就是那里。”非族的黑大老嘴唇有些发紫，他的贴身女秘书拿出一小瓶喷剂，捏了他的下巴，让他张开嘴喷了一下，他恢复了正常。 “如果这是真的，有些不可思议，我们的航线是由运算速度最高的计算机控制的，而且要改变航线的话，需要我们七个人每人输入即时密码，现加上大首领的独有密码才行。还有，我个人的密码是由五千个繁体汉字中随机抽选的。”华族另一位大老说道。 “那怎么解释这些？会不会是山田那小家伙在梦游？他来没来？” 耶律周生说，“我们都没有吃过传说中的桔子，包括我、和静和在坐的各位长老。但是我们都知道它的样子和构造。如果把我们离开的那个太阳系当做是桔皮上的一个突起的液泡，会怎么样？现在我们只是来到了另一个。” “你是说……？？” “大家回去想吧，即时通讯不要关闭。以现在的速度，再有两天我们就会接近并进入它。” 第003章 动荡的时刻 两人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号长老——和静的父亲——就把影像信息传了过来。他那宽大的起居室足以让月球内任何一个房间里的人嫉妒。 耶律周生与和静正在以拥抱庆祝这一重大的发现。 “哦——我的两位孩子，你们要顾及一下我的感受，我已经老了，可我的心还很年轻……你们的妈妈又不在人世了。” “爸爸，难道这个发现还不能让我们快乐上好一阵子吗？”和静说。 无辐射墙上，老人摸了摸自己的秃顶。“虽然我比你们年长了几十岁，但是对于太阳系和地球来说，我们——我和你们两个是一样的，都是通过传说和一些资料片了解的它们。可是传说中蔚蓝色的海洋呢？还有海洋上漂浮的白云呢？倒是那颗太阳好像没什么两样，像一只熟透的桔子。” “父亲，”耶律周生说道，“一切都要等我们靠上去才好做进一步的结论，我要说的是，不管我们做出什么样的结论，我都请求您允许我和和静结婚——我们要在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时刻结婚！” 老人说，“虽然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但结果却是相同的。我敢说：动荡的时刻就要来了，孩子们。在这样一个时刻到来之前，每一位负责任的父亲，都会尽快地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托付给一位信得过的小伙子。” “谢谢你，父亲。” “依我看，那里没有海洋，不是地心的引力消失了，就是被什么生物使用过的，总之没有海洋就不会有食物，我很担心。”说着，对面的屏幕关闭了。 不一会，一条加密的信息传递过来，“孩子们，我不得不做万全的准备，这是我作为首席长老获取即时密码的口令，这是固定的，只应存在于我们的脑海里。每一位长老的即时密码加上耶律周生的密码，是任何一次意图改变月球姿态时所必须的，你们看后彻底删除并牢记。” 两个人照着父亲的话做了，和静再次搂住耶律周生的脖子，“周生，怎么我就不敢看那颗成熟的桔子？它是那么的刺眼，光芒四射！” 耶律周生抱住她，吻了吻她的眼睛，“因为你的心和你的眼睛都很年轻。” 他们一同在耶律周生的房间里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对面的墙上，其他长老的即时通讯信息蜂拥而至，把一大面无辐射墙分隔成了六块。 北美区长老霍比特抢先说话，“大首领，那颗地球2，真得值得我们去靠近吗？大家都知道，每一次改变月球的姿态都要耗去很多的能量，可这正是我们极缺的。”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再说我们得在离它较远的地方，先远程分析一下那里的环境才做最后的决定，霍比特你怎么变得患得患失了呢？”欧族长老说道。 “我是决计要去的，反正我剩下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我情愿死在梦想中的大沙漠里——感觉就是睡在了妈妈的怀抱中。”非族大老坚持说道。 屏幕上一片嘈杂，耶律周生碍于礼貌，忍住了不去切断通讯按钮，“各位前辈，我这才理解了岳父刚刚所说的动荡时刻的含义——就是现在。不过我提醒大家一句：从我们离开地球1，到发现地球2，已经过去五百年了。而月球的能量却用去了十分之九。大家还是关了通讯好好地心算一下吧。” 霍比特在关通讯前加了一句，“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要重新分配一下地球2上的资源，过去欧族在远东地区占据的地域太多了，是……”耶律周生没等他说完，就掐断了联络。 这些人，是怎么坐到大老的位置上去的。 牡丹区技术部很快把远程分析数据传给了耶律周生，其中几条最为惹人注目：地球2的表面上存在强烈的核辐射。它不会自转。它上边没有水，没有森林，没有生命的迹象。 “唯一的是，它还在绕着太阳公转。”和静说。 “这不是它的功劳。我相信地球2现在是非常脆弱的，就像我们离开的那个。我们不能离它过近，不然它的结局会与地球1是一样的。” 说着，耶律周生主动接通了几位大老的通讯，除了和静的父亲，其他六人马上接通，耶律周生说，“我需要你们的即时密码，使得月球在离它50万公里的地方静止下来。” 这次没有人再反对，看来是刚才的心算起到了效果。 不过霍比特问，“为什么不再近一点？我知道大首领打算派人上去，近一点总是省些能量……让山田那小家伙先上，他们和族一定不会拒绝踏上这么宽广的土地！” “你只说他就行了，少说一个字不是更省？”耶律周生说，“也可以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至于为什么是50万公里的距离，我建议大家看一看公元3333年的那个资料片。” 不一会，六个即时密码被发了过来，和静说，“父亲累了，让他睡会儿，”说着在耶律周生的未联网电脑上输入了父亲的口令，电脑由庞大的数据库中抽取了一组密码。 加上耶律周生的，作为一条首领的指令，传送给月球动力区。耶律周生附加了一条指令：如果探测到地球2有向月球靠近的迹象，立即反馈信息，启动月球规避。 他要和静通知各位大老进入紧急状态。因为随时启动月球意味着，随时需要他们的密码。 “它不是不会动吗？公转也是被动的。” “月球有动力，会吸引到它，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想它在月球上撞得粉碎。” “如果它真是地球2，我猜还应该有个月亮2” 耶律周生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和静，你真可爱。不过不大可能，我们早就观察过了。再说，人往往是看不到自己的，月亮就是我们自己。” “你打算派什么人去？真让那个山田去吗？” “我们是去收集核能，又不是去集赞、集月球虚拟币，他能干什么？废物一个……看来，和族是真的没救了！” 既然地球2上发现了大量的核辐射，那么采集核能是必要的，万一这里没有意义，他们还有足够的能量离开。 耶律周生命令动力区做好准备，太空微型采矿车小队随时准备出发，去2地球。这种指令不必大老们同意，再说大老们早就“心算过了”，他们会保持沉默的。 缓缓接近中…… 第004章 肉干 月季区，霍比特长老房间。 “爹地，我求您的那件事情做得怎么样了？”霍比特的独子阿奇尔。 “哪件事？你求我的事情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件，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件？”霍比特长老眼睛盯着屏幕上这颗巨大的星球，它上面山峦起伏，单一的灰、黄色的岩质表层，如同北美的历史般沧桑。 他派在牡丹区技术部的卧底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这是颗死星。 就算耶律周生他们在地球2上补充了足够的能量，难道月球上这些人要饿了肚子开启新的旅程吗？ “爹地！”阿奇尔的语气有些焦躁。 “哦，哦，我走神了……你刚说的是哪件事？是……你的生日礼物的事？你都22岁了我还记得你五岁时送你礼物时，你高兴的样子。” “……” “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华族那位和长老的女儿？没办法，”霍比特耸耸肩，“和静与耶律周生他们，带了太空采矿小队出发去地球了。我看你还是想想别人家的女儿吧，他们两个形影不离，任何人是插不进去的。从今天早上，和长老就开始无视的我的呼叫……傻瓜也会在你、耶律周生之间做出正确的选择。” 屏幕上儿子愤怒地把一件什么东西向他掷来，霍比特这边的屏幕上出现了一阵剧烈的水纹样的颤动，随后一片漆黑。 霍比特摇摇头，除了脾气还像点男人之外，他的这个儿子再也没什么了。他想起那位充满朝气的女郎，无奈地再一次摇摇头，又一次联络和长老，再被拒绝一次，总有个交待。 地球2表面，最高的那片高原上。 “我说得怎么样？和静，这里的引力也仅比月球的表面大了一点点。”耶律周生轻轻一跺脚，立刻在脚下腾起一团烟雾，而他人已经跃起三米多高。 “如果没有防辐射服，这些烟雾对我们都是致命的，它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我们。” 耶律周生跳跃着往前而去，和静在后边紧紧跟随，大地上十几辆太空采矿车在嗡嗡地工作着，这是耶律周生他们所能出动的最大规模了，也许随着能量的积累，他们要逐渐加大生产规模。 “这里在不知什么时候发生过大规模的核爆炸，除了这些尘埃，我们什么也找不到，”耶律周生说，“这里所有一切曾经有过的生命，正在我和你的脚底下飞舞，”耶律周生再一次跺了跺脚。 和静说，“也不是全部，或者我们能在那些干涸的海底看到一些肉干。” 他们跨上了太空车，挂好保险带，耶律周生说，“现在这个时候温度正好，就像是地球1上的春天。三个月后，我们就不能再到这上边来了，那时我们就晒成了肉干了。” “晒成肉干？那多好，我也要与你抱在一起，让那些对我们有所图谋的人，拿着餐叉犹豫着，不知从哪里下手。” 耶律周生抬起手臂，腕上戴着一块精致的仪器。他按下了一个指令，不久，一架满载的采矿车底部升起一片蓝色的烟雾，腾空向悬在他们头顶上50万公里在的月球飞去。 “我们走吧，去看看你说的海底。” 地球2的表面，在斜照的阳光下一直延伸到远方，与一片黑幽幽的太空相交成一条直线。星光闪烁着，无疑月亮是现在看起来最大的天体。它上面那些面向了地球2的巨型喷孔，现在已经熄灭了，月球再等着他们带回去的消息。 两个人在一片地势最低的地域降落。四周都是巍峨的高山，脚下是细碎的沙粒。 “看来这里就是海底了，看这些沙子，这是以前海水激荡的结果。” 听着耶律周生的话，和静的心“咚咚”地跳着。这里太安静了，听得见血液在血管中的脉动的声音。 在一座山丘的后面，两人看到了一条硕大的“鲸鱼”，尾鳍是一只锈迹斑斑的桨叶。 和静一踢，桨叶粉碎成末，由上面缓缓飘落下来。 “别动它，这曾经是一艘最为凶悍的海底神器，我看过资料——是潜水艇。现在绝对禁不住美女的一脚了，还是让更专业的人员过来吧。” “我知道了，是海水保护了它，你看这些贝壳，”和静拾起一片，“我坚信我们会找到肉干。” “那我们就要到更为隐秘的角落里去看看，在这里就算有肉干，也早就让直射的阳光烤化了。” 耶律周生的腕上，那只精致的仪器发出一阵特别的震动，他知道月球上有事了。 在月球中心的大会议室，二号至七号长老们都已经就坐，耶律周生、和静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两人没有发现他们的父亲。 霍比特长老先说话，“大首领，和静小姐，请原谅我们这么匆忙地把你们叫了回来，是这样，一号长老去世了。” 和静低呼了一声，无力地倒在耶律周生的怀里。 “是这样，我今天连续三次呼叫和长老……为了和静小姐的事……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也只是尽尽人事。大家知道，和长老向来是个很注意礼节的长者。今天不正常，所以我通知了月球武保部门，是他们带来的消息。” 耶律周生回想起和静的父亲最后一次通话，看来他已经意识到了生命的终点，因为他提到了“桔子”般的太阳。 “大家应该能从我岳父的遗言中知道一些事情，昨天他已经以一位父亲的名义，把和静托付给了我。”耶律周生沉稳地说。和静苏醒过来，低声地抽泣。 华族的第二位长老，年迈的华风，缓缓地说道，“不错，一号长老嘱托由我作你们的见证人……他一直比我们所有的人都有远见，也许他的离去在暗示着我什么。”华长老神色黯然。 “华叔叔，我和静在地球2上有了新的发现，但是父亲的去世把我们叫了回来。这事关我们月球的未来。因此，我们的婚事请您宣布一下即可。我们与父亲告别之后，会立刻做更广泛的探索。这是我们对父亲最深切的缅怀。” 华风说，“我宣布……我做证！” 耶律周生、和静看过了父亲。他静静地坐在属于他的那张宽大的椅子上，一只手在胸前抱着一只精致的相框，那是和静的妈妈；而另一只手还放在了文件发送的按钮之上。他们想起了父亲最后的话和最后嘱托。 一个人，如此平静而有条不紊地离开，此刻与广袤的宇宙融为一体。 霍比特长老迫不及待地提出一个问题，“按照惯例，一号长老的脑存储信息将会被全面拷贝下来，特制蕊片交由月球资料馆保存，我要说的是……一号长老的办公室，要安排一下。” 华长老说，“现在有谁有资格坐在那里？我是没有。” 耶律周生说，“等我们采集到足够的动力，再找到足够的食物，才好研究霍比特长老的提议，那样会更从容不迫些。现在，我打算在月球各个花区中招募志愿者，已经采集到的核能足够我们出动全部的采矿设备，组成一只庞大的收割队伍……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三个月后我们就得离开。” 第005章 内心 耶律周生、和静回到了他们的房间，两人的房间本来相临。华长老宣布之后，中间的隔墙被撤掉了，床也剩下了一张，比两人以前的都要宽大。 和静一进到房间，就扑在床上、肩膀耸动。 华长老此时传过来的话说出了她的心事。 华长老说，“大首领，我感觉到了孤独……你们父亲的离开，让我一直以来练就的沉稳、威严和自信，第一次感觉到无所倚靠，希望全都在你们身上了……一定要坚强。” “华叔叔，父亲临终前曾说了，这是个动荡时刻。” “是的，他的话言简意赅。武保部门在你父亲的遗物里并没有发现一份本该有的移交书，那是按照规定必须要有的长老获取即时密码的固定口令……连他的头脑里也没有。” “让霍比特他们找去吧，三个月的时间，总要让他们有点事情干。”耶律周生说。 “我明白了，孩子。”华长老在掐断联络前，郑重地说道，“我的儿子华生，他的年龄要比你俩大，他会和你们站在一起，去干吧。” 华生是一位沉稳而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是月球内研究核能利用工程的翘楚，他的妻子是一位月球武保部门的中级指挥官，行事干练又话语简练，他们俩算是凑到一起去了。 此刻，耶律周生、和静、华生三人再次站在了地球2的大地表面。 华生说，“从那艘潜水艇可以看出，地球2在毁灭到来前，它和里面的人正在执行任务。因为干燥和无菌的环境，里面人的形态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因此我们可以把他们称作人。” “那些杯子和瓶瓶罐罐说明地球2人类的饮料是多么的丰富！不像我们，每天五毫升的清水。”和静说。 “我们以前也应该是这个样子，只不过那个年代离我们实在是太遥远了。” 华生说，“不幸的是，这里的人们把大好的核能都用在了屠刀的刀锋上了，他们比起我们的祖先就差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念之差。” 和静说，“我们把核能用在了飞离地球的翅膀上，是的。” 现在，地球2各处的陆地表面，分布着由月亮上下来的收割者。 他们开动着小巧、灵活的太空采矿车，将随处可见的尘埃过滤、提炼、运走。 他们进入大洋底部深邃的地穴，把那里从灾难中遗留下来的干燥的鲸干、鲨鱼干切割成小块，源源不断地送回到月亮上去，连个头细小的贝类也不放过。 这些被海水蒸发前保护过的食物，只是受到了二次的核污染，不过已经算是轻的了，回去后只需要食品部稍作处理即可。 “既然这里的生命进程是被人为行为中断的，是不是可以说，这个星体——地球2的寿命本来可以更长？”和静问华生。 “这个可不一定，也许是人们在地球2生命终结之前先终结了自己。但是即使是你所说的那种情况，地球2恐怕也受到了影响，它不能自转就说明了一切。” “我们可以相像一下：大规模的核爆先是蒸发了地面上的所有有机体，然后改变了大气层，甚至改变了地球2的运行姿态。物理作用不需要智能生命也在发生着，比如只要有冷和热，总要产生交流，前提是必须有介质。” “所有的条件都是环环相扣的，海洋、大气、地心动力。。一只铁环断开了，维系生命的链条也就不存在了。那些仍然在转动不息的死寂星球，也许只是缺少了一节链条上的铁环罢了。” “核乌云的说法你怎么看，华生大哥？” “和静你也在研究这个？核乌云，那些亲手释放了大规模核爆的人大概无缘得见，也只有我们这些外来的生命可以看到吧。” 耶律周生说，“你是月球上屈指可数的核工程专家，依你看，这颗地球2还有回生的可能吗？哪怕只是一丝的希望？” “没有海水的冷却，地心的高温运动是不会支持多久的。不持久的地心运动就没有持续的引力。没有足够的引力，海水是留不住的。就算有了这一切，我们又如何施加巨大的力量让它启动自转？”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都把我的脑袋搞大了。” 耶律周生不再想那么多。 接下来，只要采集够足够多的能源、肉干，他们还要继续那条继续了五百多年的旅程。 收割工作虽然庞大，但复杂性却很低，步骤也简单。耶律周生不用每天亲临地球2，现在他是新郎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非族大老抽空走出月球一趟，伸缩性能本来很好的防辐射服将他裹成了传说中的粽子。他在贴身女秘书的陪伴下去了一趟念念不忘的大沙漠，在那里挥洒了几滴眼泪。 霍比特长老的心情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一个人长了腿，再背了满口袋的粮食，剩下的事就是唱着歌前进了。 他不让自己的宝贝儿子阿奇尔参加收割能量和食品的工作，那事自会有人去干。 一个有着深远谋略的大老，要首先为自己的儿子谋到他应该得到的东西。 他指使武保部内部的亲信，多方寻找和长老的固定口令，奇怪的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群饭桶。 他把月球上现存的几位大老从头摸了一遍。华长老白发苍苍的样子，大概不久就会步和长老的后尘，他那个儿子华生是个书呆子，根本不足为虑； 非族大老的心思很明显的是在他的女秘书以及传说中的大沙漠那里，自己将来完全可以给这个人保留一个坐位； 而南美、大洋族因为人丁不旺，掀不起什么风浪。欧族早已经被北美族分化成两大派别，让他们掐去吧。 最后的七个大老席位，北美族一定要占据两席，再慢慢地把阿尔奇扶上大首领的位置，一切就ok了。 他打了个响指，让黑夜降临，然后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阿尔奇想像着和静与耶律周生此刻正在做什么，他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随后接通了月季区一个房间，冲着一位面容上有着稀有的印第安特征的女郎叫道，“马上到我这里来——带好你的身体！” 第006章 阿尔奇小队长 “你怎么才到，玛利。”看着这位有着印第安血统的年轻女郎姗姗来迟，阿尔奇不耐烦地说。 “阿尔奇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月球内部的交通是多么的繁忙。除了大首领和各位大老之外，谁都得给那些运送货物的车辆让行。再说，我又没有你那样有权有势的爸爸，可以让我偷乘了他的月球车，出去招摇撞骗。” 玛利的话让阿尔奇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他一把搂过玛利柔韧的腰肢，“怎么样，心肝，这些天想没想我？” 玛利递过了加载有帐单偿付系统的手持电子钱包，看着阿尔奇漫不经心地在上边一笔笔地勾销着，才说道，“阿尔奇少爷，你是知道的，我每个月都会想你想得心疼。” “哼，你是到结帐的时间才会想我吧。” “死人，这只是一方面。虽然眼下各种资源不停地充实到月球中来，可是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下等人又能分到多少呢？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你的和我的盘子里的肉干就会有所不同……不过阿尔奇少爷，什么时候你也给我换一辆通行级别再高一点的月球车呢？这样我每次到你这里来就不会太晚了。” “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只是玛利，不是玛利亚。” 女郎的自尊受到了挑战，她不屑地回敬道，“少爷，玛利亚倒是有，她此刻就在牡丹区，在陪着我们的大首领。问题是，人家会拿正眼瞧你吗？你除了躲在父亲的背后挥霍、破坏、作威作福，连月球都不敢走出一步。现在谁不知道，连我们这些下等人的未来都不在你这儿。” 玛利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阿尔奇的热情，但是却点燃了他熊熊的怒火。 他一把推开玛利，只说了一个字，“滚！” 看着玛利满载而归，阿尔奇扫了一眼刚刚修复的那块大屏，接通父亲霍比特长老的房间说道，“爹地，我不能傻呆在家里，我要去收割！” 很快，霍比特长老就为他的儿子指派了一个收割小队，由阿尔奇率领。 在月球动力区的矿物储存仓，一辆辆太空采矿车进来之后，马上有一只密闭的铅罐自动过来与它对接。储存仓里车、罐往来，有条不紊。 一位队员见阿尔奇走过来，冲他说，“阿尔奇队长，你坐到这里来。” 这是一架刚刚卸空的采矿车，能容两人。那人检查了阿尔奇的防护服，提醒他说，“进了车就得把面罩戴好，月球外面是没有氧气的，”看着阿尔奇笨拙的样子，他的同伴亲自动手，帮他扣好锁扣。然后启动了车辆。 “少爷，我们由哪条通道走？你是队长，我们要听你的。” 阿尔奇哪里知道什么通道，“走上次的通道。”他不傻。 “可是我来的时候，看到月球顶部的入口处等待了不少的车辆，由那儿出去，大概要多等上一阵儿。” “那就走另一条。” 车辆缓缓地出了储存仓，在一排排不同走向的巨大管道的从林里穿行，进入一个密闭的容器内。身后的门无声地关闭，看不出一点的痕迹。 又等了一会儿，阿尔奇问他，“我们在等什么？” “少爷，这里是月球的尾喷管出口，月球熄火后36小时，这里就变成了另一处出入口。” “我还不知道这个吗？我是说现在，现在，我们在等什么。” “我们由月球内部出来，车辆内部空间、以及车辆动力装置的内部都充满了月球气体，但外边是真空。如果就这样驶出去，车内的气压不但会冲爆机器的能源输送管，还会撑碎我们的密闭车辆。” “你没有回答我，我还不知道你说的？我是说，这一切怎么做到。” “很简单，在这里抽出多余的月球气体，把它们送回月球内部，然后我们出去……这是太空采矿车操作的基本规程。” 车辆前方又打开了一扇门，采矿车无声地进入厚厚的、压抑的通道。 又行驶了一阵，阿尔奇的眼前豁然开朗，采矿车滑入了巨大的拱型尾喷管，尾喷管的内壁光滑如镜，阿尔奇透过车窗，上下左右看去，哪里都是他们的影子。 前方圆形的出口越来越大，一片黑暗，那里就是太空。最后，阿尔奇感到一个圈套向自己迅速套了过来，两只手不由得紧紧地抓住扶手。 他们冲入了太空，虽然四周一片漆黑，但是阳光却明亮地照亮了采矿车的内部。 同伴熟练地操纵着采矿车，那个他只在屏幕上看到过的灰暗色调的地球2出现在阿尔奇的正面。 车辆笔直地向它飞去，大地上的景物越来越清晰，山脉的褶皱就像是每天送到他面前的鲸鱼肉干。现在，这片巨大的鲸鱼肉干不能拒绝地向他扑面而来。 他忍住了不叫出来，看着自己砸向了大地。 在最后一刻，他的队员拉升了车头，阿尔奇看到一条地平线飞快地由车窗的顶部降了下来。随后，他们安全着陆。 在大首领耶律周生的起居室、卧室、秘书室兼办公室里，一次月球高层的联网会议正在进行。首先发言的总是霍比特长老： “众位，我首先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号长老——和长老离开后，我们月球管理上层的人事安排问题。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动荡的时刻，请原谅，这是我的最新提法。不是吗？我们已经延续了五百多年的、每天千篇一律的生活，在这一个月里被彻底地颠覆了。我们随时随刻都会遇到未知的挑战，这要求我们更为敏捷地做出反应，才能保证我们月球内部的全体人员免遭伤害……” “霍比特长老，你说的意思我们都懂，请你的话再简练点。”华长老说道。 “一号长老空缺后，这么多天都没有人考虑补位的问题。大家知道，月球重大的事项都是由七位长老举手表决的，而以后难免会出现3：3的情况，这是个重大漏洞。” 自和长老死后，月球已经发生了一次机动变轨。这就是说，和长老的口令并不是找不到，而是正归某个人控制。 想想自己还傻乎乎地让那些人去满世界地翻找，霍比特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第007章 副首领 耶律周生说，“霍比特长老的话有道理，不过我的岳父在他离开的时刻一定是对此做出了妥善的安排，此次月球能够成功地靠近地球2就是一个证明。也许在恰当的时候，我岳父的固定口令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可是这是不合常规的，我们完全可以立刻补充上一位长老，”霍比特看了看耶律周生，“比如我们的大首领，他就合适……虽然年纪轻一点，可以排在七号长老的位置，其他人往前进一阶——华老长升做一号长老。” 非族长老接话道，“问题是大首领的位置是无人代替的。大家都看到了，正是在大首领的率领下，我们才很快地打开了局面，这让我们都看到了希望。” “好吧，”霍比特看看再这么转弯说下去也没什么效果，对这些人就得直来直去，不然他们就冲你装傻。 “我向大家推荐我的儿子，阿尔奇。作为一位新上任的太空采矿小分队的队长，他的表现是极为出色的。可能一时之间，他不能胜任大首领的职位，但是他的勇气和敢于承担的品质，在他的同龄人当中却是很少有。” 和静做为大首领的秘书，是有权出席这样大老级别会议的。她听了霍比特长老的话，飞快地在动力区数据库查到了一组阿尔奇小队的采矿成绩，指给耶律周生看。 那上面显示，阿尔奇的小队，在25个采矿小队中排第2——倒数的。而且还撞坏了月球第六号尾喷管的边沿。不用说，这是阿尔奇亲自操作采矿车的杰作。 想想连日来霍比特长老喋喋不休的干扰，耶律周生真的是不胜其烦。 也许把阿尔奇这个废物放到自己的身边来，让他坐在副首领的位置上，他的负作用会小一点。 耶律周生知道，对他们来说，时间才是最宝贵的。还剩下两个月，月球的能源和食品的储仓才刚刚填满了三分之一不到。 他私下争取了一下华长老的意见，并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华长老。 然后在会议的最后说，“……好吧，经过征询长老会主要长老的意见，可以让阿尔奇到月球副首领的位置上锻炼，后勤区即刻为他准备副首领级办公室。” 关于克隆方面的蕊片，一直按最高保存级别保存在月球资料馆，和静知道，以她目前的身份，是绝对调不出来这些蕊片的，于是她求助自己的新婚丈夫。 “和静，你看那个干什么？我们人类现在积累的知识浩如烟海，要学会用为所学、学为所用。我倒是建议你多看一看女性孕期保健、母乳喂养之类的蕊片……实在没得看，你不妨看一看和族流传至今的动作片，这个我倒是可以替你向山田借来。” 和静并不知道耶律周生所说的动作片是什么东西，不过看了他不怀好意的坏笑，再上下一联系他的话，立刻就明白了。不胜娇羞地说道，“怎么没用，我想着，将来，等我们的宝贝出生之后，总得是要与众不同的，他得能吃上新鲜的贝肉才行！” 耶律周生笑着问，“亲爱的，那我们的宝贝现在在哪里？好像这些天我们都在忙外边的事情，你和我都没有通知他来啊！” 他隔了和静的衣服摸了摸她平滑的小腹，“看来我得抓紧了。”他拥了和静，往那张大床上走去。 “那你得先答应我，去调用那些相关的蕊片才行……” 华生的行动历来都是十分自由的，这也是月球大部分人的共识。他作为月球内部手屈一指的核能工程专家，如果只在书本里遨游，那他也只是一个肉制的蕊片而已。 而专家讲的是能力。 能力是将知识与实际相结合，向着目标走近的效率。 是大首领耶律周生无意的一句话触动了华生的思路。现在，他一个人驾驶着太空车满地球2地跑。 车上载了高效率的核能活动探测设备，一边贴着地面起伏地灵巧飞行，那些设备的显示器上的蓝的、绿的数字一边在不停地变化。 一开始，华生以为在深邃的大洋底部会有收获，因为那里离着地心最近。但是他失望了。从那里触摸不到一点地球2的脉搏。 反倒是随着太空车向前不停地飞驰，仪器上不时地会有红色的数字偶尔跳出来，虽然数值很小，但这也让华生异常的兴奋——也许地球2一息尚存。 但是目前他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地球2彻底安息之前的残喘、还是遍地的核动力采矿设备的干扰。 他拉高了太空车，发现自己跑得已经太远了，四下里根本没有采矿车辆。 再往前就是一片更为陌生的地域，华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大片尖尖的石林在大洋的底部耸立，他看了一下电子地图上经、纬度显示的方位，确认它们类同于地球1上的夏威夷群岛。 华生穿林而过。继续向前，原本很微弱的红色信号猛然上升了一个层次！ 这里是南美地块，陡直的旧海岸高高耸立着，上面有着一道道触目的裂痕，这是地震这种地壳活动在久远的过去留下来的痕迹。 从相关的资料看到，南美板块的地心活动是十分强烈的，地震多发。公元2018年3月，地球1在这个位置就发生过一次里氏级外地震——用原有的、已知的标准无法衡量。 由那次地震所产生的海啸，海浪高达50多米、波长达到300公里、传播速度每小时750公里。南美的海啸很快波及了大洋对岸和族的领地，并将北美族一艘驻扎在该地的最大航空母舰抛到了岸上50米远，压倒了无数的建筑。 华生急拉车头，调整它的行驶姿态，飞快爬出了大洋的洼地，现在，华生和他的太空车正飞越了高大绵延的安第斯山脉，到了南美大陆的上空。 探测设备发出了一阵尖锐的蜂鸣，红色的数字不停地跳动！ 阿尔奇看着自已新得到的这间副首领级别的办公室，真是比自己原来的那间强多了。墙上镶嵌的显示屏更大，分辨率似乎也是顶级的。窗前的月季花的花圃里只有三个花骨朵，而宽大的办公桌上并没有过多复杂的设备和按钮。 一个按钮是叫饭的，一个按钮是长老联网会议的接通钮，再也没有别的了。 一个副首领的任务难道就是叫来两片鲸鱼肉干、五毫升的清水，然后把它们消灭下去？ 这和玛利那个ji女有什么区别？ 第008章 工蜂的致意 阿尔奇在一页电子目录上查了好半天，才找到了和静所在的房间号，一看才知道这就是大首领耶律周生的房间。 但是在桌面上却找不到呼叫和联络的按钮，他觉得自己行使副首领权力的权利受到了侵犯，但又不知道向谁申诉。他发现在这个房间里，他连与他父亲——霍比特长老单独联系都不可能。 他“咣咣咣”地捶着宽大的办公桌。不久，一个全身戎装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门口，“阿尔奇少爷，你有什么事？” “叫首领，哪怕叫我副首领也凑合。”进来的是正在各处巡视的上官花——华生的妻子、武保部中阶官衔。 “好吧，副首领，你有什么事？你刚才的行为涉嫌故意损坏公用设施，上次副首领砸坏了房间的无辐射显示屏，如果不是霍比特长老……” “好了！我不这样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去把首领的秘书给我叫来，然后让后勤部门给我设置对外联络按钮……他们太不像话了，以为一个副首领有多么的好当。” “副首领所说的第一项任务，在没有那个按钮前，我会完成，第二项任务，那是副首领秘书要做的事。不过，副首领不会是让我去叫和静吧，她可是大首领的秘书……而你只是副首领。” “副首领也是首领，快去！” 和静正在房间里摆弄一套看起来相当复杂的设备，这套设备占据了房间里整整一处角落。这是耶律周生用大首领的权限，让后勤部设施组从尘封多年的库房里翻出来的。墙上的巨屏显示着关于克隆的技术要点。窗前，一朵鲜艳的牡丹花开放着。 和静忙得满头大汗，正在调试设备，大大小小的容器连接着一条条的透明管路，里面充斥着五颜六色的营养液。还有细胞抽取器、细胞分裂加速器、细胞生理环境模拟设施。 细胞是最小的生命单位，也是最顽强的，有的可以在干燥的环境下保存上万年而仍然保有活力，这真是个奇迹。 现在只是地方不够大，不然按着规程操作下来，鲜活的鲸鱼肉也有的吃。 有一个武保部的信号切入进来。和静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大屏幕，“上官大嫂，耶律周生说已有两天没有看到华生大哥了，你得找找他。” “他是不是又出去勘探了？不过那个阿尔法让我联系你，和静，他坚持说你也是他的秘书。” “让他见鬼去吧，他不是有个霍比特长老可以驱使？” “这次你暂且去一趟，然后让大首领安排……我会在门外边的。” 见到和静走入了自己的办公室，阿尔奇的瞳孔收缩，像是看见了一头猎物。她有着匀称的四肢、圆润丰满的躯干，尤其是长发下光洁无瑕的面孔、动人的眼睛、性感的嘴唇。 和静等了十秒钟，见阿尔奇不说话，转身欲走。阿尔法敏捷地跳到了她的面前，“怎么，你连一句和副首领的招呼都不打吗？” “我一般只对那些为了正事忙碌的人打招呼，看看你的花圃，副首领，才三朵花，里面都是些什么花蕊？如果副首领没事，我那里还有一大堆工作在等着我。” “好吧，请你为我联系后勤部，在这里装个按钮，让我可以随时找到任何人，包括首领的秘书。” 当上官花在门外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后勤部的人穿着统一的蓝色制服到了。 门一开，和静微笑着走了出来。他们看到阿尔奇副首领痛苦万分地捂着小腹，弓着一条腿。另一只手用力地拍着桌子，转移着来自胯间的痛楚。 他只知道和静美丽的外表，不知道她还有柔韧的腰肢，她的膝盖甚至可以不可思议地向身后顶出，这都是瑜伽的神奇之处。 和静刚刚回到房间，耶律周生就回来了，看起来有些疲惫。华生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连无线呼叫都搜寻不到他的位置信号。和静说，“他没有事，你看看上官大嫂的表现就知道了，因为她从不没有根据地着急。” “那不行，我想去找找看，现在地球2上的工作正按计划进行，也用不到我。而华生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不可或缺的。” “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手头的工作？看，这些是什么？” 在那些容器底部，生长了一层小小的新鲜贝壳，不时地冒着水泡。 耶律周生赞赏地看向了自己的妻子说，“我记得资料里有有关生蚝的多种吃法，看来我得尽快地找来看看……你在这里不乱跑我就放心了……但是注意不要弄个什么怪物出来。我已经给阿尔奇副首领安排了一位秘书，是个叫玛利的。以后他不会打扰你了。哼，希望他没有丧失结婚的生理资格。” “是谁让你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些？” “当然是上官大嫂了，连人选都是她给我的建议……你说的对，目前大嫂还是有条不紊，但我还是要去找找看。” 耶律周生特意由第6号尾喷口出去，太空车在驶出喷口的瞬间，拍下了喷口边沿的损坏情况。 他坐在太空车里，察看放大了的喷口局部图像。这块原本光滑如镜的地方如果不修复，喷口在工作时将会不停地被烧蚀，产生越来越大的紊乱热流。 这会让月球的运行姿态成倍地产生偏差并加大功耗。要不这个喷口在月球启动时就得被停用。 喷口修复工作并不是拿个砂轮打磨一下那么简单。它涉及了核动力学、核物理学、核热力学、材料加工学的知识，这都离不开华生大哥的意见。 耶律周生又好气又好笑地想起了他们月球上新的副首领。自从五百多年前他们的祖先离开太阳系，月球飞行器的整体状况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问题，虽然它承受过无数次的意外撞击。 唯一的原因是在月球的领导层中还从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笨蛋，也许早两天把他提升到这个副首领的位置，就能避免这次事故。有时你不得不承认，像这样的人不论智商如何，阴损的级别却总是最高的。 沿途一架架满载返航的太空采矿车闪烁着桔红色的灯光向他致意，他们是古老传说中勤劳的工蜂，只知劳作，从不介意供养了什么。 第009章 贝干儿事件 半路上，耶律周生收到了上官大嫂的一条信息，“从后勤部设施组查到，华生出发前带走了一套车载核活动探测设备、他和你都是由6号尾喷口驶出去的、他驾驶时有个习惯：100次里有99次直奔目的地，不到万不得以从不拐弯儿。” “收到，谢谢大嫂。”耶律周生笑了。 他想到，自己出了6号喷口后也没有拐弯儿，他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样的事情。上官大嫂话语简练，并不是简单的习惯，现在他信了。只有内心里强烈不安的人才会喋喋不休。他想到了自己最后一次和华生讨论过的——地球2的回生问题。 耶律周生发现自己是直朝着地球2的太平洋底部飞去，他不做任何航向的调整，只在最后的关头拉起了车头，然后任由太空车以最自然的方向驶去。 他穿过了一片尖锐的石林，除了必要的规避，从不主动打方向。 不久，他的太空车滑跃到了安第斯山脉的顶峰，在沿着下降的山坡滑行时，太空车自然地指向了北方。 6000公里不久就抛到了身后，前边是如同地球1上加勒比海的旋涡状构造。他把自己想像成华生，注意力多半集中在自己车内某一处地方，想像着在那里也有一块数值显示屏，那里也闪烁着红的、绿的数字。 而驾驶行为变成了完全被动的反应，只在不得不改变航向和高度时才动一下。 耶律周生不知道这管不管用。上一次他曾画着8字满处去找华生，这次就交给直觉试试。 南北美大陆之间，由一大群弧形列岛组成的一个大型旋涡。这些弧形列岛把这里圈成了一个内陆深海槽。他正在沿着海槽的边缘顺时针前进。 从越过安第斯山脉后，他的航迹画了一个大大的、6000公里远的反向问号，而现在的位置是那个问号的起点。 在地球1的远古时期，曾经有一个被称作玛雅人的聪明的种族，据说就是生活在这个旋涡的边缘，后来他们的遗迹滑下了大陆架。 那时地球1上还有着浩瀚的海洋。后来当海洋迅速干涸的时候，祖先们的全部目光都集中在搁浅的鲸鱼身上了，没有人再留心什么传说。 他知道这样的资料都存储在华生的脑海里，当时他在行驶中会不会也想到了这个。 他再一次被动地避开挡住了他视线的一座小岛。但是一只巨大的黑黝黝洞口“呼啸”撞着过来，瞬间吞掉了耶律周生高速飞驶的太空车。 他在黑暗中飞快地操纵着车辆，让它的动力立刻熄灭。但是它还是凭着巨大的惯性、在剧烈地刮蹭了数次之后，颠簸着停了下来。 耶律周生坐在驾驶舱里，让七荤八素的脑子回位。刚才突然蹦出来的和静的影像消失了。 他摸索着启动了太空车的动力让它空转，车前方的灯只有左边的闪了一下，然后稳定地发出了光源。 打开驾驶舱，一阵虚无缥缈的洞穴回声不断地传了过来。就像是催眠曲一样，又像是自己的耳鸣，或是玛雅人无可奈何的咏叹。当他用力地去捕捉时，却什么都没有。 耶律周生踩着自己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往里走，脚下干燥平滑。在光线照不到的拐角处，他踩到一个壳状物，它反弹上来打到自己的腿上。 随后耶律周生看到了变形的太空车朦胧的轮廓，车里没有灯光。但是仍有一串耀眼的红色数字，在探测器独立电源的支撑下顽强地闪烁着，照出了华生垂头歪坐的样子。 在月球中央医院的大门口，一辆接一辆来自各个花区的、拥有不同轨道通行权限的月球车占据了所有的轨道，一个又一个捂着胃部、表情痛苦不堪的月球居民被从车上搀扶下来。 今天所有到这里来的人都患了胃部不适之症。原因是今天第一次在各个花区供应的产自地球2的贝类制品。 虽然只是试品尝，每份食品里只是象征性地添加了三到五粒贝干，但是对于自打出生以来只习惯于鲸鱼肉干的月球居民来说，恐怖性不亚于一次瘟疫。 副首领阿尔奇因为级别，他吃到了五粒贝干。他在新任女秘书玛利的陪伴下，正被堵在众多车辆的后面。 玛利因为偷偷地对照着和静的电子相片做餐前化妆而幸免，这是她被提拔了做副首领秘书后对自已新增加的要求。因为工作需要，她总是和副首领一边用餐一边打情骂俏。 阿尔奇焦躁地伸长了脖子往车外看，自己的重要性被忽略让他说不出的不爽。过份追求速度的月球轨道车就得牺牲其他方面的自由，比如加塞儿、超车之类。 但是他看到大首领的车却动用了医院的急诊轨道。这辆满布划痕的车还离着很远，急诊部的大门老远就开启了。阿尔奇忍着胃部的不适，有些愤愤不平。 耶律周生不久就得到了急诊部门的报告，华生没有生命危险。 他联系上妻子和静，好半天她才回话。直到通话前，她一直在对照着有关的资料研究被克隆体个性基因的稳定传承问题，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我已经看到新闻、还有食品部的通知，放心。”听着和静柔和的话语，耶律周生的内心感到一阵温暖，“我找到了华生”。 他又把华生的最新情况通知了上官大嫂，她正在维持现场秩序，同样没有吃饭。 这次她的语气里有自责和不安的意思，“我怎么没有想到，他的思维高速运转的时候，身体反应最迟钝。” 耶律周生此刻心情大好，对她开玩笑道，“那么华生大哥只想最原始问题的时候，他的身体反应……” 算了，说正经的，这样的玩笑对于一个大首领与一位中级职员来说是不合适的，“嗯，你已经不错了大嫂，要不是你的那条及时的信息，也许今天我还发现不了他。华长老没事吧？” “哦，我刚问过，他说只吃了一颗，就没有过来。” 当阿尔奇终于排上号的时候，他感到了由衷的耻辱。他是副首领、副首领。 其实，有许多。平庸的顶层人物常常忘记了底层的人们而不觉，但底层的人们一旦忘了他们，他们的恐惧避无可避。 第010章 永不熄灭的火种 三天后华生终于出院了，上官花、和静、耶律周生一同去把他接到了家里，华长老把问候的话语通过无辐射显示墙传了过来，“儿子，你这么不要命，一定是带回了惊人的消息。” “是，父亲，我正在和大首领讨论个问题。” 和静看望了华生大哥之后就赶回去摆弄她的那些仪器，而上官花仍去值勤。华生关掉了一切信息接入的通道，他要好好地与大首领、他的兄弟好好地谈谈。 “大首领，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共同在地球2上时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我记得，我曾问你，地球2还有没有一丝回生的可能，是不是这句话？” “是的，我就是听了你这句话以后才有了这次的冒险，大首领你的那句问话说的有些为时过早……地球2根本不存在回生不回生的问题，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死。” “你探测到了它的脉搏？可是技术部门已经下过定论了。” “他们只是被地球2的表像迷惑了，地球2与我们沿途遇到的那些星体一样的冷寂……甚至还不如它们。这对于习惯受惯性支配的人类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因为人类总是对于异想天开的东西持保守的态度。” “说说吧，你的发现对于我们的未来有什么用处。” “地球2内部的活动还在持续着，当然从地表反映出来，信号已经相当的微弱，很轻易地就被那些忙碌着的太空采矿设备的噪音所掩盖了……它的活动就像是一只传说中冬眠的青蛙，在半睡半醒之间等待着什么。” “可是你也说过生态的链条问题——海水没有了。等等！你是说，它就是在等待这个？” “为什么不能这样想呢？只是想想又不犯规。再说，地球2上的水是受到了突发的事件影响才……” 耶律周生说，“我怀疑它能等到些什么，泼天的大水从天而降？那也是只有神话中才会出现的事情，大哥，你的这个消息有点让我更感绝望了。” “我刚说了，人类因自身的局限，思维常常受惯性的支配。他们对于神话的看法也不例外，不妨我们就先说说神话吧。” 耶律周生的腕上发出了振动，和静因为不能接入华生的房间，转而以此联络，耶律周生开启了华生房间的单独通道。 和静在房间里正在摆弄他们夫妇共同的花圃，现在，那里的牡丹花生长的更加稠密。她转过身来说，“我发现有个事情像是神话一样。” 她说，“我到月球的基因库去了一趟，刚刚带了一些特殊人物的基因复制样本回来，你们看看其中的这个。” 片刻，华生的大屏显示墙上出现了这样一段简介： 姚明，华族血统。基因收录理由：身高让人仰视，行动敏捷、顶天立地。他的突出技能是拍打和投掷星球，让那些星球在他的疾速奔跑跳跃中也不离身体左右。 “我是有些奇怪，这个叫做姚明的先辈，他立足在哪里？我知道对于来自月球基因库的权威不容置疑……周生，正好华生大哥都在，你们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华声想了想，笑着说，“周生，看到了吧，你的这位大美女也同样摆脱不了惯性的思维。为什么月球基因库就那么有权威？要知道这个数据库也是由我们这样平凡的人一点一点地建立起来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人。难道就没有简介录入时的误差？也许是一个凡事不求甚解的家伙正好急着去大便，匆忙中找了个词来代替。” 耶律周生对和静说，“听到华生大哥的话了吧？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弄到到这些的，以你的权限是不允许的。我知道，你比其他的女人有着更得天独厚的条件。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动用了美色才得到的这个……但是我已经感到了威胁。你对那些克隆什么的兴趣正与日俱增……我只希望那些瓶瓶罐罐的不要挡在我的前面……不然，哼！我就会动用我的权限，让它们滚回到仓库里去。” 和静娇嗔道，“华生大哥，你看周生又威胁我，再说我只是弄回来一些复制的样本而已，难得我这样好学，他还不支持！”通话被和静匆匆地关闭了。 华生打圆场道，“我们再来继续我们的谈话吧。方才说到了神话传说，现在我们再说一个科学理论学说，怎么样？” 华生说，“大陆漂移说，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我只知地球1的美洲板块原来与欧亚板块、非洲板块是联为一体的，在侏罗纪中期，非洲和南美洲开始裂开，形成裂谷。” “是在1。69亿年前。” “裂谷从南向北发展，在中白垩纪到始新世，北美洲与欧亚板块分离。新生的大西洋洋壳将美洲板块向西推移，在南美洲的西部形成了高耸的安第斯山脉。” “不错，有没有发现什么？” “只是个学说罢了，这样的学说每天都成千上万地涌出来，我是大首领，和你想的总有不同。”耶律周生忽然想到了什么，凑近了华生问道，“大嫂说，你在考虑原始问题的时候，身体的反应十分的迅捷有力……是不是这样？” 华生笑了，“我知道她肯定不是说的这个，你这小子！” 看着耶律周生又恢复了认真倾听的神态，华生又说“漂移说不准确，漂移只说出了板块的移动。如果地球1的各个板块只是移动，那何来的挤压？哪来的山脉？不如膨胀说更准确。地球1的膨胀，说明地心活动进入旺盛期，也把地壳最为薄弱的太平洋地区扯得越来越薄。” 周生说，“那现在就是冬眠期喽?” “对，地球2外部链条的突然断裂，让地心的活动快速地收缩，由最薄弱的地方收缩到有着坚硬地壳的大陆下方，等待着时机再复旺盛起来。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地球2与地球1就会有着一样的命运了——从最薄弱的洋底破裂。” “我要派给你一支坚强有力的小分队，我决定了！” 如同在温暖的夜晚，露营的人们还是希望保留火种类似，耶律周生决心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第011章 交锋 耶律周生说到做到。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他让何静暂时停下她手头的事情，把华生大哥探险活动需要用到人员名单给他提供出来。 随后，大首领又审查了华生提交的应用设备报告，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在每一项上都打上了勾。只是提出了自己的唯一担心，“华生大哥，你的身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而且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多的保证。” “你不能轻视这次探险活动……要是让大嫂陪你去就好了，只有她能让你敏捷起来。” 华生本来没什么事情做，能源和食物的收割工作进程已经近半，不用他过分的操心。他也想一同参加到华生的小分队里去。 但是这时，长老会的紧急见面会议通知到了，是霍比特长老提议发起的，他有这个权力。 耶律周生在和静的陪同下驱车赶到了月球中心会议室。 人都到齐了，包括副首领阿尔奇和他的秘书玛利。 霍比特说，“我知道现在是关键的时期，没有人允许我们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在这里坐而论道，我只想让大家请讨论一件事。” 非族的大老催促道，“你就说吧。我还有事。” 霍比特说，“对于我们的月球上一些机密的、重要的区域，比如人类基因库这样的地方，是有着极为严密的控制措施的，并不是谁想去都能去的……” 非族大老说，“我看你就是在坐而论道，谁想去那种鬼地方。” 霍比特接着说，“你不想去不代表别人不想去，据我所知，近日里已经有不该去那种地方的人进去过了。” 耶律周生看了看和静，她很严肃从旁边的椅子上侧过身来，用手抱住了他的胳膊。耶律周生感觉到了和静的紧张。 “和静小姐，有没有这回事？”霍比特直视了大首领身边的这位美貌的秘书。 “是，我知道这件事，”耶律周生对一个大老级别的人向一个年轻人发难，心中十分的不屑。不过耶律周生知道，和静在这件事情上却实没有先和自己打招呼，但她只是想弄到一些鲜活的贝肉。 “是这样吗？可我并没有在基因库的借阅记录上看到大首领的批准记载。” 耶律周生说，“这个倒是实情，不过她已经口头上对我说过，她一开始只是为了培养得到新鲜的贝类，再说，她只是从基因库里复制了一些样品，并未取走原件。” “她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和静小姐也应该做妈妈了。我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新鲜的贝肉有什么不好，我们大多数的人才刚刚从中心医院里回来。”发言的是南美的大老。和静向他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霍比特指尖敲敲桌面，又说，“但是和静小姐取走基因库中一个叫姚明祖先的复制样本是什么意思？总不能说这与贝肉有什么关系吧？贝肉与姚明……哼哼。要知道——我看过了姚明的基因简介——这样一位能够投掷星球的超级异能，就是放在现在也没有，以后也不可能轻易地出现。这样珍贵的样本，却由一位秘书、在不持有大首领任何能够归档的批准手续的情况下，就随意的取走，是对我们人类未来的严重不负责任！” 耶律周生胀红了脸回击道，“我都说过了，是样本的复制件，而样本还好好地存放在那里——难道说，让那些东西数百年地沉睡在库房里，就是对我们人类未来负责任的做法吗？” 他不让和静说话，耶律周生不允许。 “这倒不是，”霍比特摸摸鼻子说，“不过，我此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假如……假如阿尔奇的秘书也去样本库，以同样的方式随便取走一些东西，会怎么样？” “这里面暴露出我们的日常管理是有了懈怠的，须知一点点的小问题，就可能事关我们生存的大计。” 和静站了起来，眼里含着泪对大老们说道，“各位伯伯，我在这件事情上想的确实没有霍比特伯伯那样的严重……我只是想让我们的生活更美好一点……我一直在学习，而且学习的目的是纯正的……关于克隆的科学，也不是那么简单，什么样的东西都可能联系起来。我的第一个目的当然是贝肉，我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想法……只是在手续上我考虑不周。如果要惩罚，与大首领无关，他这些天一直在外边。” 霍比特暗暗舒了口气，“我的目的也正在此处，基因库的管理员达莲娜……嗯……是个橄榄区的希腊族姑娘，她负有责任。我们要考虑一下对她的处罚，还有和静小姐。” 阿尔奇立刻跳起来，大声地说道，“我赞成！一定要处罚——和静的大首领秘书岗位要调整一下，与玛利。玛利的表现是无可挑剔的。” 和静更紧地抱住了丈夫的胳膊，而玛利刚含情脉脉地向耶律周生看过来。 耶律周生一拍桌子，冲阿尔奇吼道，“你放屁，不老老实实在在你的窝里发情，这里哪有你的事？滚回你的办公室去！月球6号尾喷口的撞击事故我还没空追究，如果一个半月后不修复，这里就算塞满了肉干，我们的旅行也会始终陪伴着恶梦！” 事情闹得有些不可收拾，要不是阿尔奇这家伙搅和进来，耶律周生再怎么愤怒，也不能冲着霍比特大老发泄。 华生长老说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每个人在此事上都有了新的认识，处罚倒在其次。我个人更欣赏勇于探索的人，他们是我们破浪前进的桨手。而有些人害怕面对未知的领域，他们害怕，感觉总不如在闭塞却熟悉的空间里玩阴谋驾轻就熟我扯远了，处罚的问题不妨在月球全体居民中讨论，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会议不了了之，只是在最后把和静的事传播到了每一个居民的房间。 耶律周生、和静回自己的房间时，关于此事的大讨论已经达到了高潮。 他们相拥着，共同打开了一条评论，竟然是樱花区唯一居民——山田那小子发起的：“我不关心谁对谁错，我不知道。但是我凭直觉相信我们的大首领、相信和静小姐——她是我心中的女神，我支持不处罚她……当然还有达莲娜，我也一并支持。” 在这条评论的下边，蜂拥着成千上万的“赞”，耶律周生心头一热。 第012章 山田和达莲娜 和静有些担心地问，“周生，这件事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我第一次看到你在长老级别的会议上发那么大的火。” 耶律周生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算是安慰，“有些时候，一个完美的人，尤其是一个像你这样完美的女人，一点一滴的过错都会像是一粒磁石，会把那些掺了脏土的铁末子全都招引到身上来。” 和静抬起头，用明亮的眼睛看定了耶律周生，“阿尔奇就像条疯狗……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发火的吗？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在长老会上一点也帮不上你。” “哼，你是越来越大胆了，我是表达过要吃生蚝的愿望，虽然你想要弄出姚明那么大的生蚝，可该走的手续还要走。今天让你见识一下霍比特的血盆大口，总比没完没了的说教更管用。” “谁想了？只是达莲娜那姑娘主动向人家推荐了这个样本……我随即想到了我们的儿子……” “那你就更大胆了，如果是个女儿呢？会怎么样，将来恐怕连上官大嫂都会一边巡逻、一边捏了大降价的单子、去帮我们挨家挨户地敲门！” 霍比特长老在会议上处心积虑发起的动议，就这么因为和静小姐的楚楚可怜、耶律周生的蛮横无理以及华长老的绵里藏针而化解于无形。 月球居民接踵而来的热烈讨论，一眨眼就将霍比特长老和他的副首领儿子阿尔奇从道德的至高点掀了下来。 霍比特感觉居民们的每个“赞”都变成了无声的耳光，让他在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同时，却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一位排名靠前的月球大老，招集了一个专门的会议，要处罚一位小小的秘书、一个小小的基因库管理员，竟然惹出了这么一个大大的风波。 儿子阿尔奇在会议上对他的直接支持，却招来了一顿棍棒。而他作为一位大老，竟然都不好意思伸出手来替他遮挡一下，这是不是很滑稽。 月球上各个仓库正一点一点的被充实起来，要把这些资源更牢牢地抓在手里，霍比特深知自己和儿子要走的路还很长。“可是这个混蛋，如果他的智商哪怕只有耶律周生的1/3，也会让我省省心了。” 他用加密渠道接通了一个人，显示屏上只出现了一个代号，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一个不苟言笑的干练女声，“长老。” “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我想不光是收割这么简单吧？就算是这样，可是他们居然一边干活一边还能抽出手来打我的耳光……而你却在等我主动地呼叫。” “长老，华生带了探险小分队出去、耶律周生在度蜜月、那个和族小子正与达莲娜勾搭、以非族大老为代表的许多人正抓紧最后的时间、到地球2的各处拍照留念……” “小分队？这个才是重点，要搞清楚他们的意图。” “是……不过我想，大老……如果实在搞不清楚他们的意图，索性将他们留在这里。” 霍比特的眼珠转了转，“这倒不失是个好的选项，你是个有特色的主刀医生，搞不清楚烂疮的病因，就把它们挖掉……如果它不是长在屁股上，而是长在心脏上怎么办？比如那个华生，你应该是最了解他，他可不比一般人……吃饭时当然人越少越好，但月球上万一有事，我们还得靠他。” “……我这就去安排。” 山田在月球居民论坛发了个贴子，此刻正在拼了命地控制着那个超级玛丽，跳过一个个飘忽不定的竹筏、跳过一个个旋转的火圈、跳过一只只跳跃的怪兽，再跳到一棵棵的蘑菇上。 他在游戏的程序上稍作改动，将玛丽换成了副首领秘书的形象，这样就好多了。 突然而至的外部联络通知在屏幕上跳出来。山田一愣神，副首领的秘书就跌落到深不见底的山涧里去了。 “靠！谁这么不挑时候！”他接通后，看到一位黄发的女孩。 “你好，我这个时候进来，没有打扰到你吧？我是达莲娜。” “哪能呢？我这里已经有半个世纪没人理睬了，打扰到我！我想起来了，是你！”山田想起自己刚刚发过的贴子。 “怎么，不欢迎么？”达莲娜问。 “你要来我这里？”山田受宠若惊，就在达莲娜的注视下，慌忙地起身去收拾自己床，把扔在地板上的鞋子袜子踢到床底下。 片刻后，门外站了个个子不高的苗条女孩，脸上有一点点的雀斑，但很阳光。 “你每天就用这个消磨时间？”达莲娜问。 “绝不是！我是有正经事情做的，我是大首领观察太空的眼睛！每时每刻都在严密地注视着星空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游戏……只过是为了让我高度紧张的神经得到片刻的休息。你还不知道，这个地球2就是我发现的，看看，现在月球上的每一项工作不是围绕着它来进行！” “我是来谢谢你的声援，虽然你只是把我看成一个女神的侍女……” “谁说的！谁这么说了！我那只是礼节而已，谁都知道要把最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后来说，并且让它们看起来只是被漫不经心地提出……” 达莲娜看了看已经回到片头的游戏，“副首领的那个叫玛利的秘书，今天到我的基因库去了，她居然也要复制姚明的样本，是不是她这么做也会显得有内涵一些？” “怎么，你也给她了？” “谁还敢这么做！况且她只是拿了副首领的批示，连娃娃都知道那一文不值。” “你做得对，我要再一次支持支持你……不过我有个想法……你知道，一些人的面子总是要给的，这样对你有好处……你等等，” 山田说着，不知道由哪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打开。那里是一支支单独的花蕊。 他把其中一支小心地抽出来放到机器里，批量复制了，又批量更改了属性，郑重地标注上“机密样本1、机密样本2、机密样本3……”然后装了盒儿，交给达莲娜。 “她不会甘心的，记着每次给她一棵就ok了。” 第013章 地下 华生的小分队一行9人，携带了从精密仪器、到尖镐、绳索等一个系列的工具。耶律周生大首领还给华生他们配备了一名月球中心医院的专家级医师、准备了常用的器械和药品。 他们在华生的带领下来到上次出事的地穴。太空车都停在外边，人们打开随身携带的光源，走入干燥平滑的洞府。 另一架太空车悄无声息地随后到来，由车上跳下两位身着武保部制服的人。他们围着停在那里的几架太空车转了几个圈子，在洞穴的外边迟疑了。 “我们进不进去？”一个人探头看了看黑黝黝的洞口问。 “我可不是专家，我只负责盯稍儿，再说让这些人发现我们怎么说？送饭的？” “反正就只这一处洞口，我们就守在这里，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这条地下的暗洞绵绵延延，一直向着黑暗里伸展着，华生他们沿路上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单调的洞壁和单调的旅程不久就让人感到了困倦、几个人昏昏欲睡。 “华生，也许只是这个，我们再走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一个专门负责试验的人说。长途的跋涉可不是他的强项。 “过程的确是这样，但是前方的终点在等着我，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吗？”华生问。 “不会是一座宝藏吧？堆满了金银和钻石，不过在换不来肉干的情况下，它们有什么用呢？”说话的是一位女研究员，“还是不如一屋子的肉干吸引人。” 华生笑了，“远古传说中我们华族有一位军事家，他如果今天在我们的队伍里就会告诉你：洞穴的尽头生长了一片树林，上面的青涩果实会刺激你的味蕾神经，让你不由自主地狂咽唾沫。” 大概走了三个来小时，洞顶忽然压得很低，在尽头处收缩会拢。 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处洞穴，他们就站在离洞底不远的地方，再往前走就得弯下腰。几个人面面相觑。 “华生，那片青果林在哪里？你赔我果子！”女队员狠狠地跺着脚道。 一只滚圆的石球像是等待很久，随着女队员的话音从最狭窄的洞穴底部跳了出来，直接滚落到女队员的脚边，洞底露出一个只容一人进出的圆形小洞。 华生说，“这不是么，多大的果子……它只属于女士。让我先下去。” 他趴在洞口边侧耳倾听，那股似有若无的咏叹就像是在下边。 有人在岩壁上打了钎钉——是一种一尺半长的坚硬合金，挂好保险绳。女队员拿了专用探测仪器，也没发现下边有什么异常。 华生抓了绳索，脚先进去，一点一点退入小洞，后来连头也没入里面。人们在外面屏息等待。 过了好半天，信号才传上来，让他们下去。 他们看到华生站在距离小洞的洞口五丈高的地面上，周身被一片黄褐色的萤光笼罩着，再看看自己，每个人都是如此。 下边是一大片广阔的穹洞，洞顶和洞壁布满着一种萤黄色的晶石，散发着神秘安静的柔光。 “关掉光源。”华生命令道。 “这是什么石头？”一个人摸着洞壁自问道，没有光源，他们照样能看到。 脚底下也是这样的东西，看起来倒不单调，像一种质地特别的昂贵地板，细看是一层致密的晶状体。 几个人信步走去，在穹顶的正下方地面上，他们发现了一块人工打凿的圆型石盘。石盘只有两米直径，普通的石头，也不发光，正好能让他们几个人站上去。 有人感觉到脚下的异样。 华生就着重新打开的光源，俯身辨认着上边的花纹。石盘的周边雕刻着十二幅图案，中间是文字。 “这是玛雅文，难不倒我。”一位文字专家说道。随后他就着灯光，缓慢地为大家念出如下一段文字： “历史是我们对自己，作为一个物种的全部记忆，如君所见，一段恢弘壮阔的、充满爱的历史，全部凝固于此。在整个历史中，人类从不曾面临彻底的毁灭。灾害和浩劫带走了玛雅人，这也绝不是全人类灭种的危机。。因为有悲悯的眼泪。。定期由天而降。” 听了之后，人们肃然而立。 圆盘周边的花纹也被认出，那是黄道十二宫：白羊座、金牛座、双子座。巨蟹座、狮子座、处女座、天子座、天蝎座、射手座、魔羯座、宝瓶座和双鱼座。 这些天文学的知识被祖先以各种形式记录下来，最后被转化成为月球中的一粒粒花蕊般的芯片，在各类型的花朵间绽放，璀璨如晨辰。 地球轨道投射在天球中形成一个大圆——被命名为“黄道”。环绕着黄道的是一条群星密布的带子，向南北各展开7度。 虽然这些星座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然而它们沿着黄道边线各据一寓，间隔十分均匀，赋予每天日出日落的严谨秩序。 看看再也没有其他，这里的所见与其说是出路，不如说是一种神秘的启示，提示着思想的方向。 他们随了华生，在穹洞四周走了一圈，再无其他。于是回到了进来的地方。抬头看去，正好由上边垂下来的绳子被谁丢下，连带着那根钎钉一起漂摇而落，在地上团了一圈儿。 耶律周生生终于腾出了功夫，他想到了华生他们。于是丢下了和静，让她埋首于那些宝贝堆中，自己带了两个人出来。在停了几辆太空车的洞口，他看到了两个人慌慌张张地发动了太空车。耶律周生以为是华生的手下，“你们干什么去？” “我们……我们去取食品”。 耶律周生认为华生他们就在里面。于是带了人迈步走入。四小时后，耶律周生带着两个手下从洞中冲了出来。跳上车子飞快地驶回月球。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些气极地接通了武保部，“给我查，车号356的太空车是谁用了，他们人呢！” 一个女声镇定地答道，“大首领，已经查到了，那是一辆肇事车，我部两位职员不久前在进入月球内部轨道后，与一辆月球轨道车相撞。车上的每个零件都已经不成样子了。” “人、人呢？”“大首领，你知道轨道车的速度，这两人已经变成了那些零件外表的一层肉膜儿。” 第014章 发现了踪迹 耶律周生问，“这两个人刚从地球2回来，他们是什么任务？是谁派他们去的？月球轨道车向来都是单轨运行，怎么会冒出另一辆车与它相撞？” “大首领，没有谁派他们什么任务，他们今天的任务只是在月球的街区里巡逻。他们擅离岗位是我管教不严，请你处罚我。” “处罚你？这样能让我华生大哥平安无事回来吗？我知道对于华生的失踪你‘很难过’……对于一下子出现两名犯纪律的职员一事，你先打个报告给我吧。” “……大首领，你还没有提到处罚我的事。” “再说吧……不过你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理论上的月球夜间——打个响指、拍拍手那是不算的——没有我的同意，一切人不准离开月球半步，你们武保部不会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吧？” “是，大首领，我一定安排好这件事，除了在月球的各个出口严密把关，我还要派出一只精干的缉查小队，到地球2巡逻，抓捕那些不遵守您的指令的夜游者。” “我刚说了是一切人，难道你们武保部的缉查小队不是人？武保部有两个追悼会要开，谁要再敢出去，让他先把自己的挽辞写好！” “……是，我明白了，大首领。” 耶律周生回到了办公室，有些坐卧不宁，他亲自去了那个洞穴，里面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一点都看不出有人到过那里的痕迹。 他对和静说，“你发个通知下去，月球的理论夜间，各收割小队不再出动，理由是这些日子大家都很累了，而且我们的储存仓也不再那么匮乏。” 耶律周生绝不相信华生大哥这些人无缘无故地就消失了。如果他们真的遭遇不测，这和武保部的个别人脱不了干系的，那么寻找华生大哥的事情不能依靠武保部，不然反倒会给华生他们带来危险。这事只能靠自己。 一会儿，上官花来了。她的胸前别了一小朵黑花，“大首领，我们接到了夜间月球外部宵禁的通知，不过……” “不过什么，” “武保部门应该仍有权在夜间走出月球吧？” 耶律周生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体会这她这句的意思。现在凡是武保部的人他都信不过。他看到了上官花胸前的那朵小黑花，一伸手揪了下来，“你倒这么着急！” 和静忙着她的克隆研究，刚才又发通知，这时见周生和上官大嫂谈完了，才和上官花打了招呼，看着她退出了房间。 “出了什么事？我听说有些人还想去看看地球2的夜晚呢！” 因为没有自转，地球2公转所到达的目前位置，让地球2的太平洋地区、东亚及美洲区域没有夜晚，而非洲、欧洲西部、大西洋却长期黑夜。 “再过不久，那里就该进入黄昏阶段了，”耶律周生想。如果不尽快地找到华生他们，等他们失踪的那个地方陷入长时间的黑夜，希望就会渺茫起来。 他也不回答和静的问题，仍在想华生可能的下落。 耶律周生对华氏父子的信赖之心可鉴日月。嘿嘿，谁又能想到在月球里有有些人并不那么可靠。他离开月球前先去看望了华长老。 华长老说，“我老了，只能坐在家里，这里有些事情我还能起点作用，外边就靠你了。要有信心，一切因为私利而临时拼凑起来的小团伙总有分崩离析的一天，因为他们会腾出手来抓取好处，而忘了拥抱。” 一到宵禁的时间，耶律周生签署了一份同意自己外出的授权书，把它交给武保部的警戒人员，然后驾驶着太空车去了那个地点。把车停在了一处小山丘的后面。 从这里，他不必下车，就能从太空车的前风挡里看到华生他们停放在那里的那五辆车子。而外人如果不是从他的上方、或是从那五辆车的方向抬头，就绝不会看到他。 他等了一“夜”毫无所获。 第二“夜”同样如此。 第三天，耶律周生晚了两个小时。因为山田那小子说又有了新的发现，不过离得太远了。用最先进的射电天文望远镜也不能确定，能确定的是它也向着地球2的方向飞来。 耶律周生让他密切注意，他对山田说这话时，达莲娜正好来访。山田像个军人似地回答道：“是！大首领放心，山田一定完成监视新目标的任务！” 他把太空车停好，发现华生他们的太空车少一辆，此前耶律周生曾经严令任何人不准动用这些太空车。那么…… 他走过去，察看剩余四辆车，发现里面的大包的食品不见了。他拿了照明具，下车，飞奔进那只巨大的洞口，两个小时后，耶律周生看到了洞的底部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他飞跑回来，剩下的那四辆车里又少了一些工具。 这么一折腾四五个小时过去，他没有发现华生的踪迹。不过他放心下来。华生一定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他不露面，也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吹着口哨儿，驾车返回月球，进了自己的房间。看见和静只穿了一件柔软的连身睡衣躺在大床上，垂着长长的睫毛。耶律周生飞快脱了衣服，美美地躺到床上去。 霍比特大老又在暴跳如雷，他刚刚说过华生之流有用，华生就下落不明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是在执行他的指令，还是专门悍不畏死地与他作对。 尤其是阿尔奇来见他时，霍比特一见阿尔奇形销骨立、眼窝深陷、无精打采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上次开会时他就仔细观察了耶律周生替阿尔奇选定的女秘书，那是永不疲倦的一类型。 “你这些天，都在研究些什么，副首领？” “爹地，我正在从月球基因库调取了一批机密样本日夜研究，已经大有所获。” “那你说说，有什么所获？” “这个……那个……这个……嗯。” “一个女秘书，她是来协助你的，而不是来掏空你的！你再不收敛，我只能让她去掏矿！” 连日来，那些月球的收割者们的确累到了极点，耶律周生的宵禁令又为他赢得了一定的威望值。霍比特得知上官花戴上了黑花，感觉华生的失踪是个骗局，但又不能派出人去打探，宵禁令控制了他。 他谁也不相信，只相信他的儿子，“这个王八蛋！”他不知道在骂谁。 第015章 通道 耶律周生在睡梦中让和静推醒，“是山田。” “大首领。副首秘书玛利向我借用月球对外观测站台的控制密码，说是副首领要用。” “他用那个做什么？他要哪个级别的密码？” “她说副首领要观察一下地球2表面，特别是太平洋地区，以帮助收割小队确定下一收割周期的工作区域。因此，只要初级密码就行。” 山田的月球对外观测站台上布置了三个级别的观测系统：近距、远距、超远距观测系统。山田现在时刻要用到的是超远距那一套。耶律周生说，“你可以给她，但是要限定其观测时间段，宵禁开始前三个小时直至宵禁结束后三个小时，你要把观测权限收回来，明白吗？” “我明白，大首领，他们这个时间里不会用到这个的，因为她和副首领会在此时研究机密的基因样本。”山田笑道。 “要我把达莲娜派给你吗？你现在很不严肃。复述我说的每一个字。” “要限定宵禁开始前三个小时直至宵禁结束后三个小时内的观测权限……把达莲娜派给我。大首领，复述完毕。” “去把达莲娜找来。”耶律周生对和静说。 一会，那个个子不高的黄发少女就到了，怀里抱着几只精致的盒子，她对和静说，“和静小姐，你找我来是不是要这个？这些天我从基因库的样本中精选了这些，复制了送给你做研究。” 达莲娜把几只盒子一件一件摆到和静的面前如数家珍，“这个是领袖类，伊丽莎白2世、亚历山大大帝、周武王、孙逸仙……蔡文文都在这里；这个是科学家类，祖冲之、爱因斯坦都在这里；这个是文化类，雨果、李白、莎士比亚、东风君都在这里……” 和静笑道，“小妹妹，谢谢你。不过这次是大首领找你。” 耶律周生说，“你就去监督山田那小子，我怕他在我交待的某些事情上掉以轻心，我从他的话里已经感觉到了，这会影响到人类的未来。” 达莲娜惊讶地问，“大首领，山田真的那么重要？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 “去吧，24小时监督他……基因库锁门……和静有了这些样本，短期内多半不会再找你了。哦对了，你先把那个蔡文文扔掉，好像这个样本没什么保留价值。” 阿尔奇对玛利的办事能力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他把观测站台的信号接驳到自已的房间里，从无辐射大屏幕上清晰地看到了地球2上的每一块石头。但是，在宵禁开始前三个小时，屏幕上一片漆黑。 他走到无辐射墙边，拍拍这里，拍拍那里，“玛利，你把屏幕擦一擦。” 宵禁后，耶律周生在太空车里塞满了食物和清水，又去了那里。他把车停在剩下的四辆车的旁边，把其余车里的食物都收到自己车里，然后锁好车门躺在里面睡觉。 这些搞研究的人，在很多地方都很聪明。他们有的人熟知人体的每一处经络及其作用，但一废寝忘食起来，智商又很低，该吃饭不吃饭、该睡觉不睡觉。 两个小时后，有人在耶律周生的车窗外拍打，耶律周生睁开眼睛，看到华生和一位女研究员站在外边。 华生说，“看你在这里大模大样睡觉，我们才敢出来。” “不，你们是饿出来的，我知道，有什么发现？” “先到这里来，”耶律周生拎了食品包，随了两个人爬上了他曾经隐身的那座山丘。 “这不是普通的山丘，而是一座石头古城。”华生说。 耶律周生怎么看都认不出这座30米高的山丘有一点石城的样子，但是华生用脚踢了踢下边的小道，“你把目光放远了，沿着这条小道往远处看……哎，你目光不要么凶狠，散光你会吗？” 耶律周生在华生的指点下，隐约看到了了脚下是一级级的台阶。随着位置的升高，他又看到自己以前隐藏了太空车的地方像是一座掀房盖的房屋，他曾经把车子停在了房屋断壁的一处缺口上。这样的巨大的“无顶房屋”竟有13个。 “你看到的那些都不是房子，而是蓄水池，玛雅人的蓄水池。我大慨地算过，这些水池蓄满了水，会有21。5万立方米。” “我看不大可能，玛雅人怎么会居住在这样一个局促的地方。” “是的，这里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城堡，这与玛雅人繁荣的城市规模是多么的不相干！我以往曾经查阅过玛雅人的资料，他们是在公元900年才陆续从世界各地消失的。早在公元830年，他们就突然停止了各处的浩大建筑工程，科班城、帕伦克的金字塔神庙……只建了一半就被废弃了。他们放弃了海边繁荣的城市纷纷迁入美洲中部的深山。” “这是为什么？谁给了他们这样的指令，让他们放弃了美好的家园走向了荒芜？” “没有谁，让他们这样做的恰恰是他们自己，你我都知道，玛雅人的历法、测绘科学直到地球1毁灭，都没有人真正地搞清楚。” “他们这次的搬迁是为了什么？到这里来？一个建筑在30米小山包上的城堡？” “这里只是他们最后的栖息地，一开始他们大量地聚集到了南美洲的中、北部，在那里重新搞建设。而这里只是他们中幸存者的看护所——他们最后剩下来的人在守护着一样东西，们也不知道自己会守护多久。” 他们走到了山包的顶部，在向北的地方，耶律周生看到了那里的一处入口，那是被人新近敲下一块琉璃质的岩层后才露出的。华生和那个女研究员先后钻了进去。 里面的景象让耶律周生相信了华生的话。里面的石阶比外边的更好的保留下来，石阶旁边摆放着体型高大的整座珊瑚，台阶下的通路都是用色彩斑斓的内壳铺就，这里处处显示着玛雅人对海洋的了解。 “那他们为什么么不直接迁来这里？” “那时他们的人还有很多，在距离此处200公里在远的地方开始选址建造……不过这次他们不再建筑建造金字塔，而是挖掘一条巨大的、不断贴近地球脉搏的通道。” 第016章 急救包 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耶律周生看到了华生他们的临时试验室，那些检测化验设备陈列在里面，他还看到那辆消失的太空车原来也在这里，不过早已解体，关键的部件让华生他们拆了来用作了照明和能源系统。 “原来你们一直藏在这里，我倒是去那条地洞里跑了几遍。”耶律周生说。 “那里和这里都一样，都可以通向一个地方，不过，自从我们发现有人想把我们困死地下后，我们就舍近求远，多走几步路，而不再由那条道出入。” 华生告诉耶律周生他们解困的经过： 看到头顶上方的孔洞再次让人堵死，华生站在下边往那里跳了跳，只跳了1米高，离着洞口还有近4米的距离，这可能是离着地球2脉搏更近的缘故，引力也增加了1/3。 绳子上边的钎钉并没有被外面的人收走。他们想做得不留痕迹。有人拿了绳子和钎钉，四下寻找。 在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越过千篇一律的四壁指向中央的那座圆形的石盘，他们把钎钉嵌进石盘里——在宝瓶座的瓶口里有唯一的一个石孔，然后几个人扯了绳子一起发力。 石盘转动。随着一阵石屑的纷纷掉落，又一处小小的通道展现在华生等人的面前。 “然后你们就到了这里？” “嗯，我们离开那里前收集了一些洞壁上掉下来的这种黄色的晶石，并进行了化验。这是我们以往从没有认知的一种晶石，不过却能划分出它的类属。这是海泡石的一种。因为当时我们正在不停地念叨着，也只有你才有能力来支援我们，因此给它取了你的名字——周生石。” “不错，周而复生，寓意深远。” “周生石的成分是镁8硅12氧30氧氢4?12氢2氧1，水分子中竟然有96个结晶水，单斜晶系或斜方晶系。通常呈光滑致密的土状块体，在电子显微镜下可见由细小纤维杂乱堆积而成的浅黄色。光泽暗淡。性质柔软，硬度2-2。5，比重约2。2。” “你少废话，再动听的音乐对了牛也只是噪音。说我最想听的。” 华生笑道，“我头一次见到我们的大首领如此的谦虚……好吧，不过如果这些事情只有ab选择那么简单，也就不用玛雅人来做了。” 华生说，地球在生命旺盛的时候，在它的周边存在着一个连续包围了它的水的闭合圈，简称水圈。水圈并非只是肉眼可见的海水和地表水，当然，海洋的水总量占水圈总体积（约3260亿立方公里）的97，其余则零星地分布在陆上。 “就像是我们人体，你看见了汗水和眼泪，看不见血液甚至细胞液。”耶律周生说。 “我们的大首领一边反刍，一边开始辨认一些音符了！” 有的在地面成为冰、雪和冰川（占3），有的渗透到地下土壤和岩石里成为地下水。水圈与大气圈和地壳互相渗透、不断转化，无明确界限。 “而这种周生石，是人工合成的，形态十分的稳定。能把少量的镁、硅与大量的氢和氧结合在一起，我相信玛雅人有这个能力。” “谢天谢地，我终于听到了水的消息。” 华生说，“那个曾经困住我们的地方，一会我们带你去，全都是这种人工合成的东西，我相信它们就是维持地心活动最为珍贵的急救包，它们一定是在某些条件下把自身蓄藏的水再次释放出来，维持有限的地心运动。” 站在那片圆形的石盘上，耶律周生说，“好吧，你们随时可以要求再次在月球中现身，在此之前，大家需要什么和我提出来，我会在每天的月球理论夜间来看你们。但是白天我不会来。我得和山田那小子关注一颗向我们飞临的星体。” 霍比特长老直接把联络信息接入到华长老的房间里来。 他说，“作为月球的最高管理层，我们有必要在这样一个枯燥无味的时刻，给月球居民创造一下乐趣。” 华长老知道，霍比特长老的这些话，只是传说中的乌贼向他伸过来进行试探的触须，他的真正目的还隐藏在这些触须后面的躯干里，那里一定包含了一整肚子的墨汁。 “这样大好的时间，却让人们禁闭在自己的房间里…是不大人道的，能否让耶律大首领开放他的宵禁令，放一些人走出去？要知道，我们现在看到的那片区域，三个月后将会隐藏在一片黑暗里。” 华长老说，“耶律周生大首领是和长老在世的时候，号召月球全体居民投票选出的，由他带替我们发布日常管理的命令，并在一切紧急的时刻独断专行，不必费事召集齐每位大老。宵禁令，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触动的好。” “那至少能开放晚间的娱乐频道，让大家欣赏一下地球2上的风光。” “这不行吧？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宵禁令的真实目的，但是我坚信它的施行一定有它的道理，我们还是不要添乱了。”华长老说。 “哼，难道我们这些大老们就成了摆设？连月球居民的强烈愿望也要无视？要知道，我们7位……不，我们6位大老是有权在一些重大的问题上集体对耶律大首领施压的！” “要施压的话，你还是说5位好了，我不会参加的。另外我提醒你，霍比特长老，在关于晚间娱乐频道开通的‘重大问题’上，长老们与大首领的份量比只有1/5比1” 霍比特长老很不礼貌地掐掉了联络，没说再见。 华长老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是和耶律周生相抵触的动议，他就反对，这太省心了。 山田正和达莲娜坐在床上，超级玛丽这样弱智的游戏他已经多日连看都不看了。他对达莲娜说，“我要编制一个更刺激的程序。女主角一定是你，达莲娜。你就是那里面的女神。” “请原谅我以前对你是有误解的，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会玩游戏的小孩子。”达莲娜说。 “游戏怎么了，自古就有十分聪明的先哲们说过，“人生如戏、一场游戏一场梦、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的能力可以用在玩乐上，当然正事上也上不含糊的。” 达莲娜想起了什么，看了看时间，“你不要忘记了大首领的命令。” “你放心吧，我设置了一个小小的时间触发插件，一秒都不会有早或晚。” “可是要是有人更改了月球的系统时间怎么办？这并不难。” “这……这个……” 山田手忙脚乱地一阵检查，脸上冒出了汗珠儿。 “我查到了，还好只晚半小时，这就改过来，接到我不联网的单独时间系统上。” 达莲娜说，“半小时也要向大首领汇报，争取他的原谅。” “是的，女神……是谁在敲门？” 第017章 向日葵花区 “大大……大首领，我们刚刚还提到了你。”山田结结巴巴地说。 耶律周生进来，看着山田奇怪的表情。山田更不自在，达莲娜抢着说，“大首领，我没有做好你交待的任务，我们晚了半小时掐断月球观测站的通道。” 山田说，“这不怪达莲娜，要不是她的话，也许我的错误就更大了！” 耶律周生微笑着看着两人，“就为这个？你们已经做得不错了。不过山田，你得知道，有的时候事情的成败就取决于半个小时。” 山田有些局促不安，“希望不会对大首领的事情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你会惩罚我吗？” 半个小时，那时耶律周生正在与华生等人在山上的城堡里。“我只惩罚那些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人。再说，看在达莲娜的面子上，我也会原谅你的。” “大首领，我奉你的命令一直监视不断向我们飞来的星体，这是每小时的照片，不过现在它还在太阳系的外边。” “是什么？彗星吗！” 山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大首领，以前你并没有让我关心外天体的具体情况，我只是观察哦，不过我还知道彗星是有长长的尾巴的，这个没有，我断定它不是彗星。” 耶律周生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拍拍山田的肩膀说，“你们做得不错，今天我会通知食品部，额外为你们增加鲨鱼肉干。” “这安全吗大首领?” “放心好了，在我这里，任何一个部门都不能犯同样的第二次错误。” 耶律周生回到了办公室，坐下来，心里想着那个天外的不速之客。他去过了那个地穴，石盘上刻录的话，无疑是玛雅人对后来人的启示。 玛雅人明白一切的起因、经过和结局，只是他们自身的力量还跟不上他们思想的脚步，“悲悯的眼泪从天而降。”连他们也要祈求上苍的悲悯。 不过他们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他们延缓了地心动力的衰竭，只为等待“悲悯的眼泪。” 耶律周生反复看着山田给他传过来的几幅图像，那确实不像是彗星，它看上去亮晶晶的，正对着自己的视线，连彗晕都没有。 看来“悲悯的眼泪”还不到降临时候。 宵禁时耶律周生去见大哥华生他们，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任务：从理论上找到人工加速地心活动频率及强度的方法。“虽然这次只是让我空欢喜了一场，但是这倒是提醒了我，如果玛雅人所说的那一天当真来临，如果我们还在这儿的话，不能毫无准备。” 华生说，“这个我们正在做，我很看重石盘上的话，尤其是那个‘定期’二字。只是还没有最后出来结果。但是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无非是动用一切方法，加快周生石中结晶水的析出速度。” 耶律周生给华生看了山田提供的星图，让他帮忙辨认，华生说，“很遗憾，在天体天文方面我帮不上你，周生。不过在月球中有各行各业的精英，在以往平静的旅程里，他们只是和月球大街清扫工一样默默无闻。现在是该他们高速运转的时候了。” 耶律周生深以为然。回来后，耶律周生对和静说，“你帮我看看在天体物理方面的人才信息，我要去拜访他们。” 在向日葵花区的一间小小的房间里，长着大鼻子、只在两鬓和脖子上方还生长着黄色卷曲头发的安托万夫斯基正埋头于自己的研究。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不到六岁，此刻正在狭窄的房间里捉迷藏。 有两个孩子，这在月球中可算得上是个奇迹，这是他作为天体物理学家所享受的唯一待遇，这是许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多数人连找个另一半结婚都是梦里的美事。不过也正因如此，安托万夫斯基的生活实在不怎么样。 小男孩略小，他在房间里四下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他看到了父亲办公桌边的花圃，那里长着密密麻麻的矮株向日葵，连父亲的两只大脚都被那些宽大的叶子遮盖了。他回头望望姐姐，现在她还按规定双手捂了眼睛背对着自己。小男孩扒开叶子，钻了进去。 房间实在太小了，姐姐用了不到十秒钟就揪出了男孩，弄得花圃里一片零乱。安托万夫斯基终于注意到他们，看到心爱的花圃受到了摧残，冲两个孩子大吼道，“一边玩去！” 安托万夫斯基的夫人，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女人听到两个孩子委屈的哭声说道，“你整天研究那些星星，对我们家有什么用处？难道你的那些向日葵比我们的孩子还重要？本来屋子里就狭窄……你不能换上些小一点的花吗？” “那怎么行，夫人，你知道，向日葵是我们俄族的骄傲，我不能换掉它们。” “骄傲，骄傲能顶几片鱼肉干？要不是我每天出去打扫街道，我看你就只能拿你的骄傲去支付这个月的能源费用了！” “那不一样，月球已经很对得起我们了，你不能对此有任何的报怨。想想那些每天只能用动作片安慰自己的年轻人，他们也做梦想有个自己的孩子……而我们已经有了两个。” 夫人气得咧嘴笑了，“如果没有他们两个小家伙，我就也有时间去街区广场上去散散步了。现在呢？人家在散步，我却在人家的脚边打扫卫生！” “那不一样，如果你能替代我，我倒是喜欢做那种充满情调的工作。” 夫人不知道摔了一件什么东西，孩子们哭得更理直气壮。 耶律周生一推门，一朵向日葵的花盘向他飞来。他两手捧住，理一理上边密布的像葵花子一样有些零乱的芯片，说道，“打打闹闹、娃娃叫，这是我梦想了多久的生活啊。” 安托万夫斯基抬起头，他看到了只在会议新闻里才能见到的人，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女郎，手里提着一只礼物包装盒儿。 “大首领，您怎么来了？是看我们的吗？这位一定是和静小姐，您真漂亮！” 夫人见来了贵客，有些不好意思地打着招呼，和静打开礼物包装盒，是两只小小的玩具娃娃，一人一个，哭声被笑声替代了。 安托万夫斯基问，“大首领，您突然来访，一定是有事，我能帮您什么吗？” “你的话让我感到汗颜，我直到遇到了问题才想起你，而不知道你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做着研究。” “大首领，我对此的态度刚才已经对我夫人说过了。” 耶律周生点点头，对和静说，“通知后勤部，在樱花区找一间与山田最近的宽敞房间，调拨入向日葵区管辖，作为安托万夫斯基的新家……另外，他们每个月的能源费用全免，由月球科研经费里列支。” 第018章 彗星 把安托万夫斯基的新家安排在山田隔壁再好不过了。安托万夫有自己的小型天文镜，但是与山田观测站的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达莲娜现在正在隔壁逗两个小孩子玩。山田看着安专家眼睛死死盯着大屏幕，一点都没有要回家的意思，提醒道，“安托万夫大叔，休息的时间到了。” “哦，我不急，再观察一会儿。” “您的敬业精神真让我敬佩……我是有办法把图像接入您家里的，大叔。” 安托万夫斯基抬头看了看山田，恍然大悟。连连说，“哦哦，我明白了。那你就麻利点接过去，不然我夜里都不会离开的，你清楚后果。” 在月球中心会议室，耶律周生大首领正主持一次重要的天文工作会议。探讨正在不停飞近地、月的天体。主讲是安托万夫斯基。 “据我连续两天的观察，正在飞临我们的天体，是一颗小型的彗星。”安托万夫说。 “可是我们都看不清楚它身后的长长的尾巴。” 安托万夫说，“这不奇怪，因为它还没有长出尾巴。我奇怪的是它太小了，并且在漫长的飞行当中没有消失。大家都知道，一般认为彗星的核心是由硅酸盐、碳质颗粒组成的固体冰块。在它逐渐接近太阳时，在紫外线照射下，h2o分裂成h原子和oh原子而构成彗晕。” “可你说过，它并没有彗晕。” “那只是它离着太阳还远，不过很快就会有的，连长长的尾巴都会有的。” 另一位专家说，“目前已被人类发现的彗星有3000多个，算出了运行轨道的2500个。仅华族就有800次彗星到访的记录。” 耶律周生问，“这么小的彗星，对于我们现在的处境能有什么影响，你们测算过吗？” 安托万夫说，“有三种可能，一是它从我们的身边擦肩而过，地球2和我们的月球都有可能吸引到它的尾巴上的一部分物质——多半是冰或水。不过，从地球2的引力看，这也是不大可能的，引力太小了！” “第二种可能是——如果我们的引力过大，会俘获它。这已经是的共识，所有的外卫星可能都是俘获来的小行星或彗星。木卫二和木卫三上是有冰霜的，冰霜底下有类似硅酸盐的物质存在。经光谱分析证明，那其实就是两颗彗星。至于这一颗，从地球2的引力看，这也是不大可能的，引力太小了！” “第三种可能就是，还没到这里，它就被太阳烤化了。” 耶律周生说，“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其实只是我们把它们推到了思想的边界之外。但是思想不该有什么边界的。比如，合地球2与月球之力，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安托万夫斯基说，“大首领，请原谅我没有想这么多，给我两天时间再想想。” 耶律周生说，“先测算一下它的速度和距离，看看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等它再飞近些，还要远程分析出它大概的物理数据、构成。如果明天能够出来数据，我们明天就开下一次专题会议。” 回到家里，耶律周生调出有关彗星的资料，细细地看下去，华族《晋书。天文志》载：“彗星无光，传日以为光，夕见则东指，晨见则西指。” 《春秋》记载：鲁文公十四年，也就是公元前613年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今天的会议又让他有些失望。从安托万夫讲的三种结果看，哪种都不像是上天的怜悯。 月球上各个花区的妈妈们，几乎都在给她们的孩子们讲述着关于大洪水的故事，他们的史前祖先只有少数人在大洪水中侥幸存活下来，分散世界各地各自求生。这些神话只是史诗作者、民间诗人的幻想吗？耶律周生想，要是姚明在世就好了，一伸手抓住那颗彗星，把它拍碎在地球2上各个大洋的窠臼里。 和静伸了个懒腰，走过来问，“亲爱的你又在发愣，想什么呢？” “我在想姚明，他是怎么抓住那些星球的……” 和静笑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知道他要是像你这样坐着发愣，是绝对抓不到的。” 看着耶律周生一下子跳起来冲了出去，和静有些后悔说了刚才的话。 耶律周生看到华生他们原来剩下的四架太空车又少了两辆，他们这些知识分子就像是一群勤劳的蚂蚁，不知又在鼓捣些什么花活。 华生把他引到了那座地穴，两架太空车以另外一副模样出现在这里，就安放在那块圆形的石盘边上。 “大哥，看起来你们已经找到了办法。” 华生说，“很简单，只是我以前没有想到。一直以为我们的重点是控制地心活动，好让它更久地维持下去……连玛雅人都是这么想的，你不能怪我。” “怎么会，我除了瞎想，还不是全靠你们。” “结晶水脱离晶格所需的只是温度而已，只不过会因为对象的不同而略有差异。通常100～200c就可以了，不过周生石比较特殊，但也不必超过550c。实现这个很简单，太空车里的核动力发动机有了大用处。我准备把另外的两辆车也改装进来，开始的过程可能会很缓慢，但万事都有个临界点，从那个点开始，以后的过程是没人能挡得住的。我很佩服玛雅人的智慧，他们只用一个简单的物理定理来控制这么大规模的地心活动，而且在逻辑上无可挑剔！” “华生大哥，我要你们尽快准备就绪，也不一定用得上……除了鱼肉干，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奖励你们。” “说这些做什么，人活着总得瞎忙。如果只是为了鱼肉干，坐在屋里按下按钮就行了。更重要的是，我们相信你！” “好，不知道传说中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是什么个情调，不过，我倒想和你们体验一回。这样，继续实验，找到进入这个临界点的操作曲线。” 第019章 第二次彗星会议 “他们这两天在忙什么？好像都是些很专业的东西。” “是的，长老，跟彗星有关。” “再详细的情况有没有？” “长老，对这样专业性很强的东西，我们武保部这些人总是不得要领。很抱歉……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提示？” 霍比特打了个哈欠说道，“也许……他们做的是一件正经事。只须密切注意一下就行了。华生还没有消息吗？” “长老，现在我们的眼前也是一抹黑，不过我们注意到耶律大首领每天霄禁都会出去。” “唉，你的可使用范围真是越来越小了……你的嗓子好像不大好，可是我晚上并没有叫你啊。” “讨厌！” 第二次关于彗星的会议。 “彗星运转轨道呈椭圆，抛物线或双曲线，因其轨迹形状特殊，当远离太阳时，呈观一个发光的云雾状小斑点、接近太阳时，便拖出一条长尾。这是由于太阳的光压力和粒子辐射把彗头中的气体、尘埃和水赶出来的缘故。” “简单点，你就说这一颗彗星，它是个什么脾气禀性？” 安托万夫斯基把他精心准备的会议汇报材料又往后翻了二十多页，说，“这颗彗星只有1条彗尾（etarytail）——大首领，你是知道的，有的彗星有多达6条的彗尾，那样的话，它的形体消耗速度是巨大的——这颗朝着我们飞来的小彗星，它的总质量只有哈雷彗星的1/25，密度约1克/立方厘米。” “这不就是水的密度吗？” “不，大首领，本来它的密度更低，因为它是一整块的冰。只是夹杂了些许的杂质。” “它的速度？” “根据它的彗尾长度、彗头直径消减量计算，它的速度约是每秒钟56公里，它刚刚进入太阳系。而日、地距离为145490000公里，那么，它到达这里的话，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谁来计算一下，这颗小彗星的总体含水量是多少？” 有位专家在便携计算机上列出了公式，不一会算出来，“4000亿吨水，不过等它到达这里时，就不会有这么多了，大概会损失掉750亿吨。” “也就是3250亿吨，这只比地球1的海洋总水量少了10亿吨。”耶律周生说。 安托万夫吃惊地问，“大首领，您这样的比较有什么用？，就算联合地、月的共有引力也不能彻底地俘获它，它还是会擦肩而过的！如果仅仅收获它的彗尾部分，水量是微乎其微的。” “你说的是地球2现在的引力吗？我们可以试着提升它的引力达到它以前的水平。” “大首领，隔行如隔山，所以我不清楚您有什么办法提升地2的引力。不过，就算地球2的引力提升到以前的水平，再加上月球的，也只1。25个地心引力——我们还是做不到，这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耶律周生说，“你再想想。” 包括安托万夫斯基在内的所有专家思考了一阵，都纷纷摇头。 “如果我们想办法弄碎它，那又是会怎么样呢？” 专家们恍然大悟，“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是个办法。如果说把这颗大的彗星变成数十块、甚至是上百块小的个体，几乎用地球2的独自引力就能够做到了。” 随后又有专家大声叫了起来，“不行！难道我们要用月球去迎面撞击它吗？这是自从我们住到月球里来就没有尝试过的事情！” 安托万夫斯基说，“大首领，我们的月球有着良好外部保护系统，它厚达八公里的、由镍钨合金构成的一体性坚硬外壳，有着良好的导热性能，在一小时内可以传导壳体温度升高或下降180度的强度；它还有不错的抗震性能，一般的小块陨石对它某一点的撞击而产生的冲击能量，会被迅速、均匀地呈球面扩散到整个月球表面。但是，我们要面对的是一颗重达3250亿吨、每秒飞行56公里的巨大冰球！那无异于一颗超级炮弹！我们一直说它小，那也只是相对于哈雷彗星而言！” “哈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撞击它？我说过吗？”耶律周生笑了。 “那……” “我知道，我们的祖先在将这样一个先进的航空器交到我们手里的时候，为它准备了一件武器——太空核子炮。” 安托万夫斯基的脸一红，说道，“大首领，你知道，我们离开地球1已经500多年了，确切的说是562年。这期间，我们至少在月球中已经繁衍了18代人。那些第一拨踏上月球的人也成了我们的祖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月球上还有这么一件东西。也从没有听说过它的使用记录……更不知道它现在的性能如何。” 一个人说，“以前，我们对于和长老在世时力荐您做大首领这件事还有些不解。请原谅，我个人当时还认为这里面有和静小姐的因素。现在我明白了，明白了您做我们月球居民大首领的真正原因！也对和长老产生了更加浓重的敬意！” 耶律周生说，“谢谢大家对和长老——也是我岳父的评价，这尤其让我感到肩上担子的沉重。我们在月球中生存了18代人，每一代人都尽到了他们的责任，让他们上一代的老人和下一代的孩子们得到了庇护。我认为，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向我们走来，我们要做的不是找理由，而是想办法，尽量向我们的目标靠近。” “大首领，你只管说我们该做什么就行了！” “以安托万夫斯基为组长，充分利用山田和月球观测站台，严密追踪近月彗星的轨迹，必要时启动月球，把它吸引到近地轨道，计算好炮击角度和炮击位置，最佳目标是让那些碎冰块自己飞向地球2，就这么多。” “大首领，我们明白！” “太空核子炮，我会另外安排专业人员进行检查，如有问题，要在29天内修复……大家可以分头工作了。” 散会后，耶律周生与和静回到家里，他很严肃，等待着霄禁的时刻到来。他要给华生大哥和他的探险小分队下达最后的任务：从现在起逐步激活地心动力。在彗星到来的时刻，让地心动力达到目前条件下地壳所能够承受的最大值。 他看了看时间，等待…… 第020章 信心 和静作为大首领的秘书，全程参加了这次关于彗星的会议，面对这些整个月球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专家，她对他们所拥有的渊博知识无比钦佩。 但是更让她钦佩的是自己的丈夫，耶律周生大首领。整个会议中和静没有说一句话，她完全被会场上热烈而紧张的气氛所吸引，看着和听着耶律周生穿针引线般地、把全场天体天文学专家们的思路一步一步地引导到一个无比清晰的目标上来。 她更加想念自己的父亲，那位慈祥而睿智的老人。他在离开前，把耶律周生给了她。 在耶律周生起身的时候，和静说，“我也要跟你去华生大哥他们那里。” 她挽了耶律周生的胳膊，两个人出了房间，坐到了太空车里。耶律周生启动了车辆，并把它的速度始终压制在每秒钟10米。 和静问，“这样的速度，要走出月球也得两三个小时，为什么？” “呵呵，这些天都是我独来独往，好不容易有夫人陪着，怎么也要好好地感受一下其中情趣，不是有人说了吗，‘一切味道尽在于慢字’。” “那不是要影响到别人通行？” “现在是霄禁时间，正好我能检查一下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些什么样的人在理论的夜间行动。” 此刻，在月球交通管制分部，一间单独的小小房间里，没有开灯，一台交通能量控制器的显示屏幕散发着淡蓝色的暗光。显示器前边的一张漂亮的脸蛋，被蓝光映照得有些阴森。 这个耶律周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阴谋，一路上慢得像只蜗牛。这架全月球通行权限最高的车辆，让所有在月球内部出行的交通工具拥堵在一起——其中也包括她派出的那辆无人撞击车。 她心中极力压制着、压制着交通管制部值班人员一次次汇报请示给她带来的焦躁情绪。直到霍比特长老气极败坏的声音直接打进她的私密联络通道： “你在干什么，难道是在夜晚的大床上有什么事情让你实在离不开吗？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我告诉你，月球的内部交通不要再出现任何的问题，不然有你好看！” 看来霍比特长老也塞车了，一股极度委屈的情绪瞬间充斥了她的内心，她跺跺脚，起身离开。 耶律周生与和静见到了华生和他的小分队，大首领把明确的任务交待给了他们：“激发地球2地心活动这项任务的开始时间、操纵曲线由华生决定，要让地心活动的力度在30天后接近它的最好水平——但是还要让地球2在巨大的地热作用下仍有承接3250亿吨冷水的能力。” 华生说，“这是一锤子买卖，我们有超高运算速度的计算机，在时机的控制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过……” 耶律大首领说，“不必过分紧张，放手去做，成功了就算是实战，不成功就算一次演习，最多我们乘月球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二人离开的时候，和静说，“亲爱的我求你件事，一定帮我做到。” “你说吧，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回回对我这么客气。” 和静说，“咱们的房间太狭窄了，我的那套设备你能不能给我搬到地球2上来，或者重建一套容量更大的？一个月后这里就会有了海洋，让它的里面有鲸鱼游动，我想我能够做得到。” 耶律周生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话，夫人。不过刚才我对华生大哥的话你是听到了，倒是我们这边的工作并不是十拿九稳。如果万一失败了，那么……” “哼！你都说了，最差的结果也就算是一次演习。可是什么样的演习不得投入一批设备？” 耶律周生故意不说话，但改变了太空车的方向。 “是不是是不是？”和静追问，“你要去哪里？” “去为夫人的实验室选址呀。” 耶律周生一边驾驶车辆一边说，“第一，要选在地壳最为坚硬的高山上，那里在大水到来前应该是地表温度最低的地方，尽量不让我们安放的试验设备被烤坏；第二，别让它们被大水冲走；第三，要有一个能装下它们的山洞，第四，……” “你只说了设备。那我呢？你是怎么考虑的？” “当然是等这里一切都万无一失之后，我才会允许你走出我们的房间。否则你哪也别想去——哪怕我用绳子把你捆在大床上——谁都不会拿自己的夫人去演习，何况是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夫人。” 地球2表面的收割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随着那个关键日期的渐渐临近，月球存储仓也快满了。 在昆仑山北坡东部，一处2600米高的半山腰上，由一架太空采矿车改装的深度凿岩机正在谨慎地工作着。不久，一座规模巨大的山洞现出了雏形。随后，深度凿岩机又继续精雕细刻了五六天，让那里面大洞套着中洞、中洞套着小洞，并修造了完善的排渗设施。 随后，月球工程部的施工人员运来了微型的核动力能源设备，安装照明、供暖，每天霄禁以外的时间都在这里忙碌。这里热火朝天的景象倒让耶律周生更坚定了大事可成的信心。 更让耶律周生大首领感到欣慰的是，在这段时间，一直喜欢鼓噪不休的霍比特长老和他的作子阿尔奇副首领异常的安静。这对父子就像是一对打夯工地上的蛐蛐儿——感谢那位远古时期不知名的蛐蛐儿资料拍摄者！ 经专业人员仔细检查，隐藏在月球顶部的太空核子炮性能完美。为了万无一失，他们还对准了虚空放了一炮，几乎瞬间就在十五万公里外的太空中炸开了一朵云团——并生长出数不清的蘑菇头。 安托万夫斯基和山田不眨眼睛地盯住那颗越来大的目标，看着它身后越来越长的尾巴已经达到了1。6亿公里。 在离着最后的时刻还有5天的时候，地球2表面的一切工作都停止了。人员和施工设备全部撤离到月球内部。 整个月球内部异常的安静，连华生小分队的忽然复出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耶律周生大首领奇怪，自已还没有官方通报这次重大行动的详细情况。 第021章 情况通报会 5天的时间，一颗彗星带着上天恩赐的3250亿吨冰块、以每秒56公里的速度向地球2以及月球迅速靠近。 月球各个花区的居民家里，正在不停地播放着有关这颗到访彗星情况、地球1留下的珍贵历史影像资料，海洋，森林，白云，鹦鹉，海龟在沙滩上产卵，女郎在沙滩上晒太阳…… 安托万夫斯基作为月球天文领域的老大，也抽出时间做客了晚间焦点节目的访谈。他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把此次月球有史以来最为重大的一次行动以最生动的语言向普通的居民们进行讲解。 毕竟那些居民不关心逻辑严密的计算和推论，他们要的是结果，就像正在24小时播放的地球1历史资料中演示那样的结果！ 走出世代蜗居的房间，离开人造的花圃，到大海的沙滩上去、到广袤的森林和草原上去！玩玩泥巴！体会一下被大地紧紧拥抱着的原始生活！他们要——的——是——结——果！ 与此同时，在月球中心区会议室里，耶律周生大首领与全体大老们的见面会也在进行。 霍比特也同其他几位大老一样，静静地听着大首领秘书和静在大屏幕上汇报此次重大行动的目的、手段，看着也同样在坐的华生、安托万夫斯基等各领域的专家。 他们在以往是那么的默默无闻。走在月球的街道上，也只会对着霍比特大老呼啸而过的专车黯然神伤。可是现在，就连霍比特大老自己也从他们坚毅的目光中找到了信心。 霍比特知道，耶律周生选择这样一个时机，把前些日子向他严密封锁的信息统统通报出来。就是在告诉自己：霍比特，你除了支持，什么也不能做。 是啊，整座月球上的居民们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谁要是反对谁就将被这股沸腾的热水煮熟！霍比特想，别说是反对了，哪怕是提出一点点的质疑都会显得自己别有用心。 华长老问，“大首领，关于稳步提升地球2引力的工作，现在做得怎么样？我担心在最后的时刻，它的能力。” 华生对父亲的担心是理解的，不过按照目前他们对此事的控制，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接话道，“我们正在严密地控制着，现在那里的实时影像还在不停地传递过来。” 说着，地球2急救包内部现场的图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巨大穹洞中，四台人工加热器在正常地工作，那些泛着晶莹的黄色光芒的周生石四壁、穹顶、地面蒸腾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雾气，雾气被地面中心的那块圆形石盘不停地吸入，石盘上有宝瓶座上唯一的入口。 现场实时的温度显示为摄氏238度。 华生说，“在最后两天，随着里面温度的升高，这里的一切情况我们都不能掌握了，加热器、监控器……所有我们设置在那里的东西都已熔化，我们只能通过观察地球2的外部变化来猜测。不过，我有信心！” 耶律周生说，“目前我们除了等待，以及最后的那一击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工作要做。”他目光锁定一坐在角落中的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干练的女人，上官虹。她三十出头、五官精致。是霍比特大老一步一步从一位街区巡视员推送到月球武保部部长宝座上的，是武保部唯一的高阶官员。 耶律周生说，“目前，月球各个花区的居民都沉浸在一片快乐当中，这是好理解的。但是武保部的全体人员有一项特别的任务——居民的安全。” “当我们击碎了来访彗星巨大的冰块后，那些碎块除了飞向地球2，也难免会有一些砸中月球。我们要持续不断地击碎那些剩余的、向着地球2飞临的大块冰块，到时候照顾不了月球，月球受到的冲击大小未知。我要求在行动的前后半个小时，月球的全体居民，都要从家中走出来，到各个花区的广场上集合。” “也包括我们吗？有必要吗？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我做为一位大老，怎么能不亲眼见证！”霍比特大老说。 华生说，“月球的防撞击能力已经禁受住了562年的实践检验，一些或大或小的冰块还不能把它怎么样。不过，每一个房间里都布满了防辐射显示屏，万一有哪一块碎裂下来……大首领不是在担心月球，而是居民们的脑袋。” 霍比特大老不再说话。 耶律周生说，“此次行动过后，实况录像将会立刻与大家分享的，这次行动就定为‘俘冰行动’。在这期间——时间也不会太久，也许只有60分钟——所有大老的密码都交由俘冰行动小组，我们会将它们全并成为一个拥有为期2个小时权限的行动密码，以便随时调整月球的姿态。要是再按原来的程序进行，会把这颗彗星放走也说不定。” 几位大老纷纷表示没意见。霍比特长老问，“那么，这个临时的行动密码交由谁来控制……哦，看我这个问题多么多余……我是说，行动过后，密码还会完好无损地回到我们每位的手中？” 耶律周生笑了，“霍比特长老，您不必担心，如果行动成功，谁还在乎那些密码……密码会回到你手中的，再说不止你一个人，我们是个集体。” 阿尔奇因为他的级别也在座，他说，“俘冰行动过后，我提议让以前的月球管理机制迅速、正确的恢复——包括大老的数量……和长老的密码在谁的手中我们大家都不用猜，这是不正常的。” 耶律周生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不想让这些问题纠缠着，“副首领的话也是我想要说的，到时候，我们将交由全体居民们投票，选举出一位合适的长老，密码当然就是他的。” “我做为一位绝无仅有的副首领，要求大首领不能将我排除在行动核心之外。” 霍比特长老舒了一口气，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我正在考虑，让你坐镇武保部门，全权负责居民们的安全，此事责任重大，不要让大家失望。”耶律周生说。 散会之后，华生过来，向耶律周生汇报：地下温升正常。 安托万夫汇报：彗星方向正常，不出意外的话，将会由地、月间距的2/3处穿过，离地球2比较近。不过彗头消减速度很快，比刚发现时已经小了1/10还多。 另外他还担心，那些碎块也可能让地球2承受不住，因为地球2上并没有大气层的保护。 耶律周生说，“那就想办法让那些高原、山峰去堵枪眼。” 第022章 父子 阿尔奇副首领终于有事情可做了。他坐在宽大的副首领办公桌的后面，翘起二郎腿，右手几根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了一会儿。 “玛利，通知上官虹到我这里来一下……还有她妹妹。” “阿尔奇……” “叫我首领。” “……首领，上官花只是个中阶职员，与你的官阶好像有些不对等，难道有些事情你要抛开上官虹？”玛利问道。 “上官虹有我爹地罩着，从来都敢我行我素，我爹地对她都睁只眼闭只眼，她又怎么会甘心听我的，我又不能把她怎么样……不过我就不能把她妹妹扶上来？也许……这是个好办法。” 玛利不无醋意地说道，“这姐妹俩个个冷冰冰……你真不愧是霍比特长老的儿子。” 一会儿，上官花到了。她站在门口，腋下夹了防护头盔、手里拎了串巡逻车的钥匙，“副首领，你有什么吩咐？” 阿尔奇仰坐在那里，目光毫不掩饰地从上官花光滑的脸上，缓缓移过了胸脯落到腰上、修长的腿上，“玛利，上官虹怎么还没到？” “首领，她说正有事，一会过来。” “通知她不必来了，忙她的正事吧……上官警官，俘冰行动马上要开始了。你们武保部有什么打算？” “副首领，武保部整体的打算你问上官虹，这是她负责。不过在我的职责范围，要保证各个人员集中的街区广场交通无阻……中心医院的急救车、消防车要能随来随走。” “好，说下去。” “各广场公共设施，凡是有尖锐楞角的地方，都要安置隔离、缓冲设施。” “好！！说下去！”阿尔奇站起来，走到上官花对面。 “俘冰行动期间，除了保证指挥室的能源供应，还有广场上巨幅实况播放屏幕外，居民区的入户能源全部掐断，副首领，你知道……” 阿尔奇带着欣赏的神色，右手拍了拍上官花的后背，自由下落，然后停留在上官花的腰部。“玛利，你真该去巡街，不然……你腰里夹个文件夹都得咬着牙吧？哈哈哈。” 上官花走后，玛利夹着文件夹，“阿尔奇……” “我说过，叫首领。” “去你的首领，我的首领首先要眼睛不瞎！” 阿尔奇笑笑，要让女人听话，兜里得揣着醋瓶，时不时滴上几滴，“就这样，带好文件夹，跟随我去各花区视察。” 霍比特大老办公室。霍比特父子审视美女的方式如出一辙。 他先接通了华长老，“我是霍比特。我考虑，在浮冰行动中，我们各位长老是不是到各个花区去，与我们的居民在一起……嗯，我很高兴你也这样想……一会我还有个事与你商量，ok。”又对站在身边的上官花说道： “阿尔奇副首领向我提议，由你做月球武保部的副部长。你知道，他目前的职位只有建议权……不过我们的眼光是有传承性的……对他的这个建议我会专门同几位大老沟通……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我希望你……你有什么问题，如果副首领不方便可以直接向我汇报，去吧。” 上官花离开后，霍比特长老打个响指，让房间里黑了下来。最近他太累了，每一步都不能走错。他闭着眼睛，思考着上次情况通报会上耶律师周生的话。 事成之后，最有可能被提议大老候选的90会是技术派，华生、安托万夫斯基……无论是谁上来，耶律师周生的地位都会更巩固……还有那个密码……密码……无论华生与安托万夫谁得到了，几乎等于还在耶律周生的手里。他有了初步的主意……上官姐妹……脑海里比对着上官姐妹到底有哪个地方不同……外在的……内在的——霍比特大老终于睡着了。 在大首领的房间，正在进行着一次热烈的讨论。 “月球位置靠前摆放、以及与地球2平行都不可取，因为来访的客人每秒钟飞行56公里，我们的行动时间不取决于核子炮的射程，如果敲下来的碎冰不在地球2的引力范围那就是无用功。从它进入碎冰的投掷位置开始，我们的太空核子炮发挥作用的时间并不多，因此我建议你们考虑把月球放置在地球2的侧后15万公里，这样，整个地球2的引力圈直径都是有效的。” 安托万夫斯基低头想耶律师周生的话，心算着，“大首领，你不做专家太可惜了，你这个建议为我们又争取了2600-2700秒钟。” “另外我们的‘削苹果’战术也要细化，从哪边削，要有个不能随便转移的原则。” 华生在无辐射显示屏幕上打开了浮冰行动的形象模拟数据模型：地球2表面局部地方因地热作用微微起伏，在太平洋底部地壳最薄弱的地方已经出现了隆起的火山锥，像是内分泌失调的样子。 “很细致，不过我想，那些高原之所以成为高原，与它们那里的地质素质是分不开的。模型要增加高原上的变化，比如阿尔金山会不会出现活动断裂？还有圣安德烈斯断裂、安纳托利断裂、阿尔卑斯断裂、塔拉斯费尔干断裂、南海周边我倒不担心大洋的部分，因为碎冰在地球2引力的作用下，会以最快的速度融化成水汇聚在那里、降温。而高原则不同。” “我的试验室！”和静担心地说。“你说了这么多的断裂，可它就在昆仑山上！噢！” 大首领安慰说，“华族的古老传说中有一段关于西王母的故事，据说她就是在昆仑山的某个地方孕育了人类，我看我夫人的运气不会比她差吧？” “周生！”和静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安托万夫和华生大哥，“我怎么能和她比，你要取笑我也得挑个没外人的时候！”说完，又去观察她最新培育的一个品种。 那是从地球2上她的未来试验室洞壁上提取到的、据说是古翼龙卵的化石。 她现在只须要提取到其中的一个干细胞就足够了。 培养基液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胚胎雏形，头、身子、大大的还没有眼帘的深棕色眼睛，小小的红色心脏在不停地跳动。华生和安托万夫斯基被和静的新奇玩艺儿吸引，俯着身子来看，“据说它挺大的，翼展有十几米。弟妹，就你这个小小的玻璃匣子……”华生表示着怀疑。 耶律师大首领笑着说，“要想看和静小姐扛着一只大鸟搬家，我们就得接着我们的讨论。” 第023章 一只“翼龙” 数字模型上，彗核那巨大的冰团随着太空核子炮的每一次炮击改变着飞行姿态。冰屑纷然，像烟雾一样成团地飞向地球2，并在接触地面的地方，让那里暗红色的地表变暗。 耶律师周生说“从靠近地球2的一侧切削是正确的，炮击彗核主体后紧接着敲碎那些脱离了主体的大块冰块也是正确的…… 但是在这个环节后边要再加上一次——靠近月球一侧的炮击修正……不然等彗核偏移得太多，我们会手忙碌脚乱的，甚至会束手无策。 修正时尽量不过多地敲下冰块来……从炮击的强度上下手，这个动态的公式及其中的变量我不如你们会算的……而且修正时敲下来的基本都是损耗，它们会擦着月球的外侧飞走。” 安托万夫斯基说，“一次大强度的主体切削，1次或1-3次的中等强度的、对较大块碎冰的敲打，加上一次最低强度的彗核飞行轨迹的修正，合在一起组合成一个击打单元。” “聪明，怪不得你的头发都掉光了。”耶律周生笑着说。 华生说，“但是因为增加了修正任务，到最后可能我们会剩一只不小的苹果核儿……” “到那个时候，连霍比特大老都敢用月球去撞它了……把它弹向地球2，随后补射，彻底敲碎它！” “你们要避开我的地球2试验室，计算机会做到的，我相信你们。”和静埋着头插了一句。 最后，耶律周生说，“就按着我们大家刚刚确定的，立刻编制俘冰行动——削苹果战术的计算机自动控制程序……到实战时恐怕我们都得抱了脑袋、蹲在角落里、别让飞落的大屏幕砸到。” 华生和安托万夫出去的时候，耶律周生对他们说，“我以大首领的名义郑重强调最重要的一点——地球2试验室，具体坐标我会给你们。” 等房间里没有了人，和静上来搂住丈夫的脖子问，“周生，到底有多大的把握？50？60？80？” 耶律周生搂住她柔韧的细腰，让她紧紧地帖到自己的身上说道，“管它呢，我不是姚明，不过只有不到四天的时间了，到时100会见分晓。我只敢保证不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会100陪着你……如果不成功，我会100把你的翼龙扔出去，绝不会让它撑破我们的房间。” 和静撒娇道，“哦！你的保证……本来我还想在它的血液中注入催生因子，看来得等等了。” 非族大老的通话请求被和静接通，“尊敬的大首领，你知道非族祖先们对于大水的渴望，尼罗河仅仅一年一次的泛滥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你能动用你的权限，让技术专家们在不碍大局的情况下、把某个参数稍稍修正几个百分点，让那些碎冰多一些落到非洲大沙漠里，我和我的私人女秘书都会用实际行动感激你的。” 从山田的月球观测站传来的数据看，来访彗星的尾巴已经拖到了35亿公里，耶律周生已经感觉到它带来的湿润气息。各个花区的各个街区里，不同肤色的大人、儿童，都在谈论着这个身影日渐清晰的访客，一股莫名的激动情愫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 562年的探索寻觅、18代月球居民的梦想、还有不到四天的时间…… 无限而空灵的宇宙、有限而坚实的土地、踏实的内心和不受限制的恋爱、婚姻……这一切都是多么的让人向往！！ 华生抽时间与父亲谈了一次话，是关于他妻子上官花的。 “听她说，是霍比特和阿尔奇父子联名举荐她的，这父子两个哪有一好东西！我曾让她考虑一下，可她说到了舞台……我总觉得不大舒服。父亲，你认不认为同样的花因为土壤的不同会开出不同的颜色？” “有这个可能，不过她是你的妻子，你应该支持她，让她感觉你的心离她更近。” “可我的心很乱，她的姐姐——上官虹，一直是她赶超的目标。虽然她一次也没有说过，我能感觉得到。” “华生，现在大事临头，你应该集中精力做好你该做的，而不是儿女情长。父亲告诉你，真正的好女人只爱慕和追随英雄，而不是权力。我建议你事后找有关虞姬和杨贵妃的资料看看——虽然她们都死了，但一个是笑着、一个是哭着，这就是区别……如果事情的结局真的超出了我们的想像，那又有什么可惜的？” “父亲……我懂了！” 华生重又集中起精力，观察地球2急救包内部的情况。现场实时的温度显示为摄氏467度。一片朦胧扭曲的热气翻腾着抽入地下，仿佛在监视屏幕上都能感到炙烤着他脸颊的热度，他回放了近期的温升曲线，长出了一口气。也许明天，屏幕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阿尔奇副首领在街道上看到了上官虹，她正在指挥着手下在广场中心区域调整着地面上的电子标识。几位武保部的职员在她的指挥下，根据广场四周有可能在受到震动后坠物的危险点位、缩短地面上橙色、蓝色、红色的冷光班马线。 “上官部长，我认为这项工作只要派个手下去做就可以了，人们都在忙大事……比如上官花正在做的——检查应急通道和缓冲防护装置安装工作，你应该去协助她才对……哦，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妹妹上官花，已经由我和霍比特长老联合推荐，到武保部副部长岗位上工作了，而且她也不再是中级官阶，是高级的。” 说完，阿尔奇副首领走了，“晚上我有时间，可以单独听一听你今天一整天的工作汇报。” 耶律周生从大屏幕中看到地球2的变化，它就像一个人正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愤怒，虽然别人察觉不到，但对他最亲近的人是怎么也瞒不过的。 一天来，他的心里不时闪现出地球1破碎的画面。如果此次行动失败，月球居民们也许就要开始另一次前赴后继的旅程。玛雅人用一个最简单的物理定律控制了不知多少年的、平静的地心脉搏，让他们用同样简单的方法惊动了，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现在他只能从华生、安托万夫斯基脸上镇定的表情中补充点信心。传说中的上帝无所不能，甚至能制造出一块他自己都搬不动的石头。18代月球居民无数次的祈祷，他也能让他们500多年都见不到他。 最后两天，武保部把全体居民们召集到各花区的广场上，通过街边的大屏幕培训紧急情况下的自我防护方法，重点是注意粉碎的显示屏碎沫、危险时刻双手护头趴在街面上。和静也参加了培训。 最后的两天耶律周生一直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一动不动。对于和静的试验装置中跳出的一个水淋淋的小家伙也没有发现。 一只长着一身褐色羽毛、一对小小的翅膀、灵活的小脑袋上长着一对圆圆的眼睛、黄而尖锐的喙、尾巴一翘一翘，走路双脚蹦的两寸大的生物，在地板上留下几颗水印。 和静培训回来，进门。它跳了出去。 “周生，我的翼龙呢！它不见了，你真把它扔出去了？赔我——！！！” 第024章 上帝的回应 “翼龙？你可不要讹我，亲爱的，你居然捧了一个这么小的空玻璃匣子向我要翼龙……等等，”耶律周生看到了何静那只空空的培育箱，“真是没有了，可我一直在休息，这几天我累坏了。” “周生，你想想办法……那确实是由翼龙的干细胞培育出来的，我看资料说，它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求你了，给我找出它来！” 和静牵了耶律周生的手，一边说一边扭着身子。 “好，求你别扭了，我鼻血快下来了！明天有好多的事情等着我，我不能受内伤。”耶律周生说，“可别让它躲在我们的床底下偷听了不该它听的。”他伏下身子往床下看了看。 “没有……翼龙……翼……。”他又抬头，在房间的四角搜索了一遍。又跪在地板上，伏低了身子，“在这里了，” “在哪里？”和静把头凑过来，两人头挨头地，看到一串三叉儿的水渍足痕，一直到了门口。 耶律周生长长地出了口气，“好吧，就算它是什么翼龙……真够大的！”又问，“亲爱的，它会飞吗？为什么它还留给我们这样的马脚？” “当然，我出去培训前就看到了它的羽毛，你不能怀疑！也许它刚从培养液中跳出来，需要晾干它的羽毛。” “不好！”耶律周生的话吓了和静一跳。 “它会伤人吗？” “这只是一方面，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你知道，月球已经有500多年没给有这么小的有机体光临了，谁知道它会钻去哪个重要的角落！月球也是精密的机器！” 耶律周生起身、找外套，有些手忙脚乱，和静帮他穿外套。“我是不是闯祸了？亲爱的你不会怪我吧？” 耶律周生出门前，联络上了月球中心会议室的“俘冰行动”指挥部，华生应该守在那里。 “我有紧急的事情，你们密切注意彗星和地球2，有事联系我的随身接听设备。” 两人出门，抬头看了看月球区巨大穹顶上密麻麻的繁星一样的灯光，耶律周生想像着那小家伙会去什么地方。 穹顶下，最高处是五线谱一样的月球轨道车通道，那些集能量输送与承重和导向作用的轨道亮闪闪的，不时有一辆辆车闪过一道道白光。 和静乖巧地跟着丈夫，他此刻正在检查月球车道下边的能源输送管道、食品配送管道，下边是人们步行的街区。 “这小家伙也一定要吃东西，不知它喜不喜欢肉干儿。” 霍比特长老知道他在这样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时候该干什么，即便他不能一步跨到那个激流的中心，那也要想办法在河边跺跺脚、吼两嗓子。 在月季花区的中央广场上，一个小型的居民集会，人们载歌载舞，庆祝一个划时代的时刻即将来临。他们的头脑里没有危险，只有理想。 危险是他们的大首领耶律周生要考虑的事情。 霍比特长老的即兴演讲正到了高潮部分，讲台下汇集了人头攒动的居民、记者。做为月球最高管理层的成员，霍比特带来的每条内部消息都是爆炸性的。 “我最最亲爱的居民兄弟们、姐妹们、叔叔婶子、弟妹们……女士们……我作为一位月球的长老，为了即将能够亲自引领着你们、迈入一个万分辉煌的时刻，感到无比的荣幸！这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上帝的怜悯……让我们用最最虔诚的心……感谢上帝——！！” 霍比特大老双臂平举，眼望上苍——月球的穹顶，他被自己羔羊一样平凡的心感动着…… “喳”的一声，一只小小的身影精灵般地飞来，在霍比特大老鼻洼里丢下一滩白色的、掺了少许黑丝的粪便。霍比特愣住了，手臂也忘了放下。 下边人群里那些拿了手持通讯设备的居民都把兼有拍照功能的小巧设备对准了他。 那小家伙随后落在了霍比特乱篷篷的头顶上，鸟类基因中亘古不变的作窝习性，让它以为找到了絮窝的最佳材料，啄了两下，又啄了两下，放弃了。 它又降落到大老的右手上，歪头看了看大老的指缝，探索性地啄了两下。这里也没什么，它在霍比特大老的惊讶和居民们的尖叫声中飞走了。 耶律周生与和静回到“俘冰行动”指挥部，这里一切都很正常，客人还有几个小时就光临了，指挥部里紧张而有条不紊。 耶律周生说，“和静，你通知阿尔奇副首领办公室，月球区的每位居民在行动结束前都要配齐一对耳塞……能够屏蔽亚声波的耳塞。” 和静马上去联系。 华生说，“大首领，地球的观测也只能靠目测了，图像中断了。” 大屏幕上，地球2的表面有些发白，那是岩层被地火烧烤的结果，只有和静的地球试验室所在地区以及它南部的那片高原平静如常。 “这倒没什么，都在意料之中。”大首领心事重重地说。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对华生说道，“那个翼龙……飞到月球的花区里去了。” “什么意思？”华生看着大首领的两根指头，“你该不会是想用你的两根手指把它捏回来吧？” “我正有此意，可是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你知道，居民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要是它落在非族大老的办公桌上，我怕他的心脏会受不了。恐慌还在其次，你知道一颗松落的螺丝钉对于一台精密的机器意味着什么。” 街区里，安托万夫斯基的太太正领了小儿子溜弯儿。小男孩的手里拿了一袋开了口的纸袋，里面是月球食品部新近开发的贝肉丝膨化小吃，现在的食品储备允许他们这样做。 这一切都是在耶律大首领的关照后，安托万夫太太才有能力做到的。能源费用一直是家中的重头开支，这笔钱省了，日子有趣味得多了。 小男孩胖乎乎的小手探进纸袋，捏出了一根贝肉臌化丝，他也懂得向身边的小朋友炫耀。 又是“喳”的一声清脆的鸣叫，一道褐色的影子带过了一阵轻风，他手中的东西不见了。小男孩张开手看了看，咧嘴想哭，他想想这不值得，随后又去捏出一根。 第025章 寻找 它到底会去什么样地方呢？ 离着居民区断电还有两个小时，网络还是通的。耶律周生带着和静回到家里，他打开了“花区新闻”，新闻中正在播放着“霍比特大老在居民中”的专题新闻。 “和静，你也来看。”耶律周生叫道。 “有什么好看的，模式化的表演罢了。”和静在她的仪器旁边。 “快来。” 耶律周生把刚才那段录了下来，回放给妻子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和静看了一眼霍比特仰面向上苍致意的画面，“够抒情的，不过新闻部剪辑编辑也太差劲了，多么好的一个动作，只让霍比特大老做到一半儿。” “以霍比特的性格，正常情况下不会让这种官方片子多播上半个小时……” “看看居民网络论坛，”和静说。 果然，耶律周生二人看到了霍比特大老不同版本的“最抒情片断”。看到霍比特大老惊诧地大张了嘴巴，还有鼻洼里像戏剧小丑似的那块白斑，和静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看到了大老右手上那只灵活的小家伙，“我的翼龙！”和静叫道。 “亲爱的，那是只麻雀——好大啊！” 和静用拳头捶了一下他，“不许取笑人家。” 阿尔奇的通话跳了进来，耶律周生看到他和玛利两人刚刚分开。他故意把和静抱在身上问道，“副首领，有什么事？” 画面中的阿尔奇副首领喉节往上跳了一下，说，“大首领，你让我准备能够屏蔽亚声波的耳塞是出于什么考虑？” “是这样，俘冰行动中会有数量不等的碎冰撞到月球上，这倒不会有什么问题。月球的外壳会把这种撞击能量扩散到整个球面。但我们的月球是中空的，壳体震动会持续三天……或时间更长。期中包括人耳听不到的亚声波。亚声波虽然听不到，但它依然会通过对声波震动最敏感的耳膜传递到人体中，而且有一部分振动频率会影响到人体功能的正常发挥。患者会出现心悸、呕吐、昏厥现象，体弱者会死亡。” “哦，大首领，这么说，呆在广场上还不如在家里更好。” “那不一样，一个是只须塞两只耳塞，另一个是有可能打破伤风针、并在头上缠满绷带。” 关掉通话后，和静撇撇嘴说，“你真有耐心。” “有什么办法，这些内容只是月球首领日常操作规程中的一小部分……必须知道的。” 月球论坛上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出现了好几条和这只麻雀有关的帖子： “我看到了，就在霍比特大老呼喊着上帝的时候它出现了，难道它是上帝的使者？我看到它啄了霍比特大老6下，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暗示？” “算了吧，要是那样的话，大老至少能得到一个深情的吻，而不是……谁都知道那是粪便。” 帖子大半都是月季花区的居民们发上来的，耶律周生对和静说，“我们走，去月季花区。” 和静也急着想找到那只麻雀，毕竟那是她的第一个研究成果，她也对耶律周生如此重视这个小家伙表示感动。“周生，你这么忙，还陪我找这小家伙，真是谢谢你！” “谢什么，女神，你就是我的一切，俘冰行动和你比起来一文不值。”他们匆匆赶到目的地，居民们非常爱戴他们的大首领，而其是看到他们喜欢的大首领夫人也在，纷纷围了上来。“你们谁能给我叫一位工程部的人来？有的话让他带一条安全带。”耶律周生问。 “带两条。”和静喊道。 有人跑着去了，不一会带了另一个穿了制服的小伙子过来，身后拽了两条安全带。“大首领，”小伙子气喘吁吁地说，“你有什么吩咐？” “你做得很好了。我记得月球外设的低压控制线在你们月季花区有一个端子转接点，是不是？”耶律周生问那个小伙子。 “是的，因为这里连接着动力区的备用电源，所有的月球外部设备低压控制线路都在这里转接了并联线路。大首领你要安全带，该不是要亲自上去吧？有130多米高呢！” “为什么不呢？再说这不会有多难。”和静抬头看了看头顶上130米处，在月球车轨道的上方还高出一大截，只有一排7个形状各异的小格子间——当然是从下面看。说完，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每个格子间的外部都由不同颜色的冷光标示出它的轮廓。七个格子间合起来是ntrol——控制。红橙黄绿青蓝紫，像一道彩虹，不过此时看起来黄色光很是黯淡。 “我们设计月球航空器的祖先一定是位浪漫的人。但是弄这么高干什么。”紧靠着街边，矗立着一座坚固的淡绿色的房子，那是各个花区都有的——“第三级别能量分流站”。一条只有500毫米宽的钢制梯子从它的后边扶摇直上，直达130米高的目的地。 虽然梯子外围有一圈圈的防护围栏，远看像一条长长的拉链儿，但是要爬到上边去，没有巨大的勇气是不行的。 耶律周生说，“这里是备用能源，也许有的几十年都用不上一回，这样如果哪个部分出现了故障，那个相应的格子间的灯光就会显示不正常……人人都能看得到。要是位置太低的话，人为的故障就多了。想想，562年的时间，得有多少人专门维护这个点位？” 耶律周生说着，把一条安全带抓起来，“你看那个黄色的格子间，我断定那里不正常，要上去看一看。”他指的是那间灯光渐趋黯淡的黄色n形格子间，“那是太空核子炮的备用控制能源，needfire——烽火、不得不开火的意思。格子间的形状就是每个类别的首字母。” 年轻的工程部小伙子说，“大首领，让我跟你上去。” 耶律周生说，“不必，又不是上去打架……另外我担心连接钢梯与格子间的过道承受不住我们两个大男人，大概有n年都没有人上去的记录了。” 小伙子说，“是呀，我到工程部都4年了，没有上去过，也不知道它的作用，还以为那里只是一处装饰用的灯箱。” 和静说，“让我陪你上去。” 大首领制止了她，来到钢梯下边，梯端什么遮挡也没有，小伙子嘟哝，“为什么不上把锁？这么重要的地方？” 第026章 小鸟的家园 耶律周生伏下身子钻到护栏里面，“那你准备弄一把多大的锁？好奇心总会把它弄开的。一般人只把那里理解成一处装饰灯箱……你说的。我们的祖先是很聪明的，尤其在月球里，总有人掂量每一块材料的价值，看它们最适合用在哪里。”话声已经随着大首领位置的爬高而升了上去。 开始的一段梯子很光滑，经常有好奇的人光顾。50米后梯档上就落着一层薄薄的浮灰。80米后，随着耶律周生的攀爬，每一脚都踩落一片白色积灰，像一片烟雾飞坠下去。 也许这些微不足道的颗粒100年前就静静地依附在这里，只为用一次坠落阻止最后一批探索者。 又上去30米，梯子干净起来，因为旁边就是月球车的高空轨道，轨道上每闪过一道白光，这里就会被压缩风流清扫一次，此刻的风掀起了大首领的衣襟。 再上去20米，耶律周生到达了钢梯的顶端，这里纤尘不染，一条有着半米高护栏的过道直通向那一排格子间。 耶律周生迈步踏上去，脚下微微颤动起来，他感觉自己踏在虚空里。他放乱了脚步的规律，走走停停，为的是不引起共振。 许多围观的居民往后退了很远，一直退到了大街对面的广场后边，抬头看着他，并举着随身小型通讯设备拍照。和静不在人群里面。 他走过20米的距离，前面是l型的紫色格子间，“lorry”他默念道，这里是月表临时停靠场的控制线路。他慢慢走近去，歪头看向里面，很干净。 他的胸中升起一股感激之情，不是感激上帝，是感激人类的祖先。 第二个，是蓝色的o型格子间，“open”，这里能把开启月球出入口的备用信号传递出去。也很干净；他知道问题在前面。他往前走。 但是耶律周生大首领感到了来自脚下的颤动，他回头，看到自己的妻子和静正被钢梯80米处的灰尘所困扰。虽然他上来时踩掉了一部分积灰，但还留下了一部分。 他隔着近70米的距离冲她喊道，“你怎么上来了。” “我不放心你啊……呵呵……我是不放心我自己，现在好了！心跳恢复接近正常！”她的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阴极磁性，让大首领隔了老远仿佛又闻到了一股花粉的味道。 耶律周生顾不得检查剩下的格子间，大步穿过那条故意颤动着的、吓人的窄窄过道，在梯口等她。不一会儿，和静身后也拉了一条安全带，从梯子里钻了出来。 耶律周生紧紧地抓住和静的胳膊，“怎么你和我不一样，我现在的心跳得厉害！” “是担心我吗？”和静跺跺脚，脚下一阵不算客气的震颤传来，她这才注意到底下的拇指高的人群，嘴唇立刻就白了。 耶律周生拥了她，故意用平静的语调说，“我已经检查了2个，还剩下5个……我觉得这种高高在上的二人世界真的很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和静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不过两只手抓牢了他。 他们来到了r型间的外面，“ran——雷达——没问题。” tail间，尾喷控制也正常。 “是这里了，”耶律周生说。两人站在n型间的外边，“needfire——必要一击。”这里是控制月球太空核子炮的备用电源线路。格子间外边的黄色冷光指示灯已经灭了1/3。 里面大部分也很干净，但是有两块v型集成板搭成的凹槽里，搭建了一个鸟窝。那是由各种颜色的发丝、一截截的塑料绳、比发丝还细的一团乱糟糟的铜线、还有吃了半截的一根贝肉膨化丝组成的。 “这就是你的翼龙做下的好事，它几乎就用这么一团垃圾废掉了我的核子炮备用控制能源。” “你会惩罚我吗，大首领？”和静不好意思地问道。 “会的……我一定会……让你尖叫。”耶律周生伸手去清理。此时两人脚下的过道晃了一下，不一会华生焦急的声音通过耶律周生随带的通讯装置传了过来。 “大首领，行动马上开始了，你在哪里？我定位到你了，你能在几分钟后回来？我们刚刚调整了一下月球的位置。” 耶律周生一边把安全带的钢制锁扣扣死在过道的专用滑杆上、并把和静的也扣好，回复道，“外设备用控制能源有些小小的问题，我与和静正在清除，不出意外和话，我们很快会回去。” “喳”的一声，那只小麻雀振动的翅膀，悬停在离两人不远的过道外3米远的空中，“听着，华生大哥，我们可能不能按时回去，你就按我们事先计划好的预案进行，我相信你。” 和静盯着那小家伙，目光中充满着好奇和怜爱，向它缓缓地伸出了手，它不过来。不过降落到离二人3米开外的滑杆上，低头在钢制的滑杆上一边一下磨了磨嘴。“喳、喳喳——” “我们要在这里陪着它，直到行动结束。”还有核子炮的主控制电源，但备用的同样重要，也许在整次的行动中不会用到它。但是，古往今来，有多少轰轰烈烈的事情最后变得虎头蛇尾不了了之，不就是因为这句自以为是的“也许”？ 俘冰行动的机会千载不遇，一位月球大首领携夫人专门在这里守住一只麻雀一点都不浪费资源。 华生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周生，彗星马上进入地球引力范围，行动需要立即开始！10、9、8、7……” 耶律周生在过道上坐下来，示意和静靠在他的身边。 “你不担心他们吗？亲爱的。”和静仰起脸来问道。 大首领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行动经过了严谨的测算，就算失败了又怎么样，大不了重新启程……再说你就在我这里。” “它为什么不离开，比如去别处重新来过？”和静望了望远处滑杆上不甘心的麻雀。 “它没有重新再干的资本，你知道在月球花区中搜罗到这些东西有多不容易。”那团乱絮此刻抓在耶律大首领的手中。 一阵轰隆隆的闷雷由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俘冰行动开始了！ 第027章 大洪水 阳光已在彗星的背后照耀，彗星不断地接近。 当一件比重只有1的东西，它质量达到了3250亿吨、向着你以每秒56公里的速度飞来时，那种遮天蔽日的架势会让人们颠覆自己的判断力。 好在高速度运行的计算机是不相信感性的，observation——月球上的激光测距器准确的传递着它的距离，它只认数据——那是它的图腾。 第一发核子炮弹准确地击中了彗星靠近地球2一侧，彗星的核心部位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纹理。一大块约有300万吨的冰坨在一团晶莹的粉沫包裹下由主体剥离。它旋转着，受到了地球2的引力牵引、改变了方向，向着已经狂热不堪的地球飞去。 紧跟而至的第二次力道稍小的炮击敲在了它的身上，把它炸裂成了无数块，碎块以更快的速度扑向在大地，落在坚硬的高原地带。 一团白色的水雾腾空而起，上升、上升，还未到最大值的地心引力让它们悬停在离地10000米的高度。翻滚着散开…… 一片碎玉跳跃着、敲打在炙热的大地上，覆盖了青藏高原地带，瞬间化成涛涛的洪流，咆哮着冲向东方的太平洋、向南方冲刷过印度次大陆的平原，注入了印度洋。 又一批碎冰接踵而至……一些被月球核子弹炸离较远的冰块，在弹出数万公里后，终于抗拒不了地球的引力，划着一道道晶亮的弧线，转而飞向那里。 与此同时，月球内各个花区的居民们在大广场上欢呼雀跃，广场中心的大屏显示幕墙上实时播放着这一切。这个，千年不遇，他们有幸成为了月球史上唯一的1/18！ 大洪水。 他们亲眼见证！！！ 时间在分分秒秒地流逝，耶律周生、和静坐在过道上。他们看着下边密密麻麻的人群，以那块看起来只有7英寸大的屏幕这顶点，呈放射状的狂欢，大首领说，“好吧，我有了点时间，就来惩罚你了！” 山田现在没什么事，俘冰行动小组中没有他，他和达莲娜一起在广场上。他们也听说大首领与和静在月季花区。信息这么发达，几乎没有秘密可以沉睡上3分钟。他们乘车也赶到了那里。 最初的狂热已经有所降温，有大多数人的目光紧紧盯在实况转播上，但偶尔遭到较大块块砣撞击的月壳，发出的沉闷的轰鸣声、以用随后到来的“嗡嗡”不绝的震颤，似乎把人的心律都打乱了。 有人又注意到130米高空处的耶律周生大首领和他的夫人和静，他们此刻正拴了安全带，坐在狭窄的过道上，把各自的两条腿伸出过道外——他们在拥吻！ “快看！看我们的大首领在干什么？他在惩罚夫人吗？听说那只小鸟就是大首领夫人培育出来的，好像它的出现碍了大首领的重要事。” 高空中，一只在幽暗的穹顶反衬下略呈白色的小鸟——它看起来像一颗随风起舞的灰尘，正试图打断大首领的“惩罚”行动，但被耶律周生挥挥手赶开。 霍比特大老驱车赶到，他要再发布一次更加慷慨激昂的演说。他下了车，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兴奋的人群，大老的视线随着他们的方向抬头望去。 “岂有此理！”霍比特大老拂袖而去。他知道在耶律周生与和静面前不能汇聚人们的目光。只把他的儿子，阿尔奇副首领丢下来。 人群欢呼起来，纷纷用手持设备仰拍，这是多么珍贵的时刻啊，在这样一个人类历史的关键节点上，他们所衷心倚靠的大首领向他们传递了怎样的信心！ 又一次巨大的撞击声音伴随着震动传递过来，山田夸张地一脚不稳，把达莲娜扑倒在地，没有人看他的表演，只有达莲娜的注意力在他这里，她微微闭着眼，等待着。 阿尔奇看到了大首领和和静，他深思熟虑了一番，乘车离开。 华生、安托万夫斯基还有另外几位专家组成有俘冰行动小组成员，在组长耶律周生大首领缺席的情况下，独立指挥了这次重大行动。华生等人起初的忐忑不安随着行动的开始慢慢的不见了。 大首领的突然缺席肯定有他的道理，而在华生看来，这却像是大首领故意这么做的，为了让他承担这巨大的荣誉！ 行动的每一步都被事先估算到了，可以说分毫不差。偶尔有一些巨大的冰块向月球飞来。华生知道不能理会，因为有更大的冰团、正执着地缩短着距离。那颗彗星的主体在旋转着靠近，并试图偏离原来的轨道，但核子炮约束着它，距离近了，个头小了，它的体形看起来没有变化。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闪开！你没有资格阻止我进去！”华生等人听出来，是阿尔奇。门卫解释着，“副首领，你不是小组的成员……” “是的，主要的成员正在月季区的高处与夫人浪漫！做为副首领，我有必要及时的补位，让开！”阿尔奇一把推开了门卫大步走了进来。 上官花正在街区收笼走散的居民——人们在极度兴奋的时候容易原谅自己的过火行为。 一些半大的男孩子们觉得只是欢呼、跳跃并不能表达他们此刻的心情，他们每个人由家中揣了水杯，每人3-5只，准备在行动的高潮时刻摔碎在街道上，上官花带了几位随从到了。 “你们要干什么？回到人员聚集区去，我命令你们！” 看着眼前这位身着了上阶武保制服的漂亮女人严肃地瞪视着自己，尤其是她身后的跟班手中的“负原子芯胶皮警棍”，男孩们有了离开的打算。 让那东西打上的话，挨揍的部位每条神经都像是要爆炸——原子都是带正电荷的，是谁这么变态，制造了这种反物质的警具，隔着棍子上的厚厚胶皮，人体的正原子恨不得冲出皮肤去与另一半会合。 “上官花，你不去守好救护车辆，来这里做什么？我命令你立刻回到你的岗位上去。”是她的姐姐，武保部部长上官虹，“大屏幕还没落下来，难道你要用棍子打伤他们这些孩子吗？” “噢——！！！”男孩们得到了解放，一哄而散，随后一声声玻璃制品的爆裂声传来。 洪水聚集到那些地势最低的地方，然后沿着一条条低洼的通道把各大洋联系在了一起，碎冰仍旧砸下来、飞下来、飘下来，溅到大洋里，浮起，又慢慢地消失。 地表的温度迅速下降，地心活动平静、平稳而稳健！一个蓝色的星球！缠绕着缕缕白色的丝带！太空也为之生动。 第028章 胆怯造成的自残 耶律周生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90分钟也许俘冰行动就快结束了，可是那只小鸟还在执着地盯在这里，“你能不能给它弄个伴儿，夫人。” “我看不是问题，只是上次我只在山洞里提取了一只干细胞。很简单，就是染色体的问题……不知……我的地球试验室！！！”她大叫起来。 “没事，没事，砸坏了我不会再修建一个吗？” 他们注意到街道上那些向他们挥手致意的人群，同时冲下面摆摆手。“外边的动静好像小了许多，我们还在这里吗？”和静问。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两人的耳边想起。过道也倾斜了，两人从上面滑落下来，安全带将他们吊在钢制的滑杆上，来回晃了几下。过道儿一下子又从头顶翻到了右边。穹顶上的星状照明灯具掉下来不知多少，摔在街面上破裂。 各个花区里警报声尖利地响起。 街面上的人群纷纷扑倒在地，巨幅的广场中心屏幕只晃了一下，一边的固定装置断裂，屏幕一角坠落下来，在无磁地面上撞得变了形，屏幕碎了。 而月球坚固的钨镍合金外壳了发出了一声连绵的、嘶哑的呻吟。人孩子哭了，女人尖叫，山田把达莲娜地护在身下，一只穹顶灯炸开在他的身边两尺的地方，碎屑崩到了脸上，山田负伤了。 好一会儿，耶律周生才感觉到用不锈钢带焊制的过道回复了原来的位置。和静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让他带着，抓住滑杆，把脚抬上去，两人爬回了原来的位置。 通讯设备中传来了华生略微沙哑的声音，“周生，你还在吗？” “为什么不在？难道是世界末日到了？” “该死的阿尔奇！又是他……他就在我旁边，瞪着无知的眼睛看着我……他副首领的尊严受到了侵犯，md！！我真后悔要告诉他哪个是核子炮的手动切换钮。” “怎么回事，你居然也学会了骂人。” “一块朝着月球飞来的冰块，稍微地大了点，它把我们的副首领吓坏了。” “然后呢？” “他偷偷地把自动程序切换到了手动，他自己瞄准放了一炮。他以为这是在打游戏，错了可以重来，md！！” “是不是距离已经太近了？”耶律周生问，和静看到他的脸色严峻起来，右颊上蹭破了，她抬手去擦他脸上的血迹。 华生气乎乎的声音并没有回答，只是说，“核子炮的主控制电源扭断了，我们立刻启动了备用电源，重新调整了攻击位置……不过，有一大块冰坨掉进了百慕大地区，因为阿尔奇，我们没能击碎它。” “行动还有多少时间才能结束？”耶律周生问。 “目前月球已经在返身攻击了，再有几分钟吧。” “好，射击结束后你通知我，我会立刻到达指挥室。” 几分钟后，耶律周生带了和静由上边下来，街道上一片混乱，人们在奔跑、扑跌中碰到了那些孩子们摔碎的玻璃碴儿，又有不少人去了中心医院。 耶律周生驱车回到中心控制室，阿尔奇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察看了几块仪表，说，“月球的外壳严重受损，我们得降落。” “现在吗，大首领？” “嗯，现在恐怕只能如此，等地心的引力达到1，我们的降落估计要加开一半的尾喷，才不会和地球2撞到一起。我怀疑到那时月壳能否禁得住地球引力的拉扯——它出现了一道裂纹，虽然没有透开，也相当的危险了。” “md！！我头一次打他。”华生说。 安托万夫斯基攥紧了拳头说，“大首领，我也打了他一下。幸好备用电源好用，不然最后的550亿吨的冰块就逃走了！” 大首领说，“看看我们降在哪里，这里——是不错的，月球斜倚在青藏高原西部，坐在地壳强度比较大的印度平原上……时间不多了，计算一下月壳的能力，要马上行动，我们去地面上修复月球航空器。” 专家们立刻分头忙碌起来，计算结果不断呈现在律周生的面前。 “行动是可行的，月壳撕裂在它的顶部，我们倒过来，依靠地心的引力拉它下去，用月球尾喷抵抗过速降落，一定要轻柔些。” 在街区上，上官姐妹的争吵也在进行。 “姐姐，你总是喜欢一厢情愿，我为你难过。”上官花看着几位被人搀过来的受伤居民，一个胖子的肘部插着两片玻璃，黄色的脂肪从鲜血包裹的伤口中翻了出来。 “我是月球武保部的部长，不是你。我会立刻去向霍比特大老汇报各街区的损失和伤员情况，哼！你去吗，副部长？”上官虹挑战似地盯了妹妹。 但是上官花一扭身走了，她去了下一座街区。 月球缓缓地转身，有痛苦动静时间或传来，终于，它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被地球慢慢地拉向了预定的位置。 月球内部，街区平面结构以一个整体，正在以不被人感知的速度调整着自己的位置，让上面的建筑、人群始终稳稳地站立。 阿尔奇主动向耶律周生大首领报告，“我按您的指示，已经把屏蔽亚声波的耳寒按街区发放下去了。”怎么听都有极力讨好的意思。 耶律周生说，“不必了副首领，麻烦你再立刻把它们收上来，不需要了。” “为什么？”阿尔奇问。 “你把月球的壳体炸裂了，震动波不再是一个闭合。听听，它早发散到外太空去了。你真不简单，500多年你是消灭月振的第一人。” “恭喜你，副首领！你将被载入月球历史中。”一位专家大声地说道。 “对不起，大首领，我是担心月球居民的安危才这样做的。” “是的我知道，要是没事做，请你代替我去中心医院慰问一下负伤的居民吧。” 这又是一颗蓝色的星球，时间仿佛回到了亿万年以前。 月球缓缓地朝着地球靠近，步子也不敢放得太大，载着一个饱经忧患的种族……和他们和梦想，降落。 而此刻，上官虹正在霍比特大老的办公室里哭泣。 第029章 密码 妹妹的所作所为像处处与自己作对，几乎把上官虹气哭，她到武保部副部长职位之后，有个阿尔奇副首领推波助澜，一切好像都变了。 上官虹在私下里还可以对霍比特大老使使小性子，但是对阿尔奇不行。 “霍比特，你说武保部真的需要两位部长吗？月球才是多么大的地方？我知道她是因为阿尔奇才这么嚣张……我能怎么样办？” 霍比特大老看着拉拉嗒嗒的上官虹，现在她也只有在这方面还能够吸引他一点。不过儿子阿尔奇明目仗胆地这么做，霍比特大老觉得在为他的成熟高兴的时候，有必要敲打敲打他。一件稍微倾斜的油桶，如果不及时在它脚下打上根楔子，早晚会倒掉。 “你放心去吧，我会处理的。” 上官虹离开了，霍比特并没有给她什么明确的承诺，这样最好了。聪明人总是知道如何才能借力打力，躲在暗处给某些人上上发条，然后抱着肩膀看他们团团转。大老忽然觉得阿尔奇这样做倒不是一无是处。 霍比特想，在俘冰行动中有些人出的风头够大了，这是威胁。 大洪水把那些核污染过的东西通通冲刷了个干净，包括地表的一切灰尘和浮土。当月球尾喷管把抵抗地心引力的反作用力施加到地面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意料中飞沙走石的现象。只在地、月接触的刹那让月球里的人们感到了一丝轻微的震动。 大首领耶律周生发布了命令，3天内所有的月球居民都要安份地呆在家里，谁都不能出去。3天后他将派出小股的队伍走出月球，到全新的地球上观察探测一番，看看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辐射，强度到底下降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还有大气的成分分析，这都需要时间。 如果结果令人满意，那么走出月球的人们脱掉经无数次改良已经十分轻便合身的防辐射服就会成为现实——毕竟那也是累赘。还有密封的呼吸面罩。 人们对此毫无异议，如果注定他们是月球有史以来头一批踏足地球的人，那么早3天和晚3天又有什么区别。 这3天里，月球上的多数人都在睡觉，他们要养足了精神迎接走出月球的时刻，这还是次要的，因为每个人都感到了疲惫——这是地心引力的结果。每个人的步伐都不似原来那样的轻快，走路也咚咚有声。 和静只练了10分钟的瑜伽就停下来了，额上挂着一层细细的汗珠儿。她躺在她们的大床上，看着陪在身边的丈夫，“引力还会增加吗？” “会的，地心的活动就像一个病人的复苏，总不如一场大水来得快……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月球，它的质量只有地球的1/80、引力只有地球的025倍，这也是我让人们休息3天的一个原因。” “可是我担心我的身材……” 耶律周生笑笑，“放心，你的身材只会越来越好，一个母亲的摇篮怎么会压坏她最眷顾的孩子？”耶律周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走吧，又是有闲不住的人在招集开会了。” “让我再躺一会儿，好吗？”和静不想立刻起来。 当耶律周生与和静到达会议室的时候，阿尔奇副首领正在发言，他们迟到了。 “这次俘冰行动向所有人展示了人类改变宇宙的能力，作为一位唯一的副首领，我有幸加入到了此次行动的指挥核心中来，是各位月球上层管理者、领导者对我的信任……一个全新的时期已经到来了，我对自己、对各位抱有信心，对脚下的大地抱有信心。” 非族大老说，“怎么我们都听说这次月球的迫降就是因为副首领您？” 霍比特赶忙说，“所有的不幸都是一次机遇……嗯嗯……在什么时候我们都需要敢想敢做的年轻人，我们都老了，我们身上缺乏他们的闯劲。” 耶律周生与和静紧挨着坐在他们的位置，他已经明白了霍比特父子的想法。 华长老说，“大首领，按着我们事前的约定，和长老的密码该有个去处了，你有什么想法？刚才副首领的想法想必大首领已经明白了吧？” 耶律周生说道，“按照惯例，月球长老的密码是终身制的，因为我岳父的去世、也因为正好碰到了这次千载难逢的事情，我们没有时间推举出一位新长老，因而密码没有及时地得到传递，惯例已经打破了。现在的问题不是和长老的密码，而是长老。” 阿尔奇问道，“那么密码现在在谁的手中？” “在我手中，是我父亲去世前交给我的。”和静说。 “这算是临终指定吗？好像也没有先例，长老是要全体月球居民选举产生的。”霍比特说，“不过，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惯例是适合于平稳的日子的。不过，让和静小姐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掌握着一份长老的密码显然不合适……” 非族大老挺了挺他肥胖的肚子，地球的引力让他坐得很辛苦，“我们总得先确定自己有吃饭的资格，才会去窥探别人碟子里的饭，是不是？大首领早说了，眼下的问题是由谁来接替和长老，ok？” 耶律周生说，“这次我们能再造地球，到底是谁发挥了突出的作用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阿尔奇赶忙说，“当然是我们的耶律周生大首领，大首领的作用就像是一根金色的丝绳，把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有效地串在一起，让他们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发挥作用。” 霍比特明白，要让儿子与那安托万夫、华生之流的专家比拼技术当然是不行了——比床上技巧还差不多。耶律周生的意图很明确，他想把密码变相地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知道他该怎么做。 “我赞成阿尔奇副首领的发言，大首领的作用足以承担一位长老的荣誉，虽然年轻，呃，但是我说过，我们都需要敢想敢做的年轻人。”要是让阿尔奇以一位副首领的身份往前迈一步，那就好办得多了。 南美大老斟酌着说，“不过，我们并不能再找出一个人，能够在危急和紧要关头发布恰如其分的命令、并亲自把我们带到一个安全地方……阿尔奇副首领，请原谅，我们大家的每项决定也都是为了自身的未来考虑。” “那么由谁来做新的一位长老？”阿尔奇紧张而不抱希望地问。 “我推荐华生、安托万夫斯基两位候选人，交由全体月球居民选举。不过我自己更愿意投华生一票，这与个人感情无关——我们已经站在了地球上，华生的知识会让他在我们需要的时候给出最好的建议。而安托万夫在俘冰行动过程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他是天文学家——我们已经站在了地球上。候选人就是对他这段时间所做努力的认可。” 安托万夫激动地说，“大首领的夸奖就是我最想得到的，我没有考虑过什么长老，只想要一间更大的办公室。” 阿尔奇嘟哝道，“长老的办公室才是最大的，傻瓜。” 第030章 时间和空间 霍比特说，“可是有华长老在，不可能让他们父子同时做为长老出现吧？这不符合公平的原则，我反对大首领的提议。” 华生说，“也许从事技术研究的人都一个毛病，只喜欢一个大些的研究室、一个大些的花圃，能够供养更丰富的芯片。我个人建议，在没有更合适的长老人选出现之前，仍旧由和静小姐保管长老密码。大首领说了，我们已经站在了地球上，她利用基因技术，从一块化石中培育出了一只活泼的小鸟，这个没有人代替她。难道我们地球的天空不该更加生动些吗？” 玛利陪同阿尔奇出席了此次会议，华生的最后一句话是她能够听得懂的，她鼓掌道，“太好了，和静小姐，我只在代代相传的故事和历史资料片中看到过鹦鹉，将来你能送给我一只吗？” 和静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可以的，不过你是想要南美洲的鹦鹉还是非洲的？” “真的吗，你答应了！那……我想要一只乖巧的、羽毛一定要漂亮！还要会说话的！” 耶律周生说，“散会吧，这种大事你们两位私下商量。” 还没到休息的时间，和静就早早地躺到了大床上睡了，毕竟这是不同以往的一次睡眠，脚踏实地，下边是大地宽厚的胸膛。耶律周生睡不着，漫无目地的地调出一些资料来看。 人类已经历了9次几乎被毁灭的悲剧，诺亚方舟时代的大洪水是第8次，公元3333年地球1的破碎是第9次，今天的人类已经是第9代文明了。会不会有第10次、第11次？ 不错，人类在前9次最后时刻都化险为夷，但是以后会怎么样？在发现地球2之前，月球的能量已接近枯竭，不敢想像，如果没有在这个时候发现它，人们在一个失去了动力的月球里会是个什么结局。 公元2010年-2050年，华族经历了一个思想解放、充满幻想的时代，也正是这个时代奠定了华族在世界上的龙头地位。那个时候就有幻想小说家描绘了一幅让人恐怖的景象——在浩瀚的宇宙中，静静地、一具九龙拉棺。 此次的月球，几乎就成为了一颗无法着床的种子。 《淮南子》：四方上下谓之宇，往古来今谓之宙。宇字代表了空间的总和、宙字则代表了时间。 而人类征服宇宙的行动是多么的不平衡，他们只把注意力放在了无限的空间上，改天换地、加快步伐，永不疲惫地向前奔跑；而对于时间，人们除了记录它、弄些周而复始的钟表模仿、望着它的流逝慨叹之外还做了什么？ 也许这个问题早就有人意识到了，他们把轻犯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而剥夺那些重犯拥有时间的权利。 有多少杰出的人物，他们在改造空间的战役中无往而不胜，但无一不败给了时间。有多少杰出的种族，他们一度拥有过灿烂的文明、巴比伦、玛雅……打断他们前进步伐的不是浩劫，是时间。 也许时间并未流逝，它和太空一样是个永恒的存在。流逝的只是人类短暂的生命，和一次次被时间打断的文明传承。 耶律周生不想睡，睡不着。他看到了这样一则存档的资料： “公元1999年，埃及卢索伊城郊外出土了一具木乃伊，人们将它解剖后发现，在木乃伊的心脏附近安放了一部由黑水晶制成的起博器，这颗被发现前2500年就已存在的心脏早已干枯成了肉干，但它还是随着起搏器的韵律跳动不止。 后来人们利用先进的仪器对其进行了测试，发现起搏器是由一块黑色的水晶制成的，黑水晶具有放谢性的物质。” 而耶律周生知道，直到目前为止，人类所认知的水晶中，只有白色和少数浅红色或紫色三种。具有放谢性物质的黑水晶，是从哪里来的，谁带来的？ 放射性物质几乎就是上天带给有机生命充满诱惑的饵。它能提供有机体维持生命的源源不断的能量，又危险地打乱他们赖以稳定传承生命特征的基因次序。4396年前，谁又有这个本事，把这样的起搏器安放在一颗心脏中？ 他回头看了看和静，此刻她正甜美的酣睡中，长长的头发披散开在床头，匀称的肢体宣示着人类生命的美丽。 她的生命就是耶律周生战胜一切困难的动力，他敢于为了她去迎接任何战斗……除了他被时间夺走。 他揉揉眼睛，再看另一则： “1960年，华族考古人员在新疆的一座古老的山洞里发现了一批古代岩画。经鉴定，这是数万年前的作品。其中有一幅世界上最早的月相图：由新月、上弦月、满月、下弦月、残月等连续画面组成。 令考古人员震惊的是。在月球南极的下方，刻有七条呈辐射状的细纹线，准确地表现出月球上由环形山中心喷出的巨大辐射纹。” 耶律周生大首领知道，环形山中的辐射纹就是月球尾喷管中喷射出的灼热火焰，这幅岩画如果数万年前就有，那么，耶律周生和他的月球居民算怎么回事？他们不才刚刚乘坐了尾部喷射着火焰的月球回到地球上吗？ 要知道现在的时间距离1960年只有1935年。数万年前月球回来过？ 他细细地看这则资料，又有一个更让他震惊的发现，1960年华族考古人员发现的那座岩洞的坐标，正与他们新建的地球试验室重合！那里本没什么岩洞，是他让人现挖的！ 耶律周生不止一次去过试验室，那里没什么岩画——而且就算有，以这些人的能力和工具，绝不会画这么粗陋不堪的岩画。 耶律师周生的脑袋乱了，他匆匆关掉了设备，将鞋子甩到床左边一只、右边一只。随后扑到了大床上搂住了妻子、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 3天后第一走批出月球的人里边无疑要有耶律周生，这没办法。和静在这3天里几乎每天都念叨她的试验室。另外她还记着玛利的礼物——一只鹦鹉，她也要到南部美洲去找找看。耶律周生让她等等。 正好华生要去看看他的地球2急救包，正要到美洲去，和静让他留意有关的化石。华生知道现在去已经看不到什么急救包了，那座地穴早就在海平面以下。一个女研究员跺跺脚就能打开的灵敏装置，如果换作一股奔腾而至的洪流，结果可想而知。 第031章 伤痕 最重要的莫过于月球外壳的修复工作。 当耶律周生带了相关的专家和工程部的人员走出月球——不错，是走出。只要打开月球顶部的巨大舱口就可以了。月球本身是有引力的，虽然只有地球的1/4，但它就横亘在人们和地球之间。 站在这里，他们看不到蓝色的天空，看不到白云，那是离地面10-12公里的对流层里才能看到的景象，而月球的直径有3476公里。 站在月球的顶部只能看到幽深神秘的太空、感受毫无遮挡的阳光。他们在地球上降落地的夏天马上就要到来了，180度的月表高温显然不适合外部作业。 现在耶律周生只能先测算一下月壳损坏程度、再回到地表去做准备，等到这里进入长时间的夜晚后才能进行具体的修补工作。 站到它顶部，一条深不可测的裂纹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虽然不太宽，最宽的地方只有2500毫米，但它太长了，一直延伸到了人们视线所及的月平线上。 如果大首领的手中有一把刀，如果阿尔奇副首领也一同出来，估计就要出人命了。阿尔奇这个祸害，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时刻、用他那恰好笨拙的手指开了一炮。 炙热的月球表面已经被飞落的彗星碎冰冷却了，而威力无边的巨型核子弹就在月壳的表面爆炸。那可不是以前北美族人在和族头顶上扔下的“男孩”，如果那时的核子弹算得上是个3个月大的男孩的话，那么这一发就顶得上1000个传中的相扑选手！ 要是换作了对电子游戏十分在行的山田，也许结果就不会这么严重了，一秒钟56分里，阿尔奇在极度恐惧和慌乱中到底延误了多少秒！ 这是一条伤痕，是野蛮对文明的记录，然后必将被文明抹去。 耶律周生带了一帮人回来，正好看到阿尔奇副首领对着上官大嫂指手划脚。耶律周生从他背后打量着副首领的身材，想像着把他塞到那条裂缝里会占多大的体积。 就听阿尔奇，“上官警官，你不要怕，一切有我给你撑腰呢！不就是个部长，不看我爹地的面子，早晚把她换上你。她除了和我爹地犯嗲还有一用处？到了外人面前就一副部长样儿！” 上官虹，“我的是事实，无意抵毁我姐姐，她做武保工作这么多年，在有些地方是无可替代的，只是她让情绪左右了正常的判断……本来我的建议是不错的——启用星际大巴，有那么的人想出来走走。可她许久不用了，不同意。” “哼，看来我得亲自抓一抓武保部门的工作了，你……有没有兴趣到我的身边来，作为我的武保特别助理，帖身的那种……” “不行，我干不惯玛利那种秘书的工作，华生不会同意的。” “华生？他只顾了研究，哪有时间管你的事？再让你到武保部副部长职位上来，华长老也是同意了的，还有我和我爹地的意见也至关重要，他一个工程人士能出什么来，就这样定了！谁又敢反对。” “我！”耶律周生带了一些工程人士出现在二人的身边。 “大首领。”上官花打招呼。 “上官大嫂，鉴于你最近的出色表现，已不再适合在副部长的岗位工作，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职位，一会你到我和和静的办公室来。” “是，大首领。” 阿尔奇红着脸，“大首领，你总该和我商量一下，我负责的武保工作也很重要呢。” 耶律师周生火了，冲他吼道，“你随意开炮的时候和谁商量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耀武扬威的样子！不是看霍比特那老家伙的面子，你连开矿车都不合格！” “我抗……” “滚！去找玛利！” 晚上，华生大哥回来了，从美洲。他一回来就到大首领的房间里来，正好与上官花碰到。华生，“猜我找到了什么？” 和静鼓掌道，“华生大哥，一定是和鹦鹉有关，不然你不会。” 华生笑笑，“的确是这样，我找到了两块化石，一只块就是鹦鹉的。”着他从包里掏出来放在桌上，一片半尺见方的页岩，翻过来，众人看到一只清晰的鹦鹉轮廓，羽毛等处已经化作了石片上的一些刻痕，但是两根折断的腿骨在石片上留下了管状空腔，里面塞满了黑色物质。 和静轻轻地把石板捧起来，爱不释手，“它的腿骨部位一定能提取到有用的东西！” 耶律周生，“华生，大首领夫人马上就要到她的地球试验室去，没有个信得过的人保护是不行的，我让大嫂去，职务就是——地球试验室及其一要附属设施武保部部长，我会再给她配齐必要的人手。” 华生头，“好，正好我以后也是在月球外面的时间居多，正好我们能常常相聚。” “这个部长的级别不低于月球的武保部部长，至少平级，不过你是对大首领夫人负责……暂时的，因为华生大哥很快也要有他的地球试验室，那你的职位就水涨船高了，大嫂。” 华声对这个安排很满意，看看上官花，问她，“怎么样？” 上官花，“是，周生，一定做好。”着笑着出去了，她知道这兄弟俩还有事。 华生，“我这里还有一块。”着又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块片石头，“看看这是什么？是我在老墨西哥的断裂岩层里发现的，那里多的是，不过这块最特别！” 耶律周生看他把这片石头翻过来，“这是三页虫的化石，我昨天晚上还看过资料的。” “再仔细看看，”华生伸出手指在三页虫的轮廓周围画了一圈儿，“这是什么？” 耶律周生没有看出来，倒是和静叫道，“是一只鞋印！！” 不错，是一只鞋印，石板上这只三页虫被一只鞋踩死，并恰好有机缘成为了化石。而化石一旦成为化石之后，是踩不上鞋印的。 “这……怎么可能？谁都知道，三页虫是地球上5亿年前出现的低等生物……”耶律周生道。 “不错，按照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人类是大约1百万年前由猴子演化来的。”1百万年前的生物踩死了5亿年前的生物。而且这人刚刚进化到直立行走就穿上了鞋子。 和静看得仔细，“这是一只女人穿的鞋子，做工精致，前脚掌比男人的要窄，后边是高跟儿。也许她是和爱人去野营，从草地上走过……” 第032章 五亿年前的夏天 不是三页虫错了，就是人类错了，到底是谁的错？ 三页虫，5亿年前出现的低等生物，它知道错吗？它只服从于条件反射。知道对错的永远都是那些高级的生物。 耶律周生看了一眼和静脚上的鞋子，他固执地认为，无论是一双怎样的鞋子，只要穿在和静的脚上，立刻就会与众不同。 他私下里曾经仔细地观察过她的脚，圆润的趾甲透着粉红的健康颜色，像一片片最最温和的羊脂玉，淡青色的血管隐伏在细腻的皮肤下。 他想像着这样一双脚穿了一双皮质的凉鞋，出现在五亿年前的草地上。 修补月球的工作离不开华生大哥，他们需要从大地的怀抱中提炼自己所需的钨、镍等金属，再加上少量的特殊元素，合成月球壳体材质，做去磁处理，然后焊接。 三天内，耶律周生派出的几个小组相继拿回了大首领需要的数据。首先，地球的内核活动强度上升速度已经变得极为缓慢，这说明它的心脏并不像一个无知的孩子似的毫无节制地跳动，一切都在它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其次地心的引力也马上就要恢复到1的水平，地磁磁力线无形的线条以南北极为轴心稳定地形成，只在月球降落的地方出现了紊乱，不过这都是正常的。 北极地带出现了极光。地球高层大气中的分子或原子已经在太阳的作用下发生着电离变化，这些带电的大气粒子被地球磁场的作用推向了极区。 相继而来的是地下已出现了天然弱电流，地电测量人员利用仪器对自然电位、电阻的变化进行了平心静气的观测，并向他们的大首领报告了令人满意的消息。 然后就是大气，地球2新大气层的成分也出来了，其中甲烷的含量已经接近了5，这是个另人兴奋的消息。甲烷，化学式ch4，是最简单的烃，由一个碳和四个氢原子组成，它的出现是与低等植物以及单细胞生物的大量出现密切相关的。 这说明，低等级的藻类和苔藓类植物正在地球上消消的伸展着肢体。以前总有人喋喋不休地争论着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这有什么难的，按照生物由低到高的演化次序，能够很快得出结论。 耶律周生相信，这一切的变化都来自于彗星，它为地球带来了能够合成有机物的碳，氢、氧、氮等元素。 更重要的是太平洋以西的整片大陆已经进入了长时间的夏天。这将为地球上这片地区新萌发的生物提供源源不断的光照能量。 工程技术人员也报告，地表的核辐射强度下降曲线是一个刀切一样的趋势。这意味着，月球居民再也不必穿着厚厚的防辐射服出现在地球上了。但是由于大气组成的原因，他们暂时还不能卸下那个透明的防护罩。 第3天一过。月球里的居民们就坐不住了，所有的地球考察结果都已通报了下去，他们要去认祖归宗。找一找祖先繁衍过的那片土地。非族大老是第一个从月球里飞出来的，而山田带了达莲娜去了和族的世袭领地。 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地球1、地球2了。耶律周生隐隐地感觉，他们这562年所走过的不是空间距离，走过的是时间。 这也不能简单地用18代月球人的生命来计算，我们有记忆，几千年前那些记忆犹新的历史片断、那些片断中鲜活的人物，又与我们今天在隔壁房间里没有见面的老朋友有什么区别呢？ 地球2就是地球1，简称地球！ 只是我们能够轻而易举地举步，见到隔壁房间里的老朋友，却不能与那些历史人物相会。耶律周生相信，只要是人类梦想过的东西，早晚都会实现的。 由于人们一下子分布到了地球上各个区域，相互之间的联络成了大问题。那些在月球内灵敏无比的手持通讯设备一旦到了远离月球的地方就嘈杂不清，这是信号发射功率的问题，它是不能无限制加大的——为了人类的健康。因而人们之间的远距离通话在像是穿越了一重一重的珠帘，每一句都似是而非。 做为大首领以及与大首领关系密切的和静等有限的几个人，有幸首次使用了月球科研部门专门设计的地球新型联络设备。它只是依附于防护头盔后边的一颗不显眼的比钮扣还小的东西。 使用的时候不需要另外的发射、接收天线。只须抬起左手，伸直五指，竖直掌面。 它的接收距离不算远，只有两公里。如果两个人要隔了一段有效距离通话，那么也简单，只要在竖起的掌面上圈起食指和拇指构成一个圆，对着那里说话就行了。 如果遇到了干扰，不妨把右手也用上。方法是平伸右掌，圈起拇指和中指或无名指中的任意一根，组成一个圆，这代表了两个信号接收平面。 因为是新设备，属于限制类使用，因而大部分月球人也只能看着大屏上的相关介绍，在房间里比划着自己的手掌。 是不是很神奇？但是月球人想到了，所以实现了。 本来耶律周生大首领想先给各部门上的人员开个会，具体布置一下月球的修复事宜。但是现在人们的心都野了，完全不在这件大事上。好像月球的重要性已经不大了。 许多居民联名请成立远程旅游部门，可以让他们可以玩在地球、睡在月球。星际大巴终于启用了，生意兴隆。 就是妻子和静也一刻不停地在耶律周生的耳边软磨硬泡，她惦记着自己的实验室。于是二人从月球里飞了出来。 由于考虑不周，月球上可以出入的几根尾喷管都压在了地面上，不但限制了6尾喷管的修复，人们的出入也只能乘坐太空车，由月球的顶部完成，别无他法，因为以月球的目前的状态，再也禁不起一次启动了，都要等月球的表壳修复后再说。 他们乘坐的车子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两人一跨出车子就发现地面上绿莹莹一片新生的地苔。一刻也不停歇的日照并不能简单地以24小时来累加。 月球巨大的形体由青藏高原的背后延伸出来，一直压在了天际，在那里现出一道有一点点弧线的边缘，边缘的下部好像与连绵的群山紧紧相接在一起，只在不多的空隙中露出一小片蓝天。 和静穿了一双她最喜欢的、也是耶律周生最喜欢她穿的鞋子，露着晶莹剔透的脚趾甲。他们并肩走在青苔之上，和静的兴奋显而易见。 忽然，耶律周生一把抱起了她，让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周生，你想干什么？会不会有人？”和静在耶律周生的怀中，心虚地往四下里看。但她随后注意到，大首领的目光落在了地面上。 在她刚刚踩过的松软地面上有一只清晰的女性脚印，脚印的正中是一只……三页虫。 第033章 选美 和静惊奇地看着脚印中的三页虫，有些不可思议。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地球上的每一纪、每一时代都不是哪一物种独占地球的特权。决定这些的只是环境而已。 三页虫就一定是5亿年前的生物吗？ 若干年前——这不会超过1000年，地球的主宰，人类，不就是因为臭氧层的急速扩大而险些面临灭顶之灾？ 大量的有害光线侵袭了人们脆弱的身体，破坏了他们的造血机能，数以十亿计的地球居民奄奄一息地躺在黑夜降临的街道上，他们再也不敢晒太阳。 而像知了那么大的、已变异了的蚊子偶尔冲出来砸在人们的身上，伸出了注射针头一样的吸管…… 若不是人类在臭氧层消散的临界点前当机立断采取了行动，它最后的消失不会比脱一件外套更复杂。 和静与耶律周生来到了她的地球试验室。大洪水并没有对这里造成损害，这里高超的地势和良好的排水系统让试验室里保持着干燥。下一步他们要做的就是把月球中的一些大型的设备安装到里面。 两人站在洞口向北眺望，在二人脚下2公里在远的地方，那里一片水雾茫茫，有如仙境。塔里木不见了，大水冲填了所有低洼之处，并在那里积存下来，成了烟波浩渺海洋。 耶律周生说，“你可以把那里做为生态试验园，培育出一两条鲸鱼来又有何不可呢？” 和静像个小孩子似地，在她的新试验室里跑过来、跑过去，一边和耶律周生计划着在哪间洞室里放些什么设备。耶律周生不敢有一丝遗漏，一一记在脑袋里。 华生知道大首领现在在哪里，他好像有事，通讯设备中的话语声有些嘈杂，。这没办法，那些通讯设备都是在引力环境、无磁环境的月球内部使用的。 耶律周生说道，“和静，我们该走了。” “再等会儿，可不可以？” 耶律周生又一会儿，和静说，“要不你先去忙你的，一会再来接我。” “那好……不过你要小心，上官大嫂现在是你试验室的保卫部部长，我们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也许她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才没有跟上来，我去把她叫来……你要小心。” 说完耶律周生驾起太空车，车尾冒出一股红色的火焰，发出不同往常的动静，他去找华生。 和静想，要不是这个碍事的头部防护面罩，说不定他和耶律周生晚上也可以在这里休息，她想像着两个人隔着两层面罩交流的情形，不禁哑然失笑。 不一会，洞外就传来了太空车着陆的声音，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出现在洞口。和静没有抬头，“大嫂，你们来得真快。” “和静小姐，是我们……阿尔奇副首领来了。”说话的是玛利。 和静看到阿尔奇臂弯里挎着玛利，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副首领，你来做什么？”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放着舒适的月球办公室不坐，倒来鼓捣这些东西，可惜了，和静小姐，那些泥土和岩石不要弄坏你娇嫩的手指……嘿嘿……我也会心疼的。” 和静的心情现在好得很，她抬起头来，冲阿尔奇莞尔一笑，阿尔奇只觉得胸腔内偏左侧有件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像是墙上没有挂牢的网兜儿。 “副首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人类就是从泥土里来的吗？” “可这种粗活应该有别人来做……这样吧，玛利，你现在就去叫几个人来，就说是我说的，你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玛利有些极不情愿，临出门时还不忘了对和静讲，“和静小姐，你答应我的鹦鹉的事可不要忘了，不过我看现在这里的样子，我还得等上一些日子是不是？” 她看到阿尔奇在冲自己咬牙，像是要咬碎了她，一扭身出去洞外联络。 此时和静正专心致志地伏身在一处洞壁上，拿着随身的便携仪器在那里鼓捣着什么，她不想让那只小麻雀太孤单。 猛然感觉身后有一个人帖得很近，这让她失去了安全感，她马上轻巧地跳开，吃惊地问，“副首领，你到底有什么事？” 阿尔奇尴尬地说道，“嗯嗯……确实是有一件大事……重要的事情，是这样，月球居民正在选美，我认为这次有意义的活动。” “然后呢？”和静问。 “这次活动是我发起的，在现在这样一个划时代的时刻，我们做首领的总要为居民们做点什么，不能仅仅痴心于那些枯燥的事物。”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和静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洞壁上。 阿尔奇急忙说，“各个花区的美貌女性都纷纷报名加入这次盛典，但我认为，如果没有你参与，那将会一点意义都没有……” 望着这个美人脸上现出了迷惑的表情，阿口尔奇道，“你是大首领夫人，总不能在事关月球女性的大事上表现得太冷淡吧？” “哦，原来是这样，需要我做什么？我想应该通知一下达莲娜，她一定能取得好成绩，等我帮你联系她，”说着就往洞外走。 阿尔奇一步跳到她的面前挡住，“可你还没说到自己，你就不想参加吗？” 玛利回到了洞口，“阿尔奇，我联系不上任何人，再说你到底让我叫些什么人呢！你就不能把最新式的通讯装置给我弄一套？” 和静听到了上官大嫂的呼叫，她竖起左手手掌，食指和拇指对拢说道，“大嫂，你到了吗？我就在试验室……嗯，嗯嗯，好的。”又对阿尔奇道，“那件事我服从安排就是了，不过我要忙这里的事，到时也许脱不开身的。” 上官花不一会就带了两个手下出现在洞口外，她看到阿尔奇挽了玛利出来，玛利的左手从阿尔奇的胳膊内侧伸出来，不停地比划着几根指头。 玛利对阿尔奇道，“你要把我排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呢？我玛利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不会甘心给人做陪衬的……至少，会是个亚军吧？” “这件大事情我自有考虑，最后的结果总得让人心服口服才行。”等着吧，这次盛典一定会搞得轰轰烈烈，参赛美女的排行榜会吸引所有女人的眼球——还有她们的家人！就让有些人在寂静的荒野里埋头苦干去吧。 第034章 一个天大笑话 霍比特长老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急着到月球外边去。他着凭经验认为大多数的人在地球上经历了最初的新奇与兴奋之后，最终会回到月球里来。这就像有人问：在从未谋面的祖父和日日相处的父亲之间，你会选哪个的道理是一样的。 华长老不也没有出去吗？也许他和自己一样，知道各自的优势并不在地球，他们都是月球大老。对于耶律周生等人将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地球上，霍比特认为，这对他和阿尔奇来说是个机会。让他们可以在较小的干扰和竞争下尽可能多的控制月球。 他很欣赏阿尔奇搞的这个选美活动，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霍比特想到这里，联络上了上官虹：“那个选美的活动，你一定要参加，我要看看我这么多年的审美眼光到底怎么样。” “无聊，我哪里美不美你会不知道？看来你已经退化了，霍比特。”上官虹从23岁开始接连3次放弃了可以结婚的权利，到现在已经10年过去了。霍比特对她的兴趣10年未减，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哼，我最近才发现上官花的味道好像更耐人寻味，她现在被耶律周生调到地球试验室去了，这证明我的眼光并没有退化……” “好吧。”上官花回答道。 通话结束后，霍比特大老又觉着阿尔奇并没有深刻理解这次选美活动的重大意义，也许他只是闲得无聊才突发奇想，自己有必要找个恰当的时机与他谈一谈，顺便安排一下上官虹的名次问题。 修补月球壳体的工程根本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两个大的步骤很清楚——找到材质、修补。这都不成问题。在材料的提炼和焊接方面，他们的祖先已经把现成的方法存储在月球工程部的数据库里。 问题是，获取了这些材料之后，怎么样才能将他们运送到施工的地点——在地球引力已经完全恢复的情况下，怎么实现。举上去？拉上去？还是弄条输送带源源不断地运上去？ 别开玩笑了，华生自嘲地对自己笑笑。这三条方法连月球上最不学无术的人都想得到。月球的直径有3476公里，月壳靠近地表的部分、正好也是月球的尾喷动力区域的周边部分没有裂纹，裂纹在月球的顶部，至少也在它的侧面。要弄一条3476公里在长的输送带？别开玩笑了！输送带的构建材料又怎么运上去？ 这个问题安托万夫斯基帮不上自己，从月球降落之后，安托万夫甚至连一次都没有走出过月球的大门，他的目光仍旧是太空。 华生知道，能在自己迷茫的脑海中擦亮一朵火花的只有一个人，除他之外再也没有另一个。他马上联络耶律周生，信号太嘈杂了，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来了。 华生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耶律周生，大首领想了想，只是说了一个故事，这也不算是故事，是个事实： 在公元2016年的时候，人类官方的记载，一位非华族的科学家发现了引力波。在此前，有关引力波的问题还只是存在于理论上——是爱因斯坦在此前100年提出来的。理论出来后，人们大概也是在对权威的绝对崇拜下，才没有人对个理论提出过不同的见解——或是支持、或是反对的见解。 当然也有一大部分人认为对此提出异议的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因而发现并证明这个理论正确，用了100年。这还是在强大财力、物力的支持下才做到的。因为仅仅是粒子射束的管道就有上百公里。 “100年！”华生感叹道。 “不，严格的说，是95年，”看着华生大哥有些困惑的目光，耶律大首领说，“在这位非华族人发现引力波之前，已经有一位只有初等文化的华族人在5年前发现了它。 但是这位华族发现者的结论被一些文化教育水平更高的‘专家’们否定了，他们甚至没有兴趣看一看这个人的计算公式——理由是他的文化等级太低。” “这样的只会人云亦云、头脑里几乎装满了现有的知识、却被无数的条条框框束缚着，连让自己的思想伸个懒腰都不敢，这样的专家有什么用？？他们不停地把别人发现的知识塞到自己的头脑里去，然后再不停地捆绑上无数的条条框框，好让这些知识不会从脑袋里撑爆出来。” 耶律周生说，“也可以说，他们不停地把别人发现的知识塞在自己的脚下，以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但他们的脑袋里空空如野。我认为这不是悲剧，这件事情只能算是个笑话，哈哈一笑就行了。” 华生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刚刚无情地自嘲过，现在我感觉这是大部分人的通病，所以你说的真是个笑话。我不认为你是在取笑我……因而我的自尊心也没有受到伤害。我找你来就是让你这善于异想天开的脑袋给我提个醒。” “我只会胡思乱想。比如我现在就想，当初我们的祖先在建造月球航空器的时候，是怎么样把如此多的材料组织起来的？很遗憾，技术储备里唯独没有这个。也许我们的祖先们认为在月球里再也用不到它，于是在我们离开地球的时候，就已经将它扔回地球了。” “你别绕弯子好吗周生，你用最简单的话告诉我。”华生说道。 “你先给我弄出来可以在地球大气层中飞行的交通工具再说吧。这不难，因为我们有现成的技术，你知道太空车有些大材小用了，还是个浪费。先把这个做好，我们再继续。” 华生马上按着耶律周生的吩咐去做，两天后，他又找大首领，“我弄好了。” 接到华生大哥的消息时，耶律周生正与妻子和静在一起。这两天的时间里，和静的试验室中大部分的精密设备也都安装到位了。他对和静说，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因为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看丈夫神神秘秘的样子，和静猜到了大概。在他们热恋中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把那三个永远让她心动的字变着花样地说给她听。 虽然如此，虽然她不想离开自己刚刚组建起来的试验室，但是和静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与华生大哥汇合的时候，看到了一架小型的旋桨式飞行器，可以乘坐四个人。 第035章 在水面上 华生看着大首领，等着他最新的指示。 耶律周生笑着问华生，“大哥，你说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华生还是愣愣的，“是你让我做飞行器的，我已经做到了。而且你也说过：等我做出来，你才会接着说下去……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行动，你说呢？周生。” “接下来应该是打开这个飞行器的门，请我和我妻子坐进去。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从哪里打开它——这也是很深奥的知识。” “做为兄弟，你对我太不尊重了大首领，你在取笑我。”华生一边笑着，一边走过去，在飞行器的侧面拉住了它的门把手，把门打开。 飞行器顶部的桨叶无声地运转起来，华生已经操作过它，非常熟练地一推操纵杆，三个人被它载向了空中。“去哪儿？”华生说，“它与以前的飞行器不同的是核动力，航程不是问题。” “那好，我们下去，把大嫂叫上。” 飞行器再次飞起来的时候，上官花已经坐在了里面，而且机舱里还装满了食物和水。“飞越太平洋，我们去南美。” 从耶律周生、华生、和静和上官花出发的位置来看，几乎一整片的天空都被月球球体的侧下部分遮挡住了，他们头顶上的“天空”是月壳的侧下部分。 眼下，月球朝向太阳的一面是明亮的，而这一面只是被阳光在大地上的散射光线所映衬着，所以看起来“天空”混沌一片，透出隐约的金属的银灰色。 试验室的东面是连绵的群山，月球的边缘是条明亮的几乎看不出弧度的弧线，它现在看起来正低低的压在了群山的山顶上，只在山峰间的空隙里才能看到一点点蔚蓝的、真正的天空。 他们一直往东方飞去。 下面的大地不知何时已经十分的生动，到处是一片片绿色、黄色、褐色、亮银色、灰白色，它们代表了大地上的新生植物，还有土壤、山脉、湖泊、河流……它们相互交叉着、点缀着，一点一点地往飞行器的后面退去。 和静想着耶律周生的那句话，不知道他又会变换个什么花样说出来，只是在有些狭窄的空间里，他要如何对自己说出来呢？ 耶律周生看出了这个可爱小女人的心思，笑着说，“其实我是要对和静说三个字的，只是大哥大嫂也在，只好临时换了三个。” 上官花也期待着，耶律周生说，“这三个字是——耶和华——全都在这儿了。” “这是上帝的名字，”和静说，“也巧了，正好是除了上官大嫂外我们三个人的姓。” “这不是巧，这正是上帝的安排，”耶律周生笑着说，看起来一点都不严肃，“你们知道传说中上帝的卫士是什么人吗？当然了，不用去查找经典，经典里也没有，这是我经过繁复的推演才得出的结论——上帝的守护者不是体魄强健的男子，而是一位女子，她是当世最美丽的两名女子之一，姓上官。” 上官花有些害羞地道，“也许是我的姐姐呢。”她的话把耶律周生也问住了。 随着飞行器不停的前进，“天空”的边缘也在不知不觉中缓慢地后退着，进入平原后，前方的视野已经豁然开朗。 在月球巨大边缘微笑似的边界之下，东方，那片云雾蒸腾、色彩明亮的地方有如仙境，他们飞入了仙境里。 几个人在密闭的舱室中吃了些东西，并谈到了月球中正在进行着的选美活动。和静问，“大嫂，你有没有报名？” 上官花说，“美与不美自在人们的心里，如果我只在一个人的心目中被认为是最美的，那我就是最美的，死也值得了……让些不相干的人去品评，当然有很大的意义。但我只在意一个人对我的看法。” “大嫂，其实我对你的看法也是最好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耶律周生笑着说道，“最美的两位女人正和我们在一起。” 和静说，“我也没有去报名，阿尔奇为此还专门通知过我，大概他只是客气吧。大首领认为的两位最美的女人不参加的情况下，我想阿尔奇照样会玩得兴致勃勃的，照样会有冠军。” 耶律周生忙解释着，“嗯嗯，大哥大嫂，我妻子只是就事论事，她平时还是很谦虚的一个人……”他说到一半，看到和静正在似嗔似怒地看着自己，忙故做深沉地说，“我倒觉得阿尔奇做了一件对他来说很正确的事情，毕竟在自娱自乐的情况下，给很多人带来了快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在飞进大洋的上空时，和静终于回头看到了大半个月球，阳光从它的背后照耀着，在它的轮廓处镶上了万丈金光！她让其余的三人都回头看。 一架小小的飞行器，正从万道金光中飞来。 “耶——和——华——我——们——来——啦——” 上帝创造世界，这是传说。但是能够创造世界的，一定配得上这个称呼。 飞行器的下面就是蔚蓝色的大海，它水波不扬，平如镜面，里面清晰地倒映着飞行器的影子。因为地球没有自转，因而也没有潮汐，没有汹涌澎湃。耶律周声似是自言自语： “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现在的大海就像是你们两个，沉静雍容，孕育生命……你们怎么会去小池塘里比赛蛙鸣……” 和静说，“大嫂，他今天反常，把我们捧上天去，然后敲打我们。” “说说正事吧，周生，我直到现在还不清楚，你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 耶律师周生说，“我想带你们去看看金字塔，别奇怪，最著名的金字塔在非洲，但是南美洲也有，它们是怎么被建造起来的，也许我们最终想要的答案就在这里面。” 关于金字塔是怎么建造的，直到现在也没有个正确的答案，有人说是古埃及人为他们的法老建造的，因为在里面发现了木乃伊，在金字塔内部三角形的腰部中线位置，放进去什么东西都不会腐烂。 耶律周生说，“这几乎就成了定论，理由就是里面有法老——埃及；还在构成金字塔的某块巨石中发现了人类的头发——人；好多丝毫不许人们怀疑的定论都是这么得来的。但是我就有些怀疑。” “快说，直接点，我不想要推论过程。”和静说。 “我爱你，和静，完了，这是所有问题的最最正确的原因。” 华生和上官花异口同声地叫道，“我们要听推论！要关于金字塔的，也要关于和静的。” “那好，先说第一个的推论：我们到南美洲来看金字塔，是因为这里不是埃及人的传统领地，他们的领地在非洲。但是两处的金字塔构造及建造手法都是一样的，这是怎么回事？” “说啊，再这样吞吞吐吐，就算你是大首领我们也想打你！” 耶律周生说，“那听好——看看南美洲大陆东部边缘与非洲大陆西部边缘的轮廓，你们会很自然地把它们对合在一起——严丝合缝。而它们之间的大西洋是在地球膨胀的过程中出现的，说明这两块大陆原来是一整块，有人在一整块大陆上建造了金字塔——然后，它分裂了，把大地上的金字塔分到了两地。而那个时候应该没有什么埃及，因为通过对木乃伊的分析得出过结论，它们的生成年代根本到达不了地球大膨胀的时间点。巨石中的头发除了说明它有可能是人工合成的以外，还提供了一种可能——外星人就是长着与我们一样头发的生物。而我们也可以自称为外星人，不是吗？我们从天外飞来，我们是人。而且并非第一拨到访的，因为在地球发生剧烈的膨胀之前就有人来过了。” 和静说，“累死我了，得找个肩膀靠靠才行。” 第036章 推论 耶律周生听了和静的话说道，“这样的话我就说一说关于和静的推论吧。” 华生夫妇二人再次表示拥护，和静说，“不许，等回家再说！” 耶律周生说，“那就讲两段神话传说，放松一下。一段传说是我们华族的——秦始皇焚书坑儒的传说，我不去考证它的真伪，因为时间太久了。我们知道据称那个时候人们记录文字用的大部分材料还是竹简，就是用绳子将一片片的竹片连起来，然后在上边写字，收起时把这些竹片卷起来就行了。有句话叫做学富五车，是说一个人的学问大得不了，他看过的书简能装下五辆车。” “你又来了，把我们当成小学生。” “他没有烧掉两种书简，一是周易，二是医书，这两门学问是华族所特有的，人体经洛学也是我们华族所特有——而且在他焚书的时候就有了。你们想想，在一个尚在使用竹简来传播记录文字的时代，这些精淮和神秘的知识是谁留下的？要知道，直到他焚书后的五千年，人体解剖学已经极度发达的时候，仍然没有人能够准确地找全所有的经络和穴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跟在别人后边学习，永远是学不全面的，知道这些最全面的知识的，只有最初的创造者。” 华生说，“你的意思，如果上帝造人的传说确有其事，那他造人的地点就在我们华族的领地。” “我再说第二个传说。” “哪个族的？” “华族，女娲补天的传说。某一天，不知什么原因，天破了，女娲娘娘炼五彩石把天上的破洞修补好了，这个传说里有个关于她的外貌的细节，她的容貌倾国倾城，就像我们的和静美女和上官大美女一样的美。她在补天时并非是两条腿，而是只有一条像蛇尾似的东西，把自己固定在天上。现在看看，站在我们新建的地球试验室看去，‘天空’确实是正在等待着修补。而那条蛇尾似的东西，是什么呢？华生大哥，你想，是什么呢？” “……” “别看我，大哥，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这个细节一定会对我们修补月球有帮助。第二个传说我只说了一半，现在接着说下一半儿——女娲造人。我们已经认为了造人的活动是在华族的领地上完成的，不然这些精密而神秘的经络学的知识不会独独只在我们华族被这么完整地流传下来。我要推论的是，她在哪里造人？” “哪里？” “这个地方当然是看月球更像天空的地方，在这里看我们的月球怎么都不像是天，”几人回头看去，月球已经大半隐在了海平面下，上边只看到半条弧线。 “只有在我们的地球试验室那里。”耶律周生说，“任何人既要补天又是要造人，就不会使两个地方相距太过遥远——和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月球的那边是印度洋，连我们都不会将试验室放在那里。” “还有个问题，她是先造人还是先补天？” 华生说，“从我们一直在探究的问题——也就是建造月球航天器的方法没有被保留下来看，当然是先造人。因为先把天补好的话，又要等着去造人，就没有必要把这个技术记录下来——天不可能总破，破了也不可能总是碰到地球这样条件的落脚地。即便是女娲真的放下了造人的工作先去记录了补天的技术，那么对于后造出来的人来说，他们不可能把这件事传说得这样形象——因为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人才学会了使用竹简。” “嗯，我也认为，女娲是先造了人再补的天，至少在补天的时候，已经有被造出来的人在看着呢。” 和静说，“但是她造了人之后还要去补天的话，怎么还会这么详细地记录下那些经络学的知识？” 耶律周生说，“也许这也是我们的祖先保留了克隆技术，而丢掉了制造月球技术的原因。我认为，造人的技术是上帝最看重的事情，至于为什么，我还在想。” 在海平面的正前方，显露出了南美洲陆地的轮廓。与此同时，他们都注意到，月球已经完全的让地球遮挡住了，他们已置身于真正的夜空之下。 长时间的飞行让四人都感到了疲惫，因此一到陆地就找了处平坦开阔的地方降落了。这里正处在长时间的黑夜中，满天的繁星，没有月亮。天空是深蓝色的，偶尔有一颗流星拖了长长的尾巴划过夜空。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在飞行器舱室内置灯光的照射下，两对夫妇吃了点东西，又接着讨论了许久。 在月球内，霍比特长老和非族长老亲自出席了选美的初赛，其他的长老都没到场，主持选美开幕式的是阿尔奇副首领。 这三位高官有个共同点，他们都想把自己的女人扶上最光辉、最吸引人的高处，让她们接受普通居民们目光的聚焦。似乎这样是为了证明一个定律——那些最出色的女人，总是被最出色的男人所拥有。 非族大老的女秘书有着傲人的身材，修长而滚圆的大腿，界限分明的胸、腰、胯。除了肤色是最黑的以外，就是嘴唇有一点点厚； 阿尔奇的秘书玛利，知道怎样在舞台上把自己最迷人的那些方面表现出来，有形的和无形的——包括气味——当然不是香水，除了她的眼皮看起来有一点点不自然，就是头发的光泽度有点点低，这是长期研究机密样本的结果； 而月球武保部部长上官虹无疑是最出色的，她一上场就成为了焦点。她在另两名对手各自具有的突出点上都不是最好的，但几乎没有最让人忍受不了的弱点。没办法，这是种族的特点决定的。 霍比特大老极力不表现出得意，那样就太无知了，与自己的身份不符，不过他看出了非族大老的敌意，他在别的方面都是宽容的，这方面太打击他了。而阿尔奇似乎兴致有些不高，因为他希望来的人没有来。 不过对于普通的月球居民来说已经够了，他们要的是能够参与其中的热闹。许多的居民被这次盛典吸引回月球来，许多本来想出去的也暂时打消了念头。 而这一切都是副首领阿尔奇一手策划和组织起来的，这说明了他的能力。 第037章 静谧的夜空 霍比特大老知道，月球外壳上那条巨大的裂纹消失之前，自己与耶律周生、华长老一派的任何冲突都是不妥当的。 眼前这花团锦簇的大好局面并不能说明他们父子就已经真正地掌控了——人心。对于人心，也许阿尔奇的认识只停留在肤浅的表层，但是他不一样，霍比特有着多年的经验。 他知道这个时候与耶律大首领起了冲突的话，那些刚刚还在台下欢呼、鼓掌的人们会有一大半立刻就转身、站在他们父子的对立面上去。这是个定律：生存是根本、娱乐是配搭。 即便是配搭，他们父子也得小心翼翼地去维持。如果让他们父子两个去做修复月球的工作——算了，傻子才会这样想。 他们只要时时想着，不要在这种配搭的事情上再弄炸了窝就成了。因此，当非族大老很委婉地提出，要让他的帖身女秘书成为冠军的时候，霍比特几乎没有一丝的迟疑就表示了拥护：“当然，是个人都看得清楚，谁才是最有眼光的，看看你这富态的长相，答案不言而明。” 关于第2名，阿尔奇副首领说，“按辈份来，辈份大的冠军，辈份小的亚军，玛利那里我去做说服。”霍比特也不计较他的话，知道他这是在冲自己撒气。阿尔奇哪里知道，有的时候人数上的优势并不能转化成真正的优势。 在飞行器的最前端有一盏高功率的照明灯，四个人休息了片刻，耶律周生要求继续搜寻，于是四人再次坐到舱室里面。 “周生，你还要带我们去哪里？”和静问。 耶律周生说，他们所做的一切就为了一件事，就是在采集材料和修补月壳这两大步骤之间搭建起一座方法的桥梁。 “而站在群星璀璨而静谧的夜空下，置身于那一座座宏伟壮观的金字塔旁边、面对那一块块超乎想像的巨石，才最有可能感受到那种神秘力量的谜底。”耶律周生说道。 华生听了，十分钦佩耶律周生一语中的地抓住事情的主要脉络，这座方法的桥梁正是他数日来百思而不得解的。他相信，耶律周生说过的每一段话都不离这个谜底的左右——至少不会远。可能他一时也不能把它们用一根清晰的线串连起来，不过他有信心。 飞行器载了四人飞行在南美大陆的上空，在高功率照明灯的光柱下，可以看出此时的南美大陆，无论哪片土地上，地表植物的萌芽都还没有到来，这是没有阳光的原因。当他们刚刚飞临地球2的时候这里是有阳光的，但是彗星还没有降临。 这里没有金字塔，他们往北飞行。和静显而易见的是睡意到来了，她靠在耶律周生的身上，嘟哝着道，“要是有什么精彩的推理，别忘了等我睡醒后告诉我。” 飞行器里有暖风，倒不必担心她着凉。不知飞行了多久，华生低声道，“看到了！”在一片荒沙遍地、袒露着成片碎石的地方，矗立着孤零零的一座金字塔，大概有180米高。 “绕着它的顶端飞上一圈儿，”耶律周生指挥道。 和静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我怕它神秘的力量，别再把咱们连飞行器吸到它里面去。”耶律周生安慰道，“放心吧亲爱的，我猜当初建造它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吃人。” 飞行在它的上空，耶律周生被它数千年的坚守深深地感动。由空中俯瞰，在微弱的星光下，它那四楞型的外表上每一个平面反射的光都不同，让它看起来像是颗星星——安放在大地上的星星。 “好啦，降落吧。” 耶律周生仰头看着它，对耶律周生说，“我下面的话已经不属于我的发现了，但是必须同把它罗列出来。这是个结论：在公元前3000年前的地球上，全部人口都加起来也只有2000万左右。他们劳动力低下，必须有大半的人从事耕耘工作，才能养活他们自己。所以，像埃及的胡夫金字塔那样的块头，也不可能会有传说中的5万至10万人同时来建造一座金字塔。” 和静接道，“我也不信，5-10万名奴隶，那得有多少人来监工？具说那时还有僧侣什么的，谁都得吃饭。” “聪明。”耶律周生夸奖道。“那么就有另一个问题：不用这么多人的话，这么大规模的金字塔又是怎么建造起来的呢？” 华生借着照明，打量着这座金字塔的斜坡估算着说道，“依我看，这么一大块巨石，没有超大型的起重设备根本就弄不动它，而建造这座大金字塔，至少要用上百万块这样的石头！” 上官花说，“我倒是听说过，埃及人是用巨大的圆木来拖动石头的。” 耶律周生说，“很遗憾，你们夫妻两个说得都不对，且不说超大型的起重设备，就连最最普通的马车，也是在金字塔建成后上千年才出现在了埃及的大地上。 还有大嫂说的圆木，我们都知道，埃及人能更见到的最多的木头就是棕榈树了，而棕榈树的树干几乎是世界上全部树木里质地最松软的。它的果实是埃及人的主要食物，为了建这么一座东西，聪明的人是不会大批量伐掉这些棕榈树的。” “那又是怎么个办法？” “下面这个还是结论，北美族有位科学家，叫杜维斯的，他化验出这些金字塔的巨石是人工合成的，具体的材质组成是石灰和贝壳粉按一定比例浇注而成。这样的话，建造像胡夫金字塔那样的大家伙就不必用5-10万人了，1000-2000人即可——他们用20-30公斤的容器装运了材料，因坡就势地把那些石灰和贝壳粉运到巨石的设计位置，然后在那里的模子中当场浇注。” 华生说，我知道在开罗的附近有许多的花岗岩山，他们不用现场的石头而另浇注，大概也是一种变通吧。不过我还是怀疑，一个人拖了30公斤的筐子，爬到那样陡峭的塔顶也是需要毅力的。 “可是他们这种方法对我们月壳的修补工作一点借鉴意义都没有，金字塔再高，也比不了月球3000多公里的直径，我们得用多少人、多少筐子，才能完成这样的工作呢！” 华生说，“再说，钨镍材质可不是石灰和贝壳粉……真是没有办法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更奇特的传说？” 和静也来了兴趣，“我也觉得你那些传说，比这些所谓的结论更能让我受到启发。” 第038章 侏儒 耶律周生有一些自得，“你们还别说，什么传说都不会是空穴来风，别说是人了，就连两只小蚂蚁见了面。互抵触角时也是在传递着食物的大概位置……当然人就不同了，有时人会欺骗。但是任何谎言都不会由一代代人口口相传——传说和历史不同，历史还有可能借助一些介质，把谎言传得更久。但是那些深夜里哄着亲生孩子们入睡的妈妈们是不会这么做的，她们虽然年轻，但是爱却很古老。” “大首领，请说你的第一个传说吧，我们到飞行器里去。”上官司大嫂提议道。 一进去，和静就把身子倚靠在了大首领的身上，“有点冷。”耶律周生爱怜地把她搂紧，说道： “这是一个玛雅人的传说：在帕连克废墟上有一座‘魔法师的金字’，因为它很像童话中的巫师城堡，玛雅人传说它是由一个侏儒在一夜之间建成的。而在中美洲，同样有类似的传说，也是一个侏儒，他只要一吹起口哨，上百吨的石头和巨柱就会移动甚至漂飞。还有，这样的传说还流传于南美的安第斯山区，只不过他不再吹口哨，而是唱歌。这些传说中都提到了一个共同点。” “侏儒。”剩余的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想这肯定是外太空到访的——外星人。他们不是组团而来，是因为意外而落单。” “为什么是意外？”上官大嫂问。 耶律周生说道，“人们在研究埃及金字塔时，发现塔中的一间密室内有一个冰封的物体，他们探测到里面有心跳和血压的显示。同时他们还发现了记录着此一事件的文件，是用象形文字写的：在距今6890年前，有一架天外飞行器坠入地球，只有一名生还者。当然这只是单独一个例子，接下来我们需要推理。” 一听这话，和静立刻来了精神，笔直地坐了起来。 耶律周生说道，“既然各地的传说中都提到了神通广大的侏儒，那么还有什么必要去做什么石灰和贝壳粉浇注的人工巨石呢？既然用现有已经定论的东西并不能给我们带来帮助、我们宁愿相信那些传说。那么，同样的人造巨石与侏儒之间产生了矛盾，我们相信哪一个？” 华生道，“我不能确定相信哪一个传说，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轻易地否定哪一个。” “其实你哪个都相信，我也是。” 上官司大嫂说，“大道领，你知道我们做武保工作的人也是会推理的。” 耶律周生说，“那你试着推推看。” “因意外降落在地球上的形似侏儒的外星人，他们——也许只是他，有着移山运石的能力，也亲自建造了一些金字塔，但是后来他或他们不行了——到了生命垂危的时候，只好把建造的任务教给了玛雅人或埃及人，让他们继续建造。而这些人却没有侏儒的超能力，吹吹口哨既能搬运大石，因而采取了笨方法——浇注。” 耶律周生和华生等人同时鼓掌。 大首领接着问，“那外星人迫降在地球上，他本应该像我们一样，想方设法地修复航天器才对，这样满世界建造金字塔是为了什么？” 上官司大嫂，“这……” 和静，“……” “有人说是作为向外太空的同类发出前往救援的信号。”华声说，“这样的问题已有定论，难为你还会这么郑重其事地提出来。” “定论，又是定论，定论有时也是科学家大脑上的笼子，它让他们只相信冷冰冰的定论，忘记了他们的大脑也是有温度的。”耶律周生说，“想想我们在太空中飞行了多少年？562年，18代人，而重新发现地球却只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难道……” “让我再想想，好像有点开窍儿了，”华生说，“当然不排除等待救援的一方面，但这总是自私的……我想是不是他们在为万一到达这里的同伴指示着什么？这是对同类之爱。他把自己冰冻起来，其实已经对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感到了绝望——可以这么说——但他还是把建造金字塔的方法教给了玛雅人。” “指示什么呢？当然这些信息里也不排除里面包含了他们自已沉睡的地点信息，但更多的是指示了同类们，万一不幸运地流落到这个地方，要怎么才能离开。” 耶律大首领接着说，“毕竟，只有同伴们能够离开，找到他并把他带走才变得有了可能。如果他建这么多的金字塔只是为了同类们困顿在这里时有个睡觉的地方，那他也憨厚得可以了！” 华生一拍大腿，“等我记下来，不然一会又让你绕晕了……好啦，你接着推理吧！” 耶律周生说，“以往人类所有对金字塔的研究，总是没有一个人性化的纲，我们耶和华小组今天所说的，以前的人类没有一个人想到过——我接着说：非洲和美洲的金字塔在宗教和天方面都有着重要意义，它们的相对位置、面积、布局是完全相称的，其至有科学家计算出金字塔中的数据体现了微缩的太阳系甚至是男女寿命的奥秘。我认为玛雅人并非是靠自身力量进化而来的智慧种族，他们只在天文和地理测量这两方面的成就最为突出。当然数学只是天文和地理同时都要用到的工具。可是你可能不知道，玛雅人在其他的方面是很低能的，比如他们不知道使用轮子来减轻体力消耗，这个是定论。” “你再等等，我知道，周生，你接下来的话才是最重要的，等我准备好……好啦，你请说。” “玛雅人只是这个外星人按照自己的需求克隆出来的一个种族。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建造金字塔，为他有可能到来的同类做出明确的指示——这个指示与如何离开这里有直接的关系。” “我不得不说，我服了你了周生，这是那些脑袋里缠满了条条的专家们几辈子都想不到的。可这个和我们的那座桥梁有什么关系？” “可我感觉到了——发现谜底前夕的亢奋，我需要睡一会儿……只是你和大嫂太碍眼了”，耶律周生说道。 第039章 大地上的星辰 华生笑道，“我早想到了”，四个人钻到了飞行器里，耶律周生、和静由左边进去，华生和上官虹则由右边钻进。耶律周生看着华生在控制台上按了一个按钮，随后他看到一阵轻微的马达声中，华生那边可并排坐两人的椅子平稳地向前方移动，椅背缓缓地放下，一只可供两人并卧的小床出现了。 “我们的床呢？”耶律周生问。他看到自己与和静这边还是椅子。 华生努嘴示意驾驶台，耶律周生很快找到了另一侧的按钮，“你真行，大哥，可我并没有让你弄这个。”他又看到华生不知道在哪里捅了一下，在两张小床的中间缓缓地升起一道不透明的屏幕，将双方的床挡了起来。 随后，飞行器前方明亮的照明关闭，耶律周生看到在自己这边的舱顶上亮开了一盏小灯，光线柔和。华生的声音隔了遮挡屏从右侧传了过来，“傻子都会让自己舒适一些……这不需要多高的智慧，”不一会，华生又说，“放心睡吧，这架飞行器的内部抗震性能是一流的……怎么没声音？这快你们俩就睡了？” 耶律周生说道，“至少我看它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 “嗯……这个我真没想到……因为我和你大嫂都是性格比较内敛的人，但是我们都不介意在这里揣摩一下你们的性格类型……” 耶律周生把和静搂在怀里，想要再说两句，但是和静凑近前来，用一个热吻堵住了他的嘴。他习惯性地把一只手掌覆在她的胸前，那里有两座高耸的山峰，这可比金字塔有趣得多了。 耶律周生想，现在，他与和静就躺在若干年前玛雅人为之奋斗过的地方。难道玛雅人真的是一个被克隆而来的种族？这个种族的使命好像就是来建造金字塔的。 在中美洲，玛雅文明从大肆建造金字塔开始，像是一部大型的史诗样的音乐，一上来就是高亢的部分。 他的手掌滑过和静平坦的腹部，就像是滑过中美洲的平原。 然后，玛雅人的建造活动停留在了加勒比海，海下有一条直通地心的幽深隧道。他的手也停了下来。耶律周生想着什么。 在危地马拉，玛雅人修建了他们生存史上的最后一座大金字塔，然后他们消失了，一场壮观的音乐会匆匆落幕。一群不懂得使用轮子和扳手来节省体力的玛雅人，却能建造出如此众多、且包含了无数秘密的宏伟建筑。 美洲的太阳金字塔的高度与它底座的周长包含着圆周率这个常数，埃及的胡夫金字塔包含了男人和女人的生命周期。这到底是一种什么人呢？如此聪明、又看起来十分的愚蠢，像是一种专门定制的16毫米扳手，拧起16毫米的螺丝来得心应手，碰到比16毫米小的螺丝反倒十公的笨拙。 如此聪明的人为什么不停地把刚刚建成金字塔的城市遗弃了呢？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基因里真的隐藏了一点点的愚蠢？ 耶律周生感觉到和静发出抑制不住的喘息，她的身子也在微微地扭动。在柔和的灯光下，耶律周生看到她正在为自己身体自发难抑的反应而难为情着，他意识到屏幕的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把手由她的身体上拿起来，用力地敲着那道屏幕大声地说道，“喂，我想到了！” 华生在那边磨蹭了很久，屏幕才缓缓降下，“想到什么了，大首领？难道你大嫂也……” “我至少想到了玛雅人大肆建造金字塔的秘密！” 上官大嫂也坐了起来，耶律周生看到她还有两粒扣子没扣好，她急促地说，“快说，反正也睡不着。” 耶律周生说，“这须要我们把这两天谈到的问题都综合起来，你们听好了。” 在史前的某一天，南美大陆与非洲大陆还是一个整体，一架外星人的航空器不知因为什么故障，一头撞入到地球上来，它降落的地点在非洲北部地区。 航空器里大多数的成员都重伤不治，仅有一个或几个外星人存活了下来，他们身材矮小，如同现在的侏儒，有着先进天文知识——至少有着先进测量能力、掌握了魔术般空中移石的建筑能力…… 他如此的聪明，轻而易举地掌握了地球的所有关键数据。当然也发现了地球上能够帮助他离开的秘密。 但是他势单力薄、航空器也受损严重——根本没有修复的必要了。 于是，他想着，要把这个重大的发现给可能到来的同类指示出来。虽然希望眇茫，但他还是对此抱有一线希望——那样的话，最坏的情况，他的遗体也会被带回故乡了。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地球上所有的陆地，最后落在了这片有着最大沙漠的陆地上。撒哈拉大沙漠寸草不生、一望无际，地面上的东西一目了然。更重要的是，这个位置也是地球上日光照射的最为明亮的地方。 “但是这个地方并不是，赤道那里才是。”和静说。 “这个问题我们先将它搁置起来，我们不能在路上随便看到一处风景就拐弯儿，而忘了最终的目的地。”耶律大首领接着说下去： 于是，外星人选择了金字塔，这是一种结构最为坚固和稳定的建筑，还能成为他最后的栖身之地。于是他运用自己的能力忙碌了起来，很快，一座金字塔建成了……第二座……第三座…… 他的目标很明确——用金字塔把同类们的目光引向他的重大发现，这些成片的金字塔一座座出现在广阔的大地上，即使在光线微弱的时候它们也像一颗颗的星星，向夜空中无声发布着只有他的同类们才能读懂的信息。 本来这一切是十分顺利的，但是，又有一个重大的发现让他不得不将做过的事情再重复一遍——因为他测算到，在不久的将来，或是遥远的未来，地球将会发生一次剧烈的膨胀，一道巨大的裂缝（大西洋）将会把他刚刚建成的金字塔群落与他想指示给同伴的目标分隔于两地。 第040章 狂热的玛雅人 而他多半相信，无论发生这种情况的时间或早或晚，他的同伴都有可能尚未到达这里。于是，他重起炉灶，在位于南美一侧与非洲相对应的地方重新开建。 说到此处，耶律周生认为有必要解释一句，他说，“从已有的定论来看，我的这个推论是受到这些定论支持的：早就有科学人士通过航空测绘发现，埃及的几大金字塔与美洲中部的金字塔在平面布局上是完全重合的。”看人们在平静地听着，耶律周生再次说了下去： 但是，这个外星人的体力已经被重复的工作极大地消耗了。也许在迫降时，他的身上也带着较重的伤也说不定，他只是活着而已。他需要帮手，最好在他自己长久地沉睡前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 于是，他运用克隆的技术，造就了玛雅人。他只需要这群人为他建造金字塔，他把有关金字塔建造的知识一开始就注入了玛雅人的基因和头脑当中，让这些人一上舞台来就显示出杰出的建造技能——外星人不需要玛雅人拧螺丝，所以他们不会；不需要玛雅人使用轮子，所以玛雅人也不会。 人多力量大，金字塔建造的速度果然大大加快了。 这些玛雅人像疯了似的，按着外星人——他们眼中上帝的指示，不停地进行着建造金字塔的工程，建好一处，立刻转入下一处。让后来人感觉他们是在不断的遗弃。那些金字塔附近的城市，只是他们工地上的临时窝棚而已。 在这期间那位外星人也许已经长眠了下来，如同他亲手葬于埃及某座金字塔中的同伴一样，他离开了这群玛雅人。但这并不能影响到基因中有着狂热建造欲望的玛雅人继续他指定的工作。直到他们建完了最后一座金字塔——位于危地马拉，它像一颗大地上最为明亮的星星，指示着…… “那条通向地心的隧道！我们的急救包！那就是目标！”华生说。 大首领没有反对，“我预感这不该是秘密的全部，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他接着说： “大概外星人早已在克隆玛雅人时，就算准了工程完工的最后时间，而他对克隆人的生命周期是掌握的，他有能力在一开始就设计好，让他们在金字塔建造完工时自然消失。” “哦！如果这些金字塔是这个作用，那还不迟早把外星人引来，他们一来就发现在我们所不知的秘密，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和静说。 “其实人类是很孤独的，在长期进入月球前，一整座地球上就只有他们可以称作智慧生物，他们又何尝不是地球上其他生物眼中的‘上帝’呢？ 只是这样的一群‘上帝’们，也是地球上唯一的——知道这颗蓝色星球必然会走向终结的秘密，而不能与其他生物分享的种族。像一个人困在了一座孤岛上。 因此人类有的时候会盼望出现可以进行沟通的智慧生命，当想到他们真的有可能到来时，又会产生疑虑和揣测，就像我妻子一样患得患失。” 华生想了一会儿，说道，“可是外星人为同伴指示的这个目标已经为我所用，我们用它拯救了地球。但是修复月球的外壳，我们应该怎么办？好像地球的‘急球包’也帮不了我们。”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外星人花这么大心思来指示的目标，不该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目的，但我还没有想好。好像我们发现的这个小秘密离着外星人如何离开地球还有段距离……他们要修复航空器，而我们要修复月球……我觉着答案离我们不远，只是天太黑了我们看不见。” “我感觉外星人的另一半秘密就与修复他们受损的航空器有关，他们能找到其中的方法，而我们却仍在为了搭建这座方法的桥梁而苦思冥想。” 耶律周生说，“反正也看不见，我们就回到明亮的地方去。” 和静担心着她的地球试验室，马上表示同意。 在黑暗中，飞行器前端的照明再度亮起，除了隐约可闻的旋桨声，舱内十分安静。四个人坐在密闭的舱室里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飞行器载着他们，擦着海面一点一点地飞入了晨曦之中，海面微微蒸腾着淡淡的水汽。飞行器旋桨在他们身后的海面上吹出一道翅膀样的痕迹，细碎而密布的鳞纹反射着微微的光芒，像天使抖落的圣洁的羽毛。 整整两天，耶律周生大首领和华生夫妇都不见踪迹，这个情况让霍比特大老都感觉到隐隐的不安。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四个人里至少有两个人的作用是以往被他低估了的。 耶律周生、华生这两人的作用就像是一块放置在泥泞中的结实木板。当这块木板在他脚下时，他可以随意的跺脚甚至跳跃，还可以坐在上边动动心思。当木板抽走时——哪块怕只是想想它被抽走，那种不安的感觉立刻如同无边的泥泞一样浸透过来。 是阿尔奇发现大首领不在的。玛利因为选美大赛的名次问题十分的不快，她比不过上官虹还不会让她太难过，毕竟人家是部长而她只是秘书，但是非族大老的秘书与副首领的秘书又有什么不一样？ 为此，玛利在结果出来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地陪阿尔奇副首领研究样本。 为了让她高兴起来，阿尔奇提议：去地球试验室看看，也许她的鹦鹉已经站在架子上拍着翅膀等她了。于是两个人乘了太空车，从月球里出来。 但是试验室里只有两位留守的人，他们要找的人一个都没有，也没有鹦鹉。留守的人告诉他们，大首领等人已经乘坐飞行器走了两天了。 他马上把这个情况报告了爹地霍比特。 霍比特大老说，“月壳还未修好，我们谁都离不开他们……不过要做两手打算，在地球这样陌生的环境里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不过我看地球上现在每天都在起着变化，看那些绿油油的苔藓多么养眼！如果月球不能修复，我看那里也不错。难道我们父子就不能学着生生火吗？我们总可以把鲸鱼肉干带过去煮煮，我也想吃些柔软的食物了。” 正在这时，大首领他们回来了。上官虹报告说，他们四人出现在地球试验室。 第041章 女人是爱的天使 月球弧形的轮廓在飞行器里四个人的眼中逐渐扩大，最后漫过了他们的头顶、再次成为了整片“天空”的时候，耶律周生四人回到了位于昆仑山的地球试验室。 这次的出行收获还是蛮大的，耶律周生大首领理顺出的外星人、金字塔、玛雅人的这条清晰的脉落一头指向了地球的动力，另一头指向什么虽然眼下他们还没发现，但这就是下一步研究的方向。 那些散落在大地上的金字塔就像是人类所使用的盲文一样，许多睁着眼睛、视力高超的人往往不明其义。 他们一到地球试验室，和静就一头扎到了她的试验里去，上官大嫂因职责所在，带领她的手下逐步完善着试验室周边的安保措施。而耶律周生和华生不得不去月球里一趟，他们要在月球庞大的数据库里查找所需的资料。 霍比特大老看到大首领和华生回来，用真诚的微笑和两人打了招呼，并热情地说道，“大首领，不知道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修复月球是我们全体居民的事，更别说我现在所处的职位，更该做点什么。” 耶律周生被霍比特大老的话所感动，他看得出霍比特不是在客气。他不明白这位大老的态度怎么会在两天的时间里出现这样的变化。 “霍比特长老，谢谢你，你能这样想，真是我们共同的胜利……这些日子可能我在月球外的时间多一些，月球里面的一些事就只能靠你和华长老等人了。” 霍比特说，“大首领，在这一特殊的阶段就请你放心，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辞别了霍比特大老，两人又去看望了华生的父亲——华长老，在华长老的办公室里，他们看到长老正在研究一门学问，他房间的大屏幕上正演示着一个生生不息的图像，图像的正中间是一个圆形的阴阳鱼，一会正时针旋转、一会又逆时针旋转。在阴阳鱼的外圈儿是一些实线和虚线组成的图案，不停地在变幻组合着。 耶律周生说，“华叔叔，您在研究易学？” 华长老的目光由大屏幕上离开，对两人说道，“易学是上古奇经，有数不清的人都穷一生之力研究过它，但它仍旧还是那么神秘。” “是阿，这一点不假，因为各色的人们都能从它这里各取所需——一个失明的人能够依赖它谋生、一个迷茫的人可以因它而看到希望、一个聪明的人甚至可以用他排兵布阵，看到未来……” “呵呵，大首领，原来你对此也有研究，我这些天从它里面看到了许多的东西，但有一条最稳定的东西，可以说是人类目光和思想所及的一切事物的总结。” 耶律周生说，“是什么？” “变化。”华长老说，“易——更改、更换，易学讲的是变化的学问，所谓一生阴阳而至万物。不懂得变化，也就不懂得易学的精髓，不懂得人心的变化就不懂得社会，不懂得宇宙——时间和空间的变化，我们就永远是笼子里的蝈蝈。” “华叔叔，你的概括是准确的，有句话叫做‘不晓阴阳而不能做将相’就是这个道理吧。” “是的，易学所揭示的唯一一条不变的真理，就是变化。我现在只是研究了其中的两个符号——乾、坤，它们一个主外，一个主内——针对人类自身而言。乾，指出了事物发展的六个阶段，由初生至鼎盛，再至衰微，周而复始。坤指出了人类内心的变化规律，无知、认识、敌对、包容、爱……” 离开了华长老，耶律周生与华生大哥回到了他久违的办公室，他打开了月球的庞大数据库，打搜索引擎启动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要找些什么。两人对视，无奈地苦笑。 华生想了想随口说道，“说从我父亲的话里找个方向——你搜找一下‘爱’有关的东西。” “对啊，许多人整天把这个字挂在嘴上，也许他们想到的只是大哥你认为的那样……狭隘。” “哪样？”华生不满意地问。 搜索引擎飞速地运行，跳出来一段很久以前的视频：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只小狗在喧嚣中守候在另一条被车辆撞伤的同伴跟前，默默地守候着，直到它的生命离开…… 两个人不说话，再打开一条：几个在一起搞家庭聚会的女生，在聚会的高潮时候，将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踩在脚下，她们兴奋、亢奋、尖叫，高跟鞋尖利的后跟刺透了小猫的脑袋，它刚刚认识世界的一只眼球已经脱离了眼眶，冷漠地看着她们…… “她们都不如一只……”耶律周生制止他说下去，因为一段话跳了出来。 “这是华族远古时期一位不算出名的作家写的一段话，人们叫他东风君，我们看看说了些什么……是和爱有关的。” “女人是爱的天使，她们用爱来告诉我们一切：当她们热爱英雄的时候，人类的整体生存环境是动荡而缺乏安全感的；当她们爱权力的时候，这个环境是不平等的；当她们狂热地爱着金钱的时候，这个族群的目光最短浅——短浅到只看到自己的口腹之欲、而看不到三尺以外的任何东西；只有当她们中的大多数都爱丈夫、爱孩子、爱老人、爱一切小动物，并且时时用美丽微笑来使自己更可爱的时候，这个环境是和谐的，人类才有希望。” 华生一拍大腿，“对呀……他为什么不出名呢？比如像巴尔扎克那样？也许是那个时代的女人们不爱他，爱的是权利和金钱？” “真理之所以称其为真理，是因为它无论怎样运用都能有指导意义，按他所说的，如果一个时代，女人们将英雄看作傻瓜的时候，这个环境又如何呢？”耶律周生问。 “至少说明这个由英雄们为人们争取来的安全的生存环境已经为时太久了。不过按着乾卦生生不息、往复不停的规律，物极必反，女人们总会抛弃权力和金钱再度崇拜英雄。” “当她们既爱英雄、又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爱的时候，又是个什么环境呢？” 华生说，“这太简单了，那个环境里虽然用不到英雄，但英雄们仍旧足够强大，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重要的是，大多数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点……我想这个时代权力和金钱都不如爱重要。” “算了，我们离题太远了，我们讨论了天使们该考虑的问题。我们该看看金字塔，因为男人不该关心除了谁能当大首领以外的任何问题……这是玩笑吗？” 第042章 最孤独的金字塔 耶律大首领在搜索引擎中输入：“最孤独的金字塔。” 搜索正在飞速的进行，大首领的设备是整座月球里运算速度最快的。但是时间过去了许久，它还在提示着“未找到，”这个问题太生僻了。正当华生认为有必要放弃的时候，只有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在亚洲，在华族的西部葱岭地区（系统注：有人称那里作克什米尔。有些无聊的人总喜欢做各种改名活动，比如把横滨净二改成武大郎、把dy岛叫做尖阁岛、把南沙群岛改作斯普拉特利……这往往是对手十分强大之下无可奈何的意淫——标注结束），曾经有一座天堂般的城市，不过在唐代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废墟中的战斗机（系统注：战斗机是笑话的指代词，意为突出、最——标注结束）在数千年甚至上万年前，那里是风景如画的人间天堂，但它遭遇了可怕的灾难，在这座城市的中心曾经矗立着一座巨型金字塔，在唐代时还能看到散落在几千米之外的巨大残断石块。这是在亚洲中部唯一的金字塔。” 耶律周生的心头一亮，“唯一的、巨大的……战斗机……说明它很突出啊……这就不如上官大嫂了，她有两个战斗机。” 华生没理会……他的思维回到正轨……不过葱岭地区一直到现在的地壳活动都是十分平静，那么这座金字塔的毁坏不是人为故意，就是正好有颗流星击中了它，这个假设太假了，因为葱岭地区没有陨石到访的记载，不然就是建成的年代太远？ “你说这个孤独的金字塔说明了什么？”他问华生。 “我不知道，不如我们实地去看看，”华生大哥说。 “现在看不到，因为我们的月球正好将它所处有位置压在了下面……哎，你说会不会是月球把它压毁的？” 华生说，“你真会开玩笑，我们来时那里可没有什么金字塔。除非月球在远古时候也来过一次，这不可能吧？” “哼，最不可饶恕的惯性思维就是‘不可能’，当我想遍了所有可能的办法之后还找不到答案，就去分析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往往答案就在那里。”耶律周生说。 “我的思维可没大首领那么灵动，能瞬间从大嫂想到战斗机……”华生挖苦道，“不过这次我们在紧急情况下选择的降落地点的确是地球上最适合月球降落的，因为这里有两个支点——葱岭、青藏高原。”华生说，“不过你的推测也太不可能了”。 “又来了，为什么不可能？我们明明离开了地球时看到它破裂了，但是现在这个与它一模一样的地球，除了有种可能说明宇宙中还有与它一模一样的星球外，难道没有可能是我们绕了个圈子，回到了它的从前？你不要说时间是一直往前的，那只是你没有看到过它向后转，可能你已经看到它向后转了，但你认为不可能。” 华生说，“也可能我们认为是直线的东西，其实是弯的，比如地平线，引伸到我们的航线，这个我理解。” “别忘了地加勒比海也有一座孤独的金字塔，它指示的是一条海底隧道，也许亚洲这座孤独的家伙也在指示着什么目标，是什么呢？如果真有个目标的话，那么南美洲和非洲的金字塔群落就真如我们的盲文一样，起到个说明的作用了。” 耶律周说想到这里，在他的计算机里调出一幅三维的地球图像，并让它在无辐射大屏幕上旋转起来。 看了一会儿，大首领在通过加勒比海海底隧道入口的那个点上做了一条连接地球中心的直线，并让它一直向前，从地球的另一表面穿过来。 他们同时看到直线透出的地点在青藏高原的中心位置。 “我相信我已经想到了侏儒外星人想要指示给同伴的另一处秘密，由亚洲这座孤独的金字塔的毁损——以及现在月球的位置，我相信月球或是类似月球的巨大航空器在这里降落过——我们都知道金字塔的结构是最稳定的，而别的金字塔都好好的。” “大首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去那个点？” “嗯。” 他们出发前，又去见了华长老，对他讲了两个人的发现。华长老说，“我估计高原的表面不会有什么，很可能这个秘密在它的内部。因为加勒比海那里的秘密也不是在明面上，它的上边覆盖了海水，有条隧道，而这个秘密上为什么不是覆盖了高山？” “那就要找到入口了？” 华长老说，“我的物理学只是一个中学生的水平，甚至还不如……我只知道个vt=s，还知道力量加正确的方向等于有用功……这个说法正确吗？” “华叔叔，什么叫正确呢，你的话已经提示了我，那它就是正确的——加勒比海那里的秘密在于它掌管着地心活动的强度，这里的秘密若是存在的话，我断定它掌管着地心活动的方向。” 而他们要找到这个秘密的行动方向又是什么呢？ 耶律周生和华生辞别了华长老，乘坐了太空车飞出了月球，先去和静的地球试验室一趟，耶律周生从月球基因样本库精挑细选了一些样本给妻子带去，包括一些远古神话人物的基因样本。不过这些样本多半不是那些人物本人的，他们存在不存在还两说着。 当初在提取这些样本的时候，也多半是按着这些神话中人物的姓氏的演化，在他们可能的后代身上提取的。比如周武王的后代姓姬，而姓施的人是从姓方的族人中分离出来的，“施”——方人也。 耶律周生把包含了姜子牙、哪吒、、共工、夸父、后羿、嫦娥以及纣王、妲己的样本的精致小盒子交给和静，此时和静的培育箱中已经显现出了一只鹦鹉的雏形——她运用了催生因子——玛利等不及了。 和静高兴地说，“太好了，亲爱的大首领，你能不能在下边的塔里木海边为我修建一所大点的园子？” 耶律周生问，“你想做什么用？” “这个，我怕他以后出现时会挖坏我的试验室，让他离得远一点——那个地方有山有水，是个休闲的好地方，一定要想着把地面硬化哦。还要有围栏，我让那里长出果树只需要一个季节的时间。” 第043章 海边的园子 随后，耶律周生和华生去了青藏高原，虽然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他们还是去了。飞行器几乎擦着“天空”的顶部飞行，月球外壳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得到，地面上没有传说中皑皑的白雪——也不冷。 飞行器前端的坐标指示着准确的地点，两个人降落了，由飞行器里走了出来。 远方，月壳边缘以外的真正的天空区域看起来要大一些，颜色蓝得诱人，纯净的诱人。他们无暇观赏风景，飞行器底部在来之前安装了地下探测器——一个1英寸见方的小东西，它对地下50米内的磁、电、核活动，以及1立方米以上的空腔十分的敏感。 不过现在探测器的结果显示这里很普通，就是岩石、岩石、岩石…… 耶律周生不死心，钻进了飞行器的驾驶舱，他对驾驶这东西完全是个生手。不过除了要小心飞行方向之外也没什么。 华生担心地看着他驾驶了飞行器在空中画着不方不圆的圈子，耶律周生大首领这种永不放弃的精神真让他感动。好半天耶律周生才慢慢将飞行器降落到地面上。 “怎么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你有了新的发现？”华生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研究了半天如何操作才能降落，能有什么发现！刚上去探测器就烧损了，什么破东西！”耶律周生说道。 “不可能啊，新装上的，怎么可能烧损！它不具备可以让它烧损的电流。”华生说。 “我讨厌这三个字，事实在这里，”耶律周生说。华生看到显示器上一片漆黑。他按了按软启动钮，没有反应，真让他玩烧了。 两个人无功而返，回到了地球试验室。耶律周生去塔里木海边为和静的园子选址，华生则研究他的地球物理实验室建在哪。两个人就像是解不出试题答案的小学生，开始在卷子的空白处画起了小人儿，以转移自己的焦虑。 耶律大首领选好的试验室地址在得到和静的首肯之后，一批工程部穿着蓝色制服的人马上就到了。这个任务其实比当初他们建造这座试验室要容易，在人类技术发达的时期，那些需要牙齿和指甲来完成的体力活儿，有时要比让两个元素发生化学反应还难。 他们不须要掏山洞，工程部的人们开着炼塑一体机满山坡的一痛乱跑，岩石中那些与氧原子亲和能力较强的铜、铁、锡之类在机器开过之后被一股脑地氧化出来，而在机器的身后留下一道特殊的辙印——岩层变成了沙带。 这些有用的东西接着被还原、释放出氧气，然后这些材料按着计算机里设计好的尺寸和形状，喷涂、切割成一截截的型材抛出机器。因为成份混杂，用肉眼都能看到那些材料隐藏在涂层下的斑斓花纹。 然后有另一种机器开过来，跟在炼塑一体机的后面将这些材料拾起，再开到园子地址上，按着规定路线“咔咔”地一走，围栏就架起来了。 这期间，耶律周生在首领更多的时候是陪在和静的身边，那只鹦鹉已经培育出来，外形和羽毛的颜色与传说中的一样，不过怎么看都有点傻，你不对它说“你好”，它坚决不肯先说“塞油磊特儿。”看起来很有主意。 不过当和静把消息通知玛利的时候，玛利几乎一刻不停地赶了过来，她用一条精致的链子将它锁住，并当时就给它起了个名字——“棒极了阿尔奇”，然后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试验室的志愿者也紧急招募中，因为是在大首领和夫人的直接组织下工作，许多对选美活动不感兴趣的月球居民纷纷报名，尤其是那些对新知识有着渴求的人，和静的队伍飞快地庞大起来。 按和静的意思，她的试验室只管技术及开发，而对那些她认为已经成熟了的东西，就放到塔里木海边去进行。因而她对大首领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对此耶律周生没有任何异议，从那只麻雀和这只鹦鹉来看，他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 为了让妻子更为满意，他抽出了专门陪她去实地考察了一番。 塔里木海一望无际，因为在月球巨大形体的遮蔽之下，这里几乎没有大气的冷热交换，几乎就是恒温的。那层有如仙境的水气飘浮在水面上，清澈的水面下已经可以看到众多的浮游生物。 按着她的意思，耶律大首领再次拉过来一支施工队伍，在原来园子的不远处建造一座规模化的克隆车间，这个车间的单体克隆设备的规模以及总体数量上的规模都绝非试验室可比。他对妻子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克隆出个怪物出来。 看看和静再无新的要求，耶律周生才再次忙起了自己的事情。他与华生的寻找工作陷入了困顿，这让他烦躁不安，真的坐卧不宁。 虽然他们成功地激活了地球，让它越来越富有生机，但是月球外壳上那道巨大的裂纹像一道闪电，让这群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郊游的月球人，时刻担心大大雨来临时没个完整的屋子躲避。 他知道华长老研究的易学，充其量只是周易，是远古的华族在周朝形成的。周易的前身是什么呢？因为在此之前的夏、商时期，几乎君主们的每件大事都会用到占卜，而那个时候是不存在什么周易的。 耶律周生知道，一个理论或一个学说，越是被掺杂了太多个人的理解就越是失去了它本质的模样。对他们的相信有时候是必要的，但不能毫不鉴别。一个周朝人再聪明也有他时代的局限。 耶律周生去查阅资料库，只得到了一个还算有些用处的信息：在周易的开篇有句话，“圣人得神明之助而生蓍，叁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夏有《连山》、殷有《归藏》、周有《周易》，然今仅《周易》唯存也。” 这里明显的列出了易学的三部经典，夏代的《连山》易和商代的《归藏》易已经无从查找，只留下了名字。 这句话里所说的圣人是谁？自己算是圣人吗？还有那个神明是谁？外星人？两部消失的易学宝典一部指向了山、一部指向了藏。他感觉自己正站在黑暗里茫然四顾，而那颗真理的明珠就在他的脚后跟处闪光。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耶律周生头晕脑胀，也许那座园子才是让人轻松的场所，他想起了和静，精神为之一振。 第044章 培训 和静的队伍又扩充了，从2100名申报志愿者的月球居民中最终选出了7位，男4女3。他们是从那些喜欢抚弄花圃、不喜欢大型电子游戏的人群中选出来的。 他们第一天到园子里来的时候，耶律周生同和静首先对他们进行了培训。 耶律大首领问，“你们知道在已知世界里什么东西最为广大吗？” “当然是宇宙了，这多简单！” “不对，宇宙再大，也装在了你们的脑子里，所以人脑最大。你们知道什么速度最快吗？” 几个人思索一下，不约而同地说道，“是光速……这总没错吧？” 耶律周生说，“是人的思想。当我们想到了什么，不论它有多远，它的影像几乎瞬间就映现在我们的脑海里。就算我们不知道极远处是什么样子，但是也知道那叫作‘混沌一片’。我要说的是，今天的培训就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研究拥有世界上最大、最快东西的人，你们谁都不要掉以轻心。” 耶律大首领说，“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头上的面罩就算是接吻时也不要摘下来——你们知道，塔里木海里这些大量的浮游生物的生命是十分短暂的，这里存有大量的甲烷——因此，你们不能在工作时间接吻，这里不允许出现一丝的火花。” “所以大首领你就打算安排我们一人独自干一天吗？” “是的，因为上帝也是这么做的，对于我们马上从事的工作来说，你们就是上帝的使者。” 接下来技术方面的知识就由和静主讲，她把自己的研究所得一点不保留地教给了这7个人，她说，“有关克隆的程序和注意事项其实在教材里都讲解的十分清楚，但是我再强调一下：在试验进行过程当中，禁绝一切有放射性的东西进入到我们这个区域。因为它们会干扰克隆体基因链的排列。” 基因链是个结构稳定的东西，它在生物体自然的传承过程中就像一根唯一的管子，把本来并无多大差别的细胞一丝不差地传送到它们该去的部位，产生不同形态和功能的生物体器官。 它也是生物制造这座美丽王冠上的唯一明亮的珠子。但它在生成的阶段也最为脆弱，一个环节被放错了位置出来的东西就面目全非。 月球人的智商不容怀疑，这7位普通的居民很快就在目光中显现出沉稳和睿智的特征。 他们是：华族的福西（男）、女娃（女）、印度族的归妹（女）、如来（男）、非族的莫西（男）、欧族的普罗（男）、美族的印第安娜（女）。 福西是个中等身材的人，黑头发、黄皮肤，目光炯炯有神。据他填写的个人资料来看，这是个孤儿，他的父母在他的幼年时即离世了。福西是在华长老的关照下，由牡丹花区的居民们共同抚养长大的。 而且由月球居民们的综合评价来看，他富有爱心，虽然体格健壮，但是从没有过主动与人斗殴的记录——当然在受到侵扰而忍无可忍时除外。他把大多数的个人时间都放在了对远古时期植物的研究上，并已经成为了名气不小的专家。 女娃是个腼腆的女孩，一说话就会脸红，窄窄的肩膀，腰臀部柔和的曲线极易引发男人们的联想。她是一对并不热衷于名利的普通华族夫妇的女儿，喜欢音乐和绘画。 而归妹和如来都比较胖，两人不同的是：如来一有时间就找个地方盘腿坐着，嘴里念念有词。而归妹是个好动的姑娘，平时喜欢穿露脐装，热爱舞蹈，她的腰和脖子同样的灵活，明眸善睐。 莫西不修边幅，头发长得都可以编了辫子，但是没有人认为他是个女的，即使在没有灯光的地方也不会认错——因为他身上散发的因不好清洁而积累的不良气味。不过他还是有优点的，做事锲而不舍，目标一经确定就不再改变。 普罗喜欢拳击这项已经早已经失传的运动，常常对照着资料片中那些远古时拳击台上的角斗录像进行揣摩，有时也对大猩猩在丛林里打斗的视频发生兴趣。 印第安娜有着与玛利相近的五官，她喜欢挖掘一些早已支离破碎的神秘咒语，因而一些对她有些好感的小伙子也敬而远之，不过她很善良，从不与人口角。 山田也报过名，但是名额有限没被录用，他有些沮丧。因为达莲娜早就是和静的试验室秘书了，这无疑影响了两人深入交往的持续性。 耶律周生知道后安慰他说，你的拿手好戏是在月球中。不要小看那些大型的游戏，许多人只满足于它带来的纷繁、刺激的视觉感受，享受着直观化操作界面带来的舒适感，长期沉迷于此会让人的理性思维退化。 但是在它所整合后的优美界面之下是一些枯燥而严谨的逻辑，你还要认真的研究——当然我不希望你把这些宝贵的知识用来制作动画和游戏——一个有抱负的男人是不会沉迷于此的，那叫不务正业。 另外，大首领还说，虽然我们已经脚踏实地，但天空何尝不重要？你虽然没有入选，但是太空观测的作用一点都没有降低，太空关系着人类的未来。 大首领如此的谆谆善诱，山田也就不再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了。从此果然一头扎进了那些各种各样的程序语言中去，有时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山田只在达莲娜休息的时间里才来与她相会。有时大首领没有时间频繁地往返地球与月球之间，要查找什么资料也只是远程联系一下山田，让他代劳，这一点上山田从未出过什么错。 关于大首领夫人的地球试验室，在众多的月球居民的心目中仍然是个神秘的地方，如此神秘的工作大概也只能由如此神秘而美丽的女人来做。 那些被她亲自选定的7位试验室成员无疑也是很神秘的，他们变得寡言少语，经常是一种沉思的模样，脸上时时呈现一种神圣的光辉——至少绝大多数的月球居民们都这样想。 几天后，这些人全体通过了大首领夫人的考试。他们正式开始工作了。 第045章 萌发 试验的初期，大首领夫人教他们在园子里培育植株相比于那些蕨类更高大一些的植物。因为她发现大气中的氮元素正在呈几何级的速度在增加，这可不行。如果不采取措施进行抑制的话，也许月球人在地球上永远都不要想着摘下防护头罩。 而植物的生长需要大量的氮元素。它是植物必需的养分之一、每个活细胞的组成部分。氮元素对植物生长发育的影响十分明显：当氮元素充足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植物都可以飞速地合成较多的蛋白质来促进细胞的分裂和增长。 和静的试验也表明，氮元素对于植物叶面积增长是至关重要的，让它们有更多的叶面积用来进行光合作用。 当耶律周生大首领第二次来园子里视察的时候，他发现园内的四周已经生长了不少生有足够强度的枝干、挂满了宽大绿叶的植物。园子里只有一位使者在工作——大首领从这时正式叫他们上帝的使者。 今天恰好是福西在，大首领来的时候，福西没有发现。耶律周生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专心致志地测量一株植物的株高与主干直径的比例，随后用照射型便携仪器分析叶片中叶绿素的含量，从一根不太重要的分枝上做切片。 当福西看到大首领在时，耶律周生已经静静地站了许久。福西指着那个刚刚做好的切片对大首领说，“它们都只有一圈儿年轮，这与月球里的资料严重不符，难道是资料错了？” 耶律周生说，“谁都没有错，它们生长的时间很短，连一个月都不到呢。” 两人正在说着话，看见达莲娜又用小盆端来了一个新的品种，福西问，“这是大首领夫人所说的苹果树吗？我以为怎么也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它才会研究出来。” 达莲娜像个专家似地说，“夫人只是在计算机中把它的基因链里的一小处移动了一下位置。夫人说，这种移动会把这类植物进行光合作用、使光能转变为化学能的能力进行了特别的放大。夫人说这很重要。 这样一来，它会把二氧化碳和水这两种无机物有效地转变为有机物。夫人说这种有机物就是资料中所说的葡萄糖。夫人说这可是植物体内合成各种有机物的原料，所以夫人的这种移动使它具有了突出的成果能力。” 大首领听后笑着说，“真看不出哈，我们的达莲娜已经成了专家了。” 达莲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算什么专家……福西大哥，夫人让你马上把它们移植到园子里，很快的葡萄树就会给你送来，不过你最好交待下去，在你的下一班人来了之后，需要先搭建一排架子——让葡萄树攀爬。”说完达莲娜匆匆地走了。 大首领从园子里出来，打算去试验室看看和静，这些天他一直和华生大哥扎在一起愁眉不展。那个最后的答案迟迟地不愿现身，让月球壳体的修复工作停滞了好长的时间。眼看着再有两个月的时间这里就要进入长期的黑暗——这是修复月壳的最佳时期。而修复月球的方法还没有找到。 行至半路，山田从月球里发来了呼叫——他现在已经几乎成了大首领在月球里的联络员。山田的信息说，霍比特长老和阿尔奇副首领联名召集了一次会议，正等着大首领回去，除了大首领之外所有与会人员都到齐了。 在月球的中心大会议室里，霍比特大老的发言刚刚完毕。耶律周生坐下的时候，发觉会场的气氛有些紧张，那些从心里更倾向于大首领的成员们含有关切意味的目光扫过了大首领的脸，发现他还是那样的沉稳。 霍比特大老的结束语被一片掌声淹没，看得出在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闲着。 霍比特对自己的发言比较满意，他认为召集这次会议的时机是恰到好处的。月球的修复陷入了停顿，这说明自己与大首领的差别并不大。此时正是积蓄权威的最佳时机，如果大家都不能做，那就比比谁更能说。 霍比特长老刚刚在发言里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隐晦地批评了由大首领主持的月壳修复工作的缓慢进度，但没有提出加快修复进度的具体方法和措施。 霍比特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已经让所有与会的人员都清楚了：一个大老，他提出的意见应该是高屋建瓴的，不能深陷在具体的事情里不能自拔——那样的话根本就显不出水平。 接着是副首领阿尔奇发言，耶律周生观察着会场中每个人的表情。非族大老显然对霍比特父子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抵触，他对此次会议的态度完全是弃权。耶律周生看到他并没有在霍比特的发言结束后讨好地鼓掌。 而欧族大老照例是热烈的鼓掌，也许他此刻正在想着别的事情，但他只要弄明白是谁在发言就可以了。 南美大老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在用一把精致的小挫刀仔细地修剪着指甲。 华长老只瞟了一眼刚刚坐下的大首领就垂下了眼帘，看到耶律周生眼睛中透露出的神色他就放心了。对易学的深入研究，让华长老几乎在接到会议通知的时候就猜到了会议的内容。 阿尔奇副首领说：我们大家都承认，在我们再造地球的工程中，在坐的许多人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也取得了成效，但这不表示我们就可以以此为由沾沾自喜。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说，“我们北美族远古时期有位杰出的人物叫作华盛顿，他就在领导人们取得胜利后主动地辞去了大首领的职务。” 欧族大老附和说，“我们欧族也有丘尔吉。” 耶律周生纠正道，“应该是丘吉尔，他在一次世界性的大战后辞去了大头目的职务……我也说一位华族的祖先尧，他在年老的时候把大首领的位置不带条件地禅让给了舜。他做了这样的事情近5000年以后，阿尔奇，你们的祖先才刚刚借助于小舢板踏上北美的土地。” 阿尔奇知道，在这种事情上纠缠，自己不会占到任何便宜，他要改变。 第046章 歌德哭的什么 阿尔奇的发言继续着：“我们人类的发展经历了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蒸汽轮机时代、电子时代、数字化的时代……现在是个什么时代呢？我认为，这是个全新的时代。我们的思维也要是全新的！” 掌声在阿尔奇短暂的停顿时适时地响起。像是呼应，那只一身斑斓羽毛的鹦鹉由会议室的门口飞了进来。 玛利在开会的时候也把它放在月球车里，不过这次会议的时间有些久了，它挣断了那条精致却不大结实的链子。 阿尔奇副首领的讲话正处在掌声渐歇、新的一段即将开始有时候，他习惯性地抬起右手，胳膊肘拄在桌面上，伸出一根手指点着。这时，鹦鹉翩翩地落在他抬起的手上，华丽的翅膀在他的手上收拢，如同他华丽的发言： “有一项浩大的、月球修复的工程正在等着我们，这需要我们集中月球上几乎全部的人力、物力来进行，这一点不会有人反对我的。但是，我们有些人正在搞什么试验室！正在搞什么花花草草，搞什么小鸟——当然了，女人们对于小花小鸟之类的东西是有着天然的兴趣的，我不反对这个。” “但是个别的、手中掌握着月球巨大资源支配权的人也醉心于此！我不明白。难道我们就这样一成不变地虚度光阴下去？我们就不想要改变一下？改变我们的组织模式、改变我们的现状、改变我们的未来？” 玛利为副首领精彩的发言所鼓舞，他竟然不假思索地就一连说出了三个改变。在掌声再起之前，她几乎动情地叫嚷道，“棒极了阿尔奇！” 鹦鹉几乎在玛利话音刚落，就用一种酷似阿尔奇的语音说道，“玛利，到上面来！玛利，到上面来！” 会场上的所有人第一次听到一个不是人的家伙用人的语气讲话，大家一下子愣了。随后一阵控制不住的哄堂大笑响彻了会议大厅。 非族大老笑得嘴唇发青，还是控制不住。他的帖身女秘书立刻拿出一只小瓶子，倒出两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呼吸平复以后，非族大老脸上挂着被笑容扭曲的怪模样说道，“对的，副首领，我们要改变，改变一切，当然也包括鹦鹉说的那件事情……哈哈哈…哈哈……”秘书又赶忙取出另一种喷剂。 阿尔奇副首领气急败坏地挥手打开鹦鹉，它飞回到了玛利的手上。副首领完全被笑声激怒了，他提高了声调叫道，“对的，当然，改变至少比一成不变的好！既然我们的工作已经停顿了这么久没有起色，为什么我就不能有机会带领大家去改变呢？” 耶律周生几乎是在部分人的渴望中发言的，他笑着说，“副首领，你要带领我们用什么改变？像鹦鹉说的那样？人云亦云还谈什么改变！” “大首领，难道我说错了吗？别忘了我这些日子也在学习，几乎所有的资料都是这么说的，还能有错？” 耶律周生不屑地说，“还是别人说的。” 他说：“副首领刚才所罗列的那些个时代，确实是有些资料上说的，但是这是完全不正确的。这样的分类一会指的是人类普遍使用的工具、一会指的是某一件具体的东西，一会又是十分抽象方法。这样分类，也难怪我们改造宇宙的步伐会停滞不前。一个时代的划分绝不是小孩子分糖果，绝不是三颗糖时代和五颗糖时代那么简单。” “那……大首领你说该怎么分。”霍比特问道。 耶律周生说道，“人类改造世界的活动是十分的不均衡的。‘世’为时间，‘界’为空间，如果按时间的改造方式来划分那太简单了，因为人类自有了改造世界的意识开始，在时间的改造方面只发明了钟表。” “因此，目前习惯上所说的什么时代，应该是人类改造空间的不同方法和阶段。” 华长老十分感兴趣地问道，“大首领你说说看，按你的意思，要怎么划分？” 耶律周生说，“我保证我所讲的不是道听途说，不是拷贝了资料、也不是哪个专家说的……第一个时代，叫做爪牙时代，这个时期人类与其他动物几乎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们用牙齿和指甲来对周边环境进行改变。” “第二个时代，叫做木石时代。不论是新石器还是旧石器，都是同一个属性，人类懂得使用石器和木棒，是他们第一次知道使用工具。” “第三个时代，是火的时代，人类自从发现并运用了火，改造空间——我们不该说世界，只能说空间——改造空间的效率大大地提高了。这个时代又细分为三大阶段：烧烤时期、铜铁时期、火与圆的结合时期。我们用火改变了食物、提炼到了铜和铁，而火与圆的结合让我们找到了更大的力量，蒸汽轮机这个个体事物应该归入火圆时期。” 会场上一片寂静，只听到大首领在侃侃而谈：“第四个时代是电磁时代，第五个——核子时代。再不要说什么数字化、信息化了！远古时期我们的祖先结绳记事算什么？峰火传信又算什么？信鸽和电报、电话算什么？难道也通通给它们一个时代？我们要不要再来个‘到上面来时代’？人云亦云，只会让我们成为华长老所说的‘笼子里的蝈蝈’。” “还、还有么？”阿尔奇有些结巴地问。他有些消化不了大首领的话。 “当然还有。用我们华族流传下来的易学思想看，至少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时代，我们已经在这方面进行了许多的尝试，但它的规模还不足以成为一个时代，不过这个时代已经开始了，它是我们改造世界的终极手段。” “哼，你才说过不能用世界一词。” 耶律周生说，“在这个时代，我们终于可以说改造世界这个词了。” 他说：“我们改造世界的行程为什么这么艰难？我们发明了这个、发明了那个，最多是完善了我们改变空间的手段。于是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高度越来越高……但是，对于时间的无奈，让我们一次次地跌落到起点。有的时候，我们反而感觉做得越多时间越是不够用。 非族大老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呀，如果我有用不完的时间的话，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就不会望着美女而落泪了。” 大首领笑着说，“欧族曾经有位杰出的人物，叫歌德。他在临终前，拖了衰弱不堪的身体来到居所前边的小广场上，对着一座人工喷泉边的裸女雕塑黯然落泪，他在哭什么？” 人们若有所思，会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第047章 长生不老 耶律周生大首领的话继续下去： “于是，大多数人不是想着改造时间——这的确有些难，他们几乎就放弃了。因而他们转向了在有限的时间里急功近利、巧取豪夺、见利忘义、阴谋诡计、多吃多占、不择手段、损人利已、口是心非……如果我们找不到改造时间的方法，即使这些你都做到了、占到了又有什么用？临终的时候恐怕更有着异乎常人的恋恋不舍。” 有一多半的人频频点头，心里为之一震，“乖乖，这些不好听的词汇原来都与时间有关，难怪那些菩萨之类的神仙那么慈悲，是时间对他们没有约束。”与大首领的全新提法比起来，阿尔奇那些毫无新意的发言都不如那只鹦鹉动听。 大首领最后说：“副首领刚刚还在嘲笑我们研究花花草草、搞什么小鸟的工作，难道我夫人从一片石头中找到一只能够惟妙惟肖地模仿别人语调的小鸟不新奇吗？要知道它原来只是一片化石。也难怪——或许副首领恐怕还不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一只乌龟爬起来慢慢腾腾。” “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它腿短吗？”阿尔奇副首领问。 大首领说，“那是因为它有着比我们更充足的时间。按照易学提示的原理，如果有终极时代的话，那就是生物科学高度发展的时代。我们人类将在这个时代里解决掉自身生命短暂的问题……相信我们，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人类想到的事情，最终是一定会实现的。那些长生不老的神仙在很久以前就出现在人类的神话中，拥有不坏金身不会总是个梦。我们常说改造世界是从改造人类自身开始的，这不该只是一句空话！” 掌声在大首领的整个讲话中第一次响起，最为持久和热烈的掌声。 散会之后，大首领去看望一华长老，在整场会议中，华长老不置一辞，只在耶律周生发言结束时鼓了掌。见到了耶律周生，华长老说，“我有个发现也许对你有用。” 耶律周生忙问是什么，华长老说，“我们不过是想找到发现秘密的入口，其实在易学里倒有个提示。”说完他打开了大屏幕，上边有段话：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霍比特和他的儿子阿尔奇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长老的办公室，本来这父子俩的计划是在充分的造势之后，看看能否争取让阿尔奇试试坐上大首领的座位——反正他耶律周生也不能修复月球，为什么不能让位给别人试试呢？最差的结果也该可以让他把和长老的密码交出来。 谁知让耶律周生一席话显得他们是在玩阴谋诡计似的。两人一进霍比特大老的办公室，阿尔奇忿忿不平地叫道：“长生不老，他想得倒美！他想让我n辈子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想起了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美丽女人，越想越气、越想越绝望，抓起霍比特宽大办公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扔到地板上。 霍比特大老安慰道，“我倒觉得这也不错……不过不知道我能否赶得上这个时代。唉，就算是能赶得上，我也快老得挪不动了……有什么用！不知能否返老还童？我要求不高，能回到二十多岁我就知足了……毕竟我不是贪得无厌之人。” “难道我是贪得无厌之人？你想得美，怎么不想让上官虹做你阿姨！”望着阿尔奇副首领绝尘而去。霍比特大老无奈的摇摇头。如果能长生不老，谁又会要这么个混账东西！ “生物科学时代……时间……小鸟……乌龟……返老还童……”霍比特大老一边想，一边止不住的点头。他暂时打消了计划好的任何行动。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不能做一件事。 霍比特大老顾不上清理地板，立刻接通了新闻部，“今天的会议不许发消息，不许谈论……什么？什么播什么？你不会把选美的花絮再变变花样儿……笨蛋！” 对方说，“大老，你没看月球论坛上居民们怎么说吧？人们说大首领夫人不参加，你们是用那个榜单自愉自乐……”霍比特大老掐掉了通话，气得想摔杯子，伸出手才看到了地板上的碎片。 耶律周生从华长老那里回来就去了自己在月球里的办公室。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有个原因是因为他很忙，但是他知道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和静很忙，她离开这间房间的时间更久。而没有女主人的房间只是个房间，不是家。 大首领只想尽快地查找一些资料，然后尽快地离开这里，回到地球上去。 他在无辐射大屏幕上打开了一幅地图，这是最新的资料。在俘冰行动结束后、月球降落的过程中，月球观测塔台按照月球重大事件记录规程，一板一眼地完成了图像资料的收集。 耶律周生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片高原地区，他直觉认为，答案就在那里。 忽然，他的眼前一亮，动手沿着高原与塔里木海的交界处选取了一个点，然后让计算机按这个点做一条等高线。这项任务在两秒内就完成了。 大首领看到整座高原的形状有如一只勺子，勺子的柄指向西北、勺头冲着东南。它更像华族远古时期发明的一种指示方向的工具——司南上面的那只勺子。 北宋时期的华族科学家沈括在他的《梦溪笔谈》中详细地记录了这方面的知识。想到了这些，大首领不禁发了感慨。还有许许多多的科学技术曾经璀璨一时，但它们不是被战火焚毁，就是被天灾埋没，能够流传下来的简直是微乎其微。 比如，他知道华族的越王剑是在1965年发现的，此剑2000多年出土后还十分的锋利，有记载说：“拔剑出鞘，寒光闪闪。毫无锈蚀，刃薄锋利，试之以纸，二十余层一划而破。”让人大感惊奇的是剑身上的硫化铬防锈蚀技术，而这项技术被欧族的日尔曼人于1937年、北美族科学家于1950年再次“发明”，并列为了专利。 如果这些技术全部能够不受影响的流传下来，也许现在的人类已经在征服时间的道路上走了大半。征服的工作是艰苦的，它所遭受的每一次打击，背后的罪魁祸首竟然都是时间。 时间才是宙斯手中的法杖，貌似公平，实则无情，不动声色地就抹去了它不想要的一切。 长生不老。如果有宙斯的话，他手中的法杖怎么会轻易允许呢！ 每日048章 门 耶律周生直勾勾地瞧了那只勺子，他再次有了发现，因为把这只勺子与北面的塔里木海联系在一起来看，很像他在华长老那里看到的那只阴阳鱼。 他又让计算机替他勾勒出了塔里木海的轮廓，现在这只阴阳鱼更为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前：青藏高原部分是一只阳鱼，而塔里木海是只阴鱼，只是这只阴鱼的尾部似乎形状不大完整，耶律周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两条鱼的腹部紧紧地帖在了一起，看久了似乎正在以逆时针的方向旋转。 它为什么是逆时针？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大首领回味着华长老给他的这句话，这句话中有两个出字，而他要找的是入口。有出处则有入处，这个门在哪儿呢？ 有人联络他，耶律周生一看是华生大哥，他也到月球里来了。不一会，华生就站在了耶律周生的门口，“又在研究什么？”他问。 “先说说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像失踪了一样。” 华生说，“我去找那个入口了，也找到了门，但没摸到门把手。”说完他看到大首领的大屏幕上正好有一幅地图，就坐过来，把它往东方移动，“你看，虽然现在这条大河没有那么大的水量——它眼下看起来还不如它的一个支流像个河的样子。” 耶律周生说，“那是因为青藏高原上还没有冰雪，不过它水量盛大的样子我还是想像得到。” 华生说，“我也想像得到，不妨把它完整的形状标出来……你看，这里像个什么东西？” “你指的是河套地区，嗯……是不是想说它像一座大门？”耶律周生看华生大哥用红色的线条标出了黄河的形状。一个大大的“几”字出现在两人眼前。而在河套那个部位确实有了门的意思，一座大地上的门。 “你说，它的门把手在哪里？”华生问。 耶律周生去看房间的门，可那里没什么把手。这是自动门，解除锁定后，它是在墙内自动伸缩的。不过他思索着说道，“这有可能吗……对对对，我一直不想听你说‘不可能’，今天我是怎么了……不妨我们去实地看一下，也许真的能发现你所说的门把手。” “周生，你是说那里不能帮助我们找到秘密的入口？” “去看了再说，我很欣赏你灵动的思维。” 两人说走就走，太空车载了两人飞出月球顶部的大门。他们看到月壳表面那道裂纹正南正北的走向，一直消失在月平线上，耶律周生轻轻哼了一声。 他想起阿尔奇副首领在长老会上慷慨激昂的几个“改变”。月壳的损坏责任阿尔奇是不会提一句的，但修补工作却要抓紧进行。月壳一天修复不好，那些废物们就觉得自己有资格争到点什么。 “要是我能把月球转动一下，让这道裂纹摆在月球的侧面就好了，也许我们只需要一架不算高的梯子。”耶律周生说。 华生说，“阿基米德不是说过，只要给他一个支点，他就能撬动地球吗？” “他要的支点就不如我们的好找了。” 显而易见，通过发动月球的尾喷来重新摆一下它的位置是不可行的，且不说月球目前的强度会不会禁得住，在现有的重力条件下，整片高原地区都会产生里氏360级地震的。 两人调整了太空车的走向，他们得一直往东，一直飞到超出太平洋西岸，然后才能绕过月球的最外缘，转头向下飞到“天空”的底下。 很奇怪，真正的天空一片漆黑，因为太阳的光线找不到反射体。直到太空车钻入了折射镜般的大气层，他们减慢了速度，再回头看时，天空慢慢地蓝了起来。 太空车沿着事先设定好的航迹，从黄河的入海口开始逆流而上。他们飞过了平原，转过太行山的南麓，再顺着山势向北，不久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个地方。 高原上已上一片青葱，多氮气氛是绿色植物的天堂，苞子植物和地苔类植物已经与成片的低矮灌木同生共存，并且处于了弱势。现在看这里还是缺少了很多东西、小鸟、野兽、还有人。 在这道“大门”想像中的门把手的位置，他们驾着太空车转了好几圈也没什么发现，然后再沿河道一直飞到了另一边——因为有的门把手是安装在另一边的。 南北走向的贺兰山在黄河的左面，就像是这道大门的门框，引导着这条华族的母亲之河一直向北去拐那道弯儿。在这里他们同样没有什么发现。黄河在此段位置也只是两人想像中的一条“河”，实际上并没有水，裸露的“河谷”里长着一小片一小片的灌木。 再往前飞他们转向了西南，右侧舷窗能看到高大的祁连山山脉，他们从山脚下越过，耶律周生对华生说，“你没有觉着我们现在的飞行轨迹与某个地方非常相似吗？” “很像是我们刚到地球时在加勒比海那里的航迹——一个反向的问号。” “大哥你在我办公室里的猜不错，这是一个大门，它只能告诉像大哥你这样聪明的脑袋瓜真正的大门在哪里。” 耶律周生说，“我预感到那个大门的形状只是个提示，就像非洲和南美洲的金字塔群落，那只是提示的内容，而它要提示的地点却离它很远。” 不久耶律周生指着正前方的一道高大的山脉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山吗？” 华生借助车载图像，又看了看海拔，6200米。“这应该是资料中所说的阿尼玛卿山，在后世里都认为这是黄河的源头。” “你说的这是藏语，意思好像是‘活佛前最高的侍者’，不过就这个名称来看，我想我们还没有到达真正的目的地，因为它只是个侍者。”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一个华族的子孙，不了解华族的山峰、河流，是不是有些滑稽？我们的祖先为之浴血奋战、不惜生命所保卫的，不就是河山二字吗？”他说，“它们奔流不息、它们傲然耸立，数千年如一日，也许就是想告诉我们它们的名字。” “祖先们保卫的就是它们的名字，不允许其他的什么混帐东西来对它们胡说八道。” “有理。” 第049章 基因和果实 上官花看到和静一直钻在试验室里已经很久，就来看看她。 和静对于植物品种的开发进入了喷发期，这事儿在有些人看来很深奥，其中的微妙就在关键的两个部分，一个是通过基因的手段，在基因这道神秘的链条上改动一个或两个小小的环节，从而改变这种植物在细胞的分裂和生长上的方向，让它们各有侧重。 有的植物重在长干，就像高大的树木；有的植物就让它侧重于叶子，比如蔬菜；有的植物侧重于花、有的让它侧重于根。 另一个是通过基因的手段，让每种植物的生长特点固定地传承下去，承担起这项任务的就是它的果实。其实总结起来是一点，就是基因。 一开始达莲娜是一天的时间就会给福西送去一个植物品种，后来一天好几个品种，再后来她就不是一个一个地送了，而是按着门类一次就带去十几种。 这段时间福西是最忙的，对于植物的分类，福西是最细心的，每一种都详细地做了记录，不停地更换它们的位置，揣摩它们的喜好。有的喜阴、有的喜阳，有的喜欢潮湿、有的就喜欢干燥一些的环境。 七位使者里面还有女娃和印第安娜两个人对此感兴趣，而莫西憋足了劲等着大首领夫人把动物的样本送过来。而如来则喜欢凝神思考这些东西之间的联系，他认为这些植物都是虚幻的，真正的东西只存在于它们的基因和果实里。 因此和静真的很忙。上官大嫂进来看她时，和静连头也没有抬。上官大嫂说，“你们都在忙，只有我们这些搞保卫的人看起来没有事。” “这可不是的，大嫂你在这里我才能专心。” 上官花说，“我最近看了一本书，很有意思，想不想听？” “说说看。” “这是我从月球资料库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的，它被归类于史前传说里面，看起来好久都没有动过——是一本经书。我已经看过了几章，感觉它里面说的事情和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很相似。” 看到和静虽然还在忙碌，但是注意力已经分过来一些。上官花说，“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和灵运行在水面上。” 和静终于抬起头来，“大嫂，听起来很神秘呢！” “这是它里面一个章节的开篇内容，你不觉得这就像是在说我们这些人吗？你没忘我们乘坐了飞行器，与华生和大首领去研究金字塔的事情吧。” “嗯，还真有些像，只是我感觉眼下所做的事情并非是创造，我只是站在了前辈们积累的知识堆里，把一个其中的门类精挑细选出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大嫂你看把我累得这样子。人类的知识太多了，像是浩瀚的大海，我也只能做这么多。” 上官花说道，“我就是想和你讲这个，事情哪能一天做得完，我们姐妹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大首领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去了哪里。”她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尤其是华生，像个书呆子，我是有些担心他了……地球上的环境毕竟不同于月球里面，什么都是规规矩矩。” 和静心里也担心着耶律周生，但是大嫂这么说了，她不能再在两人的焦虑情绪上深入，“大嫂，我说你今天来了以后有些神神叨叨的，原来在思春。难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你还担心吗？不如把你新看到的那本经书再给我讲讲，也许我能得到点启发。” 上官花高兴起来，“神说，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的物；要有鸟雀飞行在地面以上，天空之中。这个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我听说过那只麻雀和那只鹦鹉的事了，和静，你要不算是神，那也应该是神的使者了。” “神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了什么？” “也许下面这句话我们只做到了一半，”上官花道，“神说要有光，但是我们都知道那道光来自哪里，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创造出来的。不过经书上说，神在第一日就分出了白天和黑夜，可我们到地球上已经这么久了，却没有看到白天和黑夜的区分。我的认识还停留在月球上的，打个响指、拍拍手，白天或夜晚马上就来了，和这里好像不大符合。” “这个我也做不到，不过我想大首领他们一定会做到的吧？可能只是时间的问题。”和静说，“大嫂，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很向往经书上说的？白天晒晒日光浴，晚上……虫声低低的鸣叫，早上小鸟把我们从睡梦里叫醒，啊，这才真是神一样的日子。” 她叫达莲娜过来，把一株植物交给她，“这种植物开花后能结出火红得像太阳一样美味果实，不过我还没有想好叫它什么。你去送到园子里，让他们精心一点。” 达莲娜走后，和静伸了个懒腰，“大嫂，我可是有点累了，周生要是在这里让我靠靠肩膀该有多好，我想休息一下了。” 大嫂笑道，“人家神可是一连创造了七天才休息的，不要偷懒。” “大嫂你再说说接下来神都做了什么？” “神说，地要生出活物来，各从其类。牲畜、昆虫、野兽；事就这样成了。神看着是好的。” “看来我不是神，人家只是说说就成了，而我得埋头若干才行。” “不过我看咱们在塔里木海边的园子也很巧，像经书里所说的那个园子。上面说，野地里还没有草木，田间的菜蔬还没有长起来，因为神还没有降雨在地上，也没有人耕地。但有雾气从地上腾，滋润遍地。神用地上的泥土造人，将生气吹到他们的鼻孔里，他便成了有灵的活人。” 和静说，“我还是不行，我只能从特殊的石头里找到小鸟，离得还很远，那又是一种什么技术呢？”她想，也许耶律周生在这里的话，会给她讲讲。“大嫂，你可以把那本神奇的经书留下来吗？我想等周生他们回来让他好好看看。” 又说，“不过。那些从月球基因库里带来的杰出人物的样本已经放得很久了，植物已经研究得差不多，该是那些样本登台的时候了。” 第050章 共工是不完整的 耶律周生和华生两人一连几天都没有露面，两人也没说去干什么。上官大嫂进来了好几趟，她发现和静的脸上也挂满了焦虑，有时她深夜还在工作，看起来有些憔悴。她在用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不安。 和静所选的第一个样本是远古时期的一个人物——共工。之所以选他，是因为样本的介绍很有趣。样本说明是这样写的，“传说此人铜头铁脑，因为与个叫颛顼的人争做皇帝失败了，一发怒就用头撞击不周山，支撑天空的柱子都让他撞折了，天空向着西北方向倾斜，大地朝着东南方向陷了下去。” 她把共工样本的基因模型导入了计算机，让它控制基因数据在恰当的时机与基础细胞融合。基础细胞不是从化石中找到的，目前她也不能像上帝那样使用泥巴。她让达莲娜去福西的头上揪了根头发，她只需要发根上新鲜的毛囊。 计算机上实时显示着每个基础因子植入的情况，因为是第一次，和静只来得及把这个过程与祖先们留下的资料进行比对，还好这项工作她能跟上进度。 她的心里满是激动和忐忑不安，看到细胞在催生因子的作用下呈几何级的速度分裂和生长，她暂时把对耶律周生的担心放在了一边。 她看到在培养基液中先是出现大大的带了一条尾巴的身子，一个小时后又呈现出大脑和躯干。然后是四肢、内部器官、血液输送系统。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和静发现共工的神经系统是和骨骼的发育同步进行的。而且还略有超前。通过计算机的监测发现，在那个小小的躯体雏形中正在发生着一系列的能量燃烧——说是爆炸也行。 计算机通过对细胞核释放能量的鉴别，形象地在监控屏幕上显示出略带夸张的动态示意画面。每一个点位的“爆炸”都被计算机以“嘀”的一声指示出来——而且伴随着“火光”。 这些微缩的燃烧点看起来是杂乱无序地的，间隔不一、释放的生物热量也由高至低各有不同。随后，在这些如星星之火般的热源附近，一部分细胞发生了质变，神经线路和骨骼开始在各个爆炸点的两侧延伸、汇合。 而那些首先燃烧起来的点位在三十几秒之内就熄灭了，时间短得几乎让和静忽略掉这个过程。但是高速运算的计算机由头至尾地将这个神奇的过程记录了下来，并自动地编了燃烧顺序。 很快，这些燃烧后的点位似乎恢复了正常，像是睡着了，对身边同伴们的继续分裂和滋生陌不关心，它们很快被外部形态已经完全不同的细胞淹没掉了。 这就是经络和穴道吧，和静想，这些燃烧后类似于能量真空的点位，与资料中所描述的位置几乎完全相同。坐落在骨骼与筋脉连接处的缝隙中。 上官大嫂看那本经书着了迷，因而休息不够好。在她稍稍让自己打个盹的功夫，副首领阿尔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试验室的大门口。 他没有带玛利一起来，因为他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大首领已经好几天不知所踪，他鬼使神差地对自己说，必须要到试验室去一趟。 他只带了一个随从，悄悄出了月球，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玛利早就看到了，她以为副首领只是短时间地去某个花区逛逛，她正好有时间逗弄了下那只鹦鹉。直到时间过了很久，玛利忽然不耐烦地联系阿尔奇——她也知道大首领的失踪。 她先是联络阿尔奇身上的近程通话设备，一片忙音。不得不再度接通他带走的那台大功率通话设备。 和静正在埋头观察她第一个克隆人物，现在他就像个婴儿，她发现这个共工没有肚脐！ 而资料上说是有的，正常的人怎么会没有这个东西！和静想起耶律周生说过的“不要弄出个怪物出来”话，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本来打算用这个成果来迎接他回来的，她替耶律周生的出行担心，但还没有失望。而这个猛然的发现似乎有着不妙的预兆。此时在她的身后猛然响起一阵高分贝的铃声。 和静吓得一跳转向身后，她脸色苍白，看到了阿尔奇副首领，“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阿尔奇飞快地掐掉了玛利的通话，她拨进来的太不是时候。 副首领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耶律大首领几天没出现了？和静你可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地球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一定要坚强。”阿尔奇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想拍她的肩膀。 和静的脸瞬间胀得通红，打掉了阿尔奇的手，指了试验室的大门说道，“请你离开这里，你知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允许出现任何放射性、强烈辐射性的东西！你进来时得到上官大嫂的同意了吗？” 阿尔奇想为自己辩解，眨着眼睛想词，他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和静小姐因何发这么大的火，接个远程通话难道为比他炸裂了月壳还严重？他刚要张嘴，看到上官花站在了门边，她看了和静一眼，发现她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副首领，想不想让我把你丢到海里去？” 阿尔奇撇撇嘴说，“故作高深！挺容易的事搞得这么复杂……难道你们女人以后就不打算生孩子么？” “大嫂！”和静冲上官花嚷道。 阿尔奇连忙开溜，在经过上官花的身边时，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让上官花细腻的手揪住，随后脚下一空，被一股力量巧妙地抛了起来，他惨叫着直接飞出了大门。 上官花为自己的疏忽而自责，想向和静解释。和静说，“大嫂你看看这里，怎么会没有？”她指着那个婴儿的肚皮。 上官花想了想，“也许是因为他不是通过脐带供养的原因吧。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许以后就有了吧——我是说他的下一代。” 和静叫来达莲娜，“你把他送到园子里去，告诉女娃和福西注意观察……前三天由女娃负责，后四天由福西负责。” “他们要是问我为什么呢？我怎么说？” “嗯……女娃也可以负责后期的，只要她不难为情。” 达莲娜走后，和静伏身在上官大嫂的胸前，“大嫂，求你给我个支持……周生回来后会不会说他是个没肚脐的怪物……我猜，他们马上就会出现在大门口。” 上官花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这时，一阵飞行器的声音由远而近，不久它降落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人同时欢呼了一声，飞快跑出门去。 第051章 跨越980年的3条信息 耶律周生与华生坐飞行器里。飞行器下方的地形一会是平缓的斜坡，一会是深切的峡谷，但总的地势是急剧抬高的，华生不敢大意。又呼耶生在自言自语： “那只背负了《洛书》的乌龟，又会是谁释放出来的呢？”耶律周生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华生大哥。他正在专心驾驶，没有说话。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易经说，神龟背负着《洛书》从洛水中出现。是什么样的人别出心裁地让这么个爬起来慢腾腾的家伙送东西？道路遥远的原因还在其次，我想是想送出《洛书》的人——暂定是外星人，他不确定这件东西会在什么时候被同伴接收到，所以……他选择了一位爬得慢、但活得时间最久的信使。” “当然所谓的《洛书》，只是人们根据它出现的地点来命名的，大哥你说呢？” “外星人也真有意思，建金字塔不是比一只乌龟存在得更久？” “不对，大哥，如果你有一条现成的黄河可以利用来指引方向，还会费力气去建金字塔么？在华族这片大地上，不是没有适于建造金字塔的地方，比如东部平原和北部高原，一定是这些地方离着目标太远了，而且葱岭上已经建了一座金字塔用来标示地点了。用一只乌龟来当信使，让它的龟壳上呈现着有用的信息——时间越久，乌龟长得越大，那些信息越是显见。” 飞行器的下方再次出现一道高耸的山脉，海拔5000米，地图显示这里是吧颜喀拉山，藏语祖山的意思。黄河的发源地是在这里。“降落吧，”耶律周生说道。 大首领说，“我们在黄河的源头了。乌龟是水中生物，假定它走了最远的水路去送信，那这里做出发点的话也该是最远的。” 或许让它送信的外星人也早就看中了黄河构成的那道门，而洛水正好位于那道“门”的中央位置。从外太空飞临地球的航空器如果正前方正对准了亚洲大陆，航空器中的人一眼就能看到这座特殊的大门。 耶律大首领一边走一边寻思。在夏代用于占卜的叫做《连山易》，而他与华生刚刚见到了两道山脉：阿尼玛卿山——活佛前最高的侍者；吧颜喀拉山——祖山。它们紧紧相连，连走势都差不多。他可以断定在整片青藏高原上再也找不出这样的两座山了。也许《连山易》的名字就是信息的全部。只可惜直到夏代结束，人们只是用《连山易》来占卜，而懂它真正含义的人并未出现。” 直到殷代，这个外星人送出的《归藏易》再次抵达人间……可惜真正懂的人还是没出现。归藏——归于藏府。易学中‘艮’的符号就是用上边一条整线和下边两条双段线表示的，像个扣起来的碗——这个符号就表示山。 他在眼前比划了一下“艮”的符号，山中间是空的。 看来像他这样习惯于化繁为简的人才是真正有水平的。大首领颇为自负地想着，并把自己的归纳从头告诉了华生。 他与华生两人爬上了一处高坡。 华生说，“到了华族的周朝时，《洛书》又出现了，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远，它代表的正确含义越发的模糊了。” 耶律大首领说，“此时更是出现了一位蹲着深牢大狱的周文王，他闲着没事儿干，在洛书的基础上化简为繁地添加了许多自以为是的解释。于是，第三次送出来的重要信息彻底成了占卜工具了！” 按着夏、商、周三个朝代每一朝都有份神秘的信息问世，并被当世人奉为易学经典，为什么在周代以后却没有了呢？也许是那个孜孜不倦的外星人在第三次送出信息之后，他的生命也就终止了。耶律周生是这么想的。 他们在南美洲探访金字塔的时候，就已经推算出那次星际事故之后，幸存于地球上的外星人不会太多，甚至都不大可能多于三个。 那么除去在南美洲建造金字塔的一个、葬于非洲北部的一个，在华族的高原地区还剩了一个人。那么问题来了： 从夏朝开始的公元前2070年，到西周初期的公元前1046年，中间间隔了981年。他不能把西周结束的年代也算到里面去，因为周文王推演周易的时候是他儿子周武王伐纣之前，这个时候《洛书》已经出现了。 难道这个外星人活了这么久？981年中《连山》、《归藏》、《洛书》三次出现，周代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说有什么类似的信息出现过。 两人站住，便携电子地图的坐标指示着，他们的脚下就是万里黄河的出发地。 二人没有想到那么狂放奔涌的大河，在它的源头也是一条卑微的浅沟，和几处细小的泉眼，泉眼的四周是成片的砂砾，真有点英雄不问出处的意味。如果不到这里看看，谁又能想的到它能够百转千回、奔腾万里，终于成就了不可阻挡的势头！ 耶律周生说，“我们一路走来，这里的下游还没有水，泉水是从山里面流出的。不过问题又来了，那只乌龟要真是从这里出发的话，那么它刚刚出来的时候一定大不过这里的泉眼。不然它也出不来呀。那么它一定是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才变得很大，至少要300年吧？” 华生说，“我可不想像你这样死抠，我就简单地把981年除以3，反正也差不了哪里去。” “总之我奇怪，如果外星人真的在高原内部的话，他是怎么进去的，入口在哪里，他是怎么做到活了这么久的。” “总而言之，我们的入口还没有找到，”华生说，“我们两个人从这些泉眼里是爬不进去的。” 耶律周生说，“言而总之，我们之前的推断越来越显示是正确的，青藏高原里面肯定有外星人想让后来的同伴知道的天大秘密，这与我们目前将要做的工作密切相关。”他挥挥手说道，“我们回试验室去，从头再找。” 他想了，实在找不到的话，他就把工程队和他们的挖掘设备全都拉到这里来。 第052章 要有光 耶律周生与华生乘坐飞行器回到试验室时候，两人由飞行器中一下来就看到阿尔奇狼狈不堪地由地上爬起。随后上官大嫂跟和静一块跑了出来，耶律周生不知道他刚刚看到的两个片断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也无暇深想，看到妻子和静，他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光，张开了双臂拥抱了她。 和静兴奋地说，“周生，你和大哥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已经把共工复活了。” 耶律周生道，“那可太不简单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用脑袋到处乱撞？我知道了……一定是阿尔奇副首领惹了他。”他说着探了头往试验室的大门里张望。 阿尔奇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哝，“可有人比那个什么共工厉害多了。”他问耶律周生，“大首领，看你的意思，我们修复月球的工作可以开始了，你这么高兴。” 他与这边的四人打过招呼，玛利再一次呼叫进来，他匆匆地走了。一切都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他的屁股一迈步就痛得呲牙咧嘴。 耶律周生很想知道共工的发育情况。他与华生在两位女人的引导下，离开和静的试验室，沿着山道朝塔里木海边的园子走来。 海边的园子几天不见又有了很大的变化，满眼的绿色，在园子的一角还有几株葡萄，弯曲的枝蔓已经伸展出了两尺长，攀附在架子上。在葡萄架边，栽植了好几株连耶律周生都叫不出来的植物，不高，但是已经长出了黄色的花苞。 “这是什么新品种？”他问和静。 “没有名字，不过再过些日子我们就能吃到它的美味果实，红得像火一样的果实。” 在样本培育间的门口，和静不好意思地对大首领说，共工好像有点缺陷。 随后耶律周生就看到了有缺陷的共工，他的腹部没有肚脐，“这哪里是缺陷，分明是个进步！一片完整的肚皮！”和静听到到耶律周生有些夸张的表扬，在他身上捶了一拳。 培养基液的容器是一只塑性良好的东西，这是由记忆材料制成的，外形象一只吊床，吊床的两头，一头输送营养进去，另一头将代谢物清理出来。人们站在容器的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耶律周生是通过吊床内内壁上无数的纳米级的感光元件们传递出来的图像看到的。它们每一只元件只负责1平方毫米的范围，汇总起来的图像清晰无比，如在眼前。 大首领看到共工正倦了身子睡在里面，有六个月的婴儿大，他紧闭着眼睛，攥着两个拳头，没有睫毛。仪器显示他的心脏发育正常。今天是他从试验室移送过来的第1天，严格说是4个小时。负责看护并记录的是女娃，她喜欢极了这个可爱的婴儿，想摸一摸他的，摸他的脸蛋。 大首领问女娃，“他的神经系统发育得怎么样？” 女娃紧张地说，“耶律首领，神经正常……” 耶律周生自嘲地道，“最近我让那个问题搞得神经已经不正常了。”女娃听了脸一红。 和静说，“在这个阶段外面的1小时，对共工来说相当于45625天，第3天结束的时候，他就有8-9岁了。” 女娃说，“和静小姐，达莲娜已经交待了，第4天开始就由福西来看守。”女娃有些紧张地说。 华生说，“太不可思议，照这个速度，这个人长岁1000岁不是梦了！” 和静笑着说，“华生大哥，我们可没有足够的地方让他总赖在里面——他只有7天的时间，7天后他出来就是20岁的小伙子了，要不是第1次试验的话，6个小时他就该出来了……那时他只相当于新生儿。这6个小时是他完善自身神经系统的关键时期……” 几个人的谈话正被“吊床”外的环境声音收集系统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吊床的内部，供共工的听力及大脑等系统所接纳：“耶……和静……华……神经……福西……女娃……”。 这是十分必要的，一连串的声音信息虽然他此时还不能完全消化的理解，但也在他大脑皮层的潜意识区留下了痕迹。也许他长大了会记不起这些东西，但在他偶然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些人谈了一会话，时间仅仅过去了30分钟，就发现那只“吊床”的外形又增大了一些。和静对女娃说，“满6个小时后共工的眼睛就能睁开了，把园子四周的实时图像信息接驳到容器里面去，环境声音信号按成人强度的1/3输入。” 另外，一个婴儿该了解和知道的一切，都要及时地传输到他的大脑里。以后随着共工的成长，要传输的东西还很多，包括他该认识的人，该懂的事。绝不能让他觉着18岁时在裤子里撒尿还是正常的，这只是个简单的比方。 几个人陪着耶律周生大首领又聊了一会，大首领想，反正再有一个半小时也不算难熬，他想等着看看共工睁开眼睛。 “吊床”内，温度适宜如春，共工已经能够听得清楚耳边的动静，不过此时他的记忆还不牢靠，他感觉到了身边这些人对他的期待和喜爱，急于想了解一下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的信号接收系统有大量的信息反馈进来，让他有些头疼，四下里一片混沌，茫然不清。他极力地睁开眼睛，做到了！ 一缕光线投射进他的视觉系统，神经网络再将它们传递给大脑。 他的上眼皮是天，下眼皮是地，上下地开启。他看到了这片奇妙的绿色园子、一片笼罩着雾气有如仙境的水面、灰色的“天空”，还看到几位头上有着透明光圈的人正在看他——他还不知道，那是这些人头上的防护罩。 耶律周生大首领满意地走了，在离开时他吩咐，“在适当的时候，共工身体的某个敏感地方的观察，要设置权限，你们知道的。”他指指女娃。 随后他带走了和静、上官大嫂、华生。两个女人又去了她们的试验室，而他们两个安排了工程队和凿岩挖掘设备，马上奔赴葱岭。 第053章 八道门 和静回到了试验室，拿出了她常备的圆镜，对着镜子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偏着脸端详自己的鬓角、脸色。 这是月球人常用的“镜子”，高分辨率的圆显示屏，内置微型的核电池。如果不砸坏它，它的电力到底可以持续几百个100年，月球人没有一个人验证过，只有这一种产品体现了月球人对材料的浪费，因为再没有比这个更小型的电池了。 “哎，大嫂，”和静理着头发，照着镜子问站在她前边的上官花，“你看我是不是有些憔悴？好像脸色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周生也没有关切地问我这些……应该没有问题的。” 上官花笑着说，“这么多天也没看到你这么在乎自己的尊容，是不是周生回来，你又有什么想法了？” 和静没有否认，不过她对上官大嫂的不含蓄产生了恶做剧的想法。她转换了圆镜的显示方向，镜子背面隐藏的纳米镜头捕捉了上官花用手理顺自己头发的动作，还捏起发稍看看。 和静动了动手指，在圆镜正面上官花脸部的图像上划了两下，镜子中的上官花立刻戴了一副修女才会戴的眼镜，随后上官花又“长”出了两撇小黑胡，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上官花说，“算了吧和静大小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和静被识破，将图像消了，“我想下一个就该是那个哪吒了。达莲娜，你把那个哪吒的样本给我找出来。”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操作起来就有了巩固与熟悉的意味。达莲娜旧例还是揪福西的头发，反正头发有很多，福西很慷慨。 女娃曾说她也可以贡献发根，达莲娜说，“估计大首领夫人复活妲己的样本时你就有贡献的机会了。” 这次上官大嫂加强了在试验室外部的警戒，所有接近试验室的人都要检查，拒绝一切强烈放射性物质进入。 和静的项目进行得很顺利，哪吒的样本已经安然的开始分裂生长。和静又接连要了后羿、夸父、妲己三个样本，她觉得自己可以同时照顾好他们4个。 阿尔奇被上官花丢出了试验室以后直接回了月球他的办公室，坐在那里想事。他再一次感到了的危险。这些人都在忙，而他这个副首领搞的那场选美也受到了月球居民们的诟病。 他有些委屈，关于他驾车撞坏月球6尾喷管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是大首领这些同党夸大其辞，月球还不是安然降落了？ 而他炸坏月球表壳的事情就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当时他明明看到那块硕大无比的冰块是个危险，而华生那些人还不采取果断的措施。要是自己不动手，谁知道月壳会被撞成什么样子，也许会比现在更严重也说不定。 而他们的大首领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在泡妞儿！ 难道他阿尔奇目前的这个处境就真的没有人理解吗？他暗暗的攥了下拳头：卑鄙的人都是被逼到墙角的善良人转变而来的。 耶律大首领给工程部提供了葱岭上那座金字塔废墟的坐标，现在它正好处于月球重力线往东偏移60度的位置。就是说，月球的表壳只有一部分覆盖了它。在那里“天空”与大地接触在一起。他要工程部挖掘一条通道让考察队接近那座废墟。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葱岭地形复杂，由许多舒缓的高地、盆地和山地组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那里整片的压在月球底下，但是打开葱岭地区的剖面侧视图就会发现，月球像是压在了一块搓板上。 只是这块搓板上的纹理不是那么的规整，这就让他们有了可以取巧的可能。大屏幕上形象地展示了葱岭高原上的沟沟壑壑，好多的地方只要打通一道山梁，就能让两条山谷连通在一起，这样施工量就成倍地下降了。 最后，在大首领最终确定了工程开始的地点，就位于青藏高原那只阳鱼的尾巴处，那里有道山谷，据资料讲那曾经是华族在唐代时丝绸之路的西行山口。 他们的挖掘设备居然可以由山口开进去，曲曲折折地在山谷间行进，山谷中偶尔有些隆起或折弯角度过大之处，才用得到这些设备。 工程部特意准备了充足的光源，因为一进山谷所有的自然光就没有了，月球因巨大而显得无比平直的外壳就横担在山谷两侧的峰顶，像一大片天花板。 倒不用担心它会将刚刚打通的谷地压平，相比于月球来说，它太窄了。但是耶律周生还是让他们在工程开始的时候就把山体坍塌危险考虑进去，他建议所有的谷道切面必须是标准的“v”字型。 大首领随后在华长老那里又拿到了信心。这次当他一走入华长老办公室的时候，长老办公桌对面的大屏上换了另外一幅图像。中间一个阴阳鱼，四周细分为了八个方位，呈均匀的扇面拼接在一起。 听了耶律大首领对工程情况的汇报，华长老指着大屏幕上的图像说，“这是八门图，古华族人给任意所处之地的八个方位都取了名字，将每个方位都视为一座门。这倒是与你们近日来一直寻找那座门的事情有些相似。” 耶律周生看到在图上标注着：休门、伤门、生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他问道，“华叔叔，这就是那八个门吗？” 华长老点点头说道，“这个学说认为，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以你为中心的八门里面，只有两个门是对人无害的。以青藏高原做中心的话，其中一个方位正被你们的施工队伍所占据——恰好它就是两个中的一个，叫作‘开门’。这门学问历来被华族人认为是十分神秘难懂的，它有个名字很形象，叫作奇门遁甲。” “你们目前在高原的西北方位开始施工，难道就是得到了那座金字塔废墟的指示？” 耶律周生点点头，问道，“那照八门图的说法，还有哪个方位对我们有利呢？” 华长老指示说，“东北方向，叫做‘生门’，只有‘开门’和‘生门’两道门是有利的。而其它方位的门断不可通，强行进入的话还可能会发生不可预知的风险。” 耶律周生循着长老的话往青藏高原的东北方向看去，他瞬间吃惊了一下。因为那里就是他们的试验室。 第054章 人格行为分析系统 和静的试验室很快就将夸父移去了山下海边的园子，一般的胚胎要在试验室呆够18个小时才可以移交出去，但是这次不行了。 试验室里和静的那些设备只负责样本最初也是最关键的大脑、经络的生成，因而时间较长。但是这次这个夸父似乎轻描淡写就完成了这个过程，随后就开始疯长他的身体和四肢。 和静发现，夸父的脊骨与正常的样本不同。正常人的脊骨分为颈椎、胸椎、腰椎、骶椎、尾椎5个部分，一共是34节。而夸父的腰椎就有15节！比正常情况多出了整整10节。 并且他的大腿骨是优先于下肢经络生成的。这样一来，和静试验室里小小的容器只过了6个小时就眼瞅着放不下他了。她不得不让达莲娜赶紧将他送走——还得在上官大嫂的帮助下，这家伙不太沉，但是达莲娜一个小姑娘搬起来费劲。对这个胚胎，山下福西那里的设备是完全能够应付裕如的。 哪吒的样本发育情况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传说中的三颗头颅、六条胳膊也没有出现，为此上官大嫂还把那些个早已不知名的样本收集者嘲笑了一番，“我看他也就是个一点都不惹眼的男孩子。” 至于妲己，传说中她是个心如蛇蝎的美貌女子，一开始和静对她就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抵触感，尤其是看到她的模样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更是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嫉妒情绪——这小姑娘将来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几天后和静就开始了鱼虫鸟兽的研究，这方面的样本没有带出月球，它们都还存储于月球的样本库中，她让达莲娜去一趟，顺便有个时间与山田来个约会。 达莲娜乘坐着太空车进入月球入口的时候，她看到大首领的车子恰好驶出去，看得出他们很着急，似乎是抢时间。 她到了基因样本库，打开门进去。一边给山田发消息说自己来了，一边按着和静列出的样本清单把它们找出来：地上的牲畜、空中的鸟、海里的鱼。还把一些因为日久年深已经失掉了说明的一些人物的样本带上了。随后她急匆匆地出来去找山田。 山田这些日子没有闲着，别忘了他是计算机程序方面最有发展潜质的一个人。这些天他不再玩大型游戏，转而把对虚拟世界的关注转移到了现实人物中来。 比如，他从网络上把所有跟副首领阿尔奇有关的信息收集起来：阿尔奇的一切出行、讲话、集会、网上通讯、夜生活等等一切可以收集到的信息。 他还入侵了阿尔奇房间里的计算机，能把副首领私密空间里的一切活动整理出来——包括他与玛利研究机密样本的全过程，不过这不是重点，达莲娜不在身边，山田不想让自己过分的辛苦。 然后他把这些信息全部异入了自己新编制的一个大型的人类行为分析系统，它能够极为全面地根据常人的行为习惯、潜意识行为等方面的一般规律，给出这个人下一步可能的行动方向。这有点类似于过去的电脑算命的骗人把戏，没有经过任何权威机构的证。 山田曾经收集过大首领的，发现他的目的非常的简单、单纯，这些日子除了在找一座神秘的“入口”之类的东西，甚至连每天吃什么都丝毫没有想过，看来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他感觉自己的行为像个卑鄙的小人似的，正在窥探别人的隐私，于是马上终止了对他所喜爱的人的追踪。 不过他讨厌副首领，于是这项唯一的跟踪就没有间断地坚持了下来。 山田发现阿尔情绪这些日子十分的不稳定，充满了焦躁不安的内容，还有大量的嫉妒、怨恨、自卑、担忧、敏感等等内容。 而且这些情绪正在不知不觉酝酿和发酵，给人一种马上要破坏一些什么事情的冲动。山田想进一步试着分析副首领下一步的大致运行方向。他发现阿尔奇正在拉拢一些原本看起来并不突出的人物，比如武保部门的一些人、工程部门、中心医院、后勤部门也有些人在副首领的关注视线内。 昨天下午14：00，武保部一个30多岁的叫艾布尔的器械管理员，从武保部的仓库里给副首领偷便带出来两把枪。 18代月球人在逃难的过程中都把彼此看作是一条船上的水手，500多年来月球内部几没有发生过凶杀案，上官虹的手下用的最多的也只是一些警具，最让人痛苦的也只是那种负原子警棍。 因而像枪械这样的危险东西已经好久没有被人用到了，许多月球人甚至忘记了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没有人想起来去每天查验枪械库里是不是少了两把枪。但是这足以引起两眼紧盯了副首领的山田的警觉。 山田不大相信这个事实，基于他对自己编写的这个分析系统的不自信。因而当达莲娜进门的时候，他只是用一句话说起这件事。随后，在经过了短短的几句话后，两个年轻人很快跳到了激流奔涌的爱河里。 副首领主动地联系艾布尔，这是艾布尔没有想到的，他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卒，没有一个女子瞧得上他，业务上也不精通。来自副首领的联络让他心底已经将要熄灭的野心之火再度冒出了火苗。 阿尔奇曾经一语双关地说，“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上官虹宁有种乎？”这是不是说自己要是干得让副首领满意，也有可能在武保部部长的卒位上试试？别忘了副首领的父亲还是个很有分量的大老。 达莲娜进入月球时，大首领耶律周生正急着去葱岭，因为工程部葱岭施工队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到达了大首领指定的坐标。 不久大首领的专车就降落在塔里木海西侧的岸边，他出来后向东方望了一眼，在那片氤氲不清的水气背后，她的妻子应该正在试验室中忙碌。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两个地点至少有1800公里。 他收回在了目光，在华生的陪同下进入了那道山口。 工程部葱岭施工队的头目正在山口里等着他们，把两个人引到停在那里的一辆山地越野车里，随后车子开动起来，山口外投射进来的自然光线很快被遮挡，沿途斜坡上的人工照明向远处排了一条明亮的点虚线。车子在还算平坦的路面上行驶。 第055章 大隧道 施工队的头目是个精明强干的小个子，他的家族来自于勤劳的东南亚族群，他叫李文，24岁。李文向大首领介绍说，施工队在接近那个坐标的时候，挖到了不少的巨型长条巨石，这些巨石排列整齐，用一般的设备根本就无可奈何，他们不得以使用了爆破炸药，在那道坚固的石墙上打开了一道门。 车子行进了大约两个小时才停下来，停靠地点的坐标几乎与大首领给出的相重合。人们正在那道入口中外的设备里休息，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大首领探着身子看了看入口的里面。 这道坚固的石墙大约有两米厚，这个时候还弥漫着炸药的余味。再里面是个不明空间，耶律周生让人把空气分析仪器的探头架在长杆的顶端，慢慢地伸了进去。 不久，分析数据显示出来，与外面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甲烷含量极少。这个巨大的空腔在月球没有降落前就该在地面上那座金字塔的下边。 大首领对李文说，留下些人在这里，其他人可以回去，我给他们放假3天，他们可以去地球上去旅游，还可以带上爱人度假——如果有的话。 人们欢呼起来，欢叫声中，有几只黑色羽毛、白肚皮的鸟类忽然由那道入口里飞了出来，像是几支箭一样，从这些人的眼前一闪而过，只留下了几声清脆的鸟叫，就向着大首领他们的来路飞出去了。 大首领说，“可以进去了。” 人们马上拿来了绳索，在入口外边的石缝里打入了钎钉，把固定了一端的绳索整盘地扔了进去。华生说，我跟你进去。 两个人让李文守在洞口外，随时接收大首领的信号，随后耶律周生在前，华生在后，慢慢了没入了洞口。 华生说，“里面有生物，我真没有想到。我们到达地球时，地球的表面是一片死的世界，没有水，没有空气。而这里面却还有活物飞出来，我们得小心一点。” 耶律周生先进去的，他的脚除了能蹬在身边的石壁上，下边总是一片虚空，踩不到实地。随身的照明灯往下照出了一片方石板铺成的地面，离着他们打开的入口足足有三十多米。 两个人终于站在了地面上，看得出这里是一处面积并不大的空间，在两人站立地点的对面，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一处石头砌成的楼梯，是往上边去的，上边原来有个入口，此时正被一块跟外面巨石一样的石头堵住。看起来这是金字塔在遭遇到毁灭性的破坏时被堵住的。 耶律周生给上边传出信号，让李文再送下一套大功率的照明设备。因为他抬头在四周的石上看到了许多成排的文字。他考虑这处空间被设计成这样的格局——像个竖起来的长方体，供人活动的地面狭窄得可怜，而四周的墙壁却又高又直，就是为了雕刻这些文字，每个字都有半米高。 不一会，灯具由上边缀了下来，两人将灯支好，正对着一面石壁，然后他们看到了一面石壁上用阴文刻了几排笔划像虫子似的文字。 “这倒有些像我们华族独有大篆字，”耶律周生说道，随后，他试着用自己所掌握的大篆字去看，并在口中试着念出声来： “请给我双手能够捧起这赞美的花冠，这花冠是由每日每夜我卑贱而真诚的思绪编织……上面永远鲜花开满，谁将它戴在头上即能隔空摘取星辰、填海移山。” 华生又把灯光移到了另外的一面墙壁上，耶律周生又念道： “如今被一片强烈而清醒的渴念纠缠，该是心意飞扬、歌声婉转的时候，一切凭借双手和头脑的人……才有资格获得初步的得救。” 第三面墙壁上写的是：“抬头看看，你的孩子们正你的骨灰上端坐、谈笑风生。他们只有在死亡来临前、罪恶被清算前才会想起你。年过八旬他们仍旧涉世未深……你想扶持但先要寻找你的手臂。” 耶律周生说，“大篆是由象形字演化而来的，它的这种写法最接近于要表述事物的特征，以后的深化就越来越离题万里了，不过这里的文字与我们华族的大篆又是个什么关系呢？我知道直到地球毁灭前，有一些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的族群都不掌握什么文字。” 第四面墙壁上并没有什么语句，只画了个大大的指向地面的箭头，华生将灯移往地面，这才看到角落里有个椭圆形的洞口，两人慢慢地移步过去，“那些鸟就是由这里飞出去的，我们早该想到，只凭这里的小空间它们是活不到今天的。” 华生说，“看来是一定得下去了，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给上官花交待下几句最终的话，没有去看看我的父亲呢。” 大首领说，“从那些诗句里我并没有感觉到危险，我像是即将拥有超能力一般的兴奋，再说那些可爱的小鸟怎么会与魔鬼为伴呢？放心下去吧，闪闪发光的金杯在等着你呢。” 话虽如此说，大首领这次连洞穴内部气体探测都没有进行，就率先由洞口爬了下去，华生相信耶律周生的判断，他也随后伏身而下。 两个人所带的绳子还足够用，他们钻入了神秘莫测的世界，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在灯光的照射下，缓慢下降到一处约莫100米以下的平台上。 两个人歇息了一阵，接着再次往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石砌的地面和墙壁，转角处呈直角，四壁很光滑。他们随身带来的指南针失去了作用，在表盘里随意的乱转。 大约又下去了100米，两人进入了一处宽阔的大厅，在大厅的入口处，有一别骸骨被精心地摆放在地上。华生用灯去照，发现这具骸骨闪闪发光，个子不高，让耶律周生一下子想起了一个词——侏儒。 两人虔诚地从骸骨旁边迈步进入大厅。洞里十分的安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偶尔还会有小鸟拍动翅膀和声音。大厅的面积十分开阔，但是空空如野，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大厅中央的那张桌子上。 这是大厅里唯一一件大件的物品，桌子长1米5，宽1米4，四周摆放了7把椅子，这些桌椅摸上去说不清楚是什么材质，手感柔和却坚硬无比。7把椅子上面各放着1本由金箔做成的书。 第056章 骰子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桌子上呈圆形摆放着纯金做成的狮子、鳄鱼、牛、恐龙、螃蟹、象、还有一具人的骨骼。这7样东西形态各异、栩栩如生，连人的骨骼模型上的肋骨数都是12对，分毫不差。 然而它们之间的区别还是有的。狮子的前脚掌下踩着太阳、尾根处挂了一个半弯的月亮；鳄鱼的后背上驼了一个半弯的月亮；牛的两角之间是一个太阳；恐龙的脚下同时也踩着太阳和月亮；螃蟹的两只钳子上分别夹着太阳和月亮；大象的鼻子上卷着一个太阳。 人的骨骼……只有骨骼。它是唯一不拥有太阳和月亮的模型。 在它们环绕而成的圆圈里，桌面往下凹进，嵌着黄金的圆盘。圆盘呈半球面，中间微微往下凹着，里面放着一只骰子。这只骰子虽然也分出了六个面，但它更像一个近似球形，每个面上记得着点数。 在圆盘半径的1/3处平均分布着8个向圆盘外面伸出的弯月形的引导槽，引导槽一端与中间的圆盘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每只引导槽的另一端分别连接着圆盘外环的一个小孔——共8只小孔。 耶律周生用眼睛能看出这8只小孔的直径恰好能让中间的这只骰子滚进。 他想先看看椅子上放置的那些金箔制成的书。他和华生谁都没有动手拿这些书，只是弯下腰去瞪大眼睛去看。【ㄨ】这些书每本只有6-7页，每本书中的这些书页都均匀地打开着，支撑着书站立在椅面上。金箔薄如蝉翼，上面用机械压痕显示出文字，他们一个也字不认识。 耶律周生说，“7把椅子、7本书、7个动物的模型——人也是动物。它们是有资格在这张桌子边坐下来玩掷骰子游戏的种族，我是这么想的。” 华生说，“你看，这只投骰子的圆盘都是由太阳和月亮组成的，另外6种动物都拥有太阳、月亮中的一种或两种，为什么人一样也没有呢？” “也许是摆下这张桌子的什么人想告诉我们些什么。你看这些金箔做成的书，也许这上面记录的文字就是他想告诉我们的秘密。他想让这些书中的内容永久地保存下去，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已经不知所云。” 华生说，“时间，就是时间，这些太阳和月亮就代表了时间。你看这6种动物，它们比人多出的太阳和月亮，是否就是告诉我们：它们有的是时间陪人类玩儿？” “你这个想法很贴切，人类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时间让他们剩下了骨骼，也让这些保存完好的书籍形同废物。【ㄨ】” 也许两个人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可做——动动那只骰子。 耶律周生说，“这套东西还告诉我一个启示：所有动物的机会都是平等的。但又不是，大哥你看，7种生物玩这个游戏，黄金圆盘的四周却留了8个圆孔。是不是说……人类虽然在时间上不占优势，但他们比其它动物多出了一次机会？” 华生说，“我又有些遗憾没有见亲人们最后一面。我不动那只骰子，要动你动。” “飞出去的小鸟和门口那具骸骨说明，这个游戏可生、可死。你想好了吗大哥？” 华生说，“我们找了那么久了……机会50。” 耶律周生伸出手去，由黄金圆盘中捏起了那只骰子。华生说，“门没有了。” 耶律周生往来路上看过去，洞口果然没有了。那里与其它地方的洞壁是一样的，没有半丝缝隙。侏儒骸骨的胯部以下连同他的腿、脚被什么东西切断了扔在那里的壁角下。 大首领说，“我们的前辈用他的半具骨骼最后给我们指示了方位，我们是从他那里进来的。”他说，“现在好了，现在我们代表这具黄金的骨骼，与它们玩玩。” 华生看到大首领捏了骰子缓缓的抬起手来，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那只手。那只手把骰子搓弄了几下，又缩了回来。 “我想起了华长老给我说过的……奇门遁甲。他好像说……有两个方向的门是对我们有利的。”他想了想，回头看了看地上扔着的那具被切断的侏儒骸骨，“他那里是开门。” 华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好好想大首领的话，大首领已经把捏了骰子的手伸到了黄金圆盘的上方。他只等着大首领把骰子投到正中间的圆盘里，然后就只剩下瞅着它旋转一阵，带着命运的安排滚进任意一只小孔里去，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 大首领并没有松开手，而是捏着骰子在每个孔洞的上方比划了一下。然后他选定了正对着那半具侏儒骸骨方位的小孔。由这只小孔顺时针往右、移过一只孔，在第三只小孔处停下，大首领的手一松。 “它们有时间，而我们应该有头脑，”大首领平静地说道。 在与侏儒半具骸骨呈90度的方向无声地打开了一道洞门。两个人站在那里没有动，他们不希望那里面跑出来什么狮子、恐龙、也不希望跑出来什么人的骨骼。 所以他们如愿以偿，半晌那里都安安静静的。耶律周生大首领口齿清楚地说，“不错，那里是生门。”话音刚落，桌子下面的地面上“吧嗒”一声，那只骰子不知由哪里掉落下来。 耶律周生弯下腰去拾那只骰子。他看到桌子的背面上画了一幅图。他认识。 那是一只阴阳鱼。它们首尾相衔接，逆着时针的方向，这只阴阳鱼的两只眼睛与它们身体的比例有些不谐调，从比例上看眼睛有过于的大。 他把手里的骰子举上去，对着阴阳鱼的眼睛比划了一下，大小正合适。可那只是个平面图，没有安放骰子的地方。他把它揣到口袋里站起身来，对华生说： “我知道我们人类多出的那次机会是什么了。”他看了看那半具侏儒的骸骨，“就在那儿。如果我们没有勇气去尝试，可以原路退回……不过要是用了这次退回的机会的话，我们就与那些动物们一样了。大家扯平。” “嗯，我们有头脑没时间，它们有时间没头脑。” “大哥，我们就去尝试一下。” 两个人检查了一下随身的照明装备，电力不会有问题。他们带下来的绳索已经不够进入新洞口了，好像也用不到。两个人没有动那些书籍，一前一后进入了洞口。 第057章 不好的消息 和静在试验室里观察后羿、哪吒、妲己的发育情况，她看到后羿和妲己的生长进度很正常。只有哪吒十分的缓慢，另两个已经接近送往山下园子的时候，哪吒大脑系统的发育只进行到了1/3。 此时的哪吒看起来完全没有人的样子，像个大肉包。这让她百思而不得解。 又过了6小时，后羿和妲己送往了山下，哪吒留了下来。为了不让试验设备闲置，她把一些鸟兽和鱼类的的样本拿出来，选了鲤鱼、牛、狗、兔子、鸽子的样本，让它们进入培育阶段。 再看哪吒还是老样子，难道是自己的某个环节出现错误？ 达莲娜从山下回来。兴奋地告诉和静道，“和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在山下的园子里看到了5、6只可爱的小鸟，黑黑的羽毛、白色的肚皮，叫起来清脆轻快，飞起来眼睛都追逐不到它们！” 和静道，“达莲娜你别开玩笑，我这里的鸟类试验才刚刚开始，再说里面也没有你所说的那个品种。” 达莲娜有些奇怪，“那它们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还有人在搞这样的试验吗？” 和静决定亲自到山下的园子里去看看。达莲娜领了她，两个人只走到半山腰就看到了它们。它们的头部十分灵活，歪着小脑袋、停在树枝的高端看着她们。 和静说，“达莲娜，也许你说的没错，它们不是出自我这里。” 既然已经出了试验室，和表就决定去园子里看看。葡萄已经爬满了整片架子，它们的生长进度十分快。相比较起来，那几株不知名的植物还顶着淡黄色的小花，不过花期已经在后期了。 她看到女娃正在与一个人说话，这个小伙子背对着和静，看起来有些像福西，但身材要矮了一些。达莲娜说，“和静小姐，你猜他是谁？” 和静猛然看到了他与女娃的不同，他的头上没有防护面罩，“难道是共工？” 女娃问她，“和静小姐，你是来看共工的吗？” 共工也转过头来，见到和静和达莲娜，只一会儿就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实际上他是第一次见到和静，但是在吊床里时，有关和静的图像信息早就在适当的时候传入了他的大脑记忆系统，因而他是认识和静的。 共工见到了和静，十分虔诚地跪到地上，两眼望着她，“和静小姐，请让我表达对您的无比崇敬的意愿。”和静吓得跳到了一边，对女娃道，“你们给他灌输了什么？怎么这样迎接我呢？” 女娃道，“这都是福西的鬼主意，他说和静小姐就是这些人的圣母，因而在他们所有人的头脑中你的形象上都加入了这样的内容……这是他们必要的礼节。” “他真胡闹，他们这样跪我，我会不会老得很快？” 共工认真的说，“和静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怎么会变老呢？” 和静笑道，“看不出你的嘴巴很会说话，你才见到几位女人！过不了多久你会看到一位更漂亮的……女娃，妲己发育的情况怎么样？” 女娃说，“很好，无比一切正常。她真是个美丽的女子！” 一架飞行器由西边天空中飞过来，它飞近了在园子的外边降落。和静以为是大首领和华生回来了。飞行器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她并不熟悉的人。一个人对她说道，“和静小姐，我是工程部的李文……我们有个情况：大首领和华生进入了地下洞穴，但是他们很久了也没有上来。” 和静问，“然后呢？你们没有不断的保持联系？” 李文说，“一开始还是有联系的，但是很快就没有信号了。”他们在洞穴的外边等了十多个小时还不见大首领和华生两个人上来，有些担心他们，李文亲自挂了保险绳下去，看到里面除了是个狭窄而高大的立方体空间，里面什么都没有，更不用说有耶律周生大首领的影子了。 他把情况远程向月球里做了汇报，然后来找和静小姐。和静听了心里也担心起来，问道，“没有什么线索吗？” “有一些，大首领和华生下去时携带的保险绳进入了角落里的地面之下，但是那里并没有什么入口的痕迹。打个比方也许你会了解的更清楚，那两条保险绳像是由地板上长出来的两条藤子！” 和静听罢呆在当地，李文说，“也许月球里会有下一步的指示，和静小姐你不必担心，我们会随时把最新的情况向你报告……再说，大首领和华生两人是月球里经验最丰富的人了，他们一定不会有事。” 和静笑着说，“你不用安慰我，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尽快地找到他们。”李文和同伴驾驶着飞行器返回了前线，共工信心满满地对和静说道，“和静小姐你完全不必担心，你不知道，我有信心一头撞开那个什么地板，把你最关心的人找出来。” 为了表示他所说的话没有错。共工快步走到葡萄架下，一探头撞在一根十分粗壮的桩子上，桩子应声而折。女娃嗔怪地说道，“共工，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净拣有用的东西撞，一会我和福西还要再费一次的事，把葡萄架竖起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做。” 华长老听到了大首领和华生失踪的消息，只是沉思了片刻，并没有多想什么。这两个人的能力和运气他是很了解的，越到这种时候他们越是会带些出人意料的消息回来。 更主要的是，华长老根据自己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以及事发的地点等信息，在心里暗自的排出了一道卦像：西北为乾、地点为山——天山遁，这是两个敦厚的君子，只是暂时的消失，危险与他们无缘。 但是霍比特大老和他的儿子就不这样想了。他们认为这是大事。霍比特马上通知新闻部，“马上、立刻、十分钟内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向全体月球居民们通报！我们的大首领的搜寻工作要全程的报导。” 随后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联系上了阿尔奇，“现在你想怎么办？” 阿尔奇回道，“你别像个小丑似地跳来跳去的，你该去事发现场亲自组织寻找……我为什么不去？让人看到我难以抑制的兴奋吗？哼！耶律周生找不到，有谁能和我竞争？” 第058章 两把手枪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霍比特说，“你这样抢白我，我却很高兴，你说的还有些道理，那么只好我去了。不过华长老这样重量级的对手你能应付得了么？” 阿尔奇不以为意的道，“我不怕什么长老，岁月会把他们统统地……哼哼，最不好的情况下，我也能给他们来个了断。不过不是现在。” 阿尔奇找到了艾布尔，“一会将会有一个重磅消息在月球内公布，你要密切地注意月球各个花区的居民们有些什么反应，及时向我报告。” 艾布尔为难地说，“副首领，上官虹部长现在盯得我很紧，她总是在我马上要出去的时候给我安排些无关痛痒的任务，比如去……” “去给她倒尿桶吗？好吧，她再安排你时，你就告诉她——现在你是月球武保部的第一副部长了，像倒尿桶的那类事让她另找他人！”阿尔奇副首领认为这是到了他发号施令的时候了。而艾布尔听了一阵的兴奋，“好的首领，我一定出色地完成你交办的任务！” 耶律周生大首领失踪的消息很快在月球内部传开了，人们街谈巷议，人心惶惶。同时霍比特大老亲自组织搜寻和营救大首领的新闻几乎与大首领的消息一同出现在月球的新闻里。霍比特大老在镜头前动情地说，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找到大首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请月球居民们相信他。 有人在背后骂道，“他这是什么话？大首领以往也有多日不回的情况，怎么这次倒把霍比特大老兴奋成了这样？” 霍比特大老到了现场，看到如此浩大的挖掘工程，他不得不惊叹于耶律周生的组织能力。他知道目前自己正处于月球的下方，内心里有一种隐约的担心——担心月球那巨大的块头压塌他站立的这条小浅沟。不过他要镇定。 霍比特大老探着脖子往那个洞口里望了望，他没敢下去，只是冲工程部的现场负责人李文打听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他对跟到现场的新闻部记者说，“我们挖地三尺，也要把耶律周生大首领找出来！” 他果断地下达命令，要求李文和他带领的工程队立即使用，把这道只打开了一个洞口的厚厚的石墙炸开。李文不解地问道，“大老，难道你认为大首领他们在这道石墙里吗？” 大老说，“我们只有把这里夷为平地，才能彻底地扫清这些障碍。” 李文拒不执行霍比特大老的指令，他说，“这样会把下边那个空间埋起来的，”霍比特大老把眼一瞪说道，“我们谁该听谁的？”被逼无奈，李文找到了华长老。【ㄨ】 华长老没有出月球，只是问了霍比特一句话，“霍比特，你连自己办公室里怎么摆桌子都做不好，能做好这事，建议你听一听工程人员的建议，不然出现巨大的塌方，埋了月球的尾喷口，我们就少了一条出路了！” 霍比特大老于是耐着性子听了李文的汇报，那些枯燥乏味的计算数字和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的稀奇古怪的技术名词让他几分钟后做出了决定：“搜救工作就由李文负责，但是任何的一点进展都要及时的报告给他。”然后他就回了月球。 上官虹马上找到了霍比特大老，“现在武保部有些问题，许久没有动用过的枪械少了两只。”霍比特说，“我知道了，你一定要严查这件事，现在月球里人心动荡，我们不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遗落在外。” 上官虹说，“初步已经查明，这事是武保部的艾布尔做的，最近他与副守住来往很密切。” 霍比特大老说，“不可能吧，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来说？据我所知，这东西好像是耶律周生和华生两个人去探险前拿走的，你先不要声张这件事。” 上官虹走后，霍比特联系他的儿子阿尔奇，“你弄枪做什么？我们18代月球人充其量也只是动动心眼，没有人敢做另外的打算，就算你做了大首领，而你的手下只剩下了玛利……有意思吗？” 阿尔奇说，“你多虑了爹地，我不打算动用这个，但不表示我不做最坏的打算。我们父子的处境你没有察觉到吗？在他们现在正紧锣密鼓地操作的这几件事情上，你有几件能真正地说上句话？”霍比特大老想起刚刚在搜寻现场的事，他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阿尔奇又说道，“爹地，你只是月球的几位大老之一，现在他们要在地球上重建家园，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去幼儿园讲故事吗？我虽然无力在地球上与他们一争长短，但谁要是想把我从月球里赶出去，我就不客气。” 阿尔奇掐断了联络后不久，一位自称叫艾布尔的新任武保部第一副部长给霍比特大老送来了一支手枪。当他把手枪拿出来伸到霍比特大老的面前时，霍比特大老吓得差点当时就死过去。直到艾而尔说明这是副首领让亲自交给他的时候，他才惊魂不定地把枪接过来。 艾布尔走后，霍比特大老关好了办公室的门，摆弄起那只手枪。科技这么发达，而杀人的武器却仍旧停留在2000年之前，看来人这种东西也不是那么不好对付。 他拿枪在手，冲着某个地方假装扣动了拆机，觉得自己的内心里稍微地踏实了一些。 上官虹与艾布尔的矛盾终于公开化了。他们在武保部内部公开抢夺手下，艾布尔也在很多地方不再听上官花的指令，他已经习惯于凡事向副首领直接汇报。 两人的后台一外是霍比特大老，一个是霍比特大老的儿子，这样的关系迫使他们立刻决出胜负的心情更为迫切。 霍比特私下里对他的儿子说，“我们不能自己人先乱了起来。另外，我看那个叫艾布尔的，不是个可用之才，他像送圣诞礼物一样的给我送了一支手枪，你还指望他干好什么？是不是他以为奉了副首领的命令，就可以不在手枪外边套上个生日礼物的包装送给我？” 听了父亲的话，阿尔奇的手在办公桌上敲了几下，“其实眼下就是个很好的机会，总之废物也要用在正地方上，”他这样想着，把艾布尔叫了进来。 第059章 速速走出门去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和静和上官花这两天寝食难安，耶律周生和华生一点音讯都没有，这两人谁都没有联络她们。月球里有些关心大首领的人跑地球试验室来，想着能不能安慰和静小姐一下。但见到她一如既往地忙着她的试验，于是这些人转而被山下园子里那些新奇的事物吸引，在里面流连了一番，带着爆炸性的消息返了回去。 “大首领夫人什么事情都没有，根本不会发生他们说的那种的事情！” “我看上官花部长也很正常！” “也许她们才知道大首领的确切消息，也许这只是需要……” “看园子里的那些植物，我敢保证它们发出来的气味绝不是人工合成的！” “大首领夫人把一些远古的人物复活了，嘿！你知道共工吗？不知道就去看看远古的神话故事…我去的时候共工正在修复葡萄架子！因为那根桩子就是他一头撞断的。” 上官花安排人手在试验室和山下的园子里加强看护，疏导人群。看看人终于少了一点，他对和静说，“我是不是去看望一下华长老？不知道我公公对这件事情怎么看。”于是她搭了返回月球的顺风车，往月球去了。 和静送走了大嫂，再次观察起哪吒的发育情况，从各项监测的数据看，这个小生命体的各项指标都十分的正常，但就是从外形上分辨不出他的具体模样，难道他是卵生？这怎么可能？ 那些鱼才是卵生的，塔里木海里已经撒下了成千上万的正常鱼卵，那里水温适宜，温暖如春，用不了多久那里就会鱼虾成群。【ㄨ】 华长老对于月球内哄传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始终有他自己的判断：一种声音是官方的，一种是民间的。现在看两种声音把月球不小的空间塞得满满得，像冷热两种云团，不知道将会产生出多大的暴雨。 他不去想耶律周生和华生的事情，他相信易学。眼下华长老正排出一座新的卦象在那独自玩味。上卦是坎水，下卦是兑泽，水泽节。卦象给他的提示是速速走出门去，不然会有危险。 “我能有什么危险？”他想起月球内目前的情况，“难道投入到暴风雨里去会更安全？” 有提示，门外有人求见。华长老问，“什么事？” 他从门外的监控里看个不认识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个纸盒子，“华长老，上官部长有东西让我交给你，是让我面呈。” 华长老想着，上官花能有什么东河西给我，于是打开了门，他还在专注于自己的推测。艾布尔步入了华长老的宽大办公室，见华长老正在埋头琢磨着什么问题，他微微冷笑着，一边迈步走近，一边打开了纸盒子，把右手伸了进去。 “什么东西？拿来我看。”华长老头也不抬，只是把他的手伸了出来。艾布尔的右手从纸盒子里掏出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华长老，“是这个……” “父亲，”上官花出现在门边，她刚刚到，见公公的大门开着，她站在那里。 华长老抬起头来，看到了艾布尔，“你这是做什么？” 艾布尔僵在那里，眼珠转了转说，“您怎么忘了，我刚说了上官部长让我给您送来这个。”他跨了一步上前，食指从枪的扳机里抽了出来，双手把它托给了华长老。 “哪个上官部长？”华长老往艾布尔的身后看去，上官花已经走过来了。 艾布尔说道，“是月球武保部的部长上官虹，她说眼下月球内部动荡不安，每一位大老的生命安全都是武保工作的重中之重，这是这阶段您的必备之物，请收好。” 他把枪递到了华长老的手里，然后与上官花点点头，从她的身边快步走了出去。到了门外，他脊背上的冷汗才淌了下来。 华长老看着手里的枪摇摇头，“这么个鬼东西能有多大的作用？”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工具，把眼睛往枪口里瞄去。他想看看枪管里面有什么门道，手指自然而然地套到了扳机里面。 上官花一步跨上，抓了华长老的手，把它与那支枪一同掉转了方向。“砰”的一声，由枪口里冒出一股蓝烟，华长老左侧墙壁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1厘米直径的小孔，四周放射着火焰一样的裂纹。 华长老说，“速速走出门去，不然……” “父亲，您在说什么？”上官花说，“我都听到了，我会去找我姐姐问个明白。” “不必了，你姐姐目前还不会到这种地步，什么都不必说了……这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我得感谢他们，不过你得教我怎么用这东西。” 上官花把手枪接过来，一眨眼把它拆成了一组零件，“父亲你看，这是弹匣，里面这些黄灿灿的像蛹一样的东西是子弹……这是撞针……” 最后她说，“父亲，要不你随我到试验室去，我和华生都不希望你有事。” 华长老摇摇头，“不必了，你告诉和静，耶律周生还有华生没有危险，我坚信这一点。” 上官花临走时仔细打量了华长老的办公桌，她把那把枪顶上了子弹、枪口冲外放在桌上，上边再轻轻盖上了一张纸。“父亲，任何时候不要去研究枪口里的东西，那里只是根管子。” 华长老笑笑，“好吧，反正我已经会用了，你放心吧。” 上官花有些不放心地走后，华长老再次沉迷到那些符号里去。 “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怎么没见你像切了一半的蚯蚓似地扭着进来？”阿尔奇副首领一看艾布尔垂头丧气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了大概。看来父亲说得真没有错。他问，“那把枪呢？” “副首领，当时……我急中生智……”艾布尔解释说。 “真没想到，一次交枪的行为也能让你说得这么富有激情，还能再弄一把来吗，你知道另外一把还有大用处。”阿尔奇说。 “我试试吧，应该不会太难。” 但是随后上官虹就告诉了艾布尔这件事情的难度，当他再一次趁轮值的机会打开枪械柜、怀里揣了两把枪要离开的时候，上官虹带了一个人从柜子的后边转出来出现在他的身后，“艾布尔，你不要动，不要走出门去。” 第060章 地球新人类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艾布尔回过头，他看到上官虹的手里也拿了一把枪，枪口正对准自己。上官虹说，“把艾布尔关起来，直到他说出先前那两把枪的下落。” 艾布尔说，“上官虹，阿尔奇副首领会找我的，我现在是对他负责。” “那你就到月球禁闭室去等他吧。”艾布尔被人押着返回了武保总部。禁闭室像个魔方，2米乘2米乘2米的立方体。这是一只全金属封闭的盒子，屏蔽一切电子信号。但是不代表关到里面的人是有隐私权的，在盒子顶部的4只角落里各有一个隐藏的摄像头，武保部有专门的值班人员3班倒盯在监视屏前。 地板上一分为二，一半是一张垫子可以躺下休息，另一半可以用来溜溜弯儿什么的。月球里每块地方都是宝贵的，艾布尔让人从背后一把推进去，再回头看时，连门缝都看不到了。 塔里木海边的园子里出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他就是夸父。他在给和静施礼的时候还有她两个那么高。他很乖很听话，出园子去玩的时候总是躲开园子的大门，由大门边上的栏杆迈过去，他不想从大门里爬进爬出。 海边的园子已经分为了植物园和动物园，夸父总是趁人不注意一步跨入植物园，把园里长出来的茄子中个头儿最大的摘了，一抛老高，还能准确地接住。他到塔里木海里去的时候总是给人产生错觉。 有时候夸父和共工两人玩耍，夸父把一只茄子朝共工的脸上掷过去，马上就要砸到共工的鼻子时又被他疾速出手抓回去。共工气极败坏地用头去撞夸父，却被他一转身，用蒲扇似的大手把他的脑袋轻轻拨到了一边。 哪吒终于被送出了试验室，他的胞衣留在了试验室的容器中，人被送去了山下的园子——发育很正常，一个头两条胳膊。 后羿喜欢竿状的东西，他喜欢把这些东西投掷出去、准确地刺中目标，植物园里的高梁杆儿让他折断了不少。福西根据他的爱好给他做了一把弓，他这才停止了对高梁的破坏活动。 妲姬完全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不讨人喜欢，恰恰相反，她很和善，总是露出让人着迷的笑容，第一只小兔子由动物园里跑出来的时候，妲姬主动的要求由自己来照顾它。 只有姜子牙直到目前为止没有显示出任何的特长，除了满头白发。他总是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高深样子坐在塔里木的海边发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在想妲姬的样子，可是他不敢说。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美丽的女子喜欢小白兔，但不喜欢他的白头发。 直到有一次和静小姐在上官花的陪同下到园子里来视察，看到姜子牙郁郁寡欢时对他说，你刚是十六岁的孩子，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去冥思苦想，也许你的白头发就与这个有关。 和静说到头发，注意到自己的头发有些乱，随行的达莲娜把她的那只圆镜子递给了和静，她照着镜子梳理了自己的头发。 说不定什么时候大首领他们就突然回来了，她可不想给人留下不修边幅的印象。自从上官花从华长老那里回来，她和上官花就没有了不安。 姜子牙看到了和静手里的镜子，他真诚地对和静说，“他们都有好玩的玩具，只有我什么都没有，圣母我要这只镜子玩。” 达莲那说，“把我的给你玩吧。”她手把手地教给姜子牙怎么打开开关，怎么照到自己、怎么照对面的东西。姜子牙似乎对此十分的有天份，尤其是对镜子的拍照和图像修改功能情有独衷。 两天后他就能偷偷地拍下妲姬的图片并保存在镜子里，不过从此他更加的离群索居了，时常自己一个人溜嗒出园子，有时一连几天都不回来。 又过了几天，福西向和静报告说，哪吒背部的发育出现了异常，和静问，“是不是出现了不明的隆起？”福西没有回答，不久又报告说，“左肩膀上又伸出一个脑袋，后背上长出了两条胳膊！” 和静说，“注意观察他的右肩膀，这真是个特例！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哪吒的神经系统发育得这么慢。从他的样本中根本看不出什么，基因链的数字模型里那点微小的变化也是最不稳定和顽固的，也许这只是概率非常小的一次事件，但不保证他的后代在几百年内再发生这种弯异。” 当福西再次报告说哪吒的右肩膀也长出了一头两臂后，和静决定，再用同一个样本培育一个试试。用同样的程序、同样的环境、同样的试剂用量和同样的催生因子。这次很快，18个小时2哪吒后就被送去了山下的园子，他很正常，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孩子。 1哪吒从福西那里放出来就表现出十分出色的平衡能力，他个子是这些人里面最矮小的，夸父把他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肩头上、放在头顶上，他也只须平伸了六条胳膊上上下下地摆动着找平衡，还把一只脚抬起来。夸父快步走、突然停下，突然猫腰再猛的跳起，都不能把哪吒甩下来。 达莲娜很惊讶，和静说，“他有6只眼睛，能观察到很细微的失衡状况，还能及时做出最有效的调整。”她对达莲娜说，“不信的话你把眼睛闭起来，平伸双臂，单腿站立坚持不了十秒钟，”达莲娜一试，果然是这样。 哪吒从福西那里得到了一架特制的高架独轮车，他骑了独轮车在夸父平伸的胳膊上，由肩膀开始，一直骑到夸父的手掌心，并停在那里静止不动，拧动着身子让一只铁圈子晃动在腰间不掉下来、手中还抛着六只茄子。 月球新闻部的记者们来了，他们把塔里木园子里的新奇事件录制了整整两个小时的特别节目，拿回到月球里去播放——《地球新人类》。除了姜子牙，所有的地球新人都在节目中露面了。 月球居民们晚间的活动就是围坐在家中的大屏幕前一遍遍地看这个节目，他们欢呼、尖叫，将月球里弥漫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光。 第061章 飞翔着的化石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霍比特大老也在大屏幕前伸长了脖子看得精精有味，但是月球里的气氛让他不是那么满意。他隐约中感觉这种欢快的气氛应该是他或阿尔奇失踪时才可能有的。他问李文：“你那里怎么样，有了进展也不和我说。” 李文在月球下边的遂道里传上话来，“没进展。” 大老又与他的儿子通话，“上官虹已经和我说了艾布尔的事，上次的两把枪我已经栽脏到了耶律周生和华生的身上，这次上官虹人脏俱获，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这么大的事你连你的老子都瞒着。” 阿尔奇说，“爹地，没办法，艾布尔把我那枪送给华长老了，我已经没有枪了，心里不踏实呀。关于艾布尔你说的没错……可是好人谁会甘愿让我驱驶？你还是和上官虹说说，把他给我放出来。” “这好办，但是你不要以为现在是华长老人单势孤的时候，看看现在月球里的气氛，你还是别轻举妄动。节目看了吗？别以为那些身怀绝技的怪胎会站在你这边。” “反正我现在越来越没安全感，月球越来越显得微不足道。只要在地球上，我们迟早会降等……在耶律周生的眼里一位月球大老大概也快和桌子上的花瓶差不多了。” 霍比特大老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的儿子只知道泡女人，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但是在最近的几次通话中阿尔奇像个巫师，一下子说中了他鞋子里最痒的那根脚指。霍比特大老没有再考虑，立刻接通了上官虹： “你把艾布尔给我放出来……顺便让他带把枪过来给我，因为我准备过两天带你去野营……二人世界。” 和静的鸟类样本里偏偏没有麻雀。她一直记着月球里的那个会飞的小东西，也记得耶律周生说过的“给它弄个伴儿”的话。她曾经让耶律周生去月球时注意过它，但是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眼下试验室里的项目告一段落，她有了功夫再提取一只翼龙的干细胞，此刻她伏身在镶嵌着化石的石壁前。 和静发现这只翼龙的化石是以飞翔的姿态固化在岩石里的，这很奇怪。这么体形巨大的东西在地壳变动的过程中被深埋地下，它的姿态应该是倒伏着才对。 可是它的确是在飞着，头朝着岩洞的石壁深处，后半部身子和尾巴在开挖岩洞的时候挖掉了。上次她提取干细胞的地方是它腹腔里的一只尚未成熟的蛋。 她让李文派了几个工程部的人带着凿岩工具过来，这些人精明强干、训练有素，在和静小姐的指挥下小心凿除翼龙身边的岩石。 它两侧展开着的翅膀慢慢现出了轮廓，翼展足足有十六、七米。再凿下去，这只翼龙化石向前探着的脖子、头部也呈现出来了，这是飞行的姿态。 收工前这些人又把化石四周的空间凿掉了很大一块，看起来像是个专门陈列这个立体化石的小房间。收工时一个工程部的小伙子说，“和静小姐，这只半截的飞翔雕塑准备让人参观吗？” 和静小姐正在倾听什么、答非所问地说，“好了谢谢你们，把你们的手持凿岩机给我留下一把，然后你们可以回去了。”她等人走后，急匆匆将左手掌竖起，右手掌心朝上，倦拢了拇指和中指，这次她更清楚地接收到了耶律周生的呼叫。 “我和华生大哥听到了你们在打洞，是在营救我们吗？” “大嫂！大嫂！”和静如飞地跑出去。 耶律周生投过了骰子，与华生两人打开着照明灯具小心翼翼地进了新出现的洞口，里面漆黑一片。他们在洞口里面十几步远的地方看到一辆车子，车头向外。耶律周生说，“大哥你认为我们这次的运气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那些狮子和牛是不须要车子的，要是车子能使用的话我们的运气就更好了。”这架车子是个双人座，有方向盘、仪表盘，依表盘上插着启动钥匙。 驾驶一侧的车门是打开的，车内的踏板上残留有一道物体拖曳后留下的金黄色的东西，看起来当时是液态的，现在已经干涸了，在车门下方的地面上也有少许这种痕迹。 “这是外边那具骸骨的血液，因为我进来时曾经注意到骸骨上泛着一层金色的粉沫。我断定他是身负重伤、开着车子回到这里——他是由车子中爬下来的，一直爬到我们见到他的地方。” 他们爬到了车里，耶律周生坐在了驾驶位上，华生坐在他的旁边。除了内部空间有些狭窄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大首领一伸手拧动了那把钥匙。轻微的震动由车子内部传了出来，随即车子前方的灯亮了，照着它前面的墙壁。他们发现刚刚进来的门又消失了。 华生问，不找找怎么打开它吗？耶律周生说，“那是留着放弃时才用到的门，你放弃吗？”两人掉转了车头向洞的深处开去。耶律周生说，“我们该带两把枪的。” 洞壁很光滑，在车灯的照射下反射着一层萤光，路面很平坦，行程很单调。华生坐在耶律周生的身侧，他的手底下碰到了一个按钮，两人身后的打开了一只箱子，箱子几乎占满了整辆车子的后半部空间。里面分成了几个独立的格子。 华生扭回身去，从一个格子里面摸出两只金属杯子，手在手里端详，用手指敲敲，“这是钛金属做成的。” “这不新鲜，要是有饮料就新鲜了，有没有食品？”耶律周生问。 华生又是摸出来一只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真空包装的东西，“这是什么，不会是炸药吧？也不重。”包装被他撕开，他发现包装用的材质分三层，最外层是金黄色、中间一层是灰色、最里面是白色。 耶律周生专注地开着车，头也不回，“按照一个人的行为习惯，你是由同一个格子里拿出来的，你都不会把炸药与杯子放在一起，外星人总该比你聪明……那里是什么？糕点？压缩饼干？你该尝尝。” 第062章 黄金塔 他发现华生的嘴巴正在蠕动，一边还频频地点着头，“嗯嗯……非常古老的食品，难为它还没有异味，有橙子的味道……就是太费口水了，”他咳了两下，随后在里面发现了十多包这种东西，还五罐饮料。 华生在另外的格子里翻看了一遍，其他的里面大部分都空着，只在最后的一个格子里找到了一双奇怪的鞋子，很重，原来竟然是金子做的。 “我知道了，那个外星人该是个盗墓的，他找到了这双鞋，然后中了机关。”大哥说。 “不可能，外边桌子上那么多金子模型，他还会看上一双鞋？就一双鞋吗？” “就一双。这是用来囚禁犯人的吗？这么重。”华生把注意力拉回到车子前方来。 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道路渐渐地抬高了，仪表盘上显示的数字是他们熟悉的阿拉伯数字，但是单位不同，不知道表示他们跑了多远。 两人饿得急了，他们没打算在里面呆多久，没带干粮。他们饿得急了，在半路上不得不吃了一点那种黄色包装里面的东西——只吃了一点点。因为他们的大脑马上就传递出了饱了的信息，饮料也是橙子味的。 然后车子再次飞快地跑了起来。 没有时间的概念、方位的概念和里程的概念，总之他们在半路上总共吃过两次、睡过两次，最后车子终于停在了遂道的尽头。 那里只有一道黄灿灿的门，在车灯的照射下亮得有些晃眼，与门边泛着浅浅萤光的石壁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两人下车来彼此对望了一眼，“宝藏？”华生自言自语，走过去用手摸着那道门，“乖乖，连门都是金子做的……怎么打开？” 耶律周生比划了一下，门并不高，如果是华生他们进去的话，得猫下腰。 耶律周生猫下腰，从离开门五步远的地方半蹲着朝门走过去。华生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大首领就以这种半蹲的姿态走到门的跟前，把右手的拇指和小手指倦了起来，伸出中间的三根手指到门边的石壁上摸索。 他很快地就在门的右侧摸到了一处隐秘的机关，“嗒”的一声，一只精致的小托盘由门边旋了出来——托盘上是一只阴阳鱼！阳鱼是黄金的，阴鱼闪着萤光，他们认不出是什么材质。 耶律周生把头伸过去，从阴阳两条鱼的眼睛里看到了地面。他笑了笑，从兜儿里掏出了那只骰子，先从阳鱼的眼睛里投下去，另一手在下边接了。 他见门没什么反应，再次由阴鱼的眼睛里投了一次，这次门开了。一道柔和的光线由门缝里面倾泻出来，等到整扇门打开，两个人沐浴在一片金黄色的淡淡光线里。 华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问大首领，“我们进不进去？” “这是命运之门，为什么不进？” “等等，我有几个疑虑，你得为我打消了这些疑虑，我才肯拿自己进去冒险……嗯，首先，万一里面有辐射，怎么办？” 耶律大首领说，“我断定这里面没有辐射，不管什么人用黄金造这样一个地方，绝不是单纯为了好看，再说不知道大哥你注意到没有，外星人的食品包装——外面两层黄色的和灰色的材质就是防辐射污染的，说明他们也怕辐射。” “你有五根手指，为什么只用三根去摸索？还有，你为什么非得半蹲着？” 耶律周生笑了，“是不是我的每一个行动在大哥你的眼里都显得神秘莫测？我在进入地下时注意到那具外星人的骸骨，他的指骨告诉我，他每只手只有三根手指……我半蹲着，只是去模仿他们的身高来开门，因为无论什么人在设置开关的时候都会尽量地让自己使用起来更方便和舒适。” “嗯，这是个常识，我们谁都不会蹦着高去往钥匙孔里插钥匙。”华生说完又问，“你怎么不假思索就往里投骰子？赌徒在投掷前还要琢磨琢磨呢，万一投错了，由哪里射出一只毒箭……”。 “大哥你以为外星人是远古印第安土著？还毒箭！这就更简单了，能到达这道门前的，手里一定捏了这只骰子，不然他连这条隧道都进不来。骰子就是钥匙，这两只鱼眼无非是开门和关门。”说着他再次把骰子从阳鱼的眼睛里投了一次，这次门关了，那道光收拢回门的后面。 门再次打开后，华生第一个伏身钻了进去。 耶律周生一进门，一个金碧辉煌的巨大的空间出现在他的眼前，到处是金灿灿的，地面、墙壁，都是金子做的。他想，哪怕让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置身其中，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里空旷万分，像一个永恒的存在。黄金铸成的墙壁由他们的身后倾斜着朝着穹顶的中心耸立上去，在穹顶的极高处隐没在一片因遥远而有些暗淡的地方。那上边满天的星辰，就如夏夜里的晴空。 在错落分布的每颗稍大一些的“星星”四周，是一小片黄色的光晕——那是这颗星的光亮照亮了它近处黄金洞顶的颜色，但是看起来就像是它放射出来的光芒。 “这是站在地球上所能看到的星空，只是每个星座稍稍有些位置上的偏移。”大首领说。 在极远的地方，两个人发现了穹顶下唯一的一个东西。他们踩着黄金的地板一步一步地向那里走去。三十分钟后，两个人站住。在他们的面前的黄金地面上是一个直径15、6米的黄金圆盘，圆盘的四周镶嵌着一道闪了荧光的边，光边只有两寸宽，把这只圆盘十分醒目的勾勒出来。 在这道萤色的圈子外围间隔均等地分布着8个1米见方的符号，每一个都散发着稳定柔和的萤光。耶律周生知道这是易经里的8种卦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分别朝着不同的方位。 圆盘的正中间是一只直径约1米的球，球表面金黄和萤亮的两种颜色让他们一下子认出这就是地球的模型——黄色的是陆地，高低起伏；萤色的是海洋，与真正的海洋形状丝毫都不差。这只“地球”静静地坐在了圆盘的中心。 第063章 黄金鞋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你不觉得这里的构造与我们去过的一个地方有些相似吗？”耶律周生问。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传了开去，有个3、4秒钟回声才传折传回来。 “我想起来了，地球的急救包里也是这种构造，不过这里却比那里值钱得多了！”华生站地离他不远的地方回答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踩住了圈子外边的一个符号上。奇异的一幕立刻就出现了。 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大圈子里，那只圆盘无声地转动了起来！不但如此，他们还发现圆盘并非一个整体，而是以正中间的地球为中心的6个同心圆，这6个同心圆处于同一平面，几乎同时按着不同的方向旋转着，间隔的两道圈子方向截然相反——它们虽然转得不快，也寂静无声，但是仍然给两人带来了缭乱的错觉。两个人愣在原地忘记了动上一动。 不一会，圆盘里各道同心圆的转动停了下来，从地球模型底部的圆盘中心迸射出一黄一白两道光芒，将这只“地球”慢慢地顶着升起到半空中，最后它悬停在在离地面两米的地方。 在两道光的反射下，耶律周生这才看清每道同心圆上面都刻满了符号。这些符号有的是阴文，有的是阳文，无一不是由8个易经的符号组合而成的。 最外圈的圆盘也最宽，上边均分了64份，每份上是由任意两个卦符组合成的复合符号，挨着它的每二层上是16个均布的符号，每个符号由4个卦象组合而成。第3道圆盘只分成了8份，每一份里是8个卦符。依次累推，在圆盘的正中央还是一只阴阳鱼，那两道光分别是由阴阳鱼的二目中投射出来的。 华生和大首领在升起的地球模型后面、圆盘的另一边，同时看到一具骸骨！ 他们同时起步朝着那具骸骨奔过去，但是华生的脚一离开那个1米见方的“乾”符，各道圆盘再次启动，中心的两道光束收拢回圆心，地球缓缓回落，空间里只剩下了穹顶上投射下来的“星光”。 他们有眼睛过了好一阵才慢慢适应了由亮至暗的光线变化。耶律周生说，“不要再踩那些最外边的符号，那是开关。我也不知道每个符号踩下去会发生什么。” 他想了想又对华生说，“但是你刚刚踩过的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大哥，你去把车里的那双鞋子拿过来。” 华生出去，提来了那两只金鞋。耶律周生去抓鞋子，发现它很重，只好把手掏进鞋子的里面去借力。 他的手指在鞋子的最里边摸到了三个按钮，他试着用手指按住了其中一只，回馈感很强，得用些力气，随即的一幕让他吃惊非小——这只鞋子不用他动力气，自已飞了起来。 有一些似有若无的云雾状气体由鞋子的脚后跟部蜿蜒着喷出，说不清是什么。 一切只是瞬间，他立刻松开了压了按钮的那根指头，鞋子缓缓落回地面，再去提时感觉还是那么的沉重。这是怎么回事？ 他先不去多想，提了一只鞋子放到了华生刚刚踩过的乾卦符号上，刚才的一幕如约而至，地球的模型像舞台正中的明星，腾起在半空，“舞台”再次明亮起来。 耶律周生再次叮嘱，“大哥，你离那些符号再远一点。”他们绕过了圆盘接近了那具骸骨。他倒伏于地，前臂伸直，看样子是脸部朝下，他的头骨四分五裂，勉强没有摊散于地。 他的个头与外面那肯骸骨高矮相仿。他的脚部骨头套在一双鞋子里——另一双黄金鞋。 “果然让我猜对了，这狗屁鞋子果然是囚禁人用的，也许这一位是宇宙的叛逆。被他们的法官审判后流放到这里，也许他是他们那里最大的贪污犯……好吧，让你死在到处是黄金的地方。”华生说道，“也许他是外星人里的守财奴也说不定”。 “大哥你的想像力真的够丰富，上官大嫂是怎么被你俘虏的，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你真没看出来他是摔死的？” 耶律周生指着骸骨对华生说，“你看这里，他的腿骨、脚腕子、脊骨都断开了，当然还有头骨，这是由上而下急剧坠落时才有的断裂特征。” “摔死的？怎么会？他总得有办法爬上去才行……就穿着这么一双沉重的鞋子？”华生摇摇头，有些不信，他以为大首领在开玩笑，“再说他总得有个站立的地方才能往下跳”。 “我说的是真的，这双鞋子是会飞的，我已经试过了。” 他说，“很显然，我们看到的两具骸骨是两个同伴，他们一起到这里来做什么事情，其中一个穿了黄金鞋子飞到半空去做什么，而另一个人站在下边仰头看着他。这时突然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个飞在半空的人飞快地落了下来……也许爬出去的那个人就是因此受的伤——他被同伙砸伤了。” “什么意外？我倒是听你说这双沉重的黄金鞋子会飞，才感到十分强烈的意外。”华生站起来伸着懒腰，抬头望着上方支找那个并不存在的落脚地，并在原地踱着步子。 耶律周生冲着他大叫了一声，“别踩那符号！” 华生闻听，条件反射似地朝外跳了开去，“我是你大哥！”随即他明白了大首领的意思，“大哥也不能乱跺跺，是不。” “现在我们是不是到四周去看看？”他问耶律周生。 大首领说，“这里一目了然，除了这个再无一物，这是个黄金的金字塔，每道底边的长度大约在1000米至1200米之间。”他注意到了华生怀疑的表情，“我刚才站在中心点冲你大声讲话，3-4秒钟声音才折了回来……” “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我不得不服气，因为有些人天生就是用来冲别人发号施令的。”华生说道。 “这些符号十分的神秘，我不能自己做决定，因此我们只好出去了……想办法出去，然后再把华叔叔请过来，我们需要他的参谋。” 耶律周生去，从那肯骸骨的脚上脱下了鞋子，提着往回走，放在了原来那双鞋子的旁边，然后抓起了另一双，“我们可以出去了，大哥。” “不都是一样的鞋子，非得换换，有说道么？”华生问。 第064章 重逢 艾布尔回过头，他看到上官虹的手里也拿了一把枪，枪口正对准自己。上官虹说，“把艾布尔关起来，直到他说出先前那两把枪的下落。” 艾布尔说，“上官虹，阿尔奇副首领会找我的，我现在是对他负责。” “那你就到月球禁闭室去等他吧。”艾布尔被人押着返回了武保总部。禁闭室像个魔方，2米乘2米乘2米的立方体。这是一只全金属封闭的盒子，屏蔽一切电子信号。但是不代表关到里面的人是有隐私权的，在盒子顶部的4只角落里各有一个隐藏的摄像头，武保部有专门的值班人员3班倒盯在监视屏前。 地板上一分为二，一半是一张垫子可以躺下休息，另一半可以用来溜溜弯儿什么的。月球里每块地方都是宝贵的，艾布尔让人从背后一把推进去，再回头看时，连门缝都看不到了。 塔里木海边的园子里出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他就是夸父。他在给和静施礼的时候还有她两个那么高。他很乖很听话，出园子去玩的时候总是躲开园子的大门，由大门边上的栏杆迈过去，他不想从大门里爬进爬出。 海边的园子已经分为了植物园和动物园，夸父总是趁人不注意一步跨入植物园，把园里长出来的茄子中个头儿最大的摘了，一抛老高，还能准确地接住。他到塔里木海里去的时候总是给人产生错觉。 有时候夸父和共工两人玩耍，夸父把一只茄子朝共工的脸上掷过去，马上就要砸到共工的鼻子时又被他疾速出手抓回去。共工气极败坏地用头去撞夸父，却被他一转身，用蒲扇似的大手把他的脑袋轻轻拨到了一边。 哪吒终于被送出了试验室，他的胞衣留在了试验室的容器中，人被送去了山下的园子——发育很正常，一个头两条胳膊。 后羿喜欢竿状的东西，他喜欢把这些东西投掷出去、准确地刺中目标，植物园里的高梁杆儿让他折断了不少。福西根据他的爱好给他做了一把弓，他这才停止了对高梁的破坏活动。 妲姬完全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不讨人喜欢，恰恰相反，她很和善，总是露出让人着迷的笑容，第一只小兔子由动物园里跑出来的时候，妲姬主动的要求由自己来照顾它。 只有姜子牙直到目前为止没有显示出任何的特长，除了满头白发。他总是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高深样子坐在塔里木的海边发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在想妲姬的样子，可是他不敢说。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美丽的女子喜欢小白兔，但不喜欢他的白头发。 直到有一次和静小姐在上官花的陪同下到园子里来视察，看到姜子牙郁郁寡欢时对他说，你刚是十六岁的孩子，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去冥思苦想，也许你的白头发就与这个有关。 和静说到头发，注意到自己的头发有些乱，随行的达莲娜把她的那只圆镜子递给了和静，她照着镜子梳理了自己的头发。 说不定什么时候大首领他们就突然回来了，她可不想给人留下不修边幅的印象。自从上官花从华长老那里回来，她和上官花就没有了不安。 姜子牙看到了和静手里的镜子，他真诚地对和静说，“他们都有好玩的玩具，只有我什么都没有，圣母我要这只镜子玩。” 达莲那说，“把我的给你玩吧。”她手把手地教给姜子牙怎么打开开关，怎么照到自己、怎么照对面的东西。姜子牙似乎对此十分的有天份，尤其是对镜子的拍照和图像修改功能情有独衷。 两天后他就能偷偷地拍下妲姬的图片并保存在镜子里，不过从此他更加的离群索居了，时常自己一个人溜嗒出园子，有时一连几天都不回来。 又过了几天，福西向和静报告说，哪吒背部的发育出现了异常，和静问，“是不是出现了不明的隆起？”福西没有回答，不久又报告说，“左肩膀上又伸出一个脑袋，后背上长出了两条胳膊！” 和静说，“注意观察他的右肩膀，这真是个特例！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哪吒的神经系统发育得这么慢。从他的样本中根本看不出什么，基因链的数字模型里那点微小的变化也是最不稳定和顽固的，也许这只是概率非常小的一次事件，但不保证他的后代在几百年内再发生这种变异。” 当福西再次报告说哪吒的右肩膀也长出了一头两臂后，和静决定，再用同一个样本培育一个试试。用同样的程序、同样的环境、同样的试剂用量和同样的催生因子。这次很快，18个小时后2哪吒就被送去了山下的园子，他很正常，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孩子。 1哪吒从福西那里放出来就表现出十分出色的平衡能力，他个子是这些人里面最矮小的，夸父把他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肩头上、放在头顶上，他也只须平伸了六条胳膊上上下下地摆动着找平衡，还把一只脚抬起来。夸父快步走、突然停下，突然猫腰再猛的跳起，都不能把哪吒甩下来。 达莲娜很惊讶，和静说，“他有6只眼睛，能观察到很细微的失衡状况，还能及时做出最有效的调整。”她对达莲娜说，“不信的话你把眼睛闭起来，平伸双臂，单腿站立坚持不了十秒钟，”达莲娜一试，果然是这样。 哪吒从福西那里得到了一架特制的高架独轮车，他骑了独轮车在夸父平伸的胳膊上，由肩膀开始，一直骑到夸父的手掌心，并停在那里静止不动，拧动着身子让一只铁圈子晃动在腰间不掉下来、手中还抛着六只茄子。 月球新闻部的记者们来了，他们把塔里木园子里的新奇事件录制了整整两个小时的特别节目，拿回到月球里去播放——《地球新人类》。除了姜子牙，所有的地球新人都在节目中露面了。 月球居民们晚间的活动就是围坐在家中的大屏幕前一遍遍地看这个节目，他们欢呼、尖叫，将月球里弥漫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光。 第065章 一个废人的成因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现在的妲姬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她在表演场上一举手一投足都牵动了阿尔奇副首领的目光。此刻妲姬正指挥了她的两只小兔子表演推果子的游戏，配合她的是共工。 舞台上画了两个圈子，妲姬把手中不同的两种果子一起抛到空中，共工瞅准了用头顶到，并让它们在头上走马灯似地颠了一阵，最后把果子顶落到两只小兔子的前面，然后大家就看到它们跑过去，用两只前爪将果子分别推到不同的圈子里。 阿尔奇副首领招手把艾布尔叫过来，“一会等这个节目结束后，你去把表演的人领到我办公室，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副首领阿尔奇先行离席而去，回了办公室。 节目接着进行，艾布尔看到共工和妲姬走下台来就过去招呼。他说明来意，共工和妲姬一块看福西和女娃，他们的每一次行动都要得到带队人的首肯。他们不知道这个副首领是个什么来头，但是福西和女娃是知道的，两人临随了艾布尔走的时候，女娃还叮嘱了共工一句，“你是男人，要照顾好她。” 节目进行到一半，人们就听到一阵刺耳的急救车的鸣叫，往某个方向飞驰而去了。不大一会儿福西和女娃就知道了躺在急救车里的是阿尔奇。他被送往了月球中心医院。 艾布尔带了几个人，气极败坏地跑过来，冲着福西大叫道，“你快去，那个共工我们治服不了他，他把我们的副首领撞伤了！” 其实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正是艾布尔，他没有很好地领会副首领的意图，他把共工也带去了。所以，当副首领对妲姬动手动脚地表示“关心”的时候。共工想起了福西的话。他认为这个副首领侵犯了妲姬，于是一头撞在了阿尔奇的后腰上。阿尔奇当时就躺倒在地，一动也动不了了。 对共工的惩处先要往后放放，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对副首领的治疗。艾布尔对福西说要把共工关到月球禁闭室去，不过只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又把他送回到了福西的手中——共工把一间禁闭室的金属墙面撞得坑坑洼洼，连监控室里都有震感。共工也只有在福西和女娃的面前才会老实下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福西第一时间就给地球试验室发去了信息，和静知道这件严重的事件后说，大首领不在，先让上官花部长把他们接回地球来。 不久，月球中心医院就有消息传来，副首领已经苏醒过来，没有生命上的危险，不过结果仍然很严重——他的腰骨让共工撞断了。阿尔奇躺在病床上挥动着两只手，声嘶力竭地叫着，“这事没完！” 医生们已经尽了力。能达到目前的水平，阿尔奇副首领应该感谢他们才是，他腰部有整整两节的脊骨都让那个叫共工的地球新人给撞碎了。等医生们毕恭毕敬地退下后，阿尔奇副首领才对自己说，“要完的是我……”他躺在病床上，试着用自己的大脑去支配他失去联系的大脚趾动一动，但是它毫无反应，像是飞入了太空。 很快，上官花部长就带着手下来接这些人了，她见到共工后关心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又安慰了妲姬几句就带着他们离开了。艾布尔本来打算制止他们离开，但是他想起了阿尔奇的状况，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月球里群龙无首，两位有份量的大老都去地球了，上官部长也不在，看来这是他艾布尔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在巨大的黄金金字塔里，华长老也被这里宏大的景象惊到了，陪着长老进来的耶律周生与华生向长老请教金字塔中心这个圆盘的作用。华长老说，我记得你们当初在加勒比海那边找到地球急救包的时候，我们有过一个共识：加勒比海那里掌握和影响着地球的动力力度，那么相对应的，这里该是控制着这个力度的作用方向。 他们走到中央的圆盘边上，华长老一看到就认出了圆盘上各各环节上那些符号的意义，不过他还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他们得做一下试验。华长老示意自己的儿子华生站到那个萤光闪闪的“乾”符上去，不一会，圆盘中心的地球模型缓缓地升起到了半空。 他说，“乾为天，因而地球能够克服了重力悬浮于空中。”耶律周生问长老其中的原因，华长老说道，“这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是不是在这个状态下这个机构降低工了地心引力强度就说不好了。” 耶律周生自言自语道，“那么能否可以让它的作用再大一点呢，大到能够让我们轻松地举起月球，阿基米德不是说过，给他一个支点……” 华长老说，“可以试试嘛，只要我们离开远一点，别让这东西滚下来砸到也就是了。”他让耶律周生把旁边地上的一只鞋子放到那个“乾”符上，华生正站在那里，这个符号有1平方米，三个人都站上去也是可以的。 最后两只黄金的鞋子都摆到了里面，华生下来。华长老看着圆盘的最外的三个圆环已经静止下来，三个圆环上用阴文或阳文雕刻的“乾”卦符号，与放了鞋子的“乾”符位置摆成了一条直线。而圆盘里面的三道环子仍在不息地转动。华长老问，“周生，还有鞋子吗？” 耶律周生跑了出去。 他飞快地穿过那道他们出入的隐蔽洞口回到了和静的试验室。他看到福西和女娃也在，两个人见到大首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敢问。因为他们在月球中没有将事情做好。 大首领的心中还有比这更急的事情，因而也没有心思听两个人再把经过陈述一遍，他匆匆地对两个人说，“能有什么事？不要担心，你们去园子里安顿好他们。”两人暗自松了一口气，从大首领的语气中他们没有听出有责怪的意思，高高兴兴地走了。 和静说，“刚刚得到消息说阿尔奇瘫了，不还不是事？”大首领一愣，还是走到那只藏了一双黄金鞋子的容器边弯下腰去找鞋子，因为有段时间未用到，容器上蒙了一层布罩子，大首领一拉，罩子滑落在地。他看到了容器里团动、扭曲着十几条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问和静。 第066章 带嘴和肚子游走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和静闻听立刻走过来，当她看清容器里的那团东西时，忍不住捂住嘴，“这是什么怪东西……怎么看着这么吓人！”那团东西把她吓到了。【ㄨ】 耶律周生小心地把容器的盖子打开了一条小缝儿，想更仔细地观察一下它们，谁知其中的一条立刻十分敏捷地昂起了头部，试图趁着这个机会由容器里钻出来。 耶律周生马上将容器关严，他问和静，“我不在的这两天你又研究了这个？” 和静说，“我都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大首领仔细地回想自己以前看过的资料，还是不明所以，这时上官花大嫂闻声走了进来，她一看就说道，这是蛇。我是在那本经书里看到的，“和静，你还记得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教亚当和夏娃偷吃智慧树上果子的那东西。” 和静回想起来，可是她并没有恢复它的计划，连人类的祖先也没有要保留它的意思，因为就连月球庞大的基因样本库中都没有蛇的位置，那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她回想不起来，倒是达莲娜叫道，“我想起来了，是哪吒，我们把他在移去山下的园子时，把他的胞衣丢在了这个容器里没有清理。可是也不会生成这种恶心的东西呀！” “除非是它受到了一定强度的辐射干扰，”正说着，耶律周生又把容器打开一条小缝儿，又有一条蛇抓空钻出来半条身子，它似乎没有畏惧之心，嘴里吐着红红的舌头，两只鼓鼓的、没有眼睑的眼睛凶狠狠地盯着这些人，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由容器里往外爬。 和静和达莲娜尖叫着跑了出去。她们惊魂未定地站在试验室的大门口，捂着胸口平复剧烈的心跳。不一会，就见耶律周生用手掐了这条蛇的脖子走了出来，上官花随在后边。 那条蛇的脖子被人掐住，它的尾巴剧烈地拧着、扭着，想挣脱大首领的手，并且翻转上来缠住了耶律周生的手腕子。 大首领说，“拿下去，到园子里让福西养起来，好好地观察一下它的习性，毕竟它不是人工培育出来的呢。” 和静问，那容器里边的那几条怎么办？ 耶律周生说，我还有急事，等我回来再说。他们把那条蛇放在了园子里一个比较大的池子里，本来这个池子是要注了水用来养鱼的，只好先让它占据了。 只见它除了一条长长的肚子，便是一张长得很夸张的嘴，说它是动物可它连一条腿也没有，说它是鱼也没有鳍，说它不是鱼可它还有鳞；说它是虫子可是连虫子都有爪子。【ㄨ】 耶律周生看了它在池子中来回的游走，受到惊虾时就盘成一团，戒备地把头冲着对方高昂起来。“这是一种只带了嘴巴和肚子在世间游走的家伙，因而无论它的花纹再漂亮，也只会给人邪恶和讨厌的感觉。” 达莲娜问大首领，“为什么我们对它会有这种看法？” 大首领说道，“因为它只是为了索取和享受而生，自己不愿意动手创造自己所需。”说罢，大首领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众人道，“你们看住了它，我得先离开一阵子。”说罢匆匆地往试验室去了。 福西也不大敢用手去碰它，只是拿了根细长的棍子去拨弄那条蛇，谁知这条蛇不但不躲闪，反而身子一斜附在了棍端，看样子是想顺了棍子爬出池子来。 福西说，“要不是大首领有话，我都有种冲动用棍子打它两下。” 女娃说，“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女人才这么讨厌它呢。看来它真像大首领说的那样，不招人喜欢……不过，它是用什么什么行走的呢？难道只是肚子？” 大家看着它游离开去，前半截的身子像是托在空气里，蜿蜒而动，速度快得很。很快女人们对它失去了兴趣先行离开了。一会福西也走开了，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上官大嫂陪了和静回到试验室，和静始终离着那条装满了蛇的容器三步之外，嘴里嘟哝道，“是什么原因……”他终于看到容器的电源一直没有切断，“这个马虎的姑娘，”她在说达莲娜，也是在说自己。 随后她想起了大首领回来取走的那双鞋子，鞋子里一定有古怪。不然大首领为什么像藏宝贝似地藏它？ 福西忙了一阵子又想起了大首领的吩咐，他走到池子这边看一下那条蛇，但是发现池子里空空如野，只在池子边沿的外侧看到了一闪而逝的一条细长的蛇尾巴——它逃走了。 出了这个池子，再有两步远便是植物园的栅栏，钻出了栅栏，山坡下就是一片杂草，下边是塔里木海。福西看到不远处的草丛被前进的东西压倒了一小片，一直往塔里木海那边去了。 看看也不可能再逮到它，福西转身欲走。却见夸父肩上扛了哪吒飞快地往那个方向冲去，夺父只迈动了十几步，就两只手抓了哪吒的脚，让哪吒的上半截身子探向了水面。 哪吒的三条胳膊在水里捞了两三下，再出来时就抓到了那条逃走的蛇。 它想回过身来咬哪吒，却被哪吒敏捷地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蛇的尾巴又盘卷上来，再次由另一只手牢牢地控制住，它无计可施了。哪吒说，“不要看你这样狡猾，就算你再大上十倍我也有办法你。” 耶律周生提了黄金鞋子回到后边见到华长老他们，华生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两双鞋子，每一只的质量都是相等的，放在那些荧光的卦符上就像是砝码。当第三只鞋子也加上去的时候，三个人看到圆盘中的最里面三道环也静止下来，每道圆环上的“乾”符都齐齐地排列成了一条直线。 然后这六道圆环以一样的方向，一样的速度行动一致地缓缓运转起来。 华生有些兴奋地跳了起来，“还有这种机关！”随着他的动作，华生的身子在华长老和大首领的眼前腾空而走，飞起来十几丈高，突然发生的这一幕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当华生再次轻飘飘地加工落到地面的时候，耶律周生说，“乾”为天，是不是在这种状态之下，地球的引力就消失了？ 请输入正文 第067章 仇恨 华长老说，“这个大有可能，我在月球里研究过奇门遁甲，其中有句话，叫作：善用兵者，动于九天之上。以前我对这句话还不大理解，现在好像摸着点门路了。大概在这个所谓的‘九天’状态之下，一切的行动的阻力最小、因而也是最灵活和敏捷的。” 他手指着地上的圆盘说道，“除了圆盘最中间的那只阴阳鱼、还有最外边的这八个固定在地上的卦符，中间五道圆环上的‘乾’符在运动中也始终保持了一条直线，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之下，地心的引力被这个机构转移到了别的方向。” 耶律周生也学着华生那样脚下用力，身体立刻轻飘飘地向着上方飞起，浮起在一片虚空当中。他居高临下看着下边的华长老父子，这种超出常规的事情让已经习惯了地球引力的耶律大首领也有些害怕，等自己慢慢地飘落回了地面，他说，“我知道那个外星人是怎么摔死的了。” 华生说，是不是像我们刚才那样，他飞到了半空中，然后由于另一位同伙误碰了别的开关，地面的引力突然加大了，连他脚上穿的黄金鞋子都没能救得了他？ “我们刚才飞得是有些高，但是不足以摔死，顶多将腿摔断，但他脚上还穿了那双鞋子，让他飞得更高。” 华生小心地把三只鞋子从乾符上拿了下来，其中一只手一下子捏了两只鞋子也不费劲。鞋子都拿下后，圆盘慢慢停了下来，一切都恢复到三个人刚刚进来时候的状态。 耶律周生说，“我们再找个卦符试上一试，”他和华生两个人提了地上的黄金鞋子，走到了那具外星人的骸骨前，对应在他倒伏位置的是个‘坤’的符号。“这个卦符该是有能力将地心引力释放到最大。” 他先把一只鞋子放在上边，这次圆盘没有转动，只是圆盘中间的地球模型由慢到快地启动了。 它也不升向半空，在原地转了大约十圈时，紧靠着阴阳鱼的那道最小的内环才只转动了一格。直到圆环上的“坤”符同最外边地面上的“坤”符对正了，第一道圆环才静止不动。 然后第二道圆环才开始了一格一格转动，慢地也将“坤”符对齐。然后第三道圆环启动了。 三个人几乎都感觉到身体上承受了来自地心的引力在不断增强，他们身上的衣服下摆再也不是轻飘飘的，像沾了水一样笔直地垂下来。华生扶住了他的父亲，因为华长老此刻感到，连正常的站立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地球的模型还在飞快的转动，它此时就像是个不停拧紧着发条的手，一环一环地积聚着力量，想把地面上的所有东西牢牢地抓在手里。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持续不断的震动，三人脚下都有些许的震感。耶律周生说道，“到此为止，不能再试了。” 他伏下身子，想去提起放置于“坤”符上的那只鞋子，可是此刻它显得太重了，他提了一下居然没有把这只鞋子提起来。 大首领只好把手伸到了鞋子的里面，摸索到最里边的三只按钮，回忆着上次的情形按下了其中的一只。他想到了外星的骸骨上的三只脚趾、三根手指骨——这种鞋子是由脚趾来控制的。 鞋子的后跟部再次喷出一股蜿蜒的气流，气流在金黄色的光线反衬下，呈现出淡淡的金色光彩。它在大首领的手中变得轻了，他把它拿下来，放在脚边。 “我感觉到了方法找到前的幸福感！！”他说。 阿尔奇负了重伤的消息没有能及时地传递到霍比特大老的耳朵里——他目前没有大首领那样先进的通讯设备。等到他一眼看到儿子那形销骨立的样子，感觉他所有的未来都不存在了。 阿尔奇躺在医院的大床上，望着自己的父亲，恶狠狠地对他吼道，“老东西，你去了哪儿？怎么不等我死透了才回来！我的腿脚不听使唤了，连撒尿都感觉不到。” 他边说边用完好的手去拉拽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虽然医护人员已经把副首领侍候得尽职尽责，但是霍比特大老还是闻到了一股轻微的尿骚味道。 霍比特知道现在他什么火都不能对儿子发，他猛地一转身，冲着陪在一边的中心医院的院长吼道，“你tmd是怎么做事的？这两天，难道你们就让他一直这么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难道一位月球的副首领，还没有一架轮椅的待遇吗？” 中心医院的院长回答到，“大老，如果你现在要轮椅，我会立刻给副首领推来一架，但是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们正在为副首领定制一副依据人体力学原理设计的辅助行走系统。它是由强度极好的合金组成的，而且重量极为轻便。将它佩戴到副首领的腰部后，几乎可以让他行走自如。” 大老的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他讨好地上前拍拍院长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院长对大老的示好不置可否，只是冷冷地说道，“如果副首领现在想要借助于轮椅下床，那么定制的那套辅助系统他将再也使用不了。” 大老忙说，“一切都照你的意思办理。” 阿尔奇看到了希望，“大夫，那我以后的生活能不能完全自理？比如……撒尿？” 看到大夫摇了摇头，阿尔奇再次歇斯底里起来，“那它还有个屁用！是让我这位月球唯一的副首领到公众场合去随地大小便吗？！” 他把造成这一切后果的责任都推到了共工的头上，此刻病房中汹涌着的是副首领对共工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仇恨叫他几乎失去了大声说话的力量。 他抬着泪眼，望着自己的父亲说道，“是共工、是那个地球试验室走出来的怪胎，是他毁了我的一切，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霍比特大老为了安慰自己的儿子，忘记了在院长及两位医护人员面前要保持的一位大老温文尔雅的风度，面露狰狞地、郑重地冲儿子点了点头。 第068章 山是怎么倒的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他气势汹汹地跑到地球上来，带了艾布尔——现在他才发现，像艾布尔这样的废物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能够把自己的凶狠和仇恨，以最简单的方式贯彻下去。在这方面，连上官虹都不如艾布尔，因为她还有正常人的思维。 他们的飞行器在半路上好像出了点故障，在空中突然剧烈地摇摆起来，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地面坠落，头顶上的“天空”也晃动了一下。在西边的天际下，有一座山峰突然崩塌，巨石隆隆地翻滚着砸向地面。 驾驶飞行器的艾布尔好容易控制好飞行姿态，在地球试验室前边的空地上降落。 地面上没有什么不正常，艾布尔大步地走在霍比特大老的前面，还没到地球试验室大门就狐假虎威地叫道，“共工呢？请把他交给我，我要带他去月球中调查！” 此时华长老、耶律周生大首领和华生已经由黄金塔中走了出来，回到试验室已经有一阵子了。霍比特大老来兴师问罪的时候，看起来这三个人正在试验室里闲聊。 霍比特大老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碰上华长老。在和长老去世之后，能让他有些收敛的就只有华长老了。他知道在华长老的面前要有必要的礼貌，他制止了艾布尔的行为，对华长老说道，“关于我儿子阿尔奇的不幸遭遇，华长老你知道了吧？” 耶律周生接过话来说道，“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听说是阿尔奇对妲姬做了一位副首领不该做的事，而共工只是路见不平，我对共工的行为很是欣赏。” 霍比特大老对大首领叫道，“难道我儿子让他撞瘫在床上就这么算了？！” 耶律周生说，“副首领是个有正常思维的正常人，而共工那些人只是地球试验室走出来的新人类，谁会让一个新人类去承担责任呢？我要做的也许只是对福西和女娃进行批评，因为是他们带队去月球表演的，不过副首领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他们这些人一边争论、一边往塔里木海边的园子而来，大首领也要好好地问问这些当事人具体的经过。他们到达时，看到共工和哪吒等人正在园子里一起玩耍。一见到大首领，哪吒有些兴奋地说，“共工把西边的一座大山撞倒了！” 耶律周生抬头往西方看去，在铅灰色天空下，原来冒着高的一座山峰已经不见了。他想起了在黄金塔里感受到的那阵震动。【ㄨ】那时他和华长老、华生大哥正在黄金塔里面试验“坤”字符的力量。那个时刻地球上所有物体受到的引力都增加了，月球也不例外，是月球把那座山峰压平了。 但是他不点破哪吒的话，十分感兴趣地问他，“他是怎么撞的？” 哪能吒用手指着一棵拦腰而断的小树对大首领说，“有一段时间我能飞身跃到它的树稍上去，连夸父那么高大的身躯也能站在最细的树枝上，还有妲姬，我们都试过了。但是轮到共工的时候他刚跃上去就一头栽下来了，于是他爬起来把树撞断了，咔嚓一声，连大地都震动起来，然后西边的那座山就倒塌了！” 耶律周生转身对霍比特大老说，“看到了吧，这些地球新人类的报复心是很强的，我觉着这样很公平，任何人都要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承担后果。我们都知道，报复法曾经是我们人类社会最初的法律，我认为这个法律十分适用于地球新人类。” 霍比特说，“那好，虽然阿尔奇已经没有能力报复了，但是我还能，”他看了看眼前这棵已经拦腰而断的胳膊粗的小树，对艾布尔下命令道，“把共工带走！” 艾布尔应了一声，挥手让三名手下向共工包围过去，共工看了看大首领，大首领也在微笑着看着他们。于是他伏下了身子做出随时就要用头撞击的样子。他对面的那个人有些谨慎地停下了脚步，而共工身后的两个人迅速向他接近。 哪吒不知什么时候在手中多了三条蛇，瞅准机会把三条蛇分别向艾布尔的三个手下抛了过去，一人一条在他们的脖子里缠绕扭曲着，三个人吓得怪叫着将蛇扯到地上，狼狈地跑开了。 哪吒哈哈笑起来，艾布尔有些气极败坏地从腰里掏出了一把手枪，从背后对准了哪吒，谁知哪吒眼观六路早已发现了，飞快地躲到了大首领背后，“那是什么东西？” 大首领厉声问道，“谁让你拥有了持枪的权利？” 看着大首领严厉的目光，艾布尔有些无所适从，用眼睛去瞟霍比特大老。 从人类进入到月球开始，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这条规定虽然没有明确的写入法律，但是却深入人心，“人与人不能持枪相对。”因为每个人都是一条船上逃难的水手。 “拿来！”大首领向艾布尔伸出了手。艾布尔看看霍比特大老，大老看向了别处没有看他。他无言地抵抗了几秒钟，最后屈服了，走过去把枪放在大首领的手上。 “让上官虹马上到我这里来，我想听听武保部枪械库的管理情况，”他对艾布尔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修复月球的方法，在这项规模宏大的修复工程即将到来的时候，谁要是为了个人的私事到处添乱，不论是谁，他都将会受到全体月球人的遣责。” 霍比特大老带了艾布尔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华长老对大首领说，“枪械的管理一定要加强，我那里就有一把——是这个叫艾布尔送给我的，那次要不是上官花一步赶上，恐怕他只会把枪里的子弹送给我。” 不一会儿，上官虹就到了，对于大首领的命令她不敢违抗，“大首领，我知道枪械的管理责任重大，但是艾布尔是受了副首领的指示做的，他拿走了三把枪。”她隐去了霍比特大老，但对阿尔奇她是不会客气的。 “我要求你从现在开始杜绝一切枪支外流，任何人都不能从枪械库再拿出一把枪，”大首领严肃地说道，“上官虹，你是月球武保部的部长，不是哪一个人的部长，这是常识。” 第069章 飞天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大首领掂着由艾布尔手里缴获来的那支枪对上官虹说，“三天内把另两支枪的去向搞清楚，”华长老想接话，但大首领示意不让他说，“然后，我们将它们一块入库。” 等上官虹走后，华长老说，“身为一名月球长老，我手里拿着一把枪于心不安。” 耶律周生说，“没办法，如果我们不得不持枪，就要比某些人多拿一把，这也是我的原则。如果在我能够容忍的最大期限内她还找不到第三把枪的下落，我就销毁枪库中所有的枪支！” 大首领终于有时间仔细地研究那些蛇了。月球人在逃难之初，几乎连毛毛虫的样本也采集了带走，但是就没有蛇的。这种生物尤其受到几乎全体女人们的憎恶，看来公道自在人心。 它只用口舌之利便能在世间生存，几乎没有什么生物能与它相比。看看它的身体就知道了它生存的全部目的。 大首领对它奇特的行动方式感到很好奇，它没有脚，只通过奇怪的扭动就能前行，耶律周生观察蛇的动作，感觉与黄金鞋后边喷出的气流轨迹很有些相似。 他找来了月球中的生物专家，专门研究一条蛇。 大首领在说明他发起这项小研究的原因时说，“蛇无脚而能行走，说明它不需要脚，那么它靠什么呢？” 他们在蛇身上每一节脊骨上都植入了纳米级的微型电磁感应元件，测量它身体各个部位在爬行时生物电流强度变化的规律。人类有的是各种先进的手段给他们的想法做注脚，前提是——要有想法。 很快这些人就有了发现。计算机详细地捕捉到了蛇在爬行时每个骨节上的微电流变化，并绘制了一条奇特的变化曲线。这是一条极有规律的曲线，就像是富有规律的振荡！ 他们还发现在蛇的身体上有一个功率强大的发电设备，就在它的七寸位置。 另外在它的头部还有一块不大却极为灵敏的磁力感应装置，它不停伸出又是缩回的分岔儿的舌尖便是这个微型装置的天线，能让它捕捉到地球磁力线的确切存在位置。然后它不停地扭动，用自己身体组成的闭合电流回路，去不断的切割这些无处不在的地球磁力线。于是悬浮场产生了！ 大首领对这些专家们说，“蛇是被人类抛弃的物种，但是磁场没有抛弃它们，我相信是某种突现的强磁场或辐射催化了它。而且，我也从它的诞生，找到了另外一个奥秘。”他想到了黄金鞋，只是没有说出来。 他要求有关的专家按着蛇类运动的原理，借鉴蛇类的身体构造研制一种工具。他说，“这种工具的能力要满足一个条件——托起我们修复月球的人，让他们能够悬浮于半空中而不必借助于任何梯子。” 一位专家测算后说，“大首领，按目前地球的理论引力水平，恐怕在这样一种适于单人使用的设备里面，目前还放置不下相应的发电装置。” 大首领说，“那就按地球目前引力的25来设计。”几位专家知道大首领的话不是随便说的，25的数据一定是有出处，他们从没听过大首领在这种问题上信口开河。 耶律周生手中有两双黄金鞋子，也就是四只砝码。他已经试过了三个，大不了到时候四只鞋子都放到“乾”符上去。 哪吒跑过来报告说，有两条蛇让他一失手逃脱了，它们飞快地逃到了塔里木海里去了。对于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大首领是宽容的，他伸手抚摸着哪吒的一个头说，没关系。 半个月后，这个单人悬浮设备就研制出来了，它有5米长，样子真的很像一条蛇，只是没有蛇头，头部的位置是一条15米长的空腔，驾驶它的人需要把腰部以下的部分钻到空腔里面去。 这种设备借鉴于蛇，但是又不完全一样——它用35米长的尾部来切割地球磁力线，磁力线的捕捉和发电装置都在尾部，动力部分也在尾部，这样有利于前半部分人体的稳定。 在试验的时候，大首领让哪吒钻入了这个新设备里面，哪吒的身体平衡感强过所有的人。而且哪吒对大首领交给的这项任务感到了无比的自豪，他有些得意地看着自己人的那些同伴。除了夸父之外，几乎所有的新人类都对哪吒充满了妒忌。 设备启动后，哪吒像条蛇似地悬浮在一人高的半空中，他兴奋地叫喊着，“再高点！最好再高点！”耶律周生亲自回到黄金塔里，在“乾”符上放上了一只鞋子，地心的引力很快降低了1/4。哪吒飞到了30多米的高空，像一条传说中的龙，又是像一只传说中的风筝，人们都仰起头看着他。 哪吒很快适应了新高度，他的叫喊又是传了下来，“能不能再高点，不过瘾！”大首领再一次消失在试验室里，等他再一次由试验室里出来的时候，空中的那条5米长的东西看起来刚刚有5寸大小，已经不知道有多高了。 地面上的几个人欢呼起来，有人雀跃，随后尖叫，因为他们纷纷跳起到从未到达过的高度，也不必担心急速的坠落，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变得像一支羽毛，随着空气中的微弱气流流动随波逐流地改变着方向，好久才回落到地上。 人们不理解，为什么大首领每次钻进试验室，哪吒就能飞得再高一大截，而且每一次高度的变化都差不多是6倍的变量。本来是5米，第一次变成30米，第二次怎么都有180米，还有没有第三次？人们期待着大首领再回试验室一趟，但是大首领笑着说，“已经差不多了，让哪吒下来吧。”他可不想这么快把所有的底牌都有打出来。 阿尔奇副首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大发脾气，因为护士在他摁了铃之后30秒都没有推门进来。当然还有不便明说的原因：自从他躺到这里之后，玛利到他这里来的间隔越来越长了。现在玛利对副首领更加顺从，但就是不露面，不知道她在忙碌些什么。 第070章 准备工作 阿尔奇现在能做的只是用拳头狠捶床板，再就是抓起身上的被子用力地掀动。当年轻的女护士闻声进来的时候，阿尔奇采用了第二种发泄方式，但是他身上的被子立刻飞上去，很久也落不下来，如果没有天花板，估计被子还能飞得更高。 护士看到副首领又尿床了。 阿尔奇副首领有些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护士小姐忙着跳起来去抓那条迟迟都不愿意落下来的被子。阿尔奇有些奇怪地问，“这些天月球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我感觉着有些反常的事情……比如，你怎么能跳起来那么高？” 护士说，“副首领，你还不知道？月球的修复工程马上就要开始了，听说现在大首领正在研制载人的漂浮工具，现在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奇怪的事情。昨天，”护士先把干燥的尿不湿给副首领换好，被子给副首领盖上，“昨天，我听说那位地球新人——共工，一头把西边的不周山撞倒了……副首领，是不是他撞得你？那他一定是对你头下留情了，只撞断你两节骨头。” 正说着，两人看到玛利回来了，她提了个小包，满面春风的样子。 副首领问，“你这两天去哪儿了，骚货。用不到我了是吗！”护士一听马上退了出去。 玛利说，“阿尔奇，你知道你的遭遇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吗？我感觉我的天都快塌下来了，我坐卧不安，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所以我去地球上让自己散散心，但是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的。” 说着，玛利示好地走过来，给副首领压压被子，被子里冒出来的难闻气味让她偷偷地皱了下眉，可还是让阿尔奇注意到了。副首领说，“别装了，滚吧，我知道我再也不是原来的阿尔奇了……但我还是月球上唯一的副首领……我爸爸还是月球大老。” 玛利没有走，阿尔奇看得出她是带有悔意地留下来的，他原谅了玛利。 玛利告诉他，“地球上正在制作巨型的托轮，托轮的架子有数十丈高，架子的顶部是一只钢制的圆球——直径有三十几米。” 阿尔奇想像不出耶律周生做这个与修复月球有什么联系，玛利拿出了她半路上拍来的图像让他看。果然是她说的那样，架子已经初具规模，顶部的钢球可以绕着中间的轴滚动，而那根轴也可以随意地改变角度。 “我听说，这样的支架总共要做三个。”玛利说。 副首领来了兴趣，“你没问问他们弄这个有什么用处？” 玛利说，“这还用问！月球新闻上都说了，是用来托起月球的。” 阿尔奇想对这句话来个嘲笑，就像他以前一直习惯的那样，但是他忍住了。“开玩笑，自从我躺在了病床上，他们越来越异想天开了！”副首领说，“你得去给我问问，我的那副辅助先走系统什么时间能交付使用？” 耶律周生正在组织工程部完成月球支撑系统，目前已经完成了一个，这是由三个同样规模的巨型架子组织成的。它们的作用是可以支撑着月球作各种方向的缓慢滚动。 这是修复月球的第一步。前段时间一直困扰着大首领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他们终于可以把月球的创伤部位转到他们需要的位置，这个问题一解决，月球的修复工程变成了可能。 华生是第一个清楚大首领意图的人，大首领就让他组织三个巨型支架的制作工作。随后，耶律周生又去检查了行走式冶炼车辆。 要满足月球修复材料的冶炼，行走式冶炼车的数量还是太少了，他限令工程部门在短期内再准备三十辆。 地球围绕太阳的公转已经马上就会使月球的降落地区进入长时间的黑暗，至少要三个月。这是修复月球的最佳时间。如果错过了，他们就要再等上一年。 再有就是镍和钨两种材料要到哪个区域去开采。用量这么大，无论行走式冶炼车开到哪里，哪里都会变成一片沙漠。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虽然人们刚刚到达地球没多长时间，但是他们已经由自己的种族暗自划分了地球上的区域。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祖先栖息地变成一片沙漠。 耶律周生说，“在这件事情上，谁也不能有过分的私心，我首先要考虑的是——冶炼条件是否具备、是否有利于效率的发挥。再说没有镍矿和钨矿的地方，你请我去我都不会去的。” 大首领一眼就看到了葱岭西北部那片广阔而平坦的地区。那里有矿，那里离着月球修复地点很近，那里也足够平坦，行走式冶炼车可以横冲直撞而不必担心翻到沟里去，那里没有代言人，月球中的几位大老没有一位属于那片地区，阻力小很多。 在实地考察时，大首领才发现那片地区的地貌还是有了变化的——阿拉伯地区的大陆新出现了一条裂缝。海水倒灌进去，一条新生的海峡一直由内陆延伸到印度洋里。也许这条海峡是与不周山的倒掉同时发生的。 随着支架制作接近尾声，行走式采冶一体车源源不断地开往了大首领选定的地区。而月球修复工程的总指挥部就设在了和静的地球试验室。 整个修复过程中需要随时调整月球的姿态、还要随时调整地心引力的大小。耶律周生只能请华长老来坐镇黄金金字塔。目前这个秘密仍然掌握在华长老、华生大哥、耶律周生、和静和上官花这有限的几个人中间。有好多人虽然奇怪，但出于保密没有人告诉他们。 霍比特长老曾经派人接近过和静的地球试验室一探究竟，但是距离减试验室的大门一百米时，夸父、共工和哪吒等人就出现了，现在他们是试验室的外围警戒人员，再靠近试验室的地方就由上官花部长亲自带人把守，无关人员一律不准接近这一敏感地方。 在这期间，月球中心医院为阿尔奇定制的辅助行走系统也交付使用了。副首领终于能够下床走动。这套系统能够与副首领大脑控制信息连接，它能按副首领的意愿进行恰当的动作，但是它有两三秒的延时性，不过已经不错了。 第071章 补天行动开始 霍比特大老的情绪很低落，他的年龄大了，本指望将阿尔奇一步一步扶到至高无上的位置，好让他安心地退下来，但是阿尔奇却突逢这样的遭遇，他连撒尿都不能自理，还能指望他些什么呢？ 以前霍比特大老甚至暗暗地发过誓，如果有一天他的愿望成真，他一定改掉所有的不毛病做一个彻底的善良人。看来是命运不想让他做个善良人了。 看着阿尔奇在那副自动辅助行走系统的支持下，总算下了床能到地面上活动，但是在他的腰间不得不挂了一只盛放污秽之物的袋子，霍比特第一次感到他这个手屈一指的月球大老没有了未来。 月球外部的声势浩大的修复工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要是放在以往，他一定会精神焕发地出现在公众的面前，霍比特想，就让那些在摄像机镜头前逢场作戏的活动见鬼去吧。 这天他见到了玛利，她正匆匆地走出去不知干什么，边走边修饰着自己的眉毛。霍比特大老叫住她问道，“玛利，最近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玛利一时间没有理解到霍比特大老的话中之意，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很好，这些日子副首领也没怎么履行他的职务，我这个副首领秘书怕是要失业了。” 霍比特大老忙说，“怎么可能呢？他不是能自如地行动了吗？你的职务不会变，我相信你会接着把这件工作做好的。” 可是玛利不以为然地说道，“可是我已经感觉到了吃力……大老你是知道的，对于换尿布和清洁方面的工作，我觉得我还不如一位医院的女护士称职。”说罢她一扭一扭地走了。 距离地球进入长时间的夜晚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月球的修复工程正式开始了。 三座高大而坚固的支撑架子已经运输到了月球下部预定的位置，它们的支架是可以伸缩的。每座支撑架子的头部顶了一只巨大的可以旋转钢球。 一只架子从月球底下的隧道运送到了那座金字塔废墟位置。一座架子放置于月球与青藏高原西部边缘接触部位的山口处。最后一座架子最为高大，运送到了印度大平原西部。它们的作用就是到时候把月球由地面上托起来，让它的表面离开原来接触的部位至少3米。3米足够了。 耶律周生大首领公布了工程进行期间的两个事项： 一是有行动能力的月球人，只要不参与月球的修复工作，都要去非洲或美洲，因为届时那两个地方的引力将不会出现多大的变化。 二是不得不留在月球的居民要注意一条：不准跳跃，不准用力抛物，对大小物品要轻拿轻放。因为他也搞不准，当地球的引力下降到极限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一跺脚飞上天。 对于月球人大规模的外出，耶律周生大首领安排了后勤部所有的星际大巴做为支持，年轻人有这样不需要支付帐单的旅游何乐而不为？他们呼朋引伴，携带了野外宿营的必备之物踏上了行程。唯一的遗憾是在月球的修复期间他们看不到月球。大首领承诺：他将在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不加剪辑的记录片。 工程部的李文是在中东地区原材料冶炼任务的总指挥，他的人马早差着一个星期就已经在那里工作了。 一台一台的采冶一体车在广袤的原野上肆意驰骋，将绿草如茵的大地翻犁成一片一片的黄沙，黄沙上面散落着1米大小的黑的、白的金属块——黑的是钨、白的是镍。它们将在月表修复点按照一定的比例熔入裂缝。 为了避免频繁地出入黄金塔引人怀疑，也为了联系过程清晰准确、万无一失，常驻在球试验室的耶律周生与黄金塔里面的华长老采用的是有线联系。大首领为华长老配备了一名助手，就是上官花大嫂，一些动手的事情就由大嫂来完成。 在与华长老一里一外确认之后，耶律周生很快感觉到自己坐在那里连身子都轻松起来——华长老大概把一只黄金鞋子放到了“乾”符上了，然后第二只也放上去了。 华生在修复现场，现场传回来的实时监控图像让耶律周生清楚地看到了每一座支撑钢架的状态。原先塞到月球底部的钢架在精密压力缸的作用下慢慢地伸展开来，顶部的钢球与月壳接触在了一起。 随后他发现放置在平原上的那只钢架首先现出很吃力的样子，数据显示钢架内部应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大首领让华长老再放上第三只鞋子。 人们感觉到头顶的天空微微地动了一下，没有任何的震动发生。和静就在试验室的大门口，她注意到了天空的变化。和静问，“那三座架子是不小，但是与月球比较起来还是微不足道了一些。万一它们束缚不住月球，让它滚出来的话，岂不是很危险。” 耶律周生轻松地说，“没事，现在的月球也许没有一块蛋糕沉，万一发生这种情况，我就让华生大哥用肩膀把它扛住。” 一切都按着预想的步骤进行着。共工、夸父、哪吒还有妲姬等人站在海边的园子里，仰着头望着头顶的天空指指点点。 现在，“天空”瞬息万变、忽明忽暗，月球表面壳体在俘冰行动中新出现的大片颜色灰暗的区域像是成片的乌去，缓慢地朝着西方的高山后边飘去，消失在高山的后面。 又过了许久，地球新人类们才看到一条攀附于月表的黑色的闪电由天边慢慢地探出头来，最后悬停在头顶上。这时耶律周生给华生发去了指令，停止转动月球。 霍比特大老随了阿尔奇一起去了非洲，因为那里24小时有日光，而美洲此时正在黄昏，也许让儿子多晒晒日光浴会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当他钻出大巴，看着中心医院一位随来的护士扶了阿尔奇出来，霍比特大老觉得这位女护士也许如玛利所说，是更适合阿尔奇的。 第072章 五彩之石 新的环境也让阿尔奇暂时忘记了烦恼，尼罗河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汹涌难驯，它像一条安静的小溪，沿岸开满了鲜花。阿尔奇心情好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个吗？玛利并不在身边，他只知道玛利也出了月球，不过没有人在副首领的身边看到她的身影。 让副首领心情好的原因还有那个年轻的女护士对他说：也许霍比特大老去求求耶律周生大首领，大首领会给地球试验室下达一项新任务，用生物技术把副首领腰部断掉的神经中枢连接起来。 在非洲松软的大地上，副首领的钢制辅助行走系统有些不便，一只腿动不动就深陷到沙地里去不能自拔。护士的这句话无疑在副首领的心里燃起了希望之火。他在护士的搀扶下，回头遥望东方的天际，月球只在地平线上露出了约1/4的顶部轮廓。它正在一点一点的转动。 阿尔奇副首领再一次感到大首领的不可思议，谁又能想到会将月球托起来？耶律周生在许多的难题上，总是用最简单的战略和最复杂的战术去解决，而且几乎没有耶律周生做不到的事。 阿尔奇尽量不把自己与大首领放到一起去比较，他知道大首领运用的得心应手的两件法宝他一件也不拿手——他没有那样灵动的思维，因而想不出什么新花样；也没有那样渊博的知识，因而不能指导制定细到分毫的行动计划。【ㄨ】 耶律周生与华长老通了一次话，关照他千万不能因为任何的原因将那几只鞋子从“乾”符上拿掉，那样的话，即便有100座钢架也支撑不了月球。 华长老回复说，请大首领放心，现在他与上官花正在金字塔门外看着门呢，这么重要性的工程他们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耶律周生怕他们过于的紧张，开玩笑说，“哪有多复杂？太阳之所以光茫万丈释放能量，也只是4个氢原子h变成1个氦原子he的简单热核反应。他说，只要人心简单一点，世界上哪里还有复杂的事情！” 单人悬浮设备只有两条，其实这就足够了。人在天上不需要耗费多少体力，更多的只是监控自动焊接装置工作，有幸参加这项工作的是女娃和达莲娜，这两位女子细心细致是出了名的。 当她们两个人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升上半空、在那条月壳的裂缝两侧一边一个停下的时候，塔里木海边园子里的地球新人类欢呼雀跃，这是他们最为熟悉的两个人，他们自豪无比。 连姜子牙也不知道由哪里冒了出来，举着他心爱的圆镜记录下这一时刻。 华生研制的地球飞行器从采矿场将那些黑的、白的金属材料吊运过来，一架小小的飞行器吊着几十块以往沉重无比的货物，居然能够飞行自如。 人们驾驶着飞行器接近女娃和达莲娜，底下的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娃在天上抛出一条索链，轻轻地搭住一块白色的镍块，然后轻描淡写地将它从飞行器上卸下来。 女娃身后长长的尾巴像水波纹一样的有韵律地摆动着，达莲娜在另一边，她手中也有一条索链，两人共同稳定住在空中飘忽不定的“巨石”，自动焊接设备随即开始工作，一片五彩缤纷的火花飞溅开来，在天上开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哪吒骑了他的独轮车子，一边控制着身体的平衡，一边还能用他其中的一个头扭过去关注着天上的女娃。看到了兴奋之处，哪吒忘乎所以地在独轮车上颠了一下，车子马上腾空飞起来老高。 哪吒一点都不害怕，一只手里挥舞着一条长长的带子，带子的一头还拴着一只铁环。他把带子的一头抛给了共工，喊道，“接住，”共工伸手一抓，脚下一跺，两个人同时飘起来。 姜子牙不敢这么做，他最信赖的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但是他看到妲姬也受到了鼓舞，起身跃到半空，感觉着她衣带飘飘像个仙女一样，姜子牙的心脏为之剧烈地跳动。他不知道在园子里允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夸父倚着一棵小树，要在平时小树的树干早就受不了了，但眼下他觉得连小树都那么有爱。夸父的心情太好了，因为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一直覆盖在众人头顶的“天空”是会动的，他怎么看都认为这片天空只是一只巨球的一小部分。这片区域的长夜如期而至，天地一片混沌，没有人吵闹，人们静静地看着天上那朵亮丽的花朵，耳边似乎能听到东方大海的呼吸。后来达莲娜先下来休息，她发现山田正在下边等她。 一开始山田没有走出月球，月球里人去屋空，大部分的街区和房间都人影寥寥，连俄族的天文学家安托万夫斯基也出来了，他说不想错过这一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光辉时刻。 是大首领联系山田，跟他说达莲娜马上要歇工，他才提前出来迎接她。她看到达莲娜一脸自豪的样子，看不出一点的疲惫之态。 在夜色中只看到地球飞行器下边闪烁的指示灯，从远处划了一道发亮的轨迹飞到那朵花朵旁边，花朵彻夜开放，只在再次转动月球位置的时候才短暂地消失一会儿。 焊接技术是人类科学宝库里最为璀璨的珍珠，把本来枯燥无味的工作演化成为令人兴趣盎然的游戏。女娃浮在裂缝的边上，看到裂缝的两边那层经由强大外力撕扯而产生的不规则边缘，此刻正在正负电极的吸引下互相发出蓝色的电光，黑白两种材料在裂缝中间熔融，飞快地与原来的材质结合在一起。 哪吒的兄弟——哪吒2是个外表十分正常的男孩子，福西没有等到他长到二十多岁就把他提前放出来，现在他只是七八岁大的样子。 他很乖，也不去吵闹大人们，拿了一块石头在一处比较平整光滑的岩壁上，一笔一笔地把他看到的女娃修补天空的样子划在了岩壁上。 图画虽然看起来有些质朴，但是最基本的东西都有：一个有着长长头发的女子，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尾巴，身体四周被一些线条包围。 第073章 第一次大雨 当人们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晃就一个月过去了。【ㄨ】塔里木海边，园子里的地球新人类已经习惯了天空中盛开的花朵，而那些源源不断地由采矿场输送材料的地球飞行器像是一只只勤劳的蜜蜂，往返于蜂房与花朵之间。 耶律周生大道领现在倒成了月球修复工程中最为轻闲的人，哪里都有人负责，事情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由于重力失去，也由于天空中24小时工作的焊接设备所带来的异常磁场。和静的生物试验工作自从月球修复开始后就停止了。自从发现地球后，她是头一次有这么多成把的时间陪在大首领的身边。 她看到耶律周生正在研究一只黄金鞋子。另三只鞋子都拿到了华长老那边去了，还剩下了一只。在鞋子的最里边是三只微微突起来的按钮，只是这些按钮是用脚趾头来控制的。 外星人的手指和脚趾都是三个，大首领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最后把袜子也脱掉了。和静说，“你想干什么？穿上这只鞋子？” 却见大首领只是脱掉了袜子，把他的脚举到和静的面前，不停地动着五个趾头，动一动其中的一个，另外的几个就一起跟着弯曲起来，“为什么人的脚趾就不如手指那么灵活呢？也许，如果只有三个脚趾会好控制一些。”大首领说。 这只鞋子做工十分的精细，几乎看不到焊接或是铆接、拼接的痕迹。外星生物十分的清楚黄金这种材质的特性，几乎所有他们想要长久保存的物件都是用黄金做成的——模型、书籍、鞋子、金字塔…… 要搞清楚鞋子里面的构造，大首领目前所有的高科技手段都用不上了，x光不行，声波不行。但是这难不倒他，他有计算机就行了。 和静看着他拿来了一台精度非常高的浮力测量仪——这是月球里那些愿意上学的孩子们经常在课堂上见到的东西。大首领将里面注满了水，把鞋子放了进去。 黄金的鞋子浮在了水面之下，一动也不动，这是个不常见的现象，把和静也吸引过来，她看到连接的计算机把当前状态下黄金鞋子各个部位承受的浮力如实的记录了下来，数值已经精确到了万分之一克。 一根细如发丝的探针伸到了水面之下，依次在鞋子的各个点位上施加压力——压力开始是固定的数值，随后是化的。计算机不停地计算着黄金鞋子在各种浮力下的状态，依据最简单的密度与浮力的关系绘制出鞋子内部每个点的密度曲线。 这是个大量重复的工作，人是做不来的，计算机最拿手这个。大首领最后都打了哈欠，此时和静过来对他说，试验室外的情况见所未见，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所提到的雨呢。 大首领随了她出来，刚走出试验室的门外，就有几滴水珠由上边落到了他的脖子里。透过山道上已经很是葱翠的树木间隙，大首领看到山下的园子里，哪吒和夸父正在空旷的场地上撒欢儿。 哪吒站在夸父的头顶上，大张了六条胳膊摊开了手掌去接上边飘落下来的雨滴，两人组合在一起像是个蒲公英的种子。 耶律周生抬头看看天上依旧在开放着的花朵，接通了华生大哥后说，“通知达莲娜和女娃，从现在开始休息。修复工作暂时停止。” 等她们两个补天的女匠由空中下来，半空里就亮起了第一道闪电，闪电照亮了月球表面那道触目惊心的深暗颜色的裂缝，两者之间像是有着某些共同的特征，随后第一次雷声也天崩地裂般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大首领通知园子里的福西，“让夸父他们安静下来，”福西回复说，“已经说过了，可他们兴致不减。” 紧接着福西的话音，雨变得大了起来。这段时间在塔里木海的上空积聚了足够的富含水分的云层，让天空看起来更为晦暗不已，补天工作给它们提供了发泄的机会。闪电不时地在某个地方亮起来，照亮了黑暗中抖动不停的树木绿叶，雷声滚滚，这是一个天上没有花开的夜晚。 华生传过话来说，“就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所有的施工人员都浇个湿透，不过大家都很高兴，这是人类历史上划时代的一场大雨！” 夸父与哪吒的欢呼声由下边传送上来，他们跳过了园子的栅栏，飞快地朝着塔里木海边跑去，福西汇报说，“夸父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的现象，大概是那条蛇……飞起来了！” 耶律周生想详细地问一问福西，但是在雷声中通话的质量相当的不好，他对和静说，“要是雨再小一点，会不会更有些情调。” 正说着塔里木海那边再次亮起来一道炫目的闪电，雨更大了。和静笑着说，“看来现在不是我们讲情调的时间。”不一会儿，山下传来福西惊疑不定的呼叫，“大首领，你们快点过来！” 耶律周生与静二人冒雨到了园子里，看到哪吒紧闭了双目躺地地板上，拳头也紧紧地攥着。福西和如来正在按压哪吒的心脏。 而夸父像是吓傻了，有些语无伦次，从他的话里大首领知道他们是遭了雷劈了。 哪吒当时站在夸父的头顶因而首当其冲，不过耶律周生看他的头部和面部都没有灼烧的痕迹，他只是晕过去了。 夸父说，当时他们两个借助了闪电的亮光，发现了在半空中不停飞舞的一条蛇，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长到了一丈多长。刚才他们差一点就抓住了它，不过那道闪电像是暗中助力，让它逃脱了。 夸父还说，他亲眼看到这条巨大的蛇哪里不大对劲，因为它有角、还有脚。女娃此时已经回到了园子里，她听了之后对夸父说道，“你蹲下来，”夸父蹲了下来，女娃依旧不如他高大，于是对福西道，“你摸摸夸父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吓傻了？” 夸父遭到人怀疑，有些情绪激动地说，“这是真的！骗人我就是你生的！”女娃由植物园中摘了一只大号的茄子递给夸父道，“好吧，我是信了，去玩吧。” 第074章 绝非自拍 哪吒醒过来后一直默不作声、咬牙切齿，他对蛇类憎恨的种子就是从这一天埋下的。其实在他与蛇类之间是有很大渊源的，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阿尔奇副首领在非洲玩得很开心，这片土地在明媚的阳光下一望无际、绿草如茵。更是由于年轻的女护士时刻陪伴、对副首领的照顾体贴入微，让他暂时忘记了玛利这个人。 这天他看到女护士侧着耳朵向着东方倾听，那里传来的隆隆的雷声。但是露在地平线上的半弧形月球看起来很平静。 阳光照在月球的表面，人人都看得到原来它上边那道很长的裂纹，大部分已经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转到东面去了，在这里人们只能看到不长的一段。 阿尔奇回想起俘冰行动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因为他的当机立断和果敢的行动，使得他也在月球历史之中被载入了一笔。 他想起了父亲一直以来对他的谆谆教诲，“一定要参与，哪怕厚着脸皮、遭着白眼也要掺和到其中。”此时他才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 耶律周生大首领眼下又在指挥一场月球史上绝无仅有的重大行动，想起来这次行的起因还是他阿尔奇造成的。但是现在，人们都在忙碌不停，而自己却被晾在这里，架着一副辅助行动系统、挂着接尿袋。他恨共工。 但是阿尔奇也看得出来，父亲——霍比特大老最近情绪低落，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了，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于是试探着问那位护士，“月球的几位大老，你最崇拜哪一位呢？” 护士口无遮拦地说道，“我当然最崇拜和长老，他就像是一位你最亲近的长辈，一眼就看到你心中的委屈，并用最少和最恰当的话来开解你。” “那么，仍在人世的……你说说看。” “我不认为和长老已经离开了我们……不过华长老也是一位和霭的人，”她是个伶俐的女子，看着阿尔奇副首领有些黯淡下来的眼神她说，“还的霍比特长老，他的精力永远那么充沛，总是出现在人们目光聚集的地点。” 阿尔奇摇了摇头，霍比特大老这个唯一的优点也正在一点点的失去，副首领有些替他担心，他感到他们父子现在的处境越来越不被人注意到了。现在他们的地位加起来也许都不如华生，他是月球修复工程的现场总指挥。而自己是个旁观者。 护士又说，“玛利小姐已经好多天没来看你了，听说她在美洲那边，还下海游泳了，她的照片都在网络上流传出来了。”说着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持通讯设备让副首领看。这里虽说连不上网，但是细心的护士把一些东西下载下来了。 副首领看到在蔚蓝色的大海边，玛利身上穿了三点式的泳衣，长发飘飘，脸上流露着少有的妩媚笑容。她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这让阿尔奇有了些自豪感，因为她是他的秘书，“怎么样？她的身材，是不是让你也有些嫉妒了？”他问护士。 “你看看这角度选的多好，光线也抓得很准，你不知道，她在自拍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连和静都不行的。”副首领补充说。 护士不以为然地说道，“自拍？玛利的两只手可都在镜头里呢！” 阿尔奇发觉自己刚才的吹嘘有些像小孩子，护士的话更像是专门来揭露他的。他再次看向那几幅照片，猛然发现一个问题——是谁这么殷勤地为她拍照呢？ 有一幅照片上玛利的背景是蓝色的天空，拍摄的角度大胆又夸张，把玛利突起的胸部和还算迷人的下颌表现得恰到好处。这个拍照的人与她近在咫尺，还是趴卧于地的。 他不能让护士把自己的好奇心一览无余地看走，找了个她短暂离开的时机，阿尔奇联系上了埃布尔，他马上就接通了，“副首领，我在月球时里，有什么吩咐。” 阿尔奇低声说，“你给我查一查，最近我修养的这段时间里，是谁一直在缠住了玛利。” 埃布尔一点都未加迟疑，“放心吧，副首领，这个我最拿手了。” 护士回来后，副首领问她，“你能猜测出这个拍照片的人是个什么类型吗？” “我猜他一定是个水瓶座的人，因为水瓶座的人是最甘于奉献的，要是让我也像他这样冒着海水弄脏衣服的风险去为玛利拍照，我是做不来的。” 阿尔奇还看出了拍照的是个男人，因为玛利脸上的那种妩媚的表情只有在男人面前时才会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但是副首领没有说出来，他要等埃布尔最确切的消息。 这边的大雨下了十几个小时才渐渐地停了下来，园子里的空气更加清新，修复工程再次开始了。耶律周生让福西和如来等人注意一下塔里木海里，看看那条长了角的蛇还会不会出现。但是下边传上话来说，海面上平静得很，它一直没有出来。 “生于磁电、化于雷电，”大首领自言自语地说道。 鞋子的内部构造示意图出现在计算机的显示屏中，耶律周生看了，为外星文明的先进程度而大为赞叹。鞋子的制造原理在耶律周生看来非常的简单，不外乎动力模块、控制模块、的磁力强度探知模块，它的原理甚至还不如女娃她们工作用的那两架飘浮器。 让大首领惊讶的是它制造的工艺。从外边看上去，鞋子的表面连个缝隙都没有，但示意图明明白白告诉他这是由几个模块组合成的。 人类从来都是想像力大于动手能力。想像力已经超出了好几千万光年之外，行动上却常常被如何跨过脚下的一座小山包而困扰。 把鞋子与女娃她们正在使用的飘浮器来比较，差别也正是在制作的工艺方面。外星人能够把托起一个人体的设备做成一双鞋子大小，而月球人达到同样的目的要弄出一条5米长的东西来。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大首领很少去关心修复月球的具体工作，经常望着那只黄金鞋子冥思苦想。鞋子后跟处喷出来的是一种不需要额外补充能量的黄金质子流体，质子束切割地表磁力线产生的县浮场也不是作用于鞋子，而是作用于穿了鞋子的人。 他这才打消了刚刚看到它时产生的困惑——为什么穿了这双鞋子的外星人不像踩了高跷。 第075章 如来的爱情 大首领从这一刻起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要想办法研制——应该说是仿制黄金鞋子。但是在材料方面他得求助于华生大哥。华生说，材料不是问题，而且我们也不必使用黄金，问题是加工和制作。以我们目前的加工能力，恐怕这样的鞋子会有点大，“呃……不如别叫鞋子”。 大首领问，那叫什么？华生说，“叫做空中摇篮”。人往里一坐、再加上一副靠背。不过前边的按钮可以减少一个，同样能完成四种指令：停止、上升、前进、悬浮。另外我们不需要做两只鞋子，一只就足够了，这是我们比外星人先进的地方。 大首领差一点没有喷出来，说，“先做一个试试。” 于是华生用一架采冶一体车进行了改装，在原来的基础之上增加了锻削的功能，试制工作就在地球试验室的西边不远。这事需要一位细心的人来管理。莫西不行，普罗不行，他们都太毛躁了。想来想去，大首领选定了如来。如来身材胖大，往那一坐就不想动，正好可以安安静静地完成这项工作。 如来接到大首领的呼叫，顺着山间的林茵小道慢慢地走上来，把一只左掌高举了竖在脸的正前方，一本正经。和静正好在试验室的门外看到，就问，“如来，你什么时候也有了最先进的通讯设备？” 如来不解，知道了和静的意思之后他笑着说，“大雨过后，林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些会结网的昆虫，有8只脚，一不小心就让那些粘粘的网子罩在头部防护罩上，很难清理。【ㄨ】我想洗手还是相对容易些的事情。” 说着，他的手上就挂到了一只，如来停下脚步，伸出一根手指搭到了路边的树枝上，让这只8只脚的、会结网的虫子顺着他的手指爬回到了树上。 和静也奇怪地说，“真奇怪，我也发现了好些个昆虫不是出自地球试验室，而且它们都有一个特点——有8只脚。不过如来，我发现你好有爱心，不知有没有哪位姑娘喜欢你？” 如来像脸盆一样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和静小姐，谢谢你的关心，其实……归妹就很适合我，如果我适合她的话。”说完就一步步向他的工作地走去。 和静记下了如来的话，很快找了个时间对归妹说起了这件事，问她什么想法。归妹说，“和静小姐，我不大喜欢他，你看他肥胖的身子，那不是让我心动的类型。另外让如来来做这么高精度的工作是不合适的，他常常着眼于宏大的东西，很少在一件小玩艺上凝聚起精神。” 果然如归妹所说，如来坐在新材料研制设备前一天都不动，偶尔的动作就是拿起手边的扇子给自己弄点凉风。他盘腿而坐，眼望虚空，对因果的问题想起来没完。 归妹虽说对如来不那么心动，但是她并不讨厌这个人。与和静小姐谈过这件事后，归妹还到山上如来工作的地点去过一次，给他带去了园子里刚刚摘下来的第一只成熟的红果子。 如来坐在那里伸手接了，端详着这只果子，红红的表皮不需要剥皮就能吃，果实里面分成了好几个腔室，腔室中血液一样的果汁里裹着许多金黄色的种子。他咬了口，频频点头，“酸酸甜甜的，让人开胃、食欲大开，叫什么名字呢？” 他再咬了一口，又点了点头，“其实叫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好吃而且神秘——整只果子像人的心脏，还有这些红色的汁液，这其中必有因果的联系……就是不知这些金黄色的种子代表着什么……” 他抬起头来征询归妹的意见，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山去了。如来若有所思，他这才发现，刚刚的一炉材料让他炼废了。 等耶律周生大首领想起来看看如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身边扔了不少的废品，如来对大首领说，“在废弃的过程中就包含着成功的奥秘，大首领，我总觉着这些东西并没的废掉，要是它们是成品，而组装不起来的话，那又是什么呢。” 大首领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如来这个人的特点，听了他的话，大首领并不觉得他是在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也许这件事情最正确的就是让如来来做。“为什么要仿制呢？” 在对黄金鞋子的图纸设计过程中，耶律周生偷了懒。他唯一多动的脑筋，便是把黄金鞋子中三个按钮改成了两个——因为人有两只脚。而其他的大部分思路都是照搬的。 大首领拍拍如来的肩膀，点着头说道，“嗯，不错，我从你这里受到了启发。不过你怎么不把1/5的心思来研究一下归妹呢？她比你那些因果问题还复杂？” 如来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大肚能容四海，但女人的心思却太小，怎么能装得下我。” 对于归妹的委婉拒绝如来不以为意。他只要能时不时地看到归妹就行了，不在乎她是否属于自己。“什么是拥有？只要我的眼睛能看、心能想，我就拥有了整个世界，还在乎一个女人？每个人眼中都有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所以世界并不是一个，人又怎么能拥有整个世界呢？这很矛盾嘛！” 他想得自己头昏脑胀，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眼睛一闭，世界就消失了。眼睛一睁，世界就又回来，世界是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人就算是死了，也存在于别人的世界中。”如来睁开眼睛，发现刚才的一炉材料又废了。 艾布尔很快就给阿尔奇副首领发来了他的侦察结果。副首领看到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脸的慈祥，身上是旅行者的装束，拄着一根拐杖。“是他吗？”副首领问。 “千真万确，我能找到一打的证人……不过我个人认为玛利在副首领身体未康复前，做出这样开心的举动是大不合适的，要不要我去通知她回到副首领的身边？”艾布尔问。 “算了，”阿尔奇大度地说，“再说我身边不缺少护理人员”。在艾布尔面前太显得小肚鸡肠是不合适的。 说过这句话后，其实副首领心中的疑虑不但未曾减少，反而增加了—— 那位走路都要借助拐杖的老大爷，他是怎么趴伏于海边潮湿的沙滩上，扔了拐棍、举了拍摄设备选取角度的呢？ 第076章 时代的瓶颈 艾布尔刚刚挂掉副首领的联络，副首领又把通话接了进来：你给我查一查，那位老大爷的星座是什么。另外你去地球试验室看一看，看看大首领跟和静小姐他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一定要态度诚恳——我知道你最缺少这个。 艾布尔再次挂掉了副首领的通话，副首领最后的那句话让艾布尔好半天没有清醒过来。诚恳不诚恳的他不知道，但是副首领的指令他是会执行的。 他只身一人来到了地球试验室，刚刚把飞行器降落在试验室前边的空场上，哪吒和共工就从山下的园子里追了上来。共工前腿弓后腿蹬，做出了随时准备撞击的样子，而哪吒即使是在背对着艾布尔的时候也至少有两只眼睛戒备地盯着他。 艾布尔尽量表示出自已此行的善良意愿，把两只手掌朝向了他们，让他们看到里面什么武器也没有。三个人的对峙惊动了和静。她由试验室里走出来问道，“艾布尔，你来有什么事？” 艾布尔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说道，“和静小姐，副首领让我来问问你这里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做的。”他的话让和静十分的感动，“月球修复工程开始后，我这里没什么事情，替我谢谢副首领。” 耶律周生由试验室里走出来说，“艾布尔，你再去问问副首领，问问他有什么事情是和静我们能够帮忙的，去吧。”艾布尔连试验室的门都没进去，就被打发回来。 阿尔奇听了艾布尔的汇报说，“你太不诚心了，是不是空了手去的？”艾布尔说，“我哪敢拿东西！那个三只脑袋的怪物恨不得掰开我的每只手来检查。干脆有什么事你亲自去说，也许那些怪物们会给你面子。” 副首领叹了口气，挥手上艾布尔滚蛋去查星座。 副首领哪敢去？他怕自己一见到共工，内心的愤怒会让自己丢掉副首领的涵养。再说他也真是怕了共工。于是他让自己的父亲霍比特大老去求大首领，让他们努努力，在修复月球的间隙里也修复修复自己的脊梁。 霍比特大老只是在通讯联络里向大首领委婉地说了一句，耶律周生便一口答应下来，因为这毕竟是一个全新的课题。“但这需要时间，也许会比修复月球更难做到。”大首领说。但是这已经让大老感激涕零了。 黄金塔里的工作简单得只是看守性质，但是又无比的重要。有时华长老会出来透透气，让上官花盯在那里。这天他走出黄金塔，耶律周生叫上了和静，与华长老三个人就坐在试验室的门口谈起了霍比特的请求。 他说，“我一直认为上次对人类发展时代的划分是无懈可击的，这几个时代互为因果，在前一个时代的土壤上生长出后一个时代的大树，而后一个时代的大树上又开了第三个时代的花朵，花朵又长出第四时代的果子……但是仍有个瓶颈无法解释。” 华长老说，“可以详细说说。” “人类在爪牙时代用手找到了石块和木棒，从而进入了木石时代；又用石头钻木找到了火，从而进行了火的时代。在火的时代里，用火烧烤矿石发现了铜和铁，而火与铜铁和结合让人们找到了更为持久的动力——蒸汽轮机。” 华长老受到了启发，“持续的动力让发电成为可能，从而进入了电磁时代。” “对，电磁的充分运用，让人类对物质的发现和细分有了得心应手的工具，分子、原子、电子、质子……甚至是更小的粒子都被发现了——核的时代到来了！” 大首领说，“前面这几个时代都分别催生了下一个时代，但是你们发现没有，到了核的时代出现了断档。直到现在为止，我们的认识都是：核能带来持久的能量，但它的放射性却是生命的禁区。” 大首领说，找不到核技术与生物技术的结合点，生物时代就永远在时间的门外徘徊。“生命的持续需要持久的能量，而持久的核能摆在那里，两者却不能相遇。” 霍比特大老从大首领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决定亲自到地球试验室对这些人表示感谢。 与阿尔奇和艾布尔不同，长期的公众活动让霍比特练就了让人一眼就对其顿生好感的本领。他竟然十分顺利地过了哪吒和共工的那关。 他心里按捺住对哪吒的强烈好奇，十分慈祥地抚摸了哪吒的头，三个都摸了。因而哪吒十分殷勤地把霍比特领了上来。 他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耶律周生、和静、华长老在试验室的门口坐而论道。他听到耶律周生说道，“阿尔奇身体的修复工作比修复月球还要复杂，但是我认为比修复月球更为重要，这恰恰可能是我们人类生物科学研究过程中的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一定要全力去做这件事。” 霍比特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他不想把自己柔软的一面展现在这些人的面前，于是他悄悄地离开了。 如来那里总算出了一件成品——是一只无比锋利的小铲子，即使是最坚硬的石头也能一敲而开，他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了哪吒2，因为如来发现他对挖坑打洞和在石头上做画很感兴趣。 哪吒2对这件礼物爱不释手，立刻在岩壁上把他最崇拜的人——大首领、和静圣母、女娃等人雕刻出来。 一开始他还如实地把那只头部防护罩刻出来，但是又发现这样影响了面部的描绘，于是就把那只防护罩简单地用一只圆圈子来表示——圈子顶在每个人的头上。这是他们这些令人尊敬之人与自己的区别。 用这只小铲子，哪吒2不久就发现了姜子牙的秘密。 他发现姜子牙总是不愿见人，躲在一座土地包的背面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于是他花了两天时间，从土包后边的一丛灌木丛下面开始挖了一条地洞，一直通到姜子牙经常坐着的那个地点附近，洞的出口隐蔽于另一丛灌木的下方。 然后他就注意着姜子牙，看到他又一次往那座土地包走去。哪吒2随后钻进了事先挖好的地洞，匍匐着到达了地洞的另一端。 他看到满头白发的姜子牙手里拿了一只圆圆的镜子，指头在上边敲敲点点，之后，妲姬的图片显现出来。 第077章 东海钓鱼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哪吒2还是一个7、8岁大、胸无城府的孩子，当他发现了一个秘密，自己在经过了最初的兴奋之后总想把这个秘密分享给其他的人。他想着这是关于妲姬的，当然得先告诉她。 谁知妲姬在听了之后严肃地告诉他，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那是我吗，根本不是！也许妲姬已经吃惊了，但她是个大姑娘了，她知道哪吒2说的一定是真的，从往常姜子牙看自己的眼神中她就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但是她必须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哪吒2感到很无趣，他在看到如来的时候，把这事和如来说起，如来说，“万事都有因果，我们不该大惊小怪，你就当是自己做了个梦，这不是真的。” 于是哪吒2慢慢地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耶律周生这段日子是很清闲的，除了飞行鞋子的研制工作让他偶尔想起来有些不快，其他的倒没什么。 正像如来所说的，就算他把那些部件都做成了成品，也只会让他们多费些事，弄出一个不大实用的东西来。他们已经有了灵活、航程也不近的飞行器，摇篮？还是算了吧。 由于华长老也在试验室，让大首领有了充分的机会与华长老探讨一些问题。华长老说，现在霍比特父子的表现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时候，但这不表示他们一直这样老实下去，周生你要早有个心理准备。 耶律周生说道，“我对此也有些奇怪，难道一个人不能彻底地变好吗？” 华长老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做事的，而有些人天生就是搞事的，恐怕他们都不会变好。这父子两个以往在月球里那些表现现在都收敛起来了，不再费尽心思地想掌握和长老的密码，也不提新增月球长老的事……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华长老说，因为目前最不能让他们安心的是月球的状况。而我们正在进行着修复月球的工作，当然他们不会刻意地来给我们找麻烦。但是，我推算当月球修复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们就该变成让他们不安心的因素了。 耶律周生认为华长老说的话有些道理，不过他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考虑的。霍比特和阿尔奇这些人从祖先开始相信的唯一法则就是丛林法则，这个法则已经固化到他们的基因里去了。耶律周生一直以来就不相信达尔文的丛林进化论，他认为这也是由丛林法则里演化出来的。 丛林法则中永远充斥着争夺和排斥，这与华族以和为贵的思想格格不入。在他们看来，就连一群猴子也必须分出一部分进化到人，而另外一部分就该永远是猴子。而进化到人的这部分人也要像猴子那样去争夺和倾轧。 耶律周生说，“以往我可能还会担心一下，但是现在，我好像有一些信心：即便月球修复好了，他们也不能为所欲为，因为从今往后地球才是人类的舞台，而他们在地球上并不占优。” 华长老说，“这正是我担心的，我问你周生，当月球修复好了之后，你有计划驾起它离开地球吗？” 耶律周生没有想过。如果有这样的想法的话，他们就不必费劲地去搞什么俘冰行动了，他冲着华长老摇摇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现在不是很好么？月球是一只种子，它承载了人类有史以来所有能传承下来的先进技术，我们正需要地球这样一处家园让这颗种子扎根。” 华长老摇了摇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建议你找个时间，把华族远古时候一部书认真地看一看，堪称经典啊。” “叫什么？”耶律周生问。 “山海经。这部书中记载了许多华族领地上的神话，我知道你对神话是持有研究的态度的。我这些天就在黄金塔里看这部书，里面有句话让我产生了警觉。” 华长老看大首领对此产生了兴趣，又说，“我们刚才说到的霍比特父子、山海经，这两者有可能是有联系的。以目前月球的修复进度，估计再有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因此我必须把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新奇的想法告诉你，有用更好，没用只当笑话听听。” 耶律周生让华长老东一句西一句搞得有些摸不着边际。华长老像是执意要把他的发现告诉大首领，但是又好像没有个很好的话题切入点。最后华长老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如我们去一个地方继续这次谈话——试验室就暂且交给和静和上官花照看。你放心，月球还未修复完成，她们不会有事的。” “华长老你说吧，去哪里？” “东海。”华长老说。 耶周生大首领亲自驾驶了一架地球大气飞行器，载了华长老，两人由试验室起飞后径直地往正东方飞去。为了让这次的出行不太枯燥，大道领还特意带了两副鱼杆。 飞行器稳稳地降落在了东海之滨的一处沙滩上。在这里的天象十分的奇特，天空中是长久的黄昏，而那抹晚霞不是在出现在西边的天空，而是低垂在东方的海面上。 两人由飞行器里出来，耶律周生急于想知道华长老的下文，但是华长老却像是又不着急了。他说，“这个时候我们还不能说，不如先钓钓鱼，回去的时候也好给和静她们改善一下伙食。” 大首领哪有心思钓鱼，他完全是让华长老神神秘秘地样子给钓到东海来了。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与华长老并肩坐下来，将鱼钩甩进了海里。 大海一片平静水波不扬，有如一片仙境。鱼漂浮在海面上看得相当的清楚，不一会，华长老的鱼漂就剧烈地抖动起来。他抬起鱼杆，鱼线被绷得笔直，一条两尺长的鱼在水面之下划着弧线挣扎，仍旧被华长老拽了上来。 华长老钓上3条大鱼时，耶律周生的鱼漂仍旧没有动静，华长老说，“我们接着谈试验室中的话题。”耶律周生立刻来了精神。 华长老说，“请你抬头看看天空有什么不同。” 耶律周生说道，从我们所处的位置来看，天空是两部分，一部分是真正的天空，而另一部分是月球。真正的天空中闪烁着星星，这是在试验室那里看不到的景观。 “现在我可以把山海经里的一句话说给你听了。”华长老说道。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xh186 第078章 天倾西北 “在《山海经》里有个故事说：共工触不周山，使天柱折，地四维缺，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华长老说，“既然是传说，那就一定有传虚的成份。依我看，共工把不周山撞折的事情多半是虚化了的。” 耶律周生笑道，“可不是，我们这里就有个现实版的，恰好共工用头撞树的时候，有座山让月球压倒了。我知道那不是他撞的，而是当时我们正在黄金塔的内部，加大了地球的引力。” 他说，别说一座山了，连月球降落地西边不远的陆地都断裂了，现在那里已经出现了一道海峡。 “我要你关注的是下半句，‘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这个天指的什么，地又指的什么呢？” 华长老用手指了指布满星辰的真正的天空，“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夜晚，那么人们通过观察天上星座的变化是可以看得到的——看到天空相对于大地的变化。但是夜晚大地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凭什么说是地陷了呢？难道这只是对共工的脑袋有多么厉害的一个夸张？” 耶律周生说道，“如果只是夸张，当时的人也绝不会拿了看不真切的事物来说，其他人看都看不清，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那么也只有白天才看得更清楚了，”华长老说，“但是白天的情况正好反过来了，大地能看得清，而天空却失去了星辰，到处一片蓝天，哪里看得出往什么方向倾斜呢！” 耶律周生想了想道，“那么最好的情况应该是，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天与地都能看清，而且是在白天……要满足这个条件，这个‘天空’也只能是我们现在能看到的月球了。” “正是。我总感觉这并非空穴来风，自从我们到了地球上，你不觉得好些的事情像是在重演吗？大洪水、补天、共工……这样一来我就更担心了，华族自远古传下来的这个经、那个经，难道只是一本经？我不这样认为。” 经，是人们对那些记载了神秘知识的书籍的充满敬意的称呼。 如果这事是真的，也许只有一个解释——月球在修复之后离开了。试想，当它由地面上升起来后，随着与地球的距离增大，月球渐渐收拢的边缘会给人倾斜的视觉感受。 而大首领已经说了，自他的内心而言，他并无离开的打算。 “当月球由降落地点向着西北方向升空的时候，给地面上人的感觉一定是‘天空’向西北方向倾斜，相对也就让人感觉地面向着东南陷下去了。” 大首领的悟性是强过一般人的。他联想到了青藏高原处那只无比巨大的阴阳鱼——由青藏高原与塔里木盆地组成的阴阳鱼，阳鱼的鱼尾正好指向了西北方。 他几乎立刻就对华长老说，“就算这事是真的，我应该还有办法，我们有一条重力的锁链，用来把月球牢牢地锁住，谁也别想让它在未经我允许的的情况下随便的离开。” 他们一边收拾着鱼杆，耶律周生一边说，“华叔叔，你的话让我把这些人分析了一遍，能有这样想法的人还真是不多——离开我们刚刚复生的地球，离开这样生机勃勃的新家园，再次走向虚无缥缈的太空？” 他想，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样做呢？至少目前他还想不清楚。 两人驾驶着地球大气飞行器再次钻入了“天空”的底下，月球的边缘一点一点地朝了两人的头顶上压了过来，这种感觉是震撼的！ 他们由东往西飞行，感觉天空是由西边倾斜了下来，最后终于覆盖了全部，只在东方留下了一线真正的天际。 两人回到地球试验室的时候，看到小个子的哪吒2正从园子大门边的地面上冒出头来，晃着脑袋抖落头发上的土屑。他居然能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在任何他能够挖到的地方开出一条窄窄的地道来。 华长老说：“你不觉得他很像传说中的一个人物？” 耶律周生说，“像……可是他却是以哪吒的样本为母体……还有那条蛇，谁能想的到它竟然也是哪吒的近亲。它这些天一直潜在塔里木海里不露头，难道是在等另一场大雨吗？” 华长老说，“一条蛇一旦头上长了角、身上长了爪子，它就已经不能再叫蛇了。” “还有，据我以往的研究，远古时代华族夏、商、周等时期那些首领们都是有亲缘关系的。别看他们彼此颠覆，杀得跟仇敌似的，也许只是已经因为疏远而不再相认的兄弟。” 和静和上官花在晚饭的时候吃到了味道鲜美的煮鱼，这可比那些干巴巴的鲸肉干好吃多了，华生也闻着味道赶了过来。最后他连鱼汤都喝了，说，“身边就有个塔里木海，你们却跑了那么远，弄来这么3条小鱼。” 他向大首领汇报了月球修复的进度，那条缠绕了半个月球的狭长的裂纹已经不见了，下一步要做的是月表的精心打磨。大首领坐在试验室门口的空地上，抬头看着天上那朵开得渐小的花朵，似乎是要过了花期一样，心中的忧虑似乎也强了几分。 他问华生，“6尾喷口的修复方案，大哥你可想好了？” 华生说，“我想不出我们的祖先是怎么做到的——让它的内表面这样光滑而且耐受那么高的高温。五百多年的时间里它们每时每刻都经受着高温的烧烤，还像是镜子一样。也许我近期内只能得到尾喷材料的分子式，具体的工艺也许到我老死也找不到——工艺，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就像两个人都有同样的米，你却把饭弄糊了。” 大首领说，“如此最好，也省得你没有事干。就算你下一步的长期研究课题吧。我可以告诉你，此事不必着急，把活儿做细。” 华生说，“我要做细的事情多着呢！自从我们看到地球，急救包、慧星、找门……我何曾闲下来过。你说说，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和上官花在一起了！” 上官花脸红着说道，“就你矫情，人家和静和大首领还不一样，谁又像你似的挂在嘴上？” 华生说，总之，修复好了月球之后，谁都不能阻止他回到久违的月球里，回到他和上官花的房间去，就算是度假。他自嘲地说道，“回自己的房间，像是度假一样？有点太不人道了。” 第079章 月球通报会 华长老在东海边的话让耶律周生陷入了沉思，他在闲下来的时候把有能力开动月球的人从头到尾地分析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聚焦在霍比特大老和他和儿子阿尔奇的身上。 以往这父子俩曾不止一次地提出来和长老密码的去向问题，但是自从修复月球以来，他们两个人像是改变了主意，一次都没有提起过。 他打算再召开一次月球情况通报会，把近期的一些事情向月球的高层通报一下。 在会上，耶律周生有意无意地说道，“虽然月球现在已经基本修复完了，那条裂口被焊接住了，但是，离着它重新正常的飞行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阿尔奇因为这次会议，已经提前从非洲大陆上赶了回来，他自外出旅游以来第一次见到了玛利——作为秘书她是一定要露面的。阿尔奇看到她容光焕发，同样是在地球上呆了这么久，她的气色比自己看起来好很多。 听了大首领的话，阿尔奇问道，“大首领你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一点，比如……是什么因素还影响着我们的正常飞行？” “最大的问题是月球的6尾喷口修复，这项工作的难度一点都不亚于对裂纹的焊接。” 华生接着大首领的话，对在座的月球高层们介绍了尾喷口修复工作的难度，他说，“月球在飞行时，尾部喷出的灼热火焰不但为月球提供了强大的推力，它的破坏力也是惊人的，6尾喷口的防热涂层被撞坏了，现在它已经被列入了月球第一大不安全隐患。除非我们不再用它。” 阿尔奇的面色上有些不自然，因为6尾喷是他在担任采矿小分队的队长后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撞坏的。他咳嗽了一下道，“嗯嗯……我们可以把它只当做一个进出月球的大门也不错，难道我们一定要用它来喷火吗？” 本来，这次会议之前，阿尔奇想着怎么委婉地再提一下和长老的专用密码的事情，不要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但是耶律周生和华生的问题让他觉得自己在会上的份量再一次减轻了一点，虽然两人没有直接指责阿尔奇，但谁都知道6尾喷口的来历，这个问题几乎成为了阿尔奇身上的一个污点。 而霍比特大老在会上意志有些消沉，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别人讲，一点插言的意思都没有。 而非族大老这些日子一直在地球上四处游玩，他的身材也瘦消了不少，看起来精神不错。他说道，“大首领，你就按你的计划来干吧？谁不知道我们目前的美好生活都是你给大家带来的。相比以往我们在月球里年复一年的枯燥飞行，现在的日子真像是在天堂里一样……我表态，永远地支持你的一切行动。” 非族大老的话让阿尔奇心里有些不舒服，一个大老，如此光明正大的倒向大首领，就像一个附庸，还要不要点脸了！他不自然地在座位上扭动了一下身子，用来掩饰内心的不快。 玛利坐在副首领的身边心不在焉，她立刻从阿尔奇的身上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这与北美大海边清新的空气是无法比拟的，她不经意地往相反的方向挪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怒火在阿尔奇的胸膛里燃烧，他尽量不去在意玛利的举动，听大首领说话。 大首领算了算，离着地球试验室这片区域走出黑夜、进入下一个为期不短的白天，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正好他可以组织人手进行此次月球修复工程的第二个阶段——月球打磨。 这个环节一般都不被人重视，但恰恰它很重要，这可不全都是为了美观。 在一只高速运转的叶轮上，叶片的表面哪怕只有50克的突起，也会造成对运转平衡的破坏。轻微时产生不必要的震动，严重时整个叶轮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而月球正表面的坑坑洼洼对月球飞行时姿态的平稳就更为重要了。说的是正表面，正表面是与尾喷口区域相对的。试想一个全速飞行的巨大航空器，每秒钟的速度达到10万公里，初始阶段一毫米的偏差，在10秒钟后，航向会偏离了多少？又有哪一架航空器的太空旅行时间只有10秒呢？ 用一句古话来形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都明显的不合适。这已经不是航向偏移的问题了，而是你想不想绕大圈子的大事。 另外月表还有一种特殊的涂层，用华生的话说，这些涂层是什么东西还得再研究。然后找出这种材料的制造工艺。 据说，如果没有这种涂层，打磨得再光滑的月壳在飞行一段时间之后，同样会出现不平衡。就算是把太空偶遇的小块天体带来的撞击排除在外，一般的引力波风暴、磁风暴、光子风暴都会让它改变最初的形态。 但是这些事情在大首领的眼里已经不太重要的，他又没有离开的打算，眼下他只希望月球是一座坚固、内部设施齐全的地球居民俱乐部就成了。 月球里面的高科技设施在短时间内地球是无法具备的。月球眼下在大首领的眼里像一只巨大的保险箱，人类有史以来所有的科学技术都存储在里面。 另外他也希望在忙过这一阶段后，带着和静，回他们的房间里去休休假期。 由于大首领对月球的关注度松懈下来，接下来的月表修复工作就像是玩了。工程部的人员周六和周末是不必出工的，工作日的效率也不高。当他们走上工作岗位的时候嘻嘻哈哈开着玩笑。 这让霍比特大老这样的人看起来，感觉大部头的修复工作已经结束了，而剩下来这些人所做的，只是在装装样子让自己的重要性不至于看起来下降得太快。 霍比特大老亲自找了耶律周生，他郑重地向大首领面陈了修复阿尔奇脊梁的事情，他说，“阿尔奇这个样子，对不对他副首领的形象产生影响，我就不考虑了。但是你得体谅我一点点。我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牵着小孙子的手，在地球上、在月球花区的街道上散散步、给他讲讲故事……” 耶律周生不能拒绝大老的请求，但是他说，“目前打磨月球的工作还需要不时地转动一下月球，因为这个原因，和静的地球试验室还没有恢复正常的工作，等她能开始工作了，一定会把副首领的事放在第一件来进行。” 第080章 造访 回到月球之后，副首领阿尔奇就没有再出去。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下一步要重点做的事情从头想了一遍，后来他意识到，最不能让他拖延下去的事情，就是迅速查清楚那个拍照的老家伙是谁，做为一个副首领，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件有损于他脸面的事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艾布尔已经把那位拍照老头的星座查清了，一点都没有意外，他是水瓶座。副首领对艾布尔的高效率表示了赞赏，但是他的内心里对此是不相信的。要想再查下去，他不能指望艾布尔了。 他找来了他的年轻女护士，和她探讨关于星座的问题。女护士说，“水瓶座的人本性是善良的，喜欢外交，天生喜欢海洋，有艺术方面的天性，敏感，会吸引许多不寻常的友谊。” “不寻常的友谊！艺术！就是不正经！”阿尔奇暗暗地想，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趴在潮湿的海滩上为一个女郎拍照，难道就是为了艺术吗？玛利的身上除了雌性激素旺盛，难道她还有艺术的细胞？ 如果不能依赖艾布尔，那他只能自己动手。为此副首领恶补了星座方面的知识，从而知道了水瓶座的生日是些什么日子。他联系到后勤部人事组，“给我把月球居民中出生日期从1月20日至2月18日的所有人列出来，男性。” 接待副首领的是一位女生，她一听这个日期区间，便脱口说道，“这是水瓶座的。”不一会儿，一份数据资料便给副首领传了过来。 每个人的资料上都附有照片，副首领很快地在资料上找到了那位慈祥的老人，姓名：艾布尔?拉丁。3823年1月21日出生于月球毛茉莉花区的一个平民家庭，这人今年都71岁了，有可能吗？ 副产领品中念叨着，“艾布尔……拉丁……”资料里只有个人的资料，却没有家庭成员的，他本想再麻烦一次人事组的那名女生，但这样一来就显得他太啰嗦、做事没有条理性。他可不愿意为了这个细节就轻易在一位女生面前牺牲了副首领的形象——虽然他架着辅助行走系统、挂着输尿袋的形象已经好不到哪里去了。 已经好久没有到月球的某个花区去过了，阿尔奇副首领记下了拉丁的详细住址，在理论上的晚间他出了办公室，独自一人开车到了毛茉莉花区。 也许这是月球上除了和族之外最人丁不旺的族群了，花区小得可怜，在牡丹花区的最边上，只有7、8户人家。他很快锁定了一家。 他整整仪表，迈步到了门边，抬手要按门边的门铃。身后响起一句女人的问候，“你找谁？” 阿尔奇觉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他转回身，“我是月球的副首领，阿尔奇。我来拜访艾布尔?拉丁老先生。” 身后是一位清秀的二十来岁女孩，她说，“我认识你副首领，你下午的时候还让我查过一份资料，请问，你找我爷爷干什么？”她打开了门，请副首领进去。里面是三个房间，都没有人。 阿尔奇说道，“我想代表月球管理层，对各个花区70岁以上的老人进行慰问，把管理层的关心转达给他们……你也不把家中的成员介绍给听吗？首先，我还不知道你这位漂亮的姑娘叫什么。” 姑娘本来还对副首领的话有一丝的怀疑，因为他下午的时候询问的重点是水瓶座，而根本没有提到老人。不过对方的夸奖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叫莉莉斯，我和我的爷爷、哥哥住在一起。” “你哥哥？”副首领问。 “是呀，他叫艾布尔，就在月球武保部工作，是副部长。” 阿尔奇忽然担心让艾布尔一步赶上，因为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姑娘又说，“他这些天总是忙，也不知去哪里，只有前天匆匆地回来了一次，又不见了踪影。”阿尔奇听了放下心来，“你爷爷怎么也不在家呢？” “他也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他这些天一直住在海边。”姑娘说。 “他是不是很喜欢拍照呢？”阿尔奇又问。 姑娘说，“是呀，他常常背着个老式的相机，有时为了等到一个瞬间，居然能端了相机半天都不动一下。” 副首领放心了，他临离开的时候故作神秘地对姑娘说道，“我今天到你家来的事情最好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爷爷和哥哥，因为我们的慰问活动是很有突然性的，如果你做得好，我会考虑会你调到副首领的办公室去。” 副首领的办公室，那几乎就是月球核心领导机构了，能到那里去工作几乎是每个有些小小虚荣心的女孩子都向往的。 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单独对我透露一下，打算让我去做什么呢？你是不知道，我现在人事组的工作，整天就是那些枯燥的数字，我早已干够了。” 副首领说道，“如果你能保守秘密，我会调你去我的办公室做副首领秘书，这个岗位对保密性的要求是很高的。” 姑娘高兴地说，“你放心吧副首领，我一定会做到的！” 在往回走的时候，阿尔奇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玛利时常不在身边，那他为什么不再增加一位秘书呢？而副首领筷的工作一定不是枯燥的。 回来后他就联系了自己的父亲霍比特大老，他说，“我准备过些日子做一个活动，对月球里的那些老年居民进行一次慰问，你认为怎么样？” 霍比特大老说，“你这样精力充沛我很高兴，要是我就不会像你这么多事了。要笼络人心，也得拣有用的人来下下力气，你还打算指望着这些人给你冲锋陷阵吗？怎么看起来你的智商像是进入热恋的阶段的毛头小伙子！” 阿尔奇副首领的心情并未因为受到父亲的指责而变坏，他说，“尊敬老人不好吗？”他的眼前再一次显现出莉莉斯的清纯模样。他想，玛利的事情已经不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莉莉斯了。 第081章 蝴蝶 副首领阿尔奇操办起月球老年居民的慰问活动，为了更好地把这项活动开展下来，他一纸调令，将人事部的办事员莉莉斯调到了自己的身边。 莉莉斯这个小姑娘曾经对她的哥哥艾布尔能够进入武保部的最高管理层羡慕不已。如今她也摇身一变，能与月球的副首领级领导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她想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哥哥、告诉爷爷，忽然想起了副首领关于保密的提醒，于是强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匆匆地去副首领办公室报道了。 她以为副首领办公室的工作是紧张而忙碌的，是那种各街区、各部门不断有最新消息传递进来，需要副首领一件接一件地去处理，晚了一会天都会塌下来。 但是实际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副首领一上午只是在护士的协助下换了两次接尿袋，除此之外只是有一搭无一搭地询问了她一些家里的事。比如，艾布尔平时都是几点钟回来？她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看什么书？抹什么化妆品？每天她几点起床、几点休息…… 她感觉副首领一直挂在嘴上的老年居民的慰问工作也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他只在莉莉斯问起时才像是猛然想起似的，把这件事情向耶律周生大首领讲了一下。【ㄨ】大首领对阿尔奇能想到做这些事情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他很快就表示了支持，并指示财务部门大力支持。 在北美洲的海边，玛利说，“我们的副首领又安排了一位女秘书，看来我很快就要让人顶替了。” 艾布尔不以为然，“这不是更好，也省得他天天盯住你不放，只是不知道又该有谁家的姑娘倒霉了，有时间我得去看看。”正说到此，艾布尔身上的通讯设备响了起来。 耶律周生有时候想起在修复月球之前所做的那些工作，总感觉有哪个环节是脱离出这个主线的。他把月球降落后自己与华生大哥的足迹从头理了一遍，终于想起来——就是黄河那道大门，以及由那道大门里爬出来的乌龟，还有900多年中被人送出来的三条信息。 他与华长老探讨了这个问题，华长也认为他是走了弯路，是耶律周生太敏感了，也许他把一些毫无关系的插曲看得无比重要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月球已经快修复完毕。” 华长老提醒他不要忘了之前他说过的关于月球会离开的预感。 耶律周生马上起身，他要到月球里去，好好整顿一下月球武保部的工作。 上官虹这些日子一直在月球里，霍比特大老这些天都没有找过她，也没有下一步的工作指示。当大首领突然到武保部的时候，上官花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虽然她并没有做什么与大首领意愿相违背的事情。她一直把自己看作是与大首领不同阵营的人。 耶律周生说，“我要你把所有的枪支都销毁，立刻进行。”大首领又说，“上官虹，你可知道，为什么你能够坐在武保部部长的高座上这么久？” 上官虹脑海里想到了霍比特，但她没敢说出来。 大首领说，“在月球里，上官家族18代人传承下来，没有出现过一个败类，他们有的工作认真负责，有的勇于牺牲，有的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某一领域有翘楚……你们姐妹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把上官花调去地球，其中就有一个原因是不想看到你们恶性地竞争，从而损害我们月球的整体实力。” 上官虹没有说什么，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已经辞世的慈祥的老人。他深谙世道、刚正不阿，从不许他的两个女儿做出有违内心的事情。 她有些动情地说，“大首领你放心，我会分毫不差地做好这件事。” 耶律周生说，“决心不错，不知道最后一把枪的下落你查清了没有？”上官花不言语了，把霍比特大老供出来，恰恰是有违她的内心。好在大首领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给她定出了最后的期限。 大首领走后，上官虹接到了霍比特的呼叫。他意志是有些消沉，但不表示他把所有的触角都收拢回壳子里，听到大老的询问，上官花不能有所隐瞒，“大首领要求销毁所有的枪支。” 霍比特说，“当然，我一直认为枪支这东西于我们的月球人的处世理念是有些格格不入……不过，现在已经不只是有个月球了……还有个更大的地球。” 她体会着霍比特的这句话，霍比特像是一股泉水，不论上官虹在内心中架构的防御体系多么的坚固，这股泉水总能无孔不入，快速地渗透进来。 副首领阿尔奇带了他新任的秘书，带了他精心准备的慰问品去看望艾布尔-拉丁，因为要去北美，他还带上了女护士。他想像的到，当玛利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该是一种什么表情：吃惊、吃醋。他微笑着坐进车里。 现在由月球出来是很方便的，因为那些月球的尾喷口正好处于下方30度角的位置。在车辆进入尾喷区域时，副首领正重地提醒驾驶员，“一定要小心一点，尾喷口的结构是十分精密的，撞坏了一点，会直接影响到月球的正常起飞动作。”他的话让坐在身边的莉莉斯崇拜不已。 刚刚飞出6尾喷，莉莉斯就联络上了她的爷爷，没想到信号会这么清晰，他说，“来吧，出了月球左拐，往南一直见到大海。” 阿尔奇有些奇怪，不是要往东吗？去北美洲怎么走他还是知道的，他不解地问莉莉斯，“你爷爷到底在哪里？” 在印度洋孟家拉湾海边，有一座用毛竹搭建起来的小屋，屋外鲜花盛开，一座小小的栈桥一直伸到了海中，上边还架着一根鱼杆。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花圃边半跪着，手里捧了一架最古老的数码相机一动不动。 莉莉斯不无自豪地说，“副首领，你不是说过保密工作正是一位秘书应有的品质吗？” 要是别人，副首领早就严厉地批评他了，但是对于莉莉斯他还是有耐心的。两人的突然到来惊飞了花朵上的一只蝴蝶，老人不大高兴地站起来，对他的孙女说道，“你这只蝴蝶一来，就把我的蝴蝶吓飞了。” 第082章 治疗方案 阿尔奇毕恭毕敬地上去和老人见礼并说明了来意，老人很高兴，他接过了副首领亲手捧过来的礼物——一台精致小巧的射电照相机。它能够拍摄到远在天边的星辰，将它们光怪陆离的景象清楚地定格，又能让他坐在竹楼里喝着茶水、便能清晰地拍到花朵上的昆虫而不必惊动它们。 老人说，“我对星辰不感兴趣，地球不好吗？我们的生命这么短暂，还没有觉悟时，我们的身体就已经老了。而地球和它上面的花朵们才刚刚开始了一个春天……它的最后一个功能是我需要的。花丛中的这些小家伙机敏得很，总和我捉迷藏。”老人问他的孙女，“是你把我们的副首领带到这里的吗？” 莉莉斯想起了副首领的嘱咐，没有说自己职务的变动，只是点点头。 而副首领心里想到了印度洋海边与北美洲海边的距离，提出来要看一看老人的影集。老人拿给他看，整整三套影集，都是花卉和昆虫。 “没有其他的了？比如人像摄影。”副首领试探着问。 老人说，“那不是我的强项，干脆就不涉足了。” 从印度洋的海边回来之后，阿尔奇副首领的心再一次让好奇和愤怒占据了。艾布尔把他的爷爷拿给自己搪塞，真以为他是个傻子！ 他有些伤心，自己用心选定并陪养起来的两位武保部副部长，竟然都与自己离心离德。正想到此，艾布尔就联系到了他，“副首领，我在月球里，”阿尔奇险些问他，“怎么不在北美的海边？”但他忍住了。 艾布尔说道，“是上官虹部长叫我来的，我们奉了大首领的命令，销毁了月球武保部的所有枪支……我有些事情想向副首领汇报。” 阿尔奇看了一眼身边的莉莉斯，几乎不假思索地道，“不必了，我很忙，你就在通话里告诉我吧。” 艾布尔说，“上官虹部长私下里留了一把枪。” 如果这是真的，阿尔奇就会对上官虹充满敬意了，他知道这一定是父亲霍比特的主意。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一位死心塌地的手下呢？副首领叹了口气，把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眼前的这位模样清纯的姑娘身上来。 此刻她正坐那里发呆，副首领走过去，把手放在莉莉斯的肩头上，她一下子跳了起来，诚惶诚恐地看着他，“副首领，你有什么事？” 阿尔奇稍微的有些失望，“你去地球试验室，向和静小姐打听一下，关于我的脊柱修复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 莉莉斯是第一次独立代表副首领外出做事，她乘坐的地球飞行器降落在试验室前边的空地上时，看到和静、上官花正在空地上与那些地球新人类们玩耍。有一个手里挥舞着小铲子的男孩子忽然晕倒了，上官花摸着他的头说，“怎么发烧了呢？” 福西是园子里的主管，他听到上官花的呼叫之后由山下走了上来，手里拿着几株刚刚由树林的空地上采下野菜。他用清水将野菜洗干净捣烂了，再用清水过滤出菜汁，托着小哪吒的头喂他喝下去，“晚上再喝一次就彻底好了。” 和静奇怪地问他，“你给他喝的什么东西，能治他的病么？” 福西说道，“这是树林里新生出来的一种植物，宽宽的叶子，匍匐于地，生怕谁踩到它似的，我给它取了个名子叫车前草。我记录了它的生物分子式，它相当于青霉素呢。” 莉莉斯完全让眼前的一幕吸引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不同于副首领办公室里的那种气氛。她看到那个男孩子喝了福西给他定制的饮料，很快精神抖擞地跑到林子里，不大一会就挖出来不少的车前草。上官花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已经不烫了！” 莉莉斯向和静说明了来意，和静说，“我知道副首领这个人是有些吃不得苦的，对于他的脊柱的修复，我已经拟定了一个方案。你拿回去让他看看，看他还同不同意继续。” 从莉莉斯的手里接过和静的方案，阿尔奇看了两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心中暗想，这是治疗吗？会不会是她与大首领合了伙来谋害我。 方案中说，鉴于副首领的脊柱中的神经中枢已经大面积断开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中枢神经上部和下部躯体的断点已经坏死——第一步，要用一个特大号的针管由副首领的后腰上穿刺进去，分别击碎两个坏死的断点，并把那些碎屑从他的身体里吸取出来。 第二步，要把副首领的两节出现粉碎性损伤的脊骨清理干净，让其余拥有正常管腔的脊骨对接到一起。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个问题，副首领的脊梁骨少了两节，以后他就猫不下腰了，他以后的日常生活会有诸多不便。 第三步才是治疗的核心环节，和静会把副首领对接在一起的脊梁骨当作一只小小的容器，将培养液注入其中，在副首领和脊柱空腔内完成他自身神经细胞的克隆工作。 和静还在她的方案中特意说明：每一个步骤对于副首领来说都像是下地狱，那支大号的针管在插进去的时候是带低压电流的。在击碎下部神经断点时，会让副首领的下肢不停地抖动，直到第一个步骤完成它们都会抖个不停，但是他的大脑是感觉不到痛楚的。 但是在击碎上部的神经断点时副首领就得忍忍了，会有一种燃烧的感觉直达大脑，又不能施加麻醉——因为治疗工作就是为了激活这些神经，怎么能让它们麻木不仁呢？ 关于取出两节已经粉碎的脊骨的步骤，就更有一点让人于心不忍了，因为要把副首领后腰上的肌肉割除一块——与两节脊骨等高，不然肌肉的张力会妨碍断骨的接合。这就是为什么治疗以后副首领会弯不下腰的原因。 最后一步，神经细胞的克隆就文明得多了。但是副首领必须要承受两周的万蚁钻心的痛痒煎熬，在这期间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仰面朝上听听歌，人们会把他用锁链牢牢地锁在病床上，另外的一切都将由别人为他打理。 副首领气得一把将那两页纸的治疗方案扔到了到地下，这简直是不拿人当人！ 不过他马上看到方案的最后一段写着：通过治疗以后，副首领除了留下不能弯腰的后遗症之外，其他的一切功能都将完全恢复。 他现在的腿上捆绑着辅助行走系统，同样猫不下腰。他让莉莉斯帮他把方案拣起来。 第083章 引力恢复了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除了弯不下腰……”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弯腰的，可他现在连一些不需要弯腰的事情都做不了——哪怕是睡觉，都不能倦一下身子。如果治疗达到了预期的效果，那么他这位副首领的未来又会光明起来。 只是这个治疗过程也……也太恐怖了。 “莉莉斯，你认为这个治疗方案可不可行？”副首领问他的女秘书。 莉莉斯说，怎么会这么大动干戈？我在园子里看福西只用一把草就治好了一个男孩子的毛病。莉莉看完了治疗方案说，“不过……我以为这样的治疗方案也只有一位英雄才能支撑到最后。”莉莉斯的话终于让副首领下定了决心。 大首领知道了各方面对这件事情的决定。他问和静，“你有没有把握？首先我的要求是万无一失，阿尔奇能到今天这个地步，或多或少地都与地球试验室有点关系，要是再出现一些意外。恐怕我们就没办法再见霍比特大老了。” 和静道，“治疗的原理我想不会有问题的，我只是为找不到更好的实现途径感觉有点对不起我们的副首领……这次治疗要是也像福西的方法一样该多好。” 这个福西对植物的痴迷真让人吃惊，他把见到的所有植物都采取了样本，用先进的科学的仪器分析它们的分子结构，以及这个结构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生变化。 他兴奋地发现，每种植物的汁液都是合成得最为完美的饮料，每一种饮料在进入人体之后都会引起人情绪上的变化，他曾经对大首领说，“人体情绪上的变化就是一种化学的反应！” 他对大首领举例说，甜的滋味对人类大脑的刺激是最为直接的，因为这种滋味只要经过人类的味蕾神经便会直接传递给大脑，那是一种无比幸福和满足的感觉。这种滋味不必进入喉咙，甜味在喉咙以下对人体的影响是弊大于利的——造成脂肪的堆积——甚至堆积到血管和心脏里，让人变得迟钝和麻木。 而苦味是人类味蕾神经最不喜欢的一种味道，但它却能刺激大脑对肝脏发出指令：你不能玩乎职守，每时每刻工作起来。 大首领对福西的研究很满意，甚至觉得他的这种法子要比和静的法子还高明一些。耶律周生建议，福西也加入到对副首领阿尔奇的治疗中来，尽量减轻阿尔奇的痛苦。福西说，应该能在一个方面帮到副首领——让他在身体承受着痛苦的时候，却让他的大脑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耶律周生笑着说，“希望你们不要把副首领玩死就好。” 霍比特大老知道试验室当前的主要任务之后非常的高兴，他感觉到浑身重新又焕发了活力，对地球试验室的关心也多了起来。他对耶律周生说，“一个人到了我这种年龄，还有什么追求呢？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地生活——他们可是我们的未来。” 霍比特说，“地球试验室的规模还是太小了，要扩大，要遍地开花。人类每一个主要的种族都要建立自己的地球试验室！”大首领对霍比特的态度变化十分的惊讶，也感到欣慰，于是就同意了。 于是，月球中的试验设备储备不停地运送到了地球各地，北美、欧洲、非洲、南美的地球试验室的建设工作都在霍比特大老的关注下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非族的莫西、欧族的普罗、美族的印第安娜因为一直都是在和静地试验室工作，经验是丰富的，因而被分头派往这些新试验室担任负责人的职务。月球基因库中的样本也按照原来的地球分布区域划拨给了这些人。 如来和归妹没有在印度区域重建试验室的找算，一来是因为这个区域正被月球所占据，二来这个地区离着和静的地球试验室太近了，“如果没有实质上的改变，多建一个少建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来的话传到了霍比特大老的耳朵里曾经有一阵引起了大老的不愉快，放在以前大老会认为是在唱反调。不过霍比特想起了儿子的病情，很快就把这种不愉快忘记了。 试验室的主要人员一下子走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了福西、女娃、如来和归妹在这里了。由于月球正在这一区域进行修复工作，和静试验室的工作是停顿的，而其他地区的试验室却不停地发展起来。 据说欧族的普罗采取的是简单的样本复制方法，他追求数量。在这些试验室中的成绩是最突出的，霍比特曾经在公开的场合表扬过普罗，“地球太广大了，我们需要普罗！” 月球的打磨终于接近了尾声。月球新闻部门现场直播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霍比特大老亲临工程现场，月球底下支撑用的三个巨型钢架缓缓地降落下来，随后被车辆运走。 “天空”的高度只下降几丈的距离人们并感觉不到，充其量也只是感觉到雨前的压抑感大了些。在一直不为大多数人知道的黄金塔里，华长老按着塔外耶律周生的指令，每隔一段时间便从“乾”字符上拿下来一只鞋子，让地球在这一区域的引力慢慢恢复一个层级。 这个过程太快了是不行的，人的肌体、尤其是人的骨骼是受不了的。在现场的霍比特大老和许多人的心里都有个疑问：当月球与大地紧密的接触到一起的时刻，众人的脚下一丝的震动都没有，它好像是一团棉花。 不过大老一小会便感觉到了疲惫，迈动步子时腿上也像是灌了铅一样。他只认为是自己这些日子意志消沉，疏于活动的原因。 华长老终于可以回到他的月球办公室里去了，临离开时，他郑重地又提醒了一次大首领，提醒他不要记了两个人在东海边谈到的事情。并说，“和静对阿尔奇的治疗工作也许就是一个契机，你也要关心一下，这个女娃娃想得太简单了，也太善良。” 耶律周生送走了华长老，在和静的试验室与进入黄金塔的那座化石雕像之间隐秘地做了一番装饰，除了上官花、华生大哥和已经去了月球里的华长老之外无人知道这个入口。而他也从此长期地留在试验室里陪着自己的妻子，对她的治疗准备工作不时做些指点。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084章 潜龙勿动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月球的修复工作圆满完成之后，大首领耶律周生似乎对月球的、地球的事情统统不感兴趣了，每天就陪在试验室里，看着和静忙忙碌碌的，他觉得这是一种享受。自从到了地球上之后，他就没有像现在这么悠闲地陪陪她。 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是靠在那里不错眼珠地看着和静走来走去，看她吩咐达莲娜几句，让她到山下的园子里去转达什么话，或者是去送什么东西。看她迈步走动时的姿态。有时和静会猛然发现大首领正在看着自己发愣，和静嗔怪道，“值得总这样研究着看？” 耶律周生说，“那当然了。我已经为月球人操劳得够多的了，现在该我自己享受享受。” 福西从山下的园子里接上话来，说夸父和哪吒在塔里木的海边看到那条蛇冒了一下头，它的角已经分叉儿了，脖子上的鳞片闪闪发亮。耶律周生说，那已经不再是蛇了，应该叫龙。 耶律周生把这一发现用通讯告诉月球里的华长老。华长老过了一会说，“根据这个偶然现象，天道给我们的感应该是叫做——潜龙勿动。” 耶律大首领忙问什么意思。华长老说，“天道在真正地光大显耀之前，就像是潜伏在水底深潭中的龙，世人未感知到它，它就混沌地存在着，虽然极其伟大，但是世人不了解它它也不感到苦闷没有意思，高兴了便像龙一样露一下真面目，世人把它当做蛇也不计较。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对它没有办法。山可拔，潜龙不可拔也。” 大首领似懂非懂，他在考虑一个几天来一直没有明确答案的问题：月球修复之后呢？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霍比特大老似乎知道他现在该干什么，最近他在新闻中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多起来，脸上的自信也恢复了不少，他到各个街区去视察，随行的前呼后拥。他经常对地球和人类的未来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极具鼓动性。他不说过去，只说未来，言辞中也小心谨慎地避免与大首领涉足过的领域不发生重叠。 和静曾经看过霍比特大老的讲话新闻，“霍比特大老在讲什么？怎么我看不出他话里的中心思想？”大首领说，“这便是一位资深大老的能力和技巧所在，就像一条龙，见首不见尾。” 难道真的像华长老预言的那样，有些人该活跃起来了？“古语说时势造英雄，但是在我看来，成了无事造英雄了。”大首领对和静说。 和静说，“后半句话不正确，应该叫——无事造色狼。”她一边说着一边忙她的事情，准备副首领阿尔奇的治疗预案。听了这话，大首领看妻子的目光中果然色眯眯的成份多了起来。 小哪吒正在山下玩耍，他忽然发现大白天的试验室的门关闭起来了，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跑过去向福西汇报这一情况，“会不会是圣母有了危险？要不要让我去挖开大门救她出来？” 福西知道大首领就在试验室里，他慌忙制止道，“不许，现在圣母正在做一项见不得光的试验，你一挖开，光一透过去，试验就会失败的。”小哪吒这才放心地去玩他的了。 霍比特大老又把他视察的范围扩大到了各个大洲的地球试验室，他最常去的是欧洲和北美洲试验室，经常把那里的工作成绩在月球新闻里进行表扬。 他说，“依我看，在这些个试验室中，欧族的试验成果是最显著的，几乎没有出现过一例怪胎。”他在影射着什么。不过耶律周生知道他已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了。因为他还有求于和静的试验室。 耶律周生一次也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他同福西陪了和静去了两趟月球里，现在阿尔奇已经再次到了月球中心医院里做着治疗前的准备，他躺在病床上，辅助行走装备已经卸下来了。 现在，阿尔奇躺在那里只能上肢的五官可以动，当大首领与和静走进来的时候，阿尔奇激动而又略带惶恐地说，“我感觉我就要苦尽甘来了！就是不知道时间好不好过。” 福西说，“副首领你放心，治疗过程中虽然不能为你注射传统的麻药，但是我给你带来了华族最古老的‘麻沸散’对你是没有影响的，到时候我再给你服用一种植物溶液，只要你在治疗时不看自己的身体就成了，我们还给你带来了眼罩。” 大首领发现阿尔奇的目光里多了恐惧，就制止福西道，你是在安慰副首领，还是在恐吓他？大首领说，“阿尔奇，我倒建议你多想一想自己刚刚负伤时的那种绝望感，你就会对治疗充满期待了。” 阿尔奇问，“和静小姐，你认为成功率是多少？” 中心医院的院长也陪在旁边，他操着职业化的习惯语调说，“我们会尽一切努力的，但有1的希望，我们就做100100的努力。” “到底有多少？”副首领坚持问和静。和静说，“理论上100，实际上……还没有试过，我也不知道”。 阿尔奇说，“和静小姐，你不要听我爹地在新闻里胡说八道，其实我知道他对生物是一窍不通的。谁都知道园子里的那些人都是十分杰出的新人类——各怀绝技、与众不同、流传千古、世所罕见……” 他一直不停地拣这些人爱听地说下去，直到福西给他灌下了麻沸散，还有他自制的“幸福汤剂”，过了不大一会，阿尔奇才安静下来。 不过在他的脸上现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在进入治疗的第一个阶段时，他还是挂着那种微笑。大概是大脑中枢被幸福感充斥的缘故，阿尔奇副首领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小队长……首领……样本……n辈子……” 耶律周生忽然从阿尔奇的话中捕捉到了自己这些天来念念不忘而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那件事，他匆匆地对和静和福西说了句，“我去找华长老。”就离开了那里。 副首领的下肢开始狂躁而毫无规律地抖动起来，像是想要从他的上半身上甩出去一样，而阿尔奇依旧在微笑着，“和静……密码……和静……密码……” 和静气得一甩手，“福西，有没有让麻沸散失效的办法，我看还是让他痛苦点好！” 霍比特大老出席完居民区一次重要的关于地球新生活的演讲后，匆匆到中心医院来看儿子。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085章 在华长老那里 霍比特大老在监控室里看到了阿尔奇的治疗情况，他无比痛心，感觉那两支带了电的粗针管子是插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而正在为阿尔奇进行治疗的和静和福西，正好是造成儿子如今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有些事情太捉弄人了。他想，为什么一个善良的人总是逃脱不出恶人的折磨呢？霍比特心里恨恨的，但还得尽量不表现出来。 在华长老的办公室里，耶律周生看到他仍然在研究易学。华长老请他坐下，问起了阿尔的情况。华长老不无忧心的说，“如来所说的因果问题，听起来很神秘，但是还有些道理。阿尔奇能走到现在的地步，真正的原因是他自己存心不良。如果他不做荒唐事，就算有8个共工围着他，也不大可能把他撞成这样。” “可是他一定只会想到是共工害的他，而想不到自己的毛病。”华长老说，“一定要治好他，至少在形体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也许以后我们的麻烦会少一些——霍比特父子看问题的方法大同小异。我早已不希望他们的思想也能像个正常人了！” 两人谈起了先前一直讨论的问题，谈起华族大地上由黄河组成的那道宏伟的大门。两人都感觉到在寻找修复月球之门的过程中，耶律周生与华生无意中发现的这道黄河之门是独立开来的。因为在修复月球的过程中，这道门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华长老说，“我研究易学，原来以为它只阐述了变化的规律，因为‘易’字本身在华文的古语中就指变化、变动的意思。但是我忽略了它的本来意义。” 耶律周生问是什么。华长老说，“易字，是边是个日，下边是个已经变了形的月字，日月加在一起不单单指光明，还代表了时间。我最近才明白了这一点……易学要说的最主要问题是……时间。” 所有的变化都是以时间为参照物来看的。失去了时间，我们对变化的观察就没有了尺子。华长老说，我们一直以来，总是习惯把来自我们人类族群之外的生物叫做外星人。但是他们一定不是唯一到来的一群。因为他们所侧重的并不一样。 “华叔叔，你是说到现在为止我们只找到了一部分外星人的足迹吗？” “只能说我们发现其中一种外星人的足迹多些，而另一种只是刚刚发现了它的大门，怎么进去，钥匙就在我们手里，却不知道这把钥匙该怎么用。” 非洲和南美洲的金字塔、加勒比海的隧道、青藏高原的黄金塔，无一不展现了外星人改造物质世界的超能力。但是就耶律周生所见，黄金塔以及非洲金字塔里的外星人都已经死了，他们也同样没有征服时间。于是他们采用了在大地上建造宏伟却没有生命的金字塔来传递信息。 而在华族大地上900多年间传递出的三次神秘信息，它的使者却都是有生命的。 就连使者们走出的大门……黄河，也是数千年里一直奔腾不息，我们能说黄河是没有生命的吗？在华长老的这番话后，耶律周生心里仿佛有一盏灯被点亮了。 一个是改天换地、隔空移走巨石，一个是窥破日月之机、追求不死之境畅游古今。 这是两个指导思想截然不同的外星人种族，一同在地球这座大舞台上留下了他们的印迹。一个留下了金字塔，另一个留下了什么？是易学的思想吗？哪一个会在地球是留存的时间最长久呢？ 听了耶律周生的话，华长老微微一笑，“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我们现在所遇的地球与我们祖先离开的那个不是同一个的话，那么原来那个地球上的金字塔已经不存在了，而易学的思想却随着我们这些迁徙的月球人一直走过了18代，而且还会一直存在下去。” “如果我们现在所遇到的地球，只是它破灭之前状态，那么我们仍旧要归功于时间……也许我们绕到了时间的背后。” 耶律周生说，“太好了，今天到华叔叔这里来，你为我打开了一只天眼！”华长老说，“是易经为我们打开了一只天眼，但我们还看不透它的全部。” 耶律周生说，“没关系，月球的资料库里有不少的易学方面的著述，我都为你拿来……修复月球时我让华叔叔去帮工，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呢！” 华长老摇摇头道，“那些著作不看也罢，都是后来人意会的。就像在一颗光芒四射的耀眼明珠周围种植了各种各样的植物，看起来繁茂异常，却再也看不到那颗明珠了。”他举例说，就如我们研究易学常常用到的天干、地支这些东西，也都是后来的人附加上去的。它们都带有那些人的思想印迹。 “甲”，如同种子萌芽，这是开始，因而被用来代表天干的第一个；“乙”，如同植物在地面上刚刚钻出的柔软弯曲的幼干，因而被排在了第二位；“丙”，如同初生的植物进一步地在地面以下扎根巩固自己，因而排在了第三位；“丁”，如同扎根后开始在主干上分出枝杈…… “但是你发现没有，这些无一不显露出取了这些名字的人对植物的喜爱。但是易学岂会仅仅是一部植物学著作？” “如果连这些都是掩盖明珠的杂草，那什么才是这颗珠子?” 华长老说，“大道化简，因而流传。我认为只有那八个易学的符号才是最核心的。” 耶律周生闻言急匆匆地站起，“我总不能看着这八只符号发呆了，我要再去找。” 华长老说，“带上和静一起去，我感觉她会对你有帮助。” “可是她现在正被阿尔奇的治疗工作缠住，怎么离得开呢？” “我感觉她现在为阿尔奇的治疗就像是一个裁缝在缝缝补补，而福西的法子却是我喜欢的。”华长老说，你没发现这两种方法的区别吗？一个像是修复一件破损的器具，而另一个则像是吹入了将熄火焰中的一股空气。 耶律周生接道，“一个像是地狱般的血腥，一个像是修仙般的浪漫”，他笑道，“真不敢把我妻子与这样的比喻放在一起来说事，不过，也许这是阿尔奇应得的。我也相信如来的因果说了。” 第086章 窝头和人心 耶律周生从华长老那里出来后，回了一趟自己与和静在月球上的家。一打开门，却看到和静正躺在那张大床上。见到大首领回来，和静兴奋地跳起来迎接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到这里来的！” “其实我也期待着，结果让我猜中了。治疗进行得怎么样了？”耶律周生问。 “还算顺利，都按着预想的进行。不过我感觉我这样做并没有换来某些人的感激。虽然不需要谁感激我，但还是有点失望。”耶律周生知道她说的是谁，安慰道，“有好些事情都是因人而异的，而不在于你怎么做。” 你同样给两个将死之人一块窝头救了他们的命，一个人可能会对你的好处念念不忘，而另一个人活过来后可能会恨恨地说，“竟然给我这么低劣的东西，”窝头没区别，区别在于人心。 “你说的这两样东西在形状上还真有点相似。” 耶律周生问，“我们不约而同地到家里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他看着和静，发现她有些迷茫，“也许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子，体会一下白天和夜晚定时交替的感觉。” 耶律周生应声拍了拍巴掌，屋子里顿时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就像是窗外夕阳陷入了大地里面，月光淡淡地在“窗外”亮起。 “好浪漫呀”，和静喃喃地说一句，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不一会就睡着了。耶律周生知道她最近因为治疗阿尔奇的事情，已经好几天没有认真地休息过了。要是阿尔奇父子真的心里一点基本的感动都没有，那也就成了笑话了。 他想起华长老建议他与和静一起出去的建议，不知道能不能成行。而霍比特大老和阿尔奇这些人，在月球没有修复之前似乎比现在更让他省心，这就是人心吗？如果人心是这样，那么月球6尾喷口不修复也罢。这样想着，耶律周生也同样睡着了。 大首领制造托起人体飞行的鞋子任务可以说是不了了之了，但是没有人吩咐如来停止，于是他就每天仍旧去到他的“工作地点”。 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减减肥，他也知道归妹最看不入眼的就是自己这身肥肉……她看福西时的眼神如来岂能不加察觉？福西体格匀称标准，可福西并没有为此付出过什么额外的锻炼……他天生就是如此……因果。 但是，如果连这身肥肉都抛弃了，他还有什么呢？那还是自己吗？如果归妹喜欢的是身上的肉、而不是肉中的灵魂，那又成什么了？虽然这么想，如来还是从他端坐之处爬起来，趴到地下一口气做了二十几个俯卧撑，顿时气喘吁吁，后背上的汗都把衣服湿透了。 他干脆往原地一趴，汗湿的前襟在地上沾满了泥土，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沉重地敲击着大地，像是大地的心跳。后来他才发觉自己没有这么伟大。 因为就在他紧帖了地面的下颌前边两三尺远的地方，地面上先是往上鼓出了一小堆儿土，随后又塌陷下去，一点点往四周扩大，小哪吒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如来趴在地上不动，拿眼睛瞟着满脑袋是土的小哪吒，“别挖倒了我的炉子，那样的话，我就没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小哪吒是个热心的人，他跑过来摸摸如来的额头，有些热。他说，“要不我去找归妹姐姐，让她来陪陪你吧。”说罢转身就要走。如来从后边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子道，“别，她一来我的病就更重了……因果，我看不见她才会好得快一些。” “我知道大地的底下是比较凉爽些的，”小哪吒撅着屁股在地上刨坑，如来说，“你要埋葬我吗？”不一会儿，一座能够容下如来坐进去的大坑就挖好了，这孩子跑过来扶如来，却拉不动他，“你坐到里面来，会对你的病有些好处，会降温的。” 如来坐到了里面，他不想扫了这孩子的兴。他居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如来只在地面上露个脑袋，小哪吒开始往回填土。一边忙活着一边说，“我这个法子能治好多种病。” 如来喃喃地说，“是的，治不好了也用这法子。”小哪吒把这一切都做好了，地面上只露着如来的脑袋，他坐在如来的面前，伸出小手摸着如来的头，“都会好起来的。” 如来顿时泪流满面，他顿悟了！ 和静走的时候曾气呼呼地说让福西停了阿尔奇的麻沸散。这当然是气话，福西当然不会当真。但是和静走了他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有一次就忘记了再续喂阿尔奇这种奇特的药汁。正好让霍比特大老来看望儿子时一步赶上了。 霍比特看到阿尔奇的面部极度地扭曲着，口水流了一脸，嘴里发出说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呻吟。福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赶过来为阿尔奇往嘴里灌麻沸散，却是一点都灌不进去。 霍比特大老声嘶力竭地吼道，“都是你们做的好事！我儿子若是有个好歹，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他有了个打算，一旦阿尔奇的病治好，他就要拼尽全力也要促成和静地球试验室的关闭。 看看，除了小哪吒这么一个小孩子和妲姬以外，和静她们园子里的那些地球新人类中哪里还能看到一个正常人！他相信凡是正义的提议总会得到广泛的支持。 阿尔奇的治疗工作总体来说还是遵循着方案的预想，进行的也比较顺利，目前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主神经的生成阶段。不过副首领的感受也是最不好的。 他的身体里像是有数不清的小蚂蚁在爬，它们并非是给阿尔奇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疼痛，而是让阿尔奇恨不得制造一些剧烈的疼痛来抵消它们。 在阿尔奇的整个治疗过程中玛利一直都没有露面，因为副首领一直抽不出精力过问她的行为，玛利放到网上的那些照片也越来越大胆和开放，似乎是在向人们表明她是个独立的人。 可也是，她正在逐渐地疏远他，如果两个人最终再不存续首领与秘书的关系，那阿尔其还有什么理由问人家呢？每当躺在病床上想起这些，副首领都会想起自己以前每个月为她勾销月球帐单的镜头。 第087章 双拐 阿尔奇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才两个星期，他脊梁上的主神经便接通了，中心医院的大夫们通过为他做简单的测试，得出一个令人惊奇的结论： 副首领腰部以下的躯干不但将会恢复正常，而且他下半身对外界环境的感应能力将会变得更加灵敏，反应也会更快，会快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几乎可以达到一般人反应速度的两倍。 现在他还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根本看不到自己的两条腿。不过当大夫拿了一只测试仪器上的帖片式连接器，想要贴到副首领的膝盖上时，那东西离着他的膝盖还有三英寸远，副首领便问，“大夫，你要给我帖什么东西，好像粘粘的。” 医生大为奇怪，“可是我正要往你膝盖上帖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尔奇道，“明明你已经帖到上边了，不然我怎么知道！” 大夫大为奇怪，随手拿起了一只胶皮小锤子，准备再敲击一下他的膝盖观察一下，谁知小锤子仍然是离着三英寸远的时候，副首领的小腿就踢了出来，正踢到了大夫的下巴上。大夫捂了下巴，含糊不清地“喔喔”着跑了出去。 随后另一位大夫进来对副首领说，“他是用下巴为你测试的？现在他正在另一个部门——他的下巴脱臼了。”副首领不明所以，自己的小腿刚才只是轻轻的弹了一下，只是他敲击自己膝盖的正常反应，怎么会这样。 但是这个不大正常的情况被中心医院在最短的时间里通知了霍比特大老，霍比特听了，首先对这些人说，“你们不能为自己业务上的不熟练找借口，副首领还是个病人，知道吗？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知道吗？以后不许你们再为阿尔奇做下肢方面的任何测试，知道吗？” 医院从高层往下唯唯诺诺，保证不再无中生有。而霍比特大老几乎是一溜小跑着到了他儿子的病床前，一把揭开阿尔身上的被子，除了看到他的两条腿因为长期的不运动而有些萎缩外，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站在阿尔奇的病床后面，离着他的脚底板有两尺远，大老弯下了腰。阿尔奇仍旧看不到他，问道，“爹地，你看我的脚心做什么？是不是有些脏？” 霍比特退后了三步，“我不看了，”他说。 “别蒙我了，你还在看呢，我感觉到了你张着大嘴还在看那里，还有口气，你的肺已经老化了。”霍比特大惊失色，立刻就要扑到床上拥抱他的儿子，“这都是真的吗？难道你的脚底上长了眼睛吗？” 又过了一个星期，阿尔奇副首领出院了，他出入坐轮椅，走路靠拐杖，有时还要他的专人女护士扶着。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刚刚出院嘛！ 护士扶了副首领在月球的街区里慢慢行走，阿尔奇靠近女护士一侧的那条腿能感知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他再试着看能不能感知到点别的什么东西，但是不行。 心里藏不住事情的护士把她在莉莉斯家里的发现告诉了副首领，“猜我看到了什么？玛利的一双鞋子在莉莉斯的家里，我下了班和莉莉斯去她家里玩，正好看到，你知道那双鞋子可是整座月球里独一无二的，上次玛利参加选美比赛时就穿的那双，月球人都知道。” 阿尔奇几乎没有忍住踹这位护士一脚，没好气地道，“也许是玛利送给莉莉斯的呢！” 护士叫起来，“怎么可能，我是知道的，玛利的脚整整比莉莉斯大上两个尺码！”阿尔奇的脸一瞬间胀得通红，这个小护士还是很机敏的，她意识到了什么，“副首领，也许……也许是我看错了。” 阿尔奇问道，“见到她哥哥了吗？”护士摇摇头。 吃过晚饭，副首领联系上了上官虹，“你能不能在一段时间里掐断某个月球居民的通讯？”在听到上官虹肯定的答复后，阿尔奇道，“我要让所有的人今天晚上都找不到玛利，玛利也找不到任何人。求你了，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上官虹答应了。 他又联系上了艾布尔，“你在哪里？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如果我不在，你要一直等我。” 然后，他又找到了莉莉斯，“本来我不想让你下班后到我这里来，但是，你是知道副首领的工作的，有些时候是由不得我自己的。”莉莉斯爽快地说，“副首领，这倒是第一次，我马上去。” 副首领依然是那句话，如果他不在的话，要一直等他回来给她安排任务。 安排好这一切后，阿尔奇夹了双拐，十分敏捷地走出门去，在街上的拐角里，他看到艾布尔匆匆地朝了自己刚刚走过来的那条路上走去。然后是莉莉斯，她有自己办公室的开门暗码。 阿尔奇看看街上没有人，大步地走起来，相信一般人一路小跑都追不上他。很快，副首领来到了艾布尔家，歪靠在有些昏暗的街角，没有人会留意到他，尤其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女人。 一辆车子无声地停在了艾布尔的家门口，从里面走出了玛利。有些日子不见，她好像更漂亮了。阿尔奇想，她出现在这里的消息还是女护士告诉自己的，莉莉斯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 玛利下了车就掏出自己的通话器，按了一串号码，重又按了一串号码，再按一遍，最后她放弃了。她已经走到了艾布尔的门前，伸出手在遮挡式的密码锁内按了几下，门开了。 她走进去，看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往常的时候至少莉莉斯总是会在家的，她话不多，也不讨厌，即使自己与他的哥哥在屋里半天不出来，甚至有些不正常的声音发出，她也是无动于衷。 艾布尔家的屋门可比不上副首领的，得回过身来用手拉上。她拉了门，直接进到了艾布尔的房间，她要躺下来等他。一进去，玛利就看到艾布尔的床边靠了一副双拐。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第088章 玛利死掉了 玛利说，“我怎么都联络不到你，你却在家里，”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包找地方放好。她转过身来，看到了在艾布尔床上躺着的副首领，“啊！怎么是你！”玛利惊疑不定，做出了随时准备逃走的姿态。 她看到了副首领在床边耷拉着的两条腿，裤管里空荡荡的，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的不自在，都是因为两人相见的场合不同。 阿尔奇说，“玛利小姐，多久不见了，你越来越漂亮了，怎么，你也住到我秘书的家里来了？” 玛利道，“阿尔奇……你说什么，什么秘书？” 副首领轻快而敏捷地从床上跳下来，玛利往后边退了一步，看到副首领并没有借助床边的双拐。阿尔奇说，“你在这里已经自由出入了，难道还不知道莉莉斯已经是我的秘书了？” 玛利心想，这样也好。只是莉莉斯这姑娘竟然一直瞒了好这么久，她还是有一点点的醋意，本来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副首领秘书的。她往旁边站了站，离阿尔奇稍微远一点，“阿尔奇……” “你该叫——棒极了，阿尔奇，”副首领不无嘲讽地说。他问道，“怎么样？我的武保部副部长表现得还行吗？”他用瞟了瞟那张床。 玛利道，“你知道了也好，我是自由的，不能拒绝内心里的感受……” 副首领，“你也有感受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才有感受，而你只有享受，看看，”他抬起来一条空落落的裤管，这时玛利才看到那条裤管里像是挑着一根细细的棍子，那是阿尔奇的腿。 “自从我不能行走，躺在床上，以前那个一直叫着‘棒极了阿尔奇’的女人，立刻就去了北美的海边，和‘棒极了的阿尔奇’的手下整日鬼混，这就是你的感受。” 玛利道，“副首领，我们把话说开了也好，也省得我这些天一直搅尽脑汁想着怎么对你开口。”玛利的目光不再躲闪，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把一条腿搭到了另一条腿上，“你不要一味的指责我，我只是个小人物，能走到今天，能拥有今天的生活，我是付出了的，也不欠谁的。” “那我呢？每月勾销的那些帐单，是我欠谁的吗？还有我的腿……” 玛利不屑地说，“不要再提你的腿了阿尔奇，谁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你连地球上园子里的一个试验品都不放过，这还怪得了别人吗？你看看身边的所有人，谁不是在找些事情做？月球已经降落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而你，我看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正经事？当你自己靠不住的时候，我离开你就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站立。” 她看看阿尔奇的腿，撇了撇嘴，“竟然还以为自己是个副首领”。 “那你也不该来找艾布尔，他只是我的一个跟班！一个小混混，没有我，他还在武保部的巡逻队里，每天到大街上值勤！你也太没有眼光了！” “你跳吧，叫吧，”玛利站了起来，在副首领的眼前晃来晃去，一点都不在乎，她在用肢体语言告诉阿尔奇她对他的不屑，“没有人能像你一样不费一点力气便能从一个纨绔子弟摇身一变而成为一个小队长，再摇身一变，成为月球的副首领。谁都知道你靠的是什么，你能靠霍比特大老，我就不能靠你吗？” 她再次坐下，这次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自责之意，“只是连我都知道你已经靠不住了，你这个副首领都不如一个地球试验室的负责人了。如果我们这些人都已经双脚踏到了坚实的大地上，谁还需要再靠一个残废？” 阿尔奇吼道，“不许你恶意底毁我们霍比特家族！它的子孙在为了理想奋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脸色胀红，红到有些发紫，拳头紧紧地攥着。 “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我们的副首领这么血气方刚的样子……那又怎么样？你的腿只是一方面，但一位失去了权力光环的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虚弱。让我再形影不离地跟在你的身后接受众人的嘲笑吗？你真会开玩笑。如果我找不到依靠权利的感觉，那我总该依靠一个健壮的身体吧？你看看你，自己都靠了双拐，却指责我不再依靠你……” 副首领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玛利走到床边，故意伸个风情万种的懒腰，“请你离开一下副首领，我要休息了，你该找你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秘书，副首领的光环对她们还是有些诱惑力的。” 她还想再挖苦阿尔奇两句，然后心意足地睡个好觉等着她的艾布尔。但是她的后背之上猛地遭受了一下剧烈的撞击，玛利感觉自己的内脏都碎掉了，肚子里五味俱全，只有心脏一下子失去了动力，她眼前一黑，扑倒在床上。 阿尔奇恨意未消，想再补上一脚。但是他发现玛利的后背已经无处下脚了，他有些纳闷自己的这一脚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的一只鞋子上沾满了玛利身上的血迹。阿尔奇随便找了一块布，擦干净鞋子，夹起了双拐，打开门出去。 他来到大街上，这才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了些后怕。在科学技术已经如此发达的时候，一个人竟然还是这么不堪一击。这让他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一个人不论他多么温文尔雅，靠得是力量。 他有股冲动扔掉那两副双拐，但是又忍住了。他把它们夹在腋下，装出一副步履艰难地在大街上锻炼肢体力量的样子。还要靠智慧，他想。 至于玛利，总会有人发现她的。也总会有人对她的死负责，副首领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他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他最痛恨的一个人，与他目前为止最想接近的一个人都在办公室里等他。 艾布尔到达副首领办公室门前的时候，门还是关着的。他在门边溜达着，这时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匆匆地赶来，莉莉斯并未发现自己的哥哥，低着头到了副首领的门前，熟练地输入了一串开门的密码，门立刻就开了，艾布尔惊呆了。 第089章 艾布尔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莉莉斯，你不是在人事部上班吗？怎么会有副首领门上的密码？”艾布尔大瞪了两眼问自己的妹妹，眼前的所见让他不愿意相信，这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莉莉斯站在副首领办公室的门边，也忘了进去，她有些结结巴巴地对艾布尔说，“这个……这个，不可以吗？”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大惊小怪，她原来以为，艾布尔会为她感到自豪呢。 “不可以！”艾布尔忘记了礼貌，伸手使劲地抓住妹妹的胳膊，“明天你就辞职，或者是哪里来回哪里去！” 莉莉斯委屈地眼里转着泪花，“不就是一份新工作……” 艾布尔有些气极败坏地一把将妹妹推进了办公室，他不愿意在外边对她大吼，“是阿尔奇让你来的吗？这么晚了，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看看办公室里没有人，艾布尔问道。 听了妹妹的回答后，艾布尔有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他自从与阿尔奇接触以来，就没有看到过这位月球的副首领有什么事情必须是晚上加班干的，除了一件事。但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也叫上呢？艾布尔想起自己与玛利的事，身子禁不住颤了一下。【ㄨ】 阿尔奇在暗处看到这兄妹两人进去，又等了一会儿，才拄了双拐，一步一停地进到房间里。艾布尔正要再训斥他妹妹两句，见到阿尔奇进来，把到嘴边的话换成了，“副首领，你叫我有什么任务？”他毕恭毕敬地问道。 阿尔奇本来还打算编个什么事由，听了艾布尔问，副首领说道，“我忽然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不要打扰我和莉莉斯的事情。” 艾布尔道，“副首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如就在这里……或许副首领一会可能有事了呢？” 阿尔奇摆摆手道，“不必，我和莉莉斯只有一点小事，再说，你在这里，不是让我这副鬼样子更无地自容吗？”他示意自己的双拐。 艾布尔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副首领一眼，那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说，“好吧，那我就走，一会儿如果莉莉斯的事情做完了，麻烦副首领叫我一下，我要来接她。” 副首领问道，“莉莉斯……你们……认识？” “是的，她是我妹妹。”艾布尔说完，倒退着走了出去。 出门前，他只听到阿尔奇说了句，“妹妹……那真是太好了。【ㄨ】”一出门，他嘴里骂了一句什么，但愿他那副双拐再也扔不掉。艾布尔也不叫车，就一步步地走回家去，他想起已经联系两回都没有找到玛利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家。 在家门前，艾布尔又听到有人呼叫，他以为是玛利，一看却是阿尔奇，“艾布尔，你到了哪里了？” 艾布尔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副首领，我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那太好了，我忽然有件急事。玛利，你知道她吧？我忽然有件事情想找她，听说她还在北美，能不能麻烦你去一趟把她接来，因为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艾布尔已经一连听副首领说了两句“太好了”，不知道怎么的，这三个字让他有种听了心惊肉跳的感觉。他来不及多想，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当他驾起飞行器，飞到大地上空的时候，猛然想起玛利并没有说过她有过出行的打算，他拨通玛利，还是不通。 飞行器的底下便是塔里木海边的园子，现在这里是24小时的晨曦，但是园子里还是灯火通明。 他想一想，把飞行器降落在离着园子不远的地方，他出来站在飞行器外，能够看到园子里有两个地球新人类在追逐打闹。“他想支开我，我该怎么办？” 艾布尔有一种感觉，是关于他妹妹的，他感觉阿尔奇拄了双拐也没怀好意。 是自己与玛利的事情让阿尔奇发现了？是他的一次报复行为？他想立刻返回去看看妹妹怎么样了，可他现在又不敢立刻回去，去一趟美洲可不是晚饭后的一次散步。他想了想，驾起飞行器去了他爷爷——老艾布尔那里。 莉莉斯刚刚从她哥哥带来的坏情绪中走出来，这样一次加班对她来说是十分新奇的，不知道副首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她做。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副首领吩咐。 可是副首领阿尔奇只是看着她，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有些什么事情需要她做。他想着艾布尔现在差不多已经飞出月球了，他不想让他立刻返航，他要等他飞到太平洋的上空再叫他回来，他要把他遛得筋疲力尽再让他回家去。 “副首领，你安排我做事吧。”莉莉斯在坐位上端正了下身子，她的话把阿尔奇从他的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呃……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工作，我打算让你在全体月球居民中间搞一次调查……你知道，这次调查的内容是需要保密的，你要把目的达到，却不能让每个人都知道。采取什么办法我还没有想好，也许你会想出比我更好的办法。” “是什么样的调查，要这样保密？”莉莉斯问。 在老艾布尔的竹屋边，祖孙两个正在进行一场认真的谈话。老艾布尔他批评自己的孙子最近一个阶段不让他满意的地方。“你失去了脚踏实地做事的耐性，这一点你不如你的妹妹。不但如此，我看你连最起码的对与错的判断能力也失去了，难道这都是因为你做了月球武保部副部长的原因吗？” 艾布尔分辩道，“可我并没有做什么。” 老艾布尔无可奈何地最后说，“有些路是不能回头的，你迈出每一步之前，先考虑好方向。你走吧，照顾好你妹妹，这是你的责任。”在听到祖父的这句话时，艾布尔的心头有一股豪气涌起，不过当他想起阿尔奇副首领的面孔时，这股豪气立刻就没有了。 他回到家时，房间里悄悄地，妹妹也没有回来。他先闻到一股血腥气味，接着看到玛利扒在床上，他以为她后背上那只让血染透的窟窿是她衣服上的一朵图案。当他终于看清楚时，一时间呆在那里。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090章 安顿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艾布尔是有感情的人，谁都不能怀疑这一点。 当他看到玛利那具往日里活力四射的身体此时僵硬地扒在那里的时候，艾布尔的眼泪几乎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是谁害死了她！很明显的这是一次入室做案，玛利的血迹是第一时间喷溅在床单上的。是谁能够站在她的身后将她一击毙命？是谁能跟着她进入房间不让她戒备，而同时还能让她放心地用后背对着这个人？ 到目前为止他只能想到这么多。艾布尔机械地去搬动玛利的身体，他不知道要把她弄到哪里去，但是他知道一直把她放在这里是不行的。 也许下一秒钟他妹妹莉莉斯就有可能推门进来，现在他倒是希望他妹妹能在阿尔奇那里多呆一阵子了。 艾布尔在想，要是自己从副首领那里回来，第一次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开门进来的话，会不会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呢？ 玛利的身体比平时更显得沉重，艾布尔搬动她都有些吃力。把她弄到月球外面去？地球上地方足够宽广，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容纳下她，就让她与那些绿油油的植物们睡在一起吗？ 但是要把她放到飞行器里，还要让她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的坐着已经不可能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按他的意愿摆出各种姿势。 这样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也许还未到达月球的出口时，在街道上便让他的那些巡逻的手下发现了。 这时，副首领再一次呼叫他，“艾布尔，现在你到了哪里了？” “副首领，我已经回来了。” “回到了哪里？” “我回到家里了……我没有找到玛利小姐，你能再想一想她可能去的地方吗？我一定想方设法帮你找到。”他看着床上这个让自己无计可施的人，再一次泪眼朦胧。 副首领无所谓地说，“算了，我只是告诉你，今晚的工作量是很大的，莉莉斯有可能一整晚都回不去了……不知道你这个哥哥是不是放心。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尽管来这里陪她。” 艾布尔心里怒吼，“我不放心！！！”但是他仍旧用尽量平稳的语调回答道，“副首领，您真会开玩笑，我放心极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妹妹帮了自己一把。但是知道，他要尽快地处理掉玛利。 艾布尔联络到他的一个手下，“约克，你立刻去一趟工程部，从那里借一把无齿锯，送到我家前边的那条街道拐角来……我有急用。” 他小心地用床单把玛利包起来，然后关上自己的房间门，锁好了家中的大门，走到门外来到街道上，又往前走了30米，他在那里等。 不大一会，那个叫约克的小伙子急匆匆的提了一把无齿锯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艾布尔急匆匆地走过去，像是刚刚从外边赶回来，“你来得好快，约克，我也刚刚到这里。” 约克问，“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做吗？现在可没有什么工作要用到这玩艺儿了，我都以为工程部不会再保留这样古老的工具。” 艾布尔说，“没什么，一点小事情。”他从约克的手中接过有些沉重的无齿锯，“你可能想不到，我妹妹的鞋跟太高了……她竟然让我弄短些。” 约克看到艾布尔的衣襟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愣了一下。艾布尔马上说，“哦，要是那把铲子不弄伤了我，我也不会想到这家伙。”他拿了无齿锯，也不请约克进屋喝些什么，快速往家中走去。 一个小时后，艾布尔驾驶着一架太空车出了月球。 在选择地点的时候，他不想让玛利呆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那样她会感到孤独。但也不能让她离人太近，那会让她不得安静，也让自已无法从容不迫地安顿她。 艾布尔几乎没多思索，便悄悄地把车子停在了塔里木海边，离着那座园子大约一公里远，在园子的西边，背山面海。现在所有人们都已经休息了，只有浓重的水汽从海边漂浮过来，让他的眼睫毛都湿辘辘的。 他从车子里拿出一把铲子，匆匆地在山坡上挖了个坑，再让玛利一块一块地躺进去，然后填土。此时艾布尔已经没有眼泪了，属于他和玛利的一段历史就在这片山坡上结束。但是这段历史结束的原因他还要查下去。 即便不为了玛利也要为了他自己，毕竟让一个能够在自己睡觉的地方行凶的人逍遥法外，是对自己一家的极端不负责任。 他默立了一会儿，也暂时地吐出一口气，然后驾车离开。太空车的尾部火焰在晨曦中划出一道悲怆的弧线。 现在他要去副首领那里看一看了，看看他们在干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些天，大首领耶律周生一直在地球试验室里陪着和静。月球修复后的这段时间有一个阶段性的事件需要记录一笔：由于地球上大量的绿色植物的生长，地球大气的构成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从理论上说，月球人已经能够试着摘掉头部防护罩在地面上活动了。 这个消息还处于保密阶段，只有一部分大气物理专家和大首领知道。耶律周生正在考虑在一个什么样的时机向月球居民们公布。 因为可以想见，这个消息在发布后将会带来一个地球旅游的热潮。本来他想按着华长老的建议，带着和静一同出去进行一次不借助飞行器的旅行以后，再广泛地公布这个消息。但是和静说，她还有一些远古时期人物的样本要复活，因而这两件事情就一块耽搁了下来。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大首领什么正事也没有，再者说他本就是个有闲情逸致的人。因而这天“晚上”，两人早早地便关了试验室的大门搞些闲情逸致的事情。但是正在不当不正的时候，福西和女娃就来打扰，“大首领，睡了吗？” 只匆匆穿了件睡袍的大首领看到福西和女娃领着小哪吒站在门外，小哪吒手里拎着他那把宝贝铲子，身上还似乎沾了点血迹，但大首领看他并不像负伤的样子。 福西说，“这孩子不睡觉，从那边挖出了一个人……”和静也走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了这个消息激动的，脸上还泛着红。她说，“在哪儿，我们去看一看。”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091章 调查 阿尔奇副首领是要莉莉斯给他搞一次关于……月球首脑人物威望值的调查。但是不能明着来。要想个委婉些的、看起来与主题相去甚远的题目，调查参与人的范围一定要广、要有代表性，结论一定要科学。 莉莉斯不知道副首领为什么会搞这样的调查，但她觉得这项工作很新奇。她等着副首领给她个进一步的启发。她那双流露着无知的大眼睛让阿尔奇重新找到了一丝丝副首领的优越感。 他故作深奥地扯东扯西，本来想直接告诉她：他就是想看一看自己在全体月球居民心目中的地位——在耶律周生、几位大老和华生等这些人中间排到个什么位置。但是又不能就这么去问这些人。他也不愿意这么直白地在一位小姑娘面前说出来，于是扯来扯去自己也扯糊涂了。 正在此时，艾布尔回来了。阿尔奇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位手下，本想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丝慌乱，那将是他极为乐见的。但是他发现艾布尔异常镇定，也没有以往见到他时那种过分的恭敬。艾布尔和副首领打了招呼，对莉莉斯说，“如果事情做完了，我就陪你回家去。” 副首领说，“太好了，艾布尔，我正担心她一个人回到家会害怕。【ㄨ】你来了正好，我就不担心她了。你知道我现在这个状态，真是什么讨女孩子欢心的事情也做不了了！”又对莉莉斯说，“正好我交待的这件工作，你可以征询一下你哥哥的意见。” 这兄妹两人走后，阿尔奇对艾布尔的态度有些奇怪。敢这样直视着一位副首领，露着不卑不亢的神色，这在艾布尔来说倒是头一次。 但是副首领的不安只是一闪而过，他知道艾布尔敢来见他，就是已经把那个麻烦处理掉了。这没关系，现在他越来越不能容忍手下人对自己的不恭敬了，他相信以自己的谋略要把艾布尔玩得团团转还是可能的。 他关了门，把刚刚在兄妹两人面前做样子的双拐撇在地板上，他想看一看自己那双今非昔比的腿，他从来没有想过它们会有那样的威力。但是他怎么也弯不下腰——和静上次说过的，副首领再也弯不了腰了，以后只能挺胸做人。 他想要撸起裤管察看自己的腿，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借助一根拐杖，但是拐杖都躺在地板上。他不假思索呼叫那个护士，“你过来一趟，我需要护理。” 过了好大一会，那位护士才由家中赶来，虽然下班了她也不能不来，因为月球中心医院已经指定了由她做副首领的全程护理，直到阿尔奇完全康复。 她一进门，看到副首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副首领说，“帮我把裤管挽起来，你知道我做不到这一点。” 护士走过来，伸手从副首领的裤脚挽起，一段有似枯木的小腿逐渐露了出来、皮包着骨，血管紧绷在干巴巴的已经变成浅褐色的皮肤下边。她吓得一缩手。 阿尔奇躺在那里，极力地欠着脑袋，他也看到了，“怎么会这样！继续！”他想再看一看大腿是什么样子。 护士手哆嗦着，接着把副首领的裤管挽上去，大腿也是如此，看起来只比小腿粗上一些，谁都知道那是大腿骨的原因。他的腿与女护士圆乎乎的小臂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同时她手臂和身体的热度也被阿尔奇感应灵敏的小腿察知了，阿尔奇突然产生了一股冲动。自从被共工撞伤以后，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研究过机密样本了。 阿尔奇一把抓了护士的胳膊，把她吓得想把小臂从他的手中夺回去，但是阿尔奇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知道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她只是个普通的、无权无势的一个人，听了这话脚下一软，被阿尔奇拉跌到他的身上。 月球武保部部长上官虹连夜被大首领叫起来，她在园子里看到了支离破碎的玛利。地球新人类也被吸引了来围观，他们第一次看到了在人身上发生的血腥的一幕。这是他们从记事起就未曾被灌输到脑海里的，现在，他们明白了些什么又朦朦胧胧的，被女娃和福西赶开去休息。 上官虹的头脑里第一时间便想起了阿尔奇不久前要求她做的事情，而且她对于玛利和阿尔奇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化一直都有所察觉。两件事情间隔这么短，不可能没有联系。但是由于霍比特的原因，她当了大首领的面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答应尽快查清此事。 随后她不经传召便去见霍比特大老。 霍比特说，“你我都知道这件事不是阿尔奇所为，就算是对他的怀疑，也足以破坏掉他在公众人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再说，他的腿还要借助于双拐，怎么会是他呢！我要求你尽快找到真正有凶手，而不是跑过来怀疑我的儿子，他已经够不幸了。” 上官虹曾经查阅过案发时副首领无线通讯的记录：他在那段时间里屏蔽了玛利的通讯，让谁都找不到她。副首领还接连找了两个人，艾布尔和莉莉斯，让他们同时到副首领办公室去。 她还检查了玛利带有第一处致命伤口的那个部分，钝器击打，力道罕见，像是让人一脚踹透了后背，一个拄了双拐的阿尔奇能有这种能力吗？算了，她不往阿尔奇身上去想了，他要是愿意的话，那些巴望着一步登天的女孩子在月球里还是不少的，副首领真不至于因爱生恨，去做这种冒险的事，她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于是，上官虹带了两位手下，去到了艾布尔的家里。去的时候艾布尔正在平静地给他妹妹出主意，“在月球网络上搞个针对你的同龄人的调查，每个注册了真实身份的适龄女孩子都会得到五朵虚拟的鲜花，然后在网络上设计几个木偶，一个是霍比特、一个是阿尔奇、一个是大首领，还有其余的那些人，让她们用鲜花砸他们就是了。” 第092章 调查在继续 莉莉斯鼓掌欢呼，“哥哥，你的智商也不低呀！”艾布尔心里冷笑，智商低了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上官虹部长带人进来了，艾布尔知道她们是来做什么的。 他没什么好怕的，玛利那双独一无二的精致鞋子他本来想丢掉的，但是他没有。原来他和玛利两人那点事情还需要遮遮掩掩，现在让每个人都知道了才好，不要让人怀疑他艾布尔是怕了副首领才铤而走险。应该是有人更比他恨玛利才对。 上官虹问，“我听约克说，你曾经让他从工程部借了无齿锯。” “是的上官部长，我已经对约克讲过了，就是这双鞋子。”艾布尔去到妹妹的屋子里，拎出了一双莉莉斯刚买不久的高跟鞋，这双鞋子现在成了平跟的了。艾布尔把鞋子轻轻地摆在地上，鞋子的两只前脚掌往上翘起着，根本不能再穿了。 莉莉斯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表情没有逃过上官花的眼睛。他们兄妹在鞋子的问题上并没有达成默契，“无齿锯呢？” 无齿锯早让艾布尔在携带了玛利出月球时丢到了塔里木海里去了。但他说，“我用完就放在了门口，现在却不见了。” “玛利的事情你知道了吗？”上官虹问。 “知道，她好像失踪了，”艾布尔说，“副首领还让我找过她……其实不必找她，要是她没有事的话，玛利每晚都会到我这里来的。” 上官虹知道从艾布尔的嘴里不会找到任何破绽，他也是搞这一行的。上官虹让手下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艾布尔的房间，她们什么发现都没有。 上官虹不过临走时又问了一句，“我听约克讲，你在把无齿锯借到手之前的时候，手就已经破了，还把血沾到了衣襟上……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艾布尔看着上官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心里骂着平时对他还算恭顺的约克。他的两只手在上官虹问话的时候一直是背在身后的，拿到上官虹面前来的时候，艾布尔的左手掌上滴着血。 莉莉斯亲眼看到他哥哥右手里握着一只笔，那是刚才两人讨论那个调查方案时就被艾布尔攥在手里的。他就用那只笔刚刚在自己拇指的指丘上狠劲地豁了一下，血流了出来浸到了他裤子臀部的布料。 上官虹看了一眼道，“艾布尔副部长，你的血小板低不低？该包扎一下。”说罢她带着人走了。莉莉斯不敢去质问哥哥弄坏她新鞋子的事，她感觉到要是玛利失踪，一定和她哥哥有关。 但是艾布尔却镇静地对妹妹说，“我们该给副首领一个惊喜，让她看看你的工作能力……我们现在就把这个调查方案提交到网络上，也许明天早上一起来，副首领就看到结果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莉莉斯一睡醒就爬起来看她的网上调查情况。但是她没有看到姑娘们踊跃在那几个木偶上投掷鲜花的场景。因为有另一项并非她发起的调查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 “某时至某时，曾留意到与副首领秘书玛利有关事项的月球居民，玛利遇害了，这是月球出发五百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凶手不但夺走了她的生命，还残忍地将她切为了几截。有这方面记忆的居民，请你直接与大首领耶律周生单线联系。邮箱，通讯。” 在公告的附件里，帖了几张清晰的照片，上面说是玛利的相片，已经看不出玛利原来的样子了。莉莉斯感觉一阵欲呕，她知道艾布尔还在他房间里睡觉，所以莉莉斯也不吵醒他，上班的时间未到她便跑出来，去到副首领的办公室。 阿尔奇看到莉莉斯脸色苍白，试着对她说道，“我们都是月球上守法的居民，任何一位月球上的姐妹都是我们的亲人，要是我知道什么线索，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大首领。这个凶手他太残忍了，简直不是人！” 那个女护士昨天半夜才从他这里爬起来跑掉了，副首领不担心她会乱说。现在，该轮到莉莉斯这个小姑娘了。副首领站在她的身边，就能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 “莉莉斯，你今天是否不舒服？如果不舒服，我现在给你假，回家去睡一觉吧。” 无齿锯、照片上整齐的断口，还有艾布尔匆忙截去后跟形态怪异的那双新鞋子，还有他不动声色的自伤……如果艾布尔真是凶手，那一定就是在那个房间里。 莉莉斯听了副首领的话，仿佛她已经置身于那间充满了血腥气味的房间里，让她回那里睡觉？不！！！ 她脸色更为苍白地抬头看了副首领挂满关切微笑的脸，感觉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人情味过，“不，不。副首领我好得很，我不必回去。” “真的没什么吗？那也好，如果你坚持不了，可以到我的床上去躺一躺的。”阿尔奇说着，就走上来轻轻地扶了莉莉斯的胳膊。她随着他的意思，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副首领的床边躺下，闭上了眼睛。 阿尔奇走到了办公室外边，用自己的便携设备给大首领发了一封妹儿。提出了他观察到莉莉斯和艾布尔兄妹两人的反常举动。然后他微笑着回到了办公室。 霍比特大老很快就给阿尔奇发来了消息，只有几个字，“是你？不是你？是你！！” 阿尔奇都懒得回复，有上官虹在他身边，他也用不着多为自己辩解一个字。这有什么嘛！不都是让人逼的！谁要是以为副首领是好欺负的，那就让谁难受去吧。他看看躺在自己床上的莉莉斯，心里却是想的艾布尔。 在地球试验室里，耶律周生一连接了好几封邮件，其中有一位中心医院女护士发来的，她说凶手是副首领，副首领是最恨玛利的。因为她也最恨副首领，恨不得他死。并让大首领不要暴露她。 还有一封是副首领发来的，他直言怀疑是艾布尔。 还有一封是艾布尔发来的，艾布尔谁都没有指证，但是他痛心地说，玛利是他遇到的全月球中最温柔体贴的女人，她的柔情曾经安慰了他彷徨无助的流浪的心。请大首领一定抓到凶手。 他把这三封邮件一块转给了华长老，华长老回复说，“我知道是谁，是易经告诉我的，但是真相水落石出得到二十天之后。” 耶律周生自言自语道，“真是神了！” 第093章 案件与鲜花 玛利的埋藏地点这么快就被发现，艾布尔一点都不担心，只要这个地点不是他艾布尔的房间。他在家里睡得很踏实，一直到自然醒。他一睁眼，想到不久以前玛利还浑身是血地趴在他躺着的地方，艾布尔一下子跳了起来。 妹妹不在家，艾布尔也想去看一看副首领的虚实，他收拾了一下往副首领办公室来了。一进门，她看到阿尔奇拄了双拐，正在步履蹒跚在办公室宽敞的地板上练步。而妹妹莉莉斯像是刚刚由阿尔奇的床上起来，她的眼皮有些微微的睡眠不足的红肿。 “副首领，妹妹，你们看没看网络上关于月球人物的威望值调查？” 阿尔奇说，“我已经看了，你们的这个创意不错。但是现在人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玛利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艾布尔抢着答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们都知道玛利是您副首领的秘书，她可是个公众人物，”他看了看妹妹，“公众人物，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不少的人在注意到，我认为她的遇害对副首来说是个负面影响，对我们武保部也是。” “你说说你的看法。”副首领很有兴趣地问。 艾布尔说，“我看了网上挂着的照片，凶手是个灭绝人性的家伙，他是从玛利的背后突然下手的。从创口看，他能一下子踢烂一个成年人的后背，脚上和腿上的力道是惊人的，他一定是个玛利的熟人，且对玛利痛恨异常。”他看着副首领。 莉莉斯听了哥哥的话，也把目光投向了副首领。 阿尔奇若无其事地说，“更可恨的，这个人还残忍地用什么利器将她切成了一段一段的，埋在荒效野外……是用的什么东西呢？刀？锯子？月球里哪有什么锯子！不过我知道无齿锯这样的东西工程部还是可能有的。” 莉莉斯又把目光投向了她的哥哥。 艾布尔此时忽然没有了以往对副首领的敬畏，他心里说道，“你就是凶手！”但是他嘴上说，“副首领，你知道我是在武保部里工作的，以我对上官虹部长的了解，她一定会立刻知道真正的凶手并不是那个碎尸的人，如果大首领问她的话，不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阿尔奇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说说你的看法，我很好奇。” “很简单，从玛利被挖出的情形来看，这个切碎玛利的人似乎很爱她，因为就算是在埋掉这些碎块的时候，他也很整齐地把她拼接成一个完整的样子……据分析，他还特别理顺了玛利的头发。【ㄨ】这与那个杀害她的人是不同的，那个凶手完全没有把她当人看。” “当然，上官部长不会仅凭着这一点就下结论，还有一点，从那些碎块的切口上看，在切割时并没有血迹喷溅的情形发生，这说明了什么呢？” 副首领看着艾布尔，若有所思。这是个以往并不被自己看好的人，自己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又没的自尊的东西，现在他也学会反击了，“接着说。” “这说明杀人与碎尸两个环节间隔了不短的时间，在碎尸时玛利已经尸身发凉，她的血液早已经不流动了。我们已经分析了，这是两个人。一个人痛恨并杀害了玛利并不去收拾现场，说明那个现场不会让人怀疑到他自身；而另一个人很爱玛利但是不及时处理掉她会惹祸上身。” 艾布尔偷眼看着副首领，他现在像是在捉迷藏游戏中被人轻易找到的孩子，一只手从扶着的拐杖上抬起来，去摸自己的鼻子，并且再次专心地在地板上溜达。 莉莉斯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了，好像答案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正被她的哥哥一点一点地拂去上边那些让她本来看不很清楚的遮掩物。她这个外行置身于这两个人之间，脊背上也是一阵阵的发凉。 艾布尔接着说道，“做为武保部的副首领，我对此案的侦破是十分在意的，我这是为荣誉而战——为了武保部的荣誉！如果上官部长没有意识到这一关键点，我会亲自去告诉她，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就是……副首领，”他顿下不说。 但是阿尔奇已经吓了一跳，他猛然扭过头来，用凶猛的眼神看了艾布尔一下。 艾布尔说，“就是……副首领，我却认为眼下这件事情发生的太不是时候。谁都知道月球已经修复完毕，谁都知道这件浩大的、前无古人的工程是在谁的领导下完成的。连我每当想起这件几乎不可完成的奇迹，都立刻对我们的大首领充满了敬意。” “可是这件案子恰恰在这个时间里发生，副首领，你不认为它来的太不是时候吗？我说过，玛利小姐她不仅仅是副首领的秘书，这个月球人都知道。而副首领在玛利遇害前又刚刚更换了新秘书，这不得不让月球居民中稍稍有些脑筋的人多想些什么！”艾布尔说完，恶狠狠地盯了妹妹一眼，莉莉斯不知道为什么立刻低下了头。 阿尔奇忽然说道，“哈，让我们看一看你妹妹是怎么完成我交办的任务的，来一起看看这项调查。”他不再说玛利的事情，那只是他一位前任秘书的事。 三个人像是对待一件大事，打开了网络。出乎他们的意料的是，首领威望值的调查不知什么时候异常的火热起来。他们看到的时候，月球六位大老、正副首领以及华生这几个设计得惟妙惟肖的小木偶下方都已经堆积了一定数量的鲜花，而且正在实时地发生着数量上的变化。 艾布尔看着大屏幕，“副首领，现在几位大老的鲜花数量正被三个人远远的甩在后边，确切说是两个人，华生还差着一些呢！” 莉莉斯也被眼前的情形吸引了，她忘了副首领与哥哥刚才的谈话，兴奋地说道，“哇！大首领和副首领的鲜花差不多交替着上升！” 阿尔奇也有些不大相信似的揉揉自己的眼睛，他有些怀疑地问道，“都是哪些人手里有鲜花？我手里有吗？” 莉莉斯回答道，“你怎么会有？这些鲜花只有月球里15-45岁有女性居民才会有的，这可是我和艾布尔亲自设计了一晚上才定下的。15-18岁的姑娘们人人手里有2朵花，18-25岁的有5朵、25-35岁的有3朵，35-45岁的也有1朵！” 第094章 到大自然中去 阿尔奇有些赞赏地看了看艾布尔，“不错！有创意！但是地球上那些新人类中也有适龄的，比如妲姬，她也该有5朵，”想一想又道，“算了。还是不给她了。”他虽然迫切想知道她会把鲜花投给谁，但是又无丛知道她会把鲜花投到哪个木偶下。 在外太空专家安托万夫斯基的家里，他的妻子、那位42岁的体态臃肿的女人两眼也紧紧盯了家里的那块不大的显示屏，她也领到了1朵花，“怎么会这样子？我要坚决支持大首领，没有他的话，我们一家还住在那间狭窄的房子里。” 她的那朵花如被春风吹落，姿态完美地飘向了大首领的脚下，大首领的鲜花数马上涨了一个。但她发现阿尔奇的花数几乎同时涨了两朵，“什么鬼东西！” 没想到自己在月球女性的心目中是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地位！阿尔奇副首领恍然如梦，难道是自己未婚的原因？ 现在的调查结果太出乎阿尔奇的意料了，原来他以为自己与大首领的差距不是一朵两朵鲜花能够说明的，看来是自己太有些自卑了也说不定。 “艾布尔，在这样的时候，我希望你始终坚定地站在我这边，尤其是现在你妹妹也被我提拔到这样一个重要的岗位上来……这里面不能不说是有你的因素。你都看到了，如果我公开选择女秘书，报名的会有多少！” 艾布尔重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唯唯诺诺的姿态，阿尔奇副首领就像一泡牛粪，虽然臭哄哄，但是他这朵花儿还离不开他。艾布尔不但要生存，还要灿烂。 上官虹已经锁定了凶手，但是她知道霍比特大老是不会让她把事实说出来的，她也不敢。那么艾布尔便是唯一的凶手了。但是当她向霍比特大老汇报这个结果的时候，霍比特却在摇头： “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现在月球和地球之间风起云涌，暗流不小呀！谁都知道艾布尔是谁的亲信，我希望你要有一个大是大非的立场，不要做有损我们整体力量的蠢事。” 所以，当她再一次站在耶律周生大首领的面前时，上官虹都有些惭愧，她只能什么结果都不会有。她是站在了地球试验室的大门外向耶律首领汇报的，大首领显然对这个结果相当不满，连让她进去喝一杯水都失去了兴致。 上官虹走后，耶律周生联络上了山田，山田有些夸功似地说，“大首领，你看我执行你的决定怎么样？效果不错！” 大首领道，“技术上还算成功，但是你也不动脑筋想一想，月球里一共有多少有资格拿鲜花的女性居民？去找张算草纸把鲜花的总数加一加，然后自己想办法弥补！” 在月球里，山田按着大首领的话算了算，他吐了下舌头，月球里70岁以上的老头子都人手一朵鲜花的话，也达不到这么多。不过，这难不倒他，他只要少玩一会电子游戏，就会把一切恢复得天衣无缝。 做完这一切后，山田又对大首领说，“艾布尔家门口公共监控里让人删除的一段图像资料，我给找到了，他们以为做得好，是因为他们不懂得网络。”说完，将那段图像资料给大首领传送过去。 通过图像快放，耶律周生看到那晚玛利和阿尔奇几乎是一前一后地走进艾布尔的家，但是阿尔奇并不是玛利请进去的。在她打开门进屋转身的一刹那，蹲靠在街边暗影里的阿尔奇以闪电般的速度弹跳进来，幽灵似地闪身进到门里。大首领惊得半天没有合上嘴巴。 随后阿尔奇独自走了出来，架了双拐弱不禁风的样子，玛利再没有出来。随后是艾布尔出现了，离开、回来、借无齿锯、进入到房间里，提了大包小包上车离开…… 耶律周生无事时也翻看过人类以前的案件侦破小说，他常常被里面惊险曲折的情节所吸引，但是玛利这件案子也太简单了，都是高科技带来的结果吗？他想起另一件比这段录像更有说服力的证据不久就要呈现在众人的眼前，不知道那时这些人会是个什么表现。 高科技似乎让一切事情都变得简单起来，唯一复杂的是人心。人心不但没有简单化，反而更复杂得多了，并且更有了在高科技支持下、让那些阴谋成为现实的可能。上官虹的表现只能说明，这些人已经由原来的分头自保改为抱团取暖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与华长老一说，华长老回复道，“你那个地球大气的测定结论也该让我们的居民们知道了。为什么不让大家都到阳光下去玩耍？”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引起了爆炸性的结果。抛开轻巧但仍嫌累赘的头部防护罩，在大地上尽情的奔跑、嬉笑，尝一尝树上酸甜的野生果子、在海边品尝一下向往已久的海鲜烧烤……再也不必担心碰坏了防护罩，再也没有防护罩的遮挡，年轻人还可以躲在树丛里很方便的接吻，还呆在月球里干什么！ 后勤部的星际大巴增加了班次还是人满为患，人们一批一批地出发，去南美、北美、非洲。拉家带口，大包小包，帐篷锅具，鱼网钓具，泳衣墨镜遮阳伞，登山鞋防晒霜，还有人带上了族谱，他们要去寻访一下家族故地。 在这样一个乱哄哄的情况下，月球首领威望值的调查也结束了，冠军、亚军、季军分别是阿尔奇、耶律周生、华生。阿尔奇在得知了这个结果之后过分地关心起自己的仪表来。 他的腿虽说已经恢复，但是形态变化极大，因此他对和静说不上感谢。他能走能跳，而且似乎还多了一项特别的能力，腿部的感觉与力量都是以前他所不具备的，踹玛利那一脚就是个证明。 但是它们的外貌却实在不能暴露于人前，活像两根树棍，看不到一点点正常人的肤色。本来他想去海边与月球女性们在一起冲冲浪，看来也是不能了，副首领现在十分看重自己的形象。 只有霍比特大老还算清醒，他看到过耶律周生发布在网络上的那个公告，不知道他已经收集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要怎么做？ 第095章 特殊的人 耶律周生一直悄无动静，这让霍华德比特大老心中有些不解。玛利的案件在月球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它的影响不可谓不恶劣。大老已经从上官虹那里得到了凶手的确切的消息，如果这件事情是阿尔奇以外的人干的，霍比特决不会这么安安静静，因而他对耶律周生就有些不理解了，不理解就要想办法搞清楚。 他私下里与自己的儿子谈了一次，当看到阿尔奇沉浸在冠军的喜悦中沾沾自喜时，霍比特大老痛心地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想过没有——你配拥有那些鲜花吗？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的行为颠覆了月球居民中自古以来的行事规则，我怕从此以后这种暴力的事件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霍比特大老说，我们可以动些心眼、耍些小聪明、甚至是阴谋诡计，但是损害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那是野兽才会做的事。 阿尔奇制止了父亲的谆谆教诲，“我愿意这样做？是谁生下来就想做一头野兽？你那些阴谋又比野兽的獠牙文明上多少？也许我不得不做的这件事，是为了让她停止在错误的道路上再走下去，这对她来讲未尝不是一种重生。” 霍比特说，“总之你小心一些吧，有些话说得再动听也只是你的自我感觉罢了，你会不会去重生？我看大首领安静的表面下一定蕴藏着什么东西，也许是一场暴风雨，会让我也翻不了身。” 此时阿尔奇和艾布尔就像是这样一种关系：一个人是另一个人面部肌肤下暗生的一颗肉瘤，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每当捏到它时都产生一股抑制不住的厌恶感，但是又不能对它动刀，一动刀脸上就更不好看了。 阿尔奇副首领对艾布尔说，“你注意一下地球试验室方面的动静，那边大张旗鼓地发布了公告，怎么这些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有点担心。” 艾布尔回到家还在想这件事，这时莉莉斯也回来了，她做出一个决定，要从副首领办公室辞职，能回到人事部去更好，不能回去的话她也不打算干了。她对哥哥说，“我每天面对了你们两个人——上班是副首领，回家是你，我不舒服。” 艾布尔有些吃惊，现在正是她在两人之间维系敏感且微妙关系的时候，他对妹妹说，“你在两个强者之间当然不会舒服，但是你现在走了，阿尔奇会怀疑的。” 莉莉斯说，“我只是担心自己哪天也成了玛利，变作零散的几块被人拍了照片挂到网上去。我还是到祖父那里去比较好，陪他种种花。” 艾布尔想起祖父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觉得有些对不起妹妹，不过她现在不能离开副首领办公室，“你知道我是被他陷害的，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要是我们表现出一点点的离心离德，他们会立刻把你哥哥送到审判台上去。” 莉莉斯抓了自己的头发，痛苦于不能马上做出决定。 艾布尔对她说，“这样吧，正好副首领让我去打探一下地球试验室的动静，可那些地球新人对我一点都不友好，正好我带了你去散散心，怎么样？” “你是要再次利用一次我这副好人的模样吗？”莉莉斯虽然这样说，但是能去自己一直好奇的地方她也没法拒绝，于是兄妹两人就到塔里木海边的园子里来。 两人到园子里的时候，共工、后羿、哪吒、夸父都不在，小哪吒说他们在海边抓鱼。“你怎么不去？”艾布尔问。 小哪吒手里拎了铲子，说道，“我不喜欢水，我喜欢大地。再说，福西和女娃临时到试验室那里去了，让我看住这里。”他指了指身后开了门的样本发育室，山上试验室里送下来的样本幼体都是移交到这里，让他们在特制的吊床里长大。 艾布尔不以为然地道，“你还个小孩子也能看门，在我看来这里面一定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人家在海边玩，却哄了你在这里看门。” 小哪吒为自己辩解道，“怎么不重要？这里面有一个人，她要是从这里走出来的话，所有害过她的人都会立刻现出原形，这是……”他抑制不住地要把里面的秘密分享出来，以证明自己有多重要时，福西和女娃回来了，他们制止了小哪吒的话。 艾布尔有些意犹未尽，深感这两个人回来的不是时候。当他带了妹妹去看望祖父的半途，再次回想起了小哪吒的话时，他惊得打了个冷战，“所有害过她的人……” 对于地球试验室搞的这些怪异的研究，艾布尔是十分清楚的，但愿不会有人想到那件事。他匆匆掉转了方向，返回了月球。 玛利的克隆体在福西这里已经有些时间了，再过两天她便会长大到被害时的状态，她这个样本不是保存了成百上千年的，而是从玛利的大脑细胞是提取的最新鲜的细胞。因面当她被复制出来的时候，理论上不会产生任何变异。 在耶律周生的授意下，和静会让玛利的克隆体着重保留她的本体去世之前的记忆。一旦她从园子里走出来，站到这些人的面前，再加上那段艾布尔家门口的监控图像，他相信阿尔奇就算有霍比特的庇护也不能自保。 耶律周生现在迟迟不动作的原因，除了玛利还不能走出试验室之外，他还有担心的事情。现在武保部几乎都在霍比特父子的控制之下，一旦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去，大首领担心他们会铤而走险。 上官虹几乎是不可分化的力量，她与霍比特大老的关系牢固到什么程度，连华长老都估算不出来。还有艾布尔，这个家伙因为玛利，本来是与阿尔奇快要分道扬镳了，但是又因为玛利的原因，两个人再次抱到了一起。 华长老说，“像这样的两个人是不会长久的，也许我们需要的是时间。也许我们不去惊动他们，不让他们感受到地位上的威胁，是目前比较稳妥的办法。另外可以让上官花试着去做一做她姐姐的工作，至少让她保持中立也行呀。” 耶律周生说，“对于这种犯罪的行为，揭露他们是早晚的事，这几乎是全体月球居民共同的目标，我们不能让罪恶的人每天安安稳稳地睡觉。至于行事的稳妥性，我是知道的，如果不能一击而中，我宁可不行动。” 第096章 大老们的一次参观 大首领刚刚结束了和华长老的通话，福西就来话说，月球大老们说要来塔里木海边的植物园参观。大首领问，“是谁通知你的？”福西说是上官虹。 “你马上把玛利转移。”大首领说，“一刻也不能耽搁。” 福西听了大首领的话，回答说，“大首领，玛利已经从‘吊床’出来，并能自由的走动了，让她到哪里躲一躲呢？要不就去和静小姐的试验室。到园子外边去的话，我担心她的安全。”大首领说过玛利的安全和保密的重要性。 耶律周生想了想道，“她和归妹的身材还有些相像……让她穿上归妹的衣服，由女娃陪了到植物园里去干些什么。” “什么？！去那里？”福西叫起来，可是大首领已经挂掉了通话。 时间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因为大老们的车子已经出了月球，按照车速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福西立刻行动起来。 玛利现在与以前那个人一模一样，不但继承了她本体的容貌、记忆和思想，还多了对园子里这些人的敬畏与服从。 听了福西的话，她与归妹就在外边的空地上手忙脚乱了互相换了衣服，让福西大饱了一顿眼福，然后再由女娃牵了手往植物园里跑。 两人刚刚到了植物园，大老们的车子就到了植物园的大门口，福西站在植物园的大门口迎接着。 霍比特第一个急匆匆地下来，上官虹陪着。霍比特问，“大首领呢？” “大老，大首领刚才还在试验室，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六位月球大老今天来了三位，华长老没有出月球，南美族大老去他们的祖宗之地露营已经好几天了，非族大老现在还在非洲。阿尔奇也在莉莉斯的陪伴下一起来了。 欧族大老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说，“到园子里来，把这里最新鲜的果子拿些来尝尝鲜！” 众人在福西的引领下走进了园子，霍比特却好像意不在此，他只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儿，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提议道，“园子是不错，只是少了些小动物……我们还是去看看动物园好了。” 福西生怕他们看出破绽，忙不迭地给另两位大老每人摘了一只红果子，他们咬了一口十分的满意，随了霍比特转身。 但是阿尔奇副首领看到一个女子，她背对着这些人与女娃蹲在蔬菜地里，头埋得很低。阿尔奇只看了一眼她的腰身便怦然心动。 他直挺挺地走上去，想弯下腰去看她面孔，自己又做不到。太近了又不符合一位副首领的身份。此时女娃已经摘了一只红果子，转身站起来把果子递到了副首领的手上，“这是归妹，我们正在除草。” “归妹……真不错！”，阿尔奇听说过这个人，但是从来没有好好地打量过她。女娃听了他的话，问道，“副首领你在说什么？” 阿尔奇心里还有事，一边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我是说她的名字，上次怎么不见她去参加选美大赛！”他去追上了三位大老，一同往动物园而来。 艾布尔回来对副首领说的话，让他坐卧不宁。和静的试验室都能鼓捣出些什么来连霍比特都说不好，她能从一片石头里弄出一只鹦鹉，怎么就不会从那些玛利的碎块里再弄出一个玛利来？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切的一切都完了！ 他马上把此事告诉了霍比特——他的父亲。霍比特大老立刻就有了这次参观的提议。 在动物园的大门口，众人看到耶律周生正与小哪吒、大哪吒、共工、妲姬在一起。看到妲姬十分亲热地搂了耶律周生的脖子问这问那，阿尔奇心里像是塞了一团乱絮。不过看看共工不怀好意地盯了自己，阿尔奇把仇恨和羡慕一同压了下去。 霍比特挖苦道，“大首领你在做游戏、还是看孩子？” 耶律周生道，“人总得有些事情做，现在除了6尾喷口我还没有想出办法来怎么修复，还有什么事情是要我做的？地球旅行的事宜该副首领去操心吧！” “不请我们去里面看看吗？”霍比特往里面看。 “你建议你们都不要进去了，大老们的心脏已经不再年轻了。万一吓到你们我可担不起责任。”大首领挡在门口，共工看了耶律周生的态度，也拉了哪吒往门边一站。 霍比特说，“太小瞧我，什么风浪我们没见过？再说做为月球的大老，大首领不该有什么东西是对我们保密的吧。”耶律周生无可奈何地闪开了身子，共工等人也跳到了一边。 大老一眼看到了那一排排的“吊床”，他从“吊床”上是否闪烁着蓝色的指示灯，很轻松地便判断出哪些是正在工作的，而哪些在闲置，“不请我看看？”霍比特说。 上官虹的手插在衣服里，她的手里紧紧地握了那把自己留下来的手枪。霍比特临来时先对她下了死命令，一旦他发出暗示，先解决了耶律周生，当然，这些新人类和三位大老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然后就是一篇新闻的事。 她记不得上一次自己动了这样的杀机是什么时候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谁的命令都可以不听，霍比特大老的话是一定要听的。 艾布尔的手里现在也有一把枪，是霍比特的那把。这是阿尔奇临出来时匆忙塞给他的。此时他在想，万一开始行动，自己是把枪向阿尔奇开火，还是对着大首领开火？ 耶律周生忙摇了手制止，“不可！” 上官虹握枪的手心里冒了汗，她注意到那个叫哪吒的虽然侧对着自己，但仍有一对半的眼睛在留意着自己，并且离着自己不远。 他的一只手里握了一只精钢的圆环，另一只手里是一条似鞭似带的东西，再一只手里是一只临时拿到的木棒子，还有一只手里是一根带尖的铁棍，一只手闲着，一只手在揉眼睛。 本来阿尔奇提醒她，要是共工在旁边的话，第二个就要给共工一枪，但是她看这个哪吒才是最棘手的，她有些犹豫。 看到霍比特面色上的不悦，耶律周生只好闪开身子，“监视屏让小哪吒弄坏了，从这里看”。霍比特伏下身子，把眼睛帖到了观察口的目镜上。 “啊！啊——啊！啊！”霍比特只看了一眼“吊床”里面的东西，立刻手捂了心口，脸色苍白地往后退去，嘴里发出的是抑制不住的惊叫。 上官虹的手马上就要掏出来了，但她看到耶律周生像是有预知似地跳过去扶住了霍比特，“大老，我们年轻人都不敢多看，你的心脏没事吧？” 第097章 一致同意 “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艺儿！”霍比特没好气地问。他为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失态感到愤怒，并迁怒于大首领，“你们消耗着我们全体居民的资源，就搞出这么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耶律周生请霍比特大老到和静的地球试验室里去坐坐，霍比特说，“不了，反正我看你们也搞不出什么新奇的东西来，你看看普罗，每一件成品都中规中矩！” 在回月球的时候，另两位大老仍然对植物园中的果实赞不绝口，而霍比特默不作声。其他人以为他还没有从惊惧当中回过神来，但他是在想艾布尔的那些话。 相比他刚才在“吊床”中看到的那条胳膊粗的、不停翻滚扭动着的蛇，艾布尔从小哪吒那里听来的半句话更让他害怕。 还有一点，刚才耶律周生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与以往不同的，这次他太谦恭了，与他的性格不符。耶律周生像是希望自己快些离开，他还是太嫩了。 霍比特想立刻杀个回马枪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他们已经飞进了月球。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霍比特就伸手缴了艾布尔的枪。他目前并不相信艾布尔。 他相信上官虹，这个女人对自己是死心踏地的，另一把枪放在她的手里没有问题。 当艾布尔走后，霍比特对阿尔奇和上官虹交待，继续查清楚小哪吒所说的那个“她”或“他”是谁，在这个人身上有什么秘密，对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上官虹回到武保部，先查了人口档案。月球、地球上所有人员在出生后都是自动把个人资料存储进数据库里，但是地球试验室最近并没有新增人口。那么艾布尔说的人在哪里？总不会是那条蛇吧？ 她的手下有几个网络系统方面的能手。当手下人把那段已经删除的图像从华长老那里复制出来的时候，上官虹看了并没有汇报给霍比特大老。这是有关玛利被害时艾布尔家门口拍到的监控图像，她准备再等一等。 她的妹妹上官花找了个时间与她谈了一次，不是谈的工作，也不是谈的形势。她只是与上官虹坐在一起谈起了她们的父亲、还有小时候的事情。这些回忆让上官虹有些情难自抑。妹妹走后，她没有把这次谈话告诉霍比特。 说到谋杀，上官虹知道阿尔奇并非是月球中第一个凶手，第一位凶手是她自己。刚刚发现地球的时候，是她让两名武保部职员连尸首都没留下——她都是为霍比特。她知道除了自己与霍比特的关系，这件事情也阻碍着自已回头。 她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形势与以往不同了。以前，月球在持续五百多年的飞行中，每一天都是千篇一律的。一位大老一经选出，不到他去世时他的地位几乎是稳固的。 而现在，地球上的状况和月球居民们的思想一天一个样子，霍比特大老和他的儿子越来越显得无足轻重。在这个人人看得清的事实面前，这对父子是不会无动于衷的。因而月球里注定不会太平下去，她该怎么办？ 她想起妹妹的话以及妹妹与华生、和静与耶律周生。他们越来越显示出年轻伴侣令人嫉妒的一面。上官虹不会归纳，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属于他们一类。她该怎么办？ 她想到了华长老，这是一位不同于霍比特的人。上官虹有种冲动，她要是走到华长老的面前，把一切都讲出来，会怎么样？有一次她都到了华长老的门口又犹豫了，她知道华长老是个讲原则的人。 这个想法困扰了上官虹有些日子，她感觉自己的这个想法像画在玻璃上栩栩如生的仙境。看看可以，真想走进去的话，也许会撞得头破血流。 阿尔奇是有些头脑的，在地球旅游热度这么高的情况下，能呆在月球里的人至少有一部分人对月球是留恋的，他在这些人里又物色了几个手下，给他们希望，让他们效忠。 而霍比特沉寂了一些日子后终于出声，他招集了一次月球首脑参加的会议，为此把那些在地球上流连忘返的大老们也叫了回来。他在会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现在地球和月球事实上已经成为了两个有着密切关联、又截然不同的区域。月球高度集中了人类有史以来的科技成果，而地球上到处都是处女地需要开垦，两种性质的工作再由某一个人来负责，未免显得月球管理层太不尽人情了。情况发生变化之后，人类的组织形式一定要随之变化着相适应，不然就要出现问题。 霍比特说，“大首领这段时间太累了，得找个人分担一下，比如我们可以分设月球首领和地球首领，这样就好多了。” 欧族大老立刻表示赞同，除了非族大老不以为然之外，其余的人竟然异口同声地表示支持。华长老说，太好了，我提议由安托万夫斯基担任月球的首领。 华长老说，“月球的性质已经越来越变得像是一座知识的宝库了，这里有着现成的观测设备、计算设备，收藏着人类全部的知识，大家都知道太空研究对人类的重要性，我们要脚踏大地、眼望天空，就该这样。” 耶律周生也说，“我支持霍比特大老的提议，再请大家考虑一下——我提议华生担任安托万夫斯基的副手。到目前为止，我们仍有月球6尾喷口的修复任务没有完成。也就是说，人类前方的两条道路，其中一条的路面上还有一块巨石没有搬开。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就少了一条退路。” 没有人表示反对霍比特的提议，如果有这么个人的话，霍比特就可以搁置自己的提议了。他看向自已的儿子，希望他说话，但是发现他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没有一个人谈到他的安排。 耶律师周生说，“我再提议上官虹从月球武保部长调任地球副首领——做我的副手。月球武保部部长由艾布尔担任。”华长老表示赞同，非族大老坐累了，他也表示赞同，其他人不发言。 大首领说，“阿尔奇的职务要更大一些”。霍比特瞪大了眼睛看着耶律周生，听他说下去。大首领说，“以往月球中有着严格的婚姻制度，这都是有限的空间条件造成的。现在不同了，人类可以放开了繁衍，地球上有看不到边的地方等着我们去填充，去建设……” 他说，阿尔奇在月球全体女性居民中有着无人能比的威望，上次的投票相信在座的都知道了结果。 他提议由阿尔奇担任地、月球人类生育管理中心的主任，这将是管理机构改革后出现的第一个跨越了地、月界限的职务。 第098章 试探 这次会议的结果似乎让每个人都满意，艾布尔、安托万夫斯基、华生、阿尔奇，包括上官虹。上官虹在听到耶律周生的提议后，脸上闪过的不易察觉的喜悦表情，让霍比特的胸口中一阵气血翻涌。 散会之后，当阿尔奇喜滋滋地来见霍比特大老的时候，看到他爹地面沉似水，他安慰道，“这次会议虽然没有对月球大老下步的安排有个说法，但是……” 霍比特说，“他们开始行动了，而我还在傻乎乎地给人家提了个开头。”他说，“还给你安排了一个跨越了地月球界限的职务，好大的官儿！” 他本来还想说上官虹被解除了武保部部长的事情，但是一想，在儿子面前说她的事有些不合适，就忍下了。 上官虹与艾布尔进行交接的时候，艾布尔一副志得意满的架势，武保部终于是他艾布尔说了算了！但是上官虹已经不大在乎这些了。 一位部长只是个职能部门的领导，而一位副首领已经是属于核心管理层的成员了，更别说她是在耶律周生的领导下，上官虹感到自己脚下的道路与已经以前不大一样了。 她匆匆地把工作交待给艾布尔，离开了月球来找耶律周生。霍比特知道了恨恨地说，“她竟然敢不向我辞行！”做为一位大老，霍比特何曾受过谁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视？更不要说这个人是与自己有着特殊关系的上官虹了。 她在试验室里见到耶律周生的时候仍叫道，“大首领，”耶律周生忙说，“已经没有大首领了。不过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怎么不比一位大首领强？”两个人都笑了。 耶律周生立刻与上官虹研究了地球上的管理工作，第一个问题就是：目前居民们在地球上各地的旅游管理显得毫无章法，这其中隐藏了不小的隐患。 上官虹说，“可不是！大首领……”耶律周生说道，“就叫首领吧，不要再说大不大的了……你现在也是首领……要不你就叫我周生好了。” 上官虹不好意思地说，“周生……”，刚刚说到这里，和静走过来说，“周生，那个莉莉斯忽然找我，说阿尔奇的腿好像不大对劲儿，你说我是不是去看看？” 耶律周生道，“你不要去，先让福西去看看。” 上官虹接着说，“虽然地球和月球的管理分开了，但是还有好多的事情是无法分开的。比如，居民们在地球上旅行所用的交通工具，还是归月球后勤部门管理，在协调上就不如以前方便了。” 耶律首领说，“这是我要和你说到的第一件事，今后你就先把这事抓起来，与安托万夫首领的沟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这人虽然刻板，但是人却比霍比特更简单，有一是一。” 耶律首领对上官虹说，如果你觉得与他不好说话，那就与华生商量，他现在是月球的副首领，你们职位对等，他又是你的妹夫。 安托万夫做梦一样成了月球首领，华生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在观察星图，对于月球下一步的管理方略，安托万夫斯基说，“你看着办，我都同意。”华生还想请示些问题，但他见到这位首领实在太忙，只好不说了。 华生刚走上官虹又来了，说的是后勤部门旅游车辆的事，安托万夫问，“难道这些事也归我管？”他觉得太累了，这些繁琐之事干扰了自己观测星空的大事。 他观测到有一颗小行星正从天女座方向飞向地球的方向，速度是每秒8公里，这才是大事。因为他经过初步的计算，这颗小行星的飞行轨迹似乎正好经过地球公转轨道的正前方。不在久的将来，这两条几乎相交的轨道上会发生什么大事？ 仙女座大星云离着地球220万光年，本来二者之间的关系也就是遥遥相忘，但是这颗并不安分的小行星挣脱了星云的束缚，寻找自己的幸福来了。 安托万夫准备再详细地观测和计算清楚，找谁把这件事情讲一讲，以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因而这位新任月球首领再一次把上官虹打发到华生那里去，“关于你说的车辆的事，华生说了算，我都同意就是。” 霍比特知道上官虹到月球里来了，他联系她，让她到自己这里来一下。可上官虹正与华生在一起讨论到了关键时候，她回复说，“等下次吧，我真的很忙。”大老挂掉通话后，显得更为苍老。 阿尔奇知道自己目前的地位和处境是自己的爹地赐予的。霍比特已经老了，他行事的方法一点都没有进步，以致让耶律周生和华长老轻易抓住了他的破绽、很轻松地回击过来，而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正有头脑的人绝不会这样做，尤其是在走背运的时候。总得先把触角伸出去试探明白，然后再往前爬。 他找了和静，理由是自己的腿。再说自己所管的人口生育工作可不管她是在地球还是月球。和静没有出现，福西来了。福西捏了捏阿尔奇的腿说，“你这是经常吃月球食品库中那些肉干的缘故。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们在太空，几乎没有什么引力方面的负担，现在可不一样。” 阿尔奇暗笑，接下了福西递过来的纯天然植物药剂，他不打算吃这些发苦的东西。因为他并不想改变腿部目前的状况。 随后他又找了艾布尔，一点都不客气地命令道，“放下你手头的一切工作，跑步到我这里来一趟。”但是艾布尔没来，一个管生育的人怎么有资格再对他发号施令！但是不久，立刻，霍比特就找他，还是一口调门，让他跑步到霍比特大老那里去。 艾布尔见到大老，霍比特只是说，“我正在让工程部调查那把无齿锯的下落。你知道，这样的工具都有个简单的定位系统模块，”大老用拇指和食指在艾布尔面前比划着，似乎是在捏住艾布尔一样。 第099章 龙飞走了 霍比特大老毫不掩饰的提醒让艾布尔清楚，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捏在霍比特父子的手里。但他一点也不垂头丧气，笑容可居地问，“大老，你是不是有新的任务和指示？” 霍比特说，“希望那些载客出游的星际大巴不要出现什么问题，这个节股眼上出点什么事……不好的事，就显得我们对新上任的月球首领安托万夫斯基的工作不怎么支持了。” 如果有一个比你还恶的人不想你改邪归正，那你就在罪恶的道路上走下去吧。至少可以跟他们同归于尽，艾布尔想着，从霍比特大老办公室里出来。 上官虹现在的身份是地球的副首领，她感到在耶律周生的领导下做事比以前轻松了许多。他并不发号施令，也不高高在上，总是以商量的语气与自己说话，两人之间是平等的，但激发了她把工作干好的信心。 妹妹上官花并没有妒忌她的意思，上官花对她说，“姐姐，你能和我们一起我很高兴。”上官花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她在上官虹的好些事情上都是主动跑来帮忙。奇怪的是，上官虹一点也不认为她是想和自己争什么。 这次月球会议上华长老与耶律周生并没有事先通气，但是两个人的发言用意又如此的合拍。他们借助于霍比特发言的引子，把上官虹从武保部调出来放在耶律周生的身边，既削弱了霍比特的力量，还有可能促成上官虹的转化。 对此霍比特已经感觉到了，他从没有这样迫切地想把上官虹叫到身边来，至少他可以通过察言观色看一看她目前的思想有没有偏离轨道。他呼叫了上官虹好几次，每次她都回复说很忙。 现在，上官虹正和她的妹妹、华生，带了人对驶出月球的星际旅游大巴进行检查。安托万夫斯基的夫人正带了她的一对儿女坐在大巴里，按计划这辆大巴是要驶往高加索山区的。 但是华生让上边的所有人都下来，因为技术人员在大巴动力系统的控制程序上发现了问题。有人为加入的熄火触发程序，触发条件是大巴驶出月球后半个小时。 如果没有这次检查的话，星际大巴坠毁的地点应该是——中东的沙漠。上官虹立即向耶律周生进行了汇报，耶律周生说，“停止一切大巴的运行，可以把车上的人员接到塔里木的海边来，动物园和植物园也是有的看的。” 华长老得知了这件事，他对耶律周生说，“卑鄙的伎俩并非有多么高的技术含量，而在于它不可告人的目的、和实施时的不择手段，我们该小心了。”他说，有人对这次的人事安排不满意了。 大巴里的人们被上官虹等人用地球飞行器接到了塔里木的海边，这里的大海一眼望不到边，还有热情的地球新人类的欢迎，人们很快从刚才的惊惧中走出来，并在顶天立地的夸父、三次六臂的哪吒两位向导的带领下，到植物园中采摘成熟的葡萄。 耶律周生把这件事告知了安托万夫斯基，月球首领说，“感谢上帝，我的家人都没事。不过，还有一件比这更大的事情想要与你商量……要不要再开一次会通报一下？” 耶律周生正想问什么事，猛然听到园子里一片惊叫。他站在地球试验室的门口往园子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塔里木海面上正有一阵大雨倾泻下来，而空中正张牙舞爪地腾起着一条巨龙！ 它的鳞片银光闪闪，头上有角，在空中的雨雾里回旋，根本看不清它的面目。当园子里的人们纷纷想到掏出拍照设备时，它扶摇直上，眨眼就飞得无影无踪了，人们只看到它是往东方飞去。 安托万夫斯基的通话并没有挂断，他在里面问，“发生了什么事，大首领？” 耶律周生说，“没什么，有个东西飞走了。你有什么事？” 安托万夫斯基说，“正好相反，有个东西朝我们飞过来了。是一颗相当于月球五分之一的小行星，我想暂且把它叫做——迈科马伦星，它的飞临轨道正在地球公转轨道的正前方。” “距离我们有多远？” “69120000公里，这是10秒钟以前的距离，按它现在的飞行速度，我想100天后的现在时刻它就该正式到达了。” 耶律周生问，“能撞上吗？” “从理论计算看，它撞击到地球的可能性有70，但是更精确的推演结果要等50天后才能出来。” 耶律周生又问，“它飞临地球时也许会途经太阳系的某颗行星——我是说那些个头大过月球的行星，如果有的话，会是哪一颗？” 安托万夫斯基说，“抱歉……这个我得再计算计算。” 耶律周生刚把两件事告诉了华长老，安托万夫斯基再次找耶律周生，“经过计算，40天后，迈科马伦星会经过金星……我得再计算一下，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土星会吸引它，并让它的轨迹发生改变。” “如果是金星的话，恐怕一你要考虑的因素会更多一些。因为900多年前我们的祖先曾经发射探测器登陆过金星表面，通过分析收集的data，已经发现它的表面有比地球更深厚的大气，如果你说的这位不速之客有幸从金星的大气层中穿过的话，嘿嘿，那么它的体量就得重新计算了。或许我们还可以用一下月球的太空核子炮，以备不时之需？” 安托万夫斯基在那头不住地“嗯、嗯，”说道，“准备工作越快越好，比如，月球要不要升空？” “这要等你的计算结果出来再定。”耶律周生说。 “但是6尾喷口还不能用。” “这没什么，我们至少还有9大尾喷可以用，更不要说那些小的了。再说，我有信心只凭着三座尾喷口让月球飞上去。”耶律周生说，“在没有确切的结论前，最好不要大范围地散布这个消息。” 霍比特大老给安托万夫斯基的慰问很及时，他对月球首领夫和孩子们人在出行途中受到惊吓的事十分关心，“你倒底在忙些什么？” 安托万夫斯基觉得一位大老应该在“大范围”之外，于是霍比特知道了这个消息。 第100章 飞临 耶律师周生又有事情做了，安托万夫斯基的发现可以说是整个人类面临的大事，一颗月球1/5大小的星体，以每秒8公里的速度飞来，即使不会撞到地球或者月球，只是在这两颗星的身边近距离飞过的话，巨大的引力也可能改变地球的姿态，甚至使它的公转轨道发生改变。 这可是不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累了，架起来一条腿那么简单。 以前恐龙的灭绝，有人归结为小行星撞击了地球，再引伸下去的原因是地球上腾起的大片尘埃遮天蔽日，在短时间内让地球上的蕨类植物绝迹了，这造成了恐龙食物链的突然断裂。 而蕨类植物消亡的原因，只是地球上的温度整体骤然下降了摄氏5度。 铁木真是载入了华族史册的一位传奇性人物，他的成功不排除个人卓越的能力，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他叱诧风云的那个时期，蒙古高原上的气温比以往上升了摄氏5度——整片高原在那些年里一直雨量充沛、牧草丰茂，为他提供了大量的马匹。 摄氏5度，决定了一个物种的消亡和一个英雄崛起。而地球飞行姿态的变化，引起的绝不会是摄氏5度的气温变化。耶律师周生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现在他只是在等安托万夫斯基的最后结果，但是安托万夫斯基说了，最精确的结果要到50天之后才能出来。这也太折磨人了。 如果安托万夫斯基的计算结果是不乐观的，也就是说这颗小行星在飞来的途中并未受到金星的干扰，而是直接准确地撞击到地球上，那他什么办法都不用想，放弃地球。人类再一次回到月球中去，开始漫长的旅程。 它会把地球撞得连碴都不剩。 除去这一种情况，他还是有办法可以想的。地球上生成了海洋之后，耶律师周生还没有亲眼从太空中看一看它的样子，只是从星图上看到它已经初步地生动起来，蓝色的海洋、绿色的森林……他可不会束手待毙。 霍比特大老紧急把他的儿子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很不平静地告诉了他这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出人意料的是，阿尔奇显得很镇静。他问阿尔奇，“这又是一个动荡的时刻，你说我们怎么办？” 阿尔奇说，“你说的我们，是指我们人类还是……” “是我们。”大老指指儿子再指指自己。他说过这句话，又感觉这样直白露骨有些不妥，虽然办公室里只有他们父子两人，霍比特还是补充说，“当然我是希望全体人类都能化险为夷，但是万一不能做到呢？总得有人牺牲。【ㄨ】” 阿尔奇说道，“父亲，我们有月球呢我不担心，但是再回到那种躲在办公室里、每天只吃两片鲸鱼肉干的日子我是不干的。” 大老问，“那怎么办？你要什么日子？” “我至少要每天吃六片……自从踏上地球以来，我的胃已经变大了……都是耶律师周生惹的祸，也许我们在月球储满了能量和食物之后就该离开的，是他坚持什么俘冰行动，再造地球。” “密切注意这些人，尤其是安托万无斯基和耶律周生的动向，我们再也不能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了。”霍比特大老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沉着。 耶律师周生保持了每4个小时便会与安托万夫斯基通一次话，不停地询问他观测的结果。4个小时这颗天外来客就会接近115200公里。而安托万夫斯基已经由地球和金星的公转轨道、速度、时间大致算出来，当迈科马伦星接近地球的时候，理论上金星能够飞临到两者中间的位置。 如果一切如人所愿，迈科马伦星在飞越了金星之后，它还有4千1百万公里的路程才会到达地球，所以，人类从那时起还有593171天的时间可以做出决定。 一天后，迈科马伦星又向前飞行了近70万公里，通过月球监测中心的观察，它身后的轨迹笔直，义无反顾。 耶律师周生想，太阳系的行星有那么多——2030年前人类一直认定太阳系有8大行星，2030年之后才发现，远不止这么少——有足足60颗，但这么多的行星里，也只有一颗金星是他可以寄托一部分希望的。 最好的结果是：迈科马伦星投入金星的怀抱，当然金星从此就不存在了，它被撞击后产生的碎块也不会对地球产生多大的影响，因为它们将会是与地球相向而行的。 想到此，耶律周生再一次问安托万夫斯基最新的情况。 接下来，他还要排定一个人类迎接迈科马伦星的倒计时行动方案。目前这颗星离着金星还有27482880公里，那么还有40天不到的时间，它就会经过金星。 40天后就是他做决定的时候了。现在金星的位置还在太阳的侧面，太阳、地球、金星的位置形成了一个三角形，金星也正分分秒秒地按着它既定的轨道往这边飞过来。地球在外圈，它在内圈，金星像是在走着一条捷径。 上官花来报告说，“月球后勤部正在大批量地往月球中储存新鲜的鱼类。” 现在能大批量供给人类食用的动物也就是鱼类。耶律师周生问安托万夫斯基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对方说，事情的起因是阿尔奇的腿，是福西建议月球居民多吃新鲜的食品。 阿尔奇把这个绝密的消息婉转地告诉了莉莉斯，因为她这段时间一直表现出要走的意思。阿尔奇说，“我们大有可能再回到以前那种蜗居的生活，而我的办公室一直是延续了月球副首领的规格。” 晚上，艾布尔这兄妹俩便商量，要不要立即通知他们的爷爷——老艾布尔。他一直醉心于他海边的花园，两人都认为现在通知他为时过早。即使是十天之后，当老艾布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说，“别想让我离开地球半步，我要和我的花朵们在一起，死也不死在月球里。” 迈科马伦星离着金星又近了10个70万公里。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耶律周生准备在那个时间节点上向全体的月球居民们通报他的决定。但是，霍比特大老提议说，“为了不引起恐慌，建议只是小范围在通报。” 第101章 父子密谋 在地、月首领及月球大老、各部门负责人参加的迈科马伦星飞临情况通报会上，安托万夫斯基把他最近的观测和计算结果向大家进行了通报。 迈科马伦星的体积是月球的1/5，质量不明，飞临的速度是每秒8公里，它目前离着地球的距离是43545600公里，按它现在的飞行轨迹和速度推算，理论上说在63天后，它将穿过地球公转前方的轨道，而那时地球也将正好经过那里。 耶律周生对安托万夫斯基的表述准确性是没什么意见的，但对他的表述方法却暗自摇头。因为那些为了完整听取这次汇报，而特意由地球各地赶回来的大老们，脸上都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耶律周生补充说，“这只是理论，但是实际上再有4天的时间，这颗天外飞来的家伙将会穿越金星的厚重大气层。按照它目前的速度，到底在这一过程中会被金星大气焚毁掉多大的体量还有待观察。更不要说，在金星的引力作用下它的轨道会做出什么样的调整。” 霍比特郑重地提醒道，“我们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要保持客观和冷静的态度，这事关人类的生存和未来，容不得有半点的想当然。” 耶律周生说，“我只是想让大家保持冷静，所有的理智判断都产生于冷静的基础上。因为在它经过金星之后，我们还有近30天的计算和观察时间。一旦发现碰撞无可避免，我们仍有足够的时间转移。” 接下来，众人一致同意了耶律周生的建议——观察，制定紧急情况下人员的通知、收拢、回撤方案。按地球上各地分布的人员来看，仅回撤这一项大概就会耗费掉十天的时间。 耶律周生又说，“我们再造一个地球的过程是充满了艰辛的，大家看一看，它现在是多么的生机勃勃，为我们提供了广阔而坚实的舞台，这是月球在什么时候都不能比拟的。所以，一旦有一丝一毫的拯救机会，我们就要抓住。”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总的方案是这样的：当迈科马伦到达的时刻，要确保所有人类都已经在月球里。如果此星飞临时受金星的影响巨大，已经离着地球十万八千里，那么人们只当做是一次回家的休整，之后该干嘛还干嘛。 如果迈科马伦星是在危险的距离之内，那么满载了人类——也包括地球新人类的月球就要提前升空，在确保地球上已经无人的情况下，动用月球的太空核子炮做最后的努力。 非族大老问，“听说月球的6尾喷还没有修好，会不会对这次升空有什么影响？” 耶律周生十分肯定地说，“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我能保证，在使用3个主喷口的情况下让它顺利升空。”听了耶律周生的话，霍比特大老扭头去看阿尔奇，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并且阿尔奇的嘴还微微地撇了一下。 阿尔奇想，别看他以前把6尾喷的损坏说得多么严重，那还不是为了无限放大自已的失误？不过他现在终于说了实话。 散会后，霍比特父子又聚到了大老的办公室里，霍比特大老很简短地问了儿子一句话，“怎么办？” 阿尔奇望着自己的父亲，此时他明白对方的意思。霍比特绝对不是在问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试探着说，“假如，63天之后地球不存在了，那么，月球中将会再一次出现一位大首领。这是非常确定的，而且我可以非常确定地说，这个大首领不会是我。” 霍比特批评阿尔奇说，“大事当前，我们谁都不能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争权夺利上。但是，我还想听听你说另一种情况。” “假如63天后，地球在这些人的努力下得以保存，我相信某些人的威望将和他们的野心一样再度膨胀，就像以前一样。可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霍比特说，“现在，月球上大部分的居民都在地球上疯玩，而他们还不知道即将发生的大事。这些人不是一个小的数目。尤其是在你的领导下，已经有不少的新婚夫妇有了生孩子的计划，有的甚至已经行动了。” 阿尔奇说，“一旦让他们知道了，月球上将会再一次的拥挤不堪。” 霍比特说，“而月球里的食物是有限的，如果我们不得不开始一次长途的跋涉，那么你希望是个什么情况？” 阿尔奇说，“当然是人越少越好，我要一顿吃六块鲸鱼肉干，那就会有两个人放弃一顿两块。这么简单的数学题我是算得清楚的。” 霍比特又说，“现在是个机会，而且稍纵即逝，大老们因为通报会都在月球里，再等两天的话，也许他们会抢在离开前再去地球上观光几天。” 阿尔奇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密码，没有密码我们走不了的，但是我担心华长老。” “这事我去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对等。你要做的是手下那些人……艾布尔怎么样？上官虹……我是越来越对她死心了。” “这不用担心，月球的副首领这个职务对他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 “得想个办法，因为我们还缺少和长老和大首领的密码。” “可要是地球没事，我们只是虚惊一场的话……” “那又怎么样？那个时候我们高高在上，拥有威力无比的太空核子炮，这些遗落于地球上的人还不是我们手里的羔羊？那时我们月球中的每一个人，在这些可怜人的面前都是高他们一等的贵族。” “我相信这是我们凝聚新兴月球人类的强大法宝！到时候，整座月球都是我们的拥护者，我们一呼百应。就算是到地球上抢劫，也会有百分之百的人举双手说我们是正确的。” 阿尔奇说，“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月球是我们说一不二的家居，地球是我们取之不竭的宝库……而我们只须要一次成功的行动。每一秒钟的迟疑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好吧，耶律周生不是总在说什么长生不老的话题吗?如果我们目前还做不到，那也不要紧，一座独立而强大的月球王国足够我们把霍比特家庭的血统繁衍下去。” 父子俩密谋已毕，匆匆分手。 第102章 一念生，一念死 耶律周生专门通知华长老，他希望华长老从月球里移居到地球上来。在这个时候耶律周生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清楚这种预感来自什么地方。他对华长老说，“要走大家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华长老拒绝了。耶律周生的这个预感他也有，龙从塔里木海里飞走的事件给了华长老一个感应。他用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和地点排出了一副卦象，“飞龙在天”，事情正处在一个十字路口——在不久的将来或群龙无首。 耶律周生建议他离开的时候，华长老再用同样的方法预测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是“山地剥”卦，卦辞告诉他“群阴犯阳，摇摇欲坠。”卦象告诉他，从现在开始，9天后，他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易”，上日下月，难道它真的揭示了时间的规律？他不能走开，更要留在月球里。 大道，都是需要生命去验证的。易学是华族流传最古老的哲学，始皇焚书未焚易，也许他隐约得到了什么暗示。 华长老把他最近一段时间的研究心得仔细的整理出来，如果生命就此结束，也要把这些心得留给他的孩子们。这天他睡得很早，很意外的，和长老出现在他的梦里。 和长老还是那副老样子，他说他每天都和老朋友们在一起。华长老不知道他说的老朋友指的是哪些人。他竟然还翻看了华长老整理的学易心得。 他说，“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某一天，出现在你面前的某一场景，你觉得它在以前的某一次梦里出现过。” 华长老说，有，有很多次。 “这不是幻觉，而是你在梦里跑到了时间的前面，走出梦境时只记住了模糊的片断。今天的见面不是我来找你，是你超越了时间的局限来找的我，你记住这一场景，将来你也许会再一次记起来。” 和长老说着挥了挥手。华长老置身于一座园子当中，露天，头顶上是黑漆漆的天空，没有星辰，没有日月，没有云朵，没有风。园中光线却很充足，有一个女人的影子在花丛中前行，华长老追过去，从她的背影上看出来她就是和长老已故的妻子。 他却记不得她的名字，也追不上她，还纳闷为什么看不到自己的妻子。 华长老醒过来，他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刚才做了个梦。他努力地回忆刚刚发生的梦境，好像是梦到自己站在……飞入太空的月球表面。天黑漆漆的，脚下却异常的明亮。 他坐起来，下了床走到办公桌边，继续归纳他的学易心得，“卦分六爻，爻分阴阳，像征一日十二时辰。爻说过去，变入未来。” 时间也是物质的，是一种永恒的物质，说它永恒是因为它有复制功能。而人们习惯上认知的物质世界处在不断的消亡当中，是时间不停地复制了它们。就像人的生命，处在不断的消亡和复制当中，是时间复制了他们。 既然这样，那个人人预知而惧怕的危险又有什么可怕？做好现在，别让时间把它复制成一个无所事事，可有可无，面目可憎的样子就行了。 耶律周生有件事情请教华长老——要不要把艾布尔从月球里调出来，让他与霍比特父子远一点。当时决定把他留在月球里，是想让他与霍比特父子为着玛利的事件互相牵制。 耶律周生和华长老都认为，在当时的情况下一下子拿下艾布尔可能会激发他铤而走险。更主要的是，对上官虹的分化一定要放在艾布尔的前面。时间紧迫，当时只能那么做。这也归咎于耶律周生一直忙于修复月球的事情，没有更多的精力提早进行这件事。 等到耶律周生想到要干涉这件事情时，一件更大的事情又出现了——迈科马伦星。 华长老说，艾布尔是个小人物，但是却站在了一个关键的地方，他动一动都会对今后的事件走向产生影响。耶律周生说，如果不好决定，就按着直觉来。 他与安托万夫斯基通了话，把艾布尔和华生一同抽调到地球上来协助工作。理由很正当，要这两个人组织对散落在地球各地的人进行管理，便于在紧急的情况下随时迅速地召集他们、组织他们撤离。 还有两天，迈科马伦星就要与金星交汇，这件事情大多数的人们一无所知，他们还沉浸在无忧无虑的游玩当中。但已经知情的小部分人的神经却紧紧地绷了起来。 迈科马伦星离着金星还有1382400公里，但138万公里在这些人的眼里已经不算远了，安托万夫斯基已经计算出它经过金星时的状态——是从金星大气的表层擦过。 金星的大气层是由俄族科学家于1761年发现的，它比地球的大气更为厚重，温度很高，在93个大气压，主要成份是二氧化碳。从外边看去它是不透明的，那是由硫酸形成的不透明云。 金星的风速达到每小时360公里，是金星自转速度的60倍，地球最高风速只有地球自转速度的10到20。 由金星去抵挡迈科马伦星的计划落空了，但是金星的大气还有用。高温、高压、高风速、高腐蚀性。耶律周生让安托万无斯基尽快把这件事在小范围内通报，把有利的条件对这些大老们说清楚，以安顿人心。不利的条件是——表层。 霍比特大老从会场上下来，再找阿尔奇，“等这颗迈科什么星过了金星，连傻子都知道是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我们只有一天多的时间，行动吧。” 艾布尔被耶律周生叫到地球上来的那一刻，他都有了片刻的决心，从此与霍比特父子划清界限，从此不再回到他们的身边去同流合污。但是，莉莉斯，她没有任何的理由离开阿尔奇，她是他的秘书。 而阿尔奇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与他在私密通话中说，“别有什么不良的想法，你知道一念生，一念死。在你的手上有一条破碎的性命……在我的手上也有一条鲜活的性命，哈哈哈。” 艾布尔内心里挣扎了半小时，阿尔奇又联系他说，“月球的副首领这个职位正适合你来做，再想想吧。” 耶律周生钻入了和静试验室，和静看到他绕过半截恐龙雕像，隐身在雕像后面。她不去打扰他。雕像的后边是一扇带有密码的厚重铁门，他开门进去，把黄金鞋子放到了“坤”字符上，一只，再放了一只。 第103章 底牌 霍比特终于找到了上官虹，他对上官虹说，“这样吧，你来见我，为了我们十多年的感情，我考虑按你的意思……我们做个了结也是可以的。不过你得给我带个人来，玛利。” 霍比特说，“我知道有这么个人，她的存在早晚会把阿尔奇牵扯出来。耶律周生还没有这样做，无非是因为他腾不出手来。我想用她还换取你的自由应该不亏，因为阿尔奇仍然对她念念不忘。” 上官虹在迟疑，霍比特说，“再加上武保部那两个职员死亡的秘密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我并没有给过你任何的指示，要对这两个人怎么样。”听到此话，上官虹的心刹那间一片冰凉。 对于和霍比特的关系，上官虹曾经有过动摇，第一次是在认识他第3年的时候，最后一次是调任地球副首领以后。但是这一次才是最坚决的，她几乎没有再迟疑就答应了霍比特。 玛利对园子里和试验室里的这些人是深信的，另外她认为艾布尔在月球里。艾布尔让她破碎的时候，她已经无法记忆了，因此他还是那个情意绵绵的他。上官虹找了个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轻松载了她飞往月球。 她们到达的时候，霍比特说，很好。随后他叫阿尔奇。不一会儿阿尔奇就到了。在霍比特大老的办公室里，玛利见到阿尔奇后体似筛糠、失声尖叫，阿尔奇对她说道，“你安静，我给你叫艾布尔来。” 她果然安静下来，阿尔奇用可视的通话让艾布尔见到了玛利，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艾布尔说，“只要你不再伤害她，我就下决心了。” 阿尔奇说，“不过条件已经变了。” 艾布尔有些冷陌地问，“又怎么？” 阿尔奇说，“你我这样充满罪恶之人，还在乎再做恶一次？你把和静给我带来，有她在，我们就可以拿到月球起飞的最后两个密码，我们只有离开耶律周生他们，才有可能得到安宁，你也能得到玛利，以及副首领的职位。” 他还想再拿莉莉斯来要挟一下艾布尔，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出来，艾布尔便说，“她可不是玛利，我该怎么做？” 上官虹急道，“你们不能这么做！” 霍比特说，“你放心，我们只想得到密码，之后一定让她回去。” 阿尔奇对艾布尔说，“你就说我的腿完全失去了知觉，其余的话自己去编……我知道你有这个天才，玛利不就是这么认识你的吗？还有那个摄影者。” 耶律周生本意想在“坤”字符上再加上一只黄金鞋子，他不知道3只鞋子能不能锁住月球，但是这样的话地球上的人就太辛苦了。两只鞋子就让他感到了腰酸，再说，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呢。 等耶律周生出来的时候，和静不在试验室。他问下边的园子，福西说她也不在园子里，福西还说，也不知道玛利去了哪里。 上官花不在，上官花这些天一直协助华生，因为她姐姐在这里顶替她。耶律周生找上官虹，发现她也不在。 这个时候，安托万夫斯基联络耶律周生，向他通报最新的观测结果：迈科马伦星已经冲入了金星大气层，而且开始燃烧！耶律周生乍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信。要知道那里布满了浓厚的二氧化碳！ 但是安托万夫斯基说，情况确实如此。他说，金星上的情况谁都说不好，至目前为止人类只有探测器降临那里一次。再说迈科马伦星的物理化学组成也是谁都说不好。不过观察它燃烧的火焰，似乎是氢和氧的燃烧——因为在它的身后发现了水。 耶律周生已经没有心思听他分析，他兴奋地说，“观测迈科马伦星的形体消亡速度！”如果速度够快，也许它钻出金星大气时变成了轻量级呢？耶律周生开始幻想。 他让安托万夫斯基马上以月球首领的身份，把这一重大消息向全体的月球居民发布。随后，新闻部把请示接入霍比特大老的办公室，霍比特说，“把安托万夫斯基首领要说的话只接到我这里来……记住，是只接到我办公室。”新闻部一直是霍比特的，现在是，以后也是。 霍比特独家听取了月球首领安托万夫斯基充满信心的讲话，这个消息对他而言说不上好坏，只是提醒他要加快行动。 他对新闻部说，“马上屏蔽月内部的通讯，只保留我们几个人的单通道联系。同时向月球居民传达：为了迎击迈科马伦星，我们将尽快升空，所在与我们在一起的月球居民，都将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光荣的——英雄。为了升空前的紧张准备，没有特别允许，从此刻起任何人不准离开月球。” 华长老听到了新闻部单向发布的公告，他想联系耶律周生，发现通讯设备已经无法使用，他正想质问霍比特大老也不可能，霍比特来了。 霍比特是在上官虹的陪同下到来的，他看到华长老端坐在自己人的办公桌后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看着上官虹。上官虹有些羞愧，低下了头。 华长老对上官虹说，“孩子，我告诉你，对于一个还知道羞愧和痛悔的人曾经犯过的错误，亲人们总会设法原谅他。只有魔鬼才用他的错误来要挟。这个法子对魔鬼没有用，他们不知道痛悔。” 霍比特打断了华长老的话，他开门见山，“密码呢？” “密码你总会得到的，说说你的底牌。我不想和你绕弯子，你时间很紧迫，是不是。”华长老平静地说道。 霍比特说，“算你聪明，你还是老样子，”说着，他为华长老打开了一个实时通讯窗口，华长老看到和静正被两个人推入了武保部第12号禁闭室，随后禁闭室的门关上，两人冲着华长老比划了个表示胜利的“v”型手势。 上官虹认识这两人，武保部的。霍比特问，“怎么样？我的这张底牌够不够份量？” 第104章 死亡和新生 华长老说，“够份量……其实你大可不必绑架她来，任意一个月球人在我这里都是重要的，但是和静这孩子对人类的贡献不是你我所能比拟，你不该想到她。” 霍比特说，“你刚刚说了不想绕弯子。” 华长老说道，“我知道就算我把密码给了你，你也不会放她走……但是，我仍然决定把密码交给你。”他取了一张卡片，在上边写下了几个繁体的大写数字，“把这个输入密码生成程序，它便会为你产生出一组随机密码。” 霍比特捏了那张卡片，有些不相信它到手太容易，“我怎么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要是我，我会先等对方放了和静，然后才会交出密码。” 华长老笑笑说，“我也想到过这么做，但是我知道你只会通过折磨她让我屈服，一个密码而已，不值得为了它，而让一位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痛苦。” 霍比特被华长老当了上官虹的面这么奚落，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事关尊严的问题。“怎么你都不打算开口求求我吗？其实你要是求我两句……求我饶了你的话……我会考虑放你出去。因为一位不再掌管密码的月球大老，也只不过是个无用的老头子而已。” 华长老瞧都不瞧他一眼，“我知道你的事情还没完呢。你还有好多的事要做，要去恐吓其他的大老，让他们把密码交给你。然后还有耶律周生，当然你们父子还会用和静让耶律周生屈服。告诉你，你会如愿的。” 霍比特不知道，在他的心里认定了一定会困难重重的事，为什么会完成的这样简单和轻松，他想再调侃两句，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掏出了手枪。 上官虹惊呼到，“不！霍比特，你刚刚说过，他现在只是个老头儿了！” 华长老平静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对上官虹说道，“你怎么还不了解霍比特，他要成为唯一知道密码的人才会甘心。” 霍比特终于找到了反驳的机会，他说，你错了。霍比特说着，一手拿着枪对准着华长老，一手掏出手持终端，把卡片上的密码给阿尔奇发了过去。 在这期间，华长老把探询的目光看向了上官虹，但是随后，他不再做出努力。因为他已经看出她正处了矛盾之中。大老问，“除了阿尔奇，霍比特你还相信谁？” 又是当了上官虹的面。霍比特可以说出她的名字，要是在半个月之前的话。 “你们父子除了卑鄙和阴谋，对人类一点用处都没有，不是吗？卑鄙是不需要智商的，有自私就足够了。”华长老说，他看到霍比特原本有着胜利者笑容的脸上有些难看。 “你们总是相信利益的小圈子就是人类组织的全部，不知道人类最大的力量是爱。你们这么处心积虑地要离开，还不是只想到了自己的那点肮脏的算计？” “你们以为手中握了枪便成为了强者，但你们不知道只有极度自卑的人才拿那玩艺壮胆。你们把残忍当成了终极手段，但你们恰恰不知道，只有弱小的人才会选择残忍。不是吗，你看那些小孩子，他们不怕老虎，因为他们的无知。他害怕一条毛毛虫，他们的选择往往是把它们丢在地上踩一脚……因为他们的虚弱。” “别再说了！你闭嘴！”霍比特吼道，“死到临头了还在顽抗！” “你记住，凡是因为利益而抱到一起的小团体是不会长久的，因为他们终将为了抓取各自的利益，而松开相互拥抱的手臂。我断言，霍比特你组织起来的小圈子也是这样的结局，因为你总会在这些人群中分出亲疏远近，这注定了你的阵营会越来越少。也许最后在只剩下你与阿尔奇的时候，你们父子俩仍然会分上一分。” 枪声响了，华长老趴在了他宽大的办公桌上，手向前伸着。 上官虹已经哭出声来，难道在霍比特的斗争哲学里，就只有这一种方式吗？她转身欲走，但是霍比特叫住了她。 “等等，上官虹！”她扭过身子，看到霍比特正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霍比特，难道这就是我十年青春换来的结局！” 霍比特笑道，“问你自己，回想一下耶律周生调你去做地球副首领时你脸上的幸福表情，它刺伤了我，并让我从新思考。” 上官花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把手握成了拳头。霍比特说，“你不要动，也许这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霍比特掂了掂手里的枪，“华长老的死必须要有人负责，你是最佳人选。因为我一会儿还要去各个花区做动员演讲。我要让月球里的人们相信，我们是奉了月球管理层一致的意见让月球升空，去完成一项事关人类命运的、伟大而艰巨的任务。” “但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与和静有什么关系！”上官虹问。 “当然关系大得很，总会有人问起华长老的死因，我可以对他们说是因为你。”霍比特笑笑，他对上官虹真有点舍不得，不过也只能如此。“你不用怕，华长老已经为你做出了表率，只一下就好，然后……”他把枪端起来，对准了上官虹的胸膛。 上官虹闭上了眼睛，随后她听到了一声枪响。她没有痛楚，睁眼看到霍比特跌倒在地板上抽搐。华长老的胳膊还伸在办公桌上，但手里也有把枪。他虚弱地对霍比特说，“让我来结束你卑鄙的性命会对等一些。”但霍比特已经听不到了。 上官虹奔过去要扶起华长老，他用目光制止了她，“去……去救和静，走出月球。”上官虹不住地点头，是她的迟疑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华长老已经不行了，他像是看到了她的心中所想，“当我看到你走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还……还有希望。去吧，别管我了，耶律周生他们必然原谅你……”华长老的头垂了下去，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霍比特的手持终端响了起来。上官虹走过去，拿了起来接通，并把画面对准了华长老，又对准了霍比特。 随后她平静地对阿尔奇说，“是我，我解决了华长老，因为他杀了我最爱的人，同时他还想阻挠我们升空的计划。” 阿尔奇正在忙着什么事，霍比特的死暂时还无暇让他悲痛，“做得好，上官虹，你在我的眼里同样重要。” 第105章 交涉 上官虹最后看了一眼华长老，拿了华长老和霍比特手中的枪退出门来，她牢记了华长老临终的话，来找阿尔奇。 月球已经戒严了，严格控制人员的进出，阿尔奇正在发表月球内部网络讲话，大多数月球人包括现任的月球首领安托万夫斯基都对阿尔奇充满深情和鼓动性的讲话感动了。 安托万夫斯基想把这件事告诉给耶律周生，虽然选择此时让月球升空有些早——迈科马伦星正在金星大气中穿行，它形体消亡速度之快出人意料。但他见到人们行动还是很激动。只是试了两次，他都不能联系上耶律周生。 阿尔奇在讲话中说，“这个时刻，人类中的大部分还在地球各地醉生梦死，而我们这些人，将要担负起拯救地球的光荣使命。” 见到上官虹红着眼睛走进他的办公室，阿尔奇飞快地从办公桌后边站起来，安慰上官虹说，“悲痛有时是会产生力量的。”一听这话，上官虹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华长老……但是她的表现更让阿尔奇深信不疑，“跟着我干，月球的副首领就是你的！” 上官虹含着眼泪说，“不必，是霍比特，”说起他，上官虹再一次泣不成声，她想起霍比特将枪口对准自己的那一刻——彻骨的冰冷。“是霍比特把我从一个小职员一直推上了月球武保部部长的位置，我要继续呆在那里，时时对他进行缅怀。” 阿尔奇很满意，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但是花几分钟对她进行劝勉是值得的，再说副首领的允诺他已经给了艾布尔了，“那好吧，你可以暂时回到武保部长的岗位去，但是，我一定将你推上更高的位置。” 上官虹问，“月球升空，密码都找齐了吗？我是说耶律周生的和华长老的，还有那些大老们。” 阿尔奇说，多数大老们都是支持我们这次拯救行动的，在他们发觉我们的真实意图前，密码已经都到了我的手中，只有和静和耶律周生，他们还有些迟疑。我还没有想好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他说，“难道，耶律周生真的可以放弃营救和静，看着她落在我们的手里？” 上官虹说，“让我来开导开导他。” 阿尔奇问，“你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来做这件事吗？” 上官虹说，“不用，一次摊牌而已。”她当了阿尔奇的面，接通了耶律周生，并用极度平静的语调对他说：“耶律首领，我劝你还是痛快把密码交给我们，你已经不再是月球大首领，还拿着它做什么。我知道和长老的密码在和静的手里，让她交出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折磨她。” 耶律周生联系不到华长老，联系不上安托万夫斯基，华生在月球外。他从黄金塔里一出来就不见了和静，并且已经接到了一次阿尔奇的联络，他意识到月球里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上官虹又说道： “感谢你对我的抬爱，因此我不是在开玩笑。上官家族每个人的身上都深深地刻了一个标记，那就是忠诚，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一下我的妹妹。” 上官虹说，“我因为华长老……把霍比特……”她哽咽了，“已经把华长老的生命结束了！去说服一下和静，再说服一下你自己，我只有几分钟的耐心。” 耶律周生说，“你们总得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另外，总得能让我与和静通得上话。” 阿尔奇对上官虹的表现很满意。 在地球上，上官花和华生匆匆地赶回来，耶律周生问她，“关于忠诚，你们上官家族是怎么说的？” 上官花不假思索地说，“忠于人类正义的情感、然后是个人的感情。但是我大姐似乎把这个搞反了！”耶律周生说，“不，她特意提醒我来问你这个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再说我只能赌一把，要么上官虹和和静一起回来，要么一起失去。” 几分钟后，耶律周生对上官虹说，“我与和静都没有问题，但是我有个要求：和静得回到我身边。”阿尔奇笑着说，“这是一定的。” 耶律周生说，“阿尔奇你要是不笑，我倒当真相信了上官虹，”他说，“我已经说服了和静把密码交给你，但是我的密码先要周转一下——其实我早把它交给了山田，你知道他一直在月球里。不过我的条件是山田也要一起出来，因为达莲娜在地球上。” 阿尔奇有些不耐烦，“这有什么区别吗？” 上官虹对他说，“别和他废话，我去找山田。” 不大一会儿，上官虹就回来了。耶律周生没有说谎，大首领的密码现在已经到了阿尔奇的手上。阿尔奇对于上官虹的效率一向是十分赞赏的，上官虹对他说，“不能轻信，去让人找和静要来密码，我们总得试一试才能相信他们。” 艾布尔也来了，上官虹说，“艾布尔副首领，动力区的人都搞定了？” 艾布尔说，“大多数的人都相信了阿尔讲话，当然我们的人掺杂其中，并且已经控制了关键的操作岗位，不过我像是在街区上看到了不好的苗头，尤其是牡丹花区、薰衣草、月季、夹竹桃等花区都出现了骚动。有人在传，为什么是一个管理人类生育的官员在发布动员讲话，而不是地球首领耶律周生或月球首领安托万夫斯基。” 月球里的居民们已经汇聚到了各个街区的中心广场上，他们要求让耶律周生或安托万夫斯基出来见面。情况出乎阿尔奇的预料，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艾布尔看着他，等他的下一步指示。而阿尔奇看着上官虹。 上官虹说，关键是月球的起飞，密码需要验证！她建议阿尔奇，“两位月球上实际的首领要分开行动，一个去街区上做安抚工作，而另一个则应该立刻组织月球的点火，如果点火成功了，我们还怕什么呢？” 阿尔奇现在只有上官虹可以相信，去街区里鼓动和安抚不是艾布尔的强项，而让他去点火又涉及到密码这一核心的问题，他知道艾布尔与自己之间还有些事情未了，要是霍比特还在就好了。 上官虹建议道，“首领最好去组织月球的点火，而安抚各街区居民的情绪只有我来做，而副首领，你要负责更重要的事情——组织武保部的人力到各个街区去，去防止月球内各街区可能出现的骚乱。” 阿尔奇道，“就是这样安排！”他们各自击掌鼓励，分头行动。 第106章 准备和营救 耶律周生从上官虹那里知道了华长老去世的消息后，他有好半天没有动，静静地坐在那里。他感觉到华长老脚步无声地向他走来，连他脸上的笑容都是没有颜色的，但耶律周生同样从那笑容里看到了从容和自信。华长老意识到有危险还坚持留在月球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与和静通过电话后，耶律周生通知福西，园子里的所有人都从塔里木的海边撤离，一个人都不许丢下。福西问撤向哪里，耶律周生说，往东南的山上去，到了海拔800米以后就可以停下。你们在那里选择一处西边和北边都有山包遮挡的地方，另外再做好防暑的准备。 耶律周生知道福些不理解，他没有时间解释。又说，“所有的人到了那里之后，选择一处地面坚硬的地方。然后让小哪吒依据每人的体型和身高，在地面上为每个人挖好一个躺卧的掩体。标准是——每个人躺进去之后，从地面水平看去，看不到里面的人。而且每个人的掩体要严丝合缝，躺入后不能留有太大有空隙。” 福西从耶律周生的语气里听出时间紧迫，也没再多问什么。耶律周生说，“这件事对于小哪吒来说不算是难事，你们也可以帮他，总之你们越快准备就绪，我这里就能越快行动。” 福西马上召集园子里的这些人，发现只少了玛利，他和女娃找了一遍园中各处都没有发现她。把这件事报告了耶律周生之后，他和女娃便带着这些人出发了。耶律周生说，“你们准备好了之后就通知我。” 800米的高度并不需要走多久。夸父在前边开路，他迈开大步，肩膀上托了哪吒，让他居高临下，眼观六路，寻找便捷的行进路线。 很快，他们越过了地球试验室，地球试验室的海拔只有150米。福西带了这些人一直往上走，而夸父他们已经找到了耶律周生描述过的那样一块地方。 如来也在其中，小哪吒与如来的关系最为亲密，他不知道福西让这些人在地上挖坑干什么用便问如来。如来告诉他，“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件大事一定要干好。”但是再多的道理他也说不上来。 这些人知道耶律周生在下边的地球试验室中等他们的消息，因而众人一齐动手，有人简单量各人的身高，有人帮助小哪吒按着各人的身高在地上挖坑。别看他的个子和年龄在这些人里最小，但是小哪吒挖坑的本事谁都比不上，进度非常的快。 等这一切都做好的时候，耶律周生回复福西说，“现在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但是不要离着那个地方很远。万一有谁开始感到身体不适，你们就各自躺到自己的坑里去。” 耶律周生与华生、上官花在一起。他让华生计算了月球目前静止位置以及尾喷口位置对其升空的姿态影响，华生说，“放心吧，修复月球结束后，在撤离月球下面的三座支架时，我就按你的意思，把月球的尾喷口调整到了你说的角度。” 上官花问，“周生，你会那么早就预知到这些人会逃离吗？” “不是我预知的，而是华长老，他带我去东海钓鱼之时就提到了这件事。华长老对人性的揣摩真到了精准的地步。艰难困苦之时没有问题，但在只剩下利益可以追逐时便产生分化。不过我和华长老都没有想到迈科马伦星的到来。” 耶律周生原以为，因为迈科马伦星的出现，人们对地球吉凶判断还为时尚早，这些人总要等到地球一定会受到威胁的事情确认之后才会有所行动。但是他没想到，当利益和安全的问题同时到来时，阿尔奇这些人的忍耐力会变得极其有限。 既然事情无可避免而月球注定要升空，那么就让它再一次为人类服务一次。只是他对和静的担心已经干扰了他的判断，使他一度对通讯里听到的上官虹的话产生了不确定……会不会有错？ 阿尔奇亲自去了动力区，他看到动力区的职员们已经把点火升空的准备工作做好了。一位动力区的负责人走上来，也想向阿尔奇询问一下，为什么安托万夫斯基或者耶律周生没有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两个一个都不出现不正常，因为他们是月球的首领和地球的首领。 有人说，“动力区的网络是不通的，但是我刚刚从家中来，为什么有人传言，这次行动是少数人的自作主张？这件事是不是先澄清一下我们再干活？” 开始有人附和，动力区的负责人摊摊手，冲阿尔奇说道，“你看，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阿尔奇二话不说，他呼叫艾布尔，“动力区有一小部分人，想要阻挠月球升空的大计，你亲自带人来，带上你们的警具！”他对这些人说，两位首领有更重要的事做——麦克星，知道吗？那才是危及人类生存的最大危险！ “不是迈科马伦星吗？怎么又说是麦克星？” 人们言论纷纷，总之不想干活儿，谁都知道地球现在生机勃勃，为什么要离开？那种四不着地的日子真好过吗？有个动力区的职员仍要说什么，但是艾布尔已经带了大批武保部的人员赶到了。 上官虹知道自己行动的时间到了，月球里大多数人是被蒙蔽的，虽然她让山田侵入了新闻部的网络，把有关迈科马伦星的消息，以及对阿尔奇的怀疑信息传播出去，但是时间这么紧迫，她都不确定山田会做到什么程度。也不确定有多少人会及时地看到这些消息，看到了又有多少人会深信不疑。 如果自己的行动败露，阿尔奇振臂一呼，照样会让她成为被追捕的对象。她看到艾布尔从武保部带出来大批的人往动力区去了，月球升空在即，不知道这些人里还有多少人会听她这位老部长的话。 上官虹开车，在牡丹花区街道的角落里接了山田。她没有想到，这位一直以来以玩网络游戏出名的小兄弟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山田坐进来，上官虹让他坐在前座，并交给他一把枪，“等在这里，”说完她步入了武保部。 第107章 逃出月球 武保部现在留守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位女职员从事对各个街区、以及对武保部内重要区域进行监控外，其余的人都让艾布尔分派到各个街区去了。而且艾布尔也带走了一部分人。这样一个对阿尔奇大献殷勤的机会，艾布尔是不会放过的。 她很轻松地就找到了一间屋子，这里是月球禁闭室的监控岗位，一个金黄头发的女职员坐在那里。这是个十分轻松的岗位，试问在一间只有两米见方的禁闭室里，还能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这样的岗位一般的人是轮不到的，上官虹知道她是欧族大老的侄女。 “辛吉斯，你在忙什么”，上官虹叫她。 辛吉斯对这位前部长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感到十分的高兴，她站起来，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手持终端上还打开着一本流行的小说《星际羔羊》，现在月球里的年轻人都在看这本书。 不过在眼下这样的工作时间里，让一位武保部的前部长看到自己没把眼睛盯在监控屏上，而是在看小说，那也是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不过她并没有在上官虹的脸上看到批评或者不满意的神情。上官虹说，“现在街上正在举行居民的集会，庆祝月球第二次由地球上升空，去执行一项光荣的任务。”上官虹故意以一种随意的语调说出来。 “是吗？为什么这么说？我知道上一次月球离开地球是500多年前的事了。街上一定十分的热闹吧？”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上官虹决定再骗骗她，如果能让她自己跑出去，那自己就不必打晕她了，“那当然，可是上一次我们的祖先是逃离地球，而这一次却是拯救地球，意义不同，因而街上也是热闹异常，要是我再年轻几岁，一定会拍下那些激动人心的历史时刻……至少要做一位见证者，有可能的话还会参与其中，而不只是做个无关紧要的看客。” 辛吉斯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如果上官虹不在眼前，那么她也许还可以偷偷地跑出去一会儿。监控室里的门一关，谁会知道她不在，就算是有人发现了——比如艾布尔，看在叔叔的面子上他也绝对不会说什么。 上官虹说，“我看出你心动了，为样吧，你可以去看一会儿街区上的盛况，我来替你盯一阵子，但是你一定要快去快回。” 辛吉斯说，“这合适吗？” “呵呵，我知道欧族大老在人事任命上是有说话权的，而且份量还不轻……而我马上就要被阿尔奇提议，重新回到武保部部长的来，只希望大老到时不加反对就好了。” “太好了！上官部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和我叔叔说，不让他反对你。”她跑到门口又问道，“我可不可以再增加五分钟？”见上官虹点头，辛吉斯跑了出去。 上官虹打开第12禁闭室的画面，她看到和静安静地躺在占地面一半的垫子上，一动也不动。上官虹耐心地截取了3分钟监控图像，并且把这3分钟的视频文件替换掉实时画面，看起来和静正躺在那里平静的睡着，还能看到她的肩膀随着呼吸在动。 她出来，把门从外边锁死，在一路上只遇到一位匆匆而过的女职员，她还向上官虹点了下头，一位曾经的部长、现任的地球副首领，虽然她是去禁闭室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上官虹的指纹信息一直存储于禁闭室的通行许可里，由于她的身份，甚至不必扫描瞳孔信息，她把左手按在指纹锁里，12禁闭室的门开了，垫子上没有人，她探头进去看，门后和静猛地一拳挥过来。 在上官虹的面前，这太小儿科了。她一把抓住了和静的胳膊说，“想回地球去就跟我走。”说罢扭头就走，她知道和静已经跟出来。 出去的路上，一直到武保部的大门口，才有位站岗的男职员看了一眼她们，但是没有说话，平静地看着她们走出武保部。一直等坐在车里，和静才看到副驾驶位上的山田，手里握了把枪，神情紧张。 她坐在后位，正好让山田还算宽阔的肩膀把自己挡住，上官虹启动了车子。尾喷口是不能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点火，她们往月球的顶部出口驰去。 中心广场上人头攒动，三个人已经没功夫再看他们，太空车的车速开到了最大。上官虹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办法将所有的人都带出来。 月球的出口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戒严了，不过一连几天来并没有人想出去。一位负责守在此处的武保部人员，看了看上官部长在前风挡内向他展示的特别出入许可证，自觉地打开了驶出通道。 光亮的太阳光线瞬间照射到了太空车里，这光线不同于月球内人造的光源，它是带着生命温度的。在它的照射下，星空有了颜色、大海有了颜色，植物们开始工作，把这些光线收集起来，凝聚成果实和种子。 她的妹妹一直站在地球试验室的门外，焦急地抬头巡视着四周，她终于看到一架太空车由东方驶来，由远而进，她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上官花也曾经有一瞬间的怀疑——怀疑姐姐的话以及耶律周生的判断。她冲着试验室里喊道，“她们回来了！” 耶律周生与华生正在里面，他们闻声冲出来，看到这三个人已经跨出了太空车。上官姐妹相拥在一起泣不成声，而和静跑向了耶律周生。耶律周生端详着妻子的面容，发现她还是那么的美丽。 而山田一下来就在找达莲娜。耶律周生对他说，“达莲娜在上边山上，你快去找她们，”他把福西这些人的栖身方位告诉他。 山田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撒开腿，沿着山道跑上去了。不久，山田看到在一座小山包的后边，露出了夸父圆圆的大脑袋，他在迎接自己。 耶律周生估算着山田已经到了，而头顶的“天空”还像往常一样安静。上官虹说，“阿尔奇和艾布尔都在动力区那里。”耶律周生知道时间紧迫，带着他们返回试验室。 半截恐龙雕像后边现出那道厚重的铁门，耶律周生打开它，五个人进去。进去后耶律周生就开始奔跑，他想到一个月以前，华长老还曾在这里坚守，他的胸膛里大雨滂沱，而身后的四人紧随其后。在黄金塔的门边，耶律周生掏出了那只随身携带的色子。 第108章 支撑 和静是第一次见到黄金塔，上官姐妹也同样如此。 耶律周生打开黄金塔的大门，引着众人进入到塔里，塔中金碧辉煌，塔顶群星璀璨，奇幻的景象让她们瞪大了眼睛。在塔底的圆盘中央，那个地球的模型平静地转动着，像是等着这些人的到来。 耶律周生看到自己之前放在“坤”字符上的两只鞋子，自上次耶律周生将它们放上去之后，圆盘上各个内环早已对齐，此时静止不动。只有中央的地球模型在不停地转动，好像就是在它不停的转动之中维持了地球上目前的引力。 他估算着山田已经到达了山顶福西那里，于是拿起地上剩下的两只黄金鞋子。在“坤”字符上再加上一只。 这时，几个人的身体慢慢地感觉到了来自地底下的吸引力，和静有些站立不稳。 上官花和上官虹还能勉力支持。她们看到和静吃力的样子，一同走过去扶了她，三个人一起相靠着坐了下来。 圆盘正中的地球模型转得更快了，耶律周生侧耳倾听着什么，似乎在黄金塔外有什么东西在崩塌，隐约如闷雷。 山田在夸父的指引下，很快地跑到福西这些人的中间，看到他们每个人的脚底下有只坑，坑的大小和深浅正好容纳每个人躺在里面。 他很吃惊，因为山田曾经在资料里看到过，在人类的远古时期，祖先们便是以这种方法处理自己的遗体。 “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我们要完蛋了吗？”山田问道。 福西对他说，是耶律周生交待，让他们做这些准备的。而共工也抓紧时间，跑过来量山田的身高，大声地对小哪吒报告他的身高数据。 随后，小哪吒挥动铲子，在地上挖起山田的坑来。都快挖好了时，山田说，“不要挖在这里。”因为他发现，自已的坑离着达莲娜实在有些远。 “给我挖到达莲娜的身边，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月球里，阿尔奇与艾布尔终于摆平了这些梗着脖子不听吩咐的人。 动力区的那个负责人被艾布尔亲自冲上去一拳砸在鼻子上，他捂着脸蹲了下去。其他的人、那些本来还想再说几句、抗议两句的人都禁声了。 艾布尔先前安插在动力区的人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奔上各自的岗位，有一些人也加入其中。如果不能反抗，又不肯吃苦头，那么就顺从。 人们已经从阿尔奇这些人有些穷凶极恶的态度上看到了他们的决心，还有孤注一掷的想法。他们也看到了先前这些人所鼓吹的那个神圣的使命也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一条已经进了水的小船在大海上，即使有人已经看到了它终将沉没的结局，但是他还是不敢乱动。因为一动的话，小船说不定加快了下沉的速度。 更不要说还有可能被先人一步扔到海里。 七位月球大老的密码被输入了动力区配备的密码生成程序，随后一一给出了每个即时密码。最后是耶律周生大首领的密码输入进去，程序在运行，十几秒后，“叮”的一声，完事大吉。 看来在耶律周生的心里，和静到底比密码重要。与阿尔奇想，“耶律周生不是一直口口声声地把月球居民和人类的未来放在嘴边吗？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密码交给了自己？哼，还不是口是心非。” 他忽然想奚落一下这位昔日的大首领。于是最后一次开通了与耶律周生的对话通道。 “大首领，在干什么？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一下，我所收集的大老及大首领的密码已经运行完毕，即时密码已经组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算你聪明，你在大首领这一职位上坐了这么久也不是浪得虚名。不过你太天真了，你总是以为只要付出了努力便可以达到目的，却忘记了人这种东西是会走捷径的……不然上天给你配备了头脑是做什么用的！” 不知道耶律周生在通话里是怎么反击的，不过，阿尔奇似乎被耶律周生激怒了。他说，“是不是还在等着和静被我放回到你的身边？你想得美。今后她便与我一起在月球里生活了。我们高高在上，神仙眷侣。看着你和你的追随者在地上受苦，想一想这事都幸福……你不知道幸福感是从对比中来的？你就等着忘天兴叹吧！” 阿尔奇本来以为耶律周生会让他的话气得暴跳如雷，但是他只听到对方在通话器里面嘿嘿地冷笑，“是吗，那我就预祝你此行愉快，好运！再不抓紧，我怕那些密码要失效了，你不知道每一组即时密码生成出来、都是有使用上的时间限制吗？” 阿尔奇匆匆挂断与耶律周生的通话，喊道，“还等什么？起飞！” 黄金塔里，耶律周生决然地把最后一只黄金鞋子放到了“坤”字符上。 一时间众人的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因为身体中的血液一下子有些供应不足，每颗心脏骤然加快了泵血的速度，但是，黄金塔中的众人还是眼冒金星。 地球模型在中间转动得几乎要飞离出来。顶上的星辰明灭不定。 耶律周生对大家说，“躺下来。”他们搀扶着，胳膊支撑着在砸向地面的身体，一点一点躺下。这下终于好多了。 虽然骨头还有些酸麻，但是眼前不再金星乱冒，心跳也平稳了下来。 在山顶，山田还在为了自己坑的位置而纠结。第二次挖坑时，小哪吒的动力已明显不足，他对山田的挑剔产生了不满，于是消极怠工。 大地的拉力猛然增大时，小哪吒扔下已经挖到了一半的坑，像其他人一样，跳到自己的坑里躺下，把身子在坑里蠕动两下，让它更紧密地与坚实的坑壁帖在一起。 山田还在迟疑，为什么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 不大一会儿，地心的引力瞬间加到了最大，山田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他一下子坐在了达莲娜的坑边。 而躺在坑中的那些人立刻明白了耶律周生这样安排的目的，这些临时挖好的岩坑很好地支撑了他们的骨骼，共同抵抗来自大地的引力，除了有些稍稍的恶心之外，他们都很好。 而山田吃了苦头。但是再想爬回到先为他挖好的坑时，已经十分的困难。 这些人除了山田之外，全部都面朝上，他们看到月壳那面铅灰色的“天空”微微动了一下，就像是自己躺卧的大地动了一下，但他们的身体没有任何晃动。 第109章 星辰昼现 在南美洲的东海岸，一处开阔的海滩浴场，来自月球中的人们有一大批云集于此。 他们的祖先大都属于南美籍，这里沙白水清，海浪平稳，阳光柔和，微风轻拂。是个休闲的好去处。许多人都已经在海水浸泡和阳光的照射下，将皮肤变成了健康的颜色，这是在月球里得不到的待遇。而他们的种族本来就该是这样子。 有人在海里游泳，有人则靠在沙滩上的躺椅里晒着太阳。 人群中，沙滩上，从美族试验室印地安娜按着本族样本复制出来的一些人，也穿梭于月球人中间，彼此相处融洽。 一位从野百合花区来的年轻女郎靠在沙滩椅上，日子要是这么平静地走下去她没什么意见，她越来越不想回到月球中去了。 她抬头望一望蔚蓝色的天空，那里万里无云，是一片很纯净的蓝色。忽然，她看到在那片明亮的蓝色天空里，有数不清的星辰闪现出来。 这些白色的、细如散碎钻石的星辰，成片地往西南方向移动，像是有只看不见的巨大的手，往西南方向拽了一下整片的天幕。 但只是瞬间，这种异象就消失了。她在疑惧。此时海里发出一阵叫嚷。 原本那些泡在海水中的人无一例外地被晾在了沙滩上，海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去了，悄然无声。 她本来离着沙滩只有几步远，现在却像是躺在沙漠里，有些滑稽。 人们站直了身子议论纷纷，抬头看天，手搭凉棚眺望大海的方向，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又看到一片滔天的巨浪从海水退去的地方冲过来，人们尖叫着往相反的方向跑。 女郎也跳起来随着人们猛跑，她没有看到身后有个月球巨大的弧形边缘正缓缓地升起来，一直到遮住了她一直喜爱的阳光。 巨大的阴影和海浪一起到达，一下子吞没了这些人。 巨浪席卷着它吞掉的一切返回去，再涌动几个回合，海岸线几乎又停留在了原来的位置，但是不同的是，这次它们一下一下地轻舔着海岸，而不再像之前那样静止。但是那些人一个也不见了。事情只发生了短短的几秒钟。 以致在这里没有人看清楚月球起飞的盛况。它向着地球北极的方向缓缓地飞升，尾喷口里喷出的烈焰扭曲了空气。 南美洲东海岸，寂静一片。 在福西带领的这些人栖身之地，每个人都看到，原本看上去混沌一片的“天空”晃动了，隆隆的雷声从西方很远的地方传出，压抑在大山的脚下翻滚。 随后在东南方的天际露出来一片明亮的蓝色，大地在那个方向陷下去，“天空”的边缘露出来了！并且不停地抬高、抬高。 月球内，阿尔奇显得焦躁不安，因为动力区在点火之后就报告说升空的阻力很大。耶律周生曾经当众说过，只须要开三个尾喷口即能升空，这是什么鬼话！ 他大声命令，“再开三个！”月球动力区控制平台上总算看到它摇摇摆摆地离开了地面。“再开三个！”阿尔奇很接着吼道。 除了那个未修复的6尾喷口，9个主喷口已经全部打开了。但是动力区有人报告说，“这样的升空速度还是有些……有些……总之速度不够的话，再让地球的引力拉回去的话，就不再是一次正常的降落，是摔落！后果很严重。” 阿尔奇叫道，“那你们还等什么？把尾喷口都打开，”那人请示，“你说的是包括辅助小喷口和6喷口在内？” “我才不再相信耶律周生的鬼话，说什么6不能用，我看他就是在吓唬我们。能怎么样？大不了我们只是损失一支喷口罢了，都打开。我们目前的任务是升空！” 月球终于挣开了地球的拉拢，向着西北方向的天际飞升。 在它的下方的葱岭部位，那座亚洲地区唯一的大金字塔废墟部位突然塌陷了，尘土腾起，遮空蔽日。 一大群人类见所未见的动物从塌陷部位的洞口中冲出来，它们每样两只，一公一母。古老的符咒限制了它个在见不到阳光的时候进行繁衍，这下子好了。 但是，迎接它们的是由天而降的灼热火焰，将最先飞出来的两只体型巨大的翼龙化为灰烬，它们翅膀上带着火焰，一头扎到地上。 哀鸣只持续了片刻，就消失了。 大批的陆上动物在火海中四下奔突，终于纷纷倒地毙命。只有一些体型较小的虎、豹子、大象等特种，因为没有抢在第一时间冲出地穴，反而得以保住了性命。 阿尔奇哈哈大笑，他终于成为高高在上的主宰！ 人类，按着他的意志分成了地球人和月球人。两个种族，地位和权利相差着天与地的距离，再也不必分什么欧族、美族、和族、非族……只有两个。 一个高高在上，俯视仓生，高贵无比。 一个匍匐于地，卑贱龌龊，高举着双手供奉出他们的全部产出。 一个住着舒适干净、高科技设施齐全、挥手为昼、响指为夜、几乎只须点点手指便可以达到目的的月球； 一个住着地动山摇、海浪汹涌、冷热无常、只能在地上掏挖洞穴栖身的地球； 一个身着轻薄的衣料； 一个挂满兽皮树叶； 连他们的女人都会不同。一个体态婀娜，美丽而迷人；一个骨瘦如柴，手上长满皴裂和老茧。 看看动力区已经没有什么大事，阿尔奇想起了上官虹、霍比特、和静，一个老人离开了，一个新首领和两个美女出现了！他到底该感到悲哀还是该感到幸运？ 他先回到了武保部。这次的行动如此的顺利，上官虹功不可没。但是他没有发现她在武保部。问武保部留守的职员，他们都说上官部长刚刚出去。 他急匆匆地来到监控室，辛吉斯这个女孩这次没有被抓到脱离岗位的现行。阿尔奇打开第12禁闭室的图像，看到和静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 “她倒还能睡得下去，不过也好，估计对她的说服工作不会费多大的事。”阿尔奇想着，举步往12西地兰室走去。 片刻之后，他脸色苍白地跑出来，和静，哪里有和静？！ 第110章 后羿 辛吉斯这女孩子被阿尔奇的表情吓坏了，她愣愣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面色铁青的阿尔奇，连手里打开的那本流行小说都忘记了关掉。 “人呢？你把人给我看到哪儿去了？”阿尔奇大叫，他一把抢过辛吉斯手中的设备，看到了正状态的那本书，“一本破书，把你的魂都勾走了？告诉你，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还想再说几句，看到辛吉斯有了要哭的样子，阿尔奇知道现在还不能把每个人都得罪了，他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扭头走了出去。 阿尔奇发动了武保部大部分的力量，去找上官虹、和静，但是一无所获。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她们根本就不在月球里了。阿尔奇暗自咬牙道，“去受苦吧。” 由于阿尔奇的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大小喷口都一下子打开，月球终于挣脱了地球的束缚，一跃飞上高空。 但是它也藉此拉偏了地球南北极轴线的姿态。本来，这根看不见的轴线与地球公转的平面是呈90度直角的，现在不是了，它在北极的方向被拉偏了235度。 月球从地球北半球向着北极方向大力挣脱，几乎是以切线的角度离开了地球向着缥缈的太空飞去。地球慢慢地旋转起来，大海出现了涛声，大地出现了日出日落，有了寒暑交替。 这样，大地上的每个地方再也不会常年只有一种温度了，某些地区植物的生长速度慢了下来。而且它们学会了落叶。 耶律周生他们在黄金塔里，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模型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模型上边那些黄色的“陆地”、蓝色的“海洋”渐渐地分辩不清，看起来整个模型变成了绿色的球。 在月球挣脱的那一刻，黄金塔里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模型跳起来足足有两米高，又重重地砸落下来，将六道黄金圆盘最里面的那道，也就是圆心位置直接砸得陷下去。地球的模型也不见了。 黄金塔里没有烟尘弥漫，只有短暂的一阵鸣响，那是塔壁发出的。不过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震动就消失了。塔顶的那些“星辰”只跌落下来两三颗，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地心的引力不知在何时恢复了正常，山包后边的福西等人能够从自己掘出的岩坑里爬出来，他们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平常，但山田好半天才起来，人们发现他似乎比以前矮了不少，说不清什么原因。 唯一变化的是在气温上有些闷热，天空里积聚了浓厚得显得压抑的雨云，一场大雨像是要来了。 他们这些人躺在岩坑之内，又有山包在西边和北边遮挡，虽然没有看到月球的飞升，但是他们亲眼目睹了铅灰色的“天空”向着西北方向倾斜而去，头顶上露出来真正的天空。 在那一瞬间，他们都以为脚下的大地是向着东南方向塌陷下去了，但是这些人站起来以后，发现自己仍然是直立着站在大地上。 不过，天也太热了，耶律周生怎么知道要让他们配备防暑的药品呢？引力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们想着去自己的园子看看。他们相互搀扶着，慢慢走下山包。 原来浩瀚的塔里木海不见了。 只在东北方向很遥远的地方隐约有一片水色，似乎闪着潾潾的波光，不过它看起来实在太小。而塔里木海不见了。 月球刚刚离开的时候，地球南北极轴心的改变，让塔里木海里的水从它东方的低矮通廊里泼洒出来，并向着东方的大地涌去。 这些泼出去的水一开始漫山遍野地奔流，冲刷了东部大片的土地。后续的“涓涓细流”则汇入了古黄河干涸的河道，沿着前方低洼之地奔涌前行，寻找大海的方向。 塔里木海再也不能称其为海了，里面剩下的一小半海水，被月球灼热的尾焰蒸发殆尽。 龙是有灵性的生物，它早就飞入了更为广阔的大海，而那些没有灵性的小鱼小吓，将有一部分成为幸运的化石，遍布在海水泼洒过的每一处地方。 福西这些人浑身大汗地跑到山下，先去看了看和静的地球试验室，发现那里面目全非，已经灌进去不少的泥沙，里面的设备东倒西歪，已经不能再用了。 他们又奔向山下的园子，发现那里的植物已经化为了灰烬，房屋倒塌，巨浪将那里夷为平地。人们来不及悲痛，再次奔向试验室。因为他们记得，耶律周生、和静、华生、上官姐妹是进入了试验室的。 他们挖开了塞淤在通往雕像室门前的杂物，看到那只半截子雕像已经碎成了一堆乱石，什么都没有。有人说耶律周生他们转移到别处去了，他们在福西和女娃的带领下，怅然若失地走下来，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夸父看着渐渐飞升的月球，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如此神秘的球体。还有太阳，这些人里面只有他是最高兴的，因为只有他目前是有目标的人。 天太热了，月球尾部十个喷着火焰的喷口，那威力一点不亚于天上的太阳。因为地球的自转，本来月球是往西北方向去的，现在却到了众人的头顶。植物茎杆里的水分被烤干了，一只类似于牛的动物“哞哞”地叫着倒在地上喘气。 而此时越来越远的月球上有一只喷口的火焰忽然变得异常明亮，把类似于羽毛或者烂絮的、岩浆一样的东西喷了出来。大地上更为炙热了！ 后羿拿着福西为他做的那张弓，搭了一支箭在弓上，眯起眼睛勉强对着那只最大的喷口瞄准，“我射它！”箭向着天空飞去，不知飞到了哪里。 但是神奇的是，那只肆虐异常的喷口很快暗了下来，熄灭了。 人们欢呼雀跃，叫着“再射一个！” 他果然再安上一支箭，又瞄准了一只最大的喷口一箭射去。箭飞得无影无踪，不过人们再一次欢呼起来，因为又有一只小太阳似的喷口闪了两闪熄灭了。 它飞得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慢，当它终于变得像个盘子一样大小的时候，后羿认为他把所有的喷口都射灭了，因为它再也不动，安静地挂在那里。 不过，人们很快发现夸父不见了，有人在西边的山峦间隐约看到了他奔跑的身影，已经与普通人一般大小。在那个方向有将要与远山接触到一起的太阳，他去追了，那是他的理想。 第111章 失去动力的月球 月球的动力系统遭到了彻底的破坏。 起因就是那只6尾喷口。尾喷口内壁的材质，集隔热、反射、耐长时间高温等众多作用于一体。这种神奇的材料无磁性、表面光滑，因而由这里喷出的热气流，方向稳定性极高，为月球的飞行提供了令人放心的动力。 而且它们的使用寿命也好的出奇，月球出发五百多年来这些喷口几乎就没有修复过。但是人类在一代代的传承，而一些至关重要的科技知识却不停地出现断档。有的因为战火，有的因为天灾、更有的因为过于放心而忽略。 月球飞行以来，18代月球人并没有一代人曾经面临过来自尾喷口的问题，因而也没有人专门去研究过它。也许在最初的几代人时还曾经保存过这些资料，但是它们实在没用，从祖宗那一代起就没有用到过它们。也许在某一代人时就将它们销毁了。 就像山田他们这一代人，可以十分熟练地把许多不同种类的集成化模块组合成一台不同胜任的终端，但是对每种模块具体的内部原理和构造不甚了了。 他们懂得每一种程序指令的意义，知道使用这些指令会达到什么效果，但是对它们到底触发了哪里并不清楚。这并不怪他们，只怪人类的寿命太短暂了。 就拿这种内壁的材料来说，连华生这样的材料、核能双料的专家一时都搞不大懂它，连它们的分子结构都还在分析当中，更不要说怎样才能得到它们了。 耶律周生曾经严令不许再使用这只损坏的尾喷口，但是阿尔奇急于让月球升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他内心的想法也许是等月球飞上去后再关闭它，他懂得这些尾喷口能用好长时间，只用一阵子又能使情况坏到哪里去！ 再说，不用它的话，他已经没有好的喷口可以用了。他也懂得与地球引力抗衡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哪怕是一只并不完好的喷口，作用也不能小视。 他就是不知道尾喷内壁材料的稳定性是从其完整性得来的，被他驾驶了采矿车撞损的那个部位，已经不能完全反射经过它那里的热量，不但如此，那里还成以整只尾喷管内唯一的能量汇聚区域。没过多长时间，这个部位便被灼热而冲击力十足的烈焰一点点掀起，原来它脆弱得很。 不久，内壁材料就成片地燃烧着、像烂絮一样被吹出了喷口。 等阿尔奇想起发出指令关闭它的时候，失去了保护涂层的尾喷管基础架构部分已经被熔化了，从那里开始，热流不再往它们该去的地方去，而是烧穿了喷管内壁进入了相邻喷管、进入了月球内部。一些同样用了500多年都没有出过意外的能量管道被熔穿，发生了泻漏。 在月球飞离了地球375万公里之后，动力区终于瘫痪，月球在无动力的情况下，再往前静静地飘行了几千公里，然而此时的月球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因为来自地球的微弱的引力，隔了38万公里的距离轻轻地拉住了它。 安托万夫斯基知道月球起飞后曾经一连几次联系耶律周生，他想问问为什么要这么仓促的起飞，从迈科马伦星的形体消失速度看，人类大可不必这样。但是从那时起他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他观测到它已经冲出了金星的大气，变成了一颗微不足道的小个子。它的方向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安托万夫斯基断定，当它冲入地球大气层的时候，也许只是一道让人眼前一亮的焰火。 阿尔厅经过了最初的惊惧与慌乱之后，很快抓到了重点：稳定人心，统一口径，确立权威。至于复月球他没有想，他不擅长那方面。 面对安托万夫的质问，阿尔奇的对策是让艾布尔强迫性地解除了月球首领的权力。他连一份密码都没有，还做什么首领。当然那些密码也没什么用处了。 面对艾布尔对自己两个未成年孩子安全方面的威胁，安托万夫斯基二话不说，不干了，并在月球内部发表了辞职讲话。 至于那几位仍然健在的月球大老，阿尔奇把原本属于他们的已经暂时无用、或许永久无用的密码一一交还给了他们，继续承认他们的大老地位。欧族大老说，“你别管我，想想怎么和那些居民们解释吧。” 阿尔奇发表了讲话，动力区不能用，但是内部照明、通讯设施以及驱动它们的能量还是够用的。阿尔奇对居民们说，“自古成大事者都要有所牺牲，再说我们还活着，请记住我们是为了拯救地球的命运才留在太空中的，这没有什么可怕，500多年我们不是也都过来了。” 最后他说，“我们的能源不是问题，肉干不是问题，那就没有问题……耶律周生已经开始想办法，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来自地球上的同伴来帮助我们，让月球重新拥有动力。” 像是呼应阿尔奇的讲话似的，安托万夫斯基宣布了一项重大的发现——月球开始公转和自转了——被动的。 在月球上施加的外力来自于地球，这当然算是前任月球首领的猜测。因为安托万无斯基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因为月球没有动力，因为只有地球在它身边。 他甚至认为是地球上南北极之间的磁力线在这个距离上像个巨大的无形齿轮，在拨动着月球自转。 月球的修复同样没有成熟的技术可以借鉴，那条已经焊接好的贯穿月球裂纹，消磁方面并没做什么实质同性的工作，因而它就是月球上的齿牙，与地球到达此处的磁力线的齿尖咬合在了一起。 或者是地球轴线偏移之后，地磁与月球上的修复带发生的相斥之力正好抵消了地球的引力，所以月球才不会跑得更远。 不过他认为，地球也终将像其他星球一样再次走向衰落，它的引力下降时，月球才可能离开。当然月球恢复动力时，月球也可以离开。 第112章 阿尔奇大首领 平衡，说明两方面以上的力相互抵消。 而新的月球管理层还没有向月球新居民们公布，阿尔奇由于霍比特与欧族大老传统的友谊，理所当然地很快与欧族大老结成了新的同盟。以他们为核心，一个新的团体滚雪球似地壮大起来。这个团体包括了阿尔奇、欧族大老、大洋族大老。 而南美大老与非族大老是更外围的，他们知道外面阿尔奇的鼓动和演说也改变不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被遗弃了。被遗弃在四不着地的太空里。 当初的慌乱和忙碌阶段过去之后，有好些事情是需要立即进行处理的。比如华长老和霍比物质大老的死因，就被说成了这样一种模式：因为月球升不升空的问题争论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两位大老动了枪。 而霍比特大老因为坚持升空这一正确的决定倒在了华长老的枪下，随后是上官花这位前月球武保部部长替霍比特大老主持了正义。 但是随后一个私底下的议论逐渐地清晰起来——上官花与霍比特到底是什么关系？要轮到她对华长老主持正义？？居民们这件事情的关注度甚至盖过了所有大是大非问题，让阿尔奇有点坐立不安。因为这涉及到霍比特的形象，也间接涉及到了他自己。 居民们对华长老的喜爱的尊重超过霍比特，他们在围观。 所以为了让此事淡化，阿尔奇在匆匆给霍比特盖棺定论之后，他抛出了玛利。 这又是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千真万确。因为玛利又是在月球新闻中出现了，她在主持人的旁边坐着，显得有些拘谨，除此之外她就是以前人们熟悉的那位副首领秘书。 人们纷纷议论，难道是耶律周生在开玩笑？但前些时候新闻里播出的那一张张令人触目惊心的照片又是算什么呢？ 为了让节目更真实，阿尔奇也到了现场，但是当他面带微笑地出现时，玛利尖叫着跳了起来，随后节目中断了。 两件事情都让阿尔奇恼火，但他又毫无办法，只当人们对此一无所知。在月球飞升后的第一次管理层的会议上，一切的议程都不温不火，欧族大老站出来提议由阿尔奇担任月球新一任大首领，非族大老刚刚表示了一点怀疑的意见，随即招至了几个的攻击。 他有些懊悔，为什么在上次的会议之后没有留在地球。这次的发言不但于事无补，看来他也由此被列为了者的行列里去了，他坐着不在说话，一副随你便的神态。 阿尔奇在没有人反对的情况下就算是大首领了。他提议艾布尔担任他的副手，这是交易，必须要履行承诺。 这些人还不知道要在失去动力的月球上封闭多久的时间，不过，据阿尔奇推算，月球的新生活的前景是很乐观的。首先，能源不是问题，月球在降落地球前，已经能够在太空里飞行500多年，而现在，他们看起来再也不必耗费能量去飞行了。 虽然由于尾喷口的事故造成了部分能量的流失，但是据乐观估计，如果只是为月球居民提供日常的照明、通讯、网络等应用，那么现有的能量能够使用500年不止。 当然，阿尔奇大首领说，我们要提倡节俭，一些不必要的车辆就要停驶，让大家多步行，对身体力行有好处，再远一些可以用可视通话。 还有食品的问题，对此阿尔奇说，“500年的飞行对我们的饮食习惯早就产生了不易动摇的影响，在地球上的生活只当它是个小小的插曲好了，我们要恢复到以前的每天两片肉干的供应。” 他说，但是情况要比以往任何情况下都好，以前我们只有鲸鱼肉干。而现在我们除了有这些丰收货，还有起飞前我们抓紧时间抢储的新鲜食物，有鱼、果实……当然就有这两种。 在大首领讲话后的那一餐，每位月球居民的碟子里都看到了一小片生鱼片，但是从第二顿开始，碟子里就只剩下了古老的鲸鱼肉干了，似乎量也不足了。 安托万夫斯基目前只算是一位月球知名人士，阿尔奇只让他看，不让他胡说……看太空，把看到的情况向大首领汇报，至于怎么说，要经过大首领的审核。 安托万夫斯基知道自己全家都牢牢地抓在了这些人的手里，他不反抗，他有那些远程、近程的太空望远镜就可以了。 而且他们一家目前还一直享受着耶律周生任大首领时给予他们的待遇，也许是阿尔奇还没有腾出手来的缘故。安托万夫心想，最好让他一直腾不出手来才好，把自己忘了才是最好不过。 这天，安托万夫斯基又坐在太空望远镜的观察窗前，他所锁定的迈科马伦星早已经冲出了金星大气层，现在它的个头已经没有月球1/5大了，估计剩下了月球的……1/150。他没有把这事如实地跟大首领说，他知道阿尔奇想听什么。 于是安托万夫对大首领说，“也许再过几天，我们就再也看不到地球了。” 阿尔奇动情地说，“把这个消息播放到所有的居民，让我们一起为地球祷告。”从此刻起，一股悲情的情绪弥漫了整个月球，毕竟这颗蓝色的新生星球曾经承载了他们的梦想，它的命运虽说再也与已无关，但是，他们难过！！ 人们也因此再次从新闻里看到了地球的实况。它转动不息，海洋里有着巨大的洋流，大气层中漂浮着白丝带一样的云层，地表成片的绿色，谁都知道那是新生的草原和森林。更为奇怪的是，人们看到在许多高山的顶部都蒙上了白皑皑的雪顶。 签名祝福活动吸引了几乎全部的人，地球上还有他们所敬爱的前任大首领耶律周生，还有美女和静等人，还有那些十分有趣的地球新人类。而他们很快便会随着迈科马伦星的光顾而一起消失成为记忆。 月球中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团结过，意见统一，大首领办公室发布的任何决定都没有人反对。阿尔奇坐在他宽大的办公室桌子后边，感觉从未像今天这样好过。 他有些不理解耶律周生一直以来都瞎忙些什么，月球的破损是他阿尔奇的功劳，所以他今天舒服地坐在这里，而耶律周生的追随者们却在地球上受苦。 第113章 平衡感 唯一让阿尔奇感到不舒服的是他的腿，现在他都不敢在人面前露出它们来——两条腿越来越像是一双——鸟类的腿，怎么说呢？他怀疑是和静在给他修复脊柱神经的时候，把基因链条搞错了。 不过眼下看起来还好，除了膝盖部位也生出了一层鸡脚一样的、像鳞片一样赖皮，小腿腿骨上包着一层褐色的薄皮之外，它们还算是坚强有力的。平衡感也很好。 而且它们的弹跳力也越来越好，现在大首领可以轻松地一跃而摸到高大办公室的房顶。有一次他当了莉莉斯的面试了一次，这种异能把莉莉斯吃惊的不用说。 当然大首领腿上的秘密再也瞒不过这位女孩子，因为在他跳起又落下来时，裤管翻上去，那两条鸟类的腿都让她看去了。 还有就是他不能弯腰，他已经好久没有脱鞋子了，自己够不着那两只鞋子，他以为莉莉斯并不知道自己腿上的秘密，他要保持这个秘密。 再一个让她耿耿于怀的就算是玛利了，其实他一直是喜欢她的，上次踢死她也只不过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为什么她不能忘怀此事？而是一直往副首领那里去？ 当然出于对阿尔奇感情上的考虑，艾布尔对于把自己的妹妹莉莉斯留在大首领的身边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而以前，阿尔奇是能够看出来艾布尔是反感他妹妹留在这里的。不过阿尔奇还是想念玛利。大首领曾经找过中心医院的那位护士，但是她已经不在月球中了，她留在了地球。 霍比特死后，阿尔奇感觉自己人成熟多了，什么事都要他自己考虑，其实不然他目前什么人都不会想信，他孤身一人。每当想起这些，他的腿便一阵一阵地发冷，大概是腿部脂肪一点都没有的缘故吧。 他想像自己的爹地那样，怎么也得生一个儿子，将来不管他品德如何，总归算是个知根知底的人。而且自己的年龄也老大不小了。 他再一次想到了玛利，她身体健康，面目也是阿尔奇最为中意的。而且，阿尔奇再看玛利的眼睛时，惊奇地发现她不但保留了之前那个玛利的全部美好的特征，而且她的眼睛里也好像多了一份纯净，少了一点原来的风尘感。 而莉莉斯与她比就差的多了，他说不好。这也是大首领与莉莉斯一直相安无事的原因。 但是他不得不考虑一下艾布尔的态度了，虽然艾布尔目前对他还像以前那样恭敬，但是阿尔奇知道，艾布尔现在是月球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从一位武保部的小职员一步步地爬到了月球副首领的位置上，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能力的。阿尔奇不是没有想过直接给他下达命令，让玛利再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他还是犹豫了。现在大首领还需要副首领。 艾布尔虽说眼下根基未稳，但是在大首领需要的时候，他的态度还是个不算轻的法码。 在他犹豫的间隙里，艾布尔却很果断，他直接通过人事部，将玛利调到了副首领办公室，并且对全体月球居民公布：职务——副首领秘书。娘西皮！ 一位大首领，是需要忍辱负重的，娘西皮！！ 在那个人人都知道的时间节点上，人们预计的迈科马伦星撞击地球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因为月球新闻里再也没的播放关于迈科马伦星的任何消息。是阿尔奇下命令封锁了这个消息。 因为地球还好好的在那里转，动力十足，只不过在它南极洲的那片大陆上正在慢慢地生长出一片冰帽，一点点将原来的大陆封闭起来。 据安托万夫观察到的，那颗将某些人吓得不用说的神秘的天外来客，只是在地球的大气层里划了一道短暂而美丽的闪亮轨迹。 安托万夫斯基在向大首领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睛里的鄙视一闪而过。500年，时间可以说并不短了，但它毕竟还是有个期限，过一年少一年。 月球人，因为某些人的自私，你们不能说永远了。 但是阿尔奇大首领并没有看到这位天文专家的神态，他对他的配合十分的满意。 工程部的李文部长向大首领提出来要修复一下动力区烧损的那几根关键的管道。不然的话这些已经损坏了表面防腐材料保护的管道会越来越快地自我消失，恐怕会牵连到其他更核心的设备。 李文说，“虽然我们不敢妄想着让动力区回到原来的状态，但是至少不能让它们的情况再恶化。” 阿尔奇不懂他说什么，当李文说到要动用不数不少的能源时，大首领有些心疼地说，“很有必要吗？如果不搭理这些东西，它们要发作起来得多少时间？” 李文点头，说，“时间我说不好，也许十年，也许五十年，但不会是明天吧？”这句最后的疑问语气让大首领终于同意了。因为他还想要自己的孩子。 华生不在月球里，李文说话的分量他不得不认真的考虑，到任何时候，这些技术人员的建议都是要听一些的，虽然不要全部照办……不然谁才是真正的大首领？ 李文马上组织一批工程人员，开始对动力区的能源管道开展全面的普查，几天后，当调查结果拿到李文面前的时候，李文恨不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情况十分的糟糕，比预想的还要坏。 还有一份在短短的汇报内容——只有半页纸，附在了整份调查报告的最后边，几乎不引人注意：在那些错综复杂的管道中间，发现疑似鸟类栖息的痕迹。下边还有一句请示：要不要搜查一下到底是什么鸟类？ 这位东南亚血统的工程部长是十分认真和敬业的，但是对于这个小小的意外消息，李文认为是手底下那些人神经过敏，月球里哪有什么鸟类。还是好好地把重要精力都放在那些该死的管道上吧。 欧族大老现在是月球四位仅存大老级人物中的首席，他为此感到自豪。 在人类最为古老的大不列颠时代，欧族就是日不落帝国的核心。当非族的那些外出务工人员纷纷踏上远洋的货轮，在最底层仓室里拥挤着度过海上漂泊的日夜时，那些出身于欧族的船长们，已经坐在干爽而明亮的船长室里喝着鸡尾酒了。 时光轮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大老想到自己家族的人丁凋零，不觉黯然神伤。他没有孩子，只有一位侄女——辛吉斯，他视其为已出，一直想着为她找个优秀的小伙子，好延续其家族高贵的血统。 第114章 算盘和天平 欧族大老看上了工程部的部长李文，这小伙子与侄女年纪相当，又是一个月球重要部门的负责人。他拿握重权，而且没有不良行为记录，没有什么背景，他完全是通过勤奋肯干才一步步走到现在位置的。 欧族大老专门把李文叫自己的办公室里，十分关心地问他本部门目前的工作，问他下一步的构想，问他对于做好月球管理的规划。这小伙子的回答令大老很满意。 李文说月球动力管道的修复工程才刚刚开始，重点还是该在这上面。 “这是个苗头，他支持的重心即将不在我这里了，而一定是李文。他倒很会选人，放眼月球之中，已经没有比李文更合适进行投资的了。他管人管物，又无帮无派。拉上他，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感到紧张。”阿尔奇大首对艾布尔说。 但是艾布尔知道大首领说这话时已经紧张了。想当初要是没有霍比特，月球管理层都不大可能给阿尔奇留下一只脚的位置，而那时李文就已经是工程部的部长了，两个人的能力和水平由此可见一斑。 大首领本来不该对艾布尔说这样的涉及欧族大老的话，因为艾布尔也只是临时坐自己这条船上，阿尔奇难过地想，他太孤独了。 艾布尔对大首领说，“现在，关于李文和辛吉斯的事情还没有传播得谁都知道，大首领你还有机会。在李文与大首领之间，我肯定大老会选择谁。”看着艾布尔漫不经心的表情，阿尔奇眼前一亮。 为了表示郑重，大首领决定亲自去欧族大老那里一趟。 望着阿尔奇匆匆出门的身影，艾布尔为自己一石三鸟的计策感到奇怪，他怎么会这么聪明。这个提议并没有说自己肯定欧族大老会选择谁，但是这句话同样给了阿尔奇希望。 把阿尔奇的注意力引到他武保部监控室的辛吉斯身上，一来他就不大会打妹妹莉莉斯的主意。二来，也会降低他看到玛利与自己在一起时的不舒服程度。三来么……哼哼，这才是最重要的：无论阿尔奇成功与否，艾布尔都相信，在阿尔奇和李文两人之间，再也不会有和平了。 艾布尔知道，在月球逃离地球后的最初时期，现在的一切格局都是不稳定的，他目前一切行动的中心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让所有人强大不起来。 月球又有个500年的期限，这个期限是由后勤部鲸鱼肉干的数量决定的。虽然他艾布尔的胃与其他人一样也是萎缩的，但它仍然需要鲸鱼肉干，而这些东西注定会一天比一天减少。【ㄨ】 为了让这场有游戏更好玩儿一点，艾布尔专门找他的妹妹谈了一次。他说，“你认为我们的大首领怎么样？我是说……作为一个男人来说。” 他妹妹说，“他作为一个大首领，对我还算客气。至于你问的这个问题，我怎么知道？” 艾布尔又问她，“那么，工程部的李文，你怎么看？”她还是不回答，不过老于世故的艾布尔已经看明白了。他建议说，“为什么不去试试？有的时候，女孩子主动一些也是十分必要的，尤其是……有另一个女孩子也在打他主意的时候。” “可是我有什么机会！”莉莉斯泄气地说。 “我告诉你，目前李文正在进行月球动力区域那些损坏管道的修复工程，而大首领对此是十分关心的，他一定会找李文，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看着妹妹若有所思的样子，艾布尔感觉他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妹妹的出击不但会在欧族大老的如意算盘上拨乱一颗珠子，还会得到大首领支持，从而拉近自己与大首领的关系。 如果妹妹失败了，那说明大首领也失败了，两个有共同对手的失败者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如果妹妹胜出了，那么自己与工程部李文就成了亲戚，月球两个重要部门的头头联手，总要比现在的力量大得多。 虽然艾布尔还无意大首领的位置，但是，牢固地占据目前的位置，是任何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都有的想法。 一见到阿尔奇从欧族大老那里回来，艾布尔立刻去打听消息。他关心地问，“大首领，是不是马到成功了？在你和李文之间，但凡有些智慧的人都会选择你的。” 阿尔奇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唉，可是有时人的智慧也是会打瞌睡的。” 对大首领的突然来访，欧族大老没有一口拒绝，出于传统友谊的考虑，他不能这样做。他动情地说，“大首领，我是看着你一天天成长起来的，岂能会不优先考虑你吗？但是……但是……在这种事情上我们做长辈的是不能强硬的。不过，我倒同意你和李文之间有个公平的竞争。” 这很明显，欧族大老并不看好他阿尔奇。如果不是考虑了与霍比特的传统友谊，那么在李文和阿尔奇的天平上，阿尔奇恐怕早就被挑到天上去了！虽然大首领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他很受伤。 事情就是这么个简单的经过。艾布尔说，“不要灰心，我与大首领的关系是经历了风风雨雨考验的。我妹妹正好也喜欢李文，那我和大首领是不是更有共同语言了？” 阿尔奇的心里酸溜溜的，不过他还是拍了拍艾布尔的肩膀以示嘉许。艾布尔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大首领，我知道我说这些是多余……因为你肯定能从这件事情上看出李文、大老对你的立场。” 阿尔奇十分认真地看着艾布尔，推心置腹地再一次拍拍他的肩膀。他也从这件事情上看出了艾布尔的立场，他更加的感到了孤独。 工程部对部分动力管道的修复正在进行，李文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他认为这项工作不仅是为了延缓那些管道的损毁。让月球恢复动力的事情现在也许达不到，难道连想都不敢想么？ 一时也许做不到，500年时间也做不到么？ 辛吉斯和莉莉斯一起到达工程部部长办公室的时候，李文正抓住一个间隙扒在办公桌上睡觉，大屏幕上层层叠叠地打开着奇形怪状的图纸。她们都看不懂。 “你来干什么？”辛吉斯问。 “是大首领让我来通知他过去，你来干什么？” 两个女孩子走后，李文在办公桌后边直起身来，若有所思。 第115章 水往东流去 山下的园子已经毁了。福西领着众人去植物园里，从那些扑倒的、折断了茎杆、被泥沙冲刷过一遍的秧子上摘下上边的果实。人们把它们集中起来，数量只够每人两个。他把它们分发下去。 夸父去追太阳，没有人追夸父，也追不上他。福西想，要是夸父在的话，这些果子连一人半个都达不到了。 原月球人有福西、女娃、山田、达莲娜、如来、归妹。地球新人类有共工、后羿、姜子牙、妲姬、大小哪吒。 仅吃这些果子是管不了饥饿的，这些人在地面上的坑坑洼洼里找到了不少的鱼干，大的有一尺长，小的只有两寸。 这是真正的鱼干，它们随着塔里木海里的水一块被泼出来。大部分鱼类又随着洪水往大海里去了，有一小部分的鱼类滞留在这些浅坑里，水被月球的尾焰烧烤干了以后，这些鱼留在了太阳底下，成了福西这些人的第一批食物。 耶律周生与和静、华生、上官姐妹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从这些人的视线里消失了，没有一点点线索可以找到他们。 福西与这些人在废墟上又等了两天，到了最后下决定的时候了，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附近的鱼干已经拣得干干净净了，再说连水也没有。 人们都看着福西，他一直是园子里的负责人。他向东眺望着，对大家说，我们往东去，因为东面有大海。 多数人都同意，只有如来说，他要向西去。他说这话时用眼睛瞟着归妹，在归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惊讶和不舍，但是没有依恋。也许如来一开始只是说说，但是这次他下定了决心。 于是这支队伍分作了两拨儿，如来追随着夸父的方向，往西翻越葱岭去了。而福西带领着这些人开始了一次长途跋涉。 试验室和园子里的设备几乎没什么有可带走的价值。 那些稍显笨重的发电设备、采矿设备、停在地面上的各种车辆都被巨浪抛起的大石砸得散了架子，电早就停了。 那些小巧精致的花蕊型芯片，现在散落在各处的地上、泥沙里，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泽。 记录知识的载体总是让人们设计得精益求精，变得越来越易于携带、越来越节省空间，越来越易于检索和调取。但也越来越脆弱不堪。当灾难降临的时候、解读它们的设备损坏的时候，没有谁能知道它们记录的什么。 福西只带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地球试验室角落里的两份打印出来的材料： 一部分是和静整理出来的人体经络生成经过及功用。 另一部分是华长老生前发给耶律周生的学易心得，耶律周生把它们打印出来还没有来得及细看。 它们蒙上了一层灰尘，福西把它们小心地装在袋子里，这是他们唯一能带走的记载了知识的有形物，其他的都用脑子带走。 另一样东西是福西从地球试验室的显微镜上拆下来的一只镜片，算是个纪念吧。 这群人出发了。 天空再也不是他们见惯了的铅灰色的天空，现在它丰富多彩，包括感情，有时晴空万里，有时雷雨大作、狂风怒号。把福西这些人身上的衣服淋个湿透，再慢慢地晒干。 有的人开始怀念原来的天空，它虽然灰蒙蒙的，但是永远那么温和，在塔里木海边的广阔地区内几乎形成了一片恒温地带。 那个时候人们能在海面上看到静止不动的水汽，在园子里看到枝叶不摇的植物。而现在，远处的森林在大风下翻滚着一层层的巨浪，发出海啸般的涛声。 往东走时他们遇到了一片沙漠，那是在修复月球时自动采矿机走过的痕迹，坚硬的岩层变成了一层细碎的、粒度几乎一般大小的沙带。 塔里木海水在此地经过时携带了不少的腐质物，已经有一些小草在沙地上发了芽。天黑时这群人就在沙漠里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栖身，人们围拢在福西的身边，共工和后羿等人担任警戒。 以往的时候黑夜是漫长的，不过有着明亮的灯光。现在的黑夜十分短暂，但是什么也没有。天很快亮了，人们继续往东方行走。 路上后羿在林子里射杀了两只野兔，福西让他再去找，并让另一些人去拣拾干燥的树枝，把它们堆在一起。 然后他在地球新人类的注视下，拿出那只从显微镜上拆下来的镜片，举在木柴与阳光之间，不一会儿，那堆木柴冒出了青烟。 后羿的射技得自于其充满特色的基因，那些野兔只要在他的射程之内就别想逃脱，人们吃到了香喷喷的烤肉，篝火旁边欢声笑语。 吃饱之后他们再一次想起了耶律周生这些人，有人猜测他们是往西去了，有人猜往南，福西这些一直跟随过大首领的人都沉默着，他们不往坏处想。 姜子牙偷偷地拿出了他一直帖身携带的那面圆镜，也试着拿到阳光下边去取火，但是不行，它只能投下一片阴影。 走了一个月的时候，福西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伙人，数量足足有100多。他们是带着故土情节去华族大陆东南部地区旅游的月球居民。 他们衣衫褴褛，裤管上还粘满了已经干掉的泥巴，他们多数都拄了棍子，面庞浮肿、有的人一瘸一拐，有的人脚上没有鞋子。 有人认出了福西，福西在月球人中的知名度是很高的，两方面人在这样广阔的地面上相遇，机会小得就像是天命使然。 他们告诉福西，这些人是从平原地带一步步地走过来的。一个月前，一场突来从大海里涌上来的洪水漫卷了整片平原，水浪像一面小山，把在那里度假的月球居民像冲刷灰尘一样的冲走，他们是唯一的幸存者。 当听他们说是要往西边去地球试验室找耶律周生首领的时候，福西说，“首领他们不在那里了。”人们沉默了一会，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福西他们的行进方向，因为东方有水。 虽然这些人对于水的恶梦才刚刚做完，但是谁都知道他们离不开这东西。 现在他们的队伍扩大了不少，人们一致推举福西做他们的新首领，带着他们一起走。 第116章 大河拦路 两个月后，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拦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能看对岸绿油油的大地，却没法子过去，河面太宽了。 以前有飞行器的时候这几乎不算什么难事。可是现在不行。河水在深深的河道里奔涌向前，在老远的地方就能听到它的怒吼。 有人说，我们一定要过河吗？我看到河的这边就有一片绿洲，完全可以养活我们这些人。可是福西说，“现在可以，可是以后呢？我们不会总是这么多人。” 河的这边还能看到有些自动采矿车曾经光顾过这里的痕迹，那些绿洲只不过是一些地势低洼之地，不便于那些采矿车驶入罢了。 有一些人留了下来，他们已经饱尝了长途跋涉之苦，不想再向着看不清楚的目标前进了，在这里他们完全可以开辟一小块土地，搭个窝棚住下来。 他们还有个很充分的理由：在这里离着地球试验室很近，万一耶律首领找过来时怎么办？福西不能强迫他们，他这个首领只是个临时性的产物。 有一大部分人选择了继续跟着福西前行，他们不想孤独。在到处都响着野兽吼叫、虫声、风雨声、林涛声的寂静夜晚，只有更多的同伴才会带来安全感。 福西带了这些人，沿着大河的西岸往南走，福西知道南边是这条河的发源地，只有在那里，他们才会找合适的过河地点。 于是他们这些人进入了山区。有时候郁郁葱葱的树木挡住了人们的视线，看不到河水，只听河水奔流的声音。有时候他们走到了岸边，却看到大河是在脚边很深的峭壁下鸣响，还是看不见它。 为了不迷失方向，他们就在河边过夜。有些人的衣服已经被树枝和尖锐的岩石刮破了，福西用大鱼的骨刺做成简陋的针，从植物茎杆的表皮中抽取品质低劣的纤维，再把它们搓成线，教大家把衣服上那些破烂之处连缀起来。 把这一切都做好了，再吃过野果与烤肉，人们静静地围在篝火边，抬起头看天上的月球。 现在它彻底变得像一只盘子，金黄色的盘子，它上边的尾喷口在飞升的过程中发生了熔融和粘连，在这样的距离上看像是一片片的雀斑。不过这片雀斑好像一直面对着福西这些人，每天晚上都在月球同样的位置——这是一种逃离的姿态。 小哪吒曾经问福西，“月球为什么要飞走呢？我们的大首领是不是也在月球里面，要不为什么看不到他。” 福西凭直觉相信耶律周生不会丢下他们这些人，因为在他安顿好自己这些人的时候，过了不久月球就飞走了，而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够他回到月球里去。 这天晚上，人们在天空中看到了一道明亮的流星。它的身后拖了长长的尾巴直往大地上扎下来，在接近大地的时候熄灭了。没有人知道它就是那颗吓走了卓越的霍比特家族传人的迈科马伦星。 有的晚上天空中看不到月球，但是白天时它却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这个时候它是银白色的，人们在崇山峻岭中行进，它也跟着在树梢和山顶上移动。共工曾经看着它走路，不小心绊过好几个大跟头，并且把路边的小树撞折了。 天气慢慢地凉下来，山上有好多的树木都落了叶子，五彩缤纷。这里面只有福西知道传说中的秋天已经来了。而那些在月球里住惯了恒温房间的人们，以及刚刚来到地球上的新人类对此一无所知。 福西让后羿多多地去射杀那些毛皮松软的动物，把它们的皮保留下来，一边走一边让女娃、归妹等人为每个人缝制御寒的衣服。等树叶落尽的时候已经人人有一套兽皮衣了。但是这还是不能抵挡天气的快速转冷。 福西决定，他们要暂时停留下来，就在这里过冬。 身体强壮的男子们被福西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后羿的带领下去猎取动物，多多存储肉类以便于越冬。一部分在山岗后边背风的地方挖掘地洞，作为这些人的栖身之处。 而女人们则在女娃等人的带领下，去山坡上采集野果，现在正是野果成熟的季节，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为了便于保存，她们将这些果子放在正午温和的阳光下晒成果干。 福西对于植物的研究给这群人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他常常独自到山间的角落里，把一些别人不认识的植物采集回来，分类保存好。然后在某天，某个人身体感觉不适的时候，把其中的一种或几种植物熬了汤给他们喝。 很快冬天就来了。 冬天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一场白皑皑的大雪，这种情况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遇见，包括福西在内。他们四处奔跑着，有人伸出手去从半空里接住飘落的雪花，看它们悄悄融化在手心里。有人像后羿那样在雪地上发现小动物的脚印一路追踪。 晚上的时候他们各自带了自己的收获回来交给他们的福西首领，吃过晚饭后各自钻入到他们在地面下挖掘的洞穴里，洞口再用压实的积雪遮挡，就像一扇透亮的窗子。 地穴里十分暖和，甚至连洞外的寒风都显得微弱了许多。没有灯光，因而冬天的夜晚显得十分的漫长而无聊，人们三两结伙休息，搜肠刮肚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讲出来，然后不知不觉地入睡。 女娃现在已经是女人们的首领，在好多的事情上她们都愿意听她的。不仅是因为女娃一开始就是塔里木海边园子的主要成员，更因为她与福西首领的友谊。 晚上福西和女娃都是在一起，他们要考虑每一天食物的分配、兽衣的缝制，还有许许多多有关众人生计的问题。 山田和达莲娜在一起，现在山田的个子越发显得小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里面唯一对钻地洞感觉到不适的人只有一个——哪吒。在地洞里，他无论怎么躺着、靠着，都至少有一张面孔是帖着地面或洞壁的。他与山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山田的身材几乎适合于钻到每一眼地洞中去。 福西安慰哪吒说，“冬天很快就过去了，趴一趴就过去了。等天气一暖和，我就仍然让你回到树上去放哨。” 半夜的时候，姜子牙被饿醒了。他知道存储果干的洞穴在什么位置，于是他悄悄地爬出洞，去那里抓了两把果干回来，却发现他好容易用身体烧烤暖和的洞穴再一次冰凉无比。 第117章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福西在夜里与女娃相拥着取暖，他们都是曾经享受过月球里舒适环境的人，现在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他们谈到了耶律周生大首领，两个人都为了他们的去向担心。 但是女娃对眼下的境况很乐观，这样的体验是她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虽然条件的艰苦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但是她能够与福西紧紧地依靠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一路上她遇到的事情都是新奇无比，什么都不会自动摆到她的面前，都要靠动手才会得来，这是应该的。她能感觉到福西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里面增加了温情的成分。 她有的时候还会感觉耶律周生他们在看着这些人，所有的苦难他都深有体会。 而且那些让女人们深恶痛绝的肥胖似乎与她越来越远了，她的体态更加的健美，力量也从未有过的充裕，她感到连自已深夜里听到的自己的心跳都强健无比。 洞穴的外边冷风呼号，听声音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们用积雪做成的窗子上。但是她的心很安静，因为福西胸膛里有力的心跳抵消了它们。他的胸膛很温暖，他的胸膛在告诉她，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天亮后人们纷纷从自己的洞穴里爬起来，为了今天的食物而劳动。没有人抱怨，因为抱怨没有用。他们都懂得不能因为自己的牢骚影响了别人的情绪。 但是冬天的日子也太漫长了，没有春暖花开的柔和与浪漫。有的人嘴上不说，但是脸上的焦急已经表现出来。 福西告诉他们，只要天上的月亮圆缺三次，那么花就会漫山遍野地开了。于是人们就抬头望月，从而引伸到月亮里的人们，引伸到月球里面穿梭不停的车辆、设施先进的中心医院、中心广场中高高竖立的大屏幕。 他们虽然向往，但是又觉得的生活比起月球里也有让人流恋的地方——他们的洞穴紧紧地挨在一起，彼此听得到别人的咳嗽。他们一起围猎、一起采摘，而不必躲在自己密封性十分优越的房间里想那些用不着的东西。 春天果然如期而至，但是河里的水也涨起来。它们声振数里，让人望而却步。 福西一直也没有说过过河的事，人们都要认为他已经忘记了这个目标。他们看着福西把一些种子洒到了一小块他亲自平整出来的地里，看着它们发芽，长高，然后他再找了一些树枝替它们架上了可以攀爬的架子。 然后他让男子们去找那些看起来茎杆柔韧的植物，把皮剥下来，放在河水里浸泡。再把它们捞出来，用木棍在河边的岩石上敲打，让它们看起来更柔软。 他们把这些东西搓成了一条长长的绳子，一般的人都想像不到它的用处，但是他们在做。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人们发现女娃的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就像是福西在地里种植的那种不知名的植物，结出的果实福西却不让人吃，看着它们又像女娃的肚子似地越来越大，把秧子都坠了下来。 福西说这是葫芦，掏空了挂在身上过河用的。 小哪吒问，“福西首领，女娃的肚子是不是也为了过河才会长成这样？” 福西想了想说，“是的，不过她的肚子却不是为了过这条河，而是为了渡过时间的河流。” “那，为什么妲姬的肚子和达莲娜的肚子不长成这样子？” “因为没有种子。” 又到了落叶的时候了，福西开始行动。 他领了人们，沿着河岸一直寻找，找到了一处河岸平坦之处。河的这边有两棵并排生长的树，对岸有一棵。河岸足足有几十步宽，不过这个季节算是枯水期，水面清澈。 他们在这边两棵树的树干上拴了绳子，把它做成一架弹射装置，再把那条长绳子拴了石头弹过对岸去。一边弹射了好几次，那块石头才穿过了对岸的大树，转了圈返回来，一连在树上绕了几匝。 每个人的身上都绑了三、四只掏空的葫芦，他们在福西的指挥下，手挽了横在河面的绳子，一点一点地涉入河水中。 身后山坡上的那些洞穴都丢下了，福西最后把那些食物装入枝条编织的筐子里，做了个活结，才自已带了女娃，最后一个过河。 人们站在河的这边，看着福西拽开了对岸的活结，一点一点地把那只筐子拉过河来。他对大家说，“我们与过去一刀两断了，前边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谁都不要抱怨。”人们欢呼着，簇拥着他们的首领，一直往东方走去。 途中再次有一些人离开，女娃和归妹这些人都哭了鼻子。福西说，别让月球里的人们笑话我们，天地这样广阔，一切早晚会如此的。 他们用几个月的时间走到了一片高原，它离着天空如此之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得到。天空下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绿油油的土地。福西说，就是这里了，大河环绕、土地肥沃，我们就在这里等耶律周生他们。 他清点了一遍到达这里的人数，总共有六十人。 一座小小的部落建立起来了，所有人的住宅都是在黄土中挖掘出来的地穴，它干燥清洁，挺扩性十分好。人们在洞穴的周边围上围栏，把福西的住处圈在中央。在部落的中间地带他们还搭了一座一人高的台子，好让月球里的居民们能看到他们。 他们中间除了小哪里的铲子是质地特别的金属，其他他人的掘土地具只能是木棍和石块。因而在首领之后又出现了一位头领，专门负责给人们挖掘居住的洞穴，职务叫做——司孔——管理孔洞。 第一位司孔就由小哪吒担任。 福西和女娃的孩子不久就出生了，部落里一片欢腾。而福西又背了他的竹篓到旷野里去寻找对人们有用的植物，有的药用，有的则栽植到地里坐等它们生长出果实或是种子。 那些果实和种子无一不是被植物们凝聚起来的阳光，即使在黑夜里也能提供给人们生存所需的能量。 然后，又有三个小孩子出生了。部落里的人数达到了六十四个人。 第118章 骚动 月球动力区的那些能源管道被烧得一塌糊涂，有的地方已经裸露了管道的内壁，在最后的时刻，是月球出色的自我保护系统及时启动，关闭了放射性能源的输送。 不然现在的月球里将是一座放射性物质肆虐的地狱。它们被牢牢地囚禁在镍钨合金制成的密闭性球体里左冲右突，肆意改变月球里每一个生命体的基因构成，让他们一个个面目全非。 李文现在能做的称不上修复，因为以他们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让它们复原如初。 首先他们没有矿产资源来提取到需要的金属，地球上有的是，但是他们离开了。其次他们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华生在地球上。第三他们没有一位天才的首领把所有的一切都替他们设计好，耶律周生在地球上。 月球里也有一位大首领，但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拨动天平上。他不动脑子，只动手指。 想到此，李文苦笑，现在连他也不得不学着去动手指了。一边是辛吉斯，一边是莉莉斯，两个女孩子身后竟然代表着不同的权力和利益。 他不再去想这些令人头痛的事情，集中精力想他的正事。这些管道也许100年也修不好，但它们在一天天的变坏。失去了那层薄薄保护膜，即使是质地最为坚硬的金属也不能抵挡腐蚀的作用。腐蚀是一种气氛和氛围，它不是一只迎面打来的拳头。 经过几天几夜的苦苦思索后，他痛苦地决定采取最古老的方案：隔离和堵截。 这是一次月球历史上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大撤退。工程人员们从几个管道损坏最严重的仓室里撤离出来，厚重的铅制密封大门关闭了，他们卸下了厚重的防辐射服、头盔，脸上没有凯旋的喜悦。 这是永久性的关闭，月球动力区里最重要的部分宣布瘫痪。除非是地球上来人帮助他们，这些月球人只能呆在这里掐着手指头，从500年开始倒计时。因为他们连回到地球的能力都没有了。 对于李文部长的做法，阿尔奇几乎连一句话的苛责也没有，因为他大概都不能准确地说出李文这样做的后果。他关心的不是那扇铅制大门的后边此刻是什么状况，他关心的是李文到底更倾向于辛吉斯，还是莉莉斯。 阿尔奇首领说，“莉莉斯是不错的，她能让你我、艾布尔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他想试探一下自己的这句话在李文那里到底有多大的份量。 欧族大老也试探性地问李文，“我听说我的侄女对李部长很有好感，她居然遗传了我们家族优越的洞察力……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青年……好好干吧，小伙子。”于是李文知道他干得好与不好都在辛吉斯的身上。 这件感情方面的事情似乎出现了停滞，辛吉斯和莉莉斯两个人都有高人指点似的，她们谁都不再往前迈一步。而李文也终于给出了他的答案：他暂时不会考虑个人的问题。 而艾布尔与玛利的进展却是突飞猛进，按着他目前的职位，即使在月球里再一次启动了古老的限制婚姻制度，他也是够资格随时提出结婚的。他向月球大老层面提出了申请，很快得到了同意。 他的手下紧急行动起来，在月球的中心广场上布置了一座辉煌的舞台，各种声、光、电组合的烘托喜庆气氛的措施都上了。 他们还特意设计了一条曲折回环的通廊，要让新郎、新娘在乐曲最高潮的时候相拥着走出来。 艾布尔婚礼的时候所有的月球大老们都出席了，现在人们需要花团锦簇的氛围，各个广场上的灯光破例全部开放，人们在外边活动的时间也延长了两个小时。 对此普通的居民们都是理解的，地球已经不存在，而他们这些幸存者却这样的奢侈。月球车也短暂地开放，不同花区的人们久别重逢。安托万夫斯基的夫人带了一儿一女也出现在人群里。 这是阿尔奇大首领的重大疏忽，因为有一个重磅的消息在人群中不胫而走：地球好好的。人们的手持设备里疯传着几张简单却真实的图片，那是从月球观测塔台上直接截图下来的，图片的角落上标注有精确到秒的日期和时间。 地球在图片中栩栩如生，五彩斑。转动的、流动的、浮动的、摆动的、跑动的、跳动的，一起在小小的图片里看得出来。 月球里也在动——骚动。 本来还让有些悲壮情绪的人群在各个花区里骚动起来，因为图片显示，仅仅在两个小时之前，地球还好好的。而大首领却早就通知他们地球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们本来把那些遗留在地球上不能及时返回月球的亲人寄存在了心底，现在发现他们极有可能正在地球上快乐的生活。 虽然没有自动传送的食物，但是那里有自动生长的食物。虽然没有恒定的室温，但是那里有真正的阳光。虽然没有高速的车辆，但是那里有自由。 人们再也不管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他们相互转告着，一起拥向了月球副首领的婚礼现场，月球里所有的头面人物都在那里，他们要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当阿尔奇发现苗头不对的时候人们已经潮水一样地涌来，武保部紧急出动的全副武装的职员们在人潮中被淹没了。他们在拥挤的人群中动用了负原子警棍，但是忘记了人们与他们挤在一起，彼此接触。 几位大老从后门出去，匆匆跳上月球车离开，返回他们的办公室。艾布尔十分爱她的新婚妻子，看到她吓得花容失色，艾布尔安慰说，你在这里躲一躲，我一会就来。 他把玛利安置在寻条通廊的拐角处，然后跑了出去。 安托万夫斯基是目前月球里少有的几个没有受到影响的人之一。月球观测塔站上那些只须要低级电量便能驱动的、各种观测距离的射电望远镜，仍然能够自如地观察月球周边的事物。 他看到地球安然无恙，除了正对着他们的塔里木海变得干涸之外，他发现从高原上延伸出来一条黑色的带子，呈一个大大的“几”字型。他把镜头拉近、再拉近，发现了它里面像血液一样流动不息的河水。 他还有能力把目光拉得再近，看到地面上一个个辛苦劳作着的身影，他看到在那条大河的臂弯里有一只小小的部落，不足100人，由于是由上往下看，安托万夫斯基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在部落的中央位置上有一座土台子，有个人坐在上边。他面朝着北极的方向，身边八个方位上画着一些简单的符号。能看到他的头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修剪，他是盘膝而坐，膝头放置了一把琴。 有人在大河边撒网捕鱼，有人在采摘果实。他看得很贪婪，并不知道自己让妻子严守秘密的话让她一时激动就忘记了。 第119章 失踪的两个人 艾布尔安顿好了玛利就跑出来维持秩序，已经没有秩序了，到处都是奔跑的人群，连那些本该坚守岗位的职员们也受到了鼓动跑了出来。 他呼叫手底下的那些死忠，但是他们一个也没有像个样子的回话，偶尔有一两个接了通话的，受话器里也是嘈杂一片。 他有限的手下在这个时候应该分头去保护月球高层，他和这些高层们还异想天开地要裁减一部分职员，理由是为了更大限度地节省资源。现在看起来这些可供调动的职员们还是太少了。 由于对自身威望的极度自信，阿尔奇大首领被蜂拥而至的人群困在了婚礼的舞台上。他想再一次施展他出色的宣传鼓动才能，但是语音放大设备的电源不知道被什么人弄断了。 人们只看到他们的新任大首领挥舞着胳膊，面红耳赤地喊着什么。后边的人不明所以，还在往舞台方向拥挤，舞台摇摇欲坠，从后边的通廊里传过来玛利惊恐万状的尖叫。 人们是冲过来质问他们的大首领的，为什么会这样。这种场面要是放在正常的时间里该是多么令人激动啊。 后边的人苦于不能近距离的接近他们的大首领。于是就有人从后边把手里拿着休闲的零售、饮料瓶子、鞋子一起朝着舞台上投掷上来。 有几样东西砸到了阿尔奇大首领的脑袋上，他知道要到了撤退的时候了，抱着头像鸟一样地跳到了后边的通廊里。 在前边的人群中有人喊道，“大首领他说了，这件事情是与他无关的，他说是前任月球首领蒙蔽了大家。” “谁是前任大首领？耶律周生吗？去他的，这话谁会相信！” “不，应该是安托万夫斯基，那个享受着特别待遇的专家，他们佩戴着知识赋予的光环，说谎时一点不脸红。” 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我们去看看地球！”有一部分人向着安托万夫斯基的观测站涌去。他们砸开了观测塔站的大门，有人急于看一看地球还在不在，有人在砸着门寻找安托万夫斯基。 人们拥挤着，碰倒了精密的仪器，它们有的已经在这个位置上静静地安置了500多年，镜片打破了，标尺撞断了，一些记录了上百年数据资料的芯片让人踩在了脚下。 那些亲眼看到地球旋转的人们“噢——”的一声返身冲出观测站，他们要发泄，要质问。有一些人冲向动力区，要求动力区启动月球，把他们送回到让他们感到踏实的地球去。 有人趁乱跑去后勤部，他们知道这个时候那些鲸鱼肉干远比那些虚拟的月球货币值钱。这里本该是最安静的地方，没有谁想到把有限的武保力量投放到这个地方，库房被砸开了，人们一拥而进。 库房里整洁肃静，井井有条，人们迟疑了片刻，食物本身就带有无与伦比的尊严。但是食物也让人忘记未来——人每天都会饥饿。第一个人跑进去了，从成品区抓起大把的肉干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随后的一切不可控制，所有的秩序甚至道德在执行时需要小心翼翼、充满敬畏。但是要破坏掉它只需要一个莽夫做一下示范就可以了。经过严格消毒的肉干洒落在人们的脚下，踢得到处都是。 李文带着他手下的职员们在街区里维持秩序，把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负伤的居民送到月球中心医院里去，却发现中心医院里也乱作一团，根本没有值班的大夫。 又有一些人来到了李文的工程部早已封闭了那道大门边，门上画着醒目的骷髅，上边是交叉的两根骨头，这个自从诞生以来几千年都没有变化过的图案，几乎一下子就能触动到人们最脆弱的神经。 人们在这首大门前仅仅停留了片刻便扭身离开。即使在最疯狂的时候，他们也认得这个标志。虽然有人嘀咕，“我们凭什么还相信他们？”但这句话只是在这些人的心里拂过了一缕风，一点点的波纹很快消失。他们宁愿再去别的地方试试。 欧族大老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了作用，他看到了人们哄抢食品的危害。很快，大批的武保部职员们被从各个街区抽调回来全副武装地到达后勤部。大老说，那些损坏的街道我们可以重建，但食品不可能再生。 那些口袋里塞满了肉干的居民在街上被搜查到，立刻扭送去拘禁起来，有的还挨了打。于是大街上到处扔得都是鲸鱼肉干，就像是肉干多的吃不了似的。 不过，人们很快恢复了冷静。 各个花区的秩序再一次恢复，人们彬彬有礼，互相问候在这次骚动中有什么人受伤没有。街区里再次实施了宵禁，人们在家中的文化活动就是听月球管理层发布的人员搜寻公告、首领讲话，以及在这次骚动中月球食品损失的严重情况，一大串数字。随后是关于酌情减少居民每日食物定量的通告。 这有什么办法？ 除了有两则人员失踪的消息让人们盯着家中的屏幕看了一会，其他的时候，一家人则是各自拿着手持终端，看着那幅地球的图片悄悄地议论。 两个失踪的人是：安托万夫斯基、玛利。 安托万夫死有余辜，他十恶不赦地隐瞒了地球存在的真实消息——这是公开的说法。背地里大首领曾经在高层会议上咬牙切齿地说，“安托万夫斯基十恶不赦地散布了地球存在的消息。” 但是玛利呢？ 艾布尔发动了他手底下所有能发动的人员，到各个地方去寻找她，但是一无所获。他甚至把月球的禁闭室都翻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她的影子。 他知道安托万夫斯基就躺在第6禁闭室里，也许居民们永远也找不到他了。一个注定了哪里也去不了的、没有了动力的月球，绝不能再受到什么人的蛊惑了。就让他安心在在这里躺下去吧，每天一块肉干——这个不劳而获的家伙！ 艾布尔骂完了安托万夫，还是找不到他心爱的玛利。她注定是多灾多难，甚至粉身碎骨也经历过，但是艾布尔相信，她终又会完整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120章 半块肉干的影响 在月球的这次骚动中，欧族大老又一次看到了李文的能力。这个小伙子在关键的时刻表现出的冷静与控制能力，不知道比阿尔奇要强上多少。现在是多事之秋，他需要一个像李文这样的帮手。 大老知道阿尔奇争取辛吉斯的用意，霍比特死去之后，他是在弥补大首领宝座下边渐渐空虚的基础。大老知道阿尔奇此举正好说明了他在月球里控制力的下降。 以前是霍比特强势，自己是依附于霍比特。在那段同舟共济的时期，欧族大老在任何问题上没少了给霍比特以支持。对于霍比特的任何提议，欧族大老的支持率是100、否决率是0。但是现在，情况变了。 欧族大老再也不能跟在霍比特的身后只是挥挥旗子就万事大吉。而让他再去给阿尔奇挥旗子显然已经不大合适了。大老想，从霍比特去世之后，自己对阿尔奇的支持已经足够说明他对霍比特的友谊，但是这个友谊却不值得他拿了自己唯一的侄女去维护。 阿尔奇大首领眼下正忙于大事，组织手下的那些人重新制订月球居民每日食品供应量。由于这次的骚动，月球后勤部总库和一些分库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这是大首领这次变更的理由。 毕竟骚动只损失了两个人，实际上只损失了一个人。而食品损失了很多，他认为自己这次的行为属于正常的月球管理行为，是为了月球的未来。 他把四位大老以及自己的每日定量改为了四块鲸鱼肉干，当然还有一些新鲜的肉类做为辅助营养。他把部长级别的管理者定量改为每天三块，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更有精力地、更好地管理月球。 一般的职员和街区的管理者每人每天获得两块，虽然他们下边还有更少的，心情上还能够接受，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个层次的人只保持了耶律周生在任时的人均水平。 普通的居民每人一块半。只比在禁闭室里的人多出半块，而且他们还没有禁闭室中免费的能源、照明和安静的环境。这个方案施行以后没有多久，街区里就出现了鬼鬼祟祟的窥探者。 谁的肚子都空着半截，但他还是希望能找到些填充物。而禁闭室里就强多了，可以有个安稳的好觉，外边24小时有专业的武保部职员进行监控。 有人自愿到禁闭室里去，再说在那里躺着也不需要消耗多少能量。 这真是古所未有，艾布尔不得不提高了禁闭室收容的等级标准。仅打架斗殴的入禁等级就提高到——“头破血流。” 辱骂大老和首领级人物原来是不被允许的，现在改为了向大首领人身或办公区域投掷各类可能造成人身、设施损坏的东西。 于是，武保部的门前出现了头上破着口子的居民，他们用手捂着伤口，不去中心医院，而是要求入住禁闭室。中心医院的床位费用太高。 而在大首领有可能出入的必经地段上，总有些老人蹲在角落里，他们眼睛盯着路口，一只手掐着鞋邦，准备做出关键的一掷。 他们不会用其他的东西，像资料里所说的烂菜叶子或是鸡蛋……那太奢侈，只有鞋子可以掷出后回收回来接着穿。 已经有好几次，阿尔奇大首领一出门，便迎面飞过来十几只不同款式的鞋子，他像鸟一样地左跳右跳，一一躲过那些袭击物，随后气极败坏了叫来艾布尔。 艾布尔把那些人控制起来，一待大首领走后就把他们放了——禁闭室里已经放不下他们。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欧族大老的眼睛，他做出了决定，阿尔奇已经扶不得了。于是月球飞升后的第二次公众人物的婚礼紧锣密鼓地操办了起来。是李文和辛吉斯。大老并不怕大首领不高兴，因为月球的主要食品仓库都牢牢地控制在自己人的手里。 阿尔奇推说身体——具体说是腿部不适，没有参加李文的婚礼，他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两眼直勾勾的发愣。 在婚礼前一天的月球高层会议上，阿尔奇提出短期恢复到以前的食物供给制度，为的是安抚人心。但是这个提议首先遭到了欧族大老的反对。 大老说，“管理最忌朝三暮四的行为，要有持续性。”大老的话有很多人支持，这些人都是三块肉干的享有者，为了那些肉干，他们必须支持大老的观点。 而在阿尔奇看来，这是欧族大老的宣言。他正在逐渐地放弃自己、堵上自己回头的路、让他自己走下大首领的宝座。大老没有从后边推他一把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食物永远是靠武力来维护的，阿尔奇还有武保部。他找到了艾布尔，艾布尔说，如果再不提高一至两块肉干，恐怕武保部的那些人也不会听自己的了。 阿尔奇说，“可以，不过要等到我们成功。” 艾布尔又试探着说，“而且我也想在更高的位置上发挥作用。” 阿尔奇说，“可以，这没有多难，我们只要把位置搬开就可以了。到时候我是唯一的月球大老，而你是月球是的新任大首领。” 李文和辛吉斯的婚礼没有多少人捧场，一般的居民们大部分都躺在家里保存体力，但是来到现场的都是头面人物。四位大老、大多数部门上的负责人，连资料库、基因库、人事部、后勤部、科研部、中心医院的人都到齐了。 李文扶着辛吉斯出来与人们见面，他们两人的脸上都十分的严肃，见不到喜庆的表情，一切都是程式化的，没有婚宴，婚礼结束后各人享用各人该得的肉干。 接下来该欧族大老讲话，他鼓励大家说，“困难会自己走过去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他说着话，看到舞台的周围来了十多辆全副武装的巡逻车，从上边跳下来许多手持警具的人。艾布尔从车里钻出来，冲着手下人喊道，“请大老和部长们去休息！” 有一位欧族大老的亲信立刻站出来，挡在大老的身前，“副首领，你不该这样，难道你……”他话说了一半，艾布尔掏出了手枪，冲着他当胸就是一枪，这人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人们尖叫一声四散奔逃。 第121章 黄金盘崩坏 黄金塔里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模型跳起来足足有两米高，又重重地砸落下来，将六道黄金圆盘最里面的那道圆心位置直接砸得陷下去。地球的模型也不见了。 耶律周生和华生、和静、上官姐妹来不及捂耳朵，被巨响震得耳朵嗡嗡鸣响了好一阵子才恢复正常。 黄金塔里显得异常安静，原来这里面总有一种异样的声音，是圆盘和地球模型运转时发出的，这个声音本来就不算大，现在连这一点也听不到了。 和静跳起来踢踢腿，说，“好轻松！”原来这些人感受到的、被牢牢拉向地心的引力瞬间回到之前的水平，心跳也恢复了正常。 耶律周生看着从塔顶上摔到地面上，碎成了钻石一样晶莹的东西，用手捏起来一粒放到眼前看，它发出淡淡的荧光，呈五角型体，每地粒碎屑都是五个角。 而且荧光不是从它的表面发出的，每颗颗粒的里面都有一个米粒一样大小的荧光源，本来很是微弱的核心光点被六个折叠的平面多数次折射，从外面看起来像是变成了无数个。 但是，耶律周生发现它里面的光线越来越弱，终于熄灭。 而上官花她们抬头看向黄金塔的塔顶，发现那些没有掉落下来的“星星”也在一盏一盏地变暗、熄灭，每灭一盏，就传过来一声轻微的水泡破裂的声音。 塔内本来就不算明亮，这些依次熄灭的星光给他们带来一阵一阵的压迫感，让人不由地紧张起来。和静跑向来时的那道门，发现它已经死死的关闭了。 耶律周生发现，黄金圆盘早就停止了转动，盘边上那八个闪着荧光的字符也正在一点一点地失去光泽。但是圆盘中央新出现的孔洞里面却渐渐发出了黄色的光晕。 和静已经从塔门处回来，她看到其他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原地发呆，连耶律周生也是如此。上官虹和上官花已经坐了起来，耶律周生手里捏着已经熄灭的那粒东西，它变得黑黑的，也不再透明。 黄金圆盘中央的那只圆孔就成了唯一的光源，它直射上去，在黄金塔的穹顶正中投射出一大片圆形的光斑。 众人抬头看上去，又有个新的发现，这片圆形的光斑是由明、暗两部分组成的。是一只朦胧的阴阳鱼的图案。阴阳鱼朦胧的部分看不到塔顶的细貌，而明亮的那部分却照出了黄金塔顶部金壁上镂刻的线条，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耶律周生首先向着黄金圆盘里爬去，当华生等人要跟着他时，他回手制止了他们。这个设计精密的机构已经崩坏了，耶律周生知道这个机构在刚才还制造出巨大的引力，试图拉住地面上的月球，也不知道眼下月球怎么样了。 剩下的人看到他双腿劈开，脚尖儿试探着勾住第三道圆盘上凸起的字符，固定住身体，趴在第二道圆盘上，把头慢慢地探出那只孔洞。他的头、脸立刻沐浴在那片金色的光晕里。 这真是耶律周生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如此宏大而精密的机构！在圆盘的下边，是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金色齿轮，大的数人合围不过来，小的只有瓶盖那么大。它们重重叠叠地咬合在一起，静止地陈列在耶律周生的眼前。 他看不到一只螺丝、一处焊点，所有部件的连接都是卯榫结构，齿轮的轴端相互勾铰，可以想像当时的什么人，在安装它们时的轻松样子——选一个角度，把它的两端嵌入预定位置，然后再用下一个把这一个锁死。 光线是从这些数不清的齿轮下边经过不停的反射才透上来的，因而并不刺眼，似乎每一个齿轮都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一缕光线。 这套宏大的齿轮结构的一边，已经被陷落下来的中心圆盘砸坏了，这只圆盘正斜靠在了已经停止运转的齿轮上，它停靠的位置恰好把一部分光线让过，在塔顶上谢出了阳鱼的轮廓。 耶律周生慢慢地伸出手去，因为了那只倾斜的圆盘上，有一只跳落在它上边的小小齿轮，是最小的那一类型，与一只瓶盖类似。他正好够得到，把它捏上来，放到眼前来看。 随后，他先是看到斜靠在那里的圆盘动了一下，像是在试探，又动了一下。它旁边的一只齿轮无声地从榫槽里脱出了它一端的轴，“叭哒”一下，掉了下去，在下边的齿轮间隙里敲出一串清脆的震响。 然后，原本被它的位置锁牢的另一只齿轮开始解放，在重力的作用下再次脱离了榫槽，又是“叭哒”一响。然后，这套宏大的齿轮结构开始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解体，大大小小不同音阶的碰撞声不停地响起。 后边的人开始看到耶律周生往圆盘的边缘倒退着爬回来。他刚刚退过第三道圆盘，第二道圆盘便跌落下去了，随后第三道圆盘也开始倾斜，耶律周生的上半截身子已经扑空，一只脚尖已经无处着力。 华生扑过去拉住他的一只脚，尽力把他拉向圆盘的边缘，两个人又往后边蹭了两下，第三道圆盘也掉下去了。黄金规塔里越来越亮。和静惊呆在那里连尖叫都忘了，上官姐妹反应敏捷，扑上去一人抓到了华生的一只脚，合力将这两个人拽了上来。 他们仰面躺在圆盘的边上，都已经筋疲力尽。 圆盘已经整个的掉下去了，塔顶一片明亮，那只阴阳鱼不见了，变成了同样亮度。即使离开这么高，他们也看得清楚塔顶上绘制着一幅精密的齿轮组装图！ 这张图被之前幽冥不定的星光所掩盖了，现在完全显露出来。组成这张图的线条分为粗细不同的规格，大齿轮用粗线条，小齿轮用细线条，象征着不同的安装次序。 “彻底的崩坏了，坏在我的手上。”耶律周生喘着气说，神情有些沮丧。 华生说，“不必懊恼吧，它不坏，我们也看不到这些，”他抬手指着塔顶上那张图说，“真是想不到，这些人是用光线来精确定位。” “会是些什么人呢？”耶律周生的手里还捏着那只小小的金黄色齿轮，玲珑小巧，齿牙大概不会少于三百个，“这样的机械加工技术，即便是在公元3333年，也不是随便就能做得到啊”。 和静说，“先想想我们怎么出去，看看月球和福西他们……但是门关死了。” 耶律周生知道，黄金塔里有人时门是不会关上的。现在门自己关上了，他们多半从那里出不去，因为没有投放那只色子的地方。 第122章 动动手 耶律周生几个人在黄金塔里，沿着四周慢慢地走了一遍。边走边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击着塔壁，大家都期待着有奇迹发生。用上官虹的话说，万一有个什么夹层呢？ 几个人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夹层，倒是华生猛一回头发现塔顶处那片被金光照亮的地方正在一点一点的熔化。有一滴、一滴的熔液从塔顶上滴落下来，他忙指示给耶律周生看。 众人一起扭头看上去，原本金碧辉煌的塔壁，正扭曲着，软化着，片片的塔壁很快变成了流体状，沿着金字塔尖处向四面淌了下来。 耶律周生吃了一惊，能把黄金烤化得多高的温度！可是他怎么感觉不到热呢？ 再仔细一看，又看出了门道，一直以来认为是由黄金制成的金字塔，原来只是在塔壁的内层有一层薄薄的金黄色涂料，看起来其熔点也不高。他想到之前在穹顶上那繁星一样密布的冷光灯，心里就明白了。 再一想，有什么人会这样奢侈，用无数的黄金来造这样一座金字塔呢？除了一些小小的模型、书册乃至黄金鞋子都是可以的，甚至造一座黄金的圆盘也能做得到，造这么大一座塔，当时自己还真没细想可行不可行。 而这时塔顶上的熔化过程已经接近了尾声，并开始往塔的四壁漫延开来。熔液不停地由高空坠落到地面上，一时就像是下了一场金色的小雨。 耶律周生几个人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物质，对人体有何危害，因而一边看着塔上熔融的走向，一边左右穿插着、躲避着，不让这东西落到身上。 几个人仰着头跳来跳去的，竟慢慢地跳回到了崩坏的黄金圆盘的边缘。耶律周生一个不注意，脚下一空，从圆盘的孔洞里掉了下去。 华生先发现耶律周生不在，大声喊道，“周生，你在哪儿？” 好半天才听到耶律周生的回应从脚下传过来。 华生与上官姐妹、和静循着声音，一齐站在圆盘的边上往下看。只见耶律周生站在成堆的齿轮上向他们招手，“跳下来！” 他们先后跳了下去，随后看到所站之处距离下一层地面还有两人来高，他们的脚下垫了足足有两人高的大小齿轮！而那只地球的模型，已经从这堆齿轮的上边滚下去，停在不远处的洞壁边上。 他们踩着松散的齿轮，耳边听着大小齿轮滚动和碰撞时发出的叮叮声，小心翼翼地随了耶律周生走下来。 这里并没有上边那样金碧辉煌，看来当时建造这个地方的什么人，也只有功夫做一做表面的文章，好像是时间很紧张的样子。下边也是一座洞穴，而洞壁就保持了刚刚开挖出来时的样子，凹凸不平。 洞内的光线不算亮，但是那堆齿轮这时却从圆盘的缺口处往下反射着微弱的光，使他们能够大致看清洞中的情况。 他们先去看那只滚到了洞边的地球模型，它借着惯性，在洞壁上撞出了一个圆弧型的凹陷，然后再滚到了边上。 耶律周生走到那处凹陷跟前，低头看了看那里，伸出手地洞壁上抠了一把，一片松软的碎屑纷纷从洞壁上掉了下来。 他返回身，从齿轮堆上拣起了一支合手的齿轮。它的轴在齿盘上一边短一边长，拿在手里活像一只特别的镐头。和静问，“周生，你想干什么？” 耶律周生道，“好久没有干干农活儿了。”说着，举了这只齿轮，在洞壁上刨了起来。 洞壁上的泥土……只能这么说，因为它们实在是太过松软，在耶律周生的动作之下像锯沫似地纷纷从洞壁上剥离下来。渐渐的，在耶律周生的手下显露出一块突起的岩石。别人还没有看出这是什么，但是和静和上官花先叫道，“这是飞着的化石！” 华生听了，也去拣了一只齿轮跑过来帮助耶律周生。“小心一点，不要把它的主体刨断了！”两个人一起干，速度加快了不少，不大一会儿，在洞壁上完整地露出一只类似于巨大鸟类的脚。 和静和上官花站在边上，歪了头观察这座化石，用手比划着走向。她们两个曾经在地球试验室的内壁上挖出过一座与它很类似的东西。“周生，你们往那边挖挖看，这边是它的尾巴！” 后来，随着掏挖的洞穴越来越大，上官虹也可以加入进来了，她也拿了一只齿轮，在妹妹与和静的指挥下，与耶律周生两个人，慢慢地把一整座“飞翔”着的翼龙化石挖了出来。 经过这一阵子的忙活，三个人都有点累了，耶律周生和华生蹲在地上，近距离地端详这座雕像。而上官虹走回到了齿轮堆上，坐在那里休息。 “你们发现了什么没有？”耶律周生问。 “我发现了，”和静说，“它应当与我们地球试验室里面的那只是一个种类。” “还有吗？”耶律周生再问。 让官虹坐在远处说，“它们都飞着。” 耶律周生摇摇头，“你们女人的眼睛看起来不是为观察这个而生的，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它们不是在飞着？”华生笑着说，“看不出来，我也以为它们是在飞着，看它们张开的翅膀。” 耶律周生说，如果是飞着，那么它们的脚下应该也是可以挖得动的，但是它们的脚明明站在坚实的岩层上边。一边说一边挥了齿轮在化石的脚下位置刨着，他们都看到那里再也刨不下去。 “它只是做出了飞翔的姿态，而腿却是在地下跑，要不就是它本身不会飞，张了翅膀只是做做样子，要不就是它会飞，但是在这里却无法飞起来。” “为什么？你们看它的翅膀，完全是能够飞翔的翅膀，翼展这么长，与地球试验室的那一只一模一样！”和静说。 “为了找到答案，我们只有再动动手。”耶律周生说着，举着手里的齿轮试了试，走回来从齿轮堆上搬了三只稍大一些的，放在那只翼龙的脚下，并让华生帮助他码好。然后他小心地踩上去，站在上边，去挖这座化石的上方。 很明显脚下不稳定影响了耶律周生的进度，好大一会儿，化石的上边能挖的都挖掉了，再上边就挖不动了。几个人想像着，意识到它也许就是在一条隧道里，上边的洞顶几乎就顶到了这只翼龙的头，它只能往前跑。 第123章 工具 这只翼龙的奔跑姿态看起来匆忙而惊恐。这些在远古时期，曾经霸占着地球上整片天空的体型巨大的飞翔生物，这样匆忙地在隧道中钻行，它是要到哪里去？ 华生看看几人所处的这处地穴，空间不大，好似专门为了容纳黄金圆盘的动力系统，他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得把这些零散的齿轮搬开，看一看它的底细？”另外几个人也是这样想的。 耶律周生说，“不，我们得先活下来，不然没有机会做这些事情。”他的话把人们的思路拉回了正确的轨道上来，黄金塔……姑且先这样叫着，塔门已经闭合了，他们都知道从那里是出不去的。 而塔壁就是一层类似水泥的东西，唯一的通道就是黄金圆盘的破损处，他们已经下来了。耶律周生说，“恐怕我们还得动手……像老鼠那样打洞。” 他指着那座翼龙的雕像说，它们原本属于天空，可是却出现在这里，这不得不让人思考。有一种可能是最有可能的。那就是它们遇到了什么让它们害怕的事情。 他说，这种事情有可能来自于天空。我们可以从反方向验证，翼龙的优势是在空中，如果它们在地面上遇到了危险，第一本能便是飞到空中去。而它们却钻了地洞。 和静说，“难道是它们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危险是从天上降临的？” 耶律周生点点头说，我也只好先这么认为，因而暂时确定它们是从外边到达的这里。他挥舞着手里的齿轮说，“向着它们奔跑的反方向挖，我们总能找到出口的。” 大家说干就干，耶律周生和华生手里是两个长柄的大齿轮，他们从这座恐龙雕像的尾部开始，一点一点地掏挖进去。先是只露着后背，再往后人就看不见了。上官姐妹说，我们做什么？ 这里的工具只有各种型号的齿轮。 她们跑过去，挑了一只更大的，柄不长，但是齿盘却很大。和静说，“我们把它当做一只筐子吗？”上官虹说，“为什么不做成一只车子？现场的轮子这么多！” 上官虹从月球里救出和静后，在耶律周生这些人的面前总有一阵阵的负疚感，她亲眼看着华长老离世，而那时在她的心里对霍比特的行为也只是稍稍的有些抵触。 是霍比特把枪口对准了她的一刹那，才让她彻底醒悟过来。华长老临终时说，“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看来一点都没有错。耶律周生、华生、和静、妹妹，几乎都没有对她说过半句埋怨的话。她认为，是华长老的离世，换得了她自己的新生。 她此时只想着眼前的事情，又在齿轮堆上找了两只同样大小的。这些齿轮的轴有长有短，轴端的榫口也千奇百怪。能找到两只齿轮，把它们的轴连接到一起，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一架由最为精密的金色齿轮架构而成的小推车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当初制造这架机器的先进文明，怎么都不会想到今天的一幕。 耶律周生与华生兄弟两个，又倒退着，把那些刨下来的浮土再刨出洞口，他们已经挖进去了5、6米远，看来也不是什么十分耗费体力的事，只是里面的空间不够宽敞。 他们直起了腰，看到了那那小推车。 华生走过来，用手拍了拍推车，“这能行吗？”上官花自豪地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是挖洞的队伍扩大了。两个男的在前边把土刨下来，上官花和和静共同推了车子把土运出洞口，堆在洞穴的角落里。上官虹在里面负责装车。 挖进去10多米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第二只翼龙。它的奔跑方向与奔跑的姿态让这些已经灰头土脸的人们差点没有欢呼起来，因为他们的选择大概就是正确的。 这只翼龙的个头显得更大，几乎是从不算宽阔的隧道里挤过来的，手推车已经推不进不去了。 耶律周生毫不犹豫，挥起齿轮打掉了它的一只翅膀，那是翼龙身体上最薄的地方，已经石化的翅膀扑落在地下被当作废土运了出去。道路再次畅通了，工程继续。 到后来他们都干不动了，饿、累。好像一会也不能坚持。 耶律周生说，“我们得再动一动，谁也别坐下。再说外边福西他们也许正在营救我们，他们里还有个小哪吒，那可是挖洞的好手。挖吧……5分钟后我们就可以吃到山下园子里鲜红的果实，喝到茶。” 他的话真的起到了作用，和静说，“我听说过有的人和我们的处境曾经一样，但是他却倒在了只差两寸远便能获救的地方，我要干下去！” 隧道渐渐地往上升起，这是个好的苗头。 他们总共挖到了5只翼龙的雕像，这5只翼龙一字纵队从外边奔跑进来，耶律周生说，“它们的目的地就是我们下一步的探索方向，但是现在，我们得出去吃点东西，喝杯茶水。”华生和上官花轻轻地哼起歌来。耶律周生最后一下子刨下去，前方的洞壁一下子往外坍塌出去，光亮透射进来，耶律周生眯起了眼睛。 他们爬出来的地点，是和静试验室那只翼龙雕像的侧面，雕像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石头，试验室里的影像让这些重见天日的人们把喜悦一下子换成了吃惊。 所有的地方都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上边杂乱的脚印还十分的清楚。他们跑出试验室的大门，先是一片灿烂的阳光照得他们睁不开眼睛，月球不见了。山下的园子也成了一片废墟。 福西那些人一点影子都没有，谁又能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耶律周生带着他们回到了园子，那些生命力极强的植物迎接了他们，虽然一些需要借助于架子才能生长得更好的植物像葡萄之类都匍匐于地，但是只要有阳光，并不影响它们结出诱人的果实。塔里木海已经不见了。远眺是一片浩瀚的海底。 植物园和动物园的建筑倒塌着，风从废墟上刮过，显得有些凄凉。耶律周生说，“找到能源，接通光源，安顿住处，积累食物。” 第124章 肉干儿 福西和女娃的小小部落像一个大家庭，人们各行其是，每天一大早出去，而在天黑之后回来。六十四个人六十四张口，每个人都得吃饭，而每个人的胃口也大的出奇，除了刚出生的小孩子，每个人都得劳动，不然就要有人挨饿。 后羿的手下有一群人，十多个年轻体壮的小伙子被后羿训练成了合格的猎人。他们是跑得最远的，有时走的时候是冬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他们通常是往居住地的东北方向去，那里是一片大山，山林里有野兽出没。 他们在后羿的带领下，于草丛树丛中隐伏，静静地看着猎物毫无察觉地进入他们的伏击圈。将它打倒后，他们会剥下猎物的皮，小心地收藏起来，而它的肉则被制成了肉干收集起来。等着返回的时候带给部落里的人们。 每当他们回来的时候部落里就像是节日，人们载歌载舞，跑着去找他们的首领福西。而此时福西多半会在田野里，他酷爱植物。它们索取的是阳光和雨露，献出来的是种子和果实。 就算是最不起眼的、生长在岩石缝隙里的某一种植物，它们的种子难以采集、果实苦涩难吃，但是它的汁液能够治病。就连最最卑微的成片的小草，也能让他们驯养的牛羊活下去。 是哪吒率领着几个人在北边放牧，那里有成片的草原。而哪吒的优势是任何人不能比拟的。他身子不动，便能看到任何一只打算逃走的小羊。 哪吒放牧的地点总是变，越来越往北，等到他们的牧群走过的地方重新又长出嫩绿的草叶时，人们就知道他们该回来了。这个时候也是人们最高兴的时候，部落里满是牛羊们一老一嫩的叫声。 福西发现了一种植物，长长的穗子，成熟时压弯了它的茎杆儿。可是种子小得可怜，不过正因如此，剥去它们的壳相对的容易一些，而且它也不需要多少雨水，在这片高原上最适合它生长了。 福西收集了它们的种子，春天的时候教人们种在平整过的土地里，一场小雨过后，它们就钻出芽来。翻地的活儿常常是那些老人在做，他们手里拿着磨得光溜溜的树棍儿，或跪或坐，一小片一小片地把冬天里板结的土地翻动起来，利于蓄水、利于种子发芽。 而春天的时候树上是没有果实的，这个时候女人们就会参与进来。她们最细心，会小心翼翼地从衣服前摆里兜着的一小撮带壳的谷粒中捏出来一些，均匀地洒在地上。 后边是背着手的老头子们做一下最后的检查，然后用脚拨起一层薄土盖住那些种子。土不能厚，厚了那些苗会出得晚。不能薄，薄了的话一场大雨会把种子浇出来，不等它们发芽便会有鸟儿们飞来收拾走了。 老头儿们背着手，再踢了土埋上种子之后，会从上边踩过去。这样，再来上一场小雨就万事大吉了。 这些人渐渐的只把仰起脑袋来看看月球当做是劳动中途的一次小小的休息。在月球里居住过的人们偶尔还会想一想里面舒适的设施，想一起里面的花区和房间里的花圃。 偶尔感到有些遗憾的是，他们目前的工具有些太不给力。再就是生病的时候，没有那些见效很快的特效药物，不过也见不到那一把把闪着银光、让人望而生畏的手术器械。 但是还好，自从劳动之后，他们很少生病，很少生那些莫名其妙的病。而且生病时自会有他们的福西首领握着一两种青草过来看望。 还有就是他们不再像月球里那样孤独，那个时候有一多半的时间只通过手持通话设备联络。现在的部落里人们的洞穴一座挨着一座，夜里做了恶梦的两个人也许会从自己的洞里爬出来，坐到一起互相倾诉一番。 因而，通过这样一比较，他们倒不多觉得离开了那样的生活有多痛苦。如果有人要让他们选择的话，他们竟然都选择住在地球上。因为这里……好处太多了！没有选票，没有赞，但是有手有脚便有了一切。 那些地球的新人类对于高高在上的月球则是另一种感情，他们不熟悉它，认为他们原来所熟知的耶律大首领和和静那些人都住在月球里，他们在遇到不明之事时会望着它默默地祈祷。 福西做了一张27弦的琴，为什么偏偏做成27弦是有讲究的，因为他找到的这块适合制作琴板的木头只够排下27根弦。 没事的时候他就盘腿坐在部落中央的土台子上，把这张琴拨弄着消遣。后来慢慢的，他弹得熟练起来，闭着眼睛也能弹到准确的位置上去。 他的琴声不受时间的限制，人们天黑躺到洞穴里时还能听到它动听的声音。琴声有时像是塔里木海边园子里那些植物叶子婆娑相摩，有时像是风从塔里木海的水面上拂过，有时像是塔里木海里偶尔跃出水面的鱼激起的轻微浪花。 这天晚上，福西又在土台子上弹琴，女娃哄睡了儿子，悄悄地来到福西的身边。在朦胧的月色下她看到福西在短暂的时日里胡子已经老长，鬓角也生出了一缕白头发。在这个年龄他是不该是这样子的。女娃有些伤心，但是从福西的琴声里她一点也听不出悲伤。 西边的天空一开始黑沉沉的，像是在下着一场大暴雨。他们看着那里，想像着倾盆大雨会不会再次落到塔里木海里。等那里的天空变得稍微明亮之后，两个人看到西边的天空忽然闪现起一片红彤彤的颜色，都映照出了山脊的轮廓来。 而出现晚霞的时间早就过去了，现在是深夜。 他们夫妻两个互相拉着手回到里睡下，但是很快的又让一阵争吵声惊动起来。福西披衣出来，看到部落里的两个人揪着姜子牙的衣服，正要来找首领。 从姜子牙的衣兜儿里被掏出来的肉干儿，摆在那里足足有不小的一堆。福西问，“你为什么这样做？不知这是我们大家的食物吗？你多拿了，别人就不够吃……再说，在晚上分食物的时候，我已经多给了你两块，这是部落里所有人同意了的，说你胃口大。” 姜子牙说，“我……我只是想着……我如果半夜饿了……” 福西说，“下次再饿了，你就想着……大家……都曾经同意……多给你两块肉干。”说完，首领回去睡觉了，他显得有些苍老，却没有惩罚姜子牙。 第125章 惩罚 那两个人已经盯了姜子牙很多天，这次抓个正着，本以为他们的首领会严厉地惩罚姜子牙，他们有些不解。但是，他们看到姜子牙默默地把肉干送回到用做仓库的洞穴里，就原谅了他。 第二天，首领说，我们的食品洞穴不必叫人看守，因为我相信没有人会不经我同意再去那里。首领说过这句话后。真的好久没有发生食物被偷拿的现象。 直到有一天，女娃的儿子生病了，他已经断奶有一阵子，平常与大人们一起吃那些干巴巴的肉干，女娃只是把肉干嚼碎了，嘴对嘴地喂给他吃。 儿子说饿，但是首领出去了。妲姬和归妹前来看望孩子，她们事先并不知道孩子生病这件事，她们口袋里的肉干早就吃掉了。归妹说，“去食品洞穴给他拿一块吧，我们作证他在病着。” 妲姬说，“也可以从我们的那份里扣出去两块。” 儿子已经能够摇摇摆摆地独自走上一小段路，女娃知道他是营养不良才会生这样的病。母性的感情让她思想上摇摆了好一阵子，最终接受了归妹和妲姬的建议。 她匆匆地跑出去，到了食品洞穴，恰好也没有人看见，女娃心里有些庆幸。回来后，她把那一片肉干仔细撕成了三部分，把其中的一小片放到自己的嘴里嚼碎了，然后再吐给她儿子。吐到一半的时候，福西手里抓着两把草药回来了，正好看见。 “你在干什么？”他吃惊地问妻子，“我走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了肉干儿，你由哪儿拿来的？”他的脸色苍白，看着妻子红着脸，他明白了。 人们被从各地召集回来，首领让的，他们不知道首领有些什么急事。在部落中央的台子上，福西说，“我的妻子未经我同意，私自去食品洞穴里拿了一块肉干儿。” 有人说，“归妹和姬妲已经向我们说明了，说是首领夫人让她们告诉我们的，这又是多大的事情！再说孩子病着。” 福西说，“可是首领并没有同意。” 有人说，“没有首领，我们都不能活下去，难道首领的小儿子生病了，只吃一块肉干儿，我们还会计较么？” 福西说，“可是首领并没有同意。” 有两个老人同时站出来说，“但是女娃已经事先就打算过后还回来一块儿，再说，归妹和妲姬也是这么说的……” 福西说，“可是首领并没有同意。” 有人愤怒地喊道，“你太没有感情和人性！谁不爱自己的儿子？我们热爱一位富有爱心的首领，不喜欢一位冷血动物！” 福西说，“在你们拥戴我做你们的首领期间……我没有同意她去拿肉干。现在你们可以决定不要我这个首领，但是我要最后发布一项首领的决定。” 福西说，“我不能惩罚我的妻子，虽然她是因为爱儿子才这样做的，照理也该惩罚她……但是惩罚了她，孩子就会挨饿……我也爱我的儿子，就像你们爱自己的儿子一样，他是无辜的。” 有人说，“天哪！首领要怎样惩罚？” 福西说，“从我的定量里每天扣掉一块肉干作我的惩罚……要扣一个月，”有人想说这太严厉，但是首领接着说，“我罚自己饿三天。”人群骚动起来。女娃已经哭了，她后悔自己那样做，当时如果说再忍一忍，福西已经把草药采回来了。 首领说着，在那座土台子上坐了下来，惩罚就算是开始了。 第一天夜晚降临的时候，人们看到女娃拿来了一件衣服，要给福西披上，但被他拒绝了。有人在暗自地摇着头。 第二天早上，有人一睁眼就爬起来，看到他们的首领还坐在那里，他坐了一夜。太阳能渐渐地升起来了，天气已经有些热，连树木的枝叶都有些发蔫。 人们看到女娃安顿好了儿子之后，默默地爬到土地台子上与福西坐到了一起，她伸出手去擦福西脸上淌下来的汗珠儿，但被他伸手挡开了。除了需要喂儿子，女娃都来与丈夫坐在一起，一起经受太阳的暴晒。 晚上的时候，人们看到福西的头已经微微地垂着，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姜子牙快步地走到土台子边上，手扒了台子的边缘对首领说，“请你也惩罚我，上一次我拿得肉干儿更多！” 福西有气无力地说，“我是首领，而且……我已经惩罚过你了……我让你不再只想着自己！” 姜子牙嚎啕大哭，“首领，那……不是惩罚！我按着你说的做了，结果我不再深夜惶恐……我每个晚上都能安然入睡……我也不再害怕让人抓到……我还知道：部落里的人们即使在我背对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不再憎恨我！这哪里是惩罚？” 人们被惊动了，纷纷从各自的洞口探出了头，他们看到福西的头又抬了起来，挥着手让姜子牙去睡觉。 第三天白天，阳光更要毒辣，几个老人看到他们的首领嘴唇都裂开了，往外浸着血丝。而他的脸也更瘦削，蒙着一层灰土。他们看到天边漂来一片乌云，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让它漂过来停在福西的头上不动，可是它漂到一边去了。 小哪吒不知道从哪里砍来一棵枝叶茂盛的小树，举到了土台子上，然后跳上去在首领的背后挖了个坑，把小树栽到那里。首领已经无力制止他了。 半夜时下起了大雨，又有闪电，把天地间照得一片明晃晃。而声音巨大的雷声几乎与闪电同时出现，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上好一阵子。 他们一个、两个、三个……从土岗子上自己干燥的洞穴里走出来，走入到大雨里，围坐在土台子的周围，坐在泥水里。他们的首领福西已经歪靠在那株小树上，堪堪就要倒下来。 但是他们谁都不能去扶他，因为首领没有下命令。 天总算亮了，雨也住了。 早已等候在边上的年轻人跳上去把福西从台子上抬下来。有人用瓢打来了清水，小心翼翼地去抹首领已经粘连在一起的嘴唇。然后是女娃俯身下去，把事先嚼好的肉干喂到首领的嘴里。 第126章 身份和灵魂 福西被人们七手八脚地抬到了他和女娃的洞穴里。人们不论老幼都聚集在洞穴的内外不愿意离去，因为他们的首领一直在昏迷。 女娃在哭泣，因为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她的小儿子病好了，可她的丈夫又倒下了。可是在部落里除了福西之外没有人懂那些草药，人们只能守在首领的身边干着急。 老人走过来摸摸首领的胸口，严肃的脸色稍缓。因为他发现，首领虽然显得很虚弱，但是他的心脏却坚定有力。 白天的时候大家都要去做自已的事情，打猎的收拾了弓箭、套索，默默地出了部落往东北的大山里走去，他们要打来多多的猎物，等回来时要让他们的首领亲自到部落的边上迎接。 放牧的赶了牛羊出了部落，往北面的草原上走去。 下过雨之后，半天的功夫，地里的杂草就长出来一层，部落里剩下来的人都要去拔草。 女娃也得去，归妹劝她道，“首领病着，到现在都没苏醒，你得在这里守护着他。” 女娃轻声说，是怕惊动了福西，“这不好吧……首领并没有说……”她收拾了一下，围好了围裙，头上戴了遮挡阳光的帽子，对她的小儿子说，“羲仲，守在这里不要离开他。”然后与归妹两个人走了出去。 羲仲不足两岁，是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说话很晚，听了女娃的话他没有吱声，但是女娃放心地走出去了。 羲仲坐在福西躺卧的身边，在土地上玩。部落里的孩子们没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是在洞穴的里面、外面各堆上一小堆沙子。这东西孩子摔倒在上边不会碰伤，而且多数的孩子都对它感兴趣。 而大人们看他们在那上面滚够了，就把他们从沙堆上拎起来，拍打一下衣服、手，沾在孩子身上的沙子就掉下去了。 羲仲在屋里玩，福西用木头给羲仲砍了不少的木块儿，大大小小的，并且在石头上磨得光溜溜的。羲仲把那些木块们在洞里地上的沙堆上摆着玩。他想把它们摞在一起，可是每当码到三块高的时候便倒了。 有一个老人悄悄地走了进来，放慢了脚步。他看了看躺在那里闭着眼睛的首领，又看了看坐在地下的羲仲，弯腰摸了一下孩子子的头，把手里的一块肉干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出去了。 老人知道羲促不会说话，放心地退了出去。 羲仲的心情很不好，木块儿又没码到更高。他生气地把木块用手一推，发现是地上的沙子太软了。他站起来，摇摇摆摆地走出去。到洞穴的门口，看到那里的一堆沙子因为夜里的雨水浸透相当的不错。 他跑回洞里去拿那些木块，发现了躺在那里的福西，但是，他想起了女娃临走时的话。 羲仲是可以出去玩一会儿的，等女娃回来时只要他还在洞穴里就行了，但是羲仲又在洞穴里坐了下来。 福西还在睡觉，他要陪着福西。再说他知道如果骗过了女娃，万一女娃问他时，他不敢看女娃的眼睛。 羲仲有的是办法，他有尿了。羲仲把它尿到了洞穴里的沙堆上。虽然不够多，但是也不错！木块总算能码起来了。 又有一个少女悄悄地走了进来，她的衣服里兜了不少的肉干，那是她的、还有别人委托她的。少女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首领的洞穴。似乎连羲仲都玩得很专注，没有抬头看她。她把肉干匆匆往桌子上一放，逃也似地出去了。 福西仿佛又见到了他的大首领耶律周生，还有和静、上官花。他感觉自己站在他们的面前有些不礼貌，因为他们的衣服饰物还是那么的整洁，皮肤还是那么好、眼睛明亮，而自己已经衣衫褴褛，裤脚的布都已经撕得一条一条的，脚上是草鞋。 不过他还是很激动，从大首领让他带了人到山岗上躲避，到再次见面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想对他们说，这些人都好好的，可是他的嗓子却说不出话来。和静笑着说，“周生，你看看我们的福西，”他们面带着笑容，向他走了过来。 福西感觉到了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感觉洞穴里异常的明亮，是女娃回来了。女娃没来得及擦擦额头上的汗，就走过来看他。见他醒了，额头也不再滚烫，女娃说，“地里的草可真多。”福西没有说话，他想再滞留在那个梦里一会儿。 女娃以为他大病刚刚好，还处在呆滞中，便去看她的儿子羲仲，一眼就猜得出他玩了什么。她问，“羲仲，你一直在洞穴里吗？”羲仲抬起头，眼睛清澈地看着女娃。 女娃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一小堆肉干，过去数了数，有20块。其中一块的上边沾了湿沙子，那一定是羲仲想吃但他没有牙。 她把这事告诉了福西，福西说，“部落里留守的有30多人，除去我们家里3人，再除去几个孩子……我们不能要，得送回去。” 在土台子边，部落里的人们都被大病初愈的首领召集到了一起，他们看到首领站起来都很欣慰，但土台子上放着的肉干，谁都不去看。 福西说，“我只想知道一下是谁来送的肉干，我只想验证一下你的身份。告诉我一下，让我知道感激谁。” 女人们嘻嘻笑着，纷纷摇头说不知道。老人们摇着头道，“首领，这个可不好说，你没有看到是谁走进你的洞穴吗？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因为我们都和女娃在一起除草。” 羲仲抬起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福西。 福西说，“羲仲，我知道你一直在洞穴里，是谁进了我们的洞穴？” 羲仲摇摇摆摆地跑上去，牵住了一位老人的手，他尴尬的笑了。看到孩子又跑到那位少女的跟前，像是立了功似地看着福西笑。 福西问他，“还有没有别人呢？”羲仲摇摇头。 福西说，那你替我把肉干还回去。羲仲用沾了湿沙子的小手抓起来一块，跑过去放回到老人的手里，但是接下来肉干太多了。他想了想，去把少女牵过来走回那小堆肉干前，看着福西。 福西已经明白了，他微笑着说，“我只想验证一下你的身份，没想到收获了一颗高贵的灵魂。” 第127章 阿尔奇的磊落胸怀 月球里恢复了平静，阿尔奇大老——对，他现在已经是一位月球里唯一的大老了，那些原来的大老们已经搬去了各个花区的普通房间，并被监视居住。 因为他们根本不考虑普通居民的生活，对原来的大首领阿尔奇提出的、关于提高全体居民每日食品供应量的提议采取抵触和不合作的态度，已经受到了月球全体居民们的唾弃。 而阿尔奇因为这一项并未获得通过的、因而也就未能给居民们带来实际好处的提议，轻易地获得了居民们的好感。这项提议在月球网络中广泛地宣传，让居民们对阿尔奇感激涕零，对那些已经搬出了大老办公室的人咬牙切齿。 阿尔奇在享受了这一荣誉之后就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因为他要忙着制订月球的远期规划，当然就目前的情况看，月球的未来不会超500年，甚至已经不足500年了，因为在上一次的骚动中已经损失了一部分肉干。 但他仍然要高瞻远瞩，把更大更诱人的——肉干，暂且这么说，把它们的影子印到居民们的脑海里。他已经变得更加聪明，知道这是一种付出最小、而得回报最快、提高个人威望值最迅速的途径。像耶律周生那样埋头苦干是最不划算的，只是这小子直到被丢到了地球上都不会明白过来。 然后他还要考虑一下月球下一级管理者的名单，这是他这位月球唯一大老今天的任务。只有一位艾布尔做大首领是不够的，他除了打打杀杀根本不懂管理，月球这么大，人这么多，哪片花区的垃圾桶坏了都是要去处理的。 阿尔奇想，人们要生活下去，光靠坐而论道、光靠是非对错的争论是不行的。再说什么是是？什么是非？阿尔奇想，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嘴里的理由往往是最多的，他可以引经据典、可以旁征博引、可以回忆与展望，用各种方式说明谁都对不起他、不去想他对不起谁，而他是最不幸的。 阿尔奇想，自己在旧月球时代曾经遭受了多么不公正的对待，耶律周生是对不起他阿尔奇的。耶律周生曾经当了那么多的人对他进行呵斥，一点不给他自尊，他还不是从一位普通的采矿小分队的队长一步步成长起来？ 阿尔奇想，艾布尔也是对不起自已的，他在自己遭受了腰部重伤的低谷时期偷偷地与玛利来往。这个卑鄙的小人，还拿他的祖父来搪塞自己。而自己对他又是多么的宽宏大量！把他由一位武保部的小职员一步步提拔到了月球大首领的位置上，这种前无古人的以德报怨的事也只有他阿尔奇能够做得出来。 阿尔奇想，欧族大老是最可恨的一个人，霍比特尸骨未寒，他便把两家人延续了上百年的友谊抛到了身后。他的眼中只有利益、哪有感情？自己那时曾经以一位月球大首领的身份去向他的侄女求亲，却遭到了他不软不硬的拒绝，还不是看他阿尔奇要不行了？ 欧族大老这种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早把霍比特在世时闭着眼睛举手的事情忘得光光的了，他对得起两个家族的长久友谊吗？对得起自己吗？要不是自已当机立断、在他彻底撕破脸皮之前就把他打倒在地，说不定…… 阿尔奇想，和静是对不起自己的，她对于自己对她的好感总是视而不见，视而不见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个时候耶律周生的位置远远高过自己。要是放在眼下的情况，她一定会主动地跑过来找他大献殷勤。可是晚了。现在阿尔奇大老居住在干净舒适的办公室里，而她？嘿嘿，能有座风雨飘摇的地洞就不错了。 阿尔奇想，连妲姬都不识好歹，这个地球新人类的目光该有多么的短浅，难道不知道那时的阿尔奇副首领大器晚成？还有共工，拜他所赐自已才变成了今天的样子，但自己身残志不残终于坐到了月球里的最高位置，这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阿尔奇想，一个极度自私的人，是谁都对不起他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啊。你对他怎么好都不会博取他的感激的。 比如这个玛利，她不但极度的自私、还极度的自恋。自己曾经多么的爱她，那时自己还是个普通的小伙子，但是替代她勾销起每月的帐单时是多么的大方！ 可是她呢？她在艾布尔的房间里说，“请你出去，我要休息。”听听，多么的可笑，她早就忘记了两个人在副首领办公室里研究机密样本的事情了，那时她常说的是，“棒极了，阿尔奇！”想至此，阿尔奇有些气愤，一个极度自私的人罢了，无论她做了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都能为自己找到理由。 不过，这些往事在胸怀敞亮的阿尔奇大老这里早不算什么了。阿尔奇不与他们计较，他在事情发生的当时就把它们统统地忘记了，以后从不想起，这就是他阿尔奇的与众不同之处。 阿尔奇想，时间是最公正的，有句话说得好，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这句话真是太正确了。玛利生前就欠自已的，这笔帐还都还不完，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这不，重生之后的玛利不又在自已的控制之下？谁又想的到已经失踪了多半个月的她会在自己这里？她不见天日的生活就是对她以前背叛的最好惩罚。 在上次那场骚动中，这个有着与玛利一样面孔，对险恶人世的认知水平几乎约等于零的、涉世不深的姑娘，在动荡的突发环境下竟然放弃了对阿尔奇与生俱来的成见，轻易地被他牵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尔奇今天想了这么多，还有些意犹未尽。要不是想到了玛利，他都要再往下想下去，好好地把人生百态想个透彻。然后再考虑一下削弱艾布尔的事情，这本是他今天的正事，看来要拖到下一个工作日了。 但是一旦玛利这个词闯入了阿尔奇大老的脑海里，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匆匆地走出办公室，坐车来到了霍比特的办公室。 自从霍比特去世之后，这里便闲置下来，这里的一切都原样未动，除了多了一个玛利。没有人再有另一把多余的钥匙，只有阿尔奇大老才有。上次艾布尔像模像样地提出重新分配大老办公室，这让阿尔奇一口就否绝了。 他打开了门，在套间里看到了躺在床上熟睡的玛利，阿尔奇的心立刻柔软了起来。 第128章 玛利的尖叫 玛利有着与她的前身一样的头发和肤色，连体型都一样。也有不一样的地方，现在的她比以前的玛利更单纯，眼睛里也没有过多的风尘感，皮肤的质地更显得年轻。 当然，在她的意识里还顽固在保留着对阿尔奇的恐惧。她的前身在经受了阿尔奇从背后的致命一击时，背部脊骨断裂后撞进翕动的肺叶里所带来的瞬间无可形容的痛楚，和她在短暂弥留阶段凝聚起来的恐惧，被生命体迅速地转化成了一种毒素，在彻底僵硬之前输送到了每一个细胞里存储起来。 这不是和静的错，她当时只想让玛利复活，甚至还希望重生的玛利保留她生前的一切，包括记忆。只是和静无法准确地做到罢了，这全都是天意。 眼前的这个玛利在面对着阿尔奇的时候还好一点，她总是恍惚地觉得这个人有对自己好的一面。但是一旦她以后背对着阿尔奇的时候，她就想尖叫着跑开。 阿尔奇大老打算把玛利当作一件永远的秘密，也就是说玛利永远不能再在人前露面了。那次骚动后，月球里发布的失踪人员的通告里就有她。 如果让人发现她从霍比特大老办公室里走出来，这将对阿尔奇的地位构成致命的威胁。 玛利的食品倒不必担心，因为阿尔奇大老已经悄悄地把自己的定量改成了6块肉干，玛利两块，他自已4块。 玛利在面对饥饿时，就暂且把那些恐惧放到了可以忽略的角落里。毕竟那些毒素要把想表达的信息传递到她的大脑里，也需要有能量的支持才行。 当玛利咀嚼着那些肉干的时候，大老会亲自把她的饮料递过去。这个时候她往往坐在霍比特生前坐过的那张深深的椅子里，旁边的新任大老阿尔奇像个侍应生。 阿尔奇不能享用椅子，要么站着，要么躺着。这个毛病越来越厉害，而且他在走路时总是忍不住要双脚跳。 玛利吃着东西，阿尔奇大老适时地打开了墙上的大屏幕，把山田在月球里时送给他的机密样本播放出来。这个样本是玛利生前最喜欢的，现在，她停下了咀嚼，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大屏幕。 艾布尔接到了手下亲信的报告，说大老去了他父亲的办公室。 大首领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带了手下、带了手枪，坐了车子风驰电掣地赶过来。 玛利在月球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已经让艾布尔起了疑心。他曾经搜查了月球里的每一个花区、每一家住处，连垃圾桶都没有放过。其他几位前任大老的办公室他也都搜查过，艾布尔一无所获。 而阿尔奇的办公室里更是没有秘密可言。艾布尔的妹妹——莉莉斯，现在不大去上班，但是阿尔奇办公室的密码她知道，这就等于她哥哥知道。 只有一个地方是艾布尔没有进去过的，就是霍比特大老的办公室。他不能趁阿尔奇不在的时候进去，因为阿尔奇大老在这间办公室的门上，除了保留了最先进的密码门锁，还加了一道已经在月球里淘汰了有些年头的金属锁，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艾布尔不是不能打开它，但是用蛮力打开以后是恢复不起来的，因而这间办公室里的秘密一直是艾布尔不知道的。 他安排了手下盯紧这个地方，发现他们的新任大老几乎每一天都要独自过来一次到两次。 艾布尔排除了阿尔奇是去缅怀霍比特大老的可能，因为自从霍比特大老去世之后，阿尔奇几乎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也没有在人前提起过霍比特的一切。 再有，在骚动的那天，艾布尔离开舞台的时候看到舞台上还留有几个人，阿尔奇便是其中的一个。除了他，艾布尔不能猜到还有谁会对玛利感兴趣。 那些失了势的大老们早被艾布尔问了个遍，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必艾布尔出面，他手下随便一个人过去，就有的是手段让他们说实话。所有的线索都表明玛利的失踪与阿尔奇的关联最大。 艾布尔带着手下到了霍比特大老的办公室门前，看到那把金属锁不在门上，说明阿尔奇还在里面。 金属锁忠实可靠，但也有它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一个人不能进到了门里，关上门之后再用它在门外上锁。阿尔奇是把它带到了屋里去了。 接下来怎么办？手下人有些犹豫，连艾布尔都有些犹豫。自始至终，阿尔奇都是他艾布尔的顶头上司，艾布尔从来都是服从。有的时候他虽有不满，但是还从未明着抗拒过命令。 以艾布尔眼下的权力，要掌握霍比特大老办公室门上的密码不算难，他早已经做到了。现在是他要不要进去的问题。他明知道阿尔奇就在里面，进去怎么说？ 手下的一个人看出了大首领的犹豫，出主意道，“就说我们巡逻到这里，看到门上边没有锁，而且屋里好像有贼……” 理由和借口总是让一些荒谬的事情看起来富有正义感，甚至能让做坏事的人感到安心。阿尔奇同意了，觉得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进门。 他小心地上前，把手指在密码锁上输入了一串数字，门无声地开了。一阵女人魂飞魄散的尖叫声瞬间传了出来，虽然声音已经差了调子，但是艾布尔一听就是玛利的。他掏出了早就备好的手枪，一脚踢开了门冲进去。 他看到玛利趴在了地板上，而阿尔奇赤着脚正在她的后背上踩。他没的穿袜子，裤子也脱掉了，露着一双鸟类才有的腿，每一颗脚趾上的尖甲有一寸长，他不停地在玛利的后背上跺跺，已经把她身上穿的婚纱扯得七零八落。 玛利最大的恐惧就是有人在她背后。而阿尔奇不但在她的背后，还像只公鸡似地踩了上来，她吓得四肢痉挛，连心脏都要抽筋，只有嗓子在本能地叫喊。 阿尔奇从痴迷之中清醒过来，他猛地扭头看到艾布尔的枪正在对准自己。鸟类基因中对于枪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他从玛利身上跳下来，十分敏捷地一蹿，就从这些人的头顶上跃出门去。 第129章 全面的搜捕 艾布尔大领出色地完成了一次英雄救美的壮举。 他跑过去，由地板上扶起已经吓得几近瘫软的玛利。她还穿着婚礼那天的白色纱裙，除了纱裙被阿尔奇扯破、后背上有几道不算严重的抓痕，玛利安然无恙。 艾布尔手下的这些人愣愣地站在霍比特大老办公室的门口，他们还没有从这次巨大的逆转中清醒过来。从一开始未经许可、擅自闯入大老办公室的惊惧和惶恐，到现阿尔奇大老比他们还惶恐地逃走，这中间有着多么大的落差！ 更重要的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偷偷摸摸的行动竟然是正义的！ 艾布尔大领扭过头对他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按着你们的神圣的职责，马上全月球缉拿凶手！搜索每一处角落！” 月球新闻中迅播出的玛利获救的短片，把阿尔奇大老的真实面目彻底揭露。阿尔奇是只大鸟，不是大老。这两个词虽然念起来相像，在耳背的人听起来更是像一对孪生兄弟，但是意义却截然不同。一个是神，一个是禽。乖乖，还是两个音相近的词，舌头大的人几乎念成一个。 艾布尔在访谈节目中绘声绘色地表述，把坐在大屏幕前边的居民们带入一次危险和刺激的想象中。 那把古老的金属门锁、支离破碎的婚纱、面带泪痕的玛利、一位参加了解救行动的武保部职员的回忆，都一起在节目中露面，虽然人们都没有再见到阿尔奇的样子，但是他们都信了。 艾布尔在新闻中要求月球的全体居民们密切注意阿尔奇的动向，一经现要及时向月球武保部进行汇报。 这是一个变异了的危险生物，脚爪锋利、一跃数米、脾气暴躁、嗜血如命、以人为食……在一段第一次播出的新闻节目中对阿尔奇的描述一次比一次升级，居民们的恐惧一次比一次的升级。 阿尔奇站在位于月季花区的13o米高的月球外设控制线的接点高架上，看着脚下几乎没有什么人行走的花区中心广场，思考着他下一步的打算。 很明显，阿尔奇在处理突情况方面还是太不成熟了，一瞬间便把自己置于了十分不利的地位。 要是艾布尔带人闯进来的时候，他能够义正辞严地质问一句，“你们要干什么？”也许事情就是另外一个结局。在同样内心空虚的两个人之间，色厉内荏有时候是管用的。 而他的逃走的行为，已经让自己不攻自破。 阿尔奇不知道他现在藏身之处，就是在俘冰行动中耶律周生与和静上来检查线路的地方。原来这里的7个闪着不同颜色的格子间现在灯光都熄灭了，上面蒙着一层灰尘。 他扶着走台的栏杆躺在过道里，走台只出了一阵轻微的晃动，一缕灰尘漂下去，消失在灰蒙蒙的空间里。大部分的月球车停驶，风力清扫已经好久没有光顾了。 现在，这里就是他的栖身之处了。13o米高的距离，从底下看上去这里毫无生气，一般人都不会想到他在这里。 月球再次飞升之后，因为动力的丧失，月球所有的外部设施都处于瘫痪状态，这里早就废弃不用了。同时，为了节约能源，阿尔奇在任大领期间，已经下令关闭了花区广场上方大部分的照明。在巨大的拱顶下，这里看起来丝毫不引人注意。 底下的街道上不断地有月球武保部的巡逻车驶过，阿尔奇知道这都是冲着他来的。他想到了大老办公室里宽大的办公桌、宽大的巨幅显示器、宽大的床、宽大的仿真窗户……艾布尔能对自己宽大吗？ 如果可能的话，阿尔奇宁愿回到以前那个无所事事的时代，没有什么地球、采矿车，也没有什么俘冰行动。他躺在那里，第一次想起了霍比特大老，这个世界上谁都会抛弃他，只有霍比特不会。 进餐的时间到了，再也没有自动传送的鲸鱼肉干，一块都不会有他的。他忍着腹内的空鸣，等着月球夜晚的来临，那个时间里月球里面的灯光会再熄灭掉大部分，他可以悄悄潜入花区里居民们的家里，看看有没有谁消化不良给自己留下半块肉干。 他腰部之上的部分还很正常，但是腰部以下已经是只鸡了，他今后可以像天使那样思考、像鸡那样行动。 当下边安静下来的时候，阿尔奇悄然从高架上攀下来，帖着隐秘的建筑物的暗影、穿行于一块块街区指示牌、停用的能源供给站、垃圾桶，到了月球的居民区，但是所有的门关得死死的。 艾布尔内心的喜悦不仅仅是玛利的获救，当然这也算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月球里已经没有什么大老了。当他的手下拥戴他去坐月球里那张唯一大老的椅子时，艾布尔断然地拒绝了。 从此月球无大老，只有大领。他的主要精力不是享受地位，而是对阿尔奇的搜捕。 一天时间要过去了，他还没有收获，这次行动几乎与搜寻玛利一样，哪里都找遍了也没有现。不过现在艾布尔拥有至高地无上的权利，可以调动月球里的全部资源，不信他阿尔奇能躲到哪里去，他的归案是迟早的事。 23：oo的时候，大领突然接到报告，巡逻队在月季花区一处废弃的设施下边现了阿尔奇的踪迹！艾布尔已经躺下，他一跃而起，立刻在手下的前呼后拥下赶到了现场。 在那座高高的控制钢架的入口处，艾布尔看到一大片飘落下来的灰尘上清晰地印着几只鸟类脚爪印子。这里已经被控制起来，不准居民靠近，不过在这个时间段也不会有什么居民。 艾布尔命令道，“上去看看，一经现格杀勿论！” 两名手下小心谨慎地爬上去，搜索了钢架上的每一只格子间，有更弥漫的灰尘由上而下，笼罩了底下的一群人。艾布尔站在灰尘中，仰头看着那两个人倒退着爬下来，他不用问就知道阿尔奇不在上边。 艾布尔说，“在远处监视，清扫我们来过的痕迹。” 有手下问，“要是他回来怎么办？” 大领说，“把霍比特门上的那把大金属锁备好，他上去你们就锁死出口”说完大领就回去了，如果把它囚禁在这上边也不错。 第130章 多米诺骨牌 耶律周生和华生、和静、上官姐妹，从山下园子的废墟中扒出一台电力输出线缆、控制线路集成模块、各种指示灯、漆皮都已经被灼烧殆尽的发电设备。【ㄨ】它是月球人刚刚站到地球上时，从一台核动力采矿车上改装而来的。 华生是这方面的真正的专家，不是徒有虚名。这是他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独自面对那些枯燥的计算公式、推理，在月球其他居民们享受着傻瓜式的现代化设备、追求对感官舒适的按摩时，用知识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所有的导线都烧损了，要从山上和静的试验室里拆来，试验室里的那些集成线路模块也是可以代用的。至于指示灯，有少量的一些是必要的。这台发电机他们搬不动，只能就地修复。 别人都帮不上忙，顶多递递东西。上官姐妹与和静到植物园里去采摘果子，把一些茎杆折断的植物嫁接起来，让它们充分地享受阳光。等她们忙碌过后再看到那台发电设备时，发现它像卓别林似地可笑，不规矩的批示灯、斑驳的表皮、不规格的线路、手摇式启动装置、有两个角儿垫着石块。但是它在安静地工作。 华生说，他只能做到这么好，而且那些灯具是没有备用的，熄灭一盏少一盏。这台设备的唯一功用就是照明，别无他用。 他们甚至一度纳闷那些制作精巧的灯泡都是怎么来的，这些人还是原来的人，因为条件的变化，每个人都懂得它的原理，但再也做不到。 就像每一个在世或曾经在世的人类一样，他们的目光都捕捉过遥远星空里的流星，但是达不到那里。都想到过长生不老，但是做不到。每一次亲人的离世就是对他们的一次沉重打击……他们做不到。 慢慢的，他们不再想做不到的事情，而是专注于把做得到的事情变着花样地做出来，安慰自己说自己很聪明。而类似这样的不切实际的话题则成了老人们糊弄小孩子的专有节目。“做不到”三个字——是人人可知的真理。 如来在山头上冶炼出来的废品是可以利用的，至少可以选取到一些类似于铲子的钢片。耶律周生说，如来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先见之明，制造了这么多的废品丢在这里，而眼下能够取之即用的工具只能在这里找到，而且我们已经连这些废品都做不出来了。 他们仍然要回到洞穴里，那些齿轮底下埋没着什么发光的东西，那些翼龙的化石要飞向哪里，你不用铲子挖掘是看不到真相的。他们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个大早，每个人手里拿了一件如来的废品，又钻入到地穴里面。 齿轮的下边埋没的秘密诱人却有着未知的危险，他们决定看看翼龙们的去向。黄金塔下面的洞穴没有什么大变化，从堆砌的齿轮下边透射出来的金色光线变得十分的柔和，给他们的挖掘工作提供了照明。 耶律周生给每个人排出了工作的次序，大家轮流着来。每个人钻到翼龙伸展的翅膀底下，挥动的铲子把土掏出来，其他人则坐在一边闲聊等着自己上去工作的时间。 因为别无选择——地穴里没有椅子，只有齿轮，他们都坐靠在那些齿轮堆上等待。身后面的金色光线在每个人的周身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轮廓，连女人们的发丝都是透明的，每个人耳垂里面的细小血管中血液的脉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耶律周生把自己排在了第一的位置，他把第五只翼龙化石身前的土全都掏空，然后在齿轮堆上坐下来休息。第二个是华生钻到隧道里去。 华生挖了一会儿，挖到了第六只翼龙，然后上官姐妹进去，用自制的手推车把那些浮土倒运出来。等到和静要上去的时候，耶律周生说，“还是让我来吧。” 他手提了铲子再次走进隧道，把第六只翼龙化石身前堵塞的土壤一点一点地掏下来。当最后一铲子下去，他面前的隧道截面一下子坍塌下来，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竖直的石壁。 耶律周生把外边的人叫进来，让他们看。他用手中的小铲子轻轻地敲击石壁，石壁上发出了很普通的金属振动的声音，是铲子发出的。 华生搬来一只大一些的齿轮，有着不大的齿盘但是轴杆却很长。他与耶律周生两个人共同举着撞击石壁，感觉它埋入岩石中的部分已经深深地扎了根似的。 “它们排了队挤到隧道里来，难道就是为了来碰壁？这一定是一道门，它们被门拒绝了，就像我们现在一样。”耶律周生说，“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打开这道门。” 他试着用铲子向石壁嵌入隧道洞壁的地方挖掘，发现那里的岩层质地坚硬，他们根本就挖不动。在头顶上试试也同样如此。 但是随着对这里光线的适应，耶律周生看到在石壁上雕刻的图案，他用手拂去图案凹槽里沾着的泥土，轻声说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是多米诺骨牌。” 骨牌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和静和上官姐妹以往不大注意的，这是耶律周生的强项，因为当他说出这个名词的时候，她们都大眼瞪小眼，意思是让他说下去。 耶律周生说，多米诺骨牌的原理是地球上远古时期，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物理学家怀特试验过的。这是个奇妙和现象，一组按固定规律排列的骨牌能够产生出十分巨大的能量。 怀特曾经亲爱手制作出了13张骨牌，第1张最小，只有人的小手指的指甲盖那么大，以后的骨牌体积依次是前一张骨牌的15倍，到第13张骨牌的时候，它的面积已经接近了一张扑克牌的大小，而厚度却是一张扑克牌的20倍。 怀特把这些骨牌按着适当的距离排好，用一根小手指头轻轻推倒第一张，骨牌纷纷被波及着倒下，一直到第13张。而第13张牌倒下时释放的能量要比第一张牌倒下时扩大20多亿倍。 也就是说，它的能量是按照指数级别增长的。 “怀特曾说过，如果能制作到第31张——高度达到277米的骨牌，那么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只吹一口气，就可以弄倒一座摩天大楼。” 第131章 神秘动物 华生说，“石壁上雕刻着多米诺骨牌是在告诉我们，只要方法得当，我们只需要用轻微之力便可以打开它了。” 和静说，“可是我们没有这样的一副骨牌。” 耶律周生说，“可是我们有齿轮。”隧道的外边有数不清的齿轮，各种规格的都有。 大家的眼前一亮，这些齿轮可不就是现成的……金牌？比骨牌的力量更大。耶律周生说，“第一步，我们得把这些挡了隧道空间的化石全部清除掉。第二步再把合适的齿轮搬进去放好。” 他问大家饿不饿，人们都说不饿，可能是这次的发现让大家都很兴奋，没有人想到肚子的问题。 耶律周生也不感觉着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可是一项不算轻的体力劳动呢。 那些化石在洞穴中已经没地方放置了，他们只能把化石敲碎了运到隧道的外面去。敲碎它们并没有多难，不过把和静心疼了好一阵子，在她眼里这可都是宝贝呀。 打碎一只翼龙的化石也是有窍门的，讲究先难后易，耶律周生一边讲解，一边示范。他先敲掉恐龙的一只翅膀，挥起长型的齿轮轴在它的翅根处击打一两下就成了。 然后是它的脖子、另一面翅膀，大家都看着他接下来怎么办，因为这只翼龙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圆墩敦的身子和两条长腿支撑在地面上。 耶律周生说，“接下来就要小心了，”他一下子打断了化石的一条腿，上边翼龙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另一条腿自已就折断了，化石的身子轰然倒了下来，在隧道的岩壁上撞得碎成了小块。 耶律周生早有预防，往后边一跳躲开了滚溅的碎石，对大家道，“把它们运送到外边去。” 大家一齐动手，将碎石运出隧道，倾倒在地球试验室大门的外边。现在外边是黑夜，他们看到山下园子废墟上那台发电设备仍然在工作，有两盏灯一直亮着，在黑暗中照出一小片光辉。 他们再次返回洞中，依照着耶律周生的样子，把全部的六只翼龙化石全部清理干净。一夜的时间，谁都没有吃东西，竟然还是一点饥饿感都没有。 有人说，不饿也得吃。于是有人回到试验室去，那里有三个女人们白天时收集到了果子。果子拿进来后，大家坐在齿轮堆上，却没有人伸手去碰它们。耶律周生也是毫无食欲，最后说道，“何必浪费。”就站起来，现在另一项工作开始了。 他们测量了隧道的高度，有3米还出头，那就选一根3米高的齿轮。他们在齿轮堆上，先把最上边的小齿轮一一搬开，齿轮堆的高度慢慢下降，底下透射上来的柔和金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这颗大齿轮很重，要5个人合力，才能将它抬到隧道里去。他们让齿轮的长轴一端先进去，量好了位置，一点一点合力将它大头朝上竖立起来。 耶律周生说，“我们得注意安全，行走和站立时要时刻盯着它，万一它倒下来，知道往哪边躲，”然后他们又去抬第2颗齿轮。 这次大家有了经验，而且齿轮的重量也比上一颗轻，竖立时没费什么劲。这些齿轮的轴端都有榫头，像一只三叉的脚，在隧洞底部坚硬的岩面上站得稳稳的。 中间的时候人们只是坐在齿轮堆上休息了一会儿，谁都不觉得累，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大概是那道很久以前阻断了翼龙去路的石门挡住的秘密在鼓舞着他们。 每一颗齿轮的摆放位置都经过耶律周生的测量，让它们倒下时齿盘的部位正好砸在前边一颗大齿轮的轴杆上。这些个齿轮像是专门用来做这个的，当他们回到齿轮堆上去找时，总能在千百个里面找到最合适的一个。 最后，所有的人都侧着身子，从隧洞中成排竖立的齿轮旁边走出来，退回到了试验室那边的隧道入口处。耶律周生手里提着最后一支小齿轮，这是第16支。他一只手将它竖立起来。 他对身后的人说，“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都到试验室的外边去。”人们退出去，耶律周生吸了口气，用一根手指在第一颗齿轮的齿盘上轻轻一推，看着它朝着第二颗齿轮上倾倒下去。 他转身，迈步出了隧道口，听着身后“叮”的一声。随后是更响、但是声音的音阶要比上一声略低。他快步往试验室的门外走，听着从隧道里不停地传来渐渐低下去的碰撞声，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耶律周生在试验室的门外看到另四个人都缩着脖子，山下的灯光已经熄灭了，漆黑一片，门口的地上却铺了一层白色的东西，人们脚下感知到一次震动。 “这是什么？”和静指着脚前的地面问耶律周生。耶律周生蹲下去，伸手捻起一小撮，沙沙的，凉凉的，一会儿即化。他说，“这是雪。” 这些人在门口又等了一阵子，按着耶律周生的话说，是要等着隧洞里的尘埃落定再进去，其实还有半句话他没有说——要等一下有没有什么怪物从隧洞里跑出来。 他们以耶律周生打头，华生在第二，上官虹、上官花，和静在上官花的身后，抓着她的一只手。他们慢慢地往隧洞里走，迈过那些已经滚倒在地的齿轮。 齿轮堆那里的光线照亮了里面，但是有一道更为绚丽的光芒从石门那里发出来。那道石门断成了两截，两截碎门都掉到了隧洞里，它的后边是一个两尺见方的空间。 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出红、橙、黄、蓝、绿、紫六种光芒，耶律周生站在那里，让自己的眼睛慢慢适应它们，和静在最后边轻声提醒，“不要有什么放射性……” 在这六道光芒的底下，有一只活物从门后的空穴里爬了出来，慢慢的，到了离地面半尺高的边沿，还在不停地爬。然后，它无声地从上边落到了石门的碎块上，再一弹，掉到了地上。 耶律周生看着它，它有着瓷质的青色背壳，背壳也只有和静攥起拳以后的手背大小，四足，爬行缓慢，并不害怕这些人。 耶律周生蹲下身去，抓起这个小东西。它的壳上有着奇怪的花纹，“这是一只《易经》里面说到的神秘动物……”他把它托在手掌上，传递给身后的华生。 “不会有什么放射性的。” ; 第132章 六合 最初炫目光彩似乎收敛了许多，慢慢地被这些人适应。耶律周生、华生、和静、上官姐妹一齐站到了石门后边的这方小小的空间跟前。它凹进去两尺，里面随意摆放着红、橙、黄、蓝、绿、紫六只小小的金字塔。 每只塔都是一般大小，底座5厘米见方。红塔的质地像是鸡血石，通身遍赤，不透明，红光漫洒；橙塔也不透明，质同石筋，发出的光似乎压过了红光，但又比红光柔和；黄塔是金塔，金光万道；蓝塔是透明的，蓝光由里到外，看得出它晶莹剔透，像一块宝石；绿塔质如翡翠，而紫塔看起来像是一整块的水晶。 耶律周生身边的人都一动不动，不同颜色的六种光在他们的脸上不停地变幻，他们谁都不动，知道下一步的行动要由耶律周生发起。 耶律周生默默地记住了它们的颜色和放置位置，先不去动它们，因为他看到在小小的空间内壁的正面雕刻着两个大篆的阴文——“”。 只有这两个字。 而六只塔也不是随意放置的，它们依着红、橙、黄、蓝、绿、紫的次序，分别占据了北斗七星前六颗星的位置，紫塔放在斗柄的最末，而第七颗星的地方是空着的。 “我们从第七颗星进来的，”耶律周生轻轻地说道。他顺着斗柄的方向往外指，大家都明白他指的是外边那座已经毁坏了的黄金塔，因为斗柄的方向正指向那里。 耶律周生伸出手去，抓住了紫塔，没有拿动，它牢牢地吸附在石龛里，而金字塔的形状也不便于抓握。每一只塔都是这样。 耶律周生把手试着放到了第七颗星的空位上，在那里摸索，不知触到了什么机关，“哒”的一声，六只塔在原地跳了一下，各种光芒顿时收敛起来，众人的眼前一暗。 他再去拿最近的那座紫塔时，一下子将它抓到手中，是一块同样大小的水晶的重量，左手又去拿起了红塔，对旁边的人说，“可以拿动了”。 华生上前，他的手里还托着那只爬行动物，它总是想爬开。右手只能拿起了绿塔。和静拿起了蓝塔，上官虹上前拿起了黄塔，最后那只橙塔被上官花拿在手里。“这是什么？”大家问耶律周生。 “这里看不清楚，我们到齿轮那里去仔细研究。”大家从隧洞里走出来。回到了齿轮堆那里，六只小塔一点光芒也不发出，只有齿轮堆处唯一的光源。 他们把手里的塔放在一只齿盘平置的大齿轮上，这里光线柔和，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连耶律周生在内，每个人都不清楚，为什么这样一条的神秘的隧洞、这些争先恐后飞来的翼龙，这扇厚重无比的石门的后边，只有这些东西。 华生把那只小家伙随手放在了身边的地下，它静静地在原地呆了片刻，也许是在石龛里时间太久，它对眼前的一切也有着抑制不了的好奇，开始慢慢地爬动，不一会便爬进了齿轮的空隙，那里有光。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六只塔的上边，没有人注意到它。 它爬到了最里面，那里是一片金色的光芒，齿轮挡住了外边那些人发现它的目光，让它可以静静地在这片柔和的金光中发了会呆。 金光穿透了它身体，从它的壳上透出来，在它的后背上镂刻出一幅奇妙的图案。这里没有食物，在无头无尾的时间里它一直这么大小。它要去找食物，于是不理会这些人，从另外的齿轮间隙里爬走了。 “是不是少了一只塔？”和静问道，“我是知道北斗七星的。可我们这里只有六颗。” 耶律周生说，“一颗不少，第七颗星、或者说第一颗星不在这里，于是有什么悟明了其中道理的人，按着自己的想法建造了这座黄金塔，也许是我们要接着找第七座塔。” 他说，“六这个数字，也许代表着人类思维的最大容量，人的大脑直到目前为止，还不能突破第六道位面，冲不出去……受着什么局限。” 耶律周生拿起了红塔，借着光线掉转着去看，它的四个表面上各刻着一个数字“1”，而底座上有一处凹陷进去的地方，形状是一个更小的金字塔形的空间。 每一只塔上都有数字，橙塔塔面上隐约的是“2”、黄塔是“3”、蓝塔是“4”、绿塔是“5”，而紫塔上是个“6”字。和静抓起两只塔，想把它们摞起来，似乎每只塔的塔尖都可以嵌进另一只塔的底部凹陷里，但是耶律周生制止了她。 他说，“华族远古的神话传说里有一位人物，叫做托塔李天王，他有着无边的法力，能够手托起之塔，塔包罗万象，生吐天地。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姓李。” 因而，这些塔是不能随便组合的，里面的规律他们还没有摸清。 耶律周生说道，“反正这些塔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不着急的。”他把那些塔往金光的里面推了推，然后说，“大家想一起，为什么会这样？” 和静说，“哪样？”人们都看着耶律周生，连日来的所有工作都集中在这六只小塔上，每个人都不得要领，而每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都指望耶律周生。 耶律周生说，其实我这人什么都不信，但是我相信神话。虽然神话在人们世代的传说中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面目，但是它们一直没有中断。 他说，也许开天辟地的不是盘古，女娲也不是蛇身人面，后羿没有射下过太阳，天没有倾向西北，地也不曾陷落东南……但是确有什么人看到了这个事件……是看到，而不是本源！比如这个托塔李天王，也许他的姓氏已经被人传差了，但是有个最本源的东西差不了。 “塔！”另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耶律周生说，易经是我们华族特有的，与其他种族的神秘学说同放异彩，但是你们知道不知道，易经的最大数字不是十、百、千、万，而是六。 “我再说个传说，华族把人死之后叫做‘驾鹤西游’，为什么这么说？看看那些我们打碎了的翼龙。我们试着想像一下，在远古的时候，华族的大地上生活着一群高度文明的人类，人与自然和睦相处，翼龙也为他们驱使，科技十分的发达。” “但是，有一天世界的末日到了，条件不允许每个人都生存下来。在极短时间的思考之后，所有的人都同意，只能有一些人类的杰出人物进入到他们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才建造的避难场所。” 第133章 轮回与宿命 “你是说……这个避难的场所就是石门后边那个小小的石龛？”上官虹问。 “呵呵，人类总是相信他们看到的，有句话叫做‘眼见为实’，但是不要忘记了，眼睛获取信息靠的是光线，在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难道就没有真理吗？这个时候，光有眼睛是不够的，还要有头脑。” “就说我们看到的这只小小的石龛，它小吗？”耶律周生问，“也许这些小小的、各种颜色的金字塔里面有我们以往想都不会想到的东西。也许那些远古人类在这些塔中要保存下来的并非是他们的身体，而是他们的思想。” “思想……” “也许连我所说的这个远古的概念，其时间范围都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像。据我们的共识来看，人类并不是仅仅面临过一次被毁灭的威胁，现在我们一直延用的时间记法，是以公元3333年那次地球毁灭之后，也就是月球升空的日期做为开始的。现在月球已经再次升空。” 和静想起了那只小家伙，它已经不见了。 耶律周生知道她在找那只小小的乌龟，于是说道，“易经中曾经说，神龟负河图出洛水，刚才那个小家伙，它到底在石龛内生存了多久呢？又会经过多久被外边的人发现？它的背壳上又驼了什么样的秘密，这些秘密又会让后来的人产生什么样的理解？” 华生说，这样看来，好像我们人类一直了原地打圈子，只不过这只圈子有些过于的大。 耶律周生说，“当初我们在再次发现了地球之后，我便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们并没有找到另外一个地球，而只是回到了它过去或未来的某一个阶段。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与人类离开的那个地球极为相似……是相同！金字塔、山脉、河流、高原……没有一处不相同。” “那么地球并没有毁灭吗？” “月球人的祖先们在离开地球时，人人都亲眼看到了地球的爆裂与消失，但是我们面前的这一颗又怎么解释？不要说它是宇宙中无数颗地球中的一个，如果它们的规格、大小、形状都千篇一律，但是地球上那些玛雅人留下来的遗迹不可能千篇一律。” “也许我们看到的只是时间光明的一面，而在光亮不存在的区间，时间还是存在的。一切的生物……从低级的昆虫到高级的人类都向往光明、逃避黑暗。他们都无一例外的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人类要比昆虫高级的多，他们有头脑，不会去投火。但是在另一些我们所不认知的更高等的生命眼里，也许我们就是另外一种投火的昆虫。” “就好比昆虫相信火，我们相信时间一样，火烧死了昆虫，而人类在时间的圈子里日复一日的打转。” 和静仔细地听着丈夫的话，觉得他的思维是与一般人不一样的，带给她新奇，她又听他说道，“就连我们一直研究不透的易经，它所提示的规律也是周而复始的，从潜龙勿动，到亢龙有悔，六个阶段首尾衔接，” “而在我近期所悟到的人类发展的六个阶段中，其实人类最终所在面对的仍然指向了——时间。如果冲不破时间的牢笼，人类就会像驴子一样打转，无论进化到多么高级，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的事件来打断这个进程，让他们再从头开始。” 一幅幅人类进化的画面再一次映入这些人的脑海里：大难过后，文明损失殆尽，人们开始再次运用他们的牙齿和手指生存，这是爪牙时代，他们从土中扒出一块高度集成的芯片，却不知道是什么； 再慢慢地用手找到木棒和石块这样的简单工具，从而进入木石时代； 他们用石头笨拙地钻研木头，找到了火，用火冶炼出了铜和铁，再用金属制造的机器与火结合，找到了蒸汽轮机这样持续的动力，这就是火的时代； 接下来，持续的动力为线圈不停地切割磁场提供了可能，人们第一次不再望着天空的雷电膜拜，他们找到了电和磁； 电和磁的充分应用，让人们对宏观、微观世界的观察更远更细微，他们发现了物质的分子、原子、原子核，并试着从最微小的料子中获取最大的能量，他们又成功了，终于进入了核的时代。 但是在关键的第六个阶段，他们困惑了，时间不再宽容他们，一些精英们都毫无例外地被时间带走，本来他们正要开始向着更高的层面进行冲刺。 在时间面前，人类勇于探索的天性被无奈所消磨得一点不剩，他们能改变一切，但是改变不了时间，他们认为这是宿命。于是，基因中自私的成分被催化了，甚至以自私为基础的社会制度也被奉为模范，他们在要有限的时间里争取到更多。 没有人再相信什么轮回——没有轮回。能够知道这一点，他们便无所不知。所有的敬畏都不复存在了，他们不再是与未知领域搏斗的勇士，而是精致的利已主义者，他们相信丛林法则、相信自己，他们鄙视弱小、为所欲为，为一已之私藐视公德、公理。 即使没有外界的力量来毁灭他们，人类也会毁灭于他们的自私，因为在自私的前提下，掌握的力量和权限越大，他们就越危险。 耶律周生说，“以往五个时代总是环环相扣，在前一个时代的基础上产生了后面的时代。但是在核的时代过后，生命的时代却不从能它那里得点点的帮助，第六个时代被高强度的辐射性的物质所阻挡，甚至用来屠杀生命。这是不科学的，而科学需要探索……但是……人类在这里认命了。” 他说，这是一层薄薄的纸，但是挡住了光线，人类相信光线就像昆虫相信火。生命体的每一个细胞只有与核能相结合，它们才会得到无穷无尽的能量，摆脱新陈代谢的宿命，生命才能冲破时间的束缚。 说着，耶律周生十分坚定地，把那六只小小的、不同颜色的金字塔按着上边的数字，一块一块地摞到了一起。最下边的是红塔，再是橙塔，然后是黄塔……每只塔的底部都与下边的塔顶紧密相接。 另几个人面色庄重地往他的身边靠拢过来。 最后的紫水晶塔被放到了最顶端，一座玲珑的六层之塔完成了。 洞穴里闪过一道炫目的白光！ 第134章 毛茉莉花区 阿尔奇知道，没有肉干他就支持不下去，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肚子填饱。在居民的家里面他是找不到多余的肉干的，因为在他掌权的时候，那个给居民们增加肉干的承诺一直没有兑现。 那就到仓库去，仓库里有数不清的肉干。但是那里的守卫也是月球里最森严的。 中心仓库他是不能去的，那就找一个小花区的分理仓库试试。 毛茉莉花区是个很小的居民聚居点，这个花区里的人口只有51个人，如果人口再自然下降两个人的话，它就会被取消独立花区的资格，会被合并到睡莲花区去。同时设置在花区内的食品仓库分理点也会被取消。 花区内已经有两位耄耋老人似乎早就到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刻了，他们一直都躺卧在自家的床上，已经有很久没有人看到他们出门了。 花区取消之后，随之会有许多应有的花区福利被取消，比如花区的小中心广场会被关闭。在月球里，一个没有了灯光的广场是吓人的，他们再要来个饭后的散步就要步行很远去的花区广场去。 而食品分理仓库被取消后，总会给人一种要着吃的感觉。 为此，花区内的居民们饭后的一项自发的活动便是为这两位老人祈祷，祈祷他们长命百岁。而月球管理层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只等着这个花区的居民总数下降到50人以下，便可以再节省一大笔花区维护的开支。 至少食品分理仓库的两名职员的名额是可以立刻取消的。 这一男一女两名职员是一对兄妹，哥哥叫奥古斯汀，妹妹叫利加雅。他们的爷爷奶奶便是居民们每天祈祷的对象。家里只有他们四个人，兄妹两个人轮留着到食品分理仓库来上班，另一个人在家里照顾老人。 这天晚上该利加雅来仓库，她的工作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浏览一下花区中各个居民家里的人口变动情况，向月球中心仓库汇报一下毛茉莉花区下顿饭的肉干需求量。这个数值一般是不会轻易变动的，只是在上一次的月球骚动中出现过一次人口的急剧下降。 然后，等他的哥哥早晨来接班时，中心仓库的肉干会自动传送过来，他会按着花区内每户居民的人数进行分发。为了节省能源的需要，普通居民的食品传送福利已经取消了，人们每天要步行到分理仓库来领取自己的那份。 这样每一次的肉干传送量分别是76块和77块，因为按着普通居民每天人均15块肉干的标准，这个51人的小区正该765块。 仓库太小了，不像是大仓库那样还有武保部的职员们守卫。利加雅和往常一样到这里来上班，她与哥哥奥古斯汀站在门内进行交接。因为是一家人，制度规定的那套程式都让他们省略了，他们主要是交接一下躺卧在床的爷爷奶奶的病情。 因而仓库的门并没有按着制度的要求从里面关闭。阿尔奇身影一闪，钻了进来。 这两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小兄妹根本不是一直在养尊处优的阿尔奇的对手，别说他还有着两条暴发力极为强悍的腿。利加雅吓得说不出话来，而被制服的奥古斯汀央求说能否让妹妹回去照顾老人。阿尔奇否决了，他不是没有同情心，但得分什么时候。 每天向月球中心仓库的汇报是可视的，对面那个女职员在屏幕中连看都不看奥古斯汀一眼，听过那个千篇一的数字之后关了通话，阿尔奇手掐着利加雅的脖子从门后边闪出来，“按着规定分发，不要耍花招儿。” 奥古斯汀问，“那么我的爷爷和奶奶怎么办，他们连床都下不来，不可能到这里领取肉干儿。”阿尔奇道，“这个你交给我去做，不会让他们饿着的。” 早上，居民们陆陆续续地到仓库来领取他们一天的伙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坐在里面的奥古斯汀脸色上的异样，他们连眼皮都不抬，话都懒得说，接了肉干就转身走开，然后是下一个人。 晚上的时候，阿尔奇把兄妹两个人一块绑起来，像模像样地拿起3块肉干，威胁道，“别耍花招儿，小心你们的爷爷奶奶！”然后身子一闪隐入了灯光大半已经熄灭的街道。 在奥古斯汀家的门外，阿尔奇按着奥古斯汀告诉他的开门密码轻易地打开了这家的房门，里面有一股陈腐的气息。他想着给这两个老人每人半块肉干能不能维持他们的生命，然后剩下的两块就是自己的了。 他走进了老人的房间，发现他们直挺挺地身在床上，一动都不动。奥古斯汀兄妹整整一天的时间没有一个人回来，他们已经过世了。 阿尔奇在胸前默默地划了个十字，请他们原谅，关严了房间的门，在街道的阴影里把三块肉干都吃到肚子里，然后他返回了花区的小仓库。 艾布尔大首领整整七、八天的时间没有接到与阿尔奇有关的消息，这稍微有些让他不安。阿尔奇从霍比特大老的办公室里逃走的一幕不时在大首领的脑海里闪现出来，这个变得异常敏捷的家伙再也不能等闲视之。 他把每一条关键的通道都加派了监视力量，月球虽大，但是大首领的权力更大，绝不能给他一处容身之地。 上一次在闯入霍比特办公室时出主意的那个人对他说，“大首领，这样的法子不好，仓库，我们该从食品仓库入手。” 于是大部分的武保部力量都从原来的部署中抽调出来，月球的中心仓库开始重视起对每处分理仓库的检查。不但在可视通话中问得仔细，据说还要下来专人检查基层的职员们是不是按着规定核实居民人口。 通知下发后，他们立刻在毛茉莉花区发现了情况。这天早上，当居民们像往常一样到分理仓库来领取食品的时候，发现仓库的门大敞四开，奥古斯汀兄妹一个人也没有在岗位上，更重要的是，连肉干也没有一块。 艾布尔大首领亲自带着人赶到了，他们一点都不费力地直接找到了奥古斯汀的家里，这兄妹两个正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里痛哭，阿尔奇欺骗了他们，一直说两位老人很好。 这位月球的最后一任大老洗劫了毛茉莉花区最后一次的全部77块肉干儿，不知道躲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135章 月球车 艾布尔知道，以阿尔奇的狡猾，至少在一个月之内自己是找不到他的，只有等他的肉干吃完的时候再想办法。 他要求月球内所有的食品仓库——不论是中心仓库还是各个花区的分理仓库，都要加强戒备，绝不允许一块肉干被分发到没有正常身份人的手中。 为此，大首领不惜增加月球中的能量消耗水平，在所有的花区都恢复了食品的自动传送功能。这样，居民们坐在家中即可以收到每天的食物，而不必再跑到街上去领取。大首领把阿尔奇在半路上从居民的手中抢劫肉干的可能也消除掉了。 另外，大首领下令，将月球中每个花区、每户居民、每个办公室、每个门的数字开门密码都重新更换了。这样，阿尔奇就不能轻轻松松地进入到任何一个房间里，他要是想入室抢劫的话只能拿着铁锤。 但是这样的话就会发出更大的动静，在各个街区24小时从不间断的巡逻人员便会立刻飞快地赶来将他抓捕归案。 按着每天两块肉干的消耗速度，在第35天的时候，艾布尔算出阿尔奇手里还有7块肉干。如果他知道节省的话，充其量再给他加上10块到15块。那么，再过个几天，阿尔奇一定会被饿出来的。 大首领充分体会到了猫捉老鼠的乐趣，谁能想得到阿尔奇这个根红苗正的家伙也会有今天。以前阿尔奇有着常人所不具有的资源，如果他不想做事，那么会有数不清的像玛利这样的人围拢在他的身边陪着他醉生梦死； 如果他想做些什么事，他的父亲会立刻给他一个冠冕堂皇的身份让他为所欲为，甚至撞坏了月球的关键设施也会被说成是年轻人的敢闯敢干。 而他艾布尔自己呢？一直以来就是个月球最底层的小职员，每天早出晚归看不到光亮，每天对着所有级别高过他的人点头哈腰，人家连理都不理。要不是阿尔奇的话，也许他就一直这样混下去。 不过事情发展到眼下的局面，那都是历史的选择，历史总会选择那些更能抓到机会的人来掌控它们。 不是吗？艾布尔利用阿尔奇与上官虹的矛盾，一步迈入了武保部的上层。再利用阿尔奇与耶律周生的矛盾把上官虹挤到了地球上；再利用阿尔奇与大老们的矛盾一举打掉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家伙们。 到了这个时候艾布尔才发现，原来十分善于制造矛盾的阿尔奇是如此的虚弱和不堪一击。艾布尔想不到阿尔奇还有什么地方会是他的最后归宿，看来一个人一生中的逆境与顺境也是大体相等的，不同的是先与后的问题。 也许艾布尔下面要做的事情，就是吃着肉干、喝着饮料，坐在宽大明亮的首领办公室里，看到阿尔奇骨瘦如柴地从某个角落里爬出来，低声下气地求他这个月球大首领的原谅。 艾布尔正在想着美事，他的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赶来，向大首领报告：莉莉斯被劫持了！ 做为月球唯一高层人物的妹妹，莉莉斯有着别人没有的福利。比如月球车。月球车这类高能耗的交通设备，除了月球的大首领和武保部门有权使用之外，早就被禁止一般人使用了。但是莉莉斯不是一股人，这是大首领特批的。 月球飞升之后，莉莉斯在阿尔奇的身边，冒着被这个色魔骚扰的危险不时为哥哥提供有用的信息，给艾布尔本就十分出色的判断力插上了翅膀。艾布尔能有今天，对妹妹的贡献是充满感激的。 还有，他现在有时间、有能力缅怀一下亲情了。月球飞升之后，艾布尔把自已的祖父扔到了地球上，现在生死未知，这都是阿尔奇的错，大首领只有莉莉斯这一位亲人了，他要给她最好的照顾，月球车算什么？ 莉莉斯十分喜欢这台车子，它显得高档，坐在里面有身份，它在高高的轨道上飞驰，让底下街道上的行人们仰望，心情好得很。虽然街道上已经很久没有行人了，他们不一定看到，但重要的是，她有，别人没有。 她是想去另一个远些的花区看望一下辛吉斯，这个与她年龄相当的女子现在也失去了身上的光环，她不再是大老的侄女，只是个普通的居民……她没有受到欧族大老的牵连就已是万幸。 莉莉斯是去看一看她，除了去“安慰”一下她，莉莉斯还想用两个人现实的差距告诉辛吉斯，工程部的李文到底该是谁的。 莉莉斯从她的房间里坐上了她的专车，这真不错。虽然她对于驾驶它还有些陌生，但是没关系，交通部的自动程序会切断一切重要性低于首领妹妹车辆的能源。只等首领的妹妹几秒后通过，才会恢复正常。 四通八达的月球车轨道已经为她开辟了专行线，连那些巡逻的车辆都是暂时停驶。也就是说，她只须闭着眼睛坐在里面就可以了。 月球车终于启动，一寸一寸移动用了五秒，一尺一尺移动又用了五秒，十米十米移动用了四秒。据说接下来在莉莉斯的眼前会出现一片白光，然后她就能到达目的地了。但是没有，这台车子保持了这样每秒十米的速度驶了出去。 阿尔奇现在就隐藏在他第一次爬上来的走台上，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谁也不会想到他在这里，不过肉干一天天的减少，他也一天比一天焦躁不安。到目前为止，他一点反击的力量都没有。 他知道功能强大的月球新闻系统早就把他妖魔化了，他现在是月球的公敌。他只要一露面，那些极有正义感的月球居民就会尖叫，然后会很快把那些艾布尔的爪牙们引来。 这天，他吃过了肉干，1块而已。这样的定量阿尔奇已经坚持了半个月了。他有气无力地躺在高高的过道上想办法，发现一阵轻微的动静过后，一架月球车在他藏身之处的高架下方缓缓地停了下来。他看到是莉莉斯坐在月球车里。 第136章 穿上裤子 阿尔奇从过道上撑起身来，那架月球车正好停在他躺卧的高架子下边两三米的地方，看来是在行驶中出了毛病。 再高级的设备都会出毛病的，但是这一次对于阿尔奇来说，就算是一次天降的机会了，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 莉莉斯坐在月球车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但是她不敢乱摸，只好坐在车里等，她知道只要她的车停在轨道上，所有的车辆都会扒在轨道上等着，等的时间长了一定会有人现她抛锚在这里的。 阿尔奇从过道儿上跳起来，他再也不能弯腰爬起来，只能跳。这些日子为了伏低了身子隐蔽，他已经躺的时间够长的了，再加上肚内空空，差一点脚下一滑摔倒。月球车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启动，他不能失去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白天的街道上也没有人，他抓牢了身边的钢架，往下一跳，脚踩到了月球车的顶部，“嗵”的一声，车子在轨道上微微地跳了两下。 莉莉斯坐在车子里感觉到了，她从侧窗里探出脑袋来看，看不到车子的顶部。阿尔奇已经先她之前敏捷地扒在车顶上，双手抓到了顶篷的前沿，两只有力的腿牢牢地蹬住后部的凸起。 月球车受到了震动，把长时间没有车辆通过、在轨道上积存的灰尘震落，回路闭合，车子奇迹般地再一次缓缓移动起来，随后一眨眼飞驶出去。 要不是阿尔奇乎寻常的两条腿，也许在车辆提的一瞬间他便被疾的风流吹飞了，幸好这段时间并不长，只有几秒的时间，当阿尔奇手脚上的疲劳感刚刚出现的时候，月球车就已经停了下来。 辛吉斯的住处没有直接停靠月球车的设施，这就与莉莉斯从房间里直接打开后门上车有着令人羡慕的差距了。莉莉斯要想见到她，必须把车子停在离她不远处的公共停靠站，然后下了车子步行走过去。 莉莉斯想着见到这位昔日的情敌之后第一句话要怎么说，还是什么都不说，就是高傲地站在她的面前，看看她那尴尬的脸色。莉莉斯也奇怪，她以前不这样……浅薄，现在看来是她以前没有这个资格。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开了车门走出来。刚刚站到车外，身后一阵风、一道黑影站到了她的身后。没等她尖叫出来，脖子已经让阿尔奇死死地掐住，“秘书小姐，你不要叫，那样的话我会轻一点儿。” 艾布尔接到这个消息大雷霆，骂他那些手下，把交通部的部长叫来，让他说说是怎么回事。 部长怎么知道？他也是匆匆从自己的手下那里知道一些零碎的信息：有一段时间里月球内的所有通道都是程度自动关闭的，然后自行解锁，至于轨道上那层薄薄的灰尘，他怎么会想的到！ 他能做到的是能够很快锁定莉莉斯的月球车的位置，这样艾布尔大领亲自带了气势汹汹的手下赶到了辛吉斯的住处。人们很快把这里包围起来。 阿尔奇在这些人来之前，还有时间把两个女孩子捆起来，而他舒舒服服地沐浴一下，找出一套衣服换上。从霍比特的办公室里逃走之后，这些天他一直连个裤子都没有。 现在好了，欧族大老被赶下台之后，他的一部分质地高档的制服存放在侄女的住处，虽然阿尔奇穿在身上不大合体，但总比裸奔要好上万倍。 艾布尔的手下在辛吉斯的门外喊话，他们不敢冒然冲进来。阿尔奇回复说，“肉干，要三个人的，每天自动传送，每人5块。” 他不出去，知道现在在艾布尔的手里有目前月球里仅存的全部两把枪，他跳跃的度再快也快不过枪弹。他哪儿都不去，有两个美人陪着，有艾布尔这个忠实的仆人每天把食物送来，他凭什么再跑出去？ 艾布人担心他的妹妹，这个善良的女子真是磨难重重。眼下，他只能按着阿尔奇的要求去做，他警告阿尔奇不能伤害她们，留下了足够的监视人员，自己回去办公室里想办法。 阿尔奇的要求不高。在满足了物质食粮的需求之后，他要求为他接通球中的新闻网络。 艾布尔也答应了。 阿尔奇有吃有喝，有人陪着，虽然她们时时刻刻都表现得忧心忡忡，对他充满敌意，但是这没什么。 阿尔奇把每天的15块肉干分给莉莉斯和辛吉斯每人2块，自己享用3块，剩下的8块他积攒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上次剩下的肉干在他跳上月球车的顶篷时都遗落在过道儿上了。 他进入到了月球居民的社交网络，还好，艾布尔更换了所有门上的密码，但是原大老的密码却让他忽略了。 居民们的业余生活匮乏得狠，在网络上交流的人大有人在，他们在这天的傍晚突然现阿尔奇现身了。他们现这位月球前任大老的头像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并不像艾布尔所宣讲的那样。有胆子大的居民试着与他说话。 阿尔奇说，“居民们，在任何时候，你们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正直和善良的人被无辜的陷害，而那些阴谋者用不正常的途径获取利益……” “现在你们的出行大体靠脚，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一个原来月球人事部的小小的女职员，竟然也拥有了除大领之外第二通行权限的月球车辆？” “那些睡眼朦胧的部长们，你们也想一想吧，当你们为着月球所有人的利益而忙碌、想要抓紧时间去另外一个地方公干、坐在车里就要出行时，当你们按着大领的指示要去某个花区去检查时，当你们的家人病危入院、你要急着去中心医院去看望他时，却被告知有这样一位无所事事的、对月球人类没有一点贡献的女子，要你先等上一等，这是什么滋味？” “有多少对月球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大老们，被艾布尔这样一位丧心病狂的家伙打倒在地？当然，这些人里也包括一位一直以来念念不忘地、想要为你们增加每日肉干的供应量的月球前任大老——阿尔奇。现在，他只能四处躲避艾布尔的追捕，在一处阴暗的房间里度日。” 艾布尔暴跳如雷，如果，让他在妹妹的生命与自己的权利生命之间选择的话，他毫不犹豫地会选择后者。 第137章 走投无路 艾布尔声嘶力竭地对着新闻部的部长吼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去掐住他的喉咙！” 月球的居民们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纷纷集中来听阿尔奇的讲话，阿尔奇极富感染力和煽动性的内容没费什么事就引起了大多数人们的共鸣。 月球飞升之后的日子回想起来真是惨不忍睹，这些原本憧憬着美好生活的人们，现在连正常的饭后散步都自觉地取消了，不就是为了节省那来之不易的能量？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过着这样的日子，还有一个毛丫头坐着高级的私人专车四处兜风。他们群情激愤，听着阿尔奇再说下去： “现在，这两个女孩就在我这里，我捉住她们除了自保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辛吉斯，这是个善良的人！在她的叔叔……我们人人尊敬的欧族大老如日中天的时候，做为大老的唯一亲人，辛吉斯也从没有四处招摇。” “她总是规规矩矩地按着一个武保部小职员的身份，享有她该享有的那些东西。她勤奋好学，哪怕是在工作的间隙，也是手捧着书卷不停地学习。” “对于这样一个克已守法，洁身自好的女子，我是不忍心再让她受到惊吓的——当然这都是拜艾布尔所赐！我会马上放她走，还给她自由！” “我要让她把我——阿尔奇对正义和良知的理解传递给所有善良的月球居民们，我要让你们看看，好人是有好报的，即便是一位艾布尔口中的恶人，也奉行着这一真理！” 辛吉斯听着阿尔奇的话语，由最初的恐惧到慢慢地理解，她已经热泪盈眶了！所有的不平和委屈，原来根源是在这里。她哽咽着说，“亲爱的阿尔奇，我爱你，我走了你怎么办？” 阿尔奇是对着辛吉斯说，但是月球里的那些倾听者同样能够听到：“我很抱歉，因为我的疏忽大意，让艾布尔这个阴谋家爬上了高位，给你的叔叔、给你、以及给月球中所有向往美好生活的人们带来了无可挽回的伤害。不过你放心，真理是需要斗士去捍卫的，我请你相信，一切正义的居民都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阿尔奇还想再说，但是网络中断了。 艾布尔风驰电掣地再次赶到了辛吉斯的住处，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心慈手软，会让阿尔奇这个家伙积蓄起力量反咬一口，这真是致命的一击。因为艾布尔估算不清月球的居民们目前的心态。 他这个拥有无上权力的大首领，在赶过来的路上就在不停地计算自己的权威，不能再让阿尔奇捣乱了，他默默地在心里对妹妹说道，“这都是万不得已！” 艾布尔跳下车来，把手枪抓到了手里，再把另一把扔给他最信任的手下，几步冲到辛吉斯的房门前，在门上“当当”两下打碎了门锁，伸脚踹开了房门。他要在见到阿尔奇的第一时间给他两下。 屋中空空如野，只保留着这三个人匆匆离开的痕迹。 辛吉斯不在，她被阿尔奇告知，顺着不为人所注意的角落去往任意一家居民的家里，离开她原来的住处越远越好。 在她离开时，阿尔奇把这些天重新攒下的肉干分给了她一部分，但是辛吉斯又把它们送回了阿尔奇的手中。她像一头被惊吓到的小鹿，匆匆的由后窗离开住处，穿过了两个花区，正不知道向哪里去的时候，一家住户的门忽然开了，有个人伸手把她拉了进去。 阿尔奇并不缺少聪明，他只是被利益蒙蔽了眼睛。 他把莉莉斯五花大绑，嘴里塞上了从辛吉斯床单上扯下来的碎布，把她丢到辛吉斯的床底下。而自已也从后窗跳出去。 那些留在这里监视的人只注意到了前门，不知道阿尔奇已经跳到了莉莉斯停放在公共停靠站的月球车边，他从侧窗里伸进手去，设定了目的地后按下了启动按钮。看着它慢慢地启动后，阿尔奇再次一跃上了车顶。 等那些人发现车子不在原地时，大首领也赶来了，这些人忙去汇报。艾布尔从房间里走出来，听手下人这么说，气得他一脚踹在那人的身上，“你不早说！”人们呼噜噜跟着往下一个地点而去。 月球实在太大，在成片的花区之外，更大的区域是那些安置着复杂设施的功能区，随着时间的久远，了解这些区域内每套设施是怎么为人们提供优越的现代化体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就算工程部的部长李文这样的人，也不能一下子说出这些错踪复杂区域的具体用处，他能做到的只是去资料库检索相应的图纸。 阿尔奇也不知道它们的用处，不过他的血液里已经充斥着一半鸟类的基因，他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怎么样潜行躲避才能逃过艾布尔那些搜捕者的视线。傍晚的时候，他轻松地潜回了辛吉斯的住处。 莉莉斯是他的护身符，他不能丢下她不管。阿尔奇把她从床底下拽出来，她的腿早就失去了知觉，瘫坐在地上哭泣。 这里是不能多停留的，艾布尔也不傻。阿尔奇好心地替莉莉斯揉腿，让它们能够走动，然后两个人短暂地休息了一下，阿尔奇还给了莉莉斯1块肉干，剩下的都包好了带在身上。外边的灯光熄灭之后，他拉了莉莉斯跳了出来。 但是两人刚刚出门，在街道的角落里就有人大叫，“在这里，快去报告大首领！”随后一群人手持了警具从暗处朝着他们奔跑过来。 阿尔奇没有料到这一点，他夹起莉莉斯，一蹿、一跃，跳上了临近的房屋，等人们爬上去再找时就看不清阿尔奇的身影了。 艾布尔刚刚想休息一下，就被人叫起来，他把所有的人都发动起来，沿着阿尔奇最后消失的地点辐射，周边两三公里一起拉网搜寻。人们有几次都发现了阿尔奇的影子，但都被他靠着优越的两腿马上逃脱了。 但是事情到了现在的局面，被人找到并紧紧追踪是迟早的事。阿尔奇已经没有时间从兜里掏出1块肉干来补充体力。他被艾布尔的手下追得走投无路。身后便是那个当初由李文下令用沉重的铅制大门封闭的入口，上边一只醒目的骷髅、两根腿骨组成的警示图案。 艾布尔站在不远处，手里举了枪对准阿尔奇道，“放下我的妹妹，给你条活路。” 这道大门因其危险性，反倒没有什么特别的防护措施，一来这里离着居民区很远，孩子们绝不会跑到这里来，而大人们谁会来开这个？门上那个吓人的标识就够用了。门边的控制台上就有开门的按钮，艾布尔不信阿尔奇有胆子开这道门。 但是他看到阿尔奇一点都不犹豫地打开了那道大门，腋下紧紧地夹着莉莉斯从门缝里挤了进去。连门都没有关。 第138章 人在塔中，塔在手中 在耶律周生将六座不同颜色之塔合在一起的时候，远在38万公里之外的月球观测塔台将一幅奇异的地球画面瞬间收集到。在华族大陆的西部，沉沉的黑夜里，那片高原东北部的岩层之下短时间泛起一片红彤彤的光芒。 红光将高原映得像一层薄薄的蛋壳，并且远远地照亮了塔里木周边的山岭，将这片干涸之海陷落在阴影里。这只壮观的阴阳鱼只存在了一瞬间便消失了，但它的图像被观测塔台里的计算机设备准确地保存下来。 只是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一个人值守，安托万夫斯基在禁闭室里。不久，这个文件便被随后自动收集的千篇一律的图像文件淹没了。 在他摞起这六只小塔的时候，耶律周生、和静、上官姐妹和华生，五个人的思想意识都一同汇聚在这座新起之塔上，白光过后，他们都感到洞穴里的景象一下子变了。 阴暗的洞顶不见了，齿轮堆底下发出的柔和的金光也不见了，齿轮也不见了。他们站在了洞穴之外，看到在塔里木浩瀚的海边，各种体态，身形庞大的恐龙比比皆是，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身形巨大的霸王龙从他们的身边跑过去，将不远处一头体型稍小的食草恐龙撞翻在地，一口叼住了它的脖子。 耶律周生能够感觉得到霸王龙跑过去时大地发出的震动，感觉得到它大张的嘴里，从那利剑似的齿缝里喷出的野蛮的气息，但是霸王龙却看不见他。和静这些人就站在耶律周生的身边，一起看着倒伏于地的被猎获者不一会儿就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时间像是一片永久的黄昏，有两个女子穿着奇异的服装，同山后转过来，她们的身材与上官姐妹差不多，样子与她们这些人稍有不同，前额高高的隆起，每个人的手里捏着一束野花，放在鼻子底下嗅着。 他们对耶律周生这些人视而不见，但是却看到了不远处大快朵颐的霸王龙。一个女子抬起眼看看昏黄的天空，对另一个人说道，“我们快些回去吧，不然村子里的人要等我们。” 另一个女子年纪稍小，有些担心地问，“姐姐，这个世界马上要消失了吗？我们都要消失了吗？” 姐姐说，“是的，不过，我们会在另一个时空里出现，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托塔天王会将我们所有人带到一座塔中躲避，不这样是不行的。因为太阳再过不久就要耗尽它的能量，我们都要躲避新太阳在生成时产生的动荡。” 她们步履轻轻的从霸王龙的身边走过，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末日，好像是在谈论着一件家中琐事。霸王龙看到她们，也许是因为黯淡的黄昏让它的心情十分的烦躁，它猛然抬起头来，冲着姐妹两个人怒吼，并做出了马上就要一扑的架势。 姐妹两人已经从耶律周生他们的面前走过去，像是另外一个平面中似的，彼此不见。和静等人正在担心着她们，却见姐姐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握了一把枪，笑着对妹妹说，“它要发威了！” 霸王龙朝着两个人猛扑过去，和静发出一声担心的尖叫。但是，那把枪里射出一道光，击中了霸王龙。霸王龙的身躯从被击中的胸腹部开始消失，背景从它身躯的消失处透过来，最后是它的粗壮后腿、尾巴、巨大的下颚…… 这两个人越行越远，又听妹妹说，“为什么我们不这样，打自己一枪，自行消失了呢？” 姐姐说，“那怎么行？我们900多岁的年纪以后还要接着延续，一直到上千、上万年，地球上每个人的降临都是严格受到控制的，但都高贵无比，自毁是要受到惩罚的……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地球上所有的枪都是不能对准人的，不然它会自毁……” 人影转过了山岗不见，地上只看到被霸王龙撕咬得血迹模糊的残肢，而天空又黯淡了许多，似乎黑夜即将来临。 华生站在耶律周生的旁边问道，“我们是到了地球将要初生的时刻？那么我们又站在什么地方？” 上官花也问，“那么我们会不会一起被……” 耶律周生说，“这是幻象，你们看到这些人和动物都是看不见我们的。” 他们在塔里木的海边站立了很久，看到天空忽然变成了一片紫色，晶亮的星辰嵌在紫色的天空里异常的醒目，似乎也比正常情况大了些许。 从东面的天边飞来一列排列整齐的翼龙，每只翼龙的背上都端坐着一位隆额袍服的人，有男有女，一共是六个人，打头的那个人手里托着一只五颜六色的塔。 “塔！”耶律周生身边的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的……是塔。”耶律周生说。 他这个字刚刚出口，五个人猛然从刚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们摇摇头，幻象不见了，齿轮也在，人们都坐在耶律周生的周围，那六层的塔托在耶律周生的手中。 “我们刚刚是去了哪里？”有人问道。 耶律周生说，“我们是去了塔里。”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塔，此时的塔身光芒已经隐去了很多，六道光芒只是在塔身1、2厘米处浮现。耶律周生说，“塔里木，也许并非是木，而是……墓。” “以往谬传的什么西方，并非是那些靠了野蛮掠夺而发家致富后再粉面而饰的族群，真正的西方在华族这片无出其右的高原之上，而不是那片海边的滩涂之地。而另一个传说中的西方离着这里很近，说那里有着无边的法力，却在我们的脚下。” 耶律周生又说，“我看以往华族的资料，我们现在置身的这片地方、还有这片海，在很长的一个时期里都曾经受到过异族的窥视，有的想让它独立，有的想据为已有，而且连远在欧洲的人都曾经偷偷组成过探测队伍，到高原上来寻找。” “他们也许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但是都对华族大放异彩的文明传承感到好奇。但是这都是不可能的，华族的根本之地，不是谁想要就要得到的。” “这个秘密永远地在一位天王的手中。”上官姐妹说。 和静想起来了，“我看那个托了塔、骑在头一只翼龙上边的人，模样就是我们的耶律周生……只是他的额头显得更高一点儿。” 耶律周生道，“那就说明我们不如他聪明！不过我倒有个法子再试一试，也许能再次回到塔里去看看。” 第139章 再见到侏儒 华生问，“难道你已经找到了办法？” 耶律周生说，“这倒不一定，我只是想说试试。”他说，“我进入到那个幻象时眼睛看的是最底层的红塔，你们当时一定也看了，看的是什么？”他用手捂住了最下边的红塔问他们。 他们都说当时是看了红塔，而且那时心里想着的也是红塔。说着，另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再去看，发现它被遮蔽在耶律周生的手里。 “而我们离开那个幻象时，似乎是一齐说了个‘塔‘字。让我们再试一下，”说着，耶律周生把遮挡红塔的手拿开，人们一齐看向那里，瞬间看到了暗紫色的天空，黄昏已经过去了。 一列飞翔的翼龙已经到了耶律周生他们的身后，和静正在猜想着，他们也许会降落下来。但是看到这些人一点都不停顿，最前边那个托了塔的人只是骑在翼上挥了一下袍袖，便打头连人带龙向着山坡上撞去。 耶律这些人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撞击事件，那片挡在他们当面的、坚硬的岩石山坡像是一片空气，被翼龙展幅巨大的翅膀无声无息地划开，不一会这些人就飞入了山体。 耶律周生叹道，“人活900年，知识的积累就到了这样不可思议的程度，那些飞天遁地的事情真的不是神话。细想也就是突破了固体与气体的界限。” 一切归于寂静。紫色的天色维持了没有多久，变得漆黑一片。也许他们听说的那颗将要熄灭的太阳此时已经熄灭了。但是不大一会儿，天空中就闪耀出一片灼目的亮色，耶律周生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致盲，微微地闭了起来。 稍稍适应之后，他们看到天空中再一次恢复到正常，四周的景物依旧，不过刚才那只倒毙的食草恐龙已经不见了，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也许这便是新太阳生成的一幕，太阳的反应是四个氢原子生成一个氦原子的热核反应，这样巨大规模的化学反应，要是放在能够飞天遁地的人类面前应该也不是件难事。 耶律周生想，也许再过不久，那些飞入了山体的翼龙就会再次飞出来，而那座天王之塔也一定会把它庇护的人类再次放归到地球的家园之上。 不过他这些还没有想完，天空便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所遮挡，光线在地面上投下的影子越来越大，人们都看到一只飞行器从天空中降落了。 也许它在黑暗的太空中飞行了不知多久，新生的太阳让他们看到了着陆之地，它受损了，急须找个地方修补。不过它不是月球，比月球小得多，而且是一只圆柱体。 耶律周生抬头看天上，也没有月亮。 这只圆柱体的飞行器恰好降落在了高原之上，从里面走出来四个显然受了伤的人物。和静叫道，“侏儒！” 是的，这是四个受了伤的侏儒，他们的相貌远不如刚才看到的那些人更近于人类，长着三只脚趾，三只手指，从飞行器里拿出几副黄金鞋子套到脚上，便飞上飞下地检查自己受损的飞行器。 他们能够移动沉重的巨石，嘴里唱着耶律周生他们听不懂的歌曲，指挥着那些巨石在半人高的空中飞行，让它们飞往葱岭的方向。不大一会。耶律周生就看到在遥远的西北方天际下矗立起一座高高的金字塔。 随后有两个侏儒，一个向东、一个向西飞去，向东的那个就从耶律周生他们的头顶上飞过，但对他们视而不见。剩下的两个侏儒穿着黄金鞋子四处地寻找他所需的、修复飞行器的材料，但是他们有些失望，没有。 有个类似于女子的侏儒在飞行器的入口处露了下头，似乎是叮嘱了外边那两个侏儒几句话，她就再一次隐回了飞行器里。 外边的两个侏儒不知道做些什么，他们不见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飞行器里的那个女侏儒像是等得久了，从飞行器上边下来。她找不见同伴，现出焦虑的样子。原来所有的女性生物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都需要依靠，似乎这与她们的知识和力量无关。 她在飞行器的里里外外，进进出出，似乎也联系不到同伴。 或是因为太阳的新生，或是因为飞行器的降临，地球的引力变得异常强烈。从远处跑来的体型巨大的恐龙不堪重力的压迫，纷纷倒伏于地，仰头向天哀鸣。 女侏儒从那些各种各样倒毙的恐龙身上抽取了细胞，收集了地上的土回到飞行器里。 耶律周生看着这一幕幕，对同样目瞪口呆的众人说： “有一则记载，说大洪水泛滥全世界，导致“第四太阳纪“结束，一个叫奎札科特尔的人展开救亡工作，促使人类复兴。根据这则神话，奎札科特尔带领一个伙伴——狗头人身的索洛特尔进入阴间，取回死难民众的尸骨。他哄骗死神米克兰迭朱特里，让他把骨髓带回阳间一个名叫塔摩安禅的地方。在那儿，他用一口石磨把骨骸磨成粉末，就像碾磨五谷一样。接着，诸神把鲜血洒在骨粉上，创造出现今人类的始祖。” 他说，听听这里面的名字，就知道这个神话不是我们华族本地的，但是它也算是记载了一次事件，而且里面提到了一个关键的字。 华生这些人说道，“是塔字……塔摩安禅塔。” 耶律周生说，“对，是塔。” 他这个“塔”字刚刚出口，五个人猛然从刚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们摇摇头，幻象不见了。齿轮也在，人们都坐在耶律周生的周围，那六层的塔托在耶律周生的手中。 耶律周生坐在齿轮上，若有所思，“那些华族大地上曾经随处可见的塔形建筑，被后来的专家们解读为是对男性生殖器的崇拜，这不怪他们，这是一种认识上的局限。” 华生说，“但是像金字塔这样的几何体，其中蕴藏着太多的秘密，也许些塔只是后来人依据自己的印象构建而成，但也只是形似罢了。” 和静说道，“我们再去看看，看看那个女侏儒到底要干什么？”耶律周生说，可以，反正这在我们的身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他们再次回到幻象中时，看到那架并没有修好的飞行器歪歪扭扭地升空了。而且地面上遍布着被地球重力过滤了一遍的生物，小小的麻雀代替了体型巨大的翼龙，那些巨大的爬行恐龙变成了蜥蜴，一只蟹举着两只大钳子在水边晃了一下，钻回了塔里木海里。 耶律周生说，“本地的人类……也许就是那位托着塔的天王，他改变了地球的引力，不再束缚侏儒的飞行器，让它不经修复也能离开……想想那座黄金塔，我也曾在这样的能力。” 也许，天王不想让这些侏儒们在这里长久地停留，也许是出于人道主义的救助，让这个孤独的女侏儒离开了。 耶律周生说，“别让我们的思想再漫游了，思想只有与行动结合起来，我们才能让它变为现实。我们得回去，我们要带着塔走出来。” 第140章 重建 &nb &nb耶律周生几个人已经掌控了进出之塔的诀窍，由塔中出来后，耶律周生把六层小塔一个个的拆开，自己拿了上下两层，其余的四座小塔分别再由第一次拿起它的那个人持有。&32473;&21147;&25120320;&119;&87;&119;&46;&71;&101;&73;&76;&119;&120;&46;&67;&111;&109; &nb耶律周生紫塔、红塔，华生绿塔，和静蓝塔，上官虹黄塔，上官花橙塔。 &nb几个人不知道在齿轮堆上坐了多久，站起来后，本打算从他们挖掘的隧道中出去，却现那长隧道已经不见了。华生走过去，那他们刚刚挖过隧道的洞壁上摸索了一阵，回身对耶律周生道，“太奇怪了，石壁这样坚硬！” &nb耶律周生记得他们在挖出那些翼龙化石的时候，化石周围的土壤是十分好的挖的，用一只小小的齿轮就能挖得动。但是现在再摸上去却都是一样坚硬的石头，拿着一支齿轮敲上去，齿轮出了清脆的响声。 &nb耶律周生若有所思，隧道的消失太匪夷所思，“这才是它的本来面目，岩石的本来面目。我们刚才看到的可以挖掘过去的隧道，只是这片岩石在许久之后的状态。” &nb“什么状态？”其他的人一齐问。 &nb“当时我在挖那些翼龙化石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化石周边的岩层会软如土壤。再结合着我们在红塔中看到的那一幕，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会让坚硬的岩石变成那个松软的样子。” &nb耶律周生提醒大家回想那六个骑了翼龙、飞入山坡中的隆额人，“那位托了塔的打头人只是挥了下袖子，翼龙便飞进岩石中去了，那些可以挖动的土壤，便是翼龙飞入后已经改变了质状的岩石。” &nb“那么现在的情况又说明了什么呢？”华生想不明白。 &nb耶律周生说，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在这里坐的时间过久了，那些土壤已经重新变回了它的本原样子，但是这个时间要多久呢？我们只是坐了一会儿罢了……我们甚至还没有饥饿的感觉。 &nb几个人都说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感到过饿。耶律周生又说，第二个可能，就是我们在进入到塔中的时候，无意之间把时间搞乱了，我们回到了时间很久远的之前某一时刻——至少那六个驾了翼龙的人还没有到来，因而原来那条隧道还没有生成。 &nb耶律周生，“正常情况下，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太诡异了，因为我们都掉入了时间的戏法里去了！” &nb“我们为什么不进入到塔里去，那里也有一片天地。”和静说。 &nb“这是不行的，我们需要手里托着塔走出去，而不是只把思想飞入到塔里。” &nb可是这条好不容易挖出来的隧道已经堵死了，他们再想凭借着几颗齿轮是万万不会挖开它的。 &nb耶律周生说，“我们最初也不是从那条隧道里进来的，我们是从这里，”他指了指那堆齿轮的上方，黄金圆盘因故塌陷后，上边还留有一个孔洞。“我们从这里试一下。” &nb“踩着这些齿轮上去吗？” &nb“我们可以照你说的做，和静，不过上边应该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门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得重建这座黄金塔，让它回复到以之的样子，那时再想看到出去的门也许还有可能。”他从身上掏出那只圆溜溜的色子。 &nb除了耶律周生说到的办法，他们别无出路。几个人相到拉拽着，登着齿轮堆，手扒了黄金圆盘的边缘爬上去，原本金碧辉煌的黄金塔里一副破败的景象。 &nb他们绕着塔中的四角走了一遍，果真是没有任何出路。耶律周生说，“我们下去，从底层做起，把那些齿轮再起来。” &nb大家知道这有些难，不过也只有这一个途径。幸好他们不饿，但是他们都不知道饥饿的感觉什么时候会出现，它出现时就代表着时间在催促他们了。 &nb他们说干就干，先后跳回到堆满了齿轮的洞穴里。耶律周生和华生两个男人先找到那只滚落下来的地球模型，他们要把它先搬到上一层去，因为它本来就是在上边的。 &nb两个人一试，现这颗须要合抱才抱得过来的模型竟然十分的轻巧，像是一块木头雕刻而成的。他们从两边托起它，它也只是块头有些大罢了，上官姐妹也一起帮忙，众人站在齿轮堆上把它举出了地穴，它滚到上一层去了。 &nb然后是陷落下来的黄金圆盘的中心盘、第二道盘，这就有些难了，这两样东西是不是金的说不好，但一定是金属做成的。五个人分成了两拨，两个在上边，三个在下边，好半天才把它们运上去。 &nb上官虹说，“坏了，我们打开那道石龛时用到的16颗齿轮是不是还在里面？岂不是已经视被埋在岩石中了！” &nb耶律周生说，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这有可能，如果还没有隧道生成，那么这些齿轮一件都不会少。不过他看了看手中的两座小塔，感到不可思议。如果隧道还未生成，那这些小塔怎么会在这里？ &nb他们先把所有的齿轮都一一搬开，最底下的两层齿轮看起来并没有生移位，就不必动它们，接下来就是如何把它们按着原来的样子回装了。 &nb齿轮下边金色的柔和光线随着那些小齿轮的搬开再次强烈起来，一道光柱直接从圆盘的缺口中直射上去，照到了上一层的塔顶。他们仰头望去，现在上层的塔顶上仍然能够看到一片依稀的图样。 &nb“只要按着齿轮的大小一一找到它们，再把它们装回去。”耶律周生说。 &nb华生和耶律周生在地穴里忙碌着把大齿轮搬过来，上官花问他们，“你们饿不饿？”两个人一起摇头，“真是怪事。” &nb塔顶上映出来的图纸很简单，耶律周生甚至都有些怀疑它是不是原来看到的那幅，它并没有那些幼小的线条，只有几道粗粗的阴影，提示着他们把那个最大的齿轮推过去，让它的投影与塔顶的线条相重合。 &nb随着大齿轮的就位，他们看到塔顶上的线条不但未减少，而是又增加了两条。耶律周生说，“这些设计真是太神秘了，这幅光图只有最初的线条，而当我们把它提示的齿轮装上后，才会出现下一部分的线条……我想这有齿轮装上去后对光线反射的原因。” &nb五个人在耶律周生的带领下，先是从搬到了一边的齿轮里下了颗最大的，然后一起将它搬回来，比照着洞顶的图案线条确定它的位置，塔顶上不时映出他们的身影。 &nb所有的齿轮都按着它们原来的位置放了，那些齿轮轴端的榫开结构十分的精巧，只要打字通着塔顶上的提示，把它旋转到位，那些榫口便自动咬合。 &nb不知道忙碌了多久，一边再也见不到多余的齿轮。 font 第141章 一架神秘而精密的机器 所有的齿轮都已经装上去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回装到了原位。不过在旁边一个多余的齿轮都看不到了。齿轮底下的金黄色光线在这组齿轮的层层折射下曲折照射到塔顶之上。 耶律周生对和静说，“你们先上去，踩着齿轮。” 第一个是和静，她的手里托着蓝塔，先在最底层的大齿轮上找了个落脚点，然后再往上迈步的时候右脚自然地踏在了旁边另一层齿轮上。这些齿轮像是事先码好的台阶，引导着她，绕着这组齿轮，盘旋着一步步迈上去。 等她的身体升出圆盘时，大家发现一静整整绕着这组齿轮转了一圈儿。最后她一步跨上圆盘站到了外边。 底下的人看到她的周身闪耀着一层隐约的金光，都不知道是事。 接下来是上官姐妹，上官虹按着和静的路线，也一点点升上去了。轮到上官花的时候，她采取了一条与和静相反的方向，从齿轮的左边往上走，居然也能殊途同归。不过她们都同样绕着齿轮组盘旋了一周，才到达黄金塔的地面。她们三人看着彼此，都大为惊讶，每个人的身上都覆盖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们一齐招呼耶律周生和华生上来。 最后，耶律周生上来后，身上也同样披了一层柔和的金光。他抬起头仰望着黄金塔的塔顶，对大家说，“黄金塔又恢复了！” 众人看向四周，原本已经黯然无色的塔壁再一次金光闪闪。而塔顶正中那幅组装图似乎就是促成黄金塔复原的动力源。 因为塔顶图像的周围金色最强烈，而塔的底部四角上还残留着灰暗的颜色。不过在黄金塔四周边边角角的地方，金色也正在缓慢的复原。 耶律周生说，“所有的根源都在底下那道金色的光柱上，齿轮的组合将这道光柱进行了分割、折射，让它们按着此塔设计者的意图，以不同强度照射到不同的位置”。 他看着塔顶，不停地变换自己的位置，最终说道，“这就是易经上所说的河图！” 在黄金塔的最高点，也就是那个唯一的顶点上，已经被一颗最亮的光点占据，在这个顶点的四面塔壁上，各有一颗次亮的点，五个这点之间有四道粗大的光线呈辐射状把它们连接起来。 图案的第二层，光点的分布却不一样了，只在南北两侧的金壁上各有五颗亮点，东西两边上没有，但是有一条闭合的线将这十颗光点连接在一起。 耶律周生对大家说，这个图案就是河图，图分五层，塔的顶点占据了中心第一层，往外每一层的亮点数目及排列的规则都与河图一分不差。 而且他说，“我们以后也许都不会再饿了。” 众人都不解他话中的原因，不过每个人都仔细回想一下，他们都不曾感觉到饥饿。忙问耶律周生为什么。 耶律周生说，因为我们都拥有了不坏金身！ 这也太匪夷所思，也似乎太容易了。 耶律周生说，“凡事都是一层窗户纸，不捅不会破的。这座黄金塔，一开始我和华生大哥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它是外星人——也就是那些侏儒所建。因为我们一进来就看到了一个倒毙于此的侏儒。” “那后来呢，你为什么改变了看法？” 耶律周生说。“就是现在，我看到了塔顶的河图，这个图案是我们华族传承下来的，而之前在非洲、南美洲的金字塔里都没有看到过。因而才知道这是我们的、而不是外来的。” “而那个死在这里的侏儒，就是我们在红塔里看到的，他们两个阴差阳错地闯进来，而不明白黄金塔的原理，一个侏儒穿了黄金鞋子飞在塔顶上察看，但另一个侏儒看到了圆盘最外圈的发光卦符……他踩了上去。” 华生说，“不幸的是，他正好踩在了坤字符上，把同伴摔死了。” “周生，我不关心这个，你说说，为什么我们已经不会再饿了？”和静问。 耶律周生说，“那些层出不穷的、长生不老的神话，从远古的时候就代代地传了下来。在这些神话传递的过程中，人们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生存环境。如果只是凭空想像，不可能经过了这么久远的时间还大致不走样。那就是说，最初的时候，确实有人看到了长生不老的神仙。” 他们在红塔里也看到了年龄达到900岁的一对小姐妹。他们信耶律周生所说的。 “塔底部的那道金光，也许就是能够致人长生的秘密所在，我现在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按照我的以往推断，它一定是——核光。具有放射性，但与我们以往所认识的那种具有极大杀伤力的核物质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河图所蕴含的东西深奥广泛，里面同样包含了人体的秘密。而我们的前人已经从它的里面悟出了不少的东西。” “比如塔顶的这五层图案，是否对于人类的五脏关联有个提示？人体的组成分为三大部分，知、行，以及连接知与行的动力。头脑管知，四肢管行，而五脏即是这台精密机器的动力所在。” 他说，人类在一直以来的实践当中，知与行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但是却忽视了自身的动力。动力没有了，知与行也就停顿了。慢慢的人就认为这是宿命，更想着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索取。而他们发达的头脑，更为他们的贪婪索取行动提供了花样百出的设想。殊不知，在达到生命的最高境界时，神仙们是连饭都不需要吃的。 但是无穷无尽的索取总有穷尽的时候，那就是他们的生命动力枯竭的时候。 耶律周生说，“易经上说，人们‘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而入其房、以欲穷其精……’这不正是用自己的胃，打倒了自己的肝，以自己的无度生活打败了自己的肾？” “你还没有说到我们，我们这五位……神仙？”上官姐妹有些认为这是在开玩笑。 耶律周生说，我们几个在齿轮堆上坐了那么久，包括在我们神游红塔之时，金色的神秘光线一直在照射着我们，这种核光线已经把我们的身体五脏扫描了不止一遍了，但是这并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什么？” 第142章 关键和本质 “关键的只是我们最后由底下一步步走上来的这个环节。”耶律周生，“也许大家不知道，我们环绕着齿轮组走上来的过程，其实就是让我们的五脏按着特定的次序，接受核光照射的过程，我们内脏的每一颗组成的细胞都接受了它的洗礼。它们动力持久，才不会给我们发出饥饿的信息。” 上官花，“坏了，我上来的时候是按着与和静和你们相反的路线走的，会不会像武侠里所的……经脉逆行？” 耶律周生笑着，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们最好都下去，重走一遍，原来顺着走上来的，这次逆走一回。而上官大嫂你就顺走一次怎么样？ 反正在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大家都同意了，逐个地下去，再按着耶律周生的所，重新慢慢的走了一次。这次大家再都走出来，感觉身清气爽，飘飘欲飞。 “我要飞！”和静先是这样道。 耶律周生，“这不错，因为你有了想法，这就一定能够实现的。不过，我们得先把黄金圆盘最终恢复起来。” 他看向了扔在一边的那两只圆盘，现在它们也都再一次的金光闪闪，他与华生走过去，两人一边一个，四只手把第二道圆盘抬起来，并不感觉到沉重。 他们把它稳在了圆盘的孔洞里，再把中间的盘心放置进去，耳边听着一阵齿轮咬合入槽的声响，耶律周生又用手试着往复地推了推这两道圆盘，发现它们的运转没有阻碍，十分的顺畅。 最后是那只地球的模型，上官花已经一个人把它滚了过来，直接滚到了圆盘的正中央。然后五个人从圆盘上退了出来。 耶律周生发现黄金塔顶的图案已经消失了，他，“让我们试试。”罢从边上提起了一只黄金鞋子，将它轻轻地旋转在“乾”字符上。 黄金圆盘再一次如约转动起来！从圆心里再次射出一道亮光，地球模型飞速地旋转！不久腾到了半空，模型上原来已经暗下来的图案再一次闪现出来，蓝色是海洋，黄色是陆地。 而和静却腾身在半空中一人多高，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地大叫道，“我真的飞起来！” 她一直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不停地原地跳跃。也许正是乾字符改变了地心的引力，让她跳上去后许久都不落下来。 别人也都试了试，也都是如此，而两个男人跳得更高。 “这一切像是做梦，周生，我现在强烈地想听你慢慢的解释，已经压过了我再去这些塔里转转的想法。这都是怎么回事？” 耶律周生，“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坐而论道，而不必再去砍柴种稻，生火做饭。”于是，他们就坐在了旋转不停地圆盘边上，而塔顶的星辰也再次闪现，照着底下这五个人。 耶律周生，我们在非洲、南美洲看到的金字塔，与我们在这片高原下看到的，虽然都是一样的形状，但是它们却是在不同的两种理念支配下建造而成的。 也可以，这是两种不同文明的产物。非洲和南美洲的金字塔都是实体建造，而我们置身其中的这座却是中空的。这两种文明一个是扩张性的，一个是内敛型的。一个注重对外界的改造，一个注重对内在的修行。 就连他们飞腾的方式也大不相同，一个是借助于黄金鞋子，一个却是借助于翼龙甚至仙鹤等生命体。 一个是用物质建造的宏伟建筑来彰显他们的意图，一个是借助于大自然的河流山脉来传递他们的信息，比如黄河，便是一道大门。我们那些个远古的仙人们，他们传送信息的信使也是有生命的——那只神秘的龟。 和静，“可不是，我们刚刚还放出去了一只呢。” 耶律周生，也许它现在已经不算了。 他接着，这两种文明各有侧重，而且已经影响到了后世东、西方文化的根本。它们的知识也截然不同，虽然他们的头脑同样发达，但一个注重于物质，一个注重于精神。 不过，头脑越是发达，在成见形成之后也就越是顽固。比如——他们都几乎认为，人是不能战胜时间的。 因而这样发达的头脑，在这样一种认知的支配之下，无一例外地转向了对物质的索取。一时之间，那些外来的，侏儒们带来的文明体系、那种不想着改变自身，只想着改造世界的观念，几乎在很长的时间里都占据了上风，甚至我们东方的族群也认为人家的理念才是科学的，对待疾病也是动刀动枪，而不再相信中医调理。殊不知，改造自身才是我们战胜时间的唯一途径。 “那么，是不是，只有我们的文明才是适合我们的？”上官虹问道。 耶律周生，也不一定。我们本土的文明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就如同这两种文明，在我们进入月球中飞行了500多年、经历了18代人之后，可以它们是暂时整合到一起的。 这两种文明也都注重了生存，侧重也不同，但是几乎都忘记了最本质的质问：人是什么？人为什么存在，人存在的意义与价值是什么。它们都不问世界、不关心精神、不关心世界与精神的关系，精神的归宿在哪里。 耶律周生，我看过一本书中，人不是老死的，也不是死于人体细胞在氧化反应中的衰老，而是被吓死的。人们都知道自己是由父母所生，再构成了家庭和社会、国家，知道人必须要进入到一个群体里才能生存，这是个最为现实的生存问题的认知。 因而人类的大脑就用来研究这些谋生之术，而与此有关的谋略秘籍浩如烟海，层出不穷，斗争与倾轧止而不止。 人类的四肢就用来不停地索取，不停地送出东西给别人，再由他们的大脑不断地衡量要送出多少才会更心安理得地获得多少，本质还是为了……索取。人已经没有时间考虑那个最根本的问题了。 耶律周生，“有句话叫做，‘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得是不同人生命中的两个局限，几乎已经被人们认为是宿命。” “其实，我认为这只是人类五脏保持着活力的两个不同的理论极限而已，索取和消耗得多的人，对他们的动力系统的损耗也就大得多，他们的生命也许不会到达七十三便熄灭了。” “而另一些人，却能够活到上百岁。因而我，有一大部分的人是让自己吓死的——他们怕死，这种担忧时时刻刻产生一种有害的物质，像氧化反应一样，杀人于无形。再加上怕死、担心自己活得不够本儿、而进行的无度的索取行为，加速了人类内脏的老化。” 如果像我们现在这样，你们还会怕吗？耶律周生问。也许现在他们才能没有顾虑地考虑那些本质的问题。 第143章 一朵白莲 每个人都看向自己手中的那只小塔，它们在塔内的金光中发出自己本来的光泽，耶律周生说，他发现只有这六座小塔码到一起的时候，这些人才能够到塔中畅游。他让每个人手中都拿了一颗，就是为了不让大家走散。 他说，现在，我们是走出这座黄金塔，还是进入这些手中的小塔？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想走出这座黄金塔！ 耶律周生说，看看，人的思维都是有章可循的，尤其是在他们征服时间之前，都遵循着生存、安全、认识、愉悦、尊重和地位、精神升华等一系列的轨迹。 而那些自以为聪明的阴谋者、那些背地里干了坏事而自以为人所不知者，那些脸上蒙了假面的抢劫者、谋杀者、诋毁者、漫骂者、污蔑者、剽窃者，其实也只是捧出了他的不怎么样的灵魂到人前献祭，他们只是不想别人好，或者只想自己好。因为他们以为别人不知，因而在光明之下的那一套可以收起来了。 “我们现在急着想出去，现在不想听这些。”和静说的话把耶律周生逗笑了，“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他站起来，“跟我走，一定能走出去的。” 在原来他们进到黄金塔里来的那个方位，一道门已经不知何时打开了。 人们从门内迈步而出，但是在进入地球试验室的地方，那道门却不存在，只是一道坚硬的岩石洞壁。他们跟随着耶律周生，又沿着隧道往前走了一段路，没有人感到疲劳，一边说笑着就到了隧道的尽头。 华生认出来这就是他与耶律周生从葱岭部位进来时的那隧道，门在那里紧紧地关闭着。他记得他们两个第一次进来时门在身后关闭了，并没有开门投放色子的位置，但是这次他离着老远就看到了门边闪闪发光的一只托盘。 每个人都发现了。他们几乎是脚离了地面地飞过去，耶律周生隔着虚空，伸出手指一勾，那只托盘便自己弹了出来。他说，我是这样想的，我就做到了，这并不神秘，因为虚空也是有着力点的。 他说，“那么我的思想意识有没有着力点呢？”他离着那只托盘有五步远，掏出了那只小小的色子，拇指向上把它弹上了半空。 大家看到它在空中划了一道孤线，不可思议中飞入了托盘的小孔里，门开了。 耶律周生喃喃地说，“再回到我的手里来。”色子穿过了托盘，没有落到地下，果然凌空飞了回来，落到了耶律周生的手中。 众人看到了那只桌子，以及桌子上的那八只黄金的模型，似乎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桌边的每一把椅子上都竖放着一册由黄金薄页制成的书，上边的字迹还是不懂得。 华生是第二次看到这里，他发现原来倒伏于地的那副侏儒的骨架没有了，说，“难道我们赶到了侏儒们的前面？” 耶律周生说，“不要用眼睛看，用心去想，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光线的戏法。那些会七十二变的神仙们，只是在用光线的戏法在逗人玩呢！” 他又问大家，我们是要立刻弄懂这些书上的内容，还是先出去？我猜你们都想先出去。 上官姐妹说，“我们就是这样想的，你怎么知道？” 耶律周生说，“因为我曾经是你们的大首领，对你们十分的了解，我还知道你们出去之后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们的镜子。你们不必找，镜子就在你们的心里，伸出手来。” 上官姐妹和和静同时把自己的手伸出来，每个人的手心里都托了一面以微型核电池做动力的小小圆镜，她们欢呼起来。耶律周生说，“不要想肮脏的东西，它同样会来。” 和静调皮地道，“我要想那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霸王龙！”但是她只是说说，谁都知道她没有想，因为她说完就举起了圆镜打量自己的容貌。 而在她的脚下，忽然生出了一朵白色的莲花，慢慢地将她托起来。但是她不知道。耶律周生对别人说，“她现在就是这样想的，这是个心地纯净的姑娘。” 耶律周生说，“我们要出门，这些书籍等下再来研究。” 说着，他用手一划，那些黄金做成的书飞起来，扭曲着飞入了上官花手中的橙塔。众人随了他们的大首领往前走，有一道门悄然地打开了。 没有什么金字塔，那座矗立在葱岭上的唯一一座金字塔没有踪影。 四周树木葱茏，天高云淡，有一道风从远处刮过来，人们看得到风中的颜色，以及风流中像河流一样的旋涡。他们看得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微粒子，看似透明其实都有着自己的本来色彩。它们拥挤着、碰撞着，被一只飞翔着的小小昆虫的翅膀搅乱。 在极远处的山凹里有一群白色的绵羊，有个小羊倌挥着鞭子放牧。他身上的衣物款式简单，质地粗糙。离着足足十几里远，耶律周生看得到他的面孔，十分的满足而惬意，头发挽起来，在头顶上用一只白色的树棍儿别着。 他们要去地球试验室，要到那里去看一看。 不久这些人就到了那个位置，塔里木海烟波浩渺，山底下不是那片园子，而是一片自然生长的植物，上边挂着沉甸甸的红色果实。 地球试验室也没有，不过那座耶律周生找人挖掘的山洞似乎还有个大概的轮廓，里面什么都没有，最里面是一道自然的缓坡，是风把外边的微尘吹进来，在这里形成的堆积。 和静伤感地说，“我的试验室！” 洞中景物变换，忽然现出了地球试验室的样子，摆设的陈设与以前一般无二。和静欣喜地跑过去，却发现它们只是影像。耶律周生说，“光线的戏法，真正的力量在我们自身，我们随着意念穿梭于时间里。” 而此时，众人的心里忽然都有了一种伤感，他们怀念刚到此地时那段开辟天地的生活。而此时洞外传来了有人到来的动静，听起来有不少的车马，仪仗纷纷。 第144章 瑶池相会 洞外来了不之客，洞内的众人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耶律周生丢下三个女人在洞里，与华生两个人到了洞外、看到一大队的人马到了山下那片植物边上。 不必走近，两人便看到这是一群古代装束的人，他们头上束，长袍，衣服的质地不是很好，但是都遵循着一定的等级，一点都不差。从车队的中间驶过来一架车子，看起来车子的规模也是队伍里最为高贵的，里面一定是一位他们的领。 两人意念一到，身形飘然地由山上下来，引起那队人马的一片惊呼。 而高大的车中，那位神秘的领接到了手下报告，也从车子上下来。他看到两个男子身上闪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就停在他的车前，似乎他们的脸上也挂着惊奇的表情。 耶律周生问道，“来的人来自何方？到些有何贵干？是谁？” 车上走下的人身材中等，腰间挂着一块亮晶晶的玉佩，头顶上顶了一块板子，板子的前后挂满了一排珠玉的帘子，一迈步叮当作响。华生忍住了笑，听他对自己和耶律周生躬身一礼说道，“小王是穆王姬满，西游访仙，敢问仙人这是何处？” 耶律周生问，“可是周穆王？” “正是。” “耶律周生道，“这里是西方的瑶池，你们看到的那片海便是，”他身子不动，对华生道，“你回去洞里，快去布置，让……上官虹扮作西王母的样子，洞里的一切越是富丽堂皇越好。” 华生的身子往后移去又站下，“为什么是上官虹？” 耶律周生已经不理他，再去与那个自称是穆天子的人说话。 华生只好回到了洞中，三个女人们正好奇地等待。华生说，上官虹，耶律周生让你扮作西王母，把洞中布置一下，很快有客人到了。 上官虹说，“我哪是什么西王母？再说要怎么扮？” 华生说，“谁都没有见过，只把你想像中的想起来就行了，”又对和静和上官花道，我们就是西王母的手下了，哈哈，要快。 这些光线的戏法在他们的眼里已经不再是难事，每个人都按着自己的意念去想像西王母的居处该是个什么样子，每逢一念之至，洞中便增添了一样景致，不但花团锦簇，而且闪闪光。但是三人三样，那些洞中的陈设也是一会一变。 等耶律周生引着那个穆天子走上来的时候，山洞中已是另一副模样。金碧辉煌，白鸟飞翔，那些只有他们能够看到了五彩的流动空气也同样映入了穆天子的眼中。 他的随从都无缘进来，都在山下警戒，有人在山下海边的植物丛中采摘果实，以为充饥之用。 对于亲眼得见的这样能够飞行的人，他们只在祖母的故事里听到过，现在看到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敬畏，谁都不敢大声。有小头领指挥着，在山下的海边扎下帐篷，竖起的围栏，静待穆王。 上官虹有些紧张，她现在坐在大厅正中的椅子上，身边一左一右侍立着华生、她的妹妹，另一边是耶律周生和和静。 上官虹有些紧张地说，“你到西方来，是有什么事情？”声音听起来不高，别有一种吸引人的味道，但是句句传入了周穆王的耳朵里，让他听起来十分的悦耳。 他躬身说，“小王拥有四海，只是不知西方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原来真的是有神人。比起这里，小王的王宫真的不算是什么了。” 他也许是长到这样大从来不曾有过拘束，一边说着话，伸出手去在空中捞取那些飘浮不定的五彩粒子。他的举动把上官虹逗笑了。 耶律周生意念一至，用只有上官虹才听得到的声音对她说，“你是西王母，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让这小子记录下来传之后世，不要不稳重。” 上官虹听到这话，脸腾了红了。因为她看到这位周天子长相英俊，目兴炯炯，自有一种不同寻常人的气质。霍比特，她有一阵想起他来，恍惚如隔世。他比起这个周穆王来，真是……真是… 耶律周生又对其余的人说，“我们都帮帮她，不然她要现原形了！”于是这几个人也不听上官虹怎么与来人对话，一心一意地把洞中的景致不停地变换。在上官虹的面前、身后不停地有白莲凌空开放，耶律周生知道那是和静的意思。 周穆王得到了上官虹的允许，让他坐到了上官虹的身边。他小心地低着头，一步步地走到上官虹的近前。而在他的面前忽然现出一副床帐，连床腿都是黄金做成的，象牙的床幔钩子，把一层朦胧半透的幔帐挽起在一边，床上边铺了层层的锦被，让人忍不住想躺上去休息一下。 耶律周生对华生、上官花、和静说道，“不好了，上官大姐她在想那个……” 他冲着三个人摆了摆手，三人飘然出洞。耶律周生挥手让洞中暗了下来，和静挥手让一些各种各样的花朵盛开在床的四周，花心中每一支蕊珠都出明亮而柔和的光线。 华生和上官花出门时又一挥手，按着他们的意思，这里要再严密一些，因此在床边出现了一道不透光的屏风。 在洞外，上官花悄声说，“我们不要打扰她们吧，就让她做一回西王母，我们去别的地方。”耶律周生也说，瑶池之会不是虚妄的，因为洞中正在生。四个人避开了山下那些人，华生和上官花往西，耶律周生和和静往东，分作两边飘开。 在一丛茂盛的兰草边，和静有些微微气喘，脸上也红扑扑的。耶律周生知道她在想什么，拉起她找了一处背人的地方，挥手让身边长出一丛充满香味的灌木，把二人严密地挡在了里边。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仿佛已经躺在了月球大领宽大的房间里，身子底下是那张他们无比熟悉的床。 他们听着房间外边像是有什么人在成群结队地跑过去，脚步咚咚地响，还有月球里的街道巡逻车辆飞驰而过的动静，叫嚷着要阻止什么吃人的鸟。还隐约地听到有枪声，和巨大的翅膀扑动空气的声音。 但是二人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们需要彼此，很快互相融合，一开始便在极乐世界。 第145章 遥远的阳台 后来，两人躺在了花树丛底下，和静问丈夫，你的瑶池之会是个什么故事？ 耶律周生，这是华族周朝的穆天子和王母娘娘的浪漫故事。 姬满是周朝第五代君王，他是伐纣的周武王的五世孙。姬满在位55年，据活过100岁，命长位稳、无疾而终。 和静，也许他就是沾了上官大姐的仙气也不定呢，我们到了周朝？ 耶律周生，是，因为我们刚才的快乐不是虚假的。他掐了一下和静的胳膊，她感到了一阵轻微的疼痛。又听耶律周生道，只要我们方法正确，再回到月球的飞升之前又有何不可？只是我不想见到阿尔奇父子罢了。他： 穆王的老爹周昭王姬瑕，是个十分好战的人，姬瑕在位时想发扬祖宗大业，再现成康中兴，于是继续不停地扩张大周朝的领土。从昭王十六年（约前980年）开始，亲率大军南征，打了三年，直打到江汉，抢了不少财宝，高兴得铸青铜器铭功。 可惜的是，周昭王的好运气没有持续，在昭王十九年的时候，他亲率大周的主力军队继续伐楚，不承想全军覆没，自己也死于汉水边上。据他是被船民们设计淹死的，传汉水边的百姓们不愿昭王伐楚，用胶水粘了一艘船给他坐，昭王兴高采烈地出发，结果船半路船底便掉了，昭王被淹死。 和静，“这个情节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耶律周生，“是被华族以前的一位著名的故事家叫金庸的借鉴了去，用在《射雕英雄传》里：一位武侠的巨圣黄药师，他给自己造了一艘胶水船，船上竟然不用一根铁钉子。后来被老顽童和欧阳锋等人坐到了海上，引发一场不的风波……不过人家那不算剽窃，比起某些人只把别人的书中情节换个名字就充作自己的要强上许多，难道不知道看书的人多到他想不到？” 两个人躺着也不想动，再扯回来昭王，“周昭王死了以后，他的儿子姬满上位，先搞好司法，富国强兵，他让甫侯制订了国家的刑法——《甫刑》，大周上下令行禁止，上下同心。在第二次出兵伐楚的时候一仗而胜。 穆王比他老爹能打，灭楚之后，又灭徐、西征犬戎，俘虏了犬戎五王，将一些爱闹事的部落赶到了边远之地，通向西北的道路也从他那个时候畅通起来。 耶律周生，我们刚刚看到的这位姬满，就是他在征伐四方之后的一次西游。耶律周生，看看他那目空一切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胜利者了。不过我看他倒比那个霍比特强上百倍，也难怪我们的上官虹大姐不能自持。 姬满在此次西游中，一路上结交了西边各个部落朋友，获得了无数的珍奇异物，还一头撞到了天字第一号的桃花运，见到了我们美丽的上官虹大姐。 耶律周生，“我们也不必急着回去，这两人，没有两天是完不了事的，因为《十六国春秋》里有写……‘穆王乐而忘归’了！” 和静，我很想见一见福西他们，还有女娃，自从我们进了黄金塔，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耶律周生一下子抓住了和静的手，对她道，“我们一起想想。虽然时光可能已经太过久远，但是我们同样能见到他们的。” 二人一起想起了福西和女娃，立刻看到在一片雨后的田野上，女娃正与一群妇女、老人在成片的谷地里除草。她身上的衣服粗糙但是干净，头上蒙了一顶遮挡阳光的宽沿帽子。 和静想冲着女娃打声招呼，但是耶律周生，“这只是影像，现在是西周时期，我们只能看到影像，而不能进入到影像的里面，也不能和里面的人物对话。” 和静不信，二人的身子飞到了女娃的前边，和静挥手叫女娃，但是她好像听不到，只是抬起眼睛，望着空中二人的方向摇了摇头，似乎在想什么人。和静的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女娃曾经是她多么得力的一位助手。 耶律周生，“亲爱的，你不必难过，我们还有五座塔、八本黄金书未研究，这些你想见的人，我们一定会拉起他们的手。” 二人从田边退出来，耶律周生道，我们的之间隔着时间，虽然能够看到她，但是中间的距离太长了。这没有什么可难过的，我们现在看他们，就像是彼此站在很远的两座楼房阳台上的两个人，虽然同处一个时空，虽然也能看到，但是拉不到彼此的手。 和静，“快去看那些书吧……那八本书，因为我想学习了！”两人着话，就走到了一处窑洞中。 他们看到福西胡子拉茬地躺在了一只木板之上闭目休息，而一个两岁出头的男孩，正坐在窑洞地面上一堆沙子上边，摆弄几只大不一的木块，他把它们码起来再推倒，再码起来，沙子上湿了一片。 和静想伸出手去摸一下他的头，看得出他有着一对明亮而清澈的大眼睛，这是个心灵没有被污染的孩子。但是她的手悬在半空，又收了回来，她知道眼下是不可能的，而且不要吓到这孩子。 耶律周生，每个人的名字都是极有渊源的，父母在给我们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引经据典，夜半不眠，选了又选，也要把他们对儿女最良好的祝愿都融入这个名字里。记住，是良好的祝福，没有一位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变成个泼妇，他们无一例外想她成为一个天使。 和静，“哪怕叫个猫儿、狗儿，也是希望他们茁壮成长。” 这是一种有形信息，只是它们像是空气中的五彩粒子，一般人沐浴着它们的祝福而不自知罢了。因而，我们谁都不要让自己的这个名字蒙上灰尘。 他，比如福西和女娃，也许他们就是远古时期的伏羲和女娲。再什么是远古？当我们意念想到它的时候，那些鲜活的人物就站在离我们很远的阳台之上。 和静头，她彻底的听懂了耶律周生的话，两个人临出福西的窑洞，向着躺在那里的福西挥了挥手，把祝福留在了窑洞里。在他们的身后，疲惫的福西一下子睁开的眼睛，他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 而耶律周生与和静又想到了给他们带来快乐的那丛灌木，两人一起回来。 第146章 要学习 像耶律周生的那样，整整两天的时间里，上官虹都没有走出她和周穆王的幸福窝一步，倒是周穆王的随从被四、五次地叫去，给洞里送吃的东西，估计也是周穆王自己享用。 耶律周生、和静不知道华生和上官花去了哪里。 两个人躲在那株花树丛里，除了聊天便是亲热，彼此都感觉到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和静问耶律周生，“我现在极想知道那些书中些什么？你这是什么原因？” 耶律周生，“所有的学习活动只有与爱相结合，它的愿望才会更发自内心，更有着持久的动力。而那些为了完善自已索取能力而开展的学习活动就不会持久。因为认识自己才是一切学习活动的最重要目的。你这样想学习，一定是想再见到真实的女娃他们。还有，你想知道那个玩泥的孩子是不是福西和女娃的。” 他，有多少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某些特别的机缘下会毫不犹豫地变成了个凶手，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本质就与一个凶手没有区别，他们的学习活动虽然比一般人多，但在最根本的问题上却一直停步不前。他们掌握的知识也许多过一般人，但是这些知识要怎么运用，是个方向问题。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而学，学了做什么，那就白学了。即便他从人类最高等的知识殿堂里走出来，也只算个精致的利已主义者。人对社会没有大用，其实就是对自己没什么大用，因为人在社会中。 他们想着舒适的工作环境，想着趋使其他人为自己所用，想着不劳而获，或者可以他们认为自己以往的学习该到了收获的时候了。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玩弄起心计来也更得心应手，只须要动个心思便抵得上一个普通人操劳半年的。 其实，这样的学习，就像一架动力强劲的车子，却没有方向盘，车上拉得东西满满的，动力再强都有枯竭的一刻。而这些都会成为他们最终面对死亡那一刻的负累。他们也许会，“值了，这辈子值了。” 其实谁都知道，真值了吗？还差得很远呢，连他们自己都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的。如果只是为了自己，那么知识会告诉他们，没有认识和收获的东西还有太多。已经收仓入库的财富已经无力再使用，而那些知识早已经替他们积累了太多的东西。 和静，“那怎么办？总不能不学习，不积累生存所需的财富啊。” 耶律周生，你这是因噎废食，我都了方向的问题了，你急着看书不是就有想再与福西女娃他们拉起手的意思吗？这也是一种爱。 “我想我的父亲了。”和静，“虽然现在没有能力与他拉拉手上几句话，但是我还是想他。” 两人瞬间进入到一个房间，他们认出这里是月球中和长老的办公室。和长老满头的白发，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只相框，眼角挂着一滴眼泪。相框里一位面目和善的女士，正在面带笑意，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穿过时空的阻隔，慈爱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妈妈！”和静喃喃地道。 不一会他们便再次回到了花树丛中，和静，“上官大嫂怎么还不回来，那些书都在她的橙塔中。”话音刚落，耶律周生还没有看到什么，就被和静一把捂住了眼睛。 她，“也许只有在这些塔中才会彼此看不到吧。下次我们到塔里去！” 两天后，那个周穆王才恋恋不舍地带了人马回去，他有整整一个国家要管理，而且已经出来的时间太久了。 耶律周生看到上官虹有意思要随了车马一起走，他上前劝道，“不可，似乎在那段神话中并没有西王母随周穆王私奔的情节。而且你若去了，这个人的后宫里会一片大乱，这是不能变动的，因为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一次事件对我们这些人的影响。也许你去了，自周穆王以后的发展进程都打乱了，或许也不会有3333年时人类的出逃，那哪里会有我们的现在？” 于是上官虹就做罢。 耶律周生，以我们眼下的能力，你要是想他也以随时看到。不过……你只能看看，而不能搅到其中去。 三个人在山洞里又等了一会儿，华生和上官花才回来，耶律周生想取笑他们两句，想想自己，又把话咽回去。 华生问，“周生，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要不要立刻研究那些书呢？” 耶律周生，我们现在的事情是进一步熟悉那些塔，而不是把它们挂在腰间做个装饰。比如单个的塔我们怎么进去，怎么样一起进去或者一个人独自进去？每一只塔里是些什么东西？别忘了我们只是去过红塔中几次，其他的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和静建议道，“上官大嫂，我们就用你那座橙塔来试验一下。” 上官花把她手中的橙塔拿出来，有座塔巧玲珑，连它周边的空气粒子都被映衬得一片橙光。 耶律周生，我们还按着原来的方法试试。 人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座塔，一下子进入到了里面。那里面是一排排的书架子，没有别的东西，书架把人通行的过道儿都挤到了最窄，一开始架子上只是摆了几粒石子，几根结了扣的绳子。 “这是结绳记事。”耶律周生。 接下来在架子上摆放着成片的龟甲，上边是雕刻的文字。 “这是甲骨文。”耶律周生。每一片龟甲都像是刚刚放上来的，上边还泛着它原有的湛清色的光泽，文字多数像是图画，表示太阳和月亮的文字如同实物，而把这两个字叠加到了一起就不大好认。 耶律周生，“这是易字，但我想它一定是表示时间，昼夜相替而谓易。后来理解成了变化也无不可。但是也影响了我们的祖先们对于《易经》的理解，以为它只是论述变化的经典，而不知它的精髓在于阐述时间的规律。” 在片书架前，上边摆了成卷的竹简，最上边一卷散开着，里面的篆字多数人看不懂，但是里面有一个字，众人同时驻足，大家都认出它是个公字。 华生，“这倒奇怪，也不是什么图画，怎么得来的？” 耶律周生，这个“公”字也是个会意字，但也算象形字。公字来源于周代的井田制。周代时候，每一块土地都在上边画出个“井”字，将这块地分为九等份。土地的拥有者不参加劳动，但是要把这块地周边的八块分给没有土地的八户人家耕种。这八户人在种好自己地的同时，还要共同种好当中的那块地，而那块地的收成则归土地的主人所有，中间那块地就叫做公地。 他比划着，“上边是‘八’代表着八户人家，下边的‘厶’就是八家人共同耕种的田垅。”他又，“这个耕字，也算是象形、会意兼有，左边是犁田的工具，右边是井田。” 第147章 和与合 上官虹说，“怪不得和静急着建议往我的橙塔里来，你是怎么知道橙塔里有书的？” 耶律周生代答道，因为她看到那些黄金的书册收到你的塔中来了。≥这么个鬼丫头，谁都别想骗过她的。 人们再慢慢地往里走，接下来的书籍材质变成了柔软的绢布，再后来是纸张。而纸质的书籍数量明显增多了起来。 和静笑道，“书籍的材质普及了。书量也增加了不少呢。” 耶律周生说，“是啊，知识的传播更方便了，” 耶律周生边走边道，“我还知道后羿的后代姓什么。” 众人都问。耶律周生说姓张。他说“张”这个字的左边是个“弓”，这个字写得拉长些，它就是一张弓，而右边的那个“长”字，去了下边的勾，那么一竖就成了弓弦，而其余的三笔是一支搭在弓弦上的箭，那两条斜笔画是箭尾的羽毛。 华生说，“那我呢？我！” 耶律周生说，“你这个当然也有说法，这个华字，最初是写作‘華’，我们看这个字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笔笔划是斜的，整个字端端正正，虽然底下只是一竖支撑着，但没有人说它的感觉不稳固。” 这一竖就像是支撑了房梁的唯一一根柱，也像是人的脊梁。 他说这个字的形状如同古代帝王殿前的华表，华表是远古时期帝王纳谏时的木柱，大臣们有什么建议和意见都写在纸上往这个华表上一帖，因而华生大哥，你的先人可能是华族历史上自有华表以来的第一位谏官。 华生自豪地说，那是，做谏官的都是直来直去的。 不过这个华字还有个说法，指有文采。“这也不矛盾，如果一位谏官只知直来直去而不运用文采，恐怕皇帝老儿早就怒了。” “古称木为华，草为荣，华犹指开花。《礼记-月令》中，讲，“季春之月，桐始华”，说得是春天第三个月桐木才开花，那么你的祖先也可能是位花匠。” 上官姐妹道，还是做个花匠好，省得整天提心吊胆的。 在不远处的书架子上，人们看到了两本书，似乎被很郑重地摆放在那里。它们的旁边特意被让出了很大的一块空间，没有摆放其他的书籍。 众人走上去，地看上边的书名，原来上边各有两个名字，一本是“共和”，一本上边写的是“合众”。 耶律周生说，“我想起来了，这是远古时期人类社会两种至为重要的国家组织形式，它们被摆在这里，不是因为它们的装帧有多么的精致，而上因为它们的内容很重要。” “你再说说。” 耶律周生说，我哪有那么高的学问？再说当时有当时的条件约束，人们选择哪一种形式必然会有他们的道理，我这个一知半怎么敢胡说？ 他想了想说，“不过我倒可以从字面上胡说一下。” 众人都极力地怂恿他说下去。 耶律周生说，“和”字，禾是粮食，而口为人口。有禾，有口，天下升平。这个字表达的最重要的理念是广而泛之的道理：人要活着，重要的是要有人、有人生存所必须的物质基础。 “战胜时间吗？”和静问。 耶律周生夸奖了她两句，又说“合”。他说，这个“合”字，强调的是一人、一口。它所关注的一人是人，一口还是人，而那些生存所必须的物质资料却没有包含在其中。 “没有物质资料，人怎么战胜时间？” “不过它这一口很大呀，什么都是它的所以单从这两个字的字面上理解，‘和’字要比‘合’字更科学，也更接近人类战胜时间的终极目标。” “合强调的是单个人的生存，因而它是以私有为基础的，是方法。而和强调的是普天下人的生存，因而它表达的理念与合正好相反。是方向。” “而从它们产生的效果来看，‘和’，是人类积累知识、战胜时间最重要的，只有‘和’，人才会心情愉快，才会活得更久，才不会起争执，不会相互倾轧甚至相互消灭。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许多人类所早就掌握的先进的科学知识，大半都毁于战火和天灾，而战火，是其中最主要的罪魁祸，它的破坏力强过天灾数倍。” “人类远古时期的两次生灵涂炭的世界大战，无一不是为了争夺资源而起，只注重于自己那一人一口，那么策动大规模的战争也就不足为奇了。华族是强调‘和’的，那两次大战哪一次是华族人挑起的？” 耶律周生说，不过，这两个字虽然在表达的意思上不尽相同，但是它们在某些方面也会有交集的。“比如合字，虽然是以私为基础，但是不妨碍信奉它的人为了更大的占有目的，而合抱在一起，拉帮结伙达到目的。有时众口成畿，连错的也说成是对的。这不奇怪，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占有。” “而和字，在某些时候那个口会变得很大，吞掉了大多数人们赖以生存的禾，那么‘和’的效果也就达不到了。华族远古时期众多封建王朝的更迭，无一不是这样的原因。更因为‘和’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这几乎已经成为了连普通老百姓们都知道的道理了——民以食为天。民无食，天便塌了。” “合，强调的是自己那一份。和，强调的是普遍人的需求。”耶律周生看到和静正在手心里比划那个“和”字，这是她的姓氏。 他提醒说，“你在写这个‘和’字的时候，对那个口字一定要认真，不能囫囵吞枣，口字是三个笔划，你不能一笔写下来，不能把人口变成一只虫子。不然写出来便是‘和’字的死对头了。” 和静真的试着把那个口字用一笔写出来，是另一个字。她吐了一下舌头。 “汉字真的是非常的精妙，绝不是那26个字母能比的。” 耶律周生说，我们不要随意诋毁什么，这26个字母也同样创造出了一种文明呢。但是，单纯从文字的科学性来看，它们与汉字是没办法比的。 第148章 猝死于方向 “哈哈，”华生笑道，“这可不是我们一厢情愿这么的，我看过过去的资料片，见过有的岛族人在肩膀上纹个‘武大郎’，在额头上绑个写了‘武’字的带子，不见他们在自己的肩膀上纹上两个字母b”。 耶律周生，“有这样的事吗？这很科学的，武代表有力量，大代表强大，郎代表着真正的男人。而武大郎好像是个极为坚忍和善的人物，他以弱的身躯抚育了一位英雄和一位美人我听，了不起的，我们不要被那个故事诱导，其实这很科学。” 人们着往前走去，看到一块块便携式的资料存储器，这里面每一块的信息存储量都比得上前面的所有。信息的传播速度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等级。 “在这个时代，人们获取知识的渠道更为广泛，学习变得更容易。那些知识也呈几何级的规模递增。当然这里面也有不算什么知识的，里面充满了为了私利而进行的误导行为。 而侵犯和剽窃变得更加的容易……但是一些凝聚了创造与再造行为的行为，在一定的时间内是应该受到保护的，这是为了鼓励创造。但有些人不管，便利的条件和先进的设备让他们的剽窃像是在拿自己的，几乎一刻都不想耽误。” “这件事情的本质还是私利和私心在做怪，人在这个时候的目光，远远不如那些大洋底部的单细胞生物。那些单个细胞的生命体为了生存，在面对力量强大的对手时，会紧紧地团在一起，最外层的同类为此落入敌口也在所不惜。” “而这些人呢？各自为了私利而战，又能找得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破坏的是人类创造的积极性。试想一个团体花费了巨资研究出来的新技术和新产品，半个月便出现了不花一文钱的仿制品，长此以往谁都不去投入研究了。” “又比如那些好的作品，并非人人都能写得出来，这也是作家们的一种创造行为——当然我不是指的那些为了按摩某些人的感官而堆砌出来的东西。而不隔夜的盗窃行为让作家们再也不能投入全部的精力去创造。那么他们盗得的东西越来越水也就不奇怪了。但对有些人来，私利到手了，人类文明的进步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能够做到这些的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华生。 “那当然，他们的头脑和能力在人类整体的里面都该算做上层的。只是运用的方向错了。方向一错，能力也就变成了破坏力了。我知道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猝死现象在一个时期曾经十分的常见，这些人的知识水平都是很高的，单纯体力劳动的人累死的事只在奴隶社会才有，为什么在发达的社会以还会如此常见？” “知识掌握得多了，难道就为了早死吗？”上官花问。 “是啊，那些人也许从来没有问过大嫂你这样弱智的问题。他们从启蒙直至博士，所积累的知识大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个人。 这成为了一个怪圈——掌握的知识越多、对于世界和社会的了解也越广泛、越发现自己得到的很少、越要在极短暂的时间里获取到更多。 因而他们的死不会让人记忆多久，他累死了，与那些多数的人有什么关系？他们忘记了运用知识的最根本目的——生命。让人类生存得更好，而不是单纯让自己生存得更好，这才是运用一切知识的本来目的。” 耶律周生想起什么，他，“你们还记得我们刚刚讨论过的‘合’吗？把合字的口去掉，知道叫什么字吗？” 众人纷纷摇头，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个字叫什么。 耶律周生，“合字去了口，这是个ji（音急）字。” “那么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死亡的意思。”耶律周生，“后来经过演化，底下那一横左边拐上去了，但意思没有变。还代表死亡。有些猝死之人，为口而争，为口而拼，到头来却先失了口。” “和字也有口。” “和字去了口，是禾，代表着生命。” “可是我听有的人玩电玩也能……” “本质是一样的，为自己的感官快乐而死。” 他们的面前终于面对了从隧道中收集来的那八册黄金册页。 但是每个人都看不懂那上边的文字写的是什么。 “这怎么办？”几们人问道。 耶律周生，“总有办法弄懂它们，它们摆放在这里，是我们弄来的。但是它的出现，却是人制造的，我们只要设法去到制作它们的现场，就一定能弄懂它们了些什么。” 他着，从上官虹的手中拿过那只橙塔，他们在塔中。 有人奇怪，塔在手中而人在塔中。耶律周生道，“人类的思想早就能够跨越了时间，我们要做的是——最终让我们思想和知识，引领着我们的身体也能跨越时间。不要以为这不可能，人类的历史告诉我们，想到就能做到。” 着又把自己的红塔拿出来，对人们道，“一会儿我们一起看它们，”他把橙塔放在了红塔之上，两只塔摞在了一起。 众人感觉一阵眩晕，进入了一个场景，在一间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那是两个他们不久前刚刚在红塔中见到过的——隆额人。 他们与这两个人处在不同的时空里，因为耶律周生这些人是来访者，他们能够听到看到两个隆额人的行为和语言，但是他们却看不到这些人。 耶律周生低声对几们人，“那些华族人的神话中有一个人物，叫做寿星，他的特征便是隆额，这该是人类发展到最后的特征——智慧。” “那我们呢？”和静问。 “我们是人类九次被毁浩劫中的、某一次的幸存者。但是也不排除这样一种情况：我们是被末日仅存的智慧生命——比如隆额人克隆的。我们的身上保留了他们绝大部分的基因特征，但是也有不同。比如我们每个人身上，不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残存着少量动物的特征。这些特征都隐藏在我们思想和身体的隐秘部位。” 他，这些兽性的特征也许是克隆我们的智慧生命故意留给我们的，因为他们认为，我们这些被克隆者生存的环境可能出现了重大的、不同于他们那个环境的改变，他们需要如此做。 他，但是这些特征永远不是我们基因的主流，达尔文所的人是由猴子演变而来的法早就被否定了。猴子只知果子，因而它总是猴子。 上官姐妹，“让我们看看，这两个人正在做的事情。” 第149章 第一册黄金书第1章 在耶律周生等人站立的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隆额人，看样子是一老一少。两人都穿着袍服，屋中没有一把椅子，他们就站着。 在房间的中央有一张桌子，上边摆满了鲜花，如果不是在鲜花丛中看到一台小巧精致的机器、以及这两个人的对话，耶律周生这些人就以为他们只是在赏花。 只听那个年轻人说，“桐祖，为什么首领会让我们来做这件事？” 那个叫做柚祖的老人从容地说，“也许首领认为我活的最长久，我活了1年，让我来口述这部分的内容最合适吧？不过我倒有些惭愧，这是八册黄金书册中第一册、也是最重要的一册，而我们要完成的是这册书中的第一章……我感到责任重大。而为什么派你来协助我，我以为是因为你最受孩子们的欢迎吧。” 老人所说的最受孩子们欢迎的人，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她的额头也同样隆起，但丝毫不影响到她的美丽。 “让我们开始吧，时间已经不算多了，我们也许会过很久才能回来，但是这些黄金的册子却要代替我们留在这里，我们的下边还会有不同的人来完成其余的章节……让我们开始吧。”女子点头。 就听那个老人站直了身子，口中缓缓地说道： “天地都有尽头，而人没有尽头。人命或有尽头，而思想没有尽头。”说过了这几句话，他停下来不再说话。 那女子在桌子中间的机器上检查了一遍，老者的话已经化为了文字显现在机器中了，没有错误。她问，“桐祖，开头就这几句话吗？” 老者说，“是这样，因为我要说的话有很多，但是首领只给了我们有限的篇幅。让我们继续吧。”他说： “孩子们到达我们的中间，这是件可喜的事情。我们不是他们的父母，也同样欢喜。因为他们最终将代替我们站立在土地上。” 那女子打断了老者的话说道，“这句话是不对的，您年长我九百九十岁，可我们同样都站在这里呢。” 老者说，“你忘了我们所留的黄金书册是给那些过渡人类们看的，他们要达到我们现在这样的生命长度，也许需要很久的时间。我要站在他们的视角上来说这些话，这是教育的根本方法。如果对牛弹琴，那是没有用的。” 女子笑了笑表示同意，听老者再说下去： “当我们年老的时候，他们长大了。看看他们的样子就是年轻时的我们，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我们身强体健时的所作所为。也许你不会见到他们长大的样子，你说你已经死了，但是他们同样站在你的坟墓之上。” “或者你没有坟墓，已经化为了泥土，但是他们仍然可以选择让这些泥土暴晒在日光下、淋在暴雨里，也可以选择在这里种上花草，让你的思想按着季节开花。” “最初的教育便是让他们看到你们的行动，你不能一边玩着阴谋，一边咬牙切齿，一边谆谆善诱，告诉你的儿子要做个好人。你既已经知道所有的阴谋都终将按着概率而落败，为什么要当着孩子的面来做？” “你总不能认为每一位父母都在教育他们的孩子善良正直，而你的孩子却是个例外吧？你说，那么我要背对着孩子做那些不该做的。那你就是在教育他表里不一了。请记住当他长大的时候，其他的孩子也都长大了。” “当你外出时，看到了其他孩子——虽然他牵在别的父母手中，但也是你的孩子。即便你是个恶魔，在他的面前也要选择隐忍，你该回想一下正常人的行为规则。你不该随地吐痰，因为他可能也会鄙视你，或者认为你比他们的父母潇洒。无论哪一种，都是对你的未来不利的，请记住这一点。” “你不要在他们面前践踏草坪，不要口出脏字，即使你十分的气愤难耐。不要当着孩子的面以强凌弱、口是心非，不要讥笑和讽刺，不要冷漠和暴力，因为你终将孱弱。 你要微笑着面对他和他年轻的母亲，尽可能地礼让与帮助，让她也有个好心情把爱抚施加到孩子的身上。” “不要怕他们长大了会受人欺负，一个心里充满了爱的人，他的力量足以震撼一切。那些因为自私而残忍、因为残忍而胆怯、因为胆怯而愈发残忍的种族，无一例外地受到过天火的严惩。” “那些市政官们，你们应该首先考虑教育这样的事情，给这些孩子们提良好而低负担的教育环境，让那些年轻的父母每天心情愉快地面对每一个孩子。这是整个种族的大事，那些赋税是每一位有着正常能力的居民拿出来的，他们供养着你们，是为着人类的现在和未来的，而未来就在你们的脚下蹒跚学步，瞪着求知的眼睛。” “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一边营造着自己安乐干净的小窝，而把粪便隔了窗子投到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能够一边丢弃着垃圾而独善其身。教育也是如此，要想社会文明，必得自己文明；要想社会良知，必得自己良知。不要想着像蛆一样食粪而肥，再变作蛾子飞走，谁都会厌恶地知道它将会带去什么。” “那些在课堂上传授知道的天使们，当你面对这些孩子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天使了。要把自己遇到的所有的不快都抛弃到教室的外边，然后带着爱走进去面对这些孩子们。 不要压制孩子们任何一次异想天开的发言，事实已经证明了凡是人想到的，无论时间早晚都做到了。因而不要用经验轻易的否定他们，要商量和探讨。因为他们相信你，会因为你的一句话改变他们萌发的思想——或是让它发芽、或是连根拔掉。有可能这一次的事件就改变了人类的未来进程。因为你所认同的那些经验和知识，他们将来可以通过检索而了解，但是一次思想火花的闪现，可能一生只有一次。” “也不要用成绩来歧视每一个孩子，人不是为了学习而生的，人学习是为了更好的生存，而不被歧视便是良好生存环境的一部分。知道人们为什么如此地尊敬你吗？知道他们上缴去的赋税最愿意花费到哪里吗？因为他们的孩子在你的羽翼下边。” “限制每一个孩子走进高等知识学府的，只能是他们的智力水平和意愿，此外不该有其他任何的门槛。” 老者不再多说一句话，女子问道，“你为什么在最后一节说这么少？是因为篇幅吗？” 老者点点头，说，已经差不多了，主要是篇幅限制。少女一笑，最后检查了一遍，按下了机器上的一个按钮，一阵轻微的响声中，从机器中吐出来一页黄金书页。这是5d打印技术。 第150章 基因突变 阿尔奇挟了莉莉斯一闪身跨入了厚重的铅制大门里面，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也是慌不择路的。对于阿尔奇来说，一步跨入到这道大门的里面，与在大门外让阿尔奇抓住比较起来，还是前面这条路稍微好受一点。 这里有辐射，据说是有的，李文这个人不轻易说谎，但是在这里阿尔奇可以稍稍地喘口气，在外面却不行。 大门的外边是虎视眈眈的艾布尔和他的那些手下，他进来的稍微慢上半拍的话，那些枪弹就射过来了。 阿尔奇紧紧地挟住了莉莉斯，就站在铅制大门的后边，他已经负重奔跑了超过6个小时，莉莉斯虽然并不重，此时一停下来，他还是感觉自己那两条健硕的长腿一阵阵的发软。 莉莉斯这个女子浑身瘫软，带着哭声在央求阿尔奇放过她，她哀求的声音一度从那道大门的门缝里传了出来，让门外的艾布尔知道他们就在门内没有走远，艾布尔心如刀绞。 他在大门外高声说道，“阿尔奇，我们之间长久的友谊曾经令多少人羡慕和嫉妒，我们曾经共同地战胜了数不清的困难，但是今天的结果……我感到很是遗憾。” 阿尔奇知道短期内艾布尔是不会冲进来的，他也不往里走，用目光打量着大门内的情况，这里的一切都显现出一种破败的气息，纵横交错的能源管道，以及工程部的施工人员放弃在这里的脚手架，都在提醒着阿尔奇，这里面不会有肉干。 阿尔奇说，“友谊？我奇怪你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这个词汇，不如说一说肉干的问题更实际。这里除了管道就是管道，你的妹妹在这里，当然还有……” 一阵巨大翅膀扇动空气产生的气流像一阵风直冲阿尔奇的喉咙、并打断了他的话。有一只体型硕大的鸟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阿尔奇的面前。阿尔奇声音颤抖着说，“当然……还有一只大鸟！” 它的身子足足要有两个阿尔奇高，它刚刚在他的面前收拢了翅膀，身子底下是两条像阿尔奇一样的粗壮的腿，趾上的尖甲有一寸长。它降落后瞪着两只大眼看这站在门内的两个人，似乎在考虑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艾布尔在大门外说道，“可以的，阿尔奇，只要你能带着我的妹妹从大门内走出来，你就还是一位大老。有你的办公室和秘书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继续由莉莉斯担任这一职务也可以商量。” 他说完等着阿尔奇回复，但是大门里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此刻的阿尔奇正被那只大鸟步步紧逼，它双脚只是蹦了一步，就到了这两个人的跟前，居高临下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莉莉斯首先尖叫起来，她以为这只怪物只须一下子就能啄破自己的脑壳，而自己与阿尔奇的身影清楚地映在了它的两只大眼睛里，是那么的渺小和扭曲。巨大而突降的恐惧让她紧紧地返身抓住了阿尔奇，尖叫不停。 艾布尔在大门外叫道，“阿尔奇！你这个禽兽！在干什么！”他气急败坏，吩咐人，“去到工程部找李文，让他带几套防辐射服过来，我要进去。” 大门内，阿尔奇手疾眼快，从身上解下了携带进来的那些肉干，匆匆打开了包裹，从里面抓出来一把肉干，数都没数就抛在它的脚前，那些肉干在地面上跳跃了两下，吸引了大鸟的目光。 阿尔奇不知道，这个大家伙就是以前的那只小小的麻雀。 工程部的人在这里施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这里了，这里错综的管道是它最好的丛林。它每天在那些街区的垃圾桶里找吃的、在这里过夜，日子悠哉悠哉。它在那些破损的管道内安家，不必担心受到人类的打扰。 但是在那些工人们撤离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到它，那个时候它正在自己的小窝中休息。它太小了，胆子也小。人们在安装那道封闭大门时它不敢从人们的头顶上飞出来，等大门安装好了之后，再想飞出去的时候已经无路可走了。 要不是那些工人们加班时丢在这里的一包肉干，也许它早就饿死了。 但是肉干太少，而它的体态却越来越大，到后来它那只座落在管道内的小窝已经放不下它。没办法，它就不停地用尖嘴拆掉窝边那些已经糟糕透顶的管道内壁，不停地扩大它的窝，饿急了就把管道内那些已经凝固的东西填进肚子。 它发生了突变。 理论上认为，基因突变在生物界是普遍存在的。无论是低等生物还是高等生物以及人赌了会因为基因突变而引起生物性状的改变。基因突变可以发生在生物个体发育的任何时期，可以发生在细胞内不同的dna分子上，也可以发生在同一个dna分子的不同部位，具有很大的随机性。 基因突变的发生也是不定向的，一个基因可以向不同的方向发生突变，产生一个以上的等位基因。它可以让一只小狗的雪白毛色变成黑的、红的，让一棵玉米的叶子变成白色从而不能再进行光合作用，当然也能让一只小麻雀变成一只翼龙那么大的飞禽。 这种现象的发生频率也是很低的，在高等生物中，大约105-108个生殖细胞中，才会有一个细胞发生基因突变。但是在强烈的放射性物质充斥的环境下，基因突变的频率和方向没有什么可以预测的规律。 是大门处的动静吸引了它。它的喙尖锐、坚硬，像一只凿子，它的头随着飞过来的肉干转动，眼睛死死地盯住这些美味，一下叼住了一块肉干，把它吞到肚子里去了。 它对阿尔奇产生了好感，目光也不再是凶狠狠的样子。尤其是它看到了阿尔奇高高吊起的两只裤角下露出来的鸟类的腿，它“喳”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向阿尔奇打了招呼。 而门外，工程部的人奉命带了两套防辐射服过来，人们纷乱而忙碌，但是都不知道大首领下一步要怎么办。是穿好了防服冲进去消灭阿尔奇吗？ 艾布尔在门外说，“阿尔奇，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你走出来，要么我关上大门，我们就算两清了。” 第151章 理想 阿尔奇说，“你妹妹怎么办，你不打算再管她了吗？” “她已经受到了辐射，而月球中心医院不会有什么好方法医治她的，在痛苦之中失去生命是早晚的事。如果她不能走出来的话，我也减轻了看她饱受折磨的痛苦。我现在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她，而是月球的全体居民……不论你出不出来，我要在5分钟后关闭大门。” “艾布尔，你简直太高尚了，不过我听着，好像月球新闻部的人并没有在这里，你怎么让月球的居民们知道你的高尚呢？” 艾布尔不再理会阿尔奇，果真按着他所说的，低声地吩咐一位手下，“穿好它，5分钟后去关闭大门！”莉莉斯在门内再一次尖叫起来，但是门外的行动没有受到丝毫干扰。 5分钟的时间并不长，当外边的准备工作都就绪的时候，大门的门缝里闪出了阿尔奇的身影。不过在他的身前，紧紧地抓着莉莉斯作他的护盾，艾布尔知道他的用意，手里的枪连抬都没有抬。 他满意地说，“很好，阿尔奇，我知道你会出来的，你只须乖乖地走到我面前来，所有你失去的都将再一次回到你身边。” 阿尔奇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他挟着莉莉斯从大门的门缝中挤了出来，每一步都让这位女子挡在自己的身前。 莉莉斯的脸上终于透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她是相信关于辐射伤害的事情的，不过才这样短短的一小会儿，她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再说，有她的哥哥——强大的艾布尔在身边，月球中心医院会给她最好的治疗的。 阿尔奇出了大门就在门边站住，也不往前走，他问，“艾而尔，你说说你对得起我吗？我把你从月球武保部的一名小职员，一直提拔到了月球大首领的位置。然后你呢？带人抓捕我。” 艾布尔只想他赶紧走过来，他现在不能冲动的跳过去解救自己的妹妹，也不能用枪，阿尔奇狡猾在躲在了妹妹的身后，他要为她的安然考虑了。 只要他再往前走上两步，那么他便不需要用枪了，手下人一拥而上，先堵了他的退路，再冲上去抢下莉莉斯，万事大吉。反正月球的媒体也不在这里，“阿尔奇，我很抱歉，都是受了玛利的蛊惑，我忘了我们的友谊……” 阿尔奇笑了，像个胜利者那样挺了挺身子，他没有往前边迈步，而是往一边上移了移步子说道，“如果你不那么贪心，不在得到了高位之后还想着玛利，甚至不再想着第二个玛利，那么我们两个该是多么好的一位搭档！试问在月球里会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月球的未来不算长久，500年而已，但是足够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的儿子、孙子、孙子的儿子们平和地过完这一生。但是你太贪婪了，难道你不知道月球里的资源是有数的吗？” 艾布尔的脸上不大好看，因为他发现工程部的李文也赶到了，李文也听到了阿尔奇的话。他现在只想让阿尔奇走过来，然后“好好地”听他讲他的大道理。 艾布尔说，“我很抱歉，阿尔奇，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些名利是一文不值的，我……我失去了祖父，不能再失去我的妹妹，大首领的高位在亲情面前算什么呢？只要你过来，我会让位给你来做。” 阿尔奇笑笑说，“艾布尔，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这套是我最拿手的？说一万句都不如一次行动。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那么你就丢下枪徒手走过来。只要你过来，我会立刻把莉莉斯还给你。” 艾布尔迟疑着未动，脸上挂着被人揭穿后的轻微尴尬，阿尔奇说，“你这种人，不到死的那天怎么会有这样的顿悟呢……那么你说的就是假的喽？” 他说，“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不妨把我最深刻的人生体会对你和你的手下们说上一说。” 他说，这是我的父亲霍比特对我说过的，一开始我总是不信，但是现在我终于信了，但是信得也有些晚了，不过我今天说给你们听，让你们知道一下我有多么爱他： 霍比特说，贪婪的人不缺少智谋、但是缺乏智商。他们的目标是每一次得到、最好是步步得到，而不问前途，就这样一步步把自己送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阿尔奇看着艾布尔疑惑的样子，他竟然笑了，接着说道，“以你这样贪婪而且低智商的人怎么会理解得了这样的话呢？不过我给你打个比方，你就知道了。” 所有的人都在听着，阿尔奇说，有一种动物我先不说它的名字，但是十个人里面有八个人会知道它是什么。这种动物的智力水平，据说仅次于除人之外的猴子、牧羊犬、鹅、马，排在第五位。 据说它长着长长的发达的嘴巴、夸张而肥硕的肚子和短小的四肢，眼睛只看着嘴前边一尺。它从来不动四肢，只动嘴。它的鼻孔长在嘴巴的最前边，为的是敏锐地在那些垃圾堆中发现美味。它们的眼睛从来看不到三尺之外，更不要说抬头看看天空了。 阿尔奇笑着说，“对了，大家都猜对了，它的全部的理想只是满足口腹之欲，但是最后被摆上祭坛和餐桌的总是它。我的父亲霍比特没有见过它，他说他只是在资料片里看到过。我以前也没有见过这种动物，不过我现在见到了！” “在哪里？”艾布尔警惕地问。 阿尔奇很开心，他说，“肯定不是我啦，”他抬抬自己的腿道，“我目前这个样子是该归于雄鹰一类的，那个动物不就是艾布尔你吗？” 艾布尔被人这样当众取笑，他的怒火抑制不住，坚决地抬起了手中的枪。 而阿尔奇迅捷地再次按下了铅制大门的启动按钮，不是关闭，而是进一步将它打开，刚才的门缝是太窄了。此时艾布尔手中的枪响了。 枪弹没有打中阿尔奇，他丢下了中弹的莉莉斯，敏捷地返身逃回了大门的里面，莉莉斯惨叫着跌到在操作台的边上。 艾布尔声嘶力竭地叫着，“快快救人，给我进去抓住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的手下一拥而上，他们没有看到阿尔奇，却看到了一只大鸟张开着翅膀，像乌云一般地从大门里飞了出来。 第152章 决斗 这只大麻雀一见关闭许久的大门终于打开，它可不在这里边呆了，张开巨幅的翅膀从里面飞了出来。它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看看久违的垃圾箱。 可以想像人们突然见到它时的惊骇。艾布尔任大首领之后，街道和基础设施的维护几乎就是停顿的，大门外的地面上已经积存了不少的灰尘，大麻雀飞动时翅膀扇出来的狂风卷起了弥漫的灰尘，对人们的惊骇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们只看到这只怪禽在灰尘上方显露出来的黑影，和那两只灯泡似的大眼，有人咳嗽着转身便跑，忘了去执行大首领的命令。 艾布尔抬手就是一枪，大麻雀很轻易地就中弹了，它很响亮地“喳”地叫了一声，立刻转了方向飞到了一座建筑物的后边。 艾布尔朝头顶上又边放两枪，吼道，“怕什么！快救人、抓人。”人们站住，看到大首领的头顶上方飘下来两片蒲扇似的鸟羽，大鸟不见了。 他们迟疑不定地转身，回想着大首领刚才的命令是什么，但是一大幅的阴影眨眼间又从建筑物的后边飘过来，速度比上次更快，而且来势汹汹。 一粒枪弹对于大麻雀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更别说艾布尔在慌乱和弥漫的灰尘中失了准头，只打在了它的翅尖部位，就像扎了根刺。 但是这个不友好的举动却激怒了它。 不得不说，人类几乎早就认为在自然界中，他们是最强大的，强大到没有对手。但是细想想，那些他们一向看不起的小动物，小昆虫，如果体型到了人的大小，甚至仅仅达到人的一半，都将令人生畏。 一只蚱蜢、一只苍蝇、一只螳螂、一只老鼠……那么一只个头大过人两倍的麻雀会怎么样？ 它刚才并非逃走，而是飞出去在空中转个弯儿，艾布尔在它的眼里是一条个头稍稍大了一些的虫子而已，居然敢对它动粗。 它在空中认出了艾布尔手中的那把枪，一个俯冲，探出粗壮的两只爪子向艾布尔扑来。不得不说艾布尔是机敏的，他往地上一滚，躲开了大麻雀致命的一击，它只是抓破了大首领肩头的衣服，尖爪在他的肩上划了三道血痕。 但是它不肯就此罢休，在人们的视线内划了半个孤圈，认准了艾布尔再一次俯冲下来。 艾布尔跌在了妹妹的身边，他刚刚爬起，大麻雀又扑到了。他一跳，一个前扑扑到了铅制大门的里面。它放过了艾布尔，才不要再回到那个乏味的密闭空间里去。 再次起飞时，它看到了在控制台边瑟瑟发抖的莉莉斯，她探起了半个身子，胳膊上淌着鲜血，这让大麻雀感到一阵兴奋。它改变了主意，将报复改为了猎取，两只爪子往她的身上一搭，抓住她起飞。 人们在飞扬的灰尘中、在莉莉斯渐远的嘶叫声中奔跑、惊叫，连李文都裹在人群中狂奔，从小到大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一直跑过了两条街区，回身望着来处仍旧不肯回落的灰尘，没有人敢返回去看个究竟。 艾布尔从大门里的地面上狼狈地爬起来，他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却发现阿尔奇站在大门边挡住了他的出路，在阿尔奇的身后已经看不到一个手下，只有渐渐回落的灰尘。 枪在他滚入大门时脱出手去，离着大首领足足4、5米远，他从地上跃起来去抓枪，却发现阿尔奇已经先于他跳过去将枪踢得更远，滑入了一根管道的底下。 艾布尔知道今天的阿尔奇，他的两条腿有着惊人的暴发力，这个认识在他逃跑中得到了印证，后背上被阿尔奇重重地蹬了一下。艾布尔只觉得血气上涌，一翻身扑入了一根粗大的管道下边。 阿尔奇对艾布尔的仇恨只有他知道。是他，恩将仇报，一面帮阿尔奇做坏事，一面把坏事做到阿尔奇的身上。是他，害得阿尔奇人不人鬼不鬼。是他夺走了玛利。 他紧跟着跳过去，艾布尔的喽啰们都不在，这是个了结彼此恩怨的大好机会，少了这个对手，也许阿尔奇还有可能东山再起。 只是他弯不下腰，而那根管道正好横在了阿尔奇的腰部位置。他顺着管道只跳了两下，便从它的另一侧跳进去。他看到了艾布尔的两只脚，他是在地下爬着，再次钻入到相邻的另一条管道后边去了。 “你别想再跑掉了，让你出这座大门，就是对全体月球居民的不负责任！”阿尔奇再次顺着管道的走向穷追不舍，每一次都能看到艾布尔的半条小腿没入另一条管道的底下，大首领的一只鞋子也遗落了。 这让阿尔奇十分的兴奋，他要让艾布尔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他置身于两条并排的管道中间，失去了艾布尔的踪迹。 在管道后边，艾布尔面露狰狞，手中紧紧抓着不知道从哪座脚手架上拆下来的一根钢管。他能弯腰看到阿尔奇失去目标后呆站在那里，但是阿尔奇看不到他——阿尔奇不能弯腰。 直到他的腰上遭到了重重的一击，阿尔奇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利处境，他身子一歪，靠到了管道上，随后小腿上又遭到了更狠命的一击。 鸟类的腿都是大同小异的，除了骨头就是皮，只听“咔”的一声，阿尔奇左边小腿的腿骨就折了。他扑倒在地，终于看到了艾布尔。艾布尔的一只脚上没有鞋子，跪到地下，两人面对面。 阿尔奇看到他把手中钢管顺过来，像标枪一样向自己身上戳过来，可是他已经无力躲闪了。一下，两下，他连声惨叫、口喷鲜血，最后倒地不动。 艾布尔获得了残胜，拄着钢管从大门内走出来，他的手下一个也不在，车子，早被谁开跑了。他一步一步地往回走，莉莉斯倒地的地方没有她的影子。 在那座有着七座格子间的钢架上，艾布尔发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半个身子从高高的走台上搭下来，从衣服上看，是他的妹妹。艾布尔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他没有一个亲人了，但是他胜利了。 他蹒跚着往前走，终于见到了两名手下，他们把大首领送到了办公室，没有更多的人迎接他，肩头和后背上的伤势隐隐作痛。 月球中心医院的急救人员来了，给他进行了包扎，并对胸腔内部进行了透视检查，告诉他没有什么大事。艾布尔哭他的妹妹，叫人去把她搬下来，手下迟疑着去了。 但是他晚上就莫名其妙地发了高热。 第153章 阿尔奇的康复 月球中心医院中没有一位医生说得出大首领为什么发热，他们把所有的检查手段都用上还查不出原因。艾布尔在月球中心医院的隔离室，它肩头上让大麻雀抓出来的伤痕总也不愈合，医生们怀疑病因就在这里。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病床上，任凭着医生护士把什么器械、针管夹到、插到、捆绑到他的身上，而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感觉到病房里像大海一样的喧嚣。 他的祖父老艾布尔站在海边，虽然没有苛责于他，但他还是惭愧不已。他并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妹妹。老艾布尔对他说：多么好的大海，你还是洗一洗身上的污垢吧。 他听话地跳入了大海中，整个身体都浸没到水面之下，他感到已经有好长的时间没有洗过澡了，手在浑身上下搓着。 身上的污垢真多，随手一抓就能抓下来一大把，他把这些污垢抖入到海水里，再到身上抓，他感觉到轻松多了。 病房里终于进来了一位护士，她看到月球的大首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已经咽气了。他的锁骨、肩头的肉都让他抓掉了，露出了骨头。 在铅制大门的里面，阿尔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胸口上被艾布尔捣得那几下几乎是致命的。他晕过去的快，不然艾布尔再用钢管捣上几下，他就真的没命了。 他逐渐地恢复了智力和意识，知道在这里面终究是不可以的。【ㄨ】即便没有辐射，那他的伤也不允许他再停留在这里。 他已经跳不起来了，幸好是扒在了地上，那就爬。他吃力地从两道管道的底下爬了出来在空地上喘气，积蓄力量要一鼓作气再爬出来。 一阵风过后，阿尔奇发现在他的正前方站了那只大麻雀，它有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脚趾，但他抬不起头，看不到更高。恐惧是没有用的，与其让它吓得连声怪叫，还不如表现得从容一点。 再说阿尔奇连怪叫的气力都没有了。 大麻雀“喳”地叫了一声，跳开去又跳回来，有两片肉干从高空落下来，在阿尔奇的眼前跳了两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肉干。 从他携了莉莉斯从辛吉斯的房间出逃到现在，他一口东西都没有吃过。他伸出了手去，抓过来一片肉干往嘴里塞进去，慢慢地嚼了起来。 这只大麻雀拿阿尔奇当作个自己的同类，阿尔奇一进大门时对着它扔肉干的行为更让它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不得不说，自从它诞生之后就一直是孤单的。 只要是生物，都寻求着找到同类。 它对阿尔奇没有任何敌意，不停“喳喳”叫着表示着问询。阿尔奇不想吓到它，两片肉干下肚之后，他对着它，试探性地也“喳”了一声。 它立刻表示了回应，又飞出去，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了血淋淋的东西，把它们放到了阿尔奇的断肢上，用它尖尖的喙左右上下地涂抹。阿尔奇知道它是好意，似乎在给自己疗伤，他忍住了恶心躺在地上等待着。 他担心着武保部那些人很快就要追剿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来。 吃饱后，他就再一次地爬回到那两根管道下面去，在那里闭目养神，让自己的腿慢慢地恢复。而大麻雀就不停地飞进飞出，把一些肉干扔到阿尔奇的面前。 至少到目前为止，阿尔奇没有感到什么不适，这里面很好，没有人打扰。 为了防止有人偷偷潜过来关闭了铅制大门，趁他和大麻雀休息的时候将他们再一次囚禁到这里，等他稍稍好了一点，便爬到了大门外的控制台边，示意着大麻雀去捣毁这架控制机构。 它可不懂得什么线路，只是用大而尖硬的嘴三下两下啄破了柜箱，从里面拽出一团五颜六色的导线往箱边一扔。阿尔奇放心了，又爬回到大门里面。 后来，阿尔奇终于能够扶了什么东西，一点点地试着站起来，慢慢地把重力放到那条伤腿上，也没什么不适。再独立地走走看，同样没什么负累，他奇迹般地复原了。 他扩大了自己的行动范围，可以离开大门很远，但是一定要确保能够看到大门，那里面虽然破败，但是有着人所共惧的、看不见的射线，这就是阿尔奇与他们不同的地方。 因为它发现，这里面所谓的辐射对于他和大麻雀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什么。 这天，阿尔奇正在大门前的空地上与麻雀嘻戏，看到有个人悄悄地站在了离大门不远的地方。他好半天才慢慢地想起来他是谁。他是李文。 大麻雀表示了敌意，浑身的毛都支愣起来，做势要朝着李文扑过去。阿尔奇叫住了它。它很听话，跳回来站在阿尔奇的身边。 他操着十分生涩的话问李文，“艾布尔怎么把你派出来？他知道我对你没有敌意是不是？” 李文说，“已经没有艾布尔了，他死了。” 阿尔奇一瞬间感觉活着真没有意义，不是为了追悼，而是因为寂寞。他说，“李文，那么月球里就你是大首领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对李文没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他一直都是在兢兢业业地干着那些枯燥乏味的工作，面对那些乏味的图纸。不过他要是表达一点点的不好企图，阿尔奇就会立刻放开大麻雀冲过去。 李文说，“已经没有大首领了，居民们选择我来做大首领，但是我觉着这不合适我。” 阿尔奇奇怪地问，“你不合适？就是我合适？你是来请我的喽？”他说，“我不会再去什么大首领办公室了，我已经有了个伴，它力量强大，却与我亲近，我们在一起很好。” 李文说道，“阿尔奇，我就是为着此事来的，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他说，只要你还想做回大首领，你就做。 他的这句话像是污辱了阿尔奇，他不屑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看不上那个位置了吗。它不能让我安心……担心别人夺走它。而且我也不能为居民们做些什么。” 李文笑了，“既然我们都不看好那个位置，也就不会成为敌人，我就是来代表月球的居民们来谈判的——我们和睦相处。居民们都想看看这只奇怪的大鸟，但是你要确保它不发狂。” 这个阿尔奇是做得到的，又听李文说，“我知道在你的内心里是有着良好愿望的，为什么我们不彼此理解？我们可以给它提供每天的肉干……月球里最近又失去了四个人，不知道他们的食品能否满足得了你和它的需求。” 阿尔奇说，“满足得了，我们只要维持生命罢了，又能需要多少呢！” 原来，胆子最大的人居然是李文，他居然微笑着走过来。 第154章 第一册黄金书第2章 耶律师周生等人站在一边，看着隆额老者和那那个女子离开，把那册黄金书页留在了桌子上。但是和静却不想走，她想再留下来看一看，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人。 他们安静地在原地等着，像个谦虚的小学生。 又是一男一女两个隆额人走了进来，男的看不出年纪，想来也一定是几百岁开外，而女的也不出意外，总要显得年轻漂亮一些。 他们在桌边站定，女子说，“按着首领的意思，是你主编，我做你的助手，我们要留的这章是第一大册第2章，主题是‘政务’，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男子道，“黄金书八大册，每册8个章节，而我们是第一册的第2章，对此我没有感到自豪，因为这章内容太繁杂，而篇幅也是有限，我担心不能把主要的都讲出来。” 女子说，“你能这样想，就一定会讲得好。” 男子点点头，陷入了思考，许久后才缓缓开口： “首先，连细胞都有核心，政务的机构也是如此，这是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无论社会发展到哪个时候，我们总要承认，平凡和普通的人总是占大多数。他们个体卑微而且弱小，但合力最大。服务好他们、组织好他们，你就掌控了最大的力量并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一切政务的核心，无不在于服务与组织。” 女子检查了一遍，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男子说道：“要让这些个体卑微而弱小的人感受到政务机构对他们的爱——连睡梦中都是如此。爱都是互相作用的，当他们感受不到这些机构的爱的时候，便会转而爱自己。这是可悲的，因为最大的力量却被传递爱的机构化解了……不要到了那个时候，才看到需要依靠力量才能完成的事情，这种事情还很多，而技巧与灌输对此无能为力。” “要让他们在无助与恐惧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你们，不要担心这些事务的处理量越来越多，因为，如果你们做得好，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少，直至消失。” “要是他们无助与恐惧的时候，自觉把你们排在他们可求助的家庭与亲朋的后边，甚至最后边，那么，连最浅显的道理也要被基于私利的众口抹杀和混淆，事情变得复杂难懂。” “一个政务官员可以是光荣的和令人尊敬的，也可以是可耻的和遭人唾弃的，两者的区别不是有别于众人的标志和待遇，而是以上两点。” “要用事无巨细的行动，让这些平凡而普通的个体懂得，爱你们就是爱他们自己、同时也爱了他们的亲朋。” 女子说道，“注意一下篇幅，至少你该说一下城市、乡村，甚至还能更具体一些。” “比如，城市该是普通人寻求机会的场所，再坚固的城堡总有破败的时候，但若是被平凡而普通的人向往、并且能够不费力的步入其中，它会永远充满生机”。 “要搞好城市的一切安全设施……不但地面之上，也包含地面之下。地面上是城市的外套，而地面下是城市的底裤。任何人穿着湿漉漉的底裤，无论外套有多么光鲜也不能很好地表演。” “城市中那些服务人数有限的场所，它们的规模也该有限。所有的风景都及不上普通者、弱小者脸上自在而无忧无虑的笑容。他们的笑容会在一切的来宾面前彰显执政者的美德。” “街道的两边要栽植那些落叶的树木，因为它们不自私、懂得回报土地，提示人们季节、让城市色彩缤纷，并且给那些身无一技之长的弱小者提供了糊口的机会。那些不落叶的，只该生长在陵园和墓地，这也是基于生者考虑，不要让他们在落叶的萧索中感到凄凉。” “休闲的场所如公园等处，要有供人休息的足够的设施、这些设施的使用寿命是排在舒适性和安全性后边的，至少那些长椅要用木头，而不要用石头，因为到这里来的常常是老人和孩子。” “城市不比乡村，因而要有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地方。这是我们整个种族的大事，每个人都要是给予尊重和理解，把祝福在他们不觉的情况下施予他们。这些地方的选择在于私密而不在于偏远，要让弱势的一方随时能够走入到人群中。” “每一个这类机构的职员，从事的都是凝聚族群力量的大事，要放下一切的杂念坐在你的办公桌后面，让那些无助和弱小者的事情在你所有的待办事务中，排在最前面。” “不要时而趾高气扬、时而卑躬屈膝，同样的业务不同的态度，只能说明你忘记了政务的根本，你的同事也会背地里唾弃。” “不要把主要精力放在营造关系和获取个人利益之上，因为谁都会离开岗位而变回普通。那时你便会自动从关系的链条中脱离。那时你不再有力量，却发觉大海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波涛汹涌。你那个苦心编织的竹筏无论多么大、载了多么丰富的食物也是虚弱的。而那些推波助澜的人当中曾经有你。” “那些政府采购的审批者和执行者，你们笔下的力量不是能决定买谁的，而是你轻轻地几笔，就注定了善恶力量的消长。不要购买敌人的产品，不要购买偷偷塞钱来打通道路的产品，不要购买华而不实的劣质产品……因为这都将让我们的整体虚弱。” “商业的活动是要受到严格的管控的，它们奉行单一的法则和成败的标准，不承认这一点就是自欺欺人。因而这类活动所关注的利益，与政务机构关注的利益有着微观与宏观的区别。政务机构的职责就是不要让它们失去控制。” “生活服务行业最好限制自动化的规模，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坐享这些，他们需要劳动的职业。那些以砸人饭碗而敛财的行业要限制，它们的规模大到一定程度，便站在了公众的对立面。” “关于乡村……糟糕！看来我只有去向首领检讨了！”男子说着，发现属于他的篇幅已经没有了。 他自责道，“政务部分只要前两条便足够了，而我说了这么多，”女子掩口而笑，“那么我们就去向首领建议，再增加1章。因为它同样重要。” 两人说着，把这一切打印后离去。 第155章 第一册黄金书第3章 几乎没等耶律周生他们说话，便又有一个女子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她在桌上鲜花丛中飞快地检查了一下那台机器，然后就焦急地等着另一个人。 大家都很好奇，不知道接下来又是什么样的人要来主讲。 女子等了一会儿，跑出去。不一会再跑进来。另一个人还没有现身。和静说道，“看这个人四平八稳的样子，一定是要主讲与建筑有关的章节。” 就连耶律周生都有些等得急了的时候，另一个男子才迈着步子进来。女子问他，“你们的战况如何？我刚才去看的时候，看到你的情况很不妙呀。看你的黑棋哪一块都危机四伏。而对方一直在进攻。” 男子微微笑笑说，“这一章是第一册黄金书第3章，‘武备与战争’，让我们开始吧。” 上官花悄悄对这些人说，“我们都想错了，还以为这一章是有关于建筑的，要是讲武备的话，我倒是看好这位女子，你们看她行动快速敏捷，干净利落。而这个人四平八稳的，像个教书的先生一样。” 耶律周生说，“我不会这样认为，华族的《孙子兵法》上说，武力是凶恶的工具，战争为不得已的手段，关系着人民的生命和国家的存亡。所以真正的统帅都是他这个样子。” 他似乎对这一章节的内容早就有所准备，也不假思索，就开始讲出来:：“道理谁都懂，但是在利益面前有的人对这些道理总会选择无视。对与错的争论不可调和，那么，战争。” “因而战争总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而非正义的一方总会失败，他们是为了利益而来，又有什么利益能大过他们的性命？别忘了，我们是正义的一方，除了保护我们的利益，还有无可压制的愤怒。” “有许多的族类，信奉丛林，一旦他们冲我们举起爪子，我们要坚决地打断它，不要屈服。有时他们会恐吓，如兽类亮出它们的牙齿，竖起它们的毛发，我们不要怕。强过他时就一拳打倒，弱过他时就要比他们更敏捷，绕到他们的身后，给他们挖下陷阱，给他们摆下诱饵，让他们来回驰奔。” “一个认为没有敌人的族类是危险的，至少还有个敌人是我们自己。因为这个无敌的认识会让我们变得慵懒和迟钝。所以，要感谢与我们为敌的人。他们让我们重获力量和机敏。” “一旦开战，就要竭尽所能，万物皆可为器。要坚决把他们打倒在地，还要盯着他们的眼睛，直到他们放弃，承诺不会再来冒犯。” “原谅和宽容是只属于胜利者的特权，否则只会是纵容，这会让他们变本加利。原谅是可以的，必得先让他们认识到我们的力量，认识到我们坚持真理的决心和勇气。放过他们有人道的原因，更主要的是给他们机会忏悔。而对于两次冒犯我们的敌人，一定要狠狠地打击。” “战争的统帅没有年龄之分，但一定要老成持众。只要听从天命、符合众望，只要讨伐邪恶、伸张正义，那么就连最为柔顺的农民，也同样会成为他麾下勇敢的斗士。” “战争中得来的荣誉是命运强加给我们的，我们本来是要爱的，爱我们的种族和家园。不要一味贪功好战，那样的话纵然胜利，也会带来灾祸。” “能够震慑敌胆的，不只是武器。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有无畏的勇气、严明的纪律、统帅的刚毅、持法的中允。那些举着先进武器，来叫嚣着蔑视公理的对手，其实他们的内心比什么都空虚。” “对于非正义的一方，我们不要讲什么规矩和套路，也没有什么白天和黑夜，既然刀兵相见，打倒他们是唯一的真理。” “因为战争的巨大破坏力，我们绝不轻言战争，和平的时期，要内修民心，外修武备，那些有限的资源是有投放的先后次序的，首领即使在修订这套黄金书册时也考虑了这一点。” “不要让女人上战场，她们的任务不是成为英雄，而是生育和抚育我们未来的英雄。” “不要忘了为保护我们而牺牲的勇士，要善待他们的家人。” 这个人想了一想，最后说，“就这些吧。” 女子说，“可是篇幅还未到呢！” 那人说，“好吧，胜利归来，想着回家去看看父老，看看土地，看看美女，看看孩子，看场戏，感受一下家园中的风和雨，这一切因为我们的努力而得以保全。但是我们不要躺在功劳簿上，这会让我们变得臃肿，不能迎接可能到来的下一次，再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和普通人一样去劳动吧。” 他再也不多说什么了。那女子笑着说，“反正时间还有一些，不如你说一说那盘棋的结果。我曾看到白将军占尽了优势，有些意气风发。而且我看到他在行棋的过程中似乎比你更潇洒。” 那人说，“行棋与行军一样，看的是战果，而不是表演，这个你总该知道吧？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下这盘棋吗？” 女子说，“不就是一场游戏吗？” 那人道，“战争不是游戏，但是我们要像玩游戏一样面对敌人，要把敌人玩得团团转才行。其实白将军约我这盘棋，是在和我争一个机会。那盘棋的结果，将决定是我来说这第3章，还是他来说。” 他说，“我看得出他把这件事情看成一种荣誉，极想得到这次机会，不得不说，他每一步棋都经过了深思熟虑，照顾到了每一颗棋子。” 女子说，“这不正该如此吗？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那人说，“我把自己看作这些棋子中的一颗，我想的是要让我有关战争的想法留给我们的后来人，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而且要战无不胜。至于现在的这项任务，你都看到了。我连篇幅都不想凑。因为我怕说多了会显得主次不分。” 第156章 朝歌的夜晚 耶律周生想离开了。和静本来不想走，她还想再看看接下来会是什么人要来完成这些黄金书册。“让我们去看一看战争。”耶律周生说。 和静说，可是我想去看一看妲姬、哪吒、姜子牙这些人。 耶律周生说，“按着塔的颜色顺序，以及我们刚刚看到的黄金书册的章节次序，那么第三座塔可能与战争有关，你要看看妲姬这些人，我想我们是可以做到的。” 他把黄塔放在了红塔之上，几个人一起去看两座塔，心里一起想着妲姬。他们忽然置身于一座华丽的宫殿之前。 这里是晚上，宫殿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到处点起着明亮的火把，把一座宽阔的广场映照得如同白天一样，人影攒动，欢声笑语。 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节日，人们在这里可以得到王宫里无偿提供的美酒，这样的日子是不多见的。不论是奴隶主还是平民，都已经早早地等待着这一天了。 他们呼朋引伴，在广场上围坐，有年轻有奴隶穿梭往来，把肉食和美酒分送到人群中。 过不多久，他们所尊敬的纣王和王妃就会启程，去往西郊祈福。据说西边的遥远之地有瑶池，那里居住着神仙，所有他们这些人都在远古的时候来自于那里。 人们一边说笑，一边拿眼睛留意着王宫的大门，一睹王妃妲姬的美貌容颜是他们今晚的一大愿望。 不久，王宫的大门打开了。一队衣着鲜明的卫士先走了出来，随后是仪仗队伍，侍女分列两队走了出来，在队伍的中间，是一驾装饰华丽的马车，所有的饰件都是铜的，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纣王骑在高头大马上，他是个孔武有力的人，深受众多奴隶主们的爱戴。人们也不起来，就坐在原地向着这队人马挥手致意。 他们都知道，当纣王和王妃祈福活动结束后再回来时，宫殿前的广场上，最后的狂欢才会开始。 队伍一直出了西城门，城门上是两个大大的篆字-“朝歌。” 耶律周生等人一直暗暗地跟随着这些人出了朝歌城，和静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王妃乘坐的那驾四匹马拉的车子，重重的帷幕让她看不到车中坐着的人，那便是妲姬吗？不知道时隔这么久，她的样子有没有改变。 耶律周生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对她说道，“这可不是我们的那个妲姬，至少她的肉体不是，我猜她的基因一定是妲姬的。” 耶律周生说，商纣王是华族暴君的一个典型，人们将他的人品列为下下等，在正史、笔记、戏曲和小说中，都记录和传播着他“剖孕妇而观其化”、“杀比干而观其心”等事件，读之让人毛骨悚然。 “那么他是不是这样呢？” “我们不正好去看一看吗？”耶律周生说，“不过一直以来我不认同这样的说法，纣王头上这顶暴君的帽子是胜利者强加给他的。说他酗酒，可能是殷人好酒，而纣王的酒量相当大。 不过纣王时奴隶主阶层酗酒成风，饮酒活动通宵达旦，由此可见整个社会的腐败，就算有个纣王想挽回颓势，就算他力能扛鼎，也无济于事的。” 祈福的队伍出了城门向西进发。纣王名辛，他的父亲帝乙在传位的时候没有传给长子微子启，而传给了次子辛，这件事情在朝野曾经引发过不小的震动。但是人们很快就认为这是正常的。 不过纣王知道，兄长未得位而产生的忿怨一时是化解不了的。对此他采取了宽容的态度，不过，他的手下已经多次向他报告，说微子启在私下里散布对他不利的言辞。 比如他提拔奴隶小臣做大夫卿相，在微子启的口中便成了使用小人。微子启还广为散布纣王听信妇言，对此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妇人在有些时候的见识并不比男子差到哪里。 武丁朝的王后妇好，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妇好领兵征伐四方，为殷朝扩充了大片的领土。而妲姬虽然没有妇好那样的武力，但是她待人随和、爱护臣民，若不是她多次劝解，微子启也许活不到今天。 纣王知道目前举国上下严峻的形势。他即位之后，重新征服了东夷，虽然大获全胜，但是兵力也损耗了不少。有消息说姬发想借此机会蠢蠢欲动，他也有所察觉。 费仲这个人被他从一个奴隶一步步提拔起来，目前主管着朝歌城的财政大权，纣王相信费仲是不会骗他的。费仲曾经对他说，“虽然姬发拥有了两倍于殷商的土地，但那都是什么土地呢？荒芜而没有人烟，鬼狼出没于夜晚。别说他没有什么想法，就算有，连兵力的征集都是问题。” 纣王在马上想起了这些，也只是悄悄地叹了口气。这时，马车的车帘挑开了，帘内露出王妃美艳绝伦的脸。 她朝他招招手，纣王把马靠过去。妲姬低声说，“怎么我感觉今晚会有事呢？”他压压手表示了安慰，什么都没有说。 派往南方征讨的军队还没有消息，结果未明，他手下能用的军队就是刚刚讨伐东夷后的那些人，他们此刻正在西郊休整。这也是他唯一能用的力量。 一年一度的祈福活动，也许正是他向四方宣扬天下太平的一次机会，如果这次的活动取消，对人们的震动也是不小的，会更让微子启和他的党羽们说三道四。 而费仲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说，姬发此刻正带着人在西方打猎。 西郊到了，虽然是夜晚，但是这里早就被火光照明，仪仗鲜明的护卫们在高大的祈福台四周警戒，台高三丈六尺五寸，四周有白石围栏，插着彩旗和火把。 台子的正中央是一只巨大的铜鼎，下边架着熊熊的柴火，里面煮着三牲。据说在夜晚祈福，站在高台上能够看到西方大山上的霞光，以及被瑶池映出的天空中的流彩。 纣王和王妃妲姬拾级而上，相互搀扶。和静这些人分明看到那就是妲姬，她与塔里木海边园子里的那个女子一毫不差，连举指动作都是一个人。 他们态度虔诚，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礼宾按着程式提示他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有个侍者捧过来一大杯酒，送到纣王的手里。 他要把这一大杯酒祭向西天，就是举杯向着西方遥祝，然后把酒泼到地上。第二杯才是他能够喝的。 第157章 信使的下场 商王作为最高的统治者，这第二杯酒原本只是象征的意义，它代表着普天之下除了西天诸神之外，商王是有权享用美酒的第一人。 原本的祭礼规定这第二杯酒是一小杯，大概是考虑到历代商王的酒量大小不一。总不能因为这一杯酒的缘故，让王在祭祀的典礼上失态。 但是自从纣王上位，第二杯酒也换成了大杯，大到了……与敬奉西方诸神的第一杯酒同样的一大杯。纣王认为自己是有这个能力享用这样一杯酒的。 他接过这杯酒，向着西方略略举了一举，端起来，一饮而尽。仿佛能听到高台四周环立的臣、僚、仆、台们控制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纣王心中隐约的担忧似乎减轻了一点。 接下来是占卜仪式，人们都说这个仪式是重要而不容亵渎的。 当初汤王攻克夏而成就大业，正是天下大旱，天下五年没有收成。汤王以身体祈祷于桑林……他剪掉了头发、捆绑了手臂，把自己当作供奉上天的祭品，于是大雨至。 纣王虽然不大看重这个仪式，他一直以来只把它当做一个仪式。但毕竟是祖宗传下来的，他不能断然取消这一成例，但是在施行起来时早已大打了折扣。 比如每次出征前的占卜仪式上都要先祷告先父先母，他都省略了，似乎也没有因此而影响了战事的走向。 但是这一次，纣王特别对占卜做出了指示——取周伯进献的龟甲。因为，这次纣王的心中是真的有些担心了，担心来自于西方的周伯。 他要用周伯进献的龟甲预测周伯之事。 有侍者用托盘将龟甲送至纣王的面前，他不但是王，也是精神领袖，这样隆重仪式上的占卜是要由他亲自来完成的。妲姬立在他的身后，这时她只是陪衬，不能说话。 他也不去接，头也不低，只是用眼睛看了看托盘中的龟甲，示意他们拿下去做准备。 有人端过事先燃好的炭火盆，将龟甲置入其中，上边覆上事先选好的干燥荆枝。不一会，荆枝也燃烧起来。 纣王听火盆中的龟甲发出了均匀的爆裂之声，绵长而柔和。他的心再一次平复，这预示着天下太平，没有突然猛烈之事发生。 耶律周生等人只是旁观者，他们没有能力进入事件当中。看着这一仪式，和静大为不解，难道一片小小的龟甲也能看出事态发展的走向与吉凶？ 华生和上官姐妹也看向了耶律周生，希望他能有所解释。耶律周生搜肠刮肚，努力从记忆中寻找有关占卜的信息。一会他说： “关于占卜所用的龟甲，其制作和加工的过程繁复而耗时，大抵分作十个步骤。一是取用。‘凡取龟用秋时，攻龟用春时’，秋天有专门的人到河中取龟，养至第二年的春天时杀龟，剔去血肉、内脏，留下龟壳。 二是辩相。辩龟壳之上下、左右、阴阳，这项工作由经验丰富的专门相者来完成。 三是衅燎。衅，是杀牲祭龟，“燎龟三牛”一句话对此环节做出了明确的规定，祭一片龟甲，要杀三头牛。 四是攻治。这都有专门技艺的奴隶去完成，用锯、锉、刀、凿、钻五种工具，锯去背甲而用腹甲，锯去腹甲两旁之上下突出部分，使其成椭圆形，去掉表皮的胶质鳞片，刮平，以便于发现征兆和刻辞。锉其高厚之处，使之全版匀平，最后进行刮磨，让它看起来更有光泽。 五是类例。有人会按着龟甲的成色，规定出这片龟甲所能占卜的类别：祭告、行止、田猎、征伐、年时、雨霁……都有明确的规定的，不是随便一片龟甲都能用。 六是钻凿。凿是为了使腹甲正面易于直裂，钻则使正面易于横裂。钻凿的程序要预先做好了备用。 七是焦灼。焦，将龟甲置于炭火之上烘烤。灼，龟甲上盖以荆枝点火，这都是为了让龟甲变得干脆而易于出现裂纹。 八是兆纹。卜者听灼烧龟甲过程中发出的爆裂之声、观龟甲表面所裂开的纵横之纹，推测吉凶。 九是书契。由专人在龟甲上刻录占卜者的断语。刻录的方法也是很严格的，自龟甲的中缝起，在右者右行，在左者左行；标题涂硃，内容涂墨。 十是库藏。占卜用过的龟甲由掌管甲骨者进行管理，六片龟甲缀成一册。一旦龟甲的数量过于庞大，则在经过商王的同意后统一埋入地中，而掌管甲骨者随同殉职陪葬——这是为了保密” 耶律周生说完，众人都吃惊地样子，想不到一片小小的龟甲竟然要这么多的程式去处理，他好像看到了大家的想法，有些神伤地说道： “我倒不是嫌它的程式繁复，而是在伤感一件事情——一位历经艰辛跑来送信的使者，就这样被人们处置掉了，虽然仪式隆重，想起来总是让人唏嘘不已。” 他们听了耶律周生的话，似乎都对眼前这一庄严而神圣的仪式失去了兴致。耶律周生说，不如让我们去看一看掌管龟甲的人。 和静道，“就去看看是谁掌管了商王现在占卜所用的这片龟甲。”他们一起往炭火盆中望去，那片龟甲早已出现了变化，上边裂开了纵横的纹路。耶律周生说，这个“卜”字是怎么来的，相信大家都清楚了吧？ 话音未落，大家忽然置身于一间屋子当中。 屋中有成排的架子，上边堆满了六片一册的龟甲。一个人身着干净的衣服，面前的台子上摆置着尚未装订的散放的龟甲，看来他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这样的职业在商代可以算得上是体面的了，他不必走入到风雨之中付出体力劳动，不必承受奴隶主的鞭打，这从他身上的衣服和细腻的面庞便能看得出来。 但是耶律周生等人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那种优越的表情，他面露悲戚，正在哭泣。 耶律周生说，“看一看他身边架子上那些成册的龟甲，架子上再也放不下了，也许他很快就要随同这些龟甲被埋入地中。”大家看过去，果然是这样，不是他怠工，而是没有地方放了。 此时屋外有个人大声地冲屋里喊道，“商王要去西郊祈福，你速速选取某年某月周伯进献的龟甲备用！” 这个人慌忙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似乎是怕被人发现他曾经的哭泣。他站起来，不算年迈的身体显得有些蹒跚。他走到保存着待用龟甲的地方，那里众多的龟甲都按着方国进献的分类码放着。 他的手指在标识上缓缓移动，在经过“周伯”那里时停了片刻，但是他移过去了，而从“鬼方”那一列里抽出来一片，他将这片龟甲拿在手中，慢慢走了出去。 第158章 广场上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纣王和王妃还没有从西郊回来。王宫前的广场上，那些为着狂欢而聚集到这里的大小奴隶主们，酒已经喝了约了一个多时辰。到处酒气熏天，人影晃动，有酒量小的已经歪倒。 朝歌城中离着王宫近些的平民也大多集中在这里，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愿望，有的单纯只是想亲眼看一看美丽的王妃妲姬。而有的则借着商王祈福的灵验，也向着诸神许下自己的愿望。 比如，在广场的角落里就有一对平民夫妻，男的到这里来，是想着能否认识一两位小奴隶主，虽然从他们那里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往后对着邻居们说起来时，便有了夸耀的资本。 而他的妻子的愿望就切实得多，她眼望着西方的天空，嘴中喃喃的祝愿道，“伏羲神、女娲娘娘，求你们了，使我无故、得布百束……” 她的丈夫忽然听到了她的祝词，对她说道，“这样大好的日子，你求一次为何只求这样少！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至少也替我求一求伏羲神，一会妲姬娘娘回宫时，让我有个好位置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她不理会丈夫的提问，而是继续让自己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冲着她心目中的两位大神说道，“伏羲神，女娲娘娘，你们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如果你们让我们得到的太多，他就要拿这些财物去买妾了！” 而在只允许奴隶主进入的区域里，有一个微醺的奴隶主。他的洒量不小，曾经对人吹牛说，即便与商王对饮他都不见得落在下风。 他一手端了酒、一手举着烤肉，身边恭恭敬敬地站了一个奴隶。奴隶身体强壮得像头牛犊，他善于徒手搏斗。每当主人外出时，他就跟随着护卫。 这位奴隶主饮了口酒，忽然从夜色里看到由朝歌城外急匆匆地赶回来一个人，这人是费仲。费仲骑了马有些慌张，马后跑着的是他的奴隶——费仲以前是奴隶，现在他也有奴隶了。他们刻意躲避着明亮火把和簇拥的人群，从广场边的暗影里跑过去。 没有什么人发现他们，但是这位喝酒的奴隶主一眼就认出了费仲。因为费仲以前就是他的奴隶，是商王提拔了他。这个小小的奴隶主鼻子里哼了一下，“一个奴隶！”他说的是费仲。 奴隶们的来源，或者是战争中虏获的俘虏、或者是触犯刑法者，再就是奴隶所生的子女。也难怪这位小奴隶主会这样瞧不起费仲了。 按着祖宗之法，费仲只配做侍候主人的仆、放牧马牛的圉。但是费仲做了纣王驾前的官员还不是让小奴隶主最愤愤不平的，他最不能容忍的是费仲摆脱了奴隶身份、有了权力之后竟然明目张胆地收取周伯的好处，也就商王不知道罢了，别人谁不知道？费仲仅收受周伯送来的美女就有六、七名之多。看不见的财物就更说不清了。 借着酒劲，这位小奴隶主对自己身边的奴隶说，“你只要杀了费仲身边时时保护他的那个奴隶，我便焚了你的丹书，不再让你做奴隶了！” 奴隶说，“主人，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他和我一样，是费仲的护从。据说他能够手撕野兽，力大无比。” 奴隶主说，“你杀了他之后，我要是不去请示商王、焚毁写有你奴隶身份的丹书，我就像他一样的结局！只要去掉了费仲身边的保护，我再慢慢谋夺他的不义之财。” 耶律周生这些人一句不差地听到了这些人的话，不禁对于这个费仲感到好奇，费仲陪了纣王去祈福，纣王未归他却先跑回来其中必有蹊跷。“去看看，”耶律周生说。 费仲正在慌慌张张地收拾家里的细软，周伯送与他的那几位姬妾哭哭啼啼。费仲安慰她们道，“你们别害怕，我带了财物走，是不想它们在马上就要到来的混乱中落入他人之手。你们且安心地在家中关闭了大门，自不会有危险。周伯打进来时，哪能不认得你们？你们便是他送与我的。” 姬妾们问，那么你要去哪儿？周伯能把我们送与你，岂会不认得你呢？ 费仲道，“周伯认得我，但是他更认得这些财物。我是要把它们送到与我交好的方国那里安顿下来，人是要回来的。” 广场上，人们终于盼到了他们尊敬的商王，他只带了小数的卫队从西郊跑回来。在祈福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征服了东夷后在牧野修整的军队遭到了周伯先头部队的突袭。 商王的这支军队久经战火的磨炼，他们一面拼命地抵挡偷袭者，一面派人奔回祈福台给商王报信。 他们知道商王此刻应该没有离开，他们不希望商王和王后有危险，还希望他们回宫后，再派出援军来携手。 人们看到了纣王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就看到纣王和王后的车子驰进了王宫的大门，稍稍清醒的人们都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随后，纣王在王宫的城墙上出现了。 他镇定地说，“周伯叛乱了，此刻正与我们的军队在牧野激战，我要求你们每一个享受过大商王朝恩惠的人，马上去召集起你们的护卫和家奴，到西边去支援我们的人。我们只要抵挡到天亮，在南方征伐的军队便能赶回来。那时胜利就是我们的！” 纣王的嗓音洪亮，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但是除了一阵骚动，应声的很少。骚动的是那些侍应着的奴隶们，没有回应的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奴隶主——他们不缺少舍死拥戴纣王的决心，纣王是最大的奴隶主。 但是他们都喝多了，不省人事。而那些骚动的奴隶只是没有得到各自主人的吩咐罢了，他们只有不安，不知道要怎么办。没有主人的话，随便行动是要受到惩罚的，逃到天边都没有用。 和静焦急地说道，“他们怎么不醒醒，我真的很担心妲姬！” 耶律周生说，《左传》有讲，“有亡荒阍”，意思是有逃亡的奴隶，奴隶主即便是大规模地搜索也要将其抓获，其他的奴隶主也要尽力帮助。“阍人”是王宫的守门之人，奴隶即便逃入了王宫之中，他的主人也有权入宫抓捕。现在他们的主人酒醉不醒，谁又敢乱动？ 第159章 载入史册的一次偶然事件 祈祷和占卜是没有用的，纣王站在王宫的高处，看着底下广场上乱哄哄的人群想。明明在西郊占卜的时候，龟甲的爆裂声和裂纹的走向都呈现着一片祥瑞。 而这些醉醺醺的奴隶主们！他平日里对他们太宽容了。他在殚精竭虑地为着他们的利益操劳，他们呢？醉生梦死，无所事事，玩珍宝、玩女人……只有在王师凯旋的时候才来了精神。 他们的眼睛在那些捆绑着彳亍而行的奴隶丛中搜寻，找那些身材强壮的、年轻美貌的，然后到他的面前讨价还价，历数自己在此次讨伐中出力多少，是怎么拥戴他的。 纣王不缺乏力量，在他的父亲帝乙在世的时候，有一次大家在一座殿中相聚，忽然大殿的立柱折了，人们惊异失措，是他一抬手托住了倾倒下来的殿顶，让父亲得以从容离开。而父亲就是从那时起，把关注的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看到在这些奴隶主中弥漫着的颓废气象，这像是一片阴云不时地笼罩上来，他担心一场大雨早晚会由天而降，把所有人淋得精湿。 他有意地控制着奴隶主阶层中日渐滋生的毛病，一次次地打断他们为着各自的利益，而到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鼓噪。 他起用费仲，并非是他有什么杰出的才。费仲除了会精打细算之外没有其他的优点，但就是这一点，在那些奴隶主的身上也是罕见的。 底下并没有微子启的人，他的这位兄长这个时候大概正忙着招集力量，等待着他力量衰竭的那一刻。 果然，纣王派出去给微子启送信的人便回来了。一切不出他的所料，微子启认为西郊出现的只是周伯少量的试探性队伍，不值得大惊小怪。他说，周伯与我们都是黄帝的后代，他们不会的。 在这样一种认识的前提下，纣王的这位兄长，把防范的重点仍旧放在了兄弟的身上，也许他认为，纣王这是来探听自己的虚实。 微子启的不满以及他平日里的那些牢骚话岂会瞒过精明的纣王？谁能断定，这不是纣王精心布下的一座迷魂之阵？让他出兵去西郊，哪有把这些有限的力量用来保护自己来得实惠！ 一队卫士从王宫里冲出来，他们的手中提着一桶桶的冷水，在那些已经被集中起来依旧人事不知的奴隶主们的身上兜头浇下。 他们从醉梦中惊醉，浑浑噩噩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是今晚狂欢中的一个别出心裁的节目？ 在西郊，刚刚进入休整的商朝军队又迎来了一次战斗，这只算得上是一次战斗。因为他们的当面之敌少得可怜。这些不速之客的人数根本就不足以完成一次战斗。 这是周伯姬发手下的精悍卫队，只有两百人。周伯是出来打猎的。 大商军队的头领接到了报告后，对这些人的来意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从人数上讲，这些人根本就不堪一击。但是他立刻想到了在身后不远处祈福的纣王，这是一个机会。 刚刚平定的东夷已经成为了过去，功劳也是。 他有必要把这次偶然的事件再夸大一些，那么不费吹灰之力而平息的一次“突袭”，便是另一次比讨伐东夷更为显赫的功劳，他派人飞马去给纣王送信。 然后，他让手下出动三个百人小队，摆开了阵式。他不急于投入战斗，要等着送信的人见到了纣王再开始，那样才显得战斗有多艰苦。前边山谷中这些人，让他有的是时间好好地玩一次，而结果早就在掌握之中。 再说一遍，姬发是来打猎的。如果是有预谋的话，他不会只带这些人。 姬发身材短小，但长期的狩猎生活让他有一副强健的体格。这次往东方来，他是很谨慎的，人不能太多，不然纣王怪罪下来，甚至只是产生一丝的怀疑，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的父亲西伯姬昌，前些日子才从朝歌的地牢里放出来，父亲的身体已经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折磨得不成样子。这是一个警示，那么他就更该谨慎一些了。 姬昌的方国位于西边连绵起伏的大山里，那些沟沟壑壑实在不适于大批军队展开，因而商王虽然对他们不怎么放心，但最多只是采取了震慑与安抚，多年来来并没有兵戎相见。 姬昌也恪守着下方小国的规矩，定期入商朝觐，进献龟甲、牛羊、人牲等贡品。而那片广阔而起伏的大山，也在不知不觉中为他积蓄了足够的粮食和人口。 姬昌曾经对儿子姬发说，只要我们没有逾越，纣王不会过分为难我们的，因为我们是一个祖先。他经常给儿子历数他们和商王的来历，证明他所言不虚： 他们的祖先都是黄帝，黄帝娶西陵之女嫘祖。嫘祖为黄帝正妃，生二子，一个是玄嚣，另一个是昌意。 黄帝崩，其孙昌意之子高阳上位，高阳便是颛顼。 颛顼崩，而玄嚣之孙高辛上位，是为帝喾。 帝喾崩，他的次子放勋上位，放勋就是尧。 夏代的大禹是昌意的后代：他的父亲鲧，鲧的父亲是颛顼，颛顼之父曰昌意。 商代开国的人名叫契，是玄嚣的后代：他的母亲简狄，是帝喾次妃。契的后代是昭明、相土、昌若、曹圉、冥、振、微、报丁、报乙、报丙、主壬、主癸、天乙，天乙就是取代夏朝的成汤。 周的创立人是后稷，名弃，弃也是玄嚣的后代：弃的母亲姜原，是帝喾元妃。后稷以下依次为不窋、鞠、公刘、庆节、皇仆、差弗、毁隃、公非、高圉、亚圉、公叔祖类、古公、季历、昌，昌便是姬发的父亲姬昌。 这么一来，姬发认为商和周的关系要比商和夏的关系更近上一些。夏出自于昌意，而商和周都出自于玄嚣。商和周的祖先都是帝喾。只不过周出自帝喾的元妃，而商出自帝喾的次妃罢了。 这样的兄弟之国，有理由大动刀枪么？再说纣王的勇武他也是知道的。 但是，他发现迎面出现的商的军队好像没有十分友好的态度，他们摆出的是迎敌的阵势。姬发说，“我们后退！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所有的偶然事件都离不开但是。对面的人想好好地玩一场欺骗商王的游戏，得到一件由天而降的功劳，怎么会轻易地放他们走呢？把他们放走了，游戏要怎么进行下去？ 这个地方叫作牧野。放牧的原野，一切都一目了然。 第160章 恶劣的不是形势 姬发想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大商的主将又拨出来三个百人队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六百对二百，双方的实力对比悬殊。 姬发派人到阵前说明情况：我们是来打猎的，不是来打仗的。可是对方对他们的话无动于衷，包围圈在继续收缩。 一场恶战总要持续些时候才显出形势的恶劣，上去一拳打倒对手叫什么恶战？商军的将领一边圈住了姬发这些人不让他们逃脱，一边再派人火速跑回朝歌去求援兵。 他知道商王已经派不出什么援兵了，其他的大商军队都出征在外，一时绝对赶不回来。那么，自已这些刚刚征讨了东夷而大获全胜的疲惫之师，再于牧野一举拿下西伯的“大军”，谁又敢说自己不是大商的挚天玉柱呢？ 姬发这两百人在商军的包围之中左冲右突不能出脱，但是手下的人员却一个没有损耗。这让他大为奇怪，难道一直以来战无不胜的大商军队的战斗力就是这个样子？ 这次打猎，姬发带的随从护卫很少，除了他和他的亲近护卫乘了木车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在地下跑的。 这次他带出来木车五乘，每乘车由两匹马拉着，这种车的速度很快，如果他要逃走的话，是可以冲出去的，但是手下那些徒步的人怎么办？ 与他坐在一乘的，另有四个人，这些人身负异能，随车保护着姬发。站在姬发的前面驭车的人三头六臂，他现在的名字不得而知，但是让他来架车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他在车上不必左右摆头便能察看道路和敌情，甚至车上的主人不必大声地告诉他往哪里走，只须一个手势，他便看到了。 他前边的两只手一手抓住一根马缰，驾驭两匹马轻松自如，而左右另两套手臂中各持了一条大棒，打掉对方射过来的箭矢和帖近上来的敌军。 另一个人箭无虚发，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能在一眨眼的功夫里连续射出去四支箭，而且箭箭不落空。 还有一个人力大无比，连头盔都不戴。因为他引以为豪的地方都在他的脑袋上面，他不必戴着沉重而碍事的头盔，没有什么东西能在他的头上留下伤痕。 还有个小个子，手中提着一把小小的铲子，铲子的材质在当时没有人说得出是什么东西，不过它要比铜硬上许多，砍碎坚硬的石头、坚韧的青铜酒樽都不在话下。 他不必参加格斗，躲在车厢里。除非姬发的车子陷在什么地方才会有他什么事，那时他会敏捷地跳下去，或是从别处飞快地挖几铲土垫到车轮下边使它出陷，或是铲去车轮前边的阻挡，让车子很快起动。 这些人都是姬发的父亲姬昌给他搜罗来的，他们的父母都是极为普通的平凡人——与常人无异，也许是某一次彗星的尾巴扫过了这片地方的缘故，他们一同出现了。 就算如此，如果商军的将领一开始就下狠手，他们一样逃不掉。他在等待着商王无可奈何地派人来送信、让他独自支撑。那时他便可大手一挥，消灭了这些人了。 但是不久他就失望了，朝歌的方向来了大批的增援军队，声势浩大，人数远远超过他的本部人马。这是纣王从那些奴隶主们的手中抠出来的。 当然还有王宫中的奴隶，在王宫中有为数不少的中下级官员和奴仆，那些隶、僚、仆、台都是奴隶，平时他们的任务只在维护灯火、定时、取水、洒扫、巡卫、替他们的王和王后服务。 比如，冬天往南走上很远，到大河中取冰，将冰块拉到到城阴处深深地掩埋，等到夏天时再挖出来供王和王后消暑，用不了的冰块会高价卖与其他的小奴隶主们。 援军的出现大出商将的意料，事情变得不好办了。敌人就有这么多，等他们一到了战场便会真相大白，他的骗局会不戳自破。 最精干的人马没有让他用来对付姬发，而是被派去阻挡援军、让他们回去。但是组织一次人多么的不容易，无功而返的话要怎么分享战利品？如何分得那些强壮的俘虏？援军带队的是一位奴隶主，他不想回身，执意要去看一看战场的虚实。 在队伍中就有那位对费仲愤愤不平的小奴隶主，对于阻止他们继续前进的商军小头夸大其辞的话，他是不怕的。他的身边有身材强壮的护从。 他不信，“什么一场恶战，真是那样的话你们还能从容地站在这里挡住我们？你们怎么不去厮杀？”这是一次机会，他也要从一位不被人注意的小奴隶主变成大奴隶主。 他不回去。他的话也在援军中刚刚产生的动摇中起到了稳定作用。大队继续前进。 姬发正在一筹莫展，他发现商军的阵容又变大了，漫山遍野的人，他们彼此推推搡搡，先是下级的小兵，接着是彼此的领头的人。 包围圈中的寥寥几人让一方尴尬、另一方气愤。他们不介意在没有威胁的外人面前先解决掉内部的矛盾，不达成一致怎么好做事？ 而此时，在包围圈的外边，从西方隆隆地现出了一片战车，足足有三十多乘，他们是来有计划地迎接姬发的。领头的白发皓首，他的名字没有变，还叫姜子牙。 姜子牙也吃鱼，也用有倒钩的鱼钩钓鱼。传说中的他直钩钓鱼的事情他只做过一次，钩住了姬发。 就是他建议姬发沿着大河的河谷往东方来打猎的，他说河出孟津口，有一片宽阔的草原，草原上猎物众多。 双方的力量还是相差悬殊，姜子牙递给姬发一篇事先写好的檄文，“念！” 姬发声音宏亮，照本宣科。发曰：恶乎君子，天有显德。其行甚章，为灭不远。在彼殷王，谓人有命，谓敬不可行，谓祭无益，谓暴无伤。上帝不常，九有以亡；上帝不顺，祝降其丧。惟我有周，受之大商。 先是商军的那些将领和奴隶主们一愣，他们听懂了。姜子牙又对姬发道，“告诉那些奴隶，只要放下武器的，都的给予平民身份。”姬发这次是喊出来的。 第161章 冬天过河 牧野之战的真实情况就是这样子。它的全部意义就是证明了：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姬发喊声一出，商军阵营中的那些为着真与假的争论和推搡就变成了敌视。有的奴隶放下了武器往远处跑，这在以往是不敢想像的，他的这种行为就算逃到了天边去都会被抓回来，于是他返身往姬发这边来。 商军与奴隶主们的任务自动变成了抓捕奴隶，这是大逆不道的！你们祖祖辈辈都是奴隶，怎么敢如此的造次！ 有人被从背后砍倒在地，更多的奴隶们放下了武器后又从地上拣起来，牧野之战开始了。严格意义上说它并不是两个阵营的对决，而是一场内部的倾轧。 和静此时还仅仅是担心着妲姬，妲姬或妲姬的祖先出自于和静之手，她对妲姬的关心压过了对牧野战场上的形势担忧。耶律周生这些人飘身于牧野的上方，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都说人入山中便为仙，实则人成山才称得上“仙”字。这也是历代君主们严格控制人员扎堆的原因。耶律周生他们无能为力。 耶律周生说，周的故地岐山在渭水之滨，距离着牧野足足有一千四百里，再看看牧野离着朝歌城多远呢？只有三四十里远，又有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长途跋涉跑来“偷袭”？偷字从何而解？能不能偷得成？ 有唯武器论者说，周朝先进的战车是致胜的主要原因。而战车不够发达、轻敌自负、兵员不足的商军，当面对周人大军压境、会战于牧野时，面对以戎车三百乘为主力的周武王军队时才难以抗衡。 但是耶律周生说，纣王败给了自己、败给了比他的治国理政方略更先进的思想。他的手下从奴隶到将军都为着各自的私利欺骗着他。 《史记》中说，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这样一个精明强干的人不能说能力不强，但是他代表着那些醉生梦死的奴隶主阶层的利益，不代表着那些早已经占了大多数的、勤劳勇敢的、在劳动中醒悟过来的奴隶们。 牧野之战，是一次大商王朝在一次夜晚进行的庆典活动中出现的偶然事件。这是一场大火，在以往的日子里，那些大腹便便的奴隶主们以经堆积了足够的柴火，而点起这场大火的是那些商王朝中最聪明的一些人。 望着王宫外潮水一样涌进朝歌城的奴隶们，纣王终于明白，没有什么大周的偷袭军队。微子启到此时也明白过来，他蓄养了多时的精干卫队此时才舍得拿出来。但是为时已晚，他们在潮水一样的奴隶人群中瞬间就被淹没了。 纣王曾经对妲姬说过，如果商不能在他的手中振兴，那么他便在王宫内最高大的摘星楼上自焚。现在是该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一些忠心的卫士早就替他准备好了成堆的木柴，上边还泼了油，然后他们退下去了。这里只剩下了纣王和妲姬。纣王说，“你不必死，平时你对那些平民和奴隶是很爱护的，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他们一定会放过你。” 已经有人在下边用力地捣毁摘星楼的大门要冲上来，纣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火中，他身上质地柔软的衣物一下子就着了起来，妲姬看到了他健硕而匀称的身材，在火中没有挣扎，没有叫喊，她的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战国策?魏策》载有吴起的一段话：“殷纣之国，左孟门而右漳、釜，前带河，后被山。有此险也，然为政不善，而武王伐之。 “事实上纣王废除不再适用的祖法、抑制奴隶主阶层的不切实际的意愿和幻想、听取妇女的意见、提拔奴隶，这都是他想要挽救大商的颓势而采取的进步措施。但是小恩小惠、一块熏肉或一块衣料，在奴隶的眼里又怎么比得上一个平民的身份？” 和静说，“我只关心妲姬。” 此时在一间紧闭着大门的屋子里，妲姬正在哭泣，她在思念刚刚自焚而死的纣王。耶律周生说，妲姬没有错，女人只崇拜力量强大的个体，因为她不能同时委身于很多人。她不能左右力量真正强大的人群，当她依靠的个体倒下之后，她的好坏就凭人胡说了。 门一开，只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是那个白发苍苍的姜子牙，他现在变成了一个有力量的人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妲姬心中一阵的悸动，他说，“跟我走吧，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荣华富贵，放弃我家中那位丑陋的黄脸婆，我给你自由。” 妲姬只会哭泣，她摇了摇头。姜子牙说，“即便你死，我也有能力把你变成一个险恶阴毒的女人，你要好好想一想。”他站了很久，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 他走出去了，重重地把门关上。 耶律周生说，“后边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们无能为力。至少现在无能为力。” 和静说，“我不信以妲姬这样善良的女人会做出那些事，比如说她在大冬天，站在王宫的墙上，叫人斩断过河农夫的腿，就为看他们的骨髓。” 耶律周生说，我也不信。在商朝奴隶主处死一位奴隶也要经过商王审核，更不要说一位平民了。我在月球时，看过有关殷商的考古资料，在殷墟发现了许多水井，其深度大部分都在10米以上，更多有深达16米～17米的。商王室贵族墓葬一般较深，但总不能泡到水位线以下吧？ “多深？” “小屯妇好墓，135米深。这说明在商晚期当时的气候总体上严重干旱的。商代多次迁都，有很大的原因是水源的枯竭。最后他们迁到了朝歌，因为朝歌的南面就是黄河。” 在这样一个数十年干旱枯水的时期，连夏天的汛期里小河中都不见得有水，冬天哪里来的能够趿涉的小河？黄河吗？它离着朝歌虽近，但总不至于妲姬站在王宫的墙上就看得到黄河边过河的平民吧？ 这只说明强加到妲姬身上的那些无尽的诋毁之辞，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如果不是干旱少水，那么做为一条大河的渭河，姬发要怎样涉过去而跑到了牧野？要知道岐山是夹在黄河与渭河中间的。 姜子牙领了一队卫士，从牢房里押出了妲姬。她哭泣着向前走，去往刑场。身后的军士不忍推她，任由她慢慢地走。而怀抱着鬼头刀的刽子手内心纠结，他和他的全家都爱戴着王妃。 和静难过地说，“我不要看，我们快走，我要去学习，救不了妲姬我们就不要回来。” 耶律周生说，“学习与我们的想法相结合，会使一切成为可能。”说着，几个人在一道白光中退隐。 第162章 照妖镜 妲姬被人押到了刑场上，那里面此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群。这里有奴隶不过周王已经给了他们新的身份，他们也会很快有自己的土地。 这里还有一直以来都想亲眼目睹王妃玉容的人，有的人在人群中哭泣，因为他们爱戴的王妃就要被杀死了。他们探着脖子看向她，见她一脸的悲戚，无助的样子。 这里有不少受过王妃接济的人，她是个随和而和蔼的人，不该受到这样的处置。有人在人群后边喊道，“赦免了王妃！”随后有人附和起来。 姜子牙不害怕场面上局面会失控，没有谁会对着自己刚刚到手的新身份不珍视的。让他们喊吧，也许喊声可以唤起妲姬对于生的希望，那么他的愿望就能达到了。 他看向妲姬，觉着她就是那么的美丽，超凡脱谷。他走上去低声对她说，“你可有反悔么？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点头，马上就有一个新的身份。当然比一个王妃要差一点，怎么不比死了好？” 妲姬看也不看他，坚决地摇了摇头。姜子牙冲手下挥了挥手，如果他得不到，就让她消失了吧。抱着鬼头刀的刽子手终于崩溃了，他把刀一扔，“我不行，大人，你找别人吧。” 姜子牙没有怪他，而是继续转向了妲姬，“你看看，连他都不舍得杀你，而你却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妲姬总算看了姜子牙一眼道，“你能把纣王还给我吗？他在，我就活着。” 姜子牙冲手下喊着，“换个人上来。” 再换个人上来还是如此，这是个年轻的士兵，他的母亲在病重的时候，曾经得到过王妃的接济，他跑过来，冲着断头台上的美丽王妃深深地鞠躬，然后跑开了。 一连换了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忍心对王妃举起屠刀。姜子牙有办法，他摆摆手说，“既然你们这样爱戴她，我就再让她活过一晚，如果她想明白了，她就会照常与你们在一起。”众人欢呼。 妲姬再一次被押回了牢房里，人们锁上了牢门离去了，她瘫坐在牢房的地上，从狭小的牢窗里望出去，在这个季节里天上居然下雪了。 姜子牙回到家，他的妻子——一个丑陋无比的女人迎接出来，从此她也会拥有令人尊敬的身份，这都是她的丈夫给她带来的。 她问妲姬的处置情况，咬着牙说道，“这个狐媚的女人，迷惑了多少的好人，你没有让她迷住吧？这个狐狸精！” 姜子牙面无表情，只是对她妻子说，“我的祖传宝镜呢，快拿出来。” 那女人在一只大木箱里翻也好一阵子，拿出来一面圆镜。这是姜子牙的祖先们传下来的，出自哪里不知道，镜子的背面都已经让不知几代人的手磨得掉了漆，但是光溜溜的。 他按动了开关，月球中最先进科技所制造的微型核电池仍然有着不错的动力，镜面一闪，在夜晚昏暗的灯烛下发出来一片萤亮的炫光。 他丑陋的妻子慌忙地跪到地下，虔诚地祝道，“宝镜，宝镜，我没有做过亏心事。”姜子牙不理会她，从中调出来几幅画面，其中就有月球新人类姜子牙，在塔里木海边园子里偷偷拍下来的妲姬的照片。 里面的妲姬看起来比王妃年龄要小些，她站在一片昏冥的原野上，脸上充满不涉世事的笑容。 这是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包括镜子里存储的图片。他们每一代人都曾经无数次的打量过图片中的这个女人。 直到他这一代，在有幸去大商的国都迎回姬昌时，才在纣王的身边看到了她。姜子牙相信这位王妃与图片中的人是一个，绝对的！ 他面无表情地对妻子说，“给我个正面，我要把你放到宝镜里去。”他的妻子吓得大哭起来，“我不要，我没有过错，只有那些过于美貌的女人们才能到宝镜里去。” 姜子牙道，“你想错了，是人们不肯答应我处死王妃，难道你不恨她吗？我要把她的脸换成你，这样人们便会无比地憎恨她了，才会毫不留情地对她举起屠刀。” 她的妻子将信将疑，当听他这样说时，她下了决心，不能让那个狐狸精活在世上。她仰起脸对着宝镜，听姜子牙说，“你说得不错，她是个狐狸精……有九条尾巴。” 他从镜子里调出来一幅狐狸的图片，手指在上边涂涂抹抹，一幅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出现在里面，然后他把镜子翻转过来，给他妻子看。随后，姜子牙往姬发那里去了。 妲姬坐在牢房里，感觉有个人站在她面前。她抬起头来，看到一个身体表面泛发着一层淡淡金色光线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她感觉这个人像是在哪里见到过，即便是美丽如自己，也在羡慕着她的美貌。 她对妲姬说，“我是和静，是你的朋友，我是来救你的。” 妲姬对她感到了亲切，虽然还想不起她是谁。妲姬说，“我不想活，因为辛不在了。” 和静笑着说，“我在很久以前的能力就能让你们重新见面，现在我更能做到。”她从怀里掏出来一座发着蓝光的小塔，“到这上边来。” 妲姬看着她手上的小塔，一寸多见方，根本容不下她，她迟疑着，以为她在开玩笑。 和静催促道，“我要快一些，那些人是该到来的，我们谁都不能阻止他们，但是我能让你们二人见面。” 妲姬喃喃地问，“真能见到他？那我怎么上去？” 和静说，“只有他活着你才想活是不是？你想活，就想着你能上来。”妲姬真去想了，她瞬间飞入了塔里。有一个人正是帝辛，他躺在那里似乎还没睡醒，但胸脯起伏着……在他身边上是一排蜂箱，有成群的蜜蜂飞舞。 第二天，姜子牙很快就带人来到了牢房，他最后问那个瘫坐于地的王妃，她说不出一句话。姜子牙对手下说，“带她出去，去刑场。” 昨天那些人又来了，姜子牙胸有成竹，掏出了他的宝镜，对着王妃像模像样地照了照，对她说，“看看你丑陋的样子，你就是这样的人。” 王妃看了，一直发不出语音的嗓子忽然发出声来。她大叫着，“你既然知道是我，还不把我放了！” 姜子牙不理她，把镜子对着刽子手、对着围的人晃了晃，“看看，你们一直以来认识的美貌王妃就是这个样子，这是照妖镜。”人们看到，在镜子里面先是一个丑陋无比的妇人，接着化作了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 刽子手手起刀落，没有半分的迟疑。断头台上血光飞溅！人们一片欢呼声。 第163章 万千雄兵 妲姬站在帝辛的身边有些不能置信，因为她亲眼看到他在摘星楼顶一步迈入大火里，现在怎么在这里？她奔过去仔细地打量他的脸，没错，就是他！ 妲姬扭头看向和静，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和静笑着问她，“我没有骗你对不对？”妲姬欣喜地摇摇头。和静说，“他就是帝辛，现在你可以好好活着了。”说罢，她的身影不见了。 妲姬等着辛苏醒，一翻身爬起来，纣王说，“我做了个梦，梦到费仲、那个掌管龟甲的奴隶、还有西郊休整的军队领头人都骗了我。” 妲姬更相信了是他，她拉住他的手说，“但是我不会骗你，即便是面临着死亡。”纣王说，“我有成百上千的雄兵，怎么会任由这些人欺骗？我一定杀回去，让他们这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们拉着手，却不知道现在置身在哪里。头顶上一片蔚蓝的天空，有白云慢慢的浮现出来，后来又有了风吹拂。但是四周一片大山，没有出去的道路。 妲姬说，“你那都是梦境，没有费仲、没有奴隶，你只有成百上千的蜜蜂。”纣王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终于相信了妲姬的话，“那么这就是个梦了。” 耶律周生看到和静回来，笑着问她，“你那个心愿已经完结了吗？”和静点点头，她让他们又见面了。“但是那个纣王总想着回去，不知道妲姬会不会说服他。” 耶律周生说，她会说服他的。这是大势所趋，他就是再优秀，也不能逆势而动。因为他的力量大不过那些奴隶。这样不好吗？那些蜜蜂就是他的兵，每个蜜蜂一杆枪，却为人间带来甜蜜。 和静以手加额，庆幸道，“还好我能够赶得上。再晚一步，妲姬就完了。” 上官花说，“可是，姜子牙的妻子当了替罪羊，不知道姜子牙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会怎么表现。不过谎言是他一手编织的，大概也只有默默地承受着。” 耶律周生说，“所有的谎言都有揭穿的那一刻，说谎的人以为可以打掉所有的证人，掩藏所有的证据，但是却掩盖不住时间。让我们看看费仲的下场。” 费仲匆匆地从临国回来，他十分的狼狈。几名随从也在半路上跑掉了，他的衣服被山路上的荆棘挂得七零八落，脸上有几道血痕。 他携带着大量的财宝，到了临国他的朋友那里。但是朝歌被大周占领的消息似乎比他的脚步到达得更快。他的朋友们说，“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你放下财富，我放你一条活路。” 费仲吃惊地说，“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是朋友，我在手中有权利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帮助过你，我给你们通报绝密的消息，在纣王面前替你们说好话，让他放弃攻打你们的方国。” 那人说，“可是我们也给过你财宝，我不欠你什么。而且我们送出的是真正的财宝，而你只不过是出卖了纣王，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易不大公平么？你拿出过自己的什么？现在我和我的方国，要用送与你的那些财宝换回你的性命，这很公平。” 费仲不名一文地跑回来，他还没有最后的失败，他还有姬发，现在他已经是周武王了。在大周最虚弱的时候，是他替他们在纣王的面前美言。姬发不会像他的朋友那样无情。 武王对他说，“那些财宝呢？我想它们是该发挥更大的作用的时候了。”费仲说，“它们，它们已经被人打劫了。不过大王你送与我的那些女人们还在，我，我可以还回来的。” 武王冷笑道，“你可真会开玩笑，”武王对手下说，“一个出卖主子谋利的人，不要让我看到他，也不让所有的人看见他，让那些女人们给他做伴儿。”费仲嚎叫着被人拉下去。 有一个人被充入了官府为奴，他细腻的面容上充满了悲戚的神色，他以前是大商数一数二的将领，曾经受纣王的信任，独自率领一支强大的军队去讨伐东夷，并且大获全胜。 如果他不那么聪明，不在得胜之后想凭借着智谋再轻而易举地收获另一件功劳，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结局，现在他信了，捷径有毒。 一个小头目挥起鞭子抽在他的身上，“你快些做活儿，还以为自己是个将军么！” 姜子牙没有上朝，他坐在家里发呆，美丽的妲姬他没有得到，家里的黄脸婆也被他亲手砍掉了。他明明亲眼看到刀是砍在了妲姬的脖子上，怎么一会就变成了妻子？ 妻子的脑袋滚落在断头台上，让周围的人更加相信了妲姬的丑陋，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剩下了姜子牙欲哭泣无泪。 更让他欲哭无泪的是，他的祖传宝镜失灵了。镜子完好无损，但是再也不会亮起来。他翻来覆去的检查，发现在镜子的背面似乎让人打开过，它的份量变轻了。 最高兴的是大商王国里的那些奴隶，他们依照武王的承诺，人人变成了平民，他们拥有一个平民该有的所有权利，包括土地。他们可以去除了王宫与国界线之外的任何地方，但是他们哪里都不想去，他们只想好好侍候一下他们自己的土地。 人们说，“我总算看到了世界上力量最强大的人，原来是那些奴隶们。” 耶律周生说，“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任何强大的英雄式的人物都免不了失败的命运。力能托起倒塌的殿顶的纣王失败了，最后连他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这类人物以后还会有，比如有个西楚霸王，他力能举鼎，大败秦军主力，但是在胜利的时候没有想到弱小人的愿望——他想继续分封。结果连虞姬都保护不了。” “那么，这样的轮回就没有个停顿的时候么？” “有，华族几千年的经验总会最终唤醒最广大的人们，他们把奴隶的利益写入国家大法，唱着奴隶的战歌横扫一切敌人。一切自私、聪明而自认为有些力量的个体最终不敢去触碰这一底线，因为有一位智者参透了这一秘密，并让所有弱小的人觉醒。” “所有因为私利得不到满足而萌生的诋毁与诅咒，只能压抑在喉咙里不敢大声。所有因为私利得到了巨大满足、而想着光明正大地把它们摆放到阳光下的想法最终都会放弃尝试。” “那些为着私利而前来挑衅的敌国，无论看起来多么的强大，最后都丢盔弃甲，落荒而走。后边的就不必再说，相信所有的人都能看到。” “那位智者是谁？他在哪里？” “据我所知，他风度翩翩、满腹诗情，手不拿剑而雄兵万千。似乎，与那个写下黄金书第一册第3章的人有些相似。” 第164章 春风可度玉门关（结局） 本来和静还想去看一看那个霸王和虞姬，听了耶律周生的话也就放弃了兴趣。如果结局是美好的，过程就随它去吧。耶律周生说，“还是让我们去看看月球吧。” 在月球里，一些孩子们看到了这些人，以为看到了神仙，他们问耶律周生，“你就是托塔李天王吗？”耶律师周生问，“你们为什么会这么问？” 其中一个孩子说，“这是我们的爷爷和奶奶给我们讲的故事：在很久以前，月球里曾经出现过一只凶恶的大鸟，还有一只半人半鸟的怪物，它们见人就吃。善良的人们只能房间里，等他们离开时才敢出来。是一个叫托塔李天王的人，与它们商量、对话，把它们慢慢地关闭到了笼子里，你们看，就是它们。它们给我们提供了可口的食物！” 孩子们领着他们来到一只不小的笼子边上，那里面是一群鸡。其中一只守着刚刚下出来的蛋，兴奋地叫着通报。耶律师周生笑着说，“那位托塔李天王一定是李文了。你们再听它的叫声，分明是把‘阿尔奇’倒过来了！” 街区里所有的地方都能看到这种小小的笼子，这些鸡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能化成对人有用的营养。就连它们的羽毛，也能再次加工成它们的饲料。 在大首领的办公室门前，孩子们告诉他们说，这是自古以来就没有人进去过的房间，传说里面曾经住过一对神秘的人物，连托塔李天王都对他们十分的敬重。耶律师周生笑着对和静说，“我们有多么的神秘呢？” 他挥手拂开了房门，在孩子们的惊异眼神中走了进去，房间里的一切都是老样子。 耶律师周生打开了墙上的巨幅屏幕，把画面聚焦到了地球上。耶律周生说，“不久我们就可看到，华族人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引高原之水，让传说中的瑶池之地重新碧波荡漾。” 他说，因为地势的原因，塔里木这个地方不缺少上升热气流，但是因为没有了水汽，与北方来的冷空气在这里交汇，却形成不了滋润万物的雨水。每年这里少得可怜的雨水，是冷空气从北方带来的。而瑶池中的水就是从月球飞升的那一刻消失了的。 地球轴心的偏移，大大减少了高原上日照的强度，但是这并不能阻止聪明的华族人。让地球上唯一的一只天然的阴阳鱼重新生生不息地转动起来，其实只需要一次启动。 他指着塔里木的地方对大家说道，“一切的制约都在于里面没有足够的水，如果经过精心的水量计算，从高原上顺着山脉的走势、经可可西里将水引入塔里木盆地，这里会重新变回神仙都愿意停留的地方。” 到了那时，丰富的雨量将滋养它东面的那一片干燥的大漠，连河西走廊以东大片的沙漠都会变回绿洲。可可西里成为空中牧场，占华族国土面积19的不适于人类居住的地方都不存在了，生活深受其影响的近四亿人得以解脱。另外，这19的土地又能养活多少人？ 治沙如同治水，堵是不行的，要切断它产生的源头。 因为高原水量的分流，长江流域的水患也极大地得到抑制，华夏大地到处生机勃勃。有道是要想改造世界，必要改造自身。我终于知道那些神仙们连续三次经大河传信的用意了。 事实已经证明，远古时期华族人兴起的西部大开发，正是以再造瑶池做为了最终的结语。那些信誓旦旦、引经据典地想要侵占和分离这块地方的人，其实都是某一时期的外来人。他们的传说中没有瑶池，他们心幕中的神仙也与华族人共同认可的神仙有着极大的区别。 阴阳鱼一复运转，这块土地当之无愧地重成世界的核心，最高、同时又最具活力，令世界仰望。而所有发源于青藏高原的大河，它所滋养的所有族类，都会最终汇聚到华族的麾下。整座欧亚大陆被华族人的宏观计划联成一体，英、俄、华共同信奉“和”字的妙义，人类趋于大同。 “为什么不是‘英和华’呢？” 耶律周生说，“这是天道所趋，和族担当不起这一联络欧亚大陆的重任，他们的背后是汪洋大海，除了依附别无他途。而和族与英族同样都处身于汪洋大海中，但是眼界不同，看得也不一样远。一个看到了遥远的东方，一个只看脚面。” 耶律周生说，华族唐代有位诗人王之涣，他有首诗：“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表面上是对于春风的慨叹，谁又能说这不是对于华族苦难命运的咏叹呢？ 耶律周生说，“只要瑶池再现，那些在华族最悲惨的时候离开的孩子们就该回来了，不过做为警示，这些地方将会被分割融入到原有的省分。但是这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我们有我们的事情要做呢！” 和静问，“我们要做些什么？” 耶律周生说，再造月球。因为这里是距离地球人类最近的天体，一但地球有事，这里将会是地球人最终的和唯一的避难场所。可是眼下月球的动力还没有恢复，这就是我们的任务。 “神仙也做这种事？”上官姐妹说道。 “那当然了，再说我们也不是神仙，我们只是克服了时间的阻碍而已。宇宙有多大？它的边界在哪里？这都是以后要了解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人类得活着。只要我们冲出了时间，速度慢一些，跨过宇宙边界也总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那么我们还不行动起来？”人们有些焦急。 耶律周生说，“人不同于动物的其中一个区别，乃是诗情。就让我们重温一首华族人写过的诗吧，然后我们再开工。”他在大屏幕中搜寻，不一会儿，一首诗跳了出来，众人一同去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