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志美人梦》 第一章 打赌 雨越下越大,黑夜的雨幕下一抹红色的身影近乎疯狂的奔跑者。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眼前一片模糊。她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着,陡然一个踉跄跌入路边一个小水洼里,浸湿了她一身喜庆的红裳。眼中是毁天灭地般的恨意,跪着支起身子,展开双臂,撕心裂肺地发泄出心中的恨:“啊——” 今天是她新婚第二天,她一身的红跪在大雨之中,绝望惨烈的嘶喊声声入肺 她以为他是不爱她了,所以另娶了别的女人。如果不爱了,她不能说什么,她可以怨他的风流,怨他的绝情,怨他的喜新厌旧,但是却不愿意死缠烂打的抓住一个不爱你的人不放,放弃了自己的自尊只变成男人眼中的累赘,最后相看两相厌,所以她放手,放他自由。 但是到今天她才知道,他放弃她另娶她人只是为了皇位。为了权力他轻易的就舍弃了他们的爱情,遗弃了他们的骨肉 在他眼里权力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她,放弃他们的骨肉,轻易的拿她来做交易。在他眼里,究竟可曾有一刻真的真心对待过她?她就只是他寂寞时,空虚时一个供他发泄的玩物?可有可无的聊以慰藉的玩具? 当皇帝下旨册封他为太子;当他意气风发的从她身边经过去领取那圣旨;当冷临风对她说,只要他肯放弃争夺帝位,他就将她让给他时。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从来没有这么绝望,悲戚,无助过 “噗——”陡然一口鲜血喷出来,滴落进雨水中间,瞬间被雨水给冲淡。她发出哀戚般的哭声,仰天长啸:“啊——”那声音声声入骨,不禁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让他这么快活的登基称帝,美人在怀?她的眸中猛然爆发出一道精光,她恨啊—— 眼中是一片隐忍的坚定,挣扎着爬起身子,踉跄地向前走着。突然,身子一歪软倒在雨水之中! 睿王妃失踪,睿王府乱作一团。但是王妃与王爷刚刚成亲,此时下人们又不敢大肆寻找,否则第二日便该传出睿王爷与新王妃感情不合,王妃新婚第二夜便离家出走的传言。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冷临风差人悄悄地寻找轻漫雪的踪迹。他此刻也有些后悔,他想要雪儿对那个男人死心,早点忘掉他,便将那人和他交易放弃她换取帝位的事告诉她,结果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竟然不顾风雨发了疯地跑出睿王府,等他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没影了。 他懊恼地砸了一拳桌子,下令府里的下人不许大肆宣扬,务必把人找到。 不同于冷临风的慌乱失措,冷浥尘这边显然是一片和风细雨,安静随和。外头风雨虽然,但是宸王府的马车却顺遂的在官道上走着。因为东宫还没收拾好,所有冷浥尘目前暂时还是住在宸王府。 今天皇帝正式下旨封他为太子,宸王府的人个个意气风发,扬眉吐气,他们终于熬出头了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纵然风雨交加,但是他们却丝毫也不在意被淋湿了全身。 龙依依偷偷地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冷浥尘。她不明白他被封为太子应该是值得庆贺欢喜的事,却为什么这样一幅眉头紧锁,面若冰霜的模样,仿佛被封为储君一点也触动不了他,完全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马车本来平稳地在管道上行驶着,却突然一个急刹车,龙依依身子一歪撞进冷浥尘怀里。冷浥尘猛然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寒意:“什么事?” 马车外静了片刻,隐隐传来跑步声,有人回话:“回太子,是睿王妃,睿王妃晕倒在雨中。” 侍卫话音刚落,冷浥尘便风一样的出了马车,龙依依只觉一道残影掠过,就这么摔倒在马车椅座下。本来她撞进冷浥尘的怀中就被撞得不轻,此刻更是痛得她龇牙咧嘴,她多希望冷浥尘能搂住她好好安慰问她有没有事,却没想他不仅没安慰她反而直接将她这么给扔了下去。 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虽然不了解冷浥尘,但是却知道他不爱她,虽然娶了她却不爱她,否则昨夜他们洞房花烛他也不会到一半丢下她独自一人。 咬着牙站起来,冷浥尘正好抱了轻漫雪进来,他一脸的寒霜,眼里都是细碎的幽光,眼神紧紧地锁着怀中人儿苍白的脸,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回府。” “太子,皇嫂失踪,皇兄一定很担心,我们不先送皇嫂回睿王府吗?” 冷浥尘抬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然后低头看着怀中那个面色苍白的人儿,看不出喜怒。 龙依依却打了个寒颤,她知道自己多嘴了,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 冷浥尘将轻漫雪带回宸王府,将她抱房间,给她换了衣服,然后就坐在床沿,神色复杂地看着床榻上的女人。 明明是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而已,他却仍然还是放不下舍不得。听见侍卫说她倒在雨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出了马车,看见她倒在雨中脸色惨白,他的心紧紧地揪起,想也不想的就将她带回府中。 想起与她过往的那些美好,她和他闹别扭的俏皮,吻他时的娇羞,在雪海庄的逍遥,五光山的默契,以及种种种种,他不易察觉地升起一抹笑。陡然画面一转,想象着洞房里她和冷临风翻滚的那些画面,他瞬间猩红了眸子,眸中聚满狂风暴雨,猛地砸了一下床铺,愤然起身。 轻漫雪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白雪纷飞之下一个白衣黑衫的男子身形萧逸,剑花轻舞,是那样落寞,清寂 她想要看清他的样子,但是奈何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她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却是怎么也没办法看清。心里蓦然的觉得一阵悲伤心酸 “不要——”轻漫雪陡然从昏迷中惊醒,然而梦中的那股哀伤悸痛却仍旧紧紧萦绕着她。胡乱地抹了一下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这么多眼泪,心中的哀痛更甚,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是谁?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做这么个梦?她怎么会觉得梦中的那个人那么眼熟?为什么觉得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她分明的眸子残留着泪花向门口望去。 冷浥尘走进去,看见她一脸梨花带雨双眼红肿的模样,嗤笑一声:“怎么?他不要你了?所以偷偷地躲在这儿哭吗?” 轻漫雪的思绪瞬间回归,眸子聚起狂风暴雨的恨意,冷然地瞪着那个一脸邪恶无情的男人。 冷浥尘快走一步,瞬间冲到她面前,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收起你那眼神,否则”他恶狠狠地瞪着她,手上不轻不重地在她脖子上收紧,仿佛随时都能将它掐断。 轻漫雪无惧地迎着他冰冷的眼神,嘴角扯开一抹虚无邪魅的笑:“冷浥尘,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他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愣过之后他升起一抹兴趣,“什么赌?” 她坚定道:“赌你会后悔,赌你会重新爱上我。” “呵”他轻笑一声,松开对她的钳制,“这么自信?” 她不说话,噙着笑晦暗不明的眼神凝视着他,双手轻轻地搭在小腹上。不是自信,是必然。冷浥尘,我不顾一切,不计代价,只为陪你玩这场游戏,而你必须爱上我,最后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冷浥尘看着她的样子,倾身过去,伸手细细地摩挲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嘴角是一抹残忍的笑意:“你觉得我会爱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像你这样的残花败柳有什么资本和我打这个赌?” 她轻笑一声并不生气,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埋进她的胸膛:“试试看呢?你不敢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一定会输?”说着她在他怀中舒服地蹭了蹭,“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冷浥尘现在很厌恶她的碰触,他觉得她脏,甚至觉得肮脏的她也会把他给弄脏了。忍不住想要把怀里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给扔开,但是却又下意识地抱紧。直到他抱紧她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这场游戏他注定是以惨败告终,因为自始至终他从未停止爱她。 听见轻漫雪的话,冷浥尘的思绪随着她一起回到那一天。 冷浥尘觉得体内有一股无名邪火悄悄沸腾,烧得他心痒难耐。偏生腰间那只柔软的手还抱得紧紧的不肯放过他。 他感到身后的女人将脸埋进他宽阔的后背,然后有眼泪慢慢浸湿他的衣衫:“王爷,您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的,您是人中龙凤,值得更好的女子来相配,青芜曾经爱过您并且得到过您的爱,便已无憾了。” 他没有看到轻漫雪的脸庞被泪水肆虐,她抱着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庞更深地埋进他的后背,“青芜要走了,我会记得与您一起的每一天,以后只为王爷一个人跳舞” 随着女人的倾近,冷浥尘觉得体内的欲火烧得更加旺盛。他心知自己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也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个女人对他的勾引,此刻,他只想先拿她灭火再说。脸上现出一抹邪魅冰冷的笑,一把附上腰间柔软的小手,那柔软的触感令他心神微微一怔,而后他一用力一转身,将身后的女人扯进自己怀里。 那一瞬间,轻漫雪猛地一惊,隐隐感到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没等她反应过来,肆虐的吻便向她无情地砸来。这一吻也令冷浥尘体内积聚多时的邪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发,然后仿佛是要把他吞噬一般,星火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轻漫雪陡然睁大双眼,她用力一把推开他,狠狠吐一口口水:“呸呸”重重抹一把嘴唇。 第二章 初见 轻漫雪离开竹楼之后并没有碰到冷浥尘和那香艳妩媚的女子。她一路跑出竹楼,又跌跌撞撞跑出梅林,双脚一离开那片林子,迷雾瞬间就消失无踪,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精致典雅的宅院映入眼帘。 她心里一惊!这到底是哪里呀?她怎么不记得学校有这么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 一面焦急地四处寻找着出路,一面又怕会被刚才的男人发现,突然隐隐听到不远处一阵刀剑拼击之声,她心中一喜,说不定是还有其他剧组在这拍戏。循着声音的来源摸索过去,拐过一座院落之后就见一群手持尖刀的护卫围着四个银衣男子,双方正大打出手。 四人显然是身手要高出他们一些,护卫们纵然人手众多,却无法制服四人。每每护卫的刀即将砍下的时候都会被四个银衣人子闪开,刀便这么从他们的衣摆下缘擦过,下一银衣衣男子反身一脚踢中护卫胸口,护卫便这么倒地哀嚎。 如果不是此刻的境地,轻漫雪看着这精彩的打斗场面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只是这也太逼真了一点,他们这一连串流利的动作都不用喊——卡?看着他们下手不留情的欲置对方于死地,完全不像是在拍戏。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护卫们手中那明晃晃的刀,猛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这好像是——真刀啊—— 轻漫雪站在那里看着那刀泛着银光在眼前晃来晃去,她仿佛觉得一阵痉挛的疼痛,感觉好像那刀真的正砍入她的皮肤。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然后不受控制地跌入战圈,一个护卫正好拎着刀朝她砍来,她完全被吓傻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刀,忘记了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那刀突然“铛”地一声被人给弹开,然后“嘭”地一声有人重重跌到地上,随后她人也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她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看见那个夺走她清白的恶魔似的男人正一清冷地看着那个被他一脚踢倒的护卫。 护卫一见是冷浥尘,连忙爬起来跪好:“庄主恕罪,属下该死——” 轻漫雪一见是他,心一寒,挣扎起来。冷浥尘冷冷瞟她一眼:“给我安分点。”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轻漫雪不敢动了,瑟缩着缩在他怀里,她都不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为什么这么怕这个男人?只是因为那一场莫名其妙的缠绵吗? 冷浥尘满意地看她一眼,揽紧她的腰拉向自己。然后冷冽的眼神直视着那四个银衣人:“诸位来我雪海庄做客,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他笑着看一眼轻漫雪,轻缓下命令,“来人,带几位贵客下去休息。” 云影接下命令,迅速带人将四个银衣人拿下。 现场很快被清干净,此刻只剩下轻漫雪和冷浥尘两个人。 冷浥尘低着头,隐含着寒意的眸子带着意味不明的光芒看着她,手上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青葱手指:“说说,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说这话,有两个意思。其一,他基本已经确定了不是她向自己下药,也就是说她和那伙闯入者不是一伙的,但是她的身份仍然有可疑,一介弱女子是绝对没有办法闯过倚梅林的阵法来到这儿的,所以她必定是某人送到他身边的钩子。其二便是质问,质问她为什么要逃,他可以不计较她是谁的人,但是她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女人,就决不允许背叛他。 轻漫雪手被他捏着,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好像是他的宠物一样,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她真的是有些怒了,想要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却没想到被他捏得更紧了:“放开我。” 冷浥尘瞧了一眼她愠怒的眸子,心里升起一股笑意,突然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轻漫雪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勾住他的脖子,愤怒的眸子瞪着他:“你又干什么?” 冷浥尘低下头去,直到嘴唇碰上她的才停下,暧昧地擦了擦:“你说呢?” 轻漫雪脸一红,缩着脖子往后退,气势上也不肯认输:“我警告你,快放了我。” 冷浥尘不理她,不顾她的挣扎快速带她回到竹楼,一回去就轻轻将她放下地。轻漫雪立刻躲得离他远远的,甚至还执起一旁的一个花瓶作势要砸他,戒备地瞪着他。 冷浥尘不知道她居然还是个烈性子,不过就她那小打小闹,他根本不放在眼中,他一步步沉稳地走过去,三两下就瓦解了她的武力,然后搂紧她的腰身强势地贴向自己:“我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轻漫雪自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未免再被他占便宜,她沉下性子:“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知道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做什么还要来?”冷浥尘有些生气,他看得出来她的单纯和青涩,像她这样的姑娘就应该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活在父母兄长的羽翼之下,而不应该来做这种细作的活,她虽然没有对他用下三滥的手段,但是她勾引他是事实,来到他身边卧底也是事实。他为她的堕落而生气。 问得好,她还想问呢,鬼知道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到了这么个地方。 冷浥尘看出她眼中的不耐烦,他也升起一丝怒火,还欲再问,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庄主,她招了。” 冷浥尘一顿,看了眼轻漫雪:“乖乖留在这儿,我一会儿回来要是没看到”他话没有说完,这是在警告她,她要是再敢跑的话,他绝对有法子让她后悔。 说完他转身离去,然后吩咐门外的守卫:“好好看好她。” 轻漫雪听到外面有人道:“是。” 她颓然地坐到椅子上,看一眼这间风雅的屋子,有些欲哭无泪,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她又被他给逮回来了。如果是平时她是会喜欢这种风格装饰的,但是偏偏这间屋子却埋葬了她的纯真。 逃是逃不出去了,听他刚临走时那恶狠狠的话,她要是再敢私逃的话,说不定都能被他打断了腿。而且门外还有把手,她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就在轻漫雪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条隙缝,一双眼睛朝里望了一圈,然后一个人影窜了出来:“小雪,我来了。” 轻漫雪闻言抬起头来,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小乔,你怎么也在这儿?”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她没有猜错的话,种种迹象都显示她应该是穿越了,既然如此,小乔怎么会在这儿? 乔心快速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就走:“现在没功夫解释这么多了,我告诉你,你不要惊讶,我们可能穿越了,不过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离开这儿。” 轻漫雪惊讶:“你也知道我们穿越了?” 乔心点点头:“嗯,我刚刚在外面遇到一个姓雪的公子,他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圣域皇朝,我们刚在广场那看见你被那个男人带走了,我就求他来救你。” 说着她已经拉着轻漫雪出了门,轻漫雪看见门口的两个守卫都被人给打晕了,一片站着一个白衣翩跹的男子,应该就是小乔说的来救她的人。 那男子看见乔心带着轻漫雪出来,他对轻漫雪点了点头,然后对乔心道:“小乔姑娘,我们先离开这里。” 乔心点了点头,拉着轻漫雪就跟在那雪公子的身后走去,那人似乎很了解这里的地形,三人很快来到一个另一处更大的梅花林。 轻漫雪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看不出这里是出口,这地方真的太大了,转得她晕头转向,如果不是因为这片梅林没有迷雾,她根本就分不清这不是刚才那处梅林。 雪公子指着面前的一片梅树道:“二位姑娘,穿过这片林子就是外面的世界,按照我说的方法就能出去,雪某还要去救我的同伴,就不能陪二位姑娘了。” 乔心见他要走,赶忙拉住他:“雪大哥,我和小雪都不会奇门遁甲,我怕我们会走错,要不这样吧,这林子这么大,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你救了你的同伴,我们再一起走。” 轻漫雪听乔心这么说,也随声附和:“嗯嗯,雪公子,小乔说得对,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去救你的同伴吧。” 雪公子看了两人一眼,都是娇滴滴的弱女子,一点武力也没有,确实也不放心她们,他想了想道,道:“那好吧,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边有阵法掩护,估计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我很快回来。” 雪公子对轻漫雪和乔心交代一番,便不再耽搁,返回去救他的同伴。 此时的冷浥尘完全不知道他再三耳提面命不许她逃跑的女人又跑了。他身后跟着云影,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审讯室,一走进去,一股糜烂恶心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第三章 逃亡 冷浥尘皱了皱眉头,清冽的眸子扫过一应刑具,最后落到衣衫破碎不整,头发凌乱的女人身上。 此时那刚刚还光鲜靓丽,妩媚风情的女人一脸潮红地坐在一个男人身上,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冷亦辰走进来,一场激烈的运动正好结束,男人穿好衣服站起身来,他看到冷浥尘,恭敬道:“庄主。” 冷浥尘没有看他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女子大战方歇,倒在地上,她看到冷浥尘,仰躺着身子朝他蠕动了两下身躯,想要抓住他的衣摆,但是最终还是停下:“求求求你,快快给我” 冷浥尘嫌恶地瞥了她一眼:“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让他们满足你。” “好好”女子断断续续,语不成句,媚眼如丝地瞅着冷浥尘,“我我都告诉你。” 冷浥尘愠怒的眸子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收起你龌龊的心思,否则我一百种办法教你后悔。” 女子闻言打了个寒颤,即便身中媚药身体燥热还是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出寒意。这男人居然能看穿她的想法,她确实是看他生得俊美狷狂对他起了邪念。本来是她接受组织任务向他下药前来引诱他的,没想到他居然反过来给她喂了这烈性霸道的媚药。如果他对她严刑逼宫,她能保证资金不吐露半个字,但是他却用这么残酷无情的办法逼她就范,即便刚刚已经和一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但是这药效霸道根本远远不够。 “你是谁?” “我我叫夜媚,是魔医门的弟子。我们门主让我来诱惑庄主,盗取长生不老丹。” 冷浥尘清冷一笑,有些不耐:“哪一门?” 夜媚一惊,似乎没料到她对他们魔医门内部这么熟悉:“你——” 冷浥尘轻蔑道:“魔医门四门面合心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你再这样我问一句说一句的话,我保证” 夜媚脸色一僵,不等冷浥尘说完她便接过去:“我说,我说”她知道瞒不过这个男人,此刻她只觉得体内的欲火越来越旺盛,不敢再隐瞒,“是生门门主。” “除了长生不老药之外他还有什么目的?” 夜媚如实道:“我只是青门的杀手,门主说什么我做什么,主要他有什么目的怎么可能告诉我。” 冷浥尘消化了一下夜媚的话,辨别真伪:“认几个人,看看是不是你们魔医门的人。” “是。” 冷浥尘让人把刚刚捉获的四个银衣人带到夜媚跟前,夜媚看了一眼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审讯室内突然一暗,蜡烛被熄灭了。 现场护卫警惕起来,他们一阵慌乱之后开始有条不紊的找火折掌灯。 黑暗中冷浥尘闭着眼睛,敏锐地洞察着现场的动静。右边一道劲风袭来,他测过身子辟出一掌,与来人正好对接。这一章他是试试对方的身手没有出全力,对掌之后他身形晃动了一下,对方同样没有尽全力,但是接了冷浥尘一掌却是倒退了数步。冷浥尘感到对方倒退数步嘴角扯开一抹笑。只是黑暗中他没有看见,那倒退的身影霎时如一道影子一般掠过,出手快若闪电地解开四个银衣人的穴道。 而后四个银衣人协同来人箭羽一般窜出审讯室。五人行动迅速,配合默契,身法如云。 第四章 失散 冷浥尘皱了皱眉头,清冽的眸子扫过边上一应的刑具,最后落到衣衫破碎不整,头发凌乱的女人身上。 此时那刚刚还光鲜靓丽,妩媚风情的女人一脸潮红半躺半坐在地上难耐地扭动着身子。一旁的护卫仿佛没看见一样,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冷亦辰走进来,纷纷朝他行礼:“庄主。” 女子听见声音抬起头,看到冷浥尘,她仰躺着身子朝他蠕动了两下身躯,想要抓住他的衣摆,但是最终还是停下:“求求求你,快快给我” 冷浥尘嫌恶地瞥了她一眼:“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让他们满足你。” “好好”女子断断续续,语不成句,媚眼如丝地瞅着冷浥尘,“我我都告诉你。” 冷浥尘愠怒的眸子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收起你龌龊的心思,否则我一百种办法教你后悔。” 女子闻言打了个寒颤,即便身中媚药身体燥热还是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出寒意。 这男人居然能看穿她的想法,她确实是看他生得俊美清俊对他起了邪念。本来是她接受组织任务向他下药前来引诱他的,没想到他居然反过来给她喂了这烈性霸道的药。如果他对她严刑逼宫,她能保证自己不吐露半个字,但是他却用这么残酷无情的办法逼她就范。 “你是谁?” “我我叫夜媚,是魔医门的弟子。我们门主让我来诱惑庄主,盗取长生不老丹。” 冷浥尘清冷一笑,有些不耐:“哪一门?” 夜媚一惊,似乎没料到她对他们魔医门内部这么熟悉:“你——” 冷浥尘轻蔑道:“魔医门四门面合心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你再这样我问一句说一句的话,我保证” 夜媚脸色一僵,不等冷浥尘说完她便接过去:“我说,我说”她知道再瞒不过这个男人,此刻她只觉得体内的欲火越来越旺盛,不敢再隐瞒,“是生门门主。” “除了长生不老药之外他还有什么目的?” 夜媚倒也坦然如实道:“我只是青门的杀手,门主说什么我做什么,至于他有什么目的怎么可能告诉我。” 冷浥尘消化了一下夜媚的话辨别真伪,过了一会儿,他道:“认几个人,看看是不是你们的人。” “是。” 冷浥尘让人把夜媚带到关押四个银衣人的牢房,夜媚趴在其中一个护卫身上,手非常的不老实,那护卫涨红了脸,也不能说什么。夜媚看了一眼,说道:“没,这里没有我们的人。” 冷浥尘听见她的话,眉头蹙紧,似乎是在辩驳夜媚话里的真伪,也似在思考,想了想,他道:“你们这次一个进来了几个人?” 夜媚眸子一紧,顿下手里的动作。 冷浥尘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他清淡地笑起来,那笑声声声入耳,令夜媚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刚刚告诉冷浥尘的情报本就是实实虚虚,有真有假,反正她已经落在了他手上,告诉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也无伤大雅,但是绝密之事她还是不敢轻易说出来的。 但是她听着他那明明那么清雅的笑声却觉得毛骨悚然,她硬着头皮道:“不,我不清楚。” “是吗?”冷浥尘轻笑一声,也不真指望从她嘴里问出来。 他吩咐一个护卫:“把她扔进去。” 护卫走过来将夜媚从一个护卫身上拉开就要将她扔进关押了几个银衣人的牢房里。夜媚却叫嚣起来,难耐的扭动着:“你你说过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就帮我的。” 冷浥尘扫他一眼,眼中带着极尽的轻蔑:“我的这些手下们要是愿意要你,我也没意见。” 说完他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个护卫,只见他们鄙夷地看了夜媚一眼,然后其中一个护卫一脚就将她踹进牢房:“里面这几个人随便你怎么样,只要你有本事的话。” 就在牢门被打开,护卫一脚将夜媚踹进去的时候,牢房内突然一暗,蜡烛被熄灭了。 现场护卫警惕起来,他们一阵慌乱之后开始有条不紊的找火折掌灯。 黑暗中冷浥尘闭着眼睛,敏锐地洞察着现场的动静。右边一道劲风袭来,他测过身子辟出一掌,与来人正好对接。这一章他是试试对方的身手没有出全力,对掌之后他身形都没有晃动了一下,对方同样没有尽全力,但是接了冷浥尘一掌却是倒退了数步。 冷浥尘感到对方倒退数步嘴角扯开一抹笑,只是黑暗中他没有看见,那倒退的身影却霎时如一道影子一般掠过,出手快若闪电地解开四个银衣人的穴道。 而后四个银衣人协同来人箭羽一般窜出牢房。五人行动迅速,配合默契,身法如云。 待护卫找了火折重新掌灯之后,发现牢房之内空空如也,只剩一个媚药发作,在那撒泼打滚的夜媚。 冷浥尘没有理她,带人迅速追出去,可是哪还有几人的身影。 他攥紧了拳头,眼神凌厉地盯着前方的空气:“传令下去,封锁出口,他们跑不了。” 云影站在他身后,低着头:“王爷,知道他们是谁了?” 冷浥尘高深莫测地笑起来:“除了冷临风,魔医门,你觉得还有谁能有这个能力进得来这里?” “落雪宫?”云影脱口而出,却有些不明白,“可魔医门不是也进来了吗?” “如果是魔医门,他们不会留下夜媚,却救走那几个人。以魔医门的行事作风,即便不救走夜媚,她泄露了门内重要情报,也不会留她活口。” 云影拱手:“是,属下明白了。” 被冷浥尘言中,劫走四个银衣人的就是刚刚救了轻漫雪和雪公子,名雪落,乃是落雪宫的少宫主。 雪落带着四个属下快速来到倚梅林和轻漫雪乔心汇合,然后去往阵眼口,结果他们刚到阵眼口,冷浥尘的人就来了。 双方再次发生冲突。冷浥尘一眼就看到躲在一棵梅树后的轻漫雪,冷然的眸子扫过来,不怒自威,不寒而栗,他对着她轻缓启唇:“自己过来。” 轻漫雪可谓是头皮发麻,她拉着乔心的手,缩这身子,拼命摇头。 冷浥尘眉头一蹙:“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轻漫雪欲哭无泪,她打着商量道:“老大,你放了我吧,我只是认错了人而已,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好不好?”人家都不要你负责了,多好呀! 冷浥尘不听她胡言乱语,就这么皱着眉头也不过去,冷冷地看他,一副的不容抗拒。 一旁的乔心拉了拉她的手:“他为什么一定要你过去,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轻漫雪翻个白眼,没有把具体事说出来,只道:“他有病,我不过是认错了人而已,他就非得以为我对他有意思。”以为她爱上他了。 饶是她说得小声,但是冷浥尘还是听见了,他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一下。死丫头,看他一会儿怎么收拾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一再容忍她,她却把这种容忍当成了纵容,一再的挑战他。隐含着怒气:“我再说一遍,不过来,是吗?” 哼!轻漫雪见说不通,她干脆一甩头,不理他。然后拉着乔心就开跑,按照雪落教她的法子在林子里穿来穿去。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挺雪落的和小乔先走了,现在还不是要自己冒险? 冷浥尘看见她跑,下意识就要追过来,雪落眼疾手快,及时挡住他的去路。 轻漫雪拉着乔心没命的在林子里跑,她发现这片梅林有些像《射雕》里的桃花岛,梅树会自己移动,还好雪落教过了她们步伐,一开始她们走得还挺好,但是时间一久,她们就有些抓瞎了,顾了头没顾了尾,顾了尾头又被挡住了。 总之一句话,他们迷路了。绕来绕去都是在林子里兜圈。 而且更抓瞎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她们是走错了哪一步,本来好好的一棵梅树突然开始移动,从她和小乔中间滑过,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她们就失去了彼此的踪影。 她也不知道在林子里困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饿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不过好在虽然被困住,但是到底也没有人被人再抓住,最后还是靠着雪落教的隐约残存的记忆终于踏准了方位,走了出去。 只是却和小乔失去了联系。 逃出了诡异的地方,她就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最后也是阴差阳错,居然会遇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姑姑,还被莫名其妙封为郡主,开始了和冷浥尘不死不休的纠缠。 她没想到她姑姑二十六年前失踪,也是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还嫁给了一位王爷,并且生了三个可爱的儿女,从此和心爱的丈夫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她便不如她姑姑般幸运! 轻漫雪自过往的记忆中抽神,她一步一脚印,坚定地走在睿王府的庭院内,眼神清冽。手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她也怀孕了,怀了她心爱男人的孩子,可是她爱的男人却不要她,不要孩子了。 冷浥尘,你想抛开我,去追寻你的万里锦绣山河,打得很好的如意算盘。 一开始虽然是我认错的你,但是却是你先来招惹的我。你想招惹就招惹,想离开就离开,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这辈子不让你,一无所有身败名裂,我绝不罢休! 第五章 救人 一个月后,皇宫里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气。因为今天新任太子的太子妃十七岁寿辰。 十七岁,花样的年华。轻漫雪嗤笑一声,满园的红锦缎,煞是碍眼,这红已经深深地刺伤了她的眼。她悻悻地游荡在御花园中,远远地一个宫人走来,慌慌张张的不小心将她撞了一下。 她一个不稳后退几步,眼看就要掉入池塘,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呐喊出声,呐喊声还未停止,人便掉入了一个熟悉的胸膛。 “太,太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宫女急急跪下,连声求饶。 “大胆。”两声暴喝同时响起。 “太子可以放开臣妾了吗?”轻漫雪看也不看冷浥尘。 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名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然后面无表情地,冷冷地提醒着。这个宫女她认识,正是太子妃龙依依的贴身侍婢,叫琼英,还是她的陪嫁丫鬟。 轻漫雪冷冷的言语令冷浥尘眼神一滞,他放开了她。得了自由的轻漫雪缓缓走到冷临风的身边,扑进他怀里,还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吓死我了,风大哥……”作势就要哭出来。 冷临风慢慢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怕不怕,乖,我在这,没事了……” 冷浥尘看着那女人和冷临风的互动,心头晦涩,曾几何时他的位置已经被别的男人给取代了。他的雪儿成了别人的女人。 对面的两个人恍若无人的你侬我侬完全不理他。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被人冷落,冷浥尘只能将怒气发在琼英身上。 琼英吓得更是一抖,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回太子,是太,太子妃她说屋子里看着太没有生气了,命,命奴婢,来御花园摘些鲜花,插,插在屋子里……”说完琼英原本就低着的头压得更低了,她的身旁果然有许多散落的鲜花。 冷临风扫了一眼碎花,眼神却是看着冷浥尘:“那也该小心着点,要是撞到了王妃,你有几条小命陪?”说 琼英连忙向轻漫雪求饶:“奴婢该死,求王妃原谅,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琼英,轻漫雪抬头看向冷浥尘和冷临风,嫣然一笑:“算了,太子,王爷,反正现在臣妾也没事,就别为难琼英姑娘了,她也是替太子妃办事。” “那怎么行,万一她伤了宝宝,本王定不饶她,索性现在没事,可也该给这等奴才一个教训,教她以后不敢再犯。”冷临风恨恨地说着,挑衅似的眼神望向冷浥尘。 像是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一样,冷浥尘难以置信地望着轻漫雪,眼神一片黯然,心痛得无以复加,就好像有人拿刀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刮一般。他的雪儿怀孕了,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冷着一张脸。挥手让侍卫将琼英拖下去:“拉下去……”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轻漫雪给打断:“太子,臣妾替琼英姑娘求您开恩,饶了她吧,臣妾真的不怪她。”继而又撒娇似的摇摇冷临风的手臂,“风大哥,就当是替我们的宝宝积德,好不好?” 这是这一切的一切看在冷浥尘眼里是那么的刺眼。他从心底深处生出一抹嘲讽,就是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前一刻还在他怀里婉转承欢,下一刻就和别的男人恩爱缠绵。他觉得自己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这个女人。 忍不住轻嘲一声:“依本太子看,就算了吧,皇兄知道雪……王妃一向都是这么豁达,善良的。她说的没错,是该为孩子积积德。” “谢太子。”冷浥尘一开口,轻漫雪立刻就借坡下驴。她微微福了福身子,脸上都上温和的笑和感激的笑。 春末的空气里弥漫着阵阵的花香。暮霭来临,夜色渐至浓郁,华灯初上。 明眸皓月悬挂于夜空之中,清辉洒遍大地,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中,显得华丽而又神秘。 宴会也正式开始。 玉阶之上精雕玉器的龙椅上皇帝冷峻端坐,而冷浥尘则坐在龙椅左侧的太子专座上,太子妃龙依依依偎在一旁。然后左右两侧依次分别是各宫嫔妃,皇亲贵胄,至于文武百官则分列两旁。 冷临风和轻漫雪两个人坐在左侧皇叔冷毅的下首。两人恩爱相依,你侬我侬,语笑嫣然,全然没把在座的人放在眼里。不过这恩爱看着别人眼里的是羡慕,看着冷浥尘眼里的却是妒火。那个女人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故意和他那么亲热吗? 冷浥尘的指关节被他握得咯咯响,表面却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他憋着气故意体贴地替龙依依夹了一筷菜。 龙依依受宠若惊,要知道,自他们成亲至今一月有余,他甚至都不曾拿正眼瞧过她一眼。此刻看到他对她嘘寒问暖的关怀,心里溢满酸酸涩涩的欣喜,她以为他终于看到了她的好,愿意接受她了。 龙依依满心欢喜地道了一声谢。冷浥尘温柔地朝她笑了笑。 皇帝将两个儿子和儿媳的互动看在眼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先去他还有担忧,看来如今担忧都是多余的,两对小夫妻不仅恩爱填满,大儿媳更是马上就要为他添个皇孙。虽然他本意是希望轻漫雪和冷浥尘凑成一对,但是现在这样错有错着,各得各的幸福也很好。 找个日子,他也该退位让贤了。 轻漫雪也将一切看在眼里,但是她却无动于衷,甚至看都不看冷浥尘一眼。 大殿里丝足管弦之音不绝于耳,大殿中央,入目的是舞娘妖艳的身姿和艳丽的舞衣。 文武百官纷纷向冷浥尘和太子妃敬酒,恭贺喜庆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而后宴会继续,丝竹声起,舞蹈依旧。 第六章 亲人 酒过三巡。轻漫雪被大殿里的气氛压得闷闷地,又被喧哗声吵得头痛欲裂,于是借故出去透气。外面的空气果然清新,头也不再昏昏沉沉的。春末的风吹拂在脸上,暖洋洋的,酥酥麻麻。 她扑了扑红红的脸,深吸了一口气,风里还有香香的味道。感到无比的满足。 不知不觉的轻漫雪竟然走到了皇宫西侧的那片梅林。那片她和冷浥尘有着诸多纠葛的梅林。只是现在梅花早已凋落,而他们的爱也不复存在了。 站在树下,轻漫雪怔怔地出神。她全身心的付出,爱着他,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包括身心都献给他,可是他又把自己当什么? 交易?他竟然无耻的拿她做交易,换取皇位。呵,自己还真像是个傻子那! 冷浥尘,我说过。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轻漫雪就这么在林中缓缓地走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跟着她的人影。 席间一直注意着轻漫雪动向的冷浥尘看到她走出大殿,也跟着她出来,然后一路尾随。他一个闪身到她的前面,一把抱住她,低低地唤:“雪儿。” 弄清楚来人,轻漫雪立马挣扎起来,而他却越抱越紧,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轻漫雪挣扎未果,只好任由他抱着,冷冷地开口:“太子为什么抱着我不放,又为什么来这儿,你的太子妃在等你呢!” 冷浥尘很臭美地道:“雪儿是吃醋了?” 轻漫雪嘲笑:“哼,吃醋?风大哥又没有美人在怀,我吃哪门子醋去!太子的话可真有意思。” “不吃醋的话,雪儿无缘无故提太子妃做什么?”冷浥尘也不怒,好笑地看着她。 “我已经不是你的雪儿了,而是你的皇嫂,太子还是自重些放开我吧!”轻漫雪好心地提醒着。不,其实是好笑地提醒着。 冷浥尘愠怒地喝道:“住嘴,不许再叫我‘太子’也不许你再提冷临风。”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漫雪笑起来:“呵呵呵……风是我的夫君,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替他?我的太子殿下,你处心积虑,机关算尽,不就像要玉阶之上的那把椅子吗?现在却提都不让人提,你是心虚还是惭愧?” “你……”冷浥尘被她噎了一下,气怒得胸口上下起伏,她说冷临风是她的夫君时,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低头狠狠地吻住她凉薄的唇瓣,同时大手在她的身上不断地游移。 “唔……”轻漫雪再度挣扎,一边挣扎还一边动手打他,用脚踹他,可惜都是徒劳无功。她不知道她越是挣扎冷浥尘就越是兴奋,越是能激发他男性的占有欲。 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而冷浥尘更是突然发疯把她压在地上,然后便动手撕扯她的衣裳。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在静寂的夜晚尤为显得清晰。 轻漫雪大惊,大呼一声:“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你身上哪里是本太子没碰过,没看过的,挣扎什么?在他身下的时候你不是很放荡的吗?本太子也会让你的。”他想起洞房那夜,她在冷临风身下的放荡,怒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开始口不择言。 “你……”他那样无耻的话,轻漫雪也是怒火中烧,伸手一巴掌打过去,却被他轻易的挡了下来。他顺势把她的手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用一只手死死压住。 轻漫雪的衣服被他撕成一片一片。她的娇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曝露在月色下,呈现在他的眼前。他低头毫无章法地肆虐着,在他即将冲破底线的时候,她突然大喊一声:“冷浥尘,你不是嫌我脏吗?你碰了这么肮脏的我不怕把自己也弄脏吗?” 冷浥尘一顿,然后一刻不停地冲进去:“你不是要和我打赌吗?我想过了,光你一个人赌太没意思了,不然我们再来加点赌码,看看究竟是你先爱上我,还是我先爱上你?看看我们谁会后悔?” “啊……”轻漫雪痛得叫出来。该死的冷浥尘根本一点都不留情,完全在她身上横冲直撞。照这样下去,她腹中的孩子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可是她的手被他困住,就是她想主动也主动不了。想了想,她故意溢出一声呻吟,然后魅声挑逗道:“尘,想要一个女人爱上你,光用蛮力是不行的。” 冷浥尘一顿,垂眸看了一眼一脸媚态的她,觉得无比厌恶。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变得这么。 以往他们在床笫之间,她总是一副娇羞,像是受了他欺负的小媳妇样儿。以往他总是嫌她太害羞,总是希望她能自动一点。可是现在她主动了,他却觉得一点欲望也没有,只觉得倒胃口,恨不能掐死她。 想着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发出声音。” 轻漫雪无语。这男人别扭什么,明明不要脸的是他,他还敢嫌弃她了。 轻轻眨了两下眼睛,一阵水雾弥漫,然后在他掌心呜咽出声:“呜呜可是我好疼,你轻一点。” 她哭得他心烦意乱。他就是想要她痛,她痛了他便痛快,可是她痛了他又觉得揪疼。 只能更加蛮力的在她身上发泄怒火。 第七章 重逢 “呵呵呵”太后懿祥宫的西面有片梅花林,此时寂静的雪夜中传来轻漫雪清铃般轻快的笑声,她张开双臂在雪地上随意地转个圈,带起一身衣衫飞舞! 空灵缥缈的琴音仿佛骤然从烟波浩渺的江面上不断地絮絮传来,朦胧如诗,云蒸雾罩 轻漫雪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她一路朝着流泻出琴音的地方而去,琴音渐澈,叮咚袅袅 梅林深处重重雾霭之中,一个男子盘坐于梅树下,缥缈潺潺的琴音从他指尖溢出 她怔了神,这情景和一个月前莫名的相似! 冷浥尘何等的敏锐,他虽是闭着眼,但早在轻漫雪一出现的时候,耳朵微微一动,便已听见身后的响动,不动声色斜一下眼睛,看到眼底一片白影晃动。清淡的脸上露出一分莫测的神情,他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在望梅居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 就这心神一晃间轻漫雪脚下一个打滑,身体便本能地向前倾去,惊呼出声:“啊——” 眼看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拥抱,她视死如归紧紧闭上水眸。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未来临,瞬间便撞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如同被一阵清风包围了。 “抱够了没?”头顶响起一个属于男子磁性却冷硬的声音。 闻言抬头望去,只见面前的男子面容俊俏,棱廓潇逸,但是一双星眸却清冽又锐利。一身深蓝色窄袖劲装,外罩一件同色丝质外裳,腰间束着一条冰蓝色玄纹宽腰带,上面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气质优雅又气度逼人!此时他神色冷然,薄唇轻抿,正静静审视着她,眼中还带着点玩味以及一丝不屑。 轻漫雪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尤其是那双清冽的眸眼,和浑身散发的冷意。那双眼睛她更是几乎不敢直视,低垂着脑袋退开一步,轻声道谢:“谢谢你。” 冷浥尘打量她一眼,眼前的女子算不上倾国倾城,倒也是明眸皓齿,点染曲眉。一袭简单的白色纱裙,腰间一根水蓝色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三千青丝用了一根水蓝的缎带随意地绾着,两缕飘逸的秀发俏皮地就垂在两侧,额间一朵落梅妆,嫣然初绽! 装束简单,妆容却带着点风情,整个人即清纯又旖逦,微微的有些矛盾,但是却又不会觉得突兀。 只一眼他便瞥开,生冷的两个字便硬生生向轻漫雪砸去,颇没有怜香惜玉之情:“不用。”真是可惜了人家女儿家一片好意。 他发现自己脑子有病,明知她可能是故意来勾引自己的,居然会出手相救,现在他清醒过来,转身便走。 “喂,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好心好意想谢谢你”轻漫雪气结,小声地嘀咕一句,转身就要离开,“什么人嘛,真是不近人情。” 原本已经走开的冷浥尘突然停下脚步折回,冷然的双眼紧紧盯着她。 他自然听到她的低囔之语,眼中瞬间升起一点玩味!看她的样子好像不记得他了。哼哼!好,很好,真是好,上次嫌弃他,而这次居然无视他:“那你又是什么人?” 轻漫雪没想到他会折回来,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紧一紧袖下捏起的拳头,硬着头皮道:“我,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不过”他故意顿一下,像是刻意吊她胃口,直到胃口吊得足足了,才慢条斯理开口,“宫禁明文规定,除了守夜巡逻的宫人外,不允许任何人走动?”睨她一眼,冷冷一笑,“还是你想进内务府吃板子?” 轻漫雪傻眼。宫里还有这样的规矩?古人就是矫情,想想她堂堂二十一世纪圣域学院古风社社长,不过就是因为一个月前和枕浓学长去学校后山的禁地,拍古风微电影《相忘于江湖》最后一场的诀别戏而已嘛,结果她居然一步踏错,走过了千年时间,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 “那,那你又是什么人?”她测一测身子悄悄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你不是说谁也不可以走动吗?” 冷浥尘看见她的动作眉头一蹙。她那一副恨不得在自己面前马上消失的模样!这女人很怕他?不知为何,一想到她怕他,冷浥尘心头一阵烦躁,薄唇抿紧。 轻漫雪不知道冷浥尘在想些什么,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便已吐口而出,语气还颇有些遗憾和同情。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很为今夜的脑子短路懊恼。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可,悔之已晚矣:“我明白了,你也是守夜的公公对吗?”哎,可惜了,这么一个大帅哥,竟然是……暴殄天物啊! 不过还没等某人惋惜完,就被冷浥尘狠狠地攥上了樱桃小口,瞬间就被夺去呼吸:“唔……” 而且冷浥尘有了一个月前的经验这回紧紧地箍着她,不让她突然发难挣脱他。 要知道男性天生就在那方面要面子,平时就是被人说一下那方面不行都是侮辱他。何况如今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被个小女人说成是太监。焉有不气之理? “呜呜呜”轻漫雪挣扎着,然而她越是挣扎的激烈,冷浥尘便越是吻得粗暴狂野,她使劲捶打他,却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脑海里某个画面一闪而过,她又想起了那个梦,第一次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有一个人这么霸道地吻着她,可是她却想不起那人的样貌。闪过的画面与某些记忆接轨,然后碰撞,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冷浥尘带着惩罚的味道嗜咬着她的唇瓣。他觉得莫名,他不去和她计较三番两次来勾引他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救了也就救了,他本该一言不发的掉头就走,可是最后他居然会莫名其妙的跟孩子似的与她拌起嘴来。直到现在他忍不住想吻她,想要她 想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红光,离开她的唇,拉开一条羞涩的银丝,伸手点住她的穴道,然后抱起她运起轻功往梅林附近空置的寝殿飞掠。 回到屋内,轻轻地将人放到床上,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轻漫雪一恢复自由,立马警惕地抱住被子后退一步,刺猬一样竖起满身的刺:“你,你想干什么?”警告味十足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不会放过你的。” 冷浥尘看着她抱紧被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下突然一阵莫名的笑意,也忘了这是她想勾引他的伎俩,倒觉得她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可爱的他不由想逗逗她:“放心,我是公公啊,不能对你怎么样的!” “你……”轻漫雪气结。吃过亏,便再也不敢大言不惭,自以为是的说他是太监了。眼前这个男人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大,压得她都要呼吸急促了。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今晚在劫难逃。不,应该是说今生都在劫难逃! 冷浥尘不等她说话,俯身急切地吻上她红艳艳的唇,然后在月色下的戏码再次上演。今夜,他已不想再放过她。至于今生谁知道呢? “唔……”霸道极致的吻,令轻漫雪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她的拳头毫无威胁地砸在他的肩头。 他伸出舌尖轻轻她的双唇,霸道而又不失轻柔地吸允她滋润娇嫩的唇瓣,由一开始的轻柔浅吻逐渐转为激烈地索取。轻漫雪不断地挣扎到渐渐趋于迷离地迎合。最后她感到快窒息,全身瘫软无力地倒在他怀中。 冷浥尘将她轻轻地推倒在床上。她脑袋晕眩了一下,不由嘤咛一声:“嗯……”转眼对上他满眼欲望的双眸,她瞬间惊醒,慌乱道,“你你要干什么。” 冷浥尘故意挑逗地轻咬着她的耳垂:“你说我要干什么!?”邪魅的表情似笑非笑。此时此刻,还能干什么何况,“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不是你勾引我吗?” “你胡说什么,神经病,我才没有勾引你,你快放开我,我不要,不要和你……”她不安分地又嚷又动,可是娇弱的她又哪里是他的对手。敏感的耳垂被吻咬,她敏感地一缩,嗓音也一抖,话都说不下去。 “不行,我不能放开你哦,我要证明我不是公公。”他说得无辜,脸上也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一般。 他向来不吝和女人调情,本来今夜母妃生忌,他心情低迷,难得遇到一个这么有趣的玩具。既然她想玩,那他就陪她玩玩好了,管她目的是什么?反正也只是个玩具而已。 “我,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求你放开我好不好?”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哀哀求道,看得人心蓦然的一软。然而天真可爱如轻漫雪,根本不知冷浥尘这个魔鬼是故意逗她。 “你知道了?”他显然是——“不信”。 她急忙点头:“是,是的,我知道了。” 冷浥尘听到她的回答,满意地笑起来:“所以我就更不能放开你了。因为我不是公公嘛,怎么能放着你这么个尤物不管呢?”他嗓音一哑,慢慢靠近她的脸,“今晚你是我的,我的小妖精。我如你所愿——” 轻漫雪欲哭无泪,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她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她宁愿摔死,也不要他救。 冷浥尘的嗓音听起来已然暗哑,他一刻也不再等,低头轻轻吻住她,从卷翘的眼睫,再到俏挺的鼻尖,然后是娇艳的双唇…… 衣襟已在不知不觉中退尽,轻漫雪在他高超技巧的挑逗下不断沦陷当真正圆满的那一刹那,她痛得眉头一皱,心也一揪,一颗晶莹的泪珠儿从她眼角滑过,他轻柔地吻掉她的泪珠,安慰般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 那撕裂般的疼痛在他温柔的动作下奇迹般的得到安抚…… 明明该是抗拒的,却已不知不觉地靠近了。心有一个地方似乎正在塌方…… 她由开始的剧烈挣扎到嘤嘤低啜再到与他噬骨的抵死缠绵…… 屋内春色朦胧,窗外月色缠绵。傲雪寒梅,而人月两沉沦着! 第八章 小乔 热闹的市集上,一帮打手拿着棍子追着一个小女孩满街乱跑,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着:“臭丫头,你给我站住……你敢跑,回去有你好受的” 女孩被追得跌跌撞撞,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路人自己却摔个四脚朝天,连滚带爬地爬起来,一面忙不迭地道歉,一面头也不抬继续往前没命地跑。 轻漫雪秀眉一皱,问向一旁的冷静依:“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画面在电视上看过,其实她大概也能猜出是什么事,想不到电视也不全然是虚假的,古代还真有这样的事,只能说电视上的事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而眼前的事更加直观而已吧。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冷静依也微皱着眉,隐约能看见女孩身上有鞭痕,但是她却只摇了摇头。 “啊放开我”女孩本就体力有限加上又受了伤,没多时就被打手给抓住,拉扯之间似乎是碰到了身上的伤口,她立痛呼着尖叫起来,“啊好痛求求你们放开我” 那些人却不管这么多,其中一个打手上前不由分说就是对着女孩一个耳光使劲扇上来:“臭丫头,跑,叫你跑……” “啊——”女孩头一歪,捂着脸哀号一声,嘴角缓缓流出血来,“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要进月微楼” 轻漫雪的身边早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他们三三两两的议论纷纷,每个人都是一脸无奈地摇头。 “哎呀,这些好像是月微楼的人吧!” “这是昨日刚进月微楼的那个丫头吗!昨日我看见了是被她哥嫂强拉进去的。” “这姑娘也是造孽啊,被自己哥哥嫂子给卖了,可是谁敢管月微楼的事啊。” “是啊,是啊,听说月微楼好像是哪位王爷开的,既然被卖了进去就是月微楼的人了。” “可不是,我听说好像是润王爷开的。” “不对,不对,不是润王,是宸王。” “不管是谁,我们都惹不起啊。” 轻漫雪将这些信息不动声色地装进心中,眼中有些冷意,直钩钩地盯着眼前的一幕。 冷潋思当下看得义愤填膺:“光天化日居然胆敢拐卖人口,想逼良为娼。” “潋思,不得胡说。”冷静依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情,出言喝阻。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潋思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喝止的,她指着门外气愤道:“我哪里说错了,姐你没听到大家说什么吗?那你自己看呀——” 冷静依和轻漫雪顺着她的手指再次望去。 只见那些打手使劲地扭着女孩的胳膊往回拖,嘴里还满是威吓之言:“看你再跑,一会儿回去有你好受的。” “不不要我不要回去”女孩一听越发挣扎起来,却抵不住几个大男人的力道,被强行给拖走。 冷静依的眼神冷了冷,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语道:“回府。” 平时不看冷潋思一副刁蛮郡主,而冷静依一派温温脉脉,但是关键时刻冷潋思却是不敢不听她的话,她姐发起狠来连母妃都要禁声,当下只能不甘地乖乖闭嘴。 冷潋思自是小儿女的一腔热血,而冷静依却是经历了世事的谨慎稳重。 近年皇上年事已高,又龙体违和,早已有退位之意。在众多皇子之中属大皇子冷濡风,二皇子冷浥尘和六皇子冷临渊三位皇子最为出色,也最为有机会继承大统,而三位皇子之中,冷濡风和冷浥尘已早早的封王赐宅,只有六皇子冷临渊还在宫中。 如今皇上的心思不明,三位皇子又各成一势。他们毅王府身为皇叔,在宫中握实权,又深得皇上信任,是任一方都想要拉拢的对象,因此不可以行差踏错一步。加上冷静依的相公是当朝大将军柳鹤的大公子柳如墨,掌城中禁卫军,也是一个看似威风实则尴尬的位置。 而这月微楼素来京中议论纷纷,据说幕后的老板就是这三位皇子其中之一。今日这事看似只是几个恶奴追打一个孤女,但是隐藏在这背后的事没人知道,一不小心就可能得罪了这三位皇子都不知道。 冷静依的这些担忧与想法都不能对妹妹明说。一则她小儿女的心思也想不来这么多;再则,她不希望自己妹妹为这些事情烦心,只希望她能就这样快快乐乐简简单单,所以当下便也只能拿出姐姐的架子告诫她不许多管闲事。 轻漫雪到底初来乍到,虽不知其中厉害关系。但是,看到冷静依晦暗不明的脸色,再加上刚刚听到的那些话,毕竟是浸淫了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的现代人,心中也有些有数,她告诫自己不要惹祸上身。她本也是凉薄之人,这世上至亲尚且不能完全信任,遑论一个外人。 三人没了兴致,打道回府。 女孩也不知何时被打手强拖回了月微楼门口,月微楼前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上前一步帮忙。 女孩跌跌撞撞的被拖上台阶,脚下不稳拌了一下跤,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没想到却反倒因此挣脱了几个打手的禁锢。 许是赶巧,轻漫雪回府正好途径月微楼,女孩跌下去正好往她身上倒去。轻漫雪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满怀,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哎呦”女孩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而轻漫雪幸得身旁的冷潋思及时扶了她一把才不致摔倒,慌乱中袖中的玉佩不小心甩出。她一急,急忙弯腰收起玉佩。这是他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要是玉佩也丢了,找到他就更没指望了。 女孩看见轻漫雪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姑娘,对不起,你没事吧?”轻漫雪被抓住了胳膊也不恼,将女孩扶起:“先起来,看看有没有摔伤。” “谢谢”女孩怯怯地道,看了一眼轻漫雪,女孩有些眼力,瞧出她非富即贵,“姑娘求求你救我” 没遇上就罢了,既然遇上了轻漫雪也有些不忍心,抬起头四目相视那一刻,她立刻瞪圆了双眼,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下天灵:“清青”她刚刚站的远,没看清她的面容,为什么她会长得那么像清青? “姑,姑娘”女孩似是没料到她会认错人,有些错愕,立马又回过神来,再次求救,“姑娘,求您救救我,我一辈子给您做牛做马。” 轻漫雪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月微楼的打手已经过来了,他们仗着自己的后台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一副吊儿郎当又盛气凌人的模样看着她,咋喝:“什么人,敢管我们的事?” 轻漫雪原先倒是没想多管。但是人家既然欺上门来了,她也不是软弱的柿子,再则她好歹是皇上亲封的“韶雪郡主”,若是畏首畏尾,反倒让人小瞧了去。而且这姑娘又可能涉及到清青,不管怎么说今日这事儿她都管定了。 冷笑一下,伸手将女孩拉到身后,眼眸微抬,也不拿正眼瞧他:“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国法何在,天理何存?” “呸,国法?”打手啐口痰,呸笑一声。 轻漫雪看他的模样不为所动,嗤笑一声,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莫不是你想说你家主子便是国法?”这种对白在此种情节的时候惯常出现,电视小说她不知看了多少遍了。 打手被她截了话头有些恼怒,但见她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当即便又神气活现起来,一副“就是你说的如此”的神情,大言不惭地承认:“哎~~” “呵呵”轻漫雪都不好意思笑他,“国家法度,乃国之根本。需人人谨守,不可任意妄为。天子制定律法,任何人不得凌驾于律法之上。如今你这恶奴却如此罔顾,当街强抢民女,岂致你主子于不义?又以口出狂言,致使你主子不忠!如此种种,你可知该当何罪?” 轻漫雪一席话说得周围的一众看客直呼叫好,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似乎就想看看这些恶刁奴怎么被她教训。他们虽然不敢出头,但是一旦有了那个出头的,大多数的群主还是会站在正义的这一边的,而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最后那出头的得罪了月微楼,也不关他们的事,群众的心理就是枪打出头鸟,只要枪打不到我我就跟着一起起哄吧。 冷潋思被她雪姐姐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就差上去帮着她揍一顿那些打死了。 一旁的冷静依看出妹妹的冲动,一把拽住她。她静静地看着轻漫雪,不说话也不阻止,嘴角扯开一抹优雅迷人的笑容,看着有些狡诈。 那打手完全被轻漫雪一段之乎者绕晕,什么也反驳不出,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你——” 轻漫雪这一段话其实说得以退为进。将过错一股脑的全都推到了这几个刁奴身上。而且恶奴口出狂言,直言他家主子凌驾于国法之上。如果他那主子此刻现身如果,恐怕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亲自处置了这个仗势欺人,目无法纪的刁奴,以彰显自己是奉公守法的良商吧。 “什么事那么吵啊?”正当那打手憋闷的一肚子气不知该如何收场的时候,一个光鲜亮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年缓步走来,边走还边扯着嗓子喊。 那打手眼珠子一转,立刻机灵地跑过去,在的耳边将事情大概讲了个清楚,末了还添油加醋地煽风点火:“妈妈,这丫头胆敢多管闲事,还说我们强抢民女,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您一定不能放过她。” “呦”一甩手中帕子,自以为风情万种,“姑娘,胆儿不小,敢管我月微楼的事。” 轻漫雪一扬眉,却只嫣然一笑:“为何不敢,天下事当天下人管。我不管你这幕后老板是谁,官儿有多大,但是强抢民女便是于法不容。谁来,我也论得起这个理儿” “呵,姑娘说得不错。”也是见过世面的,见她如此淡定,不与她起冲突,“但是这丫头的哥嫂既然将她卖给我,我花了真金白银的,我如何不能做主?世上也没这样的理儿,让我白花这白花花的银子吧?!若是往后人人到我这儿卖身,得了钱再来后悔,那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轻漫雪听完转头看了一眼那抽抽噎噎的姑娘。微微转了转脑子,这是古代和二十一世纪不一样,她不能拿二十一世纪的法度人伦来理论,那说得也在理,人家确实花了真金白银。但是她看着这梨花带泪的小脸,又想到清青,心中不忍:“那你花了多少钱,我向你买了。” “那好。”一笑,伸出一只手先用帕子拭了拭,然后比划了一下五根手指,“我花了这个数,您现在要是肯出双倍的价钱,我也不想要一个成天哭哭啼啼的丫头。”言下之意是于双方都好,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 “你疯啦!”轻漫雪一惊,诈喝,“一百两?你抢钱吗?” 她哪来这么多钱,平日她在府中好吃好喝,根本不用银子,就是偶有例银,可是她初来乍到的也不会存下这么多啊。而看静依的样子又不想管这闲事。 “呵呵姑娘。”掩着嘴,轻蔑地瞥一眼,一个一百两也拿不出的丫头,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她倒是高看她了呢,语气已不似先前那样恭敬,“我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赚钱,你要是没钱,就请恕我们把人带走了。” 说着便要命人去拉那姑娘。岂料还没碰到人,那姑娘便对轻漫雪道:“姑娘,他们说谎,那两个把我卖给他们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兄嫂,他们是骗我去的,根本不是我自愿卖身给他们。” 轻漫雪本来不好多说什么,如此又理直气壮起来,伸手将她又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这还不是拐卖人口?” “姑娘,我可管不了来我这卖身的姑娘的家庭背景,既然我花了银子就有花了银子的理儿。即便是真有拐卖人口你们也当自行报官,而不是在我这大吵大闹,我没有为你们查明真相的义务。” “你——”轻漫雪被她一段话堵得气结,这与二十一世纪的法度人伦完全不同,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拿两者相提并论,但是她怎么就是这么憋屈的可以呢?!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她理论。明明认同知道的道理却说不出口,真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好了,姑娘,今儿我对你是客客气气的。你再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一挥手,不再对她客气,指着轻漫雪身后的姑娘,严喝一声,“来,把她给我抓起来,看谁敢阻拦。” 众打手一听便蜂拥扑去。突然一道清朗默然的声音如蓦然激起千层浪般响起:“放肆。” 所有人都是心头一激,那些打手更是当下愣在原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长相俊朗,身形却有些单薄的白衣男子好似凭空出现一般,在众人面前无声无息地出现。 那白衣男子一来便对着轻漫雪道:“姑娘,你们可以带这位姑娘离开,今日之事在下自当调查清楚,给这位姑娘一个交代。”他一指那姑娘,抱拳却不卑不亢地道,“月微楼虽是风尘之地,但是却向来自清自律,绝无逼良为娼之事。” 眼神微微一变,看了那白衣男子一眼,却明显的不敢有异议。 轻漫雪淡淡打量他,一袭白衫,面容温冷,态度默然,身形瘦弱,她看着他的时候,内心里仿佛是于旭日朝阳的蓬勃生机中微微感到了一丝寒意。不动声色地微一皱眉,这个给人的感觉好矛盾,他是谁?还有,刚刚她好像没有看到这个人,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众人也都料不到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一时剧情有些戏剧性地转变,现场鸦雀无声! 静了片刻,轻漫雪轻轻道:“多谢!” 白衣男子再次抱拳施礼:“不客气。” “其实这位妈妈说得也有理,使钱便有使钱的道理。”冷静依一直拉着冷潋思在一旁不表态,此刻事情解决了却突然出言,“今日我妹妹买了你们这丫鬟,他日待真相大白,倘若真有隐情,自当交由官府处置,我们亦会放这位姑娘自由。”说完并命人递上一百两银票。 她微笑着,和轻漫雪的想法一样,虽然她不主动去惹是非,但是当麻烦惹上门的时候若唯唯诺诺却不是毅王府所为。不过救个小丫鬟,毅王府若是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岂不是笑话?她若没看错,方才那鸨母脸上便已现不屑之色。她一直不表态不过就是想看看这丫头如何处理。 “如此,在下就却受之有愧了,今日之事在下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白衣男子也不推辞,命人接过银票,并作了个揖,诚恳表示自己的态度和决心。 轻漫雪颔首点点头,不再多说,大家这才带着那女孩转身离去。周围的一众看客看着轻漫雪几人离去的背影窃窃私语,完全料不到是这样一个结局,也有几人交头接耳地猜测着轻漫雪的身份,普通人可不敢揽着活儿。 直待她们一行人走远,小心翼翼地凑往一旁向看着轻漫雪背影的白衣男子问道:“公子,为何” 男子转回头,神色未有变化:“嗯?” 却吓得一哆嗦,立刻低下头:“属下多嘴。” 男子满意地回过头,不再言语,眼神莫名地看了眼轻漫雪离去的身影。 回去的途中,轻漫雪自知惹了祸,有些不好意思道:“静姐,对不起,我还是惹麻烦了。” “傻丫头,做人是不可太过盛气凌人,但是不代表一味的任人欺负。我不让你们管是不想你们惹事,是为你们好。但是人欺上来了,我们焉有惧怕逃避之理?”她看一眼被她们带回的那女孩一身的伤痕,“这丫头也确实可怜,能帮就帮吧。而且啊”她凑近她耳朵轻轻道,“今天你处理这件事进退分寸有度!” 轻漫雪闻言甜甜一笑:“哦,我知道啦!” 第九章 错过 “父王,母妃。我这次出去看到很多很多有趣的事哦!你们想先听哪一个?”毅王府的大厅里,冷夜打着关子,一脸的那叫不怀好意。 冷毅看着这个儿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霜儿,你看这臭小子都学会卖起关子来了,真是越发的没大没小了,都是你宠的。” “嗯~~”冷夜撒娇地搂着轻若霜的脖子,丝毫不在意冷毅的话,“母妃才不会生我的气呢,父王您就不要挑拨我和母妃的感情了。” 冷毅笑骂一声:“嘿,你这臭小子” 轻若霜无奈地看着这两父子,像是天生的冤家,摇一摇头:“好啦,你也没少宠他,要不是你,他能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浑像个混世魔王吗?” 哎!冷毅一听妻子这话,只能暗自叹口气。说来是自己年轻时候的荒唐,把老婆气跑了,害得她独自一人将儿子带大,害得他们母子吃尽了苦,他心中对妻子和儿子有愧,自从他们夫妻和好之后,对这个儿子就更是宠上了天,养成了他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轻若霜抬眸瞥了眼冷毅,多少知道他的心思,笑着拉下脖子上儿子不安分的手臂:“行了,你也别撒娇了,都这么大人了” 轻漫雪和冷潋思、冷静依回来的时候就听见那一家三口在厅里说笑。 “啊——”冷潋思刚踏进院门听见他们的声音就一蹦三尺高,“二哥回来了。”说完一溜烟地跑过去了。 跑进大厅,人还没看清,便已紧紧抱住了那一抹身影:“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抬起笑嘻嘻又泪汪汪的大眼睛,“有没有给我带好玩的?” “有啊,必须有!”冷夜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也相当高兴,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当即忘了和自己父亲的斗嘴。 冷潋思痴痴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二哥对我最好了。”想了想她又道,“那二哥哥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潋思,说你多少次了,不要这么没规矩,有没有点女孩子的样子。”轻若霜看着女儿抱无尾熊一样的姿势直叹气,“你二哥哥哪次出去没有给你带礼物,行了,给我给我规矩点,明天去他府里看看就知道了。” 嗯,儿子女儿老公没一个省心的,轻若霜头疼得直扶额。 “唔”冷潋思被母亲说,不情不愿地放开她亲二哥,然后委屈地努嘴,不过想想她二哥哥不知道给她带的什么礼物又开心了。 轻若霜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算了,她开心就好了,当下倒是希望她能如此一世无忧:“不要撇嘴了,你雪姐姐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逛街了?” “哦。我们在街上碰到我姐了,她跟我们一起回来了,我们还救了个姑娘,她们现在在院子里呢,是我听见二哥的声音太开心,就先跑进来了。” 冷潋思的话刚说完,轻漫雪便同冷静依一起踏入厅内,一同向冷毅和轻若霜行礼。 “父王,母妃。” “姑姑,姑父。” 冷毅和轻若霜满意地点点头,还是这两个孩子乖巧,知礼。 唉,不得不说他们只是不知道轻漫雪的劣根性啊! “呀——”冷夜看见轻漫雪像看见新大陆一样的新奇,绕着她直打转,“我们家什么时候来了位仙女?” 冷静依同样对这个弟弟颇为头疼,在一旁出声提醒:“夜,不要这样,会吓到雪妹妹的。” “妹妹?”冷夜一头雾水,挑了挑眉看向冷静依,“什么妹妹?” 轻若霜再次无奈地摇头,毅说得没错,他们这个儿子就是个混世魔王。起身走到轻漫雪身边拉住她的手,同时手上一记“爆栗”打在他头上。 “啊呀——”冷夜抱住头哀叫,幽怨地看着自己母亲,“娘——”他只要一生气一委屈就喊“娘”。 轻若霜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看着他夸张的样子,一脸“你不要装了”的表情:“你姐说得对,不要吓坏了人家。”她笑道,“我来给你介绍,她是我哥哥你舅舅的女儿,轻漫雪,也是你的表妹。” 向儿子介绍完又向轻漫雪道:“雪儿,他是我和你姑父的儿子,叫冷夜,你的表哥。” “表哥。”轻漫雪施礼轻唤。这个表哥侠名在外,她自是早有所耳闻,早就想见见了。只是一开始她没注意,今日他们兄妹三人站在一起,她却陡然发现,他们三人的名字连起来,竟是——静夜思! 虽然有些恶搞,却正恰好说明的姑姑的心思。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她想墨飞,想家,想得发狂。 “表妹?”冷夜对此似乎还处于懵懂之态,“母妃,我什么时候有个舅舅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哎!”轻若霜一急,这个儿子记性有够差,“你舅舅是”她一顿,“你忘啦?!” “哦,哦”冷夜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看着轻漫雪的眼神多了些新奇,“那这么说表妹也是?!” 轻若霜点头:“没错。” “好了,几个孩子都是刚回来,也都累了,让他们先去休息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过会儿再聊。”冷毅一直看着心爱的妻子和几个孩子没有多说什么,此刻对着儿子不放心地吩咐道,“夜儿,不可欺负雪儿啊,不然你母妃和我都不饶你。” 他笑得宠溺,眼前是心爱的妻子,以及他们的骨肉,还有霜儿心心念念的家乡的亲人。现在算是真正的一家团圆了,霜儿也该安心了吧!他心满意足地闭一闭眼睛,脸上是一片的宠爱和温情。 轻漫雪刚刚去拜见轻若霜和冷毅,便先让蓝儿带那姑娘下去梳洗,待她从偏厅出来回到听雪斋,人还未坐定便迫不及待地唤来蓝儿:“蓝儿,我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呢?” 蓝儿乖顺地替她倒完茶,才回道:“回小姐,那位姑娘已经梳洗好了,奴婢一会儿就带她到小姐房里来。” 轻漫雪点点头,表示知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些点心到我房里来。” “是。”蓝儿福一福身领了命出去。 待蓝儿出去,轻漫雪才坐到一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清青怎么可能也在这里呢?还是只是个和清青长得很像的人? 正揪着心,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个清泠又不失娇俏的姑娘走到她眼前,那姑娘羞怯地看一眼她,便对着她便直直地跪下,额头响亮地扣在地上:“奴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她这一跪,像是跪在了轻漫雪的心上,砸得她顿顿地疼,伸手将她拉起:“来,先起来”她看着她和清青一模一样的脸上一片茫然无助的样子试探着问,“你不认识我了吗?” “小姐”女孩缓缓抬起头来,胆怯又明朗的眼睛看着她,只一眼便又垂下去,一脸迷茫又为难,“我其实奴婢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月微楼里了” 轻漫雪乍然:“你失忆了?” 女孩看着她怯怯地点了点头。 轻漫雪有些头疼,不过看她的言行举止简直和清青那个鬼灵精的丫头大相径庭。她微微一笑,那丫头恐怕就是失忆了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瞧她的。烦躁地甩甩头,却听一阵敲门声传来:“叩叩叩”蓝儿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小姐,奴婢帮您把茶点送来了。” 轻漫雪连受打击,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扬声道:“进来。” 蓝儿道声是推门而入,端着盘子毕恭毕敬地走到轻漫雪身边将糕点放下,她看了一眼略显倦容的轻漫雪,担忧道:“小姐,您累了吗?要不要去榻上休息一下。” “不,不了。”轻漫雪疲惫地摇摇头,又抬起头来看向仍是一脸谦卑又胆怯地看着她的女子,“那你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吧?!” “嗯”女孩看着轻漫雪的样子,有些畏缩,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头。 轻漫雪心口一酸,明知她不是清青,却仍不自主地将她当成清青,安慰道:“你别怕,这样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我给你起个名字,叫——清儿,可好?” 女孩闻言,猛地抬起头,脸上现出一分惊喜,又“扑通”跪下去:“真的,奴婢真的可以跟着小姐吗?” 轻漫雪叹息,亲自起身将她扶起:“记住,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们都不用自称‘奴婢’!” 这话她也是对蓝儿说的,天天听奴婢长,奴婢短的,她听得脑仁都疼了。 蓝儿和清儿纷纷一惊,她们不敢造次,不分尊卑,又要跪下。轻漫雪眼见,怒道:“要是当我是主子,还想留在我身边,就记住我的话,不然我就打发你们去浣衣坊。” 两人下跪的身子顿住,蓝儿是王妃亲自挑选的来伺候轻漫雪的,她跟了她有一个半月,第一次看见她发火,可是她发火却是为了眼泪不知不觉在眼眶中打转,她凭着自己异于常人坚定的忍耐力才忍住落下的眼泪,微弯下腰施一礼:“是,蓝儿谨记。” 清儿看蓝儿施礼,也忙跟着照做,红红的眼睛欲哭不能:“是,清儿明白。” 轻漫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去外逛了一圈,遭受的打击又不小,只要一想到清青她就头痛不已,她是不希望清青跟她过来的,毕竟她穿越那天墨飞正好看清了自己的心,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一起了,但是私心里又希望能有个相熟的朋友陪着,姑姑毕竟和她隔了一代,之间难免会有代沟。 支退了清儿下去修养,便窝在软榻上看书,突然听见外头有人扯开了嗓子喊她:“雪儿妹妹雪儿妹妹” 支起半躺下的身子仔细听了一下,好像是她那个才见面的表哥。扯了扯嘴角,这效率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就找上她了? 蓝儿在轻漫雪处永远是辛劳勤快的忙来忙去的,听到外头的声音她忙放下手上的工作,欢快道:“是少爷!” 轻漫雪看她一眼,难得见她如此兴奋。不动声色放下书掀被起床,点点头:“请表哥进来。” “雪儿妹妹,看看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冷夜的人未进屋,咋呼的声音已经先是传了进来。 然后下一刻轻漫雪便见一个白衣锦袍的公子怀里抱着一个小木盒子一跃进来。他一进来就不客气的坐到轻漫雪前面,将手中的木盒“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对着蓝儿挥手道:“蓝儿,我渴,给我倒茶。” 蓝儿眉眼具笑:“是,少爷!” 轻漫雪制止蓝儿,看着冷夜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上:“表哥要给我看什么?” 冷夜伸手接过,看着她神秘地“嘿嘿”一笑,刚刚风风火火的说是渴,可是茶还未喝便又将茶杯放下,然后打开桌上那个做功无甚出奇的木盒,只是木盒之下还有木盒,连打开三层,他才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东西,献宝似的笑道:“看,这是什么!” 轻漫雪不露声色地看着他的动作,伸手接过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一块石头,但是又不太像!有她半个巴掌那么大,看上去通体透明,莹润如玉,倒是有些像玉石,隐藏在纹理内的是丝丝如血般的色泽,因并非通透红润,使得整块石头看起来似粉非粉,似红非红,而最稀奇的是这石头竟是一块未经雕琢过的天然的含苞待放的梅花形状。 倒确实是巧夺天工,玲珑剔透,正预示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轻漫雪将石头握进掌心,甚至感受到它竟有一点点温热的触感,看着对面吃茶吃点心不亦乐乎的冷夜,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小玩意儿,倒是值得他拿这么个复杂物事来装。她挑眉笑起来:“表哥是要送我吗?” “嗯嗯”冷夜喝一口茶咽下口中糕点,他一抹嘴道,“雪儿妹妹第一次来我家,你哥我自然要送你一个见面礼啦!”他自动自来熟地坐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妹妹可不可以跟我讲讲你们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他气愤道,“娘她老是不肯跟我细说,每次都敷衍我。” 轻漫雪明白他的来意了,以贿赂之名行哄她之实。难怪这么个小玩意儿他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来装乘了,是想故意惹起她的好奇吧?他是怕她初来一人寂寞吗!握着手中温热的奇石,连同心里也一点点温热起来。 任他抓着自己的手,然后执起另一只手里的梅花石,狡黠地一扬眉:“表哥就拿这个贿赂我吗?” 冷夜倒是没想到她会问得如此直白,一愣之后笑起来:“这个当然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儿,只是我此次出访青州,偶然捡到了这块石头,觉得它挺特别的就捡了回来。自从见到妹妹之后就更觉得与妹妹相配了。” 哦,哦!轻漫雪暗自点点头,看来也是注得与这个表哥有缘。他才捡到了这石头,她便来了! 她心中感激,深吸一口气,道:“表哥可知雪儿有一哥哥?” 冷夜闻言疑惑地摇摇头。 轻漫雪继续道:“他叫轻墨飞”她看向她,眼中微光闪烁,“与表哥十分相似。” 是的,冷夜与轻墨飞很像,从他的眉眼,轮廓,性格,处事,以及爱她,宠她的心情!或许是隔代的血缘关系吧,正是这种奇特的血缘使然,使得他们身上都有彼此的影子。 她看着他呆愣了一下略显可爱的神情,从怀中拿出那部手机,然后打开文档夹,解释道:“表哥要是想了解雪儿的世界,就先看看这电影吧。” 冷夜回过神来,稀奇地看着她手中的宝贝,更加挨近她的身体,十分的期待。 第十章 抓包 冷夜既然回京,冷浥尘自然也回了京。只是他连府都来不及回,风尘仆仆一路赶到皇宫的时候,却被人告知宫中根本就没有“青芜”其人。一切就像是他的南柯梦一场,她就这么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 可是明明那夜的温度那样灼人,到此刻枕边似还有她的余温。一股失落油然心头。 不是要勾引他吗?既然勾到手了为什么又要离开?!难道她真的是有其他目的!冷浥尘不由想起一多月前的雪海庄发生的事情,眉头蹙得紧紧,难道她真是魔医门的人?故意接近他也是为了得到长生不老药? 另一方,有了冷夜的陪伴,轻漫雪的日子确实没那么闷了,他总能有办法逗她高兴。有时候你看着他很宠你,可是一转眼又能被他的恶作剧气死。 不过越是这样,才也越是能没心没肺的,开怀大笑的!轻漫雪有时候很羡慕他。 她原以为冷夜和墨飞有些像,但是接触下来才发现两人一点都不一样,一个是阳光开朗热情的大男孩,而另一个则是阳光闹腾整天咋呼着无聊的小魔王。 但是冷夜爱玩爱闹却很懂得分寸,不是那些个纨绔子弟,也没有那些纨绔子弟身上的臭毛病。要用二十世纪的话来形容的话,就是不宅,很有做旅游达人的潜质。 总之她很喜欢这个表哥,和他在一起,开心,自在,没有压力,他好像有一种能拥抱蓝天的魔力。 清闲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日,直到这天轻漫雪接到太后的旨意入宫见驾。 轻漫雪入了宫才知道太后已经病了好几日:“太后,您别动,雪儿扶您起来。”体贴地在她背后垫了一个靠垫,“太后,您感觉怎么样了,怎么雪儿才几日没见您,您就病成这样了。” “雪儿,别忙,来,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宠溺地拉起她的手让她坐到床沿上,看到她感觉自己的病都好了大半了,“没事,哀家只是年纪大了,一些小毛小病,哀家看见你啊,就什么病都没有了,呵呵……咳咳咳……” 轻漫雪有些无语,她又不是仙丹妙药,看看才说了几句又咳了起来:“雪儿求您了,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雪儿还心疼呢!传太医看了没有?” 太后似乎是怕她生气般,赶紧解释道:“哀家真的没事,哀家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太医开了些药,服了之后休息休息就好……”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就是需要人哄,需要人约束,不等她说完轻漫雪便故意佯装生气:“您还说……”真是个任性的老人,自己身体也不晓得爱护。 心头肉生气,太后赶紧着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好啦,好啦,哀家知道啦” 太后看她真是越看越满意。她的大孙儿已经有了一门不错的婚约,一直寻摸着给二孙儿也指一个。可是京中的那些个名门小姐她一个也瞧不上,直到轻漫雪的出现,她才眼前一亮。 雪儿人长得漂亮自不用说,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清雅妩媚。而且知礼懂进退,又不是一味只知低头唯唯诺诺的主,配她的孙子正合适。这要成了亲以后也就有个人可以管着他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的成天的不着家,对谁都冷冰冰的。唉就是怕他这脾气日后会给雪儿气受。 老人家心思深,但是全部的心思却全在自个儿孙儿身上打转,不可不谓用心良苦。轻漫雪要是知道太后这心思,大概会吓得跳起来,但是如果她知道她的孙儿是谁,估计又会乐得跳起来,寻寻觅觅,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还没等太后打好自己的小算盘,给另外两个孙儿也找一个好孩子,门管的太监突然拉着长长的音调通报:“墨小姐到——” 轻漫雪不知道这个“墨小姐”是谁,可是没来由的她的心慢跳了几拍! 乔心跟着门管太监进入太后寝殿,低眉顺目地向太后行礼,待直起身看清寝室内的情形,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轻漫雪看清来人也是吓得膛目结舌,她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大变活人一般出现的乔心:“小乔?你怎么会在这儿?” 太后看着两个孩子的反应,明显感到疑惑,询问的眼神望向轻漫雪:“雪儿,你认识相国千金吗?” “相国千金?”轻漫雪显然没反应过来,乔心趁着空档接过话茬:“回太后,小乔与小雪从前一起学艺,最近有些日子没见了。” 听她这么一说太后来了兴趣:“这么说雪儿也会医术?” 轻漫雪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喔。不,不会”她借口道,“我们师傅琴棋书画,医理茶道,星相天文都有涉猎。我们虽然师从一人,但是雪儿却是个俗人,偏爱附庸风雅。” “呵呵呵,这丫头“太后被她逗得笑起来也不再追问,对着两人招招手,“来,都坐到哀家身边来。” “是。太后。”乔心率先走到太后身边坐下,轻漫雪紧随而后。 “先让小乔来给您问脉吧?!” “好。” 乔心将中指和食指搭上太后的手脉,片刻之后她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太后,再服两帖药就没事了,但是您还是注意要多休息,切记不可累着。” “好好,哀家知道了。”太后更是满意地笑,拉住两个孩子的手再不肯放,看着她们满眼的慈爱又有些高深莫测! 轻漫雪和乔心一直呆午时才离去,期间太后一直拉着轻漫雪和乔心问东问西,所问的无非是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爱看什么书,有什么爱好,有没有心上人之类的,一直问得轻漫雪酡红的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不容易打发了太后,两人一出懿祥宫轻漫雪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乔心追问:“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和哥哥在谈判吗?怎么也会在这儿?又怎么会变成相国千金?”一连串的问题颇有些审问的味道。 “呵。你这一连串的发问让我先答你哪个?”她失笑起来,知道这丫头急性子,故意话头一转,也仿佛严刑逼供一般,“我还没问你呢,你又怎么会变成郡主的?” “这说来话长了。”轻漫雪先是叹口气,才又接着将事情经过说出来,当然她和冷浥尘那一段她自然不会说。 “这么说来,你姑姑也穿越到这里了?”乔心讶然。 轻漫雪点点头:“嗯。” 墨小乔有些了悟:“难怪她失踪这么多年,警察却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以后也好有个照应。”她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一丝失望与落寞,那是对某个人的思念,“我们以后大概是回不去了!” 不知道她在意的人怎么样?! 轻漫雪看出她的落寞,她同样有忧心,不知道墨飞以后该怎么办!抓住她的手背,巧笑道:“好啦,世事无绝对,如果有心就一定有办法的,就看你怎么做了。” “嗯。”乔心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轻漫雪此刻比较想知道“墨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慰了一句便收敛心思又急忙催促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说说你吧,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啊”乔心拉着她一边走一边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轻漫雪和枕浓学长去后山拍《相望》的时候,乔心,清青,轻墨飞都去给他们捧场了。期间轻漫雪是因为不小心一步踏错了来到了这个时空,没想到乔心也不知怎的阴差阳错的穿越了过来。她越到圣裕皇朝之后被一个姓雪的公子所救,后来他们不小心失散了,她又遇见一个老头说自己和他们家小姐长得一模一样,可惜日前他们家小姐突然染了怪病去世了,老爷怕夫人伤心,所以想请她做,呃是假冒他们家小姐,安慰安慰他们家夫人,骗夫人说小姐还在世。 当时她是拒绝的,可老爷子竟然给她跪下了,她不忍老爷子一片思女心切,又想到自己在这里也是无依无靠,就一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后来才知道原来那老爷居然是当今相爷。所以自己就莫名其妙成了相府千金——墨小乔。 好在她扮演这位相府千金也不算难。据说墨小姐十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相爷就将她送到了山上她师父那里疗养,可是她的病却一直没有根治,于是便一直留在她师父那里学医调养。这么多年也并没回过府里,和家里也只是通通书信,她只要看看那些书信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了。 所以她现在是“墨小姐”——墨小乔,而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乔氏二小姐——乔心。 轻漫雪听完一阵唏嘘嗟叹:“感情,这都成穿越收容所了,看来这年头果然盛行穿越风啊” 墨小乔:“”明明已经不流行了好吗! 轻漫雪越说越起劲:“你说我哥不会也这么运吧” “”墨小乔:“不会吧?!” 但是轻漫雪却觉得她们再在民间找寻找寻,说不定还能找到同乡,说不定到时候组建支足球队都没问题。 第十一章 初识 轻漫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这突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加上又下了一夜的雨,道路湿滑,脚下不注意本能地向前倾去:“啊——” “公子小心。”伴随着一声温润的嗓音她已掉进一个温柔宽阔的怀抱。轻漫雪连忙推开他,惊慌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男子眼神微微一闪,有些差异:“你是女的?” “”倒是轻漫雪一时忘了自己还是男装打扮,脱口而出一时语塞。 抬眼打量一眼。只见眼前的男子身材欣长高挑,一件月牙白的长袍,外面一件半透明的丝制长衫,腰间一条玄色腰带,上面挂着一只绣着莲花的青色香囊,手边一柄金边折扇扣手。适才才是真正的风流儒雅的风流才子。 男子此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满目春风,温润如玉。轻漫雪的心情仿佛一下子大地回春般,奇迹地安下心来,她笑道:“正是。只为出门方便才改扮男装,唐突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男子脸上挂着清雅的微笑,颔首表示理解:“在下冷临风,敢问姑娘芳名。” 轻漫雪低一低头:“公子叫我雪儿便可。” “不知雪儿姑娘家住何方?适才为何”他犹豫着停下来,有些为难地看着她,斟酌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他刚刚看她似是有轻生之念,才忍不住出声唤她。 “”轻漫雪知道他误会了,也有些尴尬,刚刚要不是他出声叫自己,估计她真的会掉下去:“公子误会了,雪儿只是一时忘神。” “原来是这样。”冷临风看出她似乎不愿多说,点点头体贴的不再多说什么。 “公子”轻漫雪话未完,突感一阵晕眩,身子一歪,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姑娘——”冷临风一惊,连忙接住她,低头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连声呼唤,“姑娘,姑娘” 昨夜墨小乔因为苦等不到轻漫雪回来,以为她有事先回去了,她急急忙忙入毅王府找她,但是直到听雪斋内才发现空空如也,她压根没回来。 轻若霜则因为轻漫雪的彻夜未归,急得满府乱转,冷毅一边安慰一边差冷临夜带着家丁连夜来寻,可是冷临夜亲自带人找了大半夜也毫无所获。 此刻他正带着人往清湖一带寻找。但这清湖边若是秋日时节那芙蓉花开,一片露染胭脂色,自是人去往来不绝,如斯薄寒冰冻时却是人烟稀少,人迹罕至。他也只是本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心态试试,但是其实压根没报什么希望。 他带着人沿着清湖边急匆匆寻了一圈,果真没见什么人。刚转过碧烟潭见前面朦朦胧胧的一抹白色的影子,他疾步追上去想问问他有没有见过轻漫雪,近了才发现那人居然是冷临风:“大哥,大哥” 冷临风原本与轻漫雪聊得好好的,想问她住在哪里送她回去,可是她忽然就身子一软晕了过去,他连忙接住她,这才发现她冻得浑身发抖,身子却热得发烫,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便急忙想送她去找大夫。这才抱着她走了几步就隐隐听到后面好像有人叫他,他转身一看没有想到会是冷临夜。 他看着冷临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跟前,他正想问话:“夜”冷临夜却突然惊呼起来:“我表妹怎么在你这儿?” “表妹?”冷临风先是一愣,继而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有表妹了?”据他所知皇婶是孤儿不是吗? “咳咳”冷临夜摆摆手,换了两口气,看样子喘得不轻,“此事说来话长,我找找她一一夜了,她怎么了?” 冷临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眼中多了一抹心疼,道:“病了,估计是淋了一夜的雨,先去找大夫。” “好好好,那快去。”冷临夜听她淋了一夜雨,同样心下心疼,急忙催促。 轻漫雪就这一病,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星期。轻若霜问她那晚的事,她却只借口说是迷了路,在外躲了一夜的雨,对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字不提。 轻若霜看她这么病恹恹的,不忍苛责她,终不再多问。但是她有心事却是任谁也看得出来的。 病中,来的最多的还是属墨小乔。冷临风也来看过她一次,还带了很多补药和果品蜜饯。两人天南地北,海阔天空聊了许久,她的精神才算稍微有所缓和。 今日,他又再来,轻漫雪已经可以下床,正抱着暖炉窝在观景台下的软榻上发呆,一旁的紫檀香冉冉袅袅。 窗外积雪将满园都似淹没在了一片白色的世界里,一片冰天雪地,银装素裹。她不由想起了伟大的毛主席的那首有名的《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眼前的景色不似那般波澜壮阔,壮志豪情。但却是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倒是有一派江南冬日的滋润美艳,就好似一幅上好的水墨山水画。清凌凌的冰柱子挂在树梢上,让人一阵的神朗气清。 她从小生长在南方,小的时候还能看到雪,但是随着气候变暖之后,十岁以后冬天几乎就没怎么再下过雪。记得下得最大的那一年是她十四岁那一年的冬天,那一年轻墨飞发着高烧,却还是冒着风雪去学校接她放学,回来之后他倒头就睡,她看他那么辛苦,想要煮粥给他喝,结果却还是被她给搞砸了。 “哥,我真的好想你!你可不可以造一台时光机来接我回家” 院子里有婢子穿过,几道粉色的影子在一片银白的世界里曾添了几抹风姿韵色,她们手中抱着过冬的棉儒,轻轻谈论着:“表小姐这几日心情不好呢!王妃让我们不要打扰到她。” “嗯,嗯。”另一婢女点点头,脚下生风,快速地穿过院子,好似真的怕打扰到她一样。 自嘲地笑笑,看来谁都看得出来自己心情不好。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就是被人给耍了一道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姐。”清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睿王来了。” 清儿便是轻漫雪那日救的那女孩,她因为失去记忆被人拐骗卖去了月微楼。因为与清青长得像,轻漫雪便替她取名为清儿,然后留在了身边。 轻漫雪回过神来,紧了紧手中的暖炉,对她道:“请他进来。” 清儿应声出去。 “雪儿,今日好些了吗?”冷临风踏步进来,看了眼窝在软榻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轻漫雪。 “好多了。”轻漫雪看过去,抱着怀中的暖炉直了直身子却不愿多动,“多谢风大哥关心。” “那就好。”冷临风吁出一口气,在她对面的棋盘边坐下。 蓝儿忙奉了茶上来:“王爷请用茶。”他接过,啜了一口之后放下茶盏:“那可吓坏我了,没想到你竟然是夜的表妹。” 轻漫雪又紧了紧怀中的暖炉,清儿忙伶俐地上前:“小姐,奴婢帮您再换一个。” 她点了点头将暖炉塞到清儿手中,然后看向冷临风:“世事奇妙,就像雪儿能遇到风大哥一样。” “这话说得在理。”冷临风看她仍是有些恹恹的,存心逗她动一动,执起棋子,“怎么样,来陪我下一盘?” “好啊。”轻漫雪来了精神,起身也坐到棋盘边。两人摆开棋盘,轻漫雪执白子,冷临风着黑子。 两人才各下了三子,蓝儿前来通报:“小姐,小乔小姐来了”她看了一眼冷临风复又看向轻漫雪,犹豫着,“您” 这时清儿也将暖炉填好了新碳递给她,她接过暖炉又落下一字一边道:“请她进来。” “是!”蓝儿道。 轻漫雪抱着新置的暖炉觉得有些烫手,将手缩进袖子里用袖子包着手拿着暖炉。 墨小乔踏进来看见冷临风也在,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福身施礼道:“小乔见过王爷。” 自从上次冷临夜的事情后,她恶补过,把墨小乔从前认识的人了解了个遍,包括他们的背景身份,长相爱好,脾气秉性等等。但是她至今还不知道他那个所谓的“父亲”瞒了她一件大事。 “小乔姑娘免礼。”冷临风落下一子,伸手虚抬一下,淡眼打量她一眼。 他和冷临夜的感觉一样,眼前的女子和印象中有太多的不同,不仅是长相,还有性格处事。以前的墨小乔倒也算知书识礼,只是有一股子小家子气的恶作剧,见了冷临夜总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对他也向来没有好脸色。 但是却总是跟在自己身后,他到哪里她就到哪里,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活脱脱一个他的小跟屁虫。只不过现在她对他却是这般的客气疏离,不是不好,是更好了。从前他总是烦她跟着他,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又不得不忍耐。倒是如今她对他却像是生分了。 他端起茶几上的茶盏,掀开茶盖,然后微微拨了拨茶梗,而他弥漫在烟雾后的温和的双眼却微微眯起,不经意地看一眼墨小乔。 墨小乔倒也不是刻意对他生分,而是本就没什么交情,自不可能像原先的墨小乔一样讨好他,一切相处只全凭自然。向冷临风行过礼后,她走到轻漫雪身边坐下,蓝儿忙又奉了茶上来。 第十二章 风波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流觞殿。 今日是圣域皇朝当朝圣君冷峻和毅王爷冷毅的生母,文庄太后的六十大寿,轻漫雪一大早也跟着轻若霜进宫。 皇室若是有什么庆典喜宴一般都会在流觞殿举行。 她进得殿来,只见大殿内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四周水晶宫灯装饰,泛出半透明的光泽,晕染了一室的妍丽。殿内丝竹乐舞不绝于缕,满目所及之处皆是美酒佳肴、翡翠金杯、轻歌曼舞、美人吟吟,一片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轻漫雪一路望去,大殿正位玉阶之下已有不少人在席,右边一排坐着几个眸眼浅笑天姿国色的美人。左边首位空着,她知道那是她姑父的坐席。接着往下的是冷临风,他也看见了她进来,朝她微微一笑以示招呼,她正想回笑,却觉得从冷临风旁边传来一道灼热的目光,她心里微微一颤,凭着感觉顺眼望去,整个人瞬间愣在那,还挂在嘴角的笑容也石化。 冷浥尘手里拿着酒杯,看见她也是震惊的不得了,他明明在宫里找了,她没有在的。不过他的反应能力比轻漫雪快,震惊了那么一下之后立刻回过神来,嘴边扯开一抹若清肆的笑。 轻漫雪还是呆呆地愣着神,双眼发愣地看着冷浥尘,眼中的一切皆成了虚空。 墨小乔随着墨相夫人与轻漫雪轻若霜前后脚的入殿,看见轻漫雪呆傻的样子,悄悄拉过她的手,不动声色地往边上退:“小雪,你怎么了?” 轻漫雪这才醒过神来,先是紧张地看了眼四周,好在现场是一番歌舞升平,高朋满座的热闹景象,没有人发现她的失仪:“我,我没事。”刚才她只是看见冷浥尘一时太过惊讶,现在她心里也有了数,大概猜到他是谁! 还没等轻漫雪和墨小乔落座,太后就进入殿来,所有人都忙着下跪行礼:“参见太后!” “大家都平身吧,今日是喜宴,不必拘礼。”太后走到冷浥尘、冷临风和冷临渊等几位皇子面前,朝轻漫雪招招手,“来来,雪儿,哀家给你们介绍一下,前些日子你册封的时候哀家这几个孙子都不在宫中,今日可要好好认识认识。” 太后一发话,所有人都纷纷往这边看去,轻漫雪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往那边挪去,速度堪比乌龟慢跑! 冷浥尘等三人皆站起身,冷临风率先开口:“劳皇祖母牵挂,孙儿与雪儿认识。” “哦?你们认识?”这倒是让太后有些意外,她好奇地看向轻漫雪。 轻漫雪抬起眼看了眼冷临风,对太后微微一笑:“嗯,雪儿有幸之前承蒙王爷相帮。”她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冷临风也对她淡淡一笑,示意并不重要。 轻漫雪话出口的同时,感觉到自己右脸隐隐的一阵灼热,她不用看也知道是某个人正紧紧地盯着她,她不动声色地测测身子避开他的视线。 但是没想到她才侧开,下一刻就被太后给拉着掰正了身子,简直和她作对,害她不偏不倚地对准了冷浥尘,她没办法只能抬起头看他。只见他冷冽的双眼冷冷扫了她一眼后便撇看向太后。 轻漫雪心里先是一惊继而一怒,他那是什么眼神?他还敢给她使脸子,气死她了,死男人! 太后看着冷浥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尘儿,你不会也和我们雪儿认识吧?!” 太后说这话完全是开玩笑,却没想到引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 “认识!” “不认识!” 两人同时开口,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引得在场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为何一个说认识,一个说不认识。连冷临风也有些奇怪地看向她。 冷浥尘眸光一掀,敛下周身的怒气! 轻漫雪被一众人看得头皮发麻,只能话锋一转道:“雪儿确与王爷见过几面,只是雪儿并不知王爷的身份,所以说不认识。”她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早就将冷浥尘诅咒了十七八次! 众人恍然大悟。 “欸,皇祖母怎么不给我介绍,渊儿还不认识啊?”或许是看出了彼此间气愤的凝重,七皇子冷临渊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歪着头有些不服气地看着太后。 “临渊。”一旁的玉贵妃轻轻呵斥一声,“不许这么没规矩。” 冷临渊不依地轻嚷:“母妃” 玉贵妃皱眉摇着头也拿他没办法,这孩子都让他父皇给宠坏了。 “贵妃,不碍,不碍”太后倒是十分喜欢冷临渊的率真调皮,活泼开朗。丝毫不以他的性子生气,反而打趣道,“我们渊儿啊,是吃醋了,怪我冷落了他。” “呵呵呵……”太后此言一出惹得众人一阵欢笑,先前的凝重气氛一扫而空。 冷临渊的一番捣乱,尴尬气愤被冲散。 轻漫雪整场宴席如坐针毡,全程被冷浥尘炙热的目光包围。一开始她很努力的不去理会,不去看他,可是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她抬起头使劲瞪他。只是人家不为所动,还挑衅似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轻漫雪绝对相信,要不是大殿里有那么多人,她一定把自己面前能扔能砸的东西全部砸向他,砸扁他,看他还敢这么嚣张。 此时凝香亭外飘着微雪,亭内的石桌上摆放着各式糕点瓜果,温着酒,燃着红红的炭火,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寒意。 凝香亭隐匿在梅林中,冷浥尘、轻漫雪、冷临风、冷临夜、墨小乔、冷临渊、冷静依以及冷潋思坐在里面…… 亭外皑皑的白雪纯净而透明,遍地晶莹的雪和满目所及盛开的梅,红的、粉的、绿的,白的,浩如烟海,冰枝嫩绿,清雅脱俗。 轻漫雪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她一人独坐栏杆,将手伸出去,晶莹的雪花刚落到掌心便消失不见了,她痴痴地笑起来。墨小乔一溜烟地跑到她面前,伸手拍在她接雪的掌上,对她展开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将一枝新折的梅花放入她的手中,她轻轻一吸,顿觉满口清香,萦身绕体,更加得笑靥如花 冷浥尘坐在另一边,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自斟自饮 冷临风坐在古琴边,轻柔而有力的琴音如潺潺小溪静静地流泻,又如高山流水般叮当奔流不息 冷临渊则站在书桌前挥毫笔墨,将眼前的美景一一收入他的画中,冷静依安静地站在他身边替他研墨。 最不安分的就属冷临夜和冷潋思,两个人你追我打闹,冷临夜跑到冷浥尘的身后,害得冷潋思怎么也追不到他,气得她跺脚直嚷。 冷静依实在看不下去:“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二哥哥了。”可惜收效甚微。冷浥尘被两个小魔头夹在中间却不甚在意,任由他们闹得不可开交,自顾自斟自饮! 随着冷临渊大喝一声:“完工。”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向他作的画。 宣纸上绘出亭外的梅雪风姿,高低错落,一片连成一片,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有的绿如碧玉,煞是壮观。 而凝香亭中的精致也被冷临渊描绘得活灵活现,笑靥如花的轻漫雪,斟酒自饮的冷浥尘,抚琴的冷临风,精灵逗乐的默小乔,文静的冷静依,冷临夜和冷潋思的追逐打闹,以及全神贯注作画的他自己。每一处每一分都挥毫的恰到好处 轻漫雪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起来,想不到这个七皇子竟有如此的画工,他的笔墨精致细腻,温柔婉转,自然生动。 “六弟的这幅画却是作的不错。”冷临风停下弹琴,走到书桌前,赞道。 冷浥尘也走到书桌前,手里的酒壶和酒杯依旧:“恩,画得生动。”说完抬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神却悠悠地盯着轻漫雪看。 “是呀,几月不见六哥的功力见长啊!”冷临夜终于停下了和冷潋思的打闹,他看了一眼画也毫不吝啬地赞叹。 人人都随声附和,大赞冷临渊画得好,唯独除了轻漫雪。冷临渊撇过头来看着她:“雪儿郡主觉得呢?” 轻漫雪淡淡一笑,不语!径自走过去,提起笔,沾上墨,题了一首诗:梅开青酒凝香亭,挥墨琴韵波澜惊,年华青春声莫停,一缕幽雪梦香魂。 轻漫雪的这首诗写得应景,将“凝香亭”内以及“凝香亭”外的精致形容得恰到好处,那句“挥墨琴韵波澜惊”不仅表明了她对这幅画的评价,顺带还夸赞了冷临风的琴。 “好,雪儿果然才思敏捷。”冷临风脱口而出,看向轻漫雪,后者不好意思地笑笑。 冷临渊由刚看到诗时的激动到此刻对轻漫雪的敬佩:“哈哈,雪儿郡主谬赞了。”冷临渊从石桌上拿过两杯酒,将另一杯递给轻漫雪,“来,雪儿郡主,我一定要敬你一杯。”自己则一饮而尽,饮尽之后还有些激动。 轻漫雪不好意思拒绝,袖摆一掩也是一饮而尽,清洌的酒顺着喉咙一路流下,酒气萦绕在口腔,突然一阵反胃,她急忙放下酒杯跑向亭外干呕起来。 墨小乔走过去,拍着她的背:“小雪,你没事吧?” 轻漫雪向她摆摆手,可是她吐了半天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吐出来,猛地抬头,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呆呆地看着前方的空气,又突然回头害怕地看了眼冷浥尘,心里暗道:不会这么巧?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冷浥尘惊讶地看着她,算算日子他和她缠绵的那一夜距今也一个多月了。惊讶过后他的表情多了一分期待。看得轻漫雪一阵气恼! 墨小乔瞧出她脸色不佳,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好点了吗?” 轻漫雪抬头看着一众人都是脸色凝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不好意思起来:“我没事,只是酒气太重,让大家担心了。”说是这样说,她还是害怕紧张地看了眼冷浥尘。 听轻漫雪这样说,轮到冷临渊自责:“怪我,雪儿郡主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呀!” “王爷第一次敬我酒,雪儿怎么能拒绝呢!王爷不用自责。只是这酒后劲太大。休息休息便无碍!” 冷临渊还是有些自责。 墨小乔不放心:“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吧。”她才刚将手搭上轻漫雪的手腕,她却像惊弓之鸟一样立刻将手抽出,牢牢的用另一只手握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很浓,心虚地偷偷瞟了一眼冷浥尘,讪笑:“不,不用,我没事的。” 第十三章 耳光 墨小乔见她这样只能作罢。 一阵的骚乱后众人才又恢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冷浥尘却没有了兴致喝酒,一直若有所思地,偶尔看一眼轻漫雪。 暗香浮动月黄昏,夕阳收起它最后的微笑,暮霭来临。晚宴即将开始,可是轻漫雪,墨小乔和冷浥尘三人却都不见了踪影。 “啊——你说真的,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太好了,小乔,我爱死你了!”凝香亭内轻漫雪不知听到了什么,激动地一把抱住墨小乔,又蹦又跳! 冷浥尘在亭外看得真切,他走进光线,踏上阶梯步入亭内,两人看到他的出现,皆是一怔。 只是一瞬,墨小乔便舒展开笑容,她笑得有些暧昧,对轻漫雪道:“小雪,我先走了。”然后向冷浥尘福身,“王爷,你们聊。” 看着墨小乔渐行渐远,轻漫雪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想抓住她,脚下生风向亭外跑去:“小乔,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 才刚经过冷浥尘的身边,便被他一把拽住。 冷浥尘将她从身后拥进怀里,他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缓缓地摩挲着。轻漫雪立刻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冷浥尘任由着她闹,但力道恰到好处不让她挣脱,又不至弄伤她。 属于他特有的磁性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有没有想我?!” 轻漫雪本就是对他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的,现在听他这样说,心头陡然一酸,没好气地冲口而出:“没有,谁要想你。” 冷浥尘也不生气,他的眸子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明亮,不动声色的沉着声音:“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有!”她咋喝一声失声否认,“你倒是想。” “没有吗?”冷浥尘圈着他的手不轻不重地落到她的小腹上,不难听出他的声音里的点点失望。 不过很快在轻漫雪看不见的地方他忽然扯开一抹魅惑般的笑意,那就是说他可以为所欲为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和她秋后算账:“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轻漫雪完全不知道他的邪恶想法,继续在做着困兽之斗,嘴上也不愿认输:“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你又没告诉我你是谁。” “那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他将她困在自己怀里,霸道地宣布,“记住,我是你男人。” 轻漫雪挣扎了半天,未果。她为之气结,终不再做徒劳之功,气愤转过头,狠狠瞪他:“无耻。” “无耻?”冷浥尘冷哼,忽又邪魅笑开,诱惑般地开口道,“还有更无耻的,想不想知道?” 轻漫雪一愣,等她回过神来某人已经低头邪恶地吻上她,他疯狂的掠夺,吻得她毫无招架之力,他钻进她的樱桃小口,缠绕着她。 冷浥尘一挥衣袖将石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轻轻将她推倒在上面,自己跟着俯身而下。轻漫雪被他的举动吓得手足无措,眼泪都差点要溢出眼眶:“喂,你想干什么?会有人来的……” “我会告诉你我想干什么。”他诱哄着,“乖,放心,不会有人来!” 他笑得邪惑,肆意的吻不断落下,落到她胸前的浑圆上,隔着衣衫用牙齿轻轻地啃噬摩擦,宽阔的手掌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凝香亭的四面珠帘垂曳,珠帘之外鹅黄色的轻纱又轻曳,遮住了亭内的旖旎风光 轻漫雪的心中羞愤无比以及,她居然又被他莫名其妙的给吃了。 趁冷浥尘喘息的当口,她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冷浥尘猝不及防,被推得倒退数步,她赶紧直起身拉好衣服,狠狠一耳光甩上他,然后哭着跑出凝香亭。 冷浥尘完全愣在当场,完全没料到这个女人会打他,居然敢打他。愣了楞,他整理衣服就追了出去,这次再让她跑了,那他的一世英名就别要了。 轻漫雪一边跑一边哭,太过分了!他那么久不来找自己也就算了,居然在她抓包了他和别的女人之后还敢这么对她。王爷怎么样?王爷就可以欺负人吗? 不知道是怒得还是羞得,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脚下突然被一根树枝给一绊,摔倒在地上:“啊——” 冷浥尘追出去,没跑两步就见她摔倒,急忙一个箭步冲过去,然后一把抱起她,看向她的眸光里都是冷意,咆哮出声:“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轻漫雪嘴一扁,红艳艳的脸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害怕又委屈还有点愤怒地瞅着他。想说:你确实会吃了我! 但最终她只扁了扁嘴。 冷浥尘看见她那一副委屈又害怕,想怒又不敢恼的模样。心里一阵无奈,这女人明明都敢打他,现在又一副那么怕他的样子,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让她坐在自己膝上,替她检查脚踝:“脚有没有伤到?” 轻漫雪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红着眼睛咬着唇摇摇头,那表情要多无措有多无措,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冷浥尘把她放到地上:“起来走走,看看有没有事。”轻漫雪活动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疼,但是她可不想告诉他。 他们没关系—— 背后突然传来冷临风的声音:“雪儿,二弟,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轻漫雪看见冷临风简直就像是看见了大救星,咧着嘴笑迎上去:“风大哥,你怎么来了?” 冷临风本是一脸着急,看见轻漫雪向自己走来,他也落出一抹淡笑慢慢走过去,走进了他才生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轻漫雪刚在他跟前站定,乍一听他的话,“轰”地一下觉得脸更红了,甚至她觉得连身子都发烫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一只熟透了的小龙虾,结结巴巴的都不知道怎么办。 心虚地用眼尾扫一眼冷浥尘,扫眼看到某人眼角竟然带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正双手抱胸一脸看好戏地看着她。她心下恼怒,然后就更心虚了:“我我我刚跑跑太快了”疙疙瘩瘩说完后立马掉转话锋,“对了,风大哥怎么出来了。”再在这个话题上逗留她会死的很有节奏。 冷临风眼神淡淡扫了一眼轻漫雪身后的冷浥尘:“我把东西落凝香亭了。” “哦。”她撇着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红得不正常的脸色,乖巧地点点头,“你落了什么?我陪你去找。” 冷临风正想说好,冷浥尘突然冷言道:“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该回去了。” 轻漫雪恨得咬牙切齿,你也知道宴会快开始了,那还劫着我!眉眼微敛,回头,故意对他灿烂地一笑:“对呀,宴会快开始了呢,王爷先去吧,我和风大哥很快的。”说完不等他反应便拉着冷临风要往凝香亭走。 冷浥尘神色不变,袖下却紧紧握紧了拳头。该死的女人居然喊他王爷,对冷临风却喊那么亲热,到底是谁跟她比较亲?!淡淡出言暗讽道:“郡主确定要和皇兄去凝香亭?” 此话听在冷临风耳中没什么问题,就是:会来不及—— 但是轻漫雪如何能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心下一紧,条件反射想起他们刚刚在亭子里做的事,脸又不自然地红起来。她当机立断道:“风大哥,我帮你去拿。”甚至连他落的是什么东西都来不及问,就像身后有恶鬼追她一样,一溜烟跑掉了。 弄得冷临风一阵莫名其妙,其实就几步路他可以自己去的。而且,而且他好像还没说他落的是什么吧? 冷浥尘像是看出他的意图淡淡开口,一边看她急急忙忙跑走的身影,眼神暗了暗:“让雪儿去吧,女孩子找起来心细,我们在这等便是。” 冷临风皱皱眉,但是转念想想也对,一脸冷色开口:“二弟是怎么和雪儿认识的?” 冷浥尘心中哼笑,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四两拨千斤道:“不知皇兄又是怎么和雪儿认识的?” 冷临风倒想到冷浥尘和轻漫雪会是那种关系:“那正巧路过清湖,恰巧遇到淋了一夜雨的雪儿” “她淋了一夜的雨?”冷浥尘一惊,不等冷临风说完,音调陡然拔高几分。 冷临风被打断,愣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二弟?” 冷浥尘眉头微微一动,收敛情绪,不动声色地反问:“她怎么会淋了一夜的雨?” 冷临风看他一眼,脸色稍冷,不知在想什么,不过倒也没隐瞒:“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为此她还大病了一场,前两天才下床。”说起此事他心中还是一阵心疼。 冷浥尘大概能猜出是因为什么,一股怒气在心头起伏,然而更多的则是自责,眼神眯起。 第十四章 夜袭 轻漫雪在亭子里找了半天,终于在冷临风抚琴的琴案旁,找到一只绣着莲叶的青色香囊。 她记得这香囊是冷临风常戴在身上的,往日戴在他身上没注意,现在拿在手里好像隐隐能看见青青的荷叶尖上有一抹血迹,乍一看仿佛莲叶间开出的红莲一般妖艳。她拿在手里翻了翻,香囊已经有些泛白,应该是已经有些年头,但是那荷叶,甚至那抹血迹都异常深刻。 想来这是冷临风极重要的东西。她拿了便不再耽误,回去的时候看见冷浥尘还在,她不满意地暗暗嘀咕一句。 也不知他们聊了些什么,冷浥尘脸色好像有些凝重,而冷临风也是满面冷漠,不似他往日般的温润。 她走过去,站在远离冷浥尘的另一边,扬起手中的香囊对冷临风道:“风大哥,你要找的是这香囊吗?” 冷临风抬眼,急急伸手接过:“是。” 轻漫雪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对这香囊的的好奇更深了一分,不由脱口问道:“风大哥,这香囊是谁的?” 然而问出这话的时候,她却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现出一抹痛色,自责地咬咬下唇,她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对不起风大哥,我不该问的。” 冷临风回过神来,脸色冷意散去,对她微微一笑:“没事,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只是有些纪念意义。” “哦。”轻漫雪知道冷临风的母妃已过世,虽不知道她曾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却可以想见那一定是段惨痛的经历,以至于他至今不能释怀。体贴得不再多问。 “再不走来不及了。”冷浥尘一双本就过于冷酷的眸子淡淡瞟了一眼冷临风手上的香囊,眸中莫名冷冽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看向轻漫雪。 轻漫雪被盯得心底一阵阵发毛,她打个寒颤,也不甘示弱地狠狠瞪着他。 三人并肩向着流觞殿的方向走去。原本冷临风是走在中间,她和冷浥尘分在两边。岂料,三人刚抬腿,轻漫雪的腿才迈开一只,冷浥尘突然开口:“郡主好像掉了什么东西。” 轻漫雪听见本能地缩回脚,低头看去,只见地上空空如也,除了雪还是雪。自知上当,她愤而抬头,没想到却对上冷浥尘冷隼淡笑的双眸,他理所当然道:“哦,是我看错了。” 嗯——轻漫雪咬牙切齿!拳头紧握!头顶冒烟!活像一只处于备战状态的蟋蟀,但是却又偏不好当着冷临风的面发火。她忍得可谓是相当辛苦。 这当口冷临风已经走出五六步之遥,他见两人没有跟上,回头看了一眼:“雪儿,发生什么事了?” 轻漫雪仍咬着银牙瞪着冷浥尘。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敛下怒气,不自然地朝冷临风笑笑:“没,没事。” 没事才有鬼!她原本如意算盘打得哗哗响,全让这混蛋给毁了。冷浥尘,他给本小姐等——着—— 她的怒气一个没发现,一个故意忽略。冷浥尘与冷临风异口同声道:“那我们走吧。” 轻漫雪顿时耷拉下脑袋,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哦。” 冷浥尘看着她萎靡的样子,心情大好,无视前面正看着他们的冷临风,凑近她的耳朵悄悄道:“小妖精,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跑!” 轻漫雪再次气结。她气得浑身都止不住打颤,凶狠地瞪着冷浥尘,对他怒目切齿,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你——休——想!”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冷浥尘也不生气,大步一跨追上。他似乎很喜欢看她恼火的样子,比起那晚紧张地警告他的模样更加生动。 他会慢慢发掘她不同的样子。 一番插曲,无赖的冷浥尘利用计谋成功挤到轻漫雪身边成为三人行中间那个。 冷临风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奇怪,他敛下心中疑惑,不留痕迹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冷浥尘随意地扫了一眼一旁枝上梅色正艳的花朵,心情也正艳,无所谓道:“没什么,我只是问问郡主喜不喜欢梅花。” 他一副毫不在意地口吻,听得轻漫雪义愤填膺!她转头对上冷临风询问的眼神,她不愿就这样哑巴吃黄连,故意一副懒洋洋的口吻,挑衅道:“是啊,王爷是这么问。不过啊,我是不怎么喜欢梅花就是了,我是比较喜欢菊花。”淡雅如菊,多好—— 哎——这两个人,已经是以为难膈应对方为乐了。真是只为较劲而较劲。没有半点意义啊—— 果然,冷浥尘毫不客气地戳她的话:“现在已经没有菊花了。” 轻漫雪淡淡道:“王爷难道没有听过花满心时亦满楼?”她嫣然一笑,“只要心中有花,那何处不开花?!” “花满心时亦满楼!”冷临风重复一句,眼中乍然抹上一抹欣赏,“雪儿这话倒是有见地。” 轻漫雪扯开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冷浥尘朝他挑衅一挑眉。 冷浥尘自然看见,他也不反驳,一语双关道:“郡主说得不错,只是既然已花开满楼,郡主莫忘记了有花堪折。”所以,你休想再逃! 轻漫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白他一眼。心道:我才不是你的花,谁爱是谁是。 第十二章似是非君踏月来 迷迷糊糊间轻漫雪感觉自己的脚踝好像被人握住,柔柔的,凉凉的,而后又慢慢发起热来,她感觉整个人就像是泡在温泉水里,舒服得有些忘乎所以。 轻轻嘤咛一声:“嗯~~” 握着她的那个人受到鼓舞,稍稍用力捏了一下。 电光火石间,她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猛地睁开双眼。 只见自己床头此时正坐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借着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清华月光,她看清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差点将她肺都气炸了的冷浥尘。 混蛋!刚刚气她还不够,现在居然还敢在三更半夜跑到她房间里来装鬼吓他。 哼!就算你是王爷,但是半夜三更的敢跑到姑娘家闺房里,那么就算被对方当成是淫贼或者飞贼打死也活该。 想着,狠狠地飞起就是一脚踢上他的下巴。而冷浥尘居然也不躲,结结实实的就挨了她这一脚。 “啊——”轻漫雪飞踢了他一脚,下一秒却自己痛得龇牙咧嘴地歪倒在床上。 浥尘便环抱着胸,看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冷冷地嘲讽:“踢痛了?” 轻漫雪握紧拳头,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早先在宫里他就害她摔了一脚,当时有些痛,回来之后发现红了起来。想着可倒好了,经过刚才那一脚,她想她估计是终于在劫难逃了。 想到她那双因他而饱经磨难,历尽沧桑的纤纤玉足,她愤而怒视:“你来干什么?”想也不想抄起枕头就往那人身上砸去,冷浥尘轻巧地歪头躲过。她又反手往床头一探,也顾不得摸到了什么直接往某人身上招呼,冷浥尘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 他抓住之后眼中不露声色地闪现一抹笑意,紧握的拳头一松,食指和拇指捏住上面的吊绳,一个东西从他手上垂下轻轻地晃动着,只见那东西在清丽的光华下泛着幽亮的光泽,动人异常。 他倾身慢慢靠近她,轻漫雪肩膀本能地一缩,紧紧抱住被子,看见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瞳里带着欠揍的戏谑笑意:“既然不想我的话,还留着它做什么?” 余光轻巧地一扫,这才瞥见那东西就是他们初夜那晚他留给她的那枚墨玉。这玉佩的存在也正赤裸裸的佐证了他们缠绵悱恻的夜呼吸一滞,反驳不出。 其实她是想他的,不管疑惑他的身份,还是实实在在地念着他这个人,思念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她嘴上偏不肯服输,不屑地白他一眼,一脸嫌弃道:“一块破石头,当我稀罕?” 她此刻怎么能承认?!眼前这个人有够不可一世,她什么都没说呢,他就那么自以为是了,她要是承认了她还有地位吗?! 嗯,打定主意打死不承认! 冷浥尘面上不动,心下却暗一挑眉。破石头?这玉倒确实还当不得上品,但仍算是漆黑如墨,色重质腻。值是值不了什么钱,不过想要买下个小城还是不成问题的,而最重要的却不是玉本身的价值,而是它背后的意义。 他继续缓缓朝她倾身。这丫头倒是豁达,眼中浮现一点微末的玩味,毫不在意地笑起来:“确实是破石头。” 轻漫雪看着慢慢逼近自己的人,心紧紧揪起,抱着被子不自主往后退去,睁着无辜的眸子全身心警惕着他,结结巴巴开口:“你你想干干什么?” 冷浥尘看出她眼中的害怕和戒备,脸上严肃起来,双眼沉冷地盯着她,用着比刚才更加缓慢诡异的速度倾身。 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轻漫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保持着后退的动作。过去的经验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十分的危险,她随时都有被拆吃入腹的可能。尤其是他此时靠她那么近,他灼热的呼吸几乎全部喷洒在她脸上,唇上,更加引得她心跳加速 “呀——”轻漫雪终是避无可避,“咚”地一声撞上床头,然后又反弹回去。也不知冷浥尘是故意还是碰巧,他的唇却好巧不巧地就这么撞上她红艳的唇上。 第十五章 身份 时间仿佛一时静止。轻漫雪错乱地眨了眨眼,整个大脑一瞬间完全变成一片空白眼前只闪现着他晶亮无双的双瞳,像是暗夜星辰般闪耀着璀璨莹亮的光芒。 冷浥尘同样也无辜地眨眨眼,然后唇边漾起笑,不紧不慢地离开那个柔嫰香软的红唇,一脸暧昧促狭地盯着她红透了半边天的小脸,甚至还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 轻漫雪看着他的动作,脸更加的爆红! 不知什么时候感觉脚踝再次被捏住,她才她一惊,后知后觉地回过神,语无伦次地挣扎起来:“干干你又想干什么?” 冷浥尘不说话,眉眼淡淡的,但是仔细看的话却能看出他看似冷淡的唇边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瓷瓶,拔掉瓶口的红布塞,倒出里面的东西然后轻轻敷到她脚上,手掌轻轻推动起来,仔细地按摩着她脚踝的每一寸肌肤。 一阵清凉舒适的感觉沁入心扉,轻漫雪舒服地暗暗吸口气,她终于知道她刚刚睡梦中舒服的忘乎所以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升起一点点无以名状的感动,原来他有发现她脚伤了。好吧,看在他细心发现了她受伤的份上,即使知道他不是特地来给她上药的,她也就姑且这么认为吧! “伤得不重”冷浥尘上好药之后将那如白玉莲花般的玉足轻轻放入锦被中,他刻意加重一点语气,指她踢他那一脚,“不过下次最好不要再这么冒冒失失了” 轻漫雪撇撇嘴不搭腔,听他继续叮嘱:“这药很有效果,明早应该就能好了。不过记得早上起来再上一次药巩固一下。” “哦!”轻漫雪也不想为难自己,乖乖地点头。 冷浥尘一边细致地为她掖好被子,一边不动声色地开口:“青芜才是你的真名?” 先前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心中便一直有疑惑。可是他查遍了她的身世来历,仍是查不到片纸资料,与她几次邂逅都像是她突然出现又凭空消失。直到她一跃变成皇婶的侄女被父皇封为郡主,但也正是这样更另他无法想通。那夜他分明的听得真真切切——“青芜”二字更像是印在了他心上,他还道难怪他搜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到“青芜”其人,却不想原来人家用得根本就是假名。 其实这也是他今夜来的另一个目的,他也会怕轻漫雪其心不清,刻意接近他,更甚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不怪他小人之心,而是他生在帝王家,从小便生活在这个冰冷无情的皇宫里,看尽了人情世故,黑暗下作,那些女人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更是什么都敢做。他的心率好不容易震荡了一下,他觉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份美好。 轻漫雪不知冷浥尘所想,突然听他提起“青芜”这个名字,一愣!瞬间反应不过来了,“青芜”不过是她戏里的名字,压根不存的,这男人怎么会知道?还这样质问她怎么突然之间从“青芜”变成了轻漫雪。 冷浥尘久久听不到她的回答,抬头掀眸,想要看清她的想法,却没到看见一张傻愣愣小巧可爱的脸。他心中恍惚,看她的样子真的实在是不像有一点心机的样子啊。暗暗叹口气 轻漫雪仍是傻愣愣的,一顺不顺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随着她的这句话出口,看在冷浥尘的眼里就等于她承认了某些事,心里一紧,手上一个用力,立刻便害得她痛呼出声:“啊——” 冷浥尘抿着唇不动声色地松开手上的力道,冷眼看着她痛呼,嘲讽道:“怎么?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对我投怀送抱了?” 轻漫雪大怒,正欲反驳,却瞥见他冷然的眼眸,脑袋转得飞快,心中电光火石,有什么东西悄然溢出,突然想到她刚穿越的那天,误把一个人当成了枕浓学长。虽然忘记了那人的长相,但是现在仔细想一下,发现那人和冷浥尘的眼神好像,清冷凌厉!想着脱口而出:“你就是那双眼睛”啊呸,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她忙改口道,“不是,你就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冷浥尘一挑眉看着她,其意思不言而喻! 他的态度明了轻漫雪的猜测!该死,她一直以为她和冷浥尘初遇是在他们初夜那一次呢!难怪那天他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自己勾引他。果然是“勾引”啊,只是此勾引非彼勾引啊,她要是说她只是认错了人他会不会信啊?!一脸局促不安,嗫嚅地解释道:“我我只是认错人了”她看着他越来越绷紧的脸色,居然有点不敢再说,他那眼神为毛就像是一个丈夫在对一个出轨的妻子抓奸一样啊。 轻漫雪硬着头皮看着他,突然一转念,原来,这才是他今夜来的目的吗?!呵,心间自嘲一笑。不知失落从何而起,不是早知道他不是特地来给她上药的吗?! 冷浥尘看着她瞬间黯淡下来的脸,慢慢朝她靠近,轻漫雪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 “我有那么可怕吗?”冷浥尘一边靠近她,一边问。 她暗暗翻了翻白眼,她可没忘记方才在皇宫的时候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些什么,这个人轻易就能调动她全身的神经,动了动嘴:“你”可惜还没等她发出什么声音,他便一指点在她的昏睡穴上,她身子一歪,正好倒在他的肩头,他轻轻搂住她柔软的身子。 想也知道这丫头说不出什么令他高兴的话,至于她那解释他也突然不想听了,就怕她说出什么令他接受不了的话。低头看向她柔嫩的脸庞,伸手轻轻抚弄一下,自嘲般地轻笑了一下:“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轻叹一声,抱着她的身子,和衣而卧,一夜无眠! 第十六章 纠缠 “喔喔喔”窗外传来一阵鸣亮的鸡鸣声。 轻漫雪猛地惊醒,她一下便坐起来,胡乱地摸了一把身子,心定下来。还好,还好那个家伙并没有对她胡来! 那家伙昨晚不知道发什么疯,最后竟然点了她的昏睡穴。在临倒在他肩头的那一刻,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伸手想拿床头的衣服却摸到一个硬硬的温润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那方墨玉。无声地微微一笑,原来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雀跃起来!仿佛是小朋友在经历了自己长久的努力和漫长的期待之后,终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玩具。 经此一役之后,轻漫雪的行踪彻底曝光。冷浥尘不仅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她的住所,还知道了她的“妍媸斋”。 接下来的日子他借着入王府看她姑父、姑姑、冷夜、冷潋思,谈公事,谈私事,没事找事,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任何能利用的借口往府里钻!然后再在轻漫雪眼里看来是假公济私的在她眼前晃荡来晃荡去。总是那么凑巧的,偶遇似的突然蹦跶到她面前。就连她有时和冷濡风出府闲逛都会被他给破坏。 就比如今天。 冷濡风难得有空带她上街去逛街,不管她看中了什么,当冷濡风要掏钱给她买的时候,他都会抢先一步抢走丢在一边,说是这不好看,那不适合她的身份,总之一句话,让她空手而归就对了 她就纳了闷了,同样身为王爷,为什么冷濡风那么忙,他冷浥尘就这么空? 轻漫雪怨念地扫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尾巴,然后挽住冷濡风的手拉着他到一个小摊贩前:“风大哥,你看这只鹦鹉好漂亮啊。” 冷濡风似乎还沉浸在身边的女人刚刚主动挽着他的惊喜当中,感受到那柔软离开,他心一紧,一阵失落,低头看去,只见那是一只全身翠绿,头顶雪白的鹦鹉:“老板,这鹦鹉多少钱?” 鹦鹉老板一看冷濡风和轻漫雪,就知他们非富即贵,双眼一亮,狮子大开口道:“十两银子,公子,您可真有眼光,这只鹦鹉是我这些鹦鹉中最好看也聪明的一只,保管您教它什么,它都学的会,不信的话您试试看。” “哦?”冷濡风来了兴致,接过老板手中的葵花籽逗它。可是这只鹦鹉似乎是个高冷的,冷濡风使尽了浑身解数,无论他怎么引诱它,它都不为所动,昂这高傲的脑袋看弱智一样看着你。 看得冷濡风讪讪的,也看得老板一脑门子的汗,他将自己鹦鹉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结果它老兄很不给面子,他一急,呵斥一声:“刚刚不是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吗,怎么哑巴了?” 然而鹦鹉老兄说不开口就不开口,它扭头看了老板一眼就不理你了。样子很傲娇—— 老板讪讪一笑:“嘿嘿它估计是心情不好,真的,刚才还和我对话来着呢!”他想估计这笔生意要黄了。 冷濡风看一眼轻漫雪,见她一直盯着那鹦鹉看,他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想着买回去送给她,然后自己把鹦鹉调教出来也不错。他又看一眼老板,道:“没事,鹦鹉我们买了。” 说着他掏出一定银子就要递给老板,结果手还没伸出去,手中的鹦鹉就不知怎么不见了。 冷浥尘冷冷地瞪着轻漫雪,扬了扬手中的鹦鹉:“前两府中的书兰摔伤了腿,我正好给她炖鹦鹉烫补补。”他眼睛扫了一圈就摊位上一只鸽子塞进冷濡风手中,“大哥要就就买这只鸽子吧。”说完他不等冷濡风,轻漫雪还有老板反应,就率先把银子丢给了老板。 轻漫雪看着说得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冷浥尘,脑袋歪了下来,瞪大了眼睛。大哥你逗我,鹦鹉炖汤?鸽子开口? 冷濡风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么回! 老板也回过神来,接过银子向冷浥尘道谢:“多谢公子。” 刚刚那鹦鹉一脸的傲娇,这回听说冷浥尘要拿它炖汤,它淡定不了了,扑腾着翅膀,扯着嗓子喊:“不要炖汤啊不要炖汤” 众人一头黑线!感情它是个怕死的。 轻漫雪算是知道了,冷浥尘他老人家有的是时间,他今天就是要搅黄她和冷濡风的约会就对了。 没办法,最后她不堪重负,干脆直接跑到妍媸斋躲清静。但是没想到他却直接堵到妍媸斋,把她的生意搅黄不止,还干脆直接大咧咧地堵进她的房间。在王府里碍于人多口杂,碍于她姑姑姑父,碍于冷夜潋思,碍于他们家的奴奴仆仆,花花草草,猫猫狗狗他总还是有所收敛的,但是在妍媸斋她的办公室就只有她一人,某人便无所顾忌的得寸进尺。 第十七章 冷战 轻漫雪额角突突。 据说,传闻中的二皇子冷浥尘宸王爷是个不苟言笑、雷厉风行、手段狠戾的主。几时变得这么无赖加无耻呢?但是,要比无赖 抚一抚额前的刘海,艳艳一笑,她轻漫雪比他更无赖。 抬眸真诚地看他,脸上带上一脸的疑惑:“请问公子是哪位?找小女子所为何事?” “你不认识我?”冷浥尘眉头一挑,也不生气,眼神慢慢危险地眯起,紧紧盯着她。 轻漫雪心里被盯得有些打鼓,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公子要是想让小店为府上女眷修容可去秋娘那里登记预约,这里是小女子的房间,请公子自重。” “是吗?要我如何自重?”冷浥尘邪邪一笑,“是这样?”他轻佻挑起她耳边一律青丝放到鼻下轻嗅,“还是你在我身下呻吟的时候”凑近她耳朵夹杂着暧昧的气息,“不如我们再来重温一遍!” “你——”轻浮的动作,轻薄的言语。轻漫雪暴跳如雷,再也装不下去,可劲推开他,指着他的鼻子便骂,“冷浥尘,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让你好看。” 冷浥尘再次挑挑眉,不置可否:“怎么让我好看,喊人吗?”他越发笑得邪肆可恶,凉凉斜她一眼,“我是不介意的。” “你——”轻漫雪气得七窍生烟,杏眼圆睁,却偏生一句话也骂不出来。静了片刻,她怒极反笑,闭了闭眼睛!睁开,一脸嫣然,“王爷这么缠着我不放,莫不是爱上我了?” 冷浥尘眉头一顿,高深莫测地看向她。轻漫雪闲闲地拨了拨额前自己那缕有些微卷曲的标志性秀发,媚眼一抛便继续开口,“那王爷应该不介意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光明正大地迎娶我进王府大门吧?” 冷浥尘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一扯正欲开口,轻漫雪却抬起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唇上,轻轻吐了一口气,对他媚眼轻眨,“那王爷可得记得先把你身边的那些女人都处理干净了,我眼睛里可揉不得沙。” 冷浥尘伸手覆住唇上那只柔柔的小手。怎么听怎么觉得轻漫雪是在吃醋,不由得心生一抹笑意,却哪知她下一句话说得他差点直接吐血,只听她傲娇道,“然后本小姐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嫁给你。”言下之意是,你想要我就必须哄我高兴,什么都得听我的,但是即便你这么做了这件事,我却未必会领情。 冷浥尘当即便被气得手上不受控制的一个用劲。想想也是,他正得意着,没想到下一刻这女人就毫无征兆地给了他一巴掌,他当然生气了。 轻漫雪痛得眉头一皱,她使劲抽出手,故意扭着小纤腰一步一摇地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回头对他展开一抹艳丽妩媚的笑容,一切的动作刻意的做作又夸张,摆明故意气他:“王爷要是做不到的话”顿了顿,突然冷下脸来,“就请你滚出去——” 冷浥尘知道被她给耍了,脸色一沉,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她,像是恨不能将她给吃了。轻漫雪同样不甘示弱,迎视着他冷怼的眸子。 两人谁也不让谁,对峙半晌之后冷浥尘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冷浥尘走后,轻漫雪身子一歪,顺着门槛瘫软在地上,无声地哭出来 哦!不要误会,她不是伤心的,而是一时间神经过分紧张,陡然一松懈下来就忍不住内心的情绪激荡! 相较轻漫雪,冷浥尘肺都要气炸了,他堂堂一个王爷,现在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没想到那女人不仅不领他的情,居然还敢指着他的鼻子骂!有哪个女人敢对他这么大不敬?除非是不想活了。可是对她,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活了二十五年,什么时候这样窝囊过? 女人在他眼中不过就是泄欲,暖床的工具,是他空洞的生活中用以调剂的调剂品。既然如此,哪个女人不是女人?哪个女人不可以? 可是一想起冷濡风说她淋了一夜的雨,说她因此大病了一场,心里又忍不住生出若有若无的疼惜,像是有一把生钝的刀轻轻地刮着,不由又一股挫败顿生。 这两个人,一个在无理取闹,另一个在钻牛角尖!两人大吵一架之后,好吧,其实小的我也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是吵架!总之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悄悄的过去,自那之后两人便再没见过面。 先前夜白说边城跑出来了几只老鼠,因为圣域与龙拓大战,有龙拓奸细混入圣域境内实数平常,冷浥尘忙着追查他们的行踪。而另外,京城最近又有些不太平,顺天府接到报案说是附近几个城镇连续有少女失踪的事情,并且隐隐有蔓延到京中的趋势,天子脚下发生如此恶劣的案件,朝廷自然也是十分关注。 至于轻漫雪则是在妍媸斋里大刀阔斧、干劲十足地研究她的新妆面和美容良方。 第十八章 式微 “寒窗苦读瘦了谁的脸,兰亭有摘落在你案前,一卷空白心照的人不宣,砚剩泪思念。二十四桥终别明月浅,藏头的诗不忍吐再见。抖下枕边灰,尾音还留回荡耳边,朦胧的月与你翻起” 墨小乔手中拿着一张红色的帖子走进妍媸斋轻漫雪办公室,看见某人正哼着小曲研究新一款的美白面膜。她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小雪,柳如南的案子你还查不查了?” “查啊”轻漫雪听到声音停止哼唱,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墨小乔,“但是我们连月微楼的门都进不去,月儿和式微也见不到,怎么查?” 一谈到这个问题她就有些泄气,皱了皱鼻子坐到一旁的椅子里,随手从零食盘里捻起一个金桔蜜饯往嘴里塞。经过上次的事情,月微楼估计已经将“他们”列入黑名单了,怎么乔装也没用。 墨小乔也跟过去,蠕动了一下嘴唇,也从零食盘里挑出一块牛肉粒,然后转了个身优雅的在她旁边坐下,饶有趣味道:“你好像心情不错嘛?” “嗯?”轻漫雪东张西望一番之后看向墨小乔,一脸讶异,“有吗?” 轻漫雪眨眨眼。想起之前好像也有人这样说:轻姐姐,你心情好像很好啊! 好像正是她昨天上妆容课的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不知不觉哼起了歌曲,然后小彤那个八婆便一脸八卦地凑上前来,眼中漫着八卦的光辉,问道:“轻姐姐是有心上人了吗?” 轻漫雪轻嘘,还好那天她教的是酒晕式腮红,她脸上带着妆,适时地遮掩了她瞬时就红透了半边的脸颊,她瞪了小彤一眼,她才悻悻地闭了嘴。 可恶,明明前不久才和他吵了一架,她怎么好像心情反倒好起来了。而且是莫名其妙的,不知不觉的——开心着。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交谈,轻漫雪赶紧转移话题:“你有什么好办法?” 墨小乔自然知道她的用意,也不多做纠缠,她得意地一扬手中的红色书柬,笑着:“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轻漫雪一听,眼睛一亮,劈手从她手上夺过书柬,迫不及待地打开。 “我用了点手段,现在月儿和式微请我们去为她们美容,不用乔装也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小乔,你太棒了,我怎么没想到呢?!”她跳下椅子一把抱住她的脖子。 凡是女子哪有不爱美的?何况像月儿和式微这种靠脸蛋吃青春饭的。都是被冷浥尘给闹得,害她连脑子都不够用了。 说干就干,两人收拾东西便再次进了月微楼。 其实月微,月微,指的便是月儿和式微两位月微楼的头牌。据说两人皆是才情出众,才色无双。月儿精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并且还是一个清琯儿,那些风流才子为见她一面不惜一掷千金。 而式微虽然不像月儿一样只卖艺不卖身,但也是一身的冰肌玉骨,身段婀娜,是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尤物。并且其一手书画婉约大气,不输很多名家大师,更是引得那些公子王孙们笑掷千金,只为一亲佳人芳泽。 轻漫雪仰头轻轻一笑,带着一点儿嘲讽,清琯儿 她不愿见月儿,选了式微。 踏入式微的房间,除了书案上的一支艳丽无度的红梅,房中清一色的冷色调,隆冬寒季倒在心中升起一抹冷意。倒是很少有女子将自己的房间装点的这么清淡。 式微站起来,眼中一片水光,却无一丝情绪,轻轻打声招呼:“轻姑娘。” 轻漫雪打量她一眼,只见她着了一身青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梅花,一条青色织锦腰带束起盈盈纤腰,头发用一根鹅黄色缎带绑好,边上插了支绿玉髓的簪子,白皙的脸庞上秋水剪眸,朱唇轻点,带着一份静静的默然。 轻漫雪朝她点点头,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冰肌玉骨,身段婀娜。 “式微姑娘,我们是现在就开始,还是”轻漫雪看她一眼征求她的意见。 式微淡然地一笑:“式微第一次来你们店,不知妍媸斋是如何调养,轻姑娘可否同我讲讲?” “自然可以。”别人花了银子来获取她们的服务,她自然有义务要让客人觉得宾至如归,没有白花这银子。她虽然本意不是来做她的生意,但是自家的招牌不可不顾。 她将一应工具从工具箱中拿出来,边准备才慢慢和她解释道:“姑娘本就是天生丽质,肤若凝脂,但是秋冬还是最怕缺水,所以保湿是关键,肌肤有了水分,自然看起来水嫩。” 没有女人不爱美,也没有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美。所以好话不怕多说,何况她说的本也是事实,这式微确实天生丽质。 然而却没料到,式微对轻漫雪的夸赞却只是淡淡反问了一句:“是吗?”她眼中微漾,轻轻呢喃一声,“天生丽质”竟带着丝丝绝望与讽刺。 轻漫雪被她淡然甚至可以称之为冷漠的反应一时弄得反倒有些尴尬。一转念想到她身处青楼,心中自有郁结哀愁。 自古红颜多薄命,或许她也是为这绝世容貌所累。只得话锋一转:“我给姑娘做的是分段保养,分四个疗程,需历时一月。” 式微点头致意:“那就有劳姑娘了。” “客气。”轻漫雪抚一抚额前的发丝,洒脱轻笑,“我付出劳动,获取姑娘的报酬,你我公平交易,姑娘勿需致谢。” 式微闻言,微微一震,眼中微带起一丝异样看着她。 第一个疗程主要是要补水,比较简单,便是待洗完脸后,将她秘制的纯露拍于脸上。 轻漫雪将她特制的蔷薇精华纯露递给式微:“式微姑娘,这是一周的量,记得每天晚上用皂角洗完脸后像我刚刚那样拍于脸上,一周以后我再来为你进行第二个疗程。” 式微接过,礼貌地一点头:“有劳姑娘。” 轻漫雪笑起来:“式微,式微,胡不归。”她看向她,“姑娘,记住我的话,你不需要向我致谢,我只是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养活自己,或许将来我们能成为朋友。”当然那是要证明她并非是杀害柳如南的凶手之后。 用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劳动吃饭,不偷不抢,不需要有负担。不管是巨贾商人,还是贩夫走卒,亦或是她们这样的青楼女子,都是靠自己的劳动吃饭而已。商人出卖的是货品,贩夫走卒出卖的是劳力,而青楼女子出卖的则是自己的才艺或是身体。 轻漫雪不知道式微是不是因为自己流落风尘,因而自怜自艾。但是从她的眼中便能看出她心中有莫大的哀屈和解不开的郁结。 不管过去怎么样,既然她已经身处这红尘泥沼了,实不该再这样哀鸣度日。青楼女子又怎么样?何须在意世人的眼光,自己若能活出洒脱才是精彩。 希望她能明白! “式微,式微,胡不归!”式微唤喃着,眼中即哀也明,一抹深沉的绝望与明亮的神采却同时直抵轻漫雪的心底。 她竟微微心疼起来。这个女子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绝望,又这样的灿然!真希望她不是那个凶手,那样的话她一定会好好和她结交。 “轻姑娘”式微轻轻一阵呢喃,原本平静哀亮的双眸突然翻出一阵莫以言语的怔动,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一针见血的解她的名字。天将黄昏,她已无路可去,无家可归。她抬起头来,“如果你不介意,或许我们此刻便已经是朋友了。” 轻漫雪一怔,而后笑起来:“既然如此,莫再唤我姑娘,叫我小雪吧,我唤你小微。” “好!”式微轻应,走到书岸边,轻漫雪也跟过去,看她指著书案上的画,“小雪,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就把这幅画送给你。” 轻漫雪依言看过去,宣纸上渲画的是一处竹屋,屋后有一片绿萼梅。梅花盎然,皑皑的白雪覆盖,与清雅脱俗的绿梅相映成辉,仿佛一切都变得极纯极静。但是最引人目光的却是当中一株残梅,梅花枝叶半折,堪堪挂在树上,花瓣似乎是被人故意破坏了,变得残破不堪,倒也别是一番我见犹怜。树下一个长衫男子一脸疼惜地抚摸着那株残梅的枝干。 房屋的旁边有一条小河,结着薄冰,而其中一段冰体碎裂,恰巧从河中跳出一条锦鲤鱼,仿佛一跃当空,鱼跃龙门。而溪岸边有一个青衫男子满眼狂热地看着那条破冰而出,鱼跃当空的锦鲤。 轻漫雪静静看着,微微眯起眼睛。 画中线条细腻、用墨自然,不失为一幅佳作。只是隐隐的画中却仿佛蕴含了作者平生屈辱情,而又从这屈辱中平添出一抹永不得志的企盼,徒给人一种即萧瑟又不屈的情绪无法抒怀。 “小微不介意我题首诗吧?” 式微闻言并不说话,提袖亲自研墨,片刻之后放下墨碇,道:“请。” 轻漫雪想了想,执起笔蘸上墨,题了一首宋代诗人苏轼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雨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寒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轻漫雪一边写,式微一边轻声念,待轻漫雪写完,她的眼中已是泪光满目。她看着轻漫雪,一脸相见恨晚,激动地执起她的手:“小雪,今日你究竟要给我多少的震撼与感动?” 轻漫雪俏皮地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最后一次”回握住她的手,“如果你真心当我是朋友,我希望我们人生只如初见。” 到此时式微已有所觉,明白她今日来是有目的的,但是不管是什么目的,她都认定了这个朋友,轻轻叹息一声:“我为何没有早一日认识你这样的妙人儿呢?!” 轻漫雪眉眼轻舒:“或许恨晚,但是知己如你,我已无憾!” “我也无憾。”式微轻道,伸手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我不问你是谁,但是我答应你,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轻漫雪一愣,轻轻推开她,讶异地看着她:“你知道我来” 式微凄微一笑,放开她的手臂,转过身伸出手指一边走一边细细抚摸着桌案,再一一地拂过墨砚,书本,毛笔语气带着无限沉痛:“式微流落风尘数年,早已看透了人心,小雪今日前来有目的,从你说‘或许将来我们能成为朋友’,我便已知道。”她刻意将“或许”二字加重语气,仰天深吸一口气,“只是我不清楚你的具体目的,但是近日大将军的二公子柳如南死在月微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便也能猜到一二。” “式微”轻漫雪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欺骗了她,带着明确的目的刻意地接近了她,然而她却仍真心将她当成朋友。 式微转过身来的时候,轻漫雪看到她的脸上一道泪痕滑过:“你有你的立场,我不会怪你,我知你是真心待我。”她扬起头,似乎是想要阻止接着溢出的眼泪,“不然你不会说‘我付出劳动,获取姑娘的报酬,你我公平交易,姑娘勿需致谢’。” 式微流落风尘数年,其中风霜苦楚,在红尘中苦苦挣扎,饱受人情冷暖,何尝会不明白轻漫雪的意思。对一个仅一面之缘的人能说出这番话,她如何不明白她的真心。 “小微,记住我说的话,也无风雨也无晴,过去的已经过去。” “嗯。”她点头,可只怕,过去的过不去! 泪珠轻坠 滴下无尽涟漪滴进了黑暗的深渊里 第十九章 风波 轻漫雪此行收获颇丰。不过最令她欣喜的还是结识了式微这个朋友。 据式微自己说,那个柳如南是她的常客,但是此人却是个变态的主,人前对她疼爱有加,人后经常对她进行虐待。 她记得式微说起这事的时候,脸上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那表情仿佛不是在讲自己的故事。但是仔细看却能在她眸中看到一抹怨愤,她撩一下秀发,就那样流着泪笑着,看着那幅画眼神变成虚空。 轻漫雪心痛以及。 她了解到,案发当晚式微出了城北王员的堂会,在他的府邸整夜未归,而月微楼在城南,两地相隔甚远,她绝不可能往返杀人。 她虽有作案动机,也有不在场证明。 轻漫雪走出式微的房间,甩甩脑袋,现在就等小乔那边的消息了。这个月儿的嫌疑比式微的还要大,不为别的,柳如南正是死在月儿的房中,只是当时她也有不在场证明,据说当时她正和一个大人物在一起,只是不知道这个大人物是谁。 她低着头想着式微,月儿还有柳如南之间的种种,没大留意前面的路,直到眼前突然一暗,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她皱起秀眉,她记得这里没有墙壁的啊?! 带着疑惑抬起头,眉便皱得更紧。只见冷浥尘寒着一张脸看着她,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你又来这种地方干嘛?” “关你什么事?”她一瞪眼,自己还不是来这种地方,“又怕我打扰你的好事吗?” 冷浥尘眉头一拧,沉着脸,拉着她便走,直拉到月微楼外才停下来扭脸看她:“再让我看见你到这种地方来,我把整间楼都拆了。” 轻漫雪提一提肩上滑下的工具箱,狠狠剜他一眼:“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你管。你还不是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你爱拆就拆好了,反正你是王爷没人管得了你,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拆了月微楼,你的月儿就露宿街头了。” 冷浥尘不露声色地眼神一动,三句话离不了月儿,还说不是吃醋。脸色舒展开来,破天荒地跟她解释起来:“我来这里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轻漫雪没心没肺地晃动着脑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正不关我的事,你爱来就来,爱拆就拆,我管不着,所以你也管不着我来干嘛!” 冷浥尘已经站着和她说了半天的话,看见她肩上背的工具箱,知道她是来工作的,虽然还是不乐意,倒也没再说什么。 轻漫雪见他不说,又往月微楼走去。冷浥尘一把拉住她:“你又干嘛?”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冲他喊:“我等小乔。” 冷浥尘哪容得她胡闹,伸手横在她身前,一脸不容置疑:“给我回去,墨小乔不认识路吗?要你等!” 她咆哮:“这种地方我能放心她一个人吗?” 有人比她更加咆哮:“知道是这种地方,那你还来?” 轻漫雪一时语塞,咬一下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自己本身是没有鄙视青楼女子的,这么说不过是想堵冷浥尘的嘴,但是却没想到最终堵了自己的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倒真是奇怪,他们不是已经吵架了吗?他不是已经不理她了吗?那他还来管她干嘛? 冷浥尘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偏生还是黑着脸看着她,黑眸沉沉威胁道:“我抱你回去,或者你自己乖乖跟我回去,自己选择。” 轻漫雪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迫于他的淫威,嗫嚅着:“我回店里。” 冷浥尘一挑眉头,并没有反对。 两人一个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一个在后面拖着步子不甘不愿地跟着。冷浥尘扭头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等她并肩:“雪儿,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生气。”某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跟在一旁,说出的话不知是真心亦或是赌气。 “那我们”冷浥尘话还没讲完就被轻漫雪打断:“我们没关系。”她看他一眼,眼神泛着点点水光却无比认真道,“什么关系都没有。” 冷浥尘看着她:“你认真的?” “嗯。”她轻轻点点头。他们没有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她只是一时失足,一时迷惘 她告诫自己不要去沾染冷浥尘,他不是她可以招惹得起的,如果和他扯上关系,她以后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过去的一切就当做是春梦一场,当成是旅途上的一次偶然的艳遇,或许这样她反而能将他一辈子留在心里。永远留住那美丽绽放的一刻 在她点下头的那个瞬间,冷浥尘倏然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意。此后一路无言,直将她送到妍媸斋前,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轻漫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不知道他的怒,但是她无可奈何,她没有办法回应 一时就那样傻傻地看着,直到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见,她才恍惚地转身,还没等她进屋,碧彤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看见轻漫雪激动地跑过来:“轻姐姐,轻姐姐” 轻漫雪疑惑地抬头来看向碧彤:“小彤,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碧彤一路匆匆地跑过来还顾不上喘一口气,便急急道:“轻姐姐,小凡她小凡她不见了。” 轻漫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慢慢说:“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凡昨天因为身体不舒服就没来店里” 轻漫雪想了一下,想起昨天碧彤确实说过碧凡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没来店里上班。 她回忆了一下,没有打断碧彤的话,只听她继续道:“铺子打烊之后我回家就见小凡人不在家,因为看到她留纸条说是去看大夫了,我也就没太在意,但是到了很晚她还是没回来,我才有些急了,去镇上的医馆找她也没找到她,我找了一夜都没结果,今天一早我又急急来店里也没见到她” 碧彤大概把事情和轻漫雪说了一下,脸上已是一片焦灼之色,说着更是要哭出来的样子,自责道,“轻姐姐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昨天她身体不舒服我就应该在家陪她的。” 轻漫雪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碧彤和碧凡是一对姐妹花,家里好像也没什么人了,姐妹俩相依为命就在妍媸斋做活维持生计,因为工作需要的关系,她也会教她们一点妆容上的事情,平时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她就让她们一起学习。 她安慰道:“小彤,你先别急,我先让人去城里的医馆问问看小凡昨天有没有去过,再到小凡经常去的地方找一下,等失踪时限一到,要是还找不到我们就去报官。你别着急,有我在!嗯?” “嗯嗯”碧彤显然已经是方寸大乱,一个小姑娘从来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此刻好在是有轻漫雪在身边。 安抚完碧彤,轻漫雪立刻着手让人去碧凡常去的地方找寻,但是妍媸斋人手实在是有限,想了想她回府调了几个家丁一起加入寻找。 但是找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办法轻漫雪只能差人陪碧彤前往顺天府衙报了案。这一报案才知,原来最近京城附近的几个小镇已经发生了几起少女失踪事件,并且已经慢慢蔓延到了京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就联想到清儿被绑架卖去月微楼的事情,不知道两件事是不是真的有所关联,但是她心里却隐隐地生出一丝不安。 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烽烟又起,柳如南的案子还没查清,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 另一方面早上因为她没有等小乔,被她回去一通数落,她只能乖乖地“闭嘴思过”。虽说她是被冷浥尘那厮威逼着拉走的,但是到底是因为迫于在他的淫威之下而抛弃了小乔。 据小乔探听得知,月儿也说柳如南是式微的常客,并且对她宠爱有加,但是有一次被一个小丫头不小心撞见柳如南对她施虐。 小乔是替月儿美容时闲话家常聊起这些,目前就只得到这些信息。 轻漫雪本来以为式微主动说出这些是傥荡的表现,但是这事既然不是秘密,那么迟早会有人查出来,她如此釜底抽薪,反倒是撇清自己的嫌疑。 她微微眯起双眼,私心里她是希望式微是清白的。她给她的感觉是那么清新,默然,又哀伤她很肯定式微以前一定经历什么莫大的痛苦,以至于让她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沉寂哀痛,但似乎在这绝望中还偷偷流露出一份她自己也尚不自知的不甘与期盼!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式微有可能对她撒谎,甚至有可能是凶手,她的心就有些微微的疼痛,不是那种被朋友背叛的疼,而是单纯地为式微心疼,为她的遭遇,为她整个人感到心疼。 那是怎样的痛才会想要杀死一个人啊! 歪一歪头,也或许是月儿在撒谎,毕竟柳如南死在她房里,她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也不对,月儿没有撒谎,至少就柳如南虐待式微的这件事是真的。 啊——她甩甩头!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相信谁。仿佛好像谁都是鬼,谁也都是人。 或许下一步,她该想想办法先去查查柳如南的死因。只是柳如南的尸体停在大理寺,这件案子也由大理寺卿司马恒全权处理。她虽空有个郡主的头衔,却一点用也没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 想得脑仁都疼,所幸伸手推开窗户,任由冷冽的寒风吹来,才终于稍稍缓解了一下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