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灵咒下篇》 第1章 楔子 楔子 很多年后。 夜空中繁星片片,风一吹,波浪层层的黄沙,掀起了薄雾,显得格外寂寥。 在这片了无人烟的沙漠之中,一处山丘的边沿,正在慢慢的下沉,形成了一个坑洞,就着月光看清了里面的面目。 这是一间墓室,水晶棺内平躺着一个白衣身影。旁边的石制台上,摆放着一个沙漏,好像在计算着时间。在月光的辉映下,棺内的身影缓缓的睁开了无比清冷的眼眸。 她抬手推开水晶棺,眉心微微敛了一下,好像睡的并不安稳,转头盯着沙漏,眉目微沉,竟比预期晚醒了十四年。 第001章 琉璃世界 第001章琉璃世界 十三年后。 如今的世界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科技发达,人口众多,全球人口已经突破九十几亿。 科技与文明的繁衍下,人们越来越珍惜历史遗留的产物,一直追求所谓的自由和信仰,仿佛也近在眼前。没有了性别歧视,没有性向歧视,有的只是贫富差。 z市,全国数一数二的城市之一,不仅科技发达,商机众多,就连人口总数也是全国最多。 在这熙熙攘攘的城市中,不管贸易大厦屏幕的广告如何变更,不管今年谁拿了影后,哪家公司上市,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件,唯一不变的是划过霓虹的车水马龙。 无奈如今的天空,少了以往的风和日丽,多了几分暗沉,而在当代艺术家眼中,称之为“琉璃世界”。 临近傍晚,天空飘下丝丝细雨,在城市奔波的人群,都认为这样平淡的星期五即将过去,迎来了可以睡懒觉的周末。可在“平溪路”别墅区,发生的凶杀案,打破了所谓的平静。 警察将警戒线拉开,因为是z市高级别墅区,能住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这里一旦出事,这警戒线拦的不会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蜂拥而至的记者。 何况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上市没多久,万氏环球影视董事长夫人,莫裴。 记者们恨不得把脖子伸进去,话里话外的想从警察口中打探些里面的情况。不过因为死者的身份,上级有过特别交代,所以每位警察对外的口径几乎一致。 不清楚! 一辆豪车挟着好听的声浪,停在众多记者后面,见多识广的记者闻声后眼睛一斜,便已看清,在他们身后停着一辆全球限量的节能跑车,而在z市拥有这辆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拥有豪门背景出身,不当医生偏去当法医的白镜。 自古都是百万名车旁无丑女,何况这辆车还是限量版,记者们就跟追星一样,从警戒线外直接默契的全都转移到了名车旁。 白镜一身浅色小西服,拎着工作包刚下车,就被记者围堵,吧啦吧啦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来这里是处理莫裴的案子吗?” “对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是他杀,还是因为婚姻出了问题自杀?” 面对记者的问题,白镜根本没有去听,从小到大她早就见惯这些场面,不过眼前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深吸一口气,对着记者拿出她招牌式的微笑,“我还没进去呢,可否等我进去看一看出来再告诉你们?” 有的记者不信,厚着脸皮拦住白镜,非要她说点什么才肯放行。 白镜眉角微挑,细细打量着阻拦她的记者,从口袋里拿出那把车钥匙递给他,“你是z市晚报的记者,我记得你了。那,这是我的车钥匙,我车在这里怎么都会回来,耐心等我出来。” 记者双手捧着白镜的车钥匙,有如千斤重,这要是丢了,卖了老家的房子也赔不起这辆车呀!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还没从这把钥匙转移出来,白镜已经拎着工作包绕过了警戒线。 “白姐,其实你不用这样的,知会一声,兄弟们可以来帮你开道。”一名警察殷勤的跟着道。 “他们工作也是为了一口饭吃,不用担心,先去看看案子吧。”白镜拿出工作证挂在脖子上,踩着细长的高跟鞋,一路带风快速朝着别墅过去。 别墅内的建筑风格低调不失奢华,很多上等的木质家具还散发着好闻的味道,看的出这栋别墅内的主人很爱这个家。 白镜跟着警察来到别墅三层主卧室,刚走进去,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血腥气。 莫裴的尸体倒在浴室和卧室之间,她微张的眼皮下瞪着无神的黑色眼珠,脸部已经呈现松弛状态,一张漂亮的脸蛋被几条苍白的刀伤毁掉。 白镜戴上手套俯身在尸体周边,盯着这张脸,转身问送她进来的那名警察,“浅警官呢?” “今天是周五,她正常会在福利院做义工,要通知她吗?” 白镜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让她直接来办公室找我。” …… 春雨淅淅沥沥的洗刷着城市,刚准备从福利院离开的浅言,就接到手机通知。她骑着自行车从城南一路迎着雨,前往城东的司法大楼。几乎被淋透的她,一路小跑来到二楼作业室的走廊上。 因为下雨的缘故,走廊刚被人拖过,瓷砖上还带着一层潮湿,前面几间作业室已经上了锁,走到第四间作业室门口,浅言喘了两口气,推开了面前的这扇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熟悉而冰冷的臭味,盯着不锈钢床上的身影,不用看脸,她也能确认是莫裴。 白镜此时穿着白大褂,因为戴着口罩的缘故,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盯着门口的浅言,眼底闪过一抹困惑之色,对着身边的助手道:“小飞,你先下班吧。今天这里有我和浅警官就够了,你顺便去z市晚报找我叔父,让他通知拿我车钥匙的那个记者,明日一早,帮我把车开到我家车库里。” 童小飞是白镜的助手,从实习生开始就一直跟着白镜,几年的相处自然清楚白镜和浅言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两个人联手破过很多案件,十分默契。这个案子明天肯定会轰动全z市,看来上头很重视。 “我知道,那辛苦了白姐。”童小飞转过身对浅言点头问好,直接离开。 沉重的门声唤回了出神的浅言,抬眉看向对面的白镜,抿了下唇,“谢谢你。” “谢我什么?”白镜不以为然的笑了声,“其实我对莫裴没什么好感,充其量就是……小学的学姐罢了。” “我知道。”浅言沉了沉表情,“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替我保留了她最后的尊严。” “其实小飞很有职业水准,不过我知道你比较传统,所以才支走了他,让你做我下手。”白镜说着摘掉口罩,露出她那张精致无比的五官,来到浅言跟前,“不过你现在不能靠过去,去我办公室换掉你这身湿哒哒的衣服,再过来。” 浅言垂眉盯着自己这身衣服,接过白镜递过来的钥匙转身离开。 十分钟后,浅言换了件白色衬衫里面是黑色吊带背心,一条红线围绕在她修长的脖颈上,上面挂着精巧的玉坠,长发被高高束起,同样套上白大褂站在了不锈钢床边,帮白镜记录尸检报告。 “伤口多数在右半边,喉部和颈部肌肉被整个割断形成一个圆形,右胸口有三个刀孔……”白镜根据刀孔的密集度还有皮肉的翻卷,确认道:“这三刀是以极快的速度连续造成,凶手力气很大,第三刀的刀口比前两刀要宽,是整个刀柄刺了进去。” “这么说,凶手是男人?” “不一定,现在能人异士那么多,换做你和我,也可以做到。”白镜一边说着,一边检查莫裴的尸体,“背后有两刀,不过不是很深,应该是死者和凶手挣扎了一下。” 浅言站在一旁记录着白镜的每一句话,她无需去看莫裴的尸体身上留下的伤痕,只要闭上眼听着白镜的描述,就能看见莫裴的脸庞,甚至整个被凶杀的过程。 “小言?”白镜站在不锈钢床的另一边,只有在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唤浅言,“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有一定影响,但目前你必须要摒除杂念,才能找到凶手。” “放心,我没事。”浅言低声应道:“我只是在想事发逻辑。” 白镜没想到面对莫裴,这个女人还能这么沉静,好看的眼睛微眯,放下手上的解剖刀,“说说看。” “初步调查我在来的路上已经问过队里的人了,别墅内值钱的东西都完好无损,抛开劫杀,仇杀的几率也很低,毕竟公司才刚上市,而莫裴一直都是功臣,各大股东包括员工都满载而归,把她当神都来不及,怎么会杀她呢?” 白镜双手架在胸口,顺着浅言的逻辑,点头道:“这么说,很可能就是情杀了。” “她老公呢?”浅言冷眉问。 “出差,已经联系了,在回来的路上。”白镜身体微微前倾,“你该不是想说这件事和她老公有关系吧。” “直觉。” 白镜对着浅言直接翻了个白眼,“我真怀疑你这不死神探的称号都是靠你直觉所得。” 浅言沉了下眉,“别太羡慕。” …… 检查完莫裴的尸体后,白镜把白色的床单重新盖好,铁柜被推进去,设置好温度,明天一早这个案子将正式进入调查。 莫裴三十岁,这一生可谓顺风顺水,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富商,几年的时间成为上市公司的老板娘,就在人生的巅峰时刻,就此终结。 而白镜之所以让浅言参与尸检的全过程,是因为莫裴是她第一个心动的存在,目前看来,很可能是最后一个。 第002章 关系 第002章关系 z市的午夜,又逢周末,闹市区几乎成了无夜区。 或许是在停尸间呆久了,白镜和浅言都需要来到一个热闹的地方,才能排解工作上的压力。在热闹的酒吧里,无视外面的春雨,每个人都玩的不亦乐乎,唯独她们俩,大马金刀地一坐,只管喝酒,看台上跳舞的性感男士。 仿佛在她们俩周身形成了一种与世隔绝的气场,不管她们多美,多引人注目,途经的男人们只管路过,没一个敢过去搭讪。 特别是浅言面上一冷,十足十一个千年冰山,接近两米就能被冷冻成冰,另外一个白镜看似面无表情,单单瞥你一眼,就连远观的勇气都没了。 这世道女人越来越强势,男人反而越来越没地位,细想想也是,很多国家的总统竞选者,46为女性。 很多男人都扬言,自己快没地位了。 两个人在酒吧一瓶洋酒下肚,直接起身离开,仿佛这酒吧里的一切都和她们无关。 “你怎么回家?”浅言知道白镜没有开车。 “打车吧,你呢?” “我送你。”浅言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本想帮白镜打开门,拉了三次才把门打开,“你喝了酒,一个人我不放心。” “送什么送,直接去我那儿。”没想到白镜走过去一把将浅言推了进去,关上门,伸手理了理碎发坐上副驾驶,对着司机道:“西山别墅区,不想你车子脏就开快一点。” 司机一听这话,直接打表开车离开。 倒在后座的浅言,一路都没起来,直到司机到达目的地,雨也停了,她才被白镜扶起来架在身上扛回家。 白镜与浅言从小学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关系好是因为她们性格不同,总能因为一些小事争吵,但两个人又都是坚持自我的性格,不争个你死我活谁也不肯罢休。也因为这层关系,彼此十分了解彼此的底线和原则。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洗礼,两个人的默契已经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后来因为专业不同,从高中开始就不在一所学校了。但她们的联系一直没断过,好像几天不吵一吵都难受。直到那年浅言家里发生的事,还有白镜自己家里的事,不仅改变了她们的人生,也改变了她们的关系。 成为彼此唯一的知己。 从上小学一年级那天算起,她们已经认识了二十二年,浅言一共就喝过三次酒,其中两次都是为了莫裴。 第一次是在自己的生日会上,那时浅言并不知道自己没酒量,醉的一塌糊涂之后她发誓再也不要喝酒。第二次,是因为莫裴结婚,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是因为莫裴的案子。 回到别墅内,佣人见状马上去冲泡解酒茶,帮白镜扶着浅言来到客房。 白镜把浅言毫不心疼的丢在床上,看着她昏沉的侧颜,挽起袖口,“菊姨,把我睡觉的东西拿过来,再准备点吃的,今天我陪她睡。” “是,三小姐。”菊姨看着浅言,一脸担心,“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言喝成这样。” “我已经是第三次见了,没事,我有经验。”白镜说着转身和菊姨一同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放下东西,走去浴室洗澡,换了身舒适的睡衣才回到浅言所在的房间,菊姨已经喂她喝下解酒茶,舒服的平躺在大床上。 “东西吃了没?吐了吗?” “吃了也吐了,刚醒了一下,估计彻底醒过来,还要再等一会儿。”菊姨看着浅言这副模样,担忧道。 “行,后面的交给我就好了。”白镜抬手束起长发,对着菊姨笑了笑,“不早了,菊姨为了青春永驻,可不能错过了美容觉。” “菊姨都一把年纪了,还青春呢……三小姐竟会拿我说笑。”不过还是起身准备离开了,出门前还不忘叮嘱,“我煮了粥在桌子上,三小姐记得吃,要不要我再去热点什么东西来?” “不用不用,菊姨的粥就够我吃了,快去休息吧。”白镜见菊姨离开,先坐下把那碗咸粥喝完,瞥了眼昏昏沉沉的身影,拿出一本书端坐在单人沙发上,起来。 一本不太厚的书,看了三分之一,就听见了浅言呢喃的动静。 闻声的白镜合上书来到床边,“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浅言撑着脑袋,用力睁了睁眼睛,才道:“抱歉。” “别说那么多废话,快去洗个澡,我让人给你热点东西。”白镜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浅言没有言语,听话的摸到卫生间,换掉身上本就是白镜的衣服,洗了个冷水澡,彻底从酒醉中醒过来。 换上舒适的衣服,擦着头发一开门,就看见白镜叠着那两条修长的大腿,静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本没看完的书,旁边摆放着一碗热乎乎的汤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一个人吃东西,一个看书。直到浅言吃完汤面,白镜才合上书,放在一边,道:“我一直觉得你和我是一种性格,没什么感情,或者说就没有感情,一副看破红尘,看淡生死的死样。不过现在见你这副摸样,其实挺让我羡慕的。” 浅言先是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见白镜没有再言,才喃喃回应,“我对莫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在我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出现,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白镜双臂交叉在胸前,叠在一起的双腿调转,身体后仰,“所以?”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身为警察面对凶案,还是曾经朋友的事……”浅言冷如秋水般的双眸,轻漾了一下,“我都会以破案为主。” “你无需逃避这些,喜欢就喜欢,难过就难过,你要想哭,我就陪你,看你哭。”白镜说的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感觉,“其实我更希望……看见曾经那个有血有肉的你。” “你知道的,因为我脑袋之前穿过一颗子弹,大哭大笑早已经不属于我了。”浅言说完,瞥了眼那张床,“明天还有很多事,我们睡了吧。” “我只听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白镜起身来到床沿坐下,“至于你这名不死神探,是否会大笑大哭,我不管,我只希望你好好给我活着。” 浅言看着这个任性的大小姐,只笑不语。 次日一早,z市被莫裴的新闻轰动了,各大报纸网站都刊登了有关莫裴死因背后的真相,点击进去不过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信息,为的就是吸引眼球骗点击率。 唯独z市晚报的一条信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报道内容直指莫裴老公万文复。 导致从国外刚下飞机的万文复,就被一群记者围堵。 正在自家别墅健身房跑步的白镜,接到了浅言的来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就能感受到了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 白镜淡定从容的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将跑步机设置为走路模式,缓了几口气才接通手机,没等浅言开口,白镜抢话道:“在质问我之前,我需要你给我三十秒时间解释。” “还有二十五秒。” “你和莫裴的关系是我不小心让你上级知道的,当然也不是那么不小心,因为我不想你参与这个案子。”白镜说着拿起矿泉水,抿了一口,“关于莫裴的信息,是我给z市晚报没错,目的是想给莫裴老公一些压力。” “还有十秒。” “你怪我也好,怎么都好,我都接受,但是我有我的决定,我说完了。”白镜放下矿泉水瓶,按停跑步机转身准备去洗澡,“你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咨询。” “……白白。”手机里传来浅言清冷的声音。 白镜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 幽蓝咖啡馆,前后一共换了三位老板,却都选择用同一个名字,在这条街一开就是三十几年。 其实现在能静下来喝咖啡的人越来越少,以为这家店会随着时间慢慢失去踪迹,却没想到这里时常会装修改建,每位接手的老板总会说一样的话,那便是“与时俱进。” 浅言点好了咖啡,静坐在二楼独立的包厢里,望着木窗外的风景,有些出神,自从选择警察这个职业之后,像这样惬意的时间,早已不见了踪迹。 咖啡厅前停了一辆让人频频侧目的跑车,白镜拎着手包下车,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扭着腰肢推门进去。 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动。 店里放着优美的轻音乐,与世隔绝的宁静,总会抚平人内心的躁动,老板是一个模样精致的短发女人,白镜摘掉墨镜,对着老板微微一笑,“叶老板,我朋友到了吗?” 叶老板把擦好的咖啡杯放在架子上,朝着白镜微微点了点头,“要喝点什么?” “香草拿铁,谢谢。”白镜说完,顺着楼梯一路来到二楼的包厢里,坐在浅言对面,不满道:“你居然喝了这么多咖啡。” 浅言看了眼时间,“大小姐,你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 “堵车嘛!”白镜将手包放在一旁,托腮望着窗外,“我知道你有一大堆问题要问我,但你相信我,我有我的目的。” “你也怀疑她老公?” “我以为你会怪我阻碍你查案。” “已经被认定的事,怪你也没办法,何况我相信你有你的目的,既然我不能调查这个案子,你就把你怀疑的告诉我。”浅言一本正经道。 “一个有前科的男人,我不觉得是什么好男人。”白镜纤细的手指在木桌上点了点,“万文复当年可以抛妻弃子和莫裴结婚,目前百分之五十的资产都在莫裴名下,他那么花,怎么可能只恋一枝花。” “你的意思是?” “万文复抛弃他上任老婆时,就是三十岁,娶了不到二十四岁的莫裴,今年莫裴多大?三十岁,好巧的数字呢。”白镜说到这里,唇角微微一勾,“当然,凶手未必就是万文复,但我肯定和他有关系。” 浅言:“……” 第003章 爆炸案 第003章爆炸案 话题刚到重点,甚至白镜的香草拿铁还没被老板端上来,她们俩就接到了局里的通知。 z市第一考古研究院发生爆炸,消息一出直接盖过了莫裴的新闻。 白镜在结账时,叶老板已经体贴的把杯里的咖啡,倒入了外带纸杯中,“开车注意安全。” “知道了,谢谢你叶老板。” 白镜开车与浅言一路快速前往考古研究院,车子停在警戒线外不远处,那里已经被救护车,消防车,还有警车重重包围,二人一路小跑的前往案发现场。 一辆救护车正好与她们擦肩而过,白镜盯着那辆救护车,对着比她早一步到这里的童小飞问:“里面什么情况?” 浅言看见远处自己的同事,对白镜点了下头,朝他们走过去。 “白姐,他们要确认是否会存在二次爆炸,让我们先在外面等通知。”童小飞站在外面,等白镜就是担心她会第一时间冲过去。 “你刚才看了多少,先和我说一下。” “我进去看了一眼,爆炸现场已经血肉模糊。”童小飞把他所见的环境,一一转述,“爆炸现场在三楼,刚才送走的是隔壁的工作人员,我看了眼,只是受了轻伤。” 白镜点点头,看着从远至近的浅言,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防爆小组在检查爆炸物,要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浅言双手掐腰仰头看着冒着浓烟的三层,眉心皱了皱,“有什么人,会对这里下手呢?” “如果要我猜,我倒觉得……是这里拿了太多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古物发威了。”白镜一直对考古这项专业有些矛盾心理,感谢他们剖析历史的同时,还顺带牵走了不属于他们的财物。 都说逝者长眠于地下,得以安息。但为了更准确的了解历史,这里的工作者,根本顾不得什么人权。 单看这里,白镜深感人权所持的微弱性。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当医生,跑来当法医了。” 听见这话的童小飞看了眼浅言,其实他也很好奇为什么白镜不去当医生,而是当法医。 “你想说什么?”白镜精致五官,渗着一丝冰冷,警告着身边的女人,不要乱说话。 没等浅言再言,接到防爆组组长的通知,警报已经解除,法医和鉴证科的同事可以进去了。 白镜听见指令先一步走过去,童小飞则站在浅言身边,低声问:“浅队,我很想知道白姐为什么不能当医生,她医术超赞,当法医……有点屈才了。” 浅言望着白镜高挑的背影,目光幽幽地闪动了一下,“因为她性格的原因,面对生死看的太淡,就算医术再高,如果不能感同身受病人家属的感觉,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医生。” 童小飞还没从浅言的话里走出来,周围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迈入爆炸现场,空气中还漂浮着粉尘迷烟,一股难以掩盖的香味,从这个房间飘散到外面。 “这味道……”白镜挑了挑眉,朝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走过去,戴上手套,细细打量着这具残肢,从工具箱里拿出铁钳,在焦黑的肉上取出一块儿金色的东西,“这是什么?” 浅言来到白镜身边,半蹲着细看去,“看着像金箔。” 白镜把东西放入袋子里,递给童小飞,瞥了眼这具尸体后面的残躯,“给鉴证科的同事,再把尸体分散的地方用彩色数字标注,把死者都带回去吧,我需要细细检查。” 童小飞拿着东西离开,找来工作人员,一边摆放号码牌做记录,一边把尸体装袋运回司法大楼。 白镜看着身边的浅言,唇角一勾,“这里就交给你了。” “去吧。”浅言正在观察爆炸地点,和尸体分散的地方,听见白镜的话,点点头,“晚上再交换意见。”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白镜先一步开车回去,浅言留下来做案件调查,确认是意外还是人为。 不过从白镜的表情上分析,浅言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意外。 爆炸的地方,是考古研究中心,这里在浅言的理解中,等同于白镜工作的作业室,处理的都是古墓里挖掘出来的东西。 散落四周的黑色木头,就算不懂历史文物,也看的出不是近代产物,而爆炸点在正中央。 难道这里之前摆放的是棺木? 有了想法的浅言去找这里的负责人了解情况,才知道半个月前在z市郊区发现了古代墓穴。根据墓道建设和棺椁纹路分析,应该是唐朝的墓。通过半个月的发掘工作,在一间耳室里发现了悬挂的黑色棺椁。 因为棺木周围散发着一股异香,上头决定将整个棺椁带回来再打开。 通过这番了解,浅言有几点想不明白。 在唐朝会有人用炸药吗?存放千年还能有如此威力?总感觉不太可能…… 可是询问防爆组组长,他说的爆炸点也是摆放棺椁的位置,而棺椁今天上午才运过来,这里进出检查十分严格,有关这座墓的发现和勘察,也对外保密并没公开。 当这些问题丝丝环绕在浅言脑海中时,眉心越锁越深。 “浅队,送往医院的几个伤者,跟过去的兄弟说都没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了,四周我们也都看了,多半是一场意外。”过来说话的是浅言队里的副队长,朱舫。 是不是“意外”浅言还不想这么快下定论,不过周围弥漫的那股香味儿,她始终还记得。还有焦尸身上的金箔,又证明什么呢? 因为爆炸被摧毁的尸体中,会不会参杂着棺木中的唐代尸体?一想到年代问题,浅言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多年肯定成白骨了。还是说……这只是用来存放炸药,引人入套的炸药棺木? 这些问题,只能等白镜那边给出确定的答案了。 黑色的污渍布满地板,墙壁上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浅言顺着那个窟窿来到了另外一间房内,里面的摆设满是灰尘,桌子上摆放的都是考古用具,还有一些未成形的古玩碎片。 她习惯性的观察四周,却在一个角落中看见了很多血。 “……浅队。”很显然跟在身后的朱舫也看见了。 “叫人过来采样拿回去化验。”浅言站在原地细细观察血渍延伸的方向,在不远处遮盖古物的白色封布上,看见了一个血手印。 窗子被爆炸的气流震碎,难道有什么东西或者幸存者从这里出去了?浅言顺着窗子往下看,三层楼高,根本没有落脚点,应该不可能。 闻声赶来的管理人员,看见这一幕立即解释,“这是刚才被炸伤同事的血,我们也都吓坏了,好在有惊无险。” 浅言有所保留的点了点头,对着管理人员道:“我要这层楼的监控视频。” “难道这不是一场意外吗?”管理人员神色不安道。 “就算是一场意外,我们也需要走相关程序,还望你们配合。”浅言面无表情的说着,眉梢微挑,“至于监控视频的内容,我们会保密,不会泄露出去。” “好好,我知道了。” 回到司法大楼的白镜,套上白大褂,戴着口罩,手套是满是污血,她正在尽可能的将每一块儿残肢拼凑在一起。跟在一旁的童小飞盯着铁床上就好比拼图的尸块儿,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被白镜拼凑在一起,忍不住将目光落在白镜认真的侧颜上。 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么漂亮,气质好,又有背景条件的女人,会喜欢面对这些尸体? “好啦。”白镜最后将半个头颅摆放在残躯上面,后退了两步,扫过四张不锈钢床上被她拼凑差不多的尸体,其中只有一张床上,只放着一条焦黑的手臂,“报告说当时现场一共就三个人,对吗?” “是的,白姐。” 白镜重新换了一副干净的手套,抬手摘掉口罩,深吸一口气,对着那条手臂,“那这条手臂会是谁的呢?” 童小飞一开始并没听懂,但当他的目光扫过其他尸体,冒出了冷汗。 第004章 沙漠之神 第004章沙漠之神 傍晚,警局上下处理好自己工作的人,都准备下班回家了。白镜整理好资料,换上一套精致的小西服,直接去对面分局找浅言。 一路上,警局里擦肩而过的人,特别是男性,都会不自觉的被白镜身上的气质所吸引,但当他们认出是白镜之后,目光立即移开。 站在办公室窗前的浅言,看着那些害怕白镜的男人,无奈一笑。 三年前,白镜刚调来这里当法医的时候,多少男警员自动请缨去法医部拿资料,为的就是想多看两眼白镜的美貌。结果……每一个从作业室里走出来的警员,第一件事不是开心,而是找厕所去吐。 一来一回,不到两个月。那些资料,不是白镜身边的助理送过来,就是浅言自己过去拿。 白镜踩着高跟鞋来到浅言的办公室,把手里的资料直接递给了她,“你好好看看这些。” 浅言从白镜的面色中察觉出不妥,马上进入状态,从一旁拉出白板,将白镜放下的资料,还有自己调查的资料,一个一个有序的钉在上面。 空白的白板上,很快被照片钉满,每具尸体照片下面,是案发现场的照片,最右边是隔壁那摊血和白布上的手掌印,盯着这些惨不忍睹的照片,浅言的表情极为严肃。 “这是……”浅言的目光跟着排列顺序扫过,落在最后一张看着十分突兀的照片上,因为只有一条手臂,“死者的?” “恐怕不是。”白镜盯着照片里的手臂,确认道:“这条手臂不属于三位死者。” “是棺木里的古尸吗?”浅言把自己所知道的内容告诉了白镜,并且用红笔把照片里的黑色木头画出来,“这些就是被炸毁的棺木。” “唐朝距离我们现在有一千几百年,这条手臂可不是白骨。”说到这里,白镜的脸色不太好,“其实一开始我也有些怀疑,所以我仔仔细细检查了这条手臂,甚至对这条手臂解剖了三次才成功。” “为什么是三次?” “因为我第一刀划开手臂时,转身去拿东西撑开口子,没想到那条伤口自动愈合了,我以为我是太忙混乱了,但是第二次发生了同样的事。”这是白镜当法医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甚至脑子里盘旋着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第三次我是在小飞的帮助下将整条手臂解剖,皮肉下的脂肪是活的,骨头很白,我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棺材里躺着的人还活着。” “怎么可能!?”很显然浅言并不信这些,可是她信白镜,一脸严肃问:“那你能确认其他的尸体,肯定没有错吗?” “我和你一样,都不愿意相信这种十分荒唐的事情。所以我在每一块儿的尸体上都取了样本,小飞现在应该在等报告。”白镜说到这里,好看的眉目沉了一下,“小言,如果这条手臂的dna不属于三名死者,难道真的要找个道士来收妖么?” 浅言:“……” 沉默的环境被童小飞的电话打断,白镜拿出手机直接接通,并且按下免提,道:“小飞怎么样?” “白姐,报告出来了,三名死者手臂和本体的dna都吻合,唯独那条手臂,dna显示不明。” 听见童小飞的描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白镜才道:“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飞,把资料存档,就下班吧。” “好的白姐。” “等一下。”浅言没等那边挂断,接话问:“在隔壁房间里发现的血渍dna有做对比吗?” “稍等一下,浅队。”童小飞拿着手机走过去,将原话传到化验科的同事那边,又道:“白姐,浅队你们稍等一会儿,有结果我马上打电话过去。” “辛苦了。” 被挂断的手机一直握在白镜手中,两个人四目相对站在白板前面,安静的等童小飞的结果,仿佛一些答案,都要等到这通电话,才能有结果。在这之前,她们两默契的选择沉默。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过了十来分钟,好听的手机铃声才响起,得到的结果,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白镜把手机收起来,抬眉看向浅言,“你怎么看?如果真的是古墓里爬出的尸体,很有可能还活着。” “可能……”浅言眸色变得深沉了几分,回视白镜,“……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这条手臂并不是什么唐朝古尸。”浅言不信这么邪门的事,“多半是凶手在启动炸药时,不小心造成的。” “可是……”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我宁可相信他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也不愿相信,是从千年古墓里爬出来的尸体,还……还拥有这么强劲的炸药。”浅言知道白镜从小就喜欢那些怪力杂谈,所以有这些想法,并不奇怪。 而她们这么多年一直争论的问题中,最多的就是这个世界是否存在外星人、吸血鬼、神话有关,但在面对工作上,不管因为什么事,她们都不会争吵,选择保持己见。 “我懂了。”白镜抿着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是个死脑筋,我同样也是……我相信这个世间存在异次元的生物,是医学科学无法解析的。你却只信你所看见的事实,ok,这个问题我不想和你争辩,但是我有我的坚持。” “白白,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白镜瞥了眼白板上的资料,回视浅言,“我很期待这个案子的结果,如果证明了他真的是千年前的古尸,不仅还活着,还是凶手,到时候你就准备拿出半个月的工资,请我去吃山南牛扒就可以了,相反的……我请你。” “……白白。” “既然大家想法不同,最近我们就各自负责自己的案子,以免产生没有必要的争执,影响工作。” 看着被白镜关上的门,浅言盯着白板上的照片,沉下了眉,随后又无奈的笑了。 她知道白镜为什么反应会突然严肃,以为她不想自己知道太多关于莫裴案子的事情,借此找了个理由。 “……这个女人。” …… 白镜回到家里,先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穿着舒适且性感的睡裙,坐在电脑前,一边吃着菊姨熬的桂花银耳羹,一边整理这几天的工作内容。她仔细盯着莫裴尸体的照片,脑子里盘旋着一个问题,到底是谁会这么恨一个女人? 这并不像是简单的情杀,如果不是因为某种仇恨,不会这么对待她。从心理角度分析,一般性的变态狂不会碰被害人的脸,而莫裴不仅被毁容,身体还有很多伤痕。 伤痕? 白镜对着电脑屏幕,用鼠标将莫裴伤口的照片,横着看又竖着看,目光一闪,把那碗银耳羹推开,拿过纸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母。 e,n,t,o “ento”白镜眨了下眼睛,把几个单词重组,盯着得到的答案,整个人愣了一下,“note!!!” 白镜听闻过“note”这个组织,属于高端黑社会,背景强大,涉及层面广泛,更是心狠手辣,杀人于无形。 为什么莫裴会得罪note组织的人? 还是说……这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是有人故意嫁祸给note? 能与note抗衡,甚至逐渐扩大的另外一个黑社会组织,行迹更为神秘。听闻他们的基地建于沙漠之中,没有人可以准确的找得到他们,传闻该组织首领还是一位极美的女子,外面的人称她为“沙漠之神”。 白镜细细盯着眼前的屏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裴的死,仿佛是拉开了两个组织对决的帷幕。 第005章 苏秧 第005章苏秧 星期一的上午,延续着周末的慵懒,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没睡醒。但不管是在什么环境工作的人,都是每周最忙碌的清晨。 白镜一早就到了司法部,没想到童小飞比她还要早一刻钟到达。 “白姐。”童小飞见白镜打卡上班,一路小跑过去,“那边有位苏小姐,她想见一见爆炸案的尸体。” 白镜原地转身,望了眼前台登记的地方,站着一位十分文静的身影,回看童小飞,“这个问题还用问我吗?没领导的批准,谁也见不到。” “她拿着领导的批文呢。” 白镜听到这个,淡淡的瞥了那个女人一眼,想了下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先让她来我办公室吧。” “好嘞。” 白镜先一步来到办公室,放下手包,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这一天的工作,没几分钟就听见敲门声,进来的正是站在前台的身影。 刚才没细看,当这个人就站在白镜眼前时,让她眼前一亮。在如今这个错综复杂的城市中,是什么样的环境,可以雕琢出从里到外散发着大家闺秀气息的女人呢? “你好,请问你是白法医吗?”女子声音温婉,“我叫苏秧,今天来这里,是想看一看我的同事。” “我是,你好。”白镜直起身,示意她入座。 “这是批文。”苏秧双手把批文递给白镜,沉了沉眉,“我什么时候可以看一看他们?” “爆炸点就发生在离你同事很近的地方,所以……我不确定你是否可以承受。”白镜实话实说,用鼠标打开案件文档,找了张稍微能看一点的尸体照片,把屏幕转过去,“这是其中最全的一具……” 本以为苏秧会害怕,没想到她只是眉头紧蹙,又凑近了几分,确认道:“这是……小刘。” 白镜盯着苏秧眨了下眼睛,这种反应和预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不仅不害怕,还认出了死者的身份。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镇定。本想给她看下一张照片,好听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有快递需要白镜亲自签收。 “不好意思,你在这里稍等我几分钟,冰箱里有喝的,我回来之后就带你过去。” 苏秧瞥了眼角落里的冰箱,对着白镜点点头,微笑道:“谢谢你,白法医。” 白镜承认,在星期一的清晨,能看见苏秧淡而雅致的微笑,缓解了不少因忙碌而焦躁的情绪。所以迈着步子,快速朝着外面走去,接过快递正好遇见寄快递的童小飞。 “小飞,一会儿你去把爆炸案的死者都推出来吧,等一下我会带苏小姐过去。” 童小飞一听,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白姐,你就不怕苏小姐会晕在里面吗?” “不会吧。”白镜想着她刚看照片的样子,“我刚给她看了照片,感觉她胆子挺大的,毕竟爆炸现场的尸体,能好到哪里去,就算没亲眼看见过,想都可以想的到。” “照片和实物怎么能一样?” 白镜听见这话,目光一怔,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交代童小飞去准备后,快速返回办公室。其实白镜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在担心什么?直到她来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却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苏秧手里握着矿泉水,一脸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了,白法医?” 白镜瞥了眼她手里的矿泉水,可以肯定这个东西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没错,又将目光落在冰箱上,再看向苏秧,表情恢复道:“没事,我刚让同事去准备了,需要等一会儿。” 苏秧细细打量着白镜的表情,好像会意了什么,抬手指着那个冰箱,道:“我刚刚……看见……” “不好意思。”白镜抿了下唇,“吓到你了是吗?我只是……在做实验。” “你是说那截焦黑的手臂吗?并没有吓到我。”苏秧的笑容十分温和,“我刚才看见的时候是愣了一下,因为我没想到,原来考古和法医也有共同点,我办公室里的冰箱也会存放一些古尸的残肢,做一些冷冻实验,我想更了解他们,不知道可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套出他们的dna或者血型,以此推测他们的性格。” 听见这话的白镜微微愣住,清冷的表情浮现难得一见的笑容,“这么说,苏小姐也是见惯生死的人了。” “相比法医,我的工作可能会无聊枯燥一些,所以需要很多想象力来战胜那种乏味,然后耐心的等待结果。到底是和自己的想象碰撞在一起,还是擦肩而过。”苏秧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一说起她的工作,温润的眼底晃着光泽,“虽然很多想象最终都会被现实逻辑否认,但我还是会……努力的说服自己,总有一次,我会碰撞出用历史逻辑无法解答的结果。” 可能是在白镜的冰箱里看见了类似的东西,所以在她离开的这几分钟,苏秧想象了很多种白镜的性格,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是苏秧觉得乏味的性格。 白镜正听的津津有味,就接到了童小飞的电话,两个人一同朝着作业室走去。 苏秧站在同事的尸体前,眼睛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低沉。 “苏小姐不怕吗?”站在后面的童小飞忍不住开口问,像苏秧这样外表文静,谈吐轻柔的美女,总忍不住想去认识。 “我们是朋友,也是同事,怎么会怕呢……” “也难怪小飞会问,很多警察看见这些,都呆不住三秒。” “可能是因为我看过更多,更可怕的东西吧。” 童小飞一脸惊讶的看向苏秧,以为自己听错了。 “噢?”白镜突然有了兴致。 苏秧盯着眼前三具同事的残肢,其实来这里,她是代替他们的家人,见他们最后一面做告别。发生这样的事,院里的决定是不让家里人见到。她不忍平日有说有笑的同事,临终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才申请过来。 “白法医知道,我是考古专业,会经常去几百年或者一两千年的古墓里探勘。”苏秧说着,朝着第一具尸体,鞠了一躬,从包里拿出一朵白色的小菊花,放在很远的地方,继续说着,“古代有钱人才会开山建墓,甚至选用很好木材打造棺椁。有的打开,发现里面的肉身还没腐烂透彻,相比这些,不是更恐怖一些?” 童小飞听见这些,背脊一凉。 白镜反而为之前的有色眼镜感到惭愧,原来考古人员为了让世人更了解历史,竟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同时也觉得这个职业十分有趣,一想到不腐的尸身,目光一闪,“对于这个墓,苏小姐知道多少?” 苏秧分别和三具身体鞠了躬,送上三朵不一样的鲜花,回身摇了摇头,“这个墓从探穴到挖掘我都没有参与,所以并不清楚,等我回去查阅一下相关资料再回答白法医可以吗?” “那我等苏小姐的通知。”白镜说着,瞥了眼那三具残骸外侧摆放的花,也猜到她来这里的目的了,双手插在白大褂外面的口袋里,对着苏秧道:“我送你。” 苏秧点点头,“谢谢。” 童小飞没想到一向高冷的白镜会主动送人离开,盯着白镜的背影,眨了下眼睛,这真是这个月最匪夷所思的一个案子了。 半个月转瞬即逝,前后发生的两个大案都没有头绪。由于浅言不能插手莫裴的案子,爆炸案上级领导要求封锁的消息,对外声称是意外,就没有再让任何人跟进。所以浅言只能跟进之前的盗窃杀人案,追捕嫌疑人足足横跨两个城市,才将其抓获。 回来时,发现莫裴的案子一直都没进展,本想找白镜问问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在医院。 “医院?”浅言眉心敛了敛,“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对了,上周五你不在z市,我帮你跑来一趟福利院,副院长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在修养,还让我转达你在外办案注意安全。”白镜把话题岔开,提醒道:“没什么事的话,下班后,我们老地方见。” “好,晚上见。”浅言盯着手机黑色的屏幕,眨了下眼睛,总感觉白镜自从当了法医之后,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晚上七点半,浅言又是第一个到达“幽蓝咖啡馆”今天咖啡馆里的人比以往多一些。 “楼上包房没有人。”叶老板见浅言进来,微笑道:“晚上就不要喝咖啡了,我这里刚进了红茶,要不要尝尝?” 浅言一直很欣赏叶老板的性格,帅气中不失优雅,而且品味很好,“谢谢啦。” “一会儿我给你送上去。” “好。” 浅言听着优美的音乐,品着红茶和点心,等了七八分钟白镜的身影才出现,看着她今天的装扮,微微一笑,“你难得穿的这样随意。” “嗯,因为我在调查爆炸案的事,但上头不让……我就偷偷去看了下。” “你还在怀疑是异次元?” “你以为我真稀罕吃山南牛扒吗?”白镜斜了浅言一眼,“我只是好奇上头在隐瞒着什么,所以我从另外五个住院的人身上调查了一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看着白镜微妙的表情,浅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只是平常事,她的唇角不会勾起来,顺着她的话,问:“发现了什么?” “五个人,半个月自杀了三个。” “……” 第006章 顺路 第006章顺路 包房门被叶老板打开,端上来白镜点的香草拿铁和曲奇饼干,对着两个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浅言看着房门被叶老板关上,压低声音问:“你今天去医院就是去做调查吗?” 白镜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轻抿了一口,细细品了品这咖啡的香味,满意道:“我看剩下的那两个,超不过一个星期,也会自杀。” “是精神出了问题?” “你是说创伤后遗症吗?”白镜并不认可这个推测,摇了摇头,“现在的人抗压能力比预期要强,你说变态杀人狂越来越多我相信,但是因为压抑、抑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三名做考古专业的人去自杀,有点牵强。” “这个逻辑我认可。” 白镜见浅言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笑,“所以……浅队打算怎么做?” 浅言终于明白她叫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上头已经把案子给压下来了,再去调查实属不妥,倾身反问:“你歪主意最多,你想怎么做?” 得到答案的白镜满意一笑,投过去一个我果然没看错的眼神,“我自然有打算,你最近在调查的案子中,有g市的吗?” 浅言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有。” “那你想办法掌握这个案子去g市,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白镜有神的双眸中晃着光点。 没想到浅言抿了一口红茶,并没有马上答应白镜,而是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白镜见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好看的眉心微敛,“你想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有关莫裴案子的资料。”浅言抬手揪了揪耳垂,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镜,“我们再说爆炸案的事。”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白镜清楚浅言一旦用手揪自己的耳垂,就证明她胜券在握。 “这不符合规矩。” “来这里本就不符合规矩。”浅言一脸认真,“你私自让我不参与案件我能都理解,但是你也答应了我,让我了解莫裴案子。事后因为爆炸案打断,你不愿和我说,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爆炸案,就必须和我交换信息,而且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帮你。” “小言,就因为我清楚你的性格,才不想和你说太多。” “我到底哪里表现出不够专业,让你觉得我会因私人感情去判断这个案子?”浅言倾身直视白镜,“还是说……这个案子牵扯更广,会对我造成威胁?” “是人都有漏洞,这些漏洞和你是否专业无关,莫裴对你有多重要,我看在眼里。”白镜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正色道:“另外,我从来都没想真的要阻止你,而是想让你晚一些时间再知道这件事。” “半个月了,还不够吗?” “你处理这起盗窃杀人案的时间,和以往破案的时间差不多,因此我可以证明你身心良好。”白镜双手架在胸前后仰,眸光微疑,“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你在难过,我的直觉和专业不会骗我。” 特别是在白镜确认这个案子和note有关之后,更不希望浅言知道这件事。 浅言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目光闪动,对白镜的判断没有否认的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莫裴的死,我很难过。” 白镜恢复表情,好看的一双眼睛凝望着她。 “我难过的点,不是因为我对她还有感情,而是……我曾经那么向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有这个下场。”浅言双手合十抵住口鼻,用来控制情绪,“有的时候,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情绪,有遗憾没错。但让我惊讶和难过的,是当我再去翻阅这段感情时,发现……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白镜:“……” “我现在只想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于法,就这么简单,算是我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白镜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以为……她对你很重要,我担心你会……” 浅言摇摇头,示意没事,反而拿出脖子上的那条玉坠示意给白镜看,“这是我小时候,一位好漂亮的姐姐给我的,她说这个会保我平安,还会指引我遇见对的人。” “是这条红绳还是这个玉坠?”白镜没想到原来浅言也挺迷信的,眉梢微挑,“难怪你从小那么珍惜,原来另有目的。” 浅言把玉坠收起来,耸了耸肩膀,“我感觉我脑袋中一枪都没死,可能和这个有关。” 白镜听见这话,不禁冷笑出声,“不要在师父面前武大刀,我虽然相信异次元的存在,但你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玄幻大片,医学上也不是你第一个成功活下来的案例,所以……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ok?” “好,那你现在有时间和我说莫裴的案子了么?” 白镜眨了下眼睛,点点头,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浅言。 离开咖啡馆的浅言并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局里,将这些年有关note的案子一个一个翻出来,细细调查,能确认和note有关的案子有二十五起。通过那二十五起的行凶方式,浅言可以判定袭击莫裴的并不是note,而是有人故意嫁祸给note。 而与note一直抗衡的组织和白镜分析的一样“沙漠之神”。 沉浸在思考中的浅言,后脑猛的一疼,促使浅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从身上拿出药,眉头紧锁着把药丸干噎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她整个人爬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来平复脑袋疼痛的后遗症,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溢出了汗。 …… 三天后,浅言根据白镜的安排特地跑了一趟g市,在处理自己案情的同时,顺便调查十年前,这里的考古研究院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案子。调查中她发现,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和z市考古研究院的负责人,是同一个人。 浅言回到一辆普通的车里,拿出手机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白镜,并且要求白镜前往考古研究院寻找一名叫苏秧的人,她可能会知道一些事。 听见苏秧的名字,白镜也很意外。 “为什么找她?” “因为她是苏院长的女儿,我听说她前段时间去你们那儿看了死者,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浅言看着窗外的阴天,“更何况这个案子目前是暗中调查……” “那是昨天的新闻了。”浅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镜打断了,“今天这个案子已经登了报纸,搬到明面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 “五名幸存者,已经死了四个了,家属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捅给了记者。” 浅言:“……” “所以现在你可以直接找你的人去调查这个案子了。”白镜一副没事人的口吻,“何况我只是法医,又不是你们队里的人,你什么事都找我亲力亲为,他们会误会的。” “交代给他们会耽误很多事,你去才是事半功倍。”浅言眉梢微挑,一副很懂的语气,“何况……你堂堂法医会怕别人误会?”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就不怕终有一日躺在你面前,死的很难看吗?”浅言扶着方向盘,启动车子,“好了,我等你消息。” “等等,小言你这次跑到g市负责的案子是什么,你还没和我说呢。” “这么关心我,不怕他们真的误会吗?”浅言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低声道了句,“不说了,有消息打给我。” 白镜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出发前白镜特地给苏秧打了通电话,才知道她正赶往第五医院的路上。 “白法医找我有事吗?” “正好想和你了解一下你之前几位同事的情况。”白镜瞥了眼时间,“我从这里赶到第五医院需要一刻钟,苏小姐可以等我一下吗?” 手机里传出了报站声,过了几秒才听见苏秧温婉的声音,“不好意思,如果是一刻钟的话,可能要你等我了,我从这里坐地铁再转公车,可能需要四十分钟。” “我的位置正好在通往第五医院的中间,你在政府路地铁下来吧,我接你一起,这样会节约很多时间。”白镜虽然是提议,语气却带着一丝强势。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由于白镜的车太过显眼,哪怕车身是素雅的白色,由于线条太过柔美,也是白色中最耀眼的那款。 “久等了,刚好赶上晚高峰。”苏秧把车门关好,系上安全带。 “没事,正好顺路。”白镜启动车子,快速前往第五医院。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苏秧不想打扰白镜开车,特别是车里放着她十分喜欢的古典乐,闻着白镜身上飘出淡淡地香水味,让忙碌一天的她,精神上得到了最佳的松缓。 白镜不说话,是因为有一些问题打算过后再问。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前就见过一次,相互不了解,硬找话题不如安静。不过安静也只有十来分钟,到达第五医院时,天色有些暗沉,加上阴霾,天空飘下零星细雨。 第五医院是z市有名的精神病院,白镜在得知苏秧来第五医院已经猜到了,第五名幸存者的精神上也出现了问题。 白镜撑着伞,两个人一路朝着医院主楼走去。 啪!!!! 沉重的身影,垂直落在两个人前方四米的空地上,苏秧身体本能的后退,被白镜直接用撑伞的手揽在怀里,侧身把苏秧挡住,另一只手直接扣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苏秧感叹白镜的反应同时,这种莫名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可在白镜看清了掉下来的是个人时,目光微怔,同时感受到苏秧脱离了自己,快速走过去,惊愕道:“小何!” 第007章 叶灵雨 第007章叶灵雨 好在第五医院前面行走的人并不多,不过这一幕也吓坏了不少行人,惊吓过后直接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白镜盯着那张七孔流血的脸庞,确认他就是第五名爆炸案的幸存者,可目前已经不是了。身为医生,不会见死不救,迈着步子走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探脉,但当白镜看着他鼻孔内流出的白色液体,拉着苏秧起身,并用自己的雨伞挡在死者的头顶,保留他人生最后的尊严。 “他的大脑已经震碎了,现在身体的抽搐属于神经和肌肉的反射。”白镜看着苏秧落寞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 苏秧抬头看着这栋威严的高楼,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我找你,就是想问你这个问题。”由于雨越下越大,淋湿了白镜的衬衫和头发,却无法掩盖她认真的表情。 这个问题苏秧没有办法回答,她也只是有所怀疑,本想来这里确认,没想到竟晚了一步。 警车停在外面,跟着救护车一同前来,白镜见苏秧沉静的面容浮动一丝不安,或许这件事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她转身先从警察手里借过一把伞帮苏秧撑着,等处理完事情带着她直接回到了车上。 “休息两天,我过几天再找你。”白镜启动车子,看向苏秧,“你家住哪里,我送你。” “不用。”苏秧抿了抿唇,回看白镜,“直接回我那儿,我有东西给你看。” 四目相对了两秒,白镜点了下头,没有多言,直接开车前往考古研究院。 因为有苏秧的带领,白镜的车驶进了考古研究院的大门,雨越下越大,两个人一路小跑的来到考古研究院的主楼。 苏秧工作的地方需要穿过一个硕大的图书馆,里面摆放的都是历史古籍。还有几名工作人员在书架间安静地走动,木桌上堆满了厚厚的书。这种静谧的气氛,总是会让人竖然起敬。 对于没事就喜欢看书的白镜而言,看到这样的环境就让她想起在学校公共图书馆时的感觉。 现在这个世界太喧闹了,唯有这里才能使人安静。 不过这些安静的想法,在进入苏秧办公室之后就打破了。她从来都没想象过,这个职业会这么有趣。 都说医生办公室里,摆放个白骨架,才显得是医生。 这里呢? 白镜盯着那些暗黄色的骷髅头,像书籍一样摆放在书架上,好看的眉心皱了皱,“我现在真的相信,你那天在作业室里说的那番话了。” 这是苏秧第一次敢带她父亲以外的人来这里,因为很多人在第一眼看见那一书架的骷髅头就直接吓出去了,浅浅一笑,“我去档案室拿资料,冰箱里有喝的,当然也有和你办公室冰箱类似的东西。” “好的。”白镜见苏秧离开,先脱下已经湿掉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打开冰箱却看见一截干巴巴只剩下一层皮的古尸手掌,用保鲜袋所封好放在里面,她细细的看了两眼,拿出矿泉水把冰箱门关上。 她一边喝着水,一边朝着那个书架走过去,每个骷髅头的旁边都有标签介绍,根据历史从左至右,不过除了朝代可以肯定之外,身份和背景还有死因,都在推测范围内。 看到眼前这些,白镜基本可以肯定苏秧在这里负责的工作是什么了。后退了几步,顺着朝代的演变一路看过去,很显然,人类几千年基因转变,从古至今就有很大的变化,不过在这些方面,白镜完全可以用医学来解释。 苏秧捧着两箱资料,推开门看着白镜的身影就这样笔直在她的书架前,白色的衬衫袖口微微上卷,可能对比太过鲜明,显得白镜更加气质夺目。 “……久等了。” 白镜回身见状快走两步接过苏秧手里的资料箱,帮她放在办公桌上,摇摇头,“我刚才在看那些介绍,并不觉得等了很久。” 苏秧瞥了眼那边的书架,无奈一笑,“其实除了我父亲,你是第一个能在这个房间里呆上十分钟以上的人。” “你们考古的人难道不应该都是很……不怕这些的吗?”白镜实话实说,毕竟在这之前她并不认识什么考古专业的朋友。 “那你们医生护士,是不是都不怕病人或者死人呢?”苏秧顺着她的话反问,将第一个箱子里的资料拿出来一部分,“我记得白小姐之前和我说过,很多警察去了你那儿都呆不上三分钟。” 白镜没想到她还记得,愣了下,盯着她手里的资料,问:“这些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父亲十年前,在g市留任时的一些考古资料,我记得也是唐朝的墓穴,也发生过类似的爆炸案,还有幸存者在不久之后也相继自杀。”苏秧盯着慢慢一箱的资料,“不过我不太了解具体是什么墓,也不知道这里的资料到底会不会有用。” “那这箱呢?” “这个是最新墓里的相关资料和图片,对比一下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吧。”苏秧应着同时打开了那个箱子。 “那我们分开找吧,分为主中次三部分进行对比。” “好。” 白镜负责g市的资料,苏秧负责寻找另外的资料,二个人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显得十分有默契。 在资料箱最里面,白镜找到了一抬老式的迷你摄录机,想到一些动态图的重要性,白镜把这个东西摆放在第一位。接下来,她开始寻找文本文件,一幕一幕的黑底白字扫过眼前,这些笔记和他们司法部的流程报告差不多,内容除了工作记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载。 安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白镜合上了最后一叠资料,看着眼前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目光落在了那台摄录机上。 好听的手机铃声响起,白镜看着手机里的名字,示意苏秧她接个电话,“有事吗?” 听着这清冷的三个字,苏秧的注意力从文件里转移到白镜身上,感觉这通电话,她并不想接,却又不得不接。 “下周我找时间回去一趟吧,还有别的事吗?”白镜的语气又沉了几分,“我尽量吧,嗯,先这样。”挂了电话的白镜回过身,自然的与苏秧对视上,没表情的脸上勾起笑意,“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 苏秧温婉的笑了笑,“我这里的资料大概都看了一遍,要不要先看这台摄录机里的内容呢?” 白镜不解的“嗯?”了一声。 “看了这个,再看资料或许会更明白一些。” 白镜眨了下眼睛,听懂了这句话,点点头,“好。” …… g市的夜生活和z市基本没法比,才夜里九点多,街面上就没什么人了。浅言租了一辆自行车,低调的穿梭在g市的街头巷尾,除了锻炼身体之外,还想勘察午夜后任务的地点,是否存在后路。 自行车拐进巷子里,一路到底察觉此路不通的时候,在笔记本上做了下记录,转身离开。 直到接到白镜的电话,浅言扶着自行车,接通蓝牙耳机,“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可是有消息了?” “摄录机的内容我看了,资料我和苏小姐也做了对比,但很可惜,我们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个地方的资料都差不多。”白镜一边说一边翻阅刚才记录重点的本子,盯着上面的圆圈,“不过g市爆炸案的资料里,夹着一个名叫殊途咖啡馆的票据,你有空去看看。” “殊途?”浅言说完一抬眉,那家咖啡馆的名字,就映在眼前,眨了下眼睛,“白白,你说的这家咖啡馆是连锁店吗?” 白镜听见这话,让她稍等一下,拿出平板电脑手指灵活的在上面敲打,过了半分钟,得到了结果,“就一家,不是连锁,不过……” “不过什么?” “等一下……”白镜把咖啡馆注册信息调了出来,看着殊途注册老板的资料,眨了下眼睛,“我刚用你的权限查了下殊途注册人的资料,竟然和幽蓝咖啡馆是一个人。” 浅言知道白镜在电脑方面技术非常好,用自己的权限去调查一些信息,这些事她早已习惯了,虽然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但在管理方面越来越严谨,不过听见和幽蓝咖啡馆是同一个老板时,还是忍不住确认道:“叶老板么?” “嗯,叶灵雨。” …… 第008章 未婚妻 第008章未婚妻 握着手机的浅言,推着自行车来到了殊途咖啡馆门口,不管是店面风格,还是里面飘出来的咖啡香,跟z市的幽蓝咖啡馆基本差不多。 浅言推开那扇门,发出了清脆的铃铛声,不过映在眼里的老板并不是叶老板,而是一个中短发的女人,气质模样虽好,但和叶老板相比,少了几分亲和力多了几分冷酷。 “你好,要喝点什么?” 浅言走上前,细细打量着眼前看似淡漠,却毫无破绽的目光,可以确认,眼前的人和叶老板是一类人,都很神秘。 “一杯红茶。” “打包还是在这里喝?”女人放下手上干净的咖啡杯,刚要去准备微微一怔,因为她看见了浅言脖颈上那条鲜红不同寻常的红线,迟疑的目光一闪即过,掩盖的很好。 浅言四下看了眼,咖啡馆除了她和自己,根本没有别人,指了下窗口的位置,“在这里喝吧。” “好的,稍等。”看着浅言的背影,女子目光微沉。 没几分钟,一杯飘香红茶端到了浅言跟前,还有一碟曲奇,“快打烊了,今天做的还有剩,送你吃。” “谢谢你,请问怎么称呼?”浅言见她这么客气,唇角微微勾起,“你是这里的老板?” “是,我是。”女人直视浅言,“我姓姜。” “我在z市也经常会去一间咖啡馆,叫“幽蓝”和这里很像。”浅言说着,捏起一块儿曲奇含在嘴里,曲奇不仅清脆可口,回香更浓,“这曲奇很好吃。” “幽蓝和殊途这两间咖啡馆,都是我未婚妻开的。不过因为一些事,彼此想不通,就暂时分开了。”姜老板见浅言有些惊讶的神情,瞥了眼碟子上的曲奇,“喜欢就都吃了,省的浪费。” 回过神的浅言点点头,“谢谢你,姜老板。” “不客气。” 浅言一个人静坐在咖啡馆的长椅上,听着好听的背景音乐,喝着浓香的红茶,品着曲奇,整个人都有些出神。 是姜老板太过直接,还是因为她和叶老板的关系? 未婚妻…… 就算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允许同性结婚,让很多人不再活在柜子里。但在社会上,依然很少有人,会这么大方的承认自己的性取向。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偏执的群体,不接受不容纳大众群体以外的少数群体,好在社会在慢慢改变,人性在逐渐完善,用法律用民声,化解了很多尴尬。 仿佛这个话题成为了一种意会,不需要过多的说明,稍稍暗示大家都会心照不宣。但相比那些,浅言更喜欢姜老板这样直接的性格,甚至是欣赏。 窗外突然飘下如黄豆大小的雨水,洗刷着这个城市。浅言望着一条条划过窗子的雨水,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就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脚步声临近,轻轻地把红茶推向一旁,姜老板站在浅言身旁,先将缠绕在浅言脖颈上的红线握在手中确认后,双指对着她的太阳穴轻轻一点,随后沉下了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紧接着是轰隆隆雷声。哪怕是这样的响动,浅言依旧睡的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姜老板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又点了下浅言的太阳穴,“好好睡一觉,绝不会影响你一会儿的案子。” 她先把咖啡馆的店门锁上,关掉顶灯。转身来到二楼,拿起卫星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没响几声,电话就接通了。 “姜尤,”电话里传出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这么晚,可是店里的生意太好了?” “武阳,根据大人的提示,我找到她了。”姜尤语气微沉,“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那边沉默了至少一分钟,才传来那清冷没有起伏的声音,“这些年,她过的不好,对吗?” “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这些年你还好吗?”姜尤随手敲了下桌面,不满道:“当年为了送她最后一程,你强制醒来,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有大人和唐宋在,我身体自然无恙。”手机里的声音顿了下,“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她过的不好,对吗?” 姜尤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神色有些为难。她自知自己是一个不会说谎的性格,何况是面对电话里的女人,不仅仅是因为她武阳公主的身份,还有她是自己唯一的挚友——玄洛。 不过浅言这二十七年,除了小学之前,之后的生活不仅不好,更多的是痛苦。想起安雅之前的卜卦,因为武阳命格的关系,和她有缘的人,命运都会多舛。 犹豫不决的姜尤,最终还是选择把自己看见的记忆,用简短的语言,一一告诉了她。 …… …… …… “……你还好吗?” 一直沉默的手机里,过了好久好久,才传来玄洛清冷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你,帮我看着她。” “你不过来?”姜尤不仅对这个答案,还有玄洛的态度都有些意外,“她几个小时之后面对的,可是g市杀人不眨眼的军火商。” “她这二十七年里,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事,我都不在她身边,我贸然出现,会吓到她。” “可是……”姜尤听不懂了,反问道:“这么多年,你不就是在找她吗?” “这个世界变了,她也变了,不管我们之前有过什么承诺,我都不能……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至少现在不行。”手机里的声音越来越淡,突然轻笑了一声,“姜尤,我现在终于明白,大人遇见唐宋每一世的无奈了,从迫切遇见到害怕相认。” “……武阳。”手机里的女人越淡定,她就越担心。 “放心,我没事。”不管玄洛说多少个字,多沉重的话题,依旧没有太多的起伏,“我处理好手上的事,就会去找她,先挂了,谢谢你。” “嗯,你注意身体。” “你也是。” …… 浩瀚无际的沙漠之中,高耸的石壁上,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在她身后跟着匹一人高的银狼。 女子手里握着手机,仰头盯着漫天的银河,看着看着,释然一笑,“银川,我找到她了。” 那匹银狼慢慢变成人形,站在女子身后,开心道:“银川为主人高兴。” “可是我晚醒了十四年,又与她错失了十三年。”女子垂下眉,抬手抵在心口,那里说不出的疼,“我不知道我要如何做,才能弥补她这二十七年所经历的一切。” “……主人。” 他很想告诉玄洛,这些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可是这些话他不敢说,更多的是没有资格说。 不知是开心还是伤心的滴泪划过脸颊,玄洛抬手抹去,眼睛含着湿润,望着沙漠尽头,冰冷的夜风吹动她的衣摆。 “罢了,应大人的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女子将手机收起来,“明日按照原计划行动。” “主人。”银川盯着她的背影,唤住她,“明日的事,我自己去就好了,主人去找她罢。” 她原地转身回看银川,目光微疑,没有言语。 “你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对于刚才姜尤在电话里叙述的内容,他自然也听见了,“几个小时后,在g市的军火交易,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主人让我一直暗中监视note的一举一动……” 没等银川说完,玄洛接过话,“你是说g市的交易会参与?” 银川没有否认的点点头,“雅大人让我们信命,我在想不早不晚这个时候让主人找到她,或许就是想让你去帮她。” “那你呢?” “跟在主人身边这么多年,我自然不会让主人失望。” “银川。”玄洛沉了沉眉目,“有劳了。” …… 这一觉不仅睡的很沉,还无梦,当浅言的手碰到了冰冷的陶瓷杯时,才恍然的醒过来。用力睁了睁眼睛,发现她还在刚才的位置,不过顶灯已经被人关掉。 “你醒了?”随着声音,咖啡馆的顶灯被人打开。 “姜老板……” “我就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发现你睡着了,我见外面下着雨,还打雷,就没打扰你,不过我帮你把手机关了,虽然有点迷信,还是安全第一。”姜尤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浅言,“工作很累?感觉你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谢谢。”浅言接过温水,轻抿了一口,“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并不麻烦,反正店里也没有什么人。”姜尤拿过一把伞递给她,“虽然现在雨停了,但这里并不好打车,以防万一。不早了,再不回家又是新的一天了。” “……那这伞?” “有时间还给我就好,没时间就帮我带回去给我未婚妻也可以。” 浅言盯着眼前这把伞,会意的点了点头。 离开“殊途”咖啡馆的浅言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还好没耽误正事。先拨通了一个号码,本以为她睡了,没响两声就听见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是死是活?” 听着白镜的声音,浅言推着自行车,笑了笑,“你不是担心我到现在还没睡吧?” “一堆工作等着我去做,少死点人,我就有功夫担心你了。”白镜语气认真,又问:“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先和姜老板熟悉了一下,等明天处理好案子,回来前我会再去一趟。” “你还在外面?” “嗯,这个城市刚下过雨,空气很好,就出来散散步。”浅言把自行车停好,拎着那把伞,朝着一条巷子深处走去,“就是怕你担心,给你打个电话,等我回去再联系。” “好。”白镜放下手机,刚想起身去休息,盯着那手机有些出神。 她好像听见了自行车的声音,这么多年的了解,浅言每次在外省市骑自行车都和案子有关,这么晚还在外面,难道是有案子吗? 白镜再次打开电脑,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灵动,用浅言的权限调出了她在g市接手的案子资料,眉心紧皱。 第009章 姻缘线 第009章姻缘线 拐进巷子里浅言踩着地面的积水,走到最里面,站着五六个人,听见脚步声回头去看,其中一个男人一路小跑过来,是跟着浅言一起从z市过来的兄弟之一外号蚱蜢。 “我和老鹰一直在这里监视,这厂子没有任何动静,刚也联系不到你。”他递给浅言一把枪和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低声道:“浅队,你说这次的信息会不会又是假的?” “我刚才有点事,再等等,现在时间还早。”浅言接过枪别在腰后,并把伞递给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同时转发了几张地图给他们,“我刚把这厂子的出入口都巡视了一边,如果他们有所行动,蚱蜢你负责外围,随时叫支援,老鹰你负责在上面狙击掩护,其余的人一会儿和我过去。” 听见指令的几个男人,立定站好,低沉的应了一声,“是。” 按照以往,这类战术计划应该很早就被制定出来,不过这伙犯罪分子十分狡猾,交易地点一直不能被确认,浅言足足跟了好几天,才在这处废弃的工厂外看见了嫌疑人的车。 当作旅客,拿着地图在周围骑自行车找路,这是她以往办案的风格,也清楚这伙人既然这么狡猾,确认好地点,就会马上进行交易。 这个网不管是之前的同事,还是他们已经撒了那么久,就算今天不收条大鱼,至少也要把这个窝给端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躲在巷子拐角处的浅言和队里其余的两个人,已经就绪。 远处房顶上,视野最好的地方,老鹰也已经就位。 蚱蜢骑推着浅言的自行车,装成醉汉在街边慢慢的走着,这一切在外人眼里都是那么自然。 老鹰透过瞄准镜,看见了街头拐过来一辆车,调整距离确认是嫌疑人的车,立即回报,“浅队,发现了嫌疑人车辆。” 接到消息的浅言,沉声道:“蚱蜢,找个巷子拐进去做观察。” “收到。” 蚱蜢七拐八拐的推着自行车,头也没回拐进巷子里,在他身影埋没在黑暗中同时,那辆车划过了巷子口。 黑色的车子在拐入下一个路口时,废弃的工厂那边也有了动静,是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这些声音在白天,或许并不轻易被人留意,在晚上却十分清晰。 “蚱蜢,叫支援,老鹰你负责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二人异口同声。 “我们从那边走。”浅言手里握着枪,穿过那条隐蔽的巷子,一路放轻脚步绕到了工厂后面,“支援到了记得告诉我,等待我的指令。” 刚叫完支援的蚱蜢,应道:“十分钟。” “好,大家沉住气。” 浅言看着与她相隔的那面墙,对其中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男人扎好马步,对她点了下头,浅言借力轻松的翻过这堵高墙,身体轻盈的蹬墙落在地上,屈身一路小跑来到了废墟工厂里面,并在一堆废弃箱子后面躲了起来。 与此同时,远处一道光亮投射过来,是那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工厂的正中央。 从里面一共下来了五个人,通过身材辨别出是三男两女。 在月光的呼应下,哪怕看不清脸,也看的出这五个人的气质十分好。浅言从身上拿出夜视望远镜,调准对焦本想看清那五个人的长相,目光微怔,他们居然都戴着印着音符白色面具。 最远处的仓库门被人推开,走出来至少五六个人,浅言见他们迎面而来,身体稍微挪动了一下,从另外一个角度侦查。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佩有武器,打头的男人是个光头,浅言转动望远镜,镜头拉近从模糊到清楚,让她看清了这个男人头上盘龙的纹身,确认他就是g市的地头蛇“龙彪”,也是他今晚要拿下的罪犯。 浅言将小型望远镜旁边的收音器打开,在另外一只耳朵里塞进耳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虽然声音有点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足够大了。 那五个人中最高的男人迈前一步,声音很沉,“货呢?” 龙彪摸着他的光头,反问:“钱呢?” 那男人抬手示意一下,后面身材婀娜的女人就从车里拿出了一个皮箱,打开给龙彪看。 龙彪满意的摸了摸下巴,对着身后的兄弟一招手,四个人抬着一个大木箱,一共三个,没一会儿就摆放在他们面前。 从他们吃力的程度,浅言可以猜出,里面放着大量重型武器,按着耳机轻声问,“支援到哪里了?” “浅队,还有三分钟。” 浅言抿了下唇,没有再言,继续做监视。 龙彪的人打开了一个木箱,递交出一把重型狙)击步)枪给打头的男人,不过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他身后的人接过去做了一番检查,最后又把枪递还给龙彪,朝着打头的瘦高男人点了下头。 婀娜身材的女人,听着指令,单手把那箱钱递给龙彪。 接过钱箱的龙彪扫了眼面前的五个人,还有他们身后那辆轿车,虽然看不见脸,但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搬走这三箱货。 同样的问题,浅言也猜到了,不清楚他们要怎么样拿走这批货?而且传闻龙彪的生意观念并不干净,只怕拿了钱,不仅扣货,很有可能会杀了他们。 “浅队,支援已经到了。” “根据我发你们的地图,分三组包剿,如果他们反抗把他们往西面赶,东面是住宅小区,保护市民安全才是我们的首要原则,准备好就听我指令。”浅言把电子望远镜调到最大,“老鹰你负责配合支援的弟兄,务必把罪犯往西赶。” “是。” 浅言本想在他们搬货时,再下执行命令,可奇怪的事就这样发生了。当两男一女分别站在那三个木箱身边时,连人带箱子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 别说浅言目光惊讶,就连身在其中的龙彪都傻了眼,盯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一男一女,表情甚至流露出一丝难掩的惊恐。 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转身开车离开,女人挪动腰肢来到龙彪跟前,随手一挥,临走时不忘拿走那箱钱,也消失在原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浅言一定觉得自己是眼花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浅队?”外面的人还在等待浅言命令。 一股好闻的味道,随风扑鼻而来。 这味道!!! 浅言肯定这味道她在考古研究院的爆炸点也闻到过,不过那里的味道已经被炸药味冲淡了,这里的香味儿有些刺鼻。当她察觉到这味道不对时,立即用手臂捂住了口鼻,抬眉去看龙彪,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傻傻的站在原地。 就连自己,浅言也觉得有些困乏。 “浅队?”耳机里再次出现老鹰的声音。 缓过神的浅言,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老鹰你看见有车子出去吗?” “我这里什么都没看见。”老鹰的目光一直盯着黑色车子进去的地方。 “蚱蜢,你那边呢?”浅言一边问,一边快速从身上拿出绷带在手上缠绕几圈,捂住口鼻。 “我这边也什么都没看见,浅队我们要进去吗?” “有点不对劲,我先过去看看。”浅言皱了皱眉,她不能让她的兄弟冒险,“三分钟……如果三分钟,我没回应就带人直接冲进来。” “是!” 浅言单手握枪朝着那边一步步挪过去,隔着距离就才发现龙彪他们竟然站在原地睡着了。 难道是那个女人使用的是迷药? 就在浅言分神时,龙彪突然睁开了眼睛,直接抬枪对准了浅言,怒道:“臭娘们,老子崩了你,居然想骗老子的货!” 一切发生的太快,容不得浅言反应,一颗子弹已经打进了她的左肩膀。也因为这一枪,龙彪身后的人也习惯性的举起枪,十几把枪都对准了浅言。 浅言敏锐的观察力,察觉出眼前的人仿佛就跟丢了魂一样,对着她直接扣下扳机,十几发子弹几乎同时划出弹道,朝着浅言直飞而去。 千钧一发的瞬间,时间停止了。 十几发子弹在距离浅言三至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单薄消瘦的身影落在她身后,抬手一挥,那些子弹空中调转方向,在她俯身把浅言抱在怀里的一瞬间,每一颗子弹直接穿入男人的眉心,十几个男人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一个倒在地上。 浅言好看的眉头因中枪紧皱着,紧接着身体被一抹冰凉包围,本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脑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直接失去了知觉。 玄洛望着怀里的身影,看清了她的样貌,哪怕昏迷着,也带着她独有的英气,唇角还未勾起,就留意到浅言脖颈上那条红线,本想伸手去拿,却发现那条红线和自己右手上的红线同时消失了。 ——“此红线,又称姻缘线。与你八字捆绑,什么时候找到匹配你八字的姻缘,并且相遇,它就会消失。” 望着手掌上再无红线的玄洛,表情有些道不明的复杂,紧抿的唇角微微颤抖,抱着怀里昏迷的身影,失声一笑,“我终于寻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你。” 可这笑容在看见浅言肩膀上的枪口时,变的凝固,然后越来越淡,越来越冷,盯着那具打伤浅言的尸体,右手紧紧一握,龙彪的尸体直接被团成个球,化作一团血,洒落四周,消失的无影无踪,尸骨无存。 “我不允许这个世上有人再伤你分毫。” …… …… …… 第010章 背影 第010章背影 浅言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而这一天一夜,她一直循环着做一个梦。 模糊的景象,模糊的身影,只能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说着一些浅言听不懂的话。 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这个环境她一点都不陌生,仿佛全世界的医院都是一个设计师。 “你醒了?” 闻声的浅言,右手臂稍稍一动,刺痛感让她蹙起眉头,“白白?” 白镜双手架在胸前,站在床沿,好像在生气,“你知道你差一点就躺在我的铁床上了吗?” 听着她严肃清冷的声音,浅言才反应过来,疑惑道:“白白,你怎么来了?我在哪里?” “你说你在哪里,难道你想先去天堂报到吗?”白镜翻了无数个白眼都不解气,真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接到电话时白镜真的吓了一跳,直接订机票飞往g市,好在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左肩膀中了枪。 但龙彪是谁,g市的人谁不知道?浅言居然一个人对上龙彪十几个人,白镜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气,哼了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我么?” 白镜看着一脸茫然还装傻的浅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不会死?” “我……”浅言抬起右手撑着脑袋,“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样的场面不留下创伤后遗症都难,你不记得很正常。”白镜说完抿了抿唇,她很不喜欢自己生气的样子,觉得不够理性,“算了,你性格使然,我瞎担心也没有用,如果有一天……我是说你再这样不自爱下去,为你解剖前,我会掉一滴眼泪。” 还没彻底清醒的浅言盯着白镜的背影,刚想唤住她,就听见冰冷的关门声。 “……” 浅言才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就申请出院,因为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到底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不仅畏惧,还刻意躲闪,就连说话也小心翼翼。 平时喜欢嬉闹开玩笑的蚂蚱看见自己,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放下水果篮就走了。 而g市的军火走私案,可以说是圆满被破获,主犯龙彪不见踪迹,但从现场的血迹分析,已无生还的余地。消息一出,让那些常日被龙彪欺负的生意人,都连声叫好,还联名上表要求浅言留职g市。 毕竟这个案子本不是浅言负责,而当地警察又太过畏惧龙彪的实力,一直不敢正面冲突。而浅言参与这个案子,一部分是为了爆炸案,一部分是察觉note在g市的一些活动,没想到阴错阳差成了g市的救星。 虽然对那晚的印象有些模糊不清,但她始终记得,那五个人。浅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那五个人,会不会就是note的人呢? 如果真的是……她能肯定一点并不是普通的黑社会。 “小言,你现在可是g市的救世主,你要不要考虑转职来这里,感受一下救世主的魅力?”白镜请了两天假,过来看浅言,说是接她出院,结果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新闻吃着苹果,抛出去的问题一直没有回应,她抬眉问:“在想什么呢?” “白白,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浅言一直努力在回想,可是记忆就跟断片了一样,“对于那晚的事,我完全没了也印象。” 白镜咀嚼着苹果,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浅言,并不像开玩笑,“那你都记得什么?” 浅言沉思着,摇摇头,“我就记得……我当时正在监视他们交易,好像他们拿走了龙彪的货,就……原地消失了。” “消失了?还原地消失?”白镜咀嚼着嘴里的苹果,眉梢微挑,“你确定这些不是你的白日梦?” “我没开玩笑,在这之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浅言抬手右手撑着脑袋,晃了晃头,忽然摸到了自己的脖颈上,神色一顿,“我的红绳和吊坠呢?” “我昨天来看你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红绳不见了,我有去案发现场去找过,也去了鉴证科那边,都没有发现,就帮你带回来那把伞。”白镜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了,这红绳可以说是陪着她长大的,好看的眉心皱了皱,“不会真是帮你挡了灾吧?功力用完了,就消失了。” 听见白镜这么说,浅言也觉得有点道理,不过那条红线跟了她那么多年,突然不见了……心里总感觉空空的。 “东西也讲究缘分,既然没了,就放手吧,我送你先回酒店,明天你和我一起回z市。”白镜吃完手里的苹果,上前拎走浅言的背包,“如果不是我这周末要回家,还可以陪你去走一走。” “你要回家?”浅言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满目疑惑,“你上次回去,有两年了吧。” “你以为那个家想我回去?”说起自己家,白镜的语气反而变冷了几分,“我那没良心的老爸给我那败家二哥介绍了个未婚妻,说全家都要到场,本来我可以不用去,但大哥人在国外一时不得空,以表重视我必须到场,还答应我如果回去了,其他的事不会要求我。” 浅言一个手臂被吊着,用右手先一步把门打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联姻?” “这跟年代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反倒羡慕你,无亲一身轻。”白镜拎着浅言的行李往外走,回视了她一眼,压低声音,“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知道。” “还有时间,下午想不想去走走。” “和我一起去殊途咖啡馆吧。”浅言拿着那把伞,“我要把伞还给姜老板,顺便问问她那个墓里的事。” “ok,那就去那儿吧。” 两个人先把东西送回酒店,打车前往殊途咖啡馆,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惬意。 在白镜眼里,这“殊途”和“幽蓝”咖啡馆,就像孪生姐妹。特别是来的路上,听浅言说叶老板是这位姜老板的未婚妻时,整个眼睛都亮了几分。难怪那叶老板平时给人的气质总有点不同,原来是这么回事。 推开那扇门,清脆的铃铛声,让她们再度错觉的认为,这里是幽蓝咖啡馆。 今天的咖啡馆内异常的安静,没有音乐,吧台外端坐着一个穿着白色暗纹衬衫,收腰牛仔裤的身影,正细细的品着香茶。 站在吧台里的姜老板,看见她们进来,微微一笑,“想喝点什么?” “一杯黑咖啡,一杯香草拿铁。”浅言说完示意姜老板,把伞放在一旁的伞桶里时,被那个傲然淡漠的背影吸引了目光。 “你肩膀受了伤,少喝那些刺激的东西,老板给她换一杯柠檬红茶好了。”白镜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位姜老板。 姜尤看了眼浅言被吊着的手臂,点点头,“随便找个位置坐吧。” 听见白镜和姜老板的声音,浅言的目光才从那个身影上移开,转身和白镜来到咖啡馆光线最好的地方落座。 白镜单手托腮望着窗外昏沉沉的天空,等着她的香草拿铁,顺便再和姜老板套套话,才发现坐在对面的浅言,穿过自己看着身后某处。顺着她的目光,白镜才留意到那个身影,毕竟一开始的注意力全在姜老板身上,气质什么的和叶老板十分合适,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过这个身影,哪怕只是一个侧面,却给人一种独有的疏离和淡漠感,在这样的晴空白日下,也宛若夜空的弯月,静静地,吸引着周围所有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 白镜回过头,微微扬起下巴,“看你看的呀。” “我?”浅言又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我就觉得她的气质很好,很安静。” “还很漂亮。”白镜托腮,薄薄的两片唇勾起弧度,“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的,当年大学时期的莫裴就有这种淡然悠远的感觉,不过……和她一比就差出十八条街了。” 浅言敛眉瞪了眼白镜,好在这里离那边有些远,要是被人听见了,多不好。 白镜没想到浅言会认真,刚想趁机打趣她一番,好出了担心她这口气,正巧姜老板端着红茶和咖啡走过来。 “香草拿铁,请慢用。” “谢谢。”白镜用她那招牌的笑容,问:“姜老板,那是你朋友吗?” 姜尤回看了眼吧台上的人,微笑回应:“是呀,她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 “那是要好好聊聊天,叙叙旧了。”白镜闻了闻咖啡的香味,又问:“我们来这里会不会影响你们呢?” “打开门做生意有什么影响的。”姜尤把柠檬红茶放在浅言跟前,“慢用。” “那姜老板什么时候回去看叶老板呢?”白镜这话问的突然,直视姜老板面上细微的变化,白镜可以确认这位姜老板不一般,眼底不仅没有波澜,可以说毫无破绽,立即转言道:“叶老板那么漂亮,姜老板不担心吗?” 同样的感觉,浅言也留意到了,顺着白镜的话,解释道:“她和我经常去叶老板的咖啡馆喝咖啡,也算认识,所以……” “无妨,能在这里遇见她的朋友,也是一件开心的事,g市不比z市,她那里应该会很忙。”姜尤说着拿起那碟曲奇饼干,放在桌子中间,“今天新做的,尝尝看。” “姜老板好客气。”白镜捏起一块儿曲奇,并没有放在嘴里,而是抬眉问:“不过我们来这里,有些问题需要姜老板帮忙。” 姜尤把托盘抱在怀里,站在原地对着白镜,“不知道我能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们?” “是关于十年前,在g市考古研究院爆炸的事。”白镜表情恢复,放下手上的曲奇,“不知道姜老板有什么印象吗?” 其实在看到姜老板的那一瞬时,白镜对这个问题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又不是一两年前,是十年前,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么年轻的姜老板呢?虽然这么想,但白镜还是想多问一句,因为自身背景复杂的缘故,不管怎么看,叶老板和姜老板的气质,包括吧台外端坐的身影,都不像是普通人。 而白镜的直觉告诉自己,也是这个答案。 浅言在白镜问话时,目光一直盯着姜尤,没想到她唇角微勾,反问道:“你们是警察?” “其实我们来这里,主要是想了解这里十年前考古研究院的爆炸事件,和半个月前在z市发生的爆炸事件,是否有关联。”浅言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在z市的案卷中有一张殊途咖啡馆的票据,所以我们就想来这里看看,了解一下。” “十年前?”姜尤抿了抿唇,“十年前我还没接手这个咖啡馆,也还没有来到g市,并不能给你想要的信息。” “那请问姜老板接手这间店,是什么时候呢?”其实这个问题浅言早就想到了,如果不是这双眸子淡如水,单看外表可能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十年前才十几岁,怎么可能会是一间咖啡馆的老板。 “这是我未婚妻三年前才接手的店面。”姜尤说着,回看了眼那个身影,眼角微眯,“z市考古研究院的事我看了新闻,觉得很可惜。不过你们说的问题,我想她可以帮你们解答。” 顺着姜尤的目光,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那边的身影。 第011章 夜溟 第011章夜溟 白镜看着那个清冷的身影,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专业就是研究古代文化,一些特别的朝代她都了解的很透彻,包括秦朝之后到唐朝,刚才也和我说了下有关z市的事……还没说完,你们就来了。” 听见这番话,两个人眼睛都亮了,白镜瞥了眼浅言,看向姜尤,“那可否劳烦姜老板帮我们引荐一下?” “我去问问。”姜老板的身影挡住了她们的视线,没一会儿的时间,她转身回来,对着二人无奈的摇摇头,“不好意思,她下午还有事,明后天你们有时间吗?” “明天我们就回z市了,简单的说两句都不行吗?”话音刚落,就听见清脆的铃铛声,那个身影离开了。盯着那扇被关紧的大门,白镜抿了下唇,“姜老板,你这朋友太有个性了。” “她是这样的性格。”姜尤没有否认的点点头,又无奈道:“看来帮不了你们了,慢用。” “姜老板。”一直沉默的浅言,轻唤道:“请问这家店之前的老板,你熟悉吗?” “我们是通过中介介绍,不过中介说只要还继续用这个名字,就有优惠,殊途这名字我们都很喜欢,就决定继续用了,至于之前这里的老板,我没见过。” “谢谢你姜老板。”浅言礼貌道。 “没事。” 白镜见姜老板离开,一脸失落,这一趟不仅白跑,浅言还险些送命。本以为浅言会说点什么,没想到她一直沉默,柠檬红茶也没怎么喝。 “小言,你在想什么?” “在想那个票据为什么会放在资料里,是在这里交换过什么信息?还是不小心掉落?委托中介我能理解,又为什么特地强调不让换名字呢?”浅言用渗透法的逻辑层层分析,手指搓着白瓷杯的边沿,抬眉道:“我想先回一趟警局。” “你想调查之前老板的资料?” “对。” 两个人没有多呆,咖啡和红茶才过半,就结账离开了。 姜尤收拾完桌子,听见门铃声,是刚才离开又折返回来的人,眉梢微挑,“见你家警官害羞了?” 玄洛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难怪灵雨不理你,我也想不理你。” 姜尤沉了沉眉,不以为然道:“我和她的问题,取决于我自身的问题,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解决办法,所以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玄洛又坐回刚刚的位置,虽然右手掌没了那红线,还是忍不住去搓一搓,“到底是什么问题,看看我可不可以帮帮忙。” “你就别操心我们的事了。”姜尤把杯子放进水池里,帮玄洛重新倒了一杯她喜欢的红茶,“我刚还想介绍你们认识,你倒好,真不给面子。” “你也说了,让我不要操心你们的事,至于我的事,你也不许太过操心。”玄洛面无表情的品着眼前的香茶,“你明知这里和z市的咖啡馆,是用我的化名所租,是为了找她,这下倒好,她去了警局去查,自然会查到夜溟。” “放心,她们什么都查不到,何况夜溟是你的化名又不是你本名,你在担心什么?”姜尤说着,又拿出一碟糕点,放在玄洛面前,“你最喜欢吃的。” “纸包不住火,她总有一天会知道‘沙旅’的负责人是夜溟,而夜溟就是我。”玄洛捏起一块儿糕点含在口中,细细品着,沉了下眉,“现在的东西当真没有以往的好吃,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有劳。”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回z市。”玄洛端起茶杯,却不饮,“以她执拗的性格,如果这个案子一直无果,我肯定她会下那个墓,我不能不管。”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姜尤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不会让你有事,何况有些事我也需要面对了。” “那这里呢?” “继续委托给中介,名字不变,如何?” 玄洛没有言语,只是两个茶杯碰撞到了一起。 …… 就如姜尤所料,有关殊途咖啡馆后三年的所有资料都没有,这家店就好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但是这三年的信息却又十分清楚,这让浅言和白镜也没了办法。 “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这么奇怪呢?”回到酒店的白镜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g市,“感觉任何城市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运行规则,有一些灰色地带就连我们……也没办法了解。” “不仅仅是这件事,从莫裴的案子开始,再到龙彪的案子,有很多地方都不对。”浅言坐在对面,表情十分严肃的望着窗外,刚才在局里调查殊途咖啡馆前老板资料时,顺便去了档案室查看龙彪案子的文档,一想到内容,她英气的眉心皱了皱,“有关龙彪案子的报告,包括老鹰给我的弹道报告,龙彪的人都死于自己的子弹,但是枪都在他们自己手里,而当时我的人全在外面,从第一枪和第二次开枪的间隔,只有三秒……” 白镜顺着浅言的推测,在脑子过了一遍,并用手当枪对着自己的眉心,测量枪械距离,再回想死者照片里,眉心表皮外翻的程度,摇了摇头,“这并不符合逻辑,近距离开枪表皮外翻会更深一些,显然开枪人至少距离死者五米以外,除非在你身后有十几个人,拿着他们的枪射杀后再放在死者手里。” “我可以肯定,当时就我自己。”这是浅言最想不通的地方,“他们听见枪声就直接过来了,从外面到案发地不到三分钟,如果我身后真的有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丝线索都没有,就连龙彪都找不到。” “难怪你的人看你都有些畏惧。”白镜内心的惊讶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转言道:“如果龙彪并没有逃跑,就在现场,那可以说是尸骨无存,只剩下一滩污血。” 浅言起身从酒店的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白镜。 白镜见她一条手臂吊着,起身帮她打开一瓶,递给她道:“你之前因为头部中枪吃了很多药,现在普通的伤口愈合的比正常人要慢,这一枪估计要很久才好了,最近千万别在让伤口裂开了,知道了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医生。”浅言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我打算回去重新整理一下这些案子。” 白镜对于自己是不是医生并不是很在乎,回坐沙发上拧开自己那瓶,挑挑眉梢,“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莫裴老公那边调查的结果,你知道多少?” “没结果,事发时他确实在国外,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白镜抿了一口矿泉水,放在桌子上,“而且两个人的感情对外宣称也很好,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莫裴本打算下周去找万文复,顺便一趟欧洲行过周年纪念日。” “纪念日?”浅言目光微疑,直视白镜,一字一句地道:“是这个月吗?” 白镜回忆浅言第二次喝醉的时间,眨了下眼睛,闪过一道光彩,“我记得你那次喝醉穿的跟个熊一样,这个男人果然有问题,纪念日都能记错,可是警方有查,莫裴确实定了机票。” “要是早有预谋呢?万文复是莫裴的老公,帮她订票来混肴警方,证明他们感情很好不是不可能。”浅言双眸微眯,细细遵循着这条线,慢慢摸索和延伸,“又或者……莫裴确实定了机票,但不是过什么纪念日,而是……” 见她话到一半又收住,白镜微笑着接过了浅言吞下去的后半句,“而是去解除婚姻,如今她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回来和你双宿双飞。” 听到这个答案,就算猜到白镜是玩笑话,浅言的脸上也不由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惊讶:“胡说八道什么,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回头。” “这话怎么说?” “你会吃回头草?”浅言错开白镜的目光,意味深长道:“其实在两个月前,她曾经找过我,问我过的怎么样,她不希望看见我不好。” 白镜嘴角勾着笑意,身体微微前倾,“我就说吧……她心里有你,无奈她想先选择生活。” “鱼和熊掌怎能兼得?如果事事都能依照自己的心思而定,那么这个社会,会少了很多凶杀案,我就真的可以下岗了。” “下岗之后,你打算找块儿地去种田吗?”白镜单手托腮,打趣道:“帮隔壁阿婆找丢失的猫狗,或者鸡鸭鹅,生活肯定很丰富。” “我都下岗了,你自然也没活干,到时候可以一起,你的技能别浪费了,去给隔壁阿婆杀猪宰羊,肯定是无痛死亡。”浅言回击完,见好就收的岔开话题,“我现在住的地方,房租随着市价又涨了,来g市前我还在想,要不要找个合租的人,可是我的朋友就你一个,我怎么好意思拉着你陪我住那么小的地方。” “拉我合租?不如你来我这里住,我家又不是没地方给你。” “你住的地方太远,每天浪费在路上的一两个小时,都够我一天的休息时间了。”浅言摆摆手,“还是我那里好,骑车五分钟。” “找人合租。”白镜斜了浅言一眼,“那你不是又要把省下来的钱捐给福利院?” “有什么不好吗?”浅言端了下肩膀,“你也说了,我无亲一身轻,而且做我这行的有今天没明天,要房子车子不如把钱给有需要的人。” “就是因为你总有这样的想法,我才认为你根本就是一个一直去找死,却每次都没死的人。”白镜一说到这件事,就有些生气,挑眉道:“我真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收了你,或者给你活下去的目标,至少有一天,你这找死神探怕死了,就证明你找到了。” “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并不需要……” “话别说的这么死。”白镜抬手止住想要澄清的浅言,示意她听自己说完,“我赌一顿深海刺身,你肯定会遇见让你对生活有希望的人,而且会很快出现。” 浅言不理她,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 “我想再去一次案发现场……”浅言抬手摸了摸脖颈,“去看看也好。” 白镜明白这种感觉,小学时一个姐姐送她的卡通头绳,她到现在都还留着,那是她人生第一份生日礼物,何况是对浅言这么重要的红绳和玉坠呢? “你受伤了,我陪你。”她起身来到浅言跟前,“反正不找一下,你肯定不死心。” “还是你了解我。” “别和本小姐套近乎,我可不吃这套。” “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看来也需要找人帮你收一收了。” “你可以说我刀子嘴,我何曾豆腐心?”白镜瞥了她一眼,“本小姐不恋爱,是觉得世人太俗。” 浅言只笑不语。 第012章 生日礼物 第012章生日礼物 回到z市的两个人,很快投入了有节奏的生活当中,因为浅言在g市立了功,外加肩膀受伤的缘故,局里给了她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她先好好在家养伤。拿了假期的浅言并没有休息,而是去调查有关莫裴和爆炸案的事情,一边跟踪莫裴的老公万文复,一边调查爆炸案幸存者在医院的记录,顺便通知中介寻找合租人。 另外一边,难得的周末却不得不回家的白镜,一下车就看了那个败家二哥,李邵储。 “呦,这不是我那个大名鼎鼎的法医妹妹吗?”李邵储虽然这么说,嘴角却勾起一丝不屑,“好好的医生不当,去当什么法医,晦不晦气?” 白镜拎着包,对着李邵储淡淡一笑,“二哥应该清楚,我当法医有那么一些原因是因为你。”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你整天桃色新闻那么多,万一有一天被情杀,我这个当妹妹的肯定要出力,帮你找到凶手不是吗?”白镜没等李邵储反应过来,先一步离开了。 李邵储站在原地对着身后的助理,怒道:“她……她竟然咒我死?” …… 李家在z市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一句话就可以弄垮一间上市公司,一个决定就能让百姓寻到商机。涉足产业十分广泛,小到家电百货、进出口,大到地产建造。白镜之所以不愿意回这个家,是因为这个不负责任的家,只认她不认她母亲的存在。 佣人带着白镜走进别墅内,没走多远就听见嘈杂的声音,佣人听闻三小姐脾气一向不太好,立即解释道:“三小姐,大夫人觉得前院太空旷了,所以找了工人建个绿篱小院儿。” 白镜没有言语,但当她看见那个有一人多高,七八十公分宽度的绿篱时,脚步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带她去公园里,在绿篱中玩捉迷藏。 不管她怎么躲怎么藏,母亲都能找到她,为此还怄气,觉得母亲耍赖,在她身上放了定位器。 母亲听她这么说,反而笑出了声,俯身直视小时候的白镜道:“母女之间本就有心灵感应,女儿不管走到哪里,妈妈都能知道。” …… 那样的时光早已成为白镜的记忆,她静立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这里确实很宽阔,不过面前就是高层林立的别墅,哪怕建造再浓密的绿篱,也挡不住有心人探视的目光。 “三小姐?”佣人站在身后轻唤一声。 回过神的白镜面无表情的朝着佣人那边走去,跟着她直接前往别墅正厅,还没走过去就听见男人们欢乐的笑声,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虽然是笑声,在白镜耳朵里听起来,特别的虚伪。 虽然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倒霉,会跟她那二哥有这门亲事,不过既然来了,就算对这个家再不满意,为了母亲她都会忍过这一天。 佣人的开门声,唤来了所有人的目光,白镜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因为太过特别。 “小镜你来了,快来和你苏伯伯问好,这是你苏伯伯的女儿苏秧,比你大三岁,你应该叫苏姐姐。”李晟手里捏着雪茄,笑容谦和的直起身,对着自己的小女儿介绍道。 不管白镜认不认自己这个父亲,在李晟眼里,这个女儿都是这三个孩子里最优秀的一个。 白镜从苏秧身上转移目光落在苏满承身上,礼貌道:“苏伯伯好。” “好好好,老李真是有一个好漂亮的女儿呀,我要是也有个儿子就好了。”说完后,两个男人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白镜根本不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而是快速把这客厅里的人都扫了一遍,最终又落在了苏秧身上,她今天身穿深蓝色的长裙,舒适大方,一头乌黑的长发落在两边,在阳光的呼应下,显得特别文静淡雅。 一想到二哥那纨绔子弟的样子,还有私生活的种种不堪行为,白镜就有一种亵渎神圣的罪恶感。 白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按理说以往的她是从不管李家人的事,想着二哥就在后面不远处,她不管他们之前有没有见过,直接来到苏秧面前,拿出她多变的表情,微笑道:“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我房间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不知道苏姐姐有兴趣吗?” 看见白镜的苏秧也很惊讶,更没想到她会这么称呼自己,左右看了看有些为难,毕竟这不是自己家。 李晟听见这话,吸了口雪茄,问:“小镜,你们认识?” “……算认识。”白镜嘴角一直勾着弧度,对着苏秧伸出手,“一会儿我二哥来了,你就没时间抽身了,我也不忍心打扰你们,借用你一点时间,可以吗?” “你们去玩吧,在这里反而让你们拘谨。”李晟将一切看在眼里,笑笑道:“苏秧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午饭的时候过来就好了。” 白镜到父亲的指令,没等苏秧反应,已经牵起了她的手,转身离开,可以说与李邵储是擦肩而过。 苏秧任由她拉着,望着白镜的背影,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 两个人来到别墅三层,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白镜犹豫了一秒才把门推开,看着里面的环境,目光微怔,原来这里一直收拾的很干净。 “你带我来这里,想给我看什么?”房间虽然十分干净,在苏秧看来却少了几分人气,看的出白镜已经很久没在这里住过了,“还是说,案子有进展了?” “没有。”其实白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带着苏秧来到这个……她不愿再进来的房间,神色有些尴尬的抿了下唇,“你同事的案子,我们还在查,可惜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苏秧将白镜的表情尽收眼底,微笑道:“真没想到,白小姐会是李伯伯的女儿,那为什么……” “我跟我母亲姓。”白镜来到书桌前轻声应着,盯着框架里的照片,有些出神,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她母亲的样子了。 “你母亲真漂亮,你像你母亲。”苏秧站在白镜身边,同样看着框架里的照片,眉心皱了皱,觉得照片里的女人很面熟,“她现在还好吗?” “……她已经不在了。” “抱歉。”苏秧转身倚在桌沿,看向白镜,“你拉我来这里,是不希望我见到你二哥么?” 白镜回视苏秧,没想到这个女人观察力这么强,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苏秧清亮的眸子,直视白镜,又问:“你觉得我和你二哥不合适?” 白镜望着这双黝黑清澈的双眸至少三秒,错开目光,浅笑一声,“感情上合不合适,这些要问过自己,我只是觉得……如今还有这样的婚事,很荒唐。” “谢谢你。”苏秧薄薄的唇角微勾,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父亲和你父亲是同学关系,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和我说,我这辈子的人家在我还没出生时,还没娶我母亲前就定了。” 白镜神色一僵,这不是一点半点的荒唐。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承诺特别不靠谱,万一李伯伯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怎么办?”苏秧盯着白镜,见她听的认真,眉梢微挑,“那我岂不是要娶了你?” “为什么是你娶我?”白镜说完愣住,立即纠正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呀,我来这里也是在想这个问题,他们的承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苏秧说着,目光落在眼前远处书架上摆放的一张旧照片,迟疑了一下,“你也是星光小学的吗?” 白镜“嗯?”了一声,顺着苏秧的目光看到那张更为久远的照片,点点头:“是啊,我小时候一直住在星光路。” “这么巧,我小学也在这里读过一年。”说到这里苏秧沉了一下眉,回看白镜手边的那个相框,眼前一亮,惊叹道:“白老师,音乐班的白老师?” 很多年都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白镜回看手边的照片,迟疑的看向苏秧,“你……认识我母亲?” 苏秧眸中晃着光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白镜,忽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跟在白老师身边,那个特别不喜欢说话,从小就酷酷的小女孩儿。” 白镜眨了下眼睛,她对她小时候完全没什么印象。 “白老师当时带音乐班,我跟了半年的时间,后来因为我父亲工作的关系,我们家要经常搬家,所以光小学我就读了好几个地方。”苏秧抿着唇角,满是回忆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还送了你一个头绳呢。” “……送我?” “嗯,你肯定忘了。”苏秧抿了抿唇,“我记得那天是你的生日,白老师决定下了课带你去吃好吃的,我碰巧听见了,就把我母亲刚给我买的头绳送了你,印象深是因为那个头绳我特别喜欢,不过送你我却一点都不心疼。” 白镜:“……” “白小姐?”苏秧见白镜表情有些复杂,以为是说到过往,让她想起了母亲,恢复表情安抚道:“抱歉,我光顾着回忆,忽略了你的感受。” “没有,我在感慨世界真小。”缓过神的白镜,唇角牵起笑意,“既然我们从小学就认识,目前还有这层关系,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白镜。”苏秧顺着她的话,提醒道:“那以后你也不要叫我苏姐姐了,这样好奇怪,叫我苏秧就好。” “嗯,苏秧。” 第013章 怀疑 第013章怀疑 午饭时,白镜和苏秧来到餐厅,单从李邵储的表情上来看,他是第一次看见苏秧。饭桌上摆着各色美食,吃饭的过程中由于两位长辈都在聊正事,晚辈们都乖乖的吃着喝着。 说是一顿简单的家常便饭,在白镜眼里这更像是一场精心布好的局,什么李家和苏家的联姻,不过是两家人手上都有彼此需要的牌,而小时候的承诺就这样被搬到台面上罢了。 自古联姻哪个不是为了钱权,白镜只是想不明白,如今的李家有钱有权,苏满承不过就是考古学院的院长,以父亲做生意上的果决,想成为李家的媳妇比登天还难。 难道说苏满承手上有父亲想要的东西,而这东西在某个死人的墓里吗? 一顿饭白镜脑子里全是这些,无意中瞥了李邵储一眼,才发现这个名副其实的大色狼,眼睛一直盯着苏秧,真是丢人。 “二哥,好歹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绅士一点的好。”白镜拿起干净的白瓷勺盛了块儿豆腐放到苏秧碗里,直言不讳的打趣道:“豆腐不能随便吃,小心烫着。” 苏秧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李邵储,回视身边的白镜,只是微笑而不言语。 李邵储看了眼那蟹黄豆腐,对着白镜道:“你这双手还是不要随意给人夹菜的好,也不嫌晦气。” 本以为这话说出来白镜会生气,苏秧会吃惊,没想到苏秧反而皱起了眉心,白镜则唇角牵起一抹浅浅弧度。 “二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和苏姐姐的工作相比,我的工作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特别是苏小姐工作的地方,如果二哥有兴趣,大可以一观。”白镜不理李邵储是什么表情,而是把目光落向苏满承那边,一脸卖乖,“苏伯伯,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很显然白镜刚才的那番话,两位父亲的脸色都不太好,苏满承出于礼貌,问:“想问什么?” “半个月前发生的爆炸案,有关那个墓里的情况,不知道苏伯伯知道多少呢?”白镜一脸无害的盯着苏满承,将他和父亲的表情尽收眼底。 “噢?”苏满承表情略带惊讶,“小镜是警察?” “不是。”白镜微笑道:“我是法医,爆炸现场的尸体,是我亲手拼凑的。” 李邵储只是听见“爆炸现场的尸体”几个字,脸色已经不太好,盯着白镜这双手,再联想下去,甚至有些反胃。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法医,真是了不起。”苏满承称赞着,说道:“可是这个案子警察说是一场意外,不知道小镜要问我什么呢?” “没错,爆炸很可能是一场意外,之前我也有问过苏姐姐,可惜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我想苏伯伯您是院长,应该知道的比我们要多一些吧?” “有关这个墓里的消息,对外是不便公开的,不过你是老李的女儿,又是我女儿的朋友,我自然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苏满承表情自若,思考了一下继续道:“那个墓是唐朝的墓,目前还在继续开采挖掘中,所以墓主人的身份一直未明,至于为什么会爆炸,我虽然是院长只有决策权,却没有直接参与权,而负责这个案子的两名负责人,一位被当场炸死,另外一位两个星期前已经自杀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白镜竟从苏满承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异样,就是这样完整的伪装,让白镜更加肯定了一些事。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没办法了。”白镜眼底的失落毫无掩盖的表露在外,直起身对着父亲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们慢慢吃。” 李邵储见白镜离开,他可开心坏了,对着苏秧解释道:“我这个妹妹就这样,一直目中无人,苏小姐别见怪。” 苏秧望着白镜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听见李邵储的话,摇了摇头,“不会,我倒觉得她是性情中人,性格率直很可爱。” 李晟看着那扇被关上的大门好一会儿,才道:“她从小就缺少家庭温暖,是我没管教好。” “不会不会,我倒欣赏你女儿的胆量,法医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 …… 场面很快又回到了两位长辈聊正事的时间,一顿饭又进行了半个小时,才正式结束。 苏满承因为院里还有事,带着苏秧直接离开了。李晟和李邵储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邵储,看来你对苏秧很满意?” “李家的媳妇当然要父亲满意才最重要。”李邵储毕恭毕敬的回应。 “苏秧是好女孩儿,你要想配的上她,就改一改自己平日里的生活习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特别是对你妹妹。”李晟说的直接,面露威仪。 “是的,父亲,我知道了。”不管平日里李邵储多跋扈,在父亲面前,他软弱的就像一只羔羊。 李晟转身回到别墅,对着一旁伺候的佣人道:“叫三小姐来我书房。” “老爷。”佣人有些为难的抿了下唇,“三小姐在十分钟前已经走了。” 李晟瞥了眼白镜的车,“她的车还在这里。” “三小姐是骑着大少爷的摩托车走的。”佣人一脸惭愧,“我有拦过,可是三小姐的身手和脾气……” “算了。”李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别墅,提醒道:“下次如果三小姐再回来,你们一定要盯住了她。” “是,老爷。” 苏满承开车载着苏秧一路驶离李家别墅区,见女儿一直没有说话,笑笑道:“阿秧,你觉得李家的二公子怎么样?” “您要听实话?” 苏满承“哈哈”笑了两声,“其实我更看好李家的大公子,不过他已经结婚了,二公子虽然条件一般,也比外面那些人强多了,你从小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走,现在也加入了考古工作,面对古尸比活人多,现在也不年轻了,是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不然真成老姑娘了。” “这也是我自己喜欢,一开始觉得无聊,后来发现面对古尸,研究古尸,比面对和研究活人轻松多了。”苏秧歪过头,直视自己的父亲,“非要我嫁给李家不可?” “考古这一行,说白了损阴虚,不利本。你母亲一病不起,最终离开了我们,我当时就在想,一定要让你少接触这些,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就不要再碰古尸和阴物了。”苏满承说的认真,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我清楚你不喜欢这门婚事,那二公子光听见尸体的反应,就已经不够格了。你要是真……那么不满意,爸爸绝不勉强你。” 苏秧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拄着脑袋有些出神,看着前面的十字路口,“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在前面停一下,我就不陪你回院里了。” “你要去哪里?”苏满承打着转向灯停靠在路边,“晚上回来吃饭吗?” “您也说了,长时间在办公室里,太阴冷了。”苏秧看着远处的商场,“我需要接接地气,晚饭我会自行解决。” “好,注意安全。” “您开车也是,别太晚回家。”苏秧站在原地,目送父亲的车消失在车流之中,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转头对着一辆黑色的机车伸出了手。 黑色炫酷的机车停在苏秧面前,掀开挡风盖,露出白镜那张精致的五官,“这么巧?” “你跟踪我?”苏秧表情有些不悦,语气依旧温和,“还是跟踪我父亲?” 白镜没想到苏秧会发现自己,更没想到她所谓的去接地气,就是在这里阻拦自己,她摘掉头盔,理了理乌黑的长发,才道:“我只是跟着自己的直觉走,苏伯伯和我父亲,有事瞒着我们,包括爆炸案。” “单凭直觉?” “很多时候,看待问题不都是直觉吗?”白镜歪着头,直视苏秧,正色道:“难道不是直觉告诉你,我跟在后面?” “没错。”苏秧没否认的点了点头,“但他始终是我父亲,我不管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如何,但我相信我父亲不会做出格的事。” “我只为查案,至于苏伯伯的为人,和我父亲的为人,他们要做什么事,我没兴趣。”白镜唇角勾着笑意,从后座拿起一个头盔递给她,“走吧,我带你去接地气。” 苏秧打量着白镜这身外装,再低头看在这身长裙,摇摇头,“我这身衣服可不方便坐机车,我……”说到这里,苏秧目光微怔,“你不仅跟踪我们,还监听?你知道,你这样做很过分吗?” 白镜没有回答,目光从上到下把苏秧看了一遍,操作机车来到路边停下,甩下那条笔直的太长腿,取下车钥匙,道:“我们先去商场,我陪你换身衣服。” “白镜。”苏秧没有跟随她,更没有听从她的意思,只是一脸严肃的看向她。 白镜清楚自己是什么性格,她从不在乎身边人的感受,自顾自的做着自己认为喜欢的,对的事。所以这么多年来,她身边只有浅言这个朋友,不是没有原因。差别在于浅言了解她,很多事不需要解释,可眼前的苏秧并不了解她。 但奇怪就奇怪在,白镜竟然不希望被苏秧误会,一时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解释方式,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 商圈的边沿本就人来人往,两个高瘦风格各异的女人,中间还隔着一辆炫酷的黑色机车,自然会吸引很多目光。 有的人看车再看人,有的人看人再看车。 四目相对,白镜眨了下眼睛,最终缴械投降,“对不起,我没有侵犯你的想法。” 仿佛苏秧就是在等这句话,沉了下眉,“你真的怀疑我父亲和爆炸案有关?” “只是怀疑。” “二十四小时。” 白镜没听明白,“什么?” “二十四小时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关掉监听器。”苏秧一本正经的看向白镜,“并且对在这期间所听见的内容,无关案件的所有事,进行保密。” “好,我答应你。”白镜说完见朝着那边离开的苏秧,问:“你去哪里?” 苏秧转身看了眼那辆机车,对着白镜微微一笑,“不是去买衣服吗?” 白镜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懂自己为什么在面对苏秧时,会有一种被制服的感觉,不是她身手有多好,是自己根本看不懂这个女人。 都说温柔的女人很吃香,在白镜看来,何止是吃香这么简单,简直让人没了脾气,还自责。 …… 在外面一上午的浅言,接到中介电话后,提前半个小时回到家里,把另外一间房间收拾出来,因为下午会有人来看房。 收拾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见了门铃声,浅言一个手臂还被医用吊袋吊着,用另外一个手整理了下外衣去开门,却愣在了原地。 第014章 初见 第014章初见 “你好,中介让我来这里看房,请问你这里是要找人合租吗?”女人声音清冷,没有起伏。 “是你?” 女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在g市的殊途咖啡见过你,你是姜老板的朋友,没想到这么巧。”浅言说着想着她还站在外面,先侧开一个身位,让她进来,回归正题,“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乱。” “这一层楼都是灵雨的产业,我刚来z市还不清楚环境,又不想太过破费,信息也是她委托的中介说的,确实很巧。”女人说完,清丽的身影走进来,见浅言有些出神,又问:“我要换鞋吗?” “哦,我帮你拿。”浅言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给她,玩笑道:“早知道这里是叶老板的房子,就和她说一说不加价好了。” “她并不负责这些,全托给中介来管理。”女人换了拖鞋,把自己的鞋整齐的放在一边,当她身处在房间的客厅,看着眼前的摆设和陈列,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果然不管多忙,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依旧保持整洁。似模似样的走了一遍,回看浅言问:“这房子不是很大,我搬进来你会不会觉得拥挤?还是……你和灵雨说一声,这样就不用找人合租了。” “没事的,我平时工作很忙,还经常出差,租着反而有些浪费。”浅言说完,确认道:“你……真的要和我合租?” 女人凝视她的目光,“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浅言站在原地,突然想到还没介绍自己,伸出了手,“我叫浅言……深浅的浅,言语的言。” 女人垂眉盯着浅言纤细修长的手,面无表情的伸手相握,一字一句,“玄洛,玄武的玄,洛河的洛。” 不知是被她的名字所吸引,还是因为她的手太过冰冷,在玄洛介绍自己的时,浅言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僵持了几秒钟,浅言才错开目光,忙收回自己的手,觉得有些失礼,“抱歉,你……你觉得这个房子,还满意吗?”慌乱下左肩膀无意识的扭动,才想到今天上午出去时那里不小心与人撞了一下,随着疼痛蔓延,她知道这下伤口彻底撕开了。 “你受伤了?” 浅言忍着疼,摇摇头道:“没事,原本明天就可以摘掉这个医用吊袋了,现在……可能又要多戴几天。” 玄洛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盯着她的伤口,“需要我帮忙吗?” 浅言敛着眉“嗯?”了一声,“什么?” “你的伤口流血了,需要我帮忙吗?”玄洛语调相同的重复着,“还是送你去看医?” “不用不用,我自己重新上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去拿药箱罢。”玄洛站在原地,缓缓的抬起眼眸,对视上睁大眼睛呆在原地的浅言,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我帮你上药。” “这怎么好……意思……”浅言见她面色认真,而肩膀的伤口确实一个人不好上药,抿了下唇,“那你稍等一下,我去拿药箱。” 看着浅言匆忙离开的背影,玄洛垂下眉,唇角牵起一丝复杂又无奈的弧度。其实在来这里之前,还有些担心,现在看见浅言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原来相识就是这样,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她还是那时的她,只是她忘记了你。 忘记!? 这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一种刑法。抹去了心酸和痛苦的记忆同时,连带着美好一同消失不见。 让人无奈,又不得不接受。 玄洛转身来到落地窗,看着z市的面貌。没想到这里的环境这么好,虽然是租房,应该也是刚装修没太久就被浅言租了下来,墙壁十分洁白,四周角落一尘不染,玄洛站在原地,随意扫了眼房间的格局,这里和她上一世的家区别不大,两室一厅,开放式的厨房,显得客厅更大一些。 没想到,这一世她会选择租房,至于租房的理由,玄洛心里清楚。也罢,若不是如此,也很难找到理由走进她的世界。 只是走进后的事,玄洛并没有多想,抬手把窗帘稍微拉开了一些,让外面的光全部透进来,如果天空还是以往的样子,这里的采光一定更好。 浅言在房间里找药箱的时候,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玄洛是怎么知道她伤口流血的呢?带着疑惑的浅言拎着药箱走出房间,却愣在原地。玄洛高挑的身影就这样笔直的立在落地窗前,那种淡漠悠然的感觉,再一次落在浅言的视线里,好像玄洛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哪怕近在眼前,却永远都无法走近她的世界。 闻声的玄洛转头回视她,唇角微勾,“把衣服脱下来吧。” 浅言听话的放下药箱,抬手去脱衬衫,单手脱衣没有那么快,玄洛见状上前帮她先把医用吊袋拿下来,再脱下衬衫,动作自然流畅,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这一切在浅言眼里就大不一样,她抿着唇,道了句,“谢谢你,真是麻烦了……” 眼前的女人就穿着白色的紧身背心,包裹着她紧致纤细的腰身,肩膀上绑着厚厚的绷带,玄洛面无表情的抬手解开绷带,一层一层的绕下来,直到看见里面被血渗透的纱布,好看的眉心蹙了下,她的血始终这般干净,好闻。 “忍着点。”玄洛倾身过去,帮浅言一边吹着,一边撕下纱布,可以感觉到浅言加重的呼吸声,盯着近在眼前圆形的伤口,抿了下唇,“这里一定很疼。” “还好,我筋骨是铁打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玄洛瞥了她一眼,额头都疼的渗出了汗,还在这里硬撑,好看的唇角勾起弧度,时间仿佛停止了,玄洛从身上拿出一颗灰色的药丸,磨碎了洒在纱布上,再拿出消炎的喷剂喷洒,时间恢复了正常,把纱布贴在浅言的伤口上,又帮她把绷带一层一层的缠好。 一开始浅言还在莫名的紧张着,随着疼痛,还有一抹渗入肌理的清凉,让她慢慢淡化了那份紧张,才留意到玄洛身上散发着一阵阵好闻的幽香,清冷的眉目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 “好了。”玄洛包扎完伤口,才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下自然的后退一步,“衣服可要我帮忙。” 回过神的浅言摇摇头,套上衬衫时,看了眼自己包扎好的伤口,微笑道:“你包扎的好专业。” “是么?”玄洛沉了沉眉,“我第一次帮人上药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专业,我在她的伤口上,直接按下了消(毒(药水。” 浅言只是听着就抿了下唇,“那肯定很疼。” 玄洛直视她,没否认的点点头,“后来我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了自己,才知道原来竟有那么疼……” 虽然不知道玄洛口中的她是谁,不过看的出那个人对她很重要。 “对了。”玄洛放下手上的剪刀,问:“我可以搬进来合租吗?” 听见这话的浅言,被空气呛了一口,“如果你不嫌这个房间小的话,当然没问题。”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我会搬过来。”玄洛说着已经站在了门口。 “我送你。” “不必。”玄洛已经换好鞋,回身问道:“明日你可否在家?” “我这几天都放假,在家的。” “好,那明日见。” 送走玄洛的浅言,一直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回事,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房子有点小,担心玄洛会住的不舒心。 浅言神色一怔,才想起客房根本没有床,玄洛明天搬进来怎么住?拿出手机才发现她根本没有留玄洛的手机号码,原地转了三圈的浅言,拿着钥匙决定去商场帮玄洛买床。 …… 在商场里换了一身休闲装的苏秧,本以为白镜会带着她离开,没想到却找了家舒适的餐厅坐了下来。 “你不是要跟着我父亲吗?” 白镜递给苏秧一个蓝牙耳机,示意道:“我其实没想一直跟着你们,何况你父亲在你面前也不会说什么。” “什么意思?”苏秧戴上蓝牙耳机问。 “你父亲现在离开了车子,我自然监听不到,何况我的车并不低调,带着你过去也不合适。”白镜用勺子搅拌着咖啡,细细的品了一口,总感觉她的口味被幽蓝养刁了,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一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真的……没恋爱过吗?” 苏秧沉了下眉,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低声道:“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 “我也是难得八卦一下。”白镜单手托着下巴,展颜一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气质了。” 被她这么看着,苏秧感觉这“气质”两个字另有玄机,敛起眉心,“什么气质?” 白镜凝目看着苏秧,表情认真,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就是很遥远的气质,不属于这个喧闹的世界,俗称大家闺秀,你就像我们的国宝。” “什么国宝!”这句话冲口而出的同时,苏秧看着白镜笑意盈盈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么说,小镜的感情经历很丰富咯?” “这可是本小姐的。”白镜眉目展开,黝黑的眼珠微微转动一下,笑道:“苏姐姐还是不要八卦的好。” “你呀,不过没关系,我早晚会知道。”苏秧的话说的很自然,带着一丝白镜听不懂的自信。 就在白镜想询问苏秧为什么会知道的时候,接到了浅言的电话,原来她来商场准备买一张单人床,问自己有没有时间。 “你在商场几层?”白镜看了眼时间,问。 “几层?”浅言顺着扶梯看着楼层,“刚到四层,我听说七层有个家具展览厅,你有空来吗?” “先来六层,ido西餐厅。”说完白镜挂了手机,微笑道:“等一下给你介绍个朋友,也在星光小学读书。” 苏秧只笑不语的点了点头。 没几分钟,浅言跟着服务员找到了她们,白镜介绍她们认识,三个人并没有多呆,直接结账一同前往七层,帮浅言选床。 “你还真能找到人和你合租?”白镜一边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家具,一边打趣道。 “为什么不能有人和我合租?” “你不仅是警察,还是一个不要命的警察,就不怕在你不在的时候,有坏人潜入你的房间吗?”白镜说着,来到一张她觉得还不错的单人床旁边看了看,“所以你买一张舒适好看的床,是正确的。” “所以?”浅言看着她,眉梢微挑。 “就这张了。” 浅言看着眼前带着纱帘装饰的公主床,回视白镜,沉了下眉,“你都这个岁数了,还有公主梦?” 白镜对着浅言翻了个白眼。 站在身后的苏秧,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对话,只笑不语。 就在浅言穿梭在家具当中挑选床时,目光再次被一个身影所吸引,随后嘴角微勾的朝着那个背影走过去。 第015章 僵尸 第015章僵尸 “原来你也在这里。”浅言站在玄洛身后,轻声问。 “我见我住的房间没有床,就来这里看看。”玄洛没想到在这里会再遇见浅言,“你呢?” “我?”浅言一愣,转即笑了,“我来这里也是帮你看床的。” “小言?”白镜眼看着浅言朝着一个束起大马尾的身影走过去,仔细一看,这不是g市那个淡然悠远的女人嘛,让她好奇的是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认识的一本正经的走过去,“这位是?” “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合租的室友,玄洛。”浅言说完,再对玄洛介绍身后这两个人,“这是我好朋友白镜,这是白镜的朋友,苏秧。” 玄洛看了眼白镜,又看了眼苏秧,点头示意问好。 “很高兴认识你,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言对我以外的人上心。”白镜唇角勾起一副高深莫测的弧度,瞥了眼浅言,“看来我的深海刺身有着落了。” “白白!”浅言一脸严肃的提醒她不要乱说话。 “我觉得这个床不错,简单大方。”白镜不理浅言,指着玄洛身后的床,直接岔开话题。 玄洛转身看向身后的床,“这床的大小合适,就它吧。” 白镜没想到玄洛会顺着她的意,眼角含着笑意,“反正是租房,床这东西随意选一个就好,以后搬走也不心疼。” 浅言:“……” “有道理。”玄洛认可的点了下头,直接在单子上记下床的编号,对着浅言道:“正好你在,要麻烦你跟我过去写一下地址。” 回过神的浅言,摇了摇头,“不麻烦。” 白镜站在原地端了下肩膀,盯着渐远的两个身影,嘴角勾着好看的笑意。 “你想撮合她们?”站在一旁的苏秧歪头问道。 “撮合?”白镜回看身边的苏秧,眸中露出一丝得意,“我没兴趣当媒婆,我就觉得这个叫玄洛的女人,不一般。”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白镜双眸微眯,“无巧不成书,任何巧合的背后,又有多少是真的巧合呢?” 这话苏秧有些听不懂,却又好像明白。 白镜本打算定完床,就约玄洛找个地方喝喝东西,聊聊天,彼此增进感情的同时,顺便询问有关那个墓的事情。这个年代,因为压力太大,每天都为生计谋划,近代史懂的都没几个,何况是跨度千年的历史。 关于玄洛这个人,就算不为浅言,她也一定会去认识,却没想到话到嘴边,白镜和苏秧一直安静的耳机里,出现了苏满承打电话给李晟的谈话内容。 ——“老李呀,我刚回去开会了,你再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这古墓就转交到上面,可由不得你做主了。” 听见这段对话的苏秧和白镜直接站定在原地,走在前面的浅言见状刚要开口问怎么了,被白镜一个静音的动作打住,侧耳示意她自己在监听。 ——“谁知道会出现这种事?这周过后,如果得不到审批,就会有外省市的考古专家介入,如果这座墓里真的存在悬空镜,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呀。” 听见“悬空镜”三字的二个人,四目相对,面露惊讶。 浅言更是看的云里雾里。 玄洛沉眉静听。 ——“好,那我尽量一试,帮你能拖一时是一时,你尽快找专人,出入证方面我帮你搞定,那先这样。” …… “小言,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说。”白镜面色严肃,看了眼玄洛,“去幽蓝。” 浅言听见白镜的话,转身面向玄洛问:“不知道玄小姐下午有空吗?之前姜老板说你对z市的爆炸案有些想法,所以……我们想就这个问题请教你。” 玄洛淡淡的点了下头,四个人直接前往幽蓝咖啡馆。 清脆的铃铛声,换来了姜尤的目光,与玄洛对视间,再看向她身后的身影,唇角微勾,“欢迎光临。” “……姜老板?”白镜没想到姜老板和玄洛一起回了z市,四下看了看,“叶老板呢?” “她有事出去了,要晚些才回来。”姜尤看了眼手边的绿茶,“今天店里刚进的上好春茶,几位有没有兴趣?” “叶老板和姜老板的品味自然没的挑,外加几份点心。”白镜说着看了远处的楼梯,“二楼有人吗?” 姜尤会意的摇摇头,“今天二楼只对你们开放。” 就在三个人都前往二楼时,玄洛停下脚步,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要红茶。” 看着玄洛的背影,姜尤无奈一笑。 包房内,散发着好闻的茶香,三杯春茶一杯红茶,摆放在四个人面前,中间放着中式点心。如果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很难想象这是一间现代的咖啡馆。 白镜抿了口沁心的春茶,把听来的信息和怀疑全部告诉了浅言和玄洛。 浅言见苏秧脸色不太好,也能理解,这消息确实有震惊的理由,低声问:“苏小姐,对于这件事,你都知道什么?” 苏秧沉着表情,摇摇头:“有关这墓的所有资料,我和白镜之前都看过了,至于资料外的,可能我知道的还没有你们多。” “我现在对这座墓的资料倒没什么。”白镜实话实说,嘴角嚼着可口的点心,“我反而对这悬空镜有点兴趣。” “悬空镜?是什么有名的古董吗?”浅言先看苏秧,见她摇头,转问玄洛,“你知道吗?” 一直沉默的玄洛,瞥了眼房间左上角停留的黑色蝴蝶,搓着手指,才道:“传闻人世间有一块儿宝镜,与冥界忘忧林内的转轮镜相似。” 三人一听见冥界,忘忧林,神色都惊讶了,几乎异口同声:“转轮镜?” “转轮镜可以照出你的前世,解除你心中疑惑,就像一场梦,一旦迷失,走不出来就永远徘徊在镜中,直至殆尽。”玄洛并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外加她声调没什么起伏,让这冰冷的故事,又冷了几分。 “那要这悬空镜是用来做什么的?”浅言接话问。 “寻到前世因果,进行改命。”玄洛用最简单的十个字,回答了所有人的疑惑。 “改命?”浅言深想一番,看向白镜,“你知道什么吗?” 别说浅言不明白,就连白镜自己也不明白,“我觉得我父亲的命挺好的,为什么要改命?” “或许,是为了弥补某种无法挽回的错误?”苏秧思考问题的出发,更偏向情感角度,在得知悬空镜的用途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是我父亲想得到它,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改变我们苏家世代考古的命运。” “为什么要改变这个命运?”白镜有些听不懂的看向苏秧。 “盗墓损阴。”玄洛语气清冷的接话道:“世代考古还没灭迹,说明你们苏家人的命比平常人要硬,但与你们生活在一起的人,会被连带虚耗,通常都不会长寿。” 白镜看向苏秧,眉心微蹙。 “没错,父亲一直不能接受母亲的离开,所以在母亲离开我们之后,他就再也不打算让我入墓勘探了。” 苏秧表露出的无奈,一一落在白镜眼中。 “那这座墓里,到底有没有悬空镜呢?和爆炸案又有什么直接关系?”目前最冷静的人,除了置身事外的玄洛,就属浅言了,不过一说到爆炸案,她想起了那股香味儿,恍然道:“对了,我在g市的军火交易现场,又闻到了那个味道。” 听见香味的苏秧,目光闪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 白镜还记得那个味道,敛起眉心,“你确定是那个味道?” “比爆炸案的要浓几倍。”浅言语气肯定,又带着几分疑惑,“可是上次那个负责人说是棺木本身的香味。” “应该不是一种香。”苏秧表情认真,抿了抿唇,“上次和你们交涉的是副院长赵伯伯,他后来有和父亲说起过那个香,我有听见过。是与那棺椁最初的香味略微有不同。” 白镜歪着脑袋看向她,“那为什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因为棺木带有异香在考古界并不是少见的事,外加我们都认为这多半是一场意外,而我本身也没闻过这个味道……”苏秧沉了沉眉,“如果不是你们说起,我可能还联想不到。” “既然不是棺材里散发出的香味,难道案发现场还有其他的人出现过?”白镜整理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思索道:“不会是那条手臂的主人,真的还活着吧?” “手臂?”玄洛突然冒出的两个字,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 “在案发现场,除了三名死者,还有一个残肢,是条焦黑的手臂,dna不属于三名死者,档案里也没这个人的存在。”这些资料按理不应该说出来,但白镜的直觉告诉自己,玄洛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条手臂,可有何不同之处?” 听见玄洛这个问题的浅言和白镜对视了一眼,白镜清了下嗓子,把她解剖三次的事,告诉了玄洛。 环境再次陷入沉默,这个案子不论怎么看,都超出了她们的想象,从可以愈合的残肢,到未解的异香,再到苏秧和白镜的父亲想寻找的悬空镜等等……不管是哪一项,都足以让她们感到无力。 玄洛沉了沉眉,淡道:“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白镜眨了下眼睛,“看那条手臂?” “为什么要看那条手臂?”浅言有些好奇道。 “我现在还不敢肯定。”玄洛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盯着漂浮在白瓷杯里的茶叶,有些出神,“但多半和僵尸撇不了干系。” 三人异口同声:“僵尸?” 第016章 数字纹身 第016章数字纹身 为了得到准确的答案,白镜决定第一时间前往她工作的地方,出发前她先去了趟洗手间。 “她好像对僵尸的存在很好奇?”苏秧看着白镜的背影,道。 “有关异次元的存在,是我和她从小争执最多的地方。”浅言表情有些无奈,看向玄洛,“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僵尸……吸血鬼,或者长生不老吗?” “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是有一句话言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玄洛抬眉说着,在发现浅言紧盯过来的目光后,微微地回了一笑,淡淡的,浅浅的,却让人突生一股难以言喻感觉。 浅言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答案,还是因为她的笑容,自己的表情基本僵掉了。当然她也有足够僵掉的理由,毕竟这一笑,太过倾城。 “这话在理。”苏秧明白这种感觉,“就像我们人类依旧在不停的进化,不论是骨骼还是思想。” 玄洛认可苏秧的话,点了点头,再次回看浅言呆呆的表情,不禁莞尔,“你不信?” 回过神的浅言,迟疑了一会儿,“我只信我看见的存在,没看见的……” 后面的话浅言还没说,就听见玄洛淡淡道了两个字,“我懂。” 浅言神色再次怔住。 玄洛笑了笑,“一会儿过去,就知道了。” 浅言:“……” 几个人离开幽蓝咖啡馆时,在吧台里的人已经换成了叶老板。 “咦?”白镜结账时,问:“姜老板呢?” “临时有事先离开了。”叶灵雨说着对着玄洛,头微微点了下。 …… 四个人一辆车,前往白镜工作的地方,抵达时天色已经昏黄。 童小飞在下班前得知白镜会来,特地跑在门口等她。让他感叹的是一辆出租车先后下来的四个女人都太过好看,英气的浅言,文静的苏秧,高傲的白镜和淡漠到无法形容的身影。 让他一个大小伙子,瞬间忘记了言语。 “小飞,你怎么还没下班?” “白白……白姐。”童小飞挠着头,“我怕你一会儿有事,我打算帮你忙完再下班,今天局里不忙。” “猜到了,犯罪分子也分周末休息的。”白镜面无表情的朝着里面走,“去准备第四作业室,我一会儿要用。” 童小飞看着其余的三个人,警察来这里符合规矩,另外两个,欲言又止道:“白姐……” “苏小姐是来配合之前的爆炸案,玄小姐是来帮忙的,去准备吧,有问题我会和上头解释。”白镜语气很淡,走路带风一路大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苏秧眼里,走进这座大厦的白镜和在外面的她是两个人。 四个人先后来到作业室,白镜让童小飞先下班,毕竟一会儿的谈话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身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和口罩,把那条焦黑的手臂平放在铁床上。 站在一旁的苏秧用法医的作业相机,站在一旁准备做记录,两个人的工作性质虽然不同,但模式十分接近,默契感在浅言看来不输给自己。 白镜与玄洛隔着不锈钢床,伸手指着那节手臂,道:“在这之前这手臂我一共解剖了三次,第三次成功后我就把它放在冰箱里冷藏,现在它又恢复成最初的样子了,僵尸真的这么神奇吗?” 玄洛对着白镜,道:“我可以做一下检查吗?” 白镜点头示意可以。 玄洛拿起一旁的解剖刀,朝着眼前的手背毫不留情的刺了进去,随后用自己的指血滴在了伤口上,这一幕让旁边的三个人全部傻了眼。 苏秧惊讶的完全忘记用手里的作业相机拍照。 没等白镜开口,奇怪的事就这样发生了,那条焦黑的手臂,随着玄洛的血渗入,焦黑逐渐褪去,变成了一节完好如初的手臂。 白镜面露惊讶,眼前的手臂就在她眼皮底下,毫无逻辑的变了模样,这可比自动愈合还要可怕几分,看向玄洛问:“这是什么原理?” 玄洛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用铲刀把完好如初的手臂翻了一面,看清了手臂内侧的古代数字纹身,还有手臂的断口,眉心微蹙,“若不截肢,浴血重生,足以证明是僵尸。现在这条手臂还能如此,说明它的主人还活着。” “还活着?”浅言敛眉道:“那爆炸案?” “爆炸案应该和他无关,在现场可发现了什么金色的东西吗?”玄洛目光扫过浅言看向白镜。 二人异口同声:“金箔?” “是金箔?”玄洛微皱的眉心又深了几分,“那是封印他的存在。” “玄小姐。”浅言黝黑的眸子直视着玄洛,“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术业有专攻,我也只是了解这些罢了。”玄洛语气清淡,转身拿纸巾擦了擦指尖上的嫣红。 “那这纹身……”浅言看着面前的手臂,面色不太好,“就是僵尸的证明吗?” “不是,这只是他归属的证明。”玄洛瞥了眼角落里已经消失不见的黑色蝴蝶,对着白镜提醒道:“这条手臂还是不要放在你办公室里了。” “怎么?” “如果他还没死,多半会来寻他的手臂,若碰见了定会存在危险。”玄洛言落后,恢复表情沉吟了一下,“这只是我的提议,以防万一罢了。” 虽然玄洛说是提议,但白镜相信这句话多半是真的,如果玄洛没有足够的自信,谁会对一条残肢滴下自己的血呢? “谢谢你,玄小姐,我知道了。”白镜说着用塑封带将手臂装好,推进了铁柜里。 玄洛站在原地,想着那排数字纹身,有些出神。 浅言从柜子里找出创可贴,关心道:“你的手受伤了,需要包扎吗?” 玄洛眸色幽深的回看她,表情微微迟疑了一下,“我伤口愈合的很快,已经不流血了。” “确认完之后呢?”苏秧在确认存在僵尸后,已经开始担心了,“如果我父亲和李伯伯一直执着那个墓,肯定会有危险的。” “你们想办法阻止他们,在这之前我要先找到这条手臂的主人。”浅言一想到这条手臂的主人是以食人血为主的僵尸,就好比在z市埋藏了一颗移动的定时炸(弹,甚至越想越担心,“我绝对不能让他滥杀无辜。” “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星期。”白镜知道浅言在担心什么,“如果他不是人,说不定早就离开了,人海茫茫哪里去找呢?” “不会,他应该还在z市。”玄洛语气肯定,“如果他死了,或者弃了这条手臂,就不会还有生命力,他在维持,所以就需要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还有……食物。” “食物?”浅言秀眉一挑,担忧道:“这段时间我们都没接到失踪案或者类似的案件。” 每次看见她为民担忧的样子,玄洛都不忍心去伤害她,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刚想开口去说另外一种可能,先被白镜抢先说了。 “会不会,不是没报案,而是根本没人可以报案。” 听见这种说法的浅言和苏秧第一时间看向白镜,最终又落在玄洛脸上找答案。 “可能也没这么惨。”玄洛看向白镜,提醒道:“不管怎样,他只要不弃这条手臂,你们就有可能找到他。” 白镜回看那铁柜,抿了下唇,“说的也是,这几天我会让局里的人多留意这里。” 当她们离开司法大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浅言本想送玄洛离开,没想到玄洛有事,先打车离开了。 “小言,我送苏秧回去,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毕竟你还受伤呢。”白镜抿了抿唇,她知道浅言在担心什么,“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明天我会去一趟福利院,你有空可以一起。”浅言说完转身离开了。 白镜伸手拦下了一辆车,苏秧刚想开口说地址,就听见白镜让司机开往商场。 苏秧疑惑的看向白镜,“我们还要去那里做什么?” 白镜先保持神秘,直到出租车停在路边,白镜下车直接把机车帽递给苏秧,“说了送你,不能言而无信。” 苏秧盯着眼前的机车帽,无奈一笑,“有的时候,你还真的挺任性的。” “我任性?”白镜见苏秧接过帽子,并且戴上,也把自己的帽子戴上,大长腿一甩,“我这是执着外加讲信用,你居然说本小姐任性。” 苏秧只笑不语的坐在白镜身后,盯着白镜的纤腰,她最终选择扶在后面的地方,却没想到白镜伸手过来拉住苏秧的手,往前一拉,直接扣在自己腰上。 “怎么,嫌我腰太细,抱不住吗?”白镜玩笑道:“这车子起步很猛,不抓住我,很容易掉下去,所以抱紧我。” 苏秧迟疑两秒,点头“嗯”了一声。 机车瞬间的起步是很猛,导致苏秧本就紧抱的手臂力气又紧了几分。一辆黑色的机车身影,扫过无数移动的四方盒子,一条条地霓虹灯,就这样扫过苏秧眼前。 不管前面的道路是否拥挤,总能有一条路被白镜捕捉到,这种畅通无阻的感觉,让苏秧不禁勾起了嘴角,也不得不承认白镜的车技真的很好。 车子抵达苏秧楼下时,白镜停好车,摘下机车帽甩了甩长发,一本正经的提醒道:“别胡思乱想,先好好休息,有什么消息我会和你说。” 苏秧手里捧着机车帽,看向她,“你也是。” 白镜不以为然的笑笑,“我也是什么?” “注意安全。”苏秧说着,把机车帽还给她,“我感觉浅警官心情不太好,你多陪陪她。” “不用管她,她一心担心福利院里的孩子们。”白镜说起这个就一脸无奈,“只要有人威胁到z市的安全,哪怕是郊区,她都能联想到福利院。” “福利院?”苏秧目光微沉,“浅警官她……”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小言不是孤儿,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和孤儿也差不多。”白镜看了眼苏秧身后的住宅楼,“早点回去吧,我看你进去我再走。” 苏秧摇摇头,目光坚定,“我送你走,我再回去。” 白镜戴上机车帽,懒洋洋地勾起嘴角,算是微微一笑,“行,那我到家需不需要和你报备?” “自然。”苏秧笔直的站在原地,一本正经道:“这是应该的。” 四目相对了两秒,白镜没想到苏秧是个这么认真的性格,道了句“好嘞”,就帅气的离开了。 看着白镜离开的背影,苏秧唇角掀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考古学院后山的密林外,z市有名的水库,玄洛根据姜尤的提示,在闸口外的空地上,找到了那个断臂的身影。 第017章 陇西侯 第017章陇西侯 乌云遮住了圆月,使得整个夜色充斥着阴森。 因为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林子里到处可以听见青蛙的叫声,还有远处堤坝上直流的水声。 玄洛只身一人来到那个身影跟前,见他身着黑红色长褂,凌乱的乌发垂在两侧,挡住了他阴沉的脸。 在来这里之前,玄洛心里一直盘旋着一个疑影,是那手臂上的数字纹身,很像秦朝陇西侯李信对近身亲兵的做法,莫非后期有人效仿吗?如今再看这身装扮,玄洛更加肯定了几分。 “你,何人?”玄洛的声音清冷无比。 那身影在听见玄洛的声音后,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她,唇齿微张,“果不其然,沙旅的负责人真的是个大美女。” 玄洛警惕的后退一步,抬头望着四周的密林,还有远处的水库,她可以肯定,在密林里有另外一个人。 “在找什么?”那男人再次发出平淡的声音,轻轻一笑,“不愧是沙漠之神,我才说一句话,就被你发现了吗?” 玄洛目光收回,回看那具已经成为傀儡的僵尸,“你做这些,就是引我前来吗?” “我不过闲来无事操纵个木偶玩玩罢了,却没想到这座墓也吸引了沙旅的人,啧啧……”僵尸抬手拨弄了下乌发,“看来这一趟收获不小呢……” 映在眼前的虽然是个男人,但玄洛通过以上对话,还有这搔首弄姿的动作可以辨别出,操作这个僵尸的人是个女人。 “我对那墓没兴趣,我只对这个人的身份感兴趣。”玄洛说着,目光如炬的扫过周边的密林,静下心来去排除密林内的声音,“可否告知一二?” “美女问话,岂有不说的道理?”说完又浅笑了两声,“不过我只能确认他并非唐朝人,而是远至秦朝,其他的我还没套出来,你就来了……” “套?”玄洛尽量简短自己的问话。 “是啊,在这潮湿的地方,不停的折磨一具傀儡僵尸,好无聊呢。”那声音说到这里“咦”了一声,“要不,换你好不好,肯定很好玩。” 玄洛清冷的眸子微眯,沉了沉眉,“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周围掀起一阵风,玄洛的身影随风起,消失不见。 躲在密林中的身影,目光一怔,才留意在她周围浮动着两只黑色的蝴蝶,手指一松扯断了对那个僵尸的控制,快速离开。 可不管多快的速度,只要侧目看去,在她身边都会存在一只黑色的蝴蝶。女人唇角抿了抿,踏着树杈一跃而起,当她完全悬在密林之上的瞬间,另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晃出准确的抓住了她,两个身影垂直落下。 玄洛狠狠的将她按在地上,没有半点怜惜,盯着她脸上半面的音符面具,果然这件事和note有关。 女人见玄洛伸手过来,用力把头偏向一边,“看见我的脸,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打不过你,生不如死的话,不如死在美女手里,我也认了。” “我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玄洛的冰凉的手指已经按在女子的面具上。 “但你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吧?” 玄洛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声问:“你说罢。” 女子低眉见玄洛压着自己的姿势,微微一笑,“夜溟小姐,你不觉得这个姿势很暧昧吗?” 玄洛不以为然的看了眼自己,面无表情道:“我对你没兴趣,自然不觉得。” “你就不怕看了我之后,会后悔先说这句话吗?”女人没想到沙旅的负责人夜溟,真的和传闻里一样,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眼见得不到便宜,转言道:“算了,我对你这样的一根筋也没什么兴趣,不过你不能杀我,可还记得那个爆炸?” 玄洛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你在那僵尸身上放了炸弹? ” “当然不止了,在z市里至少有一千多个人身上,都有炸弹。”女子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不知道这z市有没有你在乎的人,或许她身边的人就有一个也说不定呢。” “你威胁我?” “岂敢,我的命还在你手里呢。”女人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我知道几千人的命在我们眼里都是一样的,毕竟这个世界人太多了,死个几千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别把沙旅和你们相提并论。”玄洛松开手,起身问:“说吧,你们为什么对那座墓这么感兴趣?” “我有兴趣的一直都是你们,特别是对你。”女人说完这番话,见玄洛面无波澜,无奈一声,“你这么冷,现在的人又那么没耐性,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吗?” “最后一次机会。” “我们感兴趣的不是那座墓,而是墓里的僵尸和墓主人的身份,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女人知道夜溟从不开玩笑,她说最后一次,就一定是最后一次机会。 “谁的身份?” “陇西侯。” “秦国的陇西侯,为什么会在唐朝?” “这个问题我不能说,说了面对我的也是死。”女人撑着身子,她也没想到夜溟的身手会这么好,“不过夜女神,你肯定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不如多问问,我看着回答你,可好?” “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玄洛习惯性的搓了搓右手,唇角还没勾起,一个身影出现在女人的身后。 在女人反应的瞬间,那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只觉左边的肩胛骨处被人用力一点,心口上就一阵刺麻感,抬手捂住心口,惊讶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问题我问完了,但是我的样子,声音和能力,你都不能和第二个人说起,若你做得到,我便放你离开。” “我还想活命,自然不会说。”话音刚落就感觉心口一凉,深感不妙,“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生死蛊,生与死在你一念之间。”玄洛俯身盯着她,道:“在你中蛊的时候,我问你的问题,你答应了,就生效,你若一直守着承诺,会一直活着,如果违背了你的心,蛊毒便会入心,死的不仅难看,还很痛苦。” “你……” “顺便说一下,这个蛊与平常的蛊不同,僵尸都难免一死,何况你并非僵尸。” 女人顺着玄洛的话,眉梢微挑,“夜女神,你好像很了解僵尸,你认识陇西侯?” “不认识。”玄洛回的直接,后退了两步,冷声道:“至于那一千多个移动的炸弹,你最好不要轻易启动,生死蛊会让我第一时间找到你。” “谁叫你这么好看,你说什么是什么。”女人唇角还没勾起,就感觉面上一凉,下意识抬手去摸,面具还在自己脸上,而眼前的女人依旧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罢。” 女人狼狈的直起身,消失在原地。 玄洛紧绷的右手突然泄了气,后退几步被人扶住。 “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姜尤一脸无奈,“虽然残心蛊已解除,但依旧不能随意用你的镜花水月,对待普通人尚可,对待我和灵雨以及僵尸这样的存在,会消耗你更多精力。” “我晓得这些。”玄洛沉声道:“既然不能杀她,不看一看她的样子,我始终不放心。” “你就不怕,你身体提前消耗,不得不去安眠,再与她错失百年吗?” 玄洛抿了抿嘴角,有些不满的盯着姜尤,“你在胡说什么。” “我若不胡说,你会听的进去?”姜尤俯身直接把玄洛抱在怀里,“我送你回去,这些日子乖乖修养,可听见了?” “你这样抱我回去,就不怕被灵雨体罚吗?”玄洛嘴角勾着弧度,“莫要忘记,你现在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可随意碰触她人。” 姜尤不理玄洛,直接抱她离开,在路过那具木偶僵尸时,玄洛示意她停下。 “你要如何做?” “他的精神已经死了,她操纵他不过是探他的记忆,无奈陇西侯的人都受过特别的训练,所以她用了这么久只是探出了那些……”玄洛来到那具僵尸前,解下他腰带上的配饰,是一块儿月牙形的翠玉,“陇西侯的亲兵都有同样的翠玉,我不解为何他们会出现在唐朝的墓,而note为什么想找陇西侯。” “看来就算小警察不去,你也要去那座墓了。” 玄洛放了一把火,将眼前的僵尸焚烧,眼底晃过一抹幽蓝,“是要一探究竟,不过现在还不能去,浅言受了伤,至少等她伤愈后再议。” “既然如此,这些时日你也好好休养。” “依你。” 姜尤瞥了眼已经被火焰吞噬的僵尸,抱着玄洛直接离开。 回到幽蓝咖啡馆后院的姜尤,正巧遇见叶灵雨从远走来,看着姜尤怀里的玄洛,敛眉道:“你跟着去怎么还会让公主受伤了呢?” “并非是她的问题,是我用了镜花水月,我有点累,先回房了。”玄洛从姜尤身上下来,对着叶灵雨道:“谢谢你灵雨,她住的环境我很满意。” “我也没想到浅言会是你一直要找的人,早知道……” 没等叶灵雨说完,玄洛抬手示意,“无妨,这样才自然,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感激你。” “早点休息。” 姜尤听她们俩说完,看着玄洛离开的背影,又回看近在眼前的叶灵雨,抿了抿唇,低声问:“你怎么还没睡?” “担心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姜尤走上前,牵起叶灵雨的手,“反倒是你,需要多休息才是。” “你如果不是我未婚妻,我自然就不会担心了。”叶灵雨抽离姜尤的手,转身离开。 姜尤眨了下眼睛,她不懂叶灵雨为什么好好的又生气了。 第018章 粗茶淡饭 第018章粗茶淡饭 回到房间的玄洛端坐在阳台的长椅上,望着城市霓虹外的天空,有些出神。她不解note和陇西侯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让她更想不通的是note存在的目的。 这十二年的调查,玄洛清楚她看到的note不过是外围,真正的核心部分,她还没渗入太多层。 就像当年那人打造的组织,会推出很多垫背的人来隐藏自己,但是那人的目的是为了大人和唐宋,那note呢? 很显然,今夜遇见的对手并不是普通人。 还有悬空镜和陇西侯又有什么关系呢? 开门声唤回出神的玄洛,转头看去,是拿着酒壶进来的姜尤。 “怎么,又被灵雨赶出来了?”玄洛放下手机,微微一哂道:“其实我挺心疼灵雨的。” “你是我的朋友,不应该心疼我吗?”姜尤递给玄洛一壶酒,“这是大人寄来的桂花酿,现在她和唐宋好比神仙眷侣,这件事你不打算让她们来帮忙吗?” “好香的酒,大人的手艺已经不输给我了。”玄洛接过酒壶饮了一大口,好像很久都没喝过这么美味的白酒了,香味儿滑过味蕾,满足的仰起头看向姜尤,“她们有她们的生活,我有的我。对于大人,我心中始终有愧有恩,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打扰她们难得的安逸。” “这个随你。”姜尤拉开椅子坐在玄洛对面,“不过她是警察,你不担心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会有所猜疑吗?” “她身边的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玄洛托腮望着窗外昏暗的世界,无奈一笑,“何况很多事就像眼前埋藏在黑影中的世界,待天一亮,必然现形,我根本无需刻意隐藏。” 玄洛的性格,从小就习惯了坦坦荡荡,不管是喜欢一个人,还是讨厌一个人,她都不会隐藏。这么多年,因为看过了太多的面具和虚伪,清楚明白,不管多天衣无缝的谎言都有被戳穿的一天。 纸包不住火的道理,是正确的。 “那你有想过浅言吗?” “浅言……”玄洛搓了搓手指,“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想清楚。” “没想清楚什么?” “多半是我不敢想,不敢想与她会有怎样的结果。我目前觉得最好的,就是走进她的世界,在我的陪同下,她好好的活着,然后……一世又一世。”玄洛握着手里的酒壶,又饮一口,怅怅道:“毕竟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等待,习惯了孤身一人,就算遇见了大人所说的命定之人,我却始终觉得,到最后……我还是只身一人。” “……武阳。” “我晓得你要说什么,但她毕竟不是唐宋,她只是一个和我有缘的普通人。”玄洛皱起眉心,“我怎可自作主张,让她生生世世的陪着我,属于我呢?” “我不懂大人和你们的感情观,当年大人也是如此,一心只想陪着唐宋的每一世,但这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姜尤回想当年唐宋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十分认可自己的这个思路,“你不是她,不要替她做决定。” 话虽这么说,但姜尤心里也明白,大人经历了那么多,直到遇见唐宋才想通这个道理,何况是一向封闭自己,与世隔绝的玄洛呢? “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期望过一种名为神仙眷侣的爱情故事,因为一些小事争吵,担心明日的柴米油盐,简单的三餐。”玄洛说到这里,忽地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清冷幽深的眼眸中,隐隐浮起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哀伤,“可我不是大人,没有她的怜悯慈悲心,我这双手沾染过太多生灵的血,世间因果循环,我怎敢奢望拥有一个好的结局呢?更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了她……” “你要这么说,我岂不是应该早早的去报到了,你手里的血哪里有我多?”这是姜尤第一次听见玄洛这些话,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慨,世间对一个人的折磨是这么无形,“你若真想她安好,就应该给她生活的希望,她已经处于绝望的边沿了,我看过她的记忆,她对未来根本没有期待。” “我不知要如何做,才算给她希望,你晓得在情感上我并不太懂。”玄洛长饮一口,抿了抿那两片薄唇,“不过这方面请教你也是无果,不如问灵雨。” “此话怎讲?” “你若真明白,又怎会看不出,灵雨也会吃醋?”玄洛目光落向姜尤,脑袋微微歪着,“难不成非要灵雨亲口告诉你?在我眼里女人的骨气,堪比咸阳城楼,莫要忽视,可懂了?” 姜尤喝干手中的桂花酿,轻哼了一声,“我说不过你,本想开导你,反被你开导,这种感觉当真不爽。” “你与我之间,我唯一说不过你的,是如何杀人,折磨人,其次就是蛊毒了。”玄洛捏着酒壶,轻轻摇了摇,饮了一口细细回味,抬起眉梢,“至于其他的,我何曾需要你来开导?” 姜尤自知自己说不过这个女人,不过一想到那句话,转言道:“是谁怀疑你了?” “白镜。” “我在浅言的记忆里看到过,这个女人有点乐家大小姐的脾气,却是浅言很重要的一个朋友,这个人有什么不妥吗?” “文瑶性格率直,爱恨分明,并不似白镜这般百变。”玄洛沉了沉眉,“我今日留意到她走路的声音很轻,对待事物的观察力并不似普通人,或许也有所隐瞒。” “要我帮你盯着她吗?” “不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况她的秘密又不会伤害浅言。我要收拾东西了,然后去帮浅言买早餐,既然她会怀疑我,我就要想办法彻底打消她的疑虑。”玄洛直起身,望着天际蒙蒙亮起的天色,回看姜尤,“所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罢。” “这方面我从不担心,十个浅言也绕不过一个你,除了感情这方面。”这么多年的相处,姜尤清楚玄洛的性格,特别是在感情方面,永远都是被动的,瞥了眼茶几上的手机,“你通知银川了?” “嗯,那个墓可能不仅仅和陇西侯有关,还有悬空镜,有太多事需要我去弄明白了。”玄洛饮干所有桂花酿,盯着手中的酒壶,唇角微微勾起,“对了,我曾在后院下埋下三十坛玫瑰醉,如今启开刚刚好,回头找机会帮我邮寄给大人顺便帮我问好。” 姜尤点头算应了,离开玄洛的房间,穿过庭院回到自己的房间,昏暗的环境中,让她看清了沉浸在床海中优美的曲线。望着叶灵雨安睡的背影,姜尤轻手轻脚的去洗手间洗漱,回到床沿刚想拂过眼前女子耳边的碎发,却被叶灵雨一把抓住。 “作甚?” “我吵到你了?”姜尤反握住她的手,抵在唇边,“还是你在气我,一直没睡?” 叶灵雨微敛着眉心,她真是拿眼前这个女人没办法,心里的许多别扭,只要看见她这张无害清冷的面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生气。” “灵雨……”姜尤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晓得我直线思维,很多事看不透也看不懂,但是我愿意去学习,对我耐心点,可好?” 叶灵雨见她这个样子,无奈一笑,“这么多年了,我还不够耐心?” “你就是太有耐心了,因为这件事一直和我怄气。”姜尤倾身一吻落在灵雨的额头上,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唇角微勾,“我尽量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在这之前,你不可以拒我于千里之外。” “你赖皮起来,我倒不觉得你是直线思维。”叶灵雨轻声呢喃着,眉头不自觉皱起,因为姜尤的手已经悄然的伸入她衣摆内,“特别是在这方面,可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这个不怪我,我身体不能吃疼,也不能难受,不然就会变成墨蝶,不过看你享受,我十分满足,苦力活当然要我来做了。”姜尤唇角挂着笑意,倾身去吻叶灵雨,本想直接褪去灵雨的睡衣,没想到叶灵雨一个转身把她按在身下。 “休想,这个问题不解决,你别想碰我。”叶灵雨脸颊泛红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张脸,冷哼道:“不然在这条路上,我可真要一受到底了。” “这有什么关系?”姜尤实在想不通,眨了眨眼睛,“我并非不愿,而是……” “不管。”叶灵雨语气坚决,一脸不满,“之前阿邪带阿瑶来z市玩,她一眼就看出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不服。” “桑邪!?”姜尤沉了下眉,难怪叶灵雨会突然在这方面和她计较,多半是桑邪从中作梗。 这个女人! 在姜尤出神时,她的衣服已经被叶灵雨褪下大半,本想和她好好说一说,这很可能是桑邪这个女人妒忌下产生的诡计,却被动情的叶灵雨所吸引,也是……这个时间哪里还有空去算那个女人的账? 可是最后一步,她们就是没办法完成,其实姜尤自身也很郁闷,但当身体承受难耐的那一瞬,完全不受控制便会化作蛊蝶,漂浮在叶灵雨周身。 这次也不例外,叶灵雨单手紧紧攥着白色的床单,深吸一口气来平复内心的情绪,瞥了眼周围的黑色蛊蝶,突然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牢牢的盖住,“尤儿,我三天不想和你讲话。” …… …… …… 太阳透过天际,并没有快速带来气温的升高,反而伴随着轻风,把整座城市都变的惬意起来。 玄洛拎着简单的行李,带着早餐不到八点就来到了浅言所住的地方,本以为她休息会睡个懒觉,没想到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晨练归来的身影。 浅言一只手还吊着,另一只手摘掉耳机,毫不掩饰的微笑道:“这么早,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东西要是多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拿。” “无妨,我东西本身就不多,我以为你还在睡觉。”玄洛说着先一步走进楼道里,“我买了早餐,正好一起吃。” 浅言盯着玄洛的背影,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很多年都没和人一起吃早饭了。 “你的床上午就会送过来。”浅言拿钥匙打开门,说道。 “嗯,先去洗个澡吧,出来正好吃早饭。”玄洛换了拖鞋,直接拎着东西回到次卧,转身道:“你手臂受伤了,洗澡方便吗?” “说来也奇怪,今天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手臂上的伤口不仅愈合了,动一动也没那么疼了。”浅言说着同时还稍稍活动了几下,“而且洗手间里有防水的胶布,不碍事的。” 玄洛听见这话,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去洗吧。” 浅言听话的没有多想,直接去洗澡了,换一身清爽的衣服出来,就看见玄洛已经把早餐摆放在四方桌上。 “这么丰盛?” 玄洛盯着桌子上的早餐,挑了挑眉,“我不晓得你喜欢吃什么,就把我自己喜欢的一样买了些回来,要不下次你和我说,你喜欢吃什么,我就不买这么多了。” 听见这番话的浅言直接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如何接下玄洛这番话,迟疑了几秒,定了定神,才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问题出在早饭,还是出在我?”玄洛轻轻抬起头,好像透过清晨那缕采光,将浅言的不安看了个透彻,“昨日你说你基本很少在这里住,灵雨和我说过你的职业是警察,这个城市的人可以平稳安睡,有你一份功劳,身为室友的我,帮你买一份早餐,有何不妥?还是说……你需要我再多找几个理由?” 浅言:“……” “若你觉得不妥,我下次不买就是了。”玄洛说完端坐在椅子上,用筷子夹起桌上的水晶虾饺,咬了一口细嚼慢咽。 这样的玄洛瞬间让浅言觉得自己就像个空气,在自己家里居然觉得自己像空气这种想法,真是闻所未闻。可不管怎么样,对方是好心,是自己多疑了。 浅言挪着脚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声道:“抱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习惯了早上的粗茶淡饭,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该道歉的人是我。” 浅言听不懂的“嗯?”了一声。 “在这之前,这里只有你一个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是你一个人的事,我可有说错?” 浅言摇摇头,示意她没说错。 玄洛抿了一口白粥,细细咀嚼着,放下白瓷勺,把一碟虾饺推到浅言跟前,“但今日之后,这里多了一个我,太过粗茶淡饭可能不适合我,所以你可能要稍作改变,为此我道歉。” “……” 第019章 误会了 第019章误会了 浅言承认这顿丰盛的早餐,让她吃的云里雾里,一方面觉得玄洛的话存在很大的问题,却又让她无力反驳。 不过细想想这其中也有些道理,毕竟之前的生活如何是自己的事,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 浅言想到这个问题,咀嚼着虾饺,嘴慢慢放缓,目光自然而然的都落在了玄洛身上,甚至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涌上心头。 吃完早饭的玄洛用纸巾擦拭嘴角,抬眉见与浅言对视上,淡淡一笑,“这些早餐你最喜欢吃的是虾饺?” “这个很好吃。”浅言说着又吃了一个虾饺,咽下去才道:“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吃过早餐了。” “那尝试改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浅言凝目沉思,有些出神,抬头看了她一眼。 昨夜回到家里的浅言,第一件事就是把客房全部收拾了出来,当她身处在狭窄的客房时,脑子里晃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玄洛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叶老板和姜老板怎么看都是很有条件的人,而玄洛更不像是喜欢与人合租的性格。 其实“合租”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由于人口密度的增加,房价物价的增高,这个社会买不起房的人多的是,合租已经成为了一种趋势。可在浅言眼里,这两个字,怎么都无法套在玄洛身上。 这样一个存在,谁会舍得让她去合租呢? “玄小姐,有些问题我想问问你。” 玄洛见她一直出神,如今又开口要问她问题,点了点头,把筷子放在一旁,等待着浅言的问题。在玄洛眼里,这是走近浅言生活的第一步。 “既然这里是叶老板的物业,为什么……”浅言抿了抿唇,总觉得这句话怎么说都不太对,但她还是说了,“为什么偏偏选择……这里呢?” “你想问的是灵雨为什么不介绍别的房子?”玄洛视线轻扫间已将浅言的表情尽收眼底,搓了搓手指,不答反问:“我以为这个道理,你会很清楚,白小姐的条件可比灵雨好多了。” 浅言:“……” “我回来的有些突然,而她的物业早就都租了出去,本想帮我再找房子,询问中介才知道你这里寻求合租,她知道你的为人和身份,才放心让我过来,看来这些放心,反而让你为难了。”玄洛神色淡淡,一字一句,“既然如此,待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会搬走。” “你误会了。”浅言听见这番话,觉得懊恼不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本想说清楚,是因为玄洛住在这样狭小的房间,感觉委屈了她,可是这样的话,浅言始终说不出口。 “原来是误会。”玄洛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既然如此,还不帮我收拾一下?” 浅言听见这话赶忙起身帮忙,没想到那声音再次响起,“你误会了,我说的收拾,是把剩余的虾饺吃完,它付出了生命,莫要浪费。” 浅言盯着最后两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无奈的笑了笑,转头看着玄洛收拾的背影,清晨那缕暖阳照在女子的侧面,视线的朦胧让她眯起了眼睛,眼前的玄洛哪怕是做着这样平常的事,都有一种纯然平静的感觉,看着看着,一股暖流渗在心里。 这样平静的日子,浅言从来都没敢想过。 玄洛收拾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衣物简单的收拾在衣柜里。 站在门口的浅言盯着玄洛那些衣物,道:“没想到你的东西这么少。” 玄洛把最后几件衬衫挂在衣柜里,“因为我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所以准备的东西并不多。” “你来这里是办事?”浅言见玄洛收拾好,把两张门禁卡和钥匙递给她,“我不知道你平时开不开车,这两张卡一张是车库的门禁卡,一张是小区大门和楼道门的门禁卡,这是钥匙。” “我来这里主要有两件事要办,办好了就会离开,所以我并不清楚要在这里呆多久。”玄洛接过门禁卡和钥匙,眉睫轻动,“我如果租的时间不长,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是叶老板的朋友,怎么会麻烦……”浅言的话没说完,就被好听的手机声打断了,是商场的送货人员,他们已经到楼下了,需要浅言出来登记证明,保安才肯放行。 昨天回来的比较晚,浅言忘记和物业打好招呼,挂了电话的她直接换鞋拿着钥匙离开。 盯着那扇被紧闭的房门,玄洛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一个耿直的傻姑娘。” 通过工作人员半个小时的安装,客房多了一张简约的单人床,玄洛在签收时,浅言帮她把昨天定的床上用品拿了出来。 “我自己来吧。”玄洛关好门,挽起袖口,“你手不方便,这些事就不要管了。” “你喜欢灰白色?”浅言站在一边,看着玄洛铺床单,套被罩,枕套,“感觉你很喜欢这些颜色,包括……你的衣服。” 玄洛欣赏浅言的观察力,不知道有些事,是否也能透过一些细节观察出来呢?她铺好被子,轻轻的拍了拍枕头,把它摆正,才道:“我只是不喜欢太花哨的东西,黑与白之间的灰色,刚刚好。” “除此之外呢?” 玄洛思考了一下,“蓝色。” “蓝色?”浅言眨了眨眼睛,“汪洋大海的蓝?” 玄洛不答反问,“你喜欢大海的颜色?” “喜欢。”浅言没有否认的点点头,“我感觉女生应该都喜欢大海的蓝色。” “相比大海的蓝色,我更喜欢……沙漠夜空的银河色,就像一面镜子,映出了沙漠的颜色。” “沙漠的夜空?”或许最近调查了太多有关note的事,顺带也包括另外一个组织,听见沙漠,晶亮的眼珠微微一动,“那你听说过沙漠之神吗?” 玄洛转过身,窗子透过来的光线从她颊边抚过,在鼻翼一侧留下了剪影,因为是逆光而立,让浅言有些看不清玄洛眼里的表情。 “我只对历史有研究,有关沙漠的神话故事,我并不清楚。”玄洛看了眼时间,好看的眉头皱了皱,“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今天你要出门?” “中午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浅言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马上解释,“我是说,你周边不熟悉,中午吃饭什么的……” “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午饭我会自己解决,如果你晚上不回来,记得发信息给我,我好锁门。” “不会不回来,那晚上见。” “晚上见。”玄洛说完直接把门关上了。 浅言盯着这扇门,抿了抿唇,总感觉面对玄洛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不仅不会表达真实的想法,更是说什么错什么。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回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由于手臂受伤的缘故,白镜特地开车来接她。 “你又换车了?”浅言坐上车扣上安全带,一脸无奈,“你这样真是浪费。” “那车太吸引眼球,就换辆低调的。”白镜转动方向盘朝着福利院驶离,等灯的时候,瞥了眼浅言,“玄洛今天搬进来?” “已经住进来了。”浅言回了她一眼,“你好像对她很有兴趣。” “美女嘛,谁没兴趣。”白镜低眉看了眼红灯的倒计时,“何况她还不是普通的美女。” “这话从何说起?” “我感觉她和叶老板还有姜老板是一类人,很有背景,条件也很好,但并不符合她们的年龄,又不属于什么富二代,商二代或者官二代。”白镜松开刹车,关掉车内的古典乐,跟着前面的车慢慢前进,“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产业,不觉得可怕吗?” “你的意思是,她们很可能做一些非法的交易,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 “但是从气质角度上来看,我并不觉得她们会做那些。”白镜打着转向灯,拐向主干道,“你有没有留意过,幽蓝和殊途都是咖啡馆,但很明显,她们本身更喜欢喝茶。” 由于浅言的父母喜欢喝茶,她从小耳濡目染惯了,点点头,“玄洛喝的红茶我知道,是群芳最,特别贵。” “还有那些点心,在玄洛没出现之前,我从来没想到幽蓝可以做出那么精致的点心,以我家的关系,我敢肯定,这些点心是她们自己做的。”白镜盯着前方的指示牌,操纵方向盘靠左侧行驶,才说出了她要表达的重点,“所以我觉得……玄洛是关键。” “玄洛?”浅言顺着白镜的思路一路下去,“你想表达的是,最近发生的事和她们有关?” “我的直觉告诉我,和那座墓有关。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有点……间接关系。”白镜盯着前面的路,可足足开了两个口路,都没得到浅言的回应,瞥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 浅言望着窗外,脑子里全是玄洛给她的感觉,她承认这个女人很神秘,单单这一点就足以激发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探知欲。可身为一名警察,导致她看待问题的习惯,往往先是质疑,再根据逻辑下定论,才有了今天那么多个问题。 一想到这件事,浅言好看的眉心蹙了蹙,其实这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像玄洛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相信,这种莫名的相信让浅言有些不知所措。 很久了,很久都没有遇见这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了。 “小言?” 缓过神的浅言,盯着眼前的街道,“我相信你的直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对我没有恶意。” 听见这话的白镜显然答案大过惊喜,“看来这次我没白让你去g市,之前我还懊恼自己让你去遇险,原来那条红绳丢了还有这个预示。” “什么预示?” “千里姻缘一线牵呀。”白镜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浅言:“……” 第020章 外公 第020章外公 到达福利院的时间刚好是中午,白镜和浅言的身影一出现,就有好几个孩子围了过来,浅姐姐,白姐姐的叫着。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没想过,我会这么有孩子缘。”白镜拎着一大包东西,对着过来的小朋友道:“白姐姐每次来都不会空手,我带来了饼干,快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一起吃。” 小孩子一听有饼干吃,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安静了不到两分钟,福利院里的三十多个孩子全来了。 “小镜,小言,是你们吗?”刘副院长打开房门,站在福利院二层的走廊上,微笑道:“今天你们怎么有时间来?” “我放假,小言休假,刘姨你身体怎么样,我让人给你带的海参吃了吗?” “我老了,就别破费了。”刘副院长找人去帮忙,就招手让她们俩上来了。 白镜把东西递给义工,摸了摸几个孩子,穿过他们朝着二楼走去,浅言刚想跟过去就被一个小孩子拦住了,“浅姐姐,你手臂为什么吊着?” 浅言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工作不小心受伤了。” “这条手臂都不能伸直了吗?”小女孩儿一脸童真的看着浅言,“那以后我们挂在树上的风筝,是不是就没人帮我们拿了?” 走在前面的白镜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回身道:“原来你们浅姐姐在你们心目中就是捡风筝的。” 浅言敛眉瞪了白镜一眼,对着小女孩儿温言道:“不会,我的手臂过几天就好了,以后挂在树上的风筝,我依然可以帮你们拿下来。” “真的吗?”小女孩儿拍了下手,开心道。 “当然了,姐姐是警察,警察是不会骗人的。”浅言用右手抚了抚她,“去玩吧,一会儿饼干没你的份儿了。” 两个人来到刘副院长的办公室,浅言问:“最近这一个星期没有人来领)养孩子吗?” “现在养孩子多贵呀,自己生存都是个问题,福利院不多孤儿,我已经很开心了。”刘副院长生病刚出院,身体还有些弱不禁风,说两句就咳一咳。 “陈院长呢?”白镜倒了一杯水递给刘副院长,“他又去拉赞助了吗?” “是呀,这里周围的房价又涨了,陈院长担心这里也会涨,先未雨绸缪。”刘副院长抿了口水,“对了,你们来今天特地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带白白过来就是让她检查一下这里的安保系统,最近不是老下雨吗,怕线路出现问题。”浅言面色自然道。 “还是你们对这里上心,那些电子产品我真的是不太会弄,那就辛苦你们了。”刘副院长说完,提醒道:“中午别着急回去,留下来吃个饭,张妈包了饺子。” “行,包在我身上。”白镜放下手包,面上一直挂着笑意,拉开办公室门,“小言来帮我搭把手。” 浅言跟着白镜回到车上拿她的笔记本,再一同来到一层的配电室,白镜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检查福利院的每一处监控设施和报警系统是否完好,白镜盯着屏幕上自动检查的蓝色线条,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浅言,“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副院长呢?” “怕她担心。”浅言依着门框,手指灵活的摆弄着一枚硬币,望着福利院的四方天,“外面的世界太混乱了,我想把这里保护好。” “对于这个问题我和你持不同的看法。”白镜身体后仰舒服的倚在椅子上,看着电脑里的进度条,继续道:“就是因为这个社会哪里都存在危险,才要让他们时刻警惕着,学会自我保护。一直被你保护的太好,一旦有一天他们离开了这里,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的没错。”浅言认可白镜的看法,但望着院子里笑容天真的孩子们,“但我更想保留那一份难能可贵的童真,至少在十二岁之前,我想让他们的童年圆满些。” 白镜望着浅言的侧颜,她完全可以体会这些话里的意思,眨了下眼睛,起身来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你和我在,这里永远都是一片无污染的净土。” 四目相对,浅言唇角抿起弧度,“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承认,你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白镜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椅子上继续监测。 两个人在福利院吃完午饭,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白镜先开车送浅言回家,让她这两天好好把手臂养好,关于莫裴的案子和爆炸案先放一放。 “你赶时间?”浅言听她说完,推开车门问。 “我着急回家看资料,虽然我是法医,但是我也有我的线人,你手臂养好之后,我再和你分享,ok?” “路上注意安全。”浅言站在门口目送白镜的车离开。 白镜的车在驶离浅言小区时,并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直到离开喧闹的城市,来到z市郊区的一栋别墅区。 车门被门口的保安打开,白镜拎着手包,走路带风的朝着别墅里走去,两个身着黑西服的男人,见白镜出现转身推开那扇大门,跟在她身后一同进入这栋装修的富丽堂皇的高档会所当中。 一间一间的包房内,男人女人忘我的舞动在一起,白镜一路踩着高跟鞋,穿过那条路弥漫着琉璃色的走廊。才走到中间,一个房间的门被人打开,走出来一个摇摇晃晃,醉醺醺的男人。 当他第一眼看见白镜时,嘴角咧着笑意,迈前一步本想扑在白镜的身上,没想到白镜向后一退,那男人扑了个空。 “小妞,你真漂亮,开个价……跟爷进屋好不好呀?”男人不依不饶的朝着白镜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我保证让你嗨到底。” 跟在身后的两个保镖,眉头微皱的盯着那个不要命的男人,刚想过去拉开他,却被白镜先一步走过去,拿出手机对着那个男人的心口点了一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老男人了。” 白镜把手机放在手包里,直接绕过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男人,跟在白镜身后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一个跟过去,一个找人把这个可怜的男人拖走。 “大小姐,大小姐。”男人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唤道:“刚那个人可是a市首富排行前五的老板。” “我知道,他是a市做技术研发的吴萧。” 男人听见这话目光呆愣住。 “我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他是如何逼死合伙人私吞公司股份,不仅如此,还一分钱都不给合伙人的老婆孩子,这样的人能活到今天,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白镜下巴微扬,冷着表情的来到别墅二楼,站在那扇门之前,转身道:“放心,他没死,我是法医怎么会杀人呢?” 男人:“……” “天天的酒里肉里来,身体早就吃不消了,在我看来这种人猝死不如中风……还能受受罪。”在白镜的世界里,死是最容易的事,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受罪,特别是生不如死,“这件事帮我盯着,把他的钱合理的分配给和他有关系的每位情人,不要打架不要争执,把他送到养老院就好了。至于固定资产的一半,给合伙人的家里人,其余的以慈善的名义……捐赠给z市福利院,也算是为他来世积德了。” 男人盯着那扇已经被白镜关上的大门,原地站好,道了句:“是!” 房间内古色古香,架子上不仅摆放着古董,还有很多精装的书籍。 在这个电子时代,为了环保已经大规模减少树木的砍伐,书本可以说越来越贵,书房内如果拥有一个满载精品书的书架,等同于拥有一摞黄金。反倒应了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的体现。 白镜踩着高跟鞋穿过那一排排的书架,来到了最里面。 一个穿着唐装的男人,正站在鱼池前喂着里面的鱼,听着脚步声,拍了拍手,无奈道:“你怎么每次来外公这里,都要弄瘫一个才开心吗?我这里打开门做生意,总这样可不好。” “我才不担心这些,以外公的实力,会担心没生意吗?”白镜放下手包,来到外公白战身边,拿起鱼食投喂鱼池里的食人鱼,“外公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竟然养着食人鱼,却从来不喂它们吃肉,而是有肉味的干粮。” “它们从出生就没吃过肉,自然不知道肉到底是什么味道,我给的在它们眼里就是最好的。”白战回到椅子上,点了一根上好的雪茄,“这样有一天,当它们闻见了血和肉,才会更加快速的将其撕碎,那时它们才是真正的食人鱼。” “有道理。” “小镜,你有些日子没来了。”白战起身拿出一瓶上好的洋酒,倒了两杯,“突然来找外公可是有什么事吗?” 白镜放下鱼食,微笑道:“我就不能单纯的来看外公?” “你这丫头一点都不像我女儿,她乖巧文静,你反而更像你那没良心的父亲,不过也好……你母亲就是太善良了,才让这个男人给糟蹋了。”白战把酒杯递给白镜,“说吧,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和外公说,我明日就让他彻底消失。” “我目前的身份谁敢欺负我?”白镜抿了一口烈酒,“不过外公,我有两件事要请教你,一个是跟note有关,另一个……” 白战还没听完,光是听见note这个名字,英俊的眉毛皱了皱,接话道:“note的事你不许插手。” “外公是不是知道什么?” “做我们这行的人在古代属于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自然要守江湖规矩,所以我们深知一个道理,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生与死在混的那天开始,就早已置身事外。”白战说着把酒杯倒满,如果不是白镜叫他外公,单从表面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之所以这里的生意一直不倒,是因为来这里的人,把每一天都当做他人生的最后一天。但唯独note和沙旅之间,是我们这些江湖人不能碰的两个领域,这是游戏规则,所以我不许你参与,懂了吗?” “我知道了。”白镜品着上好的洋酒,眨了眨眼睛,“我只是想跟外公你确认一件事,杀莫裴的人是不是note的人,还是有人以note的名义去杀人,这个外公总能帮我了吧?” 白战沉默了几秒,点点头:“行,我帮你查,如果是note的人,你就不许插手,另外一件事是什么?” “我想外公帮我调查几个人。” 第021章 决定 第021章决定 浅言回家前买了一些菜,看着玄洛房间门紧闭着,便把东西放在厨房的灶台旁。她准备去洗个澡,毕竟出去一趟出了一身汗。 洗完澡穿着居家服的浅言擦着头发,就看见玄洛的身影站在厨房那边,手里拿着她刚买回来的菜。 “你睡醒了?”浅言把毛巾挂在脖颈上,问。 “休息了一下。”玄洛轻声应着,拿起眼前的杏鲍菇示意浅言,“晚饭我们要自己做?” 浅言听她这口气,好奇道:“你不会做饭?” “它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们。”玄洛看着眼前一袋袋的东西,摇摇头,“我只开过酒家,菜肴这些我却从未涉及过,你会做?” 浅言用毛巾又擦了擦湿润的头发,“你请我吃了早饭,我做顿晚饭给你才合理。” “需要我做些什么?”玄洛盯着浅言的手臂,“你手臂可以?” “我也没想到这次伤口愈合的这么快,刚洗澡的时候我看了下,基本已经没事了,就是有点不太舒服。”浅言说着,稍稍活动了下肩膀,“你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吃就好了。” “那……有劳了。”玄洛端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电子杂志,点开今日新闻看了起来。 浅言先烧饭,然后把要做的菜切好,放在一旁备用,再去卫生间把头发吹干,时间拿捏的十分准确,在米饭倒计时期间,她开始炒菜,转眼间三菜一汤,洁白的米饭就呈现在玄洛面前了。 浅言解下围裙,习惯性的把电视打开,她喜欢一边吃饭,一边听新闻,回坐在椅子上,对着玄洛道:“我平时很少自己做饭,做也只会做这些粗茶淡饭,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粗茶淡饭,在我眼里很精致,我已经……许久没吃过家常菜了。”玄洛说着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含在嘴里,细细嚼着点点头,“很清淡,我很喜欢。” 眼前女子举手投足间的高贵,就这样呈现在浅言的眼里,终于明白秀色可餐这句话的道理了。 “喜欢就多吃点。” 两个人之后没有说话,安静的吃着饭,整个过程只能听见碗筷细微的碰撞声。直到传来一条新闻,z市西山水库发现一具焦尸,身体已经被烧掉,不过可以确认该名死者是个没有手臂的残疾人。 听见“没有手臂”时,彻底吸引了浅言的注意力。她起身来到电视前,把声音加大,屏幕上的焦尸被打了马赛克,装在尸体袋中,认出在镜头里一晃而过的警察,浅言拿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张队,我是浅言,你目前在西山水库吗?……有关这个案子,可以之后整理一份给我吗?……对,和我之前的一个案子相似。……好的,谢谢你张队。”浅言挂了电话,又马上打给白镜,“白白,你看当地新闻台了吗?” 此时白镜正开车准备回家,听见浅言这么问,把车子停在一旁,打开车子中控调出了刚才的新闻内容,好看的眉头皱起来,“你怀疑这具焦尸……是那条手臂的主人吗?” “我想你接手个案子,你和张队联系一下。” “好,这个交给我,有事再联系。”白镜挂了电话和张队联系完后,直接把车子掉头,前往西山当地医院。 浅言手里一直握着手机,目光出神的盯着屏幕,转过身才记起家里多了一个人,眼睫一跳,“抱歉我一工作就会忘我,吵到你吃饭了吗?” “我已经吃饱了,反倒是你一直没怎么动。”玄洛瞥了眼电视,里面的新闻内容已经是投资市场走势,看向浅言问:“你不吃了?” 浅言回到座位上,端起饭碗刚想说些什么,玄洛用一双干净筷子帮她夹菜放在碗里,“吃完饭再思考问题,这样对身体不好。” 浅言看着碗里的杏鲍菇,点点头:“谢谢你。” 玄洛见浅言吃完饭,盛了碗汤递在她面前,“汤很好喝,却不能只我一个人喝。” “其实我……” “没胃口?” 浅言垂眉盯着眼前的蔬菜汤,没有否认道:“我一方面期待他是那截手臂的主人,又不期待他是。” “如果是,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会想是谁杀了他。”玄洛轻描淡写的接下了浅言的话和她的担忧,“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伤及无辜。” 浅言直视眼前的女人,她眼底的黝黑深不见底,这种感觉好奇怪,自己在她眼里就像个透明人,什么小心思都仿佛被她看穿。 玄洛见她看着自己,又不说话,歪了下脑袋,“怎么了?” “没,没什么……”浅言抿了抿唇,微笑道:“你说的对,这就是我担心的……所有事。” “在我眼里这些事,都不足以影响你喝汤。”玄洛沉下眉,盯着那碗清淡可口的蔬菜汤,“等待或许让人无助,却也不能干等着,还是要做些什么事来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浅言没想到玄洛会说出这样的四个字,“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哪里有多余的时间让我打发?” “那还说话,快把汤喝了,省的浪费时间。” 浅言:“……” 白镜检查完那具焦尸之后第一时间前回到司法大楼,虽然休息两天,却每天都会回来一趟。拉开铁柜,看着里面那截手臂,得到了最终的答案,真的就如玄洛所说,本体死了,这条手臂就会干枯。 离开司法大楼的白镜,并没有打电话给浅言,而是直接开车前往浅言家。当房门被玄洛打开,白镜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会出现第三个人。 “她在房间里接电话。”玄洛拉开门,让白镜进来。 “我忘记了你今天会搬过来,突然造访,会不会影响你们。”白镜唇角勾着笑意。 “不会,我正好也要休息了,你们聊。” 白镜没想到玄洛真的就这样回房间了,门刚关上,浅言拿着手机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白白你来了,有结果了吗?” “可以确认是一个人。”白镜扫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回看浅言,“你有什么想法吗?” “目前我们唯一的线索也没有了,你在那个焦尸上发现了什么吗?”浅言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递给白镜。 白镜接过矿泉水饮了几口,拎在手里依着桌子,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浅言。 “在尸体的背脊处有一根十厘米的银针,在后脑上有一根至少有五厘米的银针,还有腰椎上也有一根十厘米的银针。” 听的一头雾水的浅言,问:“银针?用来做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白镜端了下肩膀,“不过这么长的银针,别说是后脑那根了,光是腰椎那一根就足以要人命了。” 好听的手机铃声响起,白镜拿出手机一看是苏秧,单单看着这个名字,唇角微勾,将手机接通,“你也看了新闻了吗?” “看了,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担心这些了,刚才我无意中听见了我父亲和李伯伯的通话,李伯伯找到了几个专业人士,明日就会拿着工作证入墓了。”苏秧语气十分担心,“最重要的是,我父亲也会跟着下去。” “什么?”白镜眉头微皱,“这么突然?你没和你父亲好好聊一下吗?” “说了,今天有聊过,不过父亲在这方面对我隐瞒的很彻底,刚听我父亲的语气,他去意已决,以我的了解,他不会放弃。”苏秧越说语气越淡,“小镜,我真的没了办法。” “苏秧,你等我一会儿,我晚些打给你。”白镜说完挂了电话,将苏秧的情况告诉了浅言,正色道:“你怎么看?” 浅言坐在沙发上,眉心微皱,这件事不管站在任何角度,她都不会不管,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白镜对苏秧不同于其他人。 很明显这件事的出发点,已经不是这个墓和她父亲的目的了,而是以苏秧为主。 “我怎么看?貌似你已经有了决定。”浅言抬眉直视白镜,“你难得遇见一个关心的人,抛开警察的身份,站在朋友角度,我肯定帮你。” 说是白镜有了决定,其实浅言早已经猜到了白镜的决定,并且给予了她理想的答案。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说什么呢?”白镜勾起笑容,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并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苏秧。 很显然这个决定在苏秧看来十分大胆,强压制惊讶的声音,“我们……入墓?” “至少可以及时阻止你父亲带那些人去开棺,别去检验尸体什么的,但要进去的话,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白镜实话实说,毕竟她们没有人是这方面的专家,自然需要走正路。 “可是……我父亲未必……”说到这里的苏秧自己打断了自己,“嗯,我知道我要怎么做了。” “这里你最专业,你把需要带的东西一会儿发给我,我先去准备,明天就出发。”白镜挂了电话,抬眉看向端坐在沙发,唇角勾着笑意的浅言,敛了下眉头,“你笑什么?” “为什么对苏秧这么与众不同?” “什么不同!?”白镜转身准备离开,穿鞋时解释道:“我只是看在她可能……会成为我未来二嫂的情况下,才帮她的。” “是吗?”浅言听见白镜的短信铃声,“那快去准备吧,以免你未来二嫂着急。” 白镜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开门离开。送走白镜的浅言把房门锁好,本想转身回房,玄洛打开房门,四目相对下,浅言微笑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女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明日入墓的话,算我一个。” 浅言:“……” 第022章 夜游 第022章夜游 其实在殊途听姜老板说起玄洛,再加上昨天她对事物的认知,还有对僵尸的了解,浅言应该想到她来这里要办的事可能和这座墓有关。 ——“我的直觉告诉我,和那座墓有关。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有点……间接关系。” 难道真的和白镜想的一样,眼前的女人,还有叶老板和姜老板与那座墓有什么关系吗? 两个人至少僵持了十几秒,浅言才道:“你……也去?” “我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了解这座墓。”玄洛语调平静地道,“就算你们不带我去,我自己也会想办法进去。” “这座墓到底存在什么秘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对它感兴趣?” “我对这座墓本身没兴趣,对悬空镜也没什么兴趣,我只是对着墓主人有几分兴趣,特别是墓里存在僵尸。”玄洛凝望着她有神的目光,静静地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们有办法进去,我便少了许多麻烦,我不会影响你们办案。” “墓主人?” “我也只是怀疑,需要看过才能确认。”玄洛面不改色,沉声道:“你可应我?” “其实我对古墓并不熟悉,如果有你和苏秧帮忙,自然事半功倍,可是我听闻里面存在很多危险,加上还有诡异的香味和爆炸……”浅言眸色深深,她不怕死,她担心身边的人会有危险,“我担心……” “别担心。”玄洛头轻点示意她明白,站在浅言跟前轻声提醒道:“古墓没那么可怕,那些不过是墓主人散出去的谣言,吓唬人罢了。” “真的?” “自然,警察不是都有自带测谎仪的天赋吗?”玄洛唇角微勾,“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句句实话?” 浅言盯着玄洛深不见底的眼眸,或许对其他人还能看出一二,对她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像浅言对白镜所说的那番话,抛开警察这个身份,站在朋友的立场她一定会帮这个忙。 “那我和白白说一声,让她通知苏小姐,需要准备什么吗?”浅言一听明天就要去古墓,完全没了困意。 “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浅言:“……” “睡不着?” “……不是。” “那……晚安。”玄洛推开自己的房门,看向浅言,“什么都不要想,嗯。” 四目相对下,浅言点点头,“晚安。” 玄洛贴着紧闭的房门,盯着昏暗的房间,沉眉浅笑,不过一想到明天就要去那座墓,恢复表情的她拿出手机联系姜尤,随后消失在房间里。 星期天的夜晚,很多人都早早睡下了,为了迎接忙碌的周一。 辗转难眠的苏秧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毫无睡意。她明白这是父亲自己的选择,就算是他的女儿,也没有权利去干涉,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保护父亲,不让他随意开棺。 保护…… 苏秧在黑暗中伸出自己的手,攥了攥又搓了搓,她要怎么用这双手,保护父亲呢? 在她出神时,枕边的手机发出了简短的声音。苏秧拿起手机盯着白镜的名字,紧蹙的眉心舒展开,打开信息里面只有三个字,“睡了吗?” 苏秧侧过身,用手指点着屏幕,快速的回了几个字,“你怎么还没睡?” 信息发过去了好久都没有回应,苏秧以为白镜睡了,刚想把手机放在一旁,没想到手机铃声响起,寂静的夜晚哪怕再轻柔的铃声都显得声大,苏秧起身马上按下接听,盯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清了下嗓子,“你怎么还没睡?” “我是典型的夜猫子,猜你也没睡,就问问你。”只听白镜浅浅一笑,“你又不是住大学宿舍,干嘛这么小心翼翼?” 苏秧双膝曲起,下巴抵在膝盖上,两只白皙的小脚丫不停的动来动去,“我睡不着。” “明天的事,你都安排好了吗?会不会麻烦?” “并不麻烦,那些人都认识我,在我父亲带人进去之后,我可以找个理由再带你们进去。” “原来你就是通行证,既然这样,那你换衣服出来吧。”白镜开着一辆四方的suv停在了苏秧家楼下,“我刚到你家楼下。” 苏秧听见这话立即下床,赤脚踩着地板来到窗前,看见了那辆霸气十足的suv,一脸无奈,“你怎么就跑过来了?” “你要我准备的东西我都准备了,至少要让你检查一下。” 苏秧抿了抿唇,“那你等我十几分钟。” “不着急,但也别太慢了。”白镜说完,轻声提醒着,“夜里有点凉多穿点。” 挂断手机之后苏秧一直盯着屏幕,抬眉望着映在黑夜里的suv,她承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自顾自又强势的人,虽有无奈,但内心深处却觉得因为认识白镜,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情绪。 换上运动裤和运动鞋,t恤外套上一件薄薄的卫衣,乌黑的长发被苏秧随手盘起,拿着房门钥匙和手机就像平时晨练一样离开了。以往除了工作,她几乎没有这么晚出门过,一路小跑着从楼道里走出来,生怕白镜等久了,来到suv前喘了几口气,才拉开车门,却发现白镜已经全副武装了起来。 “你就穿这样?”白镜细细打量着不同平常的苏秧,微微一笑,“你不是说墓里阴冷,需要多穿几件衣服的吗?” “嗯?”苏秧迟疑了一下,才听懂白镜的意思,“你是说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听闻东璃山那边的夜景很美,日出也很美,我平日工作很忙,顺路约你一起去看日出。”白镜拿出她那招牌的微笑,看向苏秧,“苏姐姐不会拒绝我吧?” 苏秧顺了顺气,一脸无奈,“那你为什么电话里不直接说?” 白镜眨了眨眼睛,她也不清楚为什么面对苏秧时,自己会有些不同,实话实说道:“我怕你会拒绝我,所以……” 苏秧看着她这副模样,就觉得好笑,那股子自信哪里去了? “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会拒绝你,不过山上是有些冷,我需要回去换身衣服。” “不用不用。”白镜听见苏秧不会拒绝她,好看的眼睛微眯,侧身拿出一套和她类似的户外装,递到苏秧手里,“我帮你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苏秧,系好安全带,我们就出发了。” 苏秧握着手里的衣服,听话的系好安全带,“还好我带了手机,不然我父亲联系不上我,肯定着急了。” 白镜的车停在红绿灯前,修长纤细的手指,在中控台上调出目的地的g,道:“这个也不用担心,备用手机我车里都有准备三四个,你只要家里有wifi,手机开着,我就有办法帮你把来电和信息转接到我的备用手机上。” “没想到小镜这么厉害,好有安全感。” 很显然听见“安全感”这三个字的白镜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苏秧会觉得自己有安全感,“安全感?你不觉得这样的我……很可怕吗?” “可怕?”苏秧看向白镜,勾起唇角,“任性倒有一些,可怕谈不上。” “说你什么好呢……”白镜的车穿过辅路,拐进主路,打开大灯看着远处去东璃山的指示牌,“可能这就是考古和法医的差别之一吧,同样看惯了死亡,你却对活着的人没有提防,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我承认你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会有所谓的童话故事。”苏秧望着车窗扫过的建筑黑影,“所以对待这其中的区别,我持不同看法。” 白镜承认,自从认识了苏秧之后,她对考古有了很浓的兴趣,特别是对苏秧身上散发的气质感到好奇。她不似玄洛和叶老板她们,拥有一种淡然悠远的高深莫测,至于哪一种,白镜还没有答案。 “哦?说说看。” “我虽然研究的都是古尸,但是在古代可以建造规模庞大的墓,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有的墓室建造的甚至比现在的豪宅,别墅还要美观。”苏秧拄着下巴,回想她曾经去过的一间墓室,还有那些不对外公开的照片,“就是因为看过这些,我才明白,人的一生不管多精彩,多绚烂,都逃不过尘归尘土归土的结局。” 听见这话的白镜微微一怔,瞥了眼苏秧,“话是这么说,但是和你对人有没有提防并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苏秧凝于白镜的侧面,“就是因为大家都有同一个结局,我才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精彩和绚烂。” 白镜听的有些出神,看了眼苏秧,四目相对的一瞬,白镜直接错开,重回前面路况,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镜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对的我都无法反驳你。”白镜实话实说,让她意外的是,同样的想法她也有,不过她不服输的性格,让她眉梢微挑,“你就这么确定我带你去的地方是精彩和绚烂的?” “不知道。”苏秧唇角勾着让人看不懂的弧度,“但至少不会很无聊。” “就不怕有危险?” “平淡的生活,哪里有会精彩?”苏秧的脑袋依着车窗,淡淡道。 听见这话的白镜哈哈笑出了声音,“原来你只是外表看着文静,不知道切开来是不是黑的。” “血液停止循环自然会变黑,所以我们彼此彼此。” …… 黑色的suv在快速路上飞快的驶过,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因为聊着有兴趣的话题,一点都不觉得漫长,反而还觉得意犹未尽。 抵达东璃山下才凌晨两点半,苏秧套上外衣背上她准备好的旅行背包,好看的眉头微敛,“你这些都是今天刚准备的?” “你发我信息之后我就去了商场,从户外店里直接拿的货。”白镜说着也背上了背包。 “那个时候,商场应该关门了吧?” “是刚准备下班,我打电话让值班经理帮我备的货,毕竟这个商场是我叔叔家的,等回头我再去结账,一点都不麻烦。”白镜关上车门,拿出手机定位器,看了眼前面的路,“从这里出发到达山顶,需要一个半小时,明天我们下山开车到集合点,半个多小时。” “对你是不麻烦,你的一句话让一个人晚下班,对他来说是麻烦。”苏秧说着,打开手电筒先一步朝着密林里走去。 白镜盯着她的背影,也打开手电筒跟了过去,两个人并肩走,才道:“这个社会本就不公平,省我麻烦,他会少更多麻烦。” “这个我没发言权,毕竟我家很普通,没体会过有钱人的特权生活。”苏秧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比城市里新鲜多了,“但是我知道任何便捷都有牺牲,我只是站在值班经理的角度看问题。” “那你以后嫁到李家,就可以享受了。” 苏秧听见这话停在原地,回视身后的白镜,忽然唇角微勾,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这下换白镜愣住了。 第023章 夜宿 第023章夜宿 夜晚山顶的风要大一些,凉一些。 苏秧裹着薄薄的外衣跟在白镜身后,她微仰着头,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远处山下的点点霓虹,从小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她,不是忙碌的穿梭在各个城市,就是在工作的地方一呆数月,眼前的是她一直期望,却从未见过的美景。 目光慢慢的从美景转移到停止不前的身影上,见她凝然不动的表情没有一丝波乱,唯有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她傲然冰冷的面颊上,特别是那双不似平常的眼眸,透出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感。 虽然认识白镜不久,但在苏秧眼里,白镜的性格不仅仅是多变,仿佛那些微笑都是用来掩盖真实的她。 “小镜,就在这里搭帐篷吧,我有些饿了。”苏秧提议道。 “可以,再往前走走找个平地就搭帐篷。”白镜把手电筒调到最亮,迈着步子继续前进。 两个人找到了一处最适合搭帐篷的地方,搭了一个单人的小帐篷,苏秧把背包放在帐篷里,从里拿出便携式折叠电热灶递给白镜,见白镜已经在锅里倒了一瓶矿泉水。 “煮面,要不要加鸡蛋?” 苏秧人还在帐篷里收拾,仰头微笑道:“你还带了鸡蛋?” “嗯,就带了六个,补充能量和营养,如果有受伤白煮蛋还可以消肿活血,所以鸡蛋是好东西。”白镜把锅放在灶上加热,就从包里拿出一包面和两个鸡蛋放在石阶上做准备。 “没想到堂堂李家的三小姐,还会下厨。”苏秧把背包整理好,钻出帐篷伸个懒腰,“需要我做什么?” “我又不是生下来就是李家的三小姐,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妈妈工作又很忙,很多事都要我自己来,反倒是你……比我看着更像富家小姐。”白镜抬眉一笑,“你什么都不用做,安静等着吃就好了。” “如果不了解你,一定觉得你在变向的笑话我。” 白镜见水烧开后把面放进去,又在面上打了两颗鸡蛋,用筷子轻轻的拨了拨,盖上盖子才道:“这么说,你很了解我吗?” “不知道,就像你之前说的,直觉吧。”苏秧找了一块儿石头坐上去,仰望星空,“因为我是不会把心思放在不喜欢的人身上,所以……就算开玩笑,也分人。” “这么说,你喜欢我了?”白镜眯着眼睛看向静坐在不远处的身影上,就像夜空下最闪亮的星光。 “我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苏秧回视白镜,实话实说,“不过我可以肯定,我不讨厌你,哪怕你做一些我觉得不被理解的事,甚至有些生气,却也不讨厌你。”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坚守的原则和底线又是什么。”白镜说着打开锅盖,倒入调料包,又用筷子拨了拨,四周很快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面香,唇角勾起一抹自信,“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讨厌呢?” 面对白镜的自信,苏秧无奈的摇摇头,转言问:“那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白镜煮好面,用铁夹扣住锅的两个耳朵,端到苏秧面前高一点的石头上,把筷子递给苏秧,才道:“我喜欢探索未知的秘密,最想做的事,就是了解这个世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接过筷子的苏秧闻了闻面香,抬眉看向她,“未来?” “对于未来……我既不想当个旁观者,也不想当什么当局者,我想成为参与者。”白镜说着,挑起面吹了吹吃了一大口,“这是我最想做的事,是不是觉得很无厘头?” 苏秧看了一眼蹲在身边的李家三小姐,目光极为柔和,在这种荒山野地,蹲在地上与人分享一锅泡面的吃饭方式,很不符合她们俩平时的风格,却有另外一种风味和乐趣,打破了家庭中无形的枷锁。 她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思考着白镜所述的事情逻辑,认可的点了点头,“不会无厘头,我反而觉得这是每个人都想去做的事,不过坚持到最后的人却不多,支持你。” 白镜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狐疑,“好像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对的。” 苏秧嘴里嚼着入味的鸡蛋,目光从锅里移回到白镜身上,淡淡地一笑,“你是不相信我的支持,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呢?” “你这女人,真是得理不饶人,我就是随口说说。”白镜眨了下眼睛,眉头微挑,“虽然年龄三十了,没恋爱过终归不是真的女人。” 本以为这句话可以刺激一下她,让她总流露出一副很了解自己的样子,没想到苏秧慢慢地收回视线,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展颜一笑,道了四个字,“彼此彼此。” 白镜:“……” 一锅面刚见底,天上就突然下起了阵雨,导致两个人来不及收拾直接回到了狭窄的帐篷中。 白镜拉好拉链,听着打在帐篷外的雨水,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季节的雨真是说下就下。” “外面的东西怎么办?”两个人并肩坐着,苏秧从包里找出湿纸巾,拿出一张递给白镜,“会不会坏掉,不是明天还要用吗?” “应该不会。”白镜接过纸巾,擦了擦手,“等一会雨停了我看看,反正车里有备用的。” 环境再次陷入安静,听着周围有节奏的雨滴声,困意渐渐袭来。苏秧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一想到明天父亲要入墓,不仅没有困意,更多的是担心。本想提醒白镜困了就先睡,没想到肩膀一沉,白镜的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苏秧眨了下眼睛,垂眉盯着白镜闪动的睫毛,眉目舒展道:“枕着我肩膀不舒服,这样睡对颈椎不好。” 白镜听着苏秧温婉好听的声音,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撇撇嘴角,“可是我只带了帐篷,却忘记带睡袋,躺在地上也不舒服。” 苏秧只笑不语的看着她。 “你还笑……”白镜说着眉梢微挑,“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睡,我本来还想顺便揩油,却被你发现了。” “我天天面对尸体,真睡和假睡我还是分的清楚的。”苏秧说着往里挪了挪,把腿伸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睡吧。” 虽然这个比喻让白镜有些无语,但她真的是困了,她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没有睡觉,如果不抓紧休息一下,她担心会拖后腿。 白镜蜷着腿舒服的躺在了苏秧的大腿上,软硬度刚刚好,就好像昂贵的记忆枕,抬眉从下往上看向苏秧,“你不睡吗?” 苏秧垂眉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白镜,就像个乖巧小女孩儿,手不自觉的覆上她的头发抚了抚,“别说话,快点睡。” 不管是这动作还是这语气,都让白镜微微怔住。她安静的侧过身躺好,听着外面的雨声,黝黑有神的眼睛眨了眨,这种久违的亲切感,让她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短暂的休息让一向浅眠的白镜得到了充分的能量,白镜睁开眼看着帐篷外隐隐的光亮,才发现她还躺在苏秧的腿上。 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十分了,很显然她们错过了日出。 “你醒了?” 白镜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好看的眉头敛了敛,“你一直都没睡吗?那你应该叫我去看日出的。” “日出而已,我看你睡的沉就不忍心叫你了。”苏秧晃了晃脖子,示意道:“外面雨停了,你看看东西还能不能用。” 白镜点点头,拉开帐篷钻了出去,扑面而来的是一缕清新的空气,长吸一口气,“空气真好,你也出来吸两口,洗洗肺。”说着蹲下来打开电热灶,把上面的积水甩掉后,打开发现还能继续用。 间隔了几分钟,白镜都没见苏秧出来,回头去看发现她正用手锤腿,细想想也是,被脑袋的重量压着两三个小时,确实要麻了。 放下手上的电热灶转身来到帐篷门口,伸手过去,“团在里面血液循环慢,站出来走走会好很多。” 双手相握,苏秧借力钻出了帐篷,刚迈一步脚底发麻身体前倾,直接跌在白镜怀里。 白镜顺势抱住她,微微一笑,“麻了还不叫醒我,受罪的可是自己。” 苏秧缓了缓用力跺了两下脚,抿唇撑过那股酸麻劲儿才直起身道:“你还真的挺没良心的,让你睡个好觉还这么多话。” “你才知道我没良心?”白镜话音刚落,就接到了浅言的短信,她和玄洛已经出发了,把手机示意给苏秧,“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吧,你腿行不行?” 苏秧没有否认的点点头,拿出洗漱的东西两个人简单梳理一下,直接朝着目的地离开。 由于下过雨的缘故,下山的路有些湿滑,白镜知道苏秧因为担心苏伯伯一夜没睡,遇见一些险峻的下坡路,她都会先下去,转身伸手扶着她慢慢下来,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是有点累,二是苏秧还没从那句话走出来。 怎么看,都觉得白镜不像是个没良心的人…… 第024章 兰花 第024章兰花 早上七点半,四个人全副武装在东璃山脚下集合,白镜在每个人特质的登山包内打入氦气,不仅减轻了负重,落水时还可以当做救生圈。 苏秧背着满载用具的登山包,不仅不觉得重,还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没想到在户外这方面,白镜可以这么细心。 清晨的日光惨白的照在东璃山的山腰之中,由于下过雨的缘故林间泛起了白雾,四周什么都看不见。 “想不到这古墓建的这么隐蔽,都能让你们找到,这墓主人如果能活过来,肯定又气死了。”白镜从包里拿出一顶帽子戴上,毕竟折腾一夜头发有些油,她可不想影响自身形象。 苏秧盯着地上泥泞的道路,小心翼翼的走着,解释道:“其实并不难,古代人信风水,只要知道当地有什么大人物,再寻找周围利阴的山脉,多半就能找到古墓。” 浅言背着双肩包,拿着登山杖打头探路问:“那这里会有什么大人物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很多时候就算看到了古墓的主殿,你也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墓,毕竟史书上记载的内容始终有限。”苏秧说着,抬眉望着跟在浅言后面的玄洛,“听闻玄小姐主要学古代文化,对这墓有什么了解吗?” “就如苏小姐所言,史书记载内容有限,我需要亲眼所见方知。” 四个人为了节省体力,后面没有再交流,东璃山南面这条密林是出了名的又长又深,如果不是空中监测过距离,很多人都称这里为无尽林。四个人大概走了一个小时,走到密林中段就是东璃山和周亢山相接的山口,如果不是有考古队曾经造访过这里,有一种身处在热带森林的既视感。 又走了四十分钟,升起的太阳光透过枝叶折射在密林间,仿佛把眼前的道路上了一层滤镜,白镜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美丽的环境,不自觉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几个人一路无话,走到后半段太阳升顶的时候,才看见驻扎在密林里工作人员的帐篷。 “快到了。”苏秧指着前面的山腰,道。 她们在帐篷附近停下脚步,遥望山腰上的一个斜坡,因为下过一场大雨的关系,斜坡显得特别湿滑,时不时还能看见几块儿石头滚落下来。 “住在这里也挺危险的。”白镜双手掐着腰,长出一口气。 远处帐篷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饭盒,很显然那个人也看见了她们。 “阿秧?”那男人看见苏秧唤了一声。 “韦叔,我父亲呢?”苏秧第一时间朝着那个人走过去,问。 “他一个小时前刚带人进去,你怎么来了?”中年男人瞥了眼她身后的几个人,“这地方不好呆的,快点回去。” “是我父亲让我来的,她出门忘记带了东西,我特地去拿来给他就走。”苏秧说完转身介绍道:“她们都是考古实习生,顺便带她们过去看看就出来,我父亲不让我碰这些,我也只能做这些工作了。” 在中年男人眼里,苏秧是典型的乖乖女,更不会违背她父亲的决定,瞥了眼她身后的几个人,确实从装备上看着很专业,像个实习生的样子。 “不过前面的路不好走,要不我送你们过去吧。” “不用了,早晚都要投入考古,从一开始就要学会吃苦,这是我父亲教我的,我带她们过去就好了,韦叔你一天很多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了。”苏秧文静外表,映着日光挂着笑意,增添了不少色彩。 “那你等着我给你拿个批文,因为爆炸案的事,现在进出入查的很严,没批文你肯定进不去。”中年男人转身回到帐篷拿出一张批文递给苏秧,“不过要按时间出来,别给你父亲添麻烦。” “那里又不是商场,估计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苏秧接过批文,转身拿出一副学姐的模样,道:“跟我过去吧,小心脚底下。” 三个人安静的走过那排帐篷,朝着山腰那边走去。 “没想到……”白镜眼角微眯,“苏姐姐好演技。” “没有这个批文我们谁也进不去,我也是没办法才骗韦叔叔,只能以后赔礼道歉了。”苏秧沉了沉眉,回看她们,“一会儿过去你们尽量不要说话,听我说。” “知道了。”白镜一脸好奇,“你经常带人去墓里实习吗?” “也不是经常,很多人学考古并不是真的想去墓里,而是研究每一个朝代的特殊文化,增长见闻的同时,去古玩市场淘货。”苏秧三言两语的说出了考古界的另外一个风向,“目的就是用低价钱淘到真品和仿真,再从另外的渠道转手,这在考古界已经不是秘密了。” 白镜听见这些,转身对着玄洛问:“玄小姐熟悉这一渠道吗?” “对古董我一直都提不起兴趣。”玄洛声音清冷,“在我眼里那不过是别人用剩下的遗物罢了。” 听见这话的浅言抿唇一笑,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古董,虽然是事实,但是却有太多人为了钱财,把这些别人的遗物当做宝贝,轻咳了一声,问:“那你喜欢什么?” “兰花。” “都说物以类聚人与群分,喜欢兰花的定是高洁典雅之人,与玄小姐的气质很像。”苏秧也喜欢兰花,不过由于兰花太贵了,她也只能在书本上看看。 “过奖了,我不过是习惯了庭院内有兰花的味道。”玄洛言落后看着眼前的斜坡,拿出登山杖,示意道:“这些斜坡很滑,小心些。” 白镜和浅言并肩走在后面,盯着眼前两个人的背影,抿了抿嘴角没有再言。几个人用登山杖,保持平衡的穿过斜坡,有的地方用力过猛,就会有一整片的泥滑了下去。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穿过那斜坡就在路边看见了一些有年代的石块儿和宽木,就算不懂考古的白镜和浅言也看的出,她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古墓门前被铁架搭出了一条通道,门口两边是临时搭建的工作室,有三排,里面存放着之前从墓里挖掘出的东西,做封存备案,由驻守在这里的军队,运往考古研究院内。 站在围栏外身穿军装的男人,见她们四个人的身影,一路小跑过来,满目严肃:“请出示批文,如果没有这里不能过去。” 苏秧马上把批文递给他,解释道:“我们是第二批入墓,是专门给第一批进去的人送补给的。” 对于军人而言,他不管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只看批文,确认无误后,后退一步让开身位,“下午五点前,必须出来。” “我知道,谢谢你。” 苏秧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直接带身后的三个人朝着墓道搭建的地方走过去,心里却忍不住噗通噗通的跳。她十分清楚这里的规矩,为了对文化遗产的保护,稍有不慎这里驻守的士兵有直接枪杀擅闯者的权利。 四个人安静的往里走,穿过后面挖掘的通道,贴着右侧与从里面搬东西出来的工作人员擦肩而过,苏秧的脚步一直放缓,她在寻找出来的身影是否有她认识的人。 直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从里面出来,苏秧上前一步轻唤道:“田青,我父亲他们进去了吗?” 田青的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上面记着里面的成形,不成形的古董文物资料,看见苏秧吓了一跳,“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父亲刚进去。” “我来……给我父亲送东西,他来的时候忘记带了。” 田青听见这话,好看的眉梢微微一挑,“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把你送回去?” 站在苏秧身后的白镜听见这话,目光微怔。 “我父亲一直不让我去墓里,我对这里的好奇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苏秧一脸无奈和带着些许期望,“之前没办法,现在好不容易我父亲亲自来这里,我也想学学东西。” 田青见苏秧这副表情,立即投降,“身为你师兄自然知道你一直很想亲手开一次棺,不过别说我不提醒你,这里的墓葬建筑虽然是唐朝,却和以往的有所不同,爆炸案的事我听说了……还是不要随意摸的好。” “师兄,我刚来这里不知道我父亲从哪里进去的,你可以带我到门口吗?”苏秧拿出批文,示意道:“我来这里不是胡闹的。” 田青瞥了眼她身后的三个美女,推了下眼镜,绅士一笑:“行,为美女带路向来都是绅士所为,不过我只能带你去门口。” “辛苦了。” 这一切看起来越来越自然,特别是有田青这位管理层带着,几乎是一路畅通。 直到他们越走越深,人也越来越少,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潮湿的味道,才发现眼前这道门里的光线极度昏暗。 门口有个禁的标识和拉好的警戒线,用手电筒扫在地上可以发现凌乱的脚印。 “刚才我们经过的岔口,两侧是东西耳室,我们的挖掘目前就到这里,之前爆炸的棺木是从西面的耳室里发现的,而这条路……因为老师的要求我们还没进去过,估计有一些问题只有老师自己才能解决,这道门也是刚开的,警戒线我刚挂上。”田青说着拿出一道三角黄符递给苏秧,“这是我妈之前给我求的,保平安,现在给你,注意安全。” 苏秧接过黄符,抬眉看向田青,“师兄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觉得这墓的风水不好,你也知道我主修文物,喜好风水,以防万一。”田青说着看了眼时间,“我要出去汇报工作,就送到这里了。” “谢谢师兄。” 苏秧手里握着黄符,转身将目光看向那条暗黑深长的墓道,好看的眉头紧皱。 第025章 未完成 第025章未完成 四个人绕过警戒线朝着墓道里走去,对于白镜和浅言第一次入墓的人来说,这墓道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宽,温度也比想象中要低。 苏秧拿着强光手电筒,照了照墓道尽头的石墙,左右是一个岔口,不同的是岔口的尺寸并不一样,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右边的是盗洞。 “这墓已经被人盗过了。”苏秧用手电筒的白光对着那洞口,“这就是盗洞。” 跟在后面的玄洛盯着那盗洞眉心微敛,抬眉看着四周的墙壁,就如刚才那个男人所说,这里的建筑风格真的有些不同。 浅言发现玄洛有些出神,低声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玄洛看了看浅言,没想到她这么关注自己,绕过她们,伸手指着那盗洞的挖痕,示意道:“这是盗洞没错,但是挖痕是从内往外,顺着石墙向上挖掘。” “这代表什么?”白镜仔细看那些挖痕,如果不说根本看不出来是往外还是往内,还真是隔行如隔山。 苏秧顺着玄洛的思路,接话道:“难道说,之前有盗墓者被困在了这里面,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选择了最困难的办法?” “最困难的办法?” 玄洛用手抚了抚冰冷的墙壁,再回想着一路所见的景致,心里多半有了答案,“这座墓建在山沟之中,倾斜向下,利用天然的溶洞最适合低调建墓。但此盗洞是向上挖掘逃生,直线距离不仅很长,工程也最大,更容易塌陷,我想若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 按理说换做平时得知这个消息,再加上僵尸,爆炸案,还有那些自杀的考古学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慌乱,至少情绪上会有波动。 至于她们没有慌乱的一部分原因,是玄洛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和她淡定从容的表情。熟读心理学的白镜,十分清楚人类的思想构建,而“恐慌”就像一种传播体,会很快的传递和蔓延给周围的人。但只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保持冷静,就等于建立了一道阻止传播蔓延的屏障。 通过以上的判断,白镜可以肯定,话不多表情不多的玄洛,就拥有这个实力。 浅言见玄洛镇定自若,用手电筒的光束指向左边,晃了晃地上的脚印,“看来我们要从这里走了,你父亲他们也选择这条路。” 苏秧站在原地没有前行的意思,而是扫过眼前三个身影,好看的眉头皱起,“如果里面真的存在很多未知的危险,你们还是不要跟进去的好,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 “什么话,来都来了,你让我们在门口等你?”白镜清楚苏秧的意思,就是因为知道,才不能顺着她的想法走,一脸严肃道:“你要知道,这不仅仅关系着你父亲,还有我父亲。” “……小镜。” “白白说的对,难道在来之前,那些风险我们都没想过吗?”浅言的目光扫过玄洛和白镜,最终落向苏秧,“走一步算一步,你父亲这么专业的一个人,自然也看的出这里存在的危险,我们跟着他们的脚步走,总不会错,何况真发生什么事,我是警察多少可以帮上忙。” 苏秧不是一个矫情的性格,听见她们这么说,抿了抿唇,语重心长的道了两个字,“谢谢。” “好啦,谢不谢的话留着出去再说。”白镜唇角勾着自信的弧度,用光束示意苏秧带路。 苏秧走在最前,玄洛走在最后,直接钻进了左边墓道,跟着凌乱的脚步,弯弯曲曲的行走在好多岔开的墓道之中,却没想到这段墓道比预期的要短,算算路程差不多走了七十多米,转了三个弯,便转而向下,又走二三十米,就看见一扇被打开的石门,走进去才发现她们到达了一间墓室。 四个白色的光点在周围晃来晃去,玄洛看清了墙面是用青砖建成,并在墙面的左边看到了缺口。不过总体来说,唐墓的坚固和豪华程度在历史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就像刚才经过的几条墓道,就有数道精致的石门,在这深处山中,又以厚重的青砖为石壁,这何止是固若金汤这四个字来形容? “这也是盗洞?”浅言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玄洛,顺着她的视线问道。 “是,不过……”玄洛扫过西面紧闭的石门,再看盗洞前凌乱的脚印,“苏小姐的父亲,这次选择走的是盗洞。” “为什么走盗洞,不走正门?”白镜问。 苏秧对此也不是很了解,却自然的把目光看向玄洛。 视夜如昼的玄洛,在墓室上方看见了姜尤的蛊蝶,感受到三个人的目光,解释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跟随你父亲身边的人,有懂风水之人,他算出这偏门为生门。第二种可能……就是这条路已经被之前盗墓的人走过,里面的机关很可能被破坏掉,省事省时省力。” 联想外面的盗洞,三个人统一认可是第二种可能,得到答案的三人决定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前进。 跟在最后的玄洛,看着她们的背影,无奈的勾起唇角。 与此同时,身处崖壁边沿的姜尤,根据玄洛的提示,用手机把眼前山谷的图片拍摄下来,传给了叶灵雨。 听着玄洛耐心的解释,啧啧了两声,打趣道:“果然面对你家小警察就是比平时有耐心。” 姜尤盯着已经发送成功手机,抬眉看着面前的风景,满目欣赏。她笑是因为清楚玄洛只能听她唠叨,又不能反驳,这种感觉让她前所未有的开心,不过看着这里的地质环境,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道:“现在有三个不知死活的孩子,不仅是十万个为什么,还需要你的保护,是不是很累呀?” 墓道里的玄洛站在原地,盯着渐远的三个背影,清冷的道了六个字,“找人,看路,闭嘴。” “什么?”浅言回过头,对着玄洛轻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玄洛把手电筒调低,将自己皱眉的表情淹没在黑暗中,“没什么,这里很暗,大家注意看路。” 浅言点点头,转过身继续走。 玄洛的耳边传来姜尤抑制不住的笑声,冷冷的咳了一声。 姜尤知道她再玩笑下去,等玄洛出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紧闭双眸操纵蛊蝶将她们前面的路探了个一清二楚,并且在距离她们三百米外的地方,听见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武阳,在你们前面三百米的地方,有动静,很可能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先让墨蝶去探探。” …… …… …… “走了这么久的路,怎么一个棺材都没看见?”走在苏秧身后的白镜,用手里的手电筒左右晃着,随口问道:“刚才那个房间就挺大的,结果空无一物,难道盗墓的把棺材也带走了?” “我父亲和我说过,在古代有权有钱人的古墓总是别出心裁,他们也怕死后自己的东西被人盗走,就会弄出一两间凌乱空置的墓室做障眼法,为的就是给盗墓者一个错觉,这座墓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回想刚才那座空置的墓室,苏秧猜测道:“所以就算看见了棺椁,也很可能只是棺椁,内里没有尸体。” 白镜承认,这一趟有关之前对考古的看法,完全被颠覆了,在这黑暗之中,有多少神秘,又有多少别出心裁的设计,等待人们去探索?这里何止是一座古墓,它代表的是历史,更有一种错觉,就是现在的人活的太没危机感,脑袋都变的不会思考了。 横穿这条墓道,走到尽头又是一道精美的石门,苏秧先确认脚印,再小心翼翼的迈过这道石门。才发现她们来到了一间比刚才至少大一倍的墓室之中。 四个人把这墓室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里和刚才的墓室一样,不仅仅是没有棺椁,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哪里都是空荡荡的,别说什么陪葬品了,连块多余的石头都没有,只有几根圆木顶着。 苏秧越看越觉得奇怪,甚至有些糊涂了。 “在想什么?”跟在苏秧身边的白镜,轻声道。 “按理说这是一条通往主殿的路,为什么在左右两边的侧殿还有发现,反而通往主殿的路上一样东西都没有呢?”苏秧透过白光望着空旷的四周,甚至开始否认了刚才的解释,“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座墓没建成?” “没建成?”白镜听不懂了,如果不是一间完整的墓,那僵尸哪里来的? 玄洛听着苏秧和白镜的对话,安静的行走在这间空挡的墓室内,通过墙壁上的建筑,可以确认是唐朝的墓室规格。墓室的周围四四方方,有棱有角,上方的形状被刻意磨成弧形,在那时这叫“天圆地方”。 应该摆放棺椁的位置周围立着有七根圆木,上面没有任何雕饰,而在唐朝可以在墓内建设天圆地方,多半是皇亲国戚,所以玄洛清楚,那七根没有雕琢的圆木,不仅代表北斗七星,上面还应该雕琢代表墓主人身份的文案,如今却什么都没有,足以确认了苏秧的推测,这是一间未建成的墓,在两盏高大的石灯旁边,她看见了一扇厚重的石门,轻轻扭动,这扇石门开了。 “这是出口?”白镜顺着声音,来到玄洛身后问。 玄洛扫了眼地上遗留的脚印,刚想回答,却被浅言的声音打断。 “你们看!”浅言已经走到了墓室的最里面,正用手里的手电筒,照着上面彩绘的图案,“这里有壁画。” 闻声的三个人朝着她的位置走去,四个强光手电筒同时打向墙壁,将壁画看个清楚。 壁画颜色绚丽多彩,就像是被放大无数倍的照片,通过壁画上女子的穿着和肥胖的体态,足以展现了唐朝的生活习惯,更确认这就是一座唐朝的墓。 顺着壁画一路走去,半面墙壁之后的画就只是打了个底,还没有上色,以上种种,也证实了苏秧的推测,这果然是一间没建完的墓室。 既然没建完,那这里为什么…… 就在大家思索同时,那扇被玄洛打开的石门外,传来了细碎的响动,一阵冷风袭来。 第026章 夜鬼子 第026章夜鬼子 “把灯灭了,别出声。”玄洛提醒完拉着浅言靠在墙边,并且把手电筒关掉。 闻声的苏秧也第一时间拉着白镜,靠到最里面。 当环境变成绝对的黑暗时,那声音就更加清楚了。就像有人拿着铁棒,在外面的墓道中拖着行走,这种锈铁摩擦的声音听得人后脖子冒凉气,更像一种刺激人脑神经的声音,使人肌肤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浅言察觉自己的手一直被玄洛握着,本想看看她,却发现在这样的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闻到玄洛身上淡淡的清香。 刚反应过来的白镜,察觉苏秧的手不仅握着自己,她整个人几乎都在苏秧的怀里,这种感觉让她莫名的眨了眨眼睛。 那声音越来越近,没近一步四个人的神经就紧张一分,特别是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 玄洛沉眉看着尽在眼前浅言,抿起嘴角,却被扫过石门的身影所吸引,看着那个身影缓缓的走过去,好看的眉心紧蹙。 直到那个声音越走越远…… 过了好一会儿,玄洛把手电筒打开,道:“它走了……” 这束光更像是希望之光,浅言透过昏暗的灯光,才留意自己竟然离玄洛这么近,匆忙的后退一步,把手电筒打开。 苏秧和白镜也听话的打开,紧张的气氛也随之平复。 白镜顺了顺气,她刚才可是大气都不敢喘,看向玄洛,“我的天,刚才是什么东西走过去了?肯定不是人吧?更不可能是苏伯伯他们的人,对吗?” “这座墓虽然没建成,但是风水奇特,恐怕后期有人利用这里做了什么事,至于刚才的……”玄洛根据姜尤从叶灵雨那儿得到的风水提示和推测说完,解释道:“刚才的是夜鬼子。” “夜鬼子?”苏秧眉头紧皱,“我听我父亲说过,夜鬼子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脚底被印满符咒的铁链捆绑,有一些能人将其活捉,卖给达官贵人做守墓者。” 浅言觉得这逻辑不对,“既然是没建成的墓,为什么会有东西看守呢?” “还是先找到你父亲吧,这座墓不是他一人之力就可以探索的。”玄洛现在更担心苏秧的父亲,为了得到悬空镜,触碰了不该碰的机关。 这番提议就像一个警钟,在每个人心中警醒着,所有之后的时间,白镜和浅言根本没了探究的心思,只想尽快找到苏秧的父亲,带他离开这个诡异的墓穴。 这墓越走越深,道越深越阔,根据白镜手机定位的提示,他们已经走在了东璃山中间的位置了。能在这里开山建墓,哪怕现在都没办法低调的做到,远至唐朝是怎么做到的?最重要的是,墓道内极为光滑工整,像天然的洞窟又有开凿的痕迹,这太不可思议了。 就算没有时间探索,白镜还是开着手机夜间模式,对着周围拍了几张照片,拿回去做研究。 走在最前面的玄洛,盯着两侧的墙壁,在石灯处停下脚步,抬手摸了摸,石灯盏内并没有完全干枯,拿出打火机将其点亮,昏黄的灯光将周围几米宽的墓道照亮,苏秧见状也拿出打火机把其余可以点燃的石灯点亮。 一条宽敞的墓道在几盏石灯的辉映下,映在了她们眼中,更像一条鬼祟的幽冥路。 玄洛盯着地面的脚印,陷入了沉思。一路走来,就算是她也会停下脚步研究一下周围的机关暗道,而这些脚印根本就没停留过,几乎是一气呵成走下去。如果是第一次进来,怎么会这么有把握?还是说……苏秧的父亲对这里不仅仅是熟悉? “这条路怎么看都觉得瘆得慌。”白镜单手掐着腰,这一路走来,弯弯曲曲的说不累是假的,最重要的是她想上厕所…… “小镜,你不舒服吗?”苏秧见白镜面色不太好,担心道。 “没事,就是早上喝水喝多了,我现在想……想去洗手间。”白镜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三个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尴尬调高了声音,“不会吧,走了这一路,难道你们不想……吗?” “你不说,我倒没感觉,你一说……”浅言抿了抿唇,“我现在也有感觉了。” “往前走走,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解决吧,不过要小心有些东西不能随便碰。”玄洛嘴角含笑的提议完,转身继续前进,并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苏小姐,在这之前你父亲可来过这里?” “我父亲自从当了院长,就不下墓了,只带学生。”苏秧盯着前面的深不见底的墓道,对着玄洛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路,你父亲和他带的人基本没停留过。”玄洛是根据姜尤的提示,才走的这么安心,照道理她们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可这样的速度都无法赶上苏秧的父亲,不是太奇怪了吗? “难道我父亲真的找了很厉害的人?”白镜跟在后面分析着,不分分神她真的快憋不住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玄洛言落后看了眼身边的苏秧,继续前进,却没想到这条墓道远比她们想象的要长。 直到玄洛耳边传来姜尤的声音,才确认前面五十米处有一道刚被人开启的石门,而墓道墙体的颜色越来越深,玄洛抬手摸了一下,眉头紧了紧。 白镜本以为穿过这道宽敞的石门,就能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没想到眼前不仅不隐蔽,还被人点开了灯火,不过让她更意外的是那三条铁索桥和一潭不知多深水。 别说白镜,就连浅言和苏秧都呆在了原地。 这里的光线刚好可以看清桥对岸,玄洛关掉手电筒,走到三条铁索桥前,旁边立着一块儿石碑,上面刻着几行字,她大致扫了一眼,讲的尽是轮回,只是盯着这字,有些出神。 记得大人和她说过,在奈何桥前,也看过类似的碑文。 “这上面写着什么?”浅言盯着上面的字体,完全不认识。 此时苏秧和白镜也走了过来,苏秧看着上面的字,认出是篆体,可是篆体的演变也有很多种,而这一种就连她熟读古籍,也认不太全,不过还是看出了一些,“好像是佛经,不过写的是什么……有些字我也不认识。” “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当知轮回,爱为根本。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众生爱命,还依欲本,爱欲为因,爱命为果。若免轮回,无有是处,舟行岸移,亦复如是……”玄洛没有起伏的声音,一字一句念出碑文时,外加环境空旷自带混响,在她们耳间仿佛听见了禅音。 “是圆觉经?”苏秧没想到玄洛会认出这些字,转言道:“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些字?” 站在一旁的白镜和浅言听的云里雾里。 “传闻在冥界的奈何桥前,也立着这样的碑文,寓意轮回。”玄洛盯着眼前的桥,还有映着灯火成暗紫色的潭水,“想必这墓主人模仿了冥界,造了这三条铁索桥,这桥下的水便是忘川河。” “奈何桥,忘川河?”苏秧看着这三条铁索桥,还有那潭深水,眉头紧蹙,“为什么要在这里建造冥界呢?” “转轮镜?”白镜记得玄洛在幽蓝咖啡馆里说过的话,“难道这前面的就是悬空镜吗?” “那我父亲会走哪一条?” 浅言蹲在桥头,打开手电筒细细检查,“这三座铁索桥,有两座前有脚印,一座没有。” “我们要二选一吗?”白镜看着苏秧和玄洛问。 “这墓蹊跷,我们更不能分开。”玄洛实话实说,“前半段或许并无不妥,这后半段稍有不慎,不仅仅是交待这里了。” 苏秧觉得玄洛说的有道理,认同道:“是不能分开走,如果人真的有来世有轮回,光是被那夜鬼子抓住,可能就不会有来世了,何况是前面的幽冥道呢?” 白镜光是回想那声音,手臂上就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看着那两条铁索桥,回视苏秧,“那你来选吧。” “我……”苏秧转身望着那两座桥的尽头,是通往不同的入口,压力倍增,“我……” “选择左边这条吧。”玄洛提议。 三人异口同声:“为什么?” “风水上的事我不是特别懂,不过我清楚同一座墓的生门都是一个方向,从我们进来的入口,到你父亲选择的路,都是左边,这一路走来也算平安无事,所以……我觉得你父亲也会选择左边这座桥。”玄洛没有起伏的声音,就像一颗定心丸。 她选择左边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而是在左边桥边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 有了决定的四个人,踏上了最左边的桥。 铁索桥随着踩踏开始左右摇晃,四个人小心翼翼的保持平衡,生怕稍有不慎就掉下去。 走到铁索桥的中间,湖面突兀的掀起一层涟漪,吸引了四个人的目光,映着烛火留意到水底的影子,仔细看去,竟在湖面里看见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咔擦!” 一声巨响,铁索桥的两边就这样断开,失去重心的四个人,随着铁索桥直接落入了水中。 第027章 蛊 第027章蛊 在落水前,玄洛可以肯定她的双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固定住,根本无法抽身,落水后又很快得以解脱。 深潭水的温度远比想象中还要刺骨,更加阴冷黑暗,好在四个人都是理智的性格,在脱离铁索桥的瞬间用力踩蹬,不仅辨明了方向,借助背包的浮力迅速向上。 如紫水晶一样的潭底,在黑暗中完全化作了另一个世界。玄洛并没有着急上去,转而脱离了身后的旅行背包,拨开杂乱无章的气泡,往下潜了一米,看清了那张脸诡异的脸,竟是一尊金色的佛像,旁边除了静卧的七八条水蛇之外,还有零碎的残肢。 …… 第一个从水里冒头的浅言大口大口喘着气,本能的回头去看,没想到昏暗的湖面只有她一个人,眉头还没紧锁,相隔四五米的地方苏秧跟着冒出来,再苏秧不远处是白镜,却不见玄洛,只看见她的背包。 浅言本想浅下去寻找,水面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是那条脱落的铁索桥正快速浮出水面,擦着浅言升起,苏秧见状直接游过去拉她过来,不然这一撞可不得了。 苏秧深感这水里并不安全,看向远处的河岸边,提醒道:“先上岸。” 浅言面露担忧,没等开口询问苏秧是否有看见玄洛身影时,在那漂浮的旅行背包旁看见了浮出水面的玄洛。见她安然无恙,哪怕表情清冷,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感受到浅言目光的玄洛,朝她点了点头,一同朝着岸边游了过去。 刚上岸的苏秧回头去看,发现白镜还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动弹,轻唤道:“小镜?” 浅言也回头看去,才意识到不太对劲,换做平时过来拉她离开的人不应该是苏秧,而是白镜,“白白有点不对劲。” “你们先去岸上。”玄洛把背包递给浅言,转身快速游回水潭中,才发现白镜唇角泛白,目光呆滞,浮在水面上完全靠她身后的背包,拉了几下没有反应,抬手直接将其打晕,在七八条有大腿粗的水蛇游过来之前,带着白镜回到了岸边。 苏秧看见白镜被玄洛安全的带回来,才留意那座滑落的铁索桥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在岸边她们也看了凌乱的脚印,难道父亲他们也经历了这一幕吗? “白白她怎么了?”浅言把防水的旅行包放在一旁,走过去担心道。 “找个地方先安顿一下。”玄洛额前的碎发服帖在清冷的面额上,横抱起白镜,回看湖面泛起的波纹和白镜的帽子,“我在下面看见了水蛇和残肢,想必你父亲他们也经历了相同的事。” “你是说……”苏秧的话被“哗啦”一声打断,一条黝黑光洁的水蛇探出了头,让她为之一振。 “先离开。”玄洛敛眉盯着湖面,示意她们俩先走。 三个人一路湿湿嗒嗒的顺着脚印快速离开,穿过石林就看见了一条隐蔽的墓道。 苏秧站在墓道外看着里面的积水,神色难安,她不仅担心父亲的安危,前面这条路可能还会存在意想不到的危险,一想到让她触目惊心的黑色水蛇,苏秧回身把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白镜身上,只是看着,眼底莫名泛红。 浅言见苏秧停下脚步,看了眼她身后幽邃的墓道,明白她在想什么,可是有些事一旦做了选择,就不能犹豫。 “苏小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我们不进去一探究竟,有些事永远都没有答案,你也不想有所遗憾吧?”因为是警察的关系,浅言善用另外一种说词来安抚人心。 站在一旁的玄洛,黝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浅言,唇角微勾,回看苏秧道:“没错,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你要回头,我们也无路可退。” “我知道。”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三十岁的年纪,还可以结实这么可靠的朋友。好看的唇角抿起,她没有再言,转身淌水走进墓道。 这段墓道并不算长,用手电筒就可以照到尽头,淌水顺着石阶平缓向上,慢慢地过了水平面。 浅言跟在苏秧后面,用手电筒晃着墓道两侧,有几尊黑色的佛雕,不用问也知道应该是用来镇墓的存在。苏秧踩在平路上,看见了已经干掉的鞋印,加快了脚步,走到墓道尽头往左拐过去,就看见一个大型石台,台上摆放着十二个金色铜人,由于渗水的缘故,潭水没过了铜人的膝盖。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水呢?”以苏秧对古墓的研究,凡事渗水的古墓都不太好,而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对古墓的认知,拿着强光手电筒晃过昏暗幽邃的四周,总感觉那十二个金色铜人很鬼祟,“我们……要往哪里走?” 一声闷咳打断了她们,是白镜醒了,吸引了浅言和苏秧的目光。 “小镜,你没事吧?” “白白,你哪里不舒服?” 白镜睁开眼睛,不像往常那样会顾及面子说没事,身体一挺直接从玄洛怀里落地,后退两步身体都躲进了黑暗中,让她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浅言见她这一反常态,刚要上前去问,却被玄洛拦了下来,手电筒反握直接照向白镜,“她还没醒。” 听见这四个字的苏秧和浅言都呆住了,甚至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映在白色光点下的白镜,冷冷勾起唇角“嘿嘿”一笑,拿起明晃晃的匕首就着玄洛手中的白光,裹着一道银光,直接对着玄洛刺了过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苏秧和浅言还没从冷笑中缓过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浅言惊声叫道:“小心!” 这么近距离的刺过来,很难反应,没想到玄洛抬手准确无误的攥住了白镜的手腕,用力一捏,对方吃疼的把匕首丢在了地方。 “怕疼,说明还有的救。”玄洛控制住白镜,道。 浅言和苏秧一头雾水,玄洛是在对谁说话?还有刚才的身手,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抓,也看的出玄洛的能力不仅在白镜之上,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其控制住。 至于白镜是什么身手,苏秧或许不知,但浅言十分清楚。 失去匕首的白镜,依然冷笑不止“咯咯咯”的笑声,让周围变的鬼气森森,回荡在墓道的石墙之间。 “小镜……” “白白!!!” “你们先后退。”玄洛单手擒住一直试图挣扎的白镜,知道浅言和苏秧担心,解释道:“莫怕,她并非鬼上身,而是中了蛊。” 二人异口同声:“蛊?” “如果是鬼上身我或许没辙,蛊的话……”玄洛手腕稍稍用力就把白镜原地转了个身,才在她的脖颈上看见了一个脓包,由于位置明显白镜和浅言也看见了,“还好发现的早,再晚点就救不了。” 听见救不了的浅言着急道:“现在要怎么办?” “火烧!”玄洛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对着浅言道:“点火。” 浅言终于明白玄洛为什么让她准备小型的喷□□了,本以为是用来熔锁,原来还有这个用途。马上脱下自己的背包,拿出微型喷□□,对着玄洛的匕首直接喷过去,没一会儿那把精美的匕首开始发红。 白镜目光直直盯着那红火,斜了眼浅言,鬼气逼人地笑了一声。 玄洛眉目一沉,盯着那逐渐变大的脓包手起刀落,直接将其剃到地上,“烧了它。” 白镜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别的,在玄洛怀里拼命的挣扎。 浅言把喷火器调到最大,没想到那恶心的脓包一遇火,马上冒出一股恶臭的烟雾,让苏秧和浅言不自觉的皱起了眉,直到它化为了灰烬,浅言才把关掉手中的微型喷火器。 由于受伤的地方在脖颈处,玄洛按住黄豆大小的伤口处用力一挤,浓黑的污血留了出来。 “啊!!!!!” 白镜的身影被玄洛紧紧扣住,动弹不得,但声音却异常的尖细,让浅言确认白镜还没完全醒。 “污血流光了,要麻烦苏小姐对着伤口把东西吸出来,才算没事。”玄洛盯着流露在外的鲜红,还有因为疼痛不停涌动的脖颈,抿了抿唇,侧目偏移目光,对着浅言道:“这个过程很痛苦,需要你帮我扶着。” 浅言放下喷火器,来到白镜身边与玄洛合力控制住她。 苏秧站在原地,盯着面目苍白的白镜耷拉着脑袋,露出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抿了下唇对着玄洛问:“要用力吸?” “用力,切记不可咽下。” 苏秧深出一口气,伸手扶住白镜的侧脸,由不得她反抗,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毫不犹豫的倾身抵在了伤口处,用力一吸,一股粘稠涌入口中快速转身吐掉。 白镜瞪着眼睛,整张脸都疼的充血,直接偏头咬住了苏秧的手腕。 苏秧吃疼的闷哼一声,不仅是疼,还有这血看着鲜红,味道却十分腥,瞥了眼白镜难受的表情,忍着疼倾过身又用力吸了一口,一来一回吸了五次才吸出一个硬硬的东西。 白镜也因此彻底昏厥过去,倒在了玄洛的怀里。 浅言马上递去矿泉水让苏秧漱口,又从背包里拿出消炎药水和绷带,帮她包扎伤口,“你手腕流血了,你也真是的,就让她这么没轻没重的咬……” 苏秧用了一整瓶矿泉水漱口洗掉那股腥味,摇摇头示意没事,“可能小镜她更疼,只是她说不出口,咬也是一种表达,我没事的。” 抱着白镜的玄洛看着苏秧唇角微勾。 浅言用绷带绕着苏秧的手腕,听着这话无奈一笑,“你小心把她宠坏了。” “她是李家三小姐,宠她的人还少吗?”苏秧不以为然的应着,随着药效的渗入,让她皱了皱眉。 “如果可以选,她才不想当什么三小姐。”浅言帮她捆上绷带又再外面裹上一层防水胶布,“等出去再看看,这里到处都是水,感染就更不好了。” 苏秧握住自己的手腕,听着浅言的话有些出神,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对着玄洛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玄洛把自己的背包背上,横抱起白镜,“前面应该有地方可以落脚,想等白小姐醒来。” 就在她们准备淌水绕过那十二铜人时,却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尖笑声,从铜人的后面传出,三人对视后,朝着那个声音径直赶上前去。 第028章 佛像 顺路 包房门被叶老板打开,端上来白镜点的香草拿铁和曲奇饼干,对着两个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浅言看着房门被叶老板关上,压低声音问:“你今天去医院就是去做调查吗?” 白镜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轻抿了一口,细细品了品这咖啡的香味,满意道:“我看剩下的那两个,超不过一个星期,也会自杀。” “是精神出了问题?” “你是说创伤后遗症吗?”白镜并不认可这个推测,摇了摇头,“现在的人抗压能力比预期要强,你说变态杀人狂越来越多我相信,但是因为压抑、抑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三名做考古专业的人去自杀,有点牵强。” “这个逻辑我认可。” 白镜见浅言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笑,“所以……浅队打算怎么做?” 浅言终于明白她叫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上头已经把案子给压下来了,再去调查实属不妥,倾身反问:“你歪主意最多,你想怎么做?” 得到答案的白镜满意一笑,投过去一个我果然没看错的眼神,“我自然有打算,你最近在调查的案子中,有g市的吗?” 浅言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有。” “那你想办法掌握这个案子去g市,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白镜有神的双眸中晃着光点。 没想到浅言抿了一口红茶,并没有马上答应白镜,而是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白镜见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好看的眉心微敛,“你想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有关莫裴案子的资料。”浅言抬手揪了揪耳垂,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镜,“我们再说爆炸案的事。”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白镜清楚浅言一旦用手揪自己的耳垂,就证明她胜券在握。 “这不符合规矩。” “来这里本就不符合规矩。”浅言一脸认真,“你私自让我不参与案件我能都理解,但是你也答应了我,让我了解莫裴案子。事后因为爆炸案打断,你不愿和我说,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爆炸案,就必须和我交换信息,而且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帮你。” “小言,就因为我清楚你的性格,才不想和你说太多。” “我到底哪里表现出不够专业,让你觉得我会因私人感情去判断这个案子?”浅言倾身直视白镜,“还是说……这个案子牵扯更广,会对我造成威胁?” “是人都有漏洞,这些漏洞和你是否专业无关,莫裴对你有多重要,我看在眼里。”白镜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正色道:“另外,我从来都没想真的要阻止你,而是想让你晚一些时间再知道这件事。” “半个月了,还不够吗?” “你处理这起盗窃杀人案的时间,和以往破案的时间差不多,因此我可以证明你身心良好。”白镜双手架在胸前后仰,眸光微疑,“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你在难过,我的直觉和专业不会骗我。” 特别是在白镜确认这个案子和note有关之后,更不希望浅言知道这件事。 浅言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目光闪动,对白镜的判断没有否认的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莫裴的死,我很难过。” 白镜恢复表情,好看的一双眼睛凝望着她。 “我难过的点,不是因为我对她还有感情,而是……我曾经那么向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有这个下场。”浅言双手合十抵住口鼻,用来控制情绪,“有的时候,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情绪,有遗憾没错。但让我惊讶和难过的,是当我再去翻阅这段感情时,发现……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白镜:“……” “我现在只想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于法,就这么简单,算是我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白镜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以为……她对你很重要,我担心你会……” 浅言摇摇头,示意没事,反而拿出脖子上的那条玉坠示意给白镜看,“这是我小时候,一位好漂亮的姐姐给我的,她说这个会保我平安,还会指引我遇见对的人。” “是这条红绳还是这个玉坠?”白镜没想到原来浅言也挺迷信的,眉梢微挑,“难怪你从小那么珍惜,原来另有目的。” 浅言把玉坠收起来,耸了耸肩膀,“我感觉我脑袋中一枪都没死,可能和这个有关。” 白镜听见这话,不禁冷笑出声,“不要在师父面前武大刀,我虽然相信异次元的存在,但你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玄幻大片,医学上也不是你第一个成功活下来的案例,所以……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ok?” “好,那你现在有时间和我说莫裴的案子了么?” 白镜眨了下眼睛,点点头,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浅言。 离开咖啡馆的浅言并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局里,将这些年有关note的案子一个一个翻出来,细细调查,能确认和note有关的案子有二十五起。通过那二十五起的行凶方式,浅言可以判定袭击莫裴的并不是note,而是有人故意嫁祸给note。 而与note一直抗衡的组织和白镜分析的一样“沙漠之神”。 沉浸在思考中的浅言,后脑猛的一疼,促使浅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从身上拿出药,眉头紧锁着把药丸干噎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她整个人爬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来平复脑袋疼痛的后遗症,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溢出了汗。 …… 三天后,浅言根据白镜的安排特地跑了一趟g市,在处理自己案情的同时,顺便调查十年前,这里的考古研究院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案子。调查中她发现,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和z市考古研究院的负责人,是同一个人。 浅言回到一辆普通的车里,拿出手机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白镜,并且要求白镜前往考古研究院寻找一名叫苏秧的人,她可能会知道一些事。 听见苏秧的名字,白镜也很意外。 “为什么找她?” “因为她是苏院长的女儿,我听说她前段时间去你们那儿看了死者,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浅言看着窗外的阴天,“更何况这个案子目前是暗中调查……” “那是昨天的新闻了。”浅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镜打断了,“今天这个案子已经登了报纸,搬到明面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 “五名幸存者,已经死了四个了,家属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捅给了记者。” 浅言:“……” “所以现在你可以直接找你的人去调查这个案子了。”白镜一副没事人的口吻,“何况我只是法医,又不是你们队里的人,你什么事都找我亲力亲为,他们会误会的。” “交代给他们会耽误很多事,你去才是事半功倍。”浅言眉梢微挑,一副很懂的语气,“何况……你堂堂法医会怕别人误会?”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就不怕终有一日躺在你面前,死的很难看吗?”浅言扶着方向盘,启动车子,“好了,我等你消息。” “等等,小言你这次跑到g市负责的案子是什么,你还没和我说呢。” “这么关心我,不怕他们真的误会吗?”浅言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低声道了句,“不说了,有消息打给我。” 白镜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出发前白镜特地给苏秧打了通电话,才知道她正赶往第五医院的路上。 “白法医找我有事吗?” “正好想和你了解一下你之前几位同事的情况。”白镜瞥了眼时间,“我从这里赶到第五医院需要一刻钟,苏小姐可以等我一下吗?” 手机里传出了报站声,过了几秒才听见苏秧温婉的声音,“不好意思,如果是一刻钟的话,可能要你等我了,我从这里坐地铁再转公车,可能需要四十分钟。” “我的位置正好在通往第五医院的中间,你在政府路地铁下来吧,我接你一起,这样会节约很多时间。”白镜虽然是提议,语气却带着一丝强势。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由于白镜的车太过显眼,哪怕车身是素雅的白色,由于线条太过柔美,也是白色中最耀眼的那款。 “久等了,刚好赶上晚高峰。”苏秧把车门关好,系上安全带。 “没事,正好顺路。”白镜启动车子,快速前往第五医院。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苏秧不想打扰白镜开车,特别是车里放着她十分喜欢的古典乐,闻着白镜身上飘出淡淡地香水味,让忙碌一天的她,精神上得到了最佳的松缓。 白镜不说话,是因为有一些问题打算过后再问。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前就见过一次,相互不了解,硬找话题不如安静。不过安静也只有十来分钟,到达第五医院时,天色有些暗沉,加上阴霾,天空飘下零星细雨。 第五医院是z市有名的精神病院,白镜在得知苏秧来第五医院已经猜到了,第五名幸存者的精神上也出现了问题。 白镜撑着伞,两个人一路朝着医院主楼走去。 啪!!!! 沉重的身影,垂直落在两个人前方四米的空地上,苏秧身体本能的后退,被白镜直接用撑伞的手揽在怀里,侧身把苏秧挡住,另一只手直接扣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苏秧感叹白镜的反应同时,这种莫名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可在白镜看清了掉下来的是个人时,目光微怔,同时感受到苏秧脱离了自己,快速走过去,惊愕道:“小何!” 第007章叶灵雨 好在第五医院前面行走的人并不多,不过这一幕也吓坏了不少行人,惊吓过后直接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白镜盯着那张七孔流血的脸庞,确认他就是第五名爆炸案的幸存者,可目前已经不是了。身为医生,不会见死不救,迈着步子走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探脉,但当白镜看着他鼻孔内流出的白色液体,拉着苏秧起身,并用自己的雨伞挡在死者的头顶,保留他人生最后的尊严。 “他的大脑已经震碎了,现在身体的抽搐属于神经和肌肉的反射。”白镜看着苏秧落寞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 苏秧抬头看着这栋威严的高楼,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我找你,就是想问你这个问题。”由于雨越下越大,淋湿了白镜的衬衫和头发,却无法掩盖她认真的表情。 这个问题苏秧没有办法回答,她也只是有所怀疑,本想来这里确认,没想到竟晚了一步。 警车停在外面,跟着救护车一同前来,白镜见苏秧沉静的面容浮动一丝不安,或许这件事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她转身先从警察手里借过一把伞帮苏秧撑着,等处理完事情带着她直接回到了车上。 “休息两天,我过几天再找你。”白镜启动车子,看向苏秧,“你家住哪里,我送你。” “不用。”苏秧抿了抿唇,回看白镜,“直接回我那儿,我有东西给你看。” 四目相对了两秒,白镜点了下头,没有多言,直接开车前往考古研究院。 包房门被叶老板打开,端上来白镜点的香草拿铁和曲奇饼干,对着两个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浅言看着房门被叶老板关上,压低声音问:“你今天去医院就是去做调查吗?” 第029章 秦朝墓 第029章秦朝墓 身处在甬道的玄洛一直在等姜尤的消息,她不能随意离开,一是这里并不安全,二是她要相信姜尤肯定可以找到她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远处的墓道中再次发出了细碎的铁链声,这声音让玄洛警惕了起来,难道那条墓道通往另外一边?她面朝昏暗的墓道,单手张开,眼底晃过一抹蓝色,周围的环境有了微妙的变化,地上的沙石从四面八方移动到玄洛掌下,逐渐方形成了一把沙石制造的长剑,当夜鬼子狰狞的面孔迈出黑暗的瞬间,玄洛纵身一跃砍了过去。 很显然,满身贴满符咒,脚上铐着铁链的夜鬼子,并不怕这一击,抬手一挥,不仅将那把石剑打碎,手腕上的铁链也顺势横扫。 玄洛身体后仰,躲过了夜鬼子甩过来的铁链,同时抬脚踢向夜鬼子的下巴,在空中华丽的旋转一圈后傲然的站在原地,盯着不得不后退几步的夜鬼子,目光微凉。不能让它看见白镜的身影,不然形势会变的截然不同。 更没想到这个面目丑陋的家伙,力气还挺大,看来这些年在这里吸了不少人魂,食了不少人心。有了答案的玄洛,自然不会怠慢,黝黑的瞳孔浮现蓝色,手掌张开将右边六樽石狮子变成了无数根石锥,对着夜鬼子全部飞了过去,把它直接逼退了好几米。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左边的石狮子也被玄洛变成了石锥。 一直昏沉的白镜,因为没了重心倒在了地上,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 玄洛并没有直接控制石锥攻击过去,而是拿出一包叶灵雨出发前交给她的金沙,说是大人用来降厉鬼最好的法宝,向上一抛把石锥裹上了金色。 被打疼的夜鬼子显然很恼怒,本想用尽全身力气把玄洛撞成肉泥,没想到那些石锥再次朝着它飞过来,本能的用手臂去挡,却没想到这次和刚才的石锥截然不同。 沾满金沙的石锥不仅刺进了它的体内,还在皮肉间化开,形成了金色的图腾文字,顺着血液蔓延全身,就像夜里的萤火棒,天际的银河,倒映在这幽邃的墓道中,玄洛看着眼前的夜鬼子,不得不佩服大人的文雅气息,就连降魔驱鬼这种事,都可以做的这般赏心悦目。 在金色的图腾文字彻底化开时,夜鬼子也随之化成一滩污水,只剩下那两条很粗的铁链。 昏暗的环境中,掉落在地上灯油还亮着一两盏,玄洛幽蓝的眸子慢慢变淡,恢复成了黑色,轻声问:“找到她们了吗?” “你刚刚在打斗?” “已经解决了,你那边如何,时间越久我越担心……” “别担心,灵雨和我说过,你们此行有惊无险。”姜尤速度如风的穿梭在墓道之间,没有丝毫停留,就算不小心触碰了机关,在开启前她的身影已经一晃而过。 “我不担心。”玄洛转身去看白镜,发现她已经醒了,沉了下眉,“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白镜满目惊讶的盯着朝她走过来的女人,下意识去摸手机,察觉手机不知道落到哪里的同时,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移动,直到贴在冰冷的墙壁上。 玄洛将眼前女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俯身与其平视,“你在怕我?” 由于从小生活在极为复杂的环境当中,外加自己是法医的身份,已经很少会有事情让她惊讶了,而现在她不仅惊讶,更多的是惊吓。 瞥了眼墓道里那个看不见的身影,白镜眨了下眼睛,看向玄洛,“我想我没有不怕的理由吧?” “你没有必要怕我,我不会害你。”玄洛语气很淡,歪头看了眼白镜颈部伤口上溢出血,才知道为什么夜鬼子会来这里了,提醒道:“你受伤了,先包扎一下,不然会吸引更多你害怕的存在。” 从玄洛递过来创可贴和消毒喷雾,再到玄洛帮自己处理伤口的期间,白镜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可每一种都不符合逻辑。 “我看见了你眼睛的颜色,你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谁?”白镜问完,双眼微眯,“你会杀我灭口吗?” 玄洛把消毒喷雾收回包里,微微一笑,“我要杀你,就不会给你治疗了。” “这倒也是,你要杀我,只需动动手指。”白镜为了防止伤口流血,轻轻的倚在石壁上,一副认命的样子,抬起了被玄洛握肿的手腕,晃了晃,“谢谢你救了我,我虽然神志不清,但我知道我都做了什么。” 见白镜如此的反应,玄洛反而觉得有趣,“你不仅聪明,还挺看得开的。” “人终有一死,而我也未必会有善终,身为法医……我只是不想死后躺在冰冷的铁床上,被人解剖。”白镜沉了沉眉,面对玄洛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至少保住了我生前所有的尊严。” “你不必担心。”玄洛听出了白镜的言外之意,“你是浅言很重要的朋友,你帮过她很多事,所以我不会让你有事。” “你……你……你……”白镜一惊之下,不由结巴起来,“你……你……你真是为了小言才来z市和这里的对吗?”这个世上果然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她的直觉没错。 “一半一半。”玄洛直视白镜的目光,按照以往她定会抹去白镜的记忆,如今她并不想这么做,转言道:“你外公是一个很懂行情的人,我想白小姐应该也是。” “你在说什么?”白镜惊讶的表情几乎无法隐藏,这件事就连她父亲都不知道,玄洛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抿了下唇,“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既然醒了,我有几件事要与你说明,我晓得你和浅言的关系,关于我的事,希望白小姐保密。” 看的出玄洛没有开玩笑,如果不答应,她肯定有很多办法把这件事隐藏下去,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因为父亲是生意人,外公是黑道中人,白镜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如何做人,做什么样的人。在她看来,任何人的成功都不会是平白无故,包括任何接近,亲密都存在一定的目的。 不管是眼前的玄洛还是幽蓝内的叶老板和姜老板,从一开始接触,白镜就肯定她们不是普通人。 而这个答案,在刚刚她已经确认了,既然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就不会在一个问题上死缠烂打。 “你救了我,自然不会害小言,至于你和她的事当然要你自己去说,我虽然好奇却从不八卦,我懂这里的分寸。”白镜一字一句,说的认真,“但是小言……我想你需要些耐心了,其实现在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我晓得了。”玄洛直起身,将背包递给白镜,“在找到她们之前,我们都要在这里,包里有新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先换上吧。” “……谢谢。” 另一边,浅言和苏秧刚走出石林,外面就传来一串极细微的脚步声,浅言立刻警醒的拿出枪,从上空洒下来清冷光线,借着这点微弱的能见度,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迅速地从前面不远处晃过。 是人? 这是在苏秧和浅言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问题。 “你在这里,我去看看。”浅言双手握枪,本想跟过去一探究竟,这是她的职业习惯,却被苏秧直接唤住。 “小言,你还记得我们俩……是怎么掉下来的吗?” 眼见着那个身影消失不见,周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浅言沉下了眉,她和苏秧之所以会掉下来,就是听见了那个声音,“你怀疑这也是圈套?” “小心些总是对的,这里的诡异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苏秧回望身后的石林,还有眼前的黑暗,“前面的路,我想我们需要更谨慎。” 休息了几分钟的两个人继续朝着东面出发,两个人把手电筒调到最亮,才发现距离她们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座深坑,盯着眼前照不到底的坑洞,两个人不寒而栗,特别是浅言。 因为那个身影就是朝着这个方向离开,如果她刚才直接跟过去,很可能就会从这里掉下去。 两个人贴着坑洞的边沿慢慢移动,路越走越窄,一个不小心就会滑下去。 昏暗的环境里到处蔓延着绝望的气息,苏秧和浅言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直到看见一道石门,两个人才松了口气。 “你说这道门,会不会就是生门呢?” 苏秧盯着石门的外部建造,没有否认的点点头,“这扇石门和墙壁磨成了一体,之前的颜色应该也是相同的,后来被人找到并且打开,我们才能轻易的认出它。” 得到答案的浅言把白镜的背包放在一边,与苏秧合力推开这扇石门,听着厚重的摩擦声,本想用手电筒一探究竟,没想到一束暖光泄了出来。 更让她们意想不到的是,石门背后竟是另外一个硕大的矿洞,螺旋式的壁道一路向上,看不出具体有多高,奇怪的是墙壁上的灯油却亮着。 还有地面上零零碎碎的脚印,苏秧目光一亮,不仅是因为找到了出路,还有可能她父亲也出现过,“小言,我们可能走了和我父亲一样的路。” “那我们就尽快出发吧。” 之后两个人没有再言,顺着螺旋的壁道一路往上,走到矿洞中间时,发现了上面吊着好几个黑色的东西,又绕了三层,两个人才确认四角被铁链悬挂在空中的都是黑色棺木。 苏秧打开手电筒,把光打向黑色棺木上的红色图文,目光微敛。 浅言顺着她的目光,问:“这些棺材有什么问题?” “如果这里是唐朝的墓,为什么会有……”满目疑惑的苏秧,目光突然一怔,她回想起铁索桥前的篆体字,“是秦朝!” “秦……秦朝?”浅言听见这个朝代有些不可思议,也用手电筒不停的观察悬挂在空中的黑色棺木,“难道有人在一座山下,建了两座墓?” “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苏秧歪着脑袋看向上方,还有好几层的路要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两个人顺着壁道继续前行,一圈一圈,在逐渐远离黑色棺木时,有一具棺盖发出了清脆的响动。 而这清脆的一声,不仅回荡在空旷的壁洞之中,也让浅言和苏秧心脏猛的一颤。 黑暗的上空,飞过一只黑色的蝴蝶。 第030章 尚岢 第030章尚岢 很多男人都扬言,自己快没地位了。 两个人在酒吧一瓶洋酒下肚,直接起身离开,仿佛这酒吧里的一切都和她们无关。 “你怎么回家?”浅言知道白镜没有开车。 “打车吧,你呢?” “我送你。”浅言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本想帮白镜打开门,拉了三次才把门打开,“你喝了酒,一个人我不放心。” “送什么送,直接去我那儿。”没想到白镜走过去一把将浅言推了进去,关上门,伸手理了理碎发坐上副驾驶,对着司机道:“西山别墅区,不想你车子脏就开快一点。” 司机一听这话,直接打表开车离开。 倒在后座的浅言,一路都没起来,直到司机到达目的地,雨也停了,她才被白镜扶起来架在身上扛回家。 白镜与浅言从小学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关系好是因为她们性格不同,总能因为一些小事争吵,但两个人又都是坚持自我的性格,不争个你死我活谁也不肯罢休。也因为这层关系,彼此十分了解彼此的底线和原则。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洗礼,两个人的默契已经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后来因为专业不同,从高中开始就不在一所学校了。但她们的联系一直没断过,好像几天不吵一吵都难受。直到那年浅言家里发生的事,还有白镜自己家里的事,不仅改变了她们的人生,也改变了她们的关系。 成为彼此唯一的知己。 从上小学一年级那天算起,她们已经认识了二十二年,浅言一共就喝过三次酒,其中两次都是为了莫裴。 第一次是在自己的生日会上,那时浅言并不知道自己没酒量,醉的一塌糊涂之后她发誓再也不要喝酒。第二次,是因为莫裴结婚,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是因为莫裴的案子。 回到别墅内,佣人见状马上去冲泡解酒茶,帮白镜扶着浅言来到客房。 白镜把浅言毫不心疼的丢在床上,看着她昏沉的侧颜,挽起袖口,“菊姨,把我睡觉的东西拿过来,再准备点吃的,今天我陪她睡。” “是,三小姐。”菊姨看着浅言,一脸担心,“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言喝成这样。” “我已经是第三次见了,没事,我有经验。”白镜说着转身和菊姨一同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放下东西,走去浴室洗澡,换了身舒适的睡衣才回到浅言所在的房间,菊姨已经喂她喝下解酒茶,舒服的平躺在大床上。 “东西吃了没?吐了吗?” “吃了也吐了,刚醒了一下,估计彻底醒过来,还要再等一会儿。”菊姨看着浅言这副模样,担忧道。 “行,后面的交给我就好了。”白镜抬手束起长发,对着菊姨笑了笑,“不早了,菊姨为了青春永驻,可不能错过了美容觉。” “菊姨都一把年纪了,还青春呢……三小姐竟会拿我说笑。”不过还是起身准备离开了,出门前还不忘叮嘱,“我煮了粥在桌子上,三小姐记得吃,要不要我再去热点什么东西来?” “不用不用,菊姨的粥就够我吃了,快去休息吧。”白镜见菊姨离开,先坐下把那碗咸粥喝完,瞥了眼昏昏沉沉的身影,拿出一本书端坐在单人沙发上,起来。 一本不太厚的书,看了三分之一,就听见了浅言呢喃的动静。 闻声的白镜合上书来到床边,“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浅言撑着脑袋,用力睁了睁眼睛,才道:“抱歉。” “别说那么多废话,快去洗个澡,我让人给你热点东西。”白镜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浅言没有言语,听话的摸到卫生间,换掉身上本就是白镜的衣服,洗了个冷水澡,彻底从酒醉中醒过来。 换上舒适的衣服,擦着头发一开门,就看见白镜叠着那两条修长的大腿,静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本没看完的书,旁边摆放着一碗热乎乎的汤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一个人吃东西,一个看书。直到浅言吃完汤面,白镜才合上书,放在一边,道:“我一直觉得你和我是一种性格,没什么感情,或者说就没有感情,一副看破红尘,看淡生死的死样。不过现在见你这副摸样,其实挺让我羡慕的。” 浅言先是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见白镜没有再言,才喃喃回应,“我对莫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在我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出现,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白镜双臂交叉在胸前,叠在一起的双腿调转,身体后仰,“所以?”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身为警察面对凶案,还是曾经朋友的事……”浅言冷如秋水般的双眸,轻漾了一下,“我都会以破案为主。” “你无需逃避这些,喜欢就喜欢,难过就难过,你要想哭,我就陪你,看你哭。”白镜说的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感觉,“其实我更希望……看见曾经那个有血有肉的你。” “你知道的,因为我脑袋之前穿过一颗子弹,大哭大笑早已经不属于我了。”浅言说完,瞥了眼那张床,“明天还有很多事,我们睡了吧。” “我只听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白镜起身来到床沿坐下,“至于你这名不死神探,是否会大笑大哭,我不管,我只希望你好好给我活着。” 浅言看着这个任性的大小姐,只笑不语。 次日一早,z市被莫裴的新闻轰动了,各大报纸网站都刊登了有关莫裴死因背后的真相,点击进去不过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信息,为的就是吸引眼球骗点击率。 唯独z市晚报的一条信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报道内容直指莫裴老公万文复。 导致从国外刚下飞机的万文复,就被一群记者围堵。 正在自家别墅健身房跑步的白镜,接到了浅言的来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就能感受到了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 白镜淡定从容的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将跑步机设置为走路模式,缓了几口气才接通手机,没等浅言开口,白镜抢话道:“在质问我之前,我需要你给我三十秒时间解释。” “还有二十五秒。” “你和莫裴的关系是我不小心让你上级知道的,当然也不是那么不小心,因为我不想你参与这个案子。”白镜说着拿起矿泉水,抿了一口,“关于莫裴的信息,是我给z市晚报没错,目的是想给莫裴老公一些压力。” “还有十秒。” “你怪我也好,怎么都好,我都接受,但是我有我的决定,我说完了。”白镜放下矿泉水瓶,按停跑步机转身准备去洗澡,“你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咨询。” “……白白。”手机里传来浅言清冷的声音。 白镜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 幽蓝咖啡馆,前后一共换了三位老板,却都选择用同一个名字,在这条街一开就是三十几年。 其实现在能静下来喝咖啡的人越来越少,以为这家店会随着时间慢慢失去踪迹,却没想到这里时常会装修改建,每位接手的老板总会说一样的话,那便是“与时俱进。” 浅言点好了咖啡,静坐在二楼独立的包厢里,望着木窗外的风景,有些出神,自从选择警察这个职业之后,像这样惬意的时间,早已不见了踪迹。 咖啡厅前停了一辆让人频频侧目的跑车,白镜拎着手包下车,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扭着腰肢推门进去。 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动。 店里放着优美的轻音乐,与世隔绝的宁静,总会抚平人内心的躁动,老板是一个模样精致的短发女人,白镜摘掉墨镜,对着老板微微一笑,“叶老板,我朋友到了吗?” 叶老板把擦好的咖啡杯放在架子上,朝着白镜微微点了点头,“要喝点什么?” “香草拿铁,谢谢。”白镜说完,顺着楼梯一路来到二楼的包厢里,坐在浅言对面,不满道:“你居然喝了这么多咖啡。” 浅言看了眼时间,“大小姐,你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 “堵车嘛!”白镜将手包放在一旁,托腮望着窗外,“我知道你有一大堆问题要问我,但你相信我,我有我的目的。” “已经被认定的事,怪你也没办法,何况我相信你有你的目的,既然我不能调查这个案子,你就把你怀疑的告诉我。”浅言一本正经道。 “一个有前科的男人,我不觉得是什么好男人。”白镜纤细的手指在木桌上点了点,“万文复当年可以抛妻弃子和莫裴结婚,目前百分之五十的资产都在莫裴名下,他那么花,怎么可能只恋一枝花。” 第031章 药 第031章药 “我就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发现你睡着了,我见外面下着雨,还打雷,就没打扰你,不过我帮你把手机关了,虽然有点迷信,还是安全第一。”姜尤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浅言,“工作很累?感觉你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谢谢。”浅言接过温水,轻抿了一口,“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并不麻烦,反正店里也没有什么人。”姜尤拿过一把伞递给她,“虽然现在雨停了,但这里并不好打车,以防万一。不早了,再不回家又是新的一天了。” “……那这伞?” “有时间还给我就好,没时间就帮我带回去给我未婚妻也可以。” 浅言盯着眼前这把伞,会意的点了点头。 离开“殊途”咖啡馆的浅言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还好没耽误正事。先拨通了一个号码,本以为她睡了,没响两声就听见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是死是活?” 听着白镜的声音,浅言推着自行车,笑了笑,“你不是担心我到现在还没睡吧?” “一堆工作等着我去做,少死点人,我就有功夫担心你了。”白镜语气认真,又问:“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先和姜老板熟悉了一下,等明天处理好案子,回来前我会再去一趟。” “你还在外面?” “嗯,这个城市刚下过雨,空气很好,就出来散散步。”浅言把自行车停好,拎着那把伞,朝着一条巷子深处走去,“就是怕你担心,给你打个电话,等我回去再联系。” “好。”白镜放下手机,刚想起身去休息,盯着那手机有些出神。 她好像听见了自行车的声音,这么多年的了解,浅言每次在外省市骑自行车都和案子有关,这么晚还在外面,难道是有案子吗? 白镜再次打开电脑,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灵动,用浅言的权限调出了她在g市接手的案子资料,眉心紧皱。 第009章姻缘线 拐进巷子里浅言踩着地面的积水,走到最里面,站着五六个人,听见脚步声回头去看,其中一个男人一路小跑过来,是跟着浅言一起从z市过来的兄弟之一外号蚱蜢。 “我和老鹰一直在这里监视,这厂子没有任何动静,刚也联系不到你。”他递给浅言一把枪和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低声道:“浅队,你说这次的信息会不会又是假的?” “我刚才有点事,再等等,现在时间还早。”浅言接过枪别在腰后,并把伞递给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同时转发了几张地图给他们,“我刚把这厂子的出入口都巡视了一边,如果他们有所行动,蚱蜢你负责外围,随时叫支援,老鹰你负责在上面狙击掩护,其余的人一会儿和我过去。” 听见指令的几个男人,立定站好,低沉的应了一声,“是。” 按照以往,这类战术计划应该很早就被制定出来,不过这伙犯罪分子十分狡猾,交易地点一直不能被确认,浅言足足跟了好几天,才在这处废弃的工厂外看见了嫌疑人的车。 当作旅客,拿着地图在周围骑自行车找路,这是她以往办案的风格,也清楚这伙人既然这么狡猾,确认好地点,就会马上进行交易。 这个网不管是之前的同事,还是他们已经撒了那么久,就算今天不收条大鱼,至少也要把这个窝给端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躲在巷子拐角处的浅言和队里其余的两个人,已经就绪。 远处房顶上,视野最好的地方,老鹰也已经就位。 蚱蜢骑推着浅言的自行车,装成醉汉在街边慢慢的走着,这一切在外人眼里都是那么自然。 老鹰透过瞄准镜,看见了街头拐过来一辆车,调整距离确认是嫌疑人的车,立即回报,“浅队,发现了嫌疑人车辆。” 接到消息的浅言,沉声道:“蚱蜢,找个巷子拐进去做观察。” “收到。” 蚱蜢七拐八拐的推着自行车,头也没回拐进巷子里,在他身影埋没在黑暗中同时,那辆车划过了巷子口。 黑色的车子在拐入下一个路口时,废弃的工厂那边也有了动静,是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这些声音在白天,或许并不轻易被人留意,在晚上却十分清晰。 “蚱蜢,叫支援,老鹰你负责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二人异口同声。 “我们从那边走。”浅言手里握着枪,穿过那条隐蔽的巷子,一路放轻脚步绕到了工厂后面,“支援到了记得告诉我,等待我的指令。” 刚叫完支援的蚱蜢,应道:“十分钟。” “好,大家沉住气。” 浅言看着与她相隔的那面墙,对其中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男人扎好马步,对她点了下头,浅言借力轻松的翻过这堵高墙,身体轻盈的蹬墙落在地上,屈身一路小跑来到了废墟工厂里面,并在一堆废弃箱子后面躲了起来。 与此同时,远处一道光亮投射过来,是那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工厂的正中央。 从里面一共下来了五个人,通过身材辨别出是三男两女。 在月光的呼应下,哪怕看不清脸,也看的出这五个人的气质十分好。浅言从身上拿出夜视望远镜,调准对焦本想看清那五个人的长相,目光微怔,他们居然都戴着印着音符白色面具。 最远处的仓库门被人推开,走出来至少五六个人,浅言见他们迎面而来,身体稍微挪动了一下,从另外一个角度侦查。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佩有武器,打头的男人是个光头,浅言转动望远镜,镜头拉近从模糊到清楚,让她看清了这个男人头上盘龙的纹身,确认他就是g市的地头蛇“龙彪”,也是他今晚要拿下的罪犯。 浅言将小型望远镜旁边的收音器打开,在另外一只耳朵里塞进耳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虽然声音有点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足够大了。 那五个人中最高的男人迈前一步,声音很沉,“货呢?” 龙彪摸着他的光头,反问:“钱呢?” 那男人抬手示意一下,后面身材婀娜的女人就从车里拿出了一个皮箱,打开给龙彪看。 龙彪满意的摸了摸下巴,对着身后的兄弟一招手,四个人抬着一个大木箱,一共三个,没一会儿就摆放在他们面前。 从他们吃力的程度,浅言可以猜出,里面放着大量重型武器,按着耳机轻声问,“支援到哪里了?” “浅队,还有三分钟。” 浅言抿了下唇,没有再言,继续做监视。 龙彪的人打开了一个木箱,递交出一把重型狙击□□给打头的男人,不过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他身后的人接过去做了一番检查,最后又把枪递还给龙彪,朝着打头的瘦高男人点了下头。 婀娜身材的女人,听着指令,单手把那箱钱递给龙彪。 接过钱箱的龙彪扫了眼面前的五个人,还有他们身后那辆轿车,虽然看不见脸,但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搬走这三箱货。 同样的问题,浅言也猜到了,不清楚他们要怎么样拿走这批货?而且传闻龙彪的生意观念并不干净,只怕拿了钱,不仅扣货,很有可能会杀了他们。 “浅队,支援已经到了。” “根据我发你们的地图,分三组包剿,如果他们反抗把他们往西面赶,东面是住宅小区,保护市民安全才是我们的首要原则,准备好就听我指令。”浅言把电子望远镜调到最大,“老鹰你负责配合支援的弟兄,务必把罪犯往西赶。” “是。” 浅言本想在他们搬货时,再下执行命令,可奇怪的事就这样发生了。当两男一女分别站在那三个木箱身边时,连人带箱子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 别说浅言目光惊讶,就连身在其中的龙彪都傻了眼,盯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一男一女,表情甚至流露出一丝难掩的惊恐。 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转身开车离开,女人挪动腰肢来到龙彪跟前,随手一挥,临走时不忘拿走那箱钱,也消失在原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浅言一定觉得自己是眼花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浅队?”外面的人还在等待浅言命令。 一股好闻的味道,随风扑鼻而来。 浅言肯定这味道她在考古研究院的爆炸点也闻到过,不过那里的味道已经被炸药味冲淡了,这里的香味儿有些刺鼻。当她察觉到这味道不对时,立即用手臂捂住了口鼻,抬眉去看龙彪,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傻傻的站在原地。 就连自己,浅言也觉得有些困乏。 第032章 过往 第032章过往 三个人稍稍修整,就离开了。玄洛拿着浅言的背包走在最前面,浅言走在中间,白镜背着苏秧走在最后。 一路上三人无话,毕竟这一路,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有些疲惫。浅言的目光一直盯着玄洛的背影,总感觉她在生气,却又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因为这个药,还是因为自己头疼? 又或者她就这性格,并没有生气,是自己多想了……想到最后,浅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了。 玄洛跟着姜尤留下的印记,几个人顺利的走出了这座没有探查完毕的古墓。对于白镜而言,能吸到一口清凉的空气,整个人就像重生了一样,抬了抬身后的苏秧,才发现天色不仅全黑,她们走出来的路和进来的根本就不是同一条。 浅言望着左边的山坡,问:“这是哪里?” “是东璃山的最南面。”玄洛言落往前走了几步,后拿出卫星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我们已经出来了,在三号台等我们。” 听见“三号台”的浅言和白镜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惊讶,白镜见玄洛挂了电话,问:“东璃山南面是军区,我们可以进入军区吗?” “托灵雨的福。”玄洛回视白镜,“不是越快越好吗?” “有道理。” 浅言:“……” “三号台”是z市东璃山外驻扎的军区,专门执行特殊任务,至于任务有多特殊,在白镜的理解中,等同于note和沙旅这两大灰色组织,没想到叶老板竟然和三号台的人有关系? 回想到玄洛那双如蓝宝石的瞳色,仿佛对那些不理解的事,都释怀了。但当这些问题一一摆在眼前时,白镜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浅言身上,她一方面希望玄洛的出现让浅言找到活下去的希望,至少像个正常人,一方面又担心玄洛的出现会招来更多没有必要的麻烦。 望着走在最前头那个淡然悠远的背影,总感觉玄洛的背后,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事了。 …… 四个人登上军方直升机,一路往北,载着她们朝着z市的方向前行,夜空下的东璃山一片黑漆,当身上的肌肉和神经放松下来的同时,疲惫感涌上,不管什么想不通的问题,都决定之后再想。 所以直升机的后半程,白镜和浅言都睡着了。 玄洛侧目看着熟睡的两个人,唇角微勾,发了条信息给叶灵雨,表示感谢。 此时的叶灵雨正在幽蓝咖啡馆后院品茶,对着玄洛发来的信息,浅浅一笑,刚想起身就看见从天而降的姜尤,一团黑色的蝴蝶慢慢变成人的过程,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像是一场艺术的盛宴。 可一想到这盛宴只能看,不能吃的情况下,叶灵雨面无表情转身离开,却被姜尤一把拉住。 “我说过三天不想和你说话,这才两天。”叶灵雨站在原地,虽然这么说,手还是任由姜尤拉着。 姜尤不理这个女人说什么,上前一步将叶灵雨抱在怀里,轻声呢喃着,“灵雨,别生我气了,好吗?” 这声音听着不太对,叶灵雨满脸担忧的转过身,没想到一向淡漠的姜尤,会流露出沉重感,让她有些看不懂。 玄洛她们不是平安无事吗? 还是说在这期间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尤儿,你怎了?” 有关衾影和玄洛的对话,姜尤自然是听见了,她没想到大人口中,关于玄洛的“唯一姻缘”竟是她! 也终于明白大人在这个问题上,为什么会有所保留了。不是不说,而是顾忌武阳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叶灵雨见姜尤神色恍惚,抬手覆上她的脸颊,“尤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过神的姜尤眨了眨眼睛,情绪十分低落,抬手握住叶灵雨的手,抿了抿唇,“灵雨,你晓得我为什么……对武阳一直不同吗?” 听着话音,似乎和玄洛有关,叶灵雨点点头,“你不是说过,她曾经救过你。” “不仅仅如此……是在我心里,对她有愧。”姜尤紧抿着唇,仿佛接下来的话很难说出口,好在叶灵雨是个耐心的性子,给了她足够的缓冲,长出一口气,“而这个愧……是我无法弥补,更无法补救的愧。” 叶灵雨听着姜尤这番话,好看的眉心皱了皱,不过她没有打断,她知道姜尤的话还没说完。 “师父说他是在乱葬岗发现的我,抱着我的人应该是我娘,根据尸体的腐蚀程度,死了有四天之久,而我却还有力气去哭,他觉得我不仅命硬,便将我带走,收我为徒。所以……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面对一堆虫子,师父说这并非虫,乃是蛊。蛊可救人亦能杀人,生与死,全在施蛊者一念之间。我对着那些蛊足足两年的时间,有一日,师父带我去了牢房,那里的人很可怕,眼神中都充满着戾气,杀气,死气。”姜尤语气清冷,握着叶灵雨的手不禁紧了几分,神色不经意的就陷入了那时的黑色深渊,“走到最里面,铁架上铐着一个人,师父说他杀了他妻子,还有刚出生的孩子,此人该不该活?” 叶灵雨听见这话,眉头微锁,总觉得这句话里另有深意。 “我想都没想的回答师父,不该,师父没有再问我,而是给了我一根针,让我丢过去杀了他。”说到这里的姜尤,唇角微勾,“我毫不犹豫的丢针过去,那个人死的很快,因为是第一次杀人,我看的清楚,印象很深,他七窍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但我心里觉得他该死,哪怕面对他冰冷的眸子,也并无不安,不觉害怕……直到师父又言,他杀了他妻儿是因为妻子红杏出墙,孩子并非他所有,他妻子该不该死?” 叶灵雨整个人随之一愣,这样的问题成年人都未必回答的出来,何况还是个孩子。 “我只晓得当时我懵了,我不知道他到底该不该死,甚至心理开始发毛,我不敢看他死不瞑目的眼神,害怕的我直接看向了师父,没想到师父却与我说,背叛者虽然该死,却祸不及孩童,所以他也该死……”姜尤冷冷一笑,“原来这该与不该全由自己决定,后来我杀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直到……” 叶灵雨知道,故事的重点到了。 “直到我接到命令去杀一个人。”姜尤沉着眉,表情尽是愧疚,“她让我记忆深刻,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领命,去暗杀一个与我一般大小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她竟是我那时遇见最难杀的一个。” 叶灵雨承认,她是第一次听姜尤说起她的小时候,曾经问过她,听见的回答都是,不说也罢。 如今听她慢慢道来,早就心疼不已,确实如她之前所说,不说也罢。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姜尤突然红了眼睛,看向灵雨,“后来晓得尚岢与武阳的关系,心中有愧,却不敢言……所以她要我做的事,我都会做。我却怎么都没想到……是我亲手毁了武阳的姻缘,让她经历了这么多!” “尤儿,这不是你的问题,那时的你哪里知道这些呢?你也是奉命行事不是吗?” “可是我的命是被武阳救下,这算什么!?”姜尤的身体随着声音在不停的颤抖,这一路她只想快点回来,回到她最熟悉的人身边,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灵雨,我根本不配做武阳的挚友,对吗?我连最基本的面对都做不到……” “尤儿!”叶灵雨倾身把她抱在怀里,感觉怀里的身影虚弱透了,细想也是,在面对命运,不管多强的人,都会轻易被击倒,何况还是这种事,“尤儿……是因亦是果,我与雅都是算命看命之人,对此自然知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并非是你的过错。” “灵雨,你无需……” “我并不是安慰你,面对命运我们都很无力,却也给我们弥补的机会不是吗?”叶灵雨抬手拂过她英气的眉眼,耐心的说着,“上天既然给了我天赋去了解命运,你就必须要相信我所说的话,这不是你的错。” “灵雨……” “玄洛视你为挚友,这一点毋庸置疑,你不要否认了这份情。”叶灵雨深吸一口气,目光异常温柔,“何况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我在,我们是夫妻不是吗?所以不管未来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既然浅言对于玄洛这般重要,我们就想办法保她们一世周全,来弥补内心的愧疚,可好?” “灵雨!”一滴泪滑落,姜尤倾身紧紧的抱住了叶灵雨,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叶灵雨,她会怎么办,“娶妻有你,是我姜尤最大的幸运。” “真是个傻瓜。” …… 到达白镜别墅区的私人停机坪,天色蒙蒙亮起,管家早已命人在此等候。 白镜等直升机彻底停下来,才裹着外衣第一个出去,管家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推着轮椅,担心道:“三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房间准备好了吗?” “菊姨都已经收拾出来了,您让我们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白镜转身看了眼还在昏迷的苏秧,让玄洛搭把手,并没有让佣人帮忙,直接抱着苏秧坐上轮椅,接过佣人手里的毯子盖上,一脸严肃的看向佣人,“慢慢推,让菊姨好好照顾她。” 佣人见三小姐这么重视,很显然这个人并不一般,马上点头推着轮椅朝着别墅先行离开。 浅言和玄洛见白镜都安排好,才从直升机上下来,跟着她一同来到她的别墅。 “房间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先洗个澡,半个小时后我让他们把吃的给你们送去,就不要再折腾了。”白镜一边走,一边说着,“我真的有点累,招待不周,有什么事,我们醒了再说。” 玄洛点点头,“有劳了,早点休息。” 白镜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甩掉身上的衣服,直接浸泡在满是中草药的药池内,长出了一口气。 浴室内放着优美的音乐,白镜倚着池边,抬手抚了抚光洁的手臂,仰起头,满是疑惑的盯着云雾缭绕的天花板。 这一趟可谓是有惊无险,心里却十分清楚,她们之所以没事,全因玄洛,不然就和苏伯伯他们一样。 那个把苏秧隔空送到她旁边人是谁呢? 是与玄洛对话的人吗? 在这么深的墓室内,怎么可能会有讯号? 而且她也没发现玄洛的耳朵里有耳机呀! 还有这座古墓,到底存在着什么东西,会让父亲和苏伯伯不惜代价想探知? 想不通的白镜用温水抹了一把脸,直起身去淋浴,洗掉身上的草药味儿。当她穿着浴袍站在半身镜时,看着脖颈上明显的红印,抬手摸了摸,唇角一抿,白镜吹干头发换了衣服,前往苏秧所呆的房间。 她推开门,才发现菊姨已经帮苏秧擦好身子,还换了舒适的睡衣,菊姨看见三小姐进来,撇了撇嘴,“三小姐怎么还没休息?” “担心她,过来看看。” “别担心,菊姨把过脉,只是昏迷了。”菊姨直起身来到白镜身边,“三小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我不饿,菊姨你去休息吧,我陪陪她就回去睡。”白镜说着已经坐在了床沿,“对了,明天找唐医生过来,帮小言检查身体。” “唐医生一直游历在外,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z市,我打电话问问。”菊姨见白镜只是点头没有再说话,轻轻地开门出去了。 白镜伸手拂过苏秧左手腕上的绷带,清楚这里的伤口是被她所咬,单手托起,一吻落在绷带上,表示她的歉意。 在她把苏秧的手腕放下时,却发现躺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看着自己。 白镜:“……” 第033章 命启 第033章沙漠之神 傍晚,警局上下处理好自己工作的人,都准备下班回家了。白镜整理好资料,换上一套精致的小西服,直接去对面分局找浅言。 一路上,警局里擦肩而过的人,特别是男性,都会不自觉的被白镜身上的气质所吸引,但当他们认出是白镜之后,目光立即移开。 站在办公室窗前的浅言,看着那些害怕白镜的男人,无奈一笑。 三年前,白镜刚调来这里当法医的时候,多少男警员自动请缨去法医部拿资料,为的就是想多看两眼白镜的美貌。结果……每一个从作业室里走出来的警员,第一件事不是开心,而是找厕所去吐。 一来一回,不到两个月。那些资料,不是白镜身边的助理送过来,就是浅言自己过去拿。 白镜踩着高跟鞋来到浅言的办公室,把手里的资料直接递给了她,“你好好看看这些。” 浅言从白镜的面色中察觉出不妥,马上进入状态,从一旁拉出白板,将白镜放下的资料,还有自己调查的资料,一个一个有序的钉在上面。 空白的白板上,很快被照片钉满,每具尸体照片下面,是案发现场的照片,最右边是隔壁那摊血和白布上的手掌印,盯着这些惨不忍睹的照片,浅言的表情极为严肃。 “这是……”浅言的目光跟着排列顺序扫过,落在最后一张看着十分突兀的照片上,因为只有一条手臂,“死者的?” “恐怕不是。”白镜盯着照片里的手臂,确认道:“这条手臂不属于三位死者。” “是棺木里的古尸吗?”浅言把自己所知道的内容告诉了白镜,并且用红笔把照片里的黑色木头画出来,“这些就是被炸毁的棺木。” “唐朝距离我们现在有一千几百年,这条手臂可不是白骨。”说到这里,白镜的脸色不太好,“其实一开始我也有些怀疑,所以我仔仔细细检查了这条手臂,甚至对这条手臂解剖了三次才成功。” “为什么是三次?” “因为我第一刀划开手臂时,转身去拿东西撑开口子,没想到那条伤口自动愈合了,我以为我是太忙混乱了,但是第二次发生了同样的事。”这是白镜当法医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甚至脑子里盘旋着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第三次我是在小飞的帮助下将整条手臂解剖,皮肉下的脂肪是活的,骨头很白,我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棺材里躺着的人还活着。” “怎么可能!?”很显然浅言并不信这些,可是她信白镜,一脸严肃问:“那你能确认其他的尸体,肯定没有错吗?” “我和你一样,都不愿意相信这种十分荒唐的事情。所以我在每一块儿的尸体上都取了样本,小飞现在应该在等报告。”白镜说到这里,好看的眉目沉了一下,“小言,如果这条手臂的dna不属于三名死者,难道真的要找个道士来收妖么?” 浅言:“……” 沉默的环境被童小飞的电话打断,白镜拿出手机直接接通,并且按下免提,道:“小飞怎么样?” “白姐,报告出来了,三名死者手臂和本体的dna都吻合,唯独那条手臂,dna显示不明。” 听见童小飞的描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白镜才道:“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飞,把资料存档,就下班吧。” “好的白姐。” “等一下。”浅言没等那边挂断,接话问:“在隔壁房间里发现的血渍dna有做对比吗?” “稍等一下,浅队。”童小飞拿着手机走过去,将原话传到化验科的同事那边,又道:“白姐,浅队你们稍等一会儿,有结果我马上打电话过去。” “辛苦了。” 被挂断的手机一直握在白镜手中,两个人四目相对站在白板前面,安静的等童小飞的结果,仿佛一些答案,都要等到这通电话,才能有结果。在这之前,她们两默契的选择沉默。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过了十来分钟,好听的手机铃声才响起,得到的结果,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白镜把手机收起来,抬眉看向浅言,“你怎么看?如果真的是古墓里爬出的尸体,很有可能还活着。” “可能……”浅言眸色变得深沉了几分,回视白镜,“……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这条手臂并不是什么唐朝古尸。”浅言不信这么邪门的事,“多半是凶手在启动炸药时,不小心造成的。” “可是……”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我宁可相信他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也不愿相信,是从千年古墓里爬出来的尸体,还……还拥有这么强劲的炸药。”浅言知道白镜从小就喜欢那些怪力杂谈,所以有这些想法,并不奇怪。 而她们这么多年一直争论的问题中,最多的就是这个世界是否存在外星人、吸血鬼、神话有关,但在面对工作上,不管因为什么事,她们都不会争吵,选择保持己见。 “我懂了。”白镜抿着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是个死脑筋,我同样也是……我相信这个世间存在异次元的生物,是医学科学无法解析的。你却只信你所看见的事实,ok,这个问题我不想和你争辩,但是我有我的坚持。” “白白,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白镜瞥了眼白板上的资料,回视浅言,“我很期待这个案子的结果,如果证明了他真的是千年前的古尸,不仅还活着,还是凶手,到时候你就准备拿出半个月的工资,请我去吃山南牛扒就可以了,相反的……我请你。” “……白白。” “既然大家想法不同,最近我们就各自负责自己的案子,以免产生没有必要的争执,影响工作。” 看着被白镜关上的门,浅言盯着白板上的照片,沉下了眉,随后又无奈的笑了。 她知道白镜为什么反应会突然严肃,以为她不想自己知道太多关于莫裴案子的事情,借此找了个理由。 “……这个女人。” …… 白镜回到家里,先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穿着舒适且性感的睡裙,坐在电脑前,一边吃着菊姨熬的桂花银耳羹,一边整理这几天的工作内容。她仔细盯着莫裴尸体的照片,脑子里盘旋着一个问题,到底是谁会这么恨一个女人? 这并不像是简单的情杀,如果不是因为某种仇恨,不会这么对待她。从心理角度分析,一般性的变态狂不会碰被害人的脸,而莫裴不仅被毁容,身体还有很多伤痕。 伤痕? 白镜对着电脑屏幕,用鼠标将莫裴伤口的照片,横着看又竖着看,目光一闪,把那碗银耳羹推开,拿过纸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母。 e,n,t,o “ento”白镜眨了下眼睛,把几个单词重组,盯着得到的答案,整个人愣了一下,“note!!!” 白镜听闻过“note”这个组织,属于高端黑社会,背景强大,涉及层面广泛,更是心狠手辣,杀人于无形。 为什么莫裴会得罪note组织的人? 还是说……这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是有人故意嫁祸给note? 能与note抗衡,甚至逐渐扩大的另外一个黑社会组织,行迹更为神秘。听闻他们的基地建于沙漠之中,没有人可以准确的找得到他们,传闻该组织首领还是一位极美的女子,外面的人称她为“沙漠之神”。 白镜细细盯着眼前的屏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裴的死,仿佛是拉开了两个组织对决的帷幕。 第005章苏秧 星期一的上午,延续着周末的慵懒,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没睡醒。但不管是在什么环境工作的人,都是每周最忙碌的清晨。 白镜一早就到了司法部,没想到童小飞比她还要早一刻钟到达。 “白姐。”童小飞见白镜打卡上班,一路小跑过去,“那边有位苏小姐,她想见一见爆炸案的尸体。” 白镜原地转身,望了眼前台登记的地方,站着一位十分文静的身影,回看童小飞,“这个问题还用问我吗?没领导的批准,谁也见不到。” “她拿着领导的批文呢。” 白镜听到这个,淡淡的瞥了那个女人一眼,想了下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先让她来我办公室吧。” “好嘞。” 白镜先一步来到办公室,放下手包,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这一天的工作,没几分钟就听见敲门声,进来的正是站在前台的身影。 刚才没细看,当这个人就站在白镜眼前时,让她眼前一亮。在如今这个错综复杂的城市中,是什么样的环境,可以雕琢出从里到外散发着大家闺秀气息的女人呢? 第034章 唐奶奶 第034章唐奶奶 “我承认你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会有所谓的童话故事。”苏秧望着车窗扫过的建筑黑影,“所以对待这其中的区别,我持不同看法。” 白镜承认,自从认识了苏秧之后,她对考古有了很浓的兴趣,特别是对苏秧身上散发的气质感到好奇。她不似玄洛和叶老板她们,拥有一种淡然悠远的高深莫测,至于哪一种,白镜还没有答案。 “哦?说说看。” “我虽然研究的都是古尸,但是在古代可以建造规模庞大的墓,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有的墓室建造的甚至比现在的豪宅,别墅还要美观。”苏秧拄着下巴,回想她曾经去过的一间墓室,还有那些不对外公开的照片,“就是因为看过这些,我才明白,人的一生不管多精彩,多绚烂,都逃不过尘归尘土归土的结局。” 听见这话的白镜微微一怔,瞥了眼苏秧,“话是这么说,但是和你对人有没有提防并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苏秧凝于白镜的侧面,“就是因为大家都有同一个结局,我才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精彩和绚烂。” 白镜听的有些出神,看了眼苏秧,四目相对的一瞬,白镜直接错开,重回前面路况,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镜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对的我都无法反驳你。”白镜实话实说,让她意外的是,同样的想法她也有,不过她不服输的性格,让她眉梢微挑,“你就这么确定我带你去的地方是精彩和绚烂的?” “不知道。”苏秧唇角勾着让人看不懂的弧度,“但至少不会很无聊。” “就不怕有危险?” “平淡的生活,哪里有会精彩?”苏秧的脑袋依着车窗,淡淡道。 听见这话的白镜哈哈笑出了声音,“原来你只是外表看着文静,不知道切开来是不是黑的。” “血液停止循环自然会变黑,所以我们彼此彼此。” …… 黑色的suv在快速路上飞快的驶过,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因为聊着有兴趣的话题,一点都不觉得漫长,反而还觉得意犹未尽。 抵达东璃山下才凌晨两点半,苏秧套上外衣背上她准备好的旅行背包,好看的眉头微敛,“你这些都是今天刚准备的?” “你发我信息之后我就去了商场,从户外店里直接拿的货。”白镜说着也背上了背包。 “那个时候,商场应该关门了吧?” “是刚准备下班,我打电话让值班经理帮我备的货,毕竟这个商场是我叔叔家的,等回头我再去结账,一点都不麻烦。”白镜关上车门,拿出手机定位器,看了眼前面的路,“从这里出发到达山顶,需要一个半小时,明天我们下山开车到集合点,半个多小时。” “对你是不麻烦,你的一句话让一个人晚下班,对他来说是麻烦。”苏秧说着,打开手电筒先一步朝着密林里走去。 白镜盯着她的背影,也打开手电筒跟了过去,两个人并肩走,才道:“这个社会本就不公平,省我麻烦,他会少更多麻烦。” “这个我没发言权,毕竟我家很普通,没体会过有钱人的特权生活。”苏秧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比城市里新鲜多了,“但是我知道任何便捷都有牺牲,我只是站在值班经理的角度看问题。” “那你以后嫁到李家,就可以享受了。” 苏秧听见这话停在原地,回视身后的白镜,忽然唇角微勾,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这下换白镜愣住了。 第023章夜宿 夜晚山顶的风要大一些,凉一些。 苏秧裹着薄薄的外衣跟在白镜身后,她微仰着头,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远处山下的点点霓虹,从小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她,不是忙碌的穿梭在各个城市,就是在工作的地方一呆数月,眼前的是她一直期望,却从未见过的美景。 目光慢慢的从美景转移到停止不前的身影上,见她凝然不动的表情没有一丝波乱,唯有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她傲然冰冷的面颊上,特别是那双不似平常的眼眸,透出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感。 虽然认识白镜不久,但在苏秧眼里,白镜的性格不仅仅是多变,仿佛那些微笑都是用来掩盖真实的她。 “小镜,就在这里搭帐篷吧,我有些饿了。”苏秧提议道。 “可以,再往前走走找个平地就搭帐篷。”白镜把手电筒调到最亮,迈着步子继续前进。 两个人找到了一处最适合搭帐篷的地方,搭了一个单人的小帐篷,苏秧把背包放在帐篷里,从里拿出便携式折叠电热灶递给白镜,见白镜已经在锅里倒了一瓶矿泉水。 “煮面,要不要加鸡蛋?” 苏秧人还在帐篷里收拾,仰头微笑道:“你还带了鸡蛋?” “嗯,就带了六个,补充能量和营养,如果有受伤白煮蛋还可以消肿活血,所以鸡蛋是好东西。”白镜把锅放在灶上加热,就从包里拿出一包面和两个鸡蛋放在石阶上做准备。 “没想到堂堂李家的三小姐,还会下厨。”苏秧把背包整理好,钻出帐篷伸个懒腰,“需要我做什么?” “我又不是生下来就是李家的三小姐,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妈妈工作又很忙,很多事都要我自己来,反倒是你……比我看着更像富家小姐。”白镜抬眉一笑,“你什么都不用做,安静等着吃就好了。” “如果不了解你,一定觉得你在变向的笑话我。” 白镜见水烧开后把面放进去,又在面上打了两颗鸡蛋,用筷子轻轻的拨了拨,盖上盖子才道:“这么说,你很了解我吗?” “不知道,就像你之前说的,直觉吧。”苏秧找了一块儿石头坐上去,仰望星空,“因为我是不会把心思放在不喜欢的人身上,所以……就算开玩笑,也分人。” “这么说,你喜欢我了?”白镜眯着眼睛看向静坐在不远处的身影上,就像夜空下最闪亮的星光。 “我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苏秧回视白镜,实话实说,“不过我可以肯定,我不讨厌你,哪怕你做一些我觉得不被理解的事,甚至有些生气,却也不讨厌你。”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坚守的原则和底线又是什么。”白镜说着打开锅盖,倒入调料包,又用筷子拨了拨,四周很快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面香,唇角勾起一抹自信,“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讨厌呢?” 面对白镜的自信,苏秧无奈的摇摇头,转言问:“那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白镜煮好面,用铁夹扣住锅的两个耳朵,端到苏秧面前高一点的石头上,把筷子递给苏秧,才道:“我喜欢探索未知的秘密,最想做的事,就是了解这个世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接过筷子的苏秧闻了闻面香,抬眉看向她,“未来?” “对于未来……我既不想当个旁观者,也不想当什么当局者,我想成为参与者。”白镜说着,挑起面吹了吹吃了一大口,“这是我最想做的事,是不是觉得很无厘头?” 苏秧看了一眼蹲在身边的李家三小姐,目光极为柔和,在这种荒山野地,蹲在地上与人分享一锅泡面的吃饭方式,很不符合她们俩平时的风格,却有另外一种风味和乐趣,打破了家庭中无形的枷锁。 她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思考着白镜所述的事情逻辑,认可的点了点头,“不会无厘头,我反而觉得这是每个人都想去做的事,不过坚持到最后的人却不多,支持你。” 白镜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狐疑,“好像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对的。” 苏秧嘴里嚼着入味的鸡蛋,目光从锅里移回到白镜身上,淡淡地一笑,“你是不相信我的支持,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呢?” “你这女人,真是得理不饶人,我就是随口说说。”白镜眨了下眼睛,眉头微挑,“虽然年龄三十了,没恋爱过终归不是真的女人。” 本以为这句话可以刺激一下她,让她总流露出一副很了解自己的样子,没想到苏秧慢慢地收回视线,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展颜一笑,道了四个字,“彼此彼此。” 白镜:“……” 一锅面刚见底,天上就突然下起了阵雨,导致两个人来不及收拾直接回到了狭窄的帐篷中。 白镜拉好拉链,听着打在帐篷外的雨水,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季节的雨真是说下就下。” “外面的东西怎么办?”两个人并肩坐着,苏秧从包里找出湿纸巾,拿出一张递给白镜,“会不会坏掉,不是明天还要用吗?” “应该不会。”白镜接过纸巾,擦了擦手,“等一会雨停了我看看,反正车里有备用的。” 环境再次陷入安静,听着周围有节奏的雨滴声,困意渐渐袭来。苏秧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一想到明天父亲要入墓,不仅没有困意,更多的是担心。本想提醒白镜困了就先睡,没想到肩膀一沉,白镜的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苏秧眨了下眼睛,垂眉盯着白镜闪动的睫毛,眉目舒展道:“枕着我肩膀不舒服,这样睡对颈椎不好。”( ) 第035章 私心 第035章私心 星期一的上午,延续着周末的慵懒,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没睡醒。但不管是在什么环境工作的人,都是每周最忙碌的清晨。 白镜一早就到了司法部,没想到童小飞比她还要早一刻钟到达。 “白姐。”童小飞见白镜打卡上班,一路小跑过去,“那边有位苏小姐,她想见一见爆炸案的尸体。” 白镜原地转身,望了眼前台登记的地方,站着一位十分文静的身影,回看童小飞,“这个问题还用问我吗?没领导的批准,谁也见不到。” “她拿着领导的批文呢。” 白镜听到这个,淡淡的瞥了那个女人一眼,想了下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先让她来我办公室吧。” “好嘞。” 白镜先一步来到办公室,放下手包,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这一天的工作,没几分钟就听见敲门声,进来的正是站在前台的身影。 刚才没细看,当这个人就站在白镜眼前时,让她眼前一亮。在如今这个错综复杂的城市中,是什么样的环境,可以雕琢出从里到外散发着大家闺秀气息的女人呢? “你好,请问你是白法医吗?”女子声音温婉,“我叫苏秧,今天来这里,是想看一看我的同事。” “我是,你好。”白镜直起身,示意她入座。 “这是批文。”苏秧双手把批文递给白镜,沉了沉眉,“我什么时候可以看一看他们?” “爆炸点就发生在离你同事很近的地方,所以……我不确定你是否可以承受。”白镜实话实说,用鼠标打开案件文档,找了张稍微能看一点的尸体照片,把屏幕转过去,“这是其中最全的一具……” 本以为苏秧会害怕,没想到她只是眉头紧蹙,又凑近了几分,确认道:“这是……小刘。” 白镜盯着苏秧眨了下眼睛,这种反应和预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不仅不害怕,还认出了死者的身份。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镇定。本想给她看下一张照片,好听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有快递需要白镜亲自签收。 “不好意思,你在这里稍等我几分钟,冰箱里有喝的,我回来之后就带你过去。” 苏秧瞥了眼角落里的冰箱,对着白镜点点头,微笑道:“谢谢你,白法医。” 白镜承认,在星期一的清晨,能看见苏秧淡而雅致的微笑,缓解了不少因忙碌而焦躁的情绪。所以迈着步子,快速朝着外面走去,接过快递正好遇见寄快递的童小飞。 “小飞,一会儿你去把爆炸案的死者都推出来吧,等一下我会带苏小姐过去。” 童小飞一听,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白姐,你就不怕苏小姐会晕在里面吗?” “不会吧。”白镜想着她刚看照片的样子,“我刚给她看了照片,感觉她胆子挺大的,毕竟爆炸现场的尸体,能好到哪里去,就算没亲眼看见过,想都可以想的到。” “照片和实物怎么能一样?” 白镜听见这话,目光一怔,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交代童小飞去准备后,快速返回办公室。其实白镜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在担心什么?直到她来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却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苏秧手里握着矿泉水,一脸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了,白法医?” 白镜瞥了眼她手里的矿泉水,可以肯定这个东西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没错,又将目光落在冰箱上,再看向苏秧,表情恢复道:“没事,我刚让同事去准备了,需要等一会儿。” 苏秧细细打量着白镜的表情,好像会意了什么,抬手指着那个冰箱,道:“我刚刚……看见……” “不好意思。”白镜抿了下唇,“吓到你了是吗?我只是……在做实验。” “你是说那截焦黑的手臂吗?并没有吓到我。”苏秧的笑容十分温和,“我刚才看见的时候是愣了一下,因为我没想到,原来考古和法医也有共同点,我办公室里的冰箱也会存放一些古尸的残肢,做一些冷冻实验,我想更了解他们,不知道可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套出他们的dna或者血型,以此推测他们的性格。” 听见这话的白镜微微愣住,清冷的表情浮现难得一见的笑容,“这么说,苏小姐也是见惯生死的人了。” “相比法医,我的工作可能会无聊枯燥一些,所以需要很多想象力来战胜那种乏味,然后耐心的等待结果。到底是和自己的想象碰撞在一起,还是擦肩而过。”苏秧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一说起她的工作,温润的眼底晃着光泽,“虽然很多想象最终都会被现实逻辑否认,但我还是会……努力的说服自己,总有一次,我会碰撞出用历史逻辑无法解答的结果。” 可能是在白镜的冰箱里看见了类似的东西,所以在她离开的这几分钟,苏秧想象了很多种白镜的性格,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是苏秧觉得乏味的性格。 白镜正听的津津有味,就接到了童小飞的电话,两个人一同朝着作业室走去。 苏秧站在同事的尸体前,眼睛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低沉。 “苏小姐不怕吗?”站在后面的童小飞忍不住开口问,像苏秧这样外表文静,谈吐轻柔的美女,总忍不住想去认识。 “我们是朋友,也是同事,怎么会怕呢……” “也难怪小飞会问,很多警察看见这些,都呆不住三秒。” “可能是因为我看过更多,更可怕的东西吧。” 童小飞一脸惊讶的看向苏秧,以为自己听错了。 “噢?”白镜突然有了兴致。 苏秧盯着眼前三具同事的残肢,其实来这里,她是代替他们的家人,见他们最后一面做告别。发生这样的事,院里的决定是不让家里人见到。她不忍平日有说有笑的同事,临终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才申请过来。 “白法医知道,我是考古专业,会经常去几百年或者一两千年的古墓里探勘。”苏秧说着,朝着第一具尸体,鞠了一躬,从包里拿出一朵白色的小菊花,放在很远的地方,继续说着,“古代有钱人才会开山建墓,甚至选用很好木材打造棺椁。有的打开,发现里面的肉身还没腐烂透彻,相比这些,不是更恐怖一些?” 童小飞听见这些,背脊一凉。 白镜反而为之前的有色眼镜感到惭愧,原来考古人员为了让世人更了解历史,竟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同时也觉得这个职业十分有趣,一想到不腐的尸身,目光一闪,“对于这个墓,苏小姐知道多少?” 苏秧分别和三具身体鞠了躬,送上三朵不一样的鲜花,回身摇了摇头,“这个墓从探穴到挖掘我都没有参与,所以并不清楚,等我回去查阅一下相关资料再回答白法医可以吗?” “那我等苏小姐的通知。”白镜说着,瞥了眼那三具残骸外侧摆放的花,也猜到她来这里的目的了,双手插在白大褂外面的口袋里,对着苏秧道:“我送你。” 苏秧点点头,“谢谢。” 童小飞没想到一向高冷的白镜会主动送人离开,盯着白镜的背影,眨了下眼睛,这真是这个月最匪夷所思的一个案子了。 半个月转瞬即逝,前后发生的两个大案都没有头绪。由于浅言不能插手莫裴的案子,爆炸案上级领导要求封锁的消息,对外声称是意外,就没有再让任何人跟进。所以浅言只能跟进之前的盗窃杀人案,追捕嫌疑人足足横跨两个城市,才将其抓获。 回来时,发现莫裴的案子一直都没进展,本想找白镜问问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在医院。 “医院?”浅言眉心敛了敛,“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对了,上周五你不在z市,我帮你跑来一趟福利院,副院长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在修养,还让我转达你在外办案注意安全。”白镜把话题岔开,提醒道:“没什么事的话,下班后,我们老地方见。” “好,晚上见。”浅言盯着手机黑色的屏幕,眨了下眼睛,总感觉白镜自从当了法医之后,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晚上七点半,浅言又是第一个到达“幽蓝咖啡馆”今天咖啡馆里的人比以往多一些。 “楼上包房没有人。”叶老板见浅言进来,微笑道:“晚上就不要喝咖啡了,我这里刚进了红茶,要不要尝尝?” 浅言一直很欣赏叶老板的性格,帅气中不失优雅,而且品味很好,“谢谢啦。” “一会儿我给你送上去。” “好。” 浅言听着优美的音乐,品着红茶和点心,等了七八分钟白镜的身影才出现,看着她今天的装扮,微微一笑,“你难得穿的这样随意。” “嗯,因为我在调查爆炸案的事,但上头不让……我就偷偷去看了下。” “你还在怀疑是异次元?” 第036章 伊芷宣 第036章伊芷宣 包房门被叶老板打开,端上来白镜点的香草拿铁和曲奇饼干,对着两个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浅言看着房门被叶老板关上,压低声音问:“你今天去医院就是去做调查吗?” 白镜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轻抿了一口,细细品了品这咖啡的香味,满意道:“我看剩下的那两个,超不过一个星期,也会自杀。” “是精神出了问题?” “你是说创伤后遗症吗?”白镜并不认可这个推测,摇了摇头,“现在的人抗压能力比预期要强,你说变态杀人狂越来越多我相信,但是因为压抑、抑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三名做考古专业的人去自杀,有点牵强。” “这个逻辑我认可。” 白镜见浅言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笑,“所以……浅队打算怎么做?” 浅言终于明白她叫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上头已经把案子给压下来了,再去调查实属不妥,倾身反问:“你歪主意最多,你想怎么做?” 得到答案的白镜满意一笑,投过去一个我果然没看错的眼神,“我自然有打算,你最近在调查的案子中,有g市的吗?” 浅言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有。” “那你想办法掌握这个案子去g市,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白镜有神的双眸中晃着光点。 没想到浅言抿了一口红茶,并没有马上答应白镜,而是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白镜见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好看的眉心微敛,“你想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有关莫裴案子的资料。”浅言抬手揪了揪耳垂,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镜,“我们再说爆炸案的事。”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白镜清楚浅言一旦用手揪自己的耳垂,就证明她胜券在握。 “这不符合规矩。” “来这里本就不符合规矩。”浅言一脸认真,“你私自让我不参与案件我能都理解,但是你也答应了我,让我了解莫裴案子。事后因为爆炸案打断,你不愿和我说,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爆炸案,就必须和我交换信息,而且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帮你。” “小言,就因为我清楚你的性格,才不想和你说太多。” “我到底哪里表现出不够专业,让你觉得我会因私人感情去判断这个案子?”浅言倾身直视白镜,“还是说……这个案子牵扯更广,会对我造成威胁?” “是人都有漏洞,这些漏洞和你是否专业无关,莫裴对你有多重要,我看在眼里。”白镜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正色道:“另外,我从来都没想真的要阻止你,而是想让你晚一些时间再知道这件事。” “半个月了,还不够吗?” “你处理这起盗窃杀人案的时间,和以往破案的时间差不多,因此我可以证明你身心良好。”白镜双手架在胸前后仰,眸光微疑,“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你在难过,我的直觉和专业不会骗我。” 特别是在白镜确认这个案子和note有关之后,更不希望浅言知道这件事。 浅言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目光闪动,对白镜的判断没有否认的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莫裴的死,我很难过。” 白镜恢复表情,好看的一双眼睛凝望着她。 “我难过的点,不是因为我对她还有感情,而是……我曾经那么向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有这个下场。”浅言双手合十抵住口鼻,用来控制情绪,“有的时候,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情绪,有遗憾没错。但让我惊讶和难过的,是当我再去翻阅这段感情时,发现……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白镜:“……” “我现在只想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于法,就这么简单,算是我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白镜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以为……她对你很重要,我担心你会……” 浅言摇摇头,示意没事,反而拿出脖子上的那条玉坠示意给白镜看,“这是我小时候,一位好漂亮的姐姐给我的,她说这个会保我平安,还会指引我遇见对的人。” “是这条红绳还是这个玉坠?”白镜没想到原来浅言也挺迷信的,眉梢微挑,“难怪你从小那么珍惜,原来另有目的。” 浅言把玉坠收起来,耸了耸肩膀,“我感觉我脑袋中一枪都没死,可能和这个有关。” 白镜听见这话,不禁冷笑出声,“不要在师父面前武大刀,我虽然相信异次元的存在,但你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玄幻大片,医学上也不是你第一个成功活下来的案例,所以……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ok?” “好,那你现在有时间和我说莫裴的案子了么?” 白镜眨了下眼睛,点点头,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浅言。 离开咖啡馆的浅言并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局里,将这些年有关note的案子一个一个翻出来,细细调查,能确认和note有关的案子有二十五起。通过那二十五起的行凶方式,浅言可以判定袭击莫裴的并不是note,而是有人故意嫁祸给note。 而与note一直抗衡的组织和白镜分析的一样“沙漠之神”。 沉浸在思考中的浅言,后脑猛的一疼,促使浅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从身上拿出药,眉头紧锁着把药丸干噎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她整个人爬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来平复脑袋疼痛的后遗症,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溢出了汗。 …… 三天后,浅言根据白镜的安排特地跑了一趟g市,在处理自己案情的同时,顺便调查十年前,这里的考古研究院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案子。调查中她发现,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和z市考古研究院的负责人,是同一个人。 浅言回到一辆普通的车里,拿出手机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白镜,并且要求白镜前往考古研究院寻找一名叫苏秧的人,她可能会知道一些事。 听见苏秧的名字,白镜也很意外。 “为什么找她?” “因为她是苏院长的女儿,我听说她前段时间去你们那儿看了死者,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浅言看着窗外的阴天,“更何况这个案子目前是暗中调查……” “那是昨天的新闻了。”浅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镜打断了,“今天这个案子已经登了报纸,搬到明面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 “五名幸存者,已经死了四个了,家属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捅给了记者。” 浅言:“……” “所以现在你可以直接找你的人去调查这个案子了。”白镜一副没事人的口吻,“何况我只是法医,又不是你们队里的人,你什么事都找我亲力亲为,他们会误会的。” “交代给他们会耽误很多事,你去才是事半功倍。”浅言眉梢微挑,一副很懂的语气,“何况……你堂堂法医会怕别人误会?”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就不怕终有一日躺在你面前,死的很难看吗?”浅言扶着方向盘,启动车子,“好了,我等你消息。” “等等,小言你这次跑到g市负责的案子是什么,你还没和我说呢。” “这么关心我,不怕他们真的误会吗?”浅言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低声道了句,“不说了,有消息打给我。” 白镜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出发前白镜特地给苏秧打了通电话,才知道她正赶往第五医院的路上。 “白法医找我有事吗?” “正好想和你了解一下你之前几位同事的情况。”白镜瞥了眼时间,“我从这里赶到第五医院需要一刻钟,苏小姐可以等我一下吗?” 手机里传出了报站声,过了几秒才听见苏秧温婉的声音,“不好意思,如果是一刻钟的话,可能要你等我了,我从这里坐地铁再转公车,可能需要四十分钟。” “我的位置正好在通往第五医院的中间,你在政府路地铁下来吧,我接你一起,这样会节约很多时间。”白镜虽然是提议,语气却带着一丝强势。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由于白镜的车太过显眼,哪怕车身是素雅的白色,由于线条太过柔美,也是白色中最耀眼的那款。 “久等了,刚好赶上晚高峰。”苏秧把车门关好,系上安全带。 “没事,正好顺路。”白镜启动车子,快速前往第五医院。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苏秧不想打扰白镜开车,特别是车里放着她十分喜欢的古典乐,闻着白镜身上飘出淡淡地香水味,让忙碌一天的她,精神上得到了最佳的松缓。 白镜不说话,是因为有一些问题打算过后再问。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前就见过一次,相互不了解,硬找话题不如安静。不过安静也只有十来分钟,到达第五医院时,天色有些暗沉,加上阴霾,天空飘下零星细雨。 第五医院是z市有名的精神病院,白镜在得知苏秧来第五医院已经猜到了,第五名幸存者的精神上也出现了问题。 白镜撑着伞,两个人一路朝着医院主楼走去。 啪!!!! 第037章 夜色 第037章夜色 浅言仿佛得了癔症,不停念叨着“僵尸”二字,胸口越来越闷,脑子也渐渐开始发晕,她心知不妙,最近头疼的毛病越发频繁,习惯性用颤抖的手,往衣服口袋里去摸那瓶她不离身的药,没想到伸出去的手,却被一抹冰冷擒住。 玄洛知道浅言不是忘记了唐宋和白镜的叮嘱,而是昏了头,习惯性的去做这件事。 “浅言,什么都不要想,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听见玄洛的低语,浅言身体圈在一起,额头抵在玄洛冰凉的手腕上,仿佛这股捂不热的冰冷减轻了她的疼痛,伸手抱着玄洛的手臂,越来越紧,嘴里小声呢喃着,这样的她在玄洛眼里就像个虚弱的孩子。 直到那细小的呢喃声传到玄洛耳朵里,让她眉心微蹙,浅言嘴角念叨的是,“妈妈……别打我妈妈……我不许你打我妈妈……不许……” 有关浅言这二十七年的经历,姜尤只和她说了个大概,而这大概已经让她触目惊心,如果细停下去,玄洛可能会懊恼的发疯。 伸手理了理浅言额前的碎发,玄洛眼底含着细碎柔和的光,轻声道:“我不求你陪我长生,只求你一世安好,所以……你今后的人生,让我守着你,就像当年你想守着我一样的方式,守着你。” …… 离开父亲书房的白镜,就如伊芷宣所料,并没有离开李家,佣人见状第一时间端过去大少奶奶吩咐的白粥和小菜。 白镜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清淡的夜宵,特别是小菜,沉了沉眉,摆摆手让佣人退下了。 她端坐在椅子上,用白瓷勺搅了搅了白粥,看着照片里母亲的轮廓,不时的让白镜回想起小时候和妈妈一起吃早饭的情景,那时的她虽然住在一栋租来的房子里,每天吃的都是白粥小菜,但是有妈妈在的世界,是踏实的,快乐的…… 白粥见半,小菜见底,白镜拿出纸巾轻轻的擦拭嘴角,刚想起身,就听见敲门声。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看着那扇门被伊芷宣拉开,她手里握着一瓶酒,两个杯子走了进来。 “大嫂,我很累,想睡了……喝酒您还是找别人陪你吧。”白镜倚着桌沿,语气清冷道。 伊芷宣把门带上,自顾自的朝着白镜走过去,把酒和杯子放在桌子上,瞥了眼用过的白粥和小菜,倒了两杯四十度的洋酒,递到她面前轻轻一笑,“我想着你喜欢吃这种小菜,特地买回来,你就这样报答我?” 当那杯纯洌的洋酒端到白镜眼前时,她想都没想伸手接住,一口饮进放在桌子上,错开身位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与其保持距离。 伊芷宣敛眉盯着白镜,没想到这酒她竟会喝。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四目相对中,白镜不得不承认伊芷宣保养的很好,根本看不出她其实已经三十七岁了,而这个曾经就像救世主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女人,不过是把她当做了一个跳板,一跃成为了李家的大少奶奶。 对于白镜的冷漠,伊芷宣不仅不生气,反而唇角抿笑意,“这几年父亲说你的脾气有收敛,为什么你一看我,就这么冷漠?” “那要看对谁了。” “这么看,在你心里,我并非是大嫂了?”伊芷宣又倒了一杯酒,递到白镜面前,自然的坐在一旁,“你忘不掉我,才讨厌我,恶心我?” “大嫂,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会信你所说的话吗?”白镜瞥了一眼伊芷宣,眼底毫无掩饰的流露出厌恶之感,“我小时候不懂事,因为母亲的离开,那个期间我承认我很迷茫,所以才错信了你许给我的温柔,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父亲是谁,为了嫁入李家,你不惜接近我,伪装出一副有爱心的样子……不觉得恶心吗?” “那要看这件事站在哪个角度去看了。”伊芷宣满目淡然的饮了一口,抿了抿樱色的薄唇,“如果当时我没有真心对你,你又怎会把我当家人或者……别的什么?之所以现在你讨厌我、恨我,都是那时对我期望太高的缘故……我不怪你。” “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女人。”白镜听见这话,错愕到笑出了声,抬手钳住伊芷宣的下巴,“你这张脸要厚成什么样,才能说出这番话。” 伊芷宣任由她捏着下巴,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倾身近了几分。 见这个女人朝着自己凑过来,特别是扑面而来的香水味,外加不经意的眼神接触,白镜心里突然一荡。松开手,转身离开沙发,背对着伊芷宣的白镜闭了闭眼睛,才发现自己唇齿未干,心跳加速,屏息定神间,身为医生的她,自然清楚这个所谓的大嫂,对自己做了什么。 问题出自哪里? 白镜快速回想从见到伊芷宣的全过程,她目光扫向那碟小菜,眉头紧锁,但心里却在不停的提醒自己,越在这个时候,越不能动怒,反倒会促进药力发作。 “镜镜,怎么骂骂我,自己却先跑开了?”伊芷宣眸光悠然的看着白镜的背影,唇角微勾,“还是……你身体不舒服?” “我只是面对你,忽然恶心的想去下洗手间。”白镜说着转身朝着洗手间走去,关上门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按住音量键不放,手机底部一排圆圆音响口,突出一根金针,直接刺进手臂的经脉处,这是镇定剂。 过了三秒钟的白镜沉了沉眉,淡然的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来到水池边洗了把脸,盯着那扇门的她,目光微疑。 她想不通伊芷宣的目的,这可是李家,以她对这个女人的了解,伊芷宣不可能贸然的对自己做这些卑劣的事。 除非她不想活了…… 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不想活呢?难道这目的地背后,还有着别的不可告人的想法? 又或者,因为一些事,凌驾在她的命之上? 难道这些都和那座墓有关系吗? 白镜看了眼进来的时间,已经进来五分钟了,抬手按下马桶,听着冲水的声音,直接离开洗手间。 很显然看着白镜一脸淡然的走出来,伊芷宣有些意外,不过隐藏的却很好,眼角微眯,下意识瞥了眼桌上的小菜,微笑道:“镜镜过去的事,我们不聊了,对错就让时间来给我们答案,对了,我买的小菜和不和你胃口?” 白镜面无表情的看向那碟小菜,摇摇头:“我以为这是父亲用来挽留我特地买的,我根本就没吃,做做样子罢了。大嫂我累了,明天父亲还要带我去看苏伯伯,我想休息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那你早点休息。”得到答案伊芷宣微笑着转身离开。 在伊芷宣关上门的一瞬间,白镜意识到身体内的不妙才刚刚开始,她必须要在自己完全失去意识前,找到可信的人。 拿出手机第一时间发消息给浅言,告诉她自己身体的状况不太对,刚想开车去找她,一想到玄洛在,白镜皱了下眉,转身拿起钥匙离开。 …… 回到自己房间的伊芷宣满目阴冷,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失败了,我没想到她的防范心会这么重。” “失败了?你可知,这三个字,浪费了我多少钱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轻巧的声音,“还是说,你并不舍得对她如此?” “莫要说风凉话,我只负责监视李家的一举一动,这次事件纯属意外,何况这种对我只有好处的事,我有何不舍?”伊芷宣声音清冷道。 “这倒也是,看来我只能从考古学院的人入手了,帮我留意一下姓苏的身体状况,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放心吧。” “对了,三小姐最近好像在调查我们,既然你无法控制她,就好好看着她,阻止不了的话……可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我在她下墓期间,去了她的房间和办公室,并不是在调查我们,而是在调查一宗案子,怀疑是我们所为。”伊芷宣倒了一杯酒,放入两块儿冰,晃了晃,“死者算是她同学,打消这个疑虑很简单,以我对她的了解,符合逻辑的破案,就没事了。” “我现在真怀疑你对她有几分真心了,那你自己处理吧,若让沐笛知道,她会死的更难看。”言落后,直接挂了电话。 伊芷宣盯着被子里转动的冰块,沉了沉眉,一口饮进。 …… 夜里十点一刻,李邵储开车送苏秧回家,耀眼的跑车夹带声浪停在小区门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苏秧解开安全带,礼貌道。 “要不我送你上去吧,都这么晚了……”李邵储在考古学院等了她一个半小时,怎么甘心只当个司机,何况以往的习惯,有多少女人变相的对他邀约。 “不用了,这里的治安一向很好,何况时间也不早了。”苏秧语调虽然温婉,却带着让人无法反驳的强硬。 “那……那好吧。”很显然,李邵储有些失望,不过这样矜持的女人,他更喜欢,“等这件事处理完,我再约苏小姐出去散心。” “嗯,晚安。” 送走李邵储的苏秧端了下肩膀,没休息好的身体异常疲惫,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不知道白镜那边具体怎么样了,决定回去把手机充上电发个信息给她。 在迈进小区前,苏秧抬头看了眼安静的夜空,无风也无雨,温润的月光轻轻柔柔的,仿佛蒙着一层薄纱,静静的吸引着有心人的欣赏。 短短一个月所经历的事,比她这三十年经历的还要多,想到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就连如此傲然的月色,都变的黯淡无光。 心境,当真太重要了。 途径小区内置的游乐园,余光扫到了一个人影坐在秋千上,这么晚还有人在这里荡秋千? 透着路灯的照射,苏秧越看越觉得这个轮廓有点眼熟,走进了一瞧,直接跑过去,“小镜,你怎么在这里?” 闻声的白镜扬起头,眉头紧锁着,呼吸沉重道:“你手机为什么关机?你怎么……怎么才回来……” 苏秧不解白镜怨怼的语气来自哪里,但她借着路灯看清了白镜红润的脸和炙热的眼眸,担心道:“小镜,你到底怎么了?” “苏秧……”白镜微微颤抖身体,直接倒在苏秧的怀里,“我不太妙,先带我回去。” 苏秧:“……” 第038章 未知名 第038章情降 月色当空,两个身影相拥在夜下,苏秧不清楚白镜怎么了,只觉得她身体烫的厉害,是发烧了吗?但感觉到白镜温热的双唇,抵在自己的脖颈处慢慢的摩擦时,苏秧觉得不太对,特别是扣住自己腰上的手,越来越紧。 才刚入秋,到了夜里也十分闷热,就这样被白镜抱着,身上都出一层汗。特别是察觉到白镜的动作越来越不安分,苏秧直接把白镜扶起来。 “小镜,你醒醒,喂!!你到底怎么了……”苏秧双手捧起白镜发烫的脸,见她满目迷离,抿了下唇,“我是苏秧,你喝酒了吗?” 白镜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人,真的就像喝醉了一样,攥住苏秧的手,身体前倾,毫无预兆的封上了她的唇。 苏秧目光微怔,下意识身体后退,却没想到白镜不依不饶的跟上来,直到身体撞到大象形状的滑梯旁,分开的双唇再次重叠。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白镜的力气,竟这么大。 …… …… …… 这个吻很深入,很直接。不管是从动作上还是心理上,就算是没有恋爱过的苏秧,也可以分辨出,这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吻。 最重要的是,她在白镜游离的目光中,感受不到一丝情感,这更像是一种的发泄,既然不是发自内心想做的事,苏秧的血液里涌出一股强烈的反感。用尽力气去推开这个毫无意识的女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白镜的脸上。 “白镜,你给我醒醒!”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夜里。 错层的意识瞬间重合,白镜皱起眉头晃了晃脑袋,抬眉盯向苏秧,见她生气的目光里渗着几分委屈,还有那双被自己亲肿的唇,意识到自己做了十分混蛋的事。 “……苏秧!!”白镜敛了敛眉,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鲁莽,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苏秧对不起,我……” 没等白镜把话说完,在她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抬手直接将白镜打晕过去。 苏秧敛眉盯着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玄洛,再看向已经昏迷的白镜,联想到了一个问题,恼怒瞬间抛之脑后,担忧道:“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小镜中的那个蛊……又发作了吗?” 玄洛先扒开白镜的眼皮,盯着白眼球上隐隐的三条竖线,解释道:“我需要马上带她离开,不过有一事……我需要你清楚。” 苏秧不解的“嗯?”了一声,“什么事?” “方才白小姐的所作所为……或许并非是她本意,但这个时候她选择将自己交付的人,证明在她心里的位置非常重要。”在得知白镜与唐宋的身份时,对于她有了一种不得不保护的责任,担心不说清楚的话,会被苏秧误会。 通过以上的解释,还有白镜那些混乱的行为,苏秧似乎明白了一些事,“……你是说小镜她被人下了药?” “是不是药我还不敢肯定,我需要找人帮忙才能确认。” 苏秧迈前一步,“我陪你去。” “不必了,我去的地方,你去反而不好。”玄洛实话实说,她将白镜横抱在怀里,“何况苏小姐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她的事你放心交给我,之后……等她好了再说。” 苏秧抿了抿唇,“谢谢你。” “不谢。” …… 回到家的苏秧整个人疲惫不堪,她没有换鞋也没有开灯,手里握着一串钥匙倚在门上,站了好久好久。仿佛整个人都还没有彻底回过神,又或者是最近的事情发展太快,使她完全跟不上节奏。 手一松,钥匙掉落在地的清脆声,唤回了苏秧,看着漆黑的客厅,抬手抵在心口,现在就连心跳都变的虚而不实了。 这是三十年来头一次,苏秧觉得自己所学的专业是这么无用,她没办法阻止父亲,更没办法保护身边的人。 特别是唇齿间还保留着那股清甜,那抹柔软就像是挥之不去的烙印,苏秧闭上眼睛,用呼吸调整内心的不安和害怕,当她想起白镜眉头紧锁时的模样,还有那无力的怨怼,留给苏秧的……只有担心。 ——“方才白小姐的所作所为……或许并非是她本意,但这个时候她选择将自己交付的人,证明在她心里的位置非常重要。” 这句话一直徘徊在脑海中,原来这种感觉并不是自己才有,当她面临父亲的身体状况和调查事宜的种种,她最想听见的是属于白镜自信的声音,所以才迫切的想回到家里,把手机充好电…… 漆黑中,苏秧蹲下来捡起钥匙,唇角却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 …… 这注定是一个忙碌的夜晚,当玄洛抱着白镜以最快速度抵达幽蓝咖啡馆的后院时,得到通知的叶灵雨和姜尤早已等候着。 “姜尤,灵雨。”玄洛把白镜平放在院内的长椅上,“帮我看看她。” 没等姜尤过去,叶灵雨先一步用手背抵在白镜的额头,拨开眼皮看清了那三条黑线,还有她身体里隐隐散发的味道,转身对姜尤道:“尤儿,去准备冰水,这里先交给我。” 姜尤没有言语的转身离开,在她准备冰水的同时,叶灵雨点上一根蜡烛,摊开医用的针灸包,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裹上黄符,过火后刺进白镜的穴位处,一针又一针,总共十三针,白镜眉头猛然皱起。 叶灵雨见状,拿刀割破她无名指的指尖,放出了黑血。 这血的味道异常腥臭,让玄洛不由的皱起眉头。 “水准备好了。”远处传来姜尤的声音。 闻声的叶灵雨抱起白镜,一路小跑过去,直接把白镜丢在了满是冰块儿木桶里,也因此白镜紧张的眉头缓缓平复,呼吸也顺畅好些。 “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她的内脏就要被欲气所冲破了。”叶灵雨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处理过这么棘手的事了,长出一口气,“没想到白小姐竟有幸受到如此奢侈的待遇,不愧是李家的三小姐。” 玄洛也没想到叶灵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是什么样的奢侈待遇?” “属于情降中最高级的一种,价格昂贵到黑市都无法买到。” 听见“情降”二字,别说玄洛面露惊讶,就连姜尤也目光微怔。 说到生意时,叶灵雨自然的拿出了生意人的样子,后退几步倚在洗手池旁,双手架在胸口,一板一眼道:“我也是听黑市内部的友人提起过,在三十三年前黑市的拍卖会上,卖到最高价格的不是什么古董,也不是什么稀有药材,而是一道注入了人魂的情降,之后每年的黑市拍卖会上,有多少人为此疯狂寻找,都几乎无果,这在黑市早已不是秘密了。” “你是说铸魂术和降头术的结合?”姜尤思忖着这两者的联系,脸色突然微微转沉,看向浴池里的白镜,“你刚才只解了她的魂降部分?” “没错,等降温之后,就需要尤儿出马了。” 姜尤捞起了白镜的手臂,双指抵在脉搏间,盯着她白眼球上的黑线,确认白镜中了情降无疑,看向面色担忧的玄洛,安抚道:“别担心,我虽不擅长降头术,但解降对我并非难事,只是……她之前中过蛊,又被人下了降头,恐怕……” “我只要她活着,其余的我们无需担心。”玄洛将白镜的身份告诉了姜尤和叶灵雨,“就算再严重的病,我相信唐宋也会有办法让她颐养天年。” 姜尤没先到白镜竟是唐宋的妹妹,虽然有些意外,却好奇另外一件事,“灵雨,那你可知道,这情降到底和普通的情降有何不同?”以叶灵雨的聪慧和掌握市场的习惯,对于黑市的把控不会只限制知道,也终于明白这些年她一直研究蛊毒和降头术是为何了。 “普通的情降,不是一夜之欢,或者设定个期限,不会长久。它贵就贵在这个期间,谁得到了中降之人,那么这人的灵魂和,都只会遵从一人,永远不会变心。”叶灵雨说到这里,冷冷一笑,“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想拥有它,去得到自己理想的爱情。” “用这种恶心的方式得到对方又有何意义?”玄洛没想到在白镜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想到这里神色微怔,眉梢微挑看向叶灵雨和姜尤,“这件事,会不会与那座墓有点巧合?” 以姜尤和叶灵雨的默契,马上会意了玄洛的意思。 “武阳,你的意思是有人潜伏在李家?”姜尤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妥,瞥了眼白镜,“为什么下降之人会让白小姐离开身边呢?” “这些就等她醒来一问便知,我们需要先从她身边的人开始查起,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和note有关。”玄洛盯着昏迷的白镜,搓了搓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她们有事。” 一声闷哼,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白镜犹如溺水一般醒来,拼命的喘着气,明明身处在冰桶内,嘴里不停的呢喃着,“热……好热……”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玄洛看了眼时间,“等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在从长计议。” 姜尤点点头,“放心的交给我。” 目送走玄洛的叶灵雨,转身看着难耐的白镜,“这情降可不好解,需要我帮忙吗?” “你这些年虽有涉及蛊和降,但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现下正是学习的时间。”姜尤拿出一排透明的水晶蛊针,唇角抿着自信的笑意,“情降之所以不好解,是因为人的有多强,就连自己都不清楚,一旦控制住了,情降并不是问题。” “控制?” 姜尤拿起白镜的右手,用水晶蛊针分别对合谷穴、商阳穴、少泽穴、关冲穴的位置刺进去,最后一根则刺进手臂肘部尺泽穴,然后用同样的方式,刺进了白镜的左手。 这些穴位叶灵雨自然知道,但还是有些看不懂。 “我的蛊针自带麻醉,而这五个穴位都有抑制疼痛,舒缓经络的作用,特别是尺泽穴,五行为水,左称鬼受、右称鬼堂,而情降五行主火,自然可以控制。”姜尤解释完先让叶灵雨看着白镜,她回房间抱过来一个坛子,打开封口从里面抓出了一条双头蛇,丢入水中,“这是降蛊蛇,最喜欢尸油的味道,就如你所说……这情降如此珍贵,看来我的蛊蛇又可以长大几分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兴奋呢?” “我很久没有遇见让我感兴趣的事了,这件事就算武阳不说,我也会找是谁下的降头,并且顺藤摸瓜的找到炼降之人。”姜尤拔掉手臂上的两根蛊针后,降蛊蛇挨着的两个头,瞬间分开咬住白镜洁白的手臂,吸食留出的污血。 叶灵雨看向面无表情的姜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找到之后呢?” “我师父下令过,无论何时,但凡遇见降头师,必灭之。” “……” 第039章 男朋友 第039章男朋友 清晨一缕温柔的阳光投射在房间内,昏沉的浅言眉头皱了皱,朦胧的视线让她知道,她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股捂不热的冰凉顺着脖颈处蔓延,不禁打了个冷战,浅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身影,让她瞬间精神了。 她怎么……会在玄洛的怀里? “你醒了。”玄洛自然的收回手臂,撑起身子,居高临下问:“你的头还疼不疼了?” “我昨天……” “你昨晚突然头疼得厉害,我又不能给你吃药,担心你有事本想陪着你,没想到我却睡着了。”玄洛语气带着慵懒之意,抬手抵在浅言额前,“怎么样,现在还疼吗?” 浅言黝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近在眼前的玄洛,不管是她淡淡的笑容,还是温柔的语气,除了摇头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那你再躺一会儿,我去买早饭。” 由于玄洛躺在最里面,从床上下去需要绕过浅言才行,就在浅言准备起身让开身位时,玄洛两条大长腿轻轻松松一抬,直接踩在了地板上。 在浅言眼里,那可是两条笔直漂亮的大长腿。 听着门外的动静,浅言完全知道玄洛在做什么,刷牙洗脸,梳着她乌黑的长发,回房间换上衣服,拿着钥匙出门……这一切的一切,不仅熟悉,还十分陌生。 浅言歪过头,伸手抚摸玄洛刚刚躺过的地方,那里还留着阵阵清香,一想到她在玄洛的怀里睡着,心跳忽然快了。 吃过早饭,玄洛接到姜尤的信息,得知白镜的降头已解,睡一觉就没事了。 坐在对面的浅言,嘴里嚼着美味的水晶虾饺,黝黑的眸子却在手机和玄洛的表情间扫来扫去。 以她这些天对玄洛性格上的了解,能让她对着手机抿起笑容的人,应该是对她很重要的人,顺着这个想法延伸,浅言有了一个初步设定,多半是玄洛的男朋友。 男朋友? 想到男朋友这三个字,浅言心情忍不住暗沉了几分。 会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拥有像玄洛这样……这样美好的女朋友呢?有了这个想法的浅言突然目光微怔,不是因为玄洛是否有男朋友,而是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好奇心? 不仅和她以往的性格大相径庭,反而多了几丝八卦意味在里面,浅言不得不暗自谴责自己的无聊心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玄洛回完姜尤的信息,放下手机留意到浅言一脸认真摇头的样子,唇角微勾,“今天的虾饺不合你口味?” 回过神的浅言“嗯?”了一声,“没,没……这个虾饺很好吃。” 玄洛眼角微眯,放下喝粥的白瓷勺,用筷子夹起水晶虾饺含在嘴里,细细品尝,味道一如既往的美味,挑起眉梢,“那你为何摇头?” “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太八卦。”浅言回的直接,却立即僵住,怎么把自己的心思道出来了? “八卦?”玄洛沉思了两秒,瞥了眼手边的手机,好像意会出浅言的心思,单手托腮微微一笑,“你刚在想什么,八卦什么,我吗?” “不是……”浅言清楚如果是以往的自己,肯定会被自己蠢的面红耳赤,尝试用呼吸调整尴尬的心跳,“我……我就是觉得吃饭的时候,看手机对肠胃消化不好,会影响身体健康,想提醒你,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太八卦了,我并不是猜你是否在和男朋友聊天……” 当浅言解释完之后,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现在真的体会到了。 玄洛不仅把浅言的表情尽收眼底,还有她的话,凝神沉思了几秒,直接绕到重点,问道:“你觉得我有男朋友?” 浅言虽然不想承认她的重点就是这个,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确认,“你这么优秀,有男朋友……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有无男朋友和我是否优秀并无联系。”玄洛双手交叉,回的直接且认真,“相对的,如果我真的有另一半,你觉得他会让我去做一些危险的事吗?” 浅言见玄洛认真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认真起来,细想也是,要是换做自己,她怎么都不会让玄洛去冒险,摇头回应:“当然不会。” 玄洛听着这四个字,润黑幽深的眼眸慢慢浮起了一丝笑意,“我也觉得。” 浅言:“……” 这个话题被浅言好听的手机铃声打断,通过不一样的铃声,她确认这是一通工作电话,放下筷子满目认真的回房间去接。 今天早上局里刚接到报案,在一栋高档小区内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作案手法与一个月前“平溪路”别墅区凶杀案十分相似,不同的是这次小区监控捕捉到了疑似凶手的背影。 老鹰知道这件事浅言很重视,在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打给浅言。 “你们现在在哪里?”浅言一边说,一边换衣服,得知地点之后,“你们在局里等我。” “浅队,你……” “我昨天刚申请销假,我已经没事了,把所有资料准备好,等我过去。”浅言说着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后见。”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通知兄弟们准备。” 浅言挂断手机马上打给白镜,本想告诉她这件事,却听见对方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满目疑惑的盯着手机屏幕,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拨打这个号码是关机的,沉思了几秒的浅言,决定先去局里再说。 换好衣服的她,拉开房门准备离开,却看见玄洛正在收拾桌子上的餐具。 “那个……我……” 玄洛回头看她,接话道:“有事就先去忙吧,这里我会收拾。” “辛苦了。”浅言换上鞋刚要离开,却被玄洛唤住。 玄洛走到浅言面前,伸手取下别住头发帘的蓝色发卡,握在手里,微笑道:“注意安全。” 浅言拨了拨滑落下来的头发帘,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转身离开。 身处在幽蓝咖啡馆的白镜从昏沉中醒来,整个人就像宿醉一样,头疼的厉害。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当白镜察觉周围环境陌生时,第一反应是摸衣服,不摸还好,摸过之后头皮发麻。白镜撑起身子瞪着酒柜前的身影,神情马上怔住,“……叶叶……叶老板!?” “你的衣服还没干,对于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叶灵雨冲了杯黑糖水,用勺子搅了几圈,递给白镜,“放心,我是个有家室的人,不会占你便宜。” 白镜接过黑糖水,慢慢喝着,脑袋里却快速旋转,直到一杯难喝的黑糖水见底,她挑起眉梢,“可叶老板毕竟是喜欢同性的人,这种感觉就跟被异性看了没有差别。” 叶灵雨见她这副表情,无奈一笑,“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没事了。” “谢谢你救了我。”白镜把杯子放在床头柜,手臂隐隐的疼痛让她蹙起了眉头,“能告诉我,我昨天……有没有……”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需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叶灵雨端坐在床沿,直视白镜,“你察觉到自己身体有异样,是怎么控制自己的,又如何脱离对方的掌控?” 对于这件事,白镜本身也没打算隐瞒,还想事后找伊芷宣算账,却被叶灵雨直接阻止。 “为什么?”白镜皱起眉头,“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我怎么能算了?” “如果你中的只是普通的东西,我自然不会阻止你。”叶灵雨拿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叼在嘴里前看了眼白镜,得到认可才用打火机点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白雾才道:“你中的是目前黑市最抢手,也最难买的情降,很显然拥有这个东西的人,并非是你大嫂。” “你说我中了什么?”白镜表情错愕,“情降?” 叶灵雨修长的双指夹着香烟,没有否认的点点头,“已经解了,不用担心,你想没想过,如果你大嫂完全控制你的话,最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自然不会是感情。”白镜语气肯定,以她的智商,外加叶灵雨的暗示,很快抓到了重点,“可能……和那座古墓有关,也可能和李家有关。叶老板,有关那座古墓,你能告诉我多少?” “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叶灵雨直起身,推开窗子,倚着窗沿吸着香烟,提醒道:“如果你大嫂可以买到黑市上都抢不到东西,足以证明她和note有关联。” 白镜承认,以叶灵雨这样精致帅气的样貌,当双指间夹着香烟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的不一样了。 也因此让白镜脑海中浮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凝视叶灵雨淡淡的眸子,“为什么是note,不是沙旅呢?” 叶灵雨回看白镜,十分欣赏她的聪慧,稍稍暗示,就可以捕捉到问题的关键,难怪玄洛选择让她清楚自己的能力,没有抹去。 “还是说……叶老板本身就很了解沙旅,才这么肯定。”白镜承认,通过叶灵雨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也因为隐藏的太好,才让她有所怀疑,就像玄洛。 叶灵雨掐掉手中的香烟,回到床边应道:“我是生意人,有关黑市的事我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之所以没怀疑沙旅,是因为从未听过他们涉及过黑市的领域,而最频繁接触黑市的几个组织,除了白家,就是note。” 白镜:“……” 第040章 一触即发 第040章一触即发 后面的话题被姜尤的出现打断,她站在门外递给叶灵雨一袋衣服,白镜穿上衣服来到外面才发现,原来幽蓝咖啡馆的后院竟这么精致,特别是左面的观景台,廊道上挂着竹帘,规格高贵典雅不说,更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在里面。 “叶老板和姜老板的品味真好。”白镜不仅说环境,还有她这身新衣服,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周围充满着茶香,“谢谢招待,我要回去了。” “那白小姐是答应就此事不追究了吗?”叶灵雨坐在桃花树下的石墩上,托起茶杯,打量了下这身米色小西服,很衬白镜如雪的肤色。 “我的命是你们救的,自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会暂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希望叶老板也答应我一件事。” 叶灵雨放下茶杯,看向白镜,“说说看。” “有关这件事的调查希望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 “没问题,需要帮你叫车吗?” “不用了。”白镜摆摆手,“我出门打车就好,这里还是低调点的好。” 叶灵雨只笑不语的目送走白镜。 “真看不出,这鬼灵精竟是唐宋的妹妹。”姜尤等白镜离开,才出现道。 “我听说唐宋的妹妹之后一直生活在乐家。”叶灵雨唇角微勾,“白镜不仅聪慧自信,还有唐宋的细腻,幸亏不是对手。” “你对她的评价还挺高。” “我只是在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并不似我那时那般简单,白镜和浅言都是聪明人,不过白镜生长的环境更为复杂。”叶灵雨倒了杯茶递给姜尤,“既然现在可以确定情降来自note,尤儿打算怎么做?” “我和武阳曾经看见过一个note内部人的样貌,而白镜的那个大嫂,竟然对白镜的事知道的那么详细,从她身边开始,肯定不会走冤枉路。”姜尤接过茶,抿了一口,回看叶灵雨,“还是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我只懂算命看命做生意,没事看看风水,这些事我可给不了你好建议,不过……”叶灵雨双眼微眯,托腮道:“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万事注意安全,有任何危险的事,都不许隐瞒我。” 姜尤有些听不懂的看向眼前高深莫测的女人。 “我的人生既然是我自己做主,就不要活的糊里糊涂,既是明明白白,就不要让我后知后觉,你有任何危险,是生是死,我都要第一个知晓。”叶灵雨目光坚定,“同样的事,我也会如实告诉你,你可应我?” 这话要是换做以往,姜尤多半会认为叶灵雨是算到了什么,但现在她清楚明白这番话背后的意思。不管是面对note,还是那座古墓背后的秘密,都会存在一定的危险,而她深知自己的性格,特别是在知道浅言和玄洛之间的关系后…… 心里一阵酸楚涌上,不是难过,而是开心,太开心。姜尤没想到叶灵雨会这样了解自己,望着近在眼前的女人,握住她的手,抵在唇边,“都听你的。” 叶灵雨最怕姜尤这个样子,也清楚刚才的话题太严肃了,沉了下眉微笑道:“既然都听我的,店里的咖啡杯都你洗。” 姜尤愣住,憨憨一笑,“好,都我洗。” “还有一个采购单,也是你来负责,今天我什么都不想做。” “……” 返回局里的浅言,对案件的了解程度和分析,一点都不像远离工作岗位的人,甚至对一些重点的掌握,比他们还要多。 队里的人都知道,这是浅言的天赋,但对于上头派来监督的人,就不太能理解了。 在锁定嫌疑人所在的位置时,由于浅言受伤的缘故,她只能呆在指挥中心,盯着无数个监控屏幕来指挥围捕嫌疑人计划。 浅言敛着英眉盯着大屏幕和路况,道:“老鹰你到起航路峰亭大厦了吗?” 老鹰背着一个细长的箱子,正在乘坐电梯,听见浅言的话,瞥了眼电梯里的其他人,用手指敲了两下耳机,示意快了。 站在浅言身边的中年男人,看着老鹰所在的位置,质疑道:“嫌疑人所在的位置和峰亭大厦相隔两条街,为什么去那里?” “老鹰到了告诉我。”浅言并没有理会身边的男人在说什么,盯着路况图,“蚱蜢你带着一组人,在丰南路和桥北路的交叉口附近做准备,表情自然点,另外一组人在隔壁三阳路待命。” “收到。” 那个男人见浅言根本无视他的存在,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屏幕,抬高声音问:“这条街也和嫌疑人所在的位置也隔着两条街,难不成你想等他走两条街,遇见你的人吗?” “朱副队,你在车里做全程监控,务必把景象第一时间接到总部,再听我安排。”浅言瞥了眼站在身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面目严肃的看着指挥中心的屏幕,语气强硬道:“在这之前,没有我的指挥,谁也不许行动。” 耳机里异口同声,“是!” 浅言说完后,将话筒设置静音,回看身边一直指手画脚的男人,面无表情问:“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这个男人见浅言终于理他了,抬手理了理领带,刚要拿出身份震慑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却被浅言伸手打断,“我不管你是谁,你呆在这里没关系,但请你安静,不要影响我们,不然的话……就算你是局长,我也会请你出去。” 男人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瞥了眼周围的人,面子有些挂不住的阴阳怪气,“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上头有多重视,稍有差池你承担的起吗?我是局里派来监视监督这个案子过程的专业人员,我不仅有权知道所有,就你这个态度,我还有权直接命令你马上停职查办,这个案子由我来接手。” 一直盯着地图和屏幕的浅言,听见他有这个权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俯身将麦克风切到另一条线,“少帅,麻烦找两个人过来一下。” 就在男人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指挥中心外的铁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了两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他身边。 男人感受到了威胁,对着浅言调高声音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第一,身为警察,对于任何案子我都一视同仁,和什么人多重视无关。第二,这个案子的任何差池本就由我来承担,不用你特意告诉我。第三,既然领导派你来了解过程,事件结束后,我会写一份完整的报告交给你。”浅言摘掉蓝牙耳机,戴上总指挥的耳麦,看向这个所谓上头派来的西服男,强挤一个笑容,“但在这之前,希望你可以到休息室去休息,我并不习惯身边多了个指手画脚的桩子,毕竟我的兄弟们正在烈日炎炎下工作,这点就没你这么轻松了。” 男人看着已经背对他,面向大屏幕的浅言,刚想反驳,却被身边的人拦住,示意他那边请,盯着身边粗壮的男人,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妥协的跟着离开。 耳机里出现了朱舫的声音,“浅队,你这样得罪上头派来的人,会不会不好?自古文臣多小人,还是不能不给面子的。” “我从不在乎这些,如果嫌疑人真的是凶手,他能绕过监控和保安的视线去行凶,肯定不简单。如果不能直接抓到,就不能打草惊蛇,失去一次机会再想找到他就更难了。”浅言双手架在胸前,黝黑有神的眸子盯着屏幕上每个细节,“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了。” 西服男被人请到了一间审讯室内休息,等候消息,男人见门被关闭之后,马上拿出手机想拨打电话给上级告状,却发现电话根本拨打不出去。 坐在监控室的少帅盯着屏幕里的小人,打开饮料喝了一口,通知站在门口的男人,“在浅队没完成任务时,别让他出来。” “是。” 监视过程中,浅言接到了白镜的电话,询问下才知道浅言找她是有关莫裴的案子,在得知浅言身处指挥中心时,她没多聊就挂了电话。 身处在出租车上的白镜,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出神。 或许最近发生了太多巧合的事,让她不得不敏感起来,就连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她也有所怀疑。 “司机,麻烦前面掉头,去司法大楼。”白镜交代完,直接打电话给童小飞,“小飞,你在哪儿?” “我在大楼,白姐您出差回来了?”童小飞故意压低声音,远处还有哭闹的响动,是死者家属在现场。 “帮我准备好今早刚接的案子,送到我办公室。” “白姐,这个恐怕不行。”童小飞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解释道:“这个案子已经移交上级了,我们都没有权利过问。” “什么?” “具体原因并没有说明。”童小飞知道白镜的脾气,轻咳了一声,“不过白姐别担心,我参与了前半部分。” “好,那一会儿见。”挂了手机的白镜,手背抵在唇边,望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身影,总感觉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 市中心医院,照顾苏满承的医生护士纷纷倒地不起,包括李家的看护。 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苏满承的床边,盯着已经醒来并且惊恐万分的苏满承,妩媚微笑道:“别担心,我不会杀你,我只想知道你在古墓里都看见了什么,另外带你出来的人,在哪里?” 苏满承拼命的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老实交代的话,我不得不杀了你,引你女儿过来。”女人唇角微勾,“我让她生不如死可好?” 苏满承:“……” …… 从一大早就在考古学院接受调查的苏秧,不仅上交熬夜写完的报告,还轮流被领导叫去问话。 端庄文静的她坐在领导面前一字一句,完完整整的将进墓到出墓的过程描述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掩盖了其中的几个重要部分,一直在古墓未建成的几个重点上强调。通过领导的反应,很显然他们对这座未建成的古墓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们在乎的是这座古墓背后的另外一座古墓,也清楚回答每位领导的内容,他们都做了录音,好在事后对比。 等待三位领导最后的判定时,苏秧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父亲的身体状况突然恶化。 …… 第041章 猜疑 第041章猜疑 浅言盯着监控内仅有的一张模糊图像,细细分析嫌疑人特征,除了身高有一百八十公分之外,还通过犯案手法和戴手表的位置,确认了他是个左撇子。 至于锁定这座公寓前,是因为嫌疑人就是在这附近失去了最后的踪迹。 看着手上仅有的零星线索,要从人群中找到嫌疑人的身份,就如大海捞针。不过朱舫的认真和细心,还是将符合以上要求的人,通过拍摄传到指挥中心。 一张张装满人的照片扫过大屏幕,坐在电脑旁过照片的女同事,还暗自吐槽,“平时看不见这么多高帅的男人,一到办案就出现这么多。” 浅言听见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目光锁定第三个屏幕中的一个照片。 “切到第三屏幕。” 听见浅言的声音,所有人立即打起了精神,目光都紧紧的盯着第三屏幕,一张一张照片切过去,被喊停的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这个人,做一下图像处理。”浅言指着这组照片里站在最后,并不显眼的身影。 眼见图像被不停的放大,做处理,直到一张模糊的脸出现时,浅言盯着这张脸,特别是他的目光,确认道:“发给兄弟们,留意这个人。” 旁边的人虽然没弄明白,还是第一时间做好处理,发到每个人的手机上。 “浅队,这个人,看着并没有那么一米八。” “是拍摄角度,而且……”浅言对朱舫道:“朱副队,速度离开,他发现你了。” 在浅言的提示下,不管是指挥中心的人,还是外面的兄弟,都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成为怀疑目标。 他不仅留意到了朱舫的车,还有他手里的镜头。 有了嫌疑人的大概轮廓,每个人都看到了希望,浅言站在指挥中心盯着数十个监控屏幕寻找这个可疑人物,她可以肯定,这个嫌疑人不会走出她撒网的范围。 “把丰南路和桥北路所有监控都切到主屏,蚱蜢你的人先分散,看见目标出现后,不要采取行动,跟着他走。”浅言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盯着大屏幕上的监控,“老鹰,做准备。” 来到楼顶并且将狙)击)枪组装好的老鹰,应道:“已经好了。” 安排所有后的浅言看了时间,根据照片拍摄时间和道路情况,浅言的目光顺着嫌疑人的脚步一直跳看,直到在第五监控发现了嫌疑人的身影,要求放大第六监控。 就如浅言所料,嫌疑人真的朝着丰南路方向前进,而距离蚱蜢那组人,还有两个监控的距离。 得知情况的蚱蜢提前做好了准备,当目标进入视野时,自然的跟随在后面。 浅言通过屏幕盯着嫌疑人身体的微妙转变,确认他已经察觉蚱蜢他们的存在,调整话筒指挥道:“蚱蜢,快走三步,再慢下来。” 这样异常的举动,别说嫌疑人就连迎面而来的路人都会留意到蚱蜢,也因为这样,浅言更加确认了嫌疑人的身份。 “老鹰,目标还有三分钟抵达你的视野范围,锁定好目标告诉我。” 老鹰看了眼嫌疑人照片,对着瞄准镜,“收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嫌疑人就着这条路线一直前进,浅言敛眉盯着最后的监控录像,一直等待老鹰的提示。 “浅队,我已经锁定了目标。” “对准嫌疑人的右手臂,在蚱蜢开枪后,击中目标。”浅言盯着屏幕,冷声道:“蚱蜢,快走两步,朝天开枪后,抓住他。” 这些安排并不符合规矩,但他们还是听从了安排,由于蚱蜢开枪的一瞬间,没有准备的人第一反应是蹲在地上,而有准备的人,却站在原地。 没等嫌疑人反应,他的右肩膀被子弹贯穿的下一秒,手腕就被蚱蜢铐上了手铐。 “浅队,抓到了。”蚱蜢的声音出现在耳机里。 “检查一下他的身上,确认是否存在有危险品?”在得到蚱蜢的回应后,提醒道:“记得不要让他摸到自己的手表,先把人带离。” “是。” “其他人收队,辛苦了。”浅言说完,转身对着身旁的工作人员,“通知防爆组的人来局里,再通知交通队给他们开路,尽快回来。” 看着浅言离开的背影,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身在警局,几乎是第一时间掌握这座城市的死亡数据,而浅言却给了他们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回到办公室的浅言,还没坐下,就听见敲门声,“请进。” “浅队,防爆小组已经到了,蚱蜢他们还有十分钟。”少帅汇报完,把门带上,一脸好奇道:“那个……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浅言打开电脑,看了眼一脸高深莫测的少帅,点点头,“你问吧。” “确认嫌疑人的身份我已经听说了,但是怎么能这么肯定他会出现在老鹰的射击范围内呢?还有……”少帅理了理过程,继续道:“你怎么确认他身上有爆炸物品,启动器还在手表上的?” 这些问题恐怕不仅仅少帅想知道,就连当时在现场的人,包括指挥中心的人都想知道。 浅言听着这些问题,调出文档,“我稍后会写报告,你们看了不就知道了?” 少帅听这话“啧”了一声,“报告上怎么能写这些过程呢,浅队快和我说说吧,我好学几招教新人。” “其实很简单,确认身份是通过他的观察力,正好被朱副队捕捉到,但是行走路线,我是根据z市的路况信息,把自己假设成嫌疑人,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走这条路,因为人流够密。”浅言解释完,见少帅一脸懵懂,“没明白吗?” 少帅摇摇头,“别说站在嫌疑人角度去想了,光是路况信息,就很难掌握。” “所以我平时才让你们多去看看当地新闻台,了解这个城市的基础,才能有助于破案,不是哪里死人了才去补救。”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上有炸弹的?” “是人体行为学。”浅言沉了沉眉,“他走路的速度不快不慢,从外看很自然,但他察觉到蚱蜢在跟踪他,也没有加快速度,证明什么?” “他没办法加快速度!”少帅激动的直接拍了下桌子,又瞬间被思路卡住,“那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启动装置是手表?” “因为之后的几分钟,他光看手表就看了三次,就像我们行动前,你会确认你的武器是否稳妥一样。”浅言冷着眉,看向少帅,“也因为他身上绑着炸弹,所以在蚱蜢开枪后,就算想伪装普通人也做不到……当然也要归功于老鹰精准的枪法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我倒觉得是你对兄弟们的信任,就跟兄弟们都相信你一样。”少帅满目认可的看向浅言,又担心道:“不过浅队,未示警就开枪这报告肯定很难写,需不需要兄弟们作保?” “多写几份报告而已,我不想伤及无辜。”浅言礼貌地一笑,转言道:“不过这个案子还没完,等拆弹之后,我要亲自审讯他。” 少帅听出了言外之意,小心翼翼地打听着,以便早做工作准备,“怎么,浅队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直觉。”浅言瞟了他一眼,沉眉静思,“我感觉他想自杀,但在自杀前拉几个垫背的,包括警察。” 少帅听着浅言的分析不寒而栗,细想也是,这个案子一个多月都了无音讯,犯罪嫌疑人突然又再犯案还让警察找到了线索,确实不能不多想。 “浅队,我先去安排,等蚱蜢到了我通知你。” “辛苦了。” 另一边,回到司法大楼的白镜没有前往人事部销假,而是直接回到了办公室,把童小飞叫了过来。 通过十几分钟的了解,白镜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的怀疑。 “白姐,这件事我看您还是别管了,上头直接下的命令,看来真的很重视。”童小飞小心翼翼的提醒着,毕竟白镜什么性格,他跟在身边这些时间还是了解一些,主要是不想她因此得罪什么人。 “放心,因为之前死者算是我学姐,所以我才想了解一下。”白镜瞥了眼童小飞,“既然上头这么重视这个案子,我自然放心,行了,你去忙吧。” 童小飞刚要离开,又被白镜叫住,“顺便帮我去一趟人事部销假,我就不特地跑一趟了。” 听见白镜销假回来工作的童小飞比谁都开心,点点头,“好嘞,我这就去。” 当办公室的门被关闭的下一秒,白镜冰冷的目光毫无保留的浮现,拉开抽屉前,她从地上捡起一根细长的头发,直起身来到书架前,又捡起了一根头发,还有旁边的档案柜前的一根。 这些头发都是她离开时放在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现在都掉在地上,根本无需多想。白镜自然的将三根头发丢在垃圾桶内,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手包,朝着停车场走去,开着备用车离开并没有回家,而是第一时间来到浅言家楼下。 她知道浅言目前还在工作,所以这个时候来找玄洛刚刚好,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家了。 刚出电梯的白镜,就听见浅言的房门被人打开,玄洛穿着舒适的居家服,双臂架在胸前微笑道:“我煮了红茶。” 先不说这个女人是怎么得知自己会来这里,也因此确定找玄洛是找对了人。 “其实我更想喝咖啡,最近休息不好,脑袋昏沉的厉害。”白镜走进房间,闻着茶香道。 玄洛关好门,端坐在沙发上,用茶壶斟满两个茶杯,抬眉道:“我不喜欢喝咖啡,只有茶,白小姐请坐。” “请什么请呀,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这么淡定?” 玄洛捏起茶杯,闻了闻,品了一口,微笑道:“哪里来的火?” 白镜目光微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玄洛看向对面的椅子,瞥了眼白镜,示意道:“先请坐。” 第042章 保护 第042章保护 大约一盅茶的功夫后,白镜知道玄洛此举是在等她恢复平静,深吸一口气,放下茶杯,做出一副准备好了的架势。 “白小姐,今日是否发现了什么?”玄洛帮她倒满茶,“可否与我说说。” 如果换做平时她早就没耐性了,更没想到玄洛这个女人这么沉得住气,不过既然她开口问了,白镜也耐着性子捏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道:“我的办公室,在我不在的时候,有人进去过。” “我想以白小姐的谨慎,应该不会把重要的信息放在工作的地方吧?” “没错,所以我才肯定,在这个期间也有人去过我的房间。”白镜放下茶杯,“小言刚从古墓里出来,就遇见了之前一直没有头绪的案子,还是一桩牵扯到note这个灰色组织的案子,会不会太巧了?” “note?”玄洛欣赏白镜的分析能力,不过这份欣赏并未外露,只沉着表情,“白小姐对note有多了解?” 如果不是玄洛正盯着自己,白镜真想翻个白眼送给她,身体后倾,双腿叠在一起,忍不住拿出她那大小姐的架势,“玄小姐,我来这里,是想和你商量问题,而不是光听我说,你听着。” 玄洛将茶杯放下,用手背贴着茶壶摸了摸温度,面上表情始终是淡淡的,仿佛对白镜的反应并没有放在心上,“我晓得你的意思,因为浅言的性格,你不想她参与其中,但这件事她不参与也参与了,逃不开的。” 白镜听见这话,终于明白玄洛为什么要请自己喝茶了,不过一想到今天的案子,眉梢挑了挑,“你既然猜到我能来,也应该知道小言没那么早回来,你不会是想光喝茶喝到她回来吧?” “在这之前,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我需要你开车。” 白镜双眼微闭,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把自己当司机,瞥了眼面前的茶,冷哼道:“玄小姐,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是刚请你喝了茶,还是你以为这茶,是用来聊家常的?”玄洛说着已经直起身,站到门口,“事关苏小姐的事,去不去,随你。” “苏秧?” “我不晓得你对昨夜的事是否还记得,但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因为李家的关系,苏小姐家面临的危险远远高于你。”玄洛面上浮起一抹清冷,“而我目前能做的,是保她无事,至于她父亲……我已无能为力。” 在白镜来之前,玄洛得到消息,苏满承病情忽然恶化,姜尤趁机探了苏满承的记忆,他最后看见的人,正是玄洛那晚遇见的那个女人。如果此事牵扯到note,姜尤心里清楚从苏满承身上得不到的信息,会从苏秧身上下手,在墨蝶看见苏秧急色匆匆出现在医院门口时,为了不被那个女人发现,在她踏入电梯的瞬间,就被姜尤直接带走了。 “你说什么?”白镜没想到李家那么多人看着,居然还会出事,“苏伯伯不是……不是有……” “这就是为何我请你喝杯茶的缘故,你很聪明,但太小看note的实力了。”玄洛看了眼时间,换上鞋将拉开门,“走吧,我想苏小姐已经到幽蓝了。” “那小言呢?”白镜说完又自行回答,拿出手机发了条讯息,“我通知她直接过去。” “有劳。” 前往幽蓝咖啡馆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言语,不是不想说,一是玄洛本就不喜欢说话,一是白镜没心情说,她不是不记得昨晚自己做了多混蛋的事,就是因为没脸见苏秧,才想找个理由和她道歉,却没想到一夜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么多,让人无力适从的事。 白镜一想到苏秧刚刚与note的人擦肩而过,就等同于在死门关门口绕了一圈,脚下的油门踩的更深了。 幽蓝咖啡馆照常营业,不过依旧人少的可怜,而这个疑虑在目前的白镜眼里已经烟消云散了,这里的存在压根儿就不是为了盈利。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换来了吧台里叶灵雨的目光。 “欢迎光临,里面请。”叶灵雨放下咖啡杯,自然的带着两个人直接朝着后院走去。 “叶老板,苏秧她……” 没等白镜的话说完,叶灵雨微笑的瞥了眼玄洛,才应道:“别担心,苏小姐没事,不过尤儿带人回来的方法比较……特殊,正常人可能无法适应,刚醒了一下,谁知晕的厉害又昏了。” 很显然白镜没听懂这层深意,眨了眨眼睛,“姜老板的车技很好吗?” 叶灵雨眼角含笑,“……算是吧。” 走在后面的玄洛盯着叶灵雨,无奈的摇了摇头。 “前面还有客人,不能多呆,晚饭的话……我负责订好餐。”叶灵雨推开房门,送她们俩进去之后转身离开。 白镜怎么都没想到,她上午刚离开,傍晚时又回到了这里,更没想到遇见危险的人竟是苏秧,本以为处境最危险的会是自己。 看着床上没有血色还在昏迷的身影,白镜对着姜尤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你,姜老板。” “这件事苏小姐本就是无辜的,我不会见死不救。”姜尤看了眼玄洛,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事不能说的太多,“既然你们来了,这里便没我的事,我去店里帮忙。” 玄洛跟到外面,从地窖里拿了两壶酒回到房间,递给白镜一壶,“请你喝。” 一直坐在椅子上沉思的白镜,看着眼前的酒壶,伸手握住,抬眉对着玄洛问:“你很了解note,你到底是谁,沙旅的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想你清楚知道一点,就算你再聪明,再清楚格局,面对note和沙旅,这些都无济于事。”玄洛倚在柜子前,饮了一口手中的白酒,“我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是想与你商量如何保护她。” “保护她?”白镜沉了下眉,又问:“那小言呢?” “她有我,你不必担心。”玄洛晃了晃酒壶,继续道:“当然,我也会保护你和苏小姐,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你们保持安静。” “安静!?”白镜听不懂了,一想到苏伯伯的情况,皱眉道:“如果苏伯伯已经……你觉得苏秧会安静吗?” “如果你想她活着,就必须让她安静下来并且接受,在没摸清楚note的目的之前,我们不仅不能出手,还要学会静观其变,我想你应该清楚这其中的道理。”玄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有关浅言的事,也是如此,苏小姐和浅言都是聪明人,隔离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必须要把事情引向正常的轨道。” 通过以上对话,白镜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她找玄洛商量这件事一点都没错。 只是一想到浅言的性格,看来这件事一点都不简单。 “也就是说,苏伯伯的事,浅言今日的案件,都跟note有关,包括我昨天身中的降头?”这样细说下来,白镜不寒而栗,看着手边的白酒,也饮了一口,就像玄洛所说,这些事都发生的毫无预兆,却又像是早已布好的局,“那我要怎么做?” 玄洛等的就是这句话,唇角微勾,将她的决定一一告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玄洛分析的投入并不觉得疲累,但见白镜眼下已有青影,清楚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可能是这里最差的一个,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的身体有唐宋监管,经历蛊毒和降头的普通人,早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玄洛看了眼时间,直起身道:“先说到这里吧,苏小姐可能很快就醒了。” “我……没事。”白镜确实有些累,想跟着起身,却被玄洛阻止。 “各司其职,我去看看灵雨订的餐送来了没,你不饿我想苏小姐也饿了。” 白镜见玄洛走的干脆没有再言,坐在沙发上沉着眉目的她,一直琢磨玄洛所说的那些利弊。 一直以为,自己的算盘很精,对待事情的看法很透,就连父亲外公对自己的了解也都只知一二,却没想到在玄洛眼里,自己就好像透明的一样,任何心思想法都被她掌握。 这样的存在何止是可怕?还有她的身手,那个神秘的人,又是谁呢?这些问题萦绕在白镜脑海间,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拎着那壶酒起身离开,望着庭院外的天际,倚在门口饮了两口白酒,抿了抿这酒的回甘,无奈一笑。 终于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了。 苏秧所住是幽蓝后院东面,要穿过一个厅才能到卧室,出来透口气的白镜因为担心苏秧,没多呆就回去了,才留意到房间内隐隐飘着的药香。 由于正属黄昏,窗户又都关着,光线透着隐隐的朦胧,不过这对视力极好的白镜来说没什么障碍,她一眼就看见床上的苏秧已经醒了。 “苏秧,你醒了?”白镜见苏秧撑着身子,赶紧快步上前扶住,拿过一个靠枕来垫在她身后。 “小镜,你怎么在这里,我……”苏秧想到父亲的事,担心道:“对了,我父亲他……我父亲他……” “苏秧,你听我说。”白镜满目认真,紧紧攥着苏秧的手,抿了抿唇,“你忘记……你是在医院门口昏的吗?” “你说什么……”苏秧紧蹙着眉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红了眼眶的眸子一直在白镜脸上晃,“小镜,你说什么……” 白镜承认,她看不得苏秧这样的神情,就算习惯了生活在谎言之中,但面对此时的苏秧,她竟做不到,原来面对这个女人,她竟说不出谎! 下意识抱住苏秧,将自己的不忍隐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对不起,对不起……你难过就哭出来,千万别憋着,这段时间我都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苏秧面色煞白地闭上眼睛,似乎想忍过去,却没有忍住,猛地一咳,整个人随之颤抖了起来,“小镜……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抬手回抱住白镜,无声的哭了出来。 白镜紧闭着双眸,掩盖内心的难过,很想告诉她“你还有我”,可这四个字,却说不出口。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 第043章 彼岸花 第043章彼岸花 “苏小姐不怕吗?”站在后面的童小飞忍不住开口问,像苏秧这样外表文静,谈吐轻柔的美女,总忍不住想去认识。 “我们是朋友,也是同事,怎么会怕呢……” “也难怪小飞会问,很多警察看见这些,都呆不住三秒。” “可能是因为我看过更多,更可怕的东西吧。” 童小飞一脸惊讶的看向苏秧,以为自己听错了。 “噢?”白镜突然有了兴致。 苏秧盯着眼前三具同事的残肢,其实来这里,她是代替他们的家人,见他们最后一面做告别。发生这样的事,院里的决定是不让家里人见到。她不忍平日有说有笑的同事,临终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才申请过来。 “白法医知道,我是考古专业,会经常去几百年或者一两千年的古墓里探勘。”苏秧说着,朝着第一具尸体,鞠了一躬,从包里拿出一朵白色的小菊花,放在很远的地方,继续说着,“古代有钱人才会开山建墓,甚至选用很好木材打造棺椁。有的打开,发现里面的肉身还没腐烂透彻,相比这些,不是更恐怖一些?” 童小飞听见这些,背脊一凉。 白镜反而为之前的有色眼镜感到惭愧,原来考古人员为了让世人更了解历史,竟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同时也觉得这个职业十分有趣,一想到不腐的尸身,目光一闪,“对于这个墓,苏小姐知道多少?” 苏秧分别和三具身体鞠了躬,送上三朵不一样的鲜花,回身摇了摇头,“这个墓从探穴到挖掘我都没有参与,所以并不清楚,等我回去查阅一下相关资料再回答白法医可以吗?” “那我等苏小姐的通知。”白镜说着,瞥了眼那三具残骸外侧摆放的花,也猜到她来这里的目的了,双手插在白大褂外面的口袋里,对着苏秧道:“我送你。” 苏秧点点头,“谢谢。” 童小飞没想到一向高冷的白镜会主动送人离开,盯着白镜的背影,眨了下眼睛,这真是这个月最匪夷所思的一个案子了。 半个月转瞬即逝,前后发生的两个大案都没有头绪。由于浅言不能插手莫裴的案子,爆炸案上级领导要求封锁的消息,对外声称是意外,就没有再让任何人跟进。所以浅言只能跟进之前的盗窃杀人案,追捕嫌疑人足足横跨两个城市,才将其抓获。 回来时,发现莫裴的案子一直都没进展,本想找白镜问问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在医院。 “医院?”浅言眉心敛了敛,“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对了,上周五你不在z市,我帮你跑来一趟福利院,副院长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在修养,还让我转达你在外办案注意安全。”白镜把话题岔开,提醒道:“没什么事的话,下班后,我们老地方见。” “好,晚上见。”浅言盯着手机黑色的屏幕,眨了下眼睛,总感觉白镜自从当了法医之后,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晚上七点半,浅言又是第一个到达“幽蓝咖啡馆”今天咖啡馆里的人比以往多一些。 “楼上包房没有人。”叶老板见浅言进来,微笑道:“晚上就不要喝咖啡了,我这里刚进了红茶,要不要尝尝?” 浅言一直很欣赏叶老板的性格,帅气中不失优雅,而且品味很好,“谢谢啦。” “一会儿我给你送上去。” “好。” 浅言听着优美的音乐,品着红茶和点心,等了七八分钟白镜的身影才出现,看着她今天的装扮,微微一笑,“你难得穿的这样随意。” “嗯,因为我在调查爆炸案的事,但上头不让……我就偷偷去看了下。” “你还在怀疑是异次元?” “你以为我真稀罕吃山南牛扒吗?”白镜斜了浅言一眼,“我只是好奇上头在隐瞒着什么,所以我从另外五个住院的人身上调查了一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看着白镜微妙的表情,浅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只是平常事,她的唇角不会勾起来,顺着她的话,问:“发现了什么?” “五个人,半个月自杀了三个。” “……” 第006章顺路 包房门被叶老板打开,端上来白镜点的香草拿铁和曲奇饼干,对着两个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浅言看着房门被叶老板关上,压低声音问:“你今天去医院就是去做调查吗?” 白镜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轻抿了一口,细细品了品这咖啡的香味,满意道:“我看剩下的那两个,超不过一个星期,也会自杀。” “是精神出了问题?” “你是说创伤后遗症吗?”白镜并不认可这个推测,摇了摇头,“现在的人抗压能力比预期要强,你说变态杀人狂越来越多我相信,但是因为压抑、抑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三名做考古专业的人去自杀,有点牵强。” “这个逻辑我认可。” 白镜见浅言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笑,“所以……浅队打算怎么做?” 浅言终于明白她叫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上头已经把案子给压下来了,再去调查实属不妥,倾身反问:“你歪主意最多,你想怎么做?” 得到答案的白镜满意一笑,投过去一个我果然没看错的眼神,“我自然有打算,你最近在调查的案子中,有g市的吗?” 浅言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有。” “那你想办法掌握这个案子去g市,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白镜有神的双眸中晃着光点。 没想到浅言抿了一口红茶,并没有马上答应白镜,而是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白镜见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好看的眉心微敛,“你想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有关莫裴案子的资料。”浅言抬手揪了揪耳垂,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镜,“我们再说爆炸案的事。”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白镜清楚浅言一旦用手揪自己的耳垂,就证明她胜券在握。 “这不符合规矩。” “来这里本就不符合规矩。”浅言一脸认真,“你私自让我不参与案件我能都理解,但是你也答应了我,让我了解莫裴案子。事后因为爆炸案打断,你不愿和我说,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爆炸案,就必须和我交换信息,而且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帮你。” “小言,就因为我清楚你的性格,才不想和你说太多。” “我到底哪里表现出不够专业,让你觉得我会因私人感情去判断这个案子?”浅言倾身直视白镜,“还是说……这个案子牵扯更广,会对我造成威胁?” “是人都有漏洞,这些漏洞和你是否专业无关,莫裴对你有多重要,我看在眼里。”白镜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正色道:“另外,我从来都没想真的要阻止你,而是想让你晚一些时间再知道这件事。” “半个月了,还不够吗?” “你处理这起盗窃杀人案的时间,和以往破案的时间差不多,因此我可以证明你身心良好。”白镜双手架在胸前后仰,眸光微疑,“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你在难过,我的直觉和专业不会骗我。” 特别是在白镜确认这个案子和note有关之后,更不希望浅言知道这件事。 浅言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目光闪动,对白镜的判断没有否认的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莫裴的死,我很难过。” 白镜恢复表情,好看的一双眼睛凝望着她。 “我难过的点,不是因为我对她还有感情,而是……我曾经那么向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有这个下场。”浅言双手合十抵住口鼻,用来控制情绪,“有的时候,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情绪,有遗憾没错。但让我惊讶和难过的,是当我再去翻阅这段感情时,发现……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白镜:“……” “我现在只想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于法,就这么简单,算是我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白镜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以为……她对你很重要,我担心你会……” 浅言摇摇头,示意没事,反而拿出脖子上的那条玉坠示意给白镜看,“这是我小时候,一位好漂亮的姐姐给我的,她说这个会保我平安,还会指引我遇见对的人。” “是这条红绳还是这个玉坠?”白镜没想到原来浅言也挺迷信的,眉梢微挑,“难怪你从小那么珍惜,原来另有目的。” 浅言把玉坠收起来,耸了耸肩膀,“我感觉我脑袋中一枪都没死,可能和这个有关。” 白镜听见这话,不禁冷笑出声,“不要在师父面前武大刀,我虽然相信异次元的存在,但你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玄幻大片,医学上也不是你第一个成功活下来的案例,所以……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ok?” 离开咖啡馆的浅言并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局里,将这些年有关note的案子一个一个翻出来,细细调查,能确认和note有关的案子有二十五起。通过那二十五起的行凶方式,浅言可以判定袭击莫裴的并不是note,而是有人故意嫁祸给note。 第044章 你很好 第044章你很好 那边沉默了至少一分钟,才传来那清冷没有起伏的声音,“这些年,她过的不好,对吗?” “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这些年你还好吗?”姜尤随手敲了下桌面,不满道:“当年为了送她最后一程,你强制醒来,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有大人和唐宋在,我身体自然无恙。”手机里的声音顿了下,“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她过的不好,对吗?” 姜尤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神色有些为难。她自知自己是一个不会说谎的性格,何况是面对电话里的女人,不仅仅是因为她武阳公主的身份,还有她是自己唯一的挚友——玄洛。 不过浅言这二十七年,除了小学之前,之后的生活不仅不好,更多的是痛苦。想起安雅之前的卜卦,因为武阳命格的关系,和她有缘的人,命运都会多舛。 犹豫不决的姜尤,最终还是选择把自己看见的记忆,用简短的语言,一一告诉了她。 …… …… …… “……你还好吗?” 一直沉默的手机里,过了好久好久,才传来玄洛清冷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你,帮我看着她。” “你不过来?”姜尤不仅对这个答案,还有玄洛的态度都有些意外,“她几个小时之后面对的,可是g市杀人不眨眼的军火商。” “她这二十七年里,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事,我都不在她身边,我贸然出现,会吓到她。” “可是……”姜尤听不懂了,反问道:“这么多年,你不就是在找她吗?” “这个世界变了,她也变了,不管我们之前有过什么承诺,我都不能……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至少现在不行。”手机里的声音越来越淡,突然轻笑了一声,“姜尤,我现在终于明白,大人遇见唐宋每一世的无奈了,从迫切遇见到害怕相认。” “……武阳。”手机里的女人越淡定,她就越担心。 “放心,我没事。”不管玄洛说多少个字,多沉重的话题,依旧没有太多的起伏,“我处理好手上的事,就会去找她,先挂了,谢谢你。” “嗯,你注意身体。” “你也是。” …… 浩瀚无际的沙漠之中,高耸的石壁上,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在她身后跟着匹一人高的银狼。 女子手里握着手机,仰头盯着漫天的银河,看着看着,释然一笑,“银川,我找到她了。” 那匹银狼慢慢变成人形,站在女子身后,开心道:“银川为主人高兴。” “可是我晚醒了十四年,又与她错失了十三年。”女子垂下眉,抬手抵在心口,那里说不出的疼,“我不知道我要如何做,才能弥补她这二十七年所经历的一切。” “……主人。” 他很想告诉玄洛,这些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可是这些话他不敢说,更多的是没有资格说。 不知是开心还是伤心的滴泪划过脸颊,玄洛抬手抹去,眼睛含着湿润,望着沙漠尽头,冰冷的夜风吹动她的衣摆。 “罢了,应大人的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女子将手机收起来,“明日按照原计划行动。” “主人。”银川盯着她的背影,唤住她,“明日的事,我自己去就好了,主人去找她罢。” 她原地转身回看银川,目光微疑,没有言语。 “你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对于刚才姜尤在电话里叙述的内容,他自然也听见了,“几个小时后,在g市的军火交易,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主人让我一直暗中监视note的一举一动……” 没等银川说完,玄洛接过话,“你是说g市的交易会参与?” 银川没有否认的点点头,“雅大人让我们信命,我在想不早不晚这个时候让主人找到她,或许就是想让你去帮她。” “那你呢?” “跟在主人身边这么多年,我自然不会让主人失望。” “银川。”玄洛沉了沉眉目,“有劳了。” …… 这一觉不仅睡的很沉,还无梦,当浅言的手碰到了冰冷的陶瓷杯时,才恍然的醒过来。用力睁了睁眼睛,发现她还在刚才的位置,不过顶灯已经被人关掉。 “你醒了?”随着声音,咖啡馆的顶灯被人打开。 “姜老板……” “我就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发现你睡着了,我见外面下着雨,还打雷,就没打扰你,不过我帮你把手机关了,虽然有点迷信,还是安全第一。”姜尤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浅言,“工作很累?感觉你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谢谢。”浅言接过温水,轻抿了一口,“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并不麻烦,反正店里也没有什么人。”姜尤拿过一把伞递给她,“虽然现在雨停了,但这里并不好打车,以防万一。不早了,再不回家又是新的一天了。” “……那这伞?” “有时间还给我就好,没时间就帮我带回去给我未婚妻也可以。” 浅言盯着眼前这把伞,会意的点了点头。 离开“殊途”咖啡馆的浅言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还好没耽误正事。先拨通了一个号码,本以为她睡了,没响两声就听见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是死是活?” 听着白镜的声音,浅言推着自行车,笑了笑,“你不是担心我到现在还没睡吧?” “一堆工作等着我去做,少死点人,我就有功夫担心你了。”白镜语气认真,又问:“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先和姜老板熟悉了一下,等明天处理好案子,回来前我会再去一趟。” “你还在外面?” “嗯,这个城市刚下过雨,空气很好,就出来散散步。”浅言把自行车停好,拎着那把伞,朝着一条巷子深处走去,“就是怕你担心,给你打个电话,等我回去再联系。” “好。”白镜放下手机,刚想起身去休息,盯着那手机有些出神。 她好像听见了自行车的声音,这么多年的了解,浅言每次在外省市骑自行车都和案子有关,这么晚还在外面,难道是有案子吗? 白镜再次打开电脑,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灵动,用浅言的权限调出了她在g市接手的案子资料,眉心紧皱。 第009章姻缘线 拐进巷子里浅言踩着地面的积水,走到最里面,站着五六个人,听见脚步声回头去看,其中一个男人一路小跑过来,是跟着浅言一起从z市过来的兄弟之一外号蚱蜢。 “我和老鹰一直在这里监视,这厂子没有任何动静,刚也联系不到你。”他递给浅言一把枪和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低声道:“浅队,你说这次的信息会不会又是假的?” “我刚才有点事,再等等,现在时间还早。”浅言接过枪别在腰后,并把伞递给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同时转发了几张地图给他们,“我刚把这厂子的出入口都巡视了一边,如果他们有所行动,蚱蜢你负责外围,随时叫支援,老鹰你负责在上面狙击掩护,其余的人一会儿和我过去。” 听见指令的几个男人,立定站好,低沉的应了一声,“是。” 按照以往,这类战术计划应该很早就被制定出来,不过这伙犯罪分子十分狡猾,交易地点一直不能被确认,浅言足足跟了好几天,才在这处废弃的工厂外看见了嫌疑人的车。 当作旅客,拿着地图在周围骑自行车找路,这是她以往办案的风格,也清楚这伙人既然这么狡猾,确认好地点,就会马上进行交易。 这个网不管是之前的同事,还是他们已经撒了那么久,就算今天不收条大鱼,至少也要把这个窝给端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躲在巷子拐角处的浅言和队里其余的两个人,已经就绪。 远处房顶上,视野最好的地方,老鹰也已经就位。 蚱蜢骑推着浅言的自行车,装成醉汉在街边慢慢的走着,这一切在外人眼里都是那么自然。 老鹰透过瞄准镜,看见了街头拐过来一辆车,调整距离确认是嫌疑人的车,立即回报,“浅队,发现了嫌疑人车辆。” 接到消息的浅言,沉声道:“蚱蜢,找个巷子拐进去做观察。” “收到。” 蚱蜢七拐八拐的推着自行车,头也没回拐进巷子里,在他身影埋没在黑暗中同时,那辆车划过了巷子口。 黑色的车子在拐入下一个路口时,废弃的工厂那边也有了动静,是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这些声音在白天,或许并不轻易被人留意,在晚上却十分清晰。 “蚱蜢,叫支援,老鹰你负责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二人异口同声。 “我们从那边走。”浅言手里握着枪,穿过那条隐蔽的巷子,一路放轻脚步绕到了工厂后面,“支援到了记得告诉我,等待我的指令。” “好,大家沉住气。” 浅言看着与她相隔的那面墙,对其中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男人扎好马步,对她点了下头,浅言借力轻松的翻过这堵高墙,身体轻盈的蹬墙落在地上,屈身一路小跑来到了废墟工厂里面,并在一堆废弃箱子后面躲了起来。 第46章 秦朝番外,少年篇 秦朝番外,少年篇。 一切发生的太快,容不得浅言反应,一颗子弹已经打进了她的左肩膀。也因为这一枪,龙彪身后的人也习惯性的举起枪,十几把枪都对准了浅言。 浅言敏锐的观察力,察觉出眼前的人仿佛就跟丢了魂一样,对着她直接扣下扳机,十几发子弹几乎同时划出弹道,朝着浅言直飞而去。 千钧一发的瞬间,时间停止了。 十几发子弹在距离浅言三至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单薄消瘦的身影落在她身后,抬手一挥,那些子弹空中调转方向,在她俯身把浅言抱在怀里的一瞬间,每一颗子弹直接穿入男人的眉心,十几个男人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一个倒在地上。 浅言好看的眉头因中枪紧皱着,紧接着身体被一抹冰凉包围,本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脑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直接失去了知觉。 玄洛望着怀里的身影,看清了她的样貌,哪怕昏迷着,也带着她独有的英气,唇角还未勾起,就留意到浅言脖颈上那条红线,本想伸手去拿,却发现那条红线和自己右手上的红线同时消失了。 ——“此红线,又称姻缘线。与你八字捆绑,什么时候找到匹配你八字的姻缘,并且相遇,它就会消失。” 望着手掌上再无红线的玄洛,表情有些道不明的复杂,紧抿的唇角微微颤抖,抱着怀里昏迷的身影,失声一笑,“我终于寻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你。” 可这笑容在看见浅言肩膀上的枪口时,变的凝固,然后越来越淡,越来越冷,盯着那具打伤浅言的尸体,右手紧紧一握,龙彪的尸体直接被团成个球,化作一团血,洒落四周,消失的无影无踪,尸骨无存。 “我不允许这个世上有人再伤你分毫。” …… …… …… 第010章背影 浅言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而这一天一夜,她一直循环着做一个梦。 模糊的景象,模糊的身影,只能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说着一些浅言听不懂的话。 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这个环境她一点都不陌生,仿佛全世界的医院都是一个设计师。 “你醒了?” 闻声的浅言,右手臂稍稍一动,刺痛感让她蹙起眉头,“白白?” 白镜双手架在胸前,站在床沿,好像在生气,“你知道你差一点就躺在我的铁床上了吗?” 听着她严肃清冷的声音,浅言才反应过来,疑惑道:“白白,你怎么来了?我在哪里?” “你说你在哪里,难道你想先去天堂报到吗?”白镜翻了无数个白眼都不解气,真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接到电话时白镜真的吓了一跳,直接订机票飞往g市,好在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左肩膀中了枪。 但龙彪是谁,g市的人谁不知道?浅言居然一个人对上龙彪十几个人,白镜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气,哼了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我么?” 白镜看着一脸茫然还装傻的浅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不会死?” “我……”浅言抬起右手撑着脑袋,“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样的场面不留下创伤后遗症都难,你不记得很正常。”白镜说完抿了抿唇,她很不喜欢自己生气的样子,觉得不够理性,“算了,你性格使然,我瞎担心也没有用,如果有一天……我是说你再这样不自爱下去,为你解剖前,我会掉一滴眼泪。” 还没彻底清醒的浅言盯着白镜的背影,刚想唤住她,就听见冰冷的关门声。 “……” 浅言才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就申请出院,因为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到底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不仅畏惧,还刻意躲闪,就连说话也小心翼翼。 平时喜欢嬉闹开玩笑的蚂蚱看见自己,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放下水果篮就走了。 而g市的军火走私案,可以说是圆满被破获,主犯龙彪不见踪迹,但从现场的血迹分析,已无生还的余地。消息一出,让那些常日被龙彪欺负的生意人,都连声叫好,还联名上表要求浅言留职g市。 毕竟这个案子本不是浅言负责,而当地警察又太过畏惧龙彪的实力,一直不敢正面冲突。而浅言参与这个案子,一部分是为了爆炸案,一部分是察觉note在g市的一些活动,没想到阴错阳差成了g市的救星。 虽然对那晚的印象有些模糊不清,但她始终记得,那五个人。浅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那五个人,会不会就是note的人呢? 如果真的是……她能肯定一点并不是普通的黑社会。 “小言,你现在可是g市的救世主,你要不要考虑转职来这里,感受一下救世主的魅力?”白镜请了两天假,过来看浅言,说是接她出院,结果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新闻吃着苹果,抛出去的问题一直没有回应,她抬眉问:“在想什么呢?” “白白,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浅言一直努力在回想,可是记忆就跟断片了一样,“对于那晚的事,我完全没了也印象。” 白镜咀嚼着苹果,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浅言,并不像开玩笑,“那你都记得什么?” 浅言沉思着,摇摇头,“我就记得……我当时正在监视他们交易,好像他们拿走了龙彪的货,就……原地消失了。” “消失了?还原地消失?”白镜咀嚼着嘴里的苹果,眉梢微挑,“你确定这些不是你的白日梦?” “我没开玩笑,在这之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浅言抬手右手撑着脑袋,晃了晃头,忽然摸到了自己的脖颈上,神色一顿,“我的红绳和吊坠呢?” “我昨天来看你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红绳不见了,我有去案发现场去找过,也去了鉴证科那边,都没有发现,就帮你带回来那把伞。”白镜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了,这红绳可以说是陪着她长大的,好看的眉心皱了皱,“不会真是帮你挡了灾吧?功力用完了,就消失了。” 听见白镜这么说,浅言也觉得有点道理,不过那条红线跟了她那么多年,突然不见了……心里总感觉空空的。 “东西也讲究缘分,既然没了,就放手吧,我送你先回酒店,明天你和我一起回z市。”白镜吃完手里的苹果,上前拎走浅言的背包,“如果不是我这周末要回家,还可以陪你去走一走。” “你要回家?”浅言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满目疑惑,“你上次回去,有两年了吧。” “你以为那个家想我回去?”说起自己家,白镜的语气反而变冷了几分,“我那没良心的老爸给我那败家二哥介绍了个未婚妻,说全家都要到场,本来我可以不用去,但大哥人在国外一时不得空,以表重视我必须到场,还答应我如果回去了,其他的事不会要求我。” 浅言一个手臂被吊着,用右手先一步把门打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联姻?” “这跟年代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反倒羡慕你,无亲一身轻。”白镜拎着浅言的行李往外走,回视了她一眼,压低声音,“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知道。” “还有时间,下午想不想去走走。” “和我一起去殊途咖啡馆吧。”浅言拿着那把伞,“我要把伞还给姜老板,顺便问问她那个墓里的事。” “ok,那就去那儿吧。” 两个人先把东西送回酒店,打车前往殊途咖啡馆,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惬意。 在白镜眼里,这“殊途”和“幽蓝”咖啡馆,就像孪生姐妹。特别是来的路上,听浅言说叶老板是这位姜老板的未婚妻时,整个眼睛都亮了几分。难怪那叶老板平时给人的气质总有点不同,原来是这么回事。 推开那扇门,清脆的铃铛声,让她们再度错觉的认为,这里是幽蓝咖啡馆。 今天的咖啡馆内异常的安静,没有音乐,吧台外端坐着一个穿着白色暗纹衬衫,收腰牛仔裤的身影,正细细的品着香茶。 站在吧台里的姜老板,看见她们进来,微微一笑,“想喝点什么?” “一杯黑咖啡,一杯香草拿铁。”浅言说完示意姜老板,把伞放在一旁的伞桶里时,被那个傲然淡漠的背影吸引了目光。 “你肩膀受了伤,少喝那些刺激的东西,老板给她换一杯柠檬红茶好了。”白镜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位姜老板。 第045章 妻管严 第045章妻管严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z市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万文复买凶杀妻的新闻。而破获这个案子的浅言并没有得到领导的嘉许,反而因她无视领导派员进行了处罚和批评。 浅言队里的人知道此事,决定联名上表为队长报不平,却被浅言拦下。 “可是浅队……这件事你的功劳我们是看在眼里的呀。”蚂蚱始终记得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如果稍有不慎,他可能和周围一两百路人就命丧爆炸之下。 “我做事又不是为了给谁看,何况领导也没说错,我确实把他们派来的监督员关在了审讯室内,事后也因为审嫌疑人忘记了他的存在……怎么看都是我的问题,何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坐办公室处理一段时间文职罢了,还乐得清闲呢!”浅言把配枪和一些证件放在盒子里,递给朱舫,“帮我交一下,没什么事,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朱舫接过东西,点点头:“浅队,我们等你回来,你要知道z市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 “是呀!”队里的兄弟异口同声。 或许以前不觉得,但当浅言被调离时,每个大男人心里都缺少了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这是一个优秀领导的魅力,也是一个领袖的魅力。 “明知道我不喜欢煽情,这话就不要说。都去好好工作,还有很多案子需要你们去一一侦破。”浅言拎起背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分局。 当她离开警局,埋没在人群中,不难看出浅言失落的眼神,因为她的心真很不甘,更不愿。 特别是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高压工作的方式,忽然慢下脚步,望着周围的人群,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拿出手机想打给玄洛,想问问她晚上吃什么,自己好去菜市场买,又或者出去吃也好,目前浅言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她。自从那晚一起走回家之后,浅言觉得自己变了。 具体哪里变了也说不清楚,好像除了工作之余,每天最想见的人,就是玄洛。 当发现对方电话打不通时,浅言敛了敛眉头,再打给白镜想约她去幽蓝喝喝咖啡,却没想到她人已经在幽兰咖啡馆了。 不仅仅如此,是这两天她都会去幽蓝咖啡馆。 “白白,我发现……你最近经常往那里跑。” 白镜没有否认的点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我最近手里的案子都交给别的区负责了,我目前清闲的很,有什么先到幽蓝再说吧,正好玄洛也在。” 听见玄洛也在幽蓝,浅言唇角不自觉的上扬,“那半个小时后见。” 白镜把挂断的手机随手一搁,托腮盯着坐在对面大白天就喝酒的女人,哼道:“这就是你的等,等来的结果也如你所料,我们三现在都处于半失业与失业的边缘。” “不是很好,若不是这般,面临的将是性命攸关。”玄洛晃了晃酒壶,“正好也确认了几件事,白小姐这般聪慧,应该猜得到吧。” 那天之后,没两天苏秧因为违反规则,遭到考古学院单方面劝退,而自己为了给苏伯伯放一朵香石竹,遭到上级叫去问话和调查,之后的工作也被转移。最离谱的是身为功臣的浅言,如果不是和苏秧口径一致,她在外面等候,恐怕也不会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被临时调职。以上种种,足以证明了两件事,与古墓关的一切都被隔离开暗暗操纵着z市。 或许不止z市。 “说实话吗?有点心寒。”白镜双手托着装满香草拿铁的杯子,没有焦点的扫过窗外行走的人,忽然觉得他们活的很可悲,所谓的精彩在这座城市不过是烟花一瞬,命运根本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沉了沉眉又抬眼看向玄洛,“既然这一切你都猜到了,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有些重要的事,我可能需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我担心在我离开时,这边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我又不能找人特地去保护,你晓得浅言虽然表情少,但心……却很敏感。”玄洛从白镜的表情中得到了认可,继续道:“我打算,带你们一同离开。” “……离开?”白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身体忍不住前倾,压低声音,“什么重要的事,我们要去哪里?” “什么事请恕我不能告知,但是要去的地方比较远,你们目前不能一同飞往一个地方,所以只能开车,这个就需要麻烦白小姐来操办了。”玄洛说着看了眼时间,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还不去接苏小姐?” 白镜挺直了腰板,看向四周道:“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 玄洛没想到白镜面对感情的事会这么别扭,微微一笑,低语暗示道:“如今苏小姐没了考古学院身后这把盾,自然与李家的婚约就不作数了,你和你二哥心里都清楚,但你二哥还约苏小姐出去,是为了什么?” 白镜瞥了玄洛一眼,“你知道的也太多了。” “如果不是工作被转移,苏秧不理你,浅言忙着工作,你会天天跑到这里陪我喝茶?”玄洛抿嘴而笑,表情又收的很快,“你晓得,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是浅言的朋友,如果苏小姐并不在这其内的话,我没有必要多一份风险。” 白镜目光直直的盯着玄洛,她分辨不出这个女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或许就如她所说,她们面临对手很强大,甚至怎么死的都不清楚,而还活着是因为浅言的关系。 先不说这关系从何而来,但如果不管苏秧的话…… 不! 玄洛不会不管苏秧,这也不是问题的关键,而是她二哥李邵储的色心。从他第一次看见苏秧时,从眼底流露出的邪念,统统被白镜看在眼里。沉静几秒的白镜自然明白了玄洛的弦外之意,一拍桌子起身道:“我晚饭前会带苏秧回来。” 玄洛只笑不语的坐在座位上,听着清脆的铃铛声,看着窗外的景色,觉得这里太过嘈杂,反倒有些怀念沙漠的上空与寂静。 “我发现你变了。”姜尤端过来一叠点心,还有一杯茶。 “我又变了?”玄洛捏起一块儿糕点咬了一口,细细品尝,“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说不上好坏,就是觉得你变的……更有人情味儿了。”姜尤实话实说,“你之前太不近人间烟火,总把自己隔离在外,现在会关心身边的人,会在乎身边人的感受,我想是好事,更像……那时的你。” 姜尤暗指的是秦朝时,没有发生变故的玄洛。 “并非是我好管闲事。”玄洛淡淡一笑,“我是从唐宋那里听来的故事,如今看见白镜和苏秧两个人,我倒真的信了命中注定这四个字的存在。” 姜尤“哦?”了一声,“既然是命中注定,为何不静观其变呢?” “我也想,却不晓得为何,我看不得白镜的别扭,就想管上一管。”想着那日与唐宋交流的内容,玄洛沉了沉眉目,“唐宋与我说了些白镜的事,因为母亲的离开和家庭背景的复杂,她不得不隐藏自己,隐藏久了,就会忘记自己想要什么。反而苏秧在我看来更直接,更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被文静的外表所掩盖,两个人很合适。” “那你呢?”姜尤看向玄洛,问:“用不用我陪你回去?” “不用,我需要你帮忙监视古墓周围的一切,找到机会进去抹掉所有陇西侯的痕迹。”玄洛摆了摆手,看了眼吧台内的叶灵雨,“而且现下三号台已经暴露在外,灵雨那边更需要人,再说我是回我的地方,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 听见三号台的姜尤脸色不太好,沉声道:“你明知道,三号台有我不想见的人。” “我都不介意了,你还这么小气?”玄洛双手架在胸前,目光瞥了眼窗外,把酒壶推到姜尤跟前,“浅言来了,去帮我煮一杯红茶吧。” 姜尤握着酒壶起身,无奈一笑,“我现在相信恋爱使人盲目这句话了。” “彼此彼此。” 清脆的铃铛声响,浅言推开门不仅闻到了浓香的咖啡,四下张望,在远处看见了玄洛的身影,期待的心情立即变的不安,甚至有些紧张。 “……白白呢?” “白小姐去接苏小姐了,让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玄洛单手托腮,“要喝什么?” “咖啡……” “我知道你要来,事先帮你叫了红茶,你忘记唐医生的嘱咐了,少喝咖啡会减缓头疼。”玄洛盯着姜尤端过来的红茶,将点心推向浅言,“尝尝姜老板的手艺,很好吃。” 浅言眨了眨眼睛,点点头:“那……那我先去洗个手。” 玄洛唇角微勾,“去吧。” 姜尤盯着听话的浅言,无奈的摇了下头,轻声嘀咕了句,“看着挺英气的,没想到却是个妻管严。” “姜尤你在说甚?” 姜尤怀抱托盘,由于清楚玄洛对这些现代词语并不是很了解,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没什么,就觉得浅言很好,很热爱卫生。” 玄洛沉了沉眉,从姜尤的反应,猜出定不是这个道理。 姜尤笑着把托盘递给吧台内的叶灵雨,长出了一口气,表示好悬好险。 “莫要总开这种玩笑。”叶灵雨收回托盘,端给姜尤一杯红茶,按了下遥控器调出了店内音乐,低声道:“小心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姜尤微笑道:“她要是真的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很开心。” “你又知道。”叶灵雨最讨厌她这股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温声提醒道:“小心烫。” …… 浅言洗完手回来,察觉坐在对面的玄洛好像有心事,关心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玄洛一脸认真的看向浅言,问:“何为妻管严?” 浅言听见这三个字“嗯?”了一声,“……什么?” 坐在吧台外的姜尤,一口红茶直接喷了出来。 通过浅言和姜尤的反应,玄洛意识到这三个字的含义,头轻摇:“无事。” …… 第046章 泪吻 第046章泪吻 “考古这一行,说白了损阴虚,不利本。你母亲一病不起,最终离开了我们,我当时就在想,一定要让你少接触这些,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就不要再碰古尸和阴物了。”苏满承说的认真,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我清楚你不喜欢这门婚事,那二公子光听见尸体的反应,就已经不够格了。你要是真……那么不满意,爸爸绝不勉强你。” 苏秧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拄着脑袋有些出神,看着前面的十字路口,“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在前面停一下,我就不陪你回院里了。” “你要去哪里?”苏满承打着转向灯停靠在路边,“晚上回来吃饭吗?” “您也说了,长时间在办公室里,太阴冷了。”苏秧看着远处的商场,“我需要接接地气,晚饭我会自行解决。” “您开车也是,别太晚回家。”苏秧站在原地,目送父亲的车消失在车流之中,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转头对着一辆黑色的机车伸出了手。 黑色炫酷的机车停在苏秧面前,掀开挡风盖,露出白镜那张精致的五官,“这么巧?” “你跟踪我?”苏秧表情有些不悦,语气依旧温和,“还是跟踪我父亲?” 白镜没想到苏秧会发现自己,更没想到她所谓的去接地气,就是在这里阻拦自己,她摘掉头盔,理了理乌黑的长发,才道:“我只是跟着自己的直觉走,苏伯伯和我父亲,有事瞒着我们,包括爆炸案。” “很多时候,看待问题不都是直觉吗?”白镜歪着头,直视苏秧,正色道:“难道不是直觉告诉你,我跟在后面?” “没错。”苏秧没否认的点了点头,“但他始终是我父亲,我不管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如何,但我相信我父亲不会做出格的事。” “我只为查案,至于苏伯伯的为人,和我父亲的为人,他们要做什么事,我没兴趣。”白镜唇角勾着笑意,从后座拿起一个头盔递给她,“走吧,我带你去接地气。” 苏秧打量着白镜这身外装,再低头看在这身长裙,摇摇头,“我这身衣服可不方便坐机车,我……”说到这里,苏秧目光微怔,“你不仅跟踪我们,还监听?你知道,你这样做很过分吗?” 白镜没有回答,目光从上到下把苏秧看了一遍,操作机车来到路边停下,甩下那条笔直的太长腿,取下车钥匙,道:“我们先去商场,我陪你换身衣服。” “白镜。”苏秧没有跟随她,更没有听从她的意思,只是一脸严肃的看向她。 白镜清楚自己是什么性格,她从不在乎身边人的感受,自顾自的做着自己认为喜欢的,对的事。所以这么多年来,她身边只有浅言这个朋友,不是没有原因。差别在于浅言了解她,很多事不需要解释,可眼前的苏秧并不了解她。 但奇怪就奇怪在,白镜竟然不希望被苏秧误会,一时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解释方式,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 商圈的边沿本就人来人往,两个高瘦风格各异的女人,中间还隔着一辆炫酷的黑色机车,自然会吸引很多目光。 有的人看车再看人,有的人看人再看车。 四目相对,白镜眨了下眼睛,最终缴械投降,“对不起,我没有侵犯你的想法。” 仿佛苏秧就是在等这句话,沉了下眉,“你真的怀疑我父亲和爆炸案有关?” “二十四小时。” 白镜没听明白,“什么?” “二十四小时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关掉监听器。”苏秧一本正经的看向白镜,“并且对在这期间所听见的内容,无关案件的所有事,进行保密。” “好,我答应你。”白镜说完见朝着那边离开的苏秧,问:“你去哪里?” 苏秧转身看了眼那辆机车,对着白镜微微一笑,“不是去买衣服吗?” 白镜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懂自己为什么在面对苏秧时,会有一种被制服的感觉,不是她身手有多好,是自己根本看不懂这个女人。 都说温柔的女人很吃香,在白镜看来,何止是吃香这么简单,简直让人没了脾气,还自责。 …… 在外面一上午的浅言,接到中介电话后,提前半个小时回到家里,把另外一间房间收拾出来,因为下午会有人来看房。 收拾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见了门铃声,浅言一个手臂还被医用吊袋吊着,用另外一个手整理了下外衣去开门,却愣在了原地。 “你好,中介让我来这里看房,请问你这里是要找人合租吗?”女人声音清冷,没有起伏。 “是你?” 女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在g市的殊途咖啡见过你,你是姜老板的朋友,没想到这么巧。”浅言说着想着她还站在外面,先侧开一个身位,让她进来,回归正题,“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乱。” “这一层楼都是灵雨的产业,我刚来z市还不清楚环境,又不想太过破费,信息也是她委托的中介说的,确实很巧。”女人说完,清丽的身影走进来,见浅言有些出神,又问:“我要换鞋吗?” “哦,我帮你拿。”浅言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给她,玩笑道:“早知道这里是叶老板的房子,就和她说一说不加价好了。” “她并不负责这些,全托给中介来管理。”女人换了拖鞋,把自己的鞋整齐的放在一边,当她身处在房间的客厅,看着眼前的摆设和陈列,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果然不管多忙,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依旧保持整洁。似模似样的走了一遍,回看浅言问:“这房子不是很大,我搬进来你会不会觉得拥挤?还是……你和灵雨说一声,这样就不用找人合租了。” “没事的,我平时工作很忙,还经常出差,租着反而有些浪费。”浅言说完,确认道:“你……真的要和我合租?” 女人凝视她的目光,“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浅言站在原地,突然想到还没介绍自己,伸出了手,“我叫浅言……深浅的浅,言语的言。” 女人垂眉盯着浅言纤细修长的手,面无表情的伸手相握,一字一句,“玄洛,玄武的玄,洛河的洛。” 不知是被她的名字所吸引,还是因为她的手太过冰冷,在玄洛介绍自己的时,浅言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僵持了几秒钟,浅言才错开目光,忙收回自己的手,觉得有些失礼,“抱歉,你……你觉得这个房子,还满意吗?”慌乱下左肩膀无意识的扭动,才想到今天上午出去时那里不小心与人撞了一下,随着疼痛蔓延,她知道这下伤口彻底撕开了。 “你受伤了?” 浅言忍着疼,摇摇头道:“没事,原本明天就可以摘掉这个医用吊袋了,现在……可能又要多戴几天。” 玄洛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盯着她的伤口,“需要我帮忙吗?” 浅言敛着眉“嗯?”了一声,“什么?” “你的伤口流血了,需要我帮忙吗?”玄洛语调相同的重复着,“还是送你去看医?” “不用不用,我自己重新上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去拿药箱罢。”玄洛站在原地,缓缓的抬起眼眸,对视上睁大眼睛呆在原地的浅言,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我帮你上药。” “这怎么好……意思……”浅言见她面色认真,而肩膀的伤口确实一个人不好上药,抿了下唇,“那你稍等一下,我去拿药箱。” 看着浅言匆忙离开的背影,玄洛垂下眉,唇角牵起一丝复杂又无奈的弧度。其实在来这里之前,还有些担心,现在看见浅言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原来相识就是这样,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她还是那时的她,只是她忘记了你。 忘记!? 这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一种刑法。抹去了心酸和痛苦的记忆同时,连带着美好一同消失不见。 让人无奈,又不得不接受。 玄洛转身来到落地窗,看着z市的面貌。没想到这里的环境这么好,虽然是租房,应该也是刚装修没太久就被浅言租了下来,墙壁十分洁白,四周角落一尘不染,玄洛站在原地,随意扫了眼房间的格局,这里和她上一世的家区别不大,两室一厅,开放式的厨房,显得客厅更大一些。 没想到,这一世她会选择租房,至于租房的理由,玄洛心里清楚。也罢,若不是如此,也很难找到理由走进她的世界。 只是走进后的事,玄洛并没有多想,抬手把窗帘稍微拉开了一些,让外面的光全部透进来,如果天空还是以往的样子,这里的采光一定更好。 浅言在房间里找药箱的时候,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玄洛是怎么知道她伤口流血的呢?带着疑惑的浅言拎着药箱走出房间,却愣在原地。玄洛高挑的身影就这样笔直的立在落地窗前,那种淡漠悠然的感觉,再一次落在浅言的视线里,好像玄洛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哪怕近在眼前,却永远都无法走近她的世界。 闻声的玄洛转头回视她,唇角微勾,“把衣服脱下来吧。” 浅言听话的放下药箱,抬手去脱衬衫,单手脱衣没有那么快,玄洛见状上前帮她先把医用吊袋拿下来,再脱下衬衫,动作自然流畅,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这一切在浅言眼里就大不一样,她抿着唇,道了句,“谢谢你,真是麻烦了……” 第047章 参与 第047章参与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承诺特别不靠谱,万一李伯伯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怎么办?”苏秧盯着白镜,见她听的认真,眉梢微挑,“那我岂不是要娶了你?” “为什么是你娶我?”白镜说完愣住,立即纠正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呀,我来这里也是在想这个问题,他们的承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苏秧说着,目光落在眼前远处书架上摆放的一张旧照片,迟疑了一下,“你也是星光小学的吗?” 白镜“嗯?”了一声,顺着苏秧的目光看到那张更为久远的照片,点点头:“是啊,我小时候一直住在星光路。” “这么巧,我小学也在这里读过一年。”说到这里苏秧沉了一下眉,回看白镜手边的那个相框,眼前一亮,惊叹道:“白老师,音乐班的白老师?” 很多年都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白镜回看手边的照片,迟疑的看向苏秧,“你……认识我母亲?” 苏秧眸中晃着光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白镜,忽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跟在白老师身边,那个特别不喜欢说话,从小就酷酷的小女孩儿。” 白镜眨了下眼睛,她对她小时候完全没什么印象。 “白老师当时带音乐班,我跟了半年的时间,后来因为我父亲工作的关系,我们家要经常搬家,所以光小学我就读了好几个地方。”苏秧抿着唇角,满是回忆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还送了你一个头绳呢。” “……送我?” “嗯,你肯定忘了。”苏秧抿了抿唇,“我记得那天是你的生日,白老师决定下了课带你去吃好吃的,我碰巧听见了,就把我母亲刚给我买的头绳送了你,印象深是因为那个头绳我特别喜欢,不过送你我却一点都不心疼。” 白镜:“……” “白小姐?”苏秧见白镜表情有些复杂,以为是说到过往,让她想起了母亲,恢复表情安抚道:“抱歉,我光顾着回忆,忽略了你的感受。” “没有,我在感慨世界真小。”缓过神的白镜,唇角牵起笑意,“既然我们从小学就认识,目前还有这层关系,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白镜。”苏秧顺着她的话,提醒道:“那以后你也不要叫我苏姐姐了,这样好奇怪,叫我苏秧就好。” “嗯,苏秧。” 第013章怀疑 午饭时,白镜和苏秧来到餐厅,单从李邵储的表情上来看,他是第一次看见苏秧。饭桌上摆着各色美食,吃饭的过程中由于两位长辈都在聊正事,晚辈们都乖乖的吃着喝着。 说是一顿简单的家常便饭,在白镜眼里这更像是一场精心布好的局,什么李家和苏家的联姻,不过是两家人手上都有彼此需要的牌,而小时候的承诺就这样被搬到台面上罢了。 自古联姻哪个不是为了钱权,白镜只是想不明白,如今的李家有钱有权,苏满承不过就是考古学院的院长,以父亲做生意上的果决,想成为李家的媳妇比登天还难。 难道说苏满承手上有父亲想要的东西,而这东西在某个死人的墓里吗? 一顿饭白镜脑子里全是这些,无意中瞥了李邵储一眼,才发现这个名副其实的大色狼,眼睛一直盯着苏秧,真是丢人。 “二哥,好歹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绅士一点的好。”白镜拿起干净的白瓷勺盛了块儿豆腐放到苏秧碗里,直言不讳的打趣道:“豆腐不能随便吃,小心烫着。” 苏秧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李邵储,回视身边的白镜,只是微笑而不言语。 李邵储看了眼那蟹黄豆腐,对着白镜道:“你这双手还是不要随意给人夹菜的好,也不嫌晦气。” 本以为这话说出来白镜会生气,苏秧会吃惊,没想到苏秧反而皱起了眉心,白镜则唇角牵起一抹浅浅弧度。 “二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和苏姐姐的工作相比,我的工作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特别是苏小姐工作的地方,如果二哥有兴趣,大可以一观。”白镜不理李邵储是什么表情,而是把目光落向苏满承那边,一脸卖乖,“苏伯伯,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很显然白镜刚才的那番话,两位父亲的脸色都不太好,苏满承出于礼貌,问:“想问什么?” “半个月前发生的爆炸案,有关那个墓里的情况,不知道苏伯伯知道多少呢?”白镜一脸无害的盯着苏满承,将他和父亲的表情尽收眼底。 “噢?”苏满承表情略带惊讶,“小镜是警察?” “不是。”白镜微笑道:“我是法医,爆炸现场的尸体,是我亲手拼凑的。” 李邵储只是听见“爆炸现场的尸体”几个字,脸色已经不太好,盯着白镜这双手,再联想下去,甚至有些反胃。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法医,真是了不起。”苏满承称赞着,说道:“可是这个案子警察说是一场意外,不知道小镜要问我什么呢?” “没错,爆炸很可能是一场意外,之前我也有问过苏姐姐,可惜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我想苏伯伯您是院长,应该知道的比我们要多一些吧?” “有关这个墓里的消息,对外是不便公开的,不过你是老李的女儿,又是我女儿的朋友,我自然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苏满承表情自若,思考了一下继续道:“那个墓是唐朝的墓,目前还在继续开采挖掘中,所以墓主人的身份一直未明,至于为什么会爆炸,我虽然是院长只有决策权,却没有直接参与权,而负责这个案子的两名负责人,一位被当场炸死,另外一位两个星期前已经自杀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白镜竟从苏满承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异样,就是这样完整的伪装,让白镜更加肯定了一些事。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没办法了。”白镜眼底的失落毫无掩盖的表露在外,直起身对着父亲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们慢慢吃。” 李邵储见白镜离开,他可开心坏了,对着苏秧解释道:“我这个妹妹就这样,一直目中无人,苏小姐别见怪。” 苏秧望着白镜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听见李邵储的话,摇了摇头,“不会,我倒觉得她是性情中人,性格率直很可爱。” 李晟看着那扇被关上的大门好一会儿,才道:“她从小就缺少家庭温暖,是我没管教好。” “不会不会,我倒欣赏你女儿的胆量,法医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 场面很快又回到了两位长辈聊正事的时间,一顿饭又进行了半个小时,才正式结束。 苏满承因为院里还有事,带着苏秧直接离开了。李晟和李邵储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邵储,看来你对苏秧很满意?” “李家的媳妇当然要父亲满意才最重要。”李邵储毕恭毕敬的回应。 “苏秧是好女孩儿,你要想配的上她,就改一改自己平日里的生活习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特别是对你妹妹。”李晟说的直接,面露威仪。 “是的,父亲,我知道了。”不管平日里李邵储多跋扈,在父亲面前,他软弱的就像一只羔羊。 李晟转身回到别墅,对着一旁伺候的佣人道:“叫三小姐来我书房。” “老爷。”佣人有些为难的抿了下唇,“三小姐在十分钟前已经走了。” 李晟瞥了眼白镜的车,“她的车还在这里。” “三小姐是骑着大少爷的摩托车走的。”佣人一脸惭愧,“我有拦过,可是三小姐的身手和脾气……” “算了。”李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别墅,提醒道:“下次如果三小姐再回来,你们一定要盯住了她。” 苏满承开车载着苏秧一路驶离李家别墅区,见女儿一直没有说话,笑笑道:“阿秧,你觉得李家的二公子怎么样?” 苏满承“哈哈”笑了两声,“其实我更看好李家的大公子,不过他已经结婚了,二公子虽然条件一般,也比外面那些人强多了,你从小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走,现在也加入了考古工作,面对古尸比活人多,现在也不年轻了,是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不然真成老姑娘了。” “考古这一行,说白了损阴虚,不利本。你母亲一病不起,最终离开了我们,我当时就在想,一定要让你少接触这些,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就不要再碰古尸和阴物了。”苏满承说的认真,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我清楚你不喜欢这门婚事,那二公子光听见尸体的反应,就已经不够格了。你要是真……那么不满意,爸爸绝不勉强你。” 第048章 玫瑰醉 第048章玫瑰醉 白镜抿了口沁心的春茶,把听来的信息和怀疑全部告诉了浅言和玄洛。 浅言见苏秧脸色不太好,也能理解,这消息确实有震惊的理由,低声问:“苏小姐,对于这件事,你都知道什么?” 苏秧沉着表情,摇摇头:“有关这墓的所有资料,我和白镜之前都看过了,至于资料外的,可能我知道的还没有你们多。” “我现在对这座墓的资料倒没什么。”白镜实话实说,嘴角嚼着可口的点心,“我反而对这悬空镜有点兴趣。” “悬空镜?是什么有名的古董吗?”浅言先看苏秧,见她摇头,转问玄洛,“你知道吗?” 一直沉默的玄洛,瞥了眼房间左上角停留的黑色蝴蝶,搓着手指,才道:“传闻人世间有一块儿宝镜,与冥界忘忧林内的转轮镜相似。” 三人一听见冥界,忘忧林,神色都惊讶了,几乎异口同声:“转轮镜?” “转轮镜可以照出你的前世,解除你心中疑惑,就像一场梦,一旦迷失,走不出来就永远徘徊在镜中,直至殆尽。”玄洛并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外加她声调没什么起伏,让这冰冷的故事,又冷了几分。 “那要这悬空镜是用来做什么的?”浅言接话问。 “寻到前世因果,进行改命。”玄洛用最简单的十个字,回答了所有人的疑惑。 “改命?”浅言深想一番,看向白镜,“你知道什么吗?” 别说浅言不明白,就连白镜自己也不明白,“我觉得我父亲的命挺好的,为什么要改命?” “或许,是为了弥补某种无法挽回的错误?”苏秧思考问题的出发,更偏向情感角度,在得知悬空镜的用途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是我父亲想得到它,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改变我们苏家世代考古的命运。” “为什么要改变这个命运?”白镜有些听不懂的看向苏秧。 “盗墓损阴。”玄洛语气清冷的接话道:“世代考古还没灭迹,说明你们苏家人的命比平常人要硬,但与你们生活在一起的人,会被连带虚耗,通常都不会长寿。” 白镜看向苏秧,眉心微蹙。 “没错,父亲一直不能接受母亲的离开,所以在母亲离开我们之后,他就再也不打算让我入墓勘探了。” 苏秧表露出的无奈,一一落在白镜眼中。 “那这座墓里,到底有没有悬空镜呢?和爆炸案又有什么直接关系?”目前最冷静的人,除了置身事外的玄洛,就属浅言了,不过一说到爆炸案,她想起了那股香味儿,恍然道:“对了,我在g市的军火交易现场,又闻到了那个味道。” 听见香味的苏秧,目光闪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 白镜还记得那个味道,敛起眉心,“你确定是那个味道?” “比爆炸案的要浓几倍。”浅言语气肯定,又带着几分疑惑,“可是上次那个负责人说是棺木本身的香味。” “应该不是一种香。”苏秧表情认真,抿了抿唇,“上次和你们交涉的是副院长赵伯伯,他后来有和父亲说起过那个香,我有听见过。是与那棺椁最初的香味略微有不同。” 白镜歪着脑袋看向她,“那为什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因为棺木带有异香在考古界并不是少见的事,外加我们都认为这多半是一场意外,而我本身也没闻过这个味道……”苏秧沉了沉眉,“如果不是你们说起,我可能还联想不到。” “既然不是棺材里散发出的香味,难道案发现场还有其他的人出现过?”白镜整理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思索道:“不会是那条手臂的主人,真的还活着吧?” “手臂?”玄洛突然冒出的两个字,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 “在案发现场,除了三名死者,还有一个残肢,是条焦黑的手臂,dna不属于三名死者,档案里也没这个人的存在。”这些资料按理不应该说出来,但白镜的直觉告诉自己,玄洛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条手臂,可有何不同之处?” 听见玄洛这个问题的浅言和白镜对视了一眼,白镜清了下嗓子,把她解剖三次的事,告诉了玄洛。 环境再次陷入沉默,这个案子不论怎么看,都超出了她们的想象,从可以愈合的残肢,到未解的异香,再到苏秧和白镜的父亲想寻找的悬空镜等等……不管是哪一项,都足以让她们感到无力。 玄洛沉了沉眉,淡道:“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白镜眨了下眼睛,“看那条手臂?” “为什么要看那条手臂?”浅言有些好奇道。 “我现在还不敢肯定。”玄洛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盯着漂浮在白瓷杯里的茶叶,有些出神,“但多半和僵尸撇不了干系。” 三人异口同声:“僵尸?” 第016章数字纹身 为了得到准确的答案,白镜决定第一时间前往她工作的地方,出发前她先去了趟洗手间。 “她好像对僵尸的存在很好奇?”苏秧看着白镜的背影,道。 “有关异次元的存在,是我和她从小争执最多的地方。”浅言表情有些无奈,看向玄洛,“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僵尸……吸血鬼,或者长生不老吗?” “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是有一句话言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玄洛抬眉说着,在发现浅言紧盯过来的目光后,微微地回了一笑,淡淡的,浅浅的,却让人突生一股难以言喻感觉。 浅言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答案,还是因为她的笑容,自己的表情基本僵掉了。当然她也有足够僵掉的理由,毕竟这一笑,太过倾城。 “这话在理。”苏秧明白这种感觉,“就像我们人类依旧在不停的进化,不论是骨骼还是思想。” 玄洛认可苏秧的话,点了点头,再次回看浅言呆呆的表情,不禁莞尔,“你不信?” 回过神的浅言,迟疑了一会儿,“我只信我看见的存在,没看见的……” 后面的话浅言还没说,就听见玄洛淡淡道了两个字,“我懂。” 浅言神色再次怔住。 玄洛笑了笑,“一会儿过去,就知道了。” 浅言:“……” 几个人离开幽蓝咖啡馆时,在吧台里的人已经换成了叶老板。 “咦?”白镜结账时,问:“姜老板呢?” “临时有事先离开了。”叶灵雨说着对着玄洛,头微微点了下。 四个人一辆车,前往白镜工作的地方,抵达时天色已经昏黄。 童小飞在下班前得知白镜会来,特地跑在门口等她。让他感叹的是一辆出租车先后下来的四个女人都太过好看,英气的浅言,文静的苏秧,高傲的白镜和淡漠到无法形容的身影。 让他一个大小伙子,瞬间忘记了言语。 “小飞,你怎么还没下班?” “白白……白姐。”童小飞挠着头,“我怕你一会儿有事,我打算帮你忙完再下班,今天局里不忙。” “猜到了,犯罪分子也分周末休息的。”白镜面无表情的朝着里面走,“去准备第四作业室,我一会儿要用。” 童小飞看着其余的三个人,警察来这里符合规矩,另外两个,欲言又止道:“白姐……” “苏小姐是来配合之前的爆炸案,玄小姐是来帮忙的,去准备吧,有问题我会和上头解释。”白镜语气很淡,走路带风一路大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苏秧眼里,走进这座大厦的白镜和在外面的她是两个人。 四个人先后来到作业室,白镜让童小飞先下班,毕竟一会儿的谈话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身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和口罩,把那条焦黑的手臂平放在铁床上。 站在一旁的苏秧用法医的作业相机,站在一旁准备做记录,两个人的工作性质虽然不同,但模式十分接近,默契感在浅言看来不输给自己。 白镜与玄洛隔着不锈钢床,伸手指着那节手臂,道:“在这之前这手臂我一共解剖了三次,第三次成功后我就把它放在冰箱里冷藏,现在它又恢复成最初的样子了,僵尸真的这么神奇吗?” 玄洛对着白镜,道:“我可以做一下检查吗?” 玄洛拿起一旁的解剖刀,朝着眼前的手背毫不留情的刺了进去,随后用自己的指血滴在了伤口上,这一幕让旁边的三个人全部傻了眼。 苏秧惊讶的完全忘记用手里的作业相机拍照。 没等白镜开口,奇怪的事就这样发生了,那条焦黑的手臂,随着玄洛的血渗入,焦黑逐渐褪去,变成了一节完好如初的手臂。 白镜面露惊讶,眼前的手臂就在她眼皮底下,毫无逻辑的变了模样,这可比自动愈合还要可怕几分,看向玄洛问:“这是什么原理?” 玄洛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用铲刀把完好如初的手臂翻了一面,看清了手臂内侧的古代数字纹身,还有手臂的断口,眉心微蹙,“若不截肢,浴血重生,足以证明是僵尸。现在这条手臂还能如此,说明它的主人还活着。” “还活着?”浅言敛眉道:“那爆炸案?” “爆炸案应该和他无关,在现场可发现了什么金色的东西吗?”玄洛目光扫过浅言看向白镜 第049章 终身□□ 第049章终身□□ “天天的酒里肉里来,身体早就吃不消了,在我看来这种人猝死不如中风……还能受受罪。”在白镜的世界里,死是最容易的事,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受罪,特别是生不如死,“这件事帮我盯着,把他的钱合理的分配给和他有关系的每位情人,不要打架不要争执,把他送到养老院就好了。至于固定资产的一半,给合伙人的家里人,其余的以慈善的名义……捐赠给z市福利院,也算是为他来世积德了。” 男人盯着那扇已经被白镜关上的大门,原地站好,道了句:“是!” 房间内古色古香,架子上不仅摆放着古董,还有很多精装的书籍。 在这个电子时代,为了环保已经大规模减少树木的砍伐,书本可以说越来越贵,书房内如果拥有一个满载精品书的书架,等同于拥有一摞黄金。反倒应了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的体现。 白镜踩着高跟鞋穿过那一排排的书架,来到了最里面。 一个穿着唐装的男人,正站在鱼池前喂着里面的鱼,听着脚步声,拍了拍手,无奈道:“你怎么每次来外公这里,都要弄瘫一个才开心吗?我这里打开门做生意,总这样可不好。” “我才不担心这些,以外公的实力,会担心没生意吗?”白镜放下手包,来到外公白战身边,拿起鱼食投喂鱼池里的食人鱼,“外公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竟然养着食人鱼,却从来不喂它们吃肉,而是有肉味的干粮。” “它们从出生就没吃过肉,自然不知道肉到底是什么味道,我给的在它们眼里就是最好的。”白战回到椅子上,点了一根上好的雪茄,“这样有一天,当它们闻见了血和肉,才会更加快速的将其撕碎,那时它们才是真正的食人鱼。” “有道理。” “小镜,你有些日子没来了。”白战起身拿出一瓶上好的洋酒,倒了两杯,“突然来找外公可是有什么事吗?” 白镜放下鱼食,微笑道:“我就不能单纯的来看外公?” “你这丫头一点都不像我女儿,她乖巧文静,你反而更像你那没良心的父亲,不过也好……你母亲就是太善良了,才让这个男人给糟蹋了。”白战把酒杯递给白镜,“说吧,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和外公说,我明日就让他彻底消失。” “我目前的身份谁敢欺负我?”白镜抿了一口烈酒,“不过外公,我有两件事要请教你,一个是跟note有关,另一个……” 白战还没听完,光是听见note这个名字,英俊的眉毛皱了皱,接话道:“note的事你不许插手。” “外公是不是知道什么?” “做我们这行的人在古代属于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自然要守江湖规矩,所以我们深知一个道理,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生与死在混的那天开始,就早已置身事外。”白战说着把酒杯倒满,如果不是白镜叫他外公,单从表面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之所以这里的生意一直不倒,是因为来这里的人,把每一天都当做他人生的最后一天。但唯独note和沙旅之间,是我们这些江湖人不能碰的两个领域,这是游戏规则,所以我不许你参与,懂了吗?” “我知道了。”白镜品着上好的洋酒,眨了眨眼睛,“我只是想跟外公你确认一件事,杀莫裴的人是不是note的人,还是有人以note的名义去杀人,这个外公总能帮我了吧?” 白战沉默了几秒,点点头:“行,我帮你查,如果是note的人,你就不许插手,另外一件事是什么?” 浅言回家前买了一些菜,看着玄洛房间门紧闭着,便把东西放在厨房的灶台旁。她准备去洗个澡,毕竟出去一趟出了一身汗。 洗完澡穿着居家服的浅言擦着头发,就看见玄洛的身影站在厨房那边,手里拿着她刚买回来的菜。 “你睡醒了?”浅言把毛巾挂在脖颈上,问。 “休息了一下。”玄洛轻声应着,拿起眼前的杏鲍菇示意浅言,“晚饭我们要自己做?” 浅言听她这口气,好奇道:“你不会做饭?” “它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们。”玄洛看着眼前一袋袋的东西,摇摇头,“我只开过酒家,菜肴这些我却从未涉及过,你会做?” 浅言用毛巾又擦了擦湿润的头发,“你请我吃了早饭,我做顿晚饭给你才合理。” “需要我做些什么?”玄洛盯着浅言的手臂,“你手臂可以?” “我也没想到这次伤口愈合的这么快,刚洗澡的时候我看了下,基本已经没事了,就是有点不太舒服。”浅言说着,稍稍活动了下肩膀,“你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吃就好了。” “那……有劳了。”玄洛端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电子杂志,点开今日新闻看了起来。 浅言先烧饭,然后把要做的菜切好,放在一旁备用,再去卫生间把头发吹干,时间拿捏的十分准确,在米饭倒计时期间,她开始炒菜,转眼间三菜一汤,洁白的米饭就呈现在玄洛面前了。 浅言解下围裙,习惯性的把电视打开,她喜欢一边吃饭,一边听新闻,回坐在椅子上,对着玄洛道:“我平时很少自己做饭,做也只会做这些粗茶淡饭,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粗茶淡饭,在我眼里很精致,我已经……许久没吃过家常菜了。”玄洛说着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含在嘴里,细细嚼着点点头,“很清淡,我很喜欢。” 眼前女子举手投足间的高贵,就这样呈现在浅言的眼里,终于明白秀色可餐这句话的道理了。 “喜欢就多吃点。” 两个人之后没有说话,安静的吃着饭,整个过程只能听见碗筷细微的碰撞声。直到传来一条新闻,z市西山水库发现一具焦尸,身体已经被烧掉,不过可以确认该名死者是个没有手臂的残疾人。 听见“没有手臂”时,彻底吸引了浅言的注意力。她起身来到电视前,把声音加大,屏幕上的焦尸被打了马赛克,装在尸体袋中,认出在镜头里一晃而过的警察,浅言拿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张队,我是浅言,你目前在西山水库吗?……有关这个案子,可以之后整理一份给我吗?……对,和我之前的一个案子相似。……好的,谢谢你张队。”浅言挂了电话,又马上打给白镜,“白白,你看当地新闻台了吗?” 此时白镜正开车准备回家,听见浅言这么问,把车子停在一旁,打开车子中控调出了刚才的新闻内容,好看的眉头皱起来,“你怀疑这具焦尸……是那条手臂的主人吗?” “我想你接手个案子,你和张队联系一下。” “好,这个交给我,有事再联系。”白镜挂了电话和张队联系完后,直接把车子掉头,前往西山当地医院。 浅言手里一直握着手机,目光出神的盯着屏幕,转过身才记起家里多了一个人,眼睫一跳,“抱歉我一工作就会忘我,吵到你吃饭了吗?” “我已经吃饱了,反倒是你一直没怎么动。”玄洛瞥了眼电视,里面的新闻内容已经是投资市场走势,看向浅言问:“你不吃了?” 浅言回到座位上,端起饭碗刚想说些什么,玄洛用一双干净筷子帮她夹菜放在碗里,“吃完饭再思考问题,这样对身体不好。” 浅言看着碗里的杏鲍菇,点点头:“谢谢你。” 玄洛见浅言吃完饭,盛了碗汤递在她面前,“汤很好喝,却不能只我一个人喝。” 浅言垂眉盯着眼前的蔬菜汤,没有否认道:“我一方面期待他是那截手臂的主人,又不期待他是。” “如果是,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会想是谁杀了他。”玄洛轻描淡写的接下了浅言的话和她的担忧,“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就像一颗□□,随时都会伤及无辜。” 浅言直视眼前的女人,她眼底的黝黑深不见底,这种感觉好奇怪,自己在她眼里就像个透明人,什么小心思都仿佛被她看穿。 玄洛见她看着自己,又不说话,歪了下脑袋,“怎么了?” “没,没什么……”浅言抿了抿唇,微笑道:“你说的对,这就是我担心的……所有事。” “在我眼里这些事,都不足以影响你喝汤。”玄洛沉下眉,盯着那碗清淡可口的蔬菜汤,“等待或许让人无助,却也不能干等着,还是要做些什么事来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浅言没想到玄洛会说出这样的四个字,“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哪里有多余的时间让我打发?” 第050章 沐先生 第050章沐先生 是这个拥抱太过意外,还是玄洛的话太让人难懂,特别是那一瞬流露出的神情,是那么哀伤和无力…… 印象中,不论何时,怀中的女子总是那么淡定从容,随着那股渗透衣衫的冰冷,让浅言莫名的心疼起来。除了紧紧的抱住她之外,心里也明白,面对玄洛的事,她能做的其实很有限,就像现在,哪怕抱她在怀,仿佛跟没有拥有一样。 胸中一阵阵难过压抑不住,浅言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就连心疼都疼的毫无道理可言。 “玄洛,虽然你不让我说,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你听着就好。”浅言静静地拥着她,轻柔无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我不知道在你身边都发生过什么事,但你不说我就不问也不会乱猜。甚至清楚有关你的事,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可以相信我,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 玄洛闭了闭眼睛,紧抿着唇,感慨往事如烟如尘,“这样岂不是对你不公平?” “早在父母离开我的时候,我便深知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浅言语气极为柔和的轻笑着,“面对你,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你会让我觉得活着其实很美好,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公平的。” 还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幸运。 “浅言……”玄洛只觉得眼框一阵阵的发烫,深吸一口气,恢复情绪道:“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说过终有一日,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现在不说……是因为我不想回忆太多。” 最终是怕说太多,你会怕我。 闻声的浅言起身盯着这双宁静无波,似清澈又似幽深的眸子,到底是怎样的过往,才能将一个人的情绪收的这么快,这么无痕迹!? 一颗心猛的纠起来,迫使浅言伸手将眼前的女子再次搂进了怀里,“那以后,都让我陪着你,好吗?” “好,都依你。”玄洛眉心微松,振作了一下精神,“就这样跟我离开,真的可以吗?这里不是……还有你的牵挂。这一走,至少一两个月,当真可以?” 浅言喜欢这样的玄洛,仿佛自己任何的小心思都逃不过她这双眼睛,直起身帮她理顺了头发,“你说的没错,z市是有我的牵挂,守护福利院是因为我妈妈,不然我不知道活下来的意义对于我到底是什么。” “那……”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浅言温和地打断她,眼角微眯,“既然你很多事都不能说,那我就和你说我的事。” 玄洛眼波轻动,沉吟了好一会儿,慢慢的点了下头,“你说罢,我听着。” 浅言示意玄洛坐好,眸中露出难有的笑意,“其实前两天,我特地去看了刘副院长,她身体不好全是因为我脑袋中枪的缘故,她怕我有事,所以整夜整夜熬着照顾我,熬到我醒了,她却病倒了。从那之后,我的生命里多了一件事,不仅守护福利院,还要保护刘姨。” 玄洛看着她如今可以这般说起往事,心中涌出一阵阵酸楚,好在自己不是外露的性格,调整语气道:“……她是个好人。” “是很好,也因为如此,我把她当做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有什么话都会和她说上一说。”浅言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极为认真,“包括……遇见你。” 玄洛的眉头莫名的紧了一下,“我?” “问刘阿姨这个世界怎么会存在这样一个人,会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太不可思议了一些。没想到刘阿姨用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回答我,她说我终于等到了,等到了一个真正为自己活的意义,并且让我随着自己的心,好好把握,别整日跑到福利院去浪费大好的光阴。” 玄洛:“……” “这两天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既然上天让我活了下来,我也应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自从那晚两个人走回家之后,浅言第一次用心聆听自己的心跳,为什么会因为看见玄洛而加快,哪怕与玄洛只隔着两扇门,都觉得太过遥远,原来这种感觉来的这么突然,让人毫无察觉。 “那你的第一打算是什么?” “本来还没想好,不过白白的建议倒是提醒了我,我想了解你,就从……就从你的家乡开始好了。” 玄洛唇角浮起了微笑,“就这样?” “当然不止了,这是第一打算,还有第二打算,第三打算……”浅言说着牵起玄洛的手,紧紧的握住,“反正每一种打算都和你有关就是了。” 这些话在玄洛听来格外温暖亲切,仿佛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这样一番话,这样一个人。原来大人所言的命中注定,那条跟随自己多年的红线,所牵的姻缘就是在等这一刻。 浅言见玄洛出神,以为刚才的话吓到了她,转言道:“还有一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说说看。” “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个姐姐送了我一块儿精美的月牙玉坠,说不仅可以保我平安,还能指引我遇见对的人。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在玉坠不见之后,我就遇见了你,你说是不是很神奇。”浅言感慨的同时竟发现玄洛神色有些恍惚,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细想也是,怎么可以把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放在感情上,“你别误会,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想表达一种巧合……” 玄洛神色宁静的应道:“我懂。” “所以……让我陪着你,好吗?” 望着浅言坚定如铁的目光,玄洛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沉声道:“我说了,都依你。” 浅言兴奋之余,也看出玄洛眼底流露出的倦意,站起来道:“不早了,既然安排去旅行,很多事都需要准备,你早点回房休息吧。”说完神色一僵,想改口看着玄洛又难为情地眨眨眼睛。 “那我回房了……”玄洛也跟着起身,转身时察觉自己的手被浅言握住,回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即一笑,“你房间又没多余的枕头和被子,让我怎么休息?” 浅言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既然要睡了,先去洗澡吧,我是有点累了,先去收拾。” 目送玄洛回房的浅言,看着自己的手,那里还遗留着淡淡的冰冷,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眨了下眼睛,总感觉今晚的一切,应该说从认识玄洛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如果是梦,浅言真想永远都不醒来。 回到房间的玄洛站在原地很久,不停的用呼吸来平复那一丝丝凌乱的心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看着里面的白色月牙玉坠,原来大人送浅言这枚月牙玉坠的深意,直到今日玄洛才明白。 紧紧的握在手里,不管是情绪还是身体,都忍不住的在颤抖。 …… 代驾司机开着白镜的跑车停在苏秧小区门口,白镜让司机在这里等着,她先把苏秧送回家。 两个人走到楼下,苏秧转身道:“就送到这里,快回去吧。” 白镜拿出手机示意苏秧,道:“我刚接到玄洛的短信,小言已经同意和我们去旅行了,明天傍晚我们就走,所以今晚我有很多事要做。” “这么急,需要我帮忙吗?” “你什么都不用管,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可能会叫人来帮你搬家。”白镜牵起苏秧的手,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而是这次旅行可能会很久,这里的东西是属于你的,我不想被人随便乱碰。” “小镜……” “先放在我那里,等回来,我们再找住的地方,我的别墅虽然很大,但并不自由,这么多年我只信得过菊姨一个人。”白镜实话实说,见苏秧眉目间的担忧,“啧”了一声,“好啦,快去休息。” “那你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条信息。” “嗯。”白镜目送苏秧上楼才转身离开,刚走出小区外面,就接到了一条信息,站在原地盯着信息的白镜,来到车前让代驾司机下车,从钱包里拿出钞票,“不好意思,回家的路我自己开就好了。” “可是白小姐,你喝了……”男人后面的话没说,闭上嘴拿了钱直接离开了。 白镜坐在驾驶位,深处了一口气,系上安全带快速朝着外公的地方驶去。 到达会所已是午夜,这里就跟不夜城一样,她走路带风的来到外公的办公室,没想到今天这里不仅外公一个人。 “外公,你找我?”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点着一排蜡烛,白镜知道这是外公的习惯。 白战倒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介绍道:“这位是沐先生,我的老朋友。之前帮你调查的人,他很有兴趣,所以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那外公调查的有结果了吗?”白镜反问道。 “就是没有结果,外公才想让沐先生帮忙,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他。” 白镜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模样俊朗的男人,特别是这双眼睛,像极了她们。 “外公这话说的我就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白镜拿出她平时一面,来到酒柜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既然是我让外公帮我调查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呢?” 男人笑容沉稳,抬手推了下眼睛,“白小姐说的极是,沐某人来此也只是想提醒白小姐,不要与她们走的太近,据我了解,她们并非是普通人。” “放心,我从小跟在外公身边,自然知道如何保护自己,面对危险我只会绕道走。”白镜来这里本想告诉外公,停止调查幽蓝的事,现在看来恐怕不太可能了,虽然不清楚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历,但能这样坐在这里的人,白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抬手看了眼时间,“外公,反正我最近也是在休息,想借此放个假去旅行,最近z市乱的厉害,你注意安全,没事我先回去收拾了。” “好。”白战盯着那扇被关闭的大门,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道:“我相信小镜不会骗我。” “看来是我期许太高了,若她真的与她们很熟,会省我很多麻烦。”男人直起身背对着白战,摘掉眼镜,清冷的目光盯着窗外的夜空,顺手撕下自己易容的面具,丢在地上,“她有一件事没说错,最近这里并不太平,不过既然你选择和我们合作,自然一切安好。” 房间里只剩下白战一个,还有地上的眼镜和那张□□,盯着盯着,手上一用力,直接把酒杯捏碎在手里。 第051章 出发 第051章出发 浅言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而这一天一夜,她一直循环着做一个梦。 模糊的景象,模糊的身影,只能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说着一些浅言听不懂的话。 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这个环境她一点都不陌生,仿佛全世界的医院都是一个设计师。 “你醒了?” 闻声的浅言,右手臂稍稍一动,刺痛感让她蹙起眉头,“白白?” 白镜双手架在胸前,站在床沿,好像在生气,“你知道你差一点就躺在我的铁床上了吗?” 听着她严肃清冷的声音,浅言才反应过来,疑惑道:“白白,你怎么来了?我在哪里?” “你说你在哪里,难道你想先去天堂报到吗?”白镜翻了无数个白眼都不解气,真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接到电话时白镜真的吓了一跳,直接订机票飞往g市,好在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左肩膀中了枪。 但龙彪是谁,g市的人谁不知道?浅言居然一个人对上龙彪十几个人,白镜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气,哼了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我么?” 白镜看着一脸茫然还装傻的浅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不会死?” “我……”浅言抬起右手撑着脑袋,“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样的场面不留下创伤后遗症都难,你不记得很正常。”白镜说完抿了抿唇,她很不喜欢自己生气的样子,觉得不够理性,“算了,你性格使然,我瞎担心也没有用,如果有一天……我是说你再这样不自爱下去,为你解剖前,我会掉一滴眼泪。” 还没彻底清醒的浅言盯着白镜的背影,刚想唤住她,就听见冰冷的关门声。 “……” 浅言才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就申请出院,因为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到底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不仅畏惧,还刻意躲闪,就连说话也小心翼翼。 平时喜欢嬉闹开玩笑的蚂蚱看见自己,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放下水果篮就走了。 而g市的军火走私案,可以说是圆满被破获,主犯龙彪不见踪迹,但从现场的血迹分析,已无生还的余地。消息一出,让那些常日被龙彪欺负的生意人,都连声叫好,还联名上表要求浅言留职g市。 毕竟这个案子本不是浅言负责,而当地警察又太过畏惧龙彪的实力,一直不敢正面冲突。而浅言参与这个案子,一部分是为了爆炸案,一部分是察觉note在g市的一些活动,没想到阴错阳差成了g市的救星。 虽然对那晚的印象有些模糊不清,但她始终记得,那五个人。浅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那五个人,会不会就是note的人呢? 如果真的是……她能肯定一点并不是普通的黑社会。 “小言,你现在可是g市的救世主,你要不要考虑转职来这里,感受一下救世主的魅力?”白镜请了两天假,过来看浅言,说是接她出院,结果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新闻吃着苹果,抛出去的问题一直没有回应,她抬眉问:“在想什么呢?” “白白,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浅言一直努力在回想,可是记忆就跟断片了一样,“对于那晚的事,我完全没了也印象。” 白镜咀嚼着苹果,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浅言,并不像开玩笑,“那你都记得什么?” 浅言沉思着,摇摇头,“我就记得……我当时正在监视他们交易,好像他们拿走了龙彪的货,就……原地消失了。” “消失了?还原地消失?”白镜咀嚼着嘴里的苹果,眉梢微挑,“你确定这些不是你的白日梦?” “我没开玩笑,在这之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浅言抬手右手撑着脑袋,晃了晃头,忽然摸到了自己的脖颈上,神色一顿,“我的红绳和吊坠呢?” “我昨天来看你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红绳不见了,我有去案发现场去找过,也去了鉴证科那边,都没有发现,就帮你带回来那把伞。”白镜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了,这红绳可以说是陪着她长大的,好看的眉心皱了皱,“不会真是帮你挡了灾吧?功力用完了,就消失了。” 听见白镜这么说,浅言也觉得有点道理,不过那条红线跟了她那么多年,突然不见了……心里总感觉空空的。 “东西也讲究缘分,既然没了,就放手吧,我送你先回酒店,明天你和我一起回z市。”白镜吃完手里的苹果,上前拎走浅言的背包,“如果不是我这周末要回家,还可以陪你去走一走。” “你要回家?”浅言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满目疑惑,“你上次回去,有两年了吧。” “你以为那个家想我回去?”说起自己家,白镜的语气反而变冷了几分,“我那没良心的老爸给我那败家二哥介绍了个未婚妻,说全家都要到场,本来我可以不用去,但大哥人在国外一时不得空,以表重视我必须到场,还答应我如果回去了,其他的事不会要求我。” 浅言一个手臂被吊着,用右手先一步把门打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联姻?” “这跟年代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反倒羡慕你,无亲一身轻。”白镜拎着浅言的行李往外走,回视了她一眼,压低声音,“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知道。” “还有时间,下午想不想去走走。” “和我一起去殊途咖啡馆吧。”浅言拿着那把伞,“我要把伞还给姜老板,顺便问问她那个墓里的事。” “ok,那就去那儿吧。” 两个人先把东西送回酒店,打车前往殊途咖啡馆,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惬意。 在白镜眼里,这“殊途”和“幽蓝”咖啡馆,就像孪生姐妹。特别是来的路上,听浅言说叶老板是这位姜老板的未婚妻时,整个眼睛都亮了几分。难怪那叶老板平时给人的气质总有点不同,原来是这么回事。 推开那扇门,清脆的铃铛声,让她们再度错觉的认为,这里是幽蓝咖啡馆。 今天的咖啡馆内异常的安静,没有音乐,吧台外端坐着一个穿着白色暗纹衬衫,收腰牛仔裤的身影,正细细的品着香茶。 站在吧台里的姜老板,看见她们进来,微微一笑,“想喝点什么?” “一杯黑咖啡,一杯香草拿铁。”浅言说完示意姜老板,把伞放在一旁的伞桶里时,被那个傲然淡漠的背影吸引了目光。 “你肩膀受了伤,少喝那些刺激的东西,老板给她换一杯柠檬红茶好了。”白镜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位姜老板。 姜尤看了眼浅言被吊着的手臂,点点头,“随便找个位置坐吧。” 听见白镜和姜老板的声音,浅言的目光才从那个身影上移开,转身和白镜来到咖啡馆光线最好的地方落座。 白镜单手托腮望着窗外昏沉沉的天空,等着她的香草拿铁,顺便再和姜老板套套话,才发现坐在对面的浅言,穿过自己看着身后某处。顺着她的目光,白镜才留意到那个身影,毕竟一开始的注意力全在姜老板身上,气质什么的和叶老板十分合适,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过这个身影,哪怕只是一个侧面,却给人一种独有的疏离和淡漠感,在这样的晴空白日下,也宛若夜空的弯月,静静地,吸引着周围所有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 白镜回过头,微微扬起下巴,“看你看的呀。” “我?”浅言又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我就觉得她的气质很好,很安静。” “还很漂亮。”白镜托腮,薄薄的两片唇勾起弧度,“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的,当年大学时期的莫裴就有这种淡然悠远的感觉,不过……和她一比就差出十八条街了。” 浅言敛眉瞪了眼白镜,好在这里离那边有些远,要是被人听见了,多不好。 白镜没想到浅言会认真,刚想趁机打趣她一番,好出了担心她这口气,正巧姜老板端着红茶和咖啡走过来。 “香草拿铁,请慢用。” “谢谢。”白镜用她那招牌的笑容,问:“姜老板,那是你朋友吗?” 姜尤回看了眼吧台上的人,微笑回应:“是呀,她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 “那是要好好聊聊天,叙叙旧了。”白镜闻了闻咖啡的香味,又问:“我们来这里会不会影响你们呢?” “打开门做生意有什么影响的。”姜尤把柠檬红茶放在浅言跟前,“慢用。” 第052章 大床房 第052章大床房 “我想再去一次案发现场……”浅言抬手摸了摸脖颈,“去看看也好。” 白镜明白这种感觉,小学时一个姐姐送她的卡通头绳,她到现在都还留着,那是她人生第一份生日礼物,何况是对浅言这么重要的红绳和玉坠呢? “你受伤了,我陪你。”她起身来到浅言跟前,“反正不找一下,你肯定不死心。” “还是你了解我。” “别和本小姐套近乎,我可不吃这套。” “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看来也需要找人帮你收一收了。” “你可以说我刀子嘴,我何曾豆腐心?”白镜瞥了她一眼,“本小姐不恋爱,是觉得世人太俗。” 浅言只笑不语。 回到z市的两个人,很快投入了有节奏的生活当中,因为浅言在g市立了功,外加肩膀受伤的缘故,局里给了她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她先好好在家养伤。拿了假期的浅言并没有休息,而是去调查有关莫裴和爆炸案的事情,一边跟踪莫裴的老公万文复,一边调查爆炸案幸存者在医院的记录,顺便通知中介寻找合租人。 另外一边,难得的周末却不得不回家的白镜,一下车就看了那个败家二哥,李邵储。 “呦,这不是我那个大名鼎鼎的法医妹妹吗?”李邵储虽然这么说,嘴角却勾起一丝不屑,“好好的医生不当,去当什么法医,晦不晦气?” 白镜拎着包,对着李邵储淡淡一笑,“二哥应该清楚,我当法医有那么一些原因是因为你。”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你整天桃色新闻那么多,万一有一天被情杀,我这个当妹妹的肯定要出力,帮你找到凶手不是吗?”白镜没等李邵储反应过来,先一步离开了。 李邵储站在原地对着身后的助理,怒道:“她……她竟然咒我死?” …… 李家在z市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一句话就可以弄垮一间上市公司,一个决定就能让百姓寻到商机。涉足产业十分广泛,小到家电百货、进出口,大到地产建造。白镜之所以不愿意回这个家,是因为这个不负责任的家,只认她不认她母亲的存在。 佣人带着白镜走进别墅内,没走多远就听见嘈杂的声音,佣人听闻三小姐脾气一向不太好,立即解释道:“三小姐,大夫人觉得前院太空旷了,所以找了工人建个绿篱小院儿。” 白镜没有言语,但当她看见那个有一人多高,七八十公分宽度的绿篱时,脚步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带她去公园里,在绿篱中玩捉迷藏。 不管她怎么躲怎么藏,母亲都能找到她,为此还怄气,觉得母亲耍赖,在她身上放了定位器。 母亲听她这么说,反而笑出了声,俯身直视小时候的白镜道:“母女之间本就有心灵感应,女儿不管走到哪里,妈妈都能知道。” …… 那样的时光早已成为白镜的记忆,她静立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这里确实很宽阔,不过面前就是高层林立的别墅,哪怕建造再浓密的绿篱,也挡不住有心人探视的目光。 “三小姐?”佣人站在身后轻唤一声。 回过神的白镜面无表情的朝着佣人那边走去,跟着她直接前往别墅正厅,还没走过去就听见男人们欢乐的笑声,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虽然是笑声,在白镜耳朵里听起来,特别的虚伪。 虽然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倒霉,会跟她那二哥有这门亲事,不过既然来了,就算对这个家再不满意,为了母亲她都会忍过这一天。 佣人的开门声,唤来了所有人的目光,白镜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因为太过特别。 “小镜你来了,快来和你苏伯伯问好,这是你苏伯伯的女儿苏秧,比你大三岁,你应该叫苏姐姐。”李晟手里捏着雪茄,笑容谦和的直起身,对着自己的小女儿介绍道。 不管白镜认不认自己这个父亲,在李晟眼里,这个女儿都是这三个孩子里最优秀的一个。 白镜从苏秧身上转移目光落在苏满承身上,礼貌道:“苏伯伯好。” “好好好,老李真是有一个好漂亮的女儿呀,我要是也有个儿子就好了。”说完后,两个男人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白镜根本不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而是快速把这客厅里的人都扫了一遍,最终又落在了苏秧身上,她今天身穿深蓝色的长裙,舒适大方,一头乌黑的长发落在两边,在阳光的呼应下,显得特别文静淡雅。 一想到二哥那纨绔子弟的样子,还有私生活的种种不堪行为,白镜就有一种亵渎神圣的罪恶感。 白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按理说以往的她是从不管李家人的事,想着二哥就在后面不远处,她不管他们之前有没有见过,直接来到苏秧面前,拿出她多变的表情,微笑道:“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我房间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不知道苏姐姐有兴趣吗?” 看见白镜的苏秧也很惊讶,更没想到她会这么称呼自己,左右看了看有些为难,毕竟这不是自己家。 李晟听见这话,吸了口雪茄,问:“小镜,你们认识?” “……算认识。”白镜嘴角一直勾着弧度,对着苏秧伸出手,“一会儿我二哥来了,你就没时间抽身了,我也不忍心打扰你们,借用你一点时间,可以吗?” “你们去玩吧,在这里反而让你们拘谨。”李晟将一切看在眼里,笑笑道:“苏秧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午饭的时候过来就好了。” 白镜到父亲的指令,没等苏秧反应,已经牵起了她的手,转身离开,可以说与李邵储是擦肩而过。 苏秧任由她拉着,望着白镜的背影,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 两个人来到别墅三层,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白镜犹豫了一秒才把门推开,看着里面的环境,目光微怔,原来这里一直收拾的很干净。 “你带我来这里,想给我看什么?”房间虽然十分干净,在苏秧看来却少了几分人气,看的出白镜已经很久没在这里住过了,“还是说,案子有进展了?” “没有。”其实白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带着苏秧来到这个……她不愿再进来的房间,神色有些尴尬的抿了下唇,“你同事的案子,我们还在查,可惜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苏秧将白镜的表情尽收眼底,微笑道:“真没想到,白小姐会是李伯伯的女儿,那为什么……” “我跟我母亲姓。”白镜来到书桌前轻声应着,盯着框架里的照片,有些出神,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她母亲的样子了。 “你母亲真漂亮,你像你母亲。”苏秧站在白镜身边,同样看着框架里的照片,眉心皱了皱,觉得照片里的女人很面熟,“她现在还好吗?” “……她已经不在了。” “抱歉。”苏秧转身倚在桌沿,看向白镜,“你拉我来这里,是不希望我见到你二哥么?” 白镜回视苏秧,没想到这个女人观察力这么强,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苏秧清亮的眸子,直视白镜,又问:“你觉得我和你二哥不合适?” 白镜望着这双黝黑清澈的双眸至少三秒,错开目光,浅笑一声,“感情上合不合适,这些要问过自己,我只是觉得……如今还有这样的婚事,很荒唐。” “谢谢你。”苏秧薄薄的唇角微勾,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父亲和你父亲是同学关系,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和我说,我这辈子的人家在我还没出生时,还没娶我母亲前就定了。” 白镜神色一僵,这不是一点半点的荒唐。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承诺特别不靠谱,万一李伯伯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怎么办?”苏秧盯着白镜,见她听的认真,眉梢微挑,“那我岂不是要娶了你?” “为什么是你娶我?”白镜说完愣住,立即纠正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呀,我来这里也是在想这个问题,他们的承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苏秧说着,目光落在眼前远处书架上摆放的一张旧照片,迟疑了一下,“你也是星光小学的吗?” 白镜“嗯?”了一声,顺着苏秧的目光看到那张更为久远的照片,点点头:“是啊,我小时候一直住在星光路。” “这么巧,我小学也在这里读过一年。”说到这里苏秧沉了一下眉,回看白镜手边的那个相框,眼前一亮,惊叹道:“白老师,音乐班的白老师?” 很多年都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白镜回看手边的照片,迟疑的看向苏秧,“你……认识我母亲?” 第053章 分工 第053章分工 李晟转身回到别墅,对着一旁伺候的佣人道:“叫三小姐来我书房。” “老爷。”佣人有些为难的抿了下唇,“三小姐在十分钟前已经走了。” 李晟瞥了眼白镜的车,“她的车还在这里。” “三小姐是骑着大少爷的摩托车走的。”佣人一脸惭愧,“我有拦过,可是三小姐的身手和脾气……” “算了。”李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别墅,提醒道:“下次如果三小姐再回来,你们一定要盯住了她。” “是,老爷。” 苏满承开车载着苏秧一路驶离李家别墅区,见女儿一直没有说话,笑笑道:“阿秧,你觉得李家的二公子怎么样?” “您要听实话?” 苏满承“哈哈”笑了两声,“其实我更看好李家的大公子,不过他已经结婚了,二公子虽然条件一般,也比外面那些人强多了,你从小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走,现在也加入了考古工作,面对古尸比活人多,现在也不年轻了,是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不然真成老姑娘了。” “这也是我自己喜欢,一开始觉得无聊,后来发现面对古尸,研究古尸,比面对和研究活人轻松多了。”苏秧歪过头,直视自己的父亲,“非要我嫁给李家不可?” “考古这一行,说白了损阴虚,不利本。你母亲一病不起,最终离开了我们,我当时就在想,一定要让你少接触这些,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就不要再碰古尸和阴物了。”苏满承说的认真,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我清楚你不喜欢这门婚事,那二公子光听见尸体的反应,就已经不够格了。你要是真……那么不满意,爸爸绝不勉强你。” 苏秧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拄着脑袋有些出神,看着前面的十字路口,“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在前面停一下,我就不陪你回院里了。” “你要去哪里?”苏满承打着转向灯停靠在路边,“晚上回来吃饭吗?” “您也说了,长时间在办公室里,太阴冷了。”苏秧看着远处的商场,“我需要接接地气,晚饭我会自行解决。” “好,注意安全。” “您开车也是,别太晚回家。”苏秧站在原地,目送父亲的车消失在车流之中,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转头对着一辆黑色的机车伸出了手。 黑色炫酷的机车停在苏秧面前,掀开挡风盖,露出白镜那张精致的五官,“这么巧?” “你跟踪我?”苏秧表情有些不悦,语气依旧温和,“还是跟踪我父亲?” 白镜没想到苏秧会发现自己,更没想到她所谓的去接地气,就是在这里阻拦自己,她摘掉头盔,理了理乌黑的长发,才道:“我只是跟着自己的直觉走,苏伯伯和我父亲,有事瞒着我们,包括爆炸案。” “很多时候,看待问题不都是直觉吗?”白镜歪着头,直视苏秧,正色道:“难道不是直觉告诉你,我跟在后面?” “没错。”苏秧没否认的点了点头,“但他始终是我父亲,我不管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如何,但我相信我父亲不会做出格的事。” “我只为查案,至于苏伯伯的为人,和我父亲的为人,他们要做什么事,我没兴趣。”白镜唇角勾着笑意,从后座拿起一个头盔递给她,“走吧,我带你去接地气。” 苏秧打量着白镜这身外装,再低头看在这身长裙,摇摇头,“我这身衣服可不方便坐机车,我……”说到这里,苏秧目光微怔,“你不仅跟踪我们,还监听?你知道,你这样做很过分吗?” 白镜没有回答,目光从上到下把苏秧看了一遍,操作机车来到路边停下,甩下那条笔直的太长腿,取下车钥匙,道:“我们先去商场,我陪你换身衣服。” “白镜。”苏秧没有跟随她,更没有听从她的意思,只是一脸严肃的看向她。 白镜清楚自己是什么性格,她从不在乎身边人的感受,自顾自的做着自己认为喜欢的,对的事。所以这么多年来,她身边只有浅言这个朋友,不是没有原因。差别在于浅言了解她,很多事不需要解释,可眼前的苏秧并不了解她。 但奇怪就奇怪在,白镜竟然不希望被苏秧误会,一时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解释方式,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 商圈的边沿本就人来人往,两个高瘦风格各异的女人,中间还隔着一辆炫酷的黑色机车,自然会吸引很多目光。 有的人看车再看人,有的人看人再看车。 四目相对,白镜眨了下眼睛,最终缴械投降,“对不起,我没有侵犯你的想法。” 仿佛苏秧就是在等这句话,沉了下眉,“你真的怀疑我父亲和爆炸案有关?” “只是怀疑。” “二十四小时。” 白镜没听明白,“什么?” “二十四小时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关掉监听器。”苏秧一本正经的看向白镜,“并且对在这期间所听见的内容,无关案件的所有事,进行保密。” “好,我答应你。”白镜说完见朝着那边离开的苏秧,问:“你去哪里?” 苏秧转身看了眼那辆机车,对着白镜微微一笑,“不是去买衣服吗?” 白镜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懂自己为什么在面对苏秧时,会有一种被制服的感觉,不是她身手有多好,是自己根本看不懂这个女人。 都说温柔的女人很吃香,在白镜看来,何止是吃香这么简单,简直让人没了脾气,还自责。 …… 在外面一上午的浅言,接到中介电话后,提前半个小时回到家里,把另外一间房间收拾出来,因为下午会有人来看房。 收拾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见了门铃声,浅言一个手臂还被医用吊袋吊着,用另外一个手整理了下外衣去开门,却愣在了原地。 “你好,中介让我来这里看房,请问你这里是要找人合租吗?”女人声音清冷,没有起伏。 “是你?” 女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在g市的殊途咖啡见过你,你是姜老板的朋友,没想到这么巧。”浅言说着想着她还站在外面,先侧开一个身位,让她进来,回归正题,“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乱。” “这一层楼都是灵雨的产业,我刚来z市还不清楚环境,又不想太过破费,信息也是她委托的中介说的,确实很巧。”女人说完,清丽的身影走进来,见浅言有些出神,又问:“我要换鞋吗?” “哦,我帮你拿。”浅言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给她,玩笑道:“早知道这里是叶老板的房子,就和她说一说不加价好了。” “她并不负责这些,全托给中介来管理。”女人换了拖鞋,把自己的鞋整齐的放在一边,当她身处在房间的客厅,看着眼前的摆设和陈列,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果然不管多忙,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依旧保持整洁。似模似样的走了一遍,回看浅言问:“这房子不是很大,我搬进来你会不会觉得拥挤?还是……你和灵雨说一声,这样就不用找人合租了。” “没事的,我平时工作很忙,还经常出差,租着反而有些浪费。”浅言说完,确认道:“你……真的要和我合租?” 女人凝视她的目光,“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浅言站在原地,突然想到还没介绍自己,伸出了手,“我叫浅言……深浅的浅,言语的言。” 女人垂眉盯着浅言纤细修长的手,面无表情的伸手相握,一字一句,“玄洛,玄武的玄,洛河的洛。” 不知是被她的名字所吸引,还是因为她的手太过冰冷,在玄洛介绍自己的时,浅言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僵持了几秒钟,浅言才错开目光,忙收回自己的手,觉得有些失礼,“抱歉,你……你觉得这个房子,还满意吗?”慌乱下左肩膀无意识的扭动,才想到今天上午出去时那里不小心与人撞了一下,随着疼痛蔓延,她知道这下伤口彻底撕开了。 浅言忍着疼,摇摇头道:“没事,原本明天就可以摘掉这个医用吊袋了,现在……可能又要多戴几天。” 玄洛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盯着她的伤口,“需要我帮忙吗?” 浅言敛着眉“嗯?”了一声,“什么?” “你的伤口流血了,需要我帮忙吗?”玄洛语调相同的重复着,“还是送你去看医?” “不用不用,我自己重新上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去拿药箱罢。”玄洛站在原地,缓缓的抬起眼眸,对视上睁大眼睛呆在原地的浅言,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我帮你上药。” 第054章 快活城 第054章快活城 乌云遮住了圆月,使得整个夜色充斥着阴森。 因为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林子里到处可以听见青蛙的叫声,还有远处堤坝上直流的水声。 玄洛只身一人来到那个身影跟前,见他身着黑红色长褂,凌乱的乌发垂在两侧,挡住了他阴沉的脸。 在来这里之前,玄洛心里一直盘旋着一个疑影,是那手臂上的数字纹身,很像秦朝陇西侯李信对近身亲兵的做法,莫非后期有人效仿吗?如今再看这身装扮,玄洛更加肯定了几分。 “你,何人?”玄洛的声音清冷无比。 那身影在听见玄洛的声音后,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她,唇齿微张,“果不其然,沙旅的负责人真的是个大美女。” 玄洛警惕的后退一步,抬头望着四周的密林,还有远处的水库,她可以肯定,在密林里有另外一个人。 “在找什么?”那男人再次发出平淡的声音,轻轻一笑,“不愧是沙漠之神,我才说一句话,就被你发现了吗?” 玄洛目光收回,回看那具已经成为傀儡的僵尸,“你做这些,就是引我前来吗?” “我不过闲来无事操纵个木偶玩玩罢了,却没想到这座墓也吸引了沙旅的人,啧啧……”僵尸抬手拨弄了下乌发,“看来这一趟收获不小呢……” 映在眼前的虽然是个男人,但玄洛通过以上对话,还有这搔首弄姿的动作可以辨别出,操作这个僵尸的人是个女人。 “我对那墓没兴趣,我只对这个人的身份感兴趣。”玄洛说着,目光如炬的扫过周边的密林,静下心来去排除密林内的声音,“可否告知一二?” “美女问话,岂有不说的道理?”说完又浅笑了两声,“不过我只能确认他并非唐朝人,而是远至秦朝,其他的我还没套出来,你就来了……” “套?”玄洛尽量简短自己的问话。 “是啊,在这潮湿的地方,不停的折磨一具傀儡僵尸,好无聊呢。”那声音说到这里“咦”了一声,“要不,换你好不好,肯定很好玩。” 玄洛清冷的眸子微眯,沉了沉眉,“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周围掀起一阵风,玄洛的身影随风起,消失不见。 躲在密林中的身影,目光一怔,才留意在她周围浮动着两只黑色的蝴蝶,手指一松扯断了对那个僵尸的控制,快速离开。 可不管多快的速度,只要侧目看去,在她身边都会存在一只黑色的蝴蝶。女人唇角抿了抿,踏着树杈一跃而起,当她完全悬在密林之上的瞬间,另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晃出准确的抓住了她,两个身影垂直落下。 玄洛狠狠的将她按在地上,没有半点怜惜,盯着她脸上半面的音符面具,果然这件事和note有关。 女人见玄洛伸手过来,用力把头偏向一边,“看见我的脸,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打不过你,生不如死的话,不如死在美女手里,我也认了。” “我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玄洛的冰凉的手指已经按在女子的面具上。 “但你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吧?” 玄洛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声问:“你说罢。” 女子低眉见玄洛压着自己的姿势,微微一笑,“夜溟小姐,你不觉得这个姿势很暧昧吗?” 玄洛不以为然的看了眼自己,面无表情道:“我对你没兴趣,自然不觉得。” “你就不怕看了我之后,会后悔先说这句话吗?”女人没想到沙旅的负责人夜溟,真的和传闻里一样,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眼见得不到便宜,转言道:“算了,我对你这样的一根筋也没什么兴趣,不过你不能杀我,可还记得那个爆炸?” 玄洛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你在那僵尸身上放了炸弹?” “当然不止了,在z市里至少有一千多个人身上,都有炸弹。”女子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不知道这z市有没有你在乎的人,或许她身边的人就有一个也说不定呢。” “你威胁我?” “岂敢,我的命还在你手里呢。”女人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我知道几千人的命在我们眼里都是一样的,毕竟这个世界人太多了,死个几千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别把沙旅和你们相提并论。”玄洛松开手,起身问:“说吧,你们为什么对那座墓这么感兴趣?” “我有兴趣的一直都是你们,特别是对你。”女人说完这番话,见玄洛面无波澜,无奈一声,“你这么冷,现在的人又那么没耐性,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吗?” “最后一次机会。” “我们感兴趣的不是那座墓,而是墓里的僵尸和墓主人的身份,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女人知道夜溟从不开玩笑,她说最后一次,就一定是最后一次机会。 “谁的身份?” “陇西侯。” “秦国的陇西侯,为什么会在唐朝?” “这个问题我不能说,说了面对我的也是死。”女人撑着身子,她也没想到夜溟的身手会这么好,“不过夜女神,你肯定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不如多问问,我看着回答你,可好?” “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玄洛习惯性的搓了搓右手,唇角还没勾起,一个身影出现在女人的身后。 在女人反应的瞬间,那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只觉左边的肩胛骨处被人用力一点,心口上就一阵刺麻感,抬手捂住心口,惊讶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问题我问完了,但是我的样子,声音和能力,你都不能和第二个人说起,若你做得到,我便放你离开。” “我还想活命,自然不会说。”话音刚落就感觉心口一凉,深感不妙,“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生死蛊,生与死在你一念之间。”玄洛俯身盯着她,道:“在你中蛊的时候,我问你的问题,你答应了,就生效,你若一直守着承诺,会一直活着,如果违背了你的心,蛊毒便会入心,死的不仅难看,还很痛苦。” “你……” “顺便说一下,这个蛊与平常的蛊不同,僵尸都难免一死,何况你并非僵尸。” 女人顺着玄洛的话,眉梢微挑,“夜女神,你好像很了解僵尸,你认识陇西侯?” “不认识。”玄洛回的直接,后退了两步,冷声道:“至于那一千多个移动的炸弹,你最好不要轻易启动,生死蛊会让我第一时间找到你。” “谁叫你这么好看,你说什么是什么。”女人唇角还没勾起,就感觉面上一凉,下意识抬手去摸,面具还在自己脸上,而眼前的女人依旧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罢。” 女人狼狈的直起身,消失在原地。 玄洛紧绷的右手突然泄了气,后退几步被人扶住。 “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姜尤一脸无奈,“虽然残心蛊已解除,但依旧不能随意用你的镜花水月,对待普通人尚可,对待我和灵雨以及僵尸这样的存在,会消耗你更多精力。” “我晓得这些。”玄洛沉声道:“既然不能杀她,不看一看她的样子,我始终不放心。” “你就不怕,你身体提前消耗,不得不去安眠,再与她错失百年吗?” 玄洛抿了抿嘴角,有些不满的盯着姜尤,“你在胡说什么。” “我若不胡说,你会听的进去?”姜尤俯身直接把玄洛抱在怀里,“我送你回去,这些日子乖乖修养,可听见了?” “你这样抱我回去,就不怕被灵雨体罚吗?”玄洛嘴角勾着弧度,“莫要忘记,你现在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可随意碰触她人。” 姜尤不理玄洛,直接抱她离开,在路过那具木偶僵尸时,玄洛示意她停下。 “你要如何做?” “他的精神已经死了,她操纵他不过是探他的记忆,无奈陇西侯的人都受过特别的训练,所以她用了这么久只是探出了那些……”玄洛来到那具僵尸前,解下他腰带上的配饰,是一块儿月牙形的翠玉,“陇西侯的亲兵都有同样的翠玉,我不解为何他们会出现在唐朝的墓,而note为什么想找陇西侯。” “看来就算小警察不去,你也要去那座墓了。” 玄洛放了一把火,将眼前的僵尸焚烧,眼底晃过一抹幽蓝,“是要一探究竟,不过现在还不能去,浅言受了伤,至少等她伤愈后再议。” “既然如此,这些时日你也好好休养。” “依你。” 回到幽蓝咖啡馆后院的姜尤,正巧遇见叶灵雨从远走来,看着姜尤怀里的玄洛,敛眉道:“你跟着去怎么还会让公主受伤了呢?” 第055章 只有你 第055章只有你 回到房间的玄洛端坐在阳台的长椅上,望着城市霓虹外的天空,有些出神。她不解note和陇西侯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让她更想不通的是note存在的目的。 这十二年的调查,玄洛清楚她看到的note不过是外围,真正的核心部分,她还没渗入太多层。 就像当年那人打造的组织,会推出很多垫背的人来隐藏自己,但是那人的目的是为了大人和唐宋,那note呢? 很显然,今夜遇见的对手并不是普通人。 还有悬空镜和陇西侯又有什么关系呢? 开门声唤回出神的玄洛,转头看去,是拿着酒壶进来的姜尤。 “怎么,又被灵雨赶出来了?”玄洛放下手机,微微一哂道:“其实我挺心疼灵雨的。” “你是我的朋友,不应该心疼我吗?”姜尤递给玄洛一壶酒,“这是大人寄来的桂花酿,现在她和唐宋好比神仙眷侣,这件事你不打算让她们来帮忙吗?” “好香的酒,大人的手艺已经不输给我了。”玄洛接过酒壶饮了一大口,好像很久都没喝过这么美味的白酒了,香味儿滑过味蕾,满足的仰起头看向姜尤,“她们有她们的生活,我有我的。对于大人,我心中始终有愧有恩,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打扰她们难得的安逸。” “这个随你。”姜尤拉开椅子坐在玄洛对面,“不过她是警察,你不担心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会有所猜疑吗?” “她身边的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玄洛托腮望着窗外昏暗的世界,无奈一笑,“何况很多事就像眼前埋藏在黑影中的世界,待天一亮,必然现形,我根本无需刻意隐藏。” 玄洛的性格,从小就习惯了坦坦荡荡,不管是喜欢一个人,还是讨厌一个人,她都不会隐藏。这么多年,因为看过了太多的面具和虚伪,清楚明白,不管多□□无缝的谎言都有被戳穿的一天。 纸包不住火的道理,是正确的。 “那你有想过浅言吗?” “浅言……”玄洛搓了搓手指,“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想清楚。” “没想清楚什么?” “多半是我不敢想,不敢想与她会有怎样的结果。我目前觉得最好的,就是走进她的世界,在我的陪同下,她好好的活着,然后……一世又一世。”玄洛握着手里的酒壶,又饮一口,怅怅道:“毕竟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等待,习惯了孤身一人,就算遇见了大人所说的命定之人,我却始终觉得,到最后……我还是只身一人。” “……武阳。” “我晓得你要说什么,但她毕竟不是唐宋,她只是一个和我有缘的普通人。”玄洛皱起眉心,“我怎可自作主张,让她生生世世的陪着我,属于我呢?” “我不懂大人和你们的感情观,当年大人也是如此,一心只想陪着唐宋的每一世,但这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姜尤回想当年唐宋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十分认可自己的这个思路,“你不是她,不要替她做决定。” 话虽这么说,但姜尤心里也明白,大人经历了那么多,直到遇见唐宋才想通这个道理,何况是一向封闭自己,与世隔绝的玄洛呢? “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期望过一种名为神仙眷侣的爱情故事,因为一些小事争吵,担心明日的柴米油盐,简单的三餐。”玄洛说到这里,忽地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清冷幽深的眼眸中,隐隐浮起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哀伤,“可我不是大人,没有她的怜悯慈悲心,我这双手沾染过太多生灵的血,世间因果循环,我怎敢奢望拥有一个好的结局呢?更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了她……” “你要这么说,我岂不是应该早早的去报到了,你手里的血哪里有我多?”这是姜尤第一次听见玄洛这些话,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慨,世间对一个人的折磨是这么无形,“你若真想她安好,就应该给她生活的希望,她已经处于绝望的边沿了,我看过她的记忆,她对未来根本没有期待。” “我不知要如何做,才算给她希望,你晓得在情感上我并不太懂。”玄洛长饮一口,抿了抿那两片薄唇,“不过这方面请教你也是无果,不如问灵雨。” “此话怎讲?” “你若真明白,又怎会看不出,灵雨也会吃醋?”玄洛目光落向姜尤,脑袋微微歪着,“难不成非要灵雨亲口告诉你?在我眼里女人的骨气,堪比咸阳城楼,莫要忽视,可懂了?” 姜尤喝干手中的桂花酿,轻哼了一声,“我说不过你,本想开导你,反被你开导,这种感觉当真不爽。” “你与我之间,我唯一说不过你的,是如何杀人,折磨人,其次就是蛊毒了。”玄洛捏着酒壶,轻轻摇了摇,饮了一口细细回味,抬起眉梢,“至于其他的,我何曾需要你来开导?” 姜尤自知自己说不过这个女人,不过一想到那句话,转言道:“是谁怀疑你了?” “白镜。” “我在浅言的记忆里看到过,这个女人有点乐家大小姐的脾气,却是浅言很重要的一个朋友,这个人有什么不妥吗?” “文瑶性格率直,爱恨分明,并不似白镜这般百变。”玄洛沉了沉眉,“我今日留意到她走路的声音很轻,对待事物的观察力并不似普通人,或许也有所隐瞒。” “要我帮你盯着她吗?” “不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况她的秘密又不会伤害浅言。我要收拾东西了,然后去帮浅言买早餐,既然她会怀疑我,我就要想办法彻底打消她的疑虑。”玄洛直起身,望着天际蒙蒙亮起的天色,回看姜尤,“所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罢。” “这方面我从不担心,十个浅言也绕不过一个你,除了感情这方面。”这么多年的相处,姜尤清楚玄洛的性格,特别是在感情方面,永远都是被动的,瞥了眼茶几上的手机,“你通知银川了?” “嗯,那个墓可能不仅仅和陇西侯有关,还有悬空镜,有太多事需要我去弄明白了。”玄洛饮干所有桂花酿,盯着手中的酒壶,唇角微微勾起,“对了,我曾在后院下埋下三十坛玫瑰醉,如今启开刚刚好,回头找机会帮我邮寄给大人顺便帮我问好。” 姜尤点头算应了,离开玄洛的房间,穿过庭院回到自己的房间,昏暗的环境中,让她看清了沉浸在床海中优美的曲线。望着叶灵雨安睡的背影,姜尤轻手轻脚的去洗手间洗漱,回到床沿刚想拂过眼前女子耳边的碎发,却被叶灵雨一把抓住。 “作甚?” “我吵到你了?”姜尤反握住她的手,抵在唇边,“还是你在气我,一直没睡?” 叶灵雨微敛着眉心,她真是拿眼前这个女人没办法,心里的许多别扭,只要看见她这张无害清冷的面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生气。” “灵雨……”姜尤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晓得我直线思维,很多事看不透也看不懂,但是我愿意去学习,对我耐心点,可好?” 叶灵雨见她这个样子,无奈一笑,“这么多年了,我还不够耐心?” “你就是太有耐心了,因为这件事一直和我怄气。”姜尤倾身一吻落在灵雨的额头上,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唇角微勾,“我尽量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在这之前,你不可以拒我于千里之外。” “你赖皮起来,我倒不觉得你是直线思维。”叶灵雨轻声呢喃着,眉头不自觉皱起,因为姜尤的手已经悄然的伸入她衣摆内,“特别是在这方面,可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这个不怪我,我身体不能吃疼,也不能难受,不然就会变成墨蝶,不过看你享受,我十分满足,苦力活当然要我来做了。”姜尤唇角挂着笑意,倾身去吻叶灵雨,本想直接褪去灵雨的睡衣,没想到叶灵雨一个转身把她按在身下。 “休想,这个问题不解决,你别想碰我。”叶灵雨脸颊泛红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张脸,冷哼道:“不然在这条路上,我可真要一受到底了。” “这有什么关系?”姜尤实在想不通,眨了眨眼睛,“我并非不愿,而是……” “不管。”叶灵雨语气坚决,一脸不满,“之前阿邪带阿瑶来z市玩,她一眼就看出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不服。” “桑邪!?”姜尤沉了下眉,难怪叶灵雨会突然在这方面和她计较,多半是桑邪从中作梗。 这个女人! 在姜尤出神时,她的衣服已经被叶灵雨褪下大半,本想和她好好说一说,这很可能是桑邪这个女人妒忌下产生的诡计,却被动情的叶灵雨所吸引,也是……这个时间哪里还有空去算那个女人的账? 可是最后一步,她们就是没办法完成,其实姜尤自身也很郁闷,但当身体承受难耐的那一瞬,完全不受控制便会化作蛊蝶,漂浮在叶灵雨周身。 这次也不例外,叶灵雨单手紧紧攥着白色的床单,深吸一口气来平复内心的情绪,瞥了眼周围的黑色蛊蝶,突然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牢牢的盖住,“尤儿,我三天不想和你讲话。” …… …… …… 第056章 芥末糕 第056章芥末糕 第一个从水里冒头的浅言大口大口喘着气,本能的回头去看,没想到昏暗的湖面只有她一个人,眉头还没紧锁,相隔四五米的地方苏秧跟着冒出来,在苏秧不远处是白镜,却不见玄洛,只看见她的背包。 浅言本想潜下去寻找,水面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是那条脱落的铁索桥正快速浮出水面,擦着浅言升起,苏秧见状直接游过去拉她过来,不然这一撞可不得了。 苏秧深感这水里并不安全,看向远处的河岸边,提醒道:“先上岸。” 浅言面露担忧,没等开口询问苏秧是否有看见玄洛身影时,在那漂浮的旅行背包旁看见了浮出水面的玄洛。见她安然无恙,哪怕表情清冷,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感受到浅言目光的玄洛,朝她点了点头,一同朝着岸边游了过去。 刚上岸的苏秧回头去看,发现白镜还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动弹,轻唤道:“小镜?” 浅言也回头看去,才意识到不太对劲,换做平时过来拉她离开的人不应该是苏秧,而是白镜,“白白有点不对劲。” “你们先去岸上。”玄洛把背包递给浅言,转身快速游回水潭中,才发现白镜唇角泛白,目光呆滞,浮在水面上完全靠她身后的背包,拉了几下没有反应,抬手直接将其打晕,在七八条有大腿粗的水蛇游过来之前,带着白镜回到了岸边。 苏秧看见白镜被玄洛安全的带回来,才留意那座滑落的铁索桥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在岸边她们也看了凌乱的脚印,难道父亲他们也经历了这一幕吗? “白白她怎么了?”浅言把防水的旅行包放在一旁,走过去担心道。 “找个地方先安顿一下。”玄洛额前的碎发服帖在清冷的面额上,横抱起白镜,回看湖面泛起的波纹和白镜的帽子,“我在下面看见了水蛇和残肢,想必你父亲他们也经历了相同的事。” “你是说……”苏秧的话被“哗啦”一声打断,一条黝黑光洁的水蛇探出了头,让她为之一振。 “先离开。”玄洛敛眉盯着湖面,示意她们俩先走。 三个人一路湿湿嗒嗒的顺着脚印快速离开,穿过石林就看见了一条隐蔽的墓道。 苏秧站在墓道外看着里面的积水,神色难安,她不仅担心父亲的安危,前面这条路可能还会存在意想不到的危险,一想到让她触目惊心的黑色水蛇,苏秧回身把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白镜身上,只是看着,眼底莫名泛红。 浅言见苏秧停下脚步,看了眼她身后幽邃的墓道,明白她在想什么,可是有些事一旦做了选择,就不能犹豫。 “苏小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我们不进去一探究竟,有些事永远都没有答案,你也不想有所遗憾吧?”因为是警察的关系,浅言善用另外一种说词来安抚人心。 站在一旁的玄洛,黝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浅言,唇角微勾,回看苏秧道:“没错,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你要回头,我们也无路可退。” “我知道。”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三十岁的年纪,还可以结识这么可靠的朋友。好看的唇角抿起,她没有再言,转身淌水走进墓道。 这段墓道并不算长,用手电筒就可以照到尽头,淌水顺着石阶平缓向上,慢慢地过了水平面。 浅言跟在苏秧后面,用手电筒晃着墓道两侧,有几尊黑色的佛雕,不用问也知道应该是用来镇墓的存在。苏秧踩在平路上,看见了已经干掉的鞋印,加快了脚步,走到墓道尽头往左拐过去,就看见一个大型石台,台上摆放着十二个金色铜人,由于渗水的缘故,潭水没过了铜人的膝盖。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水呢?”以苏秧对古墓的研究,凡事渗水的古墓都不太好,而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对古墓的认知,拿着强光手电筒晃过昏暗幽邃的四周,总感觉那十二个金色铜人很鬼祟,“我们……要往哪里走?” 一声闷咳打断了她们,是白镜醒了,吸引了浅言和苏秧的目光。 “小镜,你没事吧?” “白白,你哪里不舒服?” 白镜睁开眼睛,不像往常那样会顾及面子说没事,身体一挺直接从玄洛怀里落地,后退两步身体都躲进了黑暗中,让她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浅言见她这一反常态,刚要上前去问,却被玄洛拦了下来,手电筒反握直接照向白镜,“她还没醒。” 听见这四个字的苏秧和浅言都呆住了,甚至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映在白色光点下的白镜,冷冷勾起唇角“嘿嘿”一笑,拿起明晃晃的匕首就着玄洛手中的白光,裹着一道银光,直接对着玄洛刺了过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苏秧和浅言还没从冷笑中缓过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浅言惊声叫道:“小心!” 这么近距离的刺过来,很难反应,没想到玄洛抬手准确无误的攥住了白镜的手腕,用力一捏,对方吃疼的把匕首丢在了地方。 “怕疼,说明还有的救。”玄洛控制住白镜,道。 浅言和苏秧一头雾水,玄洛是在对谁说话?还有刚才的身手,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抓,也看的出玄洛的能力不仅在白镜之上,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其控制住。 至于白镜是什么身手,苏秧或许不知,但浅言十分清楚。 失去匕首的白镜,依然冷笑不止“咯咯咯”的笑声,让周围变的鬼气森森,回荡在墓道的石墙之间。 “小镜……” “白白!!!” “你们先后退。”玄洛单手擒住一直试图挣扎的白镜,知道浅言和苏秧担心,解释道:“莫怕,她并非鬼上身,而是中了蛊。” 二人异口同声:“蛊?” “如果是鬼上身我或许没辙,蛊的话……”玄洛手腕稍稍用力就把白镜原地转了个身,才在她的脖颈上看见了一个脓包,由于位置明显白镜和浅言也看见了,“还好发现的早,再晚点就救不了。” 听见救不了的浅言着急道:“现在要怎么办?” “火烧!”玄洛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对着浅言道:“点火。” 浅言终于明白玄洛为什么让她准备小型的喷□□了,本以为是用来熔锁,原来还有这个用途。马上脱下自己的背包,拿出微型喷□□,对着玄洛的匕首直接喷过去,没一会儿那把精美的匕首开始发红。 白镜目光直直盯着那红火,斜了眼浅言,鬼气逼人地笑了一声。 玄洛眉目一沉,盯着那逐渐变大的脓包手起刀落,直接将其剃到地上,“烧了它。” 白镜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别的,在玄洛怀里拼命的挣扎。 浅言把喷火器调到最大,没想到那恶心的脓包一遇火,马上冒出一股恶臭的烟雾,让苏秧和浅言不自觉的皱起了眉,直到它化为了灰烬,浅言才把关掉手中的微型喷火器。 由于受伤的地方在脖颈处,玄洛按住黄豆大小的伤口处用力一挤,浓黑的污血流了出来。 “啊!!!!!” 白镜的身影被玄洛紧紧扣住,动弹不得,但声音却异常的尖细,让浅言确认白镜还没完全醒。 “污血流光了,要麻烦苏小姐对着伤口把东西吸出来,才算没事。”玄洛盯着流露在外的鲜红,还有因为疼痛不停涌动的脖颈,抿了抿唇,侧目偏移目光,对着浅言道:“这个过程很痛苦,需要你帮我扶着。” 浅言放下喷火器,来到白镜身边与玄洛合力控制住她。 苏秧站在原地,盯着面目苍白的白镜耷拉着脑袋,露出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抿了下唇对着玄洛问:“要用力吸?” “用力,切记不可咽下。” 苏秧深出一口气,伸手扶住白镜的侧脸,由不得她反抗,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毫不犹豫的倾身抵在了伤口处,用力一吸,一股粘稠涌入口中快速转身吐掉。 白镜瞪着眼睛,整张脸都疼的充血,直接偏头咬住了苏秧的手腕。 苏秧吃疼的闷哼一声,不仅是疼,还有这血看着鲜红,味道却十分腥,瞥了眼白镜难受的表情,忍着疼倾过身又用力吸了一口,一来一回吸了五次才吸出一个硬硬的东西。 白镜也因此彻底昏厥过去,倒在了玄洛的怀里。 浅言马上递去矿泉水让苏秧漱口,又从背包里拿出消炎药水和绷带,帮她包扎伤口,“你手腕流血了,你也真是的,就让她这么没轻没重的咬……” 苏秧用了一整瓶矿泉水漱口洗掉那股腥味,摇摇头示意没事,“可能小镜她更疼,只是她说不出口,咬也是一种表达,我没事的。” 抱着白镜的玄洛看着苏秧唇角微勾。 浅言用绷带绕着苏秧的手腕,听着这话无奈一笑,“你小心把她宠坏了。” “她是李家三小姐,宠她的人还少吗?”苏秧不以为然的应着,随着药效的渗入,让她皱了皱眉。 “如果可以选,她才不想当什么三小姐。”浅言帮她捆上绷带又再外面裹上一层防水胶布,“等出去再看看,这里到处都是水,感染就更不好了。” 苏秧握住自己的手腕,听着浅言的话有些出神,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对着玄洛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玄洛把自己的背包背上,横抱起白镜,“前面应该有地方可以落脚,先等白小姐醒来。” 就在她们准备淌水绕过那十二铜人时,却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尖笑声,从铜人的后面传出,三人对视后,朝着那个声音径直赶上前去。 第057章 雅苑 第057章雅苑 星期一的上午,延续着周末的慵懒,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没睡醒。但不管是在什么环境工作的人,都是每周最忙碌的清晨。 白镜一早就到了司法部,没想到童小飞比她还要早一刻钟到达。 “白姐。”童小飞见白镜打卡上班,一路小跑过去,“那边有位苏小姐,她想见一见爆炸案的尸体。” 白镜原地转身,望了眼前台登记的地方,站着一位十分文静的身影,回看童小飞,“这个问题还用问我吗?没领导的批准,谁也见不到。” “她拿着领导的批文呢。” 白镜听到这个,淡淡的瞥了那个女人一眼,想了下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先让她来我办公室吧。” “好嘞。” 白镜先一步来到办公室,放下手包,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这一天的工作,没几分钟就听见敲门声,进来的正是站在前台的身影。 刚才没细看,当这个人就站在白镜眼前时,让她眼前一亮。在如今这个错综复杂的城市中,是什么样的环境,可以雕琢出从里到外散发着大家闺秀气息的女人呢? “你好,请问你是白法医吗?”女子声音温婉,“我叫苏秧,今天来这里,是想看一看我的同事。” “我是,你好。”白镜直起身,示意她入座。 “这是批文。”苏秧双手把批文递给白镜,沉了沉眉,“我什么时候可以看一看他们?” “爆炸点就发生在离你同事很近的地方,所以……我不确定你是否可以承受。”白镜实话实说,用鼠标打开案件文档,找了张稍微能看一点的尸体照片,把屏幕转过去,“这是其中最全的一具……” 本以为苏秧会害怕,没想到她只是眉头紧蹙,又凑近了几分,确认道:“这是……小刘。” 白镜盯着苏秧眨了下眼睛,这种反应和预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不仅不害怕,还认出了死者的身份。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镇定。本想给她看下一张照片,好听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有快递需要白镜亲自签收。 “不好意思,你在这里稍等我几分钟,冰箱里有喝的,我回来之后就带你过去。” 苏秧瞥了眼角落里的冰箱,对着白镜点点头,微笑道:“谢谢你,白法医。” 白镜承认,在星期一的清晨,能看见苏秧淡而雅致的微笑,缓解了不少因忙碌而焦躁的情绪。所以迈着步子,快速朝着外面走去,接过快递正好遇见寄快递的童小飞。 “小飞,一会儿你去把爆炸案的死者都推出来吧,等一下我会带苏小姐过去。” 童小飞一听,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白姐,你就不怕苏小姐会晕在里面吗?” “不会吧。”白镜想着她刚看照片的样子,“我刚给她看了照片,感觉她胆子挺大的,毕竟爆炸现场的尸体,能好到哪里去,就算没亲眼看见过,想都可以想的到。” “照片和实物怎么能一样?” 白镜听见这话,目光一怔,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交代童小飞去准备后,快速返回办公室。其实白镜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在担心什么?直到她来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却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苏秧手里握着矿泉水,一脸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了,白法医?” 白镜瞥了眼她手里的矿泉水,可以肯定这个东西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没错,又将目光落在冰箱上,再看向苏秧,表情恢复道:“没事,我刚让同事去准备了,需要等一会儿。” 苏秧细细打量着白镜的表情,好像会意了什么,抬手指着那个冰箱,道:“我刚刚……看见……” “不好意思。”白镜抿了下唇,“吓到你了是吗?我只是……在做实验。” “你是说那截焦黑的手臂吗?并没有吓到我。”苏秧的笑容十分温和,“我刚才看见的时候是愣了一下,因为我没想到,原来考古和法医也有共同点,我办公室里的冰箱也会存放一些古尸的残肢,做一些冷冻实验,我想更了解他们,不知道可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套出他们的dna或者血型,以此推测他们的性格。” 听见这话的白镜微微愣住,清冷的表情浮现难得一见的笑容,“这么说,苏小姐也是见惯生死的人了。” “相比法医,我的工作可能会无聊枯燥一些,所以需要很多想象力来战胜那种乏味,然后耐心的等待结果。到底是和自己的想象碰撞在一起,还是擦肩而过。”苏秧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一说起她的工作,温润的眼底晃着光泽,“虽然很多想象最终都会被现实逻辑否认,但我还是会……努力的说服自己,总有一次,我会碰撞出用历史逻辑无法解答的结果。” 可能是在白镜的冰箱里看见了类似的东西,所以在她离开的这几分钟,苏秧想象了很多种白镜的性格,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是苏秧觉得乏味的性格。 白镜正听的津津有味,就接到了童小飞的电话,两个人一同朝着作业室走去。 苏秧站在同事的尸体前,眼睛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低沉。 “苏小姐不怕吗?”站在后面的童小飞忍不住开口问,像苏秧这样外表文静,谈吐轻柔的美女,总忍不住想去认识。 “我们是朋友,也是同事,怎么会怕呢……” “也难怪小飞会问,很多警察看见这些,都呆不住三秒。” “可能是因为我看过更多,更可怕的东西吧。” 童小飞一脸惊讶的看向苏秧,以为自己听错了。 “噢?”白镜突然有了兴致。 苏秧盯着眼前三具同事的残肢,其实来这里,她是代替他们的家人,见他们最后一面做告别。发生这样的事,院里的决定是不让家里人见到。她不忍平日有说有笑的同事,临终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才申请过来。 “白法医知道,我是考古专业,会经常去几百年或者一两千年的古墓里探勘。”苏秧说着,朝着第一具尸体,鞠了一躬,从包里拿出一朵白色的小菊花,放在很远的地方,继续说着,“古代有钱人才会开山建墓,甚至选用很好木材打造棺椁。有的打开,发现里面的肉身还没腐烂透彻,相比这些,不是更恐怖一些?” 童小飞听见这些,背脊一凉。 白镜反而为之前的有色眼镜感到惭愧,原来考古人员为了让世人更了解历史,竟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同时也觉得这个职业十分有趣,一想到不腐的尸身,目光一闪,“对于这个墓,苏小姐知道多少?” 苏秧分别和三具身体鞠了躬,送上三朵不一样的鲜花,回身摇了摇头,“这个墓从探穴到挖掘我都没有参与,所以并不清楚,等我回去查阅一下相关资料再回答白法医可以吗?” “那我等苏小姐的通知。”白镜说着,瞥了眼那三具残骸外侧摆放的花,也猜到她来这里的目的了,双手插在白大褂外面的口袋里,对着苏秧道:“我送你。” 苏秧点点头,“谢谢。” 童小飞没想到一向高冷的白镜会主动送人离开,盯着白镜的背影,眨了下眼睛,这真是这个月最匪夷所思的一个案子了。 半个月转瞬即逝,前后发生的两个大案都没有头绪。由于浅言不能插手莫裴的案子,爆炸案上级领导要求封锁的消息,对外声称是意外,就没有再让任何人跟进。所以浅言只能跟进之前的盗窃杀人案,追捕嫌疑人足足横跨两个城市,才将其抓获。 回来时,发现莫裴的案子一直都没进展,本想找白镜问问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在医院。 “医院?”浅言眉心敛了敛,“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对了,上周五你不在z市,我帮你跑来一趟福利院,副院长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在修养,还让我转达你在外办案注意安全。”白镜把话题岔开,提醒道:“没什么事的话,下班后,我们老地方见。” “好,晚上见。”浅言盯着手机黑色的屏幕,眨了下眼睛,总感觉白镜自从当了法医之后,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晚上七点半,浅言又是第一个到达“幽蓝咖啡馆”今天咖啡馆里的人比以往多一些。 “楼上包房没有人。”叶老板见浅言进来,微笑道:“晚上就不要喝咖啡了,我这里刚进了红茶,要不要尝尝?” 浅言一直很欣赏叶老板的性格,帅气中不失优雅,而且品味很好,“谢谢啦。” “一会儿我给你送上去。” “好。” 浅言听着优美的音乐,品着红茶和点心,等了七八分钟白镜的身影才出现,看着她今天的装扮,微微一笑,“你难得穿的这样随意。” “嗯,因为我在调查爆炸案的事,但上头不让……我就偷偷去看了下。” “你还在怀疑是异次元?” “你以为我真稀罕吃山南牛扒吗?”白镜斜了浅言一眼,“我只是好奇上头在隐瞒着什么,所以我从另外五个住院的人身上调查了一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看着白镜微妙的表情,浅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只是平常事,她的唇角不会勾起来,顺着她的话,问:“发现了什么?” “五个人,半个月自杀了三个。” “……” 第058章 1413 第058章1413 对于生活在嘈杂城市中的她们,这方远离尘世的雅舍,亭台,远处的青竹和幽灯,还有眼前从未见过的火锅,说着无关轻重的夜话,在惬意不过。 白镜举杯敬安雅,赞不绝口道:“这个酱料真好吃,还有这个锅涮出来的东西也香,这一趟我算见识了。” “喜欢就好,不过夜已深,还是不要太饱的好。”安雅说着倒了一杯酒,回敬。 “确实不早了。”浅言放下碗筷,看向唐宋,“一会儿收拾我可以帮忙。” 苏秧用纸巾擦干净嘴巴,“我也帮忙。” “那便辛苦了。”唐宋放下碗筷,伸手指向亭外不远处,“那边有个水池,放进去就好了,至于这个鼎是雅心爱之物,交给她自行处理。” 两个人异口同声,“没问题。” 酒足饭饱后,唐宋心系病人,先一步离开去帮独葵看病,安雅清楚玄洛来此的目的,便邀她去高台处小叙。 苏秧和浅言把碗筷拿到水池里清洗,白镜倚在亭子的圆柱上,手里握着酒壶,长叹一声:“这里真好,清静惬意,悠然自得。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人有那么多诗人了,目前这个世界人太多压力太大,温饱都难哪里有时间诗情画意?” 远处正洗碗的两个人,听着白镜这番言辞,只笑不语。 呢喃一番后,白镜放下手里的酒壶,端着剩下的碗筷走过去,放在一边道:“感慨万千之后,我来帮忙了,省得你们说我没良心。” 浅言把洗好的盘子放好,无奈一笑,“你喝了不少,还是先去休息吧。” “是有点头晕,这酒后劲真大,那我先回去洗澡了。”白镜看了眼苏秧,小声嘀咕着,“你收拾完早点回来,别被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给吸引了。” 苏秧瞥了眼口无遮拦的家伙,“你一个人回去可以吗?” 白镜摆摆手,扬声道:“放心吧,绝对不会踩到你心爱的历史文物,包括花花草草。” “有的时候,真拿她没办法。”苏秧满脸无奈,“有时成熟稳重,有时更像个孩子。” “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倒觉得白白比之前开心多了。”浅言一边洗着碗,一边缓缓的说着,“你别看她平日里笑容多,其实真正能让她开心的事根本就没有。相比我,她才是最不愿与人分享的人,不过身为朋友,现在看她这幅样子,我要谢谢你。” “任何事都是相互的,认识你们,对我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嗯,也对。” 雅苑北面的平台,竹帘悬挂,随风轻摆发出脆脆的响动,安雅与玄洛惬意的坐在房顶之上,手里握着酒,看着城市霓虹和暗沉的天空。 “一别数年,周遭万变,却没想还会与大人在雅苑相遇。” “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留着雅苑,全因私心不舍。”安雅饮了口酒,幽深的眸子看向玄洛,“公主可会怪我,隐瞒了方敏的身份?” “大人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玄洛细细打量着这个一直吸引自己的女人,如今可以与她这般夜下交谈,真是应了那句时移世易,“玄洛愿洗耳恭听。” “其实能言的并不多。”安雅若夜的眸子,渗着惆怅,“之前不说,全因你们缘分未到,若早早告知,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浅言了。” “我懂。” “红线既已消失,不管浅言前世是谁,她都是你的有缘人。”安雅饮着酒,慢慢道来,“既然命已注定,公主何不顺其自然呢?” “顺其自然吗?”玄洛无奈一笑,“我现在终于尝到,大人遇见唐宋每一世的纠结与无奈了,她是警察,充满了正义感的警察,我多怕有一日她晓得我的身份,会不知所措……” “当真没想到,还有公主所怕之事。” “大人这是在笑话玄洛吗?”玄洛饮完最后一口酒,站在房顶上,背手仰头,“我晓得何为既来之则安之,我不求其他,我只求与浅言可以有个好结局,大人觉得如何?” 四目相对,映着暗夜星辰,安雅唇角微勾,“我自当尽力。” 二人离开平台,一同朝着客院走去,正巧碰见无葵在院内放空,她在担心独葵的身体。 “无葵,唐宋可还在?”玄洛轻声问道。 无葵望着从远处走来的两个身影,完全僵在原地,曾经心目中唯一向往的两个人,如今就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完全忘记回答问题。 闻声的衾影开门出来,看见安雅时也楞了一下,上前两步作揖道:“衾影参见雅大人。” “衾影?”很显然这个名字安雅有些印象,“侯爷身边的人,你们……” 衾影站在原地,将之前与玄洛的对话再次重复给安雅,说完时房门被唐宋从里面打开,她刚给独葵检查完。 “你们都来了。”很显然,唐宋有些疲惫。 安雅来到唐宋身边,拿出手帕帮她拭去额上薄汗,“她怎么样了?” “在独葵体内,存在一股寄生力量,我唯有压制,不能根除。单从外表看就像贫血症,不论怎么饮血,不仅没有血气,还会越来越没有力气。”唐宋温柔的声音,丝丝入耳,抚平了听者的不安和焦躁。 “听说北寒之地有一味药,可以救独葵,是真的吗?”无葵来到衾影身边,细细打量着这个被安雅呵护的女人,问道。 “七尾银狐血,并非是药,而是一味关键的药引。” 衾影和无葵异口同声,“药引?” “我方才施针,控制了她体内的寄生力量,近期饮血会恢复体力,气色也会好很多,但是三个月之内,你们一定要找到七尾银狐血,若找不到就尽快回来找我,再施一次针。”唐宋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道:“切记,七尾银狐要活捉放血,更不可将它害死……若用死狐血,她也会跟着死。” “这……”衾影眉头紧锁,“本就不好找……” “确实不易找,只是……”唐宋看向衾影,“独葵是被何人打伤?她若不是僵尸,早已魂飞魄散了。” 衾影对此也找不到头绪,便将百年前突发之事告诉了她们。 “你是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进了你们一直守护的地方,并非僵尸?”唐宋微怔,“而你们守护的东西,是悬空镜?” “是的。”衾影点头应道。 玄洛瞧出唐宋眼底的疑惑,问道:“可是想到什么?或是知道什么?” 站在身边的安雅自然也看出来了,想必这话题还要说上很久,扶她到长椅上就坐。 这么多年,唐宋早已习惯了安雅的体贴,不过面对这个问题,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眸中一片苍凉。 “在我记忆中,既不是僵尸,又可以把僵尸打伤至此的存在,基本都出自阴阳阁。”唐宋目光幽幽,看了眼安雅和玄洛,仿佛触动了心里埋藏很深的那根刺,隐隐的疼着,不禁叹了一口气,“若没有阴阳阁,就不会有你们的存在,若没有阴阳阁,就不会有姜尤和灵雨的存在,玲珑一手创建的阴阳阁,造的孽何止如此……” “阴阳阁不是一夜……一夜间被毁了吗?”衾影有些糊涂了,语气更是惊讶。毕竟他们有今日,确实因为侯爷从阴阳阁内所求到的丹药,却没想到事后没一年,赫赫有名的阴阳阁一夜被毁。 “以玲珑的能力……可以毁了阴阳阁的人,唯有她自己,更何况她也擅长如此。只是无奈我那时还是一抹精魂,知道的并不多,恐怕不能给你们太多信息。”唐宋站起来走到院子中间,眺望远方,内心无尽感慨。 这一席话,让衾影和无葵一时间不知要说些什么,原来眼前这个可以与安雅和玄洛并排而立温柔如水,落落大方的女子,虽不是僵尸,却和传说中的阴阳阁有关。 “既然阴阳阁变换着身份存活在世,那么如今很有可能就是note了。”这是玄洛沉思过后的答案,抬眉道:“大人,可听闻过快活城?” “快活城又称快活岛,不仅听说过,文瑶还调查过那里,也与note的人交过手,不过note生性残忍,文瑶之所以没登上此岛……是因为……” “……炸弹。”玄洛冷声道。 安雅沉了下眉,没否认的点点头,“没错,他们用一种秘术,将炸弹毫无察觉的融入在人体内,若他们死,恐怕数座城市瞬间会变成火海也未可知。” “那桑大人和文瑶她们?” 在安雅眼中以玄洛的聪慧,有这些事自然一点即通,“在你们来时我算过一卦,你们此行必经快活城,因果已定。” “我懂了。”玄洛看了眼时间,“时辰不早了,太迟我怕有人担心。有关快活城的事,目前我一人无法做主,既然需要七尾银狐,我定会帮独葵找到。” 衾影和无葵立即抬手作揖,“多谢公主殿下。” 安雅与唐宋离开客院时,并没急着回房,而是回到澜亭收拾温鼎,看着排放整齐洗好的碗筷,两个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来这里需要找个人来打理了。”安雅对着唐宋,露出微笑,“昨日我通知了戈舒,她说文莱这几年恢复的很好,不日就可以回来了。” “这些事,都随你,你晓得我没意见,何况文莱为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倒不忍心劳她辛苦。”唐宋每每坐在这里时,都会忍不住怀念那时与乐文瑶谈心的夜晚,转言道:“对了,你都与玄洛说了?” “你晓得,正因为我知道的多,能说的才不多。” “雅。”唐宋深吸一口气,看着正忙碌的身影,“尽可能的帮帮她们,我不忍。” “既是天定,我能如何帮?”安雅十分清楚这种感觉,她何尝不想逆天改命,到头来还不是因果早定,“你可知,公主晚醒了十四年,相隔十三年才相遇,代表什么吗?” 唐宋寻思着,目光一亮,“一三一四,一生一世!” 面对乐观的唐宋,让她忍不住轻笑一声,“这便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道理。” “雅!?” “一四一三,可谓一死一伤。” 第059章 姑娘 第059章姑娘 回到房间的玄洛望着床上已经睡下的身影,唇角微勾,轻手轻脚的拐进浴室梳洗。 当玄洛换上舒适的睡衣走出来时,床头灯被浅言打开,“怎么不开灯,这里不是家里,磕到自己怎么办?” “还没睡?” “嗯……” 玄洛来到浅言那边,顺着床沿坐下,“怎了?” “……担心你。”这种担心,在来到这里之后,见到安雅和唐宋之后,越发的明显,甚至不清楚自己怎么了,抿了抿唇,“所以……我睡不着。” 玄洛淡淡一瞥,就已将浅言的表情看在眼里,她相信直觉这种东西,人和人越是有缘,越亲近,就越能感受到那种莫名的不安。何况是她有警察的敏锐和分析能力,当她越靠近自己的世界,就会越迷失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自己的时候。 会吓到她。 玄洛伸手将浅言揽在怀里,“浅言……” 被她这么抱着,内心的不安和混乱确实得到了平缓,可是她不想被玄洛看见自己这些情绪,伸手把灯关上后,回抱住玄洛,一次又一次的确认,她真的抱住了这个女人。 “我一直都在……”玄洛声音轻柔的安抚着,“不要担心。” “与其说担心,其实我是在怕。”浅言越抱越紧,“我怕我自己配不上你……” 听见这话的玄洛整个人都愣住了,直起身捧住了浅言的脸颊,沉眉道:“你晓得,你在说什么吗?” 哪怕房间这么灰暗,浅言依旧可以透着仅有光线,被玄洛的残影所吸引。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浅言敛着英眉,细细打量着眼前如梦般的女人,“我是真的没办法相信,我会遇见你,还能走近你,被你关心,哪怕你就近在我眼前,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玄洛……你让我怎么相信,这是真的?你这么好,这么完美,你可以拥有更好的人……不像……” 后面的话,浅言没有说出口,直接被玄洛的唇封上。 时间就此停止了,浅言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呼吸,在她有知觉时,特别是脸颊被玄洛捧着,更像冰火两重天。 这个吻的时间并不久,只有两三秒,玄洛冰凉柔软的唇翩然离去,认真道:“可还要胡思乱想?” “我……你这样是作弊……”浅言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这样根本……根本不是在解决问题……” “我若真作弊,身为警察的你,为何像被点了穴一样?”看着她的不安,玄洛唇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平日里捉贼的自信哪里去了?” “玄洛……你……” “我什么,你不看看都几点,到底要不要睡了?还是……你想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女人的声音,轻得就像海边的轻风。 “我……” 浅言还没从那突如其来的吻中走出来,对于她,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虽然那一晚借着酒劲还能面对她就这样亲了过去,但事后每次想到玄洛那抹冰凉的薄唇,心跳总会抑制不住的快起来。 就像现在,抑制不住的心跳,让浅言整个人都慌了,敛眉不满道:“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 “我?”玄洛微微一笑,回的认真,“对我是吻,对你是作弊。” 浅言的心脏仿佛骤停了一般,甚至听不出玄洛这话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怎么,我说错了?”玄洛用手理了理浅言额前的碎发,“不过……这种事我不太会,吓到你了吗?” 怎么会吓到! 浅言脑袋嗡嗡作响,她第一次觉得,不能直观的表达心情,是一件很糟糕的事,迫使她覆上玄洛的脸颊,整个人凑近了几分。 “玄洛……我……” 视夜如昼的玄洛自然将浅言眼底的灼热看的一清二楚,还有那如鼓般的心跳,每一跳都是为了自己,如果不多拉近一些,真怕她会胡思乱想到不好好休息。 “可以。” 玄洛轻柔无比的两个字,就像一个魔音灌入到浅言的大脑,但当碰触到那抹冰冷时,几乎让浅言战栗到头皮发麻。 浅言伸手兜住玄洛的纤细的腰身,一点一点的吻着她,包裹着她,品着她,唇齿间的甘甜犹如春天的露水…… 黑暗中,两个人气息交缠。 玄洛一手攥着浅言的手臂,一手撑着身后的床,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浅言温热的唇,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脖颈处,轻而缓得吻着自己,让她皱起了眉,呼吸有些不畅。 浅言的吻顺着玄洛修长的脖颈,绕了上去,覆在玄洛的耳边,低语唤她,“玄洛。” 玄洛眉心突然皱起,同时抓紧了床单,睁开那双墨黑眼睛,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有些发懵,只能抬手打断浅言的亲密。 这样不稳的呼吸,浅言自然也听到了,窃喜大过一切的她,倾身环住了不安的女子,紧紧的抱住,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玄洛一点一点的平复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更超出了她的预期。这么多年……她不是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该如何亲密接触,却不曾想,只是这般轻微的碰触,会使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偏离意识本身。 太不可思议了。 缓过神的玄洛,淡出一口气,“现下换我不安了。”声音带着一丝醉人的慵懒,沉沉一笑,“你笑我罢。”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笑你,开心还来不及。”这样的玄洛几乎让浅言爱不释手,抱紧了几分,“玄洛,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 玄洛轻抚着浅言的后脑勺,顺着她披散的长发,轻而柔的安抚着,“浅言,我不喜你胡思乱想,更不喜你不自信,我晓得你有很多疑惑,很多不解。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明白,有你在我身边,对我亦是一种幸运。” “那我如果……我再控制不住去胡思乱想,我就告诉我自己,一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善事,或者上上辈子救了你,才能让我这辈子遇见你。” 因为彼此抱着,浅言并没看见,因为这番话而滑落一行泪的玄洛。 玄洛抬手拭去眼泪,调整好情绪直起身,问道:“那如果真的是因为上辈子的诺,你会不会怕我?” “你这话不符合逻辑,何况我怎么会怕你?真的是上辈子的事,你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我呢?”浅言无奈一笑,却又觉得是自己太认真了,顺着话题道:“如果这世界真的存在长生不老,单单是我轮回的话,我反而会心疼你……” 玄洛:“……” “我也是因为从小的经历,还有当警察所看见的案子吧。往往死可能是一种解脱,但带给活着的人,是一种无法摆脱的魔障。”浅言眉目舒展,斩钉截铁道:“我才不舍得让你这样呢!” 眼里打圈的泪,被玄洛生生忍住,唇角微勾,“那还不早些休息,你不困我都困了。” “那睡了。”浅言身体往里挪动,轻轻拍了拍枕头,“你睡我这边。” 玄洛掀开被子侧身躺下,眼眶含着的泪滑落在枕头上,她还没从浅言无心的话语中走出来。 浅言看着玄洛安静的背影,凑过去从后面轻轻的环住了她的腰,“我想抱你睡。” “不怕冷吗?” 浅言自己也不清楚,她真的好喜欢玄洛身体散出的冷香,一向难以入睡的习惯,一靠近她,就会很快睡着。 “不怕,抱着你我会睡的特别快。” 玄洛敛着眉,眸中笑意微微,“那快睡吧。” 次日清早,雅苑里热闹的很,安雅和唐宋早早起来准备早餐,无葵见独葵气色好转,特地拉她过去帮忙。不管是安雅还是玄洛,在无葵眼里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如今能和她们同处一个庭院内,心情比吃了蜜还要甜。 无奈,她不好意思一个人去帮忙,所以特地拉着独葵。 独葵从小跟着无葵一起长大,又一同伺候小主人的起居,心思自然细腻,怎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不过全然看在眼里,并没有戳穿。 因为她们的出现,转眼间一桌丰盛的早餐就做好了。 “没想到雅大人厨艺如此精湛,小主人有口福了。”独葵欠身行礼,道。 安雅解下围裙,挂在一旁,“并非全是我的手艺,唐宋做的营养羹,不仅对人对我们也很有营养,特别是你身子刚恢复,多喝几碗。” 独葵听见这话,目光看向从厨房走出来的身影,上前几步行礼道:“昨夜因独葵昏迷不能当面道谢,多谢唐姑娘救命之恩。” “身为医者,何须言谢。”唐宋看了眼桌上的菜肴,提醒道:“就劳烦你们去叫他们来吃饭吧。” 独葵和无葵异口同声,“是。” 唐宋见她们两人离开,回看安雅,低声道:“有些习惯,你是要与玄洛说一下了,就不怕吓到白镜她们吗?” “说什么?”安雅应完,了然一笑,“无妨,对我和对她们自然会有区分的。” “你确定?” “……” 无葵去客院叫衾影和银川来吃饭,独葵则只身前往阁楼叫其余四人吃饭。 没想到刚迈进阁楼,独葵就看见白镜和苏秧两个人从楼梯上下来,习惯性的欠身行礼,“二位姑娘早,膳食已备好,请移步到餐厅用餐。” 白镜和苏秧仿佛被独葵点了穴,不约而同盯着眼前长发及腰,身着衬衫牛仔裤的身影,眨了好几下眼睛。 先回过神的苏秧点头回礼,“谢谢你,我们……我们现在就去。” 闻声的独葵露出一抹笑容,侧身让开路,低头示意她们先走。 直到走出阁楼,穿过那条木桥,白镜都没从刚才的言辞中走出来,一把拉住身边的苏秧,指了指阁楼,又指向自己,强调道:“苏秧,她刚刚叫我……我……叫我姑娘?” 苏秧微微一笑,伸手别过白镜耳边的碎发,“没错呀,在我眼里,小镜就是个好姑娘。” 白镜:“……” 第060章 私心 第060章私心 三个人当中,除了苏秧有偶尔正常的三餐生活,白镜和浅言自从上班之后,生物钟几乎全是紊乱的。 如此丰盛的早餐,光是看着就饿了。 “我这一趟真是有口福了。”白镜说着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唐宋,目光留意到她无名指上的蓝钻戒指“咦”了一声,“这……这不是唐奶奶的戒指吗?” 顺着白镜的话,浅言也认出来了,昨晚太黑没留意款式,今天一看果然一模一样。 “这是唐奶奶临行前送给我留念,还拜托我照顾一个人的身体,是李家的三小姐。”唐宋纤细的双指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唇角勾出一抹弧度,“没想到你们认识?” 听见这话,白镜直接被空气呛了一口,轻咳了两声,抬手指着自己,“我……我就是李家的三小姐,原来唐奶奶安排的人就是你……你是唐奶奶的孙女吗?” 唐宋目光微眯着看向白镜,没否认的点点头,“我本打算下个月过去z市见你,如此……那便等你们离开前,我帮你搭搭脉。” 被这样的大姐姐看着,白镜立即变的十分乖巧,挺直了腰板,“辛苦你了。” 苏秧难得见她这副乖巧的样子,看了眼唐宋无名指上的戒指,眨了眨疑惑的眼睛。 安雅用筷子夹一块儿枣糕放在唐宋碗里,温言道:“你喜欢吃的。” 玄洛看了眼虾饺,刚下去夹,就发现坐在身边的人起身帮自己夹到了碗里,“你吃。” 其他人见状纷纷拿起筷子,分别挑不同的早餐先试了一筷,嚼了几口后,面上不约而同出现了类似的表情,紧接着按着顺序一盘一盘地尝了下去,生怕错过了,到最后干脆都埋下了头,专心地吃着。宽大又古色古香的餐厅里,除了一些咀嚼的声音外鸦雀无声,就连赞叹的话都来不及说。 安雅吃完自己那碗粥之后,就一直很优雅地坐在旁边,慢慢地啜饮着唐宋特制的营养羹。 第二个放下筷子的人是玄洛,与安雅一样,细细品尝营养羹,起初第一口不觉得,当这汤羹划过味蕾,融入身体里时,一股暖意让她深感舒坦。 只可惜银川没有口福,昨晚抵达雅苑之后,他便一人重返码头处理相关细节。 大约半个小时,桌上的早餐只剩下了空置的器皿,每个人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几乎一齐长长出了一口气,又同时吐出了类似的词语。 “太好吃了! “这些真的都是你们做的吗?!” “比外面的好吃太多了!!” “看来这些东西很合你们胃口。”安雅面上浮出淡淡的笑意,“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看她们想去哪里。”玄洛看向白镜和苏秧,又面向浅言问,“有没有特别想去的?” “我查一下这边有什么,听说s市有一间特别有名的科技博物馆,不知道有没有传闻中那么好看。”白镜一边念叨着,一边用手机查资料。 苏秧捧着牛奶杯,环顾餐厅内的陈设,眯起了眼睛,“我哪里都不想去,逛逛这里就够了。” “你要喜欢可以随意逛,书房里的古籍我只搬回来三分之一,如果你喜欢稍后我可以带你看看。” “真的吗?”苏秧听的眼睛都发亮了,“古籍的存放和保存,是文物中最难做到的一部分,我都无法想象了。” 就在她们交流时,唐宋本想起身收拾,衾影眼尖先一步过来帮忙,无葵和独葵见状马上接过唐宋手上的东西,示意这些粗活就让他们做就好了。 唐宋看着他们手脚麻利的样子,刚要提醒在座的几个人到外面庭院里交流更好时,却发现查找资料的白镜,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 唐宋温婉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同时落向白镜。 “码头的案子有人背锅了。”白镜语气微沉,脸色不太好的看向浅言,“是莫裴,还有她老公。” “你说什么?”很显然浅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却又忍不住的深思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白镜先看了眼周围的人,发现她们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眨了下眼睛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浅言,才道:“我刚查了码头负责人的资料,三分之一的股权隶属于万氏这两年新组建的环天科技,不过三个月前,莫裴开始私自转移该公司的股份,这些新闻里没有写,下一页是我调查的公司资料。昨晚因为救人心切,所以我查的并不彻底。这么看……莫裴的死因真的和note有关。” 看完新闻内容的浅言表情僵硬,像个木桩一样坐在那儿,甚至好久才呼吸了一口气。 安雅把浅言的情绪看在眼里,对着白镜问:“码头的新闻?” 白镜见安雅这么问,便将码头所遇见的事告诉了她们,特别是有关莫裴的死。 事态的发展,如今再重新洗牌整合,不仅思路清晰,还将那些之前不明的细节统统串联了进来,得到最终结果的白镜,脸色也不太好。 而自己看见的这些问题,浅言自然更清楚。 “依你之言,她的死因并非和她老公有关?”安雅听的认真,覆在大腿上的手,慢慢写着莫裴的名字,再掐指去算。 “之前我更倾向情杀,原来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假过纪念日是真,订机票与老公团聚也是真,目的是转移资产远走高飞,脱离note的掌控。不料她老公先过去安排,她却没能活下来……”说到这里白镜倒有些心疼这个男人,冷哼一声,“几天的时间,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沦落为杀妻走私的下场,真是比电视剧还跌宕。” “这便是攀附钱权的下场,他们有今日的身份和地位,是note给的,又怕做多了伤天害理之事没有好下场,想携款私逃,自然会被视为弃子。”安雅的话十分直接,刺骨,毫不留情的把事实道了出来。 这倒让玄洛和唐宋有些意外,由于清楚安雅的性格,并没有接话。 但是其他的人并不了解安雅,特别是浅言听见这话直接站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着这番话心头涌起一股热潮,唇边浮现一丝惨然的笑意,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自己不愿意相信,曾经的向往人,会成走私贩? 还是不愿意相信,莫裴和note有关? 这一刻,浅言有些茫然,扫了眼身边静坐的身影,“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 看着浅言离开的背影,玄洛的目光有些游散。 “雅?”唐宋看向安雅,“你是否算到了什么?” 听着唐宋的话,白镜和苏秧相互看了一眼,有些听不懂这个“算”的含义,但却听明白了言外之意,安雅是故意说出那番话,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浅言。 安雅抬起左手,手指有序的敲打桌面,凝神沉思了片刻,对着玄洛道:“你要有心理准备,方才我只算了莫裴的名字,得到的结果和你们所知的不太一样,并未死。” “怎么可能!?”听得出白镜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惊讶,“她……她是我……”就差说出解剖过程了。 看着安雅自信的样子,白镜竟有些心虚自己的判断。毕竟这几个月的经历,差不多刷新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就算一直相信时间存在鬼神之说,在自己身临其境时,并不觉得是一件有趣的事。 “我晓得你为何惊讶,我也只是根据卦象表明,她并未死。”安雅习惯性的搓了下手,“至于用什么方法活着,我算不出。” “我懂了,浅言那边我会去说。”玄洛直起身,对着安雅点了下头,“谢谢。” 或许在白镜和苏秧眼中,安雅那番话只是为了支走浅言。但在玄洛眼里,大人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打开了浅言的心结,也是她最不愿面对的一件事。 有关浅言这二十七年的经历,没能参与,已成遗憾,既是命玄洛也只能认。但对莫裴的存在,她并不陌生,因为这个女人是note外围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这也是她不愿让浅言参与这件事的目的之一。毕竟以她的观察和分析力,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和白镜有意绕开note,不说破是出于信任。这便是浅言的性格,既然相信就不会去怀疑。 但就在刚刚,通过白镜对案件的重新整合,若不是看清了这件事的本身,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站在木桥上的玄洛,抬头看着阁楼第二间窗子,不由的轻叹一声。 正因为note对陇西侯的好奇,外加衾影说过的“命启”,玄洛才有意让她避开这些,却不曾想浅言早已身在其中。 或许这便是“命”吧。 餐厅内,随着玄洛的离开,白镜和苏秧显得有些尴尬,毕竟她们与面前的两个人并不熟悉。 “现下还早,白小姐若有空,可否与我移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唐宋起身来到白镜身边,看了眼安雅,带着姐姐的威仪,“毕竟我也是受人之托。” 白镜抬眉看向唐宋,还没来得及看苏秧,话音就被安雅接走,“那我便带苏小姐去书房看看吧。” 闻声的苏秧微微一愣。 不等二人反应,唐宋已经帮她们应了,“如此也好。” 二人:“……” 房间里的电视机被浅言打开,声音开的要比往常大了些,出神的她,就连玄洛开门进来都没第一时间发现。 过了几秒,浅言察觉有人,转头看去,目光就像钉子一样定定的看着她,直到这个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都不肯将视线收回。 走到跟前的玄洛先将电视机调为静音,坐在一旁,错开的视线再次对上,“哪里不舒服,为何一早不和我说?” “我不懂……”浅言满目疑惑的盯着玄洛,“现在你还想绕开这件事吗?” “就这件事,我有我的私心。” “私心?”浅言如水般清澈的眼睛,看着她。 “浅言,如果在她活着的时候,你发现了这些事,会原谅她吗?”玄洛温柔地回视她,倾身过去,用指尖点在浅言的心口处,“对你这里,我有私心。” 浅言怔了怔,她完全没想到这一层,不由的呆住了。 “不过现在,我想通了。”玄洛凝视着她每一丝的表情变化,“我陪你去快活城。” “……玄洛?” 第061章 师徒 第061章师徒 浅言望着窗外,脑子里全是玄洛给她的感觉,她承认这个女人很神秘,单单这一点就足以激发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探知欲。可身为一名警察,导致她看待问题的习惯,往往先是质疑,再根据逻辑下定论,才有了今天那么多个问题。 一想到这件事,浅言好看的眉心蹙了蹙,其实这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像玄洛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相信,这种莫名的相信让浅言有些不知所措。 很久了,很久都没有遇见这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了。 “小言?” 缓过神的浅言,盯着眼前的街道,“我相信你的直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对我没有恶意。” 听见这话的白镜显然答案大过惊喜,“看来这次我没白让你去g市,之前我还懊恼自己让你去遇险,原来那条红绳丢了还有这个预示。”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没想过,我会这么有孩子缘。”白镜拎着一大包东西,对着过来的小朋友道:“白姐姐每次来都不会空手,我带来了饼干,快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一起吃。” 小孩子一听有饼干吃,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安静了不到两分钟,福利院里的三十多个孩子全来了。 “小镜,小言,是你们吗?”刘副院长打开房门,站在福利院二层的走廊上,微笑道:“今天你们怎么有时间来?” “我放假,小言休假,刘姨你身体怎么样,我让人给你带的海参吃了吗?” “我老了,就别破费了。”刘副院长找人去帮忙,就招手让她们俩上来了。 白镜把东西递给义工,摸了摸几个孩子,穿过他们朝着二楼走去,浅言刚想跟过去就被一个小孩子拦住了,“浅姐姐,你手臂为什么吊着?” 浅言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工作不小心受伤了。” “这条手臂都不能伸直了吗?”小女孩儿一脸童真的看着浅言,“那以后我们挂在树上的风筝,是不是就没人帮我们拿了?” 走在前面的白镜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回身道:“原来你们浅姐姐在你们心目中就是捡风筝的。” 浅言敛眉瞪了白镜一眼,对着小女孩儿温言道:“不会,我的手臂过几天就好了,以后挂在树上的风筝,我依然可以帮你们拿下来。” “真的吗?”小女孩儿拍了下手,开心道。 “当然了,姐姐是警察,警察是不会骗人的。”浅言用右手抚了抚她,“去玩吧,一会儿饼干没你的份儿了。” 两个人来到刘副院长的办公室,浅言问:“最近这一个星期没有人来□□吗?” “现在养孩子多贵呀,自己生存都是个问题,福利院不多孤儿,我已经很开心了。”刘副院长生病刚出院,身体还有些弱不禁风,说两句就咳一咳。 “陈院长呢?”白镜倒了一杯水递给刘副院长,“他又去拉赞助了吗?” “是呀,这里周围的房价又涨了,陈院长担心这里也会涨,先未雨绸缪。”刘副院长抿了口水,“对了,你们来今天特地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带白白过来就是让她检查一下这里的安保系统,最近不是老下雨吗,怕线路出现问题。”浅言面色自然道。 “还是你们对这里上心,那些电子产品我真的是不太会弄,那就辛苦你们了。”刘副院长说完,提醒道:“中午别着急回去,留下来吃个饭,张妈包了饺子。” “行,包在我身上。”白镜放下手包,面上一直挂着笑意,拉开办公室门,“小言来帮我搭把手。” 浅言跟着白镜回到车上拿她的笔记本,再一同来到一层的配电室,白镜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检查福利院的每一处监控设施和报警系统是否完好,白镜盯着屏幕上自动检查的蓝色线条,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浅言,“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副院长呢?” “怕她担心。”浅言依着门框,手指灵活的摆弄着一枚硬币,望着福利院的四方天,“外面的世界太混乱了,我想把这里保护好。” “对于这个问题我和你持不同的看法。”白镜身体后仰舒服的倚在椅子上,看着电脑里的进度条,继续道:“就是因为这个社会哪里都存在危险,才要让他们时刻警惕着,学会自我保护。一直被你保护的太好,一旦有一天他们离开了这里,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的没错。”浅言认可白镜的看法,但望着院子里笑容天真的孩子们,“但我更想保留那一份难能可贵的童真,至少在十二岁之前,我想让他们的童年圆满些。” 白镜望着浅言的侧颜,她完全可以体会这些话里的意思,眨了下眼睛,起身来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你和我在,这里永远都是一片无污染的净土。” 四目相对,浅言唇角抿起弧度,“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承认,你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白镜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椅子上继续监测。 第061章师徒 两个人在福利院吃完午饭,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白镜先开车送浅言回家,让她这两天好好把手臂养好,关于莫裴的案子和爆炸案先放一放。 “你赶时间?”浅言听她说完,推开车门问。 “我着急回家看资料,虽然我是法医,但是我也有我的线人,你手臂养好之后,我再和你分享,ok?” “路上注意安全。”浅言站在门口目送白镜的车离开。 白镜的车在驶离浅言小区时,并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直到离开喧闹的城市,来到z市郊区的一栋别墅区。 车门被门口的保安打开,白镜拎着手包,走路带风的朝着别墅里走去,两个身着黑西服的男人,见白镜出现转身推开那扇大门,跟在她身后一同进入这栋装修的富丽堂皇的高档会所当中。 一间一间的包房内,男人女人忘我的舞动在一起,白镜一路踩着高跟鞋,穿过那条路弥漫着琉璃色的走廊。才走到中间,一个房间的门被人打开,走出来一个摇摇晃晃,醉醺醺的男人。 当他第一眼看见白镜时,嘴角咧着笑意,迈前一步本想扑在白镜的身上,没想到白镜向后一退,那男人扑了个空。 “小妞,你真漂亮,开个价……跟爷进屋好不好呀?”男人不依不饶的朝着白镜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我保证让你嗨到底。” 跟在身后的两个保镖,眉头微皱的盯着那个不要命的男人,刚想过去拉开他,却被白镜先一步走过去,拿出手机对着那个男人的心口点了一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老男人了。” 白镜把手机放在手包里,直接绕过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男人,跟在白镜身后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一个跟过去,一个找人把这个可怜的男人拖走。 “大小姐,大小姐。”男人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唤道:“刚那个人可是a市首富排行前五的老板。” “我知道,他是a市做技术研发的吴萧。” 男人听见这话目光呆愣住。 “我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他是如何逼死合伙人私吞公司股份,不仅如此,还一分钱都不给合伙人的老婆孩子,这样的人能活到今天,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白镜下巴微扬,冷着表情的来到别墅二楼,站在那扇门之前,转身道:“放心,他没死,我是法医怎么会杀人呢?” 男人:“……” “天天的酒里肉里来,身体早就吃不消了,在我看来这种人猝死不如中风……还能受受罪。”在白镜的世界里,死是最容易的事,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受罪,特别是生不如死,“这件事帮我盯着,把他的钱合理的分配给和他有关系的每位情人,不要打架不要争执,把他送到养老院就好了。至于固定资产的一半,给合伙人的家里人,其余的以慈善的名义……捐赠给z市福利院,也算是为他来世积德了。” 男人盯着那扇已经被白镜关上的大门,原地站好,道了句:“是!” 房间内古色古香,架子上不仅摆放着古董,还有很多精装的书籍。 在这个电子时代,为了环保已经大规模减少树木的砍伐,书本可以说越来越贵,书房内如果拥有一个满载精品书的书架,等同于拥有一摞黄金。反倒应了那 “天天的酒里肉里来,身体早就吃不消了,在我看来这种人猝死不如中风……还能受受罪。”在白镜的世界里,死是最容易的事,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受罪,特别是生不如死,“这件事帮我盯着,把他的钱合理的分配给和他有关系的每位情人,不要打架不要争执,把他送到养老院就好了。至于固定资产的一半,给合伙人的家里人,其余的以慈善的名义……捐赠给z市福利院,也算是为他来世积德了。” 第062章 男装 第062章男装 好在第五医院前面行走的人并不多,不过这一幕也吓坏了不少行人,惊吓过后直接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白镜盯着那张七孔流血的脸庞,确认他就是第五名爆炸案的幸存者,可目前已经不是了。身为医生,不会见死不救,迈着步子走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探脉,但当白镜看着他鼻孔内流出的白色液体,拉着苏秧起身,并用自己的雨伞挡在死者的头顶,保留他人生最后的尊严。 “他的大脑已经震碎了,现在身体的抽搐属于神经和肌肉的反射。”白镜看着苏秧落寞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 苏秧抬头看着这栋威严的高楼,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我找你,就是想问你这个问题。”由于雨越下越大,淋湿了白镜的衬衫和头发,却无法掩盖她认真的表情。 这个问题苏秧没有办法回答,她也只是有所怀疑,本想来这里确认,没想到竟晚了一步。 警车停在外面,跟着救护车一同前来,白镜见苏秧沉静的面容浮动一丝不安,或许这件事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她转身先从警察手里借过一把伞帮苏秧撑着,等处理完事情带着她直接回到了车上。 “休息两天,我过几天再找你。”白镜启动车子,看向苏秧,“你家住哪里,我送你。” “不用。”苏秧抿了抿唇,回看白镜,“直接回我那儿,我有东西给你看。” 四目相对了两秒,白镜点了下头,没有多言,直接开车前往考古研究院。 因为有苏秧的带领,白镜的车驶进了考古研究院的大门,雨越下越大,两个人一路小跑的来到考古研究院的主楼。 苏秧工作的地方需要穿过一个硕大的图书馆,里面摆放的都是历史古籍。还有几名工作人员在书架间安静地走动,木桌上堆满了厚厚的书。这种静谧的气氛,总是会让人竖然起敬。 对于没事就喜欢看书的白镜而言,看到这样的环境就让她想起在学校公共图书馆时的感觉。 现在这个世界太喧闹了,唯有这里才能使人安静。 不过这些安静的想法,在进入苏秧办公室之后就打破了。她从来都没想象过,这个职业会这么有趣。 都说医生办公室里,摆放个白骨架,才显得是医生。 这里呢? 白镜盯着那些暗黄色的骷髅头,像书籍一样摆放在书架上,好看的眉心皱了皱,“我现在真的相信,你那天在作业室里说的那番话了。” 这是苏秧第一次敢带她父亲以外的人来这里,因为很多人在第一眼看见那一书架的骷髅头就直接吓出去了,浅浅一笑,“我去档案室拿资料,冰箱里有喝的,当然也有和你办公室冰箱类似的东西。” “好的。”白镜见苏秧离开,先脱下已经湿掉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打开冰箱却看见一截干巴巴只剩下一层皮的古尸手掌,用保鲜袋所封好放在里面,她细细的看了两眼,拿出矿泉水把冰箱门关上。 她一边喝着水,一边朝着那个书架走过去,每个骷髅头的旁边都有标签介绍,根据历史从左至右,不过除了朝代可以肯定之外,身份和背景还有死因,都在推测范围内。 看到眼前这些,白镜基本可以肯定苏秧在这里负责的工作是什么了。后退了几步,顺着朝代的演变一路看过去,很显然,人类几千年基因转变,从古至今就有很大的变化,不过在这些方面,白镜完全可以用医学来解释。 苏秧捧着两箱资料,推开门看着白镜的身影就这样笔直在她的书架前,白色的衬衫袖口微微上卷,可能对比太过鲜明,显得白镜更加气质夺目。 “……久等了。” 白镜回身见状快走两步接过苏秧手里的资料箱,帮她放在办公桌上,摇摇头,“我刚才在看那些介绍,并不觉得等了很久。” 苏秧瞥了眼那边的书架,无奈一笑,“其实除了我父亲,你是第一个能在这个房间里呆上十分钟以上的人。” “你们考古的人难道不应该都是很……不怕这些的吗?”白镜实话实说,毕竟在这之前她并不认识什么考古专业的朋友。 “那你们医生护士,是不是都不怕病人或者死人呢?”苏秧顺着她的话反问,将第一个箱子里的资料拿出来一部分,“我记得白小姐之前和我说过,很多警察去了你那儿都呆不上三分钟。” 白镜没想到她还记得,愣了下,盯着她手里的资料,问:“这些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父亲十年前,在g市留任时的一些考古资料,我记得也是唐朝的墓穴,也发生过类似的爆炸案,还有幸存者在不久之后也相继自杀。”苏秧盯着慢慢一箱的资料,“不过我不太了解具体是什么墓,也不知道这里的资料到底会不会有用。” “那这箱呢?” “这个是最新墓里的相关资料和图片,对比一下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吧。”苏秧应着同时打开了那个箱子。 “那我们分开找吧,分为主中次三部分进行对比。” “好。” 白镜负责g市的资料,苏秧负责寻找另外的资料,二个人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显得十分有默契。 在资料箱最里面,白镜找到了一抬老式的迷你摄录机,想到一些动态图的重要性,白镜把这个东西摆放在第一位。接下来,她开始寻找文本文件,一幕一幕的黑底白字扫过眼前,这些笔记和他们司法部的流程报告差不多,内容除了工作记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载。 安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白镜合上了最后一叠资料,看着眼前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目光落在了那台摄录机上。 好听的手机铃声响起,白镜看着手机里的名字,示意苏秧她接个电话,“有事吗?” 听着这清冷的三个字,苏秧的注意力从文件里转移到白镜身上,感觉这通电话,她并不想接,却又不得不接。 “下周我找时间回去一趟吧,还有别的事吗?”白镜的语气又沉了几分,“我尽量吧,嗯,先这样。”挂了电话的白镜回过身,自然的与苏秧对视上,没表情的脸上勾起笑意,“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 苏秧温婉的笑了笑,“我这里的资料大概都看了一遍,要不要先看这台摄录机里的内容呢?” 白镜不解的“嗯?”了一声。 “看了这个,再看资料或许会更明白一些。” 白镜眨了下眼睛,听懂了这句话,点点头,“好。” …… g市的夜生活和z市基本没法比,才夜里九点多,街面上就没什么人了。浅言租了一辆自行车,低调的穿梭在g市的街头巷尾,除了锻炼身体之外,还想勘察午夜后任务的地点,是否存在后路。 自行车拐进巷子里,一路到底察觉此路不通的时候,在笔记本上做了下记录,转身离开。 直到接到白镜的电话,浅言扶着自行车,接通蓝牙耳机,“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可是有消息了?” “摄录机的内容我看了,资料我和苏小姐也做了对比,但很可惜,我们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个地方的资料都差不多。”白镜一边说一边翻阅刚才记录重点的本子,盯着上面的圆圈,“不过g市爆炸案的资料里,夹着一个名叫殊途咖啡馆的票据,你有空去看看。” “殊途?”浅言说完一抬眉,那家咖啡馆的名字,就映在眼前,眨了下眼睛,“白白,你说的这家咖啡馆是连锁店吗?” 白镜听见这话,让她稍等一下,拿出平板电脑手指灵活的在上面敲打,过了半分钟,得到了结果,“就一家,不是连锁,不过……” “不过什么?” “等一下……”白镜把咖啡馆注册信息调了出来,看着殊途注册老板的资料,眨了下眼睛,“我刚用你的权限查了下殊途注册人的资料,竟然和幽蓝咖啡馆是一个人。” 浅言知道白镜在电脑方面技术非常好,用自己的权限去调查一些信息,这些事她早已习惯了,虽然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但在管理方面越来越严谨,不过听见和幽蓝咖啡馆是同一个老板时,还是忍不住确认道:“叶老板么?” “嗯,叶灵雨。” …… 第008章未婚妻 握着手机的浅言,推着自行车来到了殊途咖啡馆门口,不管是店面风格,还是里面飘出来的咖啡香,跟z市的幽蓝咖啡馆基本差不多。 浅言推开那扇门,发出了清脆的铃铛声,不过映在眼里的老板并不是叶老板,而是一个中短发的女人,气质模样虽好,但和叶老板相比,少了几分亲和力多了几分冷酷。 “你好,要喝点什么?” 浅言走上前,细细打量着眼前看似淡漠,却毫无破绽的目光,可以确认,眼前的人和叶老板是一类人,都很神秘。 “一杯红茶。” 第063章 配不上 第063章配不上 “明天我们就回z市了,简单的说两句都不行吗?”话音刚落,就听见清脆的铃铛声,那个身影离开了。盯着那扇被关紧的大门,白镜抿了下唇,“姜老板,你这朋友太有个性了。” “她是这样的性格。”姜尤没有否认的点点头,又无奈道:“看来帮不了你们了,慢用。” “姜老板。”一直沉默的浅言,轻唤道:“请问这家店之前的老板,你熟悉吗?” “我们是通过中介介绍,不过中介说只要还继续用这个名字,就有优惠,殊途这名字我们都很喜欢,就决定继续用了,至于之前这里的老板,我没见过。” “谢谢你姜老板。”浅言礼貌道。 “没事。” 白镜见姜老板离开,一脸失落,这一趟不仅白跑,浅言还险些送命。本以为浅言会说点什么,没想到她一直沉默,柠檬红茶也没怎么喝。 “小言,你在想什么?” “在想那个票据为什么会放在资料里,是在这里交换过什么信息?还是不小心掉落?委托中介我能理解,又为什么特地强调不让换名字呢?”浅言用渗透法的逻辑层层分析,手指搓着白瓷杯的边沿,抬眉道:“我想先回一趟警局。” “你想调查之前老板的资料?” “对。” 两个人没有多呆,咖啡和红茶才过半,就结账离开了。 姜尤收拾完桌子,听见门铃声,是刚才离开又折返回来的人,眉梢微挑,“见你家警官害羞了?” 玄洛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难怪灵雨不理你,我也想不理你。” 姜尤沉了沉眉,不以为然道:“我和她的问题,取决于我自身的问题,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解决办法,所以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玄洛又坐回刚刚的位置,虽然右手掌没了那红线,还是忍不住去搓一搓,“到底是什么问题,看看我可不可以帮帮忙。” “你就别操心我们的事了。”姜尤把杯子放进水池里,帮玄洛重新倒了一杯她喜欢的红茶,“我刚还想介绍你们认识,你倒好,真不给面子。” “你也说了,让我不要操心你们的事,至于我的事,你也不许太过操心。”玄洛面无表情的品着眼前的香茶,“你明知这里和z市的咖啡馆,是用我的化名所租,是为了找她,这下倒好,她去了警局去查,自然会查到夜溟。” “放心,她们什么都查不到,何况夜溟是你的化名又不是你本名,你在担心什么?”姜尤说着,又拿出一碟糕点,放在玄洛面前,“你最喜欢吃的。” “纸包不住火,她总有一天会知道‘沙旅’的负责人是夜溟,而夜溟就是我。”玄洛捏起一块儿糕点含在口中,细细品着,沉了下眉,“现在的东西当真没有以往的好吃,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有劳。”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回z市。”玄洛端起茶杯,却不饮,“以她执拗的性格,如果这个案子一直无果,我肯定她会下那个墓,我不能不管。”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姜尤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不会让你有事,何况有些事我也需要面对了。” “那这里呢?” “继续委托给中介,名字不变,如何?” 玄洛没有言语,只是两个茶杯碰撞到了一起。 …… 就如姜尤所料,有关殊途咖啡馆后三年的所有资料都没有,这家店就好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但是这三年的信息却又十分清楚,这让浅言和白镜也没了办法。 “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这么奇怪呢?”回到酒店的白镜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g市,“感觉任何城市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运行规则,有一些灰色地带就连我们……也没办法了解。” “不仅仅是这件事,从莫裴的案子开始,再到龙彪的案子,有很多地方都不对。”浅言坐在对面,表情十分严肃的望着窗外,刚才在局里调查殊途咖啡馆前老板资料时,顺便去了档案室查看龙彪案子的文档,一想到内容,她英气的眉心皱了皱,“有关龙彪案子的报告,包括老鹰给我的弹道报告,龙彪的人都死于自己的子弹,但是枪都在他们自己手里,而当时我的人全在外面,从第一枪和第二次开枪的间隔,只有三秒……” 白镜顺着浅言的推测,在脑子过了一遍,并用手当枪对着自己的眉心,测量枪械距离,再回想死者照片里,眉心表皮外翻的程度,摇了摇头,“这并不符合逻辑,近距离开枪表皮外翻会更深一些,显然开枪人至少距离死者五米以外,除非在你身后有十几个人,拿着他们的枪射杀后再放在死者手里。” “我可以肯定,当时就我自己。”这是浅言最想不通的地方,“他们听见枪声就直接过来了,从外面到案发地不到三分钟,如果我身后真的有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丝线索都没有,就连龙彪都找不到。” “难怪你的人看你都有些畏惧。”白镜内心的惊讶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转言道:“如果龙彪并没有逃跑,就在现场,那可以说是尸骨无存,只剩下一滩污血。” 浅言起身从酒店的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白镜。 白镜见她一条手臂吊着,起身帮她打开一瓶,递给她道:“你之前因为头部中枪吃了很多药,现在普通的伤口愈合的比正常人要慢,这一枪估计要很久才好了,最近千万别在让伤口裂开了,知道了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医生。”浅言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我打算回去重新整理一下这些案子。” 白镜对于自己是不是医生并不是很在乎,回坐沙发上拧开自己那瓶,挑挑眉梢,“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莫裴老公那边调查的结果,你知道多少?” “没结果,事发时他确实在国外,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白镜抿了一口矿泉水,放在桌子上,“而且两个人的感情对外宣称也很好,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莫裴本打算下周去找万文复,顺便一趟欧洲行过周年纪念日。” “纪念日?”浅言目光微疑,直视白镜,一字一句地道:“是这个月吗?” 白镜回忆浅言第二次喝醉的时间,眨了下眼睛,闪过一道光彩,“我记得你那次喝醉穿的跟个熊一样,这个男人果然有问题,纪念日都能记错,可是警方有查,莫裴确实定了机票。” “要是早有预谋呢?万文复是莫裴的老公,帮她订票来混肴警方,证明他们感情很好不是不可能。”浅言双眸微眯,细细遵循着这条线,慢慢摸索和延伸,“又或者……莫裴确实定了机票,但不是过什么纪念日,而是……” 见她话到一半又收住,白镜微笑着接过了浅言吞下去的后半句,“而是去解除婚姻,如今她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回来和你双宿双飞。” 听到这个答案,就算猜到白镜是玩笑话,浅言的脸上也不由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惊讶:“胡说八道什么,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回头。” “这话怎么说?” “你会吃回头草?”浅言错开白镜的目光,意味深长道:“其实在两个月前,她曾经找过我,问我过的怎么样,她不希望看见我不好。” 白镜嘴角勾着笑意,身体微微前倾,“我就说吧……她心里有你,无奈她想先选择生活。” “鱼和熊掌怎能兼得?如果事事都能依照自己的心思而定,那么这个社会,会少了很多凶杀案,我就真的可以下岗了。” “下岗之后,你打算找块儿地去种田吗?”白镜单手托腮,打趣道:“帮隔壁阿婆找丢失的猫狗,或者鸡鸭鹅,生活肯定很丰富。” “我都下岗了,你自然也没活干,到时候可以一起,你的技能别浪费了,去给隔壁阿婆杀猪宰羊,肯定是无痛死亡。”浅言回击完,见好就收的岔开话题,“我现在住的地方,房租随着市价又涨了,来g市前我还在想,要不要找个合租的人,可是我的朋友就你一个,我怎么好意思拉着你陪我住那么小的地方。” “拉我合租?不如你来我这里住,我家又不是没地方给你。” “找人合租。”白镜斜了浅言一眼,“那你不是又要把省下来的钱捐给福利院?” “有什么不好吗?”浅言端了下肩膀,“你也说了,我无亲一身轻,而且做我这行的有今天没明天,要房子车子不如把钱给有需要的人。” “就是因为你总有这样的想法,我才认为你根本就是一个一直去找死,却每次都没死的人。”白镜一说到这件事,就有些生气,挑眉道:“我真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收了你,或者给你活下去的目标,至少有一天,你这找死神探怕死了,就证明你找到了。” “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并不需要……” 第064章 有血有肉 第064章有血有肉 房间一片寂静,白镜直直的盯着浅言,这句话虽然让她震惊,但以多年的了解,她清楚浅言这句话,还没彻底说完。 “这样的话我昨晚与她说过一次,结果被她阻止了。”浅言无奈轻笑,“今天过后,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我是真的配不上她。” “然后呢?”白镜觉得浅言这口气喘的太久,忍不住开口问。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喜欢她。”浅言抿了下唇,毕竟她是第一次和白镜说起自己喜欢的人,“白白,我想配的上她。” 听见这话白镜提起的心终于落定,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喜欢大喘气,松了口气的她上前一步拍了下浅言的肩膀,“对嘛,这才是我认识你。”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倒觉得你什么都不用做。”白镜实话实说,特别是玄洛那双幽深的眸子,仿佛任何伪装都被她视若无睹,“你就是你,玄洛眼里的你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浅言眼中亮光轻闪,“谢谢你,白白。” “这话就见外了,我先去拿东西过来一起收拾。”白镜耸了下肩膀,回隔壁把衣服和箱子拿过来一起收拾,“对了,等我们到了快活城,你打算怎么做?” “先了解他们的情况,我们现在都不是一个人,所以我们不能让苏秧和玄洛因为我们遇险。”浅言把玄洛睡觉的衣服叠好放在包里。 “知己知彼,我懂的。”白镜拉上苏秧的背包,单肩背上,“其实你最想知道的是莫裴为什么会加入note,又为什么要离开note是吧,换做是我,也想弄清楚。” “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远超出我最初的预设,不仅仅如此,我有一种预感,包括嫌疑人被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安排,既然是ntoe,肯定跑不了。”浅言虽面无表情,但从她黝黑清澈的眼中不难看出,对自己的判断她十分肯定。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终于一天,我们会找到真相,而note也会接受制裁,在这之前身为你唯一的好朋友,我会帮你。”白镜坚定的目光,回视浅言,“但现在我们需要收拾心情,毕竟我们是在旅行中,珍惜时光才是真的。” “我倒觉得因为苏秧,你变了很多。”浅言细细盯着白镜,意味深长道:“没了大小姐的伪装,很像小学刚认识的你。” 白镜瞥了她一眼,摇摇头,“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先走了。” 浅言只笑不语。 一行人收拾好行李,装上车后就准备出发了。 临行前安雅帮他们包了一包唐宋做的点心,带在路上吃,并且告知了明早的天气,定能看见一场美丽的日出。 目送两辆车子离开,唐宋站在一旁,眼底幽深的回视身边的女人。 “夫人莫要这样看我,不然我会以为是某种暗示。”安雅拉着唐宋回到雅苑内,并且将门落锁。 “你休想顾左右而言它。”唐宋抿了下唇,与安雅并肩朝着房间里走去,“我问你,是不是通知了文瑶?” “何以见得?” “前些日子文瑶来电,询问过你那边的消息,以文瑶的性格,她定不服气被人威胁,你回她的是等些时日。”唐宋下巴微扬,“不就是在等她们。” “你在担心妹妹吗?” “那你先告诉我,为何对这件事你不想我参与?”唐宋若夜的眸子看向安雅。 “天机不可泄露。”安雅见唐宋不理自己,独自一人转身就走,快走两步拉住唐宋,“你又气我。” “我是怪我自己,明知有些事你不能说,我却忍不住总想问你。”唐宋细细的打量着她,“不过你不让我参与自有你的道理,我听你的便是。” 安雅拉唐宋入怀,“当真听我的?” “不然呢……” “你既信我,我便会让你安心。”安雅倾身吻向唐宋,“为了医治独葵的身子,你两日累坏了吧,我扶你回去早些休息。” “雅。”唐宋覆上安雅的脸颊,细细看着,望着,仿佛眼前的女人怎么看都看不够,特别是对她的无微不至,心里总是暖暖的,“有你真好。” “我有你,方觉得活着才好。” …… 星空下,两辆suv停泊在海岸边不远处的观景台上,搭了四个帐篷,吹着海风,听着海浪声,外加篝火的存在,倒真有几分旅行的味道。 无奈他们的心思都不在这里,外加有些秋凉的迹象,白镜没有多呆就钻进帐篷里准备休息了,苏秧担心她身体出了状况,跟进去照顾,没想到这丫头只是想与自己单独相处。 银川在车里和衾影研究快活城有关的资料,因为玄洛说过,去快活城他们俩的存在是关键。 无葵因为独葵身体好转,便带她去海边踩踩水,结果两个人越踩越远。 留在外面的浅言和玄洛,围着篝火,安静的坐着。 浅言的目光时不时的会落在玄洛的侧颜上,篝火的暖色摇曳在她清素的容颜上,显得有几分肃然。 玄洛在思考安雅和唐宋的那些话,有些出神,察觉到目光,表情温和的回视浅言,“在看什么?” “什么……什么都没看。” “要不要去走走?”玄洛提议道:“还是困了,去休息?” 浅言双手托腮,目光一直落在玄洛脸上,“我听你的。” 玄洛对眼前人的反应,有些不解,“感觉你怪怪的,要不然……我们还是去走走吧。” 达成共识的两个人朝着玄洛所说的海边走去。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空气很好,每吸一口都带着很浓的潮湿味儿,已经是十月中旬,夜里穿着单薄的冲锋衣还是有些凉。 让浅言意外的是,玄洛居然走到一处海岸边,拖下鞋卷起裤腿踩了进去。 浅言双手环着自己,吸了口凉风,提醒着,“喂,你小心感冒。” “这水温还没我的身体凉呢,莫要担心。”玄洛一边后退一边说着,“还是你怕我被海浪卷走了?” 浅言眨着清澈的眸子,看向在夜幕下海边踩水的身姿,海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头发,画面美到让浅言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但却能感受到玄洛此举的用意,她想让自己轻松下来,所以浅言这张不习惯浮现笑容的脸上,扯出了一丝少有的微笑。 “在想什么?”玄洛伸出手,“我好久没看海了,要不要一起来?” 浅言没想到玄洛这么有兴致,还越走越深,海浪都没过了膝盖。无奈的她脱掉鞋挽起裤腿往前走几步,想把她拉回来,没想到被沙泥绊了一脚直接摔进了玄洛的怀里。 玄洛上前扶住她,温柔一笑,“你才要小心些,我若不扶你,你身上就都湿了。” 浅言尴尬的直起身,随着拍过来的海浪,小腿一凉,满脸无奈的看向眼前的女人,“还不是怪你,我……” “怪我,都怪我。”玄洛帮她的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帘,低声问:“冷不冷?” 两个人靠得很近,近得浅言都透过海风闻到玄洛身上淡淡的馨香,心跳瞬间不稳了。 “这点冷还能忍的住,不过也不能多呆,毕竟现在的海水太冷了,这样每个月那几天会难受的。”浅言语气虽然十分认真,但内心还是很开心可以和玄洛挨得这么近。 原来那些不安的浮躁,完全可以随着眼前人的存在,慢慢扫去。 “那我抱你回去?” 浅言没等玄洛俯身,直接拒绝,并且挺了挺腰板,“我……堂堂警察,怎么能……能让你抱?” 这话倒玄洛听不懂了,“为何警察就不能让我抱了?” “为人民服务这种事,当然是……是警察来做了……我和你,应该是我来抱你。”浅言虽然表面上看着理直气壮,心里却虚的厉害。 “若你每天都会抱着其他人工作,我倒不希望你当这个警察了。”玄洛实话实说,并没有别的意思,而是不喜欢浅言与人有过多的接触,这是她的私心。 浅言神色微愣,这算是变相的吃醋吗? “何况抱你在我眼里可不算是粗活,你又这么瘦,一点都不重。”玄洛没理她僵硬的表情,直接将她横抱入怀,“这里确实冷,我身体一向很好,倒是你莫要病了。” 浅言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的落在玄洛脸上,不仅仅是被她这样抱着,而是感觉自己在她臂间根本就没有重量。 “我脸上有东西?” “看你好看,就忍不住想看你。”浅言抿了下唇,抬手环住玄洛的脖颈,因为是晚上的缘故,所以她更看的肆无忌惮。 玄洛抱浅言回到岸边,放她下来,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浅言身上,“忍不住就莫要忍着,我喜欢被你看。” 面对眼前人的直接,浅言立即被空气呛了一下,猛咳了两声。 “冷了?” 光洁的双脚踩着软软的沙滩,她是有点冷,也清楚玄洛不怕冷,披着这件外衣,倾身直接抱住了眼前的女人,本想相互取暖却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是有点冷,但是我更想抱你。”说着同时浅言加深了拥抱,“玄洛,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在听。”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有明天,所以在白白眼里,我做任何事都在赌命,直到遇见你……”浅言压低声音,“可以说遇见你,我的世界仿佛重生了一样,很多我不敢面对的事,现在我都要一件一件重新拿起来去面对,去解决,包括我的过去。我要让我自己变的更好,我想更配的上你。” 玄洛唇角微微上扬,“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我都随你。” “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 面对浅言的疑问,玄洛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离开她的怀抱往回走了几步,转过身淡淡的道了四个字。 “不告诉你。” 浅言望着渐远的背影,听着自己的每一次心跳,不得不承认,因为玄洛的存在,她的心再也不似冷冰冰的跳动着,每一下都有血,有肉。 第065章 食色性也 第065章食色性也 次日清晨,就如安雅所说,海平面晴空万里,温润的阳光朦胧的洒在几个人的脸上,浅言见白镜紧握住苏秧的手,看了眼身边的女人,抿着唇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慢慢地靠近玄洛的手,握住的瞬间,牢牢抓住。 玄洛将身边人的故作镇定看在眼里,只笑不语。 整个日出的过程虽然短暂,但美极了。 开车前往y市的过程很顺利,不过在途中白镜探讨了几个问题,就是去快活城的细节问题。 “我们六个人去,四个是女人,这个问题很难解决的。”白镜边开车边问:“现在的人又不是古代人,贴个胡子就可以蒙混过关,现在的人眼很尖,是男是女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个不难,先拿到票再说。” 苏秧转头对着玄洛好奇一问:“难道他们只看衣服,不看性别的吗?” “并非如此,我一时也说不明白,一看便知。” 听玄洛这么说,三个人都怀揣着好奇心,来到了y市最高级的七星酒店的停车场。 抵达时,天色已经暗下,一行人刚下车,迎面就来了一位西装革履小平头的男人,来到玄洛面前毕恭毕敬的将一个信封递过去。 “小的已经安排好了房间,里面请。” 玄洛接过信封点了点头,回头道:“先回房间再说。” 看着玄洛和那个男人的背影,白镜用手臂轻碰了下浅言,示意道:“你发现没,那个男人西服袖口上的暗纹绣花。” 浅言点点头,别说她了,就连苏秧也留意到了。 是兰花。 白镜见身边的两个人都点头回应,眯起眼睛,难道玄洛真的是哪家的大小姐? 特别是兰花,好像隐约听外公提起过,某个不能惹的组织徽记就是兰花。可恶的是她当时心系另外一件事,所以记忆有些模糊。 “你认识?” 浅言知道白镜从小就喜欢研究来自世界各地,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是各种让人匪夷所思的神秘组织。她说这些总能激发她潜在的好奇和探索欲,每次听她说起这些神秘组织组建的事,浅言都觉得是她脑洞太大,要不然怎么人家刚建立的组织,她会这么清楚,而且还横跨着几个地图,或者一片海域这么大,直到没多久,那些组织的名字一个一个蹦出来,才不得不让浅言佩服。 白镜摇摇头,“我忘记了。” 这下也换浅言皱眉了,白镜可是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任何事任何人,只要扫过她面前一次,她都会记得,这点上就连浅言这好记性的人都望尘莫及,居然还会有她忘记的事。 突然也对这个带有兰花徽记的组织,有了几分兴趣。 走在一旁的苏秧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转头看向白镜,十分清楚她为什么会忘记兰花徽记的存在,停留三秒的目光落向玄洛,沉了沉眉。她不知道安雅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这些了然的情绪和状态,让自己很陌生。 “苏秧。”白镜见身边的女人一直在发呆,都从昨晚发呆到现在了,“不舒服吗?” 回过神的苏秧强打着精神,摇摇头,“没有,就长途旅行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一下。” “嗯,吃完晚饭我就陪你回来休息。” 与此同时,他们已经乘坐电梯来到了酒店的最顶层,这一层只分abcd四个房间,是四间总统套房。 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特色,不仅将城市一览无遗,还有那片汪洋。 “这里可真漂亮。”苏秧来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点点霓虹,“站在高的地方,看这个世界真渺小。” 白镜放下行李,看着落地窗前的身影,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怎么了,最近有这么多感慨?” 苏秧感受身后温热的怀抱,抬手覆上俏丽的脸颊,细细的抚摸着,她有很多话想和白镜说,无奈出于承诺,她还不能说,于是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霓虹灯,慢慢道来,“可能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又或许面对这个世界,我还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有些力不从心。” 白镜理解这种感觉,自从母亲离开自己之后,她也力不从心过,如果自己有能力选择,才不要这些枷锁的身份。 想着同时,白镜加深了拥抱,“有我在。” “傻丫头。”苏秧转身过,直视眼前看似复杂,却十分率真的白镜,“有你对我而言已经是幸运了,但生活始终还是要自己面对,这一点谁也帮不了我。” “苏秧,你真觉得遇见我是幸运?”白镜清亮的眸子直直的落向苏秧,有些心虚的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会不会……后悔?” “人无完人,我也没那么好,又怎么配拥有完美的人呢?”用手拂过白镜引以为傲的五官,不管发生什么事,有她就够了,想到这里苏秧微微一笑,“在我眼里,小镜的不完美,胜过完美。” 白镜完全愣住了,攥住苏秧的手,眉目展开,“再说一次。” “说什么?” “刚才那句,再说一次。” 苏秧不理她,后退几步与其保持距离,嘴角敛着笑意,“好话只说一遍。” “我发现苏姐姐,你也是外表看着文静而已,骨子里闷坏的很。”白镜不满的撇撇嘴。 “说出这番激将的你,也不算好人。”苏秧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梢,“随你如何激将我,反正我不会再说。” 昏暗房间,只有霓虹的灯光,白镜站在原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女子,她的侧颜映着点点灯光,美的让人挪不开视线。身体不由自主的靠近这个带有吸力的身影,伸手抚上她静然素雅的脸庞,另一只手轻轻地勾起她的下巴,脸又凑近一寸,“苏姐姐,我是不是好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这种典型调戏人的姿态,让苏秧不由愣住了,外加身处这样的环境,气氛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特别是眼见着白镜的脸越来越近,而自己的脸却越来越热。 “……小镜。” “苏姐姐,你再拒绝我的亲密,我就哭给你看。”白镜见苏秧稍稍停顿,唇直接贴了上去。 感官敏锐的白镜可以清晰的察觉到,苏秧虽然没有推拒自己,但还是有所戒备。 “苏姐姐。”白镜点到即止的离开,毕竟她不喜欢勉强人,歪了下脑袋,“你是不喜欢我亲你吗?” “并没有……”她只是还不太习惯与人有过多的亲密接触。 从小她身边的人几乎都是一副闲人勿近的态度,久而久之,苏秧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自从与白镜的关系升华后,苏秧很享受身边有她的感觉,但是情侣间过多亲密的举动,她还不太能完全接受和适应。 白镜嘟起嘴巴,有些委屈,“那为什么我每次想抱你,亲你,你都一副任我宰割的样子?” 苏秧眨了下眼睛,细细回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委屈了?”苏秧双手捧着这张精致的小脸蛋,满目温柔,“对不起呀小镜,我没想过这些会让你委屈,是我不好。” 白镜见苏秧正视了这个问题,心里是开心的,不过面上依旧严肃,眼底流出委屈,“那你和我说说,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技术问题。” “什么技术问题!”苏秧敛起眉,瞪了眼这个满嘴喜欢胡说八道的丫头,“你也知道我的专业,面对古尸多过人,所以……面对这些多少有些不适应。”越说声音越小。 “这样更要把之前遗失的美好补回来了。”白镜信誓旦旦的牵起了苏秧的手,“苏姐姐的幸福,就放心的交给我好了。” 苏秧越听越觉得这话里的意思不太对,刚想反驳回去,却不曾想白镜已经趁机又凑了过来,看着这张脸,把所有要说的话变成了两个字,“小镜……” “别紧张,我只是想……亲你。” 唇再次重叠,白镜把节奏放的既温柔又慢,因为她知道,对于苏秧这种性格的女人,就像在池塘里钓鱼,需要十足十的耐心,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适应这个节奏,最重是白镜清楚,何为欲速则不达。 面对如此的温柔,苏秧紧张的身心慢慢得到了放松。 白镜满意的勾起唇角,捧着脸颊的手环住了苏秧的纤腰,不由自主两个人贴的更近。 近到可以清楚的听见彼此沉重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跳动。 …… …… …… 这个吻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白镜而言,却是改革开放的一大步,自从那次在车里亲吻过,最近她只有被苏秧抱在怀里的待遇。 她一不是小孩子,二不是宠物,每次凑过去想亲近这个女人,都被各种严肃的词语打断了,让她一度怀疑,自己并不是在和苏秧谈恋爱,而是不小心激发了她的母爱。 “苏姐姐,看你呼吸不畅,应该是不反感这种感觉吧?” “嗯,这样还好。”说完又觉得自己跳进了白镜事先挖好的坑里。 白镜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一本正经道:“那以后我们就要多加练习才行。” 苏秧一愣,抿唇反问道:“小镜……你很……喜欢这些……事吗?” 没等白镜回应,正好听见敲门声,是住在隔壁的玄洛和浅言,来叫她们去吃饭。 听见敲门声的苏秧心里松了口气,毕竟这个话题对她而言太过羞涩,却没想到耳边带着一股温热的传来了四个字,“食色性也。” 等苏秧从这四个字反应过来时,白镜已经满脸得意的走到门口去开门了。 “……” 第066章 来而不往 第066章来而不往 包房门被叶老板打开,端上来白镜点的香草拿铁和曲奇饼干,对着两个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浅言看着房门被叶老板关上,压低声音问:“你今天去医院就是去做调查吗?” 白镜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轻抿了一口,细细品了品这咖啡的香味,满意道:“我看剩下的那两个,超不过一个星期,也会自杀。” “你是说创伤后遗症吗?”白镜并不认可这个推测,摇了摇头,“现在的人抗压能力比预期要强,你说变态杀人狂越来越多我相信,但是因为压抑、抑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三名做考古专业的人去自杀,有点牵强。” “这个逻辑我认可。” 白镜见浅言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笑,“所以……浅队打算怎么做?” 浅言终于明白她叫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上头已经把案子给压下来了,再去调查实属不妥,倾身反问:“你歪主意最多,你想怎么做?” 得到答案的白镜满意一笑,投过去一个我果然没看错的眼神,“我自然有打算,你最近在调查的案子中,有g市的吗?” 浅言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有。” “那你想办法掌握这个案子去g市,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白镜有神的双眸中晃着光点。 没想到浅言抿了一口红茶,并没有马上答应白镜,而是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白镜见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好看的眉心微敛,“你想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有关莫裴案子的资料。”浅言抬手揪了揪耳垂,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镜,“我们再说爆炸案的事。”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白镜清楚浅言一旦用手揪自己的耳垂,就证明她胜券在握。 “这不符合规矩。” “来这里本就不符合规矩。”浅言一脸认真,“你私自让我不参与案件我能都理解,但是你也答应了我,让我了解莫裴案子。事后因为爆炸案打断,你不愿和我说,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爆炸案,就必须和我交换信息,而且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帮你。” “小言,就因为我清楚你的性格,才不想和你说太多。” “我到底哪里表现出不够专业,让你觉得我会因私人感情去判断这个案子?”浅言倾身直视白镜,“还是说……这个案子牵扯更广,会对我造成威胁?” “是人都有漏洞,这些漏洞和你是否专业无关,莫裴对你有多重要,我看在眼里。”白镜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正色道:“另外,我从来都没想真的要阻止你,而是想让你晚一些时间再知道这件事。” “半个月了,还不够吗?” “你处理这起盗窃杀人案的时间,和以往破案的时间差不多,因此我可以证明你身心良好。”白镜双手架在胸前后仰,眸光微疑,“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你在难过,我的直觉和专业不会骗我。” 特别是在白镜确认这个案子和note有关之后,更不希望浅言知道这件事。 浅言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目光闪动,对白镜的判断没有否认的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莫裴的死,我很难过。” 白镜恢复表情,好看的一双眼睛凝望着她。 “我难过的点,不是因为我对她还有感情,而是……我曾经那么向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有这个下场。”浅言双手合十抵住口鼻,用来控制情绪,“有的时候,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情绪,有遗憾没错。但让我惊讶和难过的,是当我再去翻阅这段感情时,发现……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白镜:“……” “我现在只想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于法,就这么简单,算是我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白镜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以为……她对你很重要,我担心你会……” 浅言摇摇头,示意没事,反而拿出脖子上的那条玉坠示意给白镜看,“这是我小时候,一位好漂亮的姐姐给我的,她说这个会保我平安,还会指引我遇见对的人。” “是这条红绳还是这个玉坠?”白镜没想到原来浅言也挺迷信的,眉梢微挑,“难怪你从小那么珍惜,原来另有目的。” 浅言把玉坠收起来,耸了耸肩膀,“我感觉我脑袋中一枪都没死,可能和这个有关。” 白镜听见这话,不禁冷笑出声,“不要在师父面前武大刀,我虽然相信异次元的存在,但你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玄幻大片,医学上也不是你第一个成功活下来的案例,所以……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ok?” “好,那你现在有时间和我说莫裴的案子了么?” 白镜眨了下眼睛,点点头,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浅言。 离开咖啡馆的浅言并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局里,将这些年有关note的案子一个一个翻出来,细细调查,能确认和note有关的案子有二十五起。通过那二十五起的行凶方式,浅言可以判定袭击莫裴的并不是note,而是有人故意嫁祸给note。 而与note一直抗衡的组织和白镜分析的一样“沙漠之神”。 沉浸在思考中的浅言,后脑猛的一疼,促使浅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从身上拿出药,眉头紧锁着把药丸干噎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她整个人爬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来平复脑袋疼痛的后遗症,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溢出了汗。 …… 三天后,浅言根据白镜的安排特地跑了一趟g市,在处理自己案情的同时,顺便调查十年前,这里的考古研究院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案子。调查中她发现,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和z市考古研究院的负责人,是同一个人。 浅言回到一辆普通的车里,拿出手机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白镜,并且要求白镜前往考古研究院寻找一名叫苏秧的人,她可能会知道一些事。 听见苏秧的名字,白镜也很意外。 “为什么找她?” “因为她是苏院长的女儿,我听说她前段时间去你们那儿看了死者,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浅言看着窗外的阴天,“更何况这个案子目前是暗中调查……” “那是昨天的新闻了。”浅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镜打断了,“今天这个案子已经登了报纸,搬到明面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 “五名幸存者,已经死了四个了,家属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捅给了记者。” 浅言:“……” “所以现在你可以直接找你的人去调查这个案子了。”白镜一副没事人的口吻,“何况我只是法医,又不是你们队里的人,你什么事都找我亲力亲为,他们会误会的。” “交代给他们会耽误很多事,你去才是事半功倍。”浅言眉梢微挑,一副很懂的语气,“何况……你堂堂法医会怕别人误会?”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就不怕终有一日躺在你面前,死的很难看吗?”浅言扶着方向盘,启动车子,“好了,我等你消息。” “等等,小言你这次跑到g市负责的案子是什么,你还没和我说呢。” “这么关心我,不怕他们真的误会吗?”浅言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低声道了句,“不说了,有消息打给我。” 白镜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出发前白镜特地给苏秧打了通电话,才知道她正赶往第五医院的路上。 “白法医找我有事吗?” “正好想和你了解一下你之前几位同事的情况。”白镜瞥了眼时间,“我从这里赶到第五医院需要一刻钟,苏小姐可以等我一下吗?” 手机里传出了报站声,过了几秒才听见苏秧温婉的声音,“不好意思,如果是一刻钟的话,可能要你等我了,我从这里坐地铁再转公车,可能需要四十分钟。” “我的位置正好在通往第五医院的中间,你在政府路地铁下来吧,我接你一起,这样会节约很多时间。”白镜虽然是提议,语气却带着一丝强势。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由于白镜的车太过显眼,哪怕车身是素雅的白色,由于线条太过柔美,也是白色中最耀眼的那款。 “久等了,刚好赶上晚高峰。”苏秧把车门关好,系上安全带。 “没事,正好顺路。”白镜启动车子,快速前往第五医院。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苏秧不想打扰白镜开车,特别是车里放着她十分喜欢的古典乐,闻着白镜身上飘出淡淡地香水味,让忙碌一天的她,精神上得到了最佳的松缓。 白镜不说话,是因为有一些问题打算过后再问。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前就见过一次,相互不了解,硬找话题不如安静。不过安静也只有十来分钟,到达第五医院时,天色有些暗沉,加上阴霾,天空飘下零星细雨。 第五医院是z市有名的精神病院,白镜在得知苏秧来第五医院已经猜到了,第五名幸存者的精神上也出现了问题。 白镜撑着伞,两个人一路朝着医院主楼走去。 啪!!!! 沉重的身影,垂直落在两个人前方四米的空地上,苏秧身体本能的后退,被白镜直接用撑伞的手揽在怀里,侧身把苏秧挡住,另一只手直接扣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苏秧感叹白镜的反应同时,这种莫名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可在白镜看清了掉下来的是个人时,目光微怔,同时感受到苏秧脱离了自己,快速走过去,惊愕道:“小何!” 第007章叶灵雨 好在第五医院前面行走的人并不多,不过这一幕也吓坏了不少行人,惊吓过后直接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白镜盯着那张七孔流血的脸庞,确认他就是第五名爆炸案的幸存者,可目前已经不是了。身为医生,不会见死不救,迈着步子走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探脉,但当白镜看着他鼻孔内流出的白色液体,拉着苏秧起身,并用自己的雨伞挡在死者的头顶,保留他人生最后的尊严。 “他的大脑已经震碎了,现在身体的抽搐属于神经和肌肉的反射。”白镜看着苏秧落寞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 苏秧抬头看着这栋威严的高楼,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我找你,就是想问你这个问题。”由于雨越下越大,淋湿了白镜的衬衫和头发,却无法掩盖她认真的表情。 这个问题苏秧没有办法回答,她也只是有所怀疑,本想来这里确认,没想到竟晚了一步。 警车停在外面,跟着救护车一同前来,白镜见苏秧沉静的面容浮动一丝不安,或许这件事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她转身先从警察手里借过一把伞帮苏秧撑着,等处理完事情带着她直接回到了车上。 “休息两天,我过几天再找你。”白镜启动车子,看向苏秧,“你家住哪里,我送你。” “不用。”苏秧抿了抿唇,回看白镜,“直接回我那儿,我有东西给你看。” 四目相对了两秒,白镜点了下头,没有多言,直接开车前往考古研究院。 苏秧工作的地方需要穿过一个硕大的图书馆,里面摆放的都是历史古籍。还有几名工作人员在书架间安静地走动,木桌上堆满了厚厚的书。这种静谧的气氛,总是会让人竖然起敬。 第067章 公子洛 第067章公子洛 浅言肯定这味道她在考古研究院的爆炸点也闻到过,不过那里的味道已经被炸药味冲淡了,这里的香味儿有些刺鼻。当她察觉到这味道不对时,立即用手臂捂住了口鼻,抬眉去看龙彪,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傻傻的站在原地。 就连自己,浅言也觉得有些困乏。 “浅队?”耳机里再次出现老鹰的声音。 缓过神的浅言,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老鹰你看见有车子出去吗?” “我这里什么都没看见。”老鹰的目光一直盯着黑色车子进去的地方。 “蚱蜢,你那边呢?”浅言一边问,一边快速从身上拿出绷带在手上缠绕几圈,捂住口鼻。 “有点不对劲,我先过去看看。”浅言皱了皱眉,她不能让她的兄弟冒险,“三分钟……如果三分钟,我没回应就带人直接冲进来。” “是!” 浅言单手握枪朝着那边一步步挪过去,隔着距离就才发现龙彪他们竟然站在原地睡着了。 难道是那个女人使用的是迷药? 就在浅言分神时,龙彪突然睁开了眼睛,直接抬枪对准了浅言,怒道:“臭娘们,老子崩了你,居然想骗老子的货!” 一切发生的太快,容不得浅言反应,一颗子弹已经打进了她的左肩膀。也因为这一枪,龙彪身后的人也习惯性的举起枪,十几把枪都对准了浅言。 浅言敏锐的观察力,察觉出眼前的人仿佛就跟丢了魂一样,对着她直接扣下扳机,十几发子弹几乎同时划出弹道,朝着浅言直飞而去。 千钧一发的瞬间,时间停止了。 十几发子弹在距离浅言三至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单薄消瘦的身影落在她身后,抬手一挥,那些子弹空中调转方向,在她俯身把浅言抱在怀里的一瞬间,每一颗子弹直接穿入男人的眉心,十几个男人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一个倒在地上。 浅言好看的眉头因中枪紧皱着,紧接着身体被一抹冰凉包围,本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脑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直接失去了知觉。 玄洛望着怀里的身影,看清了她的样貌,哪怕昏迷着,也带着她独有的英气,唇角还未勾起,就留意到浅言脖颈上那条红线,本想伸手去拿,却发现那条红线和自己右手上的红线同时消失了。 ——“此红线,又称姻缘线。与你八字捆绑,什么时候找到匹配你八字的姻缘,并且相遇,它就会消失。” 望着手掌上再无红线的玄洛,表情有些道不明的复杂,紧抿的唇角微微颤抖,抱着怀里昏迷的身影,失声一笑,“我终于寻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你。” 可这笑容在看见浅言肩膀上的枪口时,变的凝固,然后越来越淡,越来越冷,盯着那具打伤浅言的尸体,右手紧紧一握,龙彪的尸体直接被团成个球,化作一团血,洒落四周,消失的无影无踪,尸骨无存。 …… …… …… 第010章背影 浅言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而这一天一夜,她一直循环着做一个梦。 模糊的景象,模糊的身影,只能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说着一些浅言听不懂的话。 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这个环境她一点都不陌生,仿佛全世界的医院都是一个设计师。 “你醒了?” 闻声的浅言,右手臂稍稍一动,刺痛感让她蹙起眉头,“白白?” 白镜双手架在胸前,站在床沿,好像在生气,“你知道你差一点就躺在我的铁床上了吗?” 听着她严肃清冷的声音,浅言才反应过来,疑惑道:“白白,你怎么来了?我在哪里?” “你说你在哪里,难道你想先去天堂报到吗?”白镜翻了无数个白眼都不解气,真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接到电话时白镜真的吓了一跳,直接订机票飞往g市,好在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左肩膀中了枪。 但龙彪是谁,g市的人谁不知道?浅言居然一个人对上龙彪十几个人,白镜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气,哼了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我么?” 白镜看着一脸茫然还装傻的浅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不会死?” “我……”浅言抬起右手撑着脑袋,“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样的场面不留下创伤后遗症都难,你不记得很正常。”白镜说完抿了抿唇,她很不喜欢自己生气的样子,觉得不够理性,“算了,你性格使然,我瞎担心也没有用,如果有一天……我是说你再这样不自爱下去,为你解剖前,我会掉一滴眼泪。” 还没彻底清醒的浅言盯着白镜的背影,刚想唤住她,就听见冰冷的关门声。 “……” 浅言才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就申请出院,因为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到底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不仅畏惧,还刻意躲闪,就连说话也小心翼翼。 平时喜欢嬉闹开玩笑的蚂蚱看见自己,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放下水果篮就走了。 而g市的军火走私案,可以说是圆满被破获,主犯龙彪不见踪迹,但从现场的血迹分析,已无生还的余地。消息一出,让那些常日被龙彪欺负的生意人,都连声叫好,还联名上表要求浅言留职g市。 毕竟这个案子本不是浅言负责,而当地警察又太过畏惧龙彪的实力,一直不敢正面冲突。而浅言参与这个案子,一部分是为了爆炸案,一部分是察觉note在g市的一些活动,没想到阴错阳差成了g市的救星。 虽然对那晚的印象有些模糊不清,但她始终记得,那五个人。浅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那五个人,会不会就是note的人呢? 如果真的是……她能肯定一点并不是普通的黑社会。 “小言,你现在可是g市的救世主,你要不要考虑转职来这里,感受一下救世主的魅力?”白镜请了两天假,过来看浅言,说是接她出院,结果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新闻吃着苹果,抛出去的问题一直没有回应,她抬眉问:“在想什么呢?” “白白,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浅言一直努力在回想,可是记忆就跟断片了一样,“对于那晚的事,我完全没了也印象。” 白镜咀嚼着苹果,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浅言,并不像开玩笑,“那你都记得什么?” 浅言沉思着,摇摇头,“我就记得……我当时正在监视他们交易,好像他们拿走了龙彪的货,就……原地消失了。” “消失了?还原地消失?”白镜咀嚼着嘴里的苹果,眉梢微挑,“你确定这些不是你的白日梦?” “我没开玩笑,在这之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浅言抬手右手撑着脑袋,晃了晃头,忽然摸到了自己的脖颈上,神色一顿,“我的红绳和吊坠呢?” “我昨天来看你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红绳不见了,我有去案发现场去找过,也去了鉴证科那边,都没有发现,就帮你带回来那把伞。”白镜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了,这红绳可以说是陪着她长大的,好看的眉心皱了皱,“不会真是帮你挡了灾吧?功力用完了,就消失了。” 听见白镜这么说,浅言也觉得有点道理,不过那条红线跟了她那么多年,突然不见了……心里总感觉空空的。 “东西也讲究缘分,既然没了,就放手吧,我送你先回酒店,明天你和我一起回z市。”白镜吃完手里的苹果,上前拎走浅言的背包,“如果不是我这周末要回家,还可以陪你去走一走。” “你要回家?”浅言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满目疑惑,“你上次回去,有两年了吧。” “你以为那个家想我回去?”说起自己家,白镜的语气反而变冷了几分,“我那没良心的老爸给我那败家二哥介绍了个未婚妻,说全家都要到场,本来我可以不用去,但大哥人在国外一时不得空,以表重视我必须到场,还答应我如果回去了,其他的事不会要求我。” 浅言一个手臂被吊着,用右手先一步把门打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联姻?” “这跟年代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反倒羡慕你,无亲一身轻。”白镜拎着浅言的行李往外走,回视了她一眼,压低声音,“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知道。” “还有时间,下午想不想去走走。” “和我一起去殊途咖啡馆吧。”浅言拿着那把伞,“我要把伞还给姜老板,顺便问问她那个墓里的事。” “ok,那就去那儿吧。” 两个人先把东西送回酒店,打车前往殊途咖啡馆,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惬意。 在白镜眼里,这“殊途”和“幽蓝”咖啡馆,就像孪生姐妹。特别是来的路上,听浅言说叶老板是这位姜老板的未婚妻时,整个眼睛都亮了几分。难怪那叶老板平时给人的气质总有点不同,原来是这么回事。 推开那扇门,清脆的铃铛声,让她们再度错觉的认为,这里是幽蓝咖啡馆。 第068章 附身术 第068章附身术 午餐时间,玄洛套上西服与浅言一前一后来到餐厅里用餐,因为是自助模式,两个人端着盘子,分别在不同区域拿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浅言看玄洛前往海鲜区,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喜欢吃那些生冷的食物,再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青菜还有羊排,无奈的摇摇头。本想找个宽敞光线好的地方落座,却看见与玄洛擦肩而过的银川,两个人之间没有丝毫停留,神色间也没有任何交集,但以浅言的直觉,他们两个人已经交换了某种信息。 玄洛拿着盘子回到座位上,透过浅言投过来的目光,双眼微眯,“在想什么?”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玄洛用筷子夹起海胆寿司,含在嘴里细细咀嚼,咽下去才道:“银川刚才和我汇报了一下,有关这艘船上的人数和情况。” 浅言眨了不可思议的眼睛,压低声音道:“就……就刚刚……” “嗯。”玄洛点头应着同时又吃了一个,才小声回应,“船上一共231人,服务和安保人员一百五十人,特殊人员三十人,外加船长和船工一共两百零一人,扣除我们六人,船上另外二十四个人都是去快活城度假的。” 看着玄洛一脸淡然的样子,浅言清楚自己的担心都是徒劳的,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比较感兴趣。”玄洛嘴角含笑,先卖了个关子,“吃完饭回房间说。” …… 银川打包了一些美食回到房间,递给苏秧,“我不晓得你喜欢吃什么,就随意拿了几样。” 苏秧看着打包盒里里全熟的食物,真没想到银川这么细心,不愧是跟在玄洛身边的人。 “谢谢。”苏秧微微一笑,抬眉问:“对了,她们呢?” “主人和浅小姐在餐厅用餐,白小姐在娱乐区和另外一个人在打游戏,我见她旁边放着吃的,应该不会饿,不用担心。”银川将自己看见的事情一一转述给苏秧。 “你跟了玄小姐很久?” 银川沉了下眉,没有否认的点点头,“很久。”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安姐姐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苏秧品着眼前的美食,表情淡淡道:“别担心,小镜和小言并不知道。” “我相信雅大人选择告诉你,自有她的决定。” 很显然,银川对自己所知的事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有一丝放松,也让苏秧松了口气。 “我答应安姐姐不与她们说,但是这件事在我眼里太沉重,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苏秧放下筷子,她其实一点都不饿,伸手示意银川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才问:“她们……真的都生于秦朝吗?” 这话不难听出苏秧问的小心翼翼,银川没否认的头微点,“确实如此。” 得到确切答案的苏秧,松了口气,眉间略带疑惑,“那你呢?” “我是在唐朝开元时期遇见的主人。”银川回的简单,眼底却渗着丝丝追忆,“那时我险些被人打死,是主人救了我。” 苏秧清楚三言两语的简单描述中,有道不尽的复杂,果然任何相遇都是定数,却不知自己与白镜之间的因果又从何时开始? “东西不合胃口?”银川见他带来的东西,苏秧只吃了两口,才问。 “东西很好吃,是我自己没什么胃口。”苏秧皱了皱眉,自从那天在书房一觉醒来之后,身体就乏的厉害,看了眼时间,“还有些时间,我先回房间休息。” “嗯。” 吃完饭回到房间的两个人,浅言关上门第一时间拉过玄洛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这么着急的想知道?”玄洛抬手理了理浅言的碎发,把声音压压低,“在船舱的最下面,银川发现了几个大箱子。” “大箱子?” “虽然没看见,但他听见了里面的动静,装的是人,都是女人。”玄洛说完见浅言眉心皱起,用手轻轻拂过,“就怕你在外面也露出这副焦虑的样子,所以才拉你回房间说。” “你让我怎能不焦虑?”浅言握住玄洛的手,抚平的眉头再次皱起,“这种感觉就像拆东墙补西墙,我们救了一些人,促成了另外一些人深陷陷阱。” “我懂。”玄洛清楚浅言的反应,才决定回到房间里说这件事,“就如你所说,拆东墙补西墙,我们现在救了她们也不是不行,但我们的身份就会被曝光,只要这快活城存在一天,就会有更多人受害,何况……”她想起那些炸弹的事,不过这些事对于浅言就说来话长了。 身为警察,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长叹一声,顺着话题问:“何况什么?” 玄洛见她神色减缓,拉她就床边坐下,“何况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是休息。” 浅言眨了下清亮的眼睛,“你要出去?” “嗯。”玄洛没想到浅言心思如此细腻,“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去吧,我不会离开,就在这里等你。”浅言说着拿出遥控器,晃了晃,“我正好也看看新闻。” 玄洛盯着那白色的遥控器,瞥了眼立体悬挂的电视机,轻咳一声,“那你慢慢看。”说完转身离开。 打开电视机的浅言,起身倒了杯水,有些不解玄洛离开前对着电视机的迟疑,但当一声娇喘从电视机里传出来时,正喝水的浅言呆住了,当刺眼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时,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猛咳了好几声。 放下杯子有些手忙脚乱的去拿纸巾,擦干身上的水渍,又实在受不了电视里不停飘出的声音,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机连续按了好几下,关闭之后,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还好玄洛不在,不然丢人丢大了。 可一想到玄洛离开前的神情,浅言紧抿着唇,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其实坏的厉害,明知道这电视里根本看不见什么新闻,也不提醒自己。 无奈的她身体挺直后仰,大字平躺在床上,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 玄洛的身影来到娱乐区,看着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特别是她将长发盘在帽子里,瞥了眼前后的保安,搓了几下手指,周围有着不易察觉的变化,才道:“没想到,桑大人也是伪装高手。” 那个身影缓缓的转过身,盯着西装革履的身影,特别是这张脸,左右看了看被人定在原地毫无知觉的保安,虽然是女扮男装,却难掩她妖魅的轻笑,“武阳公主,许久不见。” 玄洛站在桑邪身边,盯着在娱乐区正打射击游戏的两个身影,眉梢微挑,“桑大人就不怕乐小姐被人吸引了吗?” “我和她之间的第三者,永远都不会是人。”桑邪握着红酒,晃了晃,“对了,公主怎么会有空来这里。” “大人没说?” “你晓得雅的性格,问是问不出来的,只有她告知的份儿。”桑邪喝完杯子里的红酒,眼角瞥了眼和乐文瑶一起玩游戏的身影,“她是谁?” “白镜。”玄洛淡淡的回了两个字,因为清楚这两个字足以。 桑邪盯着白镜的背影,眉头微蹙,感叹道:“都长这么大了。” “听大人说,你们之前来过快活城,为何……”玄洛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她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搓了下手指,身影自然的绕开桑邪,朝着娱乐区的吧台走去。 远处走来了两个保安,特地来此换班,桑邪表情淡然的来到吧台,站在玄洛身边,把空置的酒杯一推,还有自己的身份卡,“再来一杯红酒。” 玄洛瞥了眼桑邪的杯子,也将自己的身份卡放下,对着酒保道:“麻烦给我来杯和这位先生一模一样的酒。” 常年在这里工作的人,早已看惯了这样的戏码,没想到今天来电的人,却是两个白白净净的男人。 拿起积分卡刷在机器上,盯着屏幕上的显示信息,将两杯倒好的红酒和身份卡推到两个人面前,“这是二位点的漫月红,请慢用。” 玄洛纤细修长的托着酒杯,看了眼酒保,淡淡一笑,“我与这位先生有话要说……” 酒保听见这话,立即回了一个他懂的眼神,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身离开。 “没想到殿下会对我有话要说。”桑邪勾着笑意,也清楚玄洛的性格,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上次来,是用了唐宋的易容术,不过文瑶嫌不舒服外加模样难看,所以这次就换了个身份,并没有易容。” “此次再来这里,有何打算?”玄洛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抬眉道。 “既然你从雅那儿来此,也应该清楚上一次我们为何没成功吧?” 两个人虽然说着严肃的话题,但面上的表情却异常的暧昧。 “我也遇见过,自然晓得。”玄洛说完,单手托腮,目光凝视桑邪眼下的无泪痣,“莫不是……你们找到了方法?” “这多亏了乐家的背景,文瑶虽然解散了乐家的分支,但之前保留的东西还在,原来此秘术来自阴阳神赋前篇的附身术。”桑邪说完唇角微勾,举起杯子眸光幽深看向玄洛,轻轻一碰,“既然知道了是什么秘术,就自然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 “附身术?”玄洛也同时勾着嘴角,回了桑邪一眼,抿了口红酒,“那并非是炸弹?” “放在古代未必是,但放在现代,稍稍改良一番,就是炸弹了。”桑邪说完,察觉到远处的一个目光,偏头看去,是与乐文瑶打游戏的身影,而她的目光刚从玄洛身上移开。 “我懂了。”玄洛俯身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告知,直起身,面带笑容饮光红酒,“有劳了,桑大人。” “没问题。” 玄洛离开时自然也留意到了白镜疑惑的目光,虽然不是看向自己,不难猜想她刚才是看见了半个过程。 不过她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往游轮顶层走去。 就在白镜一个犹豫的瞬间,已经找不到玄洛的身影了。她承认,自己已经在极力忍住那颗拼命上窜的好奇心了,换做平时,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会背着浅言沾花惹草的女人。但当她再次转过身,看见陪自己玩了一下午游戏的游戏高手,走向那个妖魅男人的瞬间,忍不住的脑补出一部虐恋的电视剧来。 …… 第069章 赌 第069章赌 夕阳西落,沉入海平面,浅言和玄洛站在游轮的最高层,手牵着手,将此美景收入眼底。 昨日她们才看过日出,今日就把日落也看了。 “日出日落真的很美。”浅言看着逐渐下沉的夕阳,感叹道。 “你喜欢?” “嗯,喜欢。” 玄洛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喜欢就好。” 浅言不解的“嗯?”了一声。 “收拾一下罢,今日顺风,会比预计早到。”玄洛低声提醒着,理了理浅言的额前的碎发,“只是又要辛苦你变成助理的样子了。” “没关系,我和你站在一起,也像是个助理。” “莫要乱说。”玄洛表情不佳,伸手捏了一下浅言,“你就是你,能与我并肩而立的人,只有你。” 浅言:“……” …… 豪华游轮提前了二十分钟停靠在快活岛码头,浅言拎着轻简的行李跟在玄洛身后准备下船,站在船舱最顶层的她,凝望着码头匾额上写着“快活城”三个字,神色有些迟疑。 玄洛扶着楼梯的栏杆,回头道:“走罢。” “嗯。”浅言知道这个时候极为重要,来这里是来寻开心的,自然不能紧绷着脸,看着拐角的服务人员,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今晚您有什么安排?” “去赌场。” “好的。” 走出码头的每一位贵宾,快活城都会有专属的管家处理行程,说是为了增添服务质量,其实明眼人都清楚,为了更好的监视。 玄洛上一次来这里,之所以可以拿着四五千万的现金离开,就是因为她一个人来,没有和她以外的人说过一句话,赌桌上的全过程也被赌场的负责人反复看过,确认无可疑才轻松的让玄洛离开。 不过从那一刻,公孙洛的名字就被快活城的系统,自动挂上了红色名单,属于顶级vip。但玄洛心里明白,目的是她下次再来,会让她连本带利的把之前赚的钱全部都吐回来。 “公孙先生您好,我是您本次旅程的管家昕昕,您可以叫我昕昕管家。本岛为了欢迎公孙先生再次关顾,特地安排了山顶独栋别墅,从这里坐车预计二十分钟就会到达。”昕昕管家是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一身正装,难掩她的好身材,拉开后车门微微欠身,秀出了她傲人的事业线,“里面请。” “有劳。”玄洛坐在了车子后排。 浅言见玄洛上车,先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昕昕管家系好安全带,开车驶进环山路,哪怕天色已暗,由于这里是不夜城,光是霓虹灯也能将全岛点亮。 “不知道公孙先生……” 没等昕昕管家说完,被玄洛打断道:“叫我公子洛就好。” “好的,公子洛。”昕昕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身影,继续开车,“请问晚上您是在别墅休息,还是……” “去赌场。”玄洛望着窗外的黑暗,淡道:“我可以换多少筹码?” “由于公子洛是我们快活城的红榜vip,没有任何限制,您想换多少,就换多少。”昕昕管家温柔的声音回应道。 “回别墅先安排晚饭,至于筹码和金额,我需要再想想。” “好的。” 车子开着探照灯,朝着山顶别墅驶进,浅言看着车子以螺旋的形式慢慢盘山,绕到另一边时,在朝南的崖壁上,竟然雕刻了一尊巨大的千手观音佛像,佛眼微垂,倒是给人一种不愿看世人凡俗的景象,佛身在灯光的呼应下,金光闪闪。 视线扫过佛身,让浅言想到了y市有一年的报道,因为台风缘故,席卷了空气中的雾霾,让很多人在夜里看见了海市蜃楼,原来……是这尊千手观音。 她收回视线与山平齐,才发现这里的建筑全是迷你的欧式别墅,不过有的开着灯,有的黑着灯。 甚至在车子经过时,浅言还能在看见开灯的别墅里,上演着各种激情戏码,好看的眉头忍不住的皱起,回想那尊佛像,把这里当成什么神仙岛么? 昕昕管家在等信号灯时,留意到了浅言微蹙的眉头,以为是对外面的别墅不满意,提醒道:“别担心,为公子洛准备的别墅在最里面,全中式装修,整座岛就五套。” 浅言恢复表情,“谢谢。” “不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车子停在一栋中式别墅的停车场,昕昕管家下车第一时间帮玄洛开门,浅言从后备箱拿行李,看的出这个管家的眼里只有玄洛。 昕昕管家先将别墅大门打开,把里面的灯点亮,才把钥匙和服务卡递给浅言。 “这是别墅钥匙,这张服务卡是在本岛的消费卡,所以不能遗失。这是这里的内网手机,1号键是我的电话,我就住在这个区的员工宿舍里,随叫随到。2号键是服务电话,公子洛想要的服务,我们都会满足。” 浅言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接过昕昕递给自己的东西,点点头示意她记住了。 昕昕在别墅内停留的时间并不久,简单介绍完别墅内的一些特色所在,再帮玄洛订好餐,就开车离开了。 浅言先把东西放在房间里,看着精美的房间和摆设,冷冷一笑,难怪有那么多人都喜欢,面对这些纸醉金迷的环境,定力稍弱一些,都会一坠千丈。 “饿了吗?”玄洛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放在床头柜上,对着发呆的浅言,歪头问:“在想什么?” “在想来这里都是些什么人。” “无节制贪心的人。”玄洛回的简单。 “何止是无节制,简直是无法无天。”浅言转身挂好衣服,回看玄洛还有她手边的红酒,“要喝酒?” “来这里的人,必须有三种爱好,因为我不是第一次来,所以管家并没有介绍这些,少一种都觉得你来此另有目的。”玄洛语气淡淡,“特别是警察。” 浅言敛起眉头,“哪三种?” “女人,赌博,美酒,还有毒品。”玄洛搓着手指,看的出浅言眼里流露出的不悦,也知道来这里,面对这座岛的所有设施,她已经在努力的忍着了。 不管是尚岢,还是方敏的性格,她十分清楚这种反应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不擅长伪装是她们率真的性格,如果不是浅言受过伤的缘故,就更像是一个人了。 “那不是……” “但是喜欢赌博就可以少一样,所以我选择赌博和美酒。” 听她这么说,浅言稍稍松了口气。 玄洛握起手边的红酒,抬眉看向浅言,眼角微眯,“不过这里主要经营的是女人,美酒和毒品,所以来这里的人,几乎都不需要出别墅,就可以过完你整个旅程。” 浅言回想这一路经过的别墅,会意的点了点头,“难怪那个管家并没有多呆,原来你来这里并不需要女人。” “那是因为,我需要的女人已经在我面前了。” 浅言表情瞬间凝滞,好看的眼睛眨了眨,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总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让人害羞的言辞,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那我们……我们再多一样吧。” “多什么?” “美食。” 玄洛拿起自动开瓶器,打开身旁的红酒,嘴角不由扬起一抹轻笑,“也好。” 手机铃声响起,浅言拿起昕昕管家交给自己的手机,接通后第一时间下楼开门,没想到推进美食车的两名服务生,竟然都穿着性感的红色兔女郎装。 “你好,请出示您的消费卡。”服务员面带微笑,翘着性感的屁股,双手捧着机器,时刻不忘露出那傲人的事业线对着浅言,放电道:“把消费卡放在机器上就好了。” 浅言拿出服务卡,放在机器上,听见“嘀”的一声,服务人员微笑着把机器抱在怀里,抬眉看向楼上正握着红酒杯的身影,挤了下电眼,拉长调子,“洛公子,这晚餐是送您房间,还是就放在这里呢?” “交给我助理罢。”玄洛举杯应完,又道:“麻烦一个小时后备车,我要去赌场。” 服务生听见这话,面带笑容,“好的,奴婢马上为您准备。” 浅言听着“奴婢”二字,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绷着神经把服务人员送出去,盯着这扇关闭的大门,长出一口气。 玄洛见她这副样子,真是可爱至极,温柔的笑了笑,“挑你喜欢的拿上来吃罢。” 浅言听话的端着意大利面还有羊排来到客房里,两个人吃的很安静,不过玄洛没怎么吃,倒是把那瓶红酒喝到见底。 “一会儿到了赌场,切记莫要离我太远。”玄洛放下空置的酒杯,倚在椅子上,眉间有些疲惫之感,之所以可以明目张胆的来到这里,是因为用了镜花水月当做障眼法,除了见过自己的人,没见的看自己是就会错把自己当成男人,“这里龙蛇混杂,事事都要小心为妙。” “我知道。”看着这张清幽的脸,浅言放下刀叉来到玄洛身后,伸手覆上她的双肩帮她按摩。 玄洛没想到浅言手上的力道刚刚好,身体逐渐放松后仰,头微微扬起,“辛苦了。” “嘘,不要说话,先放松。” “嗯。” 浅言安静的帮玄洛捏着肩膀,想起自己包里装着平日里用的精油,先过去翻出来涂抹在指尖,回到玄洛身后按摩她的太阳穴进行放松。 过了好一会儿,浅言才问:“舒服点了吗?”从上面往下看,玄洛立体的五官,修长的睫毛,怎么看都看不够。 “好舒服。”玄洛攥住浅言的手,仰头问:“要不要我也帮你按按?” 浅言倾身环住玄洛,贴着她的脸颊蹭了两下,“我一点都不累。” “今晚我们就走走过程,然后就回来休息,好不好?”玄洛说完,目光微移,提醒道:“管家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门铃声。 玄洛和浅言两个人没有多呆,穿上整洁的西服外装,简单整理一番才离开别墅,在昕昕管家询问去赌场是否加额度时,玄洛表达的意思是看看今晚的对手是否有趣再说。 听见这番话的昕昕并不觉得奇怪,赌场和战场差不多,来这里的人都不缺钱,缺的是有趣的对手。 离开别墅期间,昕昕已经把公孙洛的身份调查了一份,对于聪明的人,必须要做到多听少说,不过她的工作就是要让来这儿的人多消费,提醒道:“听赌场的同事说这次来了不少高手,想必公子洛肯定会满意。” “如此再好不过。” 身为警察面对黄赌毒并不觉得稀奇,但这却是浅言第一次不以警察的身份来到这种场合,这里赌场的规模很庞大,玩法更是多元化。 才晚上九点半,大堂内就已经在表演性感火辣的劲舞。浅言先帮玄洛从服务台换了两百万的筹码,绕过喧闹的大堂,来到了另外一个厅,匾额上写着“幽悗”。 这里只有两项,一是纸牌二是转盘,玄洛站在门口,扫着每一桌上的人,搓了搓手掌,神色自若的朝着最里面的一桌走过去,浅言眼尖先一步帮玄洛搬开椅子。 这个桌上一共坐了五个人,除了银川和衾影之外,还有两个陌生人。 一个是戴着礼帽,表情阴沉,透着邪气的青年才俊,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 如果换做平时,他或许还不显得太老太胖,人和人最可怕的存在,在于对比。这四个人一坐下来,显得他更胖,更老。 男人瞥了眼新坐下的身影,不屑的哼了一声,“今天真是点背,一个晚上竟遇见娘娘腔。” 虽然是自言自语,还是被四个人听见了。 十局下来,肥头大耳的男人叼起雪茄,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要不是在快活城的赌场里,恐怕就掏家伙毙了玄洛了。 站在玄洛身后的浅言,倒不担心这个男人会做什么,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仅没做什么,就连开口都不敢太大声,只是用手指指了指玄洛,满脸不服气的转身离开。 毕竟他的钱几乎全被玄洛收入囊中,别说那个输的男人不解,就连站在她身后的浅言,也看不懂为什么玄洛在这方面会这么厉害。 想起她说的二十几倍,原来真的不是开玩笑。 …… 监控室内的房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位身材婀娜的女人,保安看见她确认了好几眼,才立即起身鞠躬问好,“弦姐,您……您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听说那个红榜vip的公子洛又来了,我有兴趣来看看。”易弦双手架在胸前,扫过密密麻麻的监控器,“是哪里?” 保安切到十四号机,并将屏幕放大,“是这桌。” 透过监控器,易弦看清了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身影,特别是这张脸,看着看着唇角微勾。 第070章 废墟 第070章废墟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桌剩下的几个人,输赢十分均衡。 易弦坐在监控室内,修长的双腿搭在桌子上,对着大屏幕,意味深长的摸着下巴,“叫公孙洛的管家过来。” 在赌场工作的人,很少会遇见上层,像易弦这样整日跟在沐先生身边的上层,突然出现是谁都有些不安。 毕竟在这里工作的所有人,都有进无出,稍有不慎,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听见易弦的吩咐,用最快的速度叫来了昕昕。 “弦姐。”昕昕怎么都没想到,在这里工作会被上层直接点名,不免有些害怕。 “她……”易弦指着屏幕里的那个人,“这两日帮我留意着,我要知道她的所有情况,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什么品位,统统上报给我。” 昕昕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回应,“小的知道了。” “弦姐,这个公子洛很厉害,是不是老千呀。”保安室的男人毕恭毕敬问道。 “公子……洛。”易弦盯着屏幕里面色清冷的侧面,这个女人还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冷冷一笑,“很好,很好的名字。” 不知是这笑意太突然,还是因为这个女人散发出的阴冷气场,不由的让在场人打了个冷颤。 玄洛没玩多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昕昕见状立即开车送她回去。 “今天手气不是很好?” “并非如此,而是今晚的对手很有趣,用防守来试探对方的实力,结果演变成大家都在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索性想想方法,下次再战。”玄洛故意将这些信息透露给昕昕,“明日上午不要打扰我,一切安排,等我醒了再说。” “好的,我知道了。” 车子停好,是浅言下车帮玄洛开的车门,再去开别墅门,从头没有给昕昕机会接近玄洛。 不过客人要休息,自然最相信带到这里来的助理,下车对着玄洛欠身道:“早些休息,晚安。” 盯着关闭的大门,昕昕第一时间回到办公室,记录公孙洛所说的每一句话,转达给易弦,生怕耽搁了出事情。 各自洗漱完的两个人,浅言察觉玄洛的气色不是很好,拉她到床沿边,跪在她身后帮忙揉捏肩膀。 “你也站了很久,要不要我帮你也捏捏?” “我不累。”浅言说着,压低声音道:“这个管家在你赢走那个人之后,离开了至少十五分钟。” 玄洛相信浅言的观察力,更喜欢她的体贴,“可瞧出什么不妥?” “这里的人都很会伪装,光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浅言沉思着,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一下,“回来之后,关注你的目光多了。” “关注我?”其实玄洛也察觉出昕昕的不对,并不是通过关注度,而是那丝不稳的心跳。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对你好奇,这并不奇怪。”浅言根据自己的经验,双手环着玄洛,下巴抵在她薄薄的肩膀上,“晚上送你去赌场时,我可以确认她回去之后才真真正正的了解你的身份,你是谁……” 玄洛贴着浅言的侧颜,认可的点点头。 “可是离开之后,再回来,看你的目光,难掩那份好奇和关注。”浅言之所以留意这些,是担心有人在暗中关注玄洛,“会不会遇见了熟人?” 玄洛转过身看着满目担忧的面容,安抚道:“别担心,既然来这里,我自然会事事小心,已有万全之策。很晚了,你困不困?” “有一点。”说完浅言才发现玄洛梳洗完后,并没有换上睡衣,眉梢微挑,“你要出门?” 玄洛表情柔和,“嗯,我会很快回来。” 虽然这么说,浅言也明白玄洛的实力能力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但她还是没有松开怀抱,反而抱的更紧了,怎么会不担心。 自从踏上那艘船开始,再到这里,周围的一切都让浅言担心。 玄洛侧目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特别是她清澈的眸中流露出的矛盾,真怕看多了会心软,今晚哪里都不去,就这样简简单单,安安静静的陪着她。没辙的玄洛垂下眉,转身覆上了浅言的唇,想用一种她并不熟练的方式传达讯息。 想告诉这个女人,因为这个世界有浅言的存在,她一定会让自己,好好的活着,真正的活着。 浅言万万没想到玄洛会突然亲吻自己,简直惊讶大于一切,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玄洛这么做的原因,是想让自己放心,安心。 得到答案的浅言,遵循自己内心的感觉和渴望,化被动为主动,抱住她回吻过去。 玄洛没想到这个吻会变的如此温柔,仿佛整颗心都被浅言温暖的包裹着,环绕着,温柔得让她不想离开,唯有闭上双眼,慢慢享受这份对自己无比珍贵的温柔。 …… 夜色当空,玄洛的身影快速穿梭在快活城的大街小巷,晚风吹下秋叶,缓落时被一股力气一分为二。 根据衾影的提示,玄洛很快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别墅。 顺着二楼的窗子进入别墅,窗帘透着月光随风摆动,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一道暖光泄了进来,让衾影看清了那个身影,头微点。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来到白镜的房间,见她正认真的拆开并研究管家递给她的手机,再通过电视机黑入整个快活城的系统,查看这里的平面图。 玄洛见她表情认真,不愿打扰,转身来到隔壁房间,对着衾影问:“可有什么发现?” 衾影并没着急回答,先从酒柜里挑了几瓶酒,他清楚玄洛是好酒之人,打开一瓶,放在一边才回应,“无葵和独葵已经成功成为这里的工作人员,不过是在红灯区。” “红灯区?” “公主别担心,这里唯有红灯区的服务生会遮住口鼻工作,所以她们才会选择在那里,就算有人想对她们不轨,倒霉的也会是那个人。”衾影见玄洛眉心微蹙,才慢慢解释道:“至于发现……银川在船舱发现的大箱子里面装的女人,全是运往红灯区的。” 玄洛点点头,细细品着这里的酒,虽然每一瓶都是珍品,但她还是最喜欢喝白酒,品了两三杯,看向衾影,“找到沐笛所在的位置了吗?” “应该是此岛最高的那排建筑,不过直接过去可能不妥,要经过三个区,还有重兵把守,想必能人异士也不会少……”衾影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玄洛。 “先摸清楚沐笛是否在这里,再按原计划。” “是。” 一瓶红酒见底,才听见隔壁的开门声,玄洛示意衾影开门。 白镜拿着被她重新装好的手机,倚在门口道:“这里的内网和那个码头的内网一样,贸然的黑进去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没办法隐身,但是我还是通过电视机的内网,看见了这里的平面图。” 玄洛放下酒杯,“如此,再好不过。” 白镜把手绘的地图递给衾影,“这里没有设备,没有打印机,我刚才快速手绘了一张,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衾影惊讶的看着这些张手绘的快活城平面图,很难想象这是半个时辰内完成的事。 玄洛起身走过去,看着这些详细的平面图,和精湛的画功,对着白镜道:“辛苦了,有任何动静和安排,明日一早衾影会告诉你,现下好好休息最为重要。” 白镜双手架在胸前,挑眉问:“你们……是去找银川吗?” “正是。” “那帮我和苏姐姐带声好,让她别担心,千万别乱动,帮我保护好她。” “放心。” 当房间里只剩下白镜一人时,她从吧台里翻出了一瓶这里最贵的红酒,来到窗边,看着夜空星河,细细品着。 不是她不想休息,而是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不睡不眠。 特别是来到这种地方,回想今天所见的那些人间败类,恨不能一人一针,世界太平。可惜来这里不仅不能带手机,就连手电筒都不可以。 白镜余光扫过自己的旅行箱,好看的嘴角微勾,还好她有所准备。放下酒杯走到箱子旁边,俯身调动密码“23542”停了一下,再调到“34653”,又停了一下,最后再次挑到“23542”抽出拉杆,打开了旅行箱的暗层,拿出碳纤维制造的手机,还有一把木制手)枪。 手机内部没有金属零件和电池,才能轻松过检,拿着枪和手机外壳还有那瓶没喝完的酒回到刚才的书房,用小型螺丝刀启开自己的机械手表,先把零部件一个一个拿出来,再装入手机里,包括那节热能充电电池。 台灯被白镜倾斜四十度,用一本书驾着,把这部临时被她组装的手机放在灯泡下面。又倒了一杯红酒,直直的盯着手机,慢慢的品着红酒,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手机进入充电模式。 白镜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转身离开,从拉杆箱里拿出一包东西,还有三个空置的玻璃瓶,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回到书房,打开那包东西除了纤维针之外,还有三块儿颜色不同的晶石,白镜戴上皮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那三块儿颜色不同的晶石放在瓶子里,并把矿泉水注入,玻璃瓶内很快变了颜色。 再分批把纤维针分别放在瓶子里,直到针体慢慢变色,白镜才踏实的松了口气,脱掉手套,享受的品了一口昂贵的红酒,满意的起身离开。 …… 到了夜里,快活城最热闹的地方,不是赌场而是红灯区。 这里是快活城的一大特色,娱乐的方式层出不穷,只要你肯花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多大年岁的都有,也包括男人。 黑暗的死角中,银川对着空气深吸一口气,指向左边,“船上看见的箱子,在那边……” 玄洛示意银川带路,她与衾影紧随其后,当他们抵达一片废墟时,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落脚。 银川看着那片废墟,眉头紧蹙,“这里怎么会有一片废墟?” 玄洛拿出白镜给她的地图,根据他们一路经过的地方,指向地图的最左边,“这里超出了监视区,看来这里是此岛的关键所在。” 二人异口同声,“关键?” 没等玄洛回应,三人不约而同的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原来废墟的存在是为了掩盖升降梯。 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三男五女。 女人的手腕上捆绑着绳子,打头的男人牵着,一脸不耐烦的催赶跟在后面慢吞吞的女人。 银川眉头紧蹙,本想上前杀了这些人渣,却被玄洛阻止。 直到他们离开了视线,玄洛才道:“莫要打草惊蛇,你说箱子里一共装了六个人,方才过去的才五人,还有一人在哪里?” 银川恍然大悟,“主人,您的意思是?” 站在旁边的衾影,好像意会出玄洛的意思了。 “先回去,既然苏秧是大人的徒弟,自然对这里不会陌生。” “是。” 第071章 酸 第071章酸 在资料箱最里面,白镜找到了一抬老式的迷你摄录机,想到一些动态图的重要性,白镜把这个东西摆放在第一位。接下来,她开始寻找文本文件,一幕一幕的黑底白字扫过眼前,这些笔记和他们司法部的流程报告差不多,内容除了工作记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载。 安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白镜合上了最后一叠资料,看着眼前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目光落在了那台摄录机上。 好听的手机铃声响起,白镜看着手机里的名字,示意苏秧她接个电话,“有事吗?” 听着这清冷的三个字,苏秧的注意力从文件里转移到白镜身上,感觉这通电话,她并不想接,却又不得不接。 “下周我找时间回去一趟吧,还有别的事吗?”白镜的语气又沉了几分,“我尽量吧,嗯,先这样。”挂了电话的白镜回过身,自然的与苏秧对视上,没表情的脸上勾起笑意,“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 苏秧温婉的笑了笑,“我这里的资料大概都看了一遍,要不要先看这台摄录机里的内容呢?” 白镜不解的“嗯?”了一声。 “看了这个,再看资料或许会更明白一些。” 白镜眨了下眼睛,听懂了这句话,点点头,“好。” …… g市的夜生活和z市基本没法比,才夜里九点多,街面上就没什么人了。浅言租了一辆自行车,低调的穿梭在g市的街头巷尾,除了锻炼身体之外,还想勘察午夜后任务的地点,是否存在后路。 自行车拐进巷子里,一路到底察觉此路不通的时候,在笔记本上做了下记录,转身离开。 直到接到白镜的电话,浅言扶着自行车,接通蓝牙耳机,“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可是有消息了?” “摄录机的内容我看了,资料我和苏小姐也做了对比,但很可惜,我们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个地方的资料都差不多。”白镜一边说一边翻阅刚才记录重点的本子,盯着上面的圆圈,“不过g市爆炸案的资料里,夹着一个名叫殊途咖啡馆的票据,你有空去看看。” “殊途?”浅言说完一抬眉,那家咖啡馆的名字,就映在眼前,眨了下眼睛,“白白,你说的这家咖啡馆是连锁店吗?” 白镜听见这话,让她稍等一下,拿出平板电脑手指灵活的在上面敲打,过了半分钟,得到了结果,“就一家,不是连锁,不过……” “不过什么?” “等一下……”白镜把咖啡馆注册信息调了出来,看着殊途注册老板的资料,眨了下眼睛,“我刚用你的权限查了下殊途注册人的资料,竟然和幽蓝咖啡馆是一个人。” 浅言知道白镜在电脑方面技术非常好,用自己的权限去调查一些信息,这些事她早已习惯了,虽然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但在管理方面越来越严谨,不过听见和幽蓝咖啡馆是同一个老板时,还是忍不住确认道:“叶老板么?” “嗯,叶灵雨。” …… 第008章未婚妻 握着手机的浅言,推着自行车来到了殊途咖啡馆门口,不管是店面风格,还是里面飘出来的咖啡香,跟z市的幽蓝咖啡馆基本差不多。 浅言推开那扇门,发出了清脆的铃铛声,不过映在眼里的老板并不是叶老板,而是一个中短发的女人,气质模样虽好,但和叶老板相比,少了几分亲和力多了几分冷酷。 “你好,要喝点什么?” 浅言走上前,细细打量着眼前看似淡漠,却毫无破绽的目光,可以确认,眼前的人和叶老板是一类人,都很神秘。 “一杯红茶。” “打包还是在这里喝?”女人放下手上干净的咖啡杯,刚要去准备微微一怔,因为她看见了浅言脖颈上那条鲜红不同寻常的红线,迟疑的目光一闪即过,掩盖的很好。 浅言四下看了眼,咖啡馆除了她和自己,根本没有别人,指了下窗口的位置,“在这里喝吧。” “好的,稍等。”看着浅言的背影,女子目光微沉。 没几分钟,一杯飘香红茶端到了浅言跟前,还有一碟曲奇,“快打烊了,今天做的还有剩,送你吃。” “谢谢你,请问怎么称呼?”浅言见她这么客气,唇角微微勾起,“你是这里的老板?” “是,我是。”女人直视浅言,“我姓姜。” “我在z市也经常会去一间咖啡馆,叫“幽蓝”和这里很像。”浅言说着,捏起一块儿曲奇含在嘴里,曲奇不仅清脆可口,回香更浓,“这曲奇很好吃。” “幽蓝和殊途这两间咖啡馆,都是我未婚妻开的。不过因为一些事,彼此想不通,就暂时分开了。”姜老板见浅言有些惊讶的神情,瞥了眼碟子上的曲奇,“喜欢就都吃了,省的浪费。” 回过神的浅言点点头,“谢谢你,姜老板。” “不客气。” 浅言一个人静坐在咖啡馆的长椅上,听着好听的背景音乐,喝着浓香的红茶,品着曲奇,整个人都有些出神。 是姜老板太过直接,还是因为她和叶老板的关系? 未婚妻…… 就算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允许同性结婚,让很多人不再活在柜子里。但在社会上,依然很少有人,会这么大方的承认自己的性取向。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偏执的群体,不接受不容纳大众群体以外的少数群体,好在社会在慢慢改变,人性在逐渐完善,用法律用民声,化解了很多尴尬。 仿佛这个话题成为了一种意会,不需要过多的说明,稍稍暗示大家都会心照不宣。但相比那些,浅言更喜欢姜老板这样直接的性格,甚至是欣赏。 窗外突然飘下如黄豆大小的雨水,洗刷着这个城市。浅言望着一条条划过窗子的雨水,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就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脚步声临近,轻轻地把红茶推向一旁,姜老板站在浅言身旁,先将缠绕在浅言脖颈上的红线握在手中确认后,双指对着她的太阳穴轻轻一点,随后沉下了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紧接着是轰隆隆雷声。哪怕是这样的响动,浅言依旧睡的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姜老板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又点了下浅言的太阳穴,“好好睡一觉,绝不会影响你一会儿的案子。” 她先把咖啡馆的店门锁上,关掉顶灯。转身来到二楼,拿起卫星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没响几声,电话就接通了。 “姜尤,”电话里传出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这么晚,可是店里的生意太好了?” “武阳,根据大人的提示,我找到她了。”姜尤语气微沉,“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那边沉默了至少一分钟,才传来那清冷没有起伏的声音,“这些年,她过的不好,对吗?” “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这些年你还好吗?”姜尤随手敲了下桌面,不满道:“当年为了送她最后一程,你强制醒来,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有大人和唐宋在,我身体自然无恙。”手机里的声音顿了下,“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她过的不好,对吗?” 姜尤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神色有些为难。她自知自己是一个不会说谎的性格,何况是面对电话里的女人,不仅仅是因为她武阳公主的身份,还有她是自己唯一的挚友——玄洛。 不过浅言这二十七年,除了小学之前,之后的生活不仅不好,更多的是痛苦。想起安雅之前的卜卦,因为武阳命格的关系,和她有缘的人,命运都会多舛。 犹豫不决的姜尤,最终还是选择把自己看见的记忆,用简短的语言,一一告诉了她。 …… …… …… “……你还好吗?” 一直沉默的手机里,过了好久好久,才传来玄洛清冷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你,帮我看着她。” “你不过来?”姜尤不仅对这个答案,还有玄洛的态度都有些意外,“她几个小时之后面对的,可是g市杀人不眨眼的军火商。” “她这二十七年里,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事,我都不在她身边,我贸然出现,会吓到她。” “可是……”姜尤听不懂了,反问道:“这么多年,你不就是在找她吗?” “这个世界变了,她也变了,不管我们之前有过什么承诺,我都不能……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至少现在不行。”手机里的声音越来越淡,突然轻笑了一声,“姜尤,我现在终于明白,大人遇见唐宋每一世的无奈了,从迫切遇见到害怕相认。” “……武阳。”手机里的女人越淡定,她就越担心。 “放心,我没事。”不管玄洛说多少个字,多沉重的话题,依旧没有太多的起伏,“我处理好手上的事,就会去找她,先挂了,谢谢你。” “嗯,你注意身体。” “你也是。” …… 浩瀚无际的沙漠之中,高耸的石壁上,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在她身后跟着匹一人高的银狼。 女子手里握着手机,仰头盯着漫天的银河,看着看着,释然一笑,“银川,我找到她了。” 那匹银狼慢慢变成人形,站在女子身后,开心道:“银川为主人高兴。” 第072章 目的 第072章目的 “你带我来这里,想给我看什么?”房间虽然十分干净,在苏秧看来却少了几分人气,看的出白镜已经很久没在这里住过了,“还是说,案子有进展了?” “没有。”其实白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带着苏秧来到这个……她不愿再进来的房间,神色有些尴尬的抿了下唇,“你同事的案子,我们还在查,可惜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苏秧将白镜的表情尽收眼底,微笑道:“真没想到,白小姐会是李伯伯的女儿,那为什么……” “我跟我母亲姓。”白镜来到书桌前轻声应着,盯着框架里的照片,有些出神,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她母亲的样子了。 “你母亲真漂亮,你像你母亲。”苏秧站在白镜身边,同样看着框架里的照片,眉心皱了皱,觉得照片里的女人很面熟,“她现在还好吗?” “……她已经不在了。” “抱歉。”苏秧转身倚在桌沿,看向白镜,“你拉我来这里,是不希望我见到你二哥么?” 白镜回视苏秧,没想到这个女人观察力这么强,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苏秧清亮的眸子,直视白镜,又问:“你觉得我和你二哥不合适?” 白镜望着这双黝黑清澈的双眸至少三秒,错开目光,浅笑一声,“感情上合不合适,这些要问过自己,我只是觉得……如今还有这样的婚事,很荒唐。” “谢谢你。”苏秧薄薄的唇角微勾,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父亲和你父亲是同学关系,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和我说,我这辈子的人家在我还没出生时,还没娶我母亲前就定了。” 白镜神色一僵,这不是一点半点的荒唐。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承诺特别不靠谱,万一李伯伯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怎么办?”苏秧盯着白镜,见她听的认真,眉梢微挑,“那我岂不是要娶了你?” “为什么是你娶我?”白镜说完愣住,立即纠正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呀,我来这里也是在想这个问题,他们的承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苏秧说着,目光落在眼前远处书架上摆放的一张旧照片,迟疑了一下,“你也是星光小学的吗?” 白镜“嗯?”了一声,顺着苏秧的目光看到那张更为久远的照片,点点头:“是啊,我小时候一直住在星光路。” “这么巧,我小学也在这里读过一年。”说到这里苏秧沉了一下眉,回看白镜手边的那个相框,眼前一亮,惊叹道:“白老师,音乐班的白老师?” 很多年都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白镜回看手边的照片,迟疑的看向苏秧,“你……认识我母亲?” 苏秧眸中晃着光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白镜,忽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跟在白老师身边,那个特别不喜欢说话,从小就酷酷的小女孩儿。” 白镜眨了下眼睛,她对她小时候完全没什么印象。 “白老师当时带音乐班,我跟了半年的时间,后来因为我父亲工作的关系,我们家要经常搬家,所以光小学我就读了好几个地方。”苏秧抿着唇角,满是回忆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还送了你一个头绳呢。” “……送我?” “嗯,你肯定忘了。”苏秧抿了抿唇,“我记得那天是你的生日,白老师决定下了课带你去吃好吃的,我碰巧听见了,就把我母亲刚给我买的头绳送了你,印象深是因为那个头绳我特别喜欢,不过送你我却一点都不心疼。” 白镜:“……” “白小姐?”苏秧见白镜表情有些复杂,以为是说到过往,让她想起了母亲,恢复表情安抚道:“抱歉,我光顾着回忆,忽略了你的感受。” “没有,我在感慨世界真小。”缓过神的白镜,唇角牵起笑意,“既然我们从小学就认识,目前还有这层关系,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白镜。”苏秧顺着她的话,提醒道:“那以后你也不要叫我苏姐姐了,这样好奇怪,叫我苏秧就好。” “好,白镜。”苏秧顺着她的话,提醒道:“那以后你也不要叫我苏姐姐了,这样好奇怪,叫我苏秧就好。” 午饭时,白镜和苏秧来到餐厅,单从李邵储的表情上来看,他是第一次看见苏秧。饭桌上摆着各色美食,吃饭的过程中由于两位长辈都在聊正事,晚辈们都乖乖的吃着喝着。 说是一顿简单的家常便饭,在白镜眼里这更像是一场精心布好的局,什么李家和苏家的联姻,不过是两家人手上都有彼此需要的牌,而小时候的承诺就这样被搬到台面上罢了。 自古联姻哪个不是为了钱权,白镜只是想不明白,如今的李家有钱有权,苏满承不过就是考古学院的院长,以父亲做生意上的果决,想成为李家的媳妇比登天还难。 难道说苏满承手上有父亲想要的东西,而这东西在某个死人的墓里吗? 一顿饭白镜脑子里全是这些,无意中瞥了李邵储一眼,才发现这个名副其实的大色狼,眼睛一直盯着苏秧,真是丢人。 “二哥,好歹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绅士一点的好。”白镜拿起干净的白瓷勺盛了块儿豆腐放到苏秧碗里,直言不讳的打趣道:“豆腐不能随便吃,小心烫着。” 苏秧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李邵储,回视身边的白镜,只是微笑而不言语。 李邵储看了眼那蟹黄豆腐,对着白镜道:“你这双手还是不要随意给人夹菜的好,也不嫌晦气。” 本以为这话说出来白镜会生气,苏秧会吃惊,没想到苏秧反而皱起了眉心,白镜则唇角牵起一抹浅浅弧度。 “二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和苏姐姐的工作相比,我的工作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特别是苏小姐工作的地方,如果二哥有兴趣,大可以一观。”白镜不理李邵储是什么表情,而是把目光落向苏满承那边,一脸卖乖,“苏伯伯,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很显然白镜刚才的那番话,两位父亲的脸色都不太好,苏满承出于礼貌,问:“想问什么?” “半个月前发生的爆炸案,有关那个墓里的情况,不知道苏伯伯知道多少呢?”白镜一脸无害的盯着苏满承,将他和父亲的表情尽收眼底。 “噢?”苏满承表情略带惊讶,“小镜是警察?” “不是。”白镜微笑道:“我是法医,爆炸现场的尸体,是我亲手拼凑的。” 李邵储只是听见“爆炸现场的尸体”几个字,脸色已经不太好,盯着白镜这双手,再联想下去,甚至有些反胃。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法医,真是了不起。”苏满承称赞着,说道:“可是这个案子警察说是一场意外,不知道小镜要问我什么呢?” “没错,爆炸很可能是一场意外,之前我也有问过苏姐姐,可惜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我想苏伯伯您是院长,应该知道的比我们要多一些吧?” “有关这个墓里的消息,对外是不便公开的,不过你是老李的女儿,又是我女儿的朋友,我自然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苏满承表情自若,思考了一下继续道:“那个墓是唐朝的墓,目前还在继续开采挖掘中,所以墓主人的身份一直未明,至于为什么会爆炸,我虽然是院长只有决策权,却没有直接参与权,而负责这个案子的两名负责人,一位被当场炸死,另外一位两个星期前已经自杀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白镜竟从苏满承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异样,就是这样完整的伪装,让白镜更加肯定了一些事。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没办法了。”白镜眼底的失落毫无掩盖的表露在外,直起身对着父亲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们慢慢吃。” 李邵储见白镜离开,他可开心坏了,对着苏秧解释道:“我这个妹妹就这样,一直目中无人,苏小姐别见怪。” 苏秧望着白镜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听见李邵储的话,摇了摇头,“不会,我倒觉得她是性情中人,性格率直很可爱。” 李晟看着那扇被关上的大门好一会儿,才道:“她从小就缺少家庭温暖,是我没管教好。” “不会不会,我倒欣赏你女儿的胆量,法医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 …… 场面很快又回到了两位长辈聊正事的时间,一顿饭又进行了半个小时,才正式结束。 苏满承因为院里还有事,带着苏秧直接离开了。李晟和李邵储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邵储,看来你对苏秧很满意?” “李家的媳妇当然要父亲满意才最重要。”李邵储毕恭毕敬的回应。 “苏秧是好女孩儿,你要想配的上她,就改一改自己平日里的生活习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特别是对你妹妹。”李晟说的直接,面露威仪。 “是的,父亲,我知道了。”不管平日里李邵储多跋扈,在父亲面前,他软弱的就像一只羔羊。 李晟转身回到别墅,对着一旁伺候的佣人道:“叫三小姐来我书房。” “老爷。”佣人有些为难的抿了下唇,“三小姐在十分钟前已经走了。” 李晟瞥了眼白镜的车,“她的车还在这里。” “三小姐是骑着大少爷的摩托车走的。”佣人一脸惭愧,“我有拦过,可是三小姐的身手和脾气……” “算了。”李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别墅,提醒道:“下次如果三小姐再回来,你们一定要盯住了她。” “是,老爷。” …… …… …… 苏满承开车载着苏秧一路驶离李家别墅区,见女儿一直没有说话,笑笑道:“阿秧,你觉得李家的二公子怎么样?” “您要听实话?” 第073章 二十一点 第073章二十一点 一个小时前。 红灯区外,霓虹灯下,有三个非工作人员有说有笑的压着马路,漫无目的的朝着快活城的禁区走去,在没迈入禁区前,他们的行动不会受任何限制。 毕竟“快活城”的寓意有很多,一切都以快乐,自由为主。就算一个不小心,杀了人,也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只是要承担相应的费用。 银川大致扫了一眼周围被铁栅栏围起区域,有些疑惑,“主人,这里并没有人把守。” 玄洛站在原地,望着还相隔甚远的禁区,深吸了一口气,“大本营若不在这里,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废墟?” 得到答案的三人,绕过路灯和监控,拐进一间闹腾的酒吧内同时消失。 另一边,昕昕开车赶回静吧,在发现公子洛已经不在这里时,第一时间通知易弦。 此时易弦正在房间无聊的泡澡,听见公子洛不见了,立即来了精神,“找到她,再告诉我。” “是的,弦姐。” 易弦挂断电话,起身站在花洒下清洗身上的白色泡沫,乌黑的长发一甩,裹上浴巾赤脚走出浴室。 沙发坐着的身影,回视易弦,“洗的好快。” “因为有事要出去一趟。”易弦说着同时撤掉浴巾,拿起衣服穿上。 女人目光毫无保留的欣赏着易弦的身材,“有什么事,会比我回来还重要?” “你来此,又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们李家的三小姐。”易弦穿好内衣裤,拿出衬衫套上,系扣子时回看这个目前可以只手遮天的李家大少奶奶,“莫冷伊,要不是了解你的性格,我真有点怀疑,你对这位三小姐有几分真心。” 莫冷伊不是别人,正式李家的大少奶奶,白镜的嫂子,伊芷宣。 “你多虑了,依照这几年的观察,李晟最欣赏的不是我丈夫,更不是李邵储这个败家子,而是小镜。”莫冷伊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示意易弦坐过来,“如果想得到李家的财产,这位三小姐自然不能太任性了。” 易弦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莫冷伊,“如果她不小心死在这里,你会心疼吗?” “会。”莫冷伊面无表情的帮易弦吹干头发,过程中两个人很安静,直到吹风机被关闭放在一边,才继续道:“所以你也要小心点,若你死了……我一样会心疼。” “莫冷伊。”易弦转身握单手握住身后女人的脸,四目相对,看着她不卑不亢的表情就来气,“你最好是恨我一辈子。” 莫冷伊站在原地,听着清脆的关门声,冷冷一笑,后退倚着梳妆台,喃喃道:“明知道我最不愿恨的人就是你,却非要逃避这个问题,真是个白痴。” …… 到达静吧的易弦,这里已经被清理完毕,那位快活城的老客户朱允,最后完全是被医护人员横着抬出来,送医救治。 在易弦得知前因后果时,不仅不心疼这个男人,反而觉得活该。不过让她担心的是,那个女人接下来的动向。 既然知道她的身份,这个女人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是沐笛。 易弦一想到前两天沐笛的那番话,再次相信男人也有第七感之说了。 “弦姐,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昕昕生怕因为跟丢了公子洛而受到惩罚。 “既然这件事和你负责的人脱不了关系,身为管家的你自然有责任。”易弦撩了下自己刚洗完头发,淡淡道:“去警告这个姓朱的男人,下次再敢对vip动手脚,我就让他在快活城消失。” 听着上半句的昕昕心里还咯噔了一下,再听后面的,才松了口气,“是,小的知道了。” 易弦站在静吧门口,盯着街道两边,想着左边的空地和右边的废墟,唇角微勾,难怪会突然造访红灯区,原来目的是这个。 就在昕昕转身询问朱允目前的身体状况时,再回头已经不见易弦的身影了。 昕昕:“……” 崖壁上移动的火车顶部站着三个人,让玄洛意外的是快活城的建筑,既然这般别出心裁。 外面的废墟不过是个假象,后面就是悬崖峭壁,还好他们事先看见了那个出入口,原来并不是电梯,是通往总部的车站。 看着方向,确实是朝着快活城最高的地方驶去。 “主人,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按原计划进行。”玄洛冷着表情,“找不到这里组建的秘密,就算灭了十个快活岛又有何用?” “明白。” 随着这条横在峭壁的火车,三个人在到站前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晚风呼呼的吹过肌肤,因为吃了唐宋的药,让玄洛感受到了一丝可贵的凉意。 指尖覆上自己的手臂,心脏猛的抽动一下,再满手握住时,特别是感受到掌下传来一抹浅浅的温度后,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跟在身后的银川,感受到了玄洛的异样,关心道:“主人?” “银川,你看。”玄洛情绪难掩,轻轻的用指尖碰到银川的面额上,“温度,是温度。” 银川看着玄洛,神色更显忧伤。 别说玄洛了,就连衾影也觉得意外,这种感觉远离太久了。 可这一幕恰巧被易弦看见,戴着面具闪身出现在他们不远处,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不屑的冷哼一声。 玄洛收回表情,转身望向那个身影,“是你。” “你的障眼法骗的过别人,骗不过我。”易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银川身上,没想到沙旅掌舵人的品味是这样的,“说吧,你来这里何事?” 玄洛双手背在身后,轻描淡写的吐出了两个字,“走走。” “走走?”易弦笑了笑,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眉梢微挑,“你敢不敢跟我走走?” 银川见状刚想提醒玄洛可能是圈套,话到嘴边却被玄洛用指尖抵住,“这是我的事,别担心。” 跟在玄洛身边这么久,银川自然了解她的脾气,很显然这动作还有这句话,是说给那个戴面具的女人听。 “亲亲我我的好了没有?”易弦有些看不下去的转过身,“不敢的话,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 玄洛闪身来到易弦身后,压低声音问:“你来此,是劝我离开,还是帮我带路的?”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易弦,关注公子洛的事已经传到了沐笛那边,朱允受伤入院,自然也瞒不过去,本想单独会会这个女人,没想到刚出发就接到了沐笛的电话。 一股清幽的冷香从身后飘来,这味道十分好闻。易弦回身扫了眼离自己很近的身影,唇角微勾,“夜溟小姐,我来此自然是为您带路的了。” “那便有劳。” 易弦带着他们来到了快活城的总部,沐笛的办公室。这一路走来,可谓惊讶了不少人。毕竟自打快活城建立期间,从来没有一位客人来到这里,还是易弦亲自带领。 来到门前,易弦抠了两下门。 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才把门打开,侧过身,“里面请。” 通过房间的装饰,不难看出哪怕拥有这么多现代化的东西,也难掩古色古香的韵味。 沐笛站在平台处的落地窗前,一身银色的西服套装,背对着他们,在听见脚步声慢慢地转过身,看着玄洛的样子,不禁感叹这世间的美好。 “没想到,堂堂沙旅的负责人,竟是位大美女,失敬失敬。”沐笛说着摆弄了下红色的条纹领结,瞥了眼身后的两个人,目光再次落向玄洛,“不知夜溟来此,所谓何事呢?” “来找你赌一局。” 沐笛推了下框架眼镜,俊眉微挑,“赌什么?” 玄洛搓了搓手指,张开手掌对着沐笛,“五个亿。” “五个亿?”沐笛没想到这个女人看着漂亮,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既然是一局,你拿什么和我赌?” “惠傲码头。” 易弦听见这四个字,眉头微蹙,转头看向沐笛,虽然表情并无不妥,却也感觉到他的不爽。 “惠傲码头?”沐笛仰天一笑,但目中却渗着隐隐杀意,“夜小姐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这码头本就是沐先生从别人手中抢回来的,我有能力抢走,自然就是我的。”玄洛面色淡淡,“既是我的,它的价值何止五亿,还是……沐先生实则怕输给我一女子?” “话虽如此,又不得不承认,夜小姐的激将法,用的……实在是秒。”沐笛深深地看了玄洛一眼,有些拿不准这个女人的目的何在,“说吧,用什么赌?” “我擅长玩牌。”玄洛镇定地回视着他的目光,“简单点,二十一点。” 听见答案的沐笛拍拍手,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便命他们准备纸牌。 书房内很快被工作人员弄出一张赌桌,沐笛和玄洛站在卓在两边,旁边的工作人员刚要准备洗牌,却被玄洛抬手打住。 “怎么?”沐笛伸手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淡淡一笑,“夜小姐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吧?” “并非如此,既然是我和沐先生的赌注,这牌并不需要外人来洗。”玄洛抬手一挥,那副牌直接浮在空中,开始自行洗牌。 看见这一幕,在场的工作人员自然流露出难掩的惊讶,也终于明白,能站在这里的人,都非常人。 而沐笛的目光并没有看那副牌,而是直直的盯着玄洛,直到洗完,分好牌之后,来到桌前预备翻拍,又被玄洛打断。 “你还有何事?” “盲开如何?” “盲开?”沐笛对于这个朝令夕改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在快活城盲开需要翻倍,夜小姐打算拿什么和我翻倍?” 玄洛语调平常,毫无起伏,“你想要什么?” 沐笛微仰着头,视线落向玄洛精致的五官,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打算,许久许久,才道:“我要你。” 第074章 撤离 第074章撤离 “你好,中介让我来这里看房,请问你这里是要找人合租吗?”女人声音清冷,没有起伏。 “是你?” 女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在g市的殊途咖啡见过你,你是姜老板的朋友,没想到这么巧。”浅言说着想着她还站在外面,先侧开一个身位,让她进来,回归正题,“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乱。” “这一层楼都是灵雨的产业,我刚来z市还不清楚环境,又不想太过破费,信息也是她委托的中介说的,确实很巧。”女人说完,清丽的身影走进来,见浅言有些出神,又问:“我要换鞋吗?” “哦,我帮你拿。”浅言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给她,玩笑道:“早知道这里是叶老板的房子,就和她说一说不加价好了。” “她并不负责这些,全托给中介来管理。”女人换了拖鞋,把自己的鞋整齐的放在一边,当她身处在房间的客厅,看着眼前的摆设和陈列,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果然不管多忙,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依旧保持整洁。似模似样的走了一遍,回看浅言问:“这房子不是很大,我搬进来你会不会觉得拥挤?还是……你和灵雨说一声,这样就不用找人合租了。” “没事的,我平时工作很忙,还经常出差,租着反而有些浪费。”浅言说完,确认道:“你……真的要和我合租?” 女人凝视她的目光,“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浅言站在原地,突然想到还没介绍自己,伸出了手,“我叫浅言……深浅的浅,言语的言。” 女人垂眉盯着浅言纤细修长的手,面无表情的伸手相握,一字一句,“玄洛,玄武的玄,洛河的洛。” 不知是被她的名字所吸引,还是因为她的手太过冰冷,在玄洛介绍自己的时,浅言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僵持了几秒钟,浅言才错开目光,忙收回自己的手,觉得有些失礼,“抱歉,你……你觉得这个房子,还满意吗?”慌乱下左肩膀无意识的扭动,才想到今天上午出去时那里不小心与人撞了一下,随着疼痛蔓延,她知道这下伤口彻底撕开了。 “你受伤了?” 浅言忍着疼,摇摇头道:“没事,原本明天就可以摘掉这个医用吊袋了,现在……可能又要多戴几天。” 玄洛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盯着她的伤口,“需要我帮忙吗?” 浅言敛着眉“嗯?”了一声,“什么?” “你的伤口流血了,需要我帮忙吗?”玄洛语调相同的重复着,“还是送你去看医?” “不用不用,我自己重新上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去拿药箱罢。”玄洛站在原地,缓缓的抬起眼眸,对视上睁大眼睛呆在原地的浅言,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我帮你上药。” “这怎么好……意思……”浅言见她面色认真,而肩膀的伤口确实一个人不好上药,抿了下唇,“那你稍等一下,我去拿药箱。” 看着浅言匆忙离开的背影,玄洛垂下眉,唇角牵起一丝复杂又无奈的弧度。其实在来这里之前,还有些担心,现在看见浅言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原来相识就是这样,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她还是那时的她,只是她忘记了你。 忘记!? 这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一种刑法。抹去了心酸和痛苦的记忆同时,连带着美好一同消失不见。 让人无奈,又不得不接受。 玄洛转身来到落地窗,看着z市的面貌。没想到这里的环境这么好,虽然是租房,应该也是刚装修没太久就被浅言租了下来,墙壁十分洁白,四周角落一尘不染,玄洛站在原地,随意扫了眼房间的格局,这里和她上一世的家区别不大,两室一厅,开放式的厨房,显得客厅更大一些。 没想到,这一世她会选择租房,至于租房的理由,玄洛心里清楚。也罢,若不是如此,也很难找到理由走进她的世界。 只是走进后的事,玄洛并没有多想,抬手把窗帘稍微拉开了一些,让外面的光全部透进来,如果天空还是以往的样子,这里的采光一定更好。 浅言在房间里找药箱的时候,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玄洛是怎么知道她伤口流血的呢?带着疑惑的浅言拎着药箱走出房间,却愣在原地。玄洛高挑的身影就这样笔直的立在落地窗前,那种淡漠悠然的感觉,再一次落在浅言的视线里,好像玄洛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哪怕近在眼前,却永远都无法走近她的世界。 闻声的玄洛转头回视她,唇角微勾,“把衣服脱下来吧。” 浅言听话的放下药箱,抬手去脱衬衫,单手脱衣没有那么快,玄洛见状上前帮她先把医用吊袋拿下来,再脱下衬衫,动作自然流畅,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这一切在浅言眼里就大不一样,她抿着唇,道了句,“谢谢你,真是麻烦了……” 眼前的女人就穿着白色的紧身背心,包裹着她紧致纤细的腰身,肩膀上绑着厚厚的绷带,玄洛面无表情的抬手解开绷带,一层一层的绕下来,直到看见里面被血渗透的纱布,好看的眉心蹙了下,她的血始终这般干净,好闻。 “忍着点。”玄洛倾身过去,帮浅言一边吹着,一边撕下纱布,可以感觉到浅言加重的呼吸声,盯着近在眼前圆形的伤口,抿了下唇,“这里一定很疼。” “还好,我筋骨是铁打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玄洛瞥了她一眼,额头都疼的渗出了汗,还在这里硬撑,好看的唇角勾起弧度,时间仿佛停止了,玄洛从身上拿出一颗灰色的药丸,磨碎了洒在纱布上,再拿出消炎的喷剂喷洒,时间恢复了正常,把纱布贴在浅言的伤口上,又帮她把绷带一层一层的缠好。 一开始浅言还在莫名的紧张着,随着疼痛,还有一抹渗入肌理的清凉,让她慢慢淡化了那份紧张,才留意到玄洛身上散发着一阵阵好闻的幽香,清冷的眉目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 “好了。”玄洛包扎完伤口,才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下自然的后退一步,“衣服可要我帮忙。” 回过神的浅言摇摇头,套上衬衫时,看了眼自己包扎好的伤口,微笑道:“你包扎的好专业。” “是么?”玄洛沉了沉眉,“我第一次帮人上药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专业,我在她的伤口上,直接按下了消□□水。” 浅言只是听着就抿了下唇,“那肯定很疼。” 玄洛直视她,没否认的点点头,“后来我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了自己,才知道原来竟有那么疼……” 虽然不知道玄洛口中的她是谁,不过看的出那个人对她很重要。 “对了。”玄洛放下手上的剪刀,问:“我可以搬进来合租吗?” 听见这话的浅言,被空气呛了一口,“如果你不嫌这个房间小的话,当然没问题。”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我会搬过来。”玄洛说着已经站在了门口。 “我送你。” “不必。”玄洛已经换好鞋,回身问道:“明日你可否在家?” “我这几天都放假,在家的。” “好,那明日见。” 送走玄洛的浅言,一直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回事,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房子有点小,担心玄洛会住的不舒心。 浅言神色一怔,才想起客房根本没有床,玄洛明天搬进来怎么住?拿出手机才发现她根本没有留玄洛的手机号码,原地转了三圈的浅言,拿着钥匙决定去商场帮玄洛买床。 …… 在商场里换了一身休闲装的苏秧,本以为白镜会带着她离开,没想到却找了家舒适的餐厅坐了下来。 “你不是要跟着我父亲吗?” 白镜递给苏秧一个蓝牙耳机,示意道:“我其实没想一直跟着你们,何况你父亲在你面前也不会说什么。” “什么意思?”苏秧戴上蓝牙耳机问。 “你父亲现在离开了车子,我自然监听不到,何况我的车并不低调,带着你过去也不合适。”白镜用勺子搅拌着咖啡,细细的品了一口,总感觉她的口味被幽蓝养刁了,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一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真的……没恋爱过吗?” 苏秧沉了下眉,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低声道:“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 “我也是难得八卦一下。”白镜单手托着下巴,展颜一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气质了。” 被她这么看着,苏秧感觉这“气质”两个字另有玄机,敛起眉心,“什么气质?” 白镜凝目看着苏秧,表情认真,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就是很遥远的气质,不属于这个喧闹的世界,俗称大家闺秀,你就像我们的国宝。” “什么国宝!”这句话冲口而出的同时,苏秧看着白镜笑意盈盈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么说,小镜的感情经历很丰富咯?” “这可是本小姐的。”白镜眉目展开,黝黑的眼珠微微转动一下,笑道:“苏姐姐还是不要八卦的好。” “你呀,不过没关系,我早晚会知道。”苏秧的话说的很自然,带着一丝白镜听不懂的自信。 就在白镜想询问苏秧为什么会知道的时候,接到了浅言的电话,原来她来商场准备买一张单人床,问自己有没有时间。 “你在商场几层?”白镜看了眼时间,问。 “几层?”浅言顺着扶梯看着楼层,“刚到四层,我听说七层有个家具展览厅,你有空来吗?” 第075章 我知道 第075章我知道 y市以北,淮丰港,是当地最小的一处渔村,由于临海,整个村子仿佛笼罩在微凉的水汽里,潮湿而清新。 在这里,有一幢外面看着简朴,内里却十分精美的宅院,这里平时都由一对儿年过七十的公婆打理,儿子和媳妇儿都在市区打工,孙子在上大学,一年到头的最多回来一次,虽然不是他们的房子,这一住就是大半生。 玄洛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宅院时,阿婆看见玄洛微笑着朝她打招呼。 “她们……可是到了?” 阿婆先点点头,再双手合十放在脸颊上,又伸手指了指主楼,便转身离开。 玄洛盯着二楼明亮的窗子,敛起眉心,是谁受伤了吗? 正厅内,乐文瑶正在和白镜研究手机内设的问题,这一路过来,白镜简直把乐文瑶当成偶像。原来这个叫乐文瑶的女人,是唐宋的好朋友,还叫唐宋为法医姐姐,没想到自己竟然和唐宋姐姐是一个职业,想想就觉得开心。不仅如此,还有那个眉眼渗着妖魅的男人,居然是女人!?这一点倒让白镜十分意外。 不过她此时顾不得这些,她完全被乐文瑶在电脑方面的天赋所吸引,就连对零部件组装的看法,也是别出心裁,是一个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白镜打从心里欣赏。 这么多年,在电脑方面,白镜没佩服过谁,乐文瑶当属第一人。 “你回来了?”白镜见玄洛的身影出现,收回表情,关心道:“怎么样,那边没事吗?” “进行中,浅言呢?” “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在二楼第三个房间休息,不过还在昏迷,别担心,我做了初步检查,身体一切安好。估计着凉了有点发烧,我拿了退烧药,让无葵她们喂下了。”说到这里,白镜停了下,“对了,她们还带回来一个人,也昏迷了,在最里面的房间,我问了无葵她们现场的一些事,她们说等你回来再说。” 在白镜得知浅言昏迷时,本来很担心,毕竟浅言是她唯一的朋友,却没想到无葵和独葵两个人,更担心浅言的身体状况,如果不是乐文瑶提议陪她研究一下手机,苏秧说帮她看着浅言,她也不会在这里,不过好在只是发烧,具体情况她打算等浅言醒来再说。 玄洛看了眼她们手里的机械零部件,对着乐文瑶点了下头,表示谢意,“晓得了,你们继续。” 刚到二楼,就看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苏秧,四目相对下,苏秧示意她先去另外一个房间。 白镜看了眼玄洛上楼的身影,她没回来不觉得,现在看见她,总有一种自己被特意支开的错觉。 “这里很重要,你看……”乐文瑶戴着迷你放大镜,把手机零部件的细节放大给白镜看,抬头见她目光刚从楼上移过来,微笑道:“你这么担心你朋友,要不要去看看?” 白镜拿起另外一个迷你放大镜,戴在头上,摇摇头,“我总感觉她们并不想我上楼。” “虽然说女人的直觉很准,但也不能全靠直觉过活。”乐文瑶放下手里的迷你改锥,托腮看着白镜,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微妙,法医姐姐的妹妹唐清,转世之后成了别人家的三小姐,叫白镜,回想那时在乐家和自己打游戏时的样子与专注,和现在真的有几分像。 白镜察觉到乐文瑶的目光,眨了下清亮的眸子,“那靠什么?” “靠实力。” “……”白镜觉得这个笑话有点冷。 …… 玄洛来到桑邪所在的房间里,听见了无葵的描述,眉头还没皱起,独葵特地强调,已经通知姜尤了。却不曾想桑邪在旁边,有意无意的添了几滴油加了几勺醋。听到那些揣测和分析,玄洛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朝着最后一间房走去。 就关门的沉重声,四个人都觉得不太妙。 苏秧看向一脸看戏的桑邪,敛眉道:“你这么说真的没事吗?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如果不是小主人定力够好,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那个坏女人的身手不差,看来也不简单。”无葵十分庆幸和独葵去的及时,晚一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总感觉那个女人对小主人不仅仅是占有,她好像……知道什么。”独葵紧锁着眉头,凭着直觉言道。 “知道什么?”苏秧有些听不懂了,“难道她……不仅仅想……” “交给玄洛去处理。”桑邪打断了她们的胡思乱想,看向苏秧接话道:“别小看了武阳公主,她若这么容易就当真或者生气,就不是和我跟雅斗了这么多年,还频频占上风的公主殿下了。” 听着桑邪这番话,三个人不约而同:“……” …… 玄洛来到最后一间房,开门进去并没有开灯,在绝对的漆黑中,盯着侧躺在床上的身影,淡道:“既然醒了,谈谈条件吧。” 一声清脆的冷笑过后,女子缓慢的撑起身体,转向玄洛,“你果然不是人,这么多年,你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变,特别是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记得。” “你虽然变了样子,本质却没变。”玄洛伸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你我,彼此彼此。” “你!”女人瞪着眼睛,如果不是她的力量被那两个丫头给封了,她恨不得拼一死,也要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抽筋扒皮,“是你不让我好过,我怎能让你好过!” “你如何过,如何活,这些都与我无关,莫要在此事上硬要与我扯上关系。我只想知道,是谁把你变的不人不鬼?这个人,我想不是沐笛,他没这个能耐。”玄洛的语气始终没有起伏,身体微微后仰,抬起大长腿与另一条腿重叠而坐,看着罗晓娟,不急不慢道:“你一直在监视浅言的转世?察觉她倾慕学姐莫裴,就想办法占了她的肉身?” 女人:“……” “却不曾想任何事都有一定的代价,原来万文复早已倾慕莫裴许久,被你取而代之后就接到note的任务嫁给万家,为了离开浅言,不得已说出那些所谓的童话故事。”通过她的反应,玄洛已经有了答案,搓搓手指,双眸微眯,“后来……帮note处理码头走私,杀人放火,仿佛又回到了最初,不仅如此,你发现你离浅言的世界越来越远,毕竟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生活,才想方设法脱离note,再次找到了帮你转移魂体的人。” 女人:“……” “因此我可以确认,沐笛和这个人的关系,也属合作关系,他不归沐笛管。”玄洛身体前倾,“所以……这一次的代价是什么?” “别以为……”女人咬牙,“你真的了解这一切。” “放心,我就算了解也没有半点兴趣,但你惹到了不应该惹的人,在我眼里就另当别论了。”玄洛站起身走到窗台,拉开纱帘让整个月光透进屋子里,转身直直的看向这个女人,“既然你不肯说代价,那我换个问题,给你这情降的人,到底是谁?现如今,在哪里?” 女人看着这双浅蓝色的眸子,神色先是愣住,随后释然一笑,“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在你之前先找到了她,不管何时,她都……”话音未落,身体突然被一股气力袭击,从床上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这样大的动作,房间内却没有一点响动,果然这个女人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 “虽然……”玄洛迈着步子,朝着这个身影一步步走去,“我并不在乎这些,但我会生气,莫要因此丢了你好不容易求来的性命。” 女人嘴角流着血,闷咳两声,挑起眉梢,“你真的不介意?” “那时她还年轻,遇人不淑再正常不过,何况……还是你这般心机叵测之人。”玄洛沉了下眉,显然没了刚才的耐心,“既然你不想说,我也懒得与你周旋。” 女人见玄洛转身要离开,冷哼道:“不管你用任何计谋,我都不会坦白。” “你无须坦白,我来这里只是确认你是不是我挚友所寻之人,如今看来,你不过是个要死不死,要活却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玄洛浅蓝的眸子恢复黝黑,开启那扇门,泄出一道昏黄的暖光,侧目道:“对你,我实在懒得脏了自己的手,好自为之。” 女人盯着这扇被紧闭的门,猛咳两声,屈身缩到角落里,望着窗外的圆月,想伸手去触碰,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水中捞月,就算想尽办法等到了全新的她,还是因为本性的关系,再次失去了她。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有今天,全是拜这个女人所赐,黑漆的房间里,飘出了渗人的凄笑。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来到楼道的玄洛,慢慢的倚在墙壁上,憋着的那口气缓缓呼出,盯着自己的右手掌,习惯性的搓了搓,这里曾经一直捆绑着那条红线,望着望着,不经意间红了眼眶。 “武阳。”黑色的蛊蝶从窗外飞进来,化作一团,成为人形,“浅言身在何处?” 玄洛恢复表情,看了眼第三间房门,“我去叫苏秧。” “叫苏秧?”姜尤并不清楚,苏秧目前和安雅的关系。 “这一趟发生了很多事,她现在是大人的徒弟,若不是她……浅言可能……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也会成为别人的牵线木偶。”玄洛实话实说,声音哪怕没有起伏,也能听出后怕,“她用符封住了浅言的七情六欲,看上去就像在发烧,其余的交给你了。” 姜尤看着面色苍白的玄洛,点点头:“别担心,我不会让她有事。” 玄洛强忍着表情,唇角微勾,“我知道。” …… 苏秧帮浅言解封后没有多呆便转身离开了,她是真的有点累,一天用了三道符,整个身体就如被掏空了一般,又不想让白镜听见浅言痛苦的沉吟,直接拉着她,来到庭院的另一边去休息。 白镜见苏秧脸色难看,已经吓了一跳,回到房间马上扶她躺下,做身体检查。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之前不说,成心吓我是不是?”白镜拿出医生的态度,先搭脉,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又问:“实话告诉我,不许骗我!” “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累。”苏秧沉了沉眉,看着白镜着急的样子,就很想笑。 “还笑?肯定是病糊涂了。”白镜眉头紧蹙,一脸的不放心,“不行,还是要带你去医院做全面检查,我才放心。” “真的没事。”苏秧拉住白镜,语气喃喃,“我笑,是因为这一刻,觉得你很像医生。” 白镜一愣,挑眉道:“我本来就是医生,谁说法医不是医生。” “是,白医生,陪我睡了好吗?”苏秧身体往里挪了挪,“我已经两天没和小镜一起睡了,想的很。” 听着苏秧呢喃的口气,白镜整个人愣住了,“想……想什么?” “自然是想你了。”苏秧直起身子,把手伸向白镜,道:“扶我去洗漱,我们睡了,好吗?” 不知为何,听着这些话的白镜,脸颊有些发烫。 第076章 阿洛 第076章阿洛 好在第五医院前面行走的人并不多,不过这一幕也吓坏了不少行人,惊吓过后直接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白镜盯着那张七孔流血的脸庞,确认他就是第五名爆炸案的幸存者,可目前已经不是了。身为医生,不会见死不救,迈着步子走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探脉,但当白镜看着他鼻孔内流出的白色液体,拉着苏秧起身,并用自己的雨伞挡在死者的头顶,保留他人生最后的尊严。 “他的大脑已经震碎了,现在身体的抽搐属于神经和肌肉的反射。”白镜看着苏秧落寞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 苏秧抬头看着这栋威严的高楼,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我找你,就是想问你这个问题。”由于雨越下越大,淋湿了白镜的衬衫和头发,却无法掩盖她认真的表情。 这个问题苏秧没有办法回答,她也只是有所怀疑,本想来这里确认,没想到竟晚了一步。 警车停在外面,跟着救护车一同前来,白镜见苏秧沉静的面容浮动一丝不安,或许这件事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她转身先从警察手里借过一把伞帮苏秧撑着,等处理完事情带着她直接回到了车上。 “休息两天,我过几天再找你。”白镜启动车子,看向苏秧,“你家住哪里,我送你。” “不用。”苏秧抿了抿唇,回看白镜,“直接回我那儿,我有东西给你看。” 四目相对了两秒,白镜点了下头,没有多言,直接开车前往考古研究院。 因为有苏秧的带领,白镜的车驶进了考古研究院的大门,雨越下越大,两个人一路小跑的来到考古研究院的主楼。 苏秧工作的地方需要穿过一个硕大的图书馆,里面摆放的都是历史古籍。还有几名工作人员在书架间安静地走动,木桌上堆满了厚厚的书。这种静谧的气氛,总是会让人竖然起敬。 对于没事就喜欢看书的白镜而言,看到这样的环境就让她想起在学校公共图书馆时的感觉。 现在这个世界太喧闹了,唯有这里才能使人安静。 不过这些安静的想法,在进入苏秧办公室之后就打破了。她从来都没想象过,这个职业会这么有趣。 都说医生办公室里,摆放个白骨架,才显得是医生。 这里呢? 白镜盯着那些暗黄色的骷髅头,像书籍一样摆放在书架上,好看的眉心皱了皱,“我现在真的相信,你那天在作业室里说的那番话了。” 这是苏秧第一次敢带她父亲以外的人来这里,因为很多人在第一眼看见那一书架的骷髅头就直接吓出去了,浅浅一笑,“我去档案室拿资料,冰箱里有喝的,当然也有和你办公室冰箱类似的东西。” “好的。”白镜见苏秧离开,先脱下已经湿掉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打开冰箱却看见一截干巴巴只剩下一层皮的古尸手掌,用保鲜袋所封好放在里面,她细细的看了两眼,拿出矿泉水把冰箱门关上。 她一边喝着水,一边朝着那个书架走过去,每个骷髅头的旁边都有标签介绍,根据历史从左至右,不过除了朝代可以肯定之外,身份和背景还有死因,都在推测范围内。 看到眼前这些,白镜基本可以肯定苏秧在这里负责的工作是什么了。后退了几步,顺着朝代的演变一路看过去,很显然,人类几千年基因转变,从古至今就有很大的变化,不过在这些方面,白镜完全可以用医学来解释。 苏秧捧着两箱资料,推开门看着白镜的身影就这样笔直在她的书架前,白色的衬衫袖口微微上卷,可能对比太过鲜明,显得白镜更加气质夺目。 “……久等了。” 白镜回身见状快走两步接过苏秧手里的资料箱,帮她放在办公桌上,摇摇头,“我刚才在看那些介绍,并不觉得等了很久。” 苏秧瞥了眼那边的书架,无奈一笑,“其实除了我父亲,你是第一个能在这个房间里呆上十分钟以上的人。” “你们考古的人难道不应该都是很……不怕这些的吗?”白镜实话实说,毕竟在这之前她并不认识什么考古专业的朋友。 “那你们医生护士,是不是都不怕病人或者死人呢?”苏秧顺着她的话反问,将第一个箱子里的资料拿出来一部分,“我记得白小姐之前和我说过,很多警察去了你那儿都呆不上三分钟。” 白镜没想到她还记得,愣了下,盯着她手里的资料,问:“这些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父亲十年前,在g市留任时的一些考古资料,我记得也是唐朝的墓穴,也发生过类似的爆炸案,还有幸存者在不久之后也相继自杀。”苏秧盯着慢慢一箱的资料,“不过我不太了解具体是什么墓,也不知道这里的资料到底会不会有用。” “那这箱呢?” “这个是最新墓里的相关资料和图片,对比一下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吧。”苏秧应着同时打开了那个箱子。 “那我们分开找吧,分为主中次三部分进行对比。” “好。” 白镜负责g市的资料,苏秧负责寻找另外的资料,二个人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显得十分有默契。 在资料箱最里面,白镜找到了一抬老式的迷你摄录机,想到一些动态图的重要性,白镜把这个东西摆放在第一位。接下来,她开始寻找文本文件,一幕一幕的黑底白字扫过眼前,这些笔记和他们司法部的流程报告差不多,内容除了工作记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载。 安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白镜合上了最后一叠资料,看着眼前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目光落在了那台摄录机上。 好听的手机铃声响起,白镜看着手机里的名字,示意苏秧她接个电话,“有事吗?” 听着这清冷的三个字,苏秧的注意力从文件里转移到白镜身上,感觉这通电话,她并不想接,却又不得不接。 “下周我找时间回去一趟吧,还有别的事吗?”白镜的语气又沉了几分,“我尽量吧,嗯,先这样。”挂了电话的白镜回过身,自然的与苏秧对视上,没表情的脸上勾起笑意,“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 苏秧温婉的笑了笑,“我这里的资料大概都看了一遍,要不要先看这台摄录机里的内容呢?” 白镜不解的“嗯?”了一声。 “看了这个,再看资料或许会更明白一些。” 白镜眨了下眼睛,听懂了这句话,点点头,“好。” …… g市的夜生活和z市基本没法比,才夜里九点多,街面上就没什么人了。浅言租了一辆自行车,低调的穿梭在g市的街头巷尾,除了锻炼身体之外,还想勘察午夜后任务的地点,是否存在后路。 自行车拐进巷子里,一路到底察觉此路不通的时候,在笔记本上做了下记录,转身离开。 直到接到白镜的电话,浅言扶着自行车,接通蓝牙耳机,“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可是有消息了?” “摄录机的内容我看了,资料我和苏小姐也做了对比,但很可惜,我们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个地方的资料都差不多。”白镜一边说一边翻阅刚才记录重点的本子,盯着上面的圆圈,“不过g市爆炸案的资料里,夹着一个名叫殊途咖啡馆的票据,你有空去看看。” “殊途?”浅言说完一抬眉,那家咖啡馆的名字,就映在眼前,眨了下眼睛,“白白,你说的这家咖啡馆是连锁店吗?” 白镜听见这话,让她稍等一下,拿出平板电脑手指灵活的在上面敲打,过了半分钟,得到了结果,“就一家,不是连锁,不过……” “不过什么?” “等一下……”白镜把咖啡馆注册信息调了出来,看着殊途注册老板的资料,眨了下眼睛,“我刚用你的权限查了下殊途注册人的资料,竟然和幽蓝咖啡馆是一个人。” 浅言知道白镜在电脑方面技术非常好,用自己的权限去调查一些信息,这些事她早已习惯了,虽然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但在管理方面越来越严谨,不过听见和幽蓝咖啡馆是同一个老板时,还是忍不住确认道:“叶老板么?” “嗯,叶灵雨。” …… 第008章未婚妻 握着手机的浅言,推着自行车来到了殊途咖啡馆门口,不管是店面风格,还是里面飘出来的咖啡香,跟z市的幽蓝咖啡馆基本差不多。 浅言推开那扇门,发出了清脆的铃铛声,不过映在眼里的老板并不是叶老板,而是一个中短发的女人,气质模样虽好,但和叶老板相比,少了几分亲和力多了几分冷酷。 “你好,要喝点什么?” 浅言走上前,细细打量着眼前看似淡漠,却毫无破绽的目光,可以确认,眼前的人和叶老板是一类人,都很神秘。 “一杯红茶。” 第077章 红梅白玉 第077章红梅白玉 “可以。” 听着这两个字的浅言瞬间红了眼眶,内里的情绪瞬间失控的爆发出来,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下可吓到了玄洛,捧起她的脸,试图去擦掉这突如其来的泪水,却没想到越擦越多,越流越急,“……浅言?” 浅言紧抿着唇,这种失控的情绪她根本无法控制,仿佛这眼泪不像是自己的一样,唯有倾身过去,牢牢地抱住玄洛,就如失而复得一般,生怕一松手就再也看不见了。 不仅仅如此,最重要的是,浅言正在惊讶的感受着从自己眼里流下的泪水。 自从上次受伤以后,她不是不想哭,而是根本没办法哭,仿佛泪腺坏掉了一样,这么多年,她一滴泪都没流过。 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内心刚燃起的燥热,被浅言突如其来的泪崩浇灭了,玄洛平复着心跳,回抱着浅言,顺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摸着,眼神却有些游离。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总感觉今晚的浅言不太一样,不仅表情多了,还有这莫名的眼泪,还有那个梦,一想到浅言会唤自己“阿洛”时,不知为何,竟让她有一丝不安的情绪闪过心头。 时间慢慢过去,在怀里哭泣的女子,慢慢的没了声音,这一次是真的睡过去了,不是疼晕累晕,而是哭晕。 玄洛心疼的抱着她,轻轻的将她放平,俯过身分别吻上两个红肿的眼睛,“傻姑娘,到底为何,你会哭的这般伤心?” 浅言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没有反应。 帮她盖上被子之后,玄洛才瞧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回看床上这个太不负责的身影,无奈一笑,“下不为例。” 脱下这件褶皱的白衬衫,换了一件舒适的睡衣,绕到床的另一边,平躺下来。 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听着浅言节奏有序的心跳和沉沉的呼吸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总感觉,这个夜好长,好长,不由得让玄洛忆起儿时的一些过往。 这么多年,她很少去回忆,因为怕思念。觉得活着更加无味无趣,或许因为有浅言在身边的缘故,没有那么害怕。 原来记忆中,父母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记得的是母亲喜欢艳丽的颜色,所以庭院里种满了红梅,每逢下雪时节,都忍不住在梅园里瞧上一瞧。父亲喜欢收集玉石,所以书房内摆放的多半都是石头。 “红梅白玉”是玄洛对父母仅剩的印象。 对于妹妹,让她难以忘记的是玄姿开怀的笑声,还有那副人小鬼大的机灵样儿,想想就觉得有趣。 至于尚岢…… 黑暗中,玄洛忍不住一声轻叹,原来岁月带走她那么多的美好,却又无奈,不知该怪谁,恨谁,现下又不得不感激上苍,让她遇见浅言,当真可笑至极。 回看身边熟睡的俏颜,玄洛表情上露出复杂的笑意。 与其相遇,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 次日天还没亮,玄洛便早早的起身,因为她有重要的事要做。院子右边空置的房间内,银川和衾影已经在此等候。 玄洛在门口遇见姜尤,还有桑邪和乐文瑶,四个人一同过去。特别是乐文瑶,十分好奇这位公主殿下,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竟然被妖女这么看好。 扫了眼那几个昏迷的身影,玄洛问道:“有没有被人察觉?” “没有。”银川说着,感叹道:“幸亏主人想的周全,那片海域真的有很多鲨鱼,如果不是……之前……”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走私人口,贩卖毒品,投身喂鲨鱼,我倒觉得还脏了鲨鱼的嘴。” “公主殿下。”衾影倒是有几处没想明白,“既然我们要找到这个岛的秘密,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乐文瑶倚在桌子旁,盯着木板床上躺着的几个女人,“抓她们来这里,就能灭了这座岛吗?” 玄洛明白乐文瑶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并非是怀疑自己的判断,而是她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在作祟,恨不得将快活城一刀斩进海里,统统喂鱼。来到床边,盯着眼前从快活岛带出来的女孩儿,搓了搓手指,面向乐文瑶道:“如果她们没有被扔到海里,这一趟我们反而是白跑。” 很显然,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听懂,唯独桑邪。 “那座岛等同于死岛,有进无出是多少女孩子的噩梦。”玄洛沉了沉眉,“她们就算死,皮肉也会被充分的利用,再利用,这是我这一趟最重要的收获,对于快活城和note,我有了重新的定位。” “主人?”银川听到这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快活城,组建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炼活人降。”玄洛深吸一口气,回看姜尤,“看来你要找的人,也在这里。” 姜尤面色阴冷的盯着那些女人,上前几步,拨开眼皮挨个做检查,虽然白眼球上没有黑线,但她深信玄洛的推测不会有错。 随即拿出银针,分别刺入晴明和四白两个穴位,很快白眼球上慢慢浮现了一条隐隐的黑线。再用墨碟探入玖玖的太阳穴,修长的双指一抹,姜尤敛起眉心,“她们在进岛之后,被抹去了所有的记忆,就算有机会逃脱,也找不到家,何况这种几率几乎是零。” 说着同时,玖玖闷哼一声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当她察觉四周的环境时,立即缩成一团,“你们……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我……”在她看见珍珍和昕昕都躺在身边时,这下可吓的不轻,“你们……你们要杀了我们?” “别紧张,你们已经离开了快活城,从今往后,便自由了。”玄洛来到玖玖面前,俯身微笑道:“可还记得我?” 玖玖眨了两下眼睛“咦”了一声,“公……公子……洛。” “是我。”玄洛拿过一件衣服搭在她的身上,“你还记得,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 玖玖顺着玄洛的话,慢慢回想所有的事发经过,她被主管派去游船,却在那里看见了珍珍姐和昕昕姐,没想到她们的面色苍白,就像生病了一样。她还记得自己过去和她们打招呼,还问为什么要上船…… …… …… …… 一番回忆之后,玖玖就如溺水一般,害怕的抓住玄洛的手,“他们……他们要杀了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没等玄洛回答,昕昕闷咳一声,接话道:“还不是因为他们……”很显然,她早就醒了,“不过还好,喂鲨鱼总比去昏暗的地下室要好。” “地下室?”玖玖有些听不懂,不过看见昕昕醒了,反倒没刚才那么害怕了,“昕昕姐,他们说……我们已经出岛了。” 昕昕撑起身子,点点头示意知道,回看玄洛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上层的人会对你格外关注?”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可否告知我,那个地下室在哪里?”玄洛语气淡淡,“你进去过?” “如果我进去过,就不可能再出来了。”昕昕实话实说,“入岛之前的记忆已经没了,经过调)教,我也放弃了挣扎,姐妹同住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也会有感情……可是……” 玖玖见昕昕可是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忍不住问:“昕昕姐,可是什么?” 周围的人都保持安静,毕竟岛上的环境什么样,可想而知,就算昕昕不说,他们也能懂。 “可是在岛上今天见面,明日就失踪的姐妹也太多了些,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一直带我们新人的枫枫姐越来越消沉,每日都过的提心吊胆,我担心她是生病了在硬撑,就过去问。”昕昕深吸了一口气,“才知道……她已经在这个岛上呆了两年十个月了。” “昕昕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她在这里算久的了,就是因为呆的久,看的多才清楚,在这座岛的女孩子,都不会超过三年。”昕昕唇角勾起冷笑,“起初我并不信,以为她想多了,谁知一个月后,枫枫姐突然不见了,主管让我接替了她的位置……” 桑邪突然插话问,“你暗中调查过?” 昕昕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毕竟能脱离那座岛全凭眼前这些人,没有否认的点点头,“既然要死……我自然想死的明白。” “后面的话,恐怕说来话长,先梳洗一番,吃点东西我们再聊。”玄洛接过话,先看向银川,“让哑婆去弄些吃的来,我想她们快醒了。” “那我便去给这几位姑娘准备梳洗的衣服。”衾影说完转身离开。 昕昕看向玄洛,诚恳道:“谢谢你们。” 当所有人都离开房间时,乐文瑶用肩膀碰了一下桑邪,小声问道:“为什么不让她把话说完?” 桑邪先看了眼玄洛,唇角微勾,用指尖点了下乐文瑶高挺的鼻梁,“你真是哪里都聪明过人,就是人心这块儿,有所欠缺。” “什么意思?”乐文瑶不喜欢这个女人在外人面前,这么对自己,“难道她对那座岛,会有留恋?” “换作我们的话,自然不会。”玄洛清楚桑邪突然插话的用意,对着姜尤问,“记忆既然都洗掉了,留下的会是什么?” 一直出神的姜尤,听见玄洛的问话,特别是感受到乐文瑶的目光,才淡淡的应了两个字,“忠诚。” 听见这两个字的乐文瑶,在重新整合那个女人的话,那些话表面听着并无不妥,但仔细分析,却漏洞百出,恍然大悟的看向桑邪。 桑邪只笑不语。 第078章 面对 第078章面对 “那姜老板什么时候回去看叶老板呢?”白镜这话问的突然,直视姜老板面上细微的变化,白镜可以确认这位姜老板不一般,眼底不仅没有波澜,可以说毫无破绽,立即转言道:“叶老板那么漂亮,姜老板不担心吗?” 同样的感觉,浅言也留意到了,顺着白镜的话,解释道:“她和我经常去叶老板的咖啡馆喝咖啡,也算认识,所以” “无妨,能在这里遇见她的朋友,也是一件开心的事,g市不比市,她那里应该会很忙。”姜尤说着拿起那碟曲奇饼干,放在桌子中间,“今天新做的,尝尝看。” “姜老板好客气。”白镜捏起一块儿曲奇,并没有放在嘴里,而是抬眉问:“不过我们来这里,有些问题需要姜老板帮忙。” 姜尤把托盘抱在怀里,站在原地对着白镜,“不知道我能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们?” “是关于十年前,在g市考古研究院爆炸的事。”白镜表情恢复,放下手上的曲奇,“不知道姜老板有什么印象吗?” 其实在看到姜老板的那一瞬时,白镜对这个问题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又不是一两年前,是十年前,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么年轻的姜老板呢?虽然这么想,但白镜还是想多问一句,因为自身背景复杂的缘故,不管怎么看,叶老板和姜老板的气质,包括吧台外端坐的身影,都不像是普通人。 而白镜的直觉告诉自己,也是这个答案。 浅言在白镜问话时,目光一直盯着姜尤,没想到她唇角微勾,反问道:“你们是警察?” “其实我们来这里,主要是想了解这里十年前考古研究院的爆炸事件,和半个月前在市发生的爆炸事件,是否有关联。”浅言拿出自己的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在市的案卷中有一张殊途咖啡馆的票据,所以我们就想来这里看看,了解一下。” “十年前?”姜尤抿了抿唇,“十年前我还没接手这个咖啡馆,也还没有来到g市,并不能给你想要的信息。” “那请问姜老板接手这间店,是什么时候呢?”其实这个问题浅言早就想到了,如果不是这双眸子淡如水,单看外表可能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十年前才十几岁,怎么可能会是一间咖啡馆的老板。 “这是我未婚妻三年前才接手的店面。”姜尤说着,回看了眼那个身影,眼角微眯,“市考古研究院的事我看了新闻,觉得很可惜。不过你们说的问题,我想她可以帮你们解答。” 顺着姜尤的目光,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那边的身影。 第011章夜溟 白镜看着那个清冷的身影,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专业就是研究古代文化,一些特别的朝代她都了解的很透彻,包括秦朝之后到唐朝,刚才也和我说了下有关市的事还没说完,你们就来了。” 听见这番话,两个人眼睛都亮了,白镜瞥了眼浅言,看向姜尤,“那可否劳烦姜老板帮我们引荐一下?” “我去问问。”姜老板的身影挡住了她们的视线,没一会儿的时间,她转身回来,对着二人无奈的摇摇头,“不好意思,她下午还有事,明后天你们有时间吗?” “明天我们就回市了,简单的说两句都不行吗?”话音刚落,就听见清脆的铃铛声,那个身影离开了。盯着那扇被关紧的大门,白镜抿了下唇,“姜老板,你这朋友太有个性了。” “她是这样的性格。”姜尤没有否认的点点头,又无奈道:“看来帮不了你们了,慢用。” “姜老板。”一直沉默的浅言,轻唤道:“请问这家店之前的老板,你熟悉吗?” “我们是通过中介介绍,不过中介说只要还继续用这个名字,就有优惠,殊途这名字我们都很喜欢,就决定继续用了,至于之前这里的老板,我没见过。” “谢谢你姜老板。”浅言礼貌道。 “没事。” 白镜见姜老板离开,一脸失落,这一趟不仅白跑,浅言还险些送命。本以为浅言会说点什么,没想到她一直沉默,柠檬红茶也没怎么喝。 “小言,你在想什么?” “在想那个票据为什么会放在资料里,是在这里交换过什么信息?还是不小心掉落?委托中介我能理解,又为什么特地强调不让换名字呢?”浅言用渗透法的逻辑层层分析,手指搓着白瓷杯的边沿,抬眉道:“我想先回一趟警局。” “你想调查之前老板的资料?” “对。” 两个人没有多呆,咖啡和红茶才过半,就结账离开了。 姜尤收拾完桌子,听见门铃声,是刚才离开又折返回来的人,眉梢微挑,“见你家警官害羞了?” 玄洛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难怪灵雨不理你,我也想不理你。” 姜尤沉了沉眉,不以为然道:“我和她的问题,取决于我自身的问题,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解决办法,所以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玄洛又坐回刚刚的位置,虽然右手掌没了那红线,还是忍不住去搓一搓,“到底是什么问题,看看我可不可以帮帮忙。” “你就别操心我们的事了。”姜尤把杯子放进水池里,帮玄洛重新倒了一杯她喜欢的红茶,“我刚还想介绍你们认识,你倒好,真不给面子。” “你也说了,让我不要操心你们的事,至于我的事,你也不许太过操心。”玄洛面无表情的品着眼前的香茶,“你明知这里和市的咖啡馆,是用我的化名所租,是为了找她,这下倒好,她去了警局去查,自然会查到夜溟。” “放心,她们什么都查不到,何况夜溟是你的化名又不是你本名,你在担心什么?”姜尤说着,又拿出一碟糕点,放在玄洛面前,“你最喜欢吃的。” “纸包不住火,她总有一天会知道‘沙旅’的负责人是夜溟,而夜溟就是我。”玄洛捏起一块儿糕点含在口中,细细品着,沉了下眉,“现在的东西当真没有以往的好吃,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有劳。”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回市。”玄洛端起茶杯,却不饮,“以她执拗的性格,如果这个案子一直无果,我肯定她会下那个墓,我不能不管。”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姜尤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不会让你有事,何况有些事我也需要面对了。” “那这里呢?” “继续委托给中介,名字不变,如何?” 玄洛没有言语,只是两个茶杯碰撞到了一起。 就如姜尤所料,有关殊途咖啡馆后三年的所有资料都没有,这家店就好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但是这三年的信息却又十分清楚,这让浅言和白镜也没了办法。 “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这么奇怪呢?”回到酒店的白镜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g市,“感觉任何城市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运行规则,有一些灰色地带就连我们也没办法了解。” “不仅仅是这件事,从莫裴的案子开始,再到龙彪的案子,有很多地方都不对。”浅言坐在对面,表情十分严肃的望着窗外,刚才在局里调查殊途咖啡馆前老板资料时,顺便去了档案室查看龙彪案子的文档,一想到内容,她英气的眉心皱了皱,“有关龙彪案子的报告,包括老鹰给我的弹道报告,龙彪的人都死于自己的子弹,但是枪都在他们自己手里,而当时我的人全在外面,从第一枪和第二次开枪的间隔,只有三秒” 白镜顺着浅言的推测,在脑子过了一遍,并用手当枪对着自己的眉心,测量枪械距离,再回想死者照片里,眉心表皮外翻的程度,摇了摇头,“这并不符合逻辑,近距离开枪表皮外翻会更深一些,显然开枪人至少距离死者五米以外,除非在你身后有十几个人,拿着他们的枪射杀后再放在死者手里。” “我可以肯定,当时就我自己。”这是浅言最想不通的地方,“他们听见枪声就直接过来了,从外面到案发地不到三分钟,如果我身后真的有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丝线索都没有,就连龙彪都找不到。” “难怪你的人看你都有些畏惧。”白镜内心的惊讶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转言道:“如果龙彪并没有逃跑,就在现场,那可以说是尸骨无存,只剩下一滩污血。” 浅言起身从酒店的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白镜。 白镜见她一条手臂吊着,起身帮她打开一瓶,递给她道:“你之前因为头部中枪吃了很多药,现在普通的伤口愈合的比正常人要慢,这一枪估计要很久才好了,最近千万别在让伤口裂开了,知道了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医生。”浅言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我打算回去重新整理一下这些案子。” 白镜对于自己是不是医生并不是很在乎,回坐沙发上拧开自己那瓶,挑挑眉梢,“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莫裴老公那边调查的结果,你知道多少?” “没结果,事发时他确实在国外,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白镜抿了一口矿泉水,放在桌子上,“而且两个人的感情对外宣称也很好,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莫裴本打算下周去找万文复,顺便一趟欧洲行过周年纪念日。” “纪念日?”浅言目光微疑,直视白镜,一字一句地道:“是这个月吗?” 白镜回忆浅言第二次喝醉的时间,眨了下眼睛,闪过一道光彩,“我记得你那次喝醉穿的跟个熊一样,这个男人果然有问题,纪念日都能记错,可是警方有查,莫裴确实定了机票。” “要是早有预谋呢?万文复是莫裴的老公,帮她订票来混肴警方,证明他们感情很好不是不可能。”浅言双眸微眯,细细遵循着这条线,慢慢摸索和延伸,“又或者莫裴确实定了机票,但不是过什么纪念日,而是” 第079章 我信你 第079章我信你 离开的浅言哪里都没去,她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笔直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风景,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 “小言?”跟进来的白镜关上门,来到浅言旁边,肩并肩望着窗外的景致,歪了下头,“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甚至不知道,此时的自己,需要想些什么?又或许要想的东西太多,反而这一刻什么都想不出来。 “没想是因为不敢想吗?”白镜转头看向浅言,“其实我觉得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控制你的思维,而是要大胆的去想。” 浅言疑惑的回视白镜,知道她平时鬼点子多,本以为她会说出安慰自己的话,没想到会是这些。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自从认识玄洛开始,我就怀疑她的身份不一般,包括姜老板和叶老板,不过也只是怀疑,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白镜表情有些挫败,双手拄着阳台,感叹一声,“不过这一路走过来,我也看开了,一个绝对聪明的人,怎么会让人抓到错漏和把柄呢?” “你的意思”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莫裴的原因,所以她才不想你参与和ote有关的任何事,现在看来是我想的简单了。”白镜也是根据自己的判断,下结论,“我感觉她早就知道莫裴不简单,罗晓娟有问题,不然以她的自信和把握,会猜不出罗晓娟会说出这些话吗?” 这些分析浅言全部认可,可是有一点,自己想不通,敛眉问:“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直接告诉你什么?”白镜清楚浅言虽然办案一流,分析能力一流,却偏偏在自己重视的人面前少根筋,完全没了思考,不过这也正常,正所谓旁观者清,眉梢微挑,“如果她真的是僵尸,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存在,反正就是活了很久很久的那种又因为某种关系的存在,你们俩真的前世有点什么瓜葛,但是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浅言:“” 白镜也不清楚自己的逻辑点在哪里,反正就是顺着自己的思维说了下去,“就像那些电影里的桥段,她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报恩,你是观众,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站在当局者的角度呢?你让她怎么告诉你?直接说你们前世有缘?就不怕你听了把她反绑,送进精神病院吗?” 浅言目光偏移,眨了两下,总感觉这些话很耳熟。 “我在想”白镜反倒能理解这种感觉,“或许就连玄洛这样内心强大的女人,也有担心害怕的时候。怕吓到你,怕你不能接受,才用了这样迂回的方式。至少,我可以肯定,如果她之前是一个没有软肋的存在,那么现在她有了就是你。” 浅言承认,白镜的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门,当整个人迈出一步之后,后面的门就自然而然的都被打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长叹一声,“不去想了,我有点饿,我们去吃东西。” “不错啊,有胃口就是有转机。”白镜笑看她,直接抬手揽住浅言的肩膀,“走吧再不去,我家苏姐姐都要担心我了。” 浅言与她并肩来到外面,轻唤道:“白白。” “什么?” “我感觉,自从你认识了苏秧,我认识了玄洛之后,我们俩算是真正在活着吧?”浅言仰头望着晴朗的天空,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变的格外清馨,“至少我现在想好好活着,回去就开始存钱,不租房子了” 白镜嘴角含笑,眉梢挑了挑,“首付我可以帮你。” “我才不要你帮我,我要自己来。” “好好好。”白镜说完余光扫到站在远处的身影,伸手拍拍浅言肩膀,“我的任务完成,去找苏姐姐啦。” 浅言看着白镜的背影,还有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身影,不管何时,她总是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漠然感,只不过这样的她,并非外表所见,那种遥远也并非遥不可及,越是理解,浅言的心就越揪疼,移动的脚步越走越快,没等她开口,更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看,直接抱住了她。 很紧很紧。 面对这个拥抱,玄洛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抬手回抱住她,轻声问:“饿不饿?” “饿也不饿,我现在就想抱着你。”浅言深吸一口气,闻着玄洛身上淡淡的清香,“我刚才去见了罗晓娟,她和我说了很多话。” “嗯,你信了吗?” “我信你。” 听见这三个字,玄洛笑意加深了几分,“那便先吃饭,你不饿,我都饿了。” 浅言直起身子,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吃饭的过程很安静,只有碗筷偶尔碰撞的声音,无葵和独葵吃完便拿着一旁准备好的东西,给隔壁房间那几个女孩子送去。银川和衾影吃完早饭,也跟着出去了。 乐文瑶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巴,“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单独询问,综合结果,最佳。”玄洛也发下筷子,正色道:“浅言跟我询问一人,桑邪一人,姜尤一人。” “我们呢?”白镜见没她什么事儿,有些不乐意,她不可想再被人支开了,“我和苏秧做什么?” “你们自有安排。”玄洛看向乐文瑶,“而且你们负责的,最为重要。” 吃完饭,找个理由各自将她们要询问的人,分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 玖玖跟着玄洛和浅言来到一间空置的房间,周围没有她熟悉的人,有些忐忑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 “既然离开了快活城那种地方,以后自然会分道扬镳,这样不堪的过往,你想时刻被提醒吗?”玄洛直言道出了事实,指着浅言道:“她是警察,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开启你以后的路,又或者,你想不想回本属于你自己的家?” 很显然,玖玖听见这些茫然,“回我的家?” “这几年全国失踪人口有很多,你去了那座岛,可能已经不记得你之前的家在哪里,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所以找起来并不简单。好在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我们警方可以通过你的样子扫描到网上,用面部识别技术就可以找到你真实的身份了。”浅言拿出自己的手机,调成照相模式,“我先把你的样子照在手机里” “不要!”没等浅言举起手机走近,玖玖一个转身躲在了地上,用手捂住脸,浑身颤抖道:“不要不要拍照,不要拿到网上,会死人的,会死人的” 浅言握住手机和玄洛对视一眼,眼神间的交流,更加确认她们的身份,果然有问题。 “为何,不能照相?”玄洛俯身道:“你知道什么,在怕什么?” “我我没怕什么”玖玖浑身颤抖着,捂住脸蹲在墙角里,“就是不能拍照,被他们发现,我的家人也会死。” 简短的对话,事实已经了然于胸。 “倘若我们什么都不做,你觉得你的家人就会活着吗?”玄洛伸手扶起玖玖,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被动,永远都不会取得胜利,反而会让欺负你的人更加变本加厉,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仅仅是为了你的家人。” 站在身后的浅言,十分认可玄洛这番话,特别是那些虐待案,就是因为一味的隐忍才导致对方越来越凶,最终的下场就是被人活活打死。 玖玖望着玄洛这双幽深的眸子,在那里就好像看见了一处深渊,许久许久都没走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就如想通了一样,反问道:“我可以吗?” 没等回应,耳机里先传来了白镜的声音,玄洛起身来到窗边,望着那片海域,冷声道:“银川,你们用最快的速度,撤离整个村子的人,强行执行。” 得到命令后,银川黑色的瞳孔变成银色,闪身与衾影从村头开始执行命令。 无葵和独葵也参与帮忙。 “姜尤,想办法阻止他们的速度,帮我争取点时间。”玄洛目光凝重道。 得到命令的姜尤,化蝶消失在房间,前往海边,望着那片汹涌的海平面,用蛊蝶布下的天罗地网。 “乐大小姐,不知借助海力,可否还能落地成冰呢?” “没试过,我试试。”乐文瑶瞥了眼前两个人投过来的目光,提起两把长刀背在身后,“是把整个村子围起来吗?” “最好不过。”玄洛搓着手指,“桑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话” “但说无妨。”桑邪嘴角挂着嫣红,盯着已经昏迷的身影,道:“不过我这里并没问出什么,血被人做了手脚,什么都探不到。” 站在身后的浅言盯着玄洛的背影,光是听着这些对话,整个人就跟僵住了一样。 安排妥当之后,玄洛转过身看向玖玖,“时间不多了,在你们登船被丢下海之前,是否接到过特别的命令?” 玖玖目光微怔,眼底含着泪回视玄洛,却一直迟迟不敢开口。 庭院左边突然发生爆炸,整个院子都随之颤抖了几下,事发点是珍珍所在的地方。 距离苏秧和白镜只隔着一间房,浅言听见之后马上问道:“白白,苏秧,你们没事吧?”就刚才玄洛的安排,这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罗晓娟和三个快活城的女孩子之外,就是她们四个人了。 “我们没事,乐姐姐有提醒我们要小心,没想到这威力还挺大,就是有东西掉下来了。”白镜此时将苏秧抱在怀里,环顾四周,“我现在明白考古学院爆炸案是怎么回事了。” 苏秧抬眉看向白镜,听见这话,抿起了嘴角。 “快了快了”玖玖慌乱的抱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马上就是我” 浅言听见这话,睁大眼睛,心中了然这个“马上”是什么意思,没等她开口,昕昕所在的房间也爆炸了,威力更胜刚才,房间不仅颤动,墙壁上的东西脱落,就连整个二层的玻璃都震碎了,唯独她们所在地方一切安好。 “玄洛!” 玄洛此时张开手指,对着玖玖,认真道:“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帮你报仇,帮你救你的家人,我已将这里与外面隔绝,不过目前的我撑不了太久,你也不想死不瞑目吧?” 玖玖早已吓的泪流满面,抽了两下鼻子,害怕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真的可以报仇吗?” 玄洛认真的点头。 “在废墟”刚说出三个字的她,身体一阵灼热涌上,看着玄洛皱起的眉头,心里明白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在,现在的自己早已粉身碎骨,紧咬着牙,“废墟下面,有有一处宫殿我只记得一个老人” 浅言感受到玄洛的身体在颤抖,而玖玖的身体在不停的往外渗血,轻唤道:“玄洛?” “放心。”玄洛额前渗出一层薄汗,吃力的勾起嘴角。 玖玖望着玄洛的笑容,张了张嘴,道了“谢谢”后,瞬间化作一滩血水。 整个爆炸的力量,被玄洛用镜花水月强压了下来,紧跟着身体一软,被浅言直接抱在怀里,苍白的嘴角溢出一行嫣红。 波浪汹涌的海平面,一艘简陋的渔船随海浪漫无目的的漂泊,仓里坐着一人,面前摆着棋盘,执白子落下后拿起一枚黑子放在一旁,捏着茶杯抿了口,满是胡须的唇角,勾起笑意。 第080章 卦象 第080章卦象 很多男人都扬言,自己快没地位了。 两个人在酒吧一瓶洋酒下肚,直接起身离开,仿佛这酒吧里的一切都和她们无关。 “你怎么回家?”浅言知道白镜没有开车。 “打车吧,你呢?” “我送你。”浅言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本想帮白镜打开门,拉了三次才把门打开,“你喝了酒,一个人我不放心。” “送什么送,直接去我那儿。”没想到白镜走过去一把将浅言推了进去,关上门,伸手理了理碎发坐上副驾驶,对着司机道:“西山别墅区,不想你车子脏就开快一点。” 司机一听这话,直接打表开车离开。 倒在后座的浅言,一路都没起来,直到司机到达目的地,雨也停了,她才被白镜扶起来架在身上扛回家。 白镜与浅言从小学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关系好是因为她们性格不同,总能因为一些小事争吵,但两个人又都是坚持自我的性格,不争个你死我活谁也不肯罢休。也因为这层关系,彼此十分了解彼此的底线和原则。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洗礼,两个人的默契已经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后来因为专业不同,从高中开始就不在一所学校了。但她们的联系一直没断过,好像几天不吵一吵都难受。直到那年浅言家里发生的事,还有白镜自己家里的事,不仅改变了她们的人生,也改变了她们的关系。 成为彼此唯一的知己。 从上小学一年级那天算起,她们已经认识了二十二年,浅言一共就喝过三次酒,其中两次都是为了莫裴。 第一次是在自己的生日会上,那时浅言并不知道自己没酒量,醉的一塌糊涂之后她发誓再也不要喝酒。第二次,是因为莫裴结婚,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是因为莫裴的案子。 回到别墅内,佣人见状马上去冲泡解酒茶,帮白镜扶着浅言来到客房。 白镜把浅言毫不心疼的丢在床上,看着她昏沉的侧颜,挽起袖口,“菊姨,把我睡觉的东西拿过来,再准备点吃的,今天我陪她睡。” “是,三小姐。”菊姨看着浅言,一脸担心,“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言喝成这样。” “我已经是第三次见了,没事,我有经验。”白镜说着转身和菊姨一同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放下东西,走去浴室洗澡,换了身舒适的睡衣才回到浅言所在的房间,菊姨已经喂她喝下解酒茶,舒服的平躺在大床上。 “东西吃了没?吐了吗?” “吃了也吐了,刚醒了一下,估计彻底醒过来,还要再等一会儿。”菊姨看着浅言这副模样,担忧道。 “行,后面的交给我就好了。”白镜抬手束起长发,对着菊姨笑了笑,“不早了,菊姨为了青春永驻,可不能错过了美容觉。” “菊姨都一把年纪了,还青春呢三小姐竟会拿我说笑。”不过还是起身准备离开了,出门前还不忘叮嘱,“我煮了粥在桌子上,三小姐记得吃,要不要我再去热点什么东西来?” “不用不用,菊姨的粥就够我吃了,快去休息吧。”白镜见菊姨离开,先坐下把那碗咸粥喝完,瞥了眼昏昏沉沉的身影,拿出一本书端坐在单人沙发上,起来。 一本不太厚的书,看了三分之一,就听见了浅言呢喃的动静。 闻声的白镜合上书来到床边,“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浅言撑着脑袋,用力睁了睁眼睛,才道:“抱歉。” “别说那么多废话,快去洗个澡,我让人给你热点东西。”白镜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浅言没有言语,听话的摸到卫生间,换掉身上本就是白镜的衣服,洗了个冷水澡,彻底从酒醉中醒过来。 换上舒适的衣服,擦着头发一开门,就看见白镜叠着那两条修长的大腿,静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本没看完的书,旁边摆放着一碗热乎乎的汤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一个人吃东西,一个看书。直到浅言吃完汤面,白镜才合上书,放在一边,道:“我一直觉得你和我是一种性格,没什么感情,或者说就没有感情,一副看破红尘,看淡生死的死样。不过现在见你这副摸样,其实挺让我羡慕的。” 浅言先是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见白镜没有再言,才喃喃回应,“我对莫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在我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出现,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白镜双臂交叉在胸前,叠在一起的双腿调转,身体后仰,“所以?”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身为警察面对凶案,还是曾经朋友的事”浅言冷如秋水般的双眸,轻漾了一下,“我都会以破案为主。” “你无需逃避这些,喜欢就喜欢,难过就难过,你要想哭,我就陪你,看你哭。”白镜说的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感觉,“其实我更希望看见曾经那个有血有肉的你。” “你知道的,因为我脑袋之前穿过一颗子弹,大哭大笑早已经不属于我了。”浅言说完,瞥了眼那张床,“明天还有很多事,我们睡了吧。” “我只听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白镜起身来到床沿坐下,“至于你这名不死神探,是否会大笑大哭,我不管,我只希望你好好给我活着。” 浅言看着这个任性的大小姐,只笑不语。 次日一早,市被莫裴的新闻轰动了,各大报纸网站都刊登了有关莫裴死因背后的真相,点击进去不过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信息,为的就是吸引眼球骗点击率。 唯独市晚报的一条信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报道内容直指莫裴老公万文复。 导致从国外刚下飞机的万文复,就被一群记者围堵。 正在自家别墅健身房跑步的白镜,接到了浅言的来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就能感受到了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 白镜淡定从容的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将跑步机设置为走路模式,缓了几口气才接通手机,没等浅言开口,白镜抢话道:“在质问我之前,我需要你给我三十秒时间解释。” “还有二十五秒。” “你和莫裴的关系是我不小心让你上级知道的,当然也不是那么不小心,因为我不想你参与这个案子。”白镜说着拿起矿泉水,抿了一口,“关于莫裴的信息,是我给市晚报没错,目的是想给莫裴老公一些压力。” “还有十秒。” “你怪我也好,怎么都好,我都接受,但是我有我的决定,我说完了。”白镜放下矿泉水瓶,按停跑步机转身准备去洗澡,“你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咨询。” “白白。”手机里传来浅言清冷的声音。 白镜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幽蓝咖啡馆,前后一共换了三位老板,却都选择用同一个名字,在这条街一开就是三十几年。 其实现在能静下来喝咖啡的人越来越少,以为这家店会随着时间慢慢失去踪迹,却没想到这里时常会装修改建,每位接手的老板总会说一样的话,那便是“与时俱进。” 浅言点好了咖啡,静坐在二楼独立的包厢里,望着木窗外的风景,有些出神,自从选择警察这个职业之后,像这样惬意的时间,早已不见了踪迹。 咖啡厅前停了一辆让人频频侧目的跑车,白镜拎着手包下车,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扭着腰肢推门进去。 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动。 店里放着优美的轻音乐,与世隔绝的宁静,总会抚平人内心的躁动,老板是一个模样精致的短发女人,白镜摘掉墨镜,对着老板微微一笑,“叶老板,我朋友到了吗?” 叶老板把擦好的咖啡杯放在架子上,朝着白镜微微点了点头,“要喝点什么?” “香草拿铁,谢谢。”白镜说完,顺着楼梯一路来到二楼的包厢里,坐在浅言对面,不满道:“你居然喝了这么多咖啡。” 浅言看了眼时间,“大小姐,你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 “堵车嘛!”白镜将手包放在一旁,托腮望着窗外,“我知道你有一大堆问题要问我,但你相信我,我有我的目的。” “你也怀疑她老公?” “我以为你会怪我阻碍你查案。” “已经被认定的事,怪你也没办法,何况我相信你有你的目的,既然我不能调查这个案子,你就把你怀疑的告诉我。”浅言一本正经道。 “一个有前科的男人,我不觉得是什么好男人。”白镜纤细的手指在木桌上点了点,“万文复当年可以抛妻弃子和莫裴结婚,目前百分之五十的资产都在莫裴名下,他那么花,怎么可能只恋一枝花。” “你的意思是?” “万文复抛弃他上任老婆时,就是三十岁,娶了不到二十四岁的莫裴,今年莫裴多大?三十岁,好巧的数字呢。”白镜说到这里,唇角微微一勾,“当然,凶手未必就是万文复,但我肯定和他有关系。” 浅言:“” 第003章爆炸案 话题刚到重点,甚至白镜的香草拿铁还没被老板端上来,她们俩就接到了局里的通知。 市第一考古研究院发生爆炸,消息一出直接盖过了莫裴的新闻。 白镜在结账时,叶老板已经体贴的把杯里的咖啡,倒入了外带纸杯中,“开车注意安全。” “知道了,谢谢你叶老板。” 白镜开车与浅言一路快速前往考古研究院,车子停在警戒线外不远处,那里已经被救护车,消防车,还有警车重重包围,二人一路小跑的前往案发现场。 一辆救护车正好与她们擦肩而过,白镜盯着那辆救护车,对着比她早一步到这里的童小飞问:“里面什么情况?” 浅言看见远处自己的同事,对白镜点了下头,朝他们走过去。 “白姐,他们要确认是否会存在二次爆炸,让我们先在外面等通知。”童小飞站在外面,等白镜就是担心她会第一时间冲过去。 “你刚才看了多少,先和我说一下。” 第081章 算不出 第081章算不出 离开后玄洛先去换了件浅灰色的衬衫,毕竟她受伤的事并不想让银川他们知道,不然会因为担心她而误事。 冰层外血迹斑斑,她找到乐文瑶,还有一同并肩作战的无葵和独葵,看着被她们解决掉的傀儡,敛眉道:“竟这么多?” “这些女人就是死在快活城的受害者吧?”乐文瑶长出一口气,先把耳机设置为静音,“只不过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将这里堆积如山,到底是为了什么?”本以为可以大战一场,几轮下来,总觉得这些傀儡的用意并不在打架,而是拼命的往上爬,力气是大了些,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还是这岛上的人太小看他们了? 玄洛看了眼周围的傀儡尸体,抬眉问:“桑大人还未找到吗?” 乐文瑶微微扬起下巴,看向那片望不到底的海域,“她要有发现,会告诉我的。” 玄洛盯着眼前另一波从海里爬出来的傀儡,将手机递给乐文瑶,“这里暂时交给你们,我去找桑大人。” 乐文瑶接过手机,点点头,“去吧,这里有我。” 玄洛用最快的速度前往海域中间,没走太远,就看见了一艘破旧的渔船漂浮在海面,而在外面不远处一群漂浮的鲨鱼尸体上,站着一个人,是桑邪。 桑邪见玄洛轻落在旁边,道:“那个人在里面,有屏障,周旋了一会儿,没有雅在,不好破。” 玄洛沉了下眉,双手背在身后,对着船舱扬声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与我等有何仇怨?” 过了好一会儿,船上仍然没有动静,桑邪卸下软鞭,朝着屏障一挥,能听见清脆的声音,屏障却丝毫无损,冷声道:“真后悔没拿我的白骨鞭。” 一声冷哼从船上传出来,“这话就折煞老夫了,就算用狼王脊椎骨制成的白骨鞭,也未必破的了老夫这道屏障。” 听的出,这是用腹腔发出的声音,很显然船里的人,并不想让外人听见他的声音,这番话无非想反驳桑邪罢了。 桑邪勾起唇角,“终于有话了。” “你邀我们来此,所谓何事?”玄洛从他自称老夫,外加玖玖最后的形容,恐怕那炼降之人就在这艘破船里了,“莫不是,想用这区区屏障就吓退我们?” 船舱内传来大笑,“这区区屏障,数百只人偶傀儡,又怎会吓到赫赫有名的桑大人和武阳公主呢?” 桑邪和玄洛听见这话,眉目微挑,看来这人对她们的身份很熟悉。 “方才一直未言,是因老夫实在想不通,一直被武阳公主追杀的桑大人,为何会与其同时出现,看来百年前之事,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是老夫失察了。” 桑邪与玄洛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渗出后怕的寒意,此人不仅知道她们的身份,还掌握她们的行动。 “老夫来此,不过是为义子稍稍出一口气,被公主殿下拿走的钱,因有高人帮忙,恐怕他是追不回来了,老夫这般做,是以免他屠杀更多无辜,此乃善意。” “这般输不起,倒不像快活城的一贯作风。”玄洛实话实说,“若真是善意,就不该有此举。” “哈哈哈。”船舱里再次传来笑声,并没有就此言继续,“想必武阳公主惦记之人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了,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算是老夫送给二位的见面礼。” 没等桑邪和玄洛反应,一声巨响出现在身后,二人同时看向同一处,渔村那里发生了爆炸。 一想到那些人偶傀儡的数量,就让人不寒而栗。 “你!”桑邪幽冷的眸子,盯着那艘船。 “桑邪。”玄洛拉住桑邪,看了她一眼,头微摇,“先回去。” “二位这就走了?”船舱里的人轻轻的落下白子,将包围的黑子一个一个拿走,放在棋盅里,“不等老夫下完这盘棋?” 桑邪冷冷一笑,“这盘棋,你赢了。”话音刚落,闪身消失在原地,玄洛紧跟其后。 船舱内的身影,盯着眼前这盘棋,淡淡一笑,“此棋还未下完,输赢尚未定,不可大意。” 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折返,昨日还完好的渔村,现下已成为一片废墟,四处烟雾弥漫,如果不是乐文瑶的冰层隔离,这里恐怕会成为涂炭。 眼前的此情此景,让玄洛敛起眉,沉声道:“桑大人,跟我来。” 桑邪紧跟玄洛的脚步,快速回到之前所住的庭院内,只见她张开手掌将倒塌的墙壁移开,桑邪见状拿出软鞭,也开始帮忙。 两个人很快将这里移出了一块儿平地,玄洛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文瑶,开门。” 没几秒,平整的地面下沉了三公分,打开了一道暗门。 当所有人出现在桑邪面前时,惊喜道:“这是为何?” “妖女,怎么样,找到那个家伙了吗?”乐文瑶对着玄洛点了下头,来到桑邪面前,不难看出她脸上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担忧,“虽然我没有你的铜皮铁骨,不过好在我够机灵。” 很显然这次换桑邪不懂了,听着乐文瑶的问题,摇摇头,“那个人很狡猾,能力不低于我们,只是并未见到人,实在担心这里,就回来了。” “你们俩都没见到?”乐文瑶深吸一口气,“看来这个游戏boss藏的还挺深。” “先不说他,你们没事最好不过。”桑邪扫了眼那暗门,忍不住问:“对了,你们怎么都会在这里?” “早上我要苏小姐卜了一卦,既是凶卦,自然会有事发生,无奈是什么事,我并不晓得。多亏了文瑶的提醒,察觉出这些傀儡毫无战斗力,那么将这里堆积如山的目的,可想而知。”玄洛接过乐文瑶还回来的手机,“而那个人对我们的一切了如指掌,想必那些傀儡不仅能听见我们讲话,还能看见我们,所以我在我的手机上打了五个字,撤离,找白镜。” 桑邪点点头,不得不欣赏玄洛的聪慧,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好在如今是友不是敌。 风一起,硝烟滚滚,周围弥漫着难闻的味道,能见度也不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在地下室的白镜,光是听见那连声的爆炸,不仅有地动山摇的既视感,还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被玄洛留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很快就会被政府介入,我们要尽快离开。”玄洛说着看了眼站在最后面的浅言,四目相对间,彼此流露出一股安心的暖意。 “你们有事就先去忙,这里有我和文瑶善后。”桑邪知道这件事乐文瑶既然管了,就不会轻易放手,这是她的强迫症,却硬被她说成游戏强者才有的心态,“既然那座岛存在这么大的秘密,总会有办法一一攻破,随时联系。” 独葵忍不住的闷咳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她察觉到所有人的注意时,特别是浅言的目光,立即惭愧的欠身道:“我没事,还请各位以大局为重,莫要顾虑独葵。” “这怎么行,你身体本就不好,确实需要好好休息。”浅言见独葵看向自己,才说出这些话,特别是在她得知自己得救,全因独葵和无葵的及时出现,转身对玄洛道:“我们先找一处地方休息吧。” 玄洛点点头,“都听你的。” 独葵垂下眉,抬手扶着身边的无葵,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臂,能被小主人关心,对于他们而言,是莫大的荣幸。 在警察和消防车赶到之前,所有人已经撤离了,身在树林间的渔民,自然也听见了这声爆炸,眼看着这座百年的渔村如今变成废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伤感,被吓哭的小孩子,引起了众多人的感伤。 特别是几代都生活在渔村的老人,苍老的面容上,流下了两行泪。 离开前乐文瑶还将自己的私人号码给了白镜,让她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请教自己。桑邪在之后几乎没有开过口,虽然面上时常挂着带有深意的笑容,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硬要走近,会有种莫名的恐慌从心里涌出,好在有乐文瑶的开朗率直,冲淡了很多。 姜尤担心玄洛的身体状况,决定暂时不走,和叶灵雨沟通完,先一步从市自行离开,在下一个地方与他们会合。 就如书中所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短暂的相聚后,一行人又要各奔东西。 午后的市下起了绵绵细雨,淮丰港发生爆炸的事,很快就被传的沸沸扬扬,不过政府对外宣称是地下燃气管发生爆炸导致,已经问责当地负责人,好在事先有过通知,港口的渔民都没事。 而在国道上匀速行驶的sv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有节奏的雨刷声。车子已经被白镜设定好g,制定为自动驾驶模式。 她系着安全带,将驾驶位微微后调,盖了条毯子和眼罩直接睡了过去,苏秧更是倒在副驾驶,就睡着了。 浅言侧卧躺在玄洛的大腿上,也在休息。 玄洛听着三个人熟睡的声音,望着窗外的细雨,心里清楚,这一趟她们真的累坏了,不论身心。 只不过与ote之间牵扯的种种联系,在遇见那位自称“老夫”的人之后,仿佛才刚刚开始。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从没有听人说起过? 甚至这么多年,根本都没有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玄洛拿出手机,将自己的疑惑用简短的语言发信息给安雅,或许有些问题,还需要请教大人。发送完毕后,垂眉看着怀里睡着的浅言,指间轻轻拂过她的眉目,抿起嘴角,先不管那个人是谁,她只想知道“命启”到底是何意? 有太多让玄洛看不透的事,难道只因自己身在其中,才未可知吗? 烟雨蒙蒙中,安雅撑伞和戈舒在花圃前搭上个竹架,要把这里变成更大的花圃。 唐宋坐在远处的亭子里,看着两个忙碌的身影,唇角微勾。 “夫人喝茶。”文莱端着刚泡好茶叶的瓷壶,倒了一杯,与其一同看向一个地方,“大人还是这么喜欢花花草草。” “你身子刚好,不要这么劳累。”唐宋说完端起茶杯细细品着,看着雨中的身影,微笑道:“真不知,有时太过惜花,是好还是坏。” 若不是当时那些种种,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彼此了。 手机短信铃声响起,唐宋看着安雅的手机,轻唤道:“雅,是公主。” 闻声的安雅,撑伞从远处一路小跑走来,文莱接过湿哒哒的竹伞放在一旁,也倒了一杯茶递到安雅面前。 唐宋见安雅面色微沉,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安雅放下手机,掐指去算,过了好一会儿,才应道:“算不出。” 第082章 苦肉计 第082章苦肉计 包房门被叶老板打开,端上来白镜点的香草拿铁和曲奇饼干,对着两个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浅言看着房门被叶老板关上,压低声音问:“你今天去医院就是去做调查吗?” 白镜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轻抿了一口,细细品了品这咖啡的香味,满意道:“我看剩下的那两个,超不过一个星期,也会自杀。” “是精神出了问题?” “你是说创伤后遗症吗?”白镜并不认可这个推测,摇了摇头,“现在的人抗压能力比预期要强,你说变态杀人狂越来越多我相信,但是因为压抑、抑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三名做考古专业的人去自杀,有点牵强。” “这个逻辑我认可。” 白镜见浅言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笑,“所以浅队打算怎么做?” 浅言终于明白她叫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上头已经把案子给压下来了,再去调查实属不妥,倾身反问:“你歪主意最多,你想怎么做?” 得到答案的白镜满意一笑,投过去一个我果然没看错的眼神,“我自然有打算,你最近在调查的案子中,有g市的吗?” 浅言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有。” “那你想办法掌握这个案子去g市,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白镜有神的双眸中晃着光点。 没想到浅言抿了一口红茶,并没有马上答应白镜,而是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白镜见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好看的眉心微敛,“你想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有关莫裴案子的资料。”浅言抬手揪了揪耳垂,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镜,“我们再说爆炸案的事。”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白镜清楚浅言一旦用手揪自己的耳垂,就证明她胜券在握。 “这不符合规矩。” “来这里本就不符合规矩。”浅言一脸认真,“你私自让我不参与案件我能都理解,但是你也答应了我,让我了解莫裴案子。事后因为爆炸案打断,你不愿和我说,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爆炸案,就必须和我交换信息,而且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帮你。” “小言,就因为我清楚你的性格,才不想和你说太多。” “我到底哪里表现出不够专业,让你觉得我会因私人感情去判断这个案子?”浅言倾身直视白镜,“还是说这个案子牵扯更广,会对我造成威胁?” “是人都有漏洞,这些漏洞和你是否专业无关,莫裴对你有多重要,我看在眼里。”白镜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正色道:“另外,我从来都没想真的要阻止你,而是想让你晚一些时间再知道这件事。” “半个月了,还不够吗?” “你处理这起盗窃杀人案的时间,和以往破案的时间差不多,因此我可以证明你身心良好。”白镜双手架在胸前后仰,眸光微疑,“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你在难过,我的直觉和专业不会骗我。” 特别是在白镜确认这个案子和ote有关之后,更不希望浅言知道这件事。 浅言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目光闪动,对白镜的判断没有否认的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莫裴的死,我很难过。” 白镜恢复表情,好看的一双眼睛凝望着她。 “我难过的点,不是因为我对她还有感情,而是我曾经那么向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有这个下场。”浅言双手合十抵住口鼻,用来控制情绪,“有的时候,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情绪,有遗憾没错。但让我惊讶和难过的,是当我再去翻阅这段感情时,发现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白镜:“” “我现在只想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于法,就这么简单,算是我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白镜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以为她对你很重要,我担心你会” 浅言摇摇头,示意没事,反而拿出脖子上的那条玉坠示意给白镜看,“这是我小时候,一位好漂亮的姐姐给我的,她说这个会保我平安,还会指引我遇见对的人。” “是这条红绳还是这个玉坠?”白镜没想到原来浅言也挺迷信的,眉梢微挑,“难怪你从小那么珍惜,原来另有目的。” 浅言把玉坠收起来,耸了耸肩膀,“我感觉我脑袋中一枪都没死,可能和这个有关。” 白镜听见这话,不禁冷笑出声,“不要在师父面前武大刀,我虽然相信异次元的存在,但你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玄幻大片,医学上也不是你第一个成功活下来的案例,所以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ok?” “好,那你现在有时间和我说莫裴的案子了么?” 白镜眨了下眼睛,点点头,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浅言。 离开咖啡馆的浅言并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局里,将这些年有关ote的案子一个一个翻出来,细细调查,能确认和ote有关的案子有二十五起。通过那二十五起的行凶方式,浅言可以判定袭击莫裴的并不是ote,而是有人故意嫁祸给ote。 而与ote一直抗衡的组织和白镜分析的一样“沙漠之神”。 沉浸在思考中的浅言,后脑猛的一疼,促使浅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从身上拿出药,眉头紧锁着把药丸干噎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她整个人爬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来平复脑袋疼痛的后遗症,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溢出了汗。 三天后,浅言根据白镜的安排特地跑了一趟g市,在处理自己案情的同时,顺便调查十年前,这里的考古研究院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案子。调查中她发现,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和市考古研究院的负责人,是同一个人。 浅言回到一辆普通的车里,拿出手机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白镜,并且要求白镜前往考古研究院寻找一名叫苏秧的人,她可能会知道一些事。 听见苏秧的名字,白镜也很意外。 “为什么找她?” “因为她是苏院长的女儿,我听说她前段时间去你们那儿看了死者,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浅言看着窗外的阴天,“更何况这个案子目前是暗中调查” “那是昨天的新闻了。”浅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镜打断了,“今天这个案子已经登了报纸,搬到明面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 “五名幸存者,已经死了四个了,家属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捅给了记者。” 浅言:“” “所以现在你可以直接找你的人去调查这个案子了。”白镜一副没事人的口吻,“何况我只是法医,又不是你们队里的人,你什么事都找我亲力亲为,他们会误会的。” “交代给他们会耽误很多事,你去才是事半功倍。”浅言眉梢微挑,一副很懂的语气,“何况你堂堂法医会怕别人误会?”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就不怕终有一日躺在你面前,死的很难看吗?”浅言扶着方向盘,启动车子,“好了,我等你消息。” “等等,小言你这次跑到g市负责的案子是什么,你还没和我说呢。” “这么关心我,不怕他们真的误会吗?”浅言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低声道了句,“不说了,有消息打给我。” 白镜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出发前白镜特地给苏秧打了通电话,才知道她正赶往第五医院的路上。 “白法医找我有事吗?” “正好想和你了解一下你之前几位同事的情况。”白镜瞥了眼时间,“我从这里赶到第五医院需要一刻钟,苏小姐可以等我一下吗?” 手机里传出了报站声,过了几秒才听见苏秧温婉的声音,“不好意思,如果是一刻钟的话,可能要你等我了,我从这里坐地铁再转公车,可能需要四十分钟。” “我的位置正好在通往第五医院的中间,你在政府路地铁下来吧,我接你一起,这样会节约很多时间。”白镜虽然是提议,语气却带着一丝强势。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由于白镜的车太过显眼,哪怕车身是素雅的白色,由于线条太过柔美,也是白色中最耀眼的那款。 “久等了,刚好赶上晚高峰。”苏秧把车门关好,系上安全带。 “没事,正好顺路。”白镜启动车子,快速前往第五医院。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苏秧不想打扰白镜开车,特别是车里放着她十分喜欢的古典乐,闻着白镜身上飘出淡淡地香水味,让忙碌一天的她,精神上得到了最佳的松缓。 白镜不说话,是因为有一些问题打算过后再问。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前就见过一次,相互不了解,硬找话题不如安静。不过安静也只有十来分钟,到达第五医院时,天色有些暗沉,加上阴霾,天空飘下零星细雨。 第五医院是市有名的精神病院,白镜在得知苏秧来第五医院已经猜到了,第五名幸存者的精神上也出现了问题。 白镜撑着伞,两个人一路朝着医院主楼走去。 啪!!!! 沉重的身影,垂直落在两个人前方四米的空地上,苏秧身体本能的后退,被白镜直接用撑伞的手揽在怀里,侧身把苏秧挡住,另一只手直接扣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苏秧感叹白镜的反应同时,这种莫名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可在白镜看清了掉下来的是个人时,目光微怔,同时感受到苏秧脱离了自己,快速走过去,惊愕道:“小何!” 好在第五医院前面行走的人并不多,不过这一幕也吓坏了不少行人,惊吓过后直接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白镜盯着那张七孔流血的脸庞,确认他就是第五名爆炸案的幸存者,可目前已经不是了。身为医生,不会见死不救,迈着步子走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探脉,但当白镜看着他鼻孔内流出的白色液体,拉着苏秧起身,并用自己的雨伞挡在死者的头顶,保留他人生最后的尊严。 “他的大脑已经震碎了,现在身体的抽搐属于神经和肌肉的反射。”白镜看着苏秧落寞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 第083章 人之初 第083章人之初 他很想告诉玄洛,这些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可是这些话他不敢说,更多的是没有资格说。 不知是开心还是伤心的滴泪划过脸颊,玄洛抬手抹去,眼睛含着湿润,望着沙漠尽头,冰冷的夜风吹动她的衣摆。 “罢了,应大人的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女子将手机收起来,“明日按照原计划行动。” “主人。”银川盯着她的背影,唤住她,“明日的事,我自己去就好了,主人去找她罢。” 她原地转身回看银川,目光微疑,没有言语。 “你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对于刚才姜尤在电话里叙述的内容,他自然也听见了,“几个小时后,在g市的军火交易,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主人让我一直暗中监视ote的一举一动” 没等银川说完,玄洛接过话,“你是说g市的交易会参与?” 银川没有否认的点点头,“雅大人让我们信命,我在想不早不晚这个时候让主人找到她,或许就是想让你去帮她。” “那你呢?” “跟在主人身边这么多年,我自然不会让主人失望。” “银川。”玄洛沉了沉眉目,“有劳了。” 这一觉不仅睡的很沉,还无梦,当浅言的手碰到了冰冷的陶瓷杯时,才恍然的醒过来。用力睁了睁眼睛,发现她还在刚才的位置,不过顶灯已经被人关掉。 “你醒了?”随着声音,咖啡馆的顶灯被人打开。 “姜老板” “我就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发现你睡着了,我见外面下着雨,还打雷,就没打扰你,不过我帮你把手机关了,虽然有点迷信,还是安全第一。”姜尤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浅言,“工作很累?感觉你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谢谢。”浅言接过温水,轻抿了一口,“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并不麻烦,反正店里也没有什么人。”姜尤拿过一把伞递给她,“虽然现在雨停了,但这里并不好打车,以防万一。不早了,再不回家又是新的一天了。” “那这伞?” “有时间还给我就好,没时间就帮我带回去给我未婚妻也可以。” 浅言盯着眼前这把伞,会意的点了点头。 离开“殊途”咖啡馆的浅言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还好没耽误正事。先拨通了一个号码,本以为她睡了,没响两声就听见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是死是活?” 听着白镜的声音,浅言推着自行车,笑了笑,“你不是担心我到现在还没睡吧?” “一堆工作等着我去做,少死点人,我就有功夫担心你了。”白镜语气认真,又问:“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先和姜老板熟悉了一下,等明天处理好案子,回来前我会再去一趟。” “你还在外面?” “嗯,这个城市刚下过雨,空气很好,就出来散散步。”浅言把自行车停好,拎着那把伞,朝着一条巷子深处走去,“就是怕你担心,给你打个电话,等我回去再联系。” “好。”白镜放下手机,刚想起身去休息,盯着那手机有些出神。 她好像听见了自行车的声音,这么多年的了解,浅言每次在外省市骑自行车都和案子有关,这么晚还在外面,难道是有案子吗? 白镜再次打开电脑,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灵动,用浅言的权限调出了她在g市接手的案子资料,眉心紧皱。 第009章姻缘线 拐进巷子里浅言踩着地面的积水,走到最里面,站着五六个人,听见脚步声回头去看,其中一个男人一路小跑过来,是跟着浅言一起从市过来的兄弟之一外号蚱蜢。 “我和老鹰一直在这里监视,这厂子没有任何动静,刚也联系不到你。”他递给浅言一把枪和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低声道:“浅队,你说这次的信息会不会又是假的?” “我刚才有点事,再等等,现在时间还早。”浅言接过枪别在腰后,并把伞递给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同时转发了几张地图给他们,“我刚把这厂子的出入口都巡视了一边,如果他们有所行动,蚱蜢你负责外围,随时叫支援,老鹰你负责在上面狙击掩护,其余的人一会儿和我过去。” 听见指令的几个男人,立定站好,低沉的应了一声,“是。” 按照以往,这类战术计划应该很早就被制定出来,不过这伙犯罪分子十分狡猾,交易地点一直不能被确认,浅言足足跟了好几天,才在这处废弃的工厂外看见了嫌疑人的车。 当作旅客,拿着地图在周围骑自行车找路,这是她以往办案的风格,也清楚这伙人既然这么狡猾,确认好地点,就会马上进行交易。 这个网不管是之前的同事,还是他们已经撒了那么久,就算今天不收条大鱼,至少也要把这个窝给端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躲在巷子拐角处的浅言和队里其余的两个人,已经就绪。 远处房顶上,视野最好的地方,老鹰也已经就位。 蚱蜢骑推着浅言的自行车,装成醉汉在街边慢慢的走着,这一切在外人眼里都是那么自然。 老鹰透过瞄准镜,看见了街头拐过来一辆车,调整距离确认是嫌疑人的车,立即回报,“浅队,发现了嫌疑人车辆。” 接到消息的浅言,沉声道:“蚱蜢,找个巷子拐进去做观察。” “收到。” 蚱蜢七拐八拐的推着自行车,头也没回拐进巷子里,在他身影埋没在黑暗中同时,那辆车划过了巷子口。 黑色的车子在拐入下一个路口时,废弃的工厂那边也有了动静,是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这些声音在白天,或许并不轻易被人留意,在晚上却十分清晰。 “蚱蜢,叫支援,老鹰你负责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二人异口同声。 “我们从那边走。”浅言手里握着枪,穿过那条隐蔽的巷子,一路放轻脚步绕到了工厂后面,“支援到了记得告诉我,等待我的指令。” 刚叫完支援的蚱蜢,应道:“十分钟。” “好,大家沉住气。” 浅言看着与她相隔的那面墙,对其中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男人扎好马步,对她点了下头,浅言借力轻松的翻过这堵高墙,身体轻盈的蹬墙落在地上,屈身一路小跑来到了废墟工厂里面,并在一堆废弃箱子后面躲了起来。 与此同时,远处一道光亮投射过来,是那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工厂的正中央。 从里面一共下来了五个人,通过身材辨别出是三男两女。 在月光的呼应下,哪怕看不清脸,也看的出这五个人的气质十分好。浅言从身上拿出夜视望远镜,调准对焦本想看清那五个人的长相,目光微怔,他们居然都戴着印着音符白色面具。 最远处的仓库门被人推开,走出来至少五六个人,浅言见他们迎面而来,身体稍微挪动了一下,从另外一个角度侦查。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佩有武器,打头的男人是个光头,浅言转动望远镜,镜头拉近从模糊到清楚,让她看清了这个男人头上盘龙的纹身,确认他就是g市的地头蛇“龙彪”,也是他今晚要拿下的罪犯。 浅言将小型望远镜旁边的收音器打开,在另外一只耳朵里塞进耳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虽然声音有点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足够大了。 那五个人中最高的男人迈前一步,声音很沉,“货呢?” 龙彪摸着他的光头,反问:“钱呢?” 那男人抬手示意一下,后面身材婀娜的女人就从车里拿出了一个皮箱,打开给龙彪看。 龙彪满意的摸了摸下巴,对着身后的兄弟一招手,四个人抬着一个大木箱,一共三个,没一会儿就摆放在他们面前。 从他们吃力的程度,浅言可以猜出,里面放着大量重型武器,按着耳机轻声问,“支援到哪里了?” “浅队,还有三分钟。” 浅言抿了下唇,没有再言,继续做监视。 龙彪的人打开了一个木箱,递交出一把重型狙击给打头的男人,不过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他身后的人接过去做了一番检查,最后又把枪递还给龙彪,朝着打头的瘦高男人点了下头。 婀娜身材的女人,听着指令,单手把那箱钱递给龙彪。 是他身后的人接过去做了一番检查,最后又把枪递还给龙彪,朝着打头的瘦高男人点了下头。 婀娜身材的女人,听着指令,单手把那箱钱递给龙彪。 第084章 我想你 第084章我想你 “这是批文。”苏秧双手把批文递给白镜,沉了沉眉,“我什么时候可以看一看他们?” “爆炸点就发生在离你同事很近的地方,所以我不确定你是否可以承受。”白镜实话实说,用鼠标打开案件文档,找了张稍微能看一点的尸体照片,把屏幕转过去,“这是其中最全的一具” 本以为苏秧会害怕,没想到她只是眉头紧蹙,又凑近了几分,确认道:“这是小刘。” 白镜盯着苏秧眨了下眼睛,这种反应和预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不仅不害怕,还认出了死者的身份。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镇定。本想给她看下一张照片,好听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有快递需要白镜亲自签收。 “不好意思,你在这里稍等我几分钟,冰箱里有喝的,我回来之后就带你过去。” 苏秧瞥了眼角落里的冰箱,对着白镜点点头,微笑道:“谢谢你,白法医。” 白镜承认,在星期一的清晨,能看见苏秧淡而雅致的微笑,缓解了不少因忙碌而焦躁的情绪。所以迈着步子,快速朝着外面走去,接过快递正好遇见寄快递的童小飞。 “小飞,一会儿你去把爆炸案的死者都推出来吧,等一下我会带苏小姐过去。” 童小飞一听,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白姐,你就不怕苏小姐会晕在里面吗?” “不会吧。”白镜想着她刚看照片的样子,“我刚给她看了照片,感觉她胆子挺大的,毕竟爆炸现场的尸体,能好到哪里去,就算没亲眼看见过,想都可以想的到。” “照片和实物怎么能一样?” 白镜听见这话,目光一怔,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交代童小飞去准备后,快速返回办公室。其实白镜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在担心什么?直到她来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却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苏秧手里握着矿泉水,一脸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了,白法医?” 白镜瞥了眼她手里的矿泉水,可以肯定这个东西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没错,又将目光落在冰箱上,再看向苏秧,表情恢复道:“没事,我刚让同事去准备了,需要等一会儿。” 苏秧细细打量着白镜的表情,好像会意了什么,抬手指着那个冰箱,道:“我刚刚看见” “不好意思。”白镜抿了下唇,“吓到你了是吗?我只是在做实验。” “你是说那截焦黑的手臂吗?并没有吓到我。”苏秧的笑容十分温和,“我刚才看见的时候是愣了一下,因为我没想到,原来考古和法医也有共同点,我办公室里的冰箱也会存放一些古尸的残肢,做一些冷冻实验,我想更了解他们,不知道可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套出他们的d或者血型,以此推测他们的性格。” 听见这话的白镜微微愣住,清冷的表情浮现难得一见的笑容,“这么说,苏小姐也是见惯生死的人了。” “相比法医,我的工作可能会无聊枯燥一些,所以需要很多想象力来战胜那种乏味,然后耐心的等待结果。到底是和自己的想象碰撞在一起,还是擦肩而过。”苏秧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一说起她的工作,温润的眼底晃着光泽,“虽然很多想象最终都会被现实逻辑否认,但我还是会努力的说服自己,总有一次,我会碰撞出用历史逻辑无法解答的结果。” 可能是在白镜的冰箱里看见了类似的东西,所以在她离开的这几分钟,苏秧想象了很多种白镜的性格,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是苏秧觉得乏味的性格。 白镜正听的津津有味,就接到了童小飞的电话,两个人一同朝着作业室走去。 苏秧站在同事的尸体前,眼睛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低沉。 “苏小姐不怕吗?”站在后面的童小飞忍不住开口问,像苏秧这样外表文静,谈吐轻柔的美女,总忍不住想去认识。 “我们是朋友,也是同事,怎么会怕呢” “也难怪小飞会问,很多警察看见这些,都呆不住三秒。” “可能是因为我看过更多,更可怕的东西吧。” 童小飞一脸惊讶的看向苏秧,以为自己听错了。 “噢?”白镜突然有了兴致。 苏秧盯着眼前三具同事的残肢,其实来这里,她是代替他们的家人,见他们最后一面做告别。发生这样的事,院里的决定是不让家里人见到。她不忍平日有说有笑的同事,临终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才申请过来。 “白法医知道,我是考古专业,会经常去几百年或者一两千年的古墓里探勘。”苏秧说着,朝着第一具尸体,鞠了一躬,从包里拿出一朵白色的小菊花,放在很远的地方,继续说着,“古代有钱人才会开山建墓,甚至选用很好木材打造棺椁。有的打开,发现里面的肉身还没腐烂透彻,相比这些,不是更恐怖一些?” 童小飞听见这些,背脊一凉。 白镜反而为之前的有色眼镜感到惭愧,原来考古人员为了让世人更了解历史,竟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同时也觉得这个职业十分有趣,一想到不腐的尸身,目光一闪,“对于这个墓,苏小姐知道多少?” 苏秧分别和三具身体鞠了躬,送上三朵不一样的鲜花,回身摇了摇头,“这个墓从探穴到挖掘我都没有参与,所以并不清楚,等我回去查阅一下相关资料再回答白法医可以吗?” “那我等苏小姐的通知。”白镜说着,瞥了眼那三具残骸外侧摆放的花,也猜到她来这里的目的了,双手插在白大褂外面的口袋里,对着苏秧道:“我送你。” 苏秧点点头,“谢谢。” 童小飞没想到一向高冷的白镜会主动送人离开,盯着白镜的背影,眨了下眼睛,这真是这个月最匪夷所思的一个案子了。 半个月转瞬即逝,前后发生的两个大案都没有头绪。由于浅言不能插手莫裴的案子,爆炸案上级领导要求封锁的消息,对外声称是意外,就没有再让任何人跟进。所以浅言只能跟进之前的盗窃杀人案,追捕嫌疑人足足横跨两个城市,才将其抓获。 回来时,发现莫裴的案子一直都没进展,本想找白镜问问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在医院。 “医院?”浅言眉心敛了敛,“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对了,上周五你不在市,我帮你跑来一趟福利院,副院长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在修养,还让我转达你在外办案注意安全。”白镜把话题岔开,提醒道:“没什么事的话,下班后,我们老地方见。” “好,晚上见。”浅言盯着手机黑色的屏幕,眨了下眼睛,总感觉白镜自从当了法医之后,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晚上七点半,浅言又是第一个到达“幽蓝咖啡馆”今天咖啡馆里的人比以往多一些。 “楼上包房没有人。”叶老板见浅言进来,微笑道:“晚上就不要喝咖啡了,我这里刚进了红茶,要不要尝尝?” 浅言一直很欣赏叶老板的性格,帅气中不失优雅,而且品味很好,“谢谢啦。” “一会儿我给你送上去。” “好。” 浅言听着优美的音乐,品着红茶和点心,等了七八分钟白镜的身影才出现,看着她今天的装扮,微微一笑,“你难得穿的这样随意。” “嗯,因为我在调查爆炸案的事,但上头不让我就偷偷去看了下。” “你还在怀疑是异次元?” “你以为我真稀罕吃山南牛扒吗?”白镜斜了浅言一眼,“我只是好奇上头在隐瞒着什么,所以我从另外五个住院的人身上调查了一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看着白镜微妙的表情,浅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只是平常事,她的唇角不会勾起来,顺着她的话,问:“发现了什么?” “五个人,半个月自杀了三个。” “” 第006章顺路 包房门被叶老板打开,端上来白镜点的香草拿铁和曲奇饼干,对着两个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浅言看着房门被叶老板关上,压低声音问:“你今天去医院就是去做调查吗?” 白镜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轻抿了一口,细细品了品这咖啡的香味,满意道:“我看剩下的那两个,超不过一个星期,也会自杀。” “是精神出了问题?” “你是说创伤后遗症吗?”白镜并不认可这个推测,摇了摇头,“现在的人抗压能力比预期要强,你说变态杀人狂越来越多我相信,但是因为压抑、抑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三名做考古专业的人去自杀,有点牵强。” “这个逻辑我认可。” 第085章 启棺拾骨 第085章启棺拾骨 白镜看着那个清冷的身影,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专业就是研究古代文化,一些特别的朝代她都了解的很透彻,包括秦朝之后到唐朝,刚才也和我说了下有关市的事还没说完,你们就来了。” 听见这番话,两个人眼睛都亮了,白镜瞥了眼浅言,看向姜尤,“那可否劳烦姜老板帮我们引荐一下?” “我去问问。”姜老板的身影挡住了她们的视线,没一会儿的时间,她转身回来,对着二人无奈的摇摇头,“不好意思,她下午还有事,明后天你们有时间吗?” “明天我们就回市了,简单的说两句都不行吗?”话音刚落,就听见清脆的铃铛声,那个身影离开了。盯着那扇被关紧的大门,白镜抿了下唇,“姜老板,你这朋友太有个性了。” “她是这样的性格。”姜尤没有否认的点点头,又无奈道:“看来帮不了你们了,慢用。” “姜老板。”一直沉默的浅言,轻唤道:“请问这家店之前的老板,你熟悉吗?” “我们是通过中介介绍,不过中介说只要还继续用这个名字,就有优惠,殊途这名字我们都很喜欢,就决定继续用了,至于之前这里的老板,我没见过。” “谢谢你姜老板。”浅言礼貌道。 “没事。” 白镜见姜老板离开,一脸失落,这一趟不仅白跑,浅言还险些送命。本以为浅言会说点什么,没想到她一直沉默,柠檬红茶也没怎么喝。 “小言,你在想什么?” “在想那个票据为什么会放在资料里,是在这里交换过什么信息?还是不小心掉落?委托中介我能理解,又为什么特地强调不让换名字呢?”浅言用渗透法的逻辑层层分析,手指搓着白瓷杯的边沿,抬眉道:“我想先回一趟警局。” “你想调查之前老板的资料?” “对。” 两个人没有多呆,咖啡和红茶才过半,就结账离开了。 姜尤收拾完桌子,听见门铃声,是刚才离开又折返回来的人,眉梢微挑,“见你家警官害羞了?” 玄洛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难怪灵雨不理你,我也想不理你。” 姜尤沉了沉眉,不以为然道:“我和她的问题,取决于我自身的问题,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解决办法,所以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玄洛又坐回刚刚的位置,虽然右手掌没了那红线,还是忍不住去搓一搓,“到底是什么问题,看看我可不可以帮帮忙。” “你就别操心我们的事了。”姜尤把杯子放进水池里,帮玄洛重新倒了一杯她喜欢的红茶,“我刚还想介绍你们认识,你倒好,真不给面子。” “你也说了,让我不要操心你们的事,至于我的事,你也不许太过操心。”玄洛面无表情的品着眼前的香茶,“你明知这里和市的咖啡馆,是用我的化名所租,是为了找她,这下倒好,她去了警局去查,自然会查到夜溟。” “放心,她们什么都查不到,何况夜溟是你的化名又不是你本名,你在担心什么?”姜尤说着,又拿出一碟糕点,放在玄洛面前,“你最喜欢吃的。” “纸包不住火,她总有一天会知道‘沙旅’的负责人是夜溟,而夜溟就是我。”玄洛捏起一块儿糕点含在口中,细细品着,沉了下眉,“现在的东西当真没有以往的好吃,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有劳。”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回市。”玄洛端起茶杯,却不饮,“以她执拗的性格,如果这个案子一直无果,我肯定她会下那个墓,我不能不管。”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姜尤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不会让你有事,何况有些事我也需要面对了。” “那这里呢?” “继续委托给中介,名字不变,如何?” 玄洛没有言语,只是两个茶杯碰撞到了一起。 就如姜尤所料,有关殊途咖啡馆后三年的所有资料都没有,这家店就好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但是这三年的信息却又十分清楚,这让浅言和白镜也没了办法。 “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这么奇怪呢?”回到酒店的白镜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g市,“感觉任何城市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运行规则,有一些灰色地带就连我们也没办法了解。” “不仅仅是这件事,从莫裴的案子开始,再到龙彪的案子,有很多地方都不对。”浅言坐在对面,表情十分严肃的望着窗外,刚才在局里调查殊途咖啡馆前老板资料时,顺便去了档案室查看龙彪案子的文档,一想到内容,她英气的眉心皱了皱,“有关龙彪案子的报告,包括老鹰给我的弹道报告,龙彪的人都死于自己的子弹,但是枪都在他们自己手里,而当时我的人全在外面,从第一枪和第二次开枪的间隔,只有三秒” 白镜顺着浅言的推测,在脑子过了一遍,并用手当枪对着自己的眉心,测量枪械距离,再回想死者照片里,眉心表皮外翻的程度,摇了摇头,“这并不符合逻辑,近距离开枪表皮外翻会更深一些,显然开枪人至少距离死者五米以外,除非在你身后有十几个人,拿着他们的枪射杀后再放在死者手里。” “我可以肯定,当时就我自己。”这是浅言最想不通的地方,“他们听见枪声就直接过来了,从外面到案发地不到三分钟,如果我身后真的有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丝线索都没有,就连龙彪都找不到。” “难怪你的人看你都有些畏惧。”白镜内心的惊讶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转言道:“如果龙彪并没有逃跑,就在现场,那可以说是尸骨无存,只剩下一滩污血。” 浅言起身从酒店的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白镜。 白镜见她一条手臂吊着,起身帮她打开一瓶,递给她道:“你之前因为头部中枪吃了很多药,现在普通的伤口愈合的比正常人要慢,这一枪估计要很久才好了,最近千万别在让伤口裂开了,知道了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医生。”浅言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我打算回去重新整理一下这些案子。” 白镜对于自己是不是医生并不是很在乎,回坐沙发上拧开自己那瓶,挑挑眉梢,“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纪念日?”浅言目光微疑,直视白镜,一字一句地道:“是这个月吗?” 白镜回忆浅言第二次喝醉的时间,眨了下眼睛,闪过一道光彩,“我记得你那次喝醉穿的跟个熊一样,这个男人果然有问题,纪念日都能记错,可是警方有查,莫裴确实定了机票。” “要是早有预谋呢?万文复是莫裴的老公,帮她订票来混肴警方,证明他们感情很好不是不可能。”浅言双眸微眯,细细遵循着这条线,慢慢摸索和延伸,“又或者莫裴确实定了机票,但不是过什么纪念日,而是” 见她话到一半又收住,白镜微笑着接过了浅言吞下去的后半句,“而是去解除婚姻,如今她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回来和你双宿双飞。” 听到这个答案,就算猜到白镜是玩笑话,浅言的脸上也不由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惊讶:“胡说八道什么,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回头。” “你会吃回头草?”浅言错开白镜的目光,意味深长道:“其实在两个月前,她曾经找过我,问我过的怎么样,她不希望看见我不好。” 白镜嘴角勾着笑意,身体微微前倾,“我就说吧她心里有你,无奈她想先选择生活。” “鱼和熊掌怎能兼得?如果事事都能依照自己的心思而定,那么这个社会,会少了很多凶杀案,我就真的可以下岗了。” “下岗之后,你打算找块儿地去种田吗?”白镜单手托腮,打趣道:“帮隔壁阿婆找丢失的猫狗,或者鸡鸭鹅,生活肯定很丰富。” “我都下岗了,你自然也没活干,到时候可以一起,你的技能别浪费了,去给隔壁阿婆杀猪宰羊,肯定是无痛死亡。”浅言回击完,见好就收的岔开话题,“我现在住的地方,房租随着市价又涨了,来g市前我还在想,要不要找个合租的人,可是我的朋友就你一个,我怎么好意思拉着你陪我住那么小的地方。” 另外一边,难得的周末却不得不回家的白镜,一下车就看了那个败家二哥,李邵储。 回到市的两个人,很快投入了有节奏的生活当中,因为浅言在g市立了功,外加肩膀受伤的缘故,局里给了她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她先好好在家养伤。拿了假期的浅言并没有休息,而是去调查有关莫裴和爆炸案的事情,一边跟踪莫裴的老公万文复,一边调查爆炸案幸存者在医院的记录,顺便通知中介寻找合租人。 另外一边,难得的周末却不得不回家的白镜,一下车就看了那个败家二哥,李邵储。 “呦,这不是我那个大名鼎鼎的法医妹妹吗?”李邵储虽然这么说,嘴角却勾起一丝不屑,“好好的医生不当,去当什么法医,晦不晦气?” 第086章 人皮 第086章人皮 “我又不是生下来就是李家的三小姐,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妈妈工作又很忙,很多事都要我自己来,反倒是你比我看着更像富家小姐。”白镜抬眉一笑,“你什么都不用做,安静等着吃就好了。” “如果不了解你,一定觉得你在变向的笑话我。” 白镜见水烧开后把面放进去,又在面上打了两颗鸡蛋,用筷子轻轻的拨了拨,盖上盖子才道:“这么说,你很了解我吗?” “不知道,就像你之前说的,直觉吧。”苏秧找了一块儿石头坐上去,仰望星空,“因为我是不会把心思放在不喜欢的人身上,所以就算开玩笑,也分人。” “这么说,你喜欢我了?”白镜眯着眼睛看向静坐在不远处的身影上,就像夜空下最闪亮的星光。 “我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苏秧回视白镜,实话实说,“不过我可以肯定,我不讨厌你,哪怕你做一些我觉得不被理解的事,甚至有些生气,却也不讨厌你。”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坚守的原则和底线又是什么。”白镜说着打开锅盖,倒入调料包,又用筷子拨了拨,四周很快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面香,唇角勾起一抹自信,“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讨厌呢?” 面对白镜的自信,苏秧无奈的摇摇头,转言问:“那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白镜煮好面,用铁夹扣住锅的两个耳朵,端到苏秧面前高一点的石头上,把筷子递给苏秧,才道:“我喜欢探索未知的秘密,最想做的事,就是了解这个世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接过筷子的苏秧闻了闻面香,抬眉看向她,“未来?” “对于未来我既不想当个旁观者,也不想当什么当局者,我想成为参与者。”白镜说着,挑起面吹了吹吃了一大口,“这是我最想做的事,是不是觉得很无厘头?” 苏秧看了一眼蹲在身边的李家三小姐,目光极为柔和,在这种荒山野地,蹲在地上与人分享一锅泡面的吃饭方式,很不符合她们俩平时的风格,却有另外一种风味和乐趣,打破了家庭中无形的枷锁。 她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思考着白镜所述的事情逻辑,认可的点了点头,“不会无厘头,我反而觉得这是每个人都想去做的事,不过坚持到最后的人却不多,支持你。” 白镜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狐疑,“好像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对的。” 苏秧嘴里嚼着入味的鸡蛋,目光从锅里移回到白镜身上,淡淡地一笑,“你是不相信我的支持,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呢?” “你这女人,真是得理不饶人,我就是随口说说。”白镜眨了下眼睛,眉头微挑,“虽然年龄三十了,没恋爱过终归不是真的女人。” 本以为这句话可以刺激一下她,让她总流露出一副很了解自己的样子,没想到苏秧慢慢地收回视线,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展颜一笑,道了四个字,“彼此彼此。” 一锅面刚见底,天上就突然下起了阵雨,导致两个人来不及收拾直接回到了狭窄的帐篷中。 白镜拉好拉链,听着打在帐篷外的雨水,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季节的雨真是说下就下。” “外面的东西怎么办?”两个人并肩坐着,苏秧从包里找出湿纸巾,拿出一张递给白镜,“会不会坏掉,不是明天还要用吗?” “应该不会。”白镜接过纸巾,擦了擦手,“等一会雨停了我看看,反正车里有备用的。” 环境再次陷入安静,听着周围有节奏的雨滴声,困意渐渐袭来。苏秧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一想到明天父亲要入墓,不仅没有困意,更多的是担心。本想提醒白镜困了就先睡,没想到肩膀一沉,白镜的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苏秧眨了下眼睛,垂眉盯着白镜闪动的睫毛,眉目舒展道:“枕着我肩膀不舒服,这样睡对颈椎不好。” 白镜听着苏秧温婉好听的声音,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撇撇嘴角,“可是我只带了帐篷,却忘记带睡袋,躺在地上也不舒服。” 苏秧只笑不语的看着她。 “你还笑”白镜说着眉梢微挑,“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睡,我本来还想顺便揩油,却被你发现了。” “我天天面对尸体,真睡和假睡我还是分的清楚的。”苏秧说着往里挪了挪,把腿伸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睡吧。” 虽然这个比喻让白镜有些无语,但她真的是困了,她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没有睡觉,如果不抓紧休息一下,她担心会拖后腿。 白镜蜷着腿舒服的躺在了苏秧的大腿上,软硬度刚刚好,就好像昂贵的记忆枕,抬眉从下往上看向苏秧,“你不睡吗?” 苏秧垂眉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白镜,就像个乖巧小女孩儿,手不自觉的覆上她的头发抚了抚 不管是这动作还是这语气,都让白镜微微怔住。她安静的侧过身躺好,听着外面的雨声,黝黑有神的眼睛眨了眨,这种久违的亲切感,让她唇角不自觉的 短暂的休息让一向浅眠的白镜得到了充分的能量,白镜睁开眼看着帐篷外隐隐的光亮,才发现她还躺在苏秧的腿上。 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十分了,很显然她们错过了日出。 白镜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好看的眉头敛了敛,“你一直都没睡吗?那你应该叫我去看日出的。” “日出而已,我看你睡的沉就不忍心叫你了。”苏秧晃了晃脖子,示意道:“外面雨停了,你看看东西还能不能用。” 白镜点点头,拉开帐篷钻了出去,扑面而来的是一缕清新的空气,长吸一口气,“空气真好,你也出来吸两口,洗洗肺。”说着蹲下来打开电热灶,把上面的积水甩掉后,打开发现还能继续用。 间隔了几分钟,白镜都没见苏秧出来,回头去看发现她正用手锤腿,细想想也是,被脑袋的重量压着两三个小时,确实要麻了。 放下手上的电热灶转身来到帐篷门口,伸手过去,“团在里面血液循环慢,站出来走走会好很多。” 双手相握,苏秧借力钻出了帐篷,刚迈一步脚底发麻身体前倾,直接跌在白镜怀里。 白镜顺势抱住她,微微一笑,“麻了还不叫醒我,受罪的可是自己。” 苏秧缓了缓用力跺了两下脚,抿唇撑过那股酸麻劲儿才直起身道:“你还真的挺没良心的,让你睡个好觉还这么多话。” “你才知道我没良心?”白镜话音刚落,就接到了浅言的短信,她和玄洛已经出发了,把手机示意给苏秧,“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吧,你腿行不行?” 苏秧没有否认的点点头,拿出洗漱的东西两个人简单梳理一下,直接朝着目的地离开。 由于下过雨的缘故,下山的路有些湿滑,白镜知道苏秧因为担心苏伯伯一夜没睡,遇见一些险峻的下坡路,她都会先下去,转身伸手扶着她慢慢下来,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是有点累,二是苏秧还没从那句话走出来。 怎么看,都觉得白镜不像是个没良心的人 第024章兰花 早上七点半,四个人全副武装在东璃山脚下集合,白镜在每个人特制的登山包内打入氦气,不仅减轻了负重,落水时还可以当做救生圈。 苏秧背着满载用具的登山包,不仅不觉得重,还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没想到在户外这方面,白镜可以这么细心。 清晨的日光惨白的照在东璃山的山腰之中,由于下过雨的缘故林间泛起了白雾,四周什么都看不见。 “想不到这古墓建的这么隐蔽,都能让你们找到,这墓主人如果能活过来,肯定又气死了。”白镜从包里拿出一定帽子戴上,毕竟折腾一夜头发有些油,她可不想影响自身形象。 苏秧盯着地上泥泞的道路,小心翼翼的走着,解释道:“其实并不难,古代人信风水,只要知道当地有什么大人物,再寻找周围利阴的山脉,多半就能找到古墓。” 浅言背着双肩包,拿着登山杖打头探路问:“那这里会有什么大人物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很多时候就算看到了古墓的主殿,你也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墓,毕竟史书上记载的内容始终有限。”苏秧说着,抬眉望着跟在浅言后面的玄洛,“听闻玄小姐主要学古代文化,对这墓有什么了解吗?” “就如苏小姐所言,史书记载内容有限,我需要亲眼所见方知。” 四个人为了节省体力,后面没有再交流,东璃山南面这条密林是出了名的又长又深,如果不是空中监测过距离,很多人都称这里为无尽林。四个人大概走了一个小时,走到密林中段就是东璃山和周亢山相接的山口,如果不是有考古队曾经造访过这里,会有一种身处在热带森林的即视感。 又走了四十分钟,升起的太阳光透过枝叶折射在密林间,仿佛把眼前的道路上了一层滤镜,白镜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美丽的环境,不自觉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几个人一路无话,走到后半段太阳升顶的时候,才看见驻扎在密林里工作人员的帐篷。 “快到了。”苏秧指着前面的山腰,道。 她们在帐篷附近停下脚步,遥望山腰上的一个斜坡,因为下过一场大雨的关系,斜坡显得特别湿滑,时不时还能看见几块儿石头滚落下来。 “住在这里也挺危险的。”白镜双手掐着腰,长出一口气。 远处帐篷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饭盒,很显然那个人也看见了她们。 “阿秧?”那男人看见苏秧唤了一声。 “韦叔,我父亲呢?”苏秧第一时间朝着那个人走过去,问。 “他一个小时前刚带人进去,你怎么来了?”中年男人瞥了眼她身后的几个人,“这地方不好呆的,快点回去。” “是我父亲让我来的,他出门忘记带了东西,我特地去拿来给他就走。”苏秧说完转身介绍道:“她们都是考古实习生,顺便带她们过去看看就出来,我父亲不让我碰这些,我也只能做这些工作了。” 在中年男人眼里,苏秧是典型的乖乖女,更不会违背她父亲的决定,瞥了眼她身后的几个人,确实从装备上看着很专业,像个实习生的样子。 “不过前面的路不好走,要不我送你们过去吧。” “不用了,早晚都要投入考古,从一开始就要学会吃苦,这是我父亲教我的,我带她们过去就好了,韦叔你一天很多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了。”苏秧文静外表,映着日光挂着笑意,增添了不少色彩。 “那你等着我给你拿个批文,因为爆炸案的事,现在进出入查的很严,没批文你肯定进不去。”中年男人转身回到帐篷拿出一张批文递给苏秧,“不过要按时间出来,别给你父亲添麻烦。” “那里又不是商场,估计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苏秧接过批文,转身拿出一副学姐的模样,道:“跟我过去吧,小心脚底下。” 三个人安静的走过那排帐篷,朝着山腰那边走去。 “没想到”白镜眼角微眯,“苏姐姐好演技。” “没有这个批文我们谁也进不去,我也是没办法才骗韦叔叔,只能以后赔礼道歉了。”苏秧沉了沉眉,回看她们,“一会儿过去你们尽量不要说话,听我说。” 第087章 蛊蛇 第087章蛊蛇 白镜看着那个清冷的身影,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专业就是研究古代文化,一些特别的朝代她都了解的很透彻,包括秦朝之后到唐朝,刚才也和我说了下有关市的事还没说完,你们就来了。” 听见这番话,两个人眼睛都亮了,白镜瞥了眼浅言,看向姜尤,“那可否劳烦姜老板帮我们引荐一下?” “我去问问。”姜老板的身影挡住了她们的视线,没一会儿的时间,她转身回来,对着二人无奈的摇摇头,“不好意思,她下午还有事,明后天你们有时间吗?” “明天我们就回市了,简单的说两句都不行吗?”话音刚落,就听见清脆的铃铛声,那个身影离开了。盯着那扇被关紧的大门,白镜抿了下唇,“姜老板,你这朋友太有个性了。” “她是这样的性格。”姜尤没有否认的点点头,又无奈道:“看来帮不了你们了,慢用。” “姜老板。”一直沉默的浅言,轻唤道:“请问这家店之前的老板,你熟悉吗?” “我们是通过中介介绍,不过中介说只要还继续用这个名字,就有优惠,殊途这名字我们都很喜欢,就决定继续用了,至于之前这里的老板,我没见过。” “谢谢你姜老板。”浅言礼貌道。 “没事。” 白镜见姜老板离开,一脸失落,这一趟不仅白跑,浅言还险些送命。本以为浅言会说点什么,没想到她一直沉默,柠檬红茶也没怎么喝。 “小言,你在想什么?” “在想那个票据为什么会放在资料里,是在这里交换过什么信息?还是不小心掉落?委托中介我能理解,又为什么特地强调不让换名字呢?”浅言用渗透法的逻辑层层分析,手指搓着白瓷杯的边沿,抬眉道:“我想先回一趟警局。” “你想调查之前老板的资料?” “对。” 两个人没有多呆,咖啡和红茶才过半,就结账离开了。 姜尤收拾完桌子,听见门铃声,是刚才离开又折返回来的人,眉梢微挑,“见你家警官害羞了?” 玄洛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难怪灵雨不理你,我也想不理你。” 姜尤沉了沉眉,不以为然道:“我和她的问题,取决于我自身的问题,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解决办法,所以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玄洛又坐回刚刚的位置,虽然右手掌没了那红线,还是忍不住去搓一搓,“到底是什么问题,看看我可不可以帮帮忙。” “你就别操心我们的事了。”姜尤把杯子放进水池里,帮玄洛重新倒了一杯她喜欢的红茶,“我刚还想介绍你们认识,你倒好,真不给面子。” “你也说了,让我不要操心你们的事,至于我的事,你也不许太过操心。”玄洛面无表情的品着眼前的香茶,“你明知这里和市的咖啡馆,是用我的化名所租,是为了找她,这下倒好,她去了警局去查,自然会查到夜溟。” “放心,她们什么都查不到,何况夜溟是你的化名又不是你本名,你在担心什么?”姜尤说着,又拿出一碟糕点,放在玄洛面前,“你最喜欢吃的。” “纸包不住火,她总有一天会知道‘沙旅’的负责人是夜溟,而夜溟就是我。”玄洛捏起一块儿糕点含在口中,细细品着,沉了下眉,“现在的东西当真没有以往的好吃,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有劳。”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回市。”玄洛端起茶杯,却不饮,“以她执拗的性格,如果这个案子一直无果,我肯定她会下那个墓,我不能不管。”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姜尤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不会让你有事,何况有些事我也需要面对了。” “那这里呢?” “继续委托给中介,名字不变,如何?” 玄洛没有言语,只是两个茶杯碰撞到了一起。 就如姜尤所料,有关殊途咖啡馆后三年的所有资料都没有,这家店就好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但是这三年的信息却又十分清楚,这让浅言和白镜也没了办法。 “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这么奇怪呢?”回到酒店的白镜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g市,“感觉任何城市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运行规则,有一些灰色地带就连我们也没办法了解。” “不仅仅是这件事,从莫裴的案子开始,再到龙彪的案子,有很多地方都不对。”浅言坐在对面,表情十分严肃的望着窗外,刚才在局里调查殊途咖啡馆前老板资料时,顺便去了档案室查看龙彪案子的文档,一想到内容,她英气的眉心皱了皱,“有关龙彪案子的报告,包括老鹰给我的弹道报告,龙彪的人都死于自己的子弹,但是枪都在他们自己手里,而当时我的人全在外面,从第一枪和第二次开枪的间隔,只有三秒” 白镜顺着浅言的推测,在脑子过了一遍,并用手当枪对着自己的眉心,测量枪械距离,再回想死者照片里,眉心表皮外翻的程度,摇了摇头,“这并不符合逻辑,近距离开枪表皮外翻会更深一些,显然开枪人至少距离死者五米以外,除非在你身后有十几个人,拿着他们的枪射杀后再放在死者手里。” “我可以肯定,当时就我自己。”这是浅言最想不通的地方,“他们听见枪声就直接过来了,从外面到案发地不到三分钟,如果我身后真的有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丝线索都没有,就连龙彪都找不到。” “难怪你的人看你都有些畏惧。”白镜内心的惊讶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转言道:“如果龙彪并没有逃跑,就在现场,那可以说是尸骨无存,只剩下一滩污血。” 浅言起身从酒店的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白镜。 白镜见她一条手臂吊着,起身帮她打开一瓶,递给她道:“你之前因为头部中枪吃了很多药,现在普通的伤口愈合的比正常人要慢,这一枪估计要很久才好了,最近千万别在让伤口裂开了,知道了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医生。”浅言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我打算回去重新整理一下这些案子。” 白镜对于自己是不是医生并不是很在乎,回坐沙发上拧开自己那瓶,挑挑眉梢,“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莫裴老公那边调查的结果,你知道多少?” “没结果,事发时他确实在国外,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白镜抿了一口矿泉水,放在桌子上,“而且两个人的感情对外宣称也很好,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莫裴本打算下周去找万文复,顺便一趟欧洲行过周年纪念日。” “纪念日?”浅言目光微疑,直视白镜,一字一句地道:“是这个月吗?” 白镜回忆浅言第二次喝醉的时间,眨了下眼睛,闪过一道光彩,“我记得你那次喝醉穿的跟个熊一样,这个男人果然有问题,纪念日都能记错,可是警方有查,莫裴确实定了机票。” “要是早有预谋呢?万文复是莫裴的老公,帮她订票来混肴警方,证明他们感情很好不是不可能。”浅言双眸微眯,细细遵循着这条线,慢慢摸索和延伸,“又或者莫裴确实定了机票,但不是过什么纪念日,而是” 见她话到一半又收住,白镜微笑着接过了浅言吞下去的后半句,“而是去解除婚姻,如今她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回来和你双宿。” 听到这个答案,就算猜到白镜是玩笑话,浅言的脸上也不由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惊讶:“胡说八道什么,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回头。” “这话怎么说?” “你会吃回头草?”浅言错开白镜的目光,意味深长道:“其实在两个月前,她曾经找过我,问我过的怎么样,她不希望看见我不好。” 白镜嘴角勾着笑意,身体微微前倾,“我就说吧她心里有你,无奈她想先选择生活。” “鱼和熊掌怎能兼得?如果事事都能依照自己的心思而定,那么这个社会,会少了很多凶杀案,我就真的可以下岗了。” “下岗之后,你打算找块儿地去种田吗?”白镜单手托腮,打趣道:“帮隔壁阿婆找丢失的猫狗,或者鸡鸭鹅,生活肯定很丰富。” “我都下岗了,你自然也没活干,到时候可以一起,你的技能别浪费了,去给隔壁阿婆杀猪宰羊,肯定是无痛死亡。”浅言回击完,见好就收的岔开话题,“我现在住的地方,房租随着市价又涨了,来g市前我还在想,要不要找个合租的人,可是我的朋友就你一个,我怎么好意思拉着你陪我住那么小的地方。” “拉我合租?不如你来我这里住,我家又不是没地方给你。” “你住的地方太远,每天浪费在路上的一两个小时,都够我一天的休息时间了。”浅言摆摆手,“还是我那里好,骑车五分钟。” “找人合租。”白镜斜了浅言一眼,“那你不是又要把省下来的钱捐给福利院?” “有什么不好吗?”浅言端了下肩膀,“你也说了,我无亲一身轻,而且做我这行的有今天没明天,要房子车子不如把钱给有需要的人。” “就是因为你总有这样的想法,我才认为你根本就是一个一直去找死,却每次都没死的人。”白镜一说到这件事,就有些生气,挑眉道:“我真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收了你,或者给你活下去的目标,至少有一天,你这找死神探怕死了,就证明你找到了。” “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并不需要” “话别说的这么死。”白镜抬手止住想要澄清的浅言,示意她听自己说完,“我赌一顿深海刺身,你肯定会遇见让你对生活有希望的人,而且会很快出现。” 浅言不理她,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 “我想再去一次案发现场”浅言抬手摸了摸脖颈,“去看看也好。” 白镜明白这种感觉,小学时一个姐姐送她的卡通头绳,她到现在都还留着,那是她人生第一份生日礼物,何况是对浅言这么重要的红绳和玉坠呢? “你受伤了,我陪你。”她起身来到浅言跟前,“反正不找一下,你肯定不死心。” “还是你了解我。” 第088章 吐真言 第088章吐真言 接过钱箱的龙彪扫了眼面前的五个人,还有他们身后那辆轿车,虽然看不见脸,但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搬走这三箱货。 同样的问题,浅言也猜到了,不清楚他们要怎么样拿走这批货?而且传闻龙彪的生意观念并不干净,只怕拿了钱,不仅扣货,很有可能会杀了他们。 “浅队,支援已经到了。” “根据我发你们的地图,分三组包剿,如果他们反抗把他们往西面赶,东面是住宅小区,保护市民安全才是我们的首要原则,准备好就听我指令。”浅言把电子望远镜调到最大,“老鹰你负责配合支援的弟兄,务必把罪犯往西赶。” “是。” 浅言本想在他们搬货时,再下执行命令,可奇怪的事就这样发生了。当两男一女分别站在那三个木箱身边时,连人带箱子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 别说浅言目光惊讶,就连身在其中的龙彪都傻了眼,盯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一男一女,表情甚至流露出一丝难掩的惊恐。 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转身开车离开,女人挪动腰肢来到龙彪跟前,随手一挥,临走时不忘拿走那箱钱,也消失在原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浅言一定觉得自己是眼花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浅队?”外面的人还在等待浅言命令。 一股好闻的味道,随风扑鼻而来。 这味道!!! 浅言肯定这味道她在考古研究院的爆炸点也闻到过,不过那里的味道已经被炸药味冲淡了,这里的香味儿有些刺鼻。当她察觉到这味道不对时,立即用手臂捂住了口鼻,抬眉去看龙彪,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傻傻的站在原地。 就连自己,浅言也觉得有些困乏。 “浅队?”耳机里再次出现老鹰的声音。 缓过神的浅言,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老鹰你看见有车子出去吗?” “我这里什么都没看见。”老鹰的目光一直盯着黑色车子进去的地方。 “蚱蜢,你那边呢?”浅言一边问,一边快速从身上拿出绷带在手上缠绕几圈,捂住口鼻。 “我这边也什么都没看见,浅队我们要进去吗?” “有点不对劲,我先过去看看。”浅言皱了皱眉,她不能让她的兄弟冒险,“三分钟如果三分钟,我没回应就带人直接冲进来。” “是!” 浅言单手握枪朝着那边一步步挪过去,隔着距离就才发现龙彪他们竟然站在原地睡着了。 难道是那个女人使用的是迷药? 就在浅言分神时,龙彪突然睁开了眼睛,直接抬枪对准了浅言,怒道:“臭娘们,老子崩了你,居然想骗老子的货!” 一切发生的太快,容不得浅言反应,一颗子弹已经打进了她的左肩膀。也因为这一枪,龙彪身后的人也习惯性的举起枪,十几把枪都对准了浅言。 浅言敏锐的观察力,察觉出眼前的人仿佛就跟丢了魂一样,对着她直接扣下扳机,十几发子弹几乎同时划出弹道,朝着浅言直飞而去。 千钧一发的瞬间,时间停止了。 十几发子弹在距离浅言三至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单薄消瘦的身影落在她身后,抬手一挥,那些子弹空中调转方向,在她俯身把浅言抱在怀里的一瞬间,每一颗子弹直接穿入男人的眉心,十几个男人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一个倒在地上。 浅言好看的眉头因中枪紧皱着,紧接着身体被一抹冰凉包围,本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脑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直接失去了知觉。 玄洛望着怀里的身影,看清了她的样貌,哪怕昏迷着,也带着她独有的英气,唇角还未勾起,就留意到浅言脖颈上那条红线,本想伸手去拿,却发现那条红线和自己右手上的红线同时消失了。 ——“此红线,又称姻缘线。与你八字捆绑,什么时候找到匹配你八字的姻缘,并且相遇,它就会消失。” 望着手掌上再无红线的玄洛,表情有些道不明的复杂,紧抿的唇角微微颤抖,抱着怀里昏迷的身影,失声一笑,“我终于寻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你。” 可这笑容在看见浅言肩膀上的枪口时,变的凝固,然后越来越淡,越来越冷,盯着那具打伤浅言的尸体,右手紧紧一握,龙彪的尸体直接被团成个球,化作一团血,洒落四周,消失的无影无踪,尸骨无存。 “我不允许这个世上有人再伤你分毫。” 第010章背影 浅言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而这一天一夜,她一直循环着做一个梦。 模糊的景象,模糊的身影,只能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说着一些浅言听不懂的话。 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这个环境她一点都不陌生,仿佛全世界的医院都是一个设计师。 “你醒了?” 闻声的浅言,右手臂稍稍一动,刺痛感让她蹙起眉头,“白白?” 白镜双手架在胸前,站在床沿,好像在生气,“你知道你差一点就躺在我的铁床上了吗?” 听着她严肃清冷的声音,浅言才反应过来,疑惑道:“白白,你怎么来了?我在哪里?” “你说你在哪里,难道你想先去天堂报到吗?”白镜翻了无数个白眼都不解气,真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接到电话时白镜真的吓了一跳,直接订机票飞往g市,好在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左肩膀中了枪。 但龙彪是谁,g市的人谁不知道?浅言居然一个人对上龙彪十几个人,白镜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气,哼了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我么?” 白镜看着一脸茫然还装傻的浅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不会死?” “我”浅言抬起右手撑着脑袋,“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样的场面不留下创伤后遗症都难,你不记得很正常。”白镜说完抿了抿唇,她很不喜欢自己生气的样子,觉得不够理性,“算了,你性格使然,我瞎担心也没有用,如果有一天我是说你再这样不自爱下去,为你解剖前,我会掉一滴眼泪。” 还没彻底清醒的浅言盯着白镜的背影,刚想唤住她,就听见冰冷的关门声。 “” 浅言才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就申请出院,因为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到底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不仅畏惧,还刻意躲闪,就连说话也小心翼翼。 平时喜欢嬉闹开玩笑的蚂蚱看见自己,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放下水果篮就走了。 而g市的军火走私案,可以说是圆满被破获,主犯龙彪不见踪迹,但从现场的血迹分析,已无生还的余地。消息一出,让那些常日被龙彪欺负的生意人,都连声叫好,还联名上表要求浅言留职g市。 毕竟这个案子本不是浅言负责,而当地警察又太过畏惧龙彪的实力,一直不敢正面冲突。而浅言参与这个案子,一部分是为了爆炸案,一部分是察觉ote在g市的一些活动,没想到阴错阳差成了g市的救星。 虽然对那晚的印象有些模糊不清,但她始终记得,那五个人。浅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那五个人,会不会就是ote的人呢? 如果真的是她能肯定一点并不是普通的黑社会。 “小言,你现在可是g市的救世主,你要不要考虑转职来这里,感受一下救世主的魅力?”白镜请了两天假,过来看浅言,说是接她出院,结果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新闻吃着苹果,抛出去的问题一直没有回应,她抬眉问:“在想什么呢?” “白白,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浅言一直努力在回想,可是记忆就跟断片了一样,“对于那晚的事,我完全没了也印象。” 白镜咀嚼着苹果,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浅言,并不像开玩笑,“那你都记得什么?” 浅言沉思着,摇摇头,“我就记得我当时正在监视他们交易,好像他们拿走了龙彪的货,就原地消失了。” “消失了?还原地消失?”白镜咀嚼着嘴里的苹果,眉梢微挑,“你确定这些不是你的白日梦?” “我没开玩笑,在这之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浅言抬手右手撑着脑袋,晃了晃头,忽然摸到了自己的脖颈上,神色一顿,“我的红绳和吊坠呢?” “我昨天来看你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红绳不见了,我有去案发现场去找过,也去了鉴证科那边,都没有发现,就帮你带回来那把伞。”白镜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了,这红绳可以说是陪着她长大的,好看的眉心皱了皱,“不会真是帮你挡了灾吧?功力用完了,就消失了。” 听见白镜这么说,浅言也觉得有点道理,不过那条红线跟了她那么多年,突然不见了心里总感觉空空的。 “东西也讲究缘分,既然没了,就放手吧,我送你先回酒店,明天你和我一起回市。”白镜吃完手里的苹果,上前拎走浅言的背包,“如果不是我这周末要回家,还可以陪你去走一走。” “你要回家?”浅言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满目疑惑,“你上次回去,有两年了吧。” “你以为那个家想我回去?”说起自己家,白镜的语气反而变冷了几分,“我那没良心的老爸给我那败家二哥介绍了个未婚妻,说全家都要到场,本来我可以不用去,但大哥人在国外一时不得空,以表重视我必须到场,还答应我如果回去了,其他的事不会要求我。” 浅言一个手臂被吊着,用右手先一步把门打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联姻?” “这跟年代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反倒羡慕你,无亲一身轻。”白镜拎着浅言的行李往外走,回视了她一眼,压低声音,“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知道。” “还有时间,下午想不想去走走。” 第089章 君子一诺 第089章君子一诺 话题刚到重点,甚至白镜的香草拿铁还没被老板端上来,她们俩就接到了局里的通知。 市第一考古研究院发生爆炸,消息一出直接盖过了莫裴的新闻。 白镜在结账时,叶老板已经体贴的把杯里的咖啡,倒入了外带纸杯中,“开车注意安全。” “知道了,谢谢你叶老板。” 白镜开车与浅言一路快速前往考古研究院,车子停在警戒线外不远处,那里已经被救护车,消防车,还有警车重重包围,二人一路小跑的前往案发现场。 一辆救护车正好与她们擦肩而过,白镜盯着那辆救护车,对着比她早一步到这里的童小飞问:“里面什么情况?” 浅言看见远处自己的同事,对白镜点了下头,朝他们走过去。 “白姐,他们要确认是否会存在二次爆炸,让我们先在外面等通知。”童小飞站在外面,等白镜就是担心她会第一时间冲过去。 “你刚才看了多少,先和我说一下。” “我进去看了一眼,爆炸现场已经血肉模糊。”童小飞把他所见的环境,一一转述,“爆炸现场在三楼,刚才送走的是隔壁的工作人员,我看了眼,只是受了轻伤。” 白镜点点头,看着从远至近的浅言,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防爆小组在检查爆炸物,要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浅言双手掐腰仰头看着冒着浓烟的三层,眉心皱了皱,“有什么人,会对这里下手呢?” “如果要我猜,我倒觉得是这里拿了太多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古物发威了。”白镜一直对考古这项专业有些矛盾心理,感谢他们剖析历史的同时,还顺带牵走了不属于他们的财物。 都说逝者长眠于地下,得以安息。但为了更准确的了解历史,这里的工作者,根本顾不得什么人权。 单看这里,白镜深感人权所持的微弱性。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当医生,跑来当法医了。” 听见这话的童小飞看了眼浅言,其实他也很好奇为什么白镜不去当医生,而是当法医。 “你想说什么?”白镜精致五官,渗着一丝冰冷,警告着身边的女人,不要乱说话。 没等浅言再言,接到防爆组组长的通知,警报已经解除,法医和鉴证科的同事可以进去了。 白镜听见指令先一步走过去,童小飞则站在浅言身边,低声问:“浅队,我很想知道白姐为什么不能当医生,她医术超赞,当法医有点屈才了。” 浅言望着白镜高挑的背影,目光幽幽地闪动了一下,“因为她性格的原因,面对生死看的太淡,就算医术再高,如果不能感同身受病人家属的感觉,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医生。” 童小飞还没从浅言的话里走出来,周围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迈入爆炸现场,空气中还漂浮着粉尘迷烟,一股难以掩盖的香味,从这个房间飘散到外面。 “这味道”白镜挑了挑眉,朝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走过去,戴上手套,细细打量着这具残肢,从工具箱里拿出铁钳,在焦黑的肉上取出一块儿金色的东西,“这是什么?” 浅言来到白镜身边,半蹲着细看去,“看着像金箔。” 白镜把东西放入袋子里,递给童小飞,瞥了眼这具尸体后面的残躯,“给鉴证科的同事,再把尸体分散的地方用彩色数字标注,把死者都带回去吧,我需要细细检查。” 童小飞拿着东西离开,找来工作人员,一边摆放号码牌做记录,一边把尸体装袋运回司法大楼。 白镜看着身边的浅言,唇角一勾,“这里就交给你了。” “去吧。”浅言正在观察爆炸地点,和尸体分散的地方,听见白镜的话,点点头,“晚上再交换意见。”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白镜先一步开车回去,浅言留下来做案件调查,确认是意外还是人为。 不过从白镜的表情上分析,浅言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意外。 爆炸的地方,是考古研究中心,这里在浅言的理解中,等同于白镜工作的作业室,处理的都是古墓里挖掘出来的东西。 散落四周的黑色木头,就算不懂历史文物,也看的出不是近代产物,而爆炸点在正中央。 难道这里之前摆放的是棺木? 有了想法的浅言去找这里的负责人了解情况,才知道半个月前在市郊区发现了古代墓穴。根据墓道建设和棺椁纹路分析,应该是唐朝的墓。通过半个月的发掘工作,在一间耳室里发现了悬挂的黑色棺椁。 因为棺木周围散发着一股异香,上头决定将整个棺椁带回来再打开。 通过这番了解,浅言有几点想不明白。 在唐朝会有人用炸药吗?存放千年还能有如此威力?总感觉不太可能 可是询问防爆组组长,他说的爆炸点也是摆放棺椁的位置,而棺椁今天上午才运过来,这里进出检查十分严格,有关这座墓的发现和勘察,也对外保密并没公开。 当这些问题丝丝环绕在浅言脑海中时,眉心越锁越深。 “浅队,送往医院的几个伤者,跟过去的兄弟说都没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了,四周我们也都看了,多半是一场意外。”过来说话的是浅言队里的副队长,朱舫。 是不是“意外”浅言还不想这么快下定论,不过周围弥漫的那股香味儿,她始终还记得。还有焦尸身上的金箔,又证明什么呢? 因为爆炸被摧毁的尸体中,会不会参杂着棺木中的唐代尸体?一想到年代问题,浅言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多年肯定成白骨了。还是说这只是用来存放炸药,引人入套的炸药棺木? 这些问题,只能等白镜那边给出确定的答案了。 黑色的污渍布满地板,墙壁上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浅言顺着那个窟窿来到了另外一间房内,里面的摆设满是灰尘,桌子上摆放的都是考古用具,还有一些未成形的古玩碎片。 她习惯性的观察四周,却在一个角落中看见了很多血。 “浅队。”很显然跟在身后的朱舫也看见了。 “叫人过来采样拿回去化验。”浅言站在原地细细观察血渍延伸的方向,在不远处遮盖古物的白色封布上,看见了一个血手印。 窗子被爆炸的气流震碎,难道有什么东西或者幸存者从这里出去了?浅言顺着窗子往下看,三层楼高,根本没有落脚点,应该不可能。 闻声赶来的管理人员,看见这一幕立即解释,“这是刚才被炸伤同事的血,我们也都吓坏了,好在有惊无险。” 浅言有所保留的点了点头,对着管理人员道:“我要这层楼的监控视频。” “难道这不是一场意外吗?”管理人员神色不安道。 “就算是一场意外,我们也需要走相关程序,还望你们配合。”浅言面无表情的说着,眉梢微挑,“至于监控视频的内容,我们会保密,不会泄露出去。” “好好,我知道了。” 回到司法大楼的白镜,套上白大褂,戴着口罩,手套是满是污血,她正在尽可能的将每一块儿残肢拼凑在一起。跟在一旁的童小飞盯着铁床上就好比拼图的尸块儿,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被白镜拼凑在一起,忍不住将目光落在白镜认真的侧颜上。 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么漂亮,气质好,又有背景条件的女人,会喜欢面对这些尸体? “好啦。”白镜最后将半个头颅摆放在残躯上面,后退了两步,扫过四张不锈钢床上被她拼凑差不多的尸体,其中只有一张床上,只放着一条焦黑的手臂,“报告说当时现场一共就三个人,对吗?” “是的,白姐。” 白镜重新换了一副干净的手套,抬手摘掉口罩,深吸一口气,对着那条手臂,“那这条手臂会是谁的呢?” 童小飞一开始并没听懂,但当他的目光扫过其他尸体,冒出了冷汗。 傍晚,警局上下处理好自己工作的人,都准备下班回家了。白镜整理好资料,换上一套精致的小西服,直接去对面分局找浅言。 一路上,警局里擦肩而过的人,特别是男性,都会不自觉的被白镜身上的气质所吸引,但当他们 三年前,白镜刚调来这里当法医的时候,多少男警员自动请缨去法医部拿资料,为的就是想多看两眼白镜的美貌。结果每一个从作业室里走出来的警员,第一件事不是开心,而是找厕所去吐。 一来一回,不到两个月。那些资料,不是白镜身边的助理送过来,就是浅言自己过去拿。 白镜踩着高跟鞋来到浅言的办公室,把手里的资料直接递给了她,“你好好看看这些。” 浅言从白镜的面色中察觉出不妥,马上进入状态,从一旁拉出白板,将白镜放下的资料,还有自己调查的资料,一个一个有序的钉在上面。 第090章 和局 第090章和局 随着太阳升起,沙漠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早上出来还全副武装的人,如今都换成了一件单衣,唯独玄洛和独葵,早上出来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特别是独葵,还将帽子戴了起来。 玄洛走过把唐宋的药丸递给独葵,“吃一粒,会舒服很多。” 独葵接过药丸,含在嘴里,“谢谢,和他们比我本就扛不住烈日,何况现在身体还虚的厉害,添麻烦了。” “独葵不舒服吗?”浅言刚才找了这里最阴凉的地方,把沙土挖开,将矿泉水放在里面,保持恒温,见状走过去关心道。 独葵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浅言关心,哪怕是这样简单的一句问候,本想起身,却被玄洛按住,“平心静气,莫要乱动。” “是呀,你听话。”浅言说完看向玄洛,发现她和独葵一样,都穿着厚衣服,“你也不舒服吗?” “可能有些感冒,不碍事,我去那边休息一下。”玄洛找了一处最阴凉的地方,拿出药丸含在嘴里后,闭目养神。 是最近用了太多次镜花水月了吗?总感觉身体虚的厉害,不过又不想浅言担心,只能如此。 岩壁另一边的白镜,先拿出手机看了眼,这里的信号为零,收起来就一直盯着在外面被晒了一个多小时的石台,慢慢走过去,用手轻轻一碰,立即收了回来,好在有这处岩壁挡住了阳光的直射,不然肯定晒成人干了。 “好烫呀!” “小镜你没事吧?”苏秧没想到她真是童心未泯,虽然救人的时候一脸认真,工作的时候一脸严肃,但是平时的她,还是个孩子。 “没事没事,这石头上的温度至少有五六十度,马上就要到了正午,温度还会更高。”白镜回身对着玄洛道:“等他们回来,我们烧烤吧?” 苏秧和浅言异口同声,“烧烤?” 玄洛席地而坐,倚在岩壁上,曲起单腿,转头问:“白小姐不怕热吗?” “我早上出发前回车里拿了六听装的外带冰桶,冰镇效果二十四小时,装的都是去火的饮料。”白镜扬起眉梢,“都说下雪天适合吃火锅,我们在此吃烧烤也未尝不可呀,何况这里会越来越炎热,适当的摄取卡路里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就算都按照你说的来做,首先我们也要有肉呀。”浅言打趣道:“难不成,你要就地取材吗?” “骆驼的肉我可不敢吃,不过我可是看见他们有给我们准备食材,就在领头骆驼的包裹里。”白镜从包里拿出医用消毒棉,“我先给这里消消毒,等他们回来,就开始?” “谁让你是医生呢,都听你的。”浅言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披在玄洛身上,“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呢,晚一天出发也好,肯定是最近舟车劳顿。”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玄洛看着远处银川他们的身影,“他们回来了,可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那我去帮忙,你好好休息。” 浅言把衣服帮她盖好,起身朝着银川回来的方向走过去,询问吃的东西放在哪里。白镜见浅言比她还上心,也跟着过去准备,顺便看看银川他们找到了什么。 结果发现他们竟然空手而回,银川见白镜刚要兴师问罪,想着浅言刚才说的烧烤,灵机一动,“我有锡纸,会不会对烧烤有用?” 白镜听见有锡纸,立即点点头,再看米婆婆给他们准备的吃的,好像猜到他们会在这里烧烤一样。 狭窄细长的岩壁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白镜和浅言还有无葵等人把食材和调料分别用锡纸包裹好,银川和衾影则负责切生羊肉,这本来是让他们带回家吃的东西,没想到在这里就解决了三分之一。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玄洛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没事吗?”苏秧手里握着两瓶矿泉水,坐在一旁,有些担心道。 “你晓得我的身份,自然清楚我们其实不太能在烈日下生活太久,特别是沙漠。”玄洛深吸一口气,“不过我不想浅言担心,这里暂时避一避就好了。” “我懂。”苏秧把水拧开递给她,“安姐姐和我说过,僵尸聚阴惧阳,如果三魂七魄少其一半,根本见不得日光。” 玄洛抿了一口,“苏秧,你现在越来越有大人的感觉了。” “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苏秧看了眼那边忙碌的身影,“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我从没学过玄学。仿佛每一觉醒来,都是另外一个自己。” “这样倒和灵雨很像。” “叶老板?” “嗯,她与大人一样,都是玄学高手,不过大人会算命,而灵雨则能梦见周围即将要发生的事。” 苏秧打心里认可道:“那叶老板的承受力一定很强。” “此话怎讲?” “如果换我有这个能力,我一定不敢睡觉。”苏秧实话实说,特别是回顾之前发生的种种,“因为我怕会梦见让自己害怕的事。” “我理解。”玄洛转头看着忙碌的浅言,“人最怕有牵绊,牵绊可以说是人的软肋,一旦被有心人抓到,你只有妥协。” 苏秧也朝着那边看去,不过心境却和玄洛的截然不同,或许浅言是玄洛的牵绊,但面对白镜,总感觉自己才是她的牵绊。 锡纸包着食材,被无葵一一放在岩壁外一处平整的石头上。不出二十分钟,那里就飘散出一股股肉香。 “还挺香的。”无葵站岩壁边沿,盯着远处的食物。 “如果有一只整鸡,说不定就着外面的日光浴,可以做成叫花鸡。”白镜很是满意自己的想法,还用手机把整个过程录制下来,回去做留念。 “叫花鸡不是要用荷叶包着吗?”浅言在旁边无情的泼冷水,“如果用锡纸包着,最多算是锡漠鸡。” 白镜转头看向浅言,眨了两下眼睛,一副没听懂的反问:“锡漠鸡?” “嗯,锡纸和沙漠的组合呀。” 白镜:“” 站在旁边的无葵听见两个人对话,好奇问:“锡漠鸡是与叫花鸡一样,是现代的料理方式?” 白镜:“” 浅言一本正经,道:“如果按照白白的说法,差不多了。” 无葵一副学到东西的表情,“原来如此。” 白镜:“” 坐在里面的玄洛和苏秧,光是看着白镜的背影,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扬,在看浅言的耿直,更是可爱至极。 好在东西熟了,这个“锡漠鸡”的话题才被转移。 银川和无葵把吃的东西用裹布包好,拿到玄洛面前平铺,把锡纸一个一个打开。 白镜拎着冰桶走来,盘膝而坐,看了看周围,庆幸道:“还好这沙漠的风没有侧面吹,不然” “莫要说这些话。”玄洛打断了她,“沙漠的风本就捉摸不透,小心应了你的要求,真侧吹,那这些美食可就喂给黄沙了。” 众人一听,生怕浪费了,每个人拿起锡纸裹着吃,鲜嫩的羊肉入口,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好吃。”苏秧咀嚼着羊肉,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没想到小镜居然有烹饪的天赋。” “烹饪也需要想象力,总比某人的锡漠鸡好多了。” 浅言抿了抿唇上的油渍,喝一口冰镇酸梅汤,“这可是你的提议,我命题而已,还怪我?” “你!”白镜看了眼玄洛,哼了一声,“好吧,谁叫这是你们家的地盘呢” “此言差矣。”玄洛锡纸团起来放在垃圾袋里,拿起浅言的酸梅汤抿了一口,道:“我也是借住而已。” 这段时间的相处,白镜深知在语言上,她真的说不过玄洛,这个女人总是可以三言两语的转移话题,并且更会轻描淡写的将问题淡化。 还有昨晚的原地消失的本领,外加之前莫裴所述的事情,对于玄洛这个人,她更好奇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事,浅言清不清楚? 不过想到这里,白镜看了眼身边的苏秧,总感觉对于这些自己好奇的事,身边这位苏姐姐却全然的接受了。 难道这就是考古和法医的差别吗? “你吃饱了吗?”浅言见玄洛只吃了一块儿羊肉,“还是不舒服?” “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玄洛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独葵,算算时间,她是该饮血了,不然在烈日下,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饮血的来保护自己,“我见独葵的状态也不太好,衾影你先带她回去吧。” “我们不一起走吗?”白镜打开第三盒锡纸,里面全是青菜,“吃完就出发吧?” “你们刚来沙漠,并不了解这里的气候,如果不想变成锡纸里的食物,就在这里等到下午三点之后再出发。”玄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继续道:“现在是冬季还好,如果是夏季,恐怕要傍晚才能出发了。” 衾影也察觉出独葵目前的状态,想着银川刚才带他们去的地方,点点头扶着独葵,让她戴上兜帽,身影在拐过岩壁时消失不见。 白镜余光扫了眼衾影和独葵离开的地方,想着他们要下午三点之后才能出发,眨了眨清亮的眼睛,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副扑克牌,“这里没网,看不了新闻,查不了资料,要不要玩牌,打发时间?” “玩什么?”玄洛盯着这副牌,回看白镜,“赌注是什么?” “猜大小,可放弃,压错宝输的人,只需要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 苏秧和浅言同时看向白镜,还没来得及看另一边,就听见玄洛一声“好”,算应了。 白镜唇角微扬,“你和小言是一家,你们一头,我和苏姐姐一头。” 苏秧:“” “好。” 浅言:“” 无葵和银川见她们要打牌,立即把吃剩的东西打包在垃圾袋里,腾出了一块儿空地给她们。 外面风沙不断,岩壁内也内藏汹涌。 白镜自认心算很准,从小到大玩牌更是没输过,没想到今日却遇见了对手。 一个小时过去了,牌面全是和局。 所以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到。 又一个小时过去,结果一样。 直到最后一个小时,最后一把,结果依旧一样,白镜看了眼时间,有些不满的将牌一甩,“总感觉自己浪费了三个小时。” “怎么会呢?”玄洛唇角微勾,伸了个懒腰,“这三个小时对于我,可是把把惊心。” 白镜一副随你怎么说的样子,直起身看了眼时间,“我们这是要出发了吗?” 玄洛看向银川,“去准备吧。” “是。” 第93章 秦朝番外,青年游历篇【壹】 秦朝番外,青年游历篇壹 直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从里面出来,苏秧上前一步轻唤道:“田青,我父亲他们进去了吗?” 田青的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上面记着里面的成形,不成形的古董文物资料,看见苏秧吓了一跳,“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父亲刚进去。” “我来给我父亲送东西,他来的时候忘记带了。” 田青听见这话,好看的眉梢微微一挑,“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把你送回去?” 站在苏秧身后的白镜听见这话,目光微怔。 “我父亲一直不让我去墓里,我对这里的好奇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苏秧一脸无奈和带着些许期望,“之前没办法,现在好不容易我父亲亲自来这里,我也想学学东西。” 田青见苏秧这副表情,立即投降,“身为你师兄自然知道你一直很想亲手开一次棺,不过别说我不提醒你,这里的墓葬建筑虽然是唐朝,却和以往的有所不同,爆炸案的事我听说了还是不要随意摸的好。” “师兄,我刚来这里不知道我父亲从哪里进去的,你可以带我到门口吗?”苏秧拿出批文,示意道:“我来这里不是胡闹的。” 田青瞥了眼她身后的三个美女,推了下眼镜,绅士一笑:“行,为美女带路向来都是绅士所谓,不过我只能带你去门口。” “辛苦了。” 这一切看起来越来越自然,特别是有田青这位管理层带着,几乎是一路畅通。 直到他们越走越深,人也越来越少,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潮湿的味道,才发现眼前这道门里的光线极度昏暗。 门口有个禁的标识和拉好的警戒线,用手电筒扫在地上可以发现凌乱的脚印。 “刚才我们经过的岔口,两侧是东西耳室,我们的挖掘目前就到这里,之前爆炸的棺木是从西面的耳室里发现的,而这条路因为老师的要求我们还没进去过,估计有一些问题只有老师自己才能解决,这道门也是刚开的,警戒线我刚挂上。”田青说着拿出一道三角黄符递给苏秧,“这是我妈之前给我求的,保平安,现在给你,注意安全。” 苏秧接过黄符,抬眉看向田青,“师兄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觉得这墓的风水不好,你也知道我主修文物,喜好风水,以防万一。”田青说着看了眼时间,“我要出去汇报工作,就送到这里了。” “谢谢师兄。” 苏秧手里握着黄符,转身将目光看向那条暗黑深长的墓道,好看的眉头紧皱。 四个人绕过警戒线朝着墓道里走去,对于白镜和浅言第一次入墓的人来说,这墓道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宽,温度也比想象中要低。 苏秧拿着强光手电筒,照了照墓道尽头的石墙,左右是一个岔口,不同的是岔口的尺寸并不一样,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右边的是盗洞。 “这墓已经被人盗过了。”苏秧用手电筒的白光对着那洞口,“这就是盗洞。” 跟在后面的玄洛盯着那盗洞眉心微敛,抬眉看着四周的墙壁,就如刚才那个男人所说,这里的建筑风格真的有些不同。 浅言发现玄洛有些出神,低声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玄洛看了看浅言,没想到她这么关注自己,绕过她们,伸手指着那盗洞的挖痕,示意道:“这是盗洞没错,但是挖痕是从内往外,顺着石墙向上挖掘。” “这代表什么?”白镜仔细看那些挖痕,如果不说根本看不出来是往外还是往内,还真是隔行如隔山。 苏秧顺着玄洛的思路,接话道:“难道说,之前有盗墓者被困在了这里面,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选择了最困难的办法?” “最困难的办法?” 玄洛用手抚了抚冰冷的墙壁,再回想着一路所见的景致,心里多半有了答案,“这座墓建在山沟之中,倾斜向下,利用天然的溶洞最适合低调建墓。但此盗洞是向上挖掘逃生,直线距离不仅很长,工程也最大,更容易塌陷,我想若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 按理说换做平时得知这个消息,再加上僵尸,爆炸案,还有那些自杀的考古学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慌乱,至少情绪上会有波动。 至于她们没有慌乱的一部分原因,是玄洛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和她淡定从容的表情。熟读心理学的白镜,十分清楚人类的思想构建,而“恐慌”就像一种传播体,会很快的传递和蔓延给周围的人。但只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保持冷静,就等于建立了一道阻止传播蔓延的屏障。 通过以上的判断,白镜可以肯定,话不多表情不多的玄洛,就拥有这个实力。 浅言见玄洛镇定自若,用手电筒的光束指向左边,晃了晃地上的脚印,“看来我们要从这里走了,你父亲他们也选择这条路。” 苏秧站在原地没有前行的意思,而是扫过眼前三个身影,好看的眉头皱起,“如果里面真的存在很多未知的危险,你们还是不要跟进去的好,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 “什么话,来都来了,你让我们在门口等你?”白镜清楚苏秧的意思,就是因为知道,才不能顺着她的想法走,一脸严肃道:“你要知道,这不仅仅关系着你父亲,还有我父亲。” “小镜。” “白白说的对,难道在来之前,那些风险我们都没想过吗?”浅言的目光扫过玄洛和白镜,最终落向苏秧,“走一步算一步,你父亲这么专业的一个人,自然也看的出这里存在的危险,我们跟着他们的脚步走,总不会错,何况真发生什么事,我是警察多少可以帮上忙。” 苏秧不是一个矫情的性格,听见她们这么说,抿了抿唇,语重心长的道了两个字,“谢谢。” “好啦,谢不谢的话留着出去再说。”白镜唇角勾着自信的弧度,用光束示意苏秧带路。 苏秧走在最前,玄洛走在最后,直接钻进了左边墓道,跟着凌乱的脚步,弯弯曲曲的行走在好多岔开的墓道之中,却没想到这段墓道比预期的要短,算算路程差不多走了七十多米,转了三个弯,便转而向下,又走二三十米,就看见一扇被打开的石门,走进去才发现她们到达了一间墓室。 四个白色的光点在周围晃来晃去,玄洛看清了墙面是用青砖建成,并在墙面的左边看到了缺口。不过总体来说,唐墓的坚固和豪华程度在历史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就像刚才经过的几条墓道,就有数道精致的石门,在这深处山中,又以厚重的青砖为石壁,这何止是固若金汤这四个字来形容? “这也是盗洞?”浅言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玄洛,顺着她的视线问道。 “是,不过”玄洛扫过西面紧闭的石门,再看盗洞前凌乱的脚印,“苏小姐的父亲,这次选择走的是盗洞。” “为什么走盗洞,不走正门?”白镜问。 苏秧对此也不是很了解,却自然的把目光看向玄洛。 视夜如昼的玄洛,在墓室上方看见了姜尤的蛊蝶,感受到三个人的目光,解释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跟随你父亲身边的人,有懂风水之人,他算出这偏门为生门。第二种可能就是这条路已经被之前盗墓的人走过,里面的机关很可能被破坏掉,省事省时省力。” 联想外面的盗洞,三个人统一认可是第二种可能,得到答案的三人决定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前进。 跟在最后的玄洛,看着她们的背影,无奈的勾起唇角。 与此同时,身处崖壁边沿的姜尤,根据玄洛的提示,用手机把眼前山谷的图片拍摄下来,传给了叶灵雨。 听着玄洛耐心的解释,啧啧了两声,打趣道:“果然面对你家小警察就是比平时有耐心。” 姜尤盯着已经发送成功手机,抬眉看着面前的风景,满目欣赏。她笑是因为清楚玄洛只能听她唠叨,又不能反驳,这种感觉让她前所未有的开心,不过看着这里的地质环境,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道:“现在有三个不知死活的孩子,不仅是十万个为什么,还需要你的保护,是不是很累呀?” 墓道里的玄洛站在原地,盯着渐远的三个背影,清冷的道了六个字,“找人,看路,闭嘴。” “什么?”浅言回过头,对着玄洛轻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玄洛把手电筒调低,将自己皱眉的表情淹没在黑暗中,“没什么,这里很暗,大家注意看路。” 浅言点点头,转过身继续走。 玄洛的耳边传来姜尤抑制不住的笑声,冷冷的咳了一声。 姜尤知道她再玩笑下去,等玄洛出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紧闭双眸操纵蛊蝶将她们前面的路探了个一清二楚,并且在距离她们三百米外的地方,听见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武阳,在你们前面三百米的地方,有动静,很可能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先让墨蝶去探探。” “走了这么久的路,怎么一个棺材都没看见?”走在苏秧身后的白镜,用手里的手电筒左右晃着,随口问道:“刚才那个房间就挺大的,结果空无一物,难道盗墓的把棺材也带走了?” 第091章 欢迎回家 第091章欢迎回家 包房门被叶老板打开,端上来白镜点的香草拿铁和曲奇饼干,对着两个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浅言看着房门被叶老板关上,压低声音问:“你今天去医院就是去做调查吗?” 白镜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轻抿了一口,细细品了品这咖啡的香味,满意道:“我看剩下的那两个,超不过一个星期,也会自杀。” “是精神出了问题?” “你是说创伤后遗症吗?”白镜并不认可这个推测,摇了摇头,“现在的人抗压能力比预期要强,你说变态杀人狂越来越多我相信,但是因为压抑、抑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三名做考古专业的人去自杀,有点牵强。” “这个逻辑我认可。” 白镜见浅言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笑,“所以浅队打算怎么做?” 浅言终于明白她叫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上头已经把案子给压下来了,再去调查实属不妥,倾身反问:“你歪主意最多,你想怎么做?” 得到答案的白镜满意一笑,投过去一个我果然没看错的眼神,“我自然有打算,你最近在调查的案子中,有g市的吗?” 浅言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有。” “那你想办法掌握这个案子去g市,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白镜有神的双眸中晃着光点。 没想到浅言抿了一口红茶,并没有马上答应白镜,而是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白镜见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好看的眉心微敛,“你想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有关莫裴案子的资料。”浅言抬手揪了揪耳垂,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镜,“我们再说爆炸案的事。”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白镜清楚浅言一旦用手揪自己的耳垂,就证明她胜券在握。 “这不符合规矩。” “来这里本就不符合规矩。”浅言一脸认真,“你私自让我不参与案件我能都理解,但是你也答应了我,让我了解莫裴案子。事后因为爆炸案打断,你不愿和我说,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爆炸案,就必须和我交换信息,而且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帮你。” “小言,就因为我清楚你的性格,才不想和你说太多。” “我到底哪里表现出不够专业,让你觉得我会因私人感情去判断这个案子?”浅言倾身直视白镜,“还是说这个案子牵扯更广,会对我造成威胁?” “是人都有漏洞,这些漏洞和你是否专业无关,莫裴对你有多重要,我看在眼里。”白镜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正色道:“另外,我从来都没想真的要阻止你,而是想让你晚一些时间再知道这件事。” “半个月了,还不够吗?” “你处理这起盗窃杀人案的时间,和以往破案的时间差不多,因此我可以证明你身心良好。”白镜双手架在胸前后仰,眸光微疑,“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你在难过,我的直觉和专业不会骗我。” 特别是在白镜确认这个案子和ote有关之后,更不希望浅言知道这件事。 浅言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目光闪动,对白镜的判断没有否认的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莫裴的死,我很难过。” 白镜恢复表情,好看的一双眼睛凝望着她。 “我难过的点,不是因为我对她还有感情,而是我曾经那么向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有这个下场。”浅言双手合十抵住口鼻,用来控制情绪,“有的时候,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情绪,有遗憾没错。但让我惊讶和难过的,是当我再去翻阅这段感情时,发现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白镜:“” “我现在只想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于法,就这么简单,算是我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白镜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以为她对你很重要,我担心你会” 浅言摇摇头,示意没事,反而拿出脖子上的那条玉坠示意给白镜看,“这是我小时候,一位好漂亮的姐姐给我的,她说这个会保我平安,还会指引我遇见对的人。” “是这条红绳还是这个玉坠?”白镜没想到原来浅言也挺迷信的,眉梢微挑,“难怪你从小那么珍惜,原来另有目的。” 浅言把玉坠收起来,耸了耸肩膀,“我感觉我脑袋中一枪都没死,可能和这个有关。” 白镜听见这话,不禁冷笑出声,“不要在师父面前武大刀,我虽然相信异次元的存在,但你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玄幻大片,医学上也不是你第一个成功活下来的案例,所以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ok?” “好,那你现在有时间和我说莫裴的案子了么?” 白镜眨了下眼睛,点点头,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浅言。 离开咖啡馆的浅言并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局里,将这些年有关ote的案子一个一个翻出来,细细调查,能确认和ote有关的案子有二十五起。通过那二十五起的行凶方式,浅言可以判定袭击莫裴的并不是ote,而是有人故意嫁祸给ote。 而与ote一直抗衡的组织和白镜分析的一样“沙漠之神”。 沉浸在思考中的浅言,后脑猛的一疼,促使浅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从身上拿出药,眉头紧锁着把药丸干噎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她整个人爬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来平复脑袋疼痛的后遗症,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溢出了汗。 三天后,浅言根据白镜的安排特地跑了一趟g市,在处理自己案情的同时,顺便调查十年前,这里的考古研究院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案子。调查中她发现,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和市考古研究院的负责人,是同一个人。 浅言回到一辆普通的车里,拿出手机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白镜,并且要求白镜前往考古研究院寻找一名叫苏秧的人,她可能会知道一些事。 听见苏秧的名字,白镜也很意外。 “为什么找她?” “因为她是苏院长的女儿,我听说她前段时间去你们那儿看了死者,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浅言看着窗外的阴天,“更何况这个案子目前是暗中调查” “那是昨天的新闻了。”浅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镜打断了,“今天这个案子已经登了报纸,搬到明面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 “五名幸存者,已经死了四个了,家属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捅给了记者。” 浅言:“” “所以现在你可以直接找你的人去调查这个案子了。”白镜一副没事人的口吻,“何况我只是法医,又不是你们队里的人,你什么事都找我亲力亲为,他们会误会的。” “交代给他们会耽误很多事,你去才是事半功倍。”浅言眉梢微挑,一副很懂的语气,“何况你堂堂法医会怕别人误会?”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就不怕终有一日躺在你面前,死的很难看吗?”浅言扶着方向盘,启动车子,“好了,我等你消息。” “等等,小言你这次跑到g市负责的案子是什么,你还没和我说呢。” “这么关心我,不怕他们真的误会吗?”浅言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低声道了句,“不说了,有消息打给我。” 白镜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出发前白镜特地给苏秧打了通电话,才知道她正赶往第五医院的路上。 “白法医找我有事吗?” “正好想和你了解一下你之前几位同事的情况。”白镜瞥了眼时间,“我从这里赶到第五医院需要一刻钟,苏小姐可以等我一下吗?” 手机里传出了报站声,过了几秒才听见苏秧温婉的声音,“不好意思,如果是一刻钟的话,可能要你等我了,我从这里坐地铁再转公车,可能需要四十分钟。” “我的位置正好在通往第五医院的中间,你在政府路地铁下来吧,我接你一起,这样会节约很多时间。”白镜虽然是提议,语气却带着一丝强势。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由于白镜的车太过显眼,哪怕车身是素雅的白色,由于线条太过柔美,也是白色中最耀眼的那款。 “久等了,刚好赶上晚高峰。”苏秧把车门关好,系上安全带。 “没事,正好顺路。”白镜启动车子,快速前往第五医院。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苏秧不想打扰白镜开车,特别是车里放着她十分喜欢的古典乐,闻着白镜身上飘出淡淡地香水味,让忙碌一天的她,精神上得到了最佳的松缓。 白镜不说话,是因为有一些问题打算过后再问。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前就见过一次,相互不了解,硬找话题不如安静。不过安静也只有十来分钟,到达第五医院时,天色有些暗沉,加上阴霾,天空飘下零星细雨。 第五医院是市有名的精神病院,白镜在得知苏秧来第五医院已经猜到了,第五名幸存者的精神上也出现了问题。 第092章 七尾 第092章七尾 为了得到准确的答案,白镜决定第一时间前往她工作的地方,出发前她先去了趟洗手间。 “她好像对僵尸的存在很好奇?”苏秧看着白镜的背影,道。 “有关异次元的存在,是我和她从小争执最多的地方。”浅言表情有些无奈,看向玄洛,“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僵尸吸血鬼,或者长生不老吗?” “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是有一句话言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玄洛抬眉说着,在发现浅言紧盯过来的目光后,微微地回了一笑,淡淡的,浅浅的,却让人突生一股难以言喻感觉。 浅言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答案,还是因为她的笑容,自己的表情基本僵掉了。当然她也有足够僵掉的理由,毕竟这一笑,太过倾城。 “这话在理。”苏秧明白这种感觉,“就像我们人类依旧在不停的进化,不论是骨骼还是思想。” 玄洛认可苏秧的话,点了点头,再次回看浅言呆呆的表情,不禁莞尔,“你不信?” 回过神的浅言,迟疑了一会儿,“我只信我看见的存在,没看见的” 后面的话浅言还没说,就听见玄洛淡淡道了两个字,“我懂。” 浅言神色再次怔住。 玄洛笑了笑,“一会儿过去,就知道了。” 浅言:“” 几个人离开幽蓝咖啡馆时,在吧台里的人已经换成了叶老板。 “咦?”白镜结账时,问:“姜老板呢?” “临时有事先离开了。”叶灵雨说着对着玄洛,头微微点了下。 四个人一辆车,前往白镜工作的地方,抵达时天色已经昏黄。 童小飞在下班前得知白镜会来,特地跑在门口等她。让他感叹的是一辆出租车先后下来的四个女人都太过好看,英气的浅言,文静的苏秧,高傲的白镜和淡漠到无法形容的身影。 让他一个大小伙子,瞬间忘记了言语。 “小飞,你怎么还没下班?” “白白白姐。”童小飞挠着头,“我怕你一会儿有事,我打算帮你忙完再下班,今天局里不忙。” “猜到了,犯罪分子也分周末休息的。”白镜面无表情的朝着里面走,“去准备第四作业室,我一会儿要用。” 童小飞看着其余的三个人,警察来这里符合规矩,另外两个,欲言又止道:“白姐” “苏小姐是来配合之前的爆炸案,玄小姐是来帮忙的,去准备吧,有问题我会和上头解释。”白镜语气很淡,走路带风一路大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苏秧眼里,走进这座大厦的白镜和在外面的她是两个人。 四个人先后来到作业室,白镜让童小飞先下班,毕竟一会儿的谈话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身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和口罩,把那条焦黑的手臂平放在铁床上。 站在一旁的苏秧用法医的作业相机,站在一旁准备做记录,两个人的工作性质虽然不同,但模式十分接近,默契感在浅言看来不输给自己。 白镜与玄洛隔着不锈钢床,伸手指着那节手臂,道:“在这之前这手臂我一共解剖了三次,第三次成功后我就把它放在冰箱里冷藏,现在它又恢复成最初的样子了,僵尸真的这么神奇吗?” 玄洛对着白镜,道:“我可以做一下检查吗?” 白镜点头示意可以。 玄洛拿起一旁的解剖刀,朝着眼前的手背毫不留情的刺了进去,随后用自己的指血滴在了伤口上,这一幕让旁边的三个人全部傻了眼。 苏秧惊讶的完全忘记用手里的作业相机拍照。 没等白镜开口,奇怪的事就这样发生了,那条焦黑的手臂,随着玄洛的血渗入,焦黑逐渐褪去,变成了一节完好如初的手臂。 白镜面露惊讶,眼前的手臂就在她眼皮底下,毫无逻辑的变了模样,这可比自动愈合还要可怕几分,看向玄洛问:“这是什么原理?” 玄洛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用铲刀把完好如初的手臂翻了一面,看清了手臂内侧的古代数字纹身,还有手臂的断口,眉心微蹙,“若不截肢,浴血重生,足以证明是僵尸。现在这条手臂还能如此,说明它的主人还活着。” “还活着?”浅言敛眉道:“那爆炸案?” “爆炸案应该和他无关,在现场可发现了什么金色的东西吗?”玄洛目光扫过浅言看向白镜。 二人异口同声:“金箔?” “是金箔?”玄洛微皱的眉心又深了几分,“那是封印他的存在。” “玄小姐。”浅言黝黑的眸子直视着玄洛,“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术业有专攻,我也只是了解这些罢了。”玄洛语气清淡,转身拿纸巾擦了擦指尖上的嫣红。 “那这纹身”浅言看着面前的手臂,面色不太好,“就是僵尸的证明吗?” “不是,这只是他归属的证明。”玄洛瞥了眼角落里已经消失不见的黑色蝴蝶,对着白镜提醒道:“这条手臂还是不要放在你办公室里了。” “怎么?” “如果他还没死,多半会来寻他的手臂,若碰见了定会存在危险。”玄洛言落后,恢复表情沉吟了一下,“这只是我的提议,以防万一罢了。” 虽然玄洛说是提议,但白镜相信这句话多半是真的,如果玄洛没有足够的自信,谁会对一条残肢滴下自己的血呢? “谢谢你,玄小姐,我知道了。”白镜说着用塑封带将手臂装好,推进了铁柜里。 玄洛站在原地,想着那排数字纹身,有些出神。 浅言从柜子里找出创可贴,关心道:“你的手受伤了,需要包扎吗?” 玄洛眸色幽深的回看她,表情微微迟疑了一下,“我伤口愈合的很快,已经不流血了。” “确认完之后呢?”苏秧在确认存在僵尸后,已经开始担心了,“如果我父亲和李伯伯一直执着那个墓,肯定会有危险的。” “你们想办法阻止他们,在这之前我要先找到这条手臂的主人。”浅言一想到这条手臂的主人是以食人血为主的僵尸,就好比在市埋藏了一颗移动的,甚至越想越担心,“我绝对不能让他滥杀无辜。” “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星期。”白镜知道浅言在担心什么,“如果他不是人,说不定早就离开了,人海茫茫哪里去找呢?” “不会,他应该还在市。”玄洛语气肯定,“如果他死了,或者弃了这条手臂,就不会还有生命力,他在维持,所以就需要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还有食物。” “食物?”浅言秀眉一挑,担忧道:“这段时间我们都没接到失踪案或者类似的案件。” 每次看见她为民担忧的样子,玄洛都不忍心去伤害她,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刚想开口去说另外一种可能,先被白镜抢先说了。 “会不会,不是没报案,而是根本没人可以报案。” 听见这种说法的浅言和苏秧第一时间看向白镜,最终又落在玄洛脸上找答案。 “可能也没这么惨。”玄洛看向白镜,提醒道:“不管怎样,他只要不弃这条手臂,你们就有可能找到他。” 白镜回看那铁柜,抿了下唇,“说的也是,这几天我会让局里的人多留意这里。” 当她们离开司法大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浅言本想送玄洛离开,没想到玄洛有事,先打车离开了。 “小言,我送苏秧回去,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毕竟你还受伤呢。”白镜抿了抿唇,她知道浅言在担心什么,“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明天我会去一趟福利院,你有空可以一起。”浅言说完转身离开了。 白镜伸手拦下了一辆车,苏秧刚想开口说地址,就听见白镜让司机开往商场。 苏秧疑惑的看向白镜,“我们还要去那里做什么?” 白镜先保持神秘,直到出租车停在路边,白镜下车直接把机车帽递给苏秧,“说了送你,不能言而无信。” 苏秧盯着眼前的机车帽,无奈一笑,“有的时候,你还真的挺任性的。” “我任性?”白镜见苏秧接过帽子,并且戴上,也把自己的帽子戴上,大长腿一甩,“我这是执着外加讲信用,你居然说本小姐任性。” 苏秧只笑不语的坐在白镜身后,盯着白镜的纤腰,她最终选择扶在后面的地方,却没想到白镜伸手过来拉住苏秧的手,往前一拉,直接扣在自己腰上。 “怎么,嫌我腰太细,抱不住吗?”白镜玩笑道:“这车子起步很猛,不抓住我,很容易掉下去,所以抱紧我。” 第093章 千丝万缕 第093章千丝万缕 包房内,散发着好闻的茶香,三杯春茶一杯红茶,摆放在四个人面前,中间放着中式点心。如果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很难想象这是一间现代的咖啡馆。 白镜抿了口沁心的春茶,把听来的信息和怀疑全部告诉了浅言和玄洛。 浅言见苏秧脸色不太好,也能理解,这消息确实有震惊的理由,低声问:“苏小姐,对于这件事,你都知道什么?” 苏秧沉着表情,摇摇头:“有关这墓的所有资料,我和白镜之前都看过了,至于资料外的,可能我知道的还没有你们多。” “我现在对这座墓的资料倒没什么。”白镜实话实说,嘴角嚼着可口的点心,“我反而对这悬空镜有点兴趣。” “悬空镜?是什么有名的古董吗?”浅言先看苏秧,见她摇头,转问玄洛,“你知道吗?” 一直沉默的玄洛,瞥了眼房间左上角停留的黑色蝴蝶,搓着手指,才道:“传闻人世间有一块儿宝镜,与冥界忘忧林内的转轮镜相似。” 三人一听见冥界,忘忧林,神色都惊讶了,几乎异口同声:“转轮镜?” “转轮镜可以照出你的前世,解除你心中疑惑,就像一场梦,一旦迷失,走不出来就永远徘徊在镜中,直至殆尽。”玄洛并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外加她声调没什么起伏,让这冰冷的故事,又冷了几分。 “那要这悬空镜是用来做什么的?”浅言接话问。 “寻到前世因果,进行改命。”玄洛用最简单的十个字,回答了所有人的疑惑。 “改命?”浅言深想一番,看向白镜,“你知道什么吗?” 别说浅言不明白,就连白镜自己也不明白,“我觉得我父亲的命挺好的,为什么要改命?” “或许,是为了弥补某种无法挽回的错误?”苏秧思考问题的出发,更偏向情感角度,在得知悬空镜的用途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是我父亲想得到它,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改变我们苏家世代考古的命运。” “为什么要改变这个命运?”白镜有些听不懂的看向苏秧。 “盗墓损阴。”玄洛语气清冷的接话道:“世代考古还没灭迹,说明你们苏家人的命比平常人要硬,但与你们生活在一起的人,会被连带虚耗,通常都不会长寿。” 白镜看向苏秧,眉心微蹙。 “没错,父亲一直不能接受母亲的离开,所以在母亲离开我们之后,他就再也不打算让我入墓勘探了。” 苏秧表露出的无奈,一一落在白镜眼中。 “那这座墓里,到底有没有悬空镜呢?和爆炸案又有什么直接关系?”目前最冷静的人,除了置身事外的玄洛,就属浅言了,不过一说到爆炸案,她想起了那股香味儿,恍然道:“对了,我在g市的军火交易现场,又闻到了那个味道。” 听见香味的苏秧,目光闪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 白镜还记得那个味道,敛起眉心,“你确定是那个味道?” “比爆炸案的要浓几倍。”浅言语气肯定,又带着几分疑惑,“可是上次那个负责人说是棺木本身的香味。” “应该不是一种香。”苏秧表情认真,抿了抿唇,“上次和你们交涉的是副院长赵伯伯,他后来有和父亲说起过那个香,我有听见过。是与那棺椁最初的香味略微有不同。” 白镜歪着脑袋看向她,“那为什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因为棺木带有异香在考古界并不是少见的事,外加我们都认为这多半是一场意外,而我本身也没闻过这个味道”苏秧沉了沉眉,“如果不是你们说起,我可能还联想不到。” “既然不是棺材里散发出的香味,难道案发现场还有其他的人出现过?”白镜整理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思索道:“不会是那条手臂的主人,真的还活着吧?” “手臂?”玄洛突然冒出的两个字,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 “在案发现场,除了三名死者,还有一个残肢,是条焦黑的手臂,d不属于三名死者,档案里也没这个人的存在。”这些资料按理不应该说出来,但白镜的直觉告诉自己,玄洛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条手臂,可有何不同之处?” 听见玄洛这个问题的浅言和白镜对视了一眼,白镜清了下嗓子,把她解剖三次的事,告诉了玄洛。 环境再次陷入沉默,这个案子不论怎么看,都超出了她们的想象,从可以愈合的残肢,到未解的异香,再到苏秧和白镜的父亲想寻找的悬空镜等等不管是哪一项,都足以让她们感到无力。 玄洛沉了沉眉,淡道:“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白镜眨了下眼睛,“看那条手臂?” “为什么要看那条手臂?”浅言有些好奇道。 “我现在还不敢肯定。”玄洛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盯着漂浮在白瓷杯里的茶叶,有些出神,“但多半和僵尸撇不了干系。” 三人异口同声:“僵尸?” 第016章数字纹身 为了得到准确的答案,白镜决定第一时间前往她工作的地方,出发前她先去了趟洗手间。 “她好像对僵尸的存在很好奇?”苏秧看着白镜的背影,道。 “有关异次元的存在,是我和她从小争执最多的地方。”浅言表情有些无奈,看向玄洛,“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僵尸吸血鬼,或者长生不老吗?” “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是有一句话言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玄洛抬眉说着,在发现浅言紧盯过来的目光后,微微地回了一笑,淡淡的,浅浅的,却让人突生一股难以言喻感觉。 浅言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答案,还是因为她的笑容,自己的表情基本僵掉了。当然她也有足够僵掉的理由,毕竟这一笑,太过倾城。 “这话在理。”苏秧明白这种感觉,“就像我们人类依旧在不停的进化,不论是骨骼还是思想。” 玄洛认可苏秧的话,点了点头,再次回看浅言呆呆的表情,不禁莞尔,“你不信?” 回过神的浅言,迟疑了一会儿,“我只信我看见的存在,没看见的” 后面的话浅言还没说,就听见玄洛淡淡道了两个字,“我懂。” 浅言神色再次怔住。 玄洛笑了笑,“一会儿过去,就知道了。” 浅言:“” 几个人离开幽蓝咖啡馆时,在吧台里的人已经换成了叶老板。 “咦?”白镜结账时,问:“姜老板呢?” “临时有事先离开了。”叶灵雨说着对着玄洛,头微微点了下。 四个人一辆车,前往白镜工作的地方,抵达时天色已经昏黄。 童小飞在下班前得知白镜会来,特地跑在门口等她。让他感叹的是一辆出租车先后下来的四个女人都太过好看,英气的浅言,文静的苏秧,高傲的白镜和淡漠到无法形容的身影。 让他一个大小伙子,瞬间忘记了言语。 “小飞,你怎么还没下班?” “白白白姐。”童小飞挠着头,“我怕你一会儿有事,我打算帮你忙完再下班,今天局里不忙。” “猜到了,犯罪分子也分周末休息的。”白镜面无表情的朝着里面走,“去准备第四作业室,我一会儿要用。” 童小飞看着其余的三个人,警察来这里符合规矩,另外两个,欲言又止道:“白姐” “苏小姐是来配合之前的爆炸案,玄小姐是来帮忙的,去准备吧,有问题我会和上头解释。”白镜语气很淡,走路带风一路大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苏秧眼里,走进这座大厦的白镜和在外面的她是两个人。 四个人先后来到作业室,白镜让童小飞先下班,毕竟一会儿的谈话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身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和口罩,把那条焦黑的手臂平放在铁床上。 站在一旁的苏秧用法医的作业相机,站在一旁准备做记录,两个人的工作性质虽然不同,但模式十分接近,默契感在浅言看来不输给自己。 白镜与玄洛隔着不锈钢床,伸手指着那节手臂,道:“在这之前这手臂我一共解剖了三次,第三次成功后我就把它放在冰箱里冷藏,现在它又恢复成最初的样子了,僵尸真的这么神奇吗?” 玄洛拿起一旁的解剖刀,朝着眼前的手背毫不留情的刺了进去,随后用自己的指血滴在了伤口上,这一幕让旁边的三个人全部傻了眼。 苏秧惊讶的完全忘记用手里的作业相机拍照。 没等白镜开口,奇怪的事就这样发生了,那条焦黑的手臂,随着玄洛的血渗入,焦黑逐渐褪去,变成了一节完好如初的手臂。 白镜面露惊讶,眼前的手臂就在她眼皮底下,毫无逻辑的变了模样,这可比自动愈合还要可怕几分,看向玄洛问:“这是什么原理?” 玄洛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用铲刀把完好如初的手臂翻了一面,看清了手臂内侧的古代数字纹身,还有手臂的断口,眉心微蹙,“若不截肢,浴血重生,足以证明是僵尸。现在这条手臂还能如此,说明它的主人还活着。” 第094章 武阳公主 第094章武阳公主 两个人先是一停,四目相对确认了是什么声音之后,直接加快了脚步迅速离开。可棺木盖打开的每一声,都好像放了一响刺耳的鞭炮,迫使两个人头也不敢回的只能往前跑。 浅言盯着距离她们有三十米的石门,她朝着下面看了一眼,那黑色的棺盖已经被打开一半,最重要的是从这个角度,她可以清楚的看见,棺材里已经没有人了。 没有人了? 奔跑的浅言突然停下脚步,右手扣在扳机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距离石门越来越近的苏秧,紧抿着双唇。 她感觉到那具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就站在她身后,只要她不动,它就不会去追苏秧。 苏秧察觉到身后的浅言没跟上的第一时间回头去看,吓的她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因为在浅言的背后,笔直的站着一个身着黑红长褂的身影。 浅言沉了沉眉,从苏秧的反应上,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感觉是准确的。由于背着旅行包与那具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尸体还间隔些距离,并没有觉得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左手还拎着白镜的旅行包,心里清楚白镜喜欢干净,里面应该还有很多她喜欢的电子产品,一想到白镜知道这些东西消失或者被损坏的神情,浅言长出了一口气。有了决定的她转身把旅行包快速甩向身后,借力用力一蹬,与其保持了至少五米的距离。 而这距离,却远比浅言预期中短了好多,同时也看清了站在她身后的人,确切的说是人没错。 可这棺木是秦朝的话,哪怕是唐朝,而站在眼前的人不仅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可以说模样还十分俊朗。 难道真的是“僵尸!?” 她顾不得多想,更没想到因为刚才用力一甩,本就在冥道中滑落时撞开的旧伤,现在直接被自己的力气撕开,忍住疼痛的浅言不能有过多的犹豫,右手握枪对着那身影连续开枪,每开一枪身体都会往后退一步。 如鞭炮的枪声,枪栓的滑动声,弹壳落地的清脆声,每一声每一响都清晰的回荡在矿洞中。 站在身后的苏秧没想到浅言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和精准的枪法,如果对方是人的话,或许她根本无需担心,可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影,特别是这身服饰,一种无力感从心口涌出,这绝对不是她们可以对付的存在。 “小言快跑!” 苏秧的声音刚落下,身体就被一股力量吸进了石门内,浅言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刚要转身去追,那身影原地一晃,就挡在了她与那扇门之间。 浅言可以肯定,自己的每一枪都打的精准,但细想想也是,尸体根本就不会知道疼痛,何况是僵尸!? 又一声清响,是另一口棺材自行打开了,浅言感觉到左手臂流出的血,难道是闻见了自己的血都醒了?如果自己是它们的食物,这里一共十二具棺材,怎么都不够分,会不会嫌她肉太少,再打一架呢? 从小到大的经历,浅言并不惧怕死亡,反而因为办案太过投入,有好几次从死门关门口徘徊着,都没进去过。人的命就是这么有趣,她当不了什么英雄,不能为国捐躯,却成了这些粽子或者僵尸们的口中餐,当真可笑至极。 一番想法过后,浅言却发现眼前的身影朝着她缓步走来,就算不怕死,身体还是会本能的后退。 只见这个身影在自己一米前停下脚步,单膝跪地,“衾(q)影参见小主人。” 浅言一头雾水的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她从来都没这么害怕过,不知道是因为他所说的话,还是这称呼。 突然一股疼痛涌上大脑,浅言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撑着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犯病,想伸手去拿药,却怎么都摸不到,而这股疼痛加上她肩膀的疼痛并发时,直接让她失去了知觉,昏倒在地上。 衾影见状本想过去一探究竟,却猛然转身,直直的盯着悄无声息站在身后的清丽身影,俊眉微蹙,连忙后退三步,撩衣单膝跪地,抬手作揖:“武阳公主安好。” 其实在苏秧被姜尤带走时,她已经在石门后面了,因为迟迟未见此人动手,没想到却听见了意想不到的内容。不仅如此,还有这身打扮,玄洛单手背在身后,“你认得我?” “小的在侯爷府邸,曾见过公主数面,最后一次见面时,是在长安城外,当时本想上前打招呼,却见公主神色匆匆并未前去打扰。”衾影语气谦和有礼,仿佛一觉醒来,却不知世间早已是另外的光景。 而在唐朝,玄洛唯一一次神色匆匆,只为一事,那便是阮屏玉之死,大人清剿所有僵尸。 却从未想过,会与陇西侯的人擦肩而过。 陇西侯!? “你是陇西侯的亲兵,为何会唤她小主人,这是何意?”玄洛细细打量眼前人,特别是他腰带上的月牙翠玉,足以证明了他的身份,当她目光落向浅言,为什么单单看着这个人,心跳就有些不稳,“她她是谁?” 这话倒让衾影听不懂了,不过细瞧着浅言的样貌,确实和印象中有了很大的改变,因为当年小主人死的蹊跷,侯爷寻遍了世间能人,方知小主人魂体太弱,估计会在冥冥之中漂浮千年才可轮回,不过这血的味道,衾影肯定不会错。 “她乃侯爷最疼的表妹,尚岢。”衾影神态坚决,对自己的认可没有丝毫疑惑,“公主不是和小主人,从小一同长大吗?” 听见“尚岢”二字,就算凡事淡然的玄洛,脸上也不由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惊讶,“她不是十四岁时就” “小主人的死和侯爷有直接关系,对此事侯爷始终无法释怀,所以一直把小主人的尸身保留,直到侯爷从阴阳阁拿到仙丹,把我们十二亲兵打造成不死不灭的存在,饮下了小主人最后的血,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小主人的轮回之身” 衾影的话不冷不淡的盘旋在玄洛耳边,她低头望着昏迷的浅言,突然神思一阵恍惚,心口如同被什么碾轧了一般,疼痛如绞。 一个被她刻意遗忘多年的身影,毫无预兆的晃过脑海,那个自小就拥有傲然的姿态,因为出身将门,经常女扮男装的英气面庞,那抹下棋不服输的倔强表情,和那双充满神采奕奕的眼睛,无比清晰的浮现在玄洛脑海中。 可惜光阴如水,逝不再返,原来她已经离开了自己这么多的岁月。不管玄洛如何的面无表情,只要每每想起这个人,心里就会出现一道隐秘的伤口,无人能够察觉。 那是玄洛第一次体会到何为失去,原来死就是这样,简简单单,没有任何预兆的从眼前,生活中消失不见 “公主?”衾影见玄洛迟迟未言,轻唤道。 “我没事。”回过神的玄洛一滴泪划过脸颊,抬手拂去转身回看衾影,“你们十二个人都在这里吗?陇西侯呢?” “侯爷自知命数将近,又不忍因一己之私损毁李氏后因,才将宝贵的仙丹喂于我们这些下人。”衾影瞥了眼那悬挂的棺木,“不过这些年我们经历了很多事,这里只剩下我与独葵和无葵了,独葵受了伤,恐怕还没那么快醒来。” 玄洛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有关衾影的话她都没有认真去听,甚至有些事她更想找大人一问清楚,当年到底有多少事,是她清楚而自己却不知的。那么方敏的出现,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既然你们的目的是保护她,我自不会为难你们。”玄洛恢复表情,“只是她目前根本不晓得自己的是谁,何况前世之事也与她无关,你可懂我的意思?” “衾影只是下人,公主之言必当听从。” “很好。”玄洛拿出她的身份的架势,写了一个地址递给他,“待天黑后就从这里离开,自会有人安排你们的去处,过些时日,我自会带她去见你们。” 衾影听见这番话,立刻俯身跪地,“有劳公主殿下,衾影感激不尽。” 就在玄洛抱浅言离开时,衾影提醒道:“公主,此墓并非想象中简单,甬道之后的墓穴万万不可进。” “这里当真有悬空镜?” 衾影没有否认的点点头,“就因存在此宝镜,才凶险万分。” “我懂了。”玄洛瞥了眼那悬挂的十二具棺木,“你们可看见了一群人?” “有,不过已经被无葵抓了起来,预备当食物。” “全部抓起来了?”玄洛又问。 衾影见玄洛这么问,可能存在什么问题,上前倾身作揖,“小的带公主前去。” 第095章 心跳 第095章心跳 “那你想办法掌握这个案子去g市,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白镜有神的双眸中晃着光点。 没想到浅言抿了一口红茶,并没有马上答应白镜,而是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白镜见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好看的眉心微敛,“你想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有关莫裴案子的资料。”浅言抬手揪了揪耳垂,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镜,“我们再说爆炸案的事。”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白镜清楚浅言一旦用手揪自己的耳垂,就证明她胜券在握。 “这不符合规矩。” “来这里本就不符合规矩。”浅言一脸认真,“你私自让我不参与案件我能都理解,但是你也答应了我,让我了解莫裴案子。事后因为爆炸案打断,你不愿和我说,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调查爆炸案,就必须和我交换信息,而且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帮你。” “小言,就因为我清楚你的性格,才不想和你说太多。” “我到底哪里表现出不够专业,让你觉得我会因私人感情去判断这个案子?”浅言倾身直视白镜,“还是说这个案子牵扯更广,会对我造成威胁?” “是人都有漏洞,这些漏洞和你是否专业无关,莫裴对你有多重要,我看在眼里。”白镜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正色道:“另外,我从来都没想真的要阻止你,而是想让你晚一些时间再知道这件事。” “半个月了,还不够吗?” “你处理这起盗窃杀人案的时间,和以往破案的时间差不多,因此我可以证明你身心良好。”白镜双手架在胸前后仰,眸光微疑,“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你在难过,我的直觉和专业不会骗我。” 特别是在白镜确认这个案子和ote有关之后,更不希望浅言知道这件事。 浅言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目光闪动,对白镜的判断没有否认的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莫裴的死,我很难过。” 白镜恢复表情,好看的一双眼睛凝望着她。 “我难过的点,不是因为我对她还有感情,而是我曾经那么向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有这个下场。”浅言双手合十抵住口鼻,用来控制情绪,“有的时候,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情绪,有遗憾没错。但让我惊讶和难过的,是当我再去翻阅这段感情时,发现我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白镜:“” “我现在只想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于法,就这么简单,算是我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白镜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以为她对你很重要,我担心你会” 浅言摇摇头,示意没事,反而拿出脖子上的那条玉坠示意给白镜看,“这是我小时候,一位好漂亮的姐姐给我的,她说这个会保我平安,还会指引我遇见对的人。” “是这条红绳还是这个玉坠?”白镜没想到原来浅言也挺迷信的,眉梢微挑,“难怪你从小那么珍惜,原来另有目的。” 浅言把玉坠收起来,耸了耸肩膀,“我感觉我脑袋中一枪都没死,可能和这个有关。” 白镜听见这话,不禁冷笑出声,“不要在师父面前武大刀,我虽然相信异次元的存在,但你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玄幻大片,医学上也不是你第一个成功活下来的案例,所以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ok?” “好,那你现在有时间和我说莫裴的案子了么?” 白镜眨了下眼睛,点点头,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浅言。 离开咖啡馆的浅言并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局里,将这些年有关ote的案子一个一个翻出来,细细调查,能确认和ote有关的案子有二十五起。通过那二十五起的行凶方式,浅言可以判定袭击莫裴的并不是ote,而是有人故意嫁祸给ote。 而与ote一直抗衡的组织和白镜分析的一样“沙漠之神”。 沉浸在思考中的浅言,后脑猛的一疼,促使浅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从身上拿出药,眉头紧锁着把药丸干噎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她整个人爬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来平复脑袋疼痛的后遗症,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溢出了汗。 三天后,浅言根据白镜的安排特地跑了一趟g市,在处理自己案情的同时,顺便调查十年前,这里的考古研究院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案子。调查中她发现,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和市考古研究院的负责人,是同一个人。 浅言回到一辆普通的车里,拿出手机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白镜,并且要求白镜前往考古研究院寻找一名叫苏秧的人,她可能会知道一些事。 听见苏秧的名字,白镜也很意外。 “为什么找她?” “因为她是苏院长的女儿,我听说她前段时间去你们那儿看了死者,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浅言看着窗外的阴天,“更何况这个案子目前是暗中调查” “那是昨天的新闻了。”浅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镜打断了,“今天这个案子已经登了报纸,搬到明面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 “五名幸存者,已经死了四个了,家属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捅给了记者。” 浅言:“” “所以现在你可以直接找你的人去调查这个案子了。”白镜一副没事人的口吻,“何况我只是法医,又不是你们队里的人,你什么事都找我亲力亲为,他们会误会的。” “交代给他们会耽误很多事,你去才是事半功倍。”浅言眉梢微挑,一副很懂的语气,“何况你堂堂法医会怕别人误会?”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就不怕终有一日躺在你面前,死的很难看吗?”浅言扶着方向盘,启动车子,“好了,我等你消息。” “等等,小言你这次跑到g市负责的案子是什么,你还没和我说呢。” “这么关心我,不怕他们真的误会吗?”浅言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低声道了句,“不说了,有消息打给我。” 白镜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出发前白镜特地给苏秧打了通电话,才知道她正赶往第五医院的路上。 “白法医找我有事吗?” “正好想和你了解一下你之前几位同事的情况。”白镜瞥了眼时间,“我从这里赶到第五医院需要一刻钟,苏小姐可以等我一下吗?” 手机里传出了报站声,过了几秒才听见苏秧温婉的声音,“不好意思,如果是一刻钟的话,可能要你等我了,我从这里坐地铁再转公车,可能需要四十分钟。” “我的位置正好在通往第五医院的中间,你在政府路地铁下来吧,我接你一起,这样会节约很多时间。”白镜虽然是提议,语气却带着一丝强势。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由于白镜的车太过显眼,哪怕车身是素雅的白色,由于线条太过柔美,也是白色中最耀眼的那款。 “久等了,刚好赶上晚高峰。”苏秧把车门关好,系上安全带。 “没事,正好顺路。”白镜启动车子,快速前往第五医院。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苏秧不想打扰白镜开车,特别是车里放着她十分喜欢的古典乐,闻着白镜身上飘出淡淡地香水味,让忙碌一天的她,精神上得到了最佳的松缓。 白镜不说话,是因为有一些问题打算过后再问。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前就见过一次,相互不了解,硬找话题不如安静。不过安静也只有十来分钟,到达第五医院时,天色有些暗沉,加上阴霾,天空飘下零星细雨。 第五医院是市有名的精神病院,白镜在得知苏秧来第五医院已经猜到了,第五名幸存者的精神上也出现了问题。 白镜撑着伞,两个人一路朝着医院主楼走去。 啪!!!! 沉重的身影,垂直落在两个人前方四米的空地上,苏秧身体本能的后退,被白镜直接用撑伞的手揽在怀里,侧身把苏秧挡住,另一只手直接扣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苏秧感叹白镜的反应同时,这种莫名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可在白镜看清了掉下来的是个人时,目光微怔,同时感受到苏秧脱离了自己,快速走过去,惊愕道:“小何!” 好在第五医院前面行走的人并不多,不过这一幕也吓坏了不少行人,惊吓过后直接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第096章 一笔账 第096章一笔账 在姜尤出神时,她的衣服已经被叶灵雨褪下大半,本想和她好好说一说,这很可能是桑邪这个女人妒忌下产生的诡计,却被动情的叶灵雨所吸引,也是这个时间哪里还有空去算那个女人的账? 可是最后一步,她们就是没办法完成,其实姜尤自身也很郁闷,但当身体承受难耐的那一瞬,完全不受控制便会化作蛊蝶,漂浮在叶灵雨周身。 这次也不例外,叶灵雨单手紧紧攥着白色的床单,深吸一口气来平复内心的情绪,瞥了眼周围的黑色蛊蝶,突然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牢牢的盖住,“尤儿,我三天不想和你讲话。” 太阳透过天际,并没有快速带来气温的升高,反而伴随着轻风,把整座城市都变的惬意起来。 玄洛拎着简单的行李,带着早餐不到八点就来到了浅言所住的地方,本以为她休息会睡个懒觉,没想到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晨练归来的身影。 浅言一只手还吊着,另一只手摘掉耳机,毫不掩饰的微笑道:“这么早,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东西要是多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拿。” “无妨,我东西本身就不多,我以为你还在睡觉。”玄洛说着先一步走进楼道里,“我买了早餐,正好一起吃。” 浅言盯着玄洛的背影,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很多年都没和人一起吃早饭了。 “你的床上午就会送过来。”浅言拿钥匙打开门,说道。 “嗯,先去洗个澡吧,出来正好吃早饭。”玄洛换了拖鞋,直接拎着东西回到次卧,转身道:“你手臂受伤了,洗澡方便吗?” “说来也奇怪,今天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手臂上的伤口不仅愈合了,动一动也没那么疼了。”浅言说着同时还稍稍活动了几下,“而且洗手间里有防水的胶布,不碍事的。” 玄洛听见这话,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去洗吧。” 浅言听话的没有多想,直接去洗澡了,换一身清爽的衣服出来,就看见玄洛已经把早餐摆放在四方桌上。 “这么丰盛?” 玄洛盯着桌子上的早餐,挑了挑眉,“我不晓得你喜欢吃什么,就把我自己喜欢的一样买了些回来,要不下次你和我说,你喜欢吃什么,我就不买这么多了。” 听见这番话的浅言直接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如何接下玄洛这番话,迟疑了几秒,定了定神,才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问题出在早饭,还是出在我?”玄洛轻轻抬起头,好像透过清晨那缕采光,将浅言的不安看了个透彻,“昨日你说你基本很少在这里住,灵雨和我说过你的职业是警察,这个城市的人可以平稳安睡,有你一份功劳,身为室友的我,帮你买一份早餐,有何不妥?还是说你需要我再多找几个理由?” 浅言:“” “若你觉得不妥,我下次不买就是了。”玄洛说完端坐在椅子上,用筷子夹起桌上的水晶虾饺,咬了一口细嚼慢咽。 这样的玄洛瞬间让浅言觉得自己就像个空气,在自己家里居然觉得自己像空气这种想法,真是闻所未闻。可不管怎么样,对方是好心,是自己多疑了。 浅言挪着脚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声道:“抱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习惯了早上的粗茶淡饭,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该道歉的人是我。” 浅言听不懂的“嗯?”了一声。 “在这之前,这里只有你一个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是你一个人的事,我可有说错?” 浅言摇摇头,示意她没说错。 玄洛抿了一口白粥,细细咀嚼着,放下白瓷勺,把一碟虾饺推到浅言跟前,“但今日之后,这里多了一个我,太过粗茶淡饭可能不适合我,所以你可能要稍作改变,为此我道歉。” “” 第019章误会了 浅言承认这顿丰盛的早餐,让她吃的云里雾里,一方面觉得玄洛的话存在很大的问题,却又让她无力反驳。 不过细想想这其中也有些道理,毕竟之前的生活如何是自己的事,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 浅言想到这个问题,咀嚼着虾饺,嘴慢慢放缓,目光自然而然的都落在了玄洛身上,甚至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涌上心头。 吃完早饭的玄洛用纸巾擦拭嘴角,抬眉见与浅言对视上,淡淡一笑,“这些早餐你最喜欢吃的是虾饺?” “这个很好吃。”浅言说着又吃了一个虾饺,咽下去才道:“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吃过早餐了。” “那尝试改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浅言凝目沉思,有些出神,抬头看了她一眼。 昨夜回到家里的浅言,第一件事就是把客房全部收拾了出来,当她身处在狭窄的客房时,脑子里晃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玄洛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叶老板和姜老板怎么看都是很有条件的人,而玄洛更不像是喜欢与人合租的性格。 其实“合租”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由于人口密度的增加,房价物价的增高,这个社会买不起房的人多的是,合租已经成为了一种趋势。可在浅言眼里,这两个字,怎么都无法套在玄洛身上。 这样一个存在,谁会舍得让她去合租呢? “玄小姐,有些问题我想问问你。” 玄洛见她一直出神,如今又开口要问她问题,点了点头,把筷子放在一旁,等待着浅言的问题。在玄洛眼里,这是走近浅言生活的第一步。 “既然这里是叶老板的物业,为什么”浅言抿了抿唇,总觉得这句话怎么说都不太对,但她还是说了,“为什么偏偏选择这里呢?” “你想问的是灵雨为什么不介绍别的房子?”玄洛视线轻扫间已将浅言的表情尽收眼底,搓了搓手指,不答反问:“我以为这个道理,你会很清楚,白小姐的条件可比灵雨好多了。” 浅言:“” “我回来的有些突然,而她的物业早就都租了出去,本想帮我再找房子,询问中介才知道你这里寻求合租,她知道你的为人和身份,才放心让我过来,看来这些放心,反而让你为难了。”玄洛神色淡淡,一字一句,“既然如此,待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会搬走。” “你误会了。”浅言听见这番话,觉得懊恼不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本想说清楚,是因为玄洛住在这样狭小的房间,感觉委屈了她,可是这样的话,浅言始终说不出口。 “原来是误会。”玄洛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既然如此,还不帮我收拾一下?” 浅言听见这话赶忙起身帮忙,没想到那声音再次响起,“你误会了,我说的收拾,是把剩余的虾饺吃完,它付出了生命,莫要浪费。” 浅言盯着最后两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无奈的笑了笑,转头看着玄洛收拾的背影,清晨那缕暖阳照在女子的侧面,视线的朦胧让她眯起了眼睛,眼前的玄洛哪怕是做着这样平常的事,都有一种纯然平静的感觉,看着看着,一股暖流渗在心里。 这样平静的日子,浅言从来都没敢想过。 玄洛收拾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衣物简单的收拾在衣柜里。 站在门口的浅言盯着玄洛那些衣物,道:“没想到你的东西这么少。” 玄洛把最后几件衬衫挂在衣柜里,“因为我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所以准备的东西并不多。” “你来这里是办事?”浅言见玄洛收拾好,把两张门禁卡和钥匙递给她,“我不知道你平时开不开车,这两张卡一张是车库的门禁卡,一张是小区大门和楼道门的门禁卡,这是钥匙。” “我来这里主要有两件事要办,办好了就会离开,所以我并不清楚要在这里呆多久。”玄洛接过门禁卡和钥匙,眉睫轻动,“我如果租的时间不长,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是叶老板的朋友,怎么会麻烦”浅言的话没说完,就被好听的手机声打断了,是商场的送货人员,他们已经到楼下了,需要浅言出来登记证明,保安才肯放行。 昨天回来的比较晚,浅言忘记和物业打好招呼,挂了电话的她 “你是叶老板的朋友,怎么会麻烦”浅言的话没说完,就被好听的手机声打断了,是商场的送货人员,他们已经到楼下了,需要浅言出来登记证明,保安才肯放行。 昨天回来的比较晚,浅言忘记和物业打好招呼,挂了电话的她 第097章 期待 第097章期待 “那这纹身”浅言看着面前的手臂,面色不太好,“就是僵尸的证明吗?” “不是,这只是他归属的证明。”玄洛瞥了眼角落里已经消失不见的黑色蝴蝶,对着白镜提醒道:“这条手臂还是不要放在你办公室里了。” “怎么?” “如果他还没死,多半会来寻他的手臂,若碰见了定会存在危险。”玄洛言落后,恢复表情沉吟了一下,“这只是我的提议,以防万一罢了。” 虽然玄洛说是提议,但白镜相信这句话多半是真的,如果玄洛没有足够的自信,谁会对一条残肢滴下自己的血呢? “谢谢你,玄小姐,我知道了。”白镜说着用塑封带将手臂装好,推进了铁柜里。 玄洛站在原地,想着那排数字纹身,有些出神。 浅言从柜子里找出创可贴,关心道:“你的手受伤了,需要包扎吗?” 玄洛眸色幽深的回看她,表情微微迟疑了一下,“我伤口愈合的很快,已经不流血了。” “确认完之后呢?”苏秧在确认存在僵尸后,已经开始担心了,“如果我父亲和李伯伯一直执着那个墓,肯定会有危险的。” “你们想办法阻止他们,在这之前我要先找到这条手臂的主人。”浅言一想到这条手臂的主人是以食人血为主的僵尸,就好比在市埋藏了一颗移动的,甚至越想越担心,“我绝对不能让他滥杀无辜。” “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星期。”白镜知道浅言在担心什么,“如果他不是人,说不定早就离开了,人海茫茫哪里去找呢?” “不会,他应该还在市。”玄洛语气肯定,“如果他死了,或者弃了这条手臂,就不会还有生命力,他在维持,所以就需要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还有食物。” “食物?”浅言秀眉一挑,担忧道:“这段时间我们都没接到失踪案或者类似的案件。” 每次看见她为民担忧的样子,玄洛都不忍心去伤害她,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刚想开口去说另外一种可能,先被白镜抢先说了。 “会不会,不是没报案,而是根本没人可以报案。” 听见这种说法的浅言和苏秧第一时间看向白镜,最终又落在玄洛脸上找答案。 “可能也没这么惨。”玄洛看向白镜,提醒道:“不管怎样,他只要不弃这条手臂,你们就有可能找到他。” 白镜回看那铁柜,抿了下唇,“说的也是,这几天我会让局里的人多留意这里。” 当她们离开司法大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浅言本想送玄洛离开,没想到玄洛有事,先打车离开了。 “小言,我送苏秧回去,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毕竟你还受伤呢。”白镜抿了抿唇,她知道浅言在担心什么,“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明天我会去一趟福利院,你有空可以一起。”浅言说完转身离开了。 白镜伸手拦下了一辆车,苏秧刚想开口说地址,就听见白镜让司机开往商场。 苏秧疑惑的看向白镜,“我们还要去那里做什么?” 白镜先保持神秘,直到出租车停在路边,白镜下车直接把机车帽递给苏秧,“说了送你,不能言而无信。” 苏秧盯着眼前的机车帽,无奈一笑,“有的时候,你还真的挺任性的。” “我任性?”白镜见苏秧接过帽子,并且戴上,也把自己的帽子戴上,大长腿一甩,“我这是执着外加讲信用,你居然说本小姐任性。” 苏秧只笑不语的坐在白镜身后,盯着白镜的纤腰,她最终选择扶在后面的地方,却没想到白镜伸手过来拉住苏秧的手,往前一拉,直接扣在自己腰上。 “怎么,嫌我腰太细,抱不住吗?”白镜玩笑道:“这车子起步很猛,不抓住我,很容易掉下去,所以抱紧我。” 苏秧迟疑两秒,点头“嗯”了一声。 机车瞬间的起步是很猛,导致苏秧本就紧抱的手臂力气又紧了几分。一辆黑色的机车身影,扫过无数移动的四方盒子,一条条地霓虹灯,就这样扫过苏秧眼前。 不管前面的道路是否拥挤,总能有一条路被白镜捕捉到,这种畅通无阻的感觉,让苏秧不禁勾起了嘴角,也不得不承认白镜的车技真的很好。 车子抵达苏秧楼下时,白镜停好车,摘下机车帽甩了甩长发,一本正经的提醒道:“别胡思乱想,先好好休息,有什么消息我会和你说。” 苏秧手里捧着机车帽,看向她,“你也是。” 白镜不以为然的笑笑,“我也是什么?” “注意安全。”苏秧说着,把机车帽还给她,“我感觉浅警官心情不太好,你多陪陪她。” “不用管她,她一心担心福利院里的孩子们。”白镜说起这个就一脸无奈,“只要有人威胁到市的安全,哪怕是郊区,她都能联想到福利院。” “福利院?”苏秧目光微沉,“浅警官她”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小言不是孤儿,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和孤儿也差不多。”白镜看了眼苏秧身后的住宅楼,“早点回去吧,我看你进去我再走。” 苏秧摇摇头,目光坚定,“我送你走,我再回去。” 白镜戴上机车帽,懒洋洋地勾起嘴角,算是微微一笑,“行,那我到家需不需要和你报备?” “自然。”苏秧笔直的站在原地,一本正经道:“这是应该的。” 四目相对了两秒,白镜没想到苏秧是个这么认真的性格,道了句“好嘞”,就帅气的离开了。 看着白镜离开的背影,苏秧唇角掀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考古学院后山的密林外,市有名的水库,玄洛根据姜尤的提示,在闸口外的空地上,找到了那个断臂的身影。 第017章陇西侯 乌云遮住了圆月,使得整个夜色充斥着阴森。 因为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林子里到处可以听见青蛙的叫声,还有远处堤坝上直流的水声。 玄洛只身一人来到那个身影跟前,见他身着黑红色长褂,凌乱的乌发垂在两侧,挡住了他阴沉的脸。 在来这里之前,玄洛心里一直盘旋着一个疑影,是那手臂上的数字纹身,很像秦朝陇西侯李信对近身亲兵的做法,莫非后期有人效仿吗?如今再看这身装扮,玄洛更加肯定了几分。 “你,何人?”玄洛的声音清冷无比。 那身影在听见玄洛的声音后,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她,唇齿微张,“果不其然,沙旅的负责人真的是个大美女。” 玄洛警惕的后退一步,抬头望着四周的密林,还有远处的水库,她可以肯定,在密林里有另外一个人。 “在找什么?”那男人再次发出平淡的声音,轻轻一笑,“不愧是沙漠之神,我才说一句话,就被你发现了吗?” 玄洛目光收回,回看那具已经成为傀儡的僵尸,“你做这些,就是引我前来吗?” “我不过闲来无事操纵个木偶玩玩罢了,却没想到这座墓也吸引了沙旅的人,啧啧”僵尸抬手拨弄了下乌发,“看来这一趟收获不小呢” 映在眼前的虽然是个男人,但玄洛通过以上对话,还有这搔首弄姿的动作可以辨别出,操作这个僵尸的人是个女人。 “我对那墓没兴趣,我只对这个人的身份感兴趣。”玄洛说着,目光如炬的扫过周边的密林,静下心来去排除密林内的声音,“可否告知一二?” “美女问话,岂有不说的道理?”说完又浅笑了两声,“不过我只能确认他并非唐朝人,而是远至秦朝,其他的我还没套出来,你就来了” “套?”玄洛尽量简短自己的问话。 “是啊,在这潮湿的地方,不停的折磨一具傀儡僵尸,好无聊呢。”那声音说到这里“咦”了一声,“要不,换你好不好,肯定很好玩。” 玄洛清冷的眸子微眯,沉了沉眉,“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周围掀起一阵风,玄洛的身影随风起,消失不见。 躲在密林中的身影,目光一怔,才留意在她周围浮动着两只黑色的蝴蝶,手指一松扯断了对那个僵尸的控制,快速离开。 可不管多快的速度,只要侧目看去,在她身边都会存在一只黑色的蝴蝶。女人唇角抿了抿,踏着树杈一跃而起,当她完全悬在密林之上的瞬间,另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晃出准确的抓住了她,两个身影垂直落下。 玄洛狠狠的将她按在地上,没有半点怜惜,盯着她脸上半面的音符面具,果然这件事和ote有关。 女人见玄洛伸手过来,用力把头偏向一边,“看见我的脸,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打不过你,生不如死的话,不如死在美女手里,我也认了。” “我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玄洛的冰凉的手指已经按在女子的面具上。 “但你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吧?” 玄洛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声问:“你说罢。” 女子低眉见玄洛压着自己的姿势,微微一笑,“夜溟小姐,你不觉得这个姿势很暧昧吗?” 玄洛不以为然的看了眼自己,面无表情道:“我对你没兴趣,自然不觉得。” “你就不怕看了我之后,会后悔先说这句话吗?”女人没想到沙旅的负责人夜溟,真的和传闻里一样,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眼见得不到便宜,转言道:“算了,我对你这样的一根筋也没什么兴趣,不过你不能杀我,可还记得那个爆炸?” 玄洛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你在那僵尸身上放了炸弹?” “当然不止了,在市里至少有一千多个人身上,都有炸弹。”女子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不知道这市有没有你在乎的人,或许她身边的人就有一个也说不定呢。” “你威胁我?” “岂敢,我的命还在你手里呢。”女人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我知道几千人的命在我们眼里都是一样的,毕竟这个世界人太多了,死个几千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别把沙旅和你们相提并论。”玄洛松开手,起身问:“说吧,你们为什么对那座墓这么感兴趣?” “我有兴趣的一直都是你们,特别是对你。”女人说完这番话,见玄洛面无波澜,无奈一声,“你这么冷,现在的人又那么没耐性,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吗?” “最后一次机会。” “我们感兴趣的不是那座墓,而是墓里的僵尸和墓主人的身份,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女人知道夜溟从不开玩笑,她说最后一次,就一定是最后一次机会。 第098章 扯平了 第098章扯平了 听到答案的玄洛,眼角微眯,她清楚这种改变不容易,特别是她在这个世界,还有牵挂。 “既然这么担心福利院的孩子们,正好灵雨来了,晚饭时去问问她可好?” “叶老板来了?” “嗯。”玄洛牵着浅言来到沙发上坐下,随手倒一杯水给她,“我早上就是去接她,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就尽快陪你回去,省的你担心。” 浅言接过玄洛递过来的水,点点头,“嗯,好。” 玄洛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依着书柜,扫了眼浅言手边的眼罩,歪头问:“没休息好,想继续休息?” “我是想你要是还没回来的话,反正也无聊就打算睡觉等你,这样时间过的快一些。”浅言瞥了眼手里握着的眼罩,直接放在一边,“你在这儿我就不睡了,我陪你。” “这么看,更像是我在陪你。”玄洛唇角勾着笑意,放下杯子,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玄洛伸出手牵起浅言的手,眉梢微挑,“一个可以解忧的地方。” 浅言跟着玄洛,一路七拐八拐的走着,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大,当推开那扇门,看见里面的环境,是一间设施齐全,规模正规的靶场。 “我这里不习惯用枪,弓箭如何?”玄洛打开柜子,拿出自己的装备,顺便帮浅言戴上护具,“我晓得射击有助于情绪发泄,把不开心的事通过弓箭射到靶心上。” 浅言盯着玄洛手中复古的弓箭,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不会射箭。” “我教你。”玄洛拉着浅言站在边线旁,“先拿着弓,原理和射击是一样的,三点成一线,不过距离靶心的话,需要一个完美的抛射弧,先射一箭试试。” 浅言接过弓,才发现这弓的重量和她平日里用的枪差不多沉,一手举弓,一手拉弦,目光如聚的盯着远处的靶心,这架势仿佛还没射箭,就已经正中靶心了。 站在一旁的玄洛,只是瞧着浅言拉弓的样子,就有些出神,不愧是一个人。 “姿势很对。”玄洛拿起一根箭递给她,“看看能不能射的准。” 浅言慢慢收回弦,把箭搭在手指上,箭尖对准十米外的靶心,用力拉开弓弦。 玄洛光是看着,唇角就忍不住的上扬,直到眼前的女子松手,箭朝着靶心直飞过去,单看这架势还真有一种直中靶心的可能。 很可惜,力道不对,方式不对,瞄准的位置也不对,虽然中了靶,却离靶心还很远。 “我中了!”浅言盯着打中靶的那根箭,就差开心的跳起来了,“我第一次射箭,没想到就中了” 玄洛转头看向那根箭,垂下眉的同时,唇角勾起,原来让一个人开心起来,一点都不难。 “这就满足了?在我眼里还远远不够。” “我其实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容易满足的人。”浅言眼角微眯,把弓箭递给玄洛,“那你教我。” “看好了。” 握弓在手的玄洛给浅言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特别的英气。 当她另一只手拿着长箭轻轻的搭在上面,慢慢的拉开弓弦,女子眼里的锐利,全神贯注投入在靶心上,这样的玄洛深深吸引着浅言。 直到耳边传来弓弦的嗡鸣声,转头去看直中靶心的箭,满目惊喜道:“好准啊!” “射箭主要是臂力,手腕要用巧劲,不能蛮力。”玄洛将弓递还给她,“再试试,先找找感觉。” “好!” 昏沉的地下室,七尾刚从睡梦中醒来,便一脸警惕,因为周围的气味不仅陌生,还有别的动物存在。 睁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铁门,刚想一个闪身钻出去,却被一张倒挂的脸吓的后跳好几步。 行风冷哼一声,从上面翻身下来,双手架在胸前,目光严厉的盯着眼前的狐狸,“你想跑?” “你是谁?”七尾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低眉盯着那双毛茸茸的爪子,探出鼻子细细闻了闻,“同类?” “我是好人,你是坏人。” 七尾眨了眨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抿了抿唇,“我又没做坏事,为什么说我是坏人?” “我说你是,你就是,你身上有坏人的味道,她要杀人。”行风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口,看着一点都不严肃的小狐狸,就来气。 七尾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脸嫌弃看向行风,“什么杀人,我就是去杀人没杀成,才被人抓起来的,那个抓我来的女人呢?”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需要老实交代,你是谁,要做什么坏事?” “我叫七尾,你呢?” “行风。”行风回答完,俊眉一皱,“我在问你问题。” “你要吃棒棒糖吗?很好吃的。”七尾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一个,递给行风。 行风盯着眼前的东西,闻起来确实味道不错,这东西哥哥从没给她买过,拿在手里刚要放在嘴里,却被七尾阻止了。 “不是这样,包装纸要撕开。”七尾说完帮她剥开包装纸,递在行风嘴边,“吃了我的棒棒糖,我们就是朋友了。” 行风嘴里含着清甜可口的棒棒糖,敛眉道:“你在收买我?” “你就值一个棒棒糖的钱?” “” 七尾见她也喜欢吃自己的棒棒糖,开心一笑,“行风,我可以离开这里吗?” “不可以。”行风抿了抿嘴里香甜,虽然绷着表情,眼神却流露出童真,“主人带你回来,证明你肯定做错了事。” “我是奉命杀一个会算命的女人,可是还没杀,就被她抓了。”七尾一脸无奈,“你觉得这算是做坏事吗?” “那你之前呢?” “之前我一直都在干爹的庭院里扑蝴蝶,要么就是和三姐还有五哥玩捉迷藏。”七尾一脸无辜的盯着行风,“你觉得这也是坏事?” “我记下了。”行风一脸严肃,看了眼桌子上的包装纸,握在手里,“你先在这里呆着,没主人的命令我不会放你走,不过我会和她说你的事。” “行风。”七尾叫住她,摸了摸肚子,“那我饿了,怎么办?” “你要吃什么?” “甜食。” 行风点点头,“我记下了。”说完转身离开,并且把房门从外面锁上。 七尾竖起尖尖的耳朵,听着行风渐远的声音,唇角微勾,“呆头呆脑的,想关着本小姐,哪里那么容易?”说着同时,她背后跑出了一只小狐狸,对着铁窗一下子就窜了出去,用尖牙将铁锁咬开,没一会儿就听见“咔嚓”一声,牢门开了。 那只跑出去的白狐,第一时间钻回七尾的兜帽后面。七尾一脸得意的走出牢房左看右看,刚想跑出去,却发现在她的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捆着一条印满咒印的铁链。 要拖着这条铁链离开这里,估计还没走出走廊,就被人发现了。没辙的她,放出来三条小白狐咬咬看,和自己的想的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无奈之下的七尾只能乖乖的回到房间里,托腮等着行风回来,再想办法离开了。 才一个小时的教学,玄洛欣赏浅言的学习能力,不仅找到了要领,几乎可以说十箭里有九箭在靶心。 看着额前出汗的浅言,拿出手帕帮她擦干,“累不累?” “不累。”浅言放下弓,拿起水饮了一大口,“我感觉射箭比射击有趣多了,射击的声音太大,不如弓弦的声音好听。” “我是习惯了弓箭,不喜枪火,毕竟”玄洛伸手摸着这把弓,“与它相处的时间更多。” “那我以前也喜欢用弓箭吗?”浅言歪过头,问的小心翼翼。 玄洛先沉了下眉,抬眼盯着浅言好久好久,才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我的弓箭,就是你教的。” “真的?” “自然。”玄洛眸光淡淡的在浅言脸上扫着,反问道:“为何会突然这么问?” “并不突然,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不是和你说过。”浅言见玄洛点头,继续道:“这两天我就在想,或许在那时我就认识你了。” “浅言” 浅言将玄洛的表情尽收眼底,倾身将她抱住,问:“阿洛,就是那个时候的我,对你的称呼吗?” “嗯。” “那我叫什么?那个时候的我,和你的关系又是什么?” 玄洛深吸一口气,“很想知道?” “想,也不想。”浅言扶起玄洛,目光深深的看向眼前的女子,一字一句,“做人真的很矛盾,我想知道更多和你的点点滴滴,可是又不想你因为我的好奇去回忆那些过往,让你不开心” “其实,有些话憋在心里久了,倒不知要如何说,又能和谁说起了。”玄洛转身把弓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捏起一根箭,对准靶心道:“你是陇西侯李信的表妹,叫尚岢。” 一箭射入靶心。 浅言目光顺着箭望向靶心上的箭,“” “你出生时身体不好,你爹娘为了让你锻炼身体,在你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养在侯府,而陇西侯一直喜欢我家酒楼的酒,两家关系也因此很好,所以我很早就认识你了。” 又是一箭。 浅言目光回到玄洛的侧颜,“” “侯爷让你来我家和先生一同读书,娘亲让我去你那里和侯爷学武,所以在我有记忆的时候,你就在我的世界里。”玄洛的声音越来越沉,眉目一沉,弓弦上的箭朝着靶心直飞过去。 “玄洛” 玄洛同时放上第四根箭,并没有因为浅言的轻唤而停下,深吸一口气,“在那时,我单纯的以为,这样静好的岁月,会一直延续”用力拉开弓弦,将其拉到最大,紧绷的身体随之微微颤抖,这些话一开始她不想说,是因为不想去触碰,害怕面对。若干年后,当自己想找人诉说的时候,才恍然发现,根本没有人可以理解此番心情。 既然如此,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因为第四箭的力气太大,箭直接穿过箭靶,打出了一个大洞。 “就是因为太)安心了,导致我之后的日子里,都过的很忐忑” 浅言见玄洛习惯性的拿起箭,身手拉住她,“玄洛” “浅言,让我说下去。”玄洛放下弓,转头直视她,满目认真道:“在这之前,我经常问自己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还活着?” 浅言:“” “在遇见你之后,我仿佛明白了,我之所以还活着,那根红线还在,是因为这个世间有一个人,在等我。”玄洛捧起这张脸,细细看着,“我晓得这些对你来讲很陌生,但在我眼里,这个人,就是你。” “我” “好在,这一次我没有错过你,好在,你的世界里还有容下我的位置。”玄洛说完倾身抱住浅言,“我很开心,很开心。” 听完这番话的浅言,站在原地任由玄洛抱着,原来感同身受这种事并不容易做到。 毕竟在她的世界里,能遇见玄洛是自己的福气,而自己在她眼里,却是活下来的目的。 忍不住的长叹,唤来了玄洛的目光,“我的话,是不是太沉重了?” “才不是。”浅言摇摇头,牵起玄洛冰冷的手,握在手里,“我只是感叹因果关系,你所说的这些我理解,明白,但是却无法感同身受。” “我懂。” “那我的心,你懂吗?”浅言将玄洛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上,抬眉看着玄洛,道:“在遇见你之前,我的心也跟死了差不多,现在的每一次跳动,都是因为你,所以我们算扯平了吗?” “算。” 第099章 神秘人问号 第099章神秘人问号 “好,明天我会去一趟福利院,你有空可以一起。”浅言说完转身离开了。 白镜伸手拦下了一辆车,苏秧刚想开口说地址,就听见白镜让司机开往商场。 苏秧疑惑的看向白镜,“我们还要去那里做什么?” 白镜先保持神秘,直到出租车停在路边,白镜下车直接把机车帽递给苏秧,“说了送你,不能言而无信。” 苏秧盯着眼前的机车帽,无奈一笑,“有的时候,你还真的挺任性的。” “我任性?”白镜见苏秧接过帽子,并且戴上,也把自己的帽子戴上,大长腿一甩,“我这是执着外加讲信用,你居然说本小姐任性。” 苏秧只笑不语的坐在白镜身后,盯着白镜的纤腰,她最终选择扶在后面的地方,却没想到白镜伸手过来拉住苏秧的手,往前一拉,直接扣在自己腰上。 “怎么,嫌我腰太细,抱不住吗?”白镜玩笑道:“这车子起步很猛,不抓住我,很容易掉下去,所以抱紧我。” 苏秧迟疑两秒,点头“嗯”了一声。 机车瞬间的起步是很猛,导致苏秧本就紧抱的手臂力气又紧了几分。一辆黑色的机车身影,扫过无数移动的四方盒子,一条条地霓虹灯,就这样扫过苏秧眼前。 不管前面的道路是否拥挤,总能有一条路被白镜捕捉到,这种畅通无阻的感觉,让苏秧不禁勾起了嘴角,也不得不承认白镜的车技真的很好。 车子抵达苏秧楼下时,白镜停好车,摘下机车帽甩了甩长发,一本正经的提醒道:“别胡思乱想,先好好休息,有什么消息我会和你说。” 苏秧手里捧着机车帽,看向她,“你也是。” 白镜不以为然的笑笑,“我也是什么?” “注意安全。”苏秧说着,把机车帽还给她,“我感觉浅警官心情不太好,你多陪陪她。” “不用管她,她一心担心福利院里的孩子们。”白镜说起这个就一脸无奈,“只要有人威胁到市的安全,哪怕是郊区,她都能联想到福利院。” “福利院?”苏秧目光微沉,“浅警官她”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小言不是孤儿,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和孤儿也差不多。”白镜看了眼苏秧身后的住宅楼,“早点回去吧,我看你进去我再走。” 苏秧摇摇头,目光坚定,“我送你走,我再回去。” 白镜戴上机车帽,懒洋洋地勾起嘴角,算是微微一笑,“行,那我到家需不需要和你报备?” “自然。”苏秧笔直的站在原地,一本正经道:“这是应该的。” 四目相对了两秒,白镜没想到苏秧是个这么认真的性格,道了句“好嘞”,就帅气的离开了。 看着白镜离开的背影,苏秧唇角掀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考古学院后山的密林外,市有名的水库,玄洛根据姜尤的提示,在闸口外的空地上,找到了那个断臂的身影。 第017章陇西侯 乌云遮住了圆月,使得整个夜色充斥着阴森。 因为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林子里到处可以听见青蛙的叫声,还有远处堤坝上直流的水声。 玄洛只身一人来到那个身影跟前,见他身着黑红色长褂,凌乱的乌发垂在两侧,挡住了他阴沉的脸。 在来这里之前,玄洛心里一直盘旋着一个疑影,是那手臂上的数字纹身,很像秦朝陇西侯李信对近身亲兵的做法,莫非后期有人效仿吗?如今再看这身装扮,玄洛更加肯定了几分。 “你,何人?”玄洛的声音清冷无比。 那身影在听见玄洛的声音后,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她,唇齿微张,“果不其然,沙旅的负责人真的是个大美女。” 玄洛警惕的后退一步,抬头望着四周的密林,还有远处的水库,她可以肯定,在密林里有另外一个人。 “在找什么?”那男人再次发出平淡的声音,轻轻一笑,“不愧是沙漠之神,我才说一句话,就被你发现了吗?” 玄洛目光收回,回看那具已经成为傀儡的僵尸,“你做这些,就是引我前来吗?” “我不过闲来无事操纵个木偶玩玩罢了,却没想到这座墓也吸引了沙旅的人,啧啧”僵尸抬手拨弄了下乌发,“看来这一趟收获不小呢” 映在眼前的虽然是个男人,但玄洛通过以上对话,还有这搔首弄姿的动作可以辨别出,操作这个僵尸的人是个女人。 “我对那墓没兴趣,我只对这个人的身份感兴趣。”玄洛说着,目光如炬的扫过周边的密林,静下心来去排除密林内的声音,“可否告知一二?” “美女问话,岂有不说的道理?”说完又浅笑了两声,“不过我只能确认他并非唐朝人,而是远至秦朝,其他的我还没套出来,你就来了” “套?”玄洛尽量简短自己的问话。 “是啊,在这潮湿的地方,不停的折磨一具傀儡僵尸,好无聊呢。”那声音说到这里“咦”了一声,“要不,换你好不好,肯定很好玩。” 玄洛清冷的眸子微眯,沉了沉眉,“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周围掀起一阵风,玄洛的身影随风起,消失不见。 躲在密林中的身影,目光一怔,才留意在她周围浮动着两只黑色的蝴蝶,手指一松扯断了对那个僵尸的控制,快速离开。 可不管多快的速度,只要侧目看去,在她身边都会存在一只黑色的蝴蝶。女人唇角抿了抿,踏着树杈一跃而起,当她完全悬在密林之上的瞬间,另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晃出准确的抓住了她,两个身影垂直落下。 玄洛狠狠的将她按在地上,没有半点怜惜,盯着她脸上半面的音符面具,果然这件事和ote有关。 女人见玄洛伸手过来,用力把头偏向一边,“看见我的脸,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打不过你,生不如死的话,不如死在美女手里,我也认了。” “我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玄洛的冰凉的手指已经按在女子的面具上。 “但你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吧?” 玄洛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声问:“你说罢。” 女子低眉见玄洛压着自己的姿势,微微一笑,“夜溟小姐,你不觉得这个姿势很暧昧吗?” 玄洛不以为然的看了眼自己,面无表情道:“我对你没兴趣,自然不觉得。” “你就不怕看了我之后,会后悔先说这句话吗?”女人没想到沙旅的负责人夜溟,真的和传闻里一样,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眼见得不到便宜,转言道:“算了,我对你这样的一根筋也没什么兴趣,不过你不能杀我,可还记得那个爆炸?” 玄洛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你在那僵尸身上放了炸弹?” “当然不止了,在市里至少有一千多个人身上,都有炸弹。”女子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不知道这市有没有你在乎的人,或许她身边的人就有一个也说不定呢。” “你威胁我?” “岂敢,我的命还在你手里呢。”女人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我知道几千人的命在我们眼里都是一样的,毕竟这个世界人太多了,死个几千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别把沙旅和你们相提并论。”玄洛松开手,起身问:“说吧,你们为什么对那座墓这么感兴趣?” “我有兴趣的一直都是你们,特别是对你。”女人说完这番话,见玄洛面无波澜,无奈一声,“你这么冷,现在的人又那么没耐性,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吗?” “我们感兴趣的不是那座墓,而是墓里的僵尸和墓主人的身份,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女人知道夜溟从不开玩笑,她说最后一次,就一定是最后一次机会。 “这个问题我不能说,说了面对我的也是死。”女人撑着身子,她也没想到夜溟的身手会这么好,“不过夜女神,你肯定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不如多问问,我看着回答你,可好?” “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玄洛习惯性的搓了搓右手,唇角还没勾起,一个身影出现在女人的身后。 在女人反应的瞬间,那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只觉左边的肩胛骨处被人用力一点,心口上就一阵刺麻感,抬手捂住心口,惊讶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问题我问完了,但是我的样子,声音和能力,你都不能和第二个人说起,若你做得到,我便放你离开。” “我还想活命,自然不会说。”话音刚落就感觉心口一凉,深感不妙,“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