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下酒菜》 第一章 初次相亲 一家新开的茶楼,内饰不错,最主要的是人少,安静。≥ 阴采如拿着一份晨报,介绍人说见面的女孩拿着一份日报。介绍人出生在解放前,而阴采如初次相亲也跟特务接头似的。 见面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阴采如在一家外企上班,迟到是要扣工资的,日复一日,他养成了守时的习惯,尽管是短短十分钟,对他来说十分钟可以决定几百块钱的去留,看来未曾谋面的女孩松散惯了,虽未见面,想象中的印象却大丢其分。 果盘瓜子沙拉,茶楼服务员生怕顾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统统上齐。 “先生您慢用。”服务生微笑道。 吃饱喝足,谁来茶楼消磨时间。阴采如倒不是怕花钱,他自尊心强,怕被放鸽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卫影看了眼阴采如手边晨报,确定无疑她才落座,“路上堵车,来晚了,不好意思。” 阴采如没有立刻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他默默给卫影倒了一杯茶:“味道不错,可以尝尝。” 五分钟的沉默,他们要不喝茶要不打开手机,各玩各的。 沉默是可怕的,就算离开,也要找个恰当的理由。 阴采如刚要说话,卫影却先他一步礼节性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相亲,所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你别见怪。”阴采如冷冷道:“我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阴采如看了看手表,憋了一会儿他说:“不好意思,我想我应该走了。” 卫影一惊,急忙道:“哦是吗!”卫影起身,走在阴采如前面,果盘瓜子沙拉丝毫示动,水倒是喝了不少。卫影拿出钱包要付帐:“多少钱?” “那位先生没知诉您他已经付帐了么?” 卫影回头,阴采如早没影了。 “采如不是爸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任性了,相亲不丢人,女方也不错,跟你一般年纪,找个差不多的结婚吧,也了了我和你妈一桩心事。”出门前阴采如他爸反复做他思想工作,父亲的话始终纠缠着他的思绪,一会儿回家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家,原本是爱的巷湾,可草草结束的相亲却令阴采如觉得家就是敌人的据点,去了就是一死。他下意识拿起手机拨通通讯录里面的号码…… “喂!石头,方便去你那儿住一晚么?” 电话那头传出声音:“不行,今晚我女朋友在,怎么回不了家了?”电话那头传出嘲笑的声音,阴采如果断挂断电话。这世界真是没天理,论长相没长相,论工作没工作,嘿,总有络绎不绝的女孩子屁颠屁颠跟着他跑。 阴采如经常出差,旅馆住多了,可每一次安然入梦,还是家里的席梦思舒服,那就回家吧,反正要面对。 一路上,阴采如反复琢磨理由,总不想听父母机关枪似的唠叨个没完没了。 老阴乐呵呵迎上阴采如,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行啊,终于开窍了。” 阴母附和道:“谁说我们家儿子是个书呆子,还蛮招女孩子喜欢的。” 阴采如一头雾水:“爸妈你们说什么呢?什么招女孩子喜欢?” “人家女孩子看上你了,就看你态度了。”阴母拿出老人机,翻开信息给阴采如看,那份喜悦,这么多年,也就他当年考上重点大学。 阴采如懵懵的,勾勒好的理由一一报废。“行行行,好好好,我知道了。”阴采如试图打马虎眼。 “你别行,也别好,我和你爸都等着你态度呢!”阴母比老阴还着急,介绍人是她老姐妹的老母亲,几十年的交情。知道糊弄不过去,阴采如心说还是摊牌吧! “你都急死我了,你看看你妈,看看!”老阴指着阴母一头的白,五十岁的人。阴采如心软了下来,微微叹口气,再看看他那揪着脸,紧蹙眉头的父亲,无奈道:“你们别急啊,我没说不同意,那就试着处处?” “处一定要处,还要用心处。”阴母嘱咐道。 阴采如脑子乱乱的,回到房间便蒙头大睡,最好忘掉相亲这茬事。 一觉醒来,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一条短信,约明晚吃饭。阴采如看完短信,想都没想直接删掉。 吃完晚饭,阴母进厨房洗碗,阴采如陪老阴看电视。“我和你妈商量过了,准备拿出积蓄为你买套房子。”老阴冷不丁说。 “买房?咱家三室一厅够住了。” “婚房,给你结婚用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您着什么急!”阴采如伸个懒腰,“困了,您看着,我睡了。” “坐下!”老阴厉声道,估计整栋楼的邻居都能听见。阴采如乖乖坐下:“爸,您都多大年纪了脾气还没改气大伤身。” “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那你怎么不早点结婚?非要等到我和你妈躺床上半死不活你才开心,才满足?”老阴越说越激动,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除了上学那点事没让他操心,哪件事他们都操啐了心,尤其是人生大事,“必须端正态度,我说的是必须,眼看着街坊四邻的孩子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每次出门我和你妈都提心吊胆生怕他们问‘你家采如结婚了么’,你让我和你妈老脸往哪搁?” “爸,结婚无关乎脸面,你们心思太重。” “放屁!”老阴怒火中烧,“别跟我讲你那一套,给你个底线,今年结婚。” “爸,结婚不是赶集,动动嘴皮子生意就做出去了。”阴采如逆反道,“结婚是我的事,您也别太上火,顺其自然,别逼我。” “你?” “你们父子俩这又是怎么了?”阴母走出厨房,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碗,“有话好好说,大晚上的吵吵楼上楼下听见还不笑话。” “你瞧瞧他现在,一句好话听不进去,非给他气死。” “明天我搬出去住,你们眼不见心不烦颐养天年吧!” 话音刚落,老阴脚底下的拖鞋嗖的从阴采如头顶飞过:“混账。” 第二章 接受嘲讽 周一上班刚到公司,办公桌上大红请柬赫然印入眼帘。 梁成结婚了,一个部门的今年七个结婚,梁成步入婚姻的围城,整个部门只剩下阴采如一个单着了,五味杂陈不说,丢出去的份子钱也如大海里捞针,不知何时收回。 每天有人结婚,每天有人收到红色请柬,可能是父母逼婚的缘故,阴采如竟对着请柬愣了神,恍如置身银河之外。 “嘿,短信收到没有?”梁成端着杯子道,“你小子手机静音?” 阴采如这才想起,昨晚手机关机。他打开手机果然收到梁成短信,请他当伴郎。看完短信他连连摇头:“单位七个单身汉,除了我你们无一例外都请我当伴郎,这是几个意思?知道我没女朋友故意寒蝉我?” “兄弟你多想了,像你这样出淤泥而不染,思想品德端正的有为好青年上哪找去?”梁成乐呵呵说,“请你当伴郎是我们的荣幸,别推辞,否则我跟你急。” 梁成端着杯子悠然而去,半句还击的时间都不容给阴采如。 “红包比份子钱都少,一个比一个黄世仁。”阴采如自言自语。单身的遇见结婚的,那叫一个时不我待,要么不结婚,要么一年之内一个接着一个结婚。一年到头多少个好日子,伟大的祖先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璀璨的文物,还有一本厚厚的黄历。 “伴郎专业户”从此成为阴采如头顶的冠名。面子是男人的本钱,本钱都没有了,玩个屁,整个上午,阴采如什么都没干,尽想着辞职信该怎么写。当然,何时辞职是个问号,辞职信也是偷偷摸摸写的。 周二,只有良辰没有美景,阳光和煦,春风饶人,没有鸟语似有花香。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伴郎,领带西装锃亮的皮鞋,不是他的日子胜似他的日子。 “大哥你是伴郎,不是新郎。”梁成自惭形秽。 “完全出于尊重。” “心领了,咱俩行头互换,多出一倍红包。” “随意,你高兴就好。”阴采如嘴上轻松,心里尴尬。伴郎无罪,单身犯罪呀! 接亲的路上,阴采如好想听歌抒泄一下闭塞的情绪,林志炫的《单身情歌》不错。 东环别墅区,一条幽径的柏油路,一众豪车在21号门牌前停下。 梁成走下车,清清嗓子,挺直腰背,手里捧着九十九朵蓝玫瑰。别墅的铁门徐徐打开,院子里冷冷清清不见一人。 梁成走到院子中央冲着二楼大喊:“李佳我爱你,嫁给我吧!” “进来吧!”二楼传来伴娘的声音。 客厅的门虚掩着,梁成推开门,直接上二楼,身后跟着一大群人,阴采如紧紧跟在他身后,说是伴郎其实就是个跟班的。 梁成单膝跪地,李佳正襟危坐,她接受了九十九朵蓝玫瑰。 “嫁给我吧!” “好啊,抱我。” 梁成抱着李佳在他耳边说:“你该减肥了。” 李佳娇滴滴的拧下他耳朵:“讨厌!” “佳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卫影匆匆赶来,一脸的歉意。阴采如站在梁成旁边,正好看见她,两人相视,礼貌性点头并问对方好。 这个人真是奇怪总是迟到。第二次偶遇阴采如对卫影的印象仅此而已。可卫影并不这么想,她觉得这都能遇见,不是缘份又是什么。想比阴采如的尴尬,卫影更显自然,快乐。 梁成婚礼在东环一家四星级酒店举行,三十多桌宾朋齐聚一堂,见证这对新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阴采如坐在台下,一直看着台上的司仪,这个老男人前额的头都掉完了,说起话来却一套一套的,好话一大堆,马屁拍不完。说尽了好话,道尽了美满。谁知道死在他嘴里的新人多少对。听他说话不是享受,看他模样确是个笑话。 司仪话锋突转:“在此之前,应新郎的要求,有请他的伴郎阴采如上台。”阴采如伸长脖子以为听错了,可认识他的人都盯着他。众人目光之下,阴采如不好驳梁成面子,硬着头皮走上台。 “阴先生仪表堂堂,帅哥一枚。”司仪夸道,“作为新浪的同事好哥们,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你想对你的好哥们说些什么呢?”司仪将话筒对着阴采如的嘴,他不假思索说:“祝他们婚姻美满,早生贵子。” “新郎说你至今单身,是吗?”司仪问道。 “人生短暂,婚姻需谨慎,他遇见了有缘人,而我依然在等待,他的运气比我好。” 梁成示意司仪把话筒给他,他接过话筒面对三十多桌宾朋:“爸妈,岳父岳母,各位大伯大妈,姑父姑妈,叔叔阿姨,如果你们身边有未婚女孩,请一定给我身边这位同事,我的好哥们介绍一下,让他早日脱单,争取恋爱,最终结婚,谢谢你们。”梁成郑重其事深深鞠躬。 阴采如脸色惨白,傻了。 新娘李佳夺过梁成手中的话筒:“有请我的伴娘卫影上台。” 李佳搂着卫影,介绍说:“这位是我的伴娘也是我的闺蜜,至今未婚,我看他们挺合适,不如你们在一起吧!” 台下一阵哄笑。 李佳把话筒交给司仪,司仪接过话筒随即出口道:“今天这对新人是我见过的最热心的年轻人,结婚还不忘做媒人,好人有好报,再次祝你们比翼双飞,白头到老,也祝愿他们的伴郎伴娘,终成眷属,从两条平行线拐个弯成为交叉线。” 梁成坏笑,使个眼色,意思好像是:你看哥们够义气吧! “好,时间不早了,看看诸位盯着盘中美餐已望眼欲穿,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请我们给伴郎伴娘一点时间私下沟通,今天台上的主角还是新郎新娘。” 阴采如低着头走下台不停喝水,他脸色惨白,眼渗怒光,半道借由上厕所,一去不回,他的红包里不仅有份子钱还有一张留给梁成的便条:“好意心领,结你的婚,过你的日子,生你的孩子,以后有事商量着来,好心办坏事和坏心办好事是两码事。 李佳坐在床上拆开阴采如的红包,看见他留下的便条:“他是你们部门的老人,不会给你小鞋穿吧?” “说不准,狗急还跳墙呢,知道他为什么没女朋友了吧?”梁成叹口气,“你也是非要安排这一出,你那个闺蜜卫影也太有心计了。” 第三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昨晚的事没有影响你吧?”老刘办公室,阴采如无精打采,“看来是有影响的,看你今天的状态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老刘是部门经理,人到中年,他更多时候表现出的是善意,阴采如清楚他的为人,和他说话多了几分真诚。 ﹤ “我现在是公司的笑柄,怕是没有抬头之日了。”阴采如苦着脸。 “你的升职报告下来了,部门主管。”老刘轻描淡写道,好像他阴采如升职是情理之中的事,并没有那么惊奇,可对阴采如来说,他的升职来的太突然,以为听错了,半晌没回应老刘。 “怎么不高兴?”老刘和声细雨问道。 “太突然,没有心理准备。”阴采如说的是实话,整个部门比他资格老的比比皆是,轮也轮不到他,“为什么是我?” “你来公司五年,你的表现是有目共堵的,再者公司希望培养一批新人,毕竟年轻人充满活力,对公司未来的展有好处,主要是从长远出。” “谢谢领导厚爱,我一定好好工作。” “干好自己的事就是好好工作,现在走出我这个门你就是部门主管了,慢慢适应,年轻人总是比我们的机会多吧!” 阴采如升职通知张贴信消栏,惊动了整个部门。阴采如自已都觉得吃惊,何况是一起朝夕相处的同事。他们纷纷向阴采如投来惊异的目光。 “阴主管喝水。”梁成默默为阴采如续了一杯水。阴采如头也没抬只说:“我现在脑子懵懵的你让我静一静。” 刚升了职说六亲不认,还好哥们呢。 想了好久的辞职信,正准备递交,没想到节骨眼上他竟然升职了。他点击删除,一千多字的辞职信从电脑屏幕上消失。 “你小子还知道接电话,你妈住院了,赶紧过来。”老阴吼着嗓子说道。阴采如倏地站起,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盯着他。 “好好我知道了,马上来。”阴采如跟老刘请假匆匆匆离开。 到了医院,老阴上来就给阴采如一个响亮的耳光:“说走就走,不计后果,你妈气得心脏病突住医院了,这回你开心了?” 天上的馅饼阴采如吃了,一记耳光阴采如也挨了,今天可真是个奇妙的一天,犹如上天入地,冰火两重天。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说么,这下好了你妈倒了,也把我气死吧!”老阴气得坐在长椅上,“人家多好的姑娘,没嫌你就知足吧,还看不上人家,你妈一辈子清清白白作人,到老了却因为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得罪了几十年的老姐妹,你让他以后出去怎么作人?” 阴采如泄了口气:“妈没大碍吧?” “她死的心都有了你说有没有大碍?” “爸你别吓我。”阴采如怂了下来,“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医院。” 走进病房,阴母挂着养气瓶,眼泪瞬间流出。她虚弱地伸出右手示意阴采如过来她身边。他紧紧握住阴采如的手:“采如妈没事,你放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阴采如边流泪边激动道。 “不要再任性了,找个差不多的结婚吧,我和你爸等着抱孙子呢!” “我知道,我知道的妈您别说了,我都听您的。” “卫家的姑娘不错我和你爸见过了,认定她就是我们未来的儿媳,你听我们的没错,她是个好姑娘。” 那就试着处呗,阴采如没有退路了。 阴母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每次下班去医院阴母总不忘问他和卫影处得怎么样,他每次都说挺好的,其实他一次也没有主动联系她。她好像知道阴母重病似的,每天都短信问他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阴采如告诉他母亲重病在医院不方便搪塞她。 “伯母住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她。”然后他们的聊天就没有下闻了。 临近出院,卫影也不知道哪里打听的消息,居然来到医院看望阴母。她一直等到阴采如下班去医院。阴采如可一直告诉阴母他和卫影处得不错,当着阴母的面他也不好赶她走,于是和她相视一笑,装出他们非常熟悉的样子:“你来啦!” “嗯!我来看看伯母。”卫影笑的那样自然,好像看望阴母是理所应当的,没把自己当外人。 “小影都来了两个多小时了,她饭还没吃,正赶上你下班。”阴母面带笑容,“正是吃饭的时间,你带她出去吃饭吧!” “那怎么行,爸又不在,没人照顾您。” “不碍事,我自己能吃,你看我好多了。”阴母撑起身子自己坐了起来。 阴母哪是心脏病,她那是心病。 医院对面餐馆,席间阴采如问:“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在卫影眼里他们再合适不过。可作为一个女孩子总在矜持:“天知道我们合不合适,只要用心,一切水到渠成不是?” “其实我想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大学期间我谈过恋爱。” “是吗?看不出来,我觉得你爱情观有问题。” “我也觉得我有问题。” “不相信爱情?”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阴采如顺着她的话说,“大学期间我和那个女孩谈了三年,最后还是分手了,那时的我坚信,爱情是除了亲情之外最可靠的感情。” “爱情本来就可靠,只是你运气不好,错误的地方遇到了错误的人。” “也许你说的对,那时的我们不是一样的单纯么?” “青春总是要留下伤痕的,尤其是初恋。” “这是我一直不想提起的,也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你是第一个,我想也是最后一个。”阴采如淡然,“跟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想告诉你,我至今也没有走出来,正因为当初我们的单纯所以我们才会爱的越深。”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相信你会走出来。”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阴采如苦笑,“我想我们还是从普通朋友做起吧!” 卫影想都没想:“好啊,总比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阴采如好。” 第四章 辞职 阴母出院,家中一切复归安好。 ≥ 与此同时,阴采如递交了辞职信。 他升职不到一个月竟递交辞职信,看好他的老刘愣了半天没想通:“我说阴采如,当初是我推荐的你,一个月不到你拍屁股走人,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待,这不是打我脸吗?” 阴采如无言以对,他选择沉默。 “你说话句话啊!”老刘拍桌子瞪眼,惊动了外面的同事。 “对不起。”阴采如愧疚道。 “走吧走吧!”老刘失望道,“算我看走眼了。” 阴采如收拾收拾,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离开了公司。梁成追上他:“采如到底怎么回事,说走就走。” “想换个工作环境。”阴采如笑着说,“你回去吧,不用送。” “你都混上了部门主管,多好的机会,别人求之不得的事你怎么这么轻率?” 阴采如头也不回摆摆手:“走了,有机会请你喝酒。” 下午,阴采如上了列车,去了大学时代求学的城市。那里有他和初恋王倩倩最美好的回忆。正如卫影所说,他的情况只有以毒攻毒才能释怀。寻找伤痛的匕,划开一道口子放出沉积的黑血,方可病愈。 “得知你要来我一宿没睡。”李方高兴地迎上阴采如,“中文系的高材生,你的选择是对的。” 阴采如跟着李方走进杂志社办公楼。 李方是阴采如大学时期的辅导员。阴采如毕业那年他选择了辞职,如今是省级杂志社的副主编。 “怎么样,结婚了么?”他们边走边聊。 “还没呢!”阴采如以极低的声音回应李方。 当年阴采如和王倩倩的恋情,李方是知道的,郎才女貌,只不过分手的结局着实惊煞旁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就像当初的你,选择了离开,而她选择了留下。” 阴采如拿出简历,李方亲自将他的简历送到人社部,并说:“你来我很开心,既然选择回来,必然是有所准备,太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不出意外明天上班。” 阴采如的离开是以和卫影结婚的代价换来的,不过那那只是忽悠善良的父母的一套说词。想必卫影本人也听到了风声,所以才打电话询问。 “要离开也不事先打声招呼,我还傻乎乎在你们单位等着你。”电话那头,卫影略显气愤,说话也带着哭腔,“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为什么一声不吭离开?” “我想你说的对,以毒攻毒,所以我选择离开,来到当年上大学的城市。”阴采如说,“再者我想换一换工作环境。” “你这分明在躲我。” “不是说好了我们是普通朋友么?有时间回来请你吃饭。”没等卫影说话,阴采如挂断电话。 他也是太不了解卫影的脾气,这个女孩平时大大咧咧的,可要是认真起来,还真没人挡得住。 第二天他直接坐飞机来到阴采如工作的城市,当时阴采如正在办公室忙着审稿,突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脑子都大了。 晚间他们约在杂志社楼下咖啡馆见面,还算和谐,他总归表现出不是为了躲避卫影的架势,这让卫影心里稍稍得到些许安慰。 “一线城市就是不一样,咖啡馆的情调别具一格。” 阴采如往咖啡里放了一块糖:“大学时代我经常泡在咖啡馆,找个老外就厚着脸皮上前打招呼,想想就觉得可笑。” “那时候你的女朋友一定在你身边吧?” “她喝咖啡不喜欢加糖,喜欢原味的。”阴采如搅动咖啡,一口没喝,他喜欢的不是咖啡的味道而是咖啡馆的情调,这能促使他回味往昔热恋的美好回忆,“我以前也喜欢喝原味的咖啡,可是见到白糖我又忍不住让咖啡里放,渐渐的就喜欢上了咖啡加糖的味道。” “那也不错,咖啡加糖,人们总喜欢甜蜜的味道。”卫影说,“最好喝一半再加糖,味道更浓。” “我们租房子吧!”卫影努着嘴说,“这里看起来的确不错。” “你不会决定留下了吧?” “当然,来的时候我已经决定留下。”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一起租房子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又没住在一间卧室,你怕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 “你留下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管不了,可是我们不能一起租房子。”阴采如激动道,“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截然而止吧?” “阴采如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么?我放弃了矜持,放弃了工作跟着你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这就是你对我的回应,我跟来的结果就是你冰冷的威胁?”卫影潸然泪下,“算我看错了你,一个大男人,连一份感情都不敢面对,你算男人么?” 卫影毫不留情将咖啡泼在阴采如脸上,“这是我对你的回应,满意了?” 阴采如抹了把脸,也没擦干净,走到柜台前付了账。 “先生需要面巾纸么?”柜台收银员关心道。 “不需要,谢谢。” 李方打来电话问他晚上住哪。“还没来得及租房,晚上住旅馆。” “旅馆不方便,过来住吧!正好你嫂子出差不在家。” “不用了,我也想走一走,可能很晚才会睡,就不打扰你了。” “那好吧,刚来走走看看也不错。” 他迅给卫影条短信:“安全回家条短信,免得担心。” “你的关心太廉价。”卫影回复他。 霓虹灯将整座城市照的通亮,熟悉的面孔始终没有出现在视线之内。尽管分手多年,但那份期待始终不减。甚至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我们分手吧!”那是一个清凉的夏夜。 阴采如盯着王倩倩。“怎么了?”阴采如的眼神充满煞气。女生提出分手,被前男友分尸的新闻屡见不鲜,都是一句分手惹的祸,王倩倩不安的低下头,不敢正视阴采如的眼睛。 “怎么突然提出分手?” “我也不知道。”王倩倩耸肩,“感觉,没有当初在一起的感觉了。” 直觉天昏地暗,阴采如蹲下身子捂住胃,隐隐的疼痛令他无心质问,“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没事吧?” “没事,你走吧!” “对不起。” 对不起不重要了。 第五章 擦肩而过 “喂,老李。 ”王佳佳亲切地叫李方老李。 “嗯,佳佳你可好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李方关心道,“最近可好?” “我正在路上,马上到你们杂志社。”王佳佳一口职场的口吻,“我们广告部打算将一笔五十万的广告投到你们杂志社,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你可是我们杂志社的财神。”李方开玩笑说,“我在办公室等你。”挂断电话,李方担心着什么,特意去阴采如办公室看了一眼,见他正忙于审稿,这才放心的回到办公室。 王佳佳进杂志社时,阴采如接到传达室电话,让他去取件,可能是作者寄来的稿件。虽说二十一世纪,互联网的时代,可还是有一些传统的作者习惯于手写邮寄,这点李方曾给他说过,让他务必重视,因为习惯于传统的作者也是杂志社传统的合作伙伴。 一进一出,阴采如和王佳佳擦肩而过,只因阴采如忙的不可开交,低着头走路,便无心身旁走过的人,所以错过了和王佳佳的不期而遇。而作为职场女强人,王佳佳却注意到了他。三年刻骨铭心的恋情,也许一辈子也磨灭不掉,不管她和谁结婚,阴采如终归是她的初恋,就像阴采如忘不了她一样,都是彼此最美好的回忆。王佳佳注意到阴采如的侧脸,觉得尤其熟悉,可因公务在身也不便驻足等待,再说了就算是她猜想的人,见了面说些什么呢?她径直往楼上李方办公室走去。 李方起身迎向王佳佳请她坐下然后端茶倒水,百般殷勤:“你可是我们杂志社的贵客,也是我的稀客,一年前我们签了一百万的合同,解决了我们杂志社一年的开销,怎么,知道我们入不敷出,又开始接济我们了?” “李主编说笑了,你们杂志社是省级刊物,我们这点钱还不够您塞牙缝呢!”王佳佳从蓝色的随行包里拿出一式两份的合同,“最好今天能把合同签了,明天我要出差北京。” “这么急?” “没办法,今年广告预算三百万,剩下的二百五十万我得想着法子花掉。” “去年不是听说你们公司的广告预算有一千多万,怎么今年一下子缩减到了三百万?” “全球经济下滑,以前吃肉的现在喝汤,以前喝汤的只能关门,不像你们,旱涝保收,坐在办公室拿着一份养家的工资。” “你看你,又拿我看玩笑了,我们也是有压力的,听说最近上面要下文件,我们杂志社要进行整体改革,充分与市场挂钩,一年两百万的广告赞助是硬指标。” 李方看了看合同:“社长去省里开会,回不回得来也没个准数,要不这样合同签好之后我送过去?” “最好今天能把合同签了。”王佳佳雷厉风行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大不了中午请我吃饭。” 李方深知王佳佳做事的习惯,不喜欢拖泥带水,计划好今天要办的事必须办成,大学时代她就是个雷厉风行的女汉子。 李方给社长去了个电话,得到准确答复,下午两点之前赶回。他看看时间,已近十一点,于是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顿便饭?” “那也不错。” 杂志社对面的餐馆,新近刚开,装潢十分考究,王佳佳开玩笑说:“老李,下血本啦!” “一年难得几次,一顿饭钱比起五十万那才叫小巫见大巫呢!” 席间,王佳佳表面镇定,内心激动,给人的感觉就是随口一问:“你们杂志社进新人了?”李方心头一怔,从阴采如的角度来说他是不希望他们见面的,可既然问了,也不好随意搪塞:“最近是进新人了。” “我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呢?” “你看见他了?”李方顿时警觉,心说看见了当然认识,认识就谈不上面熟,看来王佳佳不确定看见的是阴采如,“那他可真是荣幸。” “说真的,那个人我认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没进杂志社之前我不认识,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看着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惜走得匆忙没看清。” “不谈这个了,一个新近的新人,没什么大不了。”李方观察着王佳佳的情绪,“怎么样还闹冷战呢?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当初可是你一意孤行选择赵充的,不会后悔了吧?” 李方之所以能谈些涉及王佳佳私生活方面的话题,得益于他们之间特殊的师生关系。尽管王佳佳口口声声叫他老李,可是老师就是老师,老师关心学生再自然不过。 王佳佳眼神黯淡无光,当年和阴采如分手就是因为赵充私下里的追求。如今她也算事业有成,直到今天她才说服自己,赵充和阴采如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比后者有钱,家庭条件更优越。之所以分手的时候没有说明,是怕留给阴采如最后的一点温存,毁于“拜金”二字。一个女人因为物质条件而舍弃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那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也许当初我的选择是错误的。”仅仅一句话似乎已经勾勒出她悲剧的婚姻,“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有钱就花心,所以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不能放纵自己小女人的心里,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才是最可靠的。” “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不要太极端,就像当初你突然跟采如提出分手,毫无征兆可言,伤了他的心,就像当初我告诫你的我依然认为采如是个难得的好男人,我们偶尔有过联系,听说他至今未婚。” “他还没结婚?” “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不过你也别想了,你们是不可能的。”李方直白道,“就算你们以后见面你对他的伤害也无法弥补,相视一笑免恩仇也罢,老死不相往来也好,你们从交叉线走到了平行线,我知道你没有忘记他,想必他也没有忘记你,初恋嘛,最先在白纸上图画的,不是时间的橡皮能擦干净的。” “我想喝点酒。” 第六章 不期而遇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卫影站在杂志社门口颤颤抖。 今天的天气真是活见鬼了,上午阳光明媚,下午寒风凛冽。身着单衣的卫影站在寒风之中,缩成一团。阴采如快步走到她身边,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你怎么又回来了?” “大哥我都没走好不啦!” “那你这几天忙什么呢?”阴采如说,“露宿街头还是沿街乞讨?” “租房子找工作。”卫影声音娇细道,“还笑话我,本小姐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卫影应聘一家广告公司,明天正式上班,所租的房子估计要花光她工资的一半,即便是这样她也要阴采如陪着她去市买些生活用品。 “反正你下班也无事可做,陪我逛市吧。” 下班之后阴采如确是无事可做,有人陪着也不错,他答应了卫影的要求:“好吧,同意借你一用。” 阴采如推着购物车跟随卫影身后,女孩子就是不心疼钱,中意的统统往购物车里扔,钱不是事,开心就好。 “满了满了,市都让你搬空了。”阴采如心疼的说,“够你用一年了,还真是不亏了自己。” “我准备双人份的,等你哪天想通了,搬来和我一起住喽。” 阴采如直接将购物车推到收银台:“结账了。”卫影追着他,“还没完呢,卫生棉还没买呢?”‘卫生棉‘三个字惊动了周围逛市的男同志,他们目光齐刷刷盯着卫影,心说哪来的疯丫头。众目之下,阴采如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前面等待结账的女士好奇的回头,她与表情尴尬的阴采如双目对视。阴采如顿时觉得天昏地暗,他微微张开嘴巴,神情几近呆滞。 “怎么是你?”夜夜期待的人终于毫无征兆出现在眼前,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永不见面。保留那份期待不是一样很美好么! 阴采如刚要说什么,卫影疯疯癫癫跑来:“买到了买到了,可惜我喜欢的牌子卖完了。”卫影抬手将卫生棉扔进购物车。 王佳佳迅扭正身体,微微摆动显得不那么自然。阴采如退到卫影身后,他想走,立刻就走,可是不告而别势必引起卫影喋喋不休的质问。 “我出去等你吧,人太多。”阴采如略显焦躁。 “这么多东西我拿不了。” 阴采如深呼一口气,站着也是一种折磨。 “你们要是急我让你们。”王佳佳说。卫影也不客气,乖巧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王佳佳自然而然站到阴采如身后,这么多年了,他们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站在一起。阴采如想着王佳佳从背后看着他,一动不动,一直在心里催促赶快结束,赶快结束。 购物车里一大堆东西,光是扫条码就扫了半天。收银员问她要不要袋子,因为袋子是收钱的。“要,这么多东西没袋子拿不走。” 满满一购物车的生活用品足足装了四大袋子,阴采如一手另两个,卫影走在前面不时向后张望,满心的温暖。身边还是有个男人好,廉价又方便。 “他至今没有结婚。”李方的话萦绕在王佳佳脑海里,可是没有结婚并不代表没有女朋友。目送阴采如的背影,往昔坦然的心绪愈加忐忑。 一室一厅,小是小点,可装卫影绰绰有余。 “看,不错吧,一个月一千五,还算便宜。”卫影阔气道,“我以为大城市独立租房至少也得两千向上,看来房东不那么缺钱,我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阴采如心不在焉走进狭窄的客厅,将四方便袋生活用品放在餐桌上,“我该走了,你自己弄点吃的吧!” “今天你的功劳不小,走,我请你去楼下吃拉面,特好吃,口感地道,回味无穷。”阴采如冷淡道:“我最近减肥,晚上一般不吃东西。”卫影细细打量阴采如,却是胖了不少。坐在办公室的,难免长几斤肉,无足为奇,不至于连晚饭都省略了。再看阴采如今天的情绪,卫影突然意识到,他的精神着实萎靡了不少:“生气了?” 卫影自然之知道阴采如为什么生气,都是她卫生棉惹的祸,买就买了,还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卫生棉在我们女生看来是最平常不过的生活用品,可能你们男生不太愿意接受卫生棉三个字。” “我没有生气,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唉!”卫影指着窗外,“天都黑了,要不你留下吧,其实我自己住挺怕的。” 说到底卫影也是因为他来这座城市的。阴采如心下过意不去,检查门窗,以及锁具,一切正常:“关紧门窗,反锁房门,没那么多贼。” “肚子饿,楼道黑,我不敢走。”卫影一副可怜样。 阴采如沉吟:“好吧,那我陪你去吃饭,再把你送回来,给你半个小时。” “还有时间限定?” “我身体实在不舒服,你看我额头都是冷汗。”阴采如边擦边说。 “既然身体不舒服,何必勉强自己,留下吧,你睡客厅。”卫影指着破旧的沙。 “卫影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真的,我真的不合适你。”阴采如不耐道,转身就走。 “我错了还不行么!”卫影哭着说,“又生气。” “把门关好,我走了。” 阴采如很少吸烟,准确的说戒了两年。可今天他下了楼,直接去便利店买了包烟,一个打火机,边走边吸,起先不停咳嗽,三四根下去便恢复了吸烟的状态。 整整一包烟,回到家只剩下一半。他把自己关进洗浴间,打开喷头,凉水从都到脚,瞬间将他淋湿,一股寒意窝在心口,他打了个喷嚏,倚着墙慢慢坐在透凉的地上。突然他的情绪到达临界点,失声痛哭。随后伸手关掉喷头,盖上马桶坐在上面拿起香烟和火机,按了三次才点着。 寒意刺骨,他的身体不停颤抖,包括夹烟的手指。 他深吸一口烟,仰面盯着天花板,痴痴地看,脑海中出现王佳佳的声音:“饿了吧,给你买的。”大学图书馆内,人去楼空,若非佳佳送宵夜他还以为许多和他一样刻苦的同学正静悄悄专注于文字。 吐了口烟,阴采如不禁冷颤,清晰的回忆仿佛就在昨日。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章 等不了的爱情 时间恍如白驹过隙,一晃半年过去。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年中的半年也足够消磨一个人的耐心。 前段时间,卫影回家有意无意透露了和阴采如僵持不前的关系。女人的青春仿如入冬的梅花,过了冬季,剩下的就是粗线型的枝条了。 “女孩子家别太傻,你跟他耗不起。”卫母忠告她。 “我就不信了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卫影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回到阴采如的身边。女大不由娘,有些话,卫母也不好多说,但和阴母不同,她们是多年的交情,无话不说。 阴采如和卫影的关系迟迟没有进展,阴母也着急,她对多年的老姐妹,卫母还是心怀愧意的。卫母说她同意卫影和阴采如处朋友,但阴采如不冷不热晾着卫影算怎么回事,别的事都好商量,就卫影和阴采如处朋友这件事上,太不地道。 “我看这样,年底结婚,行不行给个准话,这是最后期限,你也别怪我狠心,确实是你家采如不懂事。”卫母说话直,但阴母了解她的性格,没坏心,反而是阴采如对不住人卫影一片痴情。 “老姐姐的话我记住了,你放心,回头我就跟我家老阴去一趟南京。” 老阴是个要脸的人,别说追到南京,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阴采如拉回来,不但要拉回他的人,还要拉回他的心。 老两口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南京的变化太大,根本找不着路。老阴年轻的时候在南京当过兵,当时的南京可不像现在。“给采如打个电话,让他来接。”老阴否定了阴母的提议,绕过阴采如直接打电话给卫影:“反正我心里认定她就是咱们的儿媳。” 等了四十分钟,卫影把他们接到住地:“房子是你租的?”室内干净整洁,所用之物整整齐齐,摆放恰当好处,一看就知道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姑娘。阴母嘴上没说,心里可劲夸赞,捡了个宝似的。 “叔叔阿姨怎么忽然来南京,没有通知阴采如吗?怎么没见他?还是工作忙没时间?” 提到阴采如,老阴浑身都是气,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珍惜,实在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们这次来主要是看看你,其次是找阴采如谈谈你们的婚事,临行前我和你阿姨跟你母亲照过面,她原则上同意你和采如的婚事,你这边还好说,我那不知好歹的儿子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在我们心里已经认定你就是我阴家的媳妇。” 老阴一番推心置腹,卫影半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化为灰烬,感动不已,“叔叔您别这么说,其实采如还是很好的,就是脑子转不过弯来。” “你看看,你看看,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采如娶了你是他今生修来的福气,也是我阴家祖上积德。”阴母连连肯:“是啊,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受委屈,怕对不住你。” 闻听父母大人驾到,阴采如惊出一身冷汗。躲是躲不过了,他硬着头皮来到卫影住地。卫影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他父母,彼时正等着他回来一起享用。 刚到楼下,阴采如收到一条短信,陌生的号码。为方便与新老作者联系,他手机号一直印在杂志尾页。出于工作习惯,阴采如打开短信:“蓝色咖啡屋见面,等你。”署名竟是王佳佳。 阴采如心跳登时加,脸庞烫。“她怎么知道电话号码是我的?”没人回答阴采如的疑问。他抬头看了看四楼阳台,天已擦黑,可见通火通明,随后转身离开小区。 蓝色咖啡屋门口,阴采如定了定神。迈开脚步那一瞬间,他后悔了。 “欢迎光临。” 阴采如一怔,已经没有退路,王佳佳正安定的坐在角落,冲他招手。落座之后,王佳佳招呼服务生上咖啡。“以为你不来。”王佳佳淡淡道。 “找我有事么?”阴采如靠在沙椅,装出那份淡定。却不敢抬头看一眼王佳佳的容颜。 “上次见到你到现在已经半年,半年之久,终于鼓起勇气约你喝喝咖啡了。” “我现在不喝咖啡,改喝茶了,清茶,最好是碧螺春。” “口味变了,人也变了?” “初心不改,我还是以前的我。” “就是说话夹带火药味。” 服务生摆上咖啡,王佳佳也没问他同没同意,直接往他咖啡里加糖:“这家咖啡的味道一点没变,我常来。” “味道却是以前的味道,可惜喝起来不是滋味啊!”阴采如蜻蜓点水,抿了一口。 “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流过泪,你总不会让我再流血吧?” “我……一个月前离婚了。” “恭喜你,绕了一圈孑然一身。” “讽刺我?” “是,你离婚我很开心。” “你不也没结婚?” “至少我没离过婚。” “约你见面不是听你说怪话的,当年的事对不起,我……” “打住,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阴采如说,“你离婚跟我没关系,我想你约我出来不是求安慰的,也不是让我可怜你,开门见山吧!”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什么意思?” “我想说,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阴采如呵呵干笑:“当初也没见你这么天真,你以为爱情是等来的?等你离婚我们结婚?笑话。”阴采如转身的那一刻,眼眶湿润了,明明是个男子汉,心却弱如女子。 “采如我错了。” 阴采如头也没回。 王佳佳端起阴采如没有喝完的咖啡,对着他的唇印喝下了一杯加糖的咖啡,泣不成声。 “对不起来晚了,单位加班。”阴采如面色凝重。荒唐的理由,也只有卫影信以为真。老阴却怒气难消,猛然趴下筷子,转手给阴采如狠狠一个巴掌:“身上一股香水味,你跟我说加班,你当你老子三岁孩子这么好糊弄?” 老阴不说卫影还没察觉,细细一闻,倒真有股香水味,淡淡的,被饭菜的香气掩盖。 阴采如嘴角流血,卫影虽心中有气却也心疼,赶紧抽几张纸巾给他擦血。阴母本想数落老阴,但卫影在。 “采如你别记恨你爸,他这是气的。” 阴采如要走,老阴狠道:“你走,走出这个门我们断绝父子关系,我当从来没你这个儿子。” 第八章 我还不想结婚 “小影你的情意我记下了,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暂时不想结婚。≧ ”阴采如又对父母说,“爸妈,采如明白你们的苦心,我的路让我自己走吧!” 老阴一巴掌打的手掌烫,虎毒还不食子,他着实后悔打那一巴掌。阴母压抑着哭声走到小影身旁:“闺女对不起。”卫影扑在阴母怀里失声痛哭。狭窄的客厅弥漫着伤感,夹杂着阴沉。 “爸妈,明天我送你们回去。” “你是个大忙人,不劳烦你了,好话说尽,无话可说,苦心用尽,无心可用,随你便,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老阴心疼卫影,“闺女,他没这个福气,明天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父母身体不好,阴采如特意去市买了些补品,第二天火车站,老阴坚决不要他买的东西,最后还是卫影接下:“叔叔阿姨,你们来一趟南京不容易,不管怎么说都是采如哥一片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老阴依然没有好脸色,直接走到检票口,阴母也简单嘱咐他出门在外保重身体。 “卫影!”阴采如忽然叫住她。 “还有事?” “其实我挺脆弱的,我恨我自己没有勇气,如果你愿意给我时间,我希望你再等等,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们还是好朋友。”说完,阴采如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我送你的表,时间全在里面。” 尽管阴采如没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可自从他们认识,她第一次收到阴采如的礼物:“谢谢。” 目送他们上车,直到列车离开站台,阴采如才离开。 杂志社门口,一辆高档轿车内走下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阴采如!”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学时代的学长赵充,阴采如并不知道当年王佳佳因为他离开了自己。 “赵充?” “记性不错,还知道我,别来无恙。” 赵充大学时是学校社团负责人,有过交往但交情不深,阴采如只当是一次普通的偶遇。寒暄过后,赵充说:“我想和你谈谈。” “找我谈谈?”阴采如糊涂一盆,毕业之后他与赵充素无瓜葛,谈什么?而且这几天因为个人原因,心情一直低沉,他婉言拒绝:“我要上班,有时间可一聚。” “今天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谈谈佳佳的事。” “你是说王佳佳?” “对,是他。”赵充说,“我们离婚了。” “什么,你和王佳佳结过婚?” “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你不知道?” 阴采如大受刺激,“我跟王佳佳没关系,她的事你找我谈什么?” “他是因为你才跟我离婚的。” “我说赵充你的逻辑有问题,我和王佳佳毕业之前就分手了,这都多少年了,找我谈个什么劲。”阴采如愤然道,“你说她离婚为了我,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我和她不可能,她为我离婚是她的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你是不可能,佳佳可不这么想。” 阴采如懒得废话,径直走进杂志社。阴采如好像明白了什么,怒气冲冲冲进李方办公室:“李老师。” 阴采如满脸的怒气,一副要揍李方的架势:“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工作不顺心?” “是你把我电话号码告诉王佳佳的?” “她向我求证过,你的电话号码不是在杂志上么?” “杂志上印的是阴先生。” “上次她来杂志社见过你,当时没看清,加之最近杂志多了个阴先生她就怀疑是你,所以打电话来求证。”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就算阴先生是阴采如你们也不可能,当年你伤他太深,一个正常的男人决不会让同一个女人伤两次’。”李方说,“你们见面了?” “见了,她说她离婚了,这不今天她前夫在社门口拦我,说要找我谈谈,我没理他,那个人你也认识,比我大一届。” “赵充?” “就是他。” “那我就不好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法参和。” “我跟他们没关系,评什么找我谈谈。”阴采如气不打一处来。 李方沉吟说:“你这么多年没结婚是不是心里没放下王佳佳?” 李方的话问到了阴采如内心最痛处:“我只是对她当年突然提出分手耿耿于怀,对于王佳佳本人,我没有放不下的。” “还是啊,你还是没有从里面走出来。”李方为阴采如倒了杯水,“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劝你还是尽早结婚,这样赵充也没话说,王佳佳也不会对你有幻想。” “这么说王佳佳离婚真是因为我?” “她自己婚后生活不如意,正好你出现了,我想这是导致她最终离婚的原因。”李方说,“安心工作吧,别多想,要不你什么也干不成。” 晚上下班,赵充门口又拦住了阴采如:“阴采如!” 赵充声音如同高压钱里的电流,令阴采如浑身一怔:“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和王佳佳没关系,你有病吧。” “我只想和你谈谈没别的意思。” “没时间。”阴采如伸手招路边出租车,随即上车。 “小伙子后面好像有人跟踪。”司机好心提醒。 “跟他兜圈子。”阴采如掏出钱包,“五百够不够?” “不用那么多,直接开进派出所。”司机经验十足说。 “没关系您只管跟他兜圈子。” 司机从东城开到西城又从西城开到东城,最后阴采如实再受不了赵充纠缠,索性下车,直接站在赵充车前:“赵充你什么意思?” 赵充打开车窗:“上车吧,找个能说话的地方聊聊?” 一家别有格调的餐管包间,赵充也没说谈什么,直接让服务员上菜:“边说边谈,需要喝酒吗?” “你自己喝。” “我开车,最近酒驾查的利害。” “有话你直说。” “我想请你离开王佳佳。”赵充拿出一张支票,“上面是五十万,你随便花。” “我阴采如虽然没你有钱,但也不缺钱,钱算什么东西?”阴采如说,“我和王佳佳早就分手了,我们没关系,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 “但她是为你才跟我离婚的。” “她当初离开我和你结了婚,现在你又说她为了我离婚,你要对她好点她会跟你离婚?怪你自己,怨不得别人。”阴采如说,“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跟你没话说以后少来找我。” 第九章 万有引力 “你也别惦记阴采如了,你有情他无意,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卫母说,“改明安排你相亲,别不去,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卫影感觉手中腕表沉甸甸的:“妈,我刚回来您就让我相亲,消停几天好不好。” “你一天不结婚我一天跟你没完,除非我死了。”卫影父亲去逝早,卫母幸幸苦苦拉扯她不容易,“我说话你不听了?” “妈我没说您的话我不听。” 晚上闲来无事,卫影给阴采如短信,告诉他家里要安排他相亲。阴采如没有回她短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卫影又给他条短信:“你怎么不说话?” “想清楚了就去吧,不用告诉我。”阴采如回她短信说。卫影扔掉手机,索然无趣,看来阴采如一点不紧张她。他还是没有从以前的感情中走出来,或者他对结婚已彻底绝望了?只说让她等,可卫影始终不了解阴采如最真实的内心,这才是最可怕的,一个女人不能从男人身上得到应有的安全感,他们的关系注定会疏远的,只是时间问题。 相亲定在周六,卫影和男方如约在公园门口见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拿相亲对象和阴采如比。没有阴采如长的高,没有他身型精干,最主要的是没有阴采如那冷冰冰的面孔帅气。 简单聊了几句她借口有事逃似的离开了,回家之后挨了卫母一顿骂。 “怎么就看不上了呢,人家男方条件那么好,人又老实,那孩子我看过,配得上你。” “妈,那是我的未来,是我嫁人,鞋好不好我自己清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非让你气死不可?”卫母头疼,“就你这个年纪能找到就不错了。” “妈你怎么把你女儿说的这么不堪,又不是嫁不出去。” “嫁出去你倒是嫁啊,你怎么不嫁?” “跟您没话说,我们有代沟。” 卫影气乎乎把自己关进房间。不一会儿,媒人打来电话把卫母说了一顿,意思说是卫影太清高,年纪在那,还想找什么样的,挑三捡四,再挑都老了。卫母说好话,连倒歉,面子上总是过不去。 “这个死丫头,成心搅事。”卫母骂说,“死丫头你给我出来。” “不出来。” “成心气我是不是?”卫母气愤道,“好不容易托人给你介绍个对象,不成也就算了,竟然聊了几句跑了,有本事你自己找。” 周一下午,卫影忽然出现在杂志门口,传达室电话打到阴采如办公室他半晌没回过神,这才几天功夫,这丫头又来了。没办法,来找他的总不能不见。阴采如把卫影拉出传达室:“你怎么又来了?” “我着我相亲我受不了,出来躲躲。” “于是就找到我了?” “除了找你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收留我。” 阴采如抓耳挠腮:“那你就留下吧,这里工作环境不错。” “你同意我留下了?” “那我怎么办,总不能撵你走?” “那我没地方住。” “我给你租房子。” “不用多花那份钱,你家要是宽裕,我就住你那吧,有个沙就行。” 看来卫影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呐:“我现在上班,没时间多说,要不这样你在传达室坐着,等我下班。” “好吧!” 中午十一点半下班,阴采如请卫影吃了顿午饭,然后带着她去自己住的地方,一来让他认认路,二来默认收留她。 阴采如住的地方比卫影租的房子还小,勉强一条门帘隔成两端狭窄的空间。阴采如把自己的床让给卫影,“以后我睡沙。” 阴采如看看时间,今天的稿子尤其多,他还要趁着中午的时间审核稿子,若不然上班时间根本来不及,还得加班。 安排好一切,阴采如正准备出门,手机响了,他母亲的。 阴母在电话那头焦急道:“卫影在你那边么?她失踪了,家里炸开了锅,她姥姥急的都住院了。” “卫影在我这儿。” “在你那?我猜是去找你了,前几天她妈给他介绍对象愣是被她自己搅黄了。” “好了妈我知道了,告诉阿姨他在我这,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们……” “我们没事,我上班了妈,不跟你说了。” 阴采如挂断电话好一通数落卫影:“你姥姥急的住院了,你看怎么办吧?” 卫影心一沉。 “你说你出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害得他们干着急,你还是回去吧。” “我现在不能回去,他们知道我在你这儿就不担心了。” “住院的可是你姥姥,她住院了。”阴采如拉开门帘,“回去吧,你妈知道你来找我,非气出病来。” “那你跟我结婚,了了家里一桩心事,他们那都是心病。” “我说卫影哪有女孩子家上杆子求男人结婚的,你的矜持去哪了?” “我就是喜欢你,在喜欢的人面前没有矜持。” “我有什么好的,非要嫁给我?”阴采如拿她卫影一点办法没有,他还从来没见过像卫影这样的女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也从来没想过竟然有女孩子对他死心塌地。无奈之余油然而生一阵感动,他鬼使神差走过去抱住卫影,身贴身产生的温存不禁令他想起王佳佳。 “回去吧,别让你妈担心。” 卫影紧紧抱住阴采如;“这是你第一次抱我。”不知哪来的泪点,卫影哭了:“你终于抱我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上班了。”阴采如逃似的从卫影怀中挣脱。 出了门,阴采如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 下午,不知何故,王佳佳空降杂志社,表面上是找李方,可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李方极不自然,他看出名堂:“你要是想见阴采如直接去找他,没必要拿我做幌子,要他知道非恨我。” 王佳佳面现晕色。 “听说上次你约她见面了?”李方说,“这个世界没后悔药,你觉得依阴采如的性格他会跟你复合?”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会,尽管他一直没有结婚。”李方说,“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参合,但是你也不要在阴采如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们是不可能的。今天还有个女孩子找他呢!”李方又说:“我不希望你插足他的感情,毕竟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你是知道的,不要再伤害他了。” 第十章 因情所困 “曾经我错了,我不想一错再错,我知道我心里还有阴采如,他在我心中依然占着一席之地。 ”王佳佳信心满满道,“老师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不过我更加坚定了阴采如才是我的幸福。” 李方吃惊不已,不过他们之间纠葛的感情也不是他能说清道明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因为阴采如的事就不要来找我了,我可不想被他恨。” 王佳佳敲开编辑一室的门,他一天审稿几百篇。他眯着眼睛,眼圈黑,眉毛低垂,精神萎靡:“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在工作。” “晚上有时间。” “下班回家补觉,你没见我困意浓浓?”阴采如说,“几百篇稿子,要不你来?” “我等你。”王佳佳自信说。高跟鞋啄地的声音叭叭叭的,响彻整个回廊。 忙完手头工作,杂志社办公楼早已人去楼空,差一分钟晚七点,比正常下班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传达室曲大爷透过窗户朝阴采如招手。还没走到传达室,王佳佳从传达室冒出来,满脸堆笑:“等你好久了。”阴采如看了看时间,她竟等了足足三个小时。他现曲大爷看着他,投向异样的目光,。现在的年轻人搞不懂,尤其是对待感情,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从没有满足过。 杂志社好歹也是国家下属的事业单位,早上一个女的,下午又是一个女的,传出去影响不好。阴采如心虚的朝大门外走去,也不理王佳佳。 东边的站台,阴采如打开手机看新闻打时间等车,对王佳佳视而不见。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一点么?”王佳佳略感尴尬,“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们和解吧!” “我们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没必要旧事重提。” 公交车准时到站,阴采如头也不回,跳上了车。王佳佳孤落的身影,矗立在冷清的站台,目送公交远离视线。苍白的身影如同一幅格格不入的水墨画,悬挂在霓虹灯下,悲怆而渺小。 想而不见,凝而不视,近而不亲,复杂的矛盾折磨着阴采如的内心。 阴采如在楼下餐馆打包了一份炒面,切了三两牛肉,每天晚上下班他都是这么款待自己,简单快捷。 阴采如推开门,卫影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推醒卫影:“你没走?”卫影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谁说我要走了,撵我走我都不走。” 阴采如买的一份果腹之物,只好女士优先:“饿了?趁热吃。” “你的呢?” “我以为你走了,所以只买一份,你自己吃着,我去再买一份。”说着阴采如便下了楼。 “老板再给我来一份。”住了半年多,阴采如的口味一直没变过,他们算得上老熟人,老板轻车驾熟的给阴采如打包一份炒面切了三两牛肉。 短信提示。 “如果不能祈求你的原谅,我宁愿死去,等你十五分钟,否则你看到的将是我冰冷的尸体。”短信后缀一条住址。 以死相逼?阴采如情不自禁顿足,这个女人连婚都离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不能转身跑下楼,直奔路口。 坐上出租车,阴采如告诉司机地址:“师傅麻烦您快点,人命关天。” 司机看一眼阴采如,莫名其妙:“我尽量。” 东城高档小区,阴采如跑进单元楼,声控灯瞬间点亮整座楼道。 5o2,阴采如抬手啪啪啪敲门。防盗门居然被他一阵用力,敲开了。门,原来虚掩着的。 三室一厅的房子还真是宽敞,这几年王佳佳了。 洗浴室,虚弱的声音呼唤着阴采如的名字。 推看门的刹那间,阴采如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满地鲜血,王佳佳身旁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刃上还沾着血迹,她的手腕一道深深的伤口,汩汩往外冒血。 “你疯了,割腕自杀!”来不及多想,阴采如抱起王佳佳往跑下楼。 去医院的路程是坎坷而艰辛的,好在王佳佳命大。 约莫四个小时,抢救室的等终于灭了。负责抢救的医生摘下口罩:“晚来一分钟她都没命了。” “她……”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说,“看来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是够深的。”医生很不屑的看着阴采如,好似为情所困的自杀他见多了,有命丧黄泉的,也有侥幸从死神身边逃脱的。 “我和她不是夫妻。”阴采如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不是夫妻,那就是情侣,为情所困,我说错了么?” 阴采如心想要是个男医生,他非一巴掌扇过去,嘴怎么那么损。 短短几天的时间,阴采如大出血,花了将近一万。这自杀的代价可比生一场重病还大。 这天下午,李方专程抽出时间来医院看王佳佳:“你可真傻,命只有一次。” 虚弱的王佳佳躺在床上淡淡一笑。她觉得这次冒险是值得的,最心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日夜看护。 “我替你请假了,这些天你好好照顾她。” 阴采如不置可否,他心里不痛快李方清楚,特意将他拉出病房,走的远远的:“她在这里没亲没故的,你就委屈委屈,不管你们将来怎么样,看在曾经相恋一场的份上,或者出于人道主义,好好照顾她,不要有情绪,不利于她康复,这么高的楼,万一又想不通,那可没有任何机会了。” “家里一个,医院一个,我快崩溃了。”阴采如无奈叹息,“我想我当初就不应该来。” 李方安慰似的拍怕他肩膀:“想开点,人生漫漫,磕磕碰碰,没有过不去的坎。” “但愿如此。” 李方走进病房,跟王佳佳打声招呼离开了医院。阴采如坐在对面空床位上,打开手机浏览新闻,无视王佳佳。 不是他不想说话,他满肚子的气,害怕刺激王佳佳。而王佳佳想说话,嘴动却不出声,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查房的护士细心,耳朵贴着王佳佳的嘴,隐约听见她叫阴采如。 “你是病人家属,阴采如?” 阴采如想说我不是家属,却也张不开口解释,越解释越容易误解,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问:“怎么,又要交钱?” “你老婆叫你呢!” “她不是我老婆。”阴采如忍无可忍,“请不要随意给我们强加某种不存在的关系。” 护士鄙夷:“那你是不是阴采如?” “我是。” “病人叫你,看着办。”护士甩脸就走,嘴里低估,“不负责任。” 嘿,怎么就不负责任了! 第十一章 酒乱情迷 中午,阴采如喂饱王佳佳收拾保温碗:“你自己好好呆着,我回去洗个澡补个觉,晚上给你送饭。 ” “这些天你没日没夜守着我,是该回去洗澡补个觉了,晚上见。” “晚上见。” 阴采如走进餐馆,打电话给卫影:“老地方,过来吃饭。” 卫影风尘仆仆跑过来,埋怨道:“今天换个吃法,总是那几样,我都吃腻了。”阴采如把菜单推给她:“随便点。” 卫影也不客气,点的全是硬菜,服务员接过菜单,心里肯定想,两个人吃这么多,大生意啊! “吃得完么,你不是一直闹着减肥,怎么,饿得受不了了?” 卫影鬼脸道:“你难得这么大方,我还不下狠手。” “狠手你下了,给我吃完,不准浪费。”这些天尽忙着照顾王佳佳,吃不好睡不好的,既然有这个机会,何不来点酒,助助兴,“喝酒么?” 卫影摇摇头:“喝不来。”阴采如招呼服务员来瓶二锅头。 “你疯了,下午还要上班,二锅头五十多度,上头。” 阴采如拧开盖子,脖子一仰,下去三分之一。 “乖乖,酒不是你这样喝的,赶紧吃点菜。” 阴采如砸吧砸吧嘴,拿起筷子,吃些菜,又放下筷子,脑子有些微醺。“别喝了。”卫影要夺过二锅头,阴采如哪来的机灵劲儿,拍打卫影手背,她手忙缩回去,“不对啊,你今天情绪不对,怎么想起来喝酒了,出事了?”卫影眼珠子转了转:“酒壮怂人胆,你不会想借着酒劲跟我表白吧,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卫影一厢情愿脸泛红晕。 酒水流经阴采如的咽喉,咕噜咕噜,二锅头一滴不剩。“服务员再来一瓶。”话说完与此同时,阴采如趴桌上不省人事。 服务员不光耳听八面,腿脚也利索,二锅头刚放下,卫影说:“你看他还能喝么?”服务员拿起二锅头悻悻走开。 卫影倒时镇定自若,不光吃菜喝汤,还玩起自怕,还好阴采如趴着,要不然他的丑态尽人皆知了。 吃饱喝足,卫影为难了,要怎么把阴采如弄回家呢。 卫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阴采如的手臂放在肩膀上,狼狈不堪支撑着阴采如健硕的身体,艰难离开餐馆。 五分钟不到的路程,卫影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接近门了。她掏出钥匙打开门,连拉带拽,将阴采如放倒在床上,床脚吱呀一声,放的太猛,床差点塌了。 卫影脱掉阴采如的鞋,一股酸臭,喷涌而出,她嫌弃的推了推,自言自语:“这都多少天没洗脚了。”她把阴采如的皮鞋踢到一边,然后俯身脱他的上衣。哪想正在她动手之际,阴采如展开双臂,死死将卫影抱在怀里,不管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掉,还弄得气喘吁吁。阴采如一个侧转身,卫影被他压在身下,接着阴采如开始动手动脚。卫影惊恐的缩在阴采如身下,面红耳赤,神经紧张,她慢慢适应了阴采如的重量,缓缓揽住他的背。 互脱衣服是个缓慢的过程,许久,两条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怪异的呻吟萦绕在狭窄的屋内,本就不抗力的的床,吱呀作响。 床单上,一抹血迹令卫影深感恐惧,她紧张的从阴采如身下抽出床单,扔进洗漱池,打开水龙头,倒了一袋子洗衣粉。 阴采如沉睡中做了一个梦,梦见王佳佳掉河里,正向他求救。后背一股力量猛然将他推醒,他满头是汗坐在床上,朦胧下,他问坐在沙上看手机的卫影:“几点了现在?” “你醒了?” “醒了,后劲太大,看东西晃晃的,头疼。”阴采如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几点了?” “九点半,怎么了?” “我要出去,耽误事了。”阴采如掀开被子,傻眼了,他赤条条,一丝不挂。 “我……我衣服呢?”阴采如脑子一片空白,“你把我衣服脱了?” “吐得不像样,留着捂热下酒菜?” “不,那你总得给我留条裤衩吧,你一个女孩子家,把我脱光合适么?”阴采如结结巴巴说,“你……你给我把帘子拉起来。” 卫影懒懒拉起隔帘,说:“这么晚了你还出去?” “嗯,有事。” “晚上还回来?” 阴采如越听越像两口子过日子,卫影的语气活脱脱就是唠叨没完的婆娘。 阴采如没看见保温碗:“保温碗呢?” 卫影手指阳台:“洗衣机上。” “你洗了?” “嗯,洗了,连同你吐得不像样的床单。” 卫影悄悄跟踪阴采如来到医院。 病房内,阴采如小心翼翼给病床上的女病人喂饭,含情脉脉之外,卫影新生愤怒,想到下午滚床单的一幕,涌动的怒气,翻滚在她的内心,不能自拔。欲要推门时,她的手悬停在半空,僵硬着。 不是说好了,他们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不是说好了给阴采如时间,卫影都是同意的,难道就为了阴采如毫不知情的酒后乱性,指着他骂? 卫影的体温降到了冰点,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电梯。 第二天中午,阴采如像往常一样打卫影电话,语音回复,用户关机。担心出事,阴采如连忙跑回家,客厅卧室空无一人,桌子上放着卫影留下的字条:姥姥情况不太好,我妈独自照顾姥姥身体也吃不消,我决定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来看你。 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还关机,什么情况这是。 这些日子住在一起,阴采如早已习惯了有卫影的生活,突然不辞而变,却有些不适应了。他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一双眼睛似乎在追寻着卫影的气息。 阴采如狠狠掐灭烟蒂,打开水龙头,清洗保温碗。 洗衣机上放着一条丝袜,其中一个破了口。他随手将丝袜扔进洗衣机,拧开开关,轰鸣的搅动声,伴随着寂寥,带着一丝想恋。 他情不自禁又拨通了卫影的手机号。没有关机,一直等待接听,可卫影迟迟没能按下接听键。 “怎么了这是,走就走呗,没必要不接电话吧!” 第十二章 未婚先孕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卫影经常性呕吐引起了卫母的怀疑。作为过来人,卫母清晰记得当年怀卫影是的情形,历历在目。卫影还没有结婚,这关系到她的清白。“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要你经常不吃早饭,犯胃病了吧?”卫母暗暗瞥卫影的肚子。 “没事。”卫影嘴上这么说,高中时她上过生理课,呕吐要么是胃出问题,要么是怀孕了。 天呐,就那么一次,居然怀孕了,这难道是天意?怎么跟卫母交代。姥姥病刚好,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经不起刺激。 卫影冷水冲脸,她对着镜子痴痴呆。命运似乎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仅仅一次禁果居然令她身怀六甲。饱受单亲家庭之苦,卫影深感母亲抚育她的不易。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世之后没有父亲。缺失完整家庭,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注定是抹不去的阴影。可是一个生命在她肚子里孕育,人流固然简单,无非是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苦,然而一条生命就此消失。还有就是阴采如的态度,尽管等待的时间存在不确定性,也许遥遥无期,但他没有决绝的拒绝,他们还是有一线希望走到一起。他送的腕表卫影一直戴着,她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时间的尽头,看到他们相濡以沫的未来。 “也许就是胃病呢?”卫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毫无悬念,医院检查结果证实,卫影的确怀孕了,而且是双胞胎。 “双胞胎?” “错不了,双胞胎,恭喜你。”医生微笑着说。卫影并无喜色,相反她的表情令医生十分惊讶,一张子宫切除的表情。 “咚咚咚……”卫母敲门声那个急促,卫影抬头看眼墙上的挂钟,晚六点一刻。“来了来了,别敲了。” 门外,卫母听见卫影的声音,暗暗舒口气,她语气显然轻松许多:“起来吃饭啦!” 色香味俱全,一顿充满食欲的晚餐。卫影何尝不想美美吃上一顿,何况她是十足的吃货。可身体不容许,闻到菜香卫影就有吐的。尽管无比克制,最终还是免不了扫了卫母的兴,她冲进卫生间,一阵干呕。 卫母放下筷子,站在卫生间门口:“去医院检查了么?胃溃疡?” 卫影含了口水,漱漱口,毛巾擦了擦嘴:“检查了,胃好着呢!” “你看你这次回来就没正儿八经吃过一顿饭,吐吐吐,在这么下去你身体就毁了。既然不是胃的问题,总得检查出个结果吧?”卫母刨根问题。 “没结果。” “这叫什么话,没结果你一天干呕好几回?” “妈,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卫影扔掉毛巾,转身走出卫生间,卫母见她眼圈红润。 “阴采如什么态度?”事已至此,结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没态度。” “没态度?你个傻丫头,没态度你怀他孩子?” “谁说是他的,我可没说。” “那是谁的。” “妈,您就别管了。” “我是你妈,我不管你谁管你?”卫母克制着说,“我把你拉扯大容易么?这么大个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知道我都知道,您别说了。”卫影抑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妈,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 “双胞胎?”卫母傻了。 母女俩一个蹲着,一个坐着,默然,一顿丰盛的晚餐凉了。 “什么,双胞胎?”阴母欣喜之余,心生疑虑,“老姐姐呀,这……这他们怎么可能……” “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一冲动什么后果都不想。” “这事大了,可小影也没说就是我家采如的孩子。”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家小影去南京除了找你家阴采如还能找谁?”卫母情绪激动,“我家小影老实,她不说肯定有原因,我这个做妈的还不知自己女儿?” 老阴坐在阳台上,一个劲儿猛抽烟,“我看这个事情要问清楚,我老阴活了半辈子,不能对不住人。”老阴死死掐灭烟头,走进客厅:“老姐姐,你也别生气,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老阴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这事只要跟我家采如有关系,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我的女儿我知道,你们也了解我家的情况,我们孤儿寡母这么多年不容易,小影是个好孩子,你们是看着她长大的,回头你们好好问问,如果跟阴采如没关系我绝不赖着你们家,要真是你家阴采如的孩子,这坎你们得帮我过,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到哪都是这个理。” “老姐姐,不好意思,我说话急了点,你别介意。”阴母说着,泪水往肚子里咽,但凡阴采如顺着他们点意思也不会出这么个糗事。 老阴赶到南京追着阴采如问:“这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当日阴采如烂醉如泥,哪记得那事,矢口否认。 “小影上次来不是找你的?” “爸,小影上次来找我没错,可我们什么也没干。” “你给我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再说,这关系到人家闺女的清白,我的小祖宗。” “爸,真没有。”小影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他没动小影,也没见她和其他男人有接触,回去之后忽然怀孕了,太蹊跷了,连他自己也一头雾水。 “采如,爸就为这事来的,咱老阴家祖上十八代也没做出这么缺德的事,你说你不愿意和小影结婚了就算了,千万别干出损人不利己的事,丢人呐,我和你妈就是死了也遭人骂。”老阴老泪纵横,他一辈子踏踏实实工作,老老实实做人,小影又是来南京找的他回去之后怀的孕,老阴这么回去没法和卫影母亲交代呀。 “爸,您别这样。” “我就问你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能给个实话么?” 阴采如心想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谁让卫影来南京找的他呢! 老阴说: “跟我回去,跟我回去跟人家当面说清楚。” 老阴心急如焚,阴采如于心不忍:“我……我去社里请假。”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十三章 糊涂帐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 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阿姨!” 卫母冷冰冰说:“她在房间。” 阴采如小心翼翼走进客厅,轻轻敲响卫影房间的门:“是我,阴采如,开门。” 房间内没有任何回音。 “小影,是我阴采如,开门。” 卫影忽然开门,撂下一句:“进来吧!”卫母刚要看个究竟,卫影甩手“砰”关上门。卫母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耳朵贴着门偷听。 卫影坐在床上,眼眸无神,阴采如犹豫一下坐在床沿边:“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怀孕了,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卫影低着头,不说话,一直看着自己的脚,脚丫子动来动去,好像跳舞的七个小矮人。 “小影!”阴采如强烈要求她说话,她不说话,阴采如就被动了,好像孩子真是他的似的。 “我不想跟你解释,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走吧!”门外,卫母听她这么说,急了,索性不管不顾,推开门:“你个傻丫头,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肯说实话?” 阴采如忙站起来,退到一边,听卫母话的意思,她认定小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妈,您就别逼我了,明天我就去医院把孩子做了。” 双胞胎,卫影下得了狠心,卫母也不未必,哪来的福气一胎能怀俩个,只可惜孩子他爸是个迷。卫母坚信,卫影怀的是阴采如的孩子,她不同意做掉孩子:“狼心狗肺的东西做了不敢承认,还算个男人。” 话说给阴采如听的,可他觉得自己委屈,当初在南京住在一起,他连小影手指头也没碰过。更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了。 阴采如觉得这次跟老阴回来是个错误,他说:“阿姨我先走了。” 卫母也不好拦着,她瞪着卫影,心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早知如此,当年生她的时候扔厕所淹死算了。 楼下,老阴焦急地问:“怎么了,孩子是谁的?” “小影没说,这事跟我就没关系,您非要拉着我回来,我现在左右不是个人。”阴采如气乎乎道,“以后他们家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您和妈也别操那个心了。” “你这几天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王佳佳卖掉了房子,打算住进阴采如家。房子卖了阴采如消失了,她也吓坏了。 “有事回家一趟。”卫影的事触动了阴采如的神经,女人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你有事没事?” “有事,当然有事,我把房子卖了。” “这跟我有关系?” “我们……我们住在一起吧!”王佳佳的话把阴采如吓一跳,异样的目光审视着她,“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哪不对?” “你疯了,想一出是一出。”阴采如撂下话便上了公交,临走放下话,“命是你自己的,不要想不开了,对,下次你可能没那么幸运了。” 王佳佳咬住嘴唇,心里五味杂陈,她也是个骄傲的女人,面对嘲讽她束手无策,也就是阴采如,搁别人,手中的包早飞出去了。 “喂,我在你们单位门口,方便出来?”王佳佳能说上话的只有李方了。李方也明白,他们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还是阴采如,这也是他最不想谈论的话题。没办法,王佳佳是杂志社财神,面子一定要给。 “我的王大小姐,又来投广告?”李方天玩笑说。 “听你的意思,除了业务上的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哪里,你来找我,我很高兴。” “真话还是假话,酸酸的。”王佳佳说,“没耽误你工作吧?” “我的工作就是随叫随到。” 王佳佳看起来心事重重,俩人寒暄之后,边走边沉默,好像一下子找不到一个话题继续交谈。李方等着王佳佳切入正题,而王佳佳希望李方心领神会,将话题引入她和阴采如身上,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么?但李方始终没有开这个口,默默陪着她压马路。 “我把房子卖了。”王佳佳打破沉默。 “房子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怎么卖了?” “卖了不是更好,一切从头开始。” 李方笑了笑,没有接话。 “听说前几天阴采如请假回家,他要结婚了?” “不清楚。” “请假总需要个理由吧?” “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我呗!” “他现在住哪?” “听说在江夏路,具体住哪我就不知道了。”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王佳佳一针见血。 李方笑了笑,似乎在掩饰,“看来你还是不肯放弃。” “以前的事我知道他现在一直没有释怀,可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总有一天会原谅我的,当初在医院照顾我,我就坚信他心里是有我的。” “我还要说你呢,做事太极端,采如心不是铁打的,能不问不顾?”李方说,“说实话我对你当初放弃采如是有成见的,看你这么锲而不舍,我成全你,不过你们能不能走到一起,看你造化了,原则上我不同意你们破镜重圆的,而且从现实角度也没那个可能,以我对采如的了解。” 王佳佳如愿得到阴采如住址:“谢谢。” “这周稿件排版任务不是很紧,别加班累坏了身体,早点回去。”李方下班之前嘱咐阴采如。阴采如敷衍答应一声,没有动身回去的意思,李方不肯罢休,“走吧,我们一起走。” 阴采如拗不过,“拉我和你一起走,请我吃饭?” “晚上我丈母娘过来,不方便,改天单独请你。” “那我还是加班吧,回去也是冷冷清清的。” “女朋友呢?” “我没女朋友。” “前几天请假我还以为你陪女朋友回家呢!”李方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有没有女朋友也不能把身体累着。” “加不加班跟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直接关系吧,我敬业。” “敬业我知道,今天就是不准你加班。” 这个老李,今天吃错药了吧! 李方开车将阴采如送到江夏路八十年代住宅区:“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阴采如回家才知道,李方为什么这么殷切期盼他按时下班,敢情俩人唱了一出双簧。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十四章 剪不断的旧情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 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说着阴采如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王佳佳站在门口就是不让:“我们之间怎么就不可能了?” “当初分手的是你,现在复合也是你,你以为我是衣服说脱就脱,说穿就穿?。”阴采如推开王佳佳:“走吧,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不要来打扰我。” 王佳佳铁定心要跟阴采如复合,就像当初铁定心跟阴采如分手一样,决不妥协。阴采如打开门的一瞬间,直接冲进客厅,没有半点迟疑。随后王佳佳好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扔掉手提包,脱掉鞋子,展开双臂扑在床上:“真舒服呀!” “现在我知道,离了婚的女人就是没皮没脸。”阴采如话说的难听可没有实际行动,比如把王佳佳的手提包鞋子扔出门外。 他点燃一支烟,静静坐在沙上,想了许久,“当初要不是你提出分手可能我们早就结婚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现在是守身如玉,你却是不折不扣的二婚女。” “我没有孩子,不是守身如玉么?” “是,你是隔着安全套守身如玉么?” 王佳佳强颜欢笑:“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走,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阴采如掐灭眼,“那你自己呆着吧。” 他索性离开,惹不起躲不起么? 阴采如一夜未归。 “我说你什么意思,王佳佳怎么找我家去了?”一大早,阴采如满身的戾气。李方赶紧关上门,让他小声点:“你现在有女朋友?” “没有没有,我说了没有,你问我多少遍了?” “是啊,既然没女朋友,孤男寡女,不真好凑一对?” “请您坚持原则,我们之间的关系您能参合吗?以前您可不是这态度,孙悟空,七十二变?” 李方一肚子苦水还没地方诉呢,王佳佳有事没事找他,他也受不了,所以只能满足她的要求,把自己撇出来清静清静。 “王佳佳铁了心跟你好,你不理她她只能来找我,我也是没办法,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丁点都不想管,真的。” “但是你还是出卖了我,不是吗?” “好好好,我对不起你,下次我保证屁都不放。” “屁还是要放的,说明您肠胃好。”阴采如说,“我也不为难您了,本来我想来南京躲清净的,看来我错了,这个月月底我打算辞职,还是回家好,南京不适合我。” “你可别冲动,经济下滑,工作难找,杂志社的工作虽然枯燥无味,但也是旱涝保收。” “旱涝保收不是我的目的,最重要的是愉快,现在我一点不愉快,所以我要辞职。”阴采如起身,“对不起。” “喂,王佳佳出来聊聊吧!”李方说,“老地方见。” 私人会所,vip包间。李方开门见山:“对于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我现在需要你停一停,不要把采如逼得太紧,今天上班他直接向我提出了辞职,你了解他,中文系的才子,杂志社这份工作对他而言是一份前途,我不想找他过来最后又半途而废,我觉得这份工作适合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缓一缓好么?” “他心里明明有我为什么做出一副决绝的态度。”王佳佳眼眶湿润,“我错了,我错了,可是就不能原谅我么,谁没有犯过错?”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要跟阴采如好,可是你毕竟伤他太深,男人是要自尊的,当初你把他的自尊打碎了一地,现在又要跟他破镜重圆,你认为凭你的一厢情愿能挽回他的心?不现实,只要采如还在南京你就要机会,一旦他离开,你们永远不可能了,不要急功近利,慢慢来,让他知道你是真心想和他好。” “我不管,他去哪我就去哪,哪怕是非洲撒哈拉。”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话到嘴边,生生咽下。好,别扯了,你们爱谁走谁走,管不了了。 谈话到此结束,李方失望而归。 “我爸住院了,我得回去。”阴采如同时提交了辞职报告。 “叔叔生病我可以给你假,没必要辞职吧?” “不是请假的事。” 李方掂量着辞职报告:“你要想清楚,一旦我接下了,你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杂志社改制的事你也知道,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留下,你倒好,说走就走。” “我爸的病都是因为我,这次回去我准备找个女人把自己嫁了,免得他们担心。”阴采如精神萎靡,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好像昨晚出了半盆血似的,“我这人就是太任性,管不住自己,这次回去之后我先把自己装进坛子里,封起来,好好做一份腌咸菜,踏实。” “我看你是病了,心病。”李方瞪着眼,恨铁不成钢,多大点事,说走就走,没点男人的傲气。 “您说对了,心病还需心药医。” “没放下王佳佳?” “如果当初她像现在这样,我想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只可惜岁月无情,青春无悔,这个世界总是没有太多的机会给人弥补曾经的错失,过去的就过去吧,离开也是是最好的良药,请您理解。” “好吧,那你就回去吧,真如你所说岁月是无情的,但愿岁月磨灭你内心的心病。”李方接受阴采如的辞职报告,“一路顺风,顺便提前祝福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阴采如给李方深深鞠一躬:“谢谢!” “我走了,房子我交了一年的房租,年底到期,其实来到这座城市我就一直期盼着和你不期而遇,这么多年了,放下一个人真的好难,但是我的内心是矛盾的,因为我坚信即便爱情是美好的,但我们却错失了一次共同抵达车站的机会,因为你提前下车了。生命是短暂的,爱情永远值得珍藏,不管是否在一起,如果彼此都有对方,远远看着他幸福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么?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永远爱你的阴采如。”阴采如把便条压在杯下,提着行李迈步而去。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十五章 意外之喜 老阴已经出院了,家里没有欢声笑语,正常的交流都没有。 阴母一天到晚张罗着一顿三餐,老阴没事出门散步,踩着饭点回来。空气似乎凝固了,每个人脸上挂着的是无奈与幽幽之感。 “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走了。”饭桌上阴采如小心翼翼说,他盼望着父母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令他失望的是他们只看了看他,并无多说一句话。 饭后阴采如陪老阴坐客厅看电视,阴母在厨房刷锅洗碗。老阴看着电视有眼无神,不管喜不喜欢眼睛一直盯着。 “爸!”阴采如小声叫道,厨房内的阴母动容的听着,作为母亲她最希望父子两的关系有所溶解。但老阴的话狠狠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你还是回去吧,我们眼不见心不烦。”老阴老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心要是垮了,身体也随之倒下,他想得比阴采如还多,晚上经常失眠。 “爸,我想结婚。” 静默片刻,老阴开口: “想清楚了?”无言的斗争也是斗争,美苏冷战不最终导致红色苏联黯然退出历史舞台,看的就是谁能坚持斗争,且毫不退缩。 “想清楚了,想了很久,终于想清楚了。” 老阴的脸有所松动,他放下电视遥控器,舒了口气:“想清楚好,想清楚好啊!” 阴母眉头的愁云也散了,她微微笑了。 老阴起身,倒了杯水递给阴采如:“既然回来了,那就找份工作把自己安定下来,结婚的事慢慢来,不急。” 阴采如接过凉白开,手是颤抖的。因为他知道父亲面前他始终是儿子,不管他把自己伪装的多么强大。 父母不似从前那般迫切于他尽快结婚。他们更多的事对阴采如态度上的转变,所给予他的家庭之爱。 第二天午后,王佳佳打来电话,让阴采如去火车站接她。 “我说的很清楚,我们不可能。”阴采如决绝说,他是希望把自己嫁出去,了了父母一桩心事,可是他可以和任何女人结婚,唯独不可能选择王佳佳,但话说出来挺伤人,所以他就没有说。 “我等你。”王佳佳关断电话,阴采如愁眉苦脸,一旦父母现他跟王佳佳在一起,那他就没有任何退路,必须兑现自己的诺言,结婚。所以他并不希望王佳佳的出现打破他一丝喘息的机会。但是人大老远过来总要见不见,不能把事情做绝。出于各种矛盾心里,阴采如最终出现在车站,并顺利将王佳佳接出。 阴采如带着王佳佳在车站附近餐馆吃了一顿饭:“你回去吧!” 王佳佳拿出自己所有积蓄:“这次我走的很干净,我誓彻底和以前的生活来个了断,就是要和你重新开始,请给我一次机会。” “我说的很清楚我们不可能,你为什么还要找我,我相信以你的资质可以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也许你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可是一个人不能一错再错,总有适合你的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想了很久,也折磨了自己五十个日夜我觉得最合适我的人就是你,不要逃避了,我们在一起吧!”王佳佳握住阴采如的手,分手之后他们第一次有着这般肌肤之亲,那是一种久违的温存,那是一种回忆,美好的回忆。 阴采如慢慢抽开自己的手:“我们都不是孩子了,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可以吗?就像当初我尊重你的选择一样。” “你还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难道原谅我就这么难么?” 阴采如沉思良久:“你认为我们可以回到从前?”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给我点时间。”阴采如说,“在此之前我们不要见面。” “我没有时间了,我们都不小了。”王佳佳激动地说,“我们有感情基础。” “我无法想象在我们相遇之前你和另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亲亲我我。”阴采如决然离开餐馆。 回家之后阴采如有些后悔,他给王佳佳挂科个电话,问她在哪里。王佳佳说在车站。 “准备回去?” “没有,一直坐着。” “你……你等着我来接你。” 王佳佳面色惨白,当初她割腕自杀也是这副脸色:“要是没地方去,我先安排你住下吧!” 阴采如收拾好桌子上的存折:“以后不要把自己的财产随便外露,车站人多眼杂。” “都给你了。” “给我,你疯了吧,我要你的钱?” “是,都给你。” 阴采如把存折塞她包里:“跟我走吧!”他拉着王佳佳走出餐馆。 “其实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只不过我们都故步自封了,不是么?”阴采如安慰道,“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有多种,也许我们换个活法就会很开心。” 阴采如不知触及到了王佳佳哪根伤痛的神经,她蹲在地上失声痛哭,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 此时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何必伤她太深。他蹲下抚摸着王佳佳颤巍巍的脊背:“哭出来吧,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委屈。” 王佳佳转而扑在阴采如怀里:“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好吧,我原谅你。”阴采如淡淡说。 老阴和阴母眼前好似闪出一道金光。他们看王佳佳的眼神好像看春天的奇花异朵,充满了好奇和兴奋。客厅空气分子开始活跃,流动的空气使人身体舒悦。 阴采如介绍说:“爸妈这位是王佳佳。”没有身份没有亲近,只淡淡介绍了一下名字。但是名字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阴采如终于朝家里领了一位相貌不俗的姑娘。或许是小城市的人没见过世面,抑或没想到阴采如以如此之快的度朝家里领了一位姑娘,总之老阴失态之容前所未有,阴母本身就是居家之妇,不管如何失态总代表一个家庭的喜悦。不过阴采如却囧然,怎么会在王佳佳面前失态呢?应该事先通知,以便有所准备。 “叔叔好,阿姨好!”阴采如父母之态,也让王佳佳无所适从,礼貌固然重要。 阴母顿刻缓神,连忙招呼王佳佳坐下,端茶倒水,百般殷勤。 笑声充斥着尴尬,阴母拉着王佳佳的手,好比拉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也是,阴采如需要一位女人将他从单身泥潭解救,伺候王佳佳还不像伺候王母娘娘。“姑娘晚上留下吃饭,尝尝阿姨的手艺?” 盛情难却,正中王佳佳下怀:“阿姨您客气了。” 老阴务实,他说:“时间不早了,也该去菜场买菜了。” 阴母起身准备出门,屋内老阴数落阴母不懂事:“你留下,都出去了,人姑娘走了怎么办?” 阴母恍然大悟,到嘴的肉不能飞喽。 第十六章 一场世俗婚礼 眼下老阴和阴母最关心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谈多久不重要,过去谈婚论嫁,男方拎只老母鸡到女方家,当天晚上便洞房花烛了,最重要的不是亲亲我我,而是柴米油盐,为了炎黄子孙得以延续,传宗接代才是永恒的主题。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阴母问道。春天的细雨夹杂着一声惊雷,阴采如吓到了。庄严的承诺不是一张空头支票,现在需要兑现,阴采如必须给个痛快话。两鬓霜白的父母,殷切期盼,阴采如咬咬牙,低沉着声音说:“结婚不是儿戏,我们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谈一谈,准备准备,不出意外今年年底,您看行吗?” 阴母‘哦’了声,不是很满意,转头他看着一旁的老阴。老阴阴着脸,名副其实,不愧姓阴,作为家中主心骨老阴话,年纪不小了,越快越好,不要拖拉。 老阴是当过兵的人,说一不二,做事雷厉风行。老阴的话给了王佳佳莫大的希望,对,这事久拖不决总归是心中一块隐痛,快刀斩乱麻,战决,时间越久,恐生变。当然在阴采如没有明确态度之前,她还需矜持。 王佳佳的目光理所应当投向阴采如。意思明了,我没什么意见,得看你们家阴采如是什么意思了。 众矢之下,阴采如压力重重。见阴采如迟疑不决,老阴说:“自己说的话忘了,感情拿我和你妈寻开心?” “既然你们这么着急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阴采如说,“不过我有个要求,旅行结婚,不请客不收礼。” 阴采如算是松了金口,可是关于旅行结婚,老阴和阴母接受不了。结婚乃人生大事,必须大操大办,宴请宾朋,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事情办了呢!还旅行结婚,现在的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中华传统丢得一干二净,怪不得韩国人说孔子是他们的,端午节是他们的,就连那投汨罗江的屈原也成韩国的了,都是传统意识不强,给人家可乘之机。 “不行,我不同意,人家怎么来我们怎么办,结婚该有的流程一样不能少,咱不怕花钱,这钱花的高兴。”老阴寸口不让,“你别扯你那一套,按我们说的办。” 阴母说:“你爸说的对,该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也让街坊四邻看看我们家采如结婚了。”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句,阴采如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低着头,不厌其烦。 “闺女我和你叔叔都是很传统的人,你别见怪。”阴母说,“其他事情我们都可以让步就这事我们接受不了,完事之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还懒得管,你理解我们的心情?” 王佳佳腼腆的笑了笑:“听叔叔阿姨的。” 王佳佳心里怎么想的,阴采如最清楚,他们相互附和,哪还有他说话的余地。 沉默即是顺从,老阴虽说有些强盗思维,可这也是阴采如逼的。“日子你妈都选好了,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等着结婚,什么事都不用操心。”阴母顺着老阴的话说:“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宜婚嫁,闺女你同意不?” “采如要是没什么意见,我同意。”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就下月初六。” 好了,六个点,把阴采如直接当省略号省略了。 婚礼如期举行,生怀六甲的卫影尽管伤心欲绝,可还是悄悄让自己的表妹送上红包,表示祝福,用卫母的话说,这个丫头骨子里就是一个傻帽。 “我姐姐来不了,她让我把这个给你。”卫影表妹将红包奉上。 “你姐姐是谁?” “还能有谁。”红包直接塞到阴采如手上,“对了,她说祝福你。” 阴采如大概也知道,女孩的姐姐是卫影,大喜的日子,他也没多想,收下了红包。 婚礼一直持续到晚九点,宾朋散去,新人疲惫。老阴和阴母送走了客人,满脸喜色,他们一再嘱咐,婚后尽快要个孩子,“都老大不小了,不要错过时间,高龄产妇生育有风险。” 新房坐落在城市新区,其实早在年头,老阴便和阴母悄俏买下这套房子,一直没说就是因为他的婚姻始终没有着落,这事他们跟卫影讲过,可惜她最终也没能进阴家的门。 洞房花烛本是人生一大乐事,可阴采如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心里好像有块石头,始终如鲠在噎。 王佳佳洗完澡见阴采如夹着烟站在阳台,说:“洗澡了!” 阴采如若有所思,忽然思绪被打断,不由一惊:“哦,知道了,你先睡。” 目视着闪闪霓虹灯,人之存在是多么的渺小。阴采如打开窗户将烟蒂扔出窗外,十八层的高楼,烟蒂的堕落尚且需要点时间,何况主宰世界的人。 “你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么不高兴!”王佳佳从背后深情抱住阴采如。 “没什么,突然告别单身我有点不适应。”阴采如搪塞道。其实他想的是,绕了一大圈最后却跟王佳佳结婚了,老天爷的玩笑开大了。 “赶紧洗澡,身上一股烟味。”王佳佳催促道。 “挺累的,缓缓。”阴采如转过身子,坐到沙上,打开电视,“你也累了,去睡吧!” “不行,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哪有让新娘子先睡的。”王佳佳说的含蓄。 拗不过,阴采如拾倒衣服进洗浴间。 客厅内,王佳佳早已按耐不住。她脱掉睡衣,露出三点,蕾丝边的情趣内衣,在这个特殊的夜晚,显得那样的缭绕与魅惑。 洗浴间的水哗哗流个不停,阴采如坐在马桶盖上,沉思良久。他慢悠悠脱去衣服,这才开始洗澡。 约莫半个小时,夜间的气温着实让尽显一凡姿色的王佳佳受不了,她裹着睡衣心不在焉看着电视,心里却欲火焚身不能自已。 阴采如走出洗浴室,身上穿的严严实实,严丝合缝。 “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从回来到现在阴采如就没给过好脸色,以为他累了,但看他一身穿戴,终于明白,这是故意拒之千里,“阴采如你什么意思,要这样对我?” 第十七章 同床异梦 客厅内烟雾弥漫,阴采如整整一夜未眠。≥≧ 早晨不及王佳佳起床他便出门上班。单身多年,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女人,照说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可阴采如却是个难得的另类,总是与人不同,需要多愁善感,感怀一下。 王佳佳不同,她逃出了围城又心甘情愿跟着阴采如走进了围城,面对不解风情的阴采如除了心中窝火,别无他法。 晚上下班,阴采如没有回到新房,而是去了父母家,理由是希望吃到一份可口的饭菜。王佳佳忙的热火朝天,丰盛的晚餐配上高档红酒,迷情的烛光,狭窄的空间,以此达到夫妻之实。但阴采如迟迟没有回家,令她沮丧且气愤,给他打电话居然跑到父母家。 “你现在是有家的人,我会做饭,为什么还要麻烦爸妈?”王佳佳边说边掉眼泪,强压的哭腔,保持那份尊严式的语音。 “我就是想回家吃顿饭,要不你也来?”王佳佳挂断电话,迷情的烛光照着她愤怒的表情。她毫不犹豫将餐桌上的菜倒进垃圾桶,连同那瓶价值不菲的红酒,顺便也糟蹋了。 放下电话,阴采如若有所思,阴母敏锐问道:“闹矛盾了?” 老阴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故作轻松的阴采如:“以后没事别回来,赶紧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你看周边跟我们一边大的邻居孙子都会打酱油了,这事耽误不得,要提高到战略角度。” “是啊,小两口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作为男人要学会忍让,凡是要有个分寸,再者你爸爸说得对,婚结了,了了我们老两口一桩心事,但是没有孩子的婚姻也是不完美的,这事要上心。” 阴采如不厌其烦,连连点头,心说早知道回来吃顿饭要受教育,打死也不回来,直接在外面八块钱一碗拉面得了。 王佳佳一肚子的气,阴采如回家敲门也不应,他只得自己动手拿钥匙开门。只见王佳佳板着脸坐在沙上看电视,见阴采如头也不抬,只当身边没这个人。“吃了么?”阴采如贴着笑脸。 “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管我做什么?”王佳佳头也不抬,满嘴火药味。 还不错,阴采如买了一碗酱面:“知道你生气没吃,你胃不好,晚上多少吃点。” 大学时他们恋爱,王佳佳常常熬夜,甚至晚饭时间都泡在图书馆看资料,美好的大学时光,她几乎每天如此。 王佳佳一阵感动,虽说有气,但因为深爱,所以阴采如一句关心的话,轻而易举化解了他们的矛盾:“晚上吃酱面容易消化么?” “这种酱面别的地方没有,算是特产,你尝尝,很好吃。”阴采如特意去厨房拿了副筷子,打开饭盒,“你闻闻。” 王佳佳闻了闻,味道的确不一样,阴采如夹了条短短的面送入王佳佳口中,细细咀嚼一番忙问:“味道怎么样?” “不错,有点特产的味道。” 阴采如心满意足坐在王佳佳身边,酱面一口一口收入王佳佳腹中,他递出一张纸巾:“吃完酱面一定要记住擦一擦嘴,不然嘴边粘的都是酱料,近视眼还以为你嘴上长胡子呢!” 阴采如男人少有的细心,让王佳佳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他们初恋的时光。那份感动触及到王佳佳最为后悔的伤处。当初要是坚持与阴采如在一起,也不至于落下个二婚女的悲名。触景生情,王佳佳擦嘴的同时眼泪不住往下流,掩面抽泣。细条的脖子带动突兀的锁骨颤动,多了一份柔情与弱小。阴采如轻轻将她的刘海别到耳后:“别别别,还哭上了?” “我要喝水。”王佳佳说,“酱面好咸。”俩人不约而同笑了。 婚床,王佳佳深情依偎在阴采如怀里:“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阴采如若有所思,静静地抚摸着王佳佳常常的髻,触摸产生的静电触动着王佳佳兴奋的血液:“我们要个孩子吧!” 阴采如的手在王佳佳的髻上截然而止,“顺其自然,生孩子强求不得。” “只要我们努力。” 说的没错,一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正常的女人在一起,生个孩子再稀松平常不过。 都差不多三十岁的人了,过了三十岁,生孩子的确晚了些,孩子二十岁他们都要五十了,儿子结婚,命差不多嗝屁了。阴采如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都说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其实生孩子才爱情的主题。可以不结婚,生个孩子玩玩也不错。 王佳佳抬手关掉床头柜台灯,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黑暗中,王佳佳脱掉贴身内衣,一丝不挂,身体轮廓清晰,凹凸之间恰到好处,这么多年身材依旧。 阴采如看得出神,王佳佳倒也洒脱:“想看?我让你看个够。”她伸手就要开灯,阴采如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手上渗出一层汗。王佳佳感觉到从他血液中涌出的炽热。 “紧张?” “你这么投怀送抱我能不紧张?”阴采如不忘挖苦。王佳佳像泄了气的气球坐在床上,酝酿许久的激情因为阴采如的一句话跌入谷底。 “你不就说我主动么,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王佳佳钻进被子,背对着阴采如,“睡吧!” 阴采如忽然被冷落一旁,一时不知所措,但是也没有承认自己说话伤人。他裹着睡衣走出房间,从茶几上拿出一包烟,走上阳台点燃。 弥漫的烟雾就像这座年轻的城市,充满焦虑。想到王佳佳身边曾经睡着一个男人,同样是男人,阴采如无法释怀。此刻他的心情如同手中的烟,需要火来燃尽心中的焦虑。 “说多少次,不要再家里抽烟!”阴采如的憔悴暴露在灯光之下。王佳佳瞪着眼睛,一副恨恨的模样,“我说你心里到底有什么心结,难道你要一直带着自己的心结生活么?累不累?” 王佳佳一语中的,三年的恋爱足以让他们彼此了解对方。 挂钟的时针指向十一点半,阴采如淡淡说:“今晚我睡沙。” “我讨厌你身上的烟味。”王佳佳关掉客厅的灯,转身回到房间,房门嘭一声关上,震耳欲聋。 第十八章 生孩子这事 “结婚到现在采如没碰过你!”阴母惊讶之余不免担心,难道阴采如迟迟不肯结婚是因为身体出了毛病? 面对王佳佳痛诉委屈,阴母只得一面安慰,一面数落阴采如的不是。 “你们刚结婚,感情出了问题?” 王佳佳当然不会说她和阴采如的过往,只一个劲儿摇头。其实阴母也不相信他们感情出了问题,“你别气了,抽时间我找阴采如谈谈。” 送走王佳佳,老阴差点掀翻桌子:“这混小子,尽干些不着边际的事,我看不是他脑子傻了就是身体垮了。” 老阴的诅咒引起阴母不满:“你是巴不得采如身体出毛病?” “就是你从小娇惯的。” “你说话讲点良心,什么叫我娇惯的,阴采如从小到大你管过几天?”阴母越说越委屈,“加班加班,就知道加班,那点加班费够什么?” “我说你怎么还怨起我来了,我说错了?从小那混小子要什么你买什么,没我那点加班费你们娘儿俩喝西北风?” “我这还有工作呢,你就说我,我要是没工作你是不是早跟我离了?” “你那点工资塞牙缝都不够。” “好好好都怨我,都怨我,以后你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伺候你这么多年没听你一句好话临了临了还抱怨,我哪是你老婆,我是你老妈子。” 这么多年阴母任劳任怨,没功劳也有苦劳,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气的捂住胸口,半天缓不过精气神。 “喂,你给我马上回来,我说马上,请假也好辞职也好,马上回来。”不等阴采如开口,老阴挂断电话,自言自语:“兔崽子我还治不了你了。” 老阴生气的样子触及阴母笑点,她噗呲笑了笑:“你看你现在,他都那么大的人了,还简单粗暴。” “你好意思说他是大人,他现在所作所为连八岁孩子的智商都不到。” 电话铃声响起,老阴接过电话:“喂!” “爸,家里出什么事了,我正忙着呢,抽不开身,要不晚上我来一趟?”阴采如商量的口吻。 “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看着办!”老阴语气严厉。不及多说,老阴又把电话挂了。 阴采如火急火燎赶回家,见二老身体健康,并无大碍,舒了口气,略带埋怨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回来?” “让……让你妈跟你说。”老阴出门,“我出去走走。” 阴母铁青着脸示意阴采如坐下说。阴采如忐忑不安:“妈,什么事,这么神秘?” “还什么事,什么事你心情最清楚。”阴母斥责道,“佳佳都跟我说了,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这都结婚了,还不安分守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们挺好的。”阴采如笑了笑。 “挺好的?从结婚到现在你们……你们……我说你非让我把话挑明了?” “嗨!”阴采如说,“就这事?” “你还想有什么事?我告诉你给我赶紧生孩子,不为你自己不为我们,你也要替佳佳想想,你们年纪不小了,是时候生个孩子,年龄越大生孩子越有危险。” “哪有您说的那么老,我们才二十八,三十还没到怎么就生孩子有风险了?” 阴母做出要拍阴采如脑袋的架势:“怎么跟你就说不通呢,好好,这都说得过去,可正常的生活总该有吧?” “我们生活的不挺好的?”阴采如装傻。 “最近你爸的身体不是很好,作吧,你想作你就作,总有一天你后悔都来不及。”断绝母子关系的话阴母说不出来,“自己看着办,好话歹话我和你爸说多了,你哪句听进去的?” “我们之间内部解决就行了,何必麻烦我爸妈,他们身体不好。”阴采如委婉说。 “内部解决?我们还能好好聊么?动不动挖苦我,动不动数落我,你理解我心里的感受?结婚到现在你都在干什么?不冷不热,你拿我当你老婆?” “以后有事你跟我说,别去找我爸妈了。”阴采如转移话题,“晚上吃什么?” “没做!” 王佳佳吃软不吃硬,阴采如说:“我请你出去吃大餐。” “没胃口。” “好了别生气了,走,出去吃饭,我请。” “算道歉不?” “算,道歉,对不起老婆,我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像认错的态度。”王佳佳阴转晴,“别出去吃了,冰箱有冻饺,我们吃饺子吧,韭菜馅的。”王佳佳着重强调饺子是韭菜馅。 “听你的,就吃饺子,韭菜馅的。” 阴采如是吃饺子长大的,小时候在外婆家,天天吃饺子,他喜欢外婆包的饺子的味道,尤其是芹菜陷的。 迟来的洞房之夜令王佳佳兴奋不已,而阴采如心中的隔阂远比王佳佳想的还重。一想到曾经有一个男人以同样伟大的仪式压在王佳佳身上他就无比的煎熬和痛楚。 阴采如满身是汗,“我去冲个澡。” 王佳佳心满意足躺床上,脸颊绯红。 洗完澡阴采如并没有回到房间,他习惯性点燃一支烟。 听见火机打火的声音,王佳佳在房内喊:“吸烟了?” 阴采如说没有,王佳佳也没深究,今晚她高兴。 吸完烟,阴采如进洗漱间刷牙,这才敢进房间。本以为王佳佳要数落他一番,没成想她已经睡着了。避免打扰,阴采如没有上床,他客厅沙睡了一夜,一夜未眠。 不得不承认结婚之后阴采如恍如变了一个人,郁郁寡欢,本来就少的笑容,彻底消失在他那张本就不再清纯的脸上。如果他真的笑了,请别相信,那是强颜欢笑。 每天尽想荒唐可笑的事,没完没了,尤其是晚上,整夜整夜睡不着,自己都怀疑抑郁了,还好没有自杀倾向,十八楼,天时地利,跳下去就没了。 深夜,蒙蒙中,王佳佳披着睡衣,站在阴采如面前,然后退掉睡衣,光着身子。阴采如吓一跳:“呀!”王佳佳缓缓蹲下,捧住阴采如的脑袋,拥进怀里。 “听见了么,我心跳!” 第十九章 触情生情 “听见了,怪冷的,回去睡吧!”阴采如搓了搓脸,捡起地上的睡衣披在王佳佳的身体上,“你癔症了,我陪你睡。 ” 早晨醒来,阴采如特意问王佳佳当晚为什么着身体悄无声息站在他面前,哪知王佳佳矢口否认,言辞凿凿,就是不肯承认。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梦游的习惯?” 王佳佳撇了阴采如一眼:“我乐意。” “心跳挺快的,心脏病?”王佳佳用手指顶了一下阴采如的脑门:“你不也满头是汗,粘粘的,差点粘在我胸口下不来。” “差点被你闷死。”阴采如埋怨。 “什么快递?我没买东西。”大早上叫拿快递,肯定是骗子,阴采如果断挂店电话。 不一会儿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您叫阴采如?” “是,我是。” “那就对了,您没买东西一定是您家人买了,留的是您的手机号。” “你在哪?” “我在你家楼下,麻烦你下楼取件,电瓶车没锁,东西在车上不方便离人,烦您理解一下。” “家里没人,抽时间我自己去拿!就这样。” 茶几上赫然放着一张红色请柬,阴采如信手拈来。“邮寄过来的,刚收到。”王佳佳漫不经心说。 “少女杀手也结婚了,真是天下奇谈。”阴采如感慨道。石头的恋爱,就像万里长城,一砖一瓦之下,常人难以企及,如今修得正果,怕是再无心机和手段撩动自己的骚气勾引清纯少女了。世上少了一个祸害少女的“淫贼”也算是老天开眼。 “明晚你有时间。参加石头的婚礼?” 王佳佳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这个人太猥琐,见到漂亮女人腿都站不直。” “就那么一个缺点,人还是很好的。”阴采如辩解道。 “算了吧,我们结婚的时候瞧他看伴娘的眼神说的那些话,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恨不能直接来点,估计没退化好,粗俗。” 他们结婚的时候,阴采如为表达他和石头的友谊,向司仪提出要石头上台讲几句话,哪想这家伙色性大,话说了一大堆,没一句在轨道上,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撩骚站在王佳佳身旁的伴娘,台上台下一片尴尬,幸而司仪随机应变请他下台,否则一场正儿八经的婚姻俨然成了一出小丑调戏民女的下作之戏。 虽然阴采如和王佳佳所见略同,但是看在友谊的面子上,婚礼还是要参加的。 “你到底去不去。”阴采如对着镜子,一身正装,仔细端详。 “去,当然要去,尽最大可能把份子钱赚回来。”女人就是这么感性,做出的决定,总有一套小家子气。 婚礼如期举行,新娘挺着大肚子出场,阴采如方知石头为什么急于结婚。再看台上的石头,脸色阴沉,看来结婚并非如他所愿,更多的也是来自于家庭的压力,谁让他把人女孩子肚子搞大了呢?你可以带着安全套鱼水之欢,但是不能纵色之后弃孕妇于不顾,那就不道德了。石头的父母相对阴采如的父母而言更传统,只不过儿子大了管不了,任由去吧,可在奉子成婚这事上终于大快人心强硬了一把。 婚礼结束,石头夫妻二人礼送宾客,阴采如不忘调侃:“我看早生贵子我就不必奉还了,没几个月就生了。” 石头强颜欢笑反击道:“你也乘早,嫂子到现在没动静,说明你功夫不到位,平时荒废了功夫不是?” 王佳佳一旁心不在焉,其实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回到家,俩人洗漱完毕,王佳佳直言不讳:“石头说的没错,你荒废了功夫,俗话说业精于勤。” “少听他胡扯,就他那身体八百年难遇。” “老公今晚我们行周公之礼好不好?”王佳佳骚手弄姿,试图勾起阴采如原始的。 “我都累死了,就算行周公之礼质量也不高,等我恢复恢复。”阴采如还以巧言。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王佳佳鼓起嘴,“不行周公之礼哪来的孩子,你想当丁克?” “我不是那个意思,今天确实累嘛!” “我就信你一回,看你下次拿什么搪塞我。” 一周三次到两次不等的周公之礼,两个月过去了,王佳佳的肚子就像唯我独尊的武林至尊,充满了孤傲,始终保持原有姿态,傲视着阴采如。她孕棒也试了,毫无受孕征兆。 “多大了? “二十八!” “每周行房几次?”医生惯例性询问,“不要不好意思,这很重要。” “两到三次。” “这个年龄不算多,之前有过流产?” 医生犀利的目光凝视着王佳佳:“有还是没有,这依然很重要。” “有。” “几次?” “需要问这么细?” “这很重要,但你可以不回答,如果你不回答,我们之间医嘱关系到此结束。” 王佳佳迟疑道:“两三次吧!” “嗯,从你经历及我个人经验来看导致你不孕的原因很可能是你流产次数过多所致,但这需要进一步检查。” “不用了。” 不孕不育治疗周期很长,这点王佳佳非常清楚,而且就算投入人力精力也不一定出成效。 王佳佳整整睡了一下午,她情绪低落到了低谷。不能怀孕的女人嫁进一个传统的家庭,对于王佳佳来说无益于悲剧的开始,这点她非常明白。 “身体不舒服?”阴采如习惯性抚摸王佳佳的额头,以为她烧,可一切正常。 “去外面吃吧,我没做晚饭。”王佳佳虚弱的声音,排除烧,阴采如怀疑王佳佳身体出了毛病,否则也不能这么无精打采,“要不去医院检查?” “没事,困着呢,不想说话。” 阴采如自己吃饱了,打了一份饭菜,叫王佳佳起床吃饭。 “没胃口的,留着你明早当早餐吧!”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没必要硬撑着。” “我说了,身体没毛病,困了,想睡觉。”王佳佳不耐烦说,“今晚你睡客厅。” “我说你……” 话到嘴边阴采如又咽了下去。 第二十章 这边无花那边结果 “妈我肚子疼。 ≦”卫影痛楚喊道。卫母知道要临盆,但家里没个男人,居民楼的楼道又窄,赶紧拨打急救电话。 “忍着点,忍着点,救护车马上就到。”卫母一边安抚,一边焦急等待,但愿路上一路顺畅。别看江北的城市不大,照样堵车,堵车几乎成了堂堂中国的标签。 约模十五分钟,救护车开进小区,警报车震耳欲聋,而此时卫影下身开始流血,情况万分危急。 卫母顾不上年迈的身体,匆匆下楼,指引医护人员来到家中。卫影被抬上担架,撕裂的叫声扯着卫母的心脏,划开一条大口子,生疼。 医院产房外,卫母焦急等待结果,足足一个小时,医生终于走出产房,摘下面罩,轻松道:“母子平安,恭喜啊,龙凤胎。” 很快,护士将卫影推出产房。 卫母喜忧参半,情绪复杂。 看着卫影一双儿女左右相伴,卫母只能强忍着矛盾,细心照料她,却不停的重复着:“以后该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哟!” 阴卫两家虽因儿女之事有过一段不愉快,但毕竟几十年的情谊不可能因此而一笔勾消,听闻卫影生产,第一时间赶往医院探望。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甚至出常人之礼送出一份厚厚的红包。 “老姐姐好福气呀,一儿一女完美的不得了。” 卫母似笑非笑:“顺其自然吧,这都是命,没什么完美不完美的。” 阴母羡慕不已,顺便跟卫母唠起了家常,有意无意透露对王佳佳的不满。 “他们结婚都半年了,我看要不王佳佳或者阴采如身体有原因,要不就是故意不想生。” 卫母的话提醒了阴母,她曾经单独找王佳佳谈过,她还是想生孩子的,就是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始终摸不透咋想的。 他们都一把年纪了,趁着年轻,还可以帮着带带孩子,一旦他们老了,走不动了,阴采如负担就重了。 阴母大受刺激,回去的路上她愤愤地跟老阴说:“你看看,你看看,不就生个孩子,比结婚还难?” 老阴手不离烟,郁闷至极,一句话不说。 “你倒是说句话呀,哑巴了?”阴母吐沫星子喷老阴一脸,情绪激动,“你赶紧找采如谈谈,不管你想什么办法。” 老阴看阴母一眼:“你舍得?” “屁话。” 老阴郑重其事找阴采如谈了一次。 “老阴家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别什么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是为你好,错过了时间后悔都来不及。”老阴先礼后兵。 “爸,我对生孩子没什么异议,光靠我一个人也不行呀!”阴采如一肚子的委屈,自从上次阴母找他谈过之后他就改变了态度,管他王佳佳从前和哪个男人睡一起,只要生出的孩子是他的就行,说白了这种艰难痛苦的转变也完全是顾及父母的感受,若不然他也不会急着要孩子,了了父母一桩心愿也算是尽孝了。 “那佳佳是什么态度?” “她也同意啊,我们都在努力,可你说她肚子没动静我能怎么办?” 既然他们都同意生孩子,为此也做出努力,可就不见王佳佳怀孕,那只有另一种可能,他们之间要么其中一个有毛病,要么俩人都有毛病,现在科技水平这么达,治疗不孕不育有一套科学的治疗方案,那就去医院检查呗! “爸,我们身体都好着呢,您别多想。” “那你给我一个佳佳不孕的理由?” 阴采如语塞。 “趁着年轻赶紧去医院检查,不丢人,生不出孩子才丢人呢!”老阴说,“告诉佳佳也让她去医院做个检查,总得知道原因吧?” “身体健康,精子成活率也高,没什么问题。”医生看检查报告说,“这个问题应该不在你身上,让你家属过来检查一下,如果排除你家属的问题,还有一种解释,你们的精卵有互相排斥的可能,这在医学上是存在的,不过比例很小。” 检查结果交到老阴手上,他沉默了。阴采如没问题,不就是说问题出在王佳佳身上么? 半晌的静默,老阴开口:“佳佳去医院检查了么?” “她说她身体没问题,我总不能强求吧!” 出于尊重,当然不能强求,但是越是不肯检查是不是越能说明她清楚自己的问题呢?老阴陷入两难境地。 “这件事不要跟你妈说,先缓一缓,你们再努努力。”老阴撕掉检查报告,再次嘱咐,“这事千万别让你妈知道,和任何人都不能说。” “爸,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能说什么?” 医院,卫母说:“你都听见了,老天开眼。” “妈,我也没说孩子是阴采如的,您就别一厢情愿了。”卫影劝阴母趁早打消念头。 “死丫头,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容易吗?妈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妈不糊涂?” 知女莫若母,卫母年轻丧偶,终未再嫁,几十年如一日把卫影拉扯大,从这点上来说她是个倔强而坚强的女人。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男人早逝,生活教会了她独立坚定的能力。 “老姐姐孤儿寡女的不容易,还带着两个孩子,今天小影出院我们得去帮衬着,你看呢?”阴母说。 “是啊,我们也对不起人家,你说要是采如当初和小影好了也不至于把我们愁成这样,小影是个好姑娘,一码归一码,再说还有老情份在。”老阴长吁短叹。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卫影细声细语,阴母心都化了。 “你妈一个人照顾你不容易。”老阴抱起男婴,阴母抱起女婴,“走吧,回家。” 卫影不知何故,眼泪情不自禁流出,红红的眼圈似乎在隐瞒着一个惊炸的秘密。 老阴和阴母抱着孩子,说不出的喜欢,那份亲热,触动着卫影敏感的神经,卫母一旁看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这俩孩子真讨人喜欢。”老阴真情流露。 “可不是,羡慕死我了。”阴母说,“小闺女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坯子,眼睛大大的,像极了小影。” 第二十一章 需要一个完满 “医生我这种情况能治么?”起先的不在乎,随着时间的推移王佳佳越来越在乎,多少个日日夜夜,想的最多的就是哪一天因为生不出孩子,被迫离开阴采如,离开睡在一张床上彼此早已习惯的体温。 医生摇了摇头:“对不起,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你就告诉我还能不能治疗,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不是钱的事,你失去了当妈妈的机会。”医生说,“对不起我们无能为力。” 王佳佳傻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幸福,顷刻间变得脆弱不堪。一座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大厦随时轰然坍塌。 “我……晚上不回来,你一个人吃点什么,记得早点睡……”王佳佳电话里数度哽咽。 阴采如刚要说话,王佳佳已经挂断了,忙音阵阵,阴采如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唱的哪出,莫名其妙。”他把电话拨过去,语音提示,关机。 他抓狂不止,出什么事了么?天知道出什么事。 “爸妈你们到底跟佳佳说什么了,生孩子生孩子,你们这么逼她,神经错乱生理失调还能生孩子么?”阴采如回到家冲父母脾气,“我们的生活我们自己说了算,请你们不要干涉我们的生活,也不要再给佳佳压力了。” “我们说什么了,我和你妈什么也没说。”老阴不知所然。 “生孩子怎么了,生孩子不是让你们的婚姻更完满,不是让你们过得更幸福么,结婚生子结婚生子,结婚不生子,那你结婚干什么?”阴母的态度与老阴形成一个反转。 “现在好了,手机关机,人找不到,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你们满意了?” 阴母扭头不说话,老阴沉着一副脸:“你们之间的事我和你妈管不了,至于生孩子的事,你自己掂量着办,我老阴家不能无后。” “这不还是逼我我们么?逼我就是逼佳佳,她一个女孩子顶不住你们压力,求求你们了,让我们自己把日子往下过吧,不要干涉我们了,好坏我们自己担着不用你们操心。”阴采如说,“给我们点时间,孩子的事顺其自然。” “滚,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说的竟是混账话,混账话!”老阴几乎跳起来。 王佳佳不在家,阴采如也没心情回家,就像他们当初不期而遇一样,他希望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再次与王佳佳相遇。 可是,老天给的优惠券也只有一次,幸运总不该眷顾一个人,老天还是公平的,期望的结果就像驾着飞船穿越银河系,遥遥无期。 联防队员拦住阴采如的去路:“这么晚了在路上晃什么,身份证。” 联防队员看了一下阴采如的身份证:“本地人啊!” “是,本地人。” 联防队返还身份证,关切道:“这么晚了早点回去睡觉,别在大街上晃。” “心情不好,散散心。” 王佳佳本想着一个人住在宾馆,独自静一静,是否下定决心和阴采如离婚。辗转反侧之间,她始终下不了决心,因为深爱,所以轻易的割舍便如同身体的口子流出肌肤的血液,没有疼痛,却消耗着体温,和生命。 正如生命只有一次,其实每个人刻骨铭心的爱何尝不是唯一呢! “起来吃早饭了,亲爱的。”王佳佳捏住阴采如的鼻子,娇柔百态。阴采如紧紧抱住王佳佳,因使劲太猛,佳佳喘不过气,“松手松手,想憋死我呀?” “不,不,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阴采如癔症似的。 “好好好我不离开你,洗脸刷牙,吃早饭,快点,以后不许睡懒觉。” 阴采如喝了一口果汁:“嗯,关于生孩子的事你不用有压力,大不了我们从孤儿院抱养一个孩子,我喜欢女孩。” “对不起,我……”王佳佳从包里拿出医院诊断报告,“你自己看看,不管以后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选择尊重,包括离婚。” 阴采如看都没看,,“我们永远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坎坷,我们一起面对,记住,一起。” 王佳佳难掩激动,失声哭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真的爱你,很爱,不能给你生孩子我也很痛苦,真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在告诉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补偿你的机会……”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怪你,一点都不,一点都不。” “可是我们面对的不是我们自己,而是你的父母,我们的未来,如果我们选择抗拒,我们得不到幸福,其实爸妈的心情我很理解,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图的不就是这个么?”王佳佳内心是矛盾的,既不想跟阴采如离婚,又心存愧疚,“我真的好矛盾,好矛盾,我不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阴采如抱住王佳佳,安慰道:“不要多想,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人能拆散我们,如果之前我对你……嘿,总之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走了走了,我们上楼吧!”看到阴采如离开,阴母拉着老阴,十分急切。阴母往前拉,老阴往后退:“这合适么,不合适,没必要走这一步。” “我说你关键时刻怎么犯怂了,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老阴家,当年你大哥吞了老爷子的财产,你老阴就独门独户了,他恨不得看我们这一支笑话,断子绝孙也是你们老阴家的事,今天我给你个明话,想走是吧,好,我也不管了,走走,回家。” “我说你怎么扯上他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劝和不劝离,真要是劝分了,采如恨我们一辈子。”老阴是个男人凡是有做事的原则和男人的脸面,这要是传出去哪有脸见人,“我出面不合适,你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狠话说了一大堆,有个屁用。”阴母气急败坏,“你去不去?” “去了你让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你尽管去,话我来说。”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王佳佳忙迎上,从鞋柜里拿出拖鞋。 “哦,我们来看看,顺便跟你说个事。” 王佳佳的手突然颤了一下,转而笑着说:“嗯,我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这么麻烦。” 王佳佳还是敬上两杯茶水,老阴坐得远远的,不说话,埋着头,心事重重。“爸,您喝水。” 老阴小心翼翼接过杯子:“不忙不忙,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佳佳,来,坐!”阴母笑盈盈说,“脸上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冷’。王佳佳感觉到一股寒意,就像初冬的第一场雪,雪后寒风刺骨。 第二十二章 孩子很重要 “佳佳,洗衣服看见我u盘了么,里面都是资料。≥ ≦”阴采如鞋子都不换走进客厅,阴母惊讶地看着阴采如,阴采如惊诧地看着阴母,老阴坐在一旁,拉着脸,一言不,“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王佳佳解释说,“爸妈来看看,顺便聊聊,u盘是吧。”佳佳赶忙去房间,打开床头柜抽屉,拿出u盘交给阴采如,“是这个么?” 阴采如虽然赶时间,但父母不请自来的目的他了然于心:“爸,妈!你们要是因为孩子的事,我无话可说,可我求你们不要逼佳佳了,我赶时间上班。” 阴采如说是赶时间上班,可是父母没有动身的意思,他连脚都没挪一步。 视觉对峙,仿如严冬之际一场生死大战,装备相等,人数雷同,就看谁穿了御寒的冬衣,当然穿的少没关系,坚持也是胜利。 “哎,这叫什么事儿。”老阴无奈拍腿,低着头离开。阴采如只觉身边一阵风,吹的自己不寒而栗。 老阴打退堂鼓,阴母孤立无援,满满一肚子话,无从说起,她差强人意笑了笑,心里却骂老阴怂包软蛋。 “走吧,你不是急着上班?”阴母随口一句,总归当着阴采如的面说了句话。 阴采如及时出现,不见得是好事,阴母该说的话没说,最煎熬的是王佳佳,寝食难安不说还要时时怀着惴惴不安的情绪揣测阴母到底要跟她说什么,如果关于生孩子的事,那么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陈述态度。 阴母难掩愤怒,劈头盖脸大骂老阴怂包软蛋,脊梁骨越活越松,就差啃着地人前来人前过。 “怪不得当年老爷子的遗产你一分没得到,我看你就是嘴上凶,狠话谁不会说?谁怕你?”阴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了现在越活越怂,连句狠话都不敢说,这么大年纪了在儿子面前一点威信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阴不一言道理很简单,哪里有老公公说儿媳妇的,这口让他怎么张?夹在中间的滋味已经令他郁郁寡欢,回家还要面对阴母一顿数落和谩骂,老阴实在觉得祖宗对他不公,快要入土的人了,家里鸡飞狗跳,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阴采如人在曹营心在汉,上班的八个小时就像过了八年。这一天,阴采如足足给王佳佳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就怕父母杀个回马枪,每次王佳佳面对阴采如的担心都轻松地说:“没关系,该说什么说什么,我不介意,我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而每次阴采如都回说:“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跟我离婚。” 每次听到阴采如坚决的语气王佳佳都暗暗欣慰,如果从前的不满令她度日如年,那么现在的难舍难分已经让她心满意足。 阴采如的担心还是在不安中成为现实,晚上七点左右,按耐不住心绪的阴母,决定再去一趟。女人的心比男人窄,通常话不过夜。 阴母不声不响打开家里的门,真是不巧,阴采如正和王佳佳在客厅亲热。还好彼时的亲热只不过是进行曲的前凑。 “你们把自己收拾收拾。”阴母转身,惊慌失措。是啊,就算是拿着钥匙也应该先敲门,现在的年轻人做事还真没谱,尤其是个人作风问题,早十年当论流氓罪,枪毙。 “妈,大晚上的,您来做什么?”阴采如整理衣服,端茶递水,请阴母坐下。王佳佳尴尬不已,低着头,虽然不说话,但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节奏,早上没说完的话,晚上续上。 明人不做暗事,打开听窗说亮话,阴母也不藏着掖着,虽然老阴不争气,可这边她不能听之任之:“还是孩子的事,我必须说明白讲清楚,你们爱不爱听是你们的事,但是讲不讲凭我一张嘴。” 阴母说的理直气壮,阴采如抓耳挠腮,这哪是爱听不听的架势,分明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妈,孩子的事我们不急。” 此话一出,阴母差点吐血,火冒三丈:“来来来你把脸给我伸过来,我抽你一巴掌。” “妈,这事是我的责任,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阴采如。”王佳佳抠着手指憋足一口气说:“我……” 阴采如按住王佳佳,打断她的话:“生孩子的事是我们的事,这事以后您甭操心了,日子还是我们过,现在过得挺好,没孩子我们有二人世界。”阴采如着重强调‘没孩子我们过得也挺好’。一阵风吹着阴母的脖颈,她看了眼阳台,宽敞。 “你的意思妈管不了你了?” “妈,我都结婚成家的人了,您还管我什么?还有什么让您操心的,只要我们日子过的好不也是您的心愿么?” “你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你让我怎么不操心?”阴母起身径直走到阳台,打开纱窗,脖子伸出窗外看了看,“十八楼,挺高的,不知道跳下去摔成什么样。” 阴采如脸色忽的一下,惨白,忙要跑到阳台,可阴母叫住了他:“站住,不许过来,过来你妈我就死给你看。”说话的时候,阴母特意看了眼王佳佳。其实这个眼神的暗示太多余了,从进门到现在,阴母说的每句话都是说给她听的。 “妈,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听你的。”王佳佳非常镇定地说,因为她已经看透了阴母的心思。 “听我的,听我的你们就给我生个大胖孙子。”阴母直截了当。 王佳佳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心惊肉跳,不为别的,就为她根本生不出孩子。阴采如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傻傻站着,脑子一片空白。 “对不起,妈我们能坐下好好说么?” “今天你们两要是不给个明话我直接跳下去死了算了,活着有什么意思。” 阴采如没办法,默不作声走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妈,您要跳楼是吧,好,你跳下去我抹脖子,咱俩一起死。” “哎哟,儿子我就是逼你要孩子,没逼你跟我一起……”阴母‘死’没敢说,不吉利,忌讳。 第二十三章 离婚协议 三个月,三个月时间王佳佳必须怀孕,否则离婚,这是她对阴母的承诺。 可王佳佳和阴采如心里清楚,就是十年的时间,他们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一面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一面是他深爱的女人,阴采如左右为难。 “采如,你爱我么?”王佳佳问,夏天里的一阵凉风,忽如其来。 “我爱你,失去你的时候我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让我方寸大乱,爱一个人可以让我一如既往,我爱你,并且是深爱。” “谢谢,谢谢!你有你这话我心满意足了,真的。”王佳佳不禁触动情绪,眼泪悄默声顺着面颊淌下。感动还是欣慰,不管什么,她不能辜负面前这个深爱着她的男人。 “你什么意思,你跟我说什么谢谢?” “没什么,我感动,真的感动,回想起当年我跟你提出分手,其实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因为这个世界你可以弥补你的所有错误,可是你不能弥补老天不让你弥补的错误。” “今天你怎么了,孩子的事不是个事,等我妈气消了我去做做她工作,好好的,不要多想。”阴采如抱着王佳佳抚慰她,“既然我们选择在一起,那就要对我们的选择负责人,谁也别退缩,好么?” “这件事没商量,不管是你的新房子还是老房子,跳下去人就没了。”阴母态度始终坚决,毫无商量余地。 “妈,您看我被你逼成什么样了,吃不好睡不好,保不齐您没跳下去,我自个儿先死了。” “混账,你说的什么混帐话,妈多大年纪了,你多大年纪?生个孩子就那么难么?这都不是事,你就怎么不听话呢?” “老伴,你就被逼孩子了,随他们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老阴眼看着年纪大了,操不了心,倒不如放开了,谁都心宽。 “你要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阴母没好气说。老阴憋着气也不敢说话,心说你们娘儿俩该怎么干怎么干,我不管了。还不如下楼找一帮老头下棋。 “孩子我和你爸都老了,你看看我们,还能等几年?”阴母说,“谁家的父母不盼着自己的儿女结婚生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妈不是逼你,妈是让你给我们一个活下去的想念,想念你懂么?” 阴采如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自己一开口就又和满头白的母亲顶上,与其令她不开心不如一句话不说。阴母接着说:“你看你爸,以前还操心你的事说上几句狠话,现在呢?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就怕你想不开做傻事,他是心疼你,可你也要心疼心疼我们呀!” 阴采如带着一脑子的矛盾回到家:“我回来了!” 家里空空荡荡,没有听见王佳佳的回声。往常只要阴采如推开门说:我回家了。王佳佳立刻迎上他:回来啦,换鞋吃饭。 茶几上,一封离婚协议书,和一张王佳佳的留言条。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谢谢你这么爱我,请静静地看着我,彼此安好,何憾此生呢?” 阴采如拨打王佳佳电话,电话关机。阴采如愤然撕掉离婚协议书,所有愤怒的苗头指向他的母亲。 “你满意了,你满意了,佳佳走了,你满意了?”阴采如摔掉手机,情绪难控,失声痛哭。 阴母听完电话吓得半死,“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孩子疯了疯了,跟我这么说话。”老阴虽没听见电话里阴采如说什么,但差不离猜到因为阴母的咄咄逼人,采如和佳佳的感情出现了严重的裂痕,而且是他们迫不得已划开的一道裂痕。“我说要你不要逼得紧,看看,狗急跳墙了吧!”老阴话似风凉话,却不比阴母心里苦楚,那是以苦为乐。 “我得赶紧过去看一看,别急出病来。” “这都十点了,要去我去。”老阴这次倒积极,好吧,那就给他一次机会,阴母顺水推舟,“那你去吧,我过去还担说话急。” 老阴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打电话,阴采如关机。 “老婆子,赶紧把钥匙送过来。” “出什么事了?” “家里没人。” “没人?可能出去找佳佳了,你回来吧,有话明天说。” “说什么说,事情是你惹的,你得想想后果。”老阴急道,“你想想看,万一他要是在家,可就是不开门怎么办?” “不开门?”阴母恍然大悟,“呀,不会想不开……”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快,你快赶紧过来,路上注意安全。” 老阴守在门口,心急如焚,楼道的声控灯,因他来回踱步,时亮时关,如他的情绪,忽高忽低。 “来了来了,赶紧开门。”阴母上气不接下气,老阴伸手扶她,她挡了一下,“别管我,赶紧开门。” 不出所料,老阴开门一瞬间,满屋的酒气扑面而来,阴采如躺地板上呼呼大睡。身上地板上吐的一塌糊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多大点事,把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阴母心疼说。老阴一肚子气,反驳说:“多大点事,这事还小么?要不是你他能把自己喝成这样?” “我说错了么,我说的没错,糟践吧,糟践的事自己的身体,为了一个不生孩子的老婆。” “孩子都这样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老阴气得直跺脚,“看你怎么收场。” 老夫妻两个咬着牙好不容易把阴采如身上收拾干净了,阴采如却大手一挥:“拿酒来,我要喝酒。” “还喝,看你成什么样了。” “我就要喝,我就要喝,你管不着。”阴采如满嘴胡话,醉酒状态基本上就一八岁孩子的智商,甚至还不如。 “我看他还要吐,让他睡沙吧。” “别冻着了,抬床上去吧!” “是你抬还是我抬?你觉得我们俩能抬动他?” 老阴捡起地上的碎纸屑,拼了几张,了然于心:“你看,你看这俩字念什么?” “离婚!” “孩子被你逼的要离婚啊,能不喝酒糟践自己?”老阴说,“老婆子,孩子的事我们就别管了,好不好?你看我现在,不挺好,随他们去吧!” “你要不怕你们阴家断子绝孙,我可以不管。” “给他们点时间嘛,不是说好了三个月。” “三个月他们都等不及,要离婚,你说这孩子能生出来?”老阴透彻说,“他们根本就不想要孩子。既然不想要,好啊,离婚,我宁愿采如离婚,结婚不生孩子跟不结婚有什么区别?这样我心也宽,总归找个理由安慰自己吧,‘单着身,没有孩子正常’。” 第二十四章 誓言厮守 一个月之后王佳佳终于同意和阴采如见面的时候,她已经瘦得皮包骨了。≥ 一直坚持减肥的女人也不能把自己祸害成一根火柴棒,阴采如看着心疼。 这些天他寝食难安,每天脑海里除了佳佳那张漂亮的脸蛋,几乎容不下任何东西,就差忘掉生他养他的父母了。 “你还好么?”阴采如已经没有眼泪去伤心去表达他撕心裂肺的痛点了,“跟我回家吧!” 佳佳摇头,说她已经没有家了,迷茫的回家之路,不过是一段痛心疾的伤心往事罢了。生活是需要安定的,因为她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生孩子,所以注定她这一生不再完美,因为不再完美,所以人生便不再安定,这样的滋味不是阴采如一句挽留的话方可化战为和。 “我们还是分手吧!”这次之所以见面就是为了当面告诉阴采如,她失去了给他生孩子的能力,所以分手是最好的结果。 阴采如不忍心王佳佳这样消沉下去,更不愿意分手,来之前他做好了以死相逼的准备。 一喝敌敌畏放在佳佳面前,阴采如说:“看见了?地里虫子的克星,喷洒的时候需要兑水,浓度太高庄稼会烧死。” “采如我们好聚好散,没有必要死去活来,我不能为你生孩子,听见了么,我不能为你生孩子,这很重要,一个正常的婚姻不能没有孩子。” 阴采如说他不在乎,他在乎一辈子跟王佳佳在一起,这是他最在乎的,哪怕地震海啸,天塌地陷,活活在一起,死死在一起:“你为我死了一次,礼尚往来,我也为你死一次。” “阴采如!你们家逼我,你也逼我是吗?”王佳佳说。 “我没有逼你,我不想失去你。” 王佳佳瘦弱柴骨,如果他们离婚了,她可怎么活,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从这段婚姻中走出来,或者走不出来,也就毁了。 “可我想离婚,我想离开你。” “好吧,那我离开你就是。”阴采如不假思索拧开敌敌畏的盖子,“这样不一了百了,我离开了你,天各一方。” “疯了吧你,有完没完。” “没完。” “混蛋你。”王佳佳甩手打掉阴采如手中的敌敌畏,“我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我累了,真的累了,别玩了,好吗?” “我有钱,可以买。” “无赖,阴采如你就是一无赖。” 阴采如旁若无人强行搂住王佳佳,强行吻她的嘴,又强行咬住她的嘴唇,嘴里含含糊糊说:“你别想离开我手掌心,我死死咬住你。” “疼疼,混蛋。”佳佳紧紧抱住阴采如,以此减轻点痛苦。阴采如忽然松开口,吮吸佳佳的嘴唇:“跟我回家吧!”佳佳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家。”佳佳边说边流眼泪,这一个月以来她有太多的委屈,没有地方泄,阴采如给了她一次结机会,一次转悲为喜的机会。 回到家,阴采如为王佳佳下了碗冻饺子:“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我来照顾你,一辈子。”王佳佳的泪水滴进饺子汤里,她抹眼泪阴采如递纸巾:“你父母那边怎么办,他们知道我不能生孩子绝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 “那我们就走,走得远远的。” “不要胡说,你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不说这些了,有我在一切都好。”阴采如梳理着王佳佳的头,“好久没有洗头了吧,看你头乱的,吃完了洗个澡,好好吹一吹头,你的头很美的。” “老姐姐不怕你笑话,我没办法了,老阴家要断子绝孙了。”阴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她穷尽了手段,拿阴采如一点办法也没有,“断绝关系,以死相逼,用尽了办法,两人还是在一起了,造孽啊,造孽啊,早知道我和老阴就不着急着慌逼着他结婚了,要是不结婚,也没这事,哎!” “妹妹啊,有句话不知道合不合适讲。”卫母说,心里好像憋了很久,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 “你说。” “我怀疑屋里俩孩子是你们家阴采如的,直到现在我都怀疑,并且有八成的把握。”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两孩子都矢口否认,不可能。”阴母连连摇头,虽然他特别羡慕小影生了对龙凤胎,但不相信他们跟阴采如有关系。 “现在科技这么达,他们俩我们谁都不信,信科学。” “信科学?”阴母一头雾水,这事跟科学扯上什么关系。 “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电视上看过,就是鉴定亲子关系,对不?” “对,要不我们偷偷给孩子和你家采如做个亲子鉴定?” “这……”阴母犹豫说,“回家跟老阴商量商量。” “这件事你们老两口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让孩子知道,要办就要悄悄的。” 说是商量,阴采如都不想见她,还不需要点时间想方设法?弄点头,指甲什么的。 “佳佳,妈包了饺子,晚上跟采如一起过来吃。”阴母电话里心平气和,好似要认错的态度。 “好。” “嗯,一定要来,都是你们爱吃的馅。”阴母关断电话,心说大功告成。 佳佳短信通知阴采如,他回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别理她。” “她是你妈,你怎么这个态度呢!” “傻瓜,以我对她的了解,一定是鸿门宴,吃饺子只是个漂亮的噱头。” “那也得去,她知道我不会拒绝所以才打我电话,我答应了。” “我说你可真够傻的,不见面倒没事,见了面事大了,我不想跟他们吵,没意思,安安静静待家里哪都不去。” 嘟嘟嘟,一阵忙音。佳佳噘着嘴,回了条短信:“要是不去你出面跟你妈说。” “知道了,晚上做点好吃的,在家等我。”阴采如亲昵的回说。 阴母的意图就像一块玻璃,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夜幕的降临,慢慢出现了裂痕。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我和你爸等着呢!”打王佳佳的电话,可接电话的却是阴采如。 “妈,我身体不舒服,佳佳照顾我,来不了。”阴采如假装咳嗽。 “要不要紧?” “不要紧,偶感风寒。” “好,饺子我放冰箱,给你留着。” 第二十五章 亲子鉴定 想做的事没做,想说的话没说,吃不下睡不着,女人的心就是一条峡谷,能容下的只有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这天早晨,阴母刷牙洗脸,匆匆忙忙出了门。 说她破门而入,似乎不妥,她拿着钥匙;说她光明正大,也不行,因为她踩着点心怀鬼胎。进门之后,阴母由衷夸赞,这小俩口子出了没给她生个胖孙子,家里倒是井井有条,像过日子的。 正因为井井条条,角角落落一尘不染,阴母诡计也随之破灭。目的没达成,阴母也不甘心,她急中生智,翻箱倒柜,就差没把床掀开,可就是没找到她要的东西。而将物件规规整整放回原样却伤了一番脑筋。 忙活了四十分钟,总算物归原样,可看了看,多少有些勉强点。 罢了罢了,就算现又能如何,我是他妈。阴母鬼使神差走进卧室,双手游离在床单上,她的眼睛情不自禁落在了床头柜上,床头柜有抽屉。 结婚证,银行卡,各类稀奇古怪的证书,应有尽有。出于好奇,阴母一个不落,统统看一遍。 一本医院病历本赫然出现在眼前。封面姓名一栏白纸黑字写着‘王佳佳’三字。 阴母七上八下打开病历本,医生的草书就像天书。可越是看不懂阴母越是要琢磨,寄希望于从天书中现王佳佳的秘密。 阴母强烈逼迫自己琢磨病例上的文字,又担心,阴采如或者王佳佳回来。面颊上渗出的汗滴在病历本上,她才现做贼有多心虚。 阴母扒着病历本上的字,脑子灵光一现,‘不孕’俩字仿佛枪膛里射出的子弹,直接穿进她心脏,欲死不能,欲哭无泪。感情他们不是不想生,也不是暂时不生,王佳佳根上就不能生。 阴母拿着病历本的手抖,她恨,恨得天昏地暗。 “你看家里好像被谁翻动过。”王佳佳的敏感立刻引起阴采如的警觉。但是检查一番,现金和饰一样没丢。 病历本放在茶几上,老阴无话可说,阴母盯着他,好像王佳佳不能生孩子是他的错,两人默不作声,谁也不看谁,仿如八辈子的仇人。 电话打到家里,谁也不敢接,尤其是阴母,听见电话铃声,像撞见鬼似的,脸色惨白不说,心也慌。 “窗户纸捅破了看你怎么收场。”老阴是个明白人,什么事太较真了对谁都不好,何况父子母子之间的关系,“知道也就罢了,你说你怎么把病历本带回来了?” 阴母才不管,病例本是证明王佳佳不能生育的有力证据,老阴家不能无后,也丢不起那人。 “喂!”阴母倔劲上来谁也拦不住,“采如?今天怎么知道打电话回家?” “妈,你早上来家里了?” “嗯,我去了,病历本我都带回来了。” “什么病历本?” “你说什么病历本,跟我装糊涂。” “您知道了?” “知道了,我知道王佳佳是个公丫头,不能生。” 老阴一旁咂咂嘴,听不下去了。 “不能生,她也是我老婆,知道也好,省的藏着掖着,就这样,挂了。” “喂……喂……”阴母扔掉话筒,“连自己妈的电话都敢挂,这事我不跟他掰扯清楚,这妈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想当了。” “你瞧你说的什么话,孩子妈有说换就换的?”老阴说,“我看你别管了,随他们去。” “呸,你看你就知道吃喝拉撒睡,别活了,活着有什么意思,浪费那么多粮食,死了算了。” 阴母更年期到了,逮谁跟谁急,更年期到了也就算了,五十多岁的人像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岁月催人不说,外部因素占据了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一周的时间,阴母基本摸清了阴采如生活规律,她特意拿出阴采如的照片嘱咐小区附近的一家理店,无论如何也要留下阴采如理留下的头。阴母的要求,理店老板闻所未闻,怕这里面有事开始不答应,阴母也知道求人办事的难处,她非常大方的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票子:“这件事就麻烦你了,照片上的是我儿子,他身体不太好,可一直不愿意去医院,我想拿着他的头去医院化验,看看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我们做母亲的不容易,请你一定帮帮忙啊!” 阴母一番诚恳,理店老板也深为她的爱子之心感动,票子没收还答应办事。 “这是我电话号码,事情办成了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阴母为了装得像点,临走说,“你也知道有些病不能拖,拖久了对身体不利。” 两天之后的下午阴母接到电话,让她去取阴采如的头。 理店老板拿着一撮纸巾抱着的头:“你儿子的。” 以防万一,阴母拿出照片:“是他,没看错?” “错不了婶子,错了我理店关门。” “走了多久?” “从他离开理店到你过来,前前后后半个多小时,不过五十分钟。” “谢谢你,谢谢你小伙子,你可帮了我大忙了。”临出门,阴母从家里带来五十多个饺子,亲手包的,放冰箱没人吃,她就给带过来了,“这是婶子家里包的饺子冰箱里冻着,这不你钱也不要还帮了婶子一个大忙,这些饺子你拿回去吃,包你满意。” 阴母弯下腰,地上随便捡起一把头:“谢谢你啦,小伙子。” 阴母和卫母就像特务街头似的,在时代广场见面。 “头我带来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把头搞到,我还琢磨呢,你家老阴是不是不同意。” “同意,怎么不同意。”阴母说,“头呢?” 卫母拿出一小撮头:“你家阴采如的呢?” 双方交换头,阴母说:“这可是大事,我想了想,谨慎起见,我们各做各的,到时候结果一汇总,真相大白,咱俩心服口服不是?” “我看你是不相信我,不过也好,到时候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哪个也赖不掉。” 第二十六章 各奔东西 “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不容易。 ”李佳同情说,“找个男人嫁了吧,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卫影打算生下孩子的那天就决定所有的苦果自己嚼,再苦再难她也要将孩子抚养长大,除非闭上眼睛天上见死去多年的父亲。 “打我决定生下孩子就没准备嫁人。”卫影想得很开,“孩子还是亲生的好,事实证明结婚前有孩子的生活都不好过,甚至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这话被卫母听见了,只听其音不见其人:“你就嘴硬,自讨苦吃。” “当初你不是跟阴采如好么,我看他除了想法跟别人不一样,人还是很好的,你说你怎么就把孩子生下来了,孩子是不是他的,以我对你的了解……” 卫影打断李佳的话:“以前的事不要提了,看着两个宝宝我心满意足了。” 卫影的确心满意足了,两个孩子是她全部的希望,靠谁都不如靠孩子,只要把孩子抚养成人,暮年的生活还是很有希望的。不过生活中缺失的部分却不是两个孩子可以弥补的。如果说心满意足,或许是冠冕堂皇的自我安慰。 “趁着年轻,要不我给你找一个靠谱的?”李佳关心道,她是打心眼里心疼自己的闺蜜,女人的内心多半是柔弱的,同时也是无私的,只要闺蜜不是小三,一切都好说。 “俩孩子我都顾不来,哪有心思找男人,这事你甭操心。” 李佳无限感慨,她说卫影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性格就是一个悲剧。卫影满不在乎,事已至此,不认命又当如何呢! 亲子鉴定花了卫母不少钱,可鉴定的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最后一线希望破灭等同于卫影带着两个拖油瓶,伶仃度日。 “孩子不是阴采如的那到底是谁的,你给我说清楚。” 卫影能说的清楚,可就是不想说清楚,既然选择默默承担那又何必叨扰别人的生活,她倔强。 “你个死丫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后半辈子怎么过呀,你让我死了怎么见你爸?” 联想到自己悲催的一生,卫母的气愤和无奈也是生活中的切肤之痛,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奔赴自己的后尘。 与此同时,阴母却拿到一份与卫母大相径庭的鉴定报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卫影的孩子就是阴采如的孩子,正如卫母所说,不信什么都应该信心科学。 相对阴母的激动,老阴出人意料的镇定,“还是要尊重孩子的选择。” 阴母这头纠结,阴采如的日子也不好过,尤其是王佳佳,因为不能生孩子在老阴家的地位岌岌可危,根本没有抬头的机会。 阴采如不止一次安慰她,想开点,日子是他们的,跟他人无关。阴采如越是安慰,王佳佳心里越是不安,其实最后,已经无关于生不生孩子的事了,而是上升到一个家庭矛盾的高度。她可以满不在乎生不出孩子,可是他不能无视阴采如父母的感受,无视整个家庭的幸福。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缺失某种幸福么?”类似的话王佳佳说了无数遍,阴采如听烦了,每次耐心安慰总是换不来她的心宽。 “我说了多少次以后不要再提,你怎么又提了?” 阴采如失去对王佳佳的耐心,但他仍旧十分克制,每次王佳佳说那丧气的话,他要么不搭理,要么干脆把自己关进书房整个晚上都不出来,直到第二天早晨。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交谈的时间越来越少,平心而论,夫妻之间惨淡的交谈,注定这段婚姻出现了无法弥合的缝隙。 “我们能谈谈么?” 早晨阴采如喝了一杯果汁说赶时间上班,“你说什么我都知道,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跟我提分手孩子之类的话,我想我们的话题远非这些。” 阴采如现在是一家报社驻当地分社的编辑,因为有过一段从业经验,工作如鱼得水。事业上风生水起,当然不在乎生不生孩子,这可能就是痛苦转移。 “这是鉴定报告,你看看。” 王佳佳简单看了看亲子鉴定报告书,其实就算阴母没有拿这份报告,她也打算和阴采如分手,她已经没有办法承受来自家庭的压力。 “我想和平分手已经不可能了,您放心,他很快会收到法院的传单。” “孩子,我们也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可是你要理解我们老人的心思,一个家庭不能没有孩子,孩子是家庭的一部分也是一个家族的希望。” “您不用说了,这些道理我都能理解。” 阴母离开之后,王佳佳不辞而别,她回到了南京,毕竟她在南京生活这么多年,那里有她的人脉关系和熟悉的工作环境。 对此阴采如一无所知,他先想到的是阴母,而阴母给他的回答也很干脆:“你准备离婚吧,她离开也断了你的念想,床头柜第二个抽屉,打开看看。” 亲子鉴定报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阴采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半年之后,阴采如不得不接受离婚的事实, 好聚好散,阴采如特意带着王佳佳去了一家高档的咖啡馆:“这是我们在一起喝的最后一杯咖啡,离婚之后打算怎么生活?” 阴采如指的是,她不能生孩子,以后是否打算结婚。谁都知道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后半生的生活是何等的悲催。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现在最好的生活是找一份胜任的工作,挣钱养活自己。” “可是身边总需要有人照顾。” 王佳佳摇了摇头,“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其实我们可以一直生活下去,分手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王佳佳转移话题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习惯了咖啡加糖的甜味,其实任何事情都应该去尝试,未必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从这里走出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我会想你的,永远。” “来世有缘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永远。” 第二十七章 真相(1) 阴采如养了一条狗,纯种泰迪。 阴母说:“还不赶紧找个老婆,狗能给你生孩子?” 生孩子生孩子,三句话离不开生孩子,阴采如听着心烦意乱。若不是生孩子的问题,王佳佳也不可能跟他离婚,说不定他们现在开开心心在小区楼下散步呢,有说有笑,恩恩爱爱。 “亲子鉴定你也看了,卫影那边你不要犹豫了,赶紧领证,他们孤儿寡母带两孩子不容易,你是个男人,要承担起男人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我和卫影清清白白,怎么就是我的孩子了,妈,你说话要负责。” “亲子鉴定,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怎么就清清白白了,清清白白小影能生孩子?” 阴母喋喋不休,阴采如头大,离婚之后好不容易过上几天清静的日子。阴母竟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入驻,美其名曰照顾阴采如一日三餐,其实就是要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他,跟卫影好。 “鸡蛋都有假,何况白纸黑字?” “你要是不信重新去做鉴定,钱我出。” 现在不是结婚不结婚,跟谁结婚的问题,自从跟王佳佳离婚之后,阴采如就对爱情和婚姻心灰意冷了。爱情的目的是结婚,而结婚的目的是传宗接代,偏偏王佳佳生不出孩子,生不出孩子他就和王佳佳离婚了。这不是阴采如想要的爱情,更不是他想要的婚姻,既然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何必试着改变自己的价值观。 “您省省心吧!”阴采如抱着狗准备出门,他习惯了出门遛狗打无聊的时间,除了工作,生活无忧无虑。 七点出门,九点半回家洗澡,然后回屋睡觉。第二天早晨醒来,餐桌上不见早餐,阴母和泰迪也不知所踪。 阴母没有带回自己的儿子反而带回一条宠物狗,老阴不知所因:“哪来的狗?” “你儿子疯了,不想女人养狗。” “这都是你逼的。”老阴说,“孩子刚离婚,养条狗怎么了?” “你呀想开了,我不能,坏事我来做,你照顾好自己。”阴母把狗交给老阴,“好好养着,别给我养死了。” 中午阴采如在单位食堂吃饭,阴母在家吃了午饭,下午去菜场买菜,晚上做了一顿阴采如爱吃的菜。等到七点半,阴采如迟迟没有回家,打电话关机。八点,阴母手机来电,老阴说阴采如回家了,“你在那边呆着,我好好好跟他谈谈。” “我的话他都不听,能听你的?” “你和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好好呆着,听我的。” 老阴给阴采如下了碗面,父子两还像以前一样在客厅看电视。阴采如一句话不说,也无心思看电视,因为老阴的要求,所以不得不勉为其难。 “爸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妈性子急,不要怪他。” “反正都离婚了,她是我妈,我能说什么。” “你心里不痛快我知道,你你离婚是她不对。”老阴语重心长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既然离婚了那就想办法重新过回正常的生活,一个人过不是个事。” “我和小影清清白白,那份亲子鉴定是妈伪造的是不是?” “你要是不信可以重新鉴定,婚可以不结,孩子哪能乱认?” “我真想不起来和卫影有那种关系,但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会不承认。”阴采如说,“当初我问她的时候她不也没承认?” “她不说可能有她的难言之隐。”老阴说,“我想她知道你不想和她在一起,所以她不想勉强你,但她为你生了孩子是事实。” “就算她生的孩子是我的,可我现在去找她,她能同意?而且我刚离婚,还没走出来,所以给我点时间。” “小影是个好孩子,你千万别辜负她,感情是处出来的,做事不要想着难,要想着如何去做,好话狠话我和你妈说了何止千万,听我们一句,没错。” 老阴异常平静,其实人有什么想不通呢,一切看开了,一切都解决了。 那天,阴采如谁也没告诉,自己拎着婴儿日用品和奶粉,去了卫影的家打算和她好好谈谈。卫母见到阴采如意外又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小影,她在么?” “在,她在家呢。”卫母不知所措,稍后才请阴采如进家。阴采如放下东西,卫母带着她走进卫影房间,她正在房间哄孩子睡觉,自己却困得哈欠连天。两人双目对视,卫影甚是冷静:“你……” “我来看看你。”阴采如抢她的话,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卫母说:“你们好好聊聊。”然后知趣地关上门。 “说话小声点,孩子刚睡。”卫影示意阴采如坐下,“你来我很高兴,有什么话你直说,我们就没必要绕弯子了吧?” 阴采如笑了笑,“是啊!” 阴采如局促不安,以前他们多么随意,现在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谁都不适应。 “哦,我拿个东西给你看看。”阴采如从包里拿出亲自鉴定书,“你看看。” 卫影翻开亲子鉴定报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沉默良久她方说,“这是假的吧,孩子出生到现在没出过门,你拿什么鉴定?” “你为什么不承认呢?”阴采如急道,“我想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孩子既然是我的,我就想问问,当初住一起的时候怎么生……我真的没印象,但这似乎并不能说明鉴定书是假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我们没有关系,也不可能有关系。”卫影态度异常坚决,“鉴定书就是假的。” “我不相信。” “离婚了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卫影越激动,“是,我是喜欢你,现在依然喜欢你,可如果是为了孩子我们在一起,阴采如你不觉得我太可怜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 卫影眼泪止不住流,太多的委屈换来今天的眼泪:“实话,你想要什么实话?” “孩子是我的,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我不希望因为孩子要挟你和我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这么说孩子是我的对么?” “那又怎么样?”卫影说,“孩子我养得起。” 第二十八章 真相(2) 两份迥异的亲子鉴定摆在阴母面前,她的解释是,头这东西,在自己头上是自己的,掉在地上的没准是谁的。 “瞧你说的,我的头可是我亲自从孩子头上剪下的。”卫母认定阴母给她的头不是阴采如的。 阴母却说卫母那份亲子鉴定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大白,目的是撮合阴采如和卫影喜结连理。 这倒引起卫母共鸣,可不是,他们老姐妹俩悄悄做亲子鉴定不就是让卫影和阴采如结婚过日子么。 “对了,你说你家阴采如心里怎么想的,我家卫影孩子都生了,他还想怎么作?” “你说对了,他就是作,他虽是我儿子,可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了。”阴母无奈说,“对了,他不是去你家了,说明他犹豫了,你家卫影呢,她什么态度?” “女孩子,自尊心强。” “这么说,小影她没答应?” “当初我家小影帖着你家采如,他死活不同意,现在采如被动找她,你说她能转过弯来?” “说的也是,女孩子嘛,不像男孩子脸皮厚。”阴母说,“小影是个好孩子,我知道,是我们家采如对不起她。” 自从阴采如找卫影,这几天她情绪黑白颠倒,反复无常,无可名状的暗火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年老体衰的卫母。 孩子还小,卫母怕卫影的情绪吓到孩子,于是决定喂奶的时候把孩子抱到卫影身边,其他时间她都自己带。 这天中午,卫影怒斥卫母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卫母既要照顾俩孩子,又要照顾卫影的口味,一天忙个不停,到了晚上腰酸背痛,哪有时间照顾卫影的胃口,一肚子的委屈在自己女儿面前无从哭诉,只好忍气吞声,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阴母说现在的年轻母亲结婚生孩子之后由于压力大,容易患产后抑郁。“产后抑郁是不是抑郁症?”电视上的新闻报道过抑郁症,严重的跳楼轻生,她吓得半死,“这可不得了,我赶紧回家。” 卫影静静躺在床上照看熟睡的孩子,卫母轻松了不少。她身边没个男人照看俩孩子,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处境,卫母不由心头一紧,眼眶不禁湿润。 “丫头,你最近情绪不好,心里有事你跟妈说,别闷在心里,憋坏了身体。”卫母心疼说。卫影低着头哭说:“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卫影的苦,卫母经历过,她也曾经向自己的母亲这般哭诉过,母亲告诉她,要不认命好好抚养孩子,要不与天挣命,重新找男人过活。当时倔强的卫母决定安心抚养孩子,封闭自己的人生。卫母不想看到卫影做出与她同样的选择,因为她知道这样做的代价,太过沉重。 “妈知道你心里若,阴采如虽说离过婚,可那孩子是个过日子的孩子,再说你生了他的孩子,嫁给他你不亏。” “我不甘心,为什么他离了婚才来找我,老天对我太不公了,太不公了。”卫母太了解她自己的女儿了,咽不下那口气。 “女人找个好归宿就可以了,千成别置气,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最后若了自己。”卫母晓之以理,“你爸死的早,妈拉扯你长大不容易,听妈一句话,别太任性了。” “妈去做饭了,好话歹话你自己想想,你还年轻,日子长着呢。” 日子是长,可决定却难下。 阴采如自从得知卫影的孩子是他的,心里憋屈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只要晚上下班,他就去大排档,就着一盘花生米可以把自己喝得天昏地暗,老阴好几次打的把他背回家。日子长了,阴采如身子瘦了一圈,上班也无精打采,整个人好像走了一趟地狱。 “这么长时间了,你跟卫影的事乘早办了,整天喝酒,你不怕肝坏了?”阴母埋怨道,“就这么大点事,非要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必呢?” 一大早,阴母嘴巴就没歇过,喋喋不休。 阴采如喝了一碗粥,匆匆忙忙上班。临走阴母一再嘱咐晚上准时回家,不要再喝酒。阴采如也点头了,点头像捣蒜,那态度坚决的,阴母信以为真。可一到了晚上下班,阴采如又忍不住把自己灌醉,老阴这回没给他好脸色,直接泼了他一身凉水,抽了俩耳光:“你这是跟谁过不去,跟我还是跟你妈?我们还能活几年,还不是想看着你成家立业,有个好生活,非把我和你妈逼死了你才高兴?” 阴采如醉醺醺的,哪听得进老阴一番逆耳忠言,吃吃傻笑,活脱脱一傻子。 “爸,您来啦,陪……陪我一起喝酒。” 老阴气得眉毛都歪了,叹了口气,还是背着阴采如回家。 阴母哭哭啼啼,早上还关照不要喝酒,怎么晚上回来这幅德行,门都不让进,说狠话:“扔外面,谅他一晚,我看改不改。” “你呀,别说狠话了,赶紧扶他上床休息。” 老阴上气不接下气,阴母翻白眼搭了把手,两人好不容易把阴采如扶上床。阴采如躺床上,脖子一歪,吐了满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夹杂着酸臭,刺鼻难闻。 “赶紧收拾吧!”老阴欲哭无泪,生了这么个儿子,他的命才叫苦。 “收拾,收拾什么收拾,走走走,不管。”阴母连推带拉,“什么都照顾好好的,他明天还这德性。” “听你的,回去,大不了给他收尸。”老阴也下了狠心。不过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还是不放心,“真走?” “你不走,我走。” 家里没人打理,早饭没人做,一夜之间,家里冷清许多。阴采如头昏脑涨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傻傻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目光呆滞。 吃过早点,阴采如去单位,胃里翻江倒海,吃的都吐干净了,可能是最近酒喝猛了,伤了胃,又不得不去药店买胃药。 下午分社来新人,听说是中文系的才女,社里男同志炸开了锅,一个个蠢蠢欲动。唯独阴采如趴在办公桌上,疼痛难忍。 “采如,采如……”周瑾推了推阴采如,见他满头冷汗,“不舒服?” “胃疼,疼得不行。”阴采如咬着牙,双目眩晕。 第二十九章 住院 阴采如终于把自己喝进了医院,吃不能好好吃,睡不能好好睡。 住院费抵得上一柴房的花生米,几十箱的二锅头。 老阴和阴母忍了好几天最终也没忍住,等到晚上八点,知道阴采如死性不改又在外面喝酒。阴采如接到电话不敢说实话,编谎话说单位安排出差,少则两三天多则一周。说话清楚,口齿伶俐,老阴这才放心。 阴采如问护士何时出院,护士让他问医生,医生说随时可以出院,再三嘱咐饮食上要注意,忌辛辣,禁喝酒,更不能抽烟。 出院之后,阴采如也没回家休息直接去单位上班。主编询问一番病情,及身体状况,阴采如拍着胸脯说,身体没问题。主编说既然身体没问题,他有一项重要任务交给阴采如。 “什么任务领导吩咐?” “你小子别一口一个领导,油嘴滑舌。”主编说最近分社刚分来一位重点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特别强调还是个美人坯子,“社里可不止一个大龄光棍,豺狼虎豹虎视眈眈,我决定把她分到你们编辑3室,由你来带,小麦产假,编辑3室目前两个人,工作量不轻,你要好好把握。” 走出主编办公室,单身的恶狼门羡慕的目光聚焦阴采如。阴采如瞬间成为众人‘敌视’的仇人。 阴采如虽不是分社的老人,可是因为有省级刊物编辑的阅历,工作得心应手,顺风顺水,深得主编信任。领导信任,说明阴采如能力强,这也就算了,同事们也认可,可是分社好不容易分来一位才女,而且还是个美女,又分进了编辑3室,镜水楼台先得月,好事尽让阴采如占了。私下里都在议论阴采如艳福不浅,吃不到葡萄哪知葡萄酸呢。 “你好,我叫云晓,请多多指教。”阴采如的脚还没买进办公室,云晓便起身迎上。都说分来的是美女,百闻不如一见,果然长着一张俊俏的脸,刚参加工作,脸上的稚气却一丝不挂暴露无遗。 美女阴采如看多了,王佳佳可不是美女么,卫影也不错。说实话阴采如对美女不感冒,正因为有了这一份阅历,他倒坦然:“你好,阴采如。” 交代完工作,阴采如便埋头苦干,和文字打交道,最重要的是严谨。云晓偶尔余光打量阴采如。 “阴老师你能多分我点工作么,这点活太轻松了。” “慢慢来嘛,你才刚开始,工作量慢慢加大,总有个适应的过程。”阴采如也不抬头,边忙边说。 这几天,吃完晚饭,老阴也不出去遛狗散步,老老实实呆家里看电视。阴母忙完厨房那点事陪着老阴聊天,老两口聊的最多的话题还是阴采如和卫影的婚事。明明孙子孙女近在咫尺,却不能名正言顺手把手照顾,老两口憋屈,一家人的欢乐因为阴采如的固执己见,变得低落和消沉。 阴采如前脚迈进家门,后脚便喊道:“我回来了。” 阴母来不及埋怨,问阴采如吃了没有。阴采如说没吃,阴母打开冰箱要给他下饺子。 “来碗清汤面吧!” “那怎么行,不管饱。” “你就给他下碗清汤面,外面大鱼大肉吃多了也腻。”老阴说。他们哪里知道,阴采如的胃就像一栋危房,稍有不慎人死房塌。 住院那几天,阴采如几乎禁忌所有事物,唯独可以就着榨菜喝碗粥。一碗清汤面阴母好歹炸了荷包蛋。 吃饱喝足,阴采如心满意足靠在沙上:“今晚我不回去了。” 阴母削了一个苹果递给阴采如,让他去去酒肉之火,清清肠胃。阴采如大口啃着苹果乐在其中,但是他的眼神始终盯着电视屏幕。没有眼神的交流,也就意味着没有话语上的交谈,他似乎刻意避免和阴母语言上的交错。 老阴装傻充愣,故意将自己撇在母子之外,引起阴母不满。可阴采如好不容易主动回家,而且主动留下过夜,这是他离婚之后唯一一次亲善之举,阴母岂容错过教导阴采如一番。她欲言又止看着阴采如,眼神中充满期待,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分明暗示他阴采如有所妥协。 “妈,你有话就说,何必看着我,怪难受的。” 老阴故意咳了咳,稍微挪动坐姿,与阴采如保持一些距离。阴母则相反,紧挨着阴采如,“以后就住家里,我和你爸都老了,陪我们说说话。” 阴母的态度较之从前,明显软化,日子一天天过,可他们也一天天老了,没有时间和精力与阴采如僵持。 老阴说越是强硬越会引起阴采如逆反心理。这句话阴母听进去了,说话面带笑容,尽管笑容僵硬。 “嗯,我知道,以后我常回来看你们。” “你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哎,可你也是个倔强的孩子。”阴母慢慢试探,“明年三十了吧,年纪不小了,别想着工作。” 老阴瞥了一眼阴母,心中暗笑。 “妈,您想说什么我明白,您有话直说,绕弯子我受不了,要不您甩开了膀子骂我一顿?”阴采如啃完苹果,扔掉核,“苹果挺甜的,口感不错。” 阴母怕激怒阴采如,但有些话不说不快,“你和卫影的事……”阴母故意停顿,语气相当委婉。 “我和卫影的事,妈,您做主吧,我也没心情和你们置气了。”阴采如似有些游离妥协之外的无奈,“去掉你们一块心病,皆大欢喜。” “当真同意了?” “同意。” 阴母略显激动,嗓音颤抖,“我的好儿子,你明白父母的苦心爸妈为你高兴。” “阴老师,早上好!”云晓微笑着,一杯热茶递到阴采如手中。 昨晚阴采如着着实实睡了一顿饱觉,精神抖擞:“以后不要端茶倒水的,受不了你这份殷勤,都是同事,没必这样。” “你是前辈,应该的。”云晓不光长得漂亮说好也中听,不过越是这样,阴采如越不领情。外面虎视眈眈的单身男同事背后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第三十章 既然不爱何必一起 忍了一段时间,阴采如终于忍无可忍,最终还是推开了主编的门。≥ ≦ “主编,跟您汇报件事。”阴采如苦恼着。 “什么事难倒你了?” “云晓那姑娘太殷勤了,我受不了。”阴采如说,“同事之间简单一点比较好,您看是否考虑换个人带?” 主编手上拿着笔,苦笑道:“小阴你让我说你什么?你什么都好,就是个人感情问题上,一塌糊涂,人家姑娘对你殷勤你还不主动点?” “领导,我……” 主编打断他的话,“云晓还由你带,没得商量。” 主编觉得阴采如傻的可爱,看着阴采如离开的背影笑了笑,自言自语说:“我还指着喝你喜酒呢!” 卫影那边关系没扯清,这边又有一位热心月老,他这书呆子逆袭的有点无奈。 周五,阴母坐庄,邀请卫影和卫母来家里做客,电话里不忘嘱咐:“把孩子带来。” “带来带来,不带谁照看!”卫母高兴的像个孩子。与卫母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卫影,她老话重谈,说阴采如没良心,离婚了才想到她,若不是生了他的孩子,指不定又和什么女人好上了。 卫母一旁说好话,阴母热情邀请总需要把事情给圆了,再说了卫影生了阴采如的孩子,嫁给他最合适不过,不管心里多不痛快,总要考虑点现实境况。 “丫头,少说怪话,我答应了人家,我们没有错,既然没有错,那就坦然赴约。”卫母苦口婆心,“是他阴采如对不起你,你越是坦坦荡荡他心里越愧疚,以后过日子你吃不了亏。” “他至始至终就没有爱过我,既然没有爱,何必在一起?”卫影就这点始终转不过弯,“我不去。” 什么爱不爱的,过去媒人说媒,男女双方从头到尾连次面都没见过,还不照样入洞房生孩子,日子照样过的风风火火。 “你们现在的小年轻是先恋爱后结婚,过去是先结婚后恋爱,相处时间长了都是亲人。” “妈,我咽不下这口气。” 卫母怎么劝,卫影就是不松口。而卫影最近情绪波动卫母又不放心她单独照顾俩孩子,于是电话告知阴母,卫影身体不舒服,不方便出门,改天再聚。 一盆冷水从上到下,阴母的心泼的透凉。 “说好的事,说变就变,一大桌子菜给谁吃!”阴母解下围裙,气呼呼。 “不来了?” “说小影身子不舒服,不方便出门。”阴母说,“怎么,还得我跪在他们家门口求?”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老阴宽慰道。 “但愿如此。” 阴采如跟没什么事似的,该吃吃该喝喝。 阴母生气不假,卫母也觉得抱歉。尤其是卫母比阴母心里更着急,阴采如好不容易松了金口,这倒好,卫影撂挑子。 她说不动卫影只好把远在乡下的老母亲请到家里。老人八十多了,女儿的不幸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现在外孙女又要重蹈覆辙,老人家哪能放心的下。 “我的乖外孙女,姥姥来看你了。”老人家拄着拐杖,满脸笑容。 卫母年轻丧偶,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卫影,忙不过来,老人家千里迢迢从乡下步行来城里照顾小影,祖孙俩的感情甚深。卫影对老人家更是多出一份浓厚的隔代亲情。 “姥姥!”卫影扑在老人家怀里,像只娇小可人的猫,乖巧顺服,“一直想去乡下看您,一直抽不开身,您身体还好吧?” “好,好着呢!”老人家坐在床沿边抚摸着卫影的脑袋,“孩子,跟你妈置气呢?” “我妈在您面前说我坏话了?” “你妈没办法了,把我这个救兵大老远搬过来。”老人家和蔼可亲,“姥姥可不是倚老卖老,姥姥疼你还疼不来呢!” “这次来,姥姥多住几天,可别急着走。” “姥姥这次来不走了,你呀要听你妈的话,不然姥姥打你屁股哦!” “姥姥这次来当说客的?” “对喽!” “妈,喝水。”卫母端了杯水递给拉人家,“我这个妈呀,越来越没分量了,你老人家帮我劝劝。” 阴母搭了一句话没敢往下说,卫影这块晴雨表既敏感又脆弱。 “姥姥年纪大了,活不上几年,看着你成家我去了那边见到你爸也好有个交代。”老人家语重心长说,“听你妈说人家孩子愿意跟你结婚,这不很好,孩子都是他的,省多少事,从小到大你也看见了,你妈一个人带你多不容易,别太任性。” “姥姥我心里憋屈,他不喜欢我,干嘛跟他结婚?” “不喜欢你还生了人家的孩子?说明你心里有人家,姥姥说的对不对?”老人家看着俩孩子,心生悲悯,“年轻人有主见,难免犯错,年轻嘛,犯点错在所难免,谁年轻没犯过错?只要结婚之后好好过日子这就成。” 老人家苦口婆心,卫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好意思说,八十多岁的人有这份牵挂,她哪忍心。 “这回啊,我们把人家请家里来,好不好?” 卫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埋下头,好一会儿不说话。 “不愿意?不愿意姥姥不勉强,姥姥这就走,姥姥年纪大了不想讨人嫌。” 听说姥姥要走,卫影哪敢说不愿意,她心疼说:“姥姥您别走,都听您的。” “听我的?” 卫影点点头。 “那好,我可让你妈请人家了。” 阴母欢欣鼓舞,立马电话通知阴采如晚上去卫影家吃饭。说是吃饭,其实就是谈谈他和卫影的婚期,孩子都有了,可不是结婚了。 云晓捂着肚子,脸色惨白,“阴老师可以扶着我去厕所么?” 阴采如挂断电话还没回国味儿来,吓了一跳:“你说我扶你上厕所?” “肚子疼,疼得厉害。” 阴采如见她痛苦的样,“胃不舒服?” “不是,列假。” 听闻‘列假’二字,阴采如赶忙跑出办公室叫来同事小李:“云晓身体不舒服,你扶着她去趟厕所。” 云晓弯着腰,咬着牙,腿都迈不开:“阴老师,你看我也背不动,要不你背着她到厕所门口,剩下的我来?” 阴采如叹口气,这要是背出去,外面还不炸开了锅。 第三十一章 促喜生丧 小李耐心安抚云晓,“多喝点水,我那边有红糖,实在坚持不了趴着休息一会儿。 ” “要不我跟主编说一声让她回家休息。”阴采如一旁担忧道。他跟王佳佳谈了三年恋爱,从没见她例假像云晓这般痛不欲生过。 小李悄悄说,云晓可能痛经,每个女人都有痛经的经历。阴采如随口说女人的身体既复杂又麻烦。小李代表广大女性回击阴采如说,女人要是没例假,悠悠五千年的华夏文明从何而来? “你们男人可真自私,一点不知道体恤女人的苦。”阴采如本就是一句可有可无的牢骚话,却引来小李针锋相对寸口不让的反击,顿然语塞。 天色渐渐阴暗,阴采如捋开袖子看一眼时间:“马上下班,你身体不舒服早点回去吧!”云晓右手撑着下颌,无精打采,“阴老师要么你送我回家?” “晚上有事,我让小李送你回家。” “那我还是自己回家吧,不劳烦你。”云晓站走来身体晃了晃,看样子不送她还不行,阴采如扶着她:“你慢点,送送你吧,一个人走我还不放心。” 阴采如付了出租费,扶着云晓走进小区,“自己回去吧,我没时间了。” “十楼,送佛送到西。” “没电梯?” “有,那你也得送我到家。” 阴采如心想没几步远,那就好人做到低,把云晓送到家门口吧!他敲了敲门,云晓母亲开了门,“阿姨好!” “哦,这是?”她母亲不知所然,“脸色不对,晓晓你病了?” “身体不舒服。”云晓说,“这是我同事阴采如。” “那,那进来吧!” “阿姨,我先走了,人我送到,任务完成,再见!” “好好,谢谢你了!” 赶到卫影家,两家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唯独不见卫影,房间里传出孩子的哭声。阴采如一一招呼,然后走进房间,卫影正在给孩子喂奶。雪白的暴露在阴采如眼前,他尴尬的退出房间,卫影抬头,毫不在乎:“进来吧,把门关上。” “可以吗?” “爱进不进,不进拉倒。” 阴采如还是走进房间,慢慢关上房间的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从前他在卫影面前可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至少不像现在唯唯诺诺。孩子的哭声渐渐沉寂,躺在卫影怀里睡着了。卫影把孩子放在床上,接着整理衣服,在阴采如面前一切显得那样自然,没有丝毫羞涩之意。 “一个人忙里忙外,照顾孩子不容易被吧?”阴采如盘算着找个话题跟卫影说说话。卫影下床喝了口水,坐在床沿边,盯着阴采如:“两家人虽然聚在了一起,但事情还没定,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问你,你问我?”卫影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因为生了你孩子,家里人逼你的。” “没有人逼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我们之间……”阴采如小心翼翼说,“我没印象。” “不用说了,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我就想问问,没别的意思。” “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出去。” “我想问清楚怎么了,有错吗?”阴采如说,“我不欠你的,你生了我孩子我认了,我想和你和好,可你能不这个态度?” “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为什么同意跟我在一起,为什么同意跟我在一起?”卫影哭着说,“我不想拿孩子要挟你,你也不用勉为其难,再苦再难我自己带着孩子,养活孩子,不要你可怜。” “你心里不舒服可以说出来,我从来没说你拿孩子要挟我和你在一起,从来没有,你想多了,反正我的态度在这儿,你要是不同意我不勉强你,就当我今天的话没说,走出这个门我们还是朋友,孩子我也认,生活费我每个月按时给你。” 卫影拉住阴采如的手,“你为什么不能哄哄我,即使不喜欢我哄哄我不行吗?” “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既然选择在一起那就好好过日子,我阴采如向你保证,永远对你好。” 阴采如为卫影擦眼泪,“我们出去吧,外面等着呢!” 两家人其乐融融吃了一顿饭,卫影姥姥掐指一算,定了个黄道吉日,日子就这么定下了。 送走老阴和阴母,老人家独自走进房间,关上门,一直没出来。卫母忙完厨房那点事,准备伺候老人家洗漱。老人家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卫母笑呵呵叫道:“妈,累了?” 老人家睡得死,没应声。 “妈,洗脚水给您准备了,起来洗洗脚,去去乏。” 靠在墙角的拐杖,顺着墙面倒下,砸在地板上‘叭’的一声。 老人家为卫影的事,招呼了一天,累的。卫母关上门,没有继续打扰她休息。 早晨,卫母早早起床做早饭,洗衣服,忙活到七点。 “妈,起床吃早饭了!”老人家保持昨晚的姿势,一动不动,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堆在脸上,与那惨白的脸色叠加在一起,模样吓人。 “妈,妈,我的老妈妈哎!”卫母扑在老人家怀里痛哭不止,卫影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妈,大早上你嚎什么呢?” “你姥姥,你姥姥走了,走了,哎哟,我们老妈妈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让您老进城,我的老妈妈哟,我对不起你……” 卫影吓得半死,魂不守舍。 “别哭了!”卫影突然嘶吼,“哭有什么有,哭有什么用,要不是你把姥姥叫到城里,她……她也不会……” 卫影蹲在地上,看着老人家冰冷的尸体,半天说不上话,哭声惊动里屋的俩孩子,脆嫩的哭声此起彼伏。卫影无暇照看孩子,打电话给乡下的舅舅,告之老人家去世的消息。 卫母傻不愣登坐在地上,魂都丢了,卫影说的对,要不是她把老人家从乡下接到城里,也不会生这种事,内心的自责堆满了她的良心,沉重。 卫影坐在沙上一直没有接受老人家去世的现实,脑海里不断浮现小时候老人家忙前忙后照顾她的一幕幕,泪水遮蔽了她的眼眸,情绪几近崩溃。 第三十二章 遥遥无期的婚事 老人家走的平静,临去前最后一刻了了一桩心愿,她没有带着遗憾走。 卫影舅舅说,老人家活了八十多岁,值了,这是喜丧,宽慰卫母和卫影不要太难过。 丧事办完,母女两回城,半个月没说话。 阴母一直催问婚礼的事,可卫母一直不好张开口答应,她怕卫影因为姥姥去世,破罐子破摔。 “小影最近情绪不好,半个月没和我说话了,现在提婚事我怕她跟我翻脸。”卫母也揪心,“结婚的事缓一缓。” 阴母能说什么呢,人家家里刚办完丧事。 “好事多磨,你也理解人家。”老阴说,“只要孩子没意见,结婚早晚的事。” 阴母看不惯老阴心宽如海的姿态,“早晚早晚,有多早,有多晚?一拖再拖,我看悬。” 一个月过去了,卫影始终不说一句话,卫母心里憋屈,心说你快把自己嫁出去吧,事不成,老人家天上也不瞑目。 这天借着送水的机会,卫母还是开口了,“姥姥走的没有遗憾,她在天上看着你呢,日子是你姥姥定下的,下月……” “妈,您心里难道没有一丝愧意么?” “姥姥去了我心里也难过,她可是我妈。”卫母说,“我知道你跟姥姥感情深,你就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她的话你一定要听。” “我没心思结婚,您要是心疼我别逼我。”卫影抱着孩子,“孩子小,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好的事,你怎么说反悔就反悔,姥姥去逝我们都很伤心但也不能影响正常生活。”卫母急道,“姥姥的心愿就是你早日成家,日子都是她定的,你说不结婚就不结,你说你对得起谁?难道把我也气死不成?” “您别说气话,这事没的商量,我想好了,我卫影没有男人照样活,而且活得精彩。”卫影咬着嘴唇说,“您要是嫌我,以后家里的事我来,不劳您。” 卫母的心伤透了,在阴母面前就是个可怜巴巴的小老太,对自己任性的女儿无可奈何。这段时间,卫母老了不少,白头比阴母的还多:“你该染染头了,老了。” “能不老吗,为这事我吃不下睡不着,死的心都有了。”卫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说着就哽咽,说不下去,“老了说不动了,采如呢,最近忙吗,要不让他来家一趟,俩孩子好沟通。” “走到这一步,只有俩孩子自己沟通了,老姐姐你也别憋屈,放宽了心,你看看我家老阴,甩手掌柜子,活得比我自在。”阴母一个劲儿安慰卫母,自己也是操心的命,她比卫母好不了哪去,也是吃不下睡不着,前天刚染了头,准备把自己打扮得利利索索操持婚礼,这事闹的,头算白染了。 水果,尿不湿,奶粉,周日,阴采如拎着一堆东西。 “小影,采如来看你了。”卫母叫的欢,卫影懒得开口回应,“一个多月了,对我爱理不理的。”卫母垂下眼帘,无可奈何,还不敢大声说话,怕吵醒孩子。 卫影侧躺,头散乱,床单上略有些暗渍,浑身上下散着一股浓浓的奶味。阴采如没有叫醒她,而是走到婴儿床边。两个孩子满脸是肉,小小的嘴唇蠕动不止,睡着觉都想和吃奶,可爱极了。 卫影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翻转身体,看着阴采如,不说话,眼神呆滞。 “醒了?”阴采如微微笑着,轻轻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卫影身边,“眼袋黑黑的,几天没睡觉了?” “我妈叫你来的?”卫影起身坐在床上,顺便梳理自己的头,“本来是件喜事,姥姥却走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 “想什么?” “想我们的婚事,算了,桥归桥路归路。”卫影拉开抽屉,拿出阴采如送给他的那块表,“还给你。” 阴采如接过表捏在手里:“你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孩子还小,你想一个人带着孩子?而且是两个。” “如果因为孩子我们在一起,我心有不甘。”卫影失望地说,“一厢情愿的婚姻不是我想要的,我宁愿一辈子单着,也不想用孩子换取自己的婚姻,对孩子对我都不公平。” “姥姥因为我们的事去世,日子都是她亲自定的,你要违背老人家的心愿?”阴采如不想这么放弃,其实与他这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和卫影结合成立家庭,孩子是卫影的可也是他的,他不想让孩子生活在只有母亲没有父亲的日子里,许多单亲家庭的孩子长大之后性格上的缺陷足以说明这点,“我们结婚吧,好好过日子,你看你妈,头都白了,我看的出为了你,她老了许多,我们都不是孩子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人都会离开我们的,我们能给他们的回报就是好好珍惜,珍惜我们的亲人,不是么?” “长大的时候我一直想象着和一个自己喜欢他也喜欢我的男人结婚,厮守一辈子,那样的生活多么美妙啊!”卫影满怀憧憬,“现实总是给人当头一棒,喜欢的人似乎多数不会走到一起,就像你跟王佳佳,他是你心里最爱的女人,你们走到了一起,可还是离婚了,最美好的回忆不属于生活。” “人不能活在回忆里,向前看。” “我不能,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初衷,和一个自己喜欢而他却不喜欢我的人在一起,对不起。” “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属于我们的时间很长,你慢慢想,我等你。” 他们的话卫母都听见了,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阴采如说‘我等你’多少给了她希望,给了她念想,不管话真话假,总归是安慰了她老人家的心。 阴采如走的时候,卫母不忘宽慰阴采如:“孩子,小影的脾气我了解,她说的是气话,缓过这阵子就好了。” 阴采如笑了笑,他了解的卫影可与卫母口中的卫影大相径庭,她是个无比倔强的女孩,若不然,她也不会怀了他的孩子,并且义无反顾生下。 “我也相信小影说的是气话,是我对不住她。” 第三十三章 危险饭局 “我跟你说哦,找男朋友要门当户对,不能由着性子来。 ”云晓母亲梅月霞说,“我和你爸的婚姻就是你前车之鉴,到我这个年纪后悔都来不及。” 梅月霞祖上解放前是大资本家,解放后旗下工厂虽归了公,但乃兼着董事长总经理的职位。改革开放后,梅家凭着广阔的人脉以及经商的头脑迅崛起,形成当地数一数二的家族企业。梅月霞虽没有继承家族企业,但也是家族中的核心人物。年轻的时候疯狂喜欢上大学同学,为了能同大学同学结婚,她与父母展开了长达一年的冷战,最后以她的胜利告终。那个同学就是云晓她爸,一个来自农村的穷小子。随着婚姻七年之痒,他们的婚姻也出现了问题,到现在没离婚,却分居了十几年。 “妈,我爸没你说的那么坏,还不是你高高在上,处处给他气受。”无怪乎云晓帮她爸说话,云天对他这个宝贝女儿宠爱的不得了,含在嘴里怕化的那种。 “你妈我算是白养你了,处处维护你爸,他哪里好,让你这么帮他。” 别说云天了,云晓也受不了她这个妈,满身大小姐的习气,尽管人近知命。 “你和爸都分开了,别说他坏话了,没有爸也没有您宝贝妇儿我呀,偷着乐吧!” “要不是看你面上,我早跟你爸离婚了,为了你我也要维护这个家的完整。” 说的好听,这么多年了,她梅月霞十几年来就没放下云天。感情是有的,却那样脆弱。 云晓没时间跟梅月霞翻旧帐了,她要上班。她匆匆喝了杯奶,拿上一片面包:“走了走了。” 下午,云晓接到她妈电话。关于这个电话,她接的有些后悔。 “妈,您唱的哪出啊,还没热乎呢,就见家长?” “你看你,说漏嘴了,还说不喜欢,你个死丫头。” “不说了,我上班呢!” 云晓挂断电话随口问道:“阴老师,您晚上有空?” “没空。”阴采如直截了当,“身体不舒服了?” “没事您忙着。”云晓话音刚落,梅月霞又来了电话,云晓想都没想直接挂断,“烦死了。” 不一会儿,梅月霞来一条短信。云晓看完短信对阴采如说:“阴老师,晚上请你吃饭?” “我还是喜欢纯洁的同事关系,你出去听听,外面都在议论什么。”阴采如不堪其扰,难听的话他听了一箩筐,直接导致他和同事们的关系出现危机,影响团结,不利于工作。 “吃顿饭怎么了,吃端饭关系就不纯洁了。”云晓振振有词,似乎并不在乎外面的议论,视而不见,还是喜闻乐见? 有句话说的好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 “是,我不否认吃顿饭影响同事之间的纯洁,可是我有权利拒绝啊!”阴采如慢条斯理说,“心思放在工作上,女孩子家不要胡思乱想。” 忙完手中工作,阴采如心疲力竭,狠劲搓了搓脸,懒得动身,不一会儿睡着了。若不是被自己惊雷般的呼噜声吵醒,估计一觉睡到天亮。“九点半了!”阴采如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云晓大眼睛盯着他,努努嘴:“可不是,九点半了,陪你这么久,该不会拒绝一顿饭了吧!” 阴采如肚子叽里咕噜乱叫,自然不会拒绝一顿免费的宵夜,不过晚上他一向吃得少,一碗面足矣。 “我知道一家餐馆,环境好,味道正,我带你去?”写字楼一片漆黑,云霄紧贴着阴采如,说话也是那样的小声。“你做东,悉听尊便。”电梯缓缓下降,头顶上的凉风,呼呼呼扑在脸上,一阵爽朗。 云晓满脸兴奋,就差跳着走路。请人吃饭那样开心,那样心甘情愿,阴采如似乎嗅到一股变质的异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实交代,是不是鸿门宴?” 朗朗笑声,似乎掩盖着什么,云晓故作心伤:“阴老师,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饭唉,拳拳心意,天地可鉴。” 餐馆,灯光通明,环境优雅,两人坐定,服务员送来菜单。云晓接过菜单,转交给阴采如:“阴老师,点吧,想吃什么尽管点,管好管饱。” “口气不小,装有钱人呐?”阴采如边说,边翻菜单,“这两个。” “青椒炒土豆,臭大元,阴老师你就这口味?”云晓龇着牙,大失所望,这品味,还活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阴老师放开了点,不缺钱。” “够了,晚上我吃不了多少,青椒土豆,臭大元下饭。” 云晓苦笑,阴采如点的两样菜,分明把他高大上的形象扯进臭水沟,面目全非。坐在他们隔壁座位的中年妇女冲云晓笑了笑,随后起身走了来:“晓晓,这么晚才下班?吃饭呐?” “这么巧,妈,您也来吃夜宵?” “晚上吃得少,出来散步肚子饿了,顺道吃点。” 母女俩旁若无人说着话,阴采如连忙叫了声阿姨。 “哦,你……上次送晓晓回家的是你吧!”梅月霞表情夸张的过分,阴采如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如此偶遇是不是太剧情了?他微微蹙着眉头瞥云晓一眼,手撑着额头,有话难说。 “小伙子,小伙子……” 阴采如忙应道:“阿姨!” “人家有名字,阴采如。”云晓提醒说,“社里的老人,挺照顾我的。” 阴采如尴尬一笑。 “你们是吃夜宵呢,还是吃晚饭?”梅月霞明知故问。 “晚饭,加班的。” “每天八小时,还加班!” “阿姨您不知道,我们编辑3室工作量大,总共三人,一个产假,云晓又是新来的,所以……”阴采如说,“云晓干得不错,只是有些业务不是很熟悉,所以有时候需要加班。” 云晓表情略微诡异,母女两坐在一起,乍一看百分之五十的相似度,梅月霞又会打扮,俩人像极了姐妹。 “刚见你们点了两样菜,够不够,不够再点,我请客。”梅月霞大度道。 “阴老师,要不要……” 阴采如忙摆手:“算了,我晚上吃不了那么多,你们点。” 梅月霞把菜单推给云晓,问阴采如:“小阴你是本地人?” “如假包换。” “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 “结婚了没?” “还没。”不好意思说自己离过婚。 “二十九了还没结婚,忙工作?” “没遇到合适的。”阴采如敷衍说。 “妈,你查户口呢?”云晓推了推梅月霞。 “随口问问,小阴条件不错。”梅月霞老奸巨猾地观察着云晓的表情,“阿姨帮你打听打听,有合适的给你介绍。” 第三十四章 妥协 阴采如抢先付了账,云晓心里不落忍,说好的她请客。 梅月霞死死摁住她非不让她抢头彩:“这时候最能考验一个男人,懂不懂?” 出了门,梅月霞说:“小阴你家住哪,阿姨开车送你回去?” 阴采如婉言谢绝:“我走着,正好锻炼身体,你们先回吧!” “明天见。”云晓挽着梅月霞的胳膊,一脸歉意。 阴母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嗑着瓜子,老阴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一个吃饱喝足心安理得睡觉,一个心事重重,晚睡早起。 “妈,十一点了,还不睡?”阴采如撂下钥匙,倒了杯水,连喝两杯。 阴母拍拍沙:“来坐下,妈有话跟你说。”阴采如抓了把瓜子坐在阴母身旁。 “吃了?” “吃了。” “最近去看卫影了么?” “上次去过之后再也没去了,她姥姥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你们这婚一时半会儿结不起来,可孩子是你的,要不你抽空去问问,能不能带个孩子回来?” “妈,你说什么呢,孩子生下来我们问都没问,怎么可能带回来。” “小影带俩孩子挺难的,我也是为了减轻她的负担,而来孩子进了我们家小影还时不常的来看看?一来二去走动多了,还不朝着结婚奔?” 阴母的算盘不是没有道理,阴采如果真去了卫影家,他先跟卫母提了这事。“孩子还小,离不开小影,等大了些再说。”卫母现在压根做不了卫影的主,母女俩的关系自从她姥姥去世之后毫无缓和。 可阴采如对卫影可不是这么讲的。 “小影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挺难得,要不这样,住我家去,我爸妈在家也没事,方便照顾你和孩子,每次来你妈都愁眉苦脸的,每次来都老很多,她一个人照顾你娘儿三起早贪黑怪累的。” “怎么,想从我身边把孩子夺回去?”卫影警惕心还挺高。 “哪有,我是心疼你,我们两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做出这种事?”阴采如怀着一颗诚恳的心以及一张诚心诚意的语气劝说卫影。 卫影嘴上不说,心里却一阵感动,阴采如从没在她面前说这么软的话,而且确实打动了她。 “你妈让你来的?” “主要是我的意思,不管怎么样,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我要想想。” 卫影想了两天,卫母陪着她推着婴儿车来到阴家。阴母又惊又喜,连忙将他们迎进门,老阴整天无所事事,将所有的感情寄托在泰迪身上,这回见到孙子孙女,一阵激动,抱着俩孩子亲了又亲,恨不能抱在手上不放手。 “小影和老姐姐来了,还不出去买菜做饭,抱着孩子还没完了,来给我抱抱。”阴母张开手臂,那个亲热劲儿,卫影忍不住笑了。这么多天,卫母第一次看见卫影展开眉头笑,女儿开心,她也跟着开心。两家人聚在一起人气爆棚,好不热闹。卫母激动的想哭,这不正是她想看见的情景? 吃完饭,阴母来不及洗碗刷锅,赶紧腾出两间客房:“今儿个你们谁也不许走,多住几天,人多热闹,你看我们家老阴,整天扯着张老脸我看着就烦,这不今天你们来了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晚间,阴采如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放客厅沙上,“阿姨你们听我妈的别走了,今晚就住这儿。”卫母说自己老了,认床。 “老姐姐,你就当是自己家,保管你睡得舒舒服服的。“阴母拉着她的手不放,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卫母是征求卫影的态度。卫影已经好几个月不跟卫母说话了,大家眼睛都盯着她,希望她表个态,于是她放下冰冷的态度说:“妈,这么晚了,您就留下吧,陪阿姨说说话。”卫母这才半推半就留下。老阴睡在客房,卫影带着孩子睡在阴采如房间,阴母和卫母睡在主卧,阴采如睡在客厅。 临睡之前,阴母狠狠踢了阴采如一脚:“你榆木脑袋,这么好的机会你睡客厅?” “房间都水满了,您让我睡哪?” 阴母挤眉弄眼,阴采如恍然大悟:“妈,您这想法也太……不合适。”阴采如的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 “小影能来,说明她对你有感情,你小子主动点,把握机会。”阴母呲牙咧嘴,“还愣着,起来。” “您先睡,我知道了。” 阴采如倒了杯水,拧开门锁,门锁居然没有反锁。卫影正哄着俩孩子睡觉,阴采如端着杯子,满脸通红露出两门牙笑着说:“我给你倒杯水。” 卫影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我不渴。” 阴采如放下水杯,坐在床沿边,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伸着脖子亲孩子的脸:“这小脸,可爱极了。” “回去睡吧,孩子好不容易睡下。”卫影撩了撩头,“你这床可真小,我都不知道睡哪。” 阴采如从橱柜里拿出两床被子,一床铺地上,一床盖身子,然后从床上把枕头放地铺上:“这不就成了?”阴采如说,“两人睡都没问题。” “想什么呢,出去。”卫影态度坚定。 “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你想说什么?” “随便聊聊。” “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不要得寸进尺。” “我们结婚吧,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谁跟你结婚,不要脸。” “孩子都生了,结婚吧!”阴采如说,“你姥姥在天上看着呢,别让老人家失望。” “别提我姥姥,提我姥姥我跟你急。” 阴采如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块小盒子,然后慢慢打开:“你看,钻戒,我早就准备好了。” “骗谁?肯定是给王佳佳买的,现在人走了你把她的戒指给我,亏你想得出来。” 阴采如拿出票证明自己清白:“看清了,上月买的,两万多。”趁热打铁,阴采如单膝跪地:“小影,嫁给我,好吗?” “大晚上的开什么玩笑。”卫影伸出她的大长腿,踢阴采如一脚,他假装跌地,“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我是真心的。”阴采如躺地上捧着戒指,“咱好了吧!” 第三十五章 弄巧成拙 “你居心不良。 ”卫影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一切都是预谋,“再也不受骗上当了。”孩子尚未断奶需要照顾,尽管阴母想留下卫影和孩子,但他们母女俩带着孩子还是走了。 阴采如后悔听了阴母的话,火急火燎,最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引来一身骚。 “我真心疼你和孩子。” “你就是心疼孩子才向我求婚。”卫影始终介意阴采如为了孩子跟她结婚,而对于阴采如来说,孩子才是他和卫影之间的媒介。重重矛盾之下,他们的关系似乎渐渐不可调和。 卫影觉得若不是生采如的孩子,他们的关系早断了,正因为孩子,她和阴家的关系才藕断丝连,,可惜她始终与阴采如难以跨过思想的鸿沟。 阴母虽不再逼迫阴采如结婚,但看他快奔三的人,依然孑然一身,心里也不是滋味。 老阴劝她想开点,“千错万错都是阴采如的错,当初她要是选择小影,哪来这么多事,自作自受。” “我还不知道他自作自受?眼见三十的人了,身边没个女人,这家还算是家?”阴母愁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剩下以泪洗面了,哭瞎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周二,石头孩子满月,阴采如没好意思去,不是舍不得份子钱,他是怕别人笑话。 “不就是离婚么,多大点事,改明哥们给你介绍一美女。”电话里石头调侃道, “算了吧,你忙好你那摊子事就谢天谢地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石头说话算话,电话通知阴采如相亲。 “我表妹,肥水不流外人田,晚上七点来我家。”石头生怕阴采如回绝,说完便挂断电话。 阴采如没放心上,五点半下班,云晓说:“阴老师,今天有事?” “加班!” “那我先走了。” “走吧。” 云晓前脚刚走,石头后脚打来电话:“给个面子快点来,我都说好了,千万别放我鸽子。” “你还真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快点来,不然咱哥们没的做。” 阴采如放下手头工作,来到石头家,进了门,他大吃一惊,石头的表妹竟然是云晓。 “我表妹长得正点吧,49年之前就是大小姐,搁现在是富二代,家里可有钱了。”石头说话总没个正形。 “云晓,不带这么玩的。”阴采如正色道。 “你们认识?” “怎么不认识,我们是同事。” “大水冲了龙王庙,认识更好,加深一下感情嘛!” 阴采如哭笑不得,“管我一顿饭,这事就这么算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大美女都看不上?” “我们是同事。”阴采如毫无拘束,“省点心吧!” 云晓笑了笑:“是啊,都认识。” “嘿,既然你们都没那意思我能说什么呢!我请客,吃大餐。” “好了,开玩笑的,我回去了,记得欠我一顿饭。”阴采如匆匆离开。 石头摊摊手,一脸无奈:“晓晓,你是不是知道要见的人是阴采如?” “知道,当然知道,你都说介绍的对象是阴采如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他?” “那你还来。”石头似乎明白了些,“你不会看上他了?” “不要你管。”云晓似有些不高兴,“我也走了,嫂子没在家别出去瞎混。” 云晓回家大哭一场,原来阴采如一直拿她当同事。这件事之后,阴采如和云晓虽同处一个办公室,但基本上无话可说,坚持了半月,云晓向主编申请调离编辑3室。 “你走了,编辑3室只剩下阴采如一个人了,本来工作量就大,这时候调走不合适。”主编说,“阴采如欺负你了?” “没有。” “那为什么申请调离?”主编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你先回去,抽时间我找阴采如谈谈。” 阴采如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汇报主编:“您看这事闹的,多尴尬。” “这么说云晓对你有意思?” “说不准,我挺别扭这种关系的。”阴采如说。 “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人家对你有意思顺水推舟,不挺好?” “主编,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们不合适。” “你对她一点想法没有?” “没有。” “好吧,既然这样我同意她调离,你回去跟她说,让她去编辑1室。”主编担心道,“3室的工作可全指望你了,干不好我照样批你。” “放心主编,我很愿意加班。” 办公室内,云晓眼圈红润,根本没心思工作。阴采如故作视而不见说:“主编同意你调离,收拾收拾去1室。” 云晓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招呼也不打把自己搬走了。阴采如顿觉轻松,伸个懒腰,心说终于可以安心工作了。 云晓搬离3室那天,社里炸开了锅,蠢蠢欲动的单身狗们,开始计划着套路,跃跃欲试。不过关于他和云晓之间的矛盾也传得神乎其神。 三个人的工作量,阴采如忙到晚上十点半。 最近加班阴采如很少回父母家,怕晚回去打扰他们休息。 劳动节,社里组织旅游,根据规定新人满一年才可以参加,阴采如把名额让了出来自己去了一趟南京。 李方请阴采如家里吃饭,“你嫂子带着孩子出去旅游了,我是半料子厨师,好坏你认了吧!”李方那是谦虚,他的手艺至少不坏。 “喝点酒?” 阴采如也正是苦闷之际:“来点。” 酒过三巡,阴采如脑子开始晃荡,但还是不忘此来目的:“佳佳跟你有联系么?” 李方放下筷子:“对了,我还想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离婚了?” 借着酒劲,阴采如说:“她……她之前堕过胎,伤了身体,一辈子做不了母亲了。” “因为这事离婚?” “我不想离,家里逼得紧佳佳主动提出离婚的。”阴采如说,“诉讼离婚。” “可惜啊,她一心一意想跟你过日子。”李方说,“关于她的情况我现在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来了南京,之前通过一次电话,聊了很多,但始终没有透露住址。南京这么大找个人大海捞针,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好问。” “离婚是我对不起她,其实结婚之后我才知道,跟她结婚是我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可惜造物弄人,没能走下去。”阴采如说到动情之处,一口一杯酒,毫无顾忌,“我真的,真的很担心她,谁愿意跟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结婚呢,我愿意,我愿意。” “话也不能说的太死,你也不是为你自己活着的,身后还有父母。”李方说,“你也赶紧结婚吧,奔三十了。” 第三十六章 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关于她和王佳佳离婚,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这次来南京目的只有一个,与王佳佳见一面。 “见一面,谈何容易,电话号码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打。”李方人醉心不醉,尽量回避他们之间扯不清的关系。 阴采如何尝不想给王佳佳去个电话,以解心中惆怅,可是电话轻易打出去,一旦王佳佳拒绝,可再也没回旋的余地了。借着酒劲,阴采如真想给王佳佳去个电话,哪怕听她的声音也心满意足了。无数次拿起电话,无数次放弃。 “喝!”诗有云,借酒消愁愁更愁,酒多了,身体难受,心更难受。阴采如喝酒没有哪次不吐的,这一次,愁苦与郁闷消解了他体内的酒精,坦然纵酒,一觉天亮。 昨夜,李方算是舍命陪酒,客厅地板都是他偷偷撒的白酒,直至深夜方打扫完毕。拿起手机他给王佳佳去了个电话:“阴采如在我这儿,他说要见你,我没理他,现在醉得不省人事,你要不要来看看?” 起初王佳佳拒绝了,说好聚好散,从此各自奔天涯。不到十分钟她打电话给李方:“如果方便,我过来一趟。” 一对住在彼此心房的冤家,李方颇为感慨。 客厅内充斥着刺鼻的白酒味儿,王佳佳捂着鼻子埋怨说:“你们喝了多少酒,小心嫂子回来让你跪键盘。” 李方苦笑,阴采如大老远过来总要尽点地主之谊。“采如喝的全乎,我全撒了。”李方推开门,阴采如躺床上一动不动,“他喝了多少,没吐吧?” “没有,躺床上就睡,这次来南京为了见你的,借酒消愁呗。”李方说,“你跟采如结婚,给了他重新爱你一次的机会,可惜结局惨然,就像当初他失恋一样,不可否认,你又伤了他一次。” 如果早知是今天的结局,王佳佳绝不会和阴采如结婚,如果他们当初在一起,如果她为他生个孩子……太多的如果,太多的梦幻。王佳佳脱掉高跟鞋,光着脚走进房间,李方知趣的关上门。王佳佳深情抚摸着阴采如的脸,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掉在床单上,染湿了一片。有这么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即使不能在一起也是莫大的幸福。 凌晨一点,王佳佳疲惫的走出房间,“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走了。” 李方眯着眼睛困得不行,但看时间,已是凌晨,一个女人尤其是姿色上佳的女人深夜单独出行恐有不便,李方决定送送她。 “不用,开车来的。” 李方还是决定把王佳佳送至楼下。 午后的阳光依然耀眼,阴采如起床喝了口凉白开,拉开窗帘站在窗前,楼下人来人往,汽车鸣笛此起彼伏,南京给他的印象始终是人多车多,匆匆的脚步,为了停车位你争我抢,像看一出跌宕起伏的话剧,只不过这出话剧真真切切来自生活。 经过一夜的疏通,酒味早已散去,客厅弥漫着劣质香水味。李方得意洋洋说:“香吧!” “嫂子不让你喝酒?” 李方指着洗衣机上的键盘:“喝酒的下场,跪键盘。”阴采如笑了笑,“有吃的么,我饿了。” “混沌,饺子,水面,你想吃什么?” “混沌吧!” 吃饱喝足,师生二人聊了聊,谁也没提王佳佳。王佳佳住的地方距离李方家不足十分钟的路程,好几次李方想和盘告知,出于各种原因他忍住了。阴采如嘴上不提,失望的表情却出卖了他,李方看着不是滋味。 本来李方打算留他吃晚饭,阴采如谢绝了,他说车票难买,能回去尽量早点回去。他只是找个理由离开,毕竟在别人家,多少感受到某种拘束。 回想当初和王佳佳市不期而遇,阴采如甚是期待老天再次眷顾,可是老天并没有可怜他一片痴情,熟视无睹人世间的沧桑离愁。 故地重游,阴采如寻着王佳佳的足迹,静静地坐在咖啡馆的角落,品尝加糖的咖啡。 十点半,他就近去快捷酒店开了间房,早上五点,打车去车站买票,六点上车,上午九点半到家。 中午,阴采如睡梦中听见狗叫,不一会儿,老阴推开门:“什么时候回来的?” “爸,我累着呢,别跟我说话。” 老阴关上门没在打扰,家里两口人等着张嘴吃饭,阴母迟迟不回,老阴按耐不住打电话询问。阴母电话里脾气:“我在医院,孙女烧了,你自己看着办。”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哪家医院我过来。” “你过来帮不上忙,溜你的狗。” 老阴改不了接电话大声说话的毛病,阴采如蒙着被子都觉得惊天动地:“爸,小声点。” “娇娇烧住院了。”老阴扯着嗓子喊。 卫影生的俩孩子,老大女孩叫娇娇,老二男孩取名念念。 穿上衣服,阴采如问:“哪家医院?” “你妈没说。” 阴采如拨通卫影电话,没人接。 “你妈既然没说哪家医院,估计不严重,小孩子烧正常。”老阴心倒宽。 阴采如又拨通阴母电话,电话里嘈杂一片:“什么事?” “妈,听说孩子病了,哪家医院,我过来。” 阴母心眼多,此时阴采如不表现更待何时,“附属二院,三楼儿科。” 阴母抱着念念站在护士站,两眼茫然。阴母楼上楼下跑,钱包里的钱越跑越少,卫影抱着娇娇办理住院手续。 娇娇带着口罩,一双大眼睛装来转去,阴采如忽然站在卫影身旁:“来,把孩子给我。”卫影一愣,顺从的将娇娇交到阴采如怀里。 娇娇住院之后,与医生沟通的重担自然而然落在了阴采如的肩上,卫影专心守在孩子身边,轻松了不少。 病房内,卫母歉意的说:“老妹妹,烦你破费了,回头我把钱补上。”阴母爽朗地说:“老姐姐你太见外了,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娇娇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小影你和阿姨带着念念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我妈呢!”阴采如说,“念念需要你照顾。” 医院环境复杂,为了念念的身体她也不方便久留,但是娇娇认生,她怕阴采如和阴母照顾不来,孩子会哭闹。 “小影你放心,阿姨是过来人,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卫影放心不下,阴母了然于心。 第三十七章 抬头不见低头见 食堂吃饭的同事们6续回到办公室。 ≧ ≦茶水间飘溢着咖啡香味儿,小小的杯子,阴采如倒了两袋溶咖啡。最近没日没夜照顾孩子,一个囫囵觉没睡。他是喝着咖啡强打精神。 云晓与编辑1室编辑小吴有说有笑走进茶水间,阴采如与她视线不谋而合。他转身停留一会儿,让自己更自然的走出茶水间。 云晓看阴采如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小吴不屑,说阴采如仗着自己深得主编信任自视甚高,目中无人,从不轻易说话。 “社里都这么看他?”云晓反问道,虽说他们共事时间不长,但她自信了解他,不像小吴说的那么不堪。女人最大的可悲是偏听偏信,云晓没有,这是她从母亲身上继承下来的可贵之处,“我爸说随意评价一个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话还是云晓上大学那年,云天跟他说的,意为让她大学期间慎重恋爱。 “你对他不了解,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小吴说,“我们私下都在议论,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没结婚要么他脑子有问题,要么生理有问题。” “瞧你说的,也许他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云晓坚信自己看人的标准。梅月霞也说,阴采如脸上有一股锐气,她是个女强人,能入她法眼的,在云晓印象中,只有阴采如一人,别无第二。“除了年纪大点他蛮合适你的。” 梅月霞说这话晚了,云晓已经从编揖3室调到1室。 “他的身上有你爸的影子,但是比你爸更个性。”梅月霞继续说,“我看人还是准的。”云晓玩笑说:“您看人准?当初你选了我爸想过有一天分居?” “我和你爸之间的关系一言两语说不清。”梅月霞说起云天,表情立刻丰富了起来,“你爸是个好人,到现在为止我依找这么认为。” 梅月霞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云天虽说和梅月霞分居多年,而他并没有找其他女人,她也没有找其他男人,他们之间好像达成一种默契,不管是分是合,此生你是我的唯一。 “但你们的婚姻依然是个悲剧,不是吗?” “那时候你还小,有些事我不屑跟你讲,你和他多长时间没见面了,他视你如宝。”梅月霞说,“这个星期你抽空看看你爸,听你舅说,他最近身体不大好。” “家里人都不待见我爸,我舅为什么跟我爸穿一条裤子,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说起云天和梅强的关系,梅月霞也匪夷所思,她只知道他们很谈的来。 “你去问你舅,看他怎么说。”梅月霞也想找道答案。 周末,阴采如专程去南京与李方会合。 “我也是前几天听说云老师的近况,你们有七八年没见了吧?”李方说,“当年在学校云老师没少照顾你,你可是他得意门生哦!” 说来惭愧,阴采如如并没有像云老师期望的那样一番作为,相反,他只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乞食者,为三斗米折腰活着。 “云老师多年前和爱人分居,现在和年轻教师一起住在单身宿舍。” “怎么会,云老师那样平易近人,婚姻如此不幸?” “人总是有两面的,学生可比家庭简单多了,谁说好人一定婚姻美满?” 这么多年,其实阴采如早该来学校看望云老师,但学校一物一景都会令他想起当初属于他和王佳佳的青春,睹物思人难勉伤感。 “好多年没来了,过去的似乎在眼前,。”阴采如感叹道。 李方让他不在多想,过去的都过去了,想也没用。 是啊,想也没用,青春不可能从头来过。 “应该就是这里。”李方敲门,“云老师,云老师在吗?” 不一会儿,云天开门,见李方和阴采如他愣了一下,继而笑的那么热情:“李方,采如,是你们,进进进,快进来。” 多年未见,云老师满头白,脸上布满了皱文不说,人也瘦了。尤其说话的声音,沙哑得很,不似当年人。 云老师递给阴采如一杯水,“你小子终于来看我了,这么多年我可没忘了你,那一届,四十多个学生我对你印象最深。” 说来满满的欠意,若不是李方,他和云老师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呢! “能来看您是我的荣幸。”阴采如环视四周,单身宿舍,不大的空间,一半以上堆着各种书籍。 “不要这以说,你没忘了我这个老师说明我干的也不是那么失败。”云老师说,“中午别走了,留下吃饭,今天我女儿来看我。”提起自己的女儿,云老师满脸幸福。 人女儿过来,父女欢聚,李方和阴采如哪好意思打搅。 “老师,改天再来看您。” “是啊,以后我们常来看您。” “都不是外人,还跟我见外?”云老师说,“一个不准走,中午我请客。” 十点半,门外站着一人,挡住灿烂的阳光,他们都是先看到地上的影子才抬头看人。 “老云,我来看你了。”云晓展开双臂,上前拥抱还没反应过来的云老师。“我的宝贝女儿,终于来看爸爸了,想死我了。” 阴采如傻眼了,千里之遥的南京,居然……居然能和云晓不期而遇。自己的老师竟然是云晓的父亲,还能再狗血么?这不是韩剧里幼稚可笑的剧情?云晓的眼神有些诡异,诡异的看着阴采如。热情的云老师介绍道:“这是得意门生,阴采如;这是我以前的同事,李方,毕业留校的高材生,现在跟你同行;我女儿,云晓。” 阴采如装模作样跟着李方一起向云晓打招呼,云晓忽然冒出一句:“好嘛,看你还躲,我爸的学生,我是不是叫你一声师哥?” 李方看云晓对阴采如有那么种意思,再看阴采如,无奈到极致。 “你们认识?” “一个社的同事。”云晓歇气说。 “太巧了。”李方脱口而出。 云晓眼睛盯着阴采如,好像多大仇恨似的。 旁观者清,云晓对阴采如的态度似乎很说明问题,“仅仅是同事关系?” “同事,没得假。” “那你也太没礼貌了,爸爸的客人,你的同事,怎么这个态度?”云老师察觉到不一般的异样。 “没事没事,这都不算事,我们熟悉,没那么多客套。”阴采如掩饰尴尬。 第三十八章 父亲的眼睛 云天悄悄问云晓是不是喜欢阴采如。≧ 云晓心里喜欢阴采如,嘴上却矢口否认,她说天底下所有女人给阴采如投怀送抱她都不会。云晓嘴上的恨是那样的柔软,尽管她的态度异常坚定。可越是这样,云天越是觉得自己宝贝女儿爱上了自己的学生。 “你跟爸爸还说假话?” 就算是假话云晓也要说,说假话心里才痛快,才解气。云天从李方哪里也听说了阴采如的近况,那孩子重感情,重感情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喜欢又怎么样,他不喜欢。”云晓的委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阴采如的态度和云晓截然相反,云天从他眼神中看出他对云晓并没有男欢女爱的意思,于是打消了找他谈谈的念头。 他对云晓说:“爸爸希望你幸福,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开心爸爸都支持你,但是也不要委屈了自己,凡是讲究顺其自然。” 阴采如本来要和李方一起离开,云天担心云晓一个人回家,于是留下阴采如,要他晚上吃过饭带着云晓一起回去。老师相求,阴采如责无旁贷,尽管并不愿意和云晓一起。 宿舍内,云天简单做了几样菜,吃完晚饭七点左右。临走云天让云晓带话给梅月霞:“代我向你妈妈问好,让她注意身体,我们都不年轻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云晓一直不理解既然彼此牵挂何不破镜重圆,何必两地分居,彼此折磨,正如梅月霞所说,他们之间的矛盾一言两语说不清楚,再者他们分开的时候,云晓还小。 “一定带到,爸,你也要多保重身体。” 云天把云晓和阴采如送到校门口,直至他们消失在路灯之下,才折返回宿舍。关上门,云天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承受,满屋子的书香情节,不知道哪一天就此截然而止。 一路上,阴采如没和云晓说一句话,云晓也没有打破彼此之间的静默。因为学校距离车站很近,他们一路步行。阴采如为云晓买了车票,而火车还没有到站。候车室等待离开的乘客稀稀落落,有的实在没法坚持,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人生百态尽显其中。 阴采如去市给云晓买了瓶饮料:“喝吧!” 云晓没说谢谢,拿着饮料也没喝。阴采如隔着一个座位坐下,与她保持距离。 八点钟他们上车,买票的座次是依次的,他们坐在一起。一个看着窗外,一个趴着似睡非睡,总之他们始终以各种姿势回避现实中的尴尬。 将近十二点,他们抵达目的地。梅月霞等候多时,接到云晓,见她一脸惆怅,似乎事先得到通知,并没有询问。 “小阴,跟我们一起走吧!” 阴采如婉言谢绝:“不麻烦了,你们先回。” “一起走吧。”云晓忍不住说,“十二点了,不怕司机宰你?” 阴采如想了想,不好再拒绝,于是和他们一起上车。 回到家,阴采如洗了个澡,匆匆睡下。云晓回家之后,梅月霞迫不及待询问云天近况。 “一切都好,就是人老了。”云晓无精打采。 “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还让我带话给您,让您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梅月霞心满意足,自言自语说:“像他说的话。” “我睡了,明天还上班!” “不洗澡?” “哪有力气洗澡,您开玩笑呢!” 云晓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更多的心思不是放在云天身上,而是仔细揣摩着阴采如的心思。她自信自己长的清新脱俗,美貌动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她偏自力更生,偏偏阴采如无动于衷。想来想去,得出一个自认为正确的结论,人各有志,各有所爱,阴采如不喜欢清新脱俗,那么一定喜欢成熟的女孩。 早上,云晓仔仔细细把自己打扮一边,从不穿裙子的她,跑进梅月霞房间,从她橱柜选了一条蓝色平膝裙。 “我的妈呀,你怎么把我的裙子穿上了。”梅月霞震惊了,“你从来不穿裙子的,今天抽风了?” 云晓转了一圈:“怎么样,成熟吧?” “脱了脱了,要穿裙子妈给你买,这条裙子不适合你,走出去丢人。” “我觉得挺好看的,我穿了。” 女孩子爱打扮说明谈恋爱了,梅月霞问:“谈恋爱了?” “没有啊,谁说我谈恋爱了?” “骗谁呢?”梅月霞说,“没谈恋爱你孔雀开屏,骚啊!” “哼!”云晓翻白眼,“你女儿长得这么漂亮需要勾引么?” 明明是个小清新,忽然把自己转换成成熟大妈,作践自己需要勇气。阴采如与她擦肩而过都没正眼瞧她,实在伤自尊。 云晓气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梅月霞愿不愿意,一条价值好几千的裙子被她毫不留情扔进垃圾桶。随之而来的是梅月霞一阵惊吼与怒斥。 “丫头你疯了,好几千的裙子你就给扔了?”这条蓝色的裙子梅月霞上个月刚买的,统共没穿几次。 “不就是一条裙子,我陪你。”云晓鼓着嘴二话不说把钱包扔给梅月霞,梅月霞打开钱包,里面一张工资卡,伍佰元现金,穷的可怜。 “谁欺负你了,生这么大气?” “自己欺负自己。”云晓说,“破裙子烂裙子,我说您品味能不能再差一点?” “嘿,臭丫头,裙子是你要穿的,怨上我了,我招谁惹谁了?”梅月霞似乎明白了,“哦,我的女儿吸引汉子,被人汉子无视了,对不对?” “粗俗。” 梅月霞心说我满身的优点你没继承,继承了我一片痴情。梅月霞想起当初为了云天跟家里负气斗争的情景。她至今也不明白,明明自己是个理性的人,偏偏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理性瞬间转换成感性,高智商也跌落到弱智状态,谁劝跟谁急。 云晓现在的状态像极了当年的梅云霞,母女两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模样。 “是不是小阴,跟妈说实话?” “妈……”云晓不好意思说,表情却出卖了她。藤曼上结满了葡萄,偏偏支架太高,云晓垫着脚就是够不着,此时的她不可谓不揪心。 第三十九章 逼出来的婚姻 卫影父亲的遗像,卫母敬上三炷香,拜了又拜。 “你走得那么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么多年我含辛茹苦把她抚养成人,辛苦一场到头来空欢喜。”卫母抹着眼泪,这么多年压抑的委屈只能对着一张早已过世的人的遗像诉说,“我恨你,我恨你抛下我们,自己到那边躲清静。” 阴采如接到卫影电话,二话不说赶到她家。她丢了魂似的,说卫母失踪了。 “多久了?” “两天了。” “报警了么?” “报了,警察备过案了。” 警察一天要处理的刑事民事案件数不胜数,即便是报案,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一定找得到。母亲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她多重要,一下子看不见她人,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阿姨为什么离家出走?”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卫影毕竟是一个女人,遇到这等大事,显得力不从心,“你帮我找找,帮我找找。”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卫影根本抽不开身满世界寻找卫母的踪迹。 阴采如动全家人他们把城市的角角落落找了个遍,依然没有卫母的踪迹。登报寻人启事,总之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毫无结果。 半个月,卫母生死不明。 这天,卫影舅舅老段来到城里。当时卫影正在家里照顾孩子,因为过度惊吓和紧张,奶水都没了,只能给孩子喂奶粉。 “孩子,这些天苦了你了。”老段进门,见卫影憔悴不少,心疼的说,“你妈在乡下,她很好,不愿意回来,你不用担心。” “真的?” “真的。”老段说,“舅舅这次来就是给你妈传个话,她让我告诉你,要么结婚,要么她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她离开就是为了逼我结婚?” “不是逼你结婚,是你应该结婚,你看你把你成什么样了。”老段苦口婆心,“你爸走的早,你妈为了你没有再嫁,她一片苦心,你要理解,难道你要让她累了身体,寒了心?” 卫影神情呆滞,一把剪刀将她心中所有乱麻统统剪短,只留下一根麻线,系着她与卫母之间的母女亲情。想来,卫母的确是不容易,为了她牺牲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自己还不知好歹,随心而为,关于自己的坚持,彻底被打垮,一切洗牌重新再来。 “好,我答应她。” 一切迎刃而解,卫影和阴采如结婚事宜,卫母授权老段全权处理。 婚礼在乡下老段家举办,卫母说要让在天之灵的老母亲亲眼看着卫影成家。 婚后,卫母并没有回到城里,她决定待在乡下生活,那里有她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每天和邻居聊聊天说说话,把这么多年没有好好享受的生活补回来。 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一路走来,跌宕起伏。阴采如重新回归婚姻生活,感慨万千。 娇娇和念念断奶之后,老阴和阴母专心在家照顾孩子,他们终于可以挺起自己的胸膛和邻居交流生活趣事。 卫影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生活游刃有余。 云晓多天之前得知阴采如奉子成婚,着实惊讶。也就是说在正常情况下她已经没有任何机会走进阴采如的生活。 现实总是残酷的,更加残酷的是,她每天不得不面对阴采如。 长此以往,精神压力倍增。梅月霞担心她的身体,劝说她辞职:“不要坚持了,人家已经结婚,来妈妈公司上班吧!” “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老天对我太不公了。”云晓欲哭无泪,多少次梦里相见的男人摇身一变成为有妇之夫,“我喜欢这份工作,不想在你的光环下生活。” 云晓拒绝了梅月霞的建议,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尚存侥幸。 “小阴有什么好,值得你死心塌地?” 云晓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她根本没法回答梅月霞。 其实,阴采如和卫影结婚之后才现,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只因卫影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他们被双方家长绑架,成为这场婚姻的牺牲品。 折腾这么长时间,卫影对他的爱,反复之间,来回颠簸,所剩无几。吃不到的东西,看起来香,真正得到了,却又那么平常无味。 孩子甩给老阴和阴母之后,卫影带孩子的时间越来越少,阴采如也忙于工作。这场婚姻似乎只迎合了老阴两口子以及卫母的心意,婚姻的存在满足了他们空虚的价值观,显见阴采如和卫影相濡以沫,恩爱有加的生活追求。 “婚姻不过是解开身上枷锁的一把钥匙。”阴采如苦笑。结婚之后,反而更加轻松,最重要的是少了阴母没完没了的唠叨。 阴采如始终如一加班加点,始终如一出差远行。有时候阴母也不得不说上他两句:“结婚了,少往外面跑。一个月四五次出差,你们单位没人了?” 阴采如总是笑笑,不做任何解释。阴母也点到为止,不敢多言半句。 “这次还愿意出差?”主编征求阴采如意见,他现在是有家的人,让他高频率出差实在过意不去,“如果不方便,我让其他人去。” “没什么不方便的,领导指哪我打哪。”阴采如说话一贯的令领导心旷神怡,“不要勉强。” 阴采如说家里一儿一女等着吃饭,以后孩子的教育经费又是一大笔开销,以前得过且过也就罢了,现在不敢偷懒。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主编甚是认同,不禁同感道:“是啊,现在的孩子吃吃喝喝能花多少钱,主要还是教育这一块,想想我儿子从呀呀学语到上大学考研,一路走来我半条命都没了。” “理解万岁。” “不过……”主编顿了顿,“这次还有一个人出差协助你工作。” “我无所谓。” “是个女的。” “谁?” “云晓。” 阴采如意料之外,因为他本身就跟云晓没什么,一旦拒绝,反而让人觉得他们真有点什么。“行吧,都是为了工作。” “嗯,心态不错。” 阴采如暗暗捏了一把汗,心想和云晓同行出差,生什么,一切未可知。 第四十章 你们这是过日子吗 “又出差,这个月第几次了?”阴母着实担心,“你们结婚之后我就没看你们好好在家呆过,你说你忙也就算了,小影整天忙着也不顾家,你管管她。 ” “孩子们忙是好事,他们还年轻,年轻时不工作,老了怎么办?”老阴说,“我们就好好呆在家里把孩子带好,其他的事由他们去。”老阴使眼色,让阴母少说几句,然后又悄悄说:“孙子孙女都抱手里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老阴说的有道理,可阴母眼里容不下沙子,他们哪是过日子,跟没结婚有区别?阴母翻了老阴一眼,老不死的,又和稀泥。 “妈说的话你听见没有,能不出差尽量少出差。” “俩孩子要吃要喝的,没钱我们一家人喝西北风?”阴采如说,“妈您少操心,孩子您好好带,不能带我找人带,工作上的事您就别操心了。”阴采如呛她,阴母还想说什么被老阴拦住,让她少说几句。阴母怀里抱着孩子,孩子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不方便怒,心想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说了,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你。 “好了好了,你该忙忙,家里的事有我和你妈。”老阴拍拍阴采如肩膀,“你妈更年期,有话好好跟她说。” 阴采如心说要不是为了孩子,他决不会住家里,不结婚被她逼,结了婚被她说,总之自己就没个好。 收拾好行李,阴采如洗了个澡,抱着俩孩子,他从未这么平静过。 八点半,小影下班回家,阴母也没给好脸色:“你们一个个上班下班,心里还有这个家?孩子孩子不管,家家也不顾,要我说你们还回来做什么,别回来了。” 小影只当没听见,回房间她说:“你妈今天情绪不好,谁惹她了?” “谁知道,被她说了?”阴采如说,“她更年期,我也被她说了一顿。” 阴采如逗孩子,好不开心,“明天我出差,你尽量早点回来,我妈那张嘴你是领教了,当心点。” “你又出差?”小影说,“以前你也这么忙?” “忙点好,两孩子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我还不多挣点钱?”阴采如试探道,“我忙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忙?” “我也是为了孩子。” “我能养活你,不用那么拼命。” “你是你,我是我,男人靠不住,女人经济独立就不用看男人脸色了。” 阴采如笑了笑:“我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了?” “你是没有,那是你对我心里有愧,我能自己挣钱就自己挣钱,不让你养。” 阴采如了解小影性格,天生就倔。 车站,约定的时间还差五分钟,云晓还没到。 “阴老师!”云晓跟他开了个玩笑,她从阴采如背后拍他肩膀,“等急了吧!” “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上车了。”阴采如生气说。 “我早来了。”云晓说,“看你着急的样子我心里好开心。” “心理扭曲吧。”阴采如看都不看她把车票给她,“拿着。” “把你的票给我看看。” 阴采如把票给她,她看了下座次,“这就是你买的车票?还不在一个车厢。” “能买到就不错了。”阴采如说。 云晓多长了个心眼,她自己悄悄买了张票,跟阴采如一个车厢,还是挨着他的座次。老天也帮她。 云晓紧跟着阴采如走进车厢,上了车阴采如来不及问,赶紧找座儿,因身后还跟着一堆人,他不好堵在车门口。 他刚坐下,云晓便坐他身边。“你去该去的地方,这是人家的座。” 云晓拿她买的票:“你看看我该坐哪。” 阴采如看了票上的座次,一惊:“你……你跟别人换的?” “买的,我自己买了张票,没想到就挨着你坐,你说巧不巧?” 出差五天,回到家,阴采如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准备好好休息。可小影对他的态度却不似从前,“得了个美差,看把你累的。” “要不是为了孩子,赶我去我都不去。”阴采如躺床上,累得只剩下闭眼了,“晚饭别叫我了,你们自己吃。” “没叫你,知道你累了。”小影说。 吃了晚饭,小影把孩子塞给阴母,然后走进房间反锁上门,走到床边掀开阴采如的被子:“起来。” 阴采如睡的正香,小影一下子掀开被子,他脾气说:“干什么?”两人扯着被子谁也不松手,阴采如始终舍不得睁眼:“我累成这样了,你饶了我吧!” “你是真出差了,还是跟人开房去了?” “谁开房了,我是那样的人?”阴采如灵机一动,她是看见什么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有事瞒着我。” “不就是跟女同事出差么,又没干亏心事。” “你终于说实话了。” 小影拿出手机,翻开里面的照片:“你自己看,你看看。” 阴采如拿起手机眯着眼,吓一跳:“这……这照片……” “看你们两挨着那个近的,没话说了?” “有话说,当然有话说。” “那你说。” “我们就是同事,一起出差,我誓,跟她没半点不正当的关系,否则天打雷劈。” 小影是过来人,她和阴采如当初不就是不明不白生了关系?这种事情只要耍点手段,没什么不可能的,阴采如没那心思,拦不住人家心怀鬼胎。 “谁信。”小影说,“有图有真相,你说这事怎么办?” 阴采如毫无了睡意,他说:“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说我无理取闹?” “就凭这几张照片,你就说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还嫌不够?” 阴采如百口难辩。门外阴母听了个大概,她回房间,对老阴说:“我说了,迟早要出事。”阴母心惊肉跳,心急如焚。 “听见什么了?”老阴小声说。 “采如……采如可能外面有人了。” “什么?”老阴几乎跳了起来,这还了得,“你没听错?” “被小影现了,好像还有照片。” “该死该死。”老阴气得抖,“你再去听听?” 第四十一章 我是清白的 “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别睡觉。 ”小影把被子扯地上,怒目圆瞪,“起来,别躺床上,我嫌你脏。” “不……不是,我怎么就脏了,我怎么就脏了?”阴采如也气,他气小影不顾青红皂白,泼他脏水,“没法解释,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阴采如拿起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间,阴母门口偷听来不及走,母子两站面面相觑,“妈,您能学点好,动不动偷听我们说话,有意思?” 阴母满脸通红,阴采如推开她。 小影气不过,又不能拿阴采如怎么样,哭哭啼啼。阴采如要出门,阴母叫住他:“你去哪?” “出去走走。”阴采如调着嗓子。 “走走走,走了别回来。”小影置气说。 “采如,你给我回来。”阴母拉住他,不让他出门,“有话好好说,你躲什么?没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 “我们的事不用您管。”阴采如甩开阴母。 他一夜未归,小影一夜没睡,上头的何止是她,老阴和阴母哀声叹气一晚上。 早上,小影跟没事人似的,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上班,阴母觉得她身上透着一股妖气。 “小影抽什么疯呢,把自己打扮成那样?” “受刺激了。”老阴说,“谁都不拿谁当回事,要么不出事,要么出大事。” “你说小影不拿采如当回事?” “你没看她打扮成那样?采如能在外面找女人,她不能在外面找男人?“ “屁话,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阴母骂道,“采如有没有女人凭她一张嘴,我的儿子我知道。” “你别护着他,他们怎么结的婚你我心最清楚。” 小影刚要敲门,见门上贴着张写着‘勿扰’的纸。 “你找谁?”周谨路过,问卫影,“你找谁跟我说。” “阴采如,阴采如在这个办公室?” “对,对,就这间办公室。”周谨看门上勿扰两字,“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什么人,跟我见他有直接关系?” “那当然,你要是没事最好不要打扰他。”周谨指着门上‘勿扰’两字,“阴老师办公最好不要打扰,他会脾气的。” “他是你领导,这么怕他?” 周谨左右看看,小声说:“听说他马上要升副主编了。” “我是他老婆,你说我能见他不?” “哦,你是阴老师家属?” “你看呢?” “我给你敲门。” “不用。”小影说,“既然他忙,我就不打扰了,有事我回家跟他说。” 中午食堂,周谨坐到阴采如身边:“阴老师早上你家属来找你了。” “哦!” “她说有事找你。” “走了?” “走了。” 云晓悄悄盯着阴采如,见他面不改色,饭都没吃,匆匆离开食堂。 “喂!”云晓小声说,生怕有人听见她说话,“照片给她了?” “了,怎么样有效果了?” “没有,看不出他有不对劲的。”云晓说,“他老婆也太能忍了吧!” “唉,是你多想了,就那几张照片,谁能信?我都不信,捉贼要捉脏,除非你跟他睡一张床上。我说你何必呢我的大小姐,这年头帅哥满大街都是。” “你懂什么,不跟你说了。”云晓挂了电话,气乎乎的,“我就不信了。” 很快,阴采如升职了,这段时间他都没回家,一个人住在新房。卫影上次去单位说有事找他,可他这么多天没回家,她一个电话都没有。以前急燥的阴母也安静的出奇。 好吧,阴采如认输了,他主动回家。 “你终于回来了,你还有脸回来!”阴母话说给卫影听的。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阴采如这话也是说给卫影听得。阴母说话时暗示卫影就在房间,母子两唱了一出双簧。 “赶紧的道个歉。”阴母小声说。 阴采如刚走进房间,卫影把枕头扔他身上:“你还知道回来,滚出去?” 阴采如赶紧把门关上:“我说闹闹得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我要外面有人还会跟你结婚?”阴采如笑嘻嘻试图抱着卫影,被卫影推开,“我做事光明磊落,没有的事你让我怎么解释?越说越黑。” “后悔跟我结婚了?” “没有,我就想好好跟你过日子。” “不信,我就是不信你能好好跟我过日子。”卫影动手打阴采如,“当上领导想法活泛了?” “我是清白的,我真的是清白的,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有意思么?” “那你向我保证以后不许出差。” “怎么可能不出差,推一次可以,推两次也可以,推三阻四我还干不干了?” “出差也可以,不许跟女同事一起出差。” “我答应你,你要不放心下次出差我带着你,好不好?” 阴采如顺势抱着卫影亲她一口:“抹香水了?苦苦的。”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卫影笑了笑:“谁让你亲的,活该。” 这天,阴采如上班,见报社门口站着一位西装革履手里捧着玫瑰的小年轻,门卫看见阴采如对小年轻说:“这是我们领导,你有事找他说,我没权利放你进去。” “你找谁?”阴采如问道。 “您是领导?” “我是,你找谁?” “我找云晓。” “云晓?”阴采如上下打量,“上班时间你捧着玫瑰进去找人不合适吧?” “她不见我我只能到他们单位来找他。”年轻人说,“您看我一片痴情的面子上放我进去吧,这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幸福。” “一套一套的,她知道你来?”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你可真够痴情的,好吧,进去吧!”阴采如说。其实他有私心,一旦云晓心有所属就不会打他的主意了,不是很好。 “谢谢领导。” “进去吧!”阴采如挥手说,然后自己为自己的决定捏了一把汗,万一刺激云晓,还不饶他不过。 果然,小伙子被云晓轰出报社,玫瑰花撒了地上一地。阴采如让保洁阿姨打扫,对一旁失望的年轻人说:“小伙子别灰心,明天接着来。” “可以么?”小伙字眼神中闪出一线希望。 “当然。” “大哥,您懂我,追女孩子不容易。” “所见略同。”阴采如看着年轻人,无论长相还是说话,充满了喜感。 第四十二章 适得其反 “你们说话我听见了。 ”云晓冲进办公室,怒目圆瞪,满眼冒火光,恨不能一把火烧了阴采如,连灰都不剩。 阴采如正襟危坐,说他成人之美,听见就听见了。 “我的心思你不明白?”云晓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你的心思我不明白,赶紧回去工作不要胡搅蛮缠。” 云晓深受刺激,阴采如不接受她也就罢了,还故意放任他人进报社向她求爱。 “你不明白我心思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了,不管你结没结婚,总之我云晓想得到的没有得不到的,你死了我放弃的决心。” 云晓一时冲动亲了阴采如一口。阴采如躲闪不及差点从椅子上摔地上,一个劲儿用手擦脸,恨不得把脸上的皮擦掉。敢情是云晓的嫩唇玷污了他那张老脸。 “我说你注意点影响,我不适合你,你还年轻,不要冲动,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阴采如走出办公室去洗手间洗脸,洗八百遍也改变不了被云晓亲吻的事实。 阴采如狼狈不堪,云晓得意洋洋嘲笑说:“瞧你不情不愿的样,我不嫌你脏就不错了。” 阴采如从云晓身上看到了卫影的影子,她可比当年的卫影“放荡不羁”多了。 当上领导之后,阴采如很少加班了,有更多的时间回家带孩子,可阴母很少让他带孩子,她说阴采如抱孩子的姿势就不对,“你歇歇,我宁愿让小影带孩子。” 前些日子阴采如忙着加班,阴母牢骚满腹,说什么就知道加班出差,孩子一天没带过,没抱过。可有了时间阴母又不让带,说来说去他里外不是人。 “你是有时间了,小影却忙的一天到晚不着家,一个女人加班加点为了什么,谁养不起他?”说来说去,阴母不是对他阴采如不满,而是对小影有怨气。但又不敢直说,当初求着他跟阴采如结婚,结了婚还不哄着,一句狠话说不得。 “妈,我都没操她的心,你操什么心,她愿意加班就让她加,我们没有强迫她,只要她喜欢。”阴母说他一点不在乎小影,要是在乎,根本不让她上班。 晚,约莫近十一点,小区楼下停了辆高档轿车,司机下车从副驾驶扶下卫影:“到家了,要我送你上去?” 卫影虽说多喝了点酒,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她连连摆手:“谢谢,不用。”她摇摇晃晃走进漆黑的楼道,一会儿没了人影。 卫影拿出钥匙,好一会儿开了门。她脱掉鞋子打开客厅的灯,倒了杯凉白开,一股脑儿喝了个干净。阴采如一直没睡,客厅稍微有点动静他都敏感的不行,知道卫影回家了。他从房间出来,闻到一股酒味。卫影满脸通红,腿脚迟钝,阴采如扶着她:“喝多少酒了?还知道回家?”阴采如为卫影脱去外套,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喝点,酸奶解酒。”卫影傻傻的遵照阴采如的指示喝掉酸奶:“困死了,我要睡觉。” 阴采如嫌她满身酒气,问她要不要洗澡。 “这么晚了,不洗了。”阴采如在床上铺了一张床单,担心卫影半夜翻江倒海的吐。 刚安顿好卫影,阴母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问:“回来了?” “回来了。” 阴母鼻子嗅了嗅:“喝酒了?” “没有,没有喝酒,妈你大晚上说梦话呢。”说着,阴采如把阴母推进房间,“这么晚了您回房睡觉吧!” 阴母硬是被阴采如推进房间。他怕阴母知道卫影喝酒,又唠叨半天,鸡犬不宁。 阴采如关上门,睡地铺。 一早上,阴采如正睡着,卫影伸脚踢醒他:“你怎么睡地上?” 睡地上也是拜你所赐,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这么说。他起身收拾床铺,出门洗漱吃早饭,然后上班。阴母见他不高兴,要他管管卫影,他瞥了一眼阴母:“没那闲工夫。” 阴采如兼了半月编辑3室的工作,今天去社里第一件事是和云晓交接工作,自己怎搬进了副主编室。不过主编说了,3室的工作他现在还不能放手,毕竟云晓刚开始独当一面。 “阴副主编,请多多指教!”云晓冲阴采如笑了笑,笑脸中充满魅惑。阴采如甚是严肃,根本不理云晓这茬。他越是满不在乎,云晓追得越凶,她拿着鸡毛当令箭,一天要见阴采如七八回,美其名曰,请教。 是啊,他们刚交接完工作,可不,她云晓有许多问题要请教。 阴采如心说是她云晓当真没听见,还是装聋作哑,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让他这个新晋副主编何以自处? “我是结了婚的人,咱俩是不是应该保持点距离?”云晓步步紧逼,阴采如几乎乞求的语气。你云晓家大业大的,不差一份工作,但我阴采如却要靠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 “单位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况你还是我直接领导,你说,我们怎么保持距离?”云晓振振有词,阴采如现她身上倒有几分流氓气。 “一天进我办公室七八回,七八回我的姑奶奶,什么工作至于一天向领导汇报七八回的?”阴采如差点无奈的笑出来,“你年轻漂亮,有学识有学历,条件多好,我呢,一个半拉子老男人,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别浪费时间了,趁着年轻找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还没结婚。” “跟你说实话,我虽然当时没结婚,可孩子早就有了,还俩,一男一女,我是奉子成婚。”阴采如不得不把自己那点糗事拿出来说道说道,那是自己往自己伤疤上撒盐呀,“尽管我只比你打那么几岁,可就是那么几岁,我走到了河对岸,你说你累死累活诱导我为了什么?你什么也得不到。” “我能得到你。”云晓俏皮说,似乎并没有所谓的道德底线,其实只要不杀人不放火,这年头,道德算个屁,有些人总是凌驾在道德之上,游离于法律之外,逍遥法外。 “不开玩笑,好好工作。”阴采如克制自己。 “阴老师你是好男人,男人不缺,缺的就是好男人。” 阴采如觉得可笑,自己算好男人妈?他要是好男人,满大街都是好男人。 第四十三章 人情世故 阴采如并非杞人忧天,关于他和云晓之间无中生有的那点破事成了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以至于阴采如不敢去食堂吃饭。人家背后指指点点,哪有心思吃饭呢? 云晓说他胆小,他越是回避,别人越以为他们之间不清不白。 “你就不要说风凉话了,要不是你,他们能大嘴巴?” 云晓哪知道,知识分子也嚼舌头根。说白了,云晓是单相思,他们之间连手都没碰过,这都没什么,流言蜚语就满天飞了,要真是有什么吐沫星子还不把他俩淹死? 阴采如跟主编说的很清楚,他是有家室的人,做人还是有底线的。主编也深知阴采如的为人,知道云晓一厢情愿。 “阴副主编是有家室的人,做事和做人一个道理,我相信凭你的学识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吧?”主编找云晓谈话,领导嘛,说话点到为止,再者她是个女孩子,话说白了怕她接受不了,“工作时间干好工作,至于你们之间那点事,是不是放到八小时之外?我不是老师,你不是小学生,我想你也不喜欢我这么教育你吧?我是你领导不假,可我们也是同事,对吗?” “对不起。” “明白就好,这种事谁对谁错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多注意。” 不久之后,社里以文件的形式下通知,不准背后议论同事影响团队,谁议论处分谁。 身正不怕影子歪,正因为心里没鬼,阴采如才很快缓过神来。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又为你打开了一扇门,阴采如虽说长得周正,但从前也没这么招女孩子喜欢,而立之年犯桃花,可不是件好事。 “听说你最近在单位闹绯闻了?”卫影此言一出,吓坏阴采如,难道单位有她眼线? “没影的事。”阴采如淡淡回应道。卫影一笑而过,话锋一转:“段美辰大学毕业了。”段美辰是卫影表妹,也就是她舅舅的女儿,阴采如和她见过。 “哦,恭喜。” “求你点事?”卫影凑近阴采如一顿娇柔,投怀送抱,着实让阴采如浑身起鸡皮疙瘩。“离我远点。”阴采如忙躲闪,“有事说事。” “美辰不是毕业了么,我想着你们报社要不要人,能不能安排进去?” “姐姐,我多大点权力,报社又不是我开的。” “主编权力还小?” “不是主编,是副主编。” “好歹都是领导,这点权力总算有吧?” 阴采如算闻出点味道了,卫影这是拿所谓的把柄跟他做交易呢! “好啊,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阴采如心说既然做交易,那就彻底做个交易。 “你说。” “辞职回家带孩子。” “你没病吧,脑子烧了?” “不同意算了。” “不是,孩子有你爸妈带着,我出去工作碍着你什么事了?别拿孩子说事。” “什么工作,每天晚上点回家?”阴采如说,“你说说这几天你哪天不是醉醺醺的回家的?” “同事聚会,陪客户吃饭,我还不能有自己的一点私人空间?” “我养不起你,让你出去陪客户喝酒吃饭?” “阴采如你小心眼。” “我懒得管你。”阴采如见卫影没有妥协的意思,“你表妹的事我帮你办了,话不多说,你自己看着办。” “我听你话的意思是威胁我?” “威胁?不敢。”阴采如说,“从结婚到现在你管过孩子?我忙里忙外也就算了,你倒好,加班加点的,外人还以为我养不起你,背后戳我脊梁骨。” “阴采如你没良心,当初要不是你死皮白脸跟我结婚,孩子我带的好好的。” “是,是我不要脸。”阴采如说,“你还知道结婚了,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也就算了,你也忙得不顾家,要不是我爸妈,孩子谁带?” 他们结婚到现在第一次吵架,阴母拍手称快,老阴却隐隐担心,“他们结婚的时候就你不情我不愿的,一旦有矛盾一不可收拾。” “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至于大惊小怪。”阴母不以为然,“小影确实不像话,也只有采如能说说她。” “你说我,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在单位里跟人家小姑娘玩暧昧,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我阴采如要是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出门被车撞死。”阴采如激动的吐沫星子乱飞,无意自证清白。 老阴外面推搡阴母:“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进去劝劝呀!”阴母也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还不知道两人互相抖包袱,斗出什么奸情,放下孩子赶忙跑进房间:“好了好了,两口子过日子,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你一言我一语的,为那没影的事争来争去有意思?” 卫影瞪一眼阴母,听话音这是拉偏架。 “妈我们的事你别掺和。” “我说你七尺男儿,卫影不就让你办点事,至于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阴母朝阴采如挤眉弄眼,“小影上班不是为了给你减轻负担,两孩子每月的花销你一个人的工资除了买奶粉剩下的不够一袋米钱,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当我没说。”阴采如泄了气的气球,走出房间。 卫影委屈的哭了,扭过脸,看都不看阴母。老阴在客厅一顿数落阴采如,卫影也不傻,知道故意让她听的。 受了委屈,卫影气不过跑乡下找卫母倾诉。卫母见到她第一句话就问:“采如知道你来乡下了?” 卫影摇摇头。 “婚姻难免磕磕碰碰,你说你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还好意思跑我这儿来?”卫母好一顿训斥,“赶紧回去,免得采如担心。” “我不回。” “那你打个电话告诉采如你来我这儿了,别让他担心。” “他才不担心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担心你?”卫母说,“就因为你们吵了一架?太天真了你。”阴采如接到卫母电话,“妈,你问小影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 “你要有时间就过来,我不留她过夜。”有这么一个深明大义的丈母,阴采如深受感动。 撂下电话,卫母说:“为什么吵得架?” 卫影简单说个大概,卫母说:“你也是,上班连家都不顾了,别说采如,我都生气。” “妈,他要是管我早管了,偏偏这个时候没事找事,他心里没鬼才怪。” “偏听则信,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不说是因为一直忍着。”卫母说,“过日子相互宽容一些,信任一些,赶紧把工作辞了,好好在家带孩子。” “妈,我还是您女儿,您怎么帮着阴采如说话。” 第四十四章 约会 卫母饭都没让他们留下吃,就让阴采如带着卫影回城,临行前她嘱咐小两口:“婚姻呐是一辈子的事,经营好了乐在其中,经营不好,受折磨的是一大家子,遇事相互迁就着点,别上火。 ” 阴采如连连点头,很是受教,卫影正在气头上,漫不经心的样子。 回到家卫影跟阴采如一句话不说,好像前世结了多大的仇。她妈说的话她都忘了,扔到西天去了。歉也道了,哄也哄了,卫影就是不接招,阴采如自己都觉得无趣,“我知道你气还没消,没关系,等你气消了,我们再好好谈一次。” 卫影该上班上班,心说我的生活我做主,谁也不能改变我的生活方式。当然,她和阴采如的矛盾并非全由她加班引起,这点她非常清楚。 这天晚下班,方林约她去远东路吃自助餐。方林是卫影部门主管,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自打卫影进公司他就暗暗相上了她。接触多次,卫影觉得他不像其他富二代一样纨绔而且他们很谈的来,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她对他的印象不错。 坐在方林车上卫影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情不好?”他问。 “哪有,我很好。” 方林笑着说:“你的表情出卖了你,瞒不过我。” “烦心事我不想说,你也别问。” “呵呵,说的也是。” 走进自助餐厅,服务员带他们走进早已定好的包间,方林让卫影坐着,他自己去外面取食材。 “这家自助餐厅的味道不错。” “是嘛,那要好好尝尝。” “要啤酒吗?” “喝点。” 卫影喝了两瓶啤酒,吃了点烤肉和蔬菜就再也吃不下了,“味道的确不错,可惜呀,吃不了那么多。” 方林说吃完了一起去唱歌,“唱歌最能宣泄人的心情,要不要一起去?” 卫影同意了方林的建议,一点不在乎她晚回家遭阴采如的白眼,心说大不了再吵一架。 两人的小包间,他们一直唱到深夜,嗓子都哑了。唱累了躺在沙上,谁也不说话。 这时,方林慢慢移动身体,忽然之间压在卫影身上,轻轻拨动她散乱的头:“开心么?”不及卫影说话,方林就已亲吻卫影的嘴唇。卫影张开嘴,接受他的舌头,两人相互交缠在一起,欲火焚身。 方林以为卫影就此顺从下去,可卫影忽然一把将她推开:“不,不我们不能这样。” 卫影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提起抱离开包厢。方林追出门外,喊道:“我送你回去?” 卫影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目视卫影的身影,方林极其失望的起了一脚墙。 漫步在寂静的街道,清风徐来,卫影有一种抗拒回家的。每当往前迈开一步,她的恐惧就随着距离越来越剧烈。 方林开着车追上她:“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卫影很享受步行的感觉,“你先走,我一个人静一静。” 卫影站在小区门口停下脚步,因为她不知道回去该怎样向阴采如解释。这么晚了陪客户?还是同事聚会?每个现成的理由都站不住脚,甚至引起阴采如更进一步的不满和猜疑。 推开门的一瞬间,客厅灯火通亮。阴采如靠在沙上看电视,茶几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时凌晨十二点半。卫影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丈夫之外的男人的气味尚在唇角寻到一丝气息。 “我们之间是不是好好谈一次?”阴采如点燃一支烟,卫影透过弥漫的烟雾看到阴采如一双充满煞气的眼睛。 “有话明早再说,爸妈都睡下了。” 阴采如冷静地说:“他们去新房住了,家里只剩下我和你。” “我累了。” “不先给我一个解释,哪怕一句也好?” “没什么好解释的。”卫影径直去了房间找出换洗衣服,去洗浴间洗澡。阴采如掐灭烟头,听着淋水的声音,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仰面叹了一声,穿上外衣出了门。 卫影洗完澡走出洗浴间现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开始慌了,阴采如到底想干什么? 她打电话给阴采如:“这么晚了你去哪?” 阴采如听着卫影焦急的声音,一句话没说,挂断电话,扣掉手机卡,扔进护城河。第二天一早,卫影去新房,老阴和阴母带着孩子吃早饭,看见卫影谁也不说话。 “采如呢,昨晚他来过这儿?” 老阴往嘴里塞了半根油条,咀嚼着说:“你们吵架了?” “没有,他昨晚出去了,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他来这边。” “你去他们单位找找。”老阴说。阴母一直阴着脸,态度冷淡。俩孩子看见卫影冲着她傻笑,孩子这是想妈妈了。 卫影赶到报社,可此时还未到上班时间,报社的门都没开,她只好一直在门口等着,直到遇见报社主编。 “你是阴采如的爱人?”他们结婚的时候,主编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不过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卫影,时间隔得久,为防认错多此一问。 “是,我是。”卫影说。 “他今天请假休息你不知道?” “请假休息?”卫影愣住了。 “是啊,你们……” “哦,我们没事,昨晚我没在家,所以今天过来找他。” “呵,你打个电话,或者回家看看,说不定正在家呢!”卫影僵硬的笑了笑,表示一下谢意匆匆离开。 此时的阴采如身在南京。云天住院,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守在他身边的只有阴采如和李方。 “为什么不通知老师的家人?” 李方为难的摇摇头:“云老师不让告知家人,你还是我悄悄电话通知的,云老师现在昏迷,醒来见你过来还不知道怎么数落我呢!” 傍晚,云天睁开了眼睛,看到身边多出一个人,抬起手招呼阴采如走近他看看。李方小声说:“云老师眼神不好,你走近点。” “采如啊,你怎么也来了。” 阴采如府下身子:“我来看看老师,您感觉怎么样?” 云天虚弱的说:“没事没事,暂时死不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要不要通知云晓过来?”阴采如关心道。 第四十五章 他们之间 看见云天满身插着管子,云晓控制不住心绪,一下子哭出了声。≥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这么脆弱过,他还是小时候抱着她的父亲么?他是一位病入膏肓的需要照顾的老人。 “爸,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医生说云天暂时脱离了危险,需要休养,最好不要说话不要打扰,静养一段时间。 云天说话声音极小,而且说话吃劲,李方劝说云晓控制情绪,以免刺激云天激动,引起不良反应。 云天尽管不愿多说但眼角两行泪水分明是看见自己女儿时的动容与激动。 这么多年云晓虽然没有和自己父亲生活在一起,可是她明白父亲的心思,在他生命最脆弱的时候,最想见的人是梅月霞。他们两人闹了这么多年,分了这么多年,但有一点不容质疑,彼此都在默默挂念着对方。 走出病房云晓打电话给梅月霞,她声嘶力竭地说:“妈,您来看看爸爸,他病了,病了,很严重……妈,您的面子就这么重要么?您要是不来,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云晓重新回到病房,只见云天嘴里嘟噜着什么,阴采如忙提醒她:“你爸有话跟你说。”云晓弯下腰耳朵贴着云天的嘴唇,“爸,您说我听着呢。” “不要跟你妈吵,她不容易,是我对不起她,爸爸要是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带你妈,她是个好女人。” 云晓的眼泪滴在被子上,“我知道了,爸,你会好起来的。” 这么多年,云晓第一次为了云天冲她吼。梅月霞拿出当年和云天结婚时拍下的结婚照,仔细端详,往事历历在目。 照片上的男人是她不顾一切下嫁的男人,那时的他多么英俊潇洒,体贴入微。梅月霞不忍往下想,越想,越不能自拔,这么多年了,她心里始终只装这一个男人,唯一的一个。 毕竟这么多年没见,思虑良久,梅月霞终于甩开她的面子,踏上了去南京的火车。 旁晚时分,曾经分居多年却一直没离婚的老两口终于在医院以这种悲悯的形式见面了。梅月霞看见阴采如也在,心生疑虑,但是不及多想,她走到云天身边,握住他的手:“小天,我来看你了。”‘小天’是年轻的时候,梅月霞对云天的昵称,这个世界除了梅月霞这样叫他,别无他人。 可以这么说‘小天‘是梅月霞对云天的专称,因此云天十分敏感,他睁开了眼睛,勉强露出笑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他似乎克制自己男人仅剩的那点尊严,可是最终也没能克制,眼泪顺着面颊一直淌到了嘴唇。她轻轻用手为云天擦拭着泪水,也不能自已的流下眼泪说:“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把自己糟践成这样。” 李方示意阴采如和云晓离开病房,留点空间让他们多说说话。 医院走廊,李方说:“采如,你给单位请个假,这几天你就在医院照顾云老师,有时间我也常来看看,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阴采如点点头:“我知道。” 云晓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她很安静,安静的变了一个人似的,云天住院对她打击很大,父女俩虽然没有生活在一起,但他们的感情却那样的深。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一点没错。 梅月霞满脸泪渍走出病房,“小阴,你怎么在这?云晓叫你来的?” 李方立刻解释道:“云老师是他大学老师,得意弟子。” 李方着重强调得意弟子,就是想说明阴采如和云天之间师生感情不一般,区别于其他学生。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云晓把你叫来的。”梅月霞的意思是,若是云晓叫他来的,阴采如是不适合出现在今天这个场合的,因为他已经结婚了,“我去咨询医生病情,你们接着聊。” 随后,李方因有事离开,走廊上靠墙的长椅,阴采如和云晓分坐两头。“明天你回去,我们俩都在这儿,3室的工作就瘫痪了。” “我爸都住院了,你让我回去?”云晓觉得阴采如不可理喻,病房里躺着的不是他爸,而是她爸,“我跟你请假,你回去,这里我和我妈足够。” “你们俩女的,精力有限,我留下你回去上班,就这么说定了。”阴采如以领导的口吻下命令道。云晓虽然不情愿,也对阴采如的提议不满,可是他能留下照顾自己的父亲,多少还是令她感动的。 梅月霞从值班医师办公室出来,脸色缓和了许多,“你爸的病没有生命危险,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边照顾。” “妈,我留下。” “回去吧,我和你爸这么多年了,想和他好好在一起。”梅月霞推门走进病房,云晓看了眼阴采如:“我们回去吧!” “等我一会儿。”阴采如去医院附近餐馆打包了一盒饭菜,然后交给云晓,“你妈赶了一路的火车应该没吃饭呢,你送进去。” 云晓都没这么细心,阴采如却想到了,“愣着干什么,送进去啊!” 梅月霞见云晓这么细心,夸奖道:“我女儿长大了,回去吧,这里有妈呢。”云晓尴尬一笑:“那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下了火车,车站一片寂静,守夜的出租车司机放下座椅躺在驾驶室打盹,有的呼呼大睡。 “我想走走。”云晓说,这也是个机会,单独和阴采如在一起的机会,再者车站离住家也不远。 “嗯,我还担心司机打着盹开车不安全呢!”阴采如给自己找个接受云晓的理由。 他们之间能说的话已经很少了尽管云晓一直想跟阴采如表达一下爱意。 “你和我爸的关系真不一般呐!”云晓先开口打破平静。 “嗯,你爸是个好老师。” “你不也是他好学生?” 说来惭愧,阴采如自己一直没有达到云天对他的期盼。“教书育人,莘莘学子一茬一茬,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我只算个垫脚石。” “这么晚回家,你老婆不担心?”云晓试着问道。 阴采如笑了笑,默不作声。 第四十六章 借酒消愁 阴采如一连好几天没回家,住在快捷酒店。≥ 老阴和阴母打电话,始终没人接。卫影气也消了,去报社找阴采如。 阴采如见卫影就像见到路边的陌生人,态度极其冷峻,“我正上班,有话下班再说。”卫影说等他下班了就找不到他人了。 “随便坐,我就不招呼你了,有话直说我忙着呢!” 这么多天了,阴采如还在气头上,说明眼前这个男人是在乎她的,想到这儿,卫影心里舒服多了。她坐在阴采如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回家吧,这几天你没个信,爸妈急的火上房了。” “咱们彼此彼此,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阴采如忙着手头的工作说。 “我答应你以后准时回家还不行么?” “就这事?”阴采如说,“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我说的是认真的。” “我知道了呀,你回去吧!” “那你晚上……”卫影欲言又止。 “嗯,晚上我回家。” 卫影心满意足,阴采如下了班就把事给忘了。他心血来潮邀请云晓一同共进晚餐。 “真的?”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 阴采如带着云晓去了一家高档酒店,点了一桌菜,“我今天也挥霍一回,装装有钱人。” 席间,阴采如自酌自饮,喝了不少白酒,菜没吃多少,人已经醉醺醺的,一桌菜花了两千多块,最后还是云晓付的帐。阴采如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那胃,根本不能喝酒,出了酒店的门,便扶在门口石狮子上一顿猛吐,本来没吃多少东西全吐出来了,更令云晓胆战心惊的是他吐完了胃里的拿点东西,开始吐血,然后整个人蜷曲在地上,痉挛不止。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阴采如一动不动,人也半死不活,吓坏了云晓。急救室,一根导管从食道穿进胃里,抽出半脸盆的血。推出急救室,阴采如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卫影照顾了他一夜,第二天不得不请假。 阴采如一夜未归,卫影十分光火,第二天去报社,带着一肚子的气,她做好了与阴采如大吵一架的准备去找阴采如的。 可晴天霹雳一声惊雷,主编说阴采如住院了。 “那边有我们一位同事照顾。”主编说。 卫影赶到医院是骂也骂不得,说也说不得。云晓忙让了凳子,“你是阴老师的家属?” 卫影点点头,云晓不经世故,心里着实有点虚:“你来了最好,我还要去单位上班,这里你照顾吧!”卫影还没来得及问明情况,云晓一溜烟走了,卫影连问句实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怎么把自己弄进医院了,我等你一晚上。”卫影生气的口吻。 “喝了点酒。” “你能喝酒?不能喝酒你喝什么酒?”卫影着急地说。 “借酒消愁。” “昨天我都跟你认错了,你怎么还紧抓不放?” “好了,别说气话了,我没死呢!”阴采如说,“你回去上班吧,这里不许要你照顾。” “那好我打电话让爸妈过来。” “他们照顾孩子呢,你不要告诉他们。”阴采如说,“上班去吧!” “上什么班,你都这样了我哪有心思上班。” 阴采如住了半月的医院,卫影也照顾了他半个月。虽说病情好转,但他人却憔悴了不少,比以前更瘦了。阴母和老阴见了吓半死,眼前的阴采如还是他们的儿子么?瘦的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这些天你去哪了,打电话没人接,瘦成这样。”卫影默不作声扶着阴采如进房间,阴母跟着他们走进房间。老阴站在门口,嘴上不说心里着急。 “爸妈,采如需要休息,你们不要围在这里让他好好睡一觉。”阴采如躺床上,心说家里的床就是比医院的睡着舒服,辗转反侧,渐渐进入梦乡。 “你告诉妈,这些天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回来瘦成那样,轻飘飘的风一吹就倒了似的。”阴母追问,卫影哪招架得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只好说明实情。不过她嘴里的实情却参了三分的假。 “同事聚会喝多了,胃受不了,胃溃疡。”卫影说。这倒符合阴母和老阴的逻辑,阴采如本来就有酗酒的前科,这次是积劳成疾。不过他们也了解自己的儿子,没事他从来不喝酒,除非遇到了烦心事。还能有什么烦心事,小俩口闹矛盾了呗,他们心知肚明。既然没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卫影去市买了银耳,回来之后就忙着给阴采如熬银耳粥。她和阴采如结婚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下过厨,她做到这份上,阴母还是很欣慰的,也没把他们吵架的事放心上了。卫影端着粥叫醒阴采如:“喝粥了。”阴采如,“这玩意喝了管用?” “医生说了,你的胃需要保养,吃点清淡的东西有好处。”卫影舀了一勺银耳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吹得温热送进阴采如嘴里,“味道怎么样,还行吧?” “手艺不错。” “你要想吃,我天天给你做。” “不上班了?” “请假。” “半月了,你们公司还真仁义。” “好了别提工作的事。” 喝完了银耳粥,卫影让阴采如起床走动走动,有助于消化。 “算了吧,我还是躺床上。”他说,“躺床上多好,还有人喂。”卫影掐阴采如胳膊,可他身上就只剩些皮包骨,哪来的肉让他掐,捏到阴采如的骨头,她自己都觉得疼。 “你看你瘦了多少,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酒了。”住半月的医院,打了半月的营养液,身体还不把仅剩的那点脂肪燃烧干净,可不剩下皮包骨了。 阴采如在家休养了两个月,总算是把自己的脸色养回来了,可身体就是不见长肉,他自己都不敢对着镜子照,也不敢随意出门,吓到自己也就算了,再把别人吓出个好歹了,就麻烦了。 “你呀还是好好养着吧,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阴采如闹着要上班,阴母一直没同意,老阴也是这个意思,他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没了什么工作都干不了。 第四十七章 暧昧 “以后我可不敢跟你喝酒了。≧ ”云晓拿阴采如开玩笑,说他身体是泥捏的经不起水冲。“你别拿我开玩笑了。”阴采如说, “工作时间,不准打酱油。” 喝了两个多月的粥,也见了个把月的荤,不然阴采如的身体也没这么快恢复。他能上班,说明卫影把他伺候的不错,而这些天,是他们结婚最快乐的时光。 第一天来上班,云晓对他的印象是心情不错。 云晓整理好资料端着杯子走进茶水间,她呆了一会儿见没人,打了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吴敏,是我云晓,上班呢?” “大小姐,我开会呢,过会儿我给你打过去。” 挂断电话,云晓倒了杯水,她路过阴采如办公室,定了会儿,想了想,于是敲门。 “进来。”阴采如说道。云晓笑咪咪走进去:“阴老师。” 阴采如看都没看,听声音就知道是她:“我说你怎么又来了,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云晓见阴采如心情不错,心里也有了低,“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你又拿我开玩笑,有完没完了。”阴采如说,“对了你爸的身体怎么样了,出院了么?抽时间我去看看他。” “早出院了。”云晓说。 “你妈在他身边照顾?” “我爸回家了,不在南京。” “他回来了?” “回来都有半月了。” “太好了,这回看他方便多了。” “要不就今天晚上吧!” “今晚?” “不方便?” “方便,我下了班时间多了去了,哪有不方便的。” 云天气色比两月之前好太多了,见到阴采如他很激动,他说家里没个能说话的人,他跟阴采如最能聊的来,让他以后常来。 “老师看您说的,我来看您还不想来就来,您不让我来我也得来。”阴采如握着云天的手,“要不来一盘?” “来一盘,这么多年没赢过你,看我把你杀的片甲不留。” 阴采如的围棋还是大一时云天教的,正所谓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打阴采如学会了围棋,云天与他对决从来没赢过,下一次输一次,甚中苦恼。阴采如对此的解释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没事的时候他琢磨。云天说他下了那么多年围棋始终是业余水平,阴采如不到半年就到了专业水准。四年的大学,他们一起下了四年的围棋,云天爱下棋,阴采如又爱琢磨,明面上他们是师生关系,可因为共同的爱好,他们也成的忘年交,这是云晓所不知道的,有时候她也好奇,为何他的父亲对待阴采如那般热情,其实细细观察,他们有太多相像的地方了。 一盘棋他们从六点多下到了晚上十点多,中间匆忙吃了顿晚饭。期间云晓不厌其烦看着他们龟般落子,乐在其中。不过由于云天身体不济,他们下到十点半也没分出胜负,梅月霞就强行中断了他们的棋局。“看你身体哪吃的消,明天再下,早点休息。” 云天知道自己的身体,于是他和阴采如约定明天续继。 云晓送阴采如到楼下,说:“我虽然不懂围棋,但我能看出来,你顾意让着我爸的,既不能让他看出你让他,又不能丢掉自己的棋艺,这盘棋下的可真够苦的。” 阴采如呵呵笑,说云晓年纪轻轻眼睛毒着呢! “我母亲那边世代经商,可能我遗传了我母亲的基因。” “就送到这儿吧!”阴采如耸耸肩,“你爸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以前我们下棋下到半夜,他也没像现在这么虚过,好好照顾他。” 目送阴采如消失在夜色之中,云晓有种说不上来的轻松,好长一段时间了,她和阴采如的关系总算有了缓和,而他们缓和的纽带毫无疑问是她的父亲。 阴采如回家的路上方才想起他和卫影之间的约定,不免担心回家之后遭她盘问。于是他去医院买了几盒胃药,问起来他就说去医院打点滴,顺便买了药。 果然,回到家,卫影就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阴采如装出痛苦的样子,“下午胃一直不舒服,饭都没吃去医院打点滴,顺便买了药。” 阴采如捂着肚子:“我看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一吃胃病就犯。”卫影信以为真,她很担心的说:“那你不能一点油水不沾呀,天天喝粥对你身体也不好。” “还是喝粥吧,我可不想受罪。”阴采如说。 “要吃药么?我给你倒杯水。” “医生说了,明天开绐吃药,这不刚打过点滴么。”卫影想想也是,药吃多了伤肝,能不吃尽量少吃。这是阴采如犯胃病,卫影第一次迁就他,没让他去洗澡,还让他上了床。 闭上眼睛阴采如的良心备受遣责,他第一次利用卫影对他的关心骗了她。而当他难以入眠时,卫影从背后抱住了他:“舒服些了吗?” 阴采如握住卫影伸到肚子上的手,轻轻地说:“舒服多了。” “那就好,睡吧。” 第二天一早,阴采如便醒了,醒来之后他坐床上呆。卫影被他吵醒,问他是不是胃不舒服没睡好,阴采如点点头,“你抱着我一夜我动都不敢动,胃疼的时候只能忍着。” 卫影二话没说起身为阴采如倒了杯温水,喂他吃药。 他们都忘了,空腹是不能吃药的。而阴采如的病早好差不多了突然往胃里塞药,他人受不了,头晕。不过他很享受卫影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胃疼,可心是暖的。 吃早饭的时候卫影还一再问他能不能坚持,不能坚持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 “好多了,你不用担心。“阴采如坚持上班。 阴采如和云晓在单位门口相遇,“阴老师早啊!” “这么巧。”阴采如说,“你爸昨晚没事吧?” “好着呢,今天一早起来让我给你带个话,让你晚上接着把残局下了,一定要分出胜负。” “嗯,让老师把残局保存好了,下次有时间我去跟他分出个胜负。” 第四十八章 不见不散 “电话里说就是了,干嘛要约出来见面。 ”吴敏谈了男朋友她哪有时间有心思约云晓闲扯。有这时间与男朋友亲亲我我,促进感情,早点解决婚姻大事才是正事。 “不愿意见我?”云晓说,“你呀,看你的气色我就知道又勾搭上男人了,离开男人你会死啊?” “我没你那么痴情,找个合适的结婚算了,家里也催,了了一桩心事皆大欢喜。”吴敏说,“你呢找我什么事?” “你告诉方林,让他抓紧,他不是号称少妇杀手吗?” “这年头清纯少年一抓一大把,我真是想不通你竟然爱上有妇之夫。” “少说怪话,回去告诉方林让他抓紧。”云晓说,“有时间陪我吃顿饭?” “没时间,你自己吃。”吴敏说,“好好想想,不要义气用事。”她拍拍云晓肩膀,算是临别赠言。 这天吴敏跟方林说:“云大小姐让你抓紧点,别辱没了你少妇杀手的美名。”方林倒苦水说:“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人家这些天故意跟我保持距离,人没那个意思。” “正因为有难度才让你干,云大小姐等不及了,你看着办。” 方林抓耳挠缌:“她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二婚的,还让我干这损人不利已的事,人家老公现还不把我捶一顿?” “这方面你有经验,你也没少干啊。” “可我现在不想干了。” “只要你能达到目的,假戏真做会不会?” 方林一天什么工作没干尽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爬山吧!” 卫影不为所动,“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陪你玩的,忘了我们之间生的一切,我不想闹出不愉快。” “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结婚,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 卫影胆战心惊,东张西望,看看周围有没有同事注意他们,她怕别人听见。不过,紧张归紧张,方林的话还是稍微打动了她。记得她和阴采如走到今天,他从来没有真心实意说过他喜欢她,从来没有。 不可否认,卫影一直喜欢阴采如,一直,但是他们从结婚到现在她连一句真心实意表白的话都没有得到,这太可悲了。卫影胡思乱想很多,冷静想想,她拒绝了方林:“我结婚了,我不能背叛我的婚姻,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表白。”方林舔舔嘴唇:“是的我知道婚姻不能背叛,可是在爱情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只是背负着道德的谴责,可是道德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卫影笑着说他太天真了,“请你以后不要骚扰我。” “这是你的警告?” “是的,没错是我的警告。” “不要激动,我想跟你好好谈谈,晚上一起吃个饭。” “没空。” “无关乎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简单吃个饭,好么?” 方林看着卫影,他的眼神令卫影无力拒绝:“好吧,不过你请客我算账,两清。” “晚上见,不见不散。” 卫影虽然答应了和方林吃饭,但是心里却忐忑不安,如何兑现自己的诺言,难道仅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打破他们时间的契约?想来想去她决定打电话给阴采如,但是之前她必须编造一个阴采如可以接受的理由。 “晚上我去乡下看我妈,可能不回来了。”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你一天上班怪累的。” 挂断电话,阴采如想打电话给卫母,可是担心……思来想去,他选择相信卫影。卫影不是不打算吃完饭回去,而是只有这样的理由才有把握让阴采如相信。她预约了一家快捷酒店,为了圆自己的谎言,不得不独自在外住一宿。 临近傍晚,卫影走出公司大门,上电梯直接去地下车库,坐进方林车内。“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说好的事,我不会临时变挂。” 方林动车子:“走,我带你去吃韩国烤肉。” 韩式内饰,空间不大,隔着许多空间狭小的包间,但足够容纳两人。卫影好奇的看了看,环境不错,安静。但是不习惯坐在地上。 方林递给卫影一瓶饮料:“就不喝酒了。” 卫影心领神会,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再不敢和阴采如之外的男人喝酒。 烤肉的味道的确不错,誓言节食的卫影吃了不少。 “肉是从韩国进口的,包括饮料也是,味道都不错吧?”方林看着卫影的眼睛说。她点点头说方林真会吃,不愧是吃货。 “这算什么,只要你给机会,我可以带你去更多你没有去过的地方吃美食。” “说好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卫影喝了一口饮料说,“你还没结婚做事不能冲动,我们不合适。” “谁说我们不合适,我们合适,我说了我不在乎你结婚,我真心爱你的。” “不要在我面前表白,点到为止。”卫影扶着头,感觉略微头晕。 “你怎么了?” “可能很长时间没有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头晕。” “不会吧,吃肉头也晕?” 方林的影子在卫影眼前晃来晃去,她靠在墙上,舒了口气,“你在肉里放了什么?” 方林一怔,犹豫了下故做镇定:“我吃的好好的,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了影摆摆手:“不用,没事。” 卫影下意识要从包里拿手机,方林却瞬时用手按住她的包:“你怎么了,需要打电话吗,打给谁,我来帮你。” “我自己可以,你手拿开。” “我帮你。” “我说了不用你,手拿开。”卫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的。此时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手也不听招乎,眼睛死死盯着方林,想说话脑子不受控制,只见她嘴动却说没有声音。慢慢的她闭上眼睛,失去了行为能力。 方林大口吃肉,大口喝饮料,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汗。随后他将卫影没喝完的饮料倒进垃圾桶。然后走出包间,到柜台结帐。 方林把卫影抬上车,自己独自在车外喝了瓶矿泉水。继而拨通电话:“她已经睡在我车上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这种事情还用问我?” 电话里出现忘音。 方林依然下不了决心,他又拨通同一个号码。 “你还有事?”女人显得不耐烦。 第四十九章 最黑暗的一天 卫影不吃不喝整整睡了一天。 只有闭上眼睛装作很疲惫的样子沉沉睡去她才能摆脱那恐怖的梦魇。但是睁开眼睛,面对的却是残酷的现实。 她这样消沉不打紧,老阴和阴母老两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人老了,容易多愁善感,看不见则罢,看见了,难免担心。 “一大早回来,也不上班,睡了一天,不吃不喝的,真让你不省心。”阴母愁眉苦脸。“小影不是又跟采如吵架了吧!”老阴问。 “没有吧,他们前几天还好好的,就算吵架我也没见过她这么消沉。”阴母拿起手机就要给阴采如打电话,“我问问采如到底怎么回事,这小俩口自打过上日子一天不省心,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老阴看时间,阴采如差不多要下班了,他说等阴采如回来再说,万一他们真吵架了,一个电话打过去,阴采如找个理由不回来到哪说理去。 “哎,我说老阴,你想的周到,电话里说不清楚。”阴母放下电话看着身边两娃,怪心疼的,你说他们以后长大了,阴采如和卫影还这么闹,孩子是无辜的,对他们得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呐。 家里焦急等他回家,阴采如在云晓家下着他和云天的残局。阴母电话打来的时候他看都没看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云天问他么不接电话他说下棋的时候喜欢安静,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管。云天呵呵笑,心说这小子下棋和他一个德性,专心志志。要是谁中间插上一句非要跟人家拼命的那种。 “你小子也别光顾着下棋,万一有急事呢。” 阴采如嘲笑自己说:“除了工作那点事我就没大事,我就一闲人,哪有大事。”说着他落了一颗子:“老师,下棋不许说话。”他看着棋局。着了迷似的,还不时把大拇指放进嘴里啃。云天招手让云晓到他身边,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告诉你妈我和采如下完棋再吃饭,你们先吃。” 云晓算是领教了下一盘棋的时间,她怕云天身体吃不消,“一会儿饭就做好了,你们最好按时吃饭,要不然妈会说的,她的脾气您最清楚,再说为了您的身体也要按时吃饭不是?” “好了,你就跟你妈说我们下完棋吃饭不用等我们。” 云晓拗不过云天只好顺从他:“好吧,您悠着点。” 梅月霞说阴采如来家里云天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十足,只要阴采如一走他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 “他们有共同的爱好,比如说下棋,您会么?您只要会,爸比打鸡血还精神。”云晓嘴贫道。 一盘残局,九点半以不分胜负结束。云天说得亏没吃饭,思路打乱了肯定阴采如赢。老了老了,这才把阴采如战平,不容易。 “走,吃饭。” 阴采如谢绝云天好意:“时间不早了,我必须赶回家。” “吃顿饭花不了多长时间,留下把饭吃了再走。” 阴采如不敢多留:“老师您还是让我回家吧,我妻管严,这个点回家已经说不过去了,再晚点家里那位要让我跪搓衣板了。”云天看实在留不住只得放行:“都怪我为了一盘棋没让你吃个饭。” “我送送领导。”云晓说。梅月霞看她满是热心的样子就不开心。“这傻丫头,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不嫌骚。”云天不以为然,说阴采如好歹是云晓的领导送送怎么了:“你多想了。” “我多想?我多想了,还是你对晓晓的事情一点不操心?孩子这么大了你操什么心的?”梅月霞三言两语,云天只好闷头吃饭,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在一起,统共也只有短短七年的时间,梅月霞在云天面前一直这么强势,不容半点质疑。云天老了,身体又不行,生死只一念之差,看淡了生活,也看淡了人生,若是年轻的时候,恐怕要和梅月霞据理力争几句,但是现在,他除了感激梅月霞念及旧情不辞辛苦照顾自己,还能用什么道理辩驳呢? 正因为看淡了风看淡了云,云天在梅月霞面前越来越弱势,弱势的像个可怜虫。心直口快的梅月霞见他一副低沉不语的样子,甚是心疼,心一下子软了:“我说话直,你别放在心上。” 云天抿了抿嘴不说话,他不说话梅月霞心里更没底,心说这不是她了解的云天。当年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说的话一旦与他相左,立马遭到口才了得的云天的反击,直至她胡搅蛮缠一栋痛骂作为回击。 “好了,我给你认个错,是我不对,下次说话注意还不行?”梅月霞主动认错倒是少见,云天动容的说:“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没怎么关心过晓晓,都是你操心,我心里有愧啊!” “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一家人生活着不是挺好的?”梅月霞补充道,“你是不知道,晓晓喜欢阴采如,可人家结婚了,咱就要知趣,不能一味的凑得太近。” “你说的对,是这个理,但你想过没有,阴采如现在是晓晓单位的领导,其实送一下也没什么,太敏感了反而把关系搞僵了。” “听你的,我多嘴了。”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内心还是气场都很强大的梅月霞终于在云天面前妥协,或许这跟人的阅历和年龄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但她为了云天能主动妥协,最感动的还是云天。“晓晓回来你好好说说她,年纪不小了。” “是啊,我也担心这事。”梅月霞陷入了沉思。 也正如梅月霞所担心的,云晓对阴采如并没有死心。说是送送,送到十万八千里了,这会儿正和阴采如在餐馆里吃饭。“你看我爸平一盘棋高兴的劲儿,你们在一起下棋都是我爸输么?” 阴采如笑笑说,自己下棋的手艺还是云天手把手教的。“那我爸怎么高兴成那样?”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不小心我的棋艺大涨,所以……”云晓打断他的话:“所以自此以后我爸从没赢过你。” 第五十章 你爱我吗 “我的小祖宗唉你终于回家了。 ”阴母拉着阴采如忧心忡忡,“你们吵架了?” 阴采如莫名其妙,他们何时吵架了?难道是回来晚了,卫影脾气?“小影脾气了?” 阴母唉声叹气,她说比脾气还吓人,睡了一整天,不吃不喝。 “昨晚她去哪了,一回来就在屋子里睡觉,到现在没出来。”阴母急的眼睛浑浊,一天都在纠结这事,“老实跟我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阴采如矢口否认:“没有啊,我去看看。”阴母拉住他:“有话好好说,你看你们一天到晚的上天入地,好好过日子不行?”刚回家没头没脑的被阴母训斥,阴采如摸不着边际。 “你甭管,我进去看看。” 阴母提心吊胆的直呼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惩罚。 阴采如轻轻推开门,卫影听见开门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阴采如。他拿起一张凳子坐在卫影面前,小心翼翼说:“一天没吃没喝?” 卫影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不说话,但眼珠子透着血丝。 “怎么了?” 卫影依然看着他,阴采如说:“说句话。” 卫影转身背对着阴采如,看样子是不准备说话。阴采如叹了口气,也没穷追不舍,拿出换洗衣服去洗浴间洗澡去了。 阴母站在洗浴间门口小声问阴采如:“她说什么了没有?” “没事妈,你回去睡吧,这么晚了。”阴采如无所谓的口气令阴母恨得咬牙切齿,心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心可真宽,一气之下说:“随你们去吧,能过就过,不能过拉倒,我倒省心了。” 洗完澡,阴采如没有和卫影挤在一张床上,自己打地铺睡在地上。其实阴母生他的气,他也生卫影的气。 半夜,卫影打开台灯推醒阴采如,“你爱我么?” 灯光刺眼,阴采如眯着眼睛回了卫影‘莫名其妙’,继而闷头大睡。卫影不依不饶,“你说你爱不爱我?” “有事明天再说,困着呢!” “你说你爱不爱我?” 三推二晃,阴采如坐起来埋着头:“你想说什么?” 卫影盯着阴采如,盯了很久,阴采如抬头,他们彼此相互凝视。 “你不爱我对吗?” “爱爱爱,爱你。”阴采如连声说道,“爱你很爱,爱你一辈子够不够?” 卫影傻了似的,憋着一股劲儿,眼泪情不自禁流出眼眶,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都说爱你了,怎么还哭上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爱我。” “你今天怎么了,脑子有病吧,爱你你又不信,不爱你你信吗?” “信,你就是不爱我。” 卫影夺门而出。 阴采如扇自己一个耳光,自言自语:“娘的,这到底怎么回事,抽风了不是?” 卫影跑出去连门都不关,大晚上的去哪呢?来不及穿衣穿鞋,阴采如穿着睡衣套着拖鞋追了出去。 卫影边跑边哭,阴采如跑丢了一只鞋,顾不上脚底疼痛,追上她拉住她的胳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受刺激了?谁欺负你了?” 卫影一个劲儿哭,哭得死去活来,挣脱不开阴采如她就蹲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流。 “你能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阴采如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大晚上的,觉睡不成,又被卫影莫名其妙问爱不爱她,窝着一肚子的火。 “你别管我,我不要你管。”情急之下,阴采如不顾卫影挣扎将她扛在肩膀上,卫影挥舞手臂挣脱,“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 阴采如满身是汗将卫影扛到家,仍在床上,卫影还要往外跑,阴采如随手一个巴掌扇在卫影脸上:“你脑子进水啦,大晚上的你作什么?”卫影懵了,坐在床上耷拉个肩膀,眼神无光,傻傻的盯着某一处,像根木头。这时,阴母走进房间:“你们有话好好说……” “妈,您回去睡觉这没您的事。”阴采如瞪着阴母,满眼怒火,她乖乖回到自己房间。阴采如关上门,插着腰,来回踱步:“卫影,你到底怎么回事,癔症了?” 卫影充耳不闻,对阴采如熟视无睹。 “你去乡下撞见鬼了?”阴采如说,“撞见鬼了还知道回家?” 卫影不置可否,阴采如心说,你倒是说句话呀,有什么事说来听听,一起解决,难道一句我爱你就解决问题了?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想过我们继续过,不想过散伙。”阴采如气呼呼的去客厅吸烟,一晚上没踏进房间一步,第二天早上满怀一腔怒火出门上班。 阴母端着一碗粥送进房间:“饿了吧,起来吃早饭。” 卫影也真是饿了,囫囵吞枣般喝完粥,然后换了身衣服,洗漱完毕,出门上班了。阴母看着她离开家门,胡思乱想,昨晚闹了一夜,这一走不会不回来了吧! 老阴闷头吃早饭,他有话放心里。阴母听见他喝粥喝得吱拉响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心思吃,一顿不吃你会死?”老阴就这样成了阴母的撒气桶。 搁下筷子,老阴背手出门,“你这辈子操的心够你活两百岁。” “你去哪?” “阎王殿。” “好啊,有本事去了别回来。” 老阴在街道办事处老年活动中心和一帮老人下棋看书,临近中午他才离开。他没有回家,打车去了阴采如单位。 阴采如正要出门去食堂吃饭,开门迎头碰见老阴朝办公室走来。“爸,您怎么来了?”老阴示意阴采如回办公室。 老阴关上门,阴采如给他倒了杯水:“爸,你有话要说?” “找你聊聊。”老阴说,“不耽误你吃饭吧?” “没事。” “照我以前的脾气怕是要把你骂的狗血碰头,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 “人老了,笑一笑十年少,我是不想说你,这么大人了,什么道理不懂。”老阴喝了口水,“你和小影到底怎么回事呢,日子还能好好过?” 阴采如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回应自己的父亲。 “你心里怎么想的,小影那孩子不错,以前我这么说,现在我还这么说,婚姻嘛,一辈子的事,难免磕磕碰碰,相互调剂一下,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老阴说,“不要吵了,过不来不用勉强,但话说回来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要放弃,我的意思是让你慎重一点,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好聚好散嘛。要好就一直好下去,要散也不能让人诟病,作人做事有个原则就行。” 第五十一章 局内人 老阴走后阴采如满是惆怅,他和卫影吵也吵过闹也闹过,和也和了,其实他们的关系还没走到分道扬镳的地步。≥≧ 阴采如知道,老阴心疼自己唯一的儿子怕他心里憋屈硬撑着。 卫影也清楚只要和方林的关系没有张扬出去,她和阴采如一样能走下去,从她内心来讲,她不希望和阴采如的婚姻草草结束。 写字楼的天台,卫影凝视着方林,目光充满仇意。方林不敢对视她的眼睛,低下头,目光凝视着远处高楼大厦:“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卫影抽出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刀刃闪闪光,“今天我要跟你做个了断。” 方林退却几步,叫卫影不要乱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天地可鉴。”此时卫影满脑子是阴采如的影子,她觉得方林要毁她的婚姻,毁她一辈子,步步紧逼。 “有话好好说,我们没到那一步,我真心喜欢你,真心的。”方林冲满了恐惧,他也是第一次和有夫之妇上床被人家拿着刀子威胁。照说生这种事情你不说我不说,即便将来一刀两断也不影响彼此的生活,可卫影她的确捉摸不透。方林不确定他从天台跑了之后,卫影会不会紧追不舍,闹得满城风雨,所以他不敢走。但是若不走,卫影一旦冲动,说不准他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情急之下,他表现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迎着卫影的刀尖:“好吧,既然你想做个了断,我无话可说,死在你的刀下我死而无憾,来吧,对准我的心脏一刀子捅下去。” 卫影一怔,握着刀的手开始颤抖。方林看穿她的心思,并不想鱼死网破,他接着说:“这么长时间了我的心思你最清楚,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在一起,不要顾虑了,抛开世俗的一切,我们在一起吧!” 卫影松开了手,刀掉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声,方林暗暗舒了口气,后背渗出一层冷汗。情形朝着方林预想的展,他顺势抱住卫影,“我们在一起吧,我爱你。” 卫影哭泣,身子颤抖,情绪难以控制。此时卫影的内心是最脆弱的,急需一个男人给她一个宽阔的胸怀给予安慰。不过随后,卫影推开了方林,擦干脸上的泪水什么话也没说,逃似的走下天台。 方林傻傻目视卫影,扶着栏杆,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他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心想要是卫影一时没控制处,一刀捅下去……不禁冷战。 方林推门走进吴敏办公室,神情呆滞,举止僵硬,灵魂出窍似的。“我的方大主管你嗑药了,这么没精神?” 方林慌神之下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定定神:“这事我干不了,我干不了了。” “什么事你干不了了?”吴敏给他倒杯水,“办公室不准抽烟,灭了。” “刚才,就在刚才,卫影拿着刀子差点捅了我。”方林夹着烟的手在抖,“你转告云晓,我不干了,你也劝她休手。” 吴敏轻笑:“你不是说要为云晓做任何事情么,人家拿着刀子你就反悔了?” “是,我是反悔了,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甚是不惜破坏别人的家庭,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得到,是,我是说过为了她我可以去死,但我受不了她这么对我,她为了自己不惜牺牲我,为什么,难道还想利用我对她的爱?”方林将半根烟狠狠扔在地上,“我受够了,受够了。” 吴敏惊诧的看着方林歇斯底里诉说自己内心压抑许久的委屈,但她对方林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越是控诉着自己的委屈,吴敏越是藐视他。因为是他的贱出卖了他自己。 云晓搅动被子中的咖啡,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他已经陷进去了,我不需要他做什么,顺其自然吧!” 吴敏加了一块糖:“虽然我一点不同情方林,但是你利用他对你的爱对人老婆不择手段太过了点,与你的身份不符。” “咖啡不错,尤其是苦中带甜。” 夜晚的车库,灯光昏暗,卫影和方林都局促不安的坐在车内。 “我尊重你的选择,既然下不了决心,就当我们什么事都没生过,你回去好好过你的生活。”方林和那么多有夫之妇上过床,一夜情对他而言不过是毛毛雨,不足以影响女方婚姻破裂,只要没有东窗事,“都过去了,只要你我从此保持距离,风平浪静了不是?” 卫影不置可否,打开车门下车,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方林耳畔。他趴在方向盘上,心里没底,卫影到底怎么想的?他第一次搞了别人的老婆充满无底的恐惧。 卫影回家的时候,他们刚吃过晚饭。老阴抱着孩子在阳台浇花,阴母在厨房洗碗,一切都安静的出奇。 “吃过了?”阴母笑呵呵的冲卫影说。 “没……没呢!”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这不刚吃完。” “你费什么话,孩子没吃,你再做。”老阴放下花洒,“上班回来晚了也正常。” 阴母悻悻回厨房,碗也不洗了,开始忙活。 “今天回来的挺早的。”阴采如极力掩盖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 “路上耽搁了。”卫影看阴采如专心致志盯笔记本屏幕,心里有话却张不开口,“你……” “什么,你说。” “你不问问我?” “问什么?”阴采如说,“去吃饭吧!” 阴母停止抱怨,老阴一如既往沉默,阴采如好像什么事都没生似的,家里人人各司其职,每个人都表现的沉默寡言。 夜晚,卫影十分主动的挤在阴采如被子里,爱抚着阴采如每一寸肌肤。“我们好久没……”她从背后抱住阴采如,掀开他的衣服,轻轻亲吻他的脊背。 阴采如转身,面对卫影,抱住她的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怎么看你有心事?” 卫影把自己埋进阴采如怀里,她感觉无比踏实,如果时间定格,她希望和阴采如永远保持这样的姿势。 第五十二章 赤裸裸的诱惑 身体的宣泄之后暂时满足卫影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当翌日的晨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开启新的一天,地狱之门似乎又为她敞开了一扇黑暗之门。 她拉住阴采如的手,“你能不急着上班,多陪我一会儿么?” “你怎么了?”阴采如敏锐的察觉到卫影从眼神中折射出的不安,“我们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没事。”卫影松开了手,她知道自己不能从阴采如身上得到一丝温存。这种温存是不能强求的,因为他们已经结婚了,结了婚之后温存变得可遇不可求。 阴采如刷牙的时候,深黑的眼袋挂在两眼之下,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许多。这也正是回到单位云晓嘲笑他的把柄:“阴老师,昨晚失眠了?” “你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别有一句没一句的,怎么跟你领导说话呢!”他前脚进办公室,云晓后脚跟了进来,关上门不说,还把门给反锁了。 “咯哒”一声。 “你赶紧回去工作,跑我办公室算怎么回事。”阴采如转身要开门,云晓堵住门,她似乎告诉阴采如,开门可以,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不闹了,咱不闹。”阴采如欲推开云晓,可云晓鞋子好像粘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你想怎么样?” 云晓二话不说,蹦到阴采如身上,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双脚夹在阴采如跨上。阴采如没站稳,靠在墙上,紧张的试图推开她,可云晓使出吃奶的劲儿,就是依附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还提醒他:“你不要挣扎了,闹出动静对我们谁都不好。” 正在阴采如迟疑之间,卫影抓准时机,咬住他的耳朵,从他的脖颈一直吻到他的嘴唇。阴采如抗拒着始终没有张开他的嘴,而后卫影咬住他的下唇。阴采如疼的只能强忍,话都不好说。云晓慢慢放下双腿,垫着脚尖,双手游曳在他的胸前。阴采如大气不敢喘,被动享受之外,身体竟不能控制地抱住云晓,稍后他又出乎云晓意料之外推开她:“我们不能这样,不能,不能这样。” 阴采如魂不守舍的猛喝一杯水:“你……你出去。” “阴老师,我喜欢你。”云晓淡淡一笑,似乎心满意足。 段美辰见云晓从阴采如办公室出来,心生疑惑,她忙退进办公室。 “美辰怎么了?”小李见美辰慌张似的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段美辰复印好材料路过阴采如办公室,想了想推门走了进去。阴采如还以为是云晓说:“别闹了……” “姐夫是我。”段美辰说。 “哦,是美辰啊,你……” “姐夫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段美辰打量着阴采如,心细的她现他脸上有淡淡的唇印,“我刚刚见云编辑从你办公室出去。” 阴采如手中的笔不经意抖了抖:“哦,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跑得太勤。”段美辰说,“社里的人私下说你们俩……” “你刚进报社,做好自己的工作别和他们参合在一起。” “我知道。”段美辰说,“姐夫我觉得你应该和云编辑保持距离,她太漂亮。” “我们纯粹工作关系,你不要多想。” 段美辰感激阴采如给她提供工作的机会,并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跟卫影说,而她对阴采如说的话似乎也在提醒他,男女之事并非理性所能控制,何况云晓长得漂亮。 天色渐暗,方林忌惮的走上天台,卫影说:“你喜欢我?” 方林犹豫片刻:“喜欢。” “晚上我们好好谈谈?” “你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 “离婚?” “我……” “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你被其他男人占有,如果你下不了决心我宁愿放手。”方林真想放手,但是现在主动掌握在卫影手里,“晚上我有事,你想好了给我答复。” 东城,一家安静的茶馆,云晓埋怨说:“我没有喝茶的习惯。” “约你来不是为了喝茶。”方林要了两杯白开水,“我坚持不下去了,今天我要告诉你,我决定跟她一刀两断。” “我不觉得你有退路。” “云晓,我为你做的够多的了,今天卫影还找过我,看她的意思似乎犹豫了,我根本不喜欢她,我完全是为了你,当初你跟我怎么说的?”方林激动道,“你说为了报复,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被你利用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爱上了他,对不对?” “是,我承认我骗了你,但是我的条件也是非常丰厚的,我答应过你注资方氏集团,而且我母亲已经肯了。“云晓说,“你喜欢我我很荣幸,但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欢迎光临。”卫影走进茶吧,方林远远看见他,顿时心慌意乱,“她……她跟踪我。” 卫影质问方林:“你什么意思,有新欢了?” “我是方林的表妹,你是……”云晓镇定自若,忙拉着卫影坐下,“你是我表哥女朋友吧?” 卫影不知道怎么回答,坐下的那一刻她后悔了,是啊,我是方林什么人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尴尬,甚至不堪。 “你跟踪我?”方林生生咽了口吐沫,对视云晓,见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那,那你们聊,我先走了。”云晓拉住卫影,“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聊,我和表哥叙叙旧没什么好谈的。” 云晓暗暗高兴,不仅方林逃脱不了干系,卫影也中毒太深,她目的达到了。 “既然来了,那就好哈谈谈吧!”方林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用那么介怀,仅仅上过一次床并不能代表什么,你回去过你的日子,什么都不影响。” “你不喜欢我?” “喜欢,但是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而且你丈夫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算了,你我都清楚,你是有家的女人,而我只是玩玩而已。”方林拉下脸说,“喜欢并不代表要结婚。” “你……你混蛋……”卫影真真把一杯凉白开泼在方林脸上。 “回去好好生活,抛下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对狗男女一夜情?”方林说,“别太认真,抛下你的道德和良心,心安理得面对生活,就当什么没生过。” 第五十三章 步步紧逼 方林的放弃对云晓来说无疑是一次打击,挖空心思编织的一张网被他划开了一道口子,丰收的鱼儿跑了不少。≥ “方林你什么意思,谁让你放弃的?”云晓怒不可遏,她不容许方林半途而废。 方林说自己没有力气去勾引任何一个女人,更不愿意用卑劣的手段来换取家族企业起死回生。 “你自己要是有足够的吸引力,我相信你能如愿以偿。”云晓眯着眼睛看着方林,她威胁说,他的放弃可能使方氏集团走上彻底破产的深渊:“你明明有能力挽救你的家族企业,可你偏偏选择放弃,难道你不知道商场如战场,不择手段达到目的才是王道?” 如果他决定放弃,那么梅氏集团马上撤资。 “你一个人的牺牲换来整个家族的荣耀难道这还不够?” 云晓的话触动方林最为脆弱的一面,父亲为了企业的起死回生,不惜丢下自己多年来积攒的脸面,求爷爷告奶奶,寻求贷款,母亲因为企业濒临破产,一夜之间满头白。就连七十多岁的爷爷住院费都拿不出老,老人家回到家悲怆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家庭种种遭遇,方林每想起,都不觉潸然泪下。 现实总是那样的残酷,而面对云晓步步紧逼,考虑到自己实际情况,方林没有任何退路。 这天,方林郑重其事给卫影道歉,并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想了很多我觉得我离不开你,只要你离婚我们立马结婚。” 方林的转变太过快,卫影没法接受他的善变:“你说的话我牢牢记在心里,仅凭你现在一句话我能原谅你?” “我相信你能原谅我,我们在一起吧!” 卫影拒绝了方林,虽然她和阴采如的生活不冷不热,但总算守住了一份安宁,一旦她提出离婚,不仅仅母亲那一关她过不了,阴采如到底是什么态度她更无法揣测。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离婚,说来容易,真正实施起来比登天还难。 方林的车一路跟着卫影开进小区,眼看着阴采如下班在即,“你回去。” “你不同意我就守在这里。” 卫影顿时心慌意乱,一旦阴采如撞见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只能权宜之计说:“这么大的事你容我考虑考虑。”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你快走。” 入夜,卫影难以成眠,辗转反侧。 “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阴采如拧开台灯,“看你心神不宁的,有事?” “跟我结婚你后悔过么?” 阴采如觉得卫影不可理喻,大半夜不睡觉胡思乱想。“都结婚了后悔什么,这样不是挺好?” “我想过了,我们在一起不合适,若不是我为你生了孩子,我想我们走不到一起。” “又来了,有意思么?”阴采如死的心都有了,一天到晚净想没用的,怕是鬼缠身了。 “我们离婚吧,孩子留给你。” “离婚?”阴采如大吃一惊,“你没烧吧?” 卫影不苟言笑,一本正经:“我说认真的,你过的并不开心。” 阴采如怎么也想不通,卫影突然提出离婚。牵一而动全身,离婚容易,随随便便去民政局办了,可是一旦离婚之后他们怎么面对父母,面对孩子? 阴采如本想着和卫影将就一辈子也就算了,人不都这么回事么,何况孩子都有了。没想到自己的妥协却换来卫影主动提出离婚,男人的自尊碎了一地。透过昏暗的灯光,阴采如看着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卫影,越不明白她哪根神经错了位。 “开什么玩笑,别闹了,睡觉。” 卫影不准阴采如关灯:“我说认真的,我们离了吧,这样的日子我一刻不想过了。” “明早再说,先睡觉。” 阴采如心头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根本无心睡眠。他起床回到客厅,静静地坐在沙上,怎么也想不通,卫影为什么提出离婚。 天色渐渐明亮,他整整坐了一夜。 他憔悴的走进房间,“离婚是大事,既然你提出来了,我无话可说,但是给我点时间,容我想想,尽量尊重你的选择。” 中午,阴采如一脸郁闷的约石头下馆子。 “哥,瞧你满脸愁云,遇到难事了?” 阴采如喝了一口闷酒:“人要是倒霉喝水都塞牙,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你看看我三十岁的人了,一路走来,人生之路坎坷崎岖,整个一倒霉催的。” “哥你没事吧,在我眼里你是一帆风顺,一路凯歌啊,人生的赢家。” 阴采如摇摇头,“娘的,你别给我戴高帽,我他妈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了,说来听听,哥们给你出个主意。” “不瞒你笑话,你嫂子跟我提出离婚。” 石头伸出两根手指,惊讶不已:“再离婚,您这都两回了。” “是啊,这次离了,我可离两次婚了,悲催啊!” “知道为什么跟你离婚?”石头说,“你出轨了还是她出轨了?” “我出轨,你看我像出轨吗?” “性格不合?” 阴采如摇摇头,“谁知道, “你没出轨,那就是她出轨了。” “放屁,她爱我胜过我爱她,她怎么可能出轨。” “那就解释不通了,离婚通常都没那么简单。”石头说,“嫂子跟你提出离婚之前没有什么征兆,比如说情绪,早出晚归总之等等不合常理的举动,有没有?” 阴采如心说也是啊,这几天卫影情绪一直不对,他想到了求证的关键一步,马上打电话给卫母。 说了几句话,阴采如彻底懵了。 “哥,哥你怎么了?” “石头……你社会上的朋友多,哥拜托你件事。” “哥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这个决定阴采如很难下,他跟石头碰杯:“找人盯着你嫂子,能办到?” “哥你……”石头不敢往下说了,他知道阴采如可能已经从中觉了卫影出轨的痕迹,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不能容忍的是自己的女人出轨,被戴上一顶高高的绿帽子。 “别说了,陪哥喝酒。” “你少喝点,听说你胃不行。” “谁跟你说我不能喝酒的,我能喝,你随意,哥舍命。” “别别别,哥,千万别想不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阴采如一愣,看的石头怵,他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没这么安慰人的,无意之中往阴采如伤疤上撒了把盐,“哥,哥我自罚一杯。” 第五十四章 也许是个男闺蜜呢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 ”石头道上的朋友白猫笃定。 石头暗示他,他们有没有开房,或者…… “搂搂抱抱的有,开房……没有。” 至少说明卫影外面有人了。石头决定暂时不告诉阴采如,担心他受刺激。 阴采如不甘心离婚,一直等着石头那边传来的消息,可他不问,石头也没主动汇报。 卫影夜夜晚归,甚至夜夜不归。阴母的心思多缜密,多敏感,这已经不是阴采如和卫影二人矛盾的问题了,而是关乎到一个普通家庭是否完整。 “儿啊,你告诉妈,你和卫影到底闹没闹别扭。”阴母作为一位母亲,对阴采如的爱,对他婚姻的不快,充满了无奈和痛心,“你就跟妈说说,妈求你了。” 阴采如和卫影事先有个约定,离婚之后才能把消息告诉家长,免得他们阻碍。卫影催了他好几次,但他一直找借口往后拖,目的是想弄清楚她卫影外面有没有人。 “妈我们没事,你不要多想。”阴采如说,“你只要把孩子带好就成,再大的事我也能解决。” “这么说你们真有事?”阴母盯着阴采如就是不放,她心里没底,越没底她越慌,越慌她吃不下睡不着,她心里藏不住事,尤其是他阴采如的事。 “您能把我往好了想,我说没事就没事。”阴采如不忍冲阴母大声说话,可他怕阴母胡思乱想伤了神经,老年人因为神经痛常常夜不能寐。 阴母了解她的儿子,一定有事。他不说,阴母很伤心,她说: “我是你妈,你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妈看不得你不顺,看着你不顺妈心头疼。” 您别怪儿子不跟你说实话,我要是说了,您心会更疼。 阴采如悄悄背过身去,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母亲心疼他,他也心疼母亲。 石头接到阴采如电话,正在家里啃苹果。 “我说事情办了没有,这么长时间怎么连个回音都没有?” “这不让人跟着呢吗,你着什么急,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你。” 古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事情大包大揽,石头却有些顾忌,不愿给人留下毁人婚姻的口实。只要卫影没有同那男人开房,他都不准备将卫影外面有人的情况告诉阴采如。留点空间和余地,万一人家夫妻二人和好,他怎么面对人两口子? 石头倒是沉得住气,阴采如这边压力山大,不仅要面对卫影催促,还要担心被家人现。他习惯了平静,至少是表面上的平静,一旦他和卫影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他可能重又过回孙子的生活。 “你到底怎么想的,离不离给个痛快话。”这天,卫影约阴采如在时代广场见面。阴采如怀疑远处有个男人正在监视着他们,没有急着回卫影的话,看了看周遭有没有可疑的男人,但并未现。 “你急什么?”阴采如说,“对了我想跟你好好谈谈,怎么就突然提出离婚?” “从结婚到现在,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吵架,你说这样的婚姻能走一辈子?” “就这么简单?” “你想要多复杂?” “你说离婚,我同意。”阴采如说,“但什么时候离,我说了算,等通知吧你。” “阴采如你什么意思,难道离个婚我也要求着你吗?”卫影几乎哭着说。 阴采如就是想过好日子,难道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要离婚。既然要离也不能离得窝囊。 方林站在不远处,看着阴采如走远了才走到卫影身边:“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卫影扑在方林怀里,“他同意了。” “同意了你哭什么?” “同意是同意了,可什么时候离,他说了算。” 方林心想,卫影的男人比他想象的历害。 “既然他同意了,也不急于这一时,那就耐心等着。”方林说,“不过这段时间我们最好少见面。” “为什么?” “他可能知道你外面有个我。” “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你傻呀,他知道了,你就理亏了。”方林说。 阴采如几乎是用手砸石头家的门,“石头,石头……” 石头笑嘻嘻开门:“哥,我家的门都被你敲坏了。”阴采如见石头老婆在家,刚进门又退了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出去陪我走走?” 石头穿上衣服,跟在阴采如身后,“哥,你有事?” “没事找你?” “你想问嫂子的事?” “知道还问,你老实跟我说,到底什么情况。”阴采如说,“知道什么说什么。” “嫂子,嫂子外面确实有人。” 阴采如脚步略微顿了顿,继而迈开步子继续边走边说:“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是想给你们一个回旋的余地,他们就是约会逛街看电影,没有开房,说不定是嫂子的男闺蜜呢?只要没走到哪一步,总是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我谢谢你,刚刚我们见过面了,要离婚。” “嫂子态度坚决?” “当然,要不然我来找你?” “总之外面有人是肯定的,骗你王八蛋。”石头说,“之所以没告诉你,这要是……” “不用说,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阴采如说,“既然知道她外面有人了,我也有话说了,至少在我丈母娘面前不至于理亏。” “看你这婚结的,我都替你捏一把汗,孩子都有了,离个什么劲。” “给我拍几张照片。” “嫂子和那男人在一起的照片?” “嗯!” “要不我叫人把那男的捶一顿?” “暂不做违法的事,好聚好散,绿帽子我是戴定了,戴就戴了,怎么戴上的,我怎么摘下来。” “哥你命真苦,弟弟我深表同情。” “去你的,别幸灾乐祸。” 两天之后的晚上,石头约阴采如吃烧烤,顺便把拍到的照片交给阴采如:“据说是个富二代。” “富二代嘛,有钱没事,都是情场的高手。”阴采如故作轻松之态,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纠痛。 “保不齐他们是真爱。”呀的,石头自觉又说错了话,自扇一个耳光,“哥,我嘴没个把门的,你千万别介意。” 第五十五章 悲催个命 他们如约来到民政局门口。 就差临门一脚,阴采如拿出照片:“看看吧!” 几张照片卫影傻眼了,“都要离婚了,你拿这些照片什么意思?” “我想见见他。” “没必要。” “是嘛,那对不起,离婚之前我把这些照片给你妈看看让她老人家做个裁判。” “阴采如你什么意思,玩我?” “我就是想见见给我戴绿帽子的家伙,放心,见见而已。” “阴采如想不到你这么卑鄙。” “是你卑鄙还是我卑鄙?”阴采如说到伤心处,愈加生气,“不管你觉得我们的婚姻多么不幸,是你背叛了我,不是我背叛了你,怎么连这点气量都没有?” “我同意人家未必,我说了不算。” “我相信你有办法。” 阴采如摆弄手机:“今天民政局的门就不进了,等你电话。” 方林听说阴采如要见他本人,吃惊不小,他怀疑其中有什么目的,所以犹豫不决。 “你老公想干什么?” “谁知道。” 思虑再三,方林同意和阴采如见一面,倒不是说他急着要跟卫影结婚,而是急着让她尽快离婚,这也就达到了他接近卫影的目的。 “我同意跟你老公见面,你约个时间。”方林说,“我也想看看你老公是何方神圣。” 见面的地点在一家西餐厅,阴采如指定的。 牛排红酒,阴采如豁出去了,面对自己的竞争对手,他还是要面子的。 环境不错,阴采如再自然不过,倒是方林,有些局促不安。阴采如牛排吃得津津有味,红酒喝得不亦乐乎,开头却一句话不说。 方林终于沉不住气,说:“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 “你先吃,边吃边说。”阴采如切一块牛排放嘴里,“你想好了要和卫影在一起?” “是,我想好了,我很爱她。” 爱,阴采如觉得他糟践了爱这个字,不禁抬头看一眼眼前这个插足他婚姻的男人。开着名车,一身名牌,头梳得光亮,皮肤白嫩,怎么看怎么是个小白脸。 “这么说你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相亲相爱?” “当然。” “好吧,那我预祝你们幸福。”阴采如擦了擦嘴,“既然要在一起一辈子,那么请你好好爱你所爱的人,好好待卫影,你要是伤害她,对不起,我会不开心的。” 方林也看出来了,阴采如是个中规中矩的人,这让原本不怀好意的他良心不安。阴采如一旦和卫影离婚,方林就有点骑虎难下了。 “这个不用你管,卫影和你离婚之后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是嘛,那你觉得自己破坏别人的婚姻也心安理得?” “只能说明你是一个失败者。” ‘失败者’,着实刺痛了阴采如,他放下刀叉喝口红酒,“失败者?”阴采如点点头,“但愿如你所说。” 阴采如打了个响指,服务员马上走到身边,阴采如拿出一张卡:“结账。” 端坐片刻,服务员将卡交到阴采如手上,“谢谢。” 随后他离坐说:“慢慢吃,不急。” 方林扔下刀叉,心烦意乱。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阴采如和卫影如约来到民政局门口。 离婚登记人员再三问他们想好了没有,想好了钢印盖上从法律上他们解除将解除夫妻关系。 “想好了,盖吧!”阴采如翘腿,玩世不恭的样子。卫影点点头:“想好了。” 啪嗒一声,钢印落下。 走出民政局,他们俩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分道扬镳。 回到家,阴采如把离婚证书扔茶几上,阴母见本子上离婚二字,差点没晕过去。她心脏本来不好,又有高血压,一时没挺住坐沙上,光缓神大约缓了一个钟头。 老阴冲阴采如点点头,远远见茶几上那绿色的本子,轻轻舒了口气:“唉!” “喂,亲家,我跟你说个事,你要挺住啊!” 老阴忙挂断电话,训斥说:“亲家就剩半条命了,你这个时候跟她说不是要她老命?” “瞒不住,迟早告诉她的。” “行了,离都离了。” 阴母过不去这道坎,都离两次了,还有没有再婚的机会难说。 “唉,愁死我了,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平时能说会道的阴母这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阴采如死了一次似的,他比谁都担忧自己后半生的生活。随着孩子越来越大,他的后半生也充满了不定数。再婚吧,这后妈能对俩孩子视如己出?不结婚吧,后半生的生活也够悲催的。 离婚不久,阴采如因与阴母种种矛盾被逼搬出父母的家,独自去新房生活。带孩子的重担落在了老阴和阴母老两口的肩上。 老阴说只要他和阴母一天不躺床上半身不遂,孩子他们会尽心尽力带着。 “赶紧走出来,你还年轻,往后要是有机会也不要错过,孩子你放心。”老阴宽慰阴采如。阴母一旁冷嘲热讽:“心也该定定了,不到两年结两次离两次,你活两年抵得上别人活一辈子。” 阴采如本就在气头上,阴母这般冷眼相对,一股压抑的愤怒终于找到个缺口喷涌而出:“离婚您逼,结婚你催,我还有个好。”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娶的都是什么货色,一个生不了孩子的,一个没结婚把人肚子搞大的,你还有的选择?” “走到今天都是拜您这个妈所赐。”阴采如愤怒的说,“您不是要孙子吗,现在孙子孙女都有了,您该心满意足了吧?我结不结婚无所谓,老阴家总归延续了香火不是?”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跟我这么说话。”阴母倔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你给我走,给我滚,滚远远的。” “走就走,滚就滚。”阴采如怒气冲冲,他第一次与阴母如此激烈交锋,结局是自己被扫地出门。 “好了好了,孩子心情不好,你少说几句。”老阴圆场说。 “你个老不死的,就知道和稀泥,以前骂他的劲呢,你也给我滚,父子俩都给我滚出去。”阴母疯了似的,情绪一下子爆。 “你……我说你……”老阴被呛的张口结舌,无力反击,眼睁睁看着母子俩闹掰,自己又成了阴母的出气筒。 第五十六章 漂亮的谎言 习惯了婚姻生活一下子过回单身生活阴采如着实不适应,好像少了什么,不过慢慢也就习惯了,毕竟有过一次血的经历。≥ 而卫影也并非阴采如想象的,重启人生的第二春。当方林看到卫影离婚证书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留给卫影遐想的空间。 卫影已经没有回头之路,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方林身上,可谓孤注一掷。“你就这个态度?” 面对卫影的质问,方林的目的业已达成,可接下来的棋怎么下,他犹豫不决。按照当初的设想,只要卫影离婚,他就提出分手。 “你……决定跟我结婚?”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结婚毕竟是大事,我也先要征求一下家人的意见。”方林说,“不急慢慢来。” “我婚都离了,你跟我打马虎眼?” “不是,你不要多想,结婚是大事,明天给你回复。”卫影心头一阵凉,方林犹豫不决的样子不是会要反悔吧!她已经跟阴采如离婚了,一旦遭遇方林抛弃,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呢?前面好似一片青纱帐,看不到头,看不见路,一片茫然。既然没的选择,那只有等待方林最后的态度。 方林陪卫影吃了一顿放,便借口回家跟父母商量结婚事宜便走了。 方林开车来到云晓家楼下,打电话把她叫了出来。云晓上了方林的车,“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 方林打开手机,将卫影离婚证书的照片翻给她看:“她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的交易算结束了吧?我们之间的协议……” 云晓仔细看了看照片把手机还给方林:“放心,你的要求我会满足。” “我准备离开了,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一份工作。” “各取所需,再怎么说我们也是高中同学。”云晓说,“卫影那边怎么说?分了?” “离开了不就分了。” “这么说你没有当面提出分手?” “我和她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只要一方离开彼此就再没关系了。” “我倒是建议你娶了人家,人家可是为你离婚的哟!” “少来,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最清楚。” “好吧,随你便,晚上睡个好觉。”云晓下车,目送方林驱车离开。 卫影惴惴不安去公司上班,因为方林的态度她实在没有底。但到了公司,她才得知,方林辞职了。 辞职?卫影下意识拨打方林电话,语音提示拨打的电话停机。 卫影跑进卫生间,情绪失控,几近崩溃。 半个钟头走出卫生间她假都没请,离开公司。一个人躲在地下车库,失声痛哭。眼睛哭红了,身体也疲惫不堪,哭本来就是消耗体力的活。 她神情惘然的走到路边站台,等了一会儿,跳上公交车,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直望向车外,她的目的地是乡下卫母老家。她已经无处可去,也无法独处城里的家享受属于自己的那份孤独,只有回到乡下,找个偏僻的地方大声痛哭一场,以宣泄自己的纠结与恐惧。 乡下的土路,路旁一景一物,勾起她儿时的记忆。只有面对最初的自己,心灵才能达到一份安静。但安静并不能掩盖她的失败,也许一辈子都爬不起来的失败。 她顺着田间小路来到村里水库大坝,一个人静静坐在坝上,望着波澜不惊的水面,冲着远方一声嘶吼,嗓子一阵刺痛,连连咳嗽。 多年前的夏天最燥热的午后,她和村里一帮男孩跳进水库游泳的景像至今历历在目。那时的她多么的天真,多么的无忧。孩子的世界和大人的世界最本质和区别是,孩子只需健康长大,而大人则要考虑如何让自己的孩子茁壮成长。她多么想让自己回到美好的童年,那样她就不必为成年人的世界所纠扰。 山山水水,多少文人墨客,借此抒泄内心的烦恼和痛苦,有不满社会的讽刺,有憧憬理想主义的乐观,总之,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在美妙诗句的点缀之下,煜煜生辉。 此情此景,卫影忧愤的情绪渐渐舒缓,自然的宽广打开了内心的狭隘。若是就此隐居山野,也许她能平静一辈子,可是只要背朝山水,阔步离开,一切的烦扰,就像冬日的雪花,纷至沓来。 夕阳西下,卫影只觉身体愈加沉重,精神的疲惫让她不堪重负,如果是春暖花开之季,她会毫不犹豫躺在青草从中,沐浴暖洋洋的光线,昏昏睡去。 走在村中小道,站在一座院墙之外,面朝铁门卫影稍稍犹豫,推开了院门。 老黄见到卫影直摇尾巴,它还记得卫影身上的气味儿,那样的亲昵和热忱。 “舅,舅……妈……妈,有人吗?” 卫影去厨房舀了瓢冷水咕咕喝了一大半,人可以一天不吃饭,但不能一天不喝水。喝了半饱,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时,地里干活的老段扛着锄头刚回来,舅妈手上拎着篮子,里面都是自家种的蔬菜。 “舅,舅妈!”卫影叫道。 老段看见卫影甚是意外,他放下锄头问:“孩子,大老远的,你怎么过来了?” “你妈中午进城了。”舅妈说。 “进城了?” “是啊,走的时候心事重重,看脸色,不大高兴。”舅妈说,“问她为什么急着走,她也不说,只说去城里看孩子,多少天没见了,想。” “孩子,你妈进城你不知道?”舅妈放下篮子走到井边,打了桶水,开始洗菜。 卫影满脸神伤,老段端详出点异样,“晚上别走了。”老段拎着桶子去猪圈喂猪。“来,来小影,帮舅妈洗菜。” “孩子大老远过来,这点菜自己洗了。”老段说着目光落在卫影身上。 席间,老段不停往卫影碗中夹菜:“美辰工作的事,我要感谢你和采如,一直没机会当面感谢,这次你来舅舅除了感谢还是感谢,你舅妈高兴的一夜没睡,现在大学生能找个工作真不容易,报社的饭碗多硬啊,没关系进不去,还是采如有本事。” “是啊,是啊,你舅说的对,哦对了,你怎么没和采如一起过来呢,我和你舅要当面好好感谢呢!” 第五十七章 到底是谁的错 几天前阴母一通话说半句的电话,卫母放心不下,突然大驾光临,阴母和老阴慌了手脚,本来不想告诉她卫影和阴采如离婚的事,知道她身体不好,可是既然来了,阴母一时没忍住,还是将两个孩子离婚的事告诉了她。≧ “你千万比着急。”卫母责怪阴母事前不通知,如今木已成舟,她能不着急? “你们怎么也不拦着,孩子胡来,你们就任由他们胡来?”卫母的责备痛彻到心扉,要是她知道俩孩子离婚肯定极力阻止,“到底因为什么走到离婚这一步?” 老阴和阴母这对父母做的糊涂啊,到现在也不知道俩孩子到底因为什么解不开的结走到离婚这一步。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老阴俩口子再不说话似乎对不住卫母这一趟跑。“孩子离婚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离婚之后阴采如才告诉我们,别说老姐姐你了,我们也一头雾水。”老阴与阴母对视,两人不约而同加入一个阵营,安慰卫母,因着她的身体实在不妙,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天就塌了。卫母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采如呢,我要见采如。” “他已经搬出去了。”老阴苦着脸说。 “打电话,打电话叫他回来,我要当面问他,为什么离婚,必须给我个说法。”卫影态度坚决。 这个时间阴采如上班,上次母子闹掰之后他再也没回过家,电话更是打不通,要通知也只有去他单位了,可那小子倔劲上来,即便通知了也不见得回来。 “我不想见他。”阴母意思很明了,就算是去单位,也是老阴去。 “老姐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你当面问个清楚。”老阴说,“因为离婚的事,他们母子两大吵了一架,回来怕是不可能,我太了解他个性了。” 卫母同意了老阴的建议。 老阴和卫母并没有进报社,而是麻烦传达室门卫给阴采如办公室去了个电话。不一会儿,阴采如来到传达室,刚要问谁找他,就见老阴和卫母从凳子上站起来,俩人表情都很僵硬,严肃的很。 “妈!” 卫母示意阴采如出去说。 他和卫母并肩走出传达室,老阴跟在后面。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妈。”卫母说,“我刚听说你们离婚了,今天找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卫母真是急了,失去了作为长辈的那份耐心。 卫影出轨,离婚也是她提的,好聚好散。阴采如沉默好一会儿说:“妈,我和卫影走到这一步完全因为性格不合,其他的我没什么好说的。”阴采如觉得卫母最好永远不知道他和卫影离婚的真相,一来给卫影一个台阶,让她不至于背负着婚内出轨的骂名,二来卫母身体不好,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了,给她个作为母亲的面子,少些心理负担。 “仅仅因为性格不合离婚?我不信。” 阴采如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许久他方说:“虽然我和卫影离婚了,但您永远是我妈,俩个孩子我会好好抚养成人。” 卫母盯着阴采如,活在世上几十年了,以她的阅历完全看出这其中隐瞒的真相,但阴采如话说到这份上,再问,怕是不合适了。 谈话匆匆结束,卫母跟着老阴回家,看着俩孩子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打电话卫影不接,此时她不仅忧心俩个孩子的未来,还担心下落不明的女儿。她这一生算是操碎了心,却无力改变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一连几天卫影没有回城的意思,而且心情透了,几乎不出门。她的反常引起老段的警觉和担心,打电话给卫母。卫母得知卫影回乡下,心头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但没有告诉老段她离婚的事。 告别老阴和阴母她返回乡下。见到卫影,她消瘦不少,卫母没有责备,也无力责备。母子二人坐在狭小的房间,说起了悄悄话,自然不想被老段听见。 “事到如今,骂你打你都无济于事,妈就想问你,离婚了,后悔吗?” 卫影一怔,要说不后悔那是骗人的,当然后悔,肠子都悔青了。可离婚是她提出来的,世上没有后悔药。 “离都离了,有什么后悔的?” “既然想好了离婚,怎么离了婚跑到乡下。”卫母说,“别人不了解你,我了解你,嘴上说不后悔,心里一定后悔了,对不对?” 卫影无言以对。卫母试探性问道:“沉淀一段时间,要是真后悔了,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俩个孩子离不开母亲,这年月,离婚的多,复婚的也多。” 复婚?卫母难道不知道卫影出轨,不知道离婚是她提出来的?复婚?太天真的想法。 “阴采如跟你说什么了?”卫影试探道。 “仅仅因为性格不合说明还有补救的余地,你们有感情,我知道,你性格比较傲,急眼了十头牛头拉不回来,但是你要想想孩子,孩子还小。” 卫影几乎要哭出来了,阴采如给她留足了面子,性格不合,要是性格不合就好了,但不是。 “妈,我和阴采如没有可能了。” “怎么就没可能了?” “我不会走回头路,他也不会。” 卫母知道复婚有难度,实在不行她可以豁出自己这张老脸,为了卫影的后半生,脸面算什么,再说了性格不合,又不是谁对不起谁。 “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除了阴采如找不到第二个男人跟你过。” “没那么严重,大不了不找男人,离开了男人我活不了还是怎么着。” “是,你要是跟妈一样还算你走运,现在连孩子都不在你身边,后半辈子你靠谁?”卫母言辞激烈,“没和阴采如结婚之前,说这话我窝心,离婚之后你说这话可恨无知。” 想到孩子,卫影绝望了,为了离婚她明明白白说了,孩子留给阴采如。如今前无拱桥可进,后无退路可走,可不是后半辈子无依无靠了,卫母还能陪她一辈子? “妈,您别为我操心了,前面的路不管有多难我自己走,走多远算多远。” 离婚的档口,卫母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劝,卫影都会一条道走到黑。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她也不想争执不休,日子还长,找时间再说说吧! 第五十八章 世界小而奇妙 卫影陪着卫母在乡下生活一段时间,百无聊赖的生活似乎在沉寂中打漫长的生命。 ≧ ≦而农村的愚昧也令卫影难以承受,时间越久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就越多,村里人都是卫母的本家,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嚼舌头的都是卫母的同辈或者长辈,这让想解释一番的卫母无从说起,头都抬不起来。谎言的重复总是令人心起波澜,这就是舆论的强大。 而唯一让村里人闭嘴的方法就是卫影尽快离开。但是卫影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进城的路虽然没有红军长征的千难万阻,可总是一块令她伤心之地。 “不要逃避了,面对现实,回到生活的正轨。”卫母劝说卫影离开,年纪大的人最看重身后的名声,尽管那些流言蜚语子虚乌有,“回去吧,必须回去。” 卫母的架势和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完全是一副逼迫的姿态,仅有的一块精神安宁之所也容不下她,卫影举目四望,更加迷茫。 “妈,您跟我一起回去吧!”卫影乞求,此时的她急需亲人站在她身后给她生活下去的动力,也可以说是精神支柱。 卫母答应了卫影的要求,因为卫影的精神状态令她担忧,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新闻上不少见离婚自杀的,离婚本是就是悲剧了,再来一个决然赴死,岂不是一生枉活。 回到城里的家,卫母并没有马上要卫影做什么,“暂时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把自己的情绪沉淀沉淀,最主要是反思。” 卫母作为探路先锋,常常借口看孩子去老阴家走动。俩孩子虽然离婚了,但两家的交情还在,关系还算融洽。 久而久之,阴母也看出了卫母的意思,但谁都没有开口,彼此心照不宣。 这日,卫母走后,阴母有感而:“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谁说不是呢!”老阴无奈,他比阴母看得清,值此一刀两断,再无复合之机。 冷静和感性是冲突和矛盾的,这也是在阴采如和卫影离婚这件事的看法上阴母和老阴对立的根本。 “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看复婚算了,看在俩孩子的份上,凑合着也是过。”阴母看似自言自语,却说给老阴听的,她现在孤掌难鸣,他老阴不是和事老吗,那就让他从中斡旋,何况卫母的意思明摆着。 本质上,老阴希望阴采如和卫影能重归于好,但事情若真有那么简单也就没有复杂可言了,他没敢接阴母的话。 一晃,半月过去了,卫母几乎每隔一两天来一趟,半死不活的家,好像被一种无形的毒气笼罩着,抑郁,憋屈,甚至是折磨。 “你说我们哪天走了,家里就剩下采如带着两孩子生活了,闭上眼睛也不得安生呐。”阴母感慨说,“做父母的不能太失败,不能寒了自己的心,又寒了别人的心。” “我……我出去走走。”老阴说着就要出门,阴母狠狠瞪着他,眼睁睁看着他溜之大吉。“老不死的,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心说你走吧,走的远远的,看你走了还回不回来,回来我再收拾你。 老阴在外面四处转了转,遇见熟人只打个招呼,以前总是约几个老友下棋或者打门球。别看他嘴上不说,心里也着急,他是阴采如的父亲,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把日子过的一塌糊涂,以前对待阴采如只知一味狠骂,其实想来那是解决事情最愚蠢的方式,就像现在的阴母。 男人的寿命取决于不能随意挥自己的感情,想哭不能哭,想撒丫子不能撒丫子,愉快的痛苦的搅和在一起,憋在心里,长久积压,然后草草结束自己肩头的担子,去阎王殿报到,老阴内心是苦的。 思想决定行动,两者之间存在某种契合,不知不觉,老阴走到阴采如单位门口。举目望去,他驻足良久。然后走进传达室,他和门卫老吴有过几面之缘,不算陌生。 “你好啊!”老阴招呼道。 “你是小阴父亲吧?”老吴说。 老阴点点头。 “找他有事?要不我打电话通知他?” 老阴连连摆手:“不用,随便走走看看。” 老吴倒了杯水:“喝水。” 老谢,坐下。 老吴拿了张报纸给老阴:“这是我们报社出的报纸。”老阴笑笑点点头,接过报纸。 整整一个下午,老阴一直守到阴采如下班。父子两十几天没见了,变化最大的是阴采如,也许是生活邋遢,吃喝简单的缘故,瘦了不少。 “爸!” 老阴向老吴道别,然后走出传达室,父子两走在一起,一时无话。 匆匆下楼的云晓本想追上阴采如,但看他身边有人,没有上前打扰,她问老吴:“阴副主编身边的人是谁?” “哦,他是小阴的父亲。”老吴说,“传达室坐了一下午了。” 走了一段路,老阴开口:“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去看看孩子,心里怎么想的?” “孩子你们照顾我还不放心?” “我们是我们,毕竟隔着一代,你是孩子的父亲,孩子离不开父母的。” “最近比较忙,没顾得上。” “借口,是不是跟你妈吵一架记仇呢?” “我妈刀子嘴豆腐心,我哪能记她的仇。” “能这么想说明你成熟了。”老阴说,“我是想我儿子了,所以来看看你。” 老阴的话让阴采如觉得一阵心酸。 “爸,您别这么说。”阴采如顿了顿,“肚子饿了,我们找家饭馆,边吃边聊。” 阴采如点了红烧肉糖醋排骨还有青菜豆腐,都是些老阴爱吃的菜。 “你丈母娘进城了,和小影住在城里的老房子。”老阴说,“他们母子两又要相依为命了。” “卫影没结婚?”阴采如心头一怔。 “结婚?跟谁结婚?”老阴诧异。 阴采如说漏了嘴,继而说:“总不能跟我离婚之后一辈子不结婚吧!” “哦,你们这不刚离婚,就算结婚也得找个合适的,哪能这么快。”老阴嘴上如是说,心里却琢磨这阴采如刚脱口而出的话。 静默片刻,阴采如说:“如果她想孩子了,可以来看看。” “这些天都是你丈母娘来家里,我和你妈也提过,虽然离婚了,但孩子也是她的,但你丈母娘说小影情绪一直不稳定,她怕见到孩子过于激动。” 阴采如半开玩笑:“离婚又不是离世,何至于这么经不起打击。” “瞧你说的话。” 第五十九章 容忍不了的戏耍 他们离婚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以来,一直没有卫影结婚的消息,传到他耳边的却是卫影一天天的消沉和卫母一天天的担忧和沮丧。≥ ≦到底怎么回事,阴采如始终放心不下。 “石头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哥,你离都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建议你管好自己那摊子就行了。”石头说的是肺腑之言,从法律角度来说,阴采如和卫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兄弟我不帮你,我怕你好心办坏事,到头来,吃力不讨好。” 阴采如咽不下这口气,是,他和卫影从法律角度讲,没有任何关系,但从人情角度来说,卫影尽管背叛了他,出了轨,但在他心里卫影人不坏。根本上来说他看不惯戏耍女人的男人。 “算我求你。” “哥,咱俩不存在。”石头说,“不过这种男人的确可恨,好吧,我照做就是。”阴采如拿出五千块钱:“兄弟们跑腿我挺过意不去,这点钱算是个意思。” “哥,你这算哪门子的意思,跟我你还谈钱?”石头推辞不要,阴采如硬塞给他:“你是我兄弟我当然不会跟你客气,可办事的兄弟呢?我不能让你难做,钱你拿着。” “哥,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石头觉得阴采如挺冤的,为了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前妻。 没过几天,石头将方林的消息告诉阴采如:“没想到他竟是方氏集团大公子。” “方氏集团?”阴采如轻笑道,方氏集团最近几年一直遭到外企挤压,如今濒临破产,“娘的,他还真想的开。”方氏集团有他这么一个接班人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光顾着玩弄女人感情了。 “哥,你什么意思?”石头说,“娘的我最看不惯为富不仁的富二代,仗着老爹几个臭钱显摆,咱一不做二不休,先来点狠的,看他不老实。” “石头咱不冲动,有话好好说。”阴采如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我想应该约个时间跟他谈谈。” “哥,跟那种人谈个屁呀,打一顿再说。” “你呀……”阴采如捏石头的嘴巴,“还是那么冲动,请问石头先生你孩子多大了?” 石头揉了揉嘴巴,笑了笑:“哥,我不冲动,你说了算。” 约了几次,没有下文。阴采如也失去了耐心,石头气愤的说:“这家伙谱还挺大,哥,看来不来点硬的怕不行呀!” “那就麻烦你请他。”阴采如嘱咐道,“千万别动粗,有话好好说,我们总算受过高等教育的。” 一天深夜,方林回家的路上被被一群人硬塞进一辆面包车,头上罩着一件黑色t恤,“你们什么人,绑架是犯法的。” 方林比他们想象的冷静,家族集团濒临破产欠下巨额债务,要不到钱狗急跳墙,绑架似乎成为债主们惯用的套路,因此他的冷静也就有了因果逻辑。 郊区废弃的建筑楼内,强光手电照在方林脸上,解开他头上黑色t恤,方林眼睛都睁不开,根本看不清绑架他的人的真容。方林手遮着脸:“各位,钱的事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有人答应注资,方氏集团一旦开始运营盈利头件事就是还你们的钱,总该让我有个喘息东山再起的机会吧?逼的这么紧,杀了我也没钱呐!” 除了阴采如其他人关掉手电纷纷离开楼内,方林这才眯着眼盯着不远处的黑影,“是你!”他缓缓舒了口气,得亏不是债主。 “你小子够怂的。”阴采如轻蔑道,“我想你知道我找你为什么吧!” “谁知道你把我绑到荒郊野外做什么。” “打你了还是撕票了,或者要赎金,绑,我这是请你。” “我不跟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矫情,有话直说。” “你和卫影的事给我个交代吧!” “给你个交代,你是她什么人?”方林吃软怕硬。 “卫影为了你跟我离婚,你还这幅嘴脸跟我说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阴采如揪住方林的衣领,“我得罪你了,报复我?” “离婚是你跟她的事,跟我扯不上关系。” “如果你不承诺跟她结婚,她会跟我离婚?”阴采如说,“好,这事我们先不谈,在此之前你不知道她结婚了,为什么还接近她?” “大哥,你离婚总不能把气撒我身上,她要是不动心,我也不可能乘虚而入。” “这么说你勾引有夫之妇还挺有理的?” “你情我愿,算不得勾引吧!” 阴采如牙齿咬得咯咯响:“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走着瞧。”松开方林衣领,阴采如消失在黑暗之中,方林道:“嘿,你别走啊,荒郊野岭的,你给我站住。“自恃阴采如不能把他怎么样,方林倒有些有恃无恐。 徒步走到城里差不多凌晨一点,又困又乏。方林没有回家,大半夜打电话给云晓:“赶紧出来,我在你家楼下,有急事。” “有事明天再说。”云晓支支吾吾总算把话说清楚,“有事明天说。” “急事!” “什么急事,债主追杀?” “差不多吧,你快点下来。”方林不容置疑,关断电话。云晓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回想刚刚方林电话里说的话,定了定神,半晌才穿衣服下楼。 方林见到云晓第一句话就问阴采如什么背景。 “什么什么背景,什么事?” “今天阴采如带着一帮人把我绑了。” 云晓觉得可笑,这不人站她面前好好的:“他绑你?开玩笑吧!” “大半夜找你谁有功夫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好,算你说的是真的。”云晓说,“打你了?伤哪了?” “说了几句话。”方林说,“关于我和卫影之间的事。” “嘿,他吓吓你,当什么真,不算事。” “这个人表面斯文,其实很可怕,我真想象不到以后他能对我做什么。” “不会的,放心。”云晓说,“要是实在后怕,那你把卫影娶了他不就无话可说了?” “扯吧你!”方林说,“你们的资金到位了,工厂开始试运营,我哪有心思考虑个人的事,就算考虑也不会是卫影。” 云晓打着哈气:“好吧,我困了,回去睡吧!” “云晓,在我心中谁也代替不了你。”方林心头一阵激动,出其不意抱住云晓,死活不撒手。 “你疯了,松手!” “我爱你,云晓,给我一次机会吧!”方林的脸在云晓脖颈和际之间蹭来蹭去,沉浸在享受之中。尤其是云晓身上散的体味,透着一股醉人的香气,欲罢不能。 第六十章 棒打病猫 云晓狠狠怒扇方林一记响亮耳光:“你混蛋。 ”方林捂着自己的脸甚是委屈:“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也有错?”云晓瞪着方林:“你做梦。” 次日,云晓刚到单位就被阴采如叫到办公室:“你知道方氏集团吗?” 云晓说知道:“因为运营不善,濒临破产。” “据我所知某家财团冒着风险给方氏集团注资。” “毕竟是江北地区有影响的民营企业,有人注资不是挺好。”云晓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方氏集团了?” 阴采如让云晓搜集关于方氏集团所有资料:“这件事你去办,我希望第二天早晨看见办公桌上放着方氏集团资料,越详细越好。” “怎么,报社准备宣传方氏集团?” 阴采如翘起嘴唇:“当然,曾经辉煌的方氏集团算是江北的一面旗帜,怎么能倒下呢!” 阴采如语气怪怪的,“真的假的,我怎么不信呢?” “去办吧!” 云晓觉得阴采如不怀好意,于是从网上查些资料敷衍阴采如,还都是些正面材料。阴采如读完资料非常不满地说:“这么好的企业濒临破产,你不觉得奇怪吗?” 云晓被问住了:“阴老师那你想要哪方面的资料?” “你说呢?” “这不是我工作范围之内的事,你自己找吧!”云晓说。 “好吧,你把小麦叫我这儿来。” 小麦刚休完产假,工作没几天,以前她的工作都落在云晓的手上,这几天一直觉得自己不受重用的感觉。阴采如忽然叫她去办公室,高兴不已。“领导,你找我?” 阴采如进报社就跟小麦在同一屋檐下办公,说话随便。 “你刚休完产假我本想着让你适应适应,但时间长了怕你多想。”阴采如说,“方氏集团你知道?” “知道,我老公原来在里面上过班。”小麦说,“三年前辞职的,现在听说濒临破产。” “太好了,这件事非你莫属。” “什么事,别卖关子了。” 阴采如呵呵一笑,“你帮我找找关于方氏集团的资料,越多越好,有可能弄点内部资料,你老公不是在方氏供过职吗?” “我尽量。”小麦说,“你怎么对方氏感兴趣?报社要对方氏追踪报道?” “嗯,我准备对方氏来个系列报道,我负责,工作你做功劳算你的。”阴采如转着手中的笔,想了想,“尽量不要跟社里的同事说,来个一鸣惊人。” “需要点时间。” “给你两天时间,够不够?” “当然时间越长越好,不过既然时间紧,那就两天吧!” 回到编辑室,云晓问:“麦老师,阴副主编是不是让你搜集方氏集团的资料?”小麦笑了笑:“你感兴趣?” 云晓摆摆手:“半死不活的公司,我不感兴趣。” 两天后的傍晚,也就是临近下班,小麦将搜集到的资料放在阴采如办公桌上。阴采如让小麦先坐下,等他看一看资料。十几页的纸,大致看了看,阴采如满意道:“你老公在什么公司供职?怎么连产品专利和盗版侵权都这么详细?” “他在一家与方氏生产同样产品的外企工作。” “怪不得,辞职都三年了,还对方氏这么了解。”阴采如说,“同行是冤家呀!” 阴采如接着说:“这些资料想必你烂熟于心了,你给我赶一篇方氏内部运营及违规操作的报道,详细一点,争取上头版头条。” “头版头条?” “这是个机会,你产假刚回来,也该露露脸了。”阴采如说,“迟点下班,把稿子赶出来,我在办公室等你。”阴采如把资料交给小麦。 到了下班时间,云晓背着包:“麦老师下班了。” “我赶稿子晚点,你先走吧!” 云晓瞥了一眼小麦办公桌上的资料,清楚看到方氏集团四个字,“什么稿子这么急?”云晓刚要上前看看,小麦抬头:“没你的事,你回去吧!” 七点半,小麦写完稿子打印,然后推开阴采如办公室的门:“写好了,你看看。”阴采如细细看了一遍:“好犀利。” “你要的不正是这个效果?”小麦坏坏的笑,“家族企业,任人唯亲,摊子大了,弊端都显露了。” “你老公跟你说的?” “嗯,正因为这样他才离开的,没有提升空间嘛!” “明天就按你的稿子。” 报纸登出来,云晓看到关于方氏集团的内幕报道,肺都气炸了,如果引起关注,梅氏集团投进去的资金将打水漂,损失惨重。 梅月霞看到报纸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云晓:“你这个臭丫头什么意思,当初是你让我给方氏集团注资,怎么现在你们报社又曝光方氏?我的乖乖,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妈您别急,这事我才知道,回家再说。”云晓挂断电话,瞪着小麦,真想抄起手边的电话砸过去。 方林父亲看到报道,一激动血压上来,当场晕倒,送进医院抢救。方林父亲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方氏集团将失去最后一根支柱,梅氏集团的钱将彻底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赶到医院时,方林蹲在抢救室角落,六神无主。 “你爸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方林说,“你们报社怎么刊登我们方氏的新闻,我们现在休戚与共,方氏要是垮了你们投进去的钱……” “别说了,我正生气呢,都是阴采如干的。” “混蛋,这是要把我方氏往死路上赶。”方林说。 “要不你跟卫影结婚吧!” “我跟卫影结婚能解决?”方林气愤道,“白纸黑字能消除影响?没想到他来这一手。” “我想他是气你插足他的婚姻又没有对卫影负责,这篇报道只是毛毛雨,后面一定还有连续爆料。”云晓说,“你们公司要想活,一要内部改革,唯才是用,二要请职业经理人,家族不要插手公司管理。” “还来得及吗?” “为了方氏听我一句劝,跟卫影结婚,一旦公司走上正轨,你还怕他一个报社副主编?” “你劝劝阴采如,让他不要报道了,至于我跟卫影……”方林摇头,“那都是逢场作戏,我们没有感情的,我都是为了你。” “这件事我不合适参合。” “都这个时候了,你劝劝他怎么了,我已经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想赌上我一辈子?” 第六十一章 这是个机会 “为了你爸,为了你妈,为了你的家,妥协怎么了,你不是为了你自己。≧ ”云晓说,“男人能屈能伸,这都做不到,以后怎么成大事?” 方林心说父亲不能从抢救室安然出来,他就从医院大楼跳下去,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不要听你说,我不要,道理我都懂,可我做不到,你饶了我吧,给我条生路。”方林坐在地上,精神几乎垮了,父亲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希望,静候佳音吧! “谁也没让你死,随便你,好好冷静一下,你爸一定没事。”云晓多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关于方氏集团的报道,在网上引起中国式家族企业传承管理的讨论,反响不错,主编表示满意。 “后续有报道,准备跟进吗?” “下篇报道正在写,小麦在跟进。” 阴采如准备就方氏集团做追踪报道,完全在意料之内,一点不惊讶。但是后果是方氏集团破产,梅氏集团的注资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昨天梅月霞当着云天的面把她狠狠骂一顿,她都不敢回家了,母亲可能因为这次决定而被逐出梅氏集团管理核心层。 “其他媒体我管不着,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你们报社决不能再报道关于方氏任何新闻,你看着办,办不成你别回家了。” “阴老师晚上有时间,我想找你谈谈。”云晓箭在弦上不得不。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妈都下了通谍。 “现在就可谈,我有时间,何必等到晚上,有话你说。”阴采如放下手中工作,“说吧,我洗耳恭听。” “晚上约个地方说,现在是工作时间。” “不是工作的事?” “是,也不是。” “如果不是工作的事,没必要谈了,晚上我也没时间。” “给个面子?” 阴采如想了想,“下班再说。”下午阴采如提前走了,方林约他单独见面。江边咖啡屋,方林等候多时,见阴采如微微阴笑:“阴主编我以为你不敢来呢!” “有什么不敢来的,大不了你也绑架我一次?” “阴主编说笑了,我哪敢。”方林说,“你的报道我看了,文笔不错。” “仅仅文笔不错?” “写的也犀利。” “谢谢你的认同,我也有同感,有话直说吧,我忙着呢!” “也许你知道,中国的民企生存不易,请你高抬贵手。”方林说着从黑色皮包里拿出报纸包着的厚厚一叠钱,“这是个意思,你收着。”方林将钱推给阴采如,阴采如想都没想又推给方林:“我要的不是钱,你心里清楚我这么做为了什么。” “你想让我和卫影结婚?” “我没这么说。“阴采如说,“你不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肯罢休?” “好了,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你无药可救了。” 阴采如抽身离开,临走前说,“好自为之。” 方林冲阴采如大声喊道:“姓阴的你别逼人太甚。” “我就看破不惯你这副嘴脸。”阴采如转身说,“你不是个东西,瞧不起你这样的。” 期间,云晓从小麦口中得知主编外甥女要出国,她觉得是个机会:“我觉得国内挺好的,出门万事难,何况一个亲人没有。” “谁说不是呢,可人家心大,也许就是出国镀金,回国好找工作。”小麦不解道。 云晓利用自己的关系为主编外甥女办了出国的手续,还给她一笔钱。小麦写的关于方氏跟进的稿子在主编那里没通过。阴采如看过她的稿子一点问题没有,没通过,他想不通。 他亲自找主编问明情况:“小麦的稿子……有问题?” “稿子不要了。” “为什么?” “中国民营企业活着不易,江边外企那么多,市场需要平衡。” “那不是我们的事,我们需要做的是良心报道,对社会负责。”阴采如说,“我们的报道是客观的,没有半点私心。” “我没说你有私心,听说方氏正在内部改革,我们应该以包容的态度,给我们的民族工业一次机会,不要赶尽杀绝。”主编说,“这段时间你很努力我知道,成绩我们是肯定的,小麦也不错,休完产假刚回来就有这么好的成绩。” “主编,稿子已经写好了,稿子了吧,最后一次。” “不行,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阴采如失望地走出主编室,等在门口的小麦问:“不同意稿?” “是啊,当初主编是同意的。” 小麦示意阴采如进办公室再说,她关上门小声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方氏私下找过主编?” “你有证据?”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主编为什么临时改变态度。” “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阴采如小声说,“你去吧,这事过去了,辛苦你了。” “只能这样了。”小麦略失落地说。 小麦将稿子放进碎纸机连连叹气,云晓说:“麦老师,稿子没通过?” “是啊,主编那边没过。” “关于方氏的?” 小麦看眼云晓:“你忙你的,跟你没关系。” 阴采如想起什么,给小麦了条信息:报纸不让登,可以登网上。 小麦心说你不早说,稿子都让我碎了,她回信息说:稿子扔进碎纸机了我的大主编,你不早说。 阴采如回道:那你再写一份,不会内容忘了吧? 小麦去阴采如办公室:“主编一旦从网上看到我们的稿子会追究的,你当其冲。” “忙了这么长时间,他怎么想的。” “算了吧,你心里清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小麦说,“云晓好像很关心这事儿,她问了我几次。” “当初把这个任务交给她的,她不愿意。”阴采如说,“她家也是做生意的,而且做的很大。也许跟方氏有生意往来呢,听说有人给方氏注资了,也许起死回生,东山再起。” 小麦笑了笑:“想这么多干嘛,不就是稿子不让么,你也不用较真,方氏好歹也是民族企业,你放眼望去,江北外企数都数不过来,只要它能重新崛起也是为民族工业争光。” “主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阴采如说。 第六十二章 职业经理人 “方氏集团你还记得?”主编把阴采如叫到办公室,刚开口就是‘方氏集团’。 ≧ ≦ “记得,三个月之前我还准备跟踪报道,夭折了不是?”阴采如一脸无奈笑了笑,“领导改变主意了?” 主编说他改变了注意,“我同意你跟进关于方氏集团的新闻,但是我需要你最正面的报道。” “方氏就算拥有大量资金,如果不改革,还是死路一条,他们有什么正面卖点值得我们去挖掘的?” 主编拿出一份简报:“你看看。” “方氏集团改革简报?” “方氏集团毕竟是民族工业,江北民族企业一面旗帜,我们报社有义务宣传,这个事交给你了。”主编交给阴采如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手机号码,“找这个人聊聊,她是方氏聘请的职业经理人,你想要的答案她都能给你。” 阴采如把纸条交给小麦:“联系电话上的人,约个时间聊一聊。” “谁呀?”小麦多问一句。阴采如不屑的说:“一个职业经理人,约定时间我们一起去会会。” “新爆点?” “说新不新,说旧不旧,想知道自己打电话问。” 方氏集团职业经理人,还是个女的。 “领导,仅凭一个人的主观报道方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我给你个底,我们不是去爆料的,我们是去宣传的,宣传方氏集团最近轰轰烈烈的企业改革,为民企生存之道寻求一线生机。” “宣传?” “是啊,主编亲自交代的。”阴采如说,“约好了?时间地点?” “时间明天下午三点,东环大道经典咖啡屋。” “几块钱的溶咖啡喝出百十来块钱的价格,这些有钱人,钱烧的。” “不服气?” “服气,怎么不服气,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的,就是看不惯。” 下午,阴采如带着小麦准时出现在经典咖啡屋。角落位置,一位女士向他们招手,伸手示意,走进一看,我的个妈妈,眼前的女士竟然是阴采如的前妻——王佳佳。 两人都惊呆了,王佳佳说:“你们那位是副主编?” 小麦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报社副主编阴采如。” 王佳佳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一年没见,你都升副主编了,我知道你在这家报社就职,可我没想到我们就这么见面了,世界真小。” “你们认识?” “太认识了。”王佳佳激动地说,“没什么变化,就是瘦了点。” 王佳佳就像见到久违的好友,轻松自然。阴采如附和着王佳佳的情绪,面带微笑,但还是看出些许不自然。 “这位是小麦,编辑3室的编辑,业务能力很强,这次我们约见采访由她记录,我来问。” 王佳佳噗呲笑了:“你们采访怎么像审犯人?” “我们准备将你的话整理成简要,然后与方氏最近的改革切实联系,一篇报道,想必在此之前你已经知道了。”阴采如一板一眼,轻松过后,气氛开始转冷,严肃而认真,“那么我们开始?” 王佳佳说不急,先喝咖啡。王佳佳喜欢喝咖啡阴采如是知道的,每到一处必先寻找当地最地道的咖啡屋。正应了阴采如的话,几块钱的溶咖啡,她喝出百十来块钱的标准。 一杯咖啡喝了将近一个小时,采访却只用了一个半小时。采访结束,天色已暗。 小麦家里还有孩子,“你们聊,我回家了。”王佳佳留他一起吃饭:“这个点,吃顿便饭再走不迟。” “家里有孩子。”小麦走了。 阴采如盯着王佳佳看了又看,说不出来的奇怪表情。 “怎么样,这一年多过的怎么样?”王佳佳咧着嘴笑,好像往事已如沉烟散去,“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刚才话不是挺多的,一句接着一句,差点应付不过来。” “刚才是工作,现在不是。”阴采如说,“这一年……你……职业经理人,我,我怎么觉得你像变形金刚,职业变来变去的。”阴采如说着就笑了。 “不说我了,你呢,和卫影过的还好吧?” 阴采如尴尬一笑:“离婚了,刚离不久。” 王佳佳有些吃惊,阴采如她了解,“为什么离婚,你怎么又离婚了?” “又不是没离过,至于那么吃惊?” 说到王佳佳的痛点,她也沉默了。 吃饭的时候,阴采如顺便了解方氏集团的情况,远比采访的有浓度。 “那我们采访的时候你怎么而不说?” “当初你报道方氏集团的事我听说了,这次不是宣传么,既然是宣传那就捡好听的正面的说,何况我现在是方氏的经理人,人家给我工资我不能说人家坏话不是?” 阴采如问了关于方氏今后的展,王佳佳还是有信心的,她说方氏的毛病是中国民企的通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下定决心改革,痛定思痛,未来的展还是有希望的。 “国家对民企的展很重视,可以说不遗余力扶持。”王佳佳当初的专业不是金融管理,市场运营,可一年不见,专业水平令阴采如叹为观止,“民族工业是一个国家崛起的基础,尤其是我们中国,经济崛起民企是主力军,丝毫不比国企差。” “怎么看你的架势,以后要生活在江北,扎根在江北?” “怎么,作为江北人,你不欢迎?” “热烈欢迎。”阴采如说,“可是见到你我忍不住想问,你现在独自一人生活?” 王佳佳说她回南京之后,赵充找过他,要跟她复婚,可是他没答应:“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人生就没有意义了,何况往事不堪回。” “当初要不是我妈……”下面的话阴采如说不下去了,他忧郁的低着头,有苦说不出。 王佳佳握住他的手:“生活是有希望的,只要坚强的活下去。” “你活的比我坚强啊!”阴采如感觉着王佳佳的手温,亲切备至,“我以为永远见不到你呢,想不到我们在小小的江北城见面,你还握着我的手,感觉像做梦似的。” 王佳佳看了看时间,她必须回去了,自从就职方氏,她每天忙到十一二点,根本顾不上休息。 “有时间我可以约你出来见个面聊个天?”阴采如说,“你别误会,我下班之后一个人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王佳佳呵呵笑,没说不可以,也没说可以。 第六十三章 风平浪不静 阴采如突然接到电话然后匆匆挂断,“你等等我。 ” 王佳佳回头问:“你吃完了?” 阴采如一脸无奈,:“哪有心思吃饭。” “怎么了?” “卫影自杀,正在医院抢救。”阴采如挠了挠头,“娘的,命真苦,天天净忙活这些不着调的事。” “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我车在报社停车场,你把我送过去,我自己开车去。” “傻呀你,这一来一回,浪费时间不说,还耽误事。” 医院门口下车,阴采如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窗,“你开车注意点,我上去了。” 二楼抢救室,门口,老阴和阴母抱着孩子,卫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 “终于来了。”老阴说。 “爸,进去多长时间了?” “刚进去没多久正在抢救,这事闹的。”老阴捶胸顿足,娇娇差点被他的动作吓哭,还好哄着。 小影在抢救室,救不救回来另说,但就卫母对阴采如的态度,指着他鼻子一顿训斥:“要不是你跟小影离婚她决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今天她活着出来则罢了,今天要是死在抢救室,阴采如你听着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没完,我让你一天不得安生。” “妈,您别生气,谁想到小影想不开走这一步,我也难过,好歹夫妻一场。”阴采如自觉比窦娥还远,她卫母不知道实情他不怪,可这离婚,也不是阴采如一个人说了算,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当不起你妈,她才是你妈!”卫母指着阴母,愤怒溢于言表。老阴和阴母一旁大气不敢出,阴采如被骂的狗血喷头。他委屈,可是他不能说,男人受点委屈算什么呢。只是他把真相藏在心里,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连自己的父母也不帮着。 阴采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默默去吸烟室吸了支烟。 三个小时,足足三个小时,医生摘下口罩,满头是汗,他说再晚来一分钟,卫影就没命了。得亏卫母现的及时,要不然卫影就一命归西了。 失血不算多身体还能承受,推出抢救室,卫影面色苍白,看着就怕,人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卫母心里默念,孩子他爸,保佑卫影身体尽快康复啊,我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小影。 卫影没有生命危险,阴采如也没有必要留下,他悄悄走了,为此卫母还一通数落,说阴采如没良心。 卫影是抱着一死的心态寻短见的,睁开眼睛现自己还活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顿时情绪难控,要死要活,折磨的卫母不知所措。她老泪纵横:“好,你想死,想死妈陪你一起死,都死了算了,都死了,老卫家绝门绝户。”母女两抱头痛哭。 “妈啊,我没脸活了,活着好累!” “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你要是走了,妈怎么活啊!” 她们母女俩这边哭,老阴夫妇怀里的孩子也哭声一片,病房里顿时陷入昏天地暗的哭声之中。医院本来就是生生死死的,这一哭,真把医院的真谛给哭出来了。 母女俩命本来就苦,如今生离死别走一遭,老阴和阴母看着真不是个滋味,他们抱着孩子走出病房,站在走廊谁也不说话。 卫母心疼俩孩子,让老阴和阴母回去,她说照顾好孩子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你一个人行吗,熬夜很辛苦的,要不你带着孩子回去,我留下来照顾。”阴母说。卫母说阴采如和卫影离婚了没关系,让阴母照顾卫影算怎么回事。卫母在气头上说话冲点。阴母一番好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心底来说她总是觉得对不起这对苦命的母女俩,包括老阴在内也是这么个心理,所以出了这个事俩人在卫母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阴采如睡不着,老阴和阴母哄孩子睡觉之后也睡不着,老两口坐在客厅愁的要死,唉声叹气。 “你说,你说说,闹到这一步,该怎么收场?”阴母气的,气自己生了阴采如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一点不像老阴,老阴好歹安分守己,老实巴交。阴采如的性格跟他们老夫妻两谁都不像。 “折腾吧,都折腾,这个家以后什么样我们是看不到了,我觉得好不到哪里去,迟早散伙,还连累了俩孩子。” 老两口熬到半夜稀里糊涂躺沙上睡着了。 次日,阴采如怀着不安去上班,其实他可以不去上班的找个理由还不简单,再说了他一领导一天到晚手头的工作也不算太多,安排下面做得了。可是他这人有个缺点,拿着那份工资不上班,打酱油,心里不踏实。 安排好一天的工作,阴采如躺办公室沙上盖着外衣就这么睡着了。中午,外面闹哄哄的,脚步声稀里哗啦,同事们有说有笑,正是吃饭的时间,同事们正往食堂走。吃饭嘛,谁不积极? 他把外衣放到一边,起身坐在沙上,傻傻的愣。 小麦到底是阴采如的“嫡系”,吃饭还忘不了他,特意敲门叫阴采如一起去吃饭。 “小麦,能不能麻烦你打份饭送我办公室?”阴采如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领导,一夜没睡?” “是啊,家里有点事,烦人。” “昨天是不是和人王佳佳……一起吃饭……然后……”小麦一本正经,“注意点身体。” 阴采如苦笑:“我说小麦,这玩笑可不能这么开,何况你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你太小看我了,我是过来人,套路我熟,何况我孩子都有了。”小麦逃似的关上门,“等着。” 小麦把饭放在茶几上,然后给阴采如倒了杯水:“赶紧吃吧,冷了伤胃。” “谢谢你小麦。” “客气什么。” 阴采如简单吃了点,就再也吃不下了,心里有事,自然吃不下饭,喝了口水,“唉!命苦啊!” 小麦不知实情,她觉得阴采如杞人忧天,无端感叹。 “吃这点?” “吃不下,你给我打这么多肉,我谢谢你,看着我都腻歪。” “你看看,好心办坏事,给你吃肉还不乐意,你想吃什么?”小麦收拾饭菜,“我那有饼干,要不要吃点?” 阴采如抱着外衣,躺沙上:“接着睡,天塌不管。” 第六十四章 名正言顺 “阴老师在办公室?”云晓问,小麦刚从阴采如办公室出来。 这几天小麦跑阴采如办公室勤了点。 “在!”小麦说,然后坐在电脑前,忙着写稿子。 “我去看看。”云晓说着溜出办公室。小麦连忙叫住她:“阴副主编休息呢,你没事别去打扰他。” 阴采如是她云晓的菜,小麦这么关心她心里不舒服:“有事,当然有事,没事我才不找他呢!” 小麦休完产假也听说了阴采如关于云晓的绯闻,云晓在她眼里就是个不成熟的丫头。领导和下属闹绯闻,对上对下都不好,但话不好明说,眼见着云晓推开副主编室的门,却无能为力。 “唉!”小麦承认阴采如长得帅,但也不至于这么花痴吧,太露骨了。 鼾声四起,云晓看着阴采如呆,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花痴,恨不能立马投欢送抱,翻云覆雨。 她俯下腰,神不知鬼不觉,吻了阴采如的脸,伸手将他脸上的唇印抹掉,也许是用力过猛,惊醒了阴采如。他睁开眼睛,云晓差不多要和他脸贴着脸,吓了半死,下意识推开她:“进来也不敲门,懂不懂规矩?” 阴采如真被吓到了,要不然也不会冲云晓脾气,他起身坐在沙上,喝了口水,然后坐到办公桌旁,“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看看你?”云晓一点不在意阴采如的态度,很是俏皮的样子,满脸堆笑,死猪不怕开水烫。都说富家女,心高气傲,其实也有例外,只是未遇最爱人。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阴采如斩钉截铁,家里的事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勾搭小女生谈情谁爱,扯淡一样的。 “你都离婚了,就不能给我个机会?”云晓说,“单身一辈子?” 阴采如反感别人打听他的私生活,他瞪着云晓,怒不可遏:“你一个女孩子给自己留点尊严好不好,别来骚扰我,这份工作要么你好好干,要么滚蛋。” 阴采如说话声音很大,他真的生气了,对门的小麦听得一清二楚,何况隔壁办公室。听见阴采如说话的同事都不约而同屏住呼吸,聆听下文。可是令他们非常失望,只听见一声刺耳的摔门声,于是阴采如和云晓的那点事,成为半公开的事实。 这事生之后,云晓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挑战和损失,请了三天的假,回家郁闷去了。小麦和阴采如谈工作的时候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开玩笑,有板有眼,严肃认真,这倒让阴采如不适应了:“我说你最近怎么唯唯诺诺的,不像你的性格。” 小麦苦着脸:“最近你心情不好,我可不想撞枪口上。”阴采如觉得自己挺正常的,怎么在小麦嘴里,心情不好了呢,难道潜移默化之中,生活不顺影响了工作态度?态度也挺好的,至少没有无端脾气,还是自己这张脸,出卖了自己? 想了半天,阴采如说:“以后不要这样,我还是喜欢轻松活跃的工作氛围。” 小麦笑了笑。心说阴采如是领导,他怎么说就是什么,可是下面怎么做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阴采如换了家里的门锁,导致老阴蹲在门口等他回家。 “爸,你有事?” 老阴的腿都麻了,站都站不起来,阴采如一边拿钥匙一边扶他起来:“吃饭了么?” 老阴说吃过了:“门锁什么时候换的?打你电话关机,找你太难了。” “有事可以去单位找我。” 老阴也真想去报社找他,可这不担心影响不好么,一次二次可以,去多了,别人还不说闲话。他怕影响自己儿子的生活和领导的权威。 阴采如脱下外套换上鞋子,给老阴倒了杯水,父子两很久没有坐在一起了,倒是奇观。 “这么多天了,你连家都不回,你无情我们不能无意啊!”老阴话里有话,话中带刺。这是委婉的指责阴采如忘了父母,忘了自己从哪来的。 “工作忙。” “工作忙,忙着离婚,忙着离家出走?” “爸,您今天来就是为数落我的?”阴采如说,“我知道您和妈生我的气,您要是不解气打我一顿。” 老阴说卫影出院了,意思很明显,让他去看看,表示一下。 阴采如扭着头,洞若观火:“妈让您来的?” 老阴喝了口水,解解压:“你甭管谁让我来的,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爸,这不是你的意思,我知道我妈强迫您来的,别撑着了。”阴采如自以为明察秋毫,老阴却一反常态拍桌子瞪眼睛:“你以为你很聪明?你去看看你丈母娘和小影的生活,你看看她们孤儿寡们多可怜,你知道你们离婚对小影的母亲打击有多大么?你对得起在天之灵的老太太?她老人家临死都为了你们,他们付出的够多的了,失去的也多了,我们老阴家不能做对不起人的事,你想想,一味的躲避能解决问题,只会更伤人心。” “爸,我和小影离婚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但凡有一线转机我都不会走出那一步,屎堵屁眼我忍无可忍。”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离婚吧?”老阴说,“你总得给我和你妈一个说的过去的交代吧?” “爸,您别逼我了。” “既然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你就老老实实去看看小影,她为了你才寻短见的。” “您哪听来的,为我寻短见?我怎么不信呢?” “混账。” “我混账,我不是个东西,都是我的错,复婚没可能。” “没让你复婚,我让你去看看。” “看看?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 “我……”老阴真想一个巴掌抽过去,但是抽了又怕后悔,忍住了,“你一条路走到黑?” “爸,我不想跟你吵,这是原则问题。” 老阴气呼呼走了,回家之后如释负重:“话我带到了,不听劝。” “我看你说的不够狠。”阴母冲他白眼。 “那你去说,我不管。” “你不管谁管,他不是你儿子?” “你就是瞎操心,他们都是成年人,离婚这么大的事,他们能草率?不要一厢情愿了。”老阴说,“天天吵,天天吵,你强拉硬拽解决不了问题。” “孩子怎么办?小影怎么办?老姐姐怎么办?” “一码归一码,复婚所有事情就解决了?”老阴说,幼稚。都知道强留的瓜不甜,怎么到了自己身上,老祖宗的生活哲学就不管用呢? 第六十五章 打你是轻的 落到这般田地,阴采如也够冤的。 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稍不留神万箭穿心。怒气难消,总是要找个出气的人,不然憋坏了身体。阴采如自觉年轻,不想年纪轻轻,折了寿。 那是一个傍晚,方林在车库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一顿暴揍。自己打的急救电话,进的医院。医生诊断,右手脱臼,左腿骨裂,伤不大,一点皮肉之苦。 方氏起死回生与债主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他们也是商人,干不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想来想去,还跟谁结怨?只有阴采如了。打他的人蒙面,连根头丝都没看清,找不到证据,只能闷头吃亏。 云晓去医院看他,他一肚子的苦水:“我的姑奶奶,今天我躺进医院拜你所赐。”云晓愣了,“好心来看你,讹上我了?” “谁跟我过不去,你不知道?”方林说,“不离十,一定是阴采如找人干的,下手够狠的,就差一刀子捅我心脏。” “你有证据?” “除了他还有谁?” “没证据别乱说,你要是有证据我现在就去找他。” “我要有证据他死定了。”方林恨的咬着牙,心里早把阴采如碎尸万段了。他暗想这是最后一次,也算是两清了,再有下次,他绝对饶不了阴采如。他有这个底气,随着方氏开始盈利,公子哥的气派原形毕露。 可阴采如并没有善罢甘休,针对方林他写了一篇关于富二代的社会报道,讽刺他们行为不端,劣迹累累。 纸质媒介登载,网络转载,量惊人,评论区痛骂声一片,产生不小的共鸣。方林手机上看到报道,差点摔掉手机,“娘的,老子跟你没完,跟你没完。”他打电话跟云晓:“你看了,报纸?” “看了。” “网上都传开了,阴采如没完了,你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我一忍再忍,他得寸进尺了?” “不就一篇报道,没提你名字,不要对号入座,好好养你的伤。”云晓连句宽慰的话都没有就挂断电话。 “什么玩意!”方林将手机扔到一旁,弱弱的握紧拳头,自言自语说,“咱们走着瞧。” 卫影是当事人,看到报道,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看到某种希望。原来还有一个人默默为她抱不平。 阴采如不纯粹为卫影抱不平,主要不屑方林的为人。 王佳佳去医院代表公司慰问,第一次从方林口中听到阴采如三个字,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方林不便说明和阴采如的关系,只说他被打和阴采如脱不了干系。为此,王佳佳专门询问阴采如。阴采如就把和方林如何结怨的经过说了说:“我不否认指使人打了他,打他算是轻的,死了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原来是这样,但是我依然不敢相信你能指使人干这种事。” “这是我的底线,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阴采如不想提方林,一提他满肚子怒火,“他就是一人渣,烂在地里也是废物。” “以后别干这种事了,人家抓到把柄够你喝一壶的。”王佳佳好心提醒。打一顿就行了,阴采如就想出口恶气。 “方氏是家族企业,我看你拯救不了方氏,一旦方林接手,照样走上末路。” “谢谢你的提醒,方林不可能继承方氏集团,名为方氏,其实已经不姓方了,最大的股东是梅氏集团。” “梅氏集团?” “对啊,梅氏集团现在是方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你知道梅月霞?” “梅月霞?”王佳佳想了想,“好像是梅氏集团一位董事。” “果真有关系,我算是明白了。”阴采如豁然开朗。 “明白什么了?” “明白错综复杂。” “错综复杂?” “是啊,我们报社编辑的母亲就是梅月霞。”阴采如说,“而梅月霞的老公就是我们大学老师云天,云天你还记得?” “云天?就是每天找你下棋的云老师?” “就是他。” “是够复杂的。” 方林在医院躺了一个半月,要是普通人早出院了,有钱人矫情。出院第一件事,方林就纠集一群地痞流氓找阴采如的麻烦。 好在他顾忌云晓,没有对阴采如动手,只是警告。要是一顿痛打,他自己也不可能露面。阴采如根本不怵他:“哟,什么时候混黑社会了?” “少来,老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挨打我也认了,咱互不相欠,再有下次,我让你永远躺床上。” 阴采如笑了笑:“我不怕你来真的,有本事我打个电话,咱们说道说道?” 方林哪知道阴采如这么硬气,自己带着一帮人原是吓唬吓唬他,认个怂就算了。阴采如争锋相对,他骑虎难下,走也不是打也不是。 “好啊,我等着,电话你打。”方林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要说吃喝玩乐那没得比,真论打架斗殴,不是内行人。 阴采如打电话给石头,“把你道上镇得住场的叫来,明白我意思?” “明白!” 十五分钟,石头带着三个朋友来救场。方林看阴采如就叫来三个人,顿时有了底气,“你不是挺有本事么,怎么叫三人就想摆场子打擂台?” 话音未落,阴采如身边双臂满是纹身的男子上前大叫:“胡子,不认识我了?” “商哥!”方林身边的男子胆怯地叫道。 “胡子你什么意思,为难我朋友?”商哥招手,示意叫胡子的男子过来。胡子上前商哥一个嘴巴子:“妈的你小子欠收拾,带这么多人想让弟兄们被警察一锅端?” “商哥商哥,胡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知道是您的朋友也不敢接这个活。”胡子捂住嘴巴,卑躬屈膝。 “带着你的人滚。” “好好,滚滚!” 胡子手一招,方林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一哄而散,坐着面包车扬长而去。 阴采如不屑看方林招呼石头和他朋友:“各位麻烦你们了,今天我请客,交个朋友。” 商哥说:“客气什么,你跟石头是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请客吃饭俗套了。” “都是俗人,自然不能免俗。”四人相谈甚欢,方林看着他们背影,吓出一身冷汗。 第六十六章 我不是救世主 方林吓的半死,“我说阴采如什么来路,三教九流好像无所不能,跟我杠上了,你给我想办法让他不要跟我过不去。 ” 云晓哪里想到斯文的阴采如那么大神通,瞧方林,却是吓的不轻。 “他就是吓唬你,不能拿你怎么样。”与其是安慰方林,倒不如说安慰她云晓自己。万一方林有个三长两短,她良心会不安的。 “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方林暗示云晓若他再遭受到人身威胁,对不起,我要说出实情,要倒霉咱两一起受着,谁也别想在一边看热闹。 “我知道了。”云晓自己是没那个能力让阴采如收手的,他有一张王牌——云天。 云晓一本正经跟阴采如说:“我爸让我给你带句话,请你去我家坐坐。” “没时间,改天吧!” 阴采如的确有事,绝不是搪塞,刚老阴老电话,卫母到家里又哭又闹,就差跪在他父母面前,求着阴采如和卫影和好了。人一直没走,说见不到阴采如绝不回家。 早上去的家里,这都三点半了,老阴说她不吃不喝,好像身上还藏着一把刀,随时随地以死相逼。这可把老阴和阴母吓得半死,闹出任命谁也负不了责任。老阴电话里也求阴采如:“我的乖乖,你就好心回家一趟吧,人命关天的事,咱弯个腰掉不下一块肉。” “我爸说等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改天,改天我去看云老师。”上班时间阴采如是走不了的,可晚上他一定要回趟家,事情不处理,别说他阴采如心惊肉跳度日如年,一家人都跟着遭罪。 “就今天。”云晓哪知道阴采如心里藏着事,不依不饶。 “我说了我没时间,没事出去。” 阴采如不给面子,云晓憋红了脸,“阴采如,我跟你没仇,不至于对我这个态度吧?” “家里有事。” 云晓甩脸走出阴采如办公室,闷闷不乐,小麦看不惯云晓甩脸子,她是新人,不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工作要干好,“云晓今天的工作要按时完成,明天要排版。” 云晓鼓着嘴,不情不愿说:“知道了。” “干不完晚上加班!”小麦语气生硬,跟云晓过不去似的。 云晓嘴里嘀咕着,刷情绪。小麦抬头看一眼,没搭理。 老阴一连催了几次电话,阴采如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走之前他去编辑3室关照小麦:“今天任务必须完成,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稿子。” 小麦暗示阴采如看云晓,阴采如又说:“谁的工作谁负责,干不完的加班。” 云晓低着头,眼角含着泪水。 卫母脸色憔悴,阴母陪她说话也爱答不理。阴采如回到家,老阴和阴母就像看见了拯救地球的救世主,拉着他走到卫母面前:“采如回来了,有什么话你跟他说。” 卫母抬头,哭着说:“孩子,孩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卫母拉着阴采如,激动的放声大哭。 “妈,您这是做什么呢,有话好好说。”阴采如面不改色,对卫母的请求无动于衷。 “看在卫影给你生孩子的份上我求求你,给他一个归宿吧!”卫母放下身体,差点就跪倒阴采如脚下,幸而他紧紧拉住。 “妈,您这是何必呢,我和卫影离婚,没您想的那么简单。”阴采如常常吁了一口气,“是卫影提出离婚的,不是我不想跟她过,您没必要求着我,我没有对不起卫影。” 卫母说卫影知道错了,她一时冲动。 “那您知道她为什么跟我提出离婚么?” “卫母说不管什么原因求阴采如给卫影一次机会。 “妈,卫影离开我就活不了了,您非要求我?” “你们有孩子,为了孩子。” “孩子我养。” 卫母愣住了,没想到阴采如这么坚决,果然如老阴所料她趁着阴采如没注意从身上掏出一把水果刀:“孩子,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就不领我的情呀,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老阴和阴母一边劝一边拉,不管用。 “妈您别这样,逼到这份上我……”阴采如拿出准备好的照片,“您自己看看。” 卫母看着照片张口结舌:“这……这……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您的女儿婚外情,跟我离婚就是为了照片上的男人。”阴采如顿了顿,“离婚之后那男的把她给甩了,妈,我本来不想说的,你们怎么骂我都没关系,我受多大委屈也没关系,但是您不能这么逼着我,我都带绿帽子了,我能跟她复婚?” 老阴和阴母傻了,卫母受不了刺激,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医院啊。”阴母叫道。 阴采如医院交完钱,一走了之。卫影赶到医院阴母略显尴尬,原来帮着她,现在知道她和阴采如离婚真相,心凉个彻底。 “小影在就行了,你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卫母对阴母说。 卫母一个巴掌砸在卫影脸上:“好你个卫影你都做了什么?” 卫影懵了,盯着卫母眼圈泛红。卫母从口袋里掏出照片扔卫影脸上:“瞧你干的好事,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老卫家的脸让你丢光了,死去,你现在就死去,你看我管不管你。”卫影撩了撩额前的散捡起地上的照片默默的撕掉。卫母一怒之下拔掉打点滴的针头,用力过猛,手腕都是血。 “妈,妈您这是干什么,您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卫影扑在卫母身上,痛哭不已。卫母揪住卫影的头,拨开她的身体狠狠道:“有些错是可以原谅的,有些错永远不能原谅。” 卫母穿上鞋子,气呼呼的支撑着病体走出病房,她是扶着墙离开的。卫影跟在她身后一个劲儿哭。 出了医院大门,医院电话马上打到阴采如手机上:“怎么回事,家属没有得到医生的许可怎么能擅自离开医院,病人身体很虚弱。” 阴采如冷冷道:“知道了。”然后打电话给老阴:“卫影他妈离开医院了,医生说她身体虚弱,爸您去个电话问问,别出什么事。” 第六十七章 可怜的女人 卫母拖着病体,一摇三晃回到家中把自己关进房间。 卫影站在门口木然而立,她们之间的角色瞬间互换。原来卫母一直担心卫影,现在轮到卫影担心卫母了。 老阴医院及医院附近没有找到他们,到了卫家见母女两回到了家,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你妈呢?” 卫影指着房间,“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屋里。” 卫影低垂着眼帘不敢正视老阴,老阴拍拍她的肩膀说:“孩子你的路长着呢,不要心灰意冷,照顾好你妈妈。” 老阴打电话给阴采如要他不要担心,母子两已经回家了。 “回家就好。”阴采如只简单说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老阴走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唉,你们迟早都会后悔的。” 卫影出轨毁了自己婚姻,卫母是抬不起头的,用她们那个年代的话说,家门不幸,是她作妈的没教育好,缺教养。而卫影想的和卫母恰恰相反,她后悔的不是离婚本身,却是听信了别人的爱情誓言,受了骗上了当。她不应该相信方林的。 卫母躺了两天,两天来不管卫影如何劝她,她都没有走出房间半步,准确的说是没有开门搭理卫影,她的心已经寒透了。 两天不吃不喝加之身体本来就虚弱,卫影担心出意外,于是在喊了多少遍也不管用的情况下她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卫影已昏迷不醒,但还有气。送去医院之后经过医生一番努力,卫母终于睁开了眼睛,可她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想看见你,你也不要管我的死活,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起先卫影以为母亲说的是气话,可她万没想到卫母竟砸了床头的杯子让她滚出去:“我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我没你这么不成器的女儿,你给我走,走的越远越好。” 医生被惊动,她们没有照顾卫母病人的情绪而是将她数落一顿:“这里是医院请你顾及其他病人的情绪,要吵要闹回家去。”卫母憋着气不说话,卫影却连连道歉,医生走后,卫母说:“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我要你走,不想看见你。” “妈,您看您身体这么虚,就不要脾气了。” “走走走,走啊,想死哪死哪去,我不想见到你。” 卫影避免刺激母亲退出病房,她在走廊闷声痛哭。说来也怪,卫母进了医院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一天比一天虚弱。晚上做梦说糊话,老是提到卫影死去的父亲。 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卫影坚决要求回家,她说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医生不同意,以卫影的身体状况回家,怕是熬不到三个月。卫母直接回了医生一句:“我活够了,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命有天定,我就是要出院。” 没办法,卫影办了出院手续带着卫母回家了。在医院还有营养液撑着,回家之后她吃的也少,身体愈加不堪。 看着母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卫影每每偷偷掉眼泪,正因没有回天之术她才感到生命的苍凉。她好多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就算是得空,她也睡不着,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 这天,卫母忽然把卫影叫到身边,“你给我把阴采如叫来,我要见他。” “妈,他……” “你就跟他讲我时间不多了,他一定来。”卫影握住卫影的手,“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啊,骂也骂了,可你还是我的女儿,我放心不下啊!” 卫影打电话给老阴告之卫影病情,并让他转达母亲要见阴采如一面。老阴打电话怕阴采如不来,阴母则推着婴儿车先去了卫家。 “你去他单位电话就别打了,跟他一起过来就是。”阴母摔推两孩子出了门。 阴采如和老阴到了卫家他们走到卫母床前,卫母看见阴采如眼睛一亮,马上伸手,示意阴采如靠近点,她握住阴采如的手,许久才说出话:“孩子你能不计前嫌的来,我谢谢你,你也知道我和小影母子两相依为命,我走之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影了,不管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看在她是孩子的母亲的份上给她一些关照,行吗?” 阴采如抿着嘴,沉了沉说:“我答应您。” “那就好,那就好,我谢谢你,谢谢你。” 阴母一旁哭着说:“老姐姐你可要挺住了,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垮了。” “是啊,孩子的事情你放一放,不要多想。”老阴颇为慨叹,这人啊,经不起刺激。 第三天凌晨四点零一分,卫母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带着遗憾离开了世界。此时的她还不到六十岁,却以一头白满脸皱纹,无声无息告别了人世间纷飞烦扰。 阴采如以女婿的身份送了卫母最后一程,她的骨灰和英年早逝的丈夫合葬在一起。几十年前她就已经为自己在先夫坟穴旁留了自己一个位置,此生虽沧桑苦难,却也坚贞不渝,谁又能想到,她对一生挚爱,始终如一的坚守为何? 孤零零的卫影送走了母亲,面对着空落落的家,此时的她怎会料到自己会走上孤独之路?好在老阴和阴母不是铁石心肠,老夫妻两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卫影搬到他们家住,再说了孩子也离不开母亲。 卫影何颜面对自己的孩子呢?她拒绝了老阴两口子的好意。 阴采如担心她整日闷在家里面对自己双亲的遗像不能自拔,为卫影找了份工作。 “你不要太难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要过于陷入悲伤。”阴采如说,“出去走走,多接触接触人,工作我帮你找好了,你看什么时候抽时间去报个道呢?” 卫影像个受了训的小学生,一言不。 阴采如吸了口烟,沉思良久:“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认了,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我只要你振作起来,可以么?” “我忘不了。” “没什么忘不了的,我原谅了你,还有谁对你指手画脚?”阴采如说,“活出以前那个高傲的你,好吗?” 第六十八章 我跟你急 “我准备回乡下。≧ ” “逃避?” “想一想静一静,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人生大起大落。”卫影苦笑,“剩下的路还很长,我不想匆匆忙忙上路。” “也好,整理一下心态。”临走,阴采如留下自己名片,“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阴采如拎着水果去看望云天。匆忙而来,云天又惊又喜:“我以为你有事不来了呢,但没接到你电话,所以我一直等着你。要么等你来,要么等你电话。” “有事耽误了。”阴采如放下水果,“怎么老师,身体好点了?气色不错,您看下棋还是谈心?” “棋盘都落灰了,就等你呢!”云天不无责备说,“我要不让云晓约你,指不定什么时候来看我呢!” “最近比较忙,再者家里有点事,抽不出时间。” “都忙完了?” “家里的事忙完了,工作每天都忙,永无止境。” 云天大笑:“你呀……” 云天擦了擦棋盘,冲云晓房间喊:“晓晓,采如来了,你不是说要学下棋吗,想学就出来,别整天趴电脑上,眼睛看坏了。” 云晓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走出房间,“阴老师!”阴采如微微笑了笑,接过云天递来的棋盘,放在茶几上:“好像不是上次的棋盘。” “晓晓新买的,以前的我送人了。” “您还真舍得,那副棋盘还是我当初上大学时你买的,好几百呢!” “是啊,我也舍不得,可老友中意,只好忍痛割爱了。” “开始?” “开始吧!”云天心情大好。 阴采如落子锋芒,咄咄逼人,云天抬头看他一眼,眼睛落在棋盘上,“你这棋杀气很重,鱼死网破还是破釜沉舟?围棋讲究的是剑走偏锋,内敛韬略,一上来就咄咄逼人,恐怕后劲不足啊!” 阴采如的手稍稍一抖,一时难以落子,少顷,“那就另辟蹊径。” “采如,你这布局有点乱啊,有些不择手段。” “围棋博大精深,但万变不离其中,说白了就是从博弈中得到快乐和满足。” “我承认,围棋的精髓是博弈,可有时候也不能太锋芒毕露。”云天说,“锐利的刀锋遇到锉刀可就废了。” 中盘,云天夹起的旗子重放回棋罐:“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分胜负。” “时间不早了,老师睡个好觉。” “也许下次来,你就不是这个下法了。”云天起身,“晓晓替我送送采如。” “不用不用。” “送送!”云天坚持。 云晓送到楼下,阴采如忽然问:“有什么话跟我说吗?”云晓心领神会,“我爸已经说了,阴老师是聪明人,听不明白?” 阴采如背手:“认识方林。” “高中同学。” “那你觉得他是混蛋么?” “是,他是混蛋,您一知识分子跟他计较有损你的档次和品味。” “哦,他是混蛋!”阴采如开门上车,“回吧!” “唉,给个面子。” 阴采如开车扬长而去, “没事他不能拿你怎么样。”云晓劝方林放宽了心。 “你给他说了?”方林心气顺了。 “说了。” “说了就好。”方林过回了腰缠万贯的生活,可不想出个意外眼睁睁看着数不完的钱流泪。云晓面露难色,说是说了,阴采如什么也没答应。 “你一富二代,你怕他?”云晓说,“不用怕他,再有下一次你报警,只要他进派出所,工作就丢了。” “感情他没给你面子?”方林跳起来,“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跟他好,近乎倒贴,他连你面子都不给,你也真够惨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吧!”云晓说,“以后不要来找我,打死你算了。”云晓这话说的就没有良心了,当初方林可是为了她才得罪了阴采如,这事她必须管。“我们的交易已达成,至于你得罪阴采如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好自为之,最好永远别出门,小心非伤即残。” “这话是你说的,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 “你敢。” 这天阴采如把段美辰叫到办公室:“你姐还住你家呢?” “下地干活,无所不作,受了刺激,快把自己糟蹋成农村妇女了。”段美辰说,上周六她回家,卫影不怎么说话了,神情呆滞,表情僵硬,“我爸怕她累着,农具收起来她又找出来,每天下地干活,没活干了,就独自坐在水库旁,一坐一天。” “她不打算回城了?” “我问了,她说城里没乡下自在。”段美辰哭着说,“姐夫,其实我姐挺可怜的,真的很可怜。” “以后多回去看看她,她无父无母的一个人,陪她说说话也好。” “我知道的。” 阴采如从抽屉里拿出钱包取出一千块钱:“这个周六回去给她带些吃的,当然,生活必需品也买点。” “我自己有,不用你的钱。” “这是我心意,你拿着。” 段美辰没接,“你的钱自己收着,她是我姐,我能照顾她。” 阴采如的手收了回去,略尴尬说:“那好,拜托你了,顺便把云晓叫过来。” 云晓大大咧咧走进阴采如办公室,坐在茶几旁:“我的副主编,找我什么事?” “我不能找你吗?”阴采如深沉道,“昨晚你跟我说的事我想好了,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真的!什么条件你说。” “让他结婚。” “结婚?” “对啊,结婚。”阴采如露出一副阴险的嘴脸。 “你想……” 阴采如打断云晓的话:“对,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也太阴险了吧,又不是杀父之仇,何至于耿耿于怀。” “我就这个条件。” “你当他是傻子?傻子也不会答应。” “好啊,那你以后别跟我提他,不然我跟你急。”阴采如拉下脸,“去吧,我忙呢!” 云晓暗暗骂道:“脑子有病吧,多大点事。” 这事过去不到三天,方林开车出门,被一辆货车追尾,后备箱包括后座被货车前轮压出两条轮胎印,司机若深踩油门估摸着落山的太阳方林都见不着了。 救护车送进医院,方林并没有明显外伤,但受到惊吓,晕了过去。 事故现场的交警都说这小子命大,货车再向前一米他就没命了。 第六十八章 我跟你急 “我准备回乡下。≧ ” “逃避?” “想一想静一静,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人生大起大落。”卫影苦笑,“剩下的路还很长,我不想匆匆忙忙上路。” “也好,整理一下心态。”临走,阴采如留下自己名片,“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阴采如拎着水果去看望云天。匆忙而来,云天又惊又喜:“我以为你有事不来了呢,但没接到你电话,所以我一直等着你。要么等你来,要么等你电话。” “有事耽误了。”阴采如放下水果,“怎么老师,身体好点了?气色不错,您看下棋还是谈心?” “棋盘都落灰了,就等你呢!”云天不无责备说,“我要不让云晓约你,指不定什么时候来看我呢!” “最近比较忙,再者家里有点事,抽不出时间。” “都忙完了?” “家里的事忙完了,工作每天都忙,永无止境。” 云天大笑:“你呀……” 云天擦了擦棋盘,冲云晓房间喊:“晓晓,采如来了,你不是说要学下棋吗,想学就出来,别整天趴电脑上,眼睛看坏了。” 云晓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走出房间,“阴老师!”阴采如微微笑了笑,接过云天递来的棋盘,放在茶几上:“好像不是上次的棋盘。” “晓晓新买的,以前的我送人了。” “您还真舍得,那副棋盘还是我当初上大学时你买的,好几百呢!” “是啊,我也舍不得,可老友中意,只好忍痛割爱了。” “开始?” “开始吧!”云天心情大好。 阴采如落子锋芒,咄咄逼人,云天抬头看他一眼,眼睛落在棋盘上,“你这棋杀气很重,鱼死网破还是破釜沉舟?围棋讲究的是剑走偏锋,内敛韬略,一上来就咄咄逼人,恐怕后劲不足啊!” 阴采如的手稍稍一抖,一时难以落子,少顷,“那就另辟蹊径。” “采如,你这布局有点乱啊,有些不择手段。” “围棋博大精深,但万变不离其中,说白了就是从博弈中得到快乐和满足。” “我承认,围棋的精髓是博弈,可有时候也不能太锋芒毕露。”云天说,“锐利的刀锋遇到锉刀可就废了。” 中盘,云天夹起的旗子重放回棋罐:“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分胜负。” “时间不早了,老师睡个好觉。” “也许下次来,你就不是这个下法了。”云天起身,“晓晓替我送送采如。” “不用不用。” “送送!”云天坚持。 云晓送到楼下,阴采如忽然问:“有什么话跟我说吗?”云晓心领神会,“我爸已经说了,阴老师是聪明人,听不明白?” 阴采如背手:“认识方林。” “高中同学。” “那你觉得他是混蛋么?” “是,他是混蛋,您一知识分子跟他计较有损你的档次和品味。” “哦,他是混蛋!”阴采如开门上车,“回吧!” “唉,给个面子。” 阴采如开车扬长而去, “没事他不能拿你怎么样。”云晓劝方林放宽了心。 “你给他说了?”方林心气顺了。 “说了。” “说了就好。”方林过回了腰缠万贯的生活,可不想出个意外眼睁睁看着数不完的钱流泪。云晓面露难色,说是说了,阴采如什么也没答应。 “你一富二代,你怕他?”云晓说,“不用怕他,再有下一次你报警,只要他进派出所,工作就丢了。” “感情他没给你面子?”方林跳起来,“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跟他好,近乎倒贴,他连你面子都不给,你也真够惨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吧!”云晓说,“以后不要来找我,打死你算了。”云晓这话说的就没有良心了,当初方林可是为了她才得罪了阴采如,这事她必须管。“我们的交易已达成,至于你得罪阴采如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好自为之,最好永远别出门,小心非伤即残。” “这话是你说的,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 “你敢。” 这天阴采如把段美辰叫到办公室:“你姐还住你家呢?” “下地干活,无所不作,受了刺激,快把自己糟蹋成农村妇女了。”段美辰说,上周六她回家,卫影不怎么说话了,神情呆滞,表情僵硬,“我爸怕她累着,农具收起来她又找出来,每天下地干活,没活干了,就独自坐在水库旁,一坐一天。” “她不打算回城了?” “我问了,她说城里没乡下自在。”段美辰哭着说,“姐夫,其实我姐挺可怜的,真的很可怜。” “以后多回去看看她,她无父无母的一个人,陪她说说话也好。” “我知道的。” 阴采如从抽屉里拿出钱包取出一千块钱:“这个周六回去给她带些吃的,当然,生活必需品也买点。” “我自己有,不用你的钱。” “这是我心意,你拿着。” 段美辰没接,“你的钱自己收着,她是我姐,我能照顾她。” 阴采如的手收了回去,略尴尬说:“那好,拜托你了,顺便把云晓叫过来。” 云晓大大咧咧走进阴采如办公室,坐在茶几旁:“我的副主编,找我什么事?” “我不能找你吗?”阴采如深沉道,“昨晚你跟我说的事我想好了,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真的!什么条件你说。” “让他结婚。” “结婚?” “对啊,结婚。”阴采如露出一副阴险的嘴脸。 “你想……” 阴采如打断云晓的话:“对,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也太阴险了吧,又不是杀父之仇,何至于耿耿于怀。” “我就这个条件。” “你当他是傻子?傻子也不会答应。” “好啊,那你以后别跟我提他,不然我跟你急。”阴采如拉下脸,“去吧,我忙呢!” 云晓暗暗骂道:“脑子有病吧,多大点事。” 这事过去不到三天,方林开车出门,被一辆货车追尾,后备箱包括后座被货车前轮压出两条轮胎印,司机若深踩油门估摸着落山的太阳方林都见不着了。 救护车送进医院,方林并没有明显外伤,但受到惊吓,晕了过去。 事故现场的交警都说这小子命大,货车再向前一米他就没命了。 第六十九章 到底是不是你 看望方林的人都说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方林回忆事故当场,依然心有余悸,能活着看太阳已经万幸了,还谈什么福。 货车司机肇事逃跑,肇事货车真正的主人却对此完全不知情。警察通报案情,只说正在调取监控,全力追捕,但什么时候找到肇事司机,却是未知数。 方林幸而活着,要是死了找谁说理去呢?他车子都不敢开了,坐进驾驶室,手握方向盘,心慌手抖。“你,你开吧!”方林坐进车后,安心多了。云晓笑着说:“要不是看你是我同学,我来都不来,还让我当司机送你回家?门都没有。” “嘿,那我坐公交车。”方林下车埋怨道,“这次死里逃生,我看跟阴采如脱不了干系。”这话说的云晓来气:“你怎么遇到点事就往阴采如身上推?你算个男人?只要你找到证据,我陪你去找警察。” “你就是单相思,人家对你根本没那个意思,你还帮着他说话。”方林心里酸酸的,“人呐你对他好他不领情,你要是打他一顿说不定还说你好。” “我好心来看你别不是抬举,说风凉话给谁听呢?”云晓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我愿意跟,你有关系?自己走回去,一路小心。” 方林仰望苍天,长吁短叹:“世态炎凉啊!” 路上,云晓觉得被方林笑话了,他说的话难听,却是事实,到目前为止她和阴采如的关系就是一杯凉水,丝毫不见温度上涨。 “你让他谨慎点,嗯,好,就这样。”云晓推门之前听见阴采如正在通话。犹豫一刻,返回办公室。 晚间,小区车库,云晓忽然捧着蛋糕冒在他身边:“阴老师生日快乐!”阴采如下意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当天的确是他的生日。这不刚想说话,手机响了。阴母说“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面条,回来吃吧!” “不了。”阴采如收起手机,转身边走边说,“我的生日你怎么知道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生日蛋糕我都准备好了,要不要请我上去坐坐?”云晓咧着嘴笑,“人家可是特意过来给你过生日的。” “谢谢,心意我领了。”阴采如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云晓目送阴采如离开车库,噘着嘴,捧着蛋糕追上阴采如:“你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们不合适。”阴采如边走边说。 “怎么不合适,我觉得很合适。” “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云晓,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自重,既然我没那个意思,你死缠烂打对你对我都不好,何况你是女孩子,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重。” 云晓把蛋糕塞进阴采如说中,“既然你不领情,蛋糕总要收下吧!”云晓抹着泪,与阴采如相背而去。 阴采如接过蛋糕不知所措,摇了摇头,无奈。 段美辰打来电话:“姐夫今天是你生日?” “怎么了?”阴采如说,“你也想给我过生日?” “姐姐一直念叨说今天是你生日,怎么还有谁给你过生日?” “没什么,谢谢你的关心,我不需要过生日。” 阴采如打开云晓的蛋糕,里面竟然有一封折叠整整齐齐的信纸:“阴老师生日快乐,可能我已经预感到你不会接受我给你过生日所以事前给你留下便条,方林出车祸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如果是请你收手,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阴采如面无表情放下信纸,拿着蜡烛插在蛋糕上。洗完澡,蜡烛烧完了,他切开蛋糕,大口大口的吃。吃着吃着,也不知道哪来的情绪,眼泪划过他的脸,滴在蛋糕上,咸甜混合,吃着不是滋味。 昏暗的客厅,阴采如随手拿起遥控器,却见挂在墙上的电视不见了。仔细再看,电视前站着去世多日的卫母,她老人家满脸忧伤的凝视着阴采如,嘴唇在动,听不见她说话。 阴采如伸手去摸,卫母的影子悠悠然消失了。 不是做梦吧,还是脑子糊涂了,出现视觉错位?阴采如揉了揉眼睛,电视模糊的映入视线。他随手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舒缓一下压力。 第二天,阴采如将云晓留下的信纸交给她:“信我还给你,蛋糕嘛我消灭了,谢谢。” 云晓拉住阴采如:“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阴采如微微一笑:“你说呢?” “我希望仅仅试一次意外。” “当然是个意外。”阴采如低头看云晓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云晓放手说:“阴老师昨天的蛋糕好吃么?” “不错。” “礼尚往来,你是不是有所表示?” “你变的也太快了吧,一盒蛋糕让我怎么还你人情?” “请我吃意大利面。” “还是还你一盒蛋糕吧!” “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觉得牛肉拉面挺合适你口味的。”阴采如笑声郎朗。云晓尴尬不已,小麦在办公室也忍俊不禁。 云晓问小麦:“牛肉拉面有什么典故吗?至于笑成那样?” “其实也没什么,就说你不识货。” “我怎么不识货了,不就是让请一顿意大利面嘛!” “你不知道马可波罗把中国的面带到意大利吗?”小麦说,“阴老师在告诉你,吃原味的。” “吃原味?” “是啊!”小麦说,“阴老师离过婚,你……”小麦没往下说,怕伤了云晓。 云晓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绞尽脑汁竟被阴采如涮了一把,当众出糗。她把手边的纸一片一片撕碎,一边想着阴采如一边默声骂他混蛋。 回到家,云晓跟云天牢骚:“爸,你怎么教出那么个学生,表面斯文,心里不知道多阴险呢!”其他人不了解阴采如,云天跟他相处了四年,还不知道阴采如什么脾性?他笑着说:“你怎么招惹人家了,一定是你招他了,对不对?” “哪有!”云晓说,“自从当上领导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你呀,我还不知道你,一定是你缠着人家,把人家弄烦了。” 梅月霞下班开门,脱下鞋子放进鞋柜,穿上拖鞋:“怎么了,你们父女两谈心呢?”梅月霞进厨房:“我要是不惦记着你们,估计你们晚饭都没的吃。” 云天朝厨房努努嘴:“你妈才是家里的主心骨,有什么委屈跟你妈说。” “我的宝贝女儿受委屈了?”砧板咚咚作响。 第七十章 你们并不合适 梅月霞态度明确,云晓和阴采如不合适。 “你就不要想了,以你的条件找个比阴采如更优秀的不在话下。” 二十多年里,云晓的人生可以说是梅月霞一手造就的,好不容易成年了,自己婚姻也要由母亲说了算,可想而知,内心有多么的压抑和逆反。母亲不同意还有父亲,她将希望压在云天身上,试图保持某种平衡。“爸你看我妈总是霸权主义姿态,全世界的人都是错的就她一个人是对的,我都二十五了,她还给我包办婚姻,有这样的妈么?” 云天露出苦色,这个家不是他说了算,表意见可以,但不要与梅月霞意见相左。 “你妈说的话你听着,总归是为你好。” 云晓大失所望,寄希望于云天能站在自己一边,却不成想他被梅月霞渗透了。形势逼人,她在家里孤立无援。可依她的性格,怎会因梅月霞的反对畏缩不前? “妈,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这是每个公民的权利,你是我妈你也管不着。”云晓说,“当年你和我爸在一起不也遭到了外公外婆的反对,最后你们不还是在一起了?”云晓的话犹如一根铁椎扎进梅月霞的心脏,疼得她不得不稍作思考再行反击。 当初梅月霞公然不听父母相劝与云天走到了一起,成就了跟所爱之人此生厮守的美梦。然而梦总有一天是要醒的,他们结婚七年最终也没迈过七年之痒的坎,分居多年。事实胜于雄辩,如果当初听信了父母的好言相劝,也许她的婚姻不至于如此不堪回,她何尝不想人生从来一次,可人生永远不可能从新来过。她的罪不想延续到云晓身上,因为她深悟不幸的婚姻是如何消耗一个人短暂的青春年华的。古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话是老了些,但却是祖祖辈辈血的生活换来的真实写照。 “我们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梅月霞说,“我们那个年代积累的经验和你们这一代养尊处优的独生子女不可同日而语,妈说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 云晓和阴采如之间的关系,说白了都是她一厢情愿,八字没一撇,她想我不跟你们争,等哪一天木已成舟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云天并不想伤害自己的宝贝女儿,他私下对云晓说:“你成年了,有自己的行为能力和分辨是非的判断能力,只要你经过深思熟虑,爸爸并不反对。” 梅月霞的强势云天早就领教,明目张胆的唱反调只会激怒她。 云晓这边对阴采如展开爱情攻势,那边梅月霞见缝插针为自己物色合格的女婿。这边阴采如油盐不进,云晓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告诉他,“大哥我是真心的,从了我吧!”梅月霞那边,却小有起色,物色了个海归。 梅月霞做事雷厉风行,一般人跟不上她节奏,云晓被告知相亲,愣了半天,这度,难以想象。“我的婚姻我做主,你女儿是嫁不出去的人?需要相亲解决终生大事?” 梅月霞说:“你嫁不嫁的出去我不知道,相亲必须去,没得商量。” 一辈子的事,梅月霞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云晓气上来,夺门而出,临走撂下话:“不去不去就是不去,没得商量。” 梅月霞也没追,她说云晓不去可以,断绝母子关系。云晓心说屁大点事还断绝关系,为幸福而战为婚姻而战,梅月霞没有威胁到云晓。 此情此景与当年梅月霞离家出走如出一辙,如果云晓坚持可能最后妥协的就是梅月霞。正因为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宝贝,即便于心不忍也要咬牙坚持,这是她的底线。云天心疼云晓,可思量再三他没有表相左的意见。他一个几近残废的人,幸有梅月霞顾念夫妻之情不离不弃,云晓的问题是个敏感的问题,还是那句话这么多年云晓跟梅月霞生活在一起,事事心细照料,对待云晓的问题最有言权的不是他云天而是梅月霞,未免激怒梅月霞伤了和气,云天默默走开一边,心中纵有不悦也忍着。 在此之前云晓就是个乖乖女,对梅月霞的话言听计从,离家出走还是头一次。想到以后有家不能回,那份伤心和痛楚,只有亲身体验方可切身感悟。 云晓江北的同学和朋友不少,但多已结婚或者外地工作,若想找个栖息之地,最好最快捷的便是找家快捷酒店,熬几日,耐心等候梅月霞松口。但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不到万不得已,她做什么事从不轻易妥协。 云晓不知不觉走到阴采如家的小区,也许是内心使然,“阴老师我在家你楼下。”阴采如躺床上都快睡了,一看时间夜里十一点四十三。 “大半夜的你搞什么名堂?” “跟我妈吵架了。” “吵架?”阴采如说,“吵架归吵架你怎么还离家出走呢?赶紧回去,这大半夜的。” “回不去了,我着我相亲,我不想,所以我不能回去。” 阴采如刚回家不久,晚上他跟王佳佳约会的。 “你等着,我马上下来。”阴采如担心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不安全,所以穿山衣服,下楼要送云晓回家。 “相亲不是挺好的,二十五了该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了,你妈为你好呢!” “相亲跟卖肉一样一样的,挑肥拣瘦,什么年代了。” “说不定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云晓苦笑,“一见可以,钟情的却是脸。” “这样吧,你不愿意回去我带你去开房间,住一晚得了。”阴采如说,“别没事找事,见就见一面,少不了一块肉,不成你妈也强迫你?” “我绝不会去,从小到大我妈包办一切,唯独这事没得商量我绝不妥协。”云晓坚定的说,“我不住酒店。” “云大小姐,我不是不收留你,你妈要是知道你在我这儿过夜还不找我算账,这个忙我不能帮。”云晓面露难色,“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住酒店,要么回家,你想想。” 第七十一章 什么这还了得 “阴老师你收留我吧!”云晓想了想说,“我不想住酒店。 ” 阴采如很为难,说好听点他收留云晓,说不好听点图谋不轨。 云晓心思重,目的性强,卫影的教训是深刻的,阴采如不想重蹈覆辙,说白了,他怕。 “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你不想相亲回去好好跟你妈说,她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阴采如好心劝说,“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算了我不让你为难,这么晚了,你回去睡吧,我走了。” “你……你先别走。”阴采如说,“收留你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云晓闻听此言,露出微笑,她回身一脸无奈说:“什么条件,你说。” “就住一个晚上,明天出了我家的门就当我没收留你。”阴采如说,“这个条件不过份吧?” 云晓轻松道:“很合理,我答应你。” 走进阴采如家,云晓心跳不由加,荷尔蒙似乎也不受控制。她极力克制紧张。 阴采如把她带到客房,“今晚你就睡在这里。”阴采如走出客房说:“没事别叫我安安稳稳的。” 云晓问他洗浴间在哪里:“晚上睡觉之前我习惯洗澡。” 阴采如带她到洗浴间:“动静小点。” 阴采如回到房间关上门,而且门还反锁了。 云晓洗完澡将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很生疏的将衣服拿出来晾在阳台,光着身子走进客房。第二天早晨,阴采如起床准备上班,看见阳台上挂着云晓的内衣吓了一跳。他赶紧穿上衣服匆匆离开家,就怕云晓光着身子走出房间。下楼取车他给云晓打电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时间不早了,该起床上班了。”不等云晓说话,他就挂断电话。 云晓起床之后,摸了摸晾了一夜的衣服,还没干。于是她绕过阴采如跟主编请假,请假的理由是身体不舒服。 云晓请假归请假,可是她手头的工作还是要完成的,要么小麦代劳,要么阴采如接手。阴采如一男的,也不好意思将工作全压在小麦身上,于是毫无悬念,云晓的工作阴采如全权代劳。 小麦提阴采如打抱不平,同姐夫也对云晓非常不满:“她事可真多。” 阴采如晚上下班之前,云晓把自己的衣服湿了水又晾在阳台,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够阴采如喝一壶的。她气定神闲赖阴采如家不肯走,梅月霞和云天却担心的要死,不管在哪里,至少知道她平安无事吧。 梅月霞话已经放出去了,自然不好落下面子给云晓打电话,她盯着云天。云天扭过脸,躲着梅月霞的眼神。不说话,也算是无言的反抗。 梅月霞忽然府下身子好言好语说:“小天你打个电话呗,我心扑扑直跳就担心她有个三长两短的,一个女孩子离家出走……” 云天什么话都没说拿起电话拨通号码。 云晓犹豫不决,电话虽是父亲打的,可背后一定是母亲指使的。 “喂,爸!”云晓还是接了电话,报个平安也好,免得消失二十四小时,梅月霞报警,把事情闹大。 “晓晓,你去哪了,也不给家里来电话,担心死了。” “我没事,好着呢,您别担心。”云晓说,“妈一天不改变主意我一天不回家,就这样,挂了。” 云天放下电话,梅月霞问:“在哪呢?” “没说。” “好好,也好,知道她没事就好。” “我看相亲的事算了,让她回来吧,总在外面不是个事。”云天说,“晓晓的性格跟你像极了,你们母子两较什么劲?” “不能惯着她,我是为她好。”梅月霞说,“现在她不知道好歹,十年二十年,她就知道我用心良苦。” 又说:“我不信她一辈子住外面不回来。” “万一她跟你赌气,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怎么办?”云天说,“你话已经说出去了,她要是嫁了,可不一辈子不用回家了。” 云天随便一说,吓唬吓唬梅月霞,她却当真的。以梅月霞对云晓的了解,这事她还真能干得出来。“不行不行我得去他们单位找她。”梅月霞慌了神,一晚上没睡着。 阴采如下班回到家,阳台上云晓的衣服还滴着水。阳台采光那么好,又是个晴天,明摆着赖着不想走啊! “云晓!”阴采如叫道,“云晓!” 云晓穿着阴采如的衣服走出房间,宽松的衣服包裹着她瘦小的身体,“你回来啦!” “你……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衣服没干,我不穿你的衣服,光着身子?” “昨晚上晾的衣服,今晚还没干,你来看,水滴的……”阴采如责备道,“我好心让你住下,说好了一个晚上,你还请假,请假也就算了,衣服上的水什么意思?” “阴老师,昨晚我开着阳台的窗户,风大,衣服都掉地上了。” “早上我还看挂在衣架上,今天风和日丽的,哪来的风?” “阴老师,你还跟我较劲?” “我……”阴采如真不该心软,云晓不仅心思重,心计也多,他小看了她,“好,算你狠,今晚,就今晚,明早你哪来的哪里去。” 阴采如打开冰箱拿出冻饺子:“你吃了?” “早饭午饭都没吃,饿死了,这不等你回家给我做饭。” “冻饺子,爱吃不吃。” “吃,当然要吃,不吃还不饿死。” 吃完饺子,云晓很认真说:“阴老师离婚的日子不好过吧?” “别没话找话,我好着呢,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 “骗人!”云晓说,“你看我们吧也算了解,你要是愿意我就不走了,我们一起生活!” 阴采如从沙上跳起来:“云晓,你没病吧,我就知道你心地不纯,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好好,我不说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就不信打动不了你。” 第二天一早,阴采如叫云晓起床,阳台晾的衣服半湿不干的,他硬是逼着云晓进屋换上自己的衣服。“要是穿着不舒服回家换了,别自找罪受。” 阴采如和云晓的车一前一后开进报社停车场,梅月霞冲出传达室拦住阴采如和云晓:“这不是巧合吧,你们两怎么同时来上班了?” “妈,你怎么追到单位来了?”云晓说,“上班时间是固定的,巧合怎么了,难不成我十点上班?” 阴采如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他不怎么善于撒谎。 “你说,小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姨,我……我……是,这两天云晓住我家里,但是请你放心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你们都住到一块了?”梅月霞气的,“这还了得,孤男寡女的,你们……”梅月霞伸开了手,要打云晓,忍了忍,拉住她,“你……你给我回家。” 云晓挣开梅月霞的手,“回什么家,您没见我要上班?” 第七十二章 以毒攻毒 “小阴你是领导吧,我替云晓请个假,你不会不同意吧?”梅月霞拉着云晓不放手。 ≧ ≦阴采如求之不得,马上答应:“原则上同意。” “那好,我可就把人带走了。” 云晓冲阴采如白眼,他当没看见。梅月霞把云晓塞进车里,她挣扎着要开车门。梅月霞赶紧说:“好了,相亲的事暂时放一放,我不强求你。” “不强求我不得了,放我下车,我要上班呢!” “我放你下车你晚上还去小阴家?” “妈,我爱阴采如。” “你知道什么是爱?”梅月霞冷笑,“小阴二婚,还有两个孩子,你愿意进人家的门当后妈?” “后妈怎么了,挺好的,进门就叫妈,省了多少事?” “我说你个死丫头。”梅月霞动车子,“报社的工作你也别干了,去我公司上班。” “文字工作是我的兴趣。”云晓不卑不亢,梅月霞就是说破了天,她也不会改变注意。 梅月霞带着云晓去了江北地质公园,停好车:“下车。” “妈,你怎么把我带这儿来了?” “让你见一个人。” 云晓立马明白自己上当了,她死活不肯下车:“说好了不相亲,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要不那么说你会跟我走?”梅月霞打开后车门拉着云晓胳膊,“下车,赶紧的人家还等着呢!”云晓拽着安全带,赖在车里就是不肯下车:“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也不相亲。” “来都来了,看一眼怎么了,不合适我不勉强,但是今天你必须跟人家见一面。”梅月霞插着腰,瞪着云晓,“你就是没有阅历,像小阴那样的男人一抓一大把,相亲怎么了,相亲也是一种阅历。” “不去。” “不去是吧,好,我把人叫来,非让你见一面不可。”梅月霞拨通电话,在地质公园等候多时的相亲对象立马往外走。不一会儿,梅月霞见他四处张望,招手示意。 “人来了,你就这死样子?” 云晓不情愿下了车,整理一下仪容。 男子走过来叫梅月霞一声阿姨。梅月霞笑呵呵地说:“这是我女儿云晓。” 云晓勉强笑了笑。“这是我们下属公司运营总监陈果,美国留学回来的,海归。” “你好!”陈果伸出右手。云晓别处看了看:“你好,今天天气不怎么样啊,阴云沉沉的。” 梅月霞心说撒出去的鸭子随你便,“你们聊聊,我先走了,陈果,今天我给你一天假。” 云晓拦住梅月霞:“妈,你走了我怎么回去?” “你让陈果送你回去,人家要是不愿意你自己打车。”梅月霞扬长而去。云晓气的嘴都歪了。 “公园环境不错,要不我们边走边聊?”陈果和声细语说。既来之则安之,云晓也不好当场驳人家面子,“聊聊!” 出国留学的就是不一样,说话中英混合。云晓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九点半,谈话陷入僵持,有点没话找话说。在云晓的要求下,陈果送她去单位。下车,陈果小心翼翼问道:“如果有机会,我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云晓故作迟疑:“看吧,如果有时间。” “小麦老师我回来了。”云晓热心打招呼,小麦说她的工作全落在阴采如手中:“回来的正好,给副主编报个到吧!” 一见面,先阴采如吃了一惊,没想到她回来了,然后一顿批评:“你的工作量也不是很大,我看了看,一个上午就搞定,你怎么一天都忙不完,有时候还加班呢?” “每天的工作量是固定的,干一天是干,干一个上午也是干,我是慢工出细活。”云晓振振有词,“你回去吧,今天的工作我搞的差不多了。”他怕云晓纠缠不休。 晚上下班,阴采如故意拖延了二十分钟。云晓也等了二十分钟。 “你到了吗?”电话里,阴采如小声说。 “刚到,你下班了吗?”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云晓听见阴采如办公室关门的声音,即便声音小的出奇她也听见了,而且跟着阴采如走出写字楼。阴采如加快脚步,很快到了楼下。王佳佳站在报社门口,迎上他:“你搞什么鬼。”阴采如抓住王佳佳的手放在胳膊上:“挽着我,挽着我。”他感觉云晓就站在他身后,而且正在注视着他们。 云晓的确看着阴采如和王佳佳亲昵的走在一起,她鼓着嘴,气呼呼地朝阴采如喊:“阴老师你给我站住。” 阴采如小声说:“走走,不要回头。”他装作没听见若无其事走到车库和王佳佳一同上了车。云晓看着阴采如带着王佳佳离开报社大院,束手无策急的尊在地上委屈的哭了。嘴里还不停的骂阴采如混蛋。王佳佳从后视镜看到云晓哭的可怜样,于心不忍:“人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就这么把她伤了?” 阴采如一肚子的苦水:“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 “人家这么死缠烂打,没动心?” “我多大了她多大了,人家还以为我拐卖少女呢!” “我问你有没有动心,别岔题。” “她在我眼里就是没成熟的小妹妹,没那个意思。”阴采如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自家小区。说好的让王佳佳帮个忙,这会儿车已经停在了小区车库。阴采如打开窗花心满意得说:“好了,这下不会纠缠我了,谢谢你哦!” “举手之劳!”王佳佳不安的看向窗外,“好熟悉的地方,好像又回到从前了。” 阴采如恍然大悟,这不是让王佳佳帮个忙么,怎么把车开自家小区车库了?他点了支烟,吸到半支:“来都来了,要不上楼坐一坐,我现在学会做菜了,买了一堆菜谱,味道不错,冰箱里还有些食材,要不顺便吃个饭?”阴采如酝酿了半天的勇气才把话说出来,而王佳佳却那样的迟疑。她和阴采如的那段往事,似乎不堪回,走进曾经的家,或许勾起她对过往的伤怀。 “算……算了,我任务完成,你不必送了,我去路边打车回去。” 阴采如忽然抓住王佳佳的手,“以前都是你做饭给我吃,给我个机会,尝尝我的手艺可好?”王佳佳略微紧张,身体不由一颤:“我……我……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第七十三章 放开那个离婚男 阴采如猛的把王佳佳拉进怀里亲吻她的:“好不容易相见不要拒我千里之外,好吗?”王佳佳屏住呼吸,感觉就像做梦,一年前她想都不敢想自己有一个还能投进阴采如的怀里,享受着那份久违的温存。 她耳朵嗡嗡的听不见声意,身体的温度骤然沸腾。阴采如抚摸着她的梢,内心早已激流涌荡。 如此相待十多分钟,王佳佳起身凝视着阴采如,视线的交汇令他二人欲罢不能,双辰相交,含泪激吻。 阴采如拉起车窗:“走,上楼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王佳佳点点头,跟着阴采如下了车,她说:“要是不合我的口味怎么办?” “好办,不合你口味,你留下来教我,直到合了你的口味。”阴采如调侃道。“你太坏了吧,说来说去我吃亏了。” 阴采如坏笑,“你不吃亏,白白捡了个男人。”他系上围裙很认真的准备食材,煮饭烧菜。他习惯了一整套的流程。王佳佳放下包进厨房指导,更多的是打量阴采如,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着了迷,好像是一种享受。 “怎么样还行吧?”阴采如笑笑说,非常得意。王佳佳点头说动作娴熟,就是不知道烧出来的菜好不好吃,煮出来的饭是否熟。以前阴采如对饭菜煮饭一窍不通,他和卫影离婚之后一人独住,时间煎熬,为了打花不完的时间他专门买了菜谱学做菜。 阴采如说他的手艺可能不是最好的,但他向王佳佳说:“可我向你保证我是用心的。” 咚咚呼,敲门声打断他们悄悄话,王佳佳第一反应说:“你爸妈过来了?” 阴采如安抚她不要紧张:“他们是不会来的。” “那是谁?” “你开门不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是谁?” “除了你和我,没叫第三个人。”阴采如说,“你去开门看看是谁。” 王佳佳略紧张的开了门,门外不是别人,正是阴采如一直逃避的云晓。云晓见王佳佳在阴采如家一肚子的火,她看都没看如入无人之境大大咧咧走进客厅。“谁呀?”阴采如见外面没动静问道。云晓喊道:“是我,云晓。”阴采如手一抖切到手指,砧板上沾着血。他捂住手指疼地咬牙,“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云晓说,“我在你家住了两天没见你亲自下厨,她是你什么人?” “跟你有关系吗?”阴采如板着脸,“不要胡闹这是我家。” “我不走。”云晓坐沙上,“我就在这儿等着吃饭。” “你有完没完了,这是我家,我没请你你就是擅闯民宅。” “好了好了,来都来了,留下一起吃。”王佳佳劝道。云晓脸一阵红一阵白,心疼的流血。王佳佳给阴采如包扎好手指:“你别动手了,我来吧!” 阴采如点了支烟,站地厨房门口,心说好好的气氛就这么破坏了,不免遗憾。 “别在厨房抽烟。”王佳佳咳了咳。阴采如走到云晓身边,好言相劝:“云晓我们不可能的,你不要这样,回家去吧,你妈会担心的,她要是知道你来我家非给我脸色看,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不要没话找话说。” “我不是孩子,她管不了我。” “好好,就算她管不了你,但你不能让我难堪,我比你大,要个脸,不想被你妈误会。” “你为什么要躲我,我有那么讨厌吗?”云晓说,“你要躲我跟我明说,干嘛找个女人来气我,她跟你很熟么?” “我和她的关系你没必要知道。”阴采如吸了口烟,“至于我们就更没可能了,你死了这条心,不要再胡闹了。” “好啊我走可以,她也必需须走。”云晓指着厨房。 “请你不要胡搅蛮缠,她是我请的客人。”阴采如严厉地说,“这是我家,你没有权力让谁走。” “她不走我也不走。”话音刚落王佳佳解下围裙走出厨房:“走吧!” “你走我还不想走呢!”云晓孩子气。 “那我走。”阴采如拦住王佳佳:“你走什么呀,跟她赌气?” “那怎么办呢,人家的意思是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的,我招谁惹谁了!”阴采如拦不住送她到楼下:“对不起,让你扫兴了,我没想到她竟追家里来了。” “没事,跟人家姑娘好好谈谈。”王佳佳笑着说,“没想到你人到而立之年犯桃花。” “你就别笑我了,她赖着家里不走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家里吃不成,我请你外面吃。” “你也别孩子气,我先走了。” 阴采如虽说手受了伤,可他依然坚持做好了饭菜:“你不是饿了吗,吃饭。” “她走了?” “走了。”阴采如说,“吃完饭你也走吧,以后不要来我家了。 “你不让我来我偏来。”云晓说。 “我说你有完没完了,我说了我们之间没可能。”阴采如放下筷子,饭都不吃了。 “别生气啊,我说着玩的。” “吃完走人。”阴采如打开门,守在门口,就等着云晓吃完走人。 云晓夹着菜津津有味吃着,边吃不忘夸:“别说,你做的菜口味不错。” 阴采如站门口吸烟,显得非常耐心的样子。 云晓吃完饭,打了个嗝喝了口汤,“不错不错。” “吃完了?吃完了走人。” “刚吃完,让我歇会儿。” “不走?” “怜香惜玉懂不懂,我刚吃完。” “你不走是吧?”阴采如穿上衣服,“你不走我走。” 阴采如小看了云晓,他这一走,阵地算是丢了。云晓当自已家似地,该洗澡洗澡,该看电视看电视,安然的很。 十点半,阴采如站楼下见家里的灯还亮着,心伤了半截。没办法他播通了云天的手机,“云老师,您救救我吧,您的宝贝女儿在我家不肯走,我都不敢上楼洗澡睡觉了。” “她又跑你家了?” “在呢!” “好好,你等着。” 阴采如站楼下,腿都站麻了。 梅月霞打电话问阴采如在哪,让他去门口接一下。 她坐车内见阴采如迎面走来闪大灯示意他前面带路,慢慢跟他身后。 第七十四章 死丫头 “你……你看你还有个人样?”梅月霞看见云晓穿着阴采如的衣服气呼呼的,心说怎么生了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女儿,丢死人了,她拉着云晓:“你跟我回家。 ” 云晓赖着就是不走:“妈我都多大了您还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怎么的,不想走?”梅月霞说,“我不管你你还上天了。” “不走不走,我就是不走。”梅月霞情急之下扇了云晓一个巴掌,“死丫头,我还管不了你了。”云晓脸上印着清晰的巴掌印,红的烫。她死死盯着梅月霞,盯的她心里怵,心说这还是我的女儿吗!她着实后了悔。阴采如躲在门外,不敢露面,但也受不了云晓的死缠,“云晓你就跟阿姨回家吧,我说了我们不可能,你为难我不要紧,别为难你妈,她也是为你好,你说你赖着我家不走算怎么回事?” 阴采如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他连最起码的侧隐之心都没有。当着梅月霞的面阴采如下了逐客令云晓哪还有脸不走? 半推半就之下,云晓跟着梅月霞离开了阴采如的家。走时她看阴采如的眼神,露出那份无助和失望令阴采如透心凉。 云晓不哭不闹也不说话,非常安静,梅月霞看她那反常的表情,心里没底,一时竟找不出教训她的由头。 云晓一生气就把自己关进房间,谁敲门都不理,天塌了也不管,反正她家不住顶楼。 女儿为情所困,云天心里着急却说不上话。梅月霞只一味数落,“你看看她身上穿的什么,小阴的衣服她也敢穿。”云天哪里不知道云晓穿的是阴采如的衣服,上次来家里可不是穿着云晓身上的衣服。 云天闷声不说话,梅月霞唉声叹气:“小时候啊愁她吃不好穿不暖,长大了还要操心找的男人能不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你说做父母的怎么这么苦呢!” “晓晓的事还得你多操心,这么多年了我没管过,说话使不上劲。” “她要是儿子,我管都不管,谁让她是咱们的女儿呢!”梅月霞无奈,“我看不能对她手软,要不然她就是第二个我。” 梅月霞嘴没个把门,说秃噜了,惹的云天不舒服。“是,是我承认我们过的不幸福,我对不起你,都怪我。” “多少年的事了,过去了过去了,我就是这么一说,别介意。” 云天说:“不介意,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对我多多少少有些气,这也难怪。” “说晓晓的事。” “没什么可说的,难当当婚女大当嫁,要不你一阻到底,要么你放开了手。” 因为涉及到他们曾经伤心过往,梅月霞和云天的谈话不欢而散。 梅月霞一大早起床就是要阻止她去单位上班,但是云晓根本没有要上班的意思,昨晚进了房间一直到早上九点,门都没开。她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安安静静的,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一直没动静,不闹不哭,掌握不了云晓房间的动静,梅月霞心底不安,胡思乱想,怕她不声不响的干出天各一方的傻事。 梅月霞敲门云晓不应,喊话也没回音。她从抽屉找出一大串钥匙,挨个试。 推开门的一刹那,梅月霞吓傻了,地板上一瓶开了盖的安眠药赫然引入眼帘。 “这,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买的安眠药啊!” 云天一时气息不顺,抚着胸口,晕倒。一家三口,两人进了医院,对梅月霞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云晓整整抢救了八个小时零五分,推出抢救室人还在昏迷之中,但幸而命大,脱离了生命危险。 云天躺在病房身体虚弱,梅月霞不敢告诉他真相,说脱离了生命危险。梅月霞一脸的惆怅,云天哪里相信她说的话,坚持要下病床去重症病房看云晓。梅月霞不让:“你就别添乱了,我一人顾你们两顾得来么?” 梅月霞甚是崩溃,人到中年遇到这般大的变故,何况她是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云天狠狠锤了锤自己的大腿:“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唉!” 医生说要想云晓早点醒,最好找个人跟她说说话,每天坚持一两个小时。梅月霞知道,她的话云晓是不会听的,就是每天说上十个小时也没有,云晓的下意识是抵触她的声音的。唯一能在云晓耳朵跟前说上一两个小时,并且能让她醒来的只有阴采如的声音了。没办法,梅月霞落下自己的面子去请阴采如,请不来就求。可一旦阴采如把云晓唤醒了,云晓死守着阴采如就难办了,话都不好说。但,这总比云晓醒不来强吧,至少她活着。 梅月霞和阴采如在报社门口见面。 开门见山,梅月霞把家里生的事告诉阴采如:“小阴,我知道你对我们家晓晓没那个意思,可她是为了你吃的安眠药,到现在还没醒,医生关照了,这个办法有用。” 云晓都躺床上昏迷几天了,梅月霞又来请,再说看在云天的面子阴采如不去也不合适:“白天我上班,只有晚上有时间。” “只要你来。” “好,阿姨,我答应你。”阴采如说,“今晚,今晚我就过去。” 阴采如先看望了云天,然后进重症病房,坐在凳子上,就像说故事似的,慢悠悠说上一个半小时。坐着光说话够累的,站起来的时候眼睛那么一秒漆黑一片。 阴采如每天坚持,大约半个月。云晓的手指不知不觉动了,接下来的一周,云晓在阴采如走了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周围一个人没有心理又害怕,可身子动不了,想说话,没力气喊。 云晓醒来,梅月霞并没有告诉阴采如,那天晚上,进病房,他见云晓扭头看他兴奋地说:“你醒了?” 云晓眨了眨眼睛。 “你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想不通,人生漫长,不想死的人憋足了还要多撑个几秒,你倒好上杆子寻短见。”阴采如说,“你这点挫折算什么,我比你惨多了,有时候我也想死,可我转念一想好死不如懒活,只要活着就能活出精彩。” 阴采如给云晓压压被子:“好好养着,命比爱重要。” 第七十五章 没有爱的生命是一阵烟 出于本质的心善,阴采如还是坚持去看云晓,直到她康复。 云晓能吃饭,能坐能下床,梅月霞的态度出现了微妙的转变,一言一行。 阴采如有自知之明,人家不欢迎那就不来了,来了看脸色,谁都不舒服。 可能云晓习惯了晚上听阴采如的话安然入睡,这一下子断了精神食粮,睡眠质量也直线下降,常常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想入非非,一看就是大半夜,一天只睡个把小时。 梅玉霞忙死忙活照顾他们父女俩,云晓再是不痛快不满意,也不好张口控诉。 王佳佳说阴采如是一只昼伏夜出的老鼠,没个人样了。眼袋黑的就像墨水沾上的。眼珠子布满血丝,好像跟谁有深仇大恨,报了仇,心里还愤愤难平。 “办公室都成宿舍了,我都不知道白天忙了什么,迷迷糊糊的。”阴采如自哀自怨的,王佳佳问他晚上是不是找粮食了,粮食没找到,瘦了一圈。 阴采如就把云晓吃安眠药的事告诉了她。王佳佳的表情不是吃惊而是震惊:“这是第几个了?” 阴采如就是命里有桃花却成不了家的那种,情路漫漫却坎坷崎岖。阴采如也是这么想自己的,明明不缺女人追却到头来依然落了个单身。追其原因,他不缺女人追,缺的是合适的人。 “你别笑话我了,我就是个笑话,看着就够了,何必说呢!”阴采如自嘲,拿自己嘲讽解解闷。 老贵的咖啡阴采如一口没喝,既不是嫌弃太苦,也不是加糖块嫌甜。不管是苦是甜,进他嘴里,无滋无味,就像喝水似的。 阴采如总觉得欠王佳佳一顿饭,一顿他亲手做的饭。他拨开袖子,腕表显示七点零一分。 咖啡厅进人的度远比想象的还要快,原本城市安静的一席之地,开始嘈杂。天色已晚,正是吃饭的时间,咖啡的味道固然香醇,但不足以满足胃。 “陪我去市买些蔬菜,我做给你吃。”咖啡已冷,人将已散,王佳佳追随阴采如的脚步离开咖啡厅。 从无到有,阴采如做菜的手艺不能算是有进步,只能说学会了自给自足。但王佳佳不忘夸赞:“就菜下饭,谢谢你。” 菜能下饭已经是对阴采如最大的褒奖,当然他心满意足了。不过皓月当空,长夜漫漫,与美女共进晚餐的时间是短暂的。每个人都在做着同一个美梦,那就是希望最幸福的人和事能够定格在一瞬间,永远保持下去,阴采如也不例外,并为此做出必要的努力。 “如果你可以留下,或者每天能给你做一顿饭,该多么的荣幸呢!”阴采如拽出的文字连他都感到吃惊,因为他已过了含情脉脉的年纪,并且他与那年的年纪距离越拉越远。 王佳佳婉言说他们重逢时的关系就像下跳棋,度远比她想象的要快。话虽委婉但阴采如听出了其中的暗示,算是一种舒服的拒绝。 那就慢慢的静下心来,摆上棋盘,下一场未知胜负的围棋。 “没有爱情的生命是一阵烟。”云晓的短信。是啊,正如云晓所说,没有爱情的生命是一阵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风将这阵烟吹的烟消云散。 云晓什么时候来上班成为一道不解的数学题。顶替她的是新人段美辰,阴采如亲自点的将。他有两层意思,一借此锻炼段美辰的业务能力,二随时有可能掌握乡下卫影的情况。 这么说吧,从生活上,阴采如已经和卫影断了联系,而就工作而言他可以通过段美辰时不常的关心一下自己的前妻,也算是兑现对卫母的承若。 每个周五,段美辰都会乘坐最后一班车回家,周六和周日在乡下渡过,周一起早报社上班。每个周一早晨上班她都会自觉地向阴采如汇报卫影在乡下的情况。 但这一周的周六和周日情况似乎不大好。周一,段美辰并没有如约向阴采如汇报卫影的情况。他不得不找个理由将段美辰叫到办公室。阴采如不提,段美辰也没有主动说。 阴采如感觉这其中必然出现了不太好的情况。因为段美辰每次都报喜不报忧。 “你姐的情况怎么样,适应乡下生活了?”阴采如主动问,段美辰身体一惊,低着头就像犯错的孩子。 “姐姐的情况不大好。”段美辰说卫影的情绪越来越糟糕,喜欢自言自语,喜欢独自跑到山上,若是不找就迷路,迷了路就在山上待一宿。吃剩饭喝脏水,甚至匪夷所思的光着身子跳进水库游泳,“我爸妈吓坏了,我妈都不下地干活了,专门看着她,周五失踪,我和爸妈找了一天一夜,鞋子跑掉了光着脚,嗓子喊破了找驻地的解放军找,总之这个周末我睡了不足五个小时。” 段美辰说村里的赤脚医生怀疑卫影患了精神分裂,以前村子里就有一个寡妇,丈夫去世不到一年精神失常漫山遍野的跑,最后在山腰间一颗老槐树下搭着自己的腰带上吊自杀了。 段美辰拿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字:“没有爱的生命是一阵烟。” 阴采如惊诧之余,难以想象,两个毫无交集的女人能想到同一句话。 “也许我姐失去了爱,精神支柱倒了。” 阴采如知道,段美辰的父母没有义务照顾卫影,更没有义务深受卫影的折磨。但是他就有义务去面对自己精神失常的前妻? 他或许是有义务的,若是放弃了这种义务,孩子长大了会责怪他是个薄情寡义的父亲。 “好了,你去吧,字条我留下了。” 阴采如拿上外衣,离开报社,驱车赶往乡下。 段美辰家铁门紧锁,阴采如试着敲了敲门。 开门的竟然是卫影,看上去没有段美辰说的那么严重。 或是许久未见的缘故,卫影见到阴采如略显腼腆。 “舅妈在家?” “在,她在。”段美辰的母亲走出堂屋,见阴采如就像见大救星,忙将他请进堂屋。她打卫影去洗衣服,给阴采如倒了杯茶水。 阴采如端起杯子漫不经心:“听美辰说卫影不太好?” “一阵一阵的。”她唉声叹气,她从段美辰那里知道阴采如和卫影离婚了,说话小心翼翼,生怕说错,引来阴采如的不满,“好聚好散,小影父亲早早没了,现在我那姐姐也走了,说实话,她那个病累人,可总归是一家人,我们能照顾的。” 第七十六章 人性是复杂的 原来打算把卫影带进城里看病。 但听段美辰母亲说了这么多,他改变了注意。为什么改变主意?想来一定是人最丑陋的通病——自私。 他把钱包里的钱都留给了舅妈:“不算多,以后每周我都让美辰带些钱给您,算是卫影的生活费,您要是觉得不够跟我提,想办法满足您。” 段美辰的母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阴采如能做到这一步,算仁至义尽了。都说见钱眼开,要说她见着钱不动心,那是编瞎话。但出于农村人的本分她推辞了。 “钱我不能收,小影父母不在了,我们就是她父母,虽然我们住在农村,但老太太生前嘱咐过,让我们尽量帮衬着她们母子俩。” 钱不收,阴采如良心难安,所以一定要她手下。 临走,阴采如从钱包抽出自己一张大头贴交给卫影:“这个你拿着,想我了看看。” 卫影眼巴巴看着阴采如,那份可怜与无助,是阴采如目前为止最于心不忍的表情,最于心不忍的目光。 他觉得还不够,找来树杈子在地上写出一串数字:“这是我电话号码,用心记住,有事找我。” 卫影目送阴采如,期间并无一句话。 舅妈送出门外向阴采如车后招手告别,他能从后视镜看得一清二楚。而阴采如此时的心情就像做了一件愚蠢违背道德的事,怀着不安逃离。这种不安就像一条隐形的魔符,随时令身处安逸之中的阴采如咀嚼和回味,但是滋味,不怎么地。 想起卫影的遭遇,阴采如有股冲动的,见见自己俩年幼的孩子。 父母离婚对孩子来说是一种不幸,但母亲的遭遇对孩子来说可能是一种伤痛,这伤痛可能伴随他们一生挥之不去。 父母将孩子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这是阴采如离婚之后唯一感到欣慰的。 隔阂与矛盾是恒更在阴采如和父母之间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因此突然回到家中,老阴和阴母感到举足无措,不知道怎样跟自己的儿子打交道了。 “回来啦!”老阴面带微笑,但笑的很勉强也很局促。 “看看孩子!” 奶粉,尿不湿,衣服,鞋子,帽子,总之阴采如能想到的都买了,弥补作为父亲的愧疚。 念念和娇娇都睡觉了,阴采如不能抱抱他们。 两个孩子胖嘟嘟的,睡觉的时候小嘴动的可爱。阴采如亲亲他们的脸蛋,小脚,以及圆乎乎的肚子。 念念像他妈,尤其是眼睛和嘴唇,娇娇像阴采如,鼻子和耳朵。女儿像父亲,儿子像妈妈。 阴母唆使老阴问问阴采如卫影的情况。 “你妈让我问的。”老阴撇清自己,因为他怕阴采如不高兴。 阴采如说卫影很好,乡下空气新鲜,环境优美,适宜养人。 “你们还有联系?” 阴采如说偶尔关心一下,没有联系。 阴母本性难移,改不了偷听的习惯,这次又被阴采如迎面撞上。 阴采如一句:你真是我妈。令阴母面红耳赤。 临走,老阴送阴采如下楼,“一个人住还习惯?以后常回家看看。” “嗯!”阴采如说,“会的。” 又过了半个月,云晓顺利出院,出院之前,她打电话给阴采如,意思是接她出院。考虑到梅月霞的态度,阴采如以工作为由,拒绝了。 可以想见,电话里,云晓又哭又闹,说尽了好话,道尽了胁迫。 “不要闹了,就此打住。”不等云晓多说一句,阴采如挂断电话。 不一会儿,梅月霞来电。 “小阴,晓晓犯疯病了,非要见你不可,能不能……能不能……” 阴采如心知肚明就是不肯点破。加之当初的态度有些过河拆桥,所以语气急促说: “不好意思阿姨,我现在有个会,不好意思,有事开完会再说。” “开会呢,来不了,要不这样,先出院,改天让你爸爸约他家里下棋。” 例会一般都安排在周四,阴采如分明在推脱。她说阴采如不来她不出院,打死也不出院。 梅玉霞怕了云晓,但阴采如的态度……她左右为难。 “那你就在医院呆着吧,直到他来医院。” 云晓纠缠不清,梅月霞实在无法忍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任由她去了。 医院需要照顾云晓,家里还有云天需要管一日三餐,两头跑,梅月霞精疲力竭。 云晓也能扛,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像她对阴采如死缠不休,坚决斗争到底。 “拿命来胁迫我,我看不能给她好脸色,给她阳光就灿烂。”梅月霞跟云天牢骚,“你的好学生,让你女儿神魂颠倒,我就纳了闷了,小阴有什么好的。” 云天说云晓已经康复,住在医院不是个事,要不想办法让她先出院,至于以后的事,另说。 “不行,她愿意住院我就让她住个够,住吐她为止。” 一百多个电话,可想而知。 阴采如招架不住。 “云晓,不要再打电话了。” “见不到你我这辈子就赖在医院了,你看着办!” 云晓的性格阴采如早已领教。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妥协。 五点之前,梅月霞准备好了饭菜去医院,阴采如把云晓送回了家。 云天留他吃饭,云晓拉着他不让走,父女两配合的珠联璧合,只有梅月霞,神情冷淡,对云晓没好脸色,自然对阴采如的亲善之举没有过多表示。因为她已经准备跟云晓展开一次长久的,艰苦的,耐力艰苦斗争。 “不了,我回家照顾孩子呢!”这话深意绵绵,一举两得。 拨开云晓的手,阴采如略欠了欠身体,告辞。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以后你想死可以,死外面,别死家里,这是我家不死你家,晦气。”梅月霞瞪着云晓,就像瞪着八辈子的仇人,“养你二十几年还不如一个外人,读这么多年的书,都还给老师了?不知礼仪廉耻。” 梅月霞气的饭都没吃,扔下父女两。 家里顿时安静了,云天默不作声给云晓盛了一碗饭:“以后做事懂点脑子,逼你自己就是逼你妈和我,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好?感情的事掂量着来,你妈的话也要听,养你这么大容易么?” “爸,你就是个中间派。”云晓回敬道,“关键时刻不选边站,比站错队还惨。” 噎的云天吞不下饭。 第七十七章 同台上戏 云晓非常清楚,她和梅月霞的博弈刚刚开始。 吃完饭回到房间,她开始收拾行李。衣服鞋子收拾了整整两大箱。 天刚蒙蒙亮,云晓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小心翼翼推着两只行李箱离开家。 驱车离开小区,外面吃了早点,然后敲开传达室的门,把车开进报社停车场,时间还早车内打了个盹。 同事们6续上班,云晓找主编申请单身宿舍。 “你家就住在附近,干嘛申请单身宿舍?”主编不解。 云晓自然给不出个正当的理由,但出于他们之间有一段愉快的交情,主编在没有得到一个正当理由的情况下,破例给她安排了一间单身宿舍。主编签了一张申请单交给云晓,让她去总务处领钥匙。 他还暗示,云晓的家族企业可否投些广告到报社。 云晓跟梅月霞闹僵,梅氏集团自然不可能将广告投给报社,只有方氏集团了。 云晓说自己是报社一员,当然愿见报社蒸蒸日上,算是给主编吃了一颗定心丸。 云晓离家出走,不辞而别,气的梅月霞早饭都没吃,匆匆离开。云晓顽固不化,梅月霞束手无策。她决定找阴采如单独谈谈。 江边凉亭,梅玉霞开门见山说明来意。阴采如也开门见山说自己对云晓并无男女之意。但是他的表态显得病态无力,不足以让梅玉霞放心。 轮船汽笛轰鸣震耳,梅月霞说她愿意出五十万,只要阴采如离开报社。 阴采如沉默。她以为报价太少:“只要你愿意离开,价钱好商量。” “这不是钱的事,我非常喜欢这份工作。”阴采如说,“我已明确表态,我对云晓并无男女之意,请你放心。” 作为一个商人,商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 “一百万!” 阴采如觉得梅月霞在侮辱他,“一千万也不行。” 一百万都不能打动一个男人的心,梅月霞心中暗暗佩服阴采如,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绝不会就此罢休。 阴采如气愤之余,将梅月霞和云晓的手机号打入黑名单。 回到单位,段美辰立刻找他说,家里刚来电话,卫影又失踪了。 “上午离开家的,直到现在还没找到,没办法,我爸打电话给我。”段美辰焦急地说,“姐夫,看在你和我姐夫妻一场的份上能不能回去帮忙找找。” 已近四点,若是找不到卫影也许要在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过夜了。阴采如也担心,担心自己撒手不管,老岳母晚上托梦。 “知道了,你去工作吧,我马上回去。” 村口,段美辰堂叔迎到阴采如,带他上山。 山里潮湿,荆棘密布,找一个人实在不容易。 天黑后,段美辰堂叔接到段美辰父亲的电话,卫影在后山乱坟岗找到了。 借着蒙蒙的亮光,阴采如跟在堂叔身后走了近一个小时才下山。他们沿着小路,走上村道。 堂叔说卫影的病说来就来,没个定性,防不胜防,村里只要沾上边的亲戚都帮着老段夫妇找过,熬人。 “孩子没了父母,又离了婚,可怜啊!” 乡下人的质朴,使他们富于同情,阴采如暗中庆幸,卫影并没有被抛弃。 推开那扇锈迹斑斑,又厚又重的铁门,阴采如看到的一幕令他心酸,酸的流醋,沾在心口,疼。 卫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铺满了污泥。舅母正不停地从井里提水,然后一桶接着一桶往她身上泼凉水。卫影像个无力反抗的孩子,冻得瑟瑟抖。 “每次找回来美辰妈都要先洗掉她身上的泥,然后烧水给她洗个澡。”堂叔说,“虽然冷了些,但小影从不叫凉。” “冲凉之后还要洗热水澡,不怕她感冒?” 阴采如制止了舅母的粗犷。 “舅妈,你帮我准备热水和木盆,还有毛巾和肥皂,我给小影洗个澡。” 农村的行为和思想是保守的,阴采如语惊四座。 “你说什么?你帮小影洗澡?” 舅母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么“伤风败俗”的话,何况他和小影已经离婚了。 堂叔见过世面朝一动不动几乎呆住的舅母说:“美辰妈,你还愣着干什么,照做啊!” “这……这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人家毕竟是两口子,你操那心。” 堂叔一语令舅母心领神会,但她还是碍于女人的操守和思维,不敢逾越半步。 舅舅站在一边不说话,但有堂哥坐镇,也没什么闲言碎语让人家说的,他默默去厨房准备热水。 堂叔拉着舅母把木盆搬进原来卫母住的偏房。舅舅烧了两大锅的热水,兑了些凉水,调好水温:“好了。” 舅母把毛巾和肥皂递给阴采如:“我再准备些热水,小影的身体一遍洗不干净。”以前都是舅母给卫影洗澡,她有经验。 阴采如拉着卫影走进偏房,锁上门,“衣服脱了。” 云晓表情呆滞,一动不动,乱坟岗里走一遭,怕是招了孤魂野鬼的道。 阴采如犹豫片刻,对视卫影的眼睛,略微紧张地伸出双手,解开卫影的外衣。 他的手有些抖,尽管曾经作为夫妻,谁没见过谁的身体呢! 脱衣服这么简单的事,阴采如花了十多分钟。 卫影光着身体像根木桩,阴采如脱下外衣,丢在床上,捋起袖子抱起卫影,轻轻放进木盆。 湿了毛巾,阴采如仔细擦拭卫影一遍身体,然后抹上肥皂。 盆里的水夹杂着肥皂的泡沫和泥,乌黑乌黑的。 擦干卫影身上的水,阴采如扯下床单裹在她身上,打开门他把木盆拉出房间,把水倒在院子的下水沟。再用井水刷一遍,因为盆低沉淀着一层泥。 洗干净木盆,阴采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进房间,然后招呼舅母把烧好的热水倒进盆里,他拎了一桶凉水缓缓倒进木盆不停的用手试水温。 洗完二遍澡,阴采如把卫影抱到床上裹着被子。 倒水洗盆,忙完这些,阴采如给卫影床上衣服:“跟我回城里。” 阴采如拉着卫影走出房间,准备带她回城,他给舅舅和舅妈转达了这层意思。 “村里跑丢了好歹能找到,一旦进了城,找个人就不那么容易了。”堂叔担心阴采如忙工作,一旦忽略了卫影,后果不堪设想。住在乡下好歹还有人照看着。 第七十八章 广告 “你要带我走?我不走,我不进城。≥ ≦”卫影好像睡觉刚醒似的,与之前判若两人。 阴采如有些看不懂卫影。 精神病是治不好的,严重的只能送进精神病院,因为病期间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都不会负有刑事责任。卫影的病还算好的,至少有清醒的时候。 “今天小影必须跟我回去,我要带她去医院看一看,该吃药吃药该住院住院。”阴采如紧紧拉住卫影,“这么折腾,迟早把命搭进去。” 卫影病时漫山遍野的跑,她算命大,每次都能找回来。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旦出个意外,他怎么跟死去的老岳母交代? 阴采如的想法是好的,舅舅舅母也是同意的,但他们有个条件——不准把卫影送进精神病院,看完病必须把她送到乡下。 “大人物身体出了毛病通常都找个偏僻的地方休养,乡下环境好。”舅母说的没错,乡下空气环境都很好,进了城容易让卫影触景生情,难免加重她的病情。但不管怎么说,病还是要看的,而且是必须。 但,卫影的态度就像她的病一样反复无常,不肯跟着阴采如回城里。稍微有强迫之态,卫影吓的蹲在地上像孩子哇哇大哭。也许是真的怕进城,她干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总之就是不想进城。 好说歹说,阴采如算明白,跟一个精神上受刺激的人讲道理,简直没有道理可言。 “小影既然不愿意回城你就不要勉强了,她现在经不起刺激。”舅母心疼卫影。卫影的遭遇似乎激了她作为母亲的母性,想方设法维护她。 “如果不去医院检查说不定她的病会更加严重,不能久拖不决。” 舅母说卫影不想进城那就不要逼,越受刺激她病的几率就越大,倒不如就在乡下养着,说不定有个愉快的心情病会好的。 精神病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像卫影这种情况只有到医院配药,药物控制病的几率。 忽然舅舅的话刺到了阴采如的痛点:“你常过来看看小影比吃药更管用。” 舅舅说卫影常常拿着阴采如给她的照片坐在院子里呆。 阴采如放弃了带卫影进城大打算:“好吧!” 他心里气愤于他们的愚昧。 虽然不能把卫影带进城里看病,虽然对舅舅和舅母无知的愤怒,虽然痛恨卫影咎由自取,阴采如依然继续每周让段美辰把钱转交给她父母。 可他已经不屑于每周听段美辰汇报关于卫影的情况。 就像放任于自己的宠物回归自然,是死是活,看造化了。 新一期的报纸,阴采如看到了关于方氏集团的广告。他打电话询问广告部负责人,得到的答复是不知道。 最近为卫影的事提心吊胆的,现在又看见闹心的方氏集团广告堂而皇之登载报纸版面。 卫影的遭遇是方林一手造成的,也就是说,他不得不迁怒于方氏集团,方林是方氏集团的大公子,方氏集团和卫影的遭遇联系一起也是必然的。所以方氏就是恶魔的化生。 “主编,我想问一下方氏给我们多少钱让我们给他们打广告?”阴采如质问的口气,主编却不与他计较,他心情不错。 “一百万,一年的广告费。”主编说,“这么大的单子得益于云晓啊,没有他,我们拉不到这么大的广告单。” “是啊,听说他们家的企业与方氏有生意往来,这笔单子是她谈下来的。”主编说,“怎么了,看你不高兴?” “没有,我就是奇怪,半死不活的企业能花钱在报纸上打广告。” “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阴采如前脚走出主编办公室,后脚把云晓叫到自己办公室。 “你看看。”阴采如指着广告版面说。 “看什么,不就是方氏集团在我们报社打广告?有什么问题吗?”云晓虽然奇怪方氏怎么在他们报社出版的报纸打广告,但是想想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企业为了宣传自己看中哪家媒介打个广告无可厚非。 “主编说方氏的广告是你谈下来的?” “我?”云晓一头雾水,“我从来不干涉报社的广告业务,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我就奇怪了,主编口口声声说这单广告业务是你谈的。” “我誓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云晓言辞凿凿,阴采如转了圈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云晓知道阴采如和方林的矛盾,他对方氏集团就像对方林的恨,一样深。云晓却是不知道方氏将广告投给他们单位。 云晓去问方林,方林说就是看在云晓的面子才把广告给了他们报社。云晓说给就给了怎么还跟人广告部的人说是她谈的。 “我这么做也是让你在报社站稳脚跟,让所有人对你刮目相看。” “放屁,你脑子里都是浆糊。”云晓说方林就是在刷存在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方氏的大公子,“本来阴采如已经对你的事忘了差不多了,你现在突然冒出了,怕他忘了你?小心点,被他惦记上有你好果子吃的。” 阴采如本来就对云晓爱答不理的,如今方林又把投广告的事和她扯在一起,阴采如能不对她横眉冷对? “没这么严重吧,我就是投个广告,获益的是你们,说不定年底多一个月工资呢,我是你们的财神爷。” “扯吧你,头脑简单四肢达,你要是做生意,有多少赔多少。”云晓指着方林的鼻子说,“下不为例,以后你的事别跟我扯一起,否则老娘跟你没完。” 阴采如在方氏广告版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目光中充满杀气。 卫影被方林害的人不人鬼不鬼,而作为始作俑者,他却逍遥法为。 其实,阴采如也是受害者,好好的婚姻就这么被方林破坏。 石头可能不了解这一行,他对阴采如说:“哥,你跟方林那混蛋不共戴天,怎么还给他们家的公司打广告?” 副主编算个屁,广告的事是广告部和运营总监说了算。 第七十九章 商业间谍 “哥,要不要再弄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弄谁?姓方的?” “除了他还有谁!” “上次玩大了,差点弄死他。 ”阴采如说,“不能这么搞,警察不是傻子,一次侥幸,不能次次侥幸。” “嫂子被他祸害成那样你咽的下这口气?” “当然咽不下,但像你那种搞法,我们迟早蹲大牢。” “说的也是,不管了,喝酒。”石头与阴采如碰杯,“用得着弟弟的地方尽管说。” “这事我们不谈了,今天找你来就是喝酒,不醉不归。” “意思到了就行,我知道你胃不好。”石头夹块肉放进阴采如碗里,“知道你郁闷,喝酒都是次要的,陪你说说话,来,多吃点菜。” 阴采如胃难受了一夜,吐了四次。 那天,阴采如提前下班去方氏找王佳佳。 秘书领着他来到王佳佳办公室。 他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上没把自己当外人。 “有事打电话,干嘛非要来。” “亲自来接你,显得我有诚意么!” “我看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说对了。” “什么事?” “接你回家。” “回家?”王佳佳笑了笑,“你的家还是我的家?” “当然是我的家。” “怎么?迫不及待让我尝尝你的手艺?”王佳佳边处理文件边说,“尝过了,蛮好吃的,又学会哪道菜了,让我当试验品?” “糖醋排骨。”阴采如说,“酸菜鱼,食材我都准备好了。” “那你等着吧,我忙会儿。” 下班,王佳佳带着一摞材料走。她说公司刚有起色,这些材料必须认真看完。 阴采如余光扫了王佳佳手中的材料,心跳加快。 厨房阴采如忙碌的声音让王佳佳感觉异常踏实。她安静的坐在沙上聚精会神看着材料。 糖醋排骨和酸菜鱼端上餐桌,阴采如盛了两碗饭:“吃饭了!” 菜香味的确诱人,王佳佳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竖起大拇指:“味道不错,有长进。” 阴采如从冰箱里拿出事先开盖的饮料:“别急,喝口水。” 吃饱喝足,王佳佳略显困意。她以为自己太累了,就半躺在沙上休息一会儿,哪想,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便昏昏睡死过去,不省人事。 阴采如推了推王佳佳,叫她的名子,没有任何反应。他试着让王佳佳平躺在沙上,然后盖上毛巾被,怕她着凉。 他看了看材料,将其中自认为重点的内容用数码相机着张拍下。 第二天早晨醒来,王佳佳现自己竟然身处阴采如的卧室,并且躺在他的床上。 只记得昨晚吃完饭犯困,打了个盹,没想到一觉睡到天亮。 起床之后,阴采如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有牛奶和面包还有水煮蛋。 王佳佳下意识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材料放心地坐在餐桌旁。 “昨晚吃完饭就睡着了,叫你都不醒,是不是经常熬夜?” 阴采如说的没错,前天晚上,王佳佳熬到凌晨三点才睡,天明还准时上班,每天睡几个小时,人是经不住扛的。 昨晚睡得早,早晨起来,她感觉精神十足,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好像被唤醒似的。 “你做的好,我吃的饱,吃饱了睡虫就找上门来了,拦都拦不住。”王佳佳半开玩笑,简单吃点,她便提前走了,因为她要赶在九点开会之前看完材料。 阴采如刚到单位就把小麦叫到办公室,并把相机里的存储卡交给她:“里面的东西烦你交给你老公,也许对他有用。” 一大早上阴采如神神秘秘的,“我能问一下存储卡里是什么吗?” “关于方氏集团的一些内部资料。” “内部资料?”小麦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拿着里烫。 都是堂堂正正做人,做这种事怕是要被人诟病。 “不想要?还是不敢?” “不想,也不是敢不敢的事。”小麦说,“一个公司的内部资料通常都是那个公司的商业秘密,阴副主编,我要是转手交给我老公,你可就成商业间谍了!” 小麦说就算她老公要有所表现在公司出人头地,也不能使这见不得光的手段。 话说的阴采如心口堵得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小麦和阴采如说话通常都是大大咧咧的,压根也没把他当什么领导。可今天她的话,实在令阴采如尴尬。 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在耍手段?当然知道,而且为此也心虚过,可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一想到卫影的遭遇,他使的那些手段就不叫手段了。 “好好,我代为转交,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小麦憋着嘴,“说实话,你也够狠的。” 阴采如面露微笑:“我和方氏之间不管你知道多少,这事拜托你了。” “我知道,都知道。” “都知道?” “算了,我不知道!”小麦转身就走。 阴采如拿出那张画了红圈的方氏广告版面,用钢笔戳了个洞。 改天,小麦很认真的问阴采如:“副主编,那些资料你怎么搞到手的?” “你老公看了?” “看了。” “我想他应该很满意,或者一定在想,‘真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没猜错吧?”阴采如说,“别管我哪弄来的,我的目的达到了。 “老阴,我这么称呼你不介意吧。” “随你。” “老实说,方氏好歹也是江北知名企业,凭你一己之力恐怕能做的也未必伤其胫骨。” “我知道,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算是虱子也要让孙猴子多多少少知道什么叫难受。” “你可真够倔的。” 正如阴采如所料,他从王佳佳手里弄的资料的确重要,但是对方氏那么大的集团,不痛不痒。而小麦老公也从中受益,尝到甜头。这也是小麦为什么突然委婉的提出,是不是可以从某个渠道弄些资料的原因。 “当初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小麦脸皮本来就不厚,阴采如这么一说她倒囧囧的。 “我没别的意思,知道了,像你说的,商业间谍,弄不好要进监狱的。”阴采如说,“找机会吧!” “老阴你别误会,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老公,非要让我问问你。” 第八十章 兴师问罪 “谁问的不重要,就算我是间谍,也需要时间搞情报吧!”小麦把存储卡交给阴采如,“回去忙工作吧!” 小麦心里后悔死了,怎么能因为老公的一点私欲让自己领导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呢?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而,接下来的时间,阴采如每次主动约王佳佳,她都借口工作忙推辞不见。偶尔见面,所谓的内部资料都难见她随身携带。 有时候阴采如故意套她的话,总是以下班时间不谈工作为由岔开话题。阴采如隐约觉得王佳佳防备着他。但话又不能说回来了,说白了,也许就等于撕破了连,谁知道是不是触犯了她的职业操守。 “忙完这阵子再说,最近公司出现点状况!” 王佳佳口中的状况说不定就是因为阴采如泄露了方氏内部资料导致。 俗话说的好,商场如战场,虽无硝烟弥漫,但也是你死我活。 说来也怪,方氏泄密虽无关痛痒,却惊动高层。那些内部资料只掌握在方氏几位核心层手中。这其中就包括方林。 因其纨绔子弟的名号声名远扬,董事会几位董事都认为是他将公司机密泄露的,当然,不是故意的。 致使方林有口难辩,被董事会开会决定逐出方氏领导层。 为此,他还找云晓诉苦。 “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方氏可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我就是再混也不可能干出出卖方氏的事,他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云晓说他就是一只狐狸,满世界嚷嚷自己身上没有狐骚。可谁相信狐狸没有狐骚呢? “你呀,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说说你以前干的事,吃喝玩乐无所不为,同学聚会每人送一手机,还乐此不疲的炫富说‘哥不差钱’,你倒霉就倒霉在太高调,谁也不信你。” “但是在原则问题上我绝不会犯错。”方林满嘴的酒味,云晓遮着鼻子,数落道:“但凡成熟一点就不会因为这点事借酒消愁,从根本上来说你丫的就没成熟。” 谈话当然是不愉快的,云晓的眼里,他方林就是一一无是处的混蛋,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算了当我没来找你。” 不过方林离开之后,云晓觉得,他即便再是个混蛋,一无是处的败家子,似乎不可能出卖方氏,出卖方氏等于出卖他父亲,出卖他父亲等于出卖他一辈子。方氏蒸蒸日上他不愁花钱不愁玩乐,方氏垮了他也就失去一切了,对他不利啊! 没有利益的出卖等同于傻瓜,何况方林并不缺智商。 不久,方林被逐出方氏高层的消息很快传到阴采如耳朵里,传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麦。 “那太好了,当初我就是想通过针对方氏整一整方林,没想到他成了替罪羊。” “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没有他方氏一样东山再起。” “是啊,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任务,也就是说,他照样拿着钱过着不愁吃穿的生活。” 大树底下好乘凉,根深叶茂,阴采如也不得不叹服,方林那混蛋命好。 云晓突然闯进阴采如办公室,也就是说他们刚才的谈话很有可能都被她听到了。小麦惊出一身冷汗,从小就没干过坏事她,此时心虚的几乎要脱水。阴采如倒非常镇定地说:“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云晓礼貌地对小麦说:“小麦老师我有话要跟副主编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小麦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这会儿逮住个机会还不逃? 云晓情绪渐渐平复,稍坐片刻她说:“阴老师,你非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吗?” “我做什么,怎么就绝了?” “你做了什么比我清楚。” “既然你不清楚那请回。” “你……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云晓放下咄咄逼人的身段,“方氏那么大的集团凭你一己之力想搞垮你不觉得太天真了?就算你把它搞垮了,你想过后果?几千人甚至上万人因此将失业无以为继家庭开支,你忍心吗?那些工人没日没夜的拼命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上养父母下养妻儿?他们要是失业了,他们的孩子也许因此无书可读,家庭可能分崩离析,这就是你乐于看见的结果?” 阴采如不动声色听完云晓滔滔不绝的演讲,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听不懂,我做了什么就让上万工人妻离子散了?” “别装了,你前妻的事我打听过了,不就是有气无处撒,说白了就是裸的报复。”云晓激动地说,“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前妻要是不情愿,方林能得手?我看各打五十大板,哪有个谁对谁错?” “够了云晓,你不要信口雌黄,我家的事不劳你操心,还有过于主观自信的臆测只会让我觉得你很愚蠢。” “是我愚蠢还是你复仇心切?” “你今天吃了枪药吗?跑到我办公室兴师问罪?” “对,我就是兴师问罪,我告诉你阴采如,要不是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信不信凭我梅氏在江北的影响你,让你从报社卷铺盖走人?” “好啊,你可以这么做,希望你说到做到。” “你……我是为你好,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不愉快?你去问问段美辰,你去问问她,我前妻卫影被方林害成什么样子了?”阴采如说,“云晓我告诉你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至于我做了什么你没证据就不要瞎说,还有,你愿意在这里干就给我安守本分好好干,要是还这么没大没小的,对不起请你走人,我不想看见你,走,马上从我这里消失。” 走出阴采如办公室,云晓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已经断定方氏泄密的事跟阴采如有关系,或者就是他干的,至于其中的细节她根本没兴趣。 但方氏生死关系到梅氏集团的利益,当初注资也是云晓牵的头。方氏举步维艰东山再起决不可有任何麻痹大意。 从根本上来说云晓是不相信阴采如能凭一己之力搞垮一个大集团的,但她十分清楚一把手枪引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导火索是不能被轻易点燃的,一旦点燃谁知道触犯了谁的底线? 第八十一章 何以安身立命 没错,云晓喜欢阴采如,爱不释手的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不能任由他一条道走到黑,谁不想皆大欢喜笑看人生呢? 这是个阴雨绵绵的一天,懒人听着雨声沉寂在睡梦之中,挤在办公室的小白领听着雨声和风细雨的面对电脑屏幕办公。总之这一天,多了几分浪漫和潮湿。 对,没错,云晓承诺一年五百万的广告费,连续两年,前提条件——阴采如必须走人。 他们之间的事主编已经烂熟于耳,肯定是阴采如伤害了云晓。 “不错,一年五百万的稿费的确诱人,而且连续两年。”主编话语一转,“但是云晓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赶尽杀绝了?做人和做事凡是都要给人留条后路,给人留条后路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出了单位的门,谁还不见得老死不相往来,你说对吧?” 话说回来,主编心底一直看好阴采如,挺器重他的。 “主编您放心,阴老师离开报社绝不会被饿死,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展,我想梅氏集团也缺像他那样的人。” “这么说你后路都给他想好了?” 主编想,莫不是云晓觉得阴采如待在报社大材小用了,另有用意?既然都安排好了,他辞了阴采如就不算赶尽杀绝了,说不定成人之美? “我和阴采如之间的那点事,把报社弄的满城风雨,主编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 就这么着,阴采如成为了云晓手下的牺牲品。他被主编约去谈话,意思嘛阴采如听着明白透彻。 无非是云晓说的狠话兑现了。 虽然不舍离开,虽然热爱这份工作,但阴采如也绝不会低三下四,他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阴采如谁也没招呼告别,悄默声的从报社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 离婚,工作丢了,家里还有俩孩子要养,他的人生要多悲惨有多悲惨。 这节骨眼上,云晓自讨没趣电话慰问,说她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如果可能,她介绍阴采如到梅氏集团就职。 “谢谢,你赢了。”阴采如关掉手机,满腹的惆怅。 吸烟喝酒,打游戏睡觉,不分白天黑夜。 王佳佳敲开他家的门,简直不敢相信,站在她眼前的是她认识的阴采如。消瘦的身体,蓬乱的头,杂乱的胡须,要多糗有多糗,就比太平间的死尸多了口吃饭的力气。 “我的妈呀,半个月不见你怎么把自己祸害成这样了,生什么事了,电话还关机?” 半个月了,半个月阴采如一直处在失声的生活中。 满地的易拉罐,塑料袋,面巾纸,洗澡换下的袜子,裤子,内衣,还有各种零食的包装袋,几乎无法落脚。 “你怎么来了?” “打你电话不接,去你们单位听说你离职了,怕你想不通,过来看看。”王佳佳小心翼翼踩着空挡,“这哪是家呀,都让你糟蹋成猪窝了。” 王佳佳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放下包,撸起袖子就开始收拾屋子。 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她一件一件的洗一件一件的整,晾到阳台,大好的太阳不带透缝的。 屋子干净了,衣服洗完了,王佳佳累的腰酸背痛。 “你以前不是这么经不起挫折的人。”王佳佳说,“你看看你现在,自己找找镜子,哪点像从前的阴采如?” 其实,王佳佳责备他的时候也同情他,别人一辈子遇不到的事都被他赶上了,内心再强大的人也扛不住。 阴采如何尝不想振作,但现实似乎让他抬不起头,以前有个工作,至少能把心思花在工作上,好歹能出成绩,好歹看得到人生的曙光,可现在连工作都丢了,还谈什么希望和前途? 不是因为工作本身,凭阴采如的能力饿不死,可是接二连三的打击,是不是说明他很失败?失败的步履维艰。 云晓或许是放心不下,因为王佳佳去单位找过阴采如,所以中午下班也没吃饭直接来了他家。果然,王佳佳已先入为主。 她和王佳佳一样吃惊——阴采如的模样。 伤害如此之深,她没有想到。 “你来看我笑话的?”阴采如额前长挡住眼睛和半边脸。 王佳佳打扫卫生的时候,家里门没关,云晓直接走进来的。她还奇怪了,怎么开着门,原来王佳佳在。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做的很好。” “希望你能理解,以你的能力不该自暴自弃的,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梅氏集团中层岗位随你挑。” “谢谢,我不是一个靠女人吃饭的男人,更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可怜的男人,如果没别的事,请回吧!” 云晓无力解释,退出阴采如的家,忍不住流下眼泪。 王佳佳问阴采如他的离职是不是跟云晓有关。 “跟她没关系,是我的原因。” 门外,云晓听见阴采如的话于心不忍。她知道,阴采如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但是任何一个女人站在她的角度都会这么做。只不过她伤害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好了不提这个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振作精神,重新开始?”王佳佳说,“我不希望看见你这么消沉下去。” 阴采如的眼睛游离于现实生活之外,逃避了半个月,以前他从未想过逃避生活,振作,似乎是一种奢侈的精神动力。 “没有,我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真的,始终没有。”阴采如语无伦次组织自己的语言,“可是,真的很失败,一败涂地,生活没有道理可言,难道做任何事就不应该付出代价嘛?” “你想说什么?” “我……我无话可说。” “既然无话可说何不没有道理的开始?” “脑子很乱,真的很乱,我想静一静。”阴采如揪着自己的头,他的痛苦似乎难以言喻。王佳佳陪他静坐,许久无话。 阴采如弯腰低头,王佳佳没看见,他的泪水已经把两脚之间的地板染湿了。 突然她的手放在阴采如颤抖的脊背上,似乎以这种无声的行动,给他振作的力量。 第八十二章 执念旧情 “谢谢你来看我,为我做了这么多,谢谢你。≧ ”阴采如感动的说,整个江北城能找个贴心的人说话恐怕只有王佳佳了,她是上天赐给阴采如的礼物,尽管这个礼物随时随刻消失。 “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谢谢了。”王佳佳穿上衣服拿上包,“午饭就不要将就了,我看冰箱空荡荡的,泡面要少吃,对身体不好,楼下就有饭馆。” 阴采如要送王佳佳下楼,她说:“不必了,把自己收拾干净,这副模样影响形象。” 阴采如止步于门口,目送王佳佳。他特意照了照镜子,形象的确不堪入目。 这便也好,对于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形象再俱佳,不过废物一个。 傍晚,段美辰带了些水果前来看望阴采如。 这是她第一次登门,颇为紧张。 阴采如见她第一句便说:“你姐又出事了?” 看到段美辰,阴采如便情不自禁想到她那精神失常的前妻。 “我特意来看看姐夫。” “挺好的,随便坐。”阴采如要倒杯茶水给段美辰,水壶都是空的,他忘了,这些日子他净喝罐装啤酒,滴水未沾。” “你看,来的这么突然,家里连水都没一口。”阴采如说,“要是来看我的,看也看了,若是有话要说,开门见山。” 段美辰一来是代卫影来看阴采如,二来因为工作上的事还没有表示心意。 “我就是来看看姐夫,没有特别要说的话。” “那就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走夜路不安全。” 屁股还没坐热阴采如就下逐客令,万想不到平时和蔼可亲的他心肠这般硬。但,理解万岁,阴采如也够衰的。 “那就不打扰姐夫休息了。” 出于礼貌,阴采如送她至楼下,临走嘱咐说:“打车回去吧,这会儿公交都下班了。” 云晓还算仁义,并没有因为阴采如牵扯段美辰。其实阴采如离开的时候,段美辰有担心过,可后来,云晓对她的态度令她打消了不安。 阴采如在家休息了两个月,期间他动用自己的积蓄,支撑俩孩子及卫影的生活费。父母并不知晓他失业在家,也未曾过来探望。 为了让阴采如哪里跌倒的哪里爬起来,王佳佳不得不把他的情况告知李方。也只有他能帮阴采如官复原职。 李方有省新闻出版广电局的关系,据说那人是他以前的领导。 可阴采如并未领情,他觉得好马不吃回头草,扫地出门已经够丢人了,现在动用关系杀个回马枪,实在无颜面见江东父老。 “你又不是犯了错误,你怎么走的自己不清楚?”王佳佳劝说道,“回去之后让他们看看,你阴采如不是无能之辈。” 王佳佳磨破了嘴皮子,阴采如最终答应考虑考虑。 “给你两天时间,拖久了说不过去,人家也是卖了好大的面子,别枉费了李老师一番苦心。” 阴采如认真考虑了两天,家有妻儿老小。 就这么着,他心里特别别扭的去报社报到。 社长亲临,阴采如担任报社主编,原主编升任副社长。 彼时坐在副主编位置上的,正是逼着阴采如离开的云晓。她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两个月,阴采如摇身一变又成了她领导。 最激动的要数小麦,最近两个月她干的窝囊。她比云晓资历老,工作经验又丰富,可怎么也想不到,新人捷足先登。 不过,看似合理的安排招致前主编的不满,副社长除了工资高了一档,其实就是个无权之名的闲职。加之阴采如的走和他有直接的关系,如今虽为上下级,但往后阴采如服不服还另说。所以他申请调离江北分社,去哪里都行。 领导考虑到他的年纪以及家人常年不在身边,决定将他调到省城和家人团聚,条件是平调,他毫不犹豫同意。 人之将走其言也善,前主编最后一次找阴采如谈话。肯定了他的能力,并说:“其实我当初是不同意你走的,以为你和云晓之间有什么约定,或者她出于个人感情逼你离职然后安排你进梅氏集团,人家的庙大,我心想说不定你去梅氏有更好的展所以就同意,没想到你能回来,而且还坐上了我的位置,悔不当初啊。” 阴采如只笑不言,礼送前主编。 就任第一天李方打来电话,表示祝贺,尔后嘱咐他团结同事,多做少言,不要得罪人。 李方既是阴采如的老师,也是他的挚友,一路走来关键时刻总是不忘关照,阴采如感激不尽,电话里一度哽咽。 “好了好了,跟我还玩感动,好好干!” 新官上任三把火,阴采如头一把火便烧到了云晓的头上。 她写的三篇关于方氏新闻稿件,全部打回原形。 阴采如很明了的告诉她:“报社不是私人企业宣传工具,广告可以打,但不能特别加稿宣传。” “方氏集团是江北民企改革的一面旗帜怎么是宣传呢?”云晓针锋相对,“你没来的时候主编已经审核过了,这些天一直忙着交接没有来得及稿,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值得其他民营企业借鉴深思。” “我觉得你没有任何能力胜任副主编的职位。”阴采如转移话题,“我想你和老主编之间一定有什么约定吧?” “你……” “只要我一天是报社主编,我一天不会通过你的稿子,若果觉得不爽可以再耍手段”阴采如言辞激烈,“年纪轻轻,不凭真本事,不觉得副主编的位置坐着心虚吗?” “好吧,既然主编不同意那就算了,无非三篇稿子不而已。”云晓咽下这口气,警告道,“你回来我无话可说,但是请你不要存有偏见,方林是方林,方氏集团是方氏集团,这两者没有任何关系,有本事你找方林说理去!并且我告诉你,方氏集团有梅氏集团的利益,请你务必慎重。” “我终于听你一句实话了,我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吃一堑长一智。”阴采如晃动办公椅,“稿子你可以!” “什么?”云晓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你的稿子我通过了。” “真是奇怪,不像你说的话。” “我就是想听你一句实话,我承认因为方林我对方氏一直存在偏见。”阴采如面无表情,“私事归私事,公事归公事,但并不代表我放过方林,因为他实在可恨。” 对方林,云晓是有私心的,他们之间的约定也成为她割不掉的痛。 第八十三章 方寸之间 阴采如也算是对云晓的妥协,老鼠是斗不过大象的。 那么只有等待时机,大象睡着的时候带着一帮小伙伴鱼贯而入它的鼻子,憋死它。 江北一家高档会所,郁郁不得志的方林正纵声高歌。 石头戴着帽子跟经理耳语几句,拍拍他的肩膀:“乔哥说了,事情办好了有赏,办砸了你知道后果。” 经理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不择手段。 石头看一眼3o6包房,嘴角露出冷峻的笑。 第二天早晨九点,阴采如收到十三张关于方林艳照。 熟悉电脑的阴采如不假思索将其中三张艳照传到网上,不到一个小时,恶评如潮。 云晓冲进办公室,怒不可遏:“主编,网上关于方林的艳照是你的?” 办公桌上,赫然放着十几张艳照,阴采如不说,答案已明了。 “你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啊!”云晓说了不该说的话,“她现在已经是你前妻了,为了一个跟你毫无瓜葛的女人你把人方林逼上死路,良心被狗吃了?” 阴采如摆摆手,耸耸肩,唯恐天下不乱的姿态。 “我跟你说话呢!” “这跟你有关系么?”阴采如说,“这是我和那混蛋之间的恩怨。” “堂堂方氏大公司闹出艳照门,这有损方氏的形象。” “我说过,不会放过他,而我也答应你不在跟方氏过不去,怎么,方林也是你的底线?” “我不管,总之不容许你做出任何损害方氏的事。” 阴采如眯着眼睛看着云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妥协可以让你得寸进尺?” “我的大主编,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逼死方林能改变现实?” “那你转告方林,我可以让步,前提是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云晓揣摩着阴采如的底线,试探着说:“你的意思是让方林娶了你前妻?” “回答正确。” “这不可能,就算他同意你前妻能同意?”云晓说,“方林就是一混蛋,你前妻嫁给他也得不到幸福。” 想法天真,阴采如知道。 “听说梅氏是方氏最大的股东?” “是!” “那么请你考虑一下,把他扫地出门。” “不,阴老师,你是一知识分子,怎么还不择手段了呢,非让人走投无路你才开心?” “我想看一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可以吗?” “不行。” “谈话到此结束。” 艳照网上疯传,方林吓的不敢回家。 云晓告诉他,阴采如跟他飙上了,让他好自为之。 “我现在身败名裂了,不管,给我摆平。” “我拿什么给你摆平?” “我真后悔跟你做这笔交易。” 啪,方林挂断电话。 云晓慌了神,她怕逼急了方林,将他们之间的交易和盘托出。 没办法,她只好答应将方林逐出方氏。 云晓答不答应根本没区别,在此之前,方林已经被逐出方氏集团,虽然没有正式文件。 三张照片把方林钉在了方氏家族耻辱柱上, 丢了工作,有家也不能回,富二代混成他那样的,索性找棵树吊死算了。 从二十一世纪的大好时代,方林一下子掉进万恶的解放前。 “阴采如这王八蛋把我害惨了,这辈子我跟他没完。”此时自己的惨景产生逆反心理,原来是喜欢云晓的,可现在怎么看她都觉的不顺眼,骂她扫把星都高看她。 “要不是你见色起意会落入他的圈套?”云晓说,“先反思自己。” “我说云晓,阴采如给你什么好处了,怎么处处为他说话?”方林讥讽道,“你对他好他也得知道呀!” “我不是帮他说话,你也是有问题的。”云晓说,方林江北城是待不下去了,他要是不嫌远,安排他去梅氏集团驻洛阳办事处。 方林说他长江流域还没活明白呢,赶鸭子似的把他赶到黄河流域。 “洛阳人杰地灵,好地方,待上一两年再回来,艳照门的事,渐渐会被淡忘的,听我的,我给你双倍的工资。” 方林冷笑:“我说你也够有心计的,我走了你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嘴?” 云晓骂他不知好赖人,那你就留下吧,等着被人吐沫星子淹死。 “什么时候走?” “明早六点的火车。”云晓把车票交给他,“记住六点,过时不候,看着办。” 阴采如是没机会看到方林狼狈相了。 他从王佳佳那里得知,方林的确离开了方氏。 “你不会换汤不换药,对他另有安排吧?” “天地良心!”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阴采如无心多问。 这么着,阴采如和云晓暂时达成了和解。 但是,经此一事,他和云晓更多的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再无任何交集。 也就是说当初她和方林之间达成的约定,只实现了一半,方氏起死回生,而云晓却与阴采如形同陌路。 不久之后,云晓从副主编的神坛走下,哪里的回哪去,继续做她的编辑,小麦在阴采如极力推荐下,如愿以偿走上副主编的神坛。 云晓并没在意自己被打回原形,因为整个报社的人心中都有一面镜子,她的升职是非正常的。有些老同志熬了十几年只不过是部门的负责人,云晓年纪轻轻坐上副主编的位置,明着不说,背后怨声载道。所以前主编走的很孤寂,共事这么多年的同事,送他的扒着手指头数,不过三人,且还包括阴采如。 其实小麦也说了,云晓是有能力的,就是资历太浅。 阴采如说她要是去梅氏集团,说不定能进董事会呢! 小麦不明白,云晓那么好的身世背景怎么屈尊在报社当一名小编辑,她有些搞不懂。 搞不懂就对了,搞懂了,阴采如又会牵扯其中。 段美辰调到编辑3室,云晓接替小麦的工作,段美辰填了云晓的坑。 阴采如的职位越来越高,云晓有种可触不可及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云晓开始担心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和阴采如喜结连理共度此生的机会。 阴采如越惨她的机会越大,可他越来越强大,云晓机会的空间就被挤压的毫无回旋余地。 “是的,我们有可能吗?”有时候云晓胡思乱想,常走神。 第八十四章 距离产生美吗 云晓知道,以她和阴采如现在的关系,但凡有非分之想,都是痴人说梦,白瞎。≧ 坚守阵地,固然能和阴采如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云晓明显感觉,不仅不能赢回他的好感,甚至让他越来越讨厌。 云晓决定离开,辞职报告随后交给阴采如。 “从副主编到编辑,面子上挂不住?”阴采如说,“还是怕我跟你过不去?” “都不是。” “那为了什么?”阴采如惦着辞职信,“里面恐怕全是一套官话吧?我要听实话。” 云晓说这么待下去他们怕是老死不相往来了,“距离产生美,我知道你见我心烦。” “我不是见你烦,我是怕你胡搅蛮缠,辞职报告拿回去,你对我那篇翻过去。” “你是知道的,我犯不着为了报社一个小编辑留下,留我是为了你,离开我也是为了你,所以对你我绝不会放弃。” “好吧,辞职报告我收了,请便!” 云晓离开报社,梅月霞大喜过望。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个踏实觉了。 “工作辞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一身轻松。” 梅月霞说云晓没打算,她已经为她打算好了,去梅氏上班。 “反正也没事,那就去玩玩呗!” 云晓走了之后阴采如在报社算清净了,扑在工作上。 孩子大一些的时候他经常去父母家,周末休息自己在家带孩子。 眼看孩子会走路会说话,阴采如个人问题还没解决,他们心里着急。 孩子不能没有妈妈,既然阴采如现在不娶,那就应该让卫影常来家里和孩子沟通感情。离婚都快一年半了,卫影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看过孩子。 是啊,阴采如现在不娶,卫影来看看孩子怎么了? 按说这也无可厚非,可卫影那病的确不合适来看孩子。再说了,卫影进城色变,根本不愿意出来。 阴采如不表态,老阴说,“俩孩子外面见到年纪轻轻的女的欢天喜地叫妈妈,他们懂什么呢?” “你们之间的矛盾不要牵扯孩子,过去的都过去了,再怎么说卫影也是孩子母亲不是?” “卫影见孩子我没意见,但是我不会去请。”阴采如说,“反正没你们在家也没事,要不你们带着孩子去乡下看一看?” “去就去,我们早想去了,乡下空气多好,我们还想多住几天呢!”阴母听阴采如的口气好像跟他们赌气,她那燥脾气上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阴采如也不是赌气,他就是想让父母好好看看真真切切的看看,卫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说去就去,阴母和老阴简单收拾一下,带着俩孩子,去了乡下。 到了乡下一切正常,也就是说卫影表现的很正常。 一年半没见孩子,她又抱又亲,爱不释手。 俩孩子似乎闻到到妈妈身上的问道,嘴里一直不停的叫‘妈妈’,叫的令卫影激动又流泪。 阴母问卫影今后有什么打算,乡下一待就是一年多,人老了不少,以前细皮嫩肉的,现在皮肤都黑了,脸上也有了皱纹,尤其是手,还落下了茧子。 “我就待在这里了,一辈子。”卫影说,“乡下清净,没那么多事。” “那孩子呢,你舍得孩子?” “舍不得又能怎么办呢,生这么多事,没有回头路了。” 卫影心意已定,阴母也不强求,她说以后每月带孩子来乡下一次,让他们母子三人团聚。 卫影感动的不能自已,表示对过去的事后悔莫及。 阴母说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年轻人都会犯错,过去的都过去了,日子还要过,她劝卫影另找个男人,总不能一辈子守着孤单。 醉翁之意不在酒,卫影觉得带孩子来看她是假,劝她另成家是真。 “不,我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吧一个人过辛苦,再说这也不是你的家,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我看着心疼。” 勉强住了两天,孩子离开之后,卫影偷偷躲在屋子里哭了一上午。 眼睛哭的又红又肿。 阴采如奇怪,卫影那病,他们竟然能在乡下住了两天。而且一回来就说以后每个月带着孩子去乡下,让孩子见见自己的妈妈。 也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个母亲见到自己孩子的喜悦冲垮了自己的病。 说不定卫影的病就是因为见不到孩子的思念之情? “我看这样,孩子既然离不开卫影,那就把她接到城里吧!” “你说的对,她不愿意进城。” “那就把孩子送到乡下。” “你疯了,送到乡下?乡下的条件能跟城里比?” 阴采如坚持要把孩子送到乡下,只要有利于卫影的病情,做什么都愿意,她病好了回归正常生活不是件皆大欢喜的事?省得他担心。 “就这么定了。” 老阴和阴母哪知道阴采如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同意把孩子送到乡下。 “卫影毕竟是孩子的母亲。” “不同意,我和你爸不同意。” “孩子是我和卫影的,没你们同不同意的。” 阴母心想是不是阴采如找到下家了,把孩子打到乡下另娶? “你要觉得孩子是累赘是拖累,我们带我们养,跟你没关系,你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只要我们不死,一定把孩子抚养成人。” “妈你说什么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卫影尽快走出阴影回归正常生活,她一个人待在乡下迟早会被自己的心病拖死,我想只要她看着两个孩子,看两个孩子需要母亲,需要一个坚强的母亲,她自己就会从阴影中走出来。我不仅为了孩子,我也为了卫影,你们知道什么!” “她一个人带着两孩子顾得过来?还不忙的手忙脚乱的?”老阴说。 “当初她没和我结婚不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 “当初?当初她母亲还在世,她一个人住在乡下,你以为她舅舅舅妈能帮着她带孩子?” “那你们说什么办?” “我都说了每个月带孩子去一趟乡下,这还不够?”阴母说。 “不行。” “想一出是一出的,孩子还小折腾不起。”老阴说,“要不想想办法把她接到城里,怎么样?” “也行,要不接她进城要不你们把孩子送到她身边。”阴采如看父母不情愿,撂下话,“你们想办法让她进城吧,没这本事,赶紧把孩子送乡下。” 阴母心里犯嘀咕,这孩子疯病犯了,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孙子孙女到了卫影手上,还能要得回来吗? 第八十五章 情非得已 阴母最终拍板,留下孙子念念,娇娇可以送到卫影身边。 她说这是最后底线,否则她立马死给阴采如看。 阴采如说俩孩子都是卫影心头肉,缺谁都不行。 阴母大骂阴采如脑子进水,坏的不轻,孙子是老阴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根本,没了这个本,谁死了都没脸见祖宗。 “我也不同意。”老阴声援阴母,保持统一战线。 阴采如说传宗接代有那么重要么,只要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就够了。 “你就作吧,不闹点动静心里不舒服?”老阴直跺脚气愤的指着阴采如,“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的,孩子你带几天的?你跟孩子有感情?我告诉你孩子的事上,你没有话语权,要么听你妈的,要么你给我滚蛋。” 阴母急性子,激烈言辞似乎不足以表明坚决态度,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冲进厨房,拿着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准备抹脖子的姿势:“你别逼我们,你在逼我们,我血洒当场,看你走出这个门以后怎么做人。” 阴采如心说这不神经病么,动不动要死要活的,好像打娘胎里出来,命就不是她的。 老阴瞅着也着急,万一阴采如寸步不让,言辞过激,阴母下不来台,一念之差,真把自己脖子给抹了,事可闹大了。这才刚步入老年,天伦之乐还没享受一刹那成鳏夫了! “采如你就听你妈的吧,听我们一句没错,你说你什么时候听我们话的?”老阴可谓苦口婆心,“这次你一定要听你妈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刀子下去可不是小事啊!” 阴采如气的差点笑出来,这……这还是自己的妈吗?动不动以死要挟,整个一活宝,不过这招挺管用屡试不爽。 老阴期待的眼神看着阴采如,望他心存善念,给阴母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和理由。阴采如了解自己的妈,真要是鱼死网破,怕是要自杀的是他自己——被逼疯的。 但,了解归了解,万一触碰底线,神经失常,下了死手,也不一定:“我的妈呀,算你狠。” 娇娇送乡下就这么戏剧性定了下来。 阴母亲自去的乡下,一去三天。 三天之后,她把娇娇抱了回来,说乡下环境是好,空气也不错,就是条件不足,她舍不得,所以压根没跟卫影开口说留下娇娇,只带着娇娇跟卫影睡了三天,玩了三天。卫影问念念怎么没来,她撒谎说念念偶感风寒,来不了。 “这不是咒孩子吗?”老阴气呼呼地指责阴母说错了话。阴母岂能不知自己话过了头,不吉利,可她实在想不出不带念念去看卫影的理由,于是信口胡说。 后来阴采如没有多问,事情算是不了了之了。后来阴母说,阴采如就是心血来潮,神经病似的,一阵一阵的,过了时候,他就不会管了。 其实,不是阴采如不愿管,而是担心为了孩子父母再急出个好歹。 阴采如一直觉得,卫影那样高傲的女人怎么就精神瑕疵了。而且奇怪的是,阴母两次去乡下竟然绝口不提卫影的病情。那就是说,她回去的时候,卫影是正常的。最好的佐证是她能在乡下一待就是两三天。卫影要是病,她能安然度过两三天?一分钟怕是已经崩溃了,电话老早打到阴采如手机上了。 这天阴采如把段美辰叫到办公室:“你跟我说实话,你姐的病经常犯吗?” “时好时坏的,说不准。” 阴采如半信半疑盯着段美辰,一直盯着,不说话,盯得段美辰心里虚。 “我都知道了,你还隐瞒?”他故意炸段美辰。” 段美辰咬着下唇,尽管紧张的要死,却也坚守了自己的底线:“姐夫,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隐瞒。” 段美辰紧张之态尽显无疑,可就是嘴硬不肯说实话。阴采如灵机一动:“你誓,如果撒谎一辈子找不到男朋友!” “姐夫你也太狠了吧?” “你要是心里没鬼怕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上次回去你也看见了,干嘛还要我誓?” “别说了,我知道你和你姐合起伙来骗我,说吧,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天地良心。” “别跟我说良心,这年头良心都让狗给吃了。”阴采如咄咄逼人,“让我相信你也可以,当着我面誓。” 段美辰被逼的眼泪出来了,“我心里没鬼犯不着誓。” “这年头眼泪也不值钱,收起来,我杯子里的水一口没喝呢!” 段美辰一言不,低着头,身子扭来扭去。 “有些事瞒住一时瞒不住一世,想通了找我也不迟。” 被阴采如这一吓,段美辰心里也没底了,她破不及待给卫影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哪里露了马脚。 卫影太了解阴采如了,她直接跟段美辰说:“别听他的,没事,吓你呢!” 段美辰哭的眼睛红红的,她也不知道该信谁了。心说我招谁惹谁了,夹心饼干似的两边受气。 周五,阴采如开车带着段美辰回乡下。 “你姐为什么骗我?”阴采如说,“她其实好好的没有病。” 段美辰心说又来了,他又在套自己话。 “姐夫我服了你了。” “服我什么?” “服你那张碎嘴,没完了。” “我是你领导,你跟我这么说话?” “下了班你就不是我领导了,你就是个没完没了的碎嘴大叔。” “美辰,你知道一个人被骗的感觉?”阴采如突然郑重其事说,“我和你姐虽然离婚了,但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能跟没事人似的?你没结婚,更没有离过婚,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 “姐夫你人不坏,我知道。”段美辰说,“我是没结过婚,可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能理解我很欣慰,你不理解我也不需要你理解,不管你姐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袖手傍观的,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向你保证我会管她一辈子,你放心。” 段美辰坐卧不安,“姐夫,你恨我姐吗?” 第八十六章 用心良苦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谈不上恨,反正这辈子缘分尽了。≧ 穿过一排排农村私房,车停在了段美辰家的铁门前。 家里就卫影一人,喂猪洗衣服,整理院子里的杂草,忙的连头也不抬。 “姐,姐夫来了。”段美辰背对着卫影使了个眼色,阴采如尽管没看见,但是能感觉到她们的交流有些不自然,好像过去特务接头,多了几分神秘。 阴采如板着脸一直盯着卫影,试图从她的眼神或者一个动作之中找出她装病的破绽。可经美辰提醒她警觉了一些。阴采如跟她说话带理不理的装傻,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装的太假,甚至有点作做。 阴采如不知道卫影出于什么目的装病,但他急于宣泄不满,生拉硬拽把卫影挤进房间。关上门插上门栓。 “有意思吗?”阴采如叉腰说,“装病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我没病,我就是没病。” “你没病,对,你没病是我有病了。”他说,“不管你为了什么装病,我就想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妈当初走的时候关照我让我照顾你,我都不带理你的,你以为我是在乎你?做梦吧,我是可怜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病没病你心里清楚,说白了我受够你了。不是想在乡下呆着吗?好,有本事你呆一辈子给我看看,耍心眼给谁看呢?今天你走到这一步都是你自找的,你自以为是。” 阴采如一把把卫影推倒在床上:“好好想想吧你,愿意寄人篱下谁也帮不了你。” 走出院子,阴采如的表情让段美辰害怕。正好此时老段和卫影舅妈干完农活回来。阴采如连招乎都不打,离开开了段美辰的家。 卫影眼泪情不自禁留下,没有哭出声。段美辰一边安慰一边给卫影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姐。” “你跟他说我装病的?” 段美辰非常敏感的举手保证:“天地良心,谁说的谁不得好死。” 也是,阴采如那么精明的人,一定现什么破绽了。卫影知道装不下去了,既然装不下去,只有草草收场。她默默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说是收拾行李,其实就是段美辰给她从城里带来的几件贴心的衣服。 “姐,你要走?”段美辰还真是天真,她以为卫影真能在乡下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干的孤独终老?那些看起来有些神经的把戏,只不过是让自己掩藏的更深一点。 可她终究不是专业的戏子,身边的人都骗不了何况阴采如呢? 天色将黒,乡下的路又那么的偏僻,而且步行到城里得走到半夜,卫影执意要走,老段只好开摩托车送她。 车开到城里约莫八点。 路上灯火通明,卫影带着老段在城里吃过饭:“舅,晚上就在城里住一夜吧。” “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干,怎么能不回去,饭也吃过了,你自己在城里多保重身体,找份工作,好好生活下去。” 老段一个人走夜路,卫影不放心,执意要他明早再走,她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老段是送她进城的万一有个好歹她没法向舅妈和美辰交代。 卫影死死抱住老段的胳膊,不让她走。老段没法,说:“你呀,我这么大的人了,你还不放心,好吧,今晚住你家。” 老房子,一直没人住,开门的一瞬间,满屋子的潮湿味儿扑鼻而来。 “家里冷冷清清的没个人气可不行啊!”卫影父母的遗像赫然印入老段的眼帘,更加令他悲从中来。望着如今孤零零一个人的卫影,老段眼睛都湿润了。 简单打扫一下,卫影烧了一壶水给老段泡了一杯茶。 说到这茶,还是卫母在世的时候买的,一直没喝。 老段打开电视,因为许久没有开机的缘故加之房内比较潮湿,画面模糊不清。不过开的时间长了也就清晰了。 卫影坐在老段身边,老段喝了口茶水说:“你和采如今生今世没缘分了,我看你要另做打算,你看看他今天走的时候,肯定生了老大的气。” “我知道,也没打算跟他和好的。” “不是舅舅说你,你呀脑子糊涂。” 往事不堪回,世上没后悔药。 “舅,我看以后美辰不用在外面花钱租房了,搬进来跟我住吧,我一个人,冷清。” “知道冷清是好事嘛,说明你没有麻木。” 卫影电话告知阴采如自己已经进城了,并对自己装病一事向他道歉。 阴采如说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阴采如约云晓出来喝咖啡。 云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阴采如竟然主动约她,而且喝咖啡。 不过她在电话里矫情的说,他们公司的宗旨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拿来创新。 “别扯了,不愿意算了。” “好好,几点?” “两点,原味咖啡馆。” 之前的不愉快好像随风散去,其实阴采如寒暄的有些别扭,甚至是厚着脸皮的违心。 “这么主动约我,说吧,什么事?” “我就不能主动约你?” “不相信。” “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洗耳恭听。” “你们公司现在缺人吗?” “怎么,你想来?” “我前妻。” “卫影?”云晓说,“以前她在我们公司干过,你让她来吧!” “那就谢谢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 “好啊,只要不是以身相许。” “想的美,陪我看一场电影,给我买一桶爆米花,怎么样?” 云晓是对的,距离产生美,久违的见面让她觉得,她和阴采如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僵硬,还是可以相处的。 阴采如牺牲了半天上班时间专门陪云晓。 晚饭结束,云晓不忘说:“今天很开心。” “开心就好!” 离开繁杂的闹市,阴采如驱车去了卫影家的小区。 “我在你家楼下,有事跟你说,楼下等你。”阴采如没有上楼。 卫影穿着睡衣匆匆下楼,阴采如说给她找了份工作,让她明早去报到:“现在工作那么难找,找到了也没那么轻松,好好干。” “工作我自己找,不用你操心的。” “我知道你在梅氏干过,放心那王八蛋不会出现了。”阴采如拿出一封厚厚的信封,“里面是一万块钱,买点衣服什么的,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他把钱塞到卫影手中。 第八十七章 尴尬局面 卫影来到梅氏集团人事部。≥ 云晓早早等着她,将她单独带进会议室。 “你就是卫影?” 卫影在梅氏干过不是一天两天,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领导,而且是个女的。 她点点头。 “你的履历阴老师跟我说了,听说以前在梅氏干过?” “是!” “这样吧,我安排你进方氏集团,那边有个主管的位置,我看很适合你,而且你也有大公司就职的经历。” 卫影没有异议,虽然阴采如说安排她进梅氏。不过也好,梅氏毕竟是一块伤心之地,只要有份工作便可。 云晓开车带着卫影去了方氏,并且把她介绍给了王佳佳,并说明是阴采如推荐。 王佳佳愣了愣,尴尬不已。 她们俩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见面。 “你去人事部,招人的事我不管。”王佳佳直接推到了人事部。 云晓冲她冷冷一笑:“那好吧,以后请多多关照。” 云晓带着卫影来到人事部,嘱咐人事部主管,将卫影安排在采购部,“安排个经理,以后采购部她负责。” 人事部主管闻听此言心领神会,一定是关系户。 “运营部王总监推荐的。”她小声说。 王佳佳电话冲阴采如一通脾气:“我说阴采如你要给卫影安排工作你找我呀,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 阴采如心说我安排卫影工作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把话说清楚,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问你前妻。”王佳佳电话里吼道。 “对啊,我不在问你呢?” “扯淡,没工夫跟你玩文字游戏。”说完,王佳佳挂了电话。 阴采如一头雾水。 他从卫影那边总算问明了事情的经过。 不过,卫影总算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云晓算帮了忙,至于她为什么把卫影安排进方氏,还把她介绍给王佳佳,似乎不那么重要,而且不是太在意。 为此,他专门向王佳佳赔礼道歉。 “你是不知道,卫影母亲临终前让我照看她,否则她的事我不会管的,你们见面不是我的本意,不要放在心上。” “云晓太过分了,要不是碍于她身份,我真想跟她说道说道。” “你也是,都过去的事了,还耿耿于怀。” “算了不提了。” 一周之后,阴采如去南京开会学习,顺便看望李方。 杂志社改革重组之后,他高升社长。 不过阴采如看望的不是时候。最近李方遇到了和阴采如曾经一样的困惑和倒霉事。 原来师母闹着和他离婚。 “地位太悬殊了,她现在是国企高管,经常出差,一个月见不到一次面。”李方郁闷至极,“眼见和阅历不在一个层次。” 阴采如是个婚姻失败者,不知从何安慰,更没有资格安慰。 学习期间,家里突然来电,老阴突心脏病正在医院抢救。来不及与李方道别,阴采如匆匆登上火车。 赶往医院,抢救室门口阴母抱着念念,卫影抱着娇娇坐在走廊长椅上,没有交流,心情沉重。 “手术多长时间了?”阴采如满头是汗,电梯里挤的都是人,他从楼梯爬上来的。 阴母说医生正在给老阴做心脏搭桥手术,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心脏和大脑是人身体最重要的两部分,这两个地方动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考验的不仅仅是医生精湛的技术,还有病人的运气。 九个钟头过去了,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主刀医生拉开门摘下口罩,面色惨白满头是汗:“手术成功,不必担心。” 医生另将阴采如叫到办公室,嘱咐家属照顾病人注意事项,“需要在医院观察疗养一段时间,你们家属一定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阴采如安排阴母和卫影回家带孩子,他留在医院照看老阴。 随着住院时间的拉长,看望老阴的人也明显增多,有些是老同事老朋友,有些是亲戚。 周日下午,王佳佳带着些营养品来看望老阴。阴采如因熬夜,正趴在老阴病床边睡觉。老阴见王佳佳,愣了半天方回过神,忙推醒阴采如。 他揉着眼睛,伸个懒腰:“爸,怎么了?” 老阴挤出微笑,朝王佳佳示意。 他顺着老阴的眼神,现身后,王佳佳正拎着东西站着。他忙把王佳佳手中的东西接到手上放在床底:“你怎么来了?” 王佳佳笑了笑:“我来看看叔叔。” 以前都叫爸爸的,现在改叫叔叔,老阴尴尬道:“谢谢,谢谢你了。” 当然送点东西聊表心意不是不可,但阴采如避免老阴受刺激,领着王佳佳出了病房。 “我可谁也没张扬,你怎么知道的?” 王佳佳说卫影就职方氏她一直留意,见她心神不宁便多问了一句,所以就知道了。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不来看看心理过意不去。”王佳佳说,“看也看了,你好好照顾叔叔吧,我还要去上班,先走了。” 阴采如一直把王佳佳送到医院门口:“慢走!” “好了,不送。” 王佳佳刚走不远,云晓从车上下来从背后拍他肩膀“嗨!阴老师!”他吓一跳:“一惊一乍的,你怎么来医院了?家里有亲戚生病了?” “呸呸呸,乌鸦嘴!”云晓说着从车后备箱拿出一堆东西,“我是来看叔叔的。” “你叔叔病了?” “你爸,我来看你爸。” “我爸什么时候成你叔叔了?”阴采如一本正经,“他答应我还不答应呢!” “阴老师,我前脚帮你你后脚翻脸不认人?” 阴采如差点忘了这茬,顿时蔫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谢谢,谢谢你!” “太深沉了。” “我爸很好,脱离了危险,手术很成功,需要静养,你就不用上去了,东西我拿走,心意我记心上。”单身,突然一陌生女人来探望,阴采如怕老阴多想,传到阴母耳边,说不定又是死去活来逼婚。 “我还没见到人呢,你打我走?” “不用不用,东西带到就行了。”阴采如一点没客气。 “嘿,我说你这人真奇怪,我就那么讨厌?” “不是你讨厌,我怕我爸见你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什么意思,你爸盛年依旧?” “呸呸呸,我的意思是,我爸要知道我们认识,该……反正就那意思,你别给我添麻烦。” 第八十八章 二女互撕 “好啊,我正有此意,为你父母分忧解难。 ” 阴采如觉的耳朵里有东西,装没听见。 “我说话呢,你别装。” “什么,你说什么?”阴采如拎着东西,“我不能离开太久,走了。” 他跑的比免子快。 既然不能直行那就绕道,清君侧,云晓心想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她感觉到了来自王佳佳的威胁。 离开医院,云晓直接去了方氏。 王佳佳正在开会,云晓坐在会议室,耐心等候。 一个半小时,王佳佳敲门进入会议室,“久等了,找我?” “是的。”云晓说,“请坐。 “领导视察,有事吩咐。” “私事。” “上班时间我没有私事。”王佳佳起身要走。 “那么可否下班时间谈一谈呢?” “下班时间属于我自己,不方便。” 王佳佳孤傲的离开会议室。云晓甚是恼火,想拦,却不想当众闹僵致人斜眼。一直等到下班,云晓尾随王佳佳到车库。她堵在车门前,“简单聊聊?” “我的大小姐。”王佳佳举着一摞资料,“我没你那么清闲。” “十分钟?” 看来拒绝别人也是件自找麻烦的事。王佳佳耸耸肩:“好吧,十分钟,就十分钟。” 车库6续进人,王佳佳示意进车说。 两个女人坐在一起,虽无硝烟弥漫,却也火药味浓烈。 “我想让你和阴采如保持距离,可以吗?”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何谈保持距离?” 云晓轻笑:“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一清二楚,普通朋友我就不找你了。” 王佳佳盯着云晓,心想,看来来者不善呀,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摸得门清。 “距离不是问题,我们一直保持距离。” “我说的不是长度距离,是关系上的距离。” “我懂,我懂,不需要你教。”王佳佳说,“就这事?” “对啊,就这事。” “我知道了,下车吧!” “这么说你答应了?” “对,我答应你,但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你总不该限制我自由吧?” “不,我没限制你自由啊,我的意思……” “知道,明白了,下车!” 云晓稀里糊涂下了车,王佳佳启动车子,呼啸而去。 “我说的不够明白吗?”云晓杵着一动不动,茫然。 这事没过夜阴采如就知道了。 王佳佳觉得可笑:“你说现在的小姑娘还真是天真的可爱,不对,是盲目的可爱,电视剧看多了。” “别理她,以后看着躲远点。” 想躲都躲不了,人家可是梅氏董事的千金,方氏就像久患重病的病人,需要照顾呵护。 吃完饭,阴采如送王佳佳,小区停车场,云晓冲破黑暗,闯进他们的视线。 “你看,追到这里来了。”王佳佳小声说,“一会儿你跟她说。” 阴采如拦住云晓:“哟,你吓人呐?” “跟你没关系。” “什么跟我没关系?” “我不是找你的。” “好吧!”王佳佳乘此机会动车子。 云晓欲冲到车前拦住王佳佳,阴采如手疾眼快,拉住她:“你不要命了!” “你要寻短见跟我就有关系,我不想看见明天的报纸刊登某小区一女子横尸车库的新闻。” 眼见王佳佳离开,云晓不做无谓挣扎。 “不早了,回去吧!” 阴采如转身离开。 云晓箭步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阴采如。车库灯光昏暗,柔和而暧昧,似乎激起了她的勇气和荷尔蒙的分泌。 阴采如未作挣脱,只一味劝慰:“好了好了,姑娘,我一大男人都没那么冲动,你就别撩骚了!” 云晓依旧不松手, 阴采如定定的站着,任由云晓过瘾,任由她臆想。 十几分钟,两个人保持着不变姿势。阴采如后背都被云晓的泪水淹湿了。 云晓用力推开阴采如:“你可以回去了!” “你也早点回去。”他头也不回。 姜还是老的辣,云晓和王佳佳谈判,如同老鼠对阵夜猫。 领教王佳佳的厉害,云晓放低了姿态。 “求你了,我喜欢阴采如,我想和他在一起,你可以成全我们吗?” 王佳佳说的也很清楚,云晓喜欢阴采如跟他没关系,既然喜欢就去追求,不需要别人的施舍,需要别人施舍的人是一个卑微的可怜人。 为了能和喜欢的人,施舍又何妨? “你无药可救了。” 王佳佳态度坚定,始终没有给云晓满意的答复。 “你家也算是商人世家吧?商人以逐利为本,爱情也是一样。”算是王佳佳给云晓的赠言。 云晓是这么想的,当一个人处在孤立状态中,他所追求的标准将应时而变。可惜云晓做不到。 此话缠在云晓脑子里,根深蒂固,每每想起都觉得精辟。 但却是郁闷,对手的强大的确让处在弱势的,愤慨。 俗话说的好,那个少女不怀春? 怀春的少女都是心不在焉,心无旁骛的沉寂在冥想之中。 梅月霞切了一块哈密瓜给云晓,“来,吃哈密瓜,新上市的。” “没胃口,你吃吧!”穿着拖鞋进房了。 和王佳佳两次交锋之后,她蔫了,斗志全无。 梅月霞笑呵呵拿着哈密瓜送到她嘴边:“来吃一口,尝尝!” “妈,我累了!” “你是累了,这几天没上班跑哪疯去了?” “缺我一个不缺,多我一个不多。” “这是哪的话,既然上班,那就要准时,免得人家背后说闲话。” “说去呗!” “跟妈说,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没事,吃好喝好,滋润无比。” “我看你就缺个男人管,不小了,改一改臭脾气。” “妈,您别一口一个男人的,俗不俗?” “以后你不结婚,不生孩子?”梅月霞说,“上次介绍的海归妈一直觉得不错,要不你试着处一处?” “爸,爸……” “你爸休息了。” “我让你男人管管你,叨叨叨,耳朵结茧子了。” “臭丫头,好吧,早点休息,假我不批,明天早起准时上班。” “把门关上。” 云晓蜷在床头,长散在膝前。 “春梦无痕。”云晓搜索记忆,把阴采如的帅容刻在脑海里,争取编排一出比翼双飞,海枯石烂的完满爱情片。 缺憾的现实总是需要精神来弥补的嘛! 第八十九章 反客为主【求推荐票】 老阴出院,基本能自理,医生嘱咐必须保持平稳情绪,以免刺激心脏。≧ 虽然他大病一场,但不愿让人觉得自己一蹶不振,是个废人,坚持要照顾孩子。鬼门关走一遭,差点有去无回,阴母哪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孩子喜怒无常,光有耐心是不够的,还需有个健朗的身体。 “别别别,你现在需要静养,少操心。”阴母说,“孩子有我。” 年轻人带一个孩子都劳神费力的,何况上了年纪的老人。 看起来,阴母是为老阴着想,可细想,她何尝不是倔强逞能呢? 一天两天或者没问题,时间长了身体非拖垮了不可。 晚上他们讨论这个问题。 “要不这样,卫影一个人怪可怜的,让她帮你照顾孩子。” 阴母想想也是,虽然和阴采如离婚这么久了,但老一辈的情意还在,天上的卫母一定看着呢!再说了孩子不光是阴采如一个人的。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一定毫无希望。 “要不要跟采如商量一下?”老阴左顾右盼,态度不是很坚定。” “意见是你提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通知一声也行的。老阴怕哪天阴采如回家看见卫影长久入驻,心里膈应。 “就这么决定了,我说了算。”阴母气气的说,“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半年见不到人,他心里还有我们?别给他脸,给他脸就上树。” 卫影何尝不想念自己俩孩子?可当初说好的,她放弃孩子抚养权监护权。真要是住进去了,阴采如怕有想法。 阴母知道卫影有顾虑,她说:“叔叔的病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年纪大了照顾不来,再说孩子离不开妈妈,你说你和采如都不在身边,我们老两口每天照顾孩子,等孩子长大了该有想法了。” 电话那头卫影沉默,阴母接着说,“你该上班上班,白天我带孩子,晚上交给你,怎么样?” 卫影说考虑考虑,毕竟她已经和阴采如离婚了,尽管她也舍不得孩子,但突然住进家里,阴采如那边不好说。 “你放心,有我呢,就是断绝母子关系也决不让你受委屈。” 卫影说最迟明早给阴母回信。 “闺女啊,我知道你为难,看在孩子的份上,你慎重考虑。” 考虑再三,卫影半夜起床收拾行李及个人生活用品。 凌晨两点上床睡觉,早上七点被闹铃叫醒。 醒来第一件事卫影就给阴母打电话,晚上下班搬过去住。 段美辰刚搬进来她就要走,感觉放她鸽子,心里过意不去。 “这样也好,房子留给你,省你租房钱,也有了私人空间。” “姐,你就这样去,没给你名分?” 卫影不需要名分,只要能天天看这孩子就心满意足了。段美辰说她傻,其实她一点不傻。 当晚,阴母为迎接卫影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席间阴母动情地说:“患难见真情,让你受委屈了。” 阴母也知道,这么不明不白请卫影来,好像理由不充分。她对视老阴的眼睛,方说:“闺女,我是这么想的,你看你父母都去世了,我和你母亲也有多年的姐妹感情,咱不做人走茶凉的事,你看这样行不行,要是不嫌弃,我认你做女儿,以后你就是我和你阴叔叔的亲闺女。” 卫影心头一热,莫名的感动。 “你是孩子的妈妈,就算我们今天不明了这层关系,你也应该叫我们一声爸妈的。”老阴说,“离婚归离婚,感情不是一张纸就可以断绝的,你说是不是?” “谢谢,谢谢,我真的很感动。”老阴和阴母越是这般重情重义,卫影越深为当初的一念之差,后悔莫及。 为了感念他们老两口的情意,卫影甚是卖力,带孩子另当别论,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周末她不仅在家照顾孩子,还一同与阴母照顾老阴生活起居。家里多了一个她,井井有条轻松愉快。 不过很快,阴采如得知了卫影的近况。 也不是段美辰主动交代的,是阴采如突然心血来潮向她询问了卫影最近的消息。顺嘴,段美辰说了这事。 以为阴采如不高兴,没想到他却说:“孩子不能没有妈妈的。” 段美辰找了个机会把阴采如这话带给了卫影,总算令她心底踏实下来。 “看来姐夫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段美辰说,“世事难料,姐姐加油哦!” “我的孩子我照顾是我的本分,别多想了。” “难道你不想跟姐夫复婚吗?”美辰心里清楚卫影和阴采如这辈子都不会重走回头路的,话她都不应该说。也许只是为了给卫影一个念想吧。不管这个念想能不能变成现实,但人没有念想是活不下去的。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以后这种话不说了吧!”卫影看了看美辰,姑娘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操心操心你自己,该找个男朋友了。” 虽然阴采如并没有反对卫影住进父母家,但从这儿开始,他就没回过家,连找个借口回家看孩子都没有。 卫影尽心尽力,阴母和老阴也没有把她当保姆使。阴母信守之前的承诺并没有让卫影受委屈,还暗自张罗着给她找对象。 街坊四邻都知道卫影是阴母儿子的前妻,前婆婆给前儿媳介绍对象算怎么回事?他们都面和心不和,对此呲之以鼻。 虽然阴母也伤心过,但她不愿多想以前伤心事,于是另辟蹊径,找到一家婚姻介绍所交了四百块钱的会员费。媒婆说了,红线牵不成退钱。 阴母简单填了一份卫影简历,绝口不提离过婚,生俩孩子的事。 媒婆看了看简历,也是赞不绝口:“在这么好的企业上班,怎么到现在还没结婚呢?” “忙工作,顾不上。” “这个年代阴盛阳衰,谈不上女朋友的男士都是条件不足,谈不上男朋友的女士都是条件太好。” “怎么,你们这边没有配得上我闺女的男同志?” “有是有,条件也好,就是长得差强人意。”媒婆指着阴母不知哪里翻出来的卫影一寸标准照,“你看你闺女,工作好不说,人长得也水灵。” 谁说不是呢,可就是跟采如有缘无分。 第九十章 心系初恋 碍于阴母的面子,卫影勉强同意相亲。 几乎三天见一个,每次都败兴而归。 因为每次相亲她都不由自主想起当初和阴采如见面的场景。也因此产生悲悯之感。 “小影你心态不好,是不是不愿意?”阴母还是现卫影抵触心理,暂时停罢相亲。 不是有句古话来着,好心办坏事。 卫影这边火难点,阴采如那边却蠢蠢欲动。 王佳佳重归江北第一次见面,阴采如就激动的睡不着觉。一直小心翼翼游走在她情绪边缘,试探着她的底线。 时间长了,也就难以安奈,与其说难以按耐,不如说男人本就需要女人的。 可,王佳佳始终没那个意思,相反,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趋于普通和暧昧之间,谁也没有点破那一层窗户纸。她似乎耐心十足,似乎等待阴采如厚积薄。 借着邀请家宴,喝了几杯红酒之际,阴采如终于袒露心扉:“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佳佳,我们在一起吧,这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话。” 王佳佳一愣,以为阴采如酒多了,敷衍道:“等你清醒的时候再说,知道胃不好还喝酒。” “我清醒的很。”顺胸顿足,就差把心窝子掏给王佳佳看。 “你说的是醉话。”她放下筷子,静静的凝视面颊晕红的阴采如,抿着嘴说,“我们不是小孩子,你也不要孩子气,厨艺进步神,以后你会是个好男人。” 王佳佳起身准备离开,阴采如慌里慌张跘在凳子上差点跌倒,继而踢开凳子,扑向佳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你知道我放不下你,你也知道我为谁学做菜,你要是喜欢我一辈子给你做,不要离开我。” 王佳佳挣扎推搡,阴采如就是不松手。还喘着粗气亲吻她的脖颈,乱摸她的身体。 “不要,不要这样,阴采如,松手,不要。” 挣脱无望之际,王佳佳一狠心,高跟鞋的鞋跟猛地踩在阴采如脚面。 随着一声惨叫,阴采如痛的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抚了又抚,摸了又摸,痛不欲生,话都说不出来。 脱下鞋子,阴采如脚面上鼓了一个血泡,血都紫了,勉强站起来腿都哆嗦。 王佳佳走的也决然,毫无怜悯之心。 餐桌都没收拾,阴采如便一瘸一拐的进洗浴间洗了个澡,早早上床睡觉了。 他请了一天的假去医院挑了血泡,处理完伤口,他极其郁闷的回到家中。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热了热昨晚剩下的饭菜,将就一顿。 八点半王佳佳打来电话,可他没接。 不一会儿短信过来,询问伤情。 阴采如直接回了一句:“死了,不在。” 然后,没了下文。 之后他们谁都没联系谁,关系似乎就此决裂。 阴采如为此沉闷了很长时间,工作不顺的时候也会朝下属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私下里都说他变态。 那阵子阴采如头顶上乌云难散,整个报社都笼罩在阴云密布中,谁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小事,被阴采如劈头盖面一通责骂。 旧情难舍,王佳佳心也不是铁打的。 话又说回来了,难舍归难舍,当初被逼而走不一样难舍么? 正因为内心的那份难舍,方才令她没有拒绝江北此行,更没有对阴采如避而不见。 王佳佳暗暗誓,再不见阴采如,断了他的念想。甚至动了辞职的念头,可合约在身,而且方氏刚刚起步,此时走,有些落井下石之嫌。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阴采如似乎就此沉寂,并没有不依不饶。 他也在反思,是不是当时的举动太过火。就算是过火了也不至于这么狠心,再说了又不是没有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谁还不知道谁? 他耿耿于怀了三个月,三个月没在家开一次火。 可云晓却“雪中送炭”,晚间在阴采如家楼下等着他下班,手里领着一堆食材。 “你怎么来了?”阴采如斜眼,满身冒着冷气,云晓感觉到阵阵寒意。 “听说你厨艺不错。”云晓高高举起食材,“赏个脸做一顿我尝尝?” “一边待着,净添乱。” “怎么个情况,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你看我愁眉苦脸的,有这雅兴?” 阴采如径直上楼,根本没把云晓当根菜。 云晓傻傻地站在楼下,一直不走。 阴采如脱下外衣同时给王佳佳打了个电话:“你跟云晓说了什么?” “什么说了什么,没事找事。”王佳佳误以为阴采如沉不住气。 “她怎么知道我会做菜,你跟她说了什么?” 一周之前云晓主动找王佳佳示好,女人都是感性的,她示好王佳佳接了她的好。于是两个女人围绕阴采如谈了谈。 这不聊天吗,说到哪算到哪。 “我们聊过。” “聊天我拦不着,别扯我。” “至于吗,跟我决裂?” “你踩我一脚到现在还疼着呢!” “活该。” “我活该,我自作多情。” “没事我挂了,不跟你闲扯。” “你挂吧!” “你先挂。” “为什么我先挂,你先。” “你先。” “没完了?” “你没完。” “算你狠。”阴采如按下挂断键, 撩开窗帘,见云晓依然站在楼下,阴采如有些不忍。 拨通电话,阴采如极不情愿地说:“上来吧!” “啊,什么?” “我让你上来,傻帽。” “上来就上来我怕你?” “嘴还硬。” 阴采如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倒了杯水:“慢点吃,吃完了哪来的回哪去。” 云晓嘴里塞满了食物,手捂着嘴,支支吾吾说:“放心我不会像以前赖着不走,我怕你冲动。” 嘿,王佳佳嘴还真欠,那事她也跟云晓叨咕。 “放心,就算你裸我也不会冲动的。”阴采如反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云晓嘴里的食物难以下咽,吐了出来:“我这姿色,你一点不动心?” “你要是衣服,我穿一次脱一次。”阴采如阴笑,“想穿就穿,想脱就脱,你愿意?” “下流。” “什么年代了,有性无爱,性就是消耗品;有性有爱,那是内需品,只性不爱哪个男人不愿意?就怕你不愿意。” 云晓眼珠子瞪的牛眼那么大。 第九十一章 惹不起躲得起 “这么说,你现在缺的不是爱,而是性?”云晓认真询问阴采如。 ≧ ≦他没想到自己这般挑衅, 云晓还能接上话,还能保持镇定。或许换一个女孩子,手边触手可及的水,早泼在他脸上。 “单身这么久,何况我是个男人。”这话,直白的,算有几分道理。不过乍一听,却让人觉得阴采如猥琐几分。 云晓想了想:“那你觉得我做你的性伴侣,是否合适?” “只要是女人,都合适。” “看来阴老师不挑食。”说着,云晓起身,脱下外衣,解开里面的内衣。可谓明目张胆,坦然自得。 阴采如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如你所愿啊!” “赶紧把衣服穿上。”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云晓身上,“好了别闹了,我说着玩呢,你也不是随便的女人,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这你都瞧不起了?”云晓说,“你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瞧不起?” “对对对,瞧不起我。”阴采如说,“瞧不起我最好了,你看我这副猥琐的嘴脸,结了两次婚离了两次,根本不是个好男人,跟了我你得不到幸福的,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阴采如大口喝了杯水,惊慌失措。今晚即便没生什么,云晓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走出家门他也说不清楚。 “请你冷静一下,冷静,千万冷静,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说的啊,既然提要求了,我应当满足你啊!”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阴采如说,“穿上衣服赶紧走人,就你这架势,非把人逼出个好歹来,饶了我吧,姑奶奶。” 云晓穿上衣服,“你这么说你根本不敢?” “我胆小,饶了我,求求你了。” “那好吧,是你胆小,我可没有不愿意,走了。” 经此惊吓,阴采如决定卖掉房子,另买一处小点的。 他去房产中介做了登记,正式出售。 因,小区位于市中心,位置优越,尽管房价上涨,不到半月,他的房子还是在预期之外的度卖了出去,而且还赚了一笔。 他在外面租了房子,期间他刻意远离市区看房,准备买一小户型。也是人家二手的,一次性付清。 转移阵地,总算安心,因为没人知道他住哪里,也好避免云晓的打扰。 之前买房的钱都是父母的,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所以,剩余的钱,阴采如如数交给了阴母。 阴母得知阴采如连房子都买了,肺都气炸了。 卖房子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跟他们商量。做父母的连孩子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那份失望,透心的冰凉。 骂归骂,阴母不敢随心所欲的骂。 万一刺激了老阴心脏不随起搏器跳动可坏了大事。 “你看你一天到晚净忙的这叫什么事,没一件让我们称心如意的。”阴母语气软着6。茶几上报纸裹起来的现金,老阴看都没看:“我和你妈有退休金,吃喝不是问题,钱你拿回去。” “这是你们的钱。” “我们的钱还不是你的钱?”老阴说,“你卖了房子跟我和你妈商量的?现在想到我们迟了,钱你拿回去,我们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将来留给孙子孙女。”阴母语气生硬,“不知道以后还能做出什么让我们失望的事。” 阴母叹息。 老阴沉着脸,语重心长说:“你都三十小几了,心也该沉下来了,为了你,我们操不完的心。” 回想起来,应了那句老话,往事不堪回。 三十岁之前,阴采如活的,那真叫个剪不断理还乱,一团糟。 “时间不早了,也别急着回去,陪我们吃一顿饭吧,这都好久没回来了。”老阴还是想着阴采如这个儿子的。天下父母哪个不是呢,就盼着自己的孩子常回家看看。 “你别勉强他,他要是愿意,天天回来吃饭我们都愿意,可人家是大忙人。”阴母说风凉话。老阴说她就是嘴上逞能。 可即便他们有心,阴采如也无意。今天回来他就是还钱的,根本没有在家吃饭的打算。 他这一走,阴母厨房干活都没劲了,老阴也糟心。明明是自己养的孩子,怎么长大了,就那么陌生呢? “算了算了,我们好好把孙子孙女带带好吧!”他们也只有这么点安慰了。 卫影下班正巧在小区门口看见阴采如的车离开,还回看了看。 回到家,卫影去厨房帮忙,阴母不让:“茶几上的钱你拿着存起来。” “钱?” “嗯,阴采如刚刚来过。” “他的钱你们拿着吧,我存起来算怎么回事。”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我们的钱,又不是他的。” 丢了个儿子,收了个女儿,看这家闹的,跟人家就是不一样。 卫影存了钱把存折交给阴母:“这钱您收着。” “你拿着,我年纪大了,藏起来的东西找不到地方。”阴母说,“将来你嫁出去了,就当你的嫁妆,我和你爸一点心意。” 那么多的钱,卫影占为己有,心里不踏实,他把存折交给老阴,老阴也是那个意思。 “那我先替你们收着。” 转移阵地,只能说明没人找到家门口,并不代表和外界断了联系,只要还在江北。 他还不知道,最近云晓闹的不轻,云天和梅月霞已经妥协了。 这不,刚安顿下来,云天就来了电话,让阴采如家里来一趟。 “老师,我……有事您电话里说吧!”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还是来一趟。” “太阳落山了,忙了一天,该休息了。”阴采如说,“累了一天,还是家里踏实。” “一个人是清净了,可明天天明又要面对纷纷扰扰,与其明天面对,不如趁早解决,你说呢?” 电话里,阴采如稍静默,说,“如果单独见您我很乐意。” “棋盘我都摆好了,就等你呢!” “好吧,我吃过饭过来。” “我等你。” 云天此时找他,恐怕不只是下棋。 云天泡了一壶上好的茶,阴采如落座,开始与云天对局。 中盘,云天落子明显慢了下来:“还没结婚?准备一辈子单下去?” “女儿儿子都有了,结不结婚不重要,看缘分吧!” 第九十二章 她不是我的菜 “你看云晓怎么样?”云天喃喃说。 “她很好。” “知道她对你上心?” “她还年轻,对待男女之情有些盲目,不够成熟。” “这些天闹着非你不嫁。”云天说,“我们做父母的即便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也要尊重她的意愿。” “云晓不是我的菜,我们不可能的。”阴采如说,“阴老师我们还是安心下棋吧,这盘棋你有机会赢。” “没有尝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呢?”云天说,“我们的条件很简单,入赘我们家,仅此一条。” “老师,谈条件为时过早些。”阴采如直言不讳,“我希望我们之间师生情谊不要参杂过多其他不愉快的冗杂之事,否则以后我该怎么见您呢?” 中盘看似云天有赢的机会,可阴采如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云天输的很惨。 云天把阴采如的意思转达给梅月霞:“这件事以后不要谈了。” 阴采如的态度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孩子我们尽力了,不要抱有幻想,我和你爸能做的都做了,不要逼我们了,如果不想住在家里随时可以离开,我们没意见。” 那是一个云雨连绵的日子,云晓找到王佳佳。 “陪我逛街吧?” 王佳佳见云晓情绪低迷,“怎么想起来约我逛街?” “没时间?” “是的。” 云晓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是五十万,求你离开江北。” 果然有事。 “为什么?” “因为你和阴采如的关系。” “我们已经几个月不见面了。” “只要你在江北一天我就一天没机会。” “这话从何说起,我根本没打算和他复合。”王佳佳说,“你们能不能在一起并不取决于我。” “可我听说,他一直忘不了你。” “那是他的事,我已经忘了他。”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阴采如对你的情意你比谁都清楚,求求你了,给我个机会吧,行吗?”云晓说,“如果你忘了他,还会来江北?” 云晓的话正中王佳佳要害。 “可是就算我离开,你一定有把握和阴采如在一起?”那一瞬间,王佳佳有点可怜眼前的云晓,为了爱情可怜到乞讨。 “有你在,我一点机会没有。” “我只能答应你和阴采如断绝来往,其他的我做不到。” 云晓心有不甘,动用关系,准备辞了王佳佳逼迫她离开方氏。丢了工作她就没有理由待在江北了。 “天真,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得偿所愿了?”梅月霞怒不可遏,“公司的事你没有资格参与,更没有资格拿我当幌子狐假虎威,你算什么?你什么都不是。” 堂堂梅氏集团董事的千金竟然做出以势压人的事,传的公司上上下下议论纷纷,丢尽了人。 为此,梅月霞痛下狠心,拒绝云晓去梅氏上班:“有本事你自己找工作,自生自灭吧,不惯你这毛病。” 云晓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云天想拦没拦住,差点被云晓推倒在地。 她可怜兮兮赖在报社传达室。 以为阴采如有些怜悯之心,他却连面都不见。 阴采如下班开车离开报社,云晓拉着行李箱追了一路,几次跌倒,几次爬起。满口大叫阴采如的名字。 路上人多车多,阴采如开了很远,终于在路边停下。他犹豫了很久,将车停在路边停车位,打开车门来到云晓身边:“云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咱做事能不能成熟一点?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 云晓灰头土脸的站着,低着头,可怜巴巴的。 “回家吧!你父母该担心了,别动不动离家出走,云老师身体本来就不好,别把他急出个好歹。” “回家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实话实说,别骗我。” “你说吧,我实话实说,只要你回家以后别再不依不饶。” “你一直没有忘了王佳佳对不对?” 阴采如微微呼出一口气,想了想,“他是我的最爱,尽管我们分开了,可是我心里容不下任何女人,满意了?” “我猜对了。”云晓自言自语说。 “答案你也知道了,回家吧,好好找个男朋友,谈婚论嫁,喜欢的不一定合适。”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让我上哪去?” “回家跟你父母认个错。” “我没有错。” “我说你怎么冥顽不化呢,我说的够清楚了别再无理取闹了,你这样很招人烦。” 云晓跟着阴采如,不肯走。 “你再跟着我我可打电话告诉你父母了?” “随你便,我不回听他们的。” 阴采如就不信她没人管。 “阴老师,云晓在海南路,你们管管吧,否则您的女儿该无药可救了。”阴采如语气带有责备之意,“嗯,好,好的,我等着。” “你干嘛呀,我自己的事,你打电话给我爸干什么?” 阴采如不说话不解释,耐心等着云天。 云天身体本来就不好,火急火燎赶到海南路脸色都白了。 “采如你先走吧,这里有我。” 云天撑着行李箱,喘着粗气,好言相劝:“闺女啊,咱回家,不要折腾了。” “爸,把你怎么了?” 云天挥挥手:“没事,没事,跟我回家。” “我妈话说的那么绝,不吃馒头赌口气,不回。” “你妈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云晓担心云天身体,假意答应回家。服侍完云天吃药,她又偷偷溜出了家。 临行前留下一张纸条,四个字:可悲可悲。 云天拿着纸条连连叹气:“有什么想不通的,怎么就可悲了,有什么可悲的。” “鬼迷心窍,好好的姑娘变成了花痴。”梅月霞想不通,阴采如魅力在哪里,怎么就把自己的女儿迷的神魂颠倒,“精神失常我看她”。 “既然遇到问题总是需要找个解决之道的,不要动不动说狠话。”云天忍不住说,“孩子还年轻,吵来吵去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把问题复杂化,尤其是女孩子,自尊心强。” “我何尝不想呢,她听不进去?一个劲儿跟你拧。”梅月霞真的担心,云晓为了个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她不得不承认在感情方面,云晓和她一样倔,只不过她运气不好。 第九十三章 围魏救赵 这几天王佳佳苦不堪言。 云晓就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失去了约束,每天跟王佳佳较劲儿。 碍于她的身份,方氏门口的保安和领导根本不敢拦着,但她的行为严重影响了公司的正常秩序,也增添了许多毫无逻辑的流言蜚语。 事情传到梅月霞哪里,她当时就怒了,想着见到云晓必须狠下心来,扇她个耳光给个教训。可每次梅月霞去方氏,云晓闻声便消失。城市那么大,找个人,犹如大海里捞针。 “以后只要她来,要么拦在门外,要么给我绑在保安室。”梅月霞下了死命令。 但云晓可以不去公司,她可以在门口等着,等王佳佳下班。 不堪其扰的王佳佳找到阴采如,问他和云晓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她不纠缠阴采如,天天给她找不痛快。 阴采如也后悔,当初怎么就给云晓说实话呢,导致云晓找王佳佳的麻烦,打扰她的生活和工作。 “我好像跟她说过……” “说过什么?”王佳佳迫不及待,似乎已经感觉到可能就是因为阴采如的一句话让云晓变本加厉。 “我说,我说我心里只有你,容不下别的女人。” “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王佳佳呼呼喘气,“她本来就以为我跟你……你说这话,不正是佐证了她的猜想,还能饶了我?” “我是想打消她的念头,谁知道她这么出格。” “我不管,她要是再纠缠不休我工作没法干了,你也知道我想安定一些,老是换工作,转行业,我也累了。” “我知道了,那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了,她就死心了。” 王佳佳摇了摇头:“不要天真了,这是个办法,但不是跟我。” “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你。” “知道,我知道,对不起。”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让你举步不前?” “不知道,算我没来找过你。” 阴采如知道王佳佳一个人不容易,他不愿她受到任何伤害。要是有办法,阴采如也不会来找王佳佳的。 爱一个人或许不一定在一起,但绝不会看着她受到任何伤害。 阴采如晚上专门回了一趟父母家,还留下吃了一顿晚饭。 饭后阴采如暗示卫影出去走走。 但孩子需要照顾,一时抽不开身。 自打阴采如留下吃这顿饭,老阴一直关注着他,似乎看出他的心思。 他去厨房跟阴母小声说了几句。阴母放下手中的活,“去吧,他好不容易回趟家。” 小区门口,阴采如给卫影买了一瓶说:“菜有点咸。” “老人,味觉上可能不那么灵光了。”卫影说,“有话直说。” “打算一直住下去?” “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们复婚吧,你住家里不是更名正言顺?” “复婚?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复婚。” “为什么突然提出复婚?以前的事,就算你释怀了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提了,你要是愿意我们明天就领结婚证。” “就算是复婚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这婚我不能复,因为我心里没底。”卫影说。“还有事?没事我回了。” “这么急?我们又不是仇人,散散步不行?” “好吧,陪你走走。” 时代广场,阴采如示意卫影坐在花台上,然后说:“这个婚还必须复。” “为什么?”卫影几乎跳起来,“你要是不愿意我照顾孩子你直说,干嘛这样羞辱我?复婚?你骗谁呢,我知道当初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能这么逼我,回去我就搬出去,满意了?” 阴采如拉住卫影:“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复婚,我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不愿意?” 卫影愣了愣。 “如果你不愿意,请你搬出我家。”阴采如说,“孩子是我的,当初说好的,放弃孩子抚养权,除非你跟我复婚。” “复婚总有个理由吧,你不给我的理由我怎么跟你复婚,谁知道你不是为了报复我?” “那你想怎么样?” “孩子的监护权归我。”卫影说,“我怕复婚之后你反悔。” “好,我答应你。” “立个字据。” 为显诚意阴采如想都没想,答应了卫影的条件,立了一份字据,签名不算,还按了手印。 卫影如获至宝,似乎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觉得此生无后顾之忧。 “明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明天九点见。” 第二天九点,卫影如约来到民政局门口,两人相约走进婚姻登记处,领回了红红的结婚证。 “证件我们各自保管。”阴采如说。 然后两人一东一西,各自上班去了。 阴采如找个机会把结婚证交给王佳佳:“云晓找你,把结婚证给她看。” “你……你和卫影结婚了?”王佳佳甚是意外,也感到一丝的失落,“恭喜恭喜!” “恭喜什么呀,就一张纸,糊弄云晓的。” “假的?” “假的哪里买?”阴采如说,“真的,货真价实,以后你可以安心工作了。” “你……你,是为了我才跟卫影结婚的?” “我想跟你结婚来着,你不愿意,我只能找卫影了,但我没告诉她为什么跟她结婚。”阴采如伤感地说,“我连孩子的监护权都搭上了,一旦离婚,意味着失去孩子的监护权。” “那你好好过吧,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着,回头想想其实也没什么,过日子嘛,平平淡淡的。” “知道了,用完了给我。”阴采如说,“要是她不相信,拿着去鉴定你就给她,其实就一纸证件,丢了民政局也有记录。” “对不起,我没有让你结婚的意思,你也不应该为了我勉强自己。” “谁说我勉强的,正如你所说,过日子,不过平平淡淡而已,说白了跟谁过不是过。”阴采如强颜欢笑,“说不定比以前过的更好呢?” 王佳佳知道,阴采如骗自己,也在骗她。 不出所料,王佳佳拿出阴采如结婚证书,云晓根本不相信:“假的吧,做的挺像,他哪里买的?” “你可以去民政局鉴定。”王佳佳说,“看见了,钢印。” “钢印就没有假的?”云晓虽不相信,但心里也很忐忑,她担心是真的。于是她拿着结婚证真跑到民政局去鉴定。 结婚证是阴采如的,王佳佳必须还回去,所以她跟着云晓一起去了民政局。 鉴定的结果当然是真的,王佳佳说:“以后不要来找我麻烦了,他没跟我结婚。” 云晓眼泪犹如高山瀑布,倾泻而下,连绵不绝,“那我们能是朋友吗?” “嗯……可以找我聊天或者逛街。”王佳佳拍拍云晓的肩膀,“结束吧,你的青春年华不应该耗在一个已婚男人身上,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属于你的婚姻和生活。” 王佳佳心血来潮,抱住云晓:“回家吧!” 第九十四章 有名无实 卫影满满的期待着婚姻生活,满满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跟阴采如生活下去,直到老死。她以为她得到了全部,她以为自己告慰了母亲的亡灵。但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纸证书能够束缚阴采如。 领证的第一天晚上,阴采如就没有回家,更没有吃卫影精心准备的晚餐。 阴采如无所谓的态度哪是复婚的状态,阴母和老阴都怀疑,那红红的结婚证书是不是假的。他们质疑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根本没看见属于阴采如的那一张。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怀疑阴采如的诚意。以他们对阴采如的了解,绝不会跟卫影复婚的,因为那孩子,自尊心非常强,怎肯轻易底下他那要强的头颅。 阴采如下了班就回到属于自己的家,似乎根本没把领证当回事。事实也是如此,回到家他就吃饭,上网,看看新闻,闲的无所事事,可就是没想到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 一直等到八点,卫影忍不住给阴采如打了电话。 她委婉的问阴采如为什么不回家吃饭。 此家非彼家,阴采如已经习惯了属于自己的家,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家。 “我吃过了,怎么了?” “你在哪里?” “我在家啊!” “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我们复婚了。” “我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忘了呢!”阴采如说,“复婚了怎么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复婚?我怎么感觉跟以前没区别呢?” 阴采如电话里沉默,少许。他说:“那你明天搬过来吧!” “我怎么搬过来?你爸身体不好,我白天上班,孩子谁带?” “就是啊,那你受点委屈,好好照顾孩子。” 卫影想想也是,不过阴采如可以搬回来住啊,家里不缺房子住。 可话不等她说出口,阴采如说:“家里的事你多操心,今天我在家写材料,明天如果没事我就回来。” 卫影信以为真。 “知道了,家里我会照顾的。” 一天两天行,三天四天也可以,五天六天就糊弄不过去了,卫影有想法了。 阴采如什么意思,晾着她? 那天,卫影提前下班,守在报社门口,传达室都没进,她怕阴采如得到通知给他逃避的机会。 卫影来,阴采如挺意外,因为晚上她要回家照顾孩子,晚了,阴母该抱怨的。 上车之后,卫影把这几天的不满纷纷发泄在阴采如头上。 “你什么意思,我就不相信你天天有事,天天写材料,你说你是真心跟我复婚的,可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你实际行动,难道我仅仅是为了得到孩子的监护权?难道你放弃监护权就能显示你的诚意?你这是有诚意的样子?” 阴采如无言以对。 “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卫影说,“你费了这么大的劲不惜放弃孩子的监护权,到底为了什么?报复我?” “至少我没有复婚之后跟你提出离婚,至少你还有名义上的婚姻,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的是正常的婚姻生活”。 “现在难道不正常吗?” “你觉得正常?” “你还想怎么正常?”阴采如说,“脱光了和你在床上睡觉是正常?” “你……简直不可理喻。”卫影说,“你还是报复,就算你报复我也没必要跟我复婚。” “我说了,跟你复婚不是为了报复你。” “那你为了什么?” “对不起!”阴采如说,“为了王佳佳。” “为了她?我们复婚给她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不跟你结婚,云晓就会缠着她,她就会离开江北。” 卫影差点没晕过去,他的话太伤人。 阴采如解释说:“既然复婚了,我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好好过吧!” 卫影摇了摇头,失望至极,“为了她你居然放弃孩子的监护权,看来她在你心目中比孩子还重要。” “过程不重要,结果不是很好?”阴采如说,“我都能接受你,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卫影无话可说,默默走下车,顺着人行道,朝东走。 阴采如傻傻的坐在车里,心里有些愧疚。 卫影本就是个可怜的女人,他还利用她,欺骗她。 但结果总算是好的呀,他们破镜重圆。 也正是这一点,他还不至于内疚到茶不思饭不下。 卫影六点半回的家,阴母照顾孩子,饭都没做。她本来想问,为什么回来晚了,但看她情绪低落,没好意思张开口。 老阴没有阴母心细,有话直说,“你说你们都复婚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孩子我们会照顾,采如不愿回来,你可以搬他那去住,不必两地分居。” 老阴话一出,阴母多看一眼卫影,看她是什么态度,什么表情。 卫影表情冷淡,既无喜色又无悲色,异常平静。 她抱起两个孩子走进房间,什么话都没说。 阴母悄悄跟老阴说:“回来这么晚,怕是跟采如闹矛盾了。” “这刚复婚就闹矛盾了?” “你没看见,阴采如没回来?” “复婚是采如提出来的,既然复婚了那就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事翻篇了,怎么复婚之后还给小影气受,那还复什么婚,这不是没事找事,脑子差一窍。” 是啊,本来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这复婚倒复出了毛病。 “你有病,找个时间跟他谈谈,他不敢让你受刺激。” “你才有病,我好好的。” “听我的没错,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 嘿,有病都成了资本,老阴觉得自己挺悲哀的。 不过局面的确令他心有不安,阴采如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父子两约在报社附近茶馆,不等老阴开口,阴采如便说:“晚上我搬回去,你要是没意见的话。” 老阴话都没说,阴采如自己倒落实了行动,那他还有什么说的呢! “那就搬回去吧!” “爸,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 “那就好,回去之后我陪你聊。”他看了看时间,“今天事比较多我得走了,你自己回去,我不送了。” 他顺手拿出五百块钱,“顺道去菜场买些鸡翅还有臭豆腐,晚上等我回家吃饭。” 老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早知如此他还大老远走过来做什么呢! 阴母想多了?不应该呀! “你昨天跟小影闹矛盾了没?” 阴采如丢下钱着急着慌的,装没听见:“走了走了,你路上慢点。” 老阴叫没叫住,叹了口气:“这一天,闹心。” 第九十五章 飞来横祸 说好的搬回家住,阴采如还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拒不归家。 这时老阴才缓过神来,原来阴采如猜到了自己为什么去找他,虚情假意糊弄一番,他居然信以为真。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老阴捂住胸口,口不能言。阴母忙倒了杯凉白开,拧开药瓶,喂他吃药。 “你也别生气了,他知道你身体不好,不敢惹怒你。” 不回来就不回来,反正他和卫影复婚了,迟早要回来,也只好这么安慰自己了。 最在意的是卫影,那上了船被骗的感觉,生不如死。 她不动声色,反而安慰老阴夫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迟早是要回来的,何必在乎这一时。 老两口夸赞卫影孝顺懂事,宰相肚里能撑船,若是别家的姑娘早就暴跳如雷了。 “孩子,你说你跟阴采如复婚怎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呢,我要是知道,绝不同意你们结婚,你看看如今这局面不上不下的,怪膈应人的。”阴母拉着卫影的手,“你也是,阴采如那脾性……不说了,说了一肚子的火。” 是啊,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忘记女人的背叛,她还是心存幻想,还是侥幸心理。 “我没事的。” “怎么没事,你年纪轻轻的,跟阴采如耗不起,原来想着给你找个合适的好人家把你嫁了,也了了我一桩心愿,对得起你在天之灵的母亲,世事难料啊!” 阴采如能和卫影复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令所有人不解。他的性格走不到这一步,却走到了这一步。 卫影并不像阴母和老阴想的那样,失落,伤心。她很平静,平静的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卫影和阴采如相安无事,没有电话联系,没有争执不休,一切如旧。 八月份的江北是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一个月。空调房的凉爽是一天之中最为惬意的时光。下班的点儿,阴采如有点不想回家了,因为一想到走出办公室的门一股热浪袭来,毛孔渗出的汗液即将沾湿淡蓝色的衬衣和内裤他就对整个夏天都失望了,对归途也不那么热切。 月初的气温已经持续走高,他便将车闲置在车库,开始骑自行车上下班。虽说不致饱受车内高温折磨,但短短几天,皮肤因强烈的紫外线,晒得黝黑。 半路,一条僻静的街道,两名男子拦住阴采如的去路。他们亮出自己的证件,原来是两名便衣警察。就在他们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你就是阴采如?”其中一名警察问道。 “是,我就是。” “跟我们走一趟吧!” “有什么理由吗?” 一张拘捕令亮在阴采如面前:“我们依法拘捕你,已通知你们单位。他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影响,我们决定半路将你拘捕。” 阴采如脑子迅速转动,自己并没有触犯法律,警察怎么主动找上门? 自己当然想不明白的,只有去公安局。阴采如顺从的跟着警察上了那辆黑色轿车。 到了公安局审讯室他才知道,自己被单位领导告了,告他的理由是贪污。 他什么时候伸手跟别人要过钱,或者别人送他钱? 阴采如自然直呼冤枉。 “那么你认知一位叫方林的人?” 阴采如说认识。 “就是他举报你,贪污投给报社的广告费,五十万。” “我没有,不信你们查。” 警察好像早有准备,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工资卡,除了你每月按时领取的工资,里面一次性多出五十万。” 阴采如工资卡里有多少钱他心里都没数,用了就取,从来没有查询过,突然多出五十万,是不是银行搞错了。 “银行怎么会搞错,系统显示,五十万是一次性汇到你账上的,而且汇款来源就是叫方林的举报人。” 方林和阴采如的过节早已根深蒂固,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想着法子报复自己。可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银行卡的账号呢? 阴采如无从解释,但他绝对是被冤枉的,这是一个阴某,可身在铜幸墙铁壁的审讯室,他根本找不出为自己争辩的理由和证据,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有理有据。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警察同志,我觉得你们应该调查清楚,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办案,我是冤枉的。” “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我们是不是都要同情呢?” 警察指着前面上的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最好老实交代,你这算贪污公款,后果很严重的。” “区区五十万我根本不看在眼里,我怎么会为了蝇头小利断送自己前程呢?”阴采如平静地说,“事实胜于雄辩,我没有拿不属于自己一分钱。” 很快,检察院依法对阴采如进行起诉。 阴采如将面临七到十年有期徒刑。 消息很快传到王佳佳和云晓那里。 王佳佳为阴采如聘请了律师,云晓则劝说方林放弃栽赃阴采如。 “你们之间的事过去那么久了,最好不要闹大,一个人待在洛阳不是挺好的,怎么忽然回来?”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害得我身败名裂。” “请你想清楚,如果你一意孤行,我让你方氏一片瓦都变卖典当,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到底我和阴采如之间的恩怨都是以你而起。”方林寸步不让,“我们之间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大不了我和阴采如永远不在一起,我云晓还找不到男人?”云晓态度强硬,“你损失就大了,老方家就你一个孩子,说到底过个三五年你回到江北照样过你的好日子,但是如果这件事你非要蓄谋报复,别说三五年,就是三五十年也翻不了身。” 云晓给方林一天考虑时间,如果一天之后,依然坚持,对不起,他们一家人准备变卖家产露宿街头吧! 案件一旦反转,方林将以诬告陷害罪,面临牢狱之灾,卫影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现在只有坚持,不是他死就是你亡,没有其他选择。” “别说了,放心,我绝不会牵扯到你,所有的罪我一个人担着。” “你这又是何苦,半途而废?” 方林陷入痛苦的矛盾之中,云晓只给他一天时间。他们是三年的高中同学,方林太了解云晓的性格和行事风格了,即便她母亲不同意从方氏撤资,她为了救出阴采如也会以死相逼。 “忘了吧,这件事你知我知,烂在肚子里。” 第九十六章 平反昭雪 因方林主动认错,态度端正,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被判刑拘半月。 从高墙之内走出高墙之外,犹如一场噩梦,还好有惊无险。 重回报社,主编之位已有人担任。不可能让出来。领导关心,让阴采如担任副社长的职位,虽有名无实,总算保住了耐以生存的饭碗。 没多久,卫影找到阴采如,向他提出离婚。 理由很简单,未能在一个屋檐下,同床共枕的生活。 可阴采如清楚,一旦和卫影离婚,他将失去孩子的监护权,到时候老阴和阴母还不跟他拼命? 其中厉害关系,阴采如一目了然,坚决不同意离婚。 卫影给他两个选择,要么离婚,要么搬到阴采如父母家。 离婚这条路堵死,那么阴采如只有唯一的选择,回到父母身边,和卫影安安生生过日子。 “我还有别的选择?” 都这个时候了,阴采如还问有没有其他选择,卫影心凉半截。 “那我们离婚吧!” 阴采如撇了撇嘴:“好吧,我答应你,搬回去。” 搬家的那天,正好下雨。 卫影门口接过他的行李抬到房间。 不回来不知道,这一回来,原来家对他来说这么的陌生和局促。 老阴和阴母抱着俩孩子看电视,见阴采如傻站在门口,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老阴抱着念念走到阴采如身边:“看看,念念,这是爸爸,爸爸回来了,高不高兴?” 孩子对阴采如感到陌生,紧紧抓住老阴的衣服,抱着他的脖颈,不敢看,甚至露出哭相。 “一年回来不了几次,孩子都跟你陌生了,来抱抱。” 老阴把念念抱给阴采如,他手刚伸出来,孩子就哇哇大哭。 阴采如窘迫的缩回了手,无奈道:“别难为孩子了。” 妥协很容易,但心里那道坎,阴采如始终迈步过去。 同在一个屋檐下,同床共忱,他也算是满足了卫影的条件,但即便睡在一张床上,他也没有碰卫影一根手指头。 气的卫影掀开被子,质问阴采如什么意思。 “大晚上的,什么什么意思?” “你能不能正常点?”卫影压抑着声音说,“你是男人嘛?” “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阴采如睡着正香,卫影这一惊一乍的,搞得他情绪一下子暴躁,“好好的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卫影气的,抱着被子和枕头在地上打地铺。 阴采如拿起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大晚上的你抽风呢?” 那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阴采如装傻,卫影总不能说白了吧? 第二天一早,阴采如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卫影,而是床头柜上卫影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其中明确了孩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 “卫影呢?”客厅,老阴和阴母正在伺候宝贝孙女和孙子吃早饭,却不见卫影的身影。 “早饭都没吃上班去了,好像不大高兴。”老阴说,“既然想过,那就好好过,回来都不省心。” 洗脸刷牙,吃早饭,阴采如匆匆去上班了。 报社门口,段美辰看见阴采如加快了脚步,似乎并不想见他。 “段美辰!”这一叫,段美辰身体不由一惊,差点一个踉跄,回头微微笑道:“姐夫,这么巧。” “看见我跑,怎么了,怕我吃了你?” “没有。” “没有?我怎么不信呢?” 段美辰鼓着嘴:“不是,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不想撞到枪口上。” “你怎么就看我心情不好了,我心情好着呢!” “哦!” “有心事?”阴采如略带取笑的口吻,“被男朋友甩了?” 边走边说,不一会儿阴采如到了办公室门口:“去吧,好好工作。” 一天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四点。 阴采如接到卫影电话,让他晚上不用回家了,准备离婚。这次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有完没完了,不是你说的一个屋檐下同床共枕,我满足了你的要求,你还想怎么样?” “阴采如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是,我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不是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也复婚了,既然复婚了,那就好好过,我认真的,可你呢?报复我?如果是,我可以选择退出。当初是你放弃孩子监护权的我没逼着你,怕离婚了失去孩子监护权?那你早干什么了?你还算是个男人?说过的话能实打实的兑现一次?” “好吧,我们离婚,明天就去。”阴采如几乎在电话里喊,“孩子给你,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掐断电话,阴采如陷入矛盾之中。 晚上,阴采如没有回父母家,给卫影发了条短信,明天下午三点民政局门口见。 第二天下午三点,卫影并没有如约来到民政局,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好像人间消失。 三点半,阴采如离开民政局,回到单位上班。 晚五点半,卫影从报社传达室走出来叫住阴采如,把离婚协议摔在他手中:“把这个签了。” 阴采如将协议书撕得粉碎:“孩子你能养活吗?离婚也可以,放弃孩子监护权也不是不可能,我也有个要求,别给孩子找后爹,找了可以,把孩子送回来,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被王八蛋男人虐待。” “阴采如你怎么越来越混了,我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一无赖,当初我就不应该把孩子生出来。” 说到生孩子,阴采如更是一肚子的火:“当初生孩子怎么不跟我商量?我就纳闷了,我怎么就和你……以前的事我就不提了,总之但凡我知道你怀我的孩子,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是,你是为了孩子跟我结婚的,你从来就没爱过我。” “你不也出轨了?” 卫影毕竟是个女人,受不了阴采如的无情,情绪几近崩溃。 “我告诉你阴采如,我可以没有你,但我不能没有孩子,孩子是我全部的希望。”卫影激动的说,“放心,找男人不用你操心,就算找男人,孩子也是我的。” “好了好了,不想跟你吵,我们能不能冷静冷静。”阴采如说,“离婚不是解决问题唯一的办法。” 第九十七章 婚姻恐惧症 离婚是解决当前阴采如和卫影之间矛盾唯一的途径。 但离婚意味着丧失孩子监护权。 阴采如的意思是拖一天是一天,最好拖到不了了之。 卫影没那么傻,明确态度,警告阴采如:“不想和平分手那就法院见。” 夫妻对簿公堂闹得世人皆知,跌的可不光是阴采如的脸,还有老阴家八辈祖宗的脸,没面儿。 “那就好聚好散。” 离婚如同儿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阴母也是醉了。老阴心脏本来就不好,看着自己儿子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心里实在窝火。怎么就生了这么不争气的儿子,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掐死。 这次卫影姿态很高,尽管和阴采如又不欢而散,但她好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照顾家里,仅仅有条,且无微不至。 家里有像往常一样恢复了平静。 最倒霉的还是阴采如,不管复婚还是离婚,总感觉自己不是父母的儿子,有他没他无所谓,等于自己把自己推到了净身出户的地步。 他们到时候坦然了,最纠结的是王佳佳。心里一直有过不去的坎,总认为,阴采如是为了她才离婚的。 不过她想的比阴采如远。 自从他们离婚之后,阴采如就没好过过。 生活上一塌糊涂。 难道除了她,跟谁结婚都是这个结果? “你是不是心理有问题?”总与见上一面,王佳佳这般说,令阴采如窘迫。 “你心理才有问题,你全家心理有问题。” 三十多岁的人了,说话跟孩子似的,王佳佳也不计较,直说帮他联系心理医生。 “你怎么忽然觉得我心理有问题呢?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心理有问题了?”阴采如觉得王佳佳没话找话说,不就是和两个女人离了三次婚,这就说明他心理有问题? “看看心理医生吧,我帮你联系,钱我出,只要你去。” 阴采如当然严词拒绝。 “那好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其实细想,阴采如心里最大的结症就是王佳佳。倘若心里想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生活。这日子能过好么? 闹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王佳佳不愿见他,那别死还难受,想来想去,阴采如勉强同意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给人的感觉,冷峻,无情,不苟言笑。递上一张一百道心理问题的测试题,让阴采如耐心填写。 “不急,慢慢填。” 测试题有些变态,阴采如抓耳挠腮的,有些纠结。 他悄悄跟王佳佳说:“这,这全是,填完了我这个人裸的暴露在他面前,毫无遮掩。” “要你填你就填,认真点。” 四十分钟,阴采如填写所有试题交给心理医生,他却只简单看了看,“以前受过伤?我说的是心理创伤。” 废话,来看心理医生不是心理创伤,还是身体创伤? “没有……哪有,我很好,很幸福,很快乐,怎么可能心理受过伤。” 心理医生拉下脸:“年轻人,怎么说就没意思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没什么丢人的。” 阴采如看了看王佳佳,得到首肯,阴采如就把自己最为刻骨铭心的初恋故事,从头到尾细细讲来,就想说书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这就对了嘛!”医生说,“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 阴采如心想有事说事,别不着四六。 “那么我是抑郁了,还是绝望了?” 他故意调侃医生。 “都不是,据我这么多年从医经验,你一该是恐惧婚姻,或者是抵触。”医生说,“你心里的那个结,也就是你的初恋,成为你放不开婚姻生活的坎。” 阴采如点点头,医生继续说,“如果你们能见上一面最好了,至少能打开你心里的那个结,但……” 医生微微笑了笑:“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个难度还是挺大的。” “那有什么办法治愈呢?” “很好解决啊,忘了她,学会喜新厌旧,从新找个喜欢的女人。” 娘的,这跟没看差不多。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走出医院,阴采如倒是释然,因为自己的初恋就在身边,打开心结很简单,找个咖啡馆,坐下来谈一谈,聊一聊。 “我觉得他说的最对的就是找到初恋,打开心结,想必那些天涯各一方的人,我算是幸运的了。” “你怎么幸运了?” “初恋啊,你就在我身边、” 王佳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好,帮人帮到底,我帮你打开心结。” 咖啡馆就不去了,找家茶馆,包间里随便聊。情到深处,说不定还可以含情脉脉。 水果沙拉,茶水,瓜子,果盘,能上的阴采如统统上了。 “你打算谈到明早?”王佳佳不由惊诧,“钱多啊你,心结也太深了吧!” 可坐定之后,一时无话。 许久,阴采如才开口:“我们一起吧,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我这是帮你打开心结,不是让你跟我在这里求婚的。” “我就是想跟你求婚,跟你离婚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那卫影呢?她算什么?她为你生了孩子,你难道这么狠心?” “虽然她做了最不应该做的事,可我心底还是觉得她是个好女人,但总是跟她过不到一块去,不是我狠心,对她,没有对你这样强烈过的爱。” “既然是好女人,那就不应该离婚。”王佳佳嗑着瓜子,水边喝了口水,说,“人要往前看,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她想和你好好过,你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心里想着你。” “少来,我看你就是三心二意,别不承认。” “离都离了,别说这些没有的,实际点,行不行?” “跟你这个有婚姻恐惧症的人,我心里也没底,边看你在报社干额风生水起的,说实话,阴采如,你还不够成熟,真的。但凡你考虑长远一点就不会跟卫影离婚了,你想想看,她为了生了两个孩子,你们离婚之后对孩子的伤害得有多大,你想过没有?” 第九十八章 竟然逃婚 女人是求不来的。 对待婚姻的态度,阴采如和王佳佳已相去甚远。 道理讲多了索然无味。 王佳佳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然不需要男人的温柔乡给自己慰藉。 “对不起,我觉得这仍需看缘分。” 缘分对阴采如来说就是魔鬼。 “你既然无意那我何必勉强呢?”嘴上这么说,其实很失望, 王佳佳的意思是,忘记过去从朋友开始,能走多远算多远。 时隔不多日,王佳佳给阴采如一张请柬。 大大的红色喜字印在封面。阴采如脸色惨白,以为王佳佳要结婚。 “是谁,你们谈了多久?” 王佳佳让阴采如打开请柬好好看看。 阴采如把请柬扔到一边,气呼呼的说,“不就是结婚吗,故意气我是不是?” “我让你打开看看。” 打开请柬,居然是云晓结婚请柬,心里那口气顺了顺,总算出来了。 “哟,进展还真神速,这都结婚了。” “人家可不像你认死理,不走你这条路,人家照样活的好好的。”王佳佳阴阳怪气,“看见了?富二代,从来不愁嫁。” 阴采如心说云晓嫁人关我屁事,顶多以前领导的身份参加婚礼,何至于讽刺挖苦。 考虑再三,阴采如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参加云晓婚礼,他让王佳佳把礼金转交给云晓,并转达婚姻祝福。 本来云晓对阴采如已经死心了,得知他重归单身,心思又活泛了。说到底她根本没忘了阴采如。 于是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云晓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婚礼现场,消失的无影无踪。 宾客百人,现场骚乱一片。 梅月霞和云天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女儿逃婚,他们情何以堪,怎么跟男方家长交代,怎么跟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交代? 梅月霞什么世面没见过,独独这件事,大受刺激,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晕倒过去。云天独撑场面,心力交瘁,也住进了医院。 云晓离开婚礼现场脱掉婚纱,住进酒店。因为她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父母饶不了他。 阴采如接到云晓电话,以为没有参加她的婚礼来电质询。没想到这傻丫头居然逃婚,而且还口口声声说为了他。这话要传出去,阴采如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就算跳进长江也洗不清啊! 稍事镇定,阴采如问云晓在哪里,他马上过去。 云晓说等风声过了再见面,现在不宜见面。 心眼还挺多,知道阴采如过去一定将她控制,并带回家。 不过阴采如仍不放弃一线希望,道理讲了一箩筐,云晓就是听不进去。 “你知道这么做对你父母是伤害有多大?”阴采如口吻稍显激烈,“回去吧,不要让他们着急,急出个好歹,你后悔一辈子。” 云晓说这桩婚事本来就勉勉强强的,嫁出去才后悔一辈子呢!还好没有领结婚证,要不然就麻烦了。 我的个妈呀,这什么思维,“我就是个臭,你为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回去吧,我的姑奶奶。” 阴采如怕了,怕的浑身发抖。这要是传出去,在江湖上怎么混?八辈祖宗都被翻出来骂了。 “不管你是什么,我不介意。” 没办法,阴采如安抚一番,打电话给王佳佳,“怎么回事,我就担心这事,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她怎么知道我离婚了?” 王佳佳后悔莫及啊,都怪一时口快说漏了嘴。 电话里说不清楚,他们约在外面见面。 “你知道云晓现在在哪?”王佳佳说,“她父母都住进了医院,气得不轻。” “我算是摊上大事了,他父母要是知道云晓为了我逃婚,非剥了我的皮,要是到单位这么一闹,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我知道,我知道的,都是我,我把你离婚的事告诉了云晓。”王佳佳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内心十分自责,“我以为云晓走到这一步对你死心了,没想到听说你单身了,心存侥幸,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阴采如急的脑子疼:“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现在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找你了。”阴采如撑着脑袋,“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我的个娘啊,还让不让我活了。” 王佳佳也是无意之举,可往往就是无意之间,闹出大事。没后悔药吃,说什么都晚了,逃婚已成既定事实。 “你怎么想的?”王佳佳说,“她赌这么大,你总不能袖手旁观?” “袖手旁观?要是袖手旁观我早早在家喝着咖啡上着网,看电视剧了。”阴采如说,“找到她,为今之计只有找到她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回家。” 王佳佳不同意:“不行,她为你牺牲这么大,太绝情了,要是一时想不通……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说,怎么办,我是没办法了,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不理她。” “不如跟她结婚,不然她不死心,让她知道你们并不合适。” “亏你想的出来。”阴采如瞪一眼王佳佳,“算了,就当我们没见过,懒得为这破事心烦意乱的。” 阴采如愤然而去。 回去之后,阴采如将云晓打入黑名单。 转眼两天过去了,云晓打不通阴采如电话,慌了神。 她着急的打电话给王佳佳让她想办法联系阴采如。 “云晓别闹了,回去吧,你父母都在医院,为了他不值得。” “此生我非他不嫁。”云晓态度坚决,“我不惜跟父母翻脸,难道他的心是石头长的?” 云晓就像当初的王佳佳,面对这么个痴情女,她能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中调和,成人之美。 “你别急,我想办法,你等着。”王佳佳嘱咐道,“我相信你会打动阴采如。” 话至此,云晓只能等王佳佳的回信。 “采如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这事,不可不能不管,万一云晓想不通,就难办了,求你了,好不好,求你了,出来见一面。” 躲是躲不过去了,阴采如同意见面。 这次见面的本质是让阴采如接受云晓,“你都结了三次婚,不在乎这一次,我觉得你和云晓不合适,怎奈她死心塌地要跟你好,接受她吧,就算最终离婚我想她也没话说。”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话是人说的话?”阴采如说,“她可是一姑娘,我怎么能为了让她死心而跟她结婚?扯淡嘛这是。” “这不没办法嘛,总比她想不通寻短见强吧?”王佳佳急的火烧眉毛,要不是她说漏了嘴,也不愿意管这事,没办法,就因为她一句话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绝对不行,没得商量,我阴采如就是离十次婚也不能做这种事。”阴采如说,“若是这样,云晓为我逃婚就坐实了,她父母怎么想?我怎么跟云老师交代,你让我以后有什么脸面见云老师?” 第九十九章 试婚 “云晓为了你死过一次,又为你不惜逃婚,这是多大的勇气。”王佳佳动情道,“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呢?” “我们不合适,你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世事难料,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这些话我就不说了,这不没办法吗?” 阴采如感觉王佳佳把他往沟里带。但她说的话,阴采如却也没办法反驳。 酒店一楼餐馆,王佳佳的撮合之下,阴采如和云晓见了面。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云晓可怜巴巴说,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怎么会呢,他说来一定来。”王佳佳见阴采如没接话,圆场道。 “想过逃婚的后果?”阴采如开口,“这件事你做的太过分了,真的,很过分,就你的年龄来讲,不应该做出这种事。” 王佳佳一旁说:“不管怎么说,做了已经做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云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晓低下头,想着双亲因为自己住进医院,心头的那份自责和矛盾,折磨着她的身心,“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认准的事,总是不管不顾的。” “回去跟你父母道个歉吧!”王佳佳说,“对于你的一往情深,我是无话可说了,这件事不好评价对与错。毕竟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所爱之人的权利。” “去医院看看你父母吧,总归要负责的,至于我,服了,我也无话可说。” “阴老师,我是为了你逃婚的,真的,我……”云晓看一眼王佳佳,似乎内心炽热的情感不便在王佳佳面前直白袒露。 “我知道,理解,曾经我也像你一样,追求自己所爱之人,我很荣幸。” 王佳佳看了时间,找个理由离开,并且让他们好好谈一次,心里话都说出来。 云晓喝了杯水:“阴老师,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是一个女孩子,要学会矜持。” “爱情是平等的,只准男追女,不准女准男?” “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你现在做的一切,让我骑虎难下。”阴采如分析道,“如果你父母知道是为了我你逃婚,他们一定以为是我怂恿的,而且你父亲是我老师,我该怎么向她解释?你的行为让我既感动又气愤,总之我很矛盾,不知道应该感动还是气愤了,你看我现在,有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一辈子白活了。这是云晓所执念的东西,也是她最珍惜的东西。所以不管怎么做,有什么后果,她好像都失去了起码成年人的理智。 “对不起,我只想为自己执着的做点什么。” “好了,话不多说,先回去好好跟你父母道个歉,至于我们之间,好吧,试着相处,可以吗?这是我唯一能答应你的。” “是不是说,如果合得来,可以结婚?” “原则上是这样的,但请你不要说你是为了我逃婚的,如果这样我没法做人了,你懂吗?” 云晓连连点头,破涕为笑:“知道,我知道。” “好了,回去吧,总在酒店住不是办法。” 云晓去医院,跪在梅月霞床头,“妈,对不起!”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女儿。” “妈,这桩婚事是你包办的,我本来也不愿意的。” “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一切听我的,我这才给你张罗婚事,而且当时你也没反对,怎么了,怎么就突然撂挑子,让你妈丢这么大的人?几百号人,他们怎么想?他们会说我没把你教育好,说你没家教。” “对不起。” “好了好了,人已经丢了,还说什么对不起,以后结婚的事我不操心了,你自己看着办,大不了做剩女,谁让你愿意。”梅月霞继续说,“我和你爸商量过了,不想再的心了,也不想让你住家里,你是被我们惯坏了,天不怕地不怕,总以为惹出事我们能给你撑腰。这次不一样,你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我们也要有个态度,不然不好交代。” 梅月霞出院之后,云天还在医院观察,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回气大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释然。知识分子最要面子,所以这口气顺不过来,心堵。心气不顺,身体也虚弱得很。 他身边不能没有人,梅月霞每天二十四小时守在身边,还不让云晓照顾。 “你爸看你气就不顺,还是不见为好,我也没七老八十,照顾你爸不至于累死。” 云晓从家里搬出去,要住进阴采如家。 可云天还在医院,阴采如觉得不合适,最好等云天出院过一段时间。这就不容易造成误会。 只要阴采如答应和她好,云晓什么事都答应,尽管有些迫不及待。 从这天起,三个月,云天三个月之后才勉强出院。 出院之后,身体依然虚弱。 遵照阴采如的吩咐,云晓经常回家探望云天。 起先云天誓言不见云晓的,可来的次数多了,态度逐渐软化。 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呢! 一切安好,云晓心里踏实,阴采如也舒了口气。 不久,云晓搬离租住的房子。一次性服了一年的房租,住了三个月,还不带退租金的,损失不少钱。 那天正好是星期六,阴采如早早把家里收拾干净。 两居室,阴采如说是试婚,暂时不住一间房,以免将来云晓后悔。 “说好的是试婚,除了没领结婚证和结婚没什么区别吧?”阴采如怎么听着感觉云晓急着跟他上床呢?他都知道洁身自好,难道云晓这么急? 也许不是急着跟他上床,而是想把他们的关系钉在墙上,成为既定事实。 “这个不急,虽然分两间房住,但同在一个屋檐下,终须适应彼此生活习惯,这是个过程,跟睡在一间房没关系。”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云晓没给自己留后路。这点阴采如很清楚。但作为男人不能总是下半身考虑问题,有时候还需动动脑子,尤其在女人面前。 从前男女一起,有爱即有性,可如今爱和性被思想境界切割了,所以阴采如才需保持理智。 也许想到了当初他和卫影那段过往,所以他才如此谨慎。 尤其不能喝酒,他告诫自己。当初要不是阴采如酒后乱性,不至于今天这个局面。 第一百章 试婚生活 俗话说的好,儿行千里母担忧。 云晓搬出去之后,梅月霞和云天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当初赶她出去,话说的信誓旦旦,可日子长了,他们也受不了,毕竟是亲生女儿。 说来他们也气愤,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报个来安,还真是铁石心肠。 “你要是想了就给她打个电话,不要在我这时埋怨她不孝顺。”云天心烦意乱的,不想听梅月霞唠叨。 “嘿,我说你这家伙,你不想晓晓?”她说,“你给他打个电话,问她在哪时,过的好不好?我们两个不能都唱白脸,做事要有策略的。” 云天说他不是商人,不懂什么策略,“我什么时候跟你商量让云晓出去住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现在知道后悔了?” “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她不是常来看你?说明她心里有你这个父亲,你打她电话她能不接?” “她现在好着呢,我不担心她,所以我也不用给她打电话。” “这么说你知道她在哪里?给我说说。” “也就是前段时间来看过我,算算也有两个多月了,谁知道她这两个多月好不好。” “那你不担心?” 云天摇了摇头,“她是大人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担心。” 梅月霞心说你不担心才怪,我还不了解你。 梅月霞不敢用自己手机给云晓打电话,她怕云晓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把她拉入黑名单。 于是,聚精会神在办公室办公的梅月霞,突发奇想,把秘书叫到办公室:“手机,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秘书赶紧把手机解锁递到梅月霞手中。 拨通云晓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谁?” 梅玉霞顿了顿开口说:“怎么不往家里打个电话,小没良心的,我是谁你听不出来?”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好久,云晓说:“您不是把我赶出家门了么,怎么还好意思打我电话。”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就是有天大的矛盾,你也是我女儿,我关心你还不应该?” 断了骨头连着筋,梅月霞说的没错,单是母亲这两个字,都足以解释她关心云晓那是理直气壮的。 吃的好不好睡得安不安,穿得暖不暖,总之担心的事统统问了一遍。 “好着呢,不愁吃不愁穿,衣服自己洗,饭自己做,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住在哪里,妈不放心,我想来看看你。” “别,我现在很好,很安静,过得很舒服,您这一来,我得伤多少神,我惹不起您,躲得起您,您啊,管好我爸就可以了,我这边你不用操心。” “还生妈的气?” “您可别这么说,您不生我的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云晓我今天买了酱牛肉,味道不错,晚上别出去吃了。”这些天阴采如工作忙下班回来他们都在外面对付一顿。 电话里梅月霞好像听到男人的声音,越发紧张,也越发好奇,忙问:“我怎么听到男人的声音,你和谁住在一起?” “又来了!” “我是你妈,怎么问都不能问了?” “妈,您不要操心了,我很好你放心。”云晓说,“吃饭了,有时间联系。” 一定是跟男人住在一起了,这叫梅月霞怎么放心的下。 虽然急,但苦于不知道住在哪里也束手无策。 回到家她把这件事告诉云天,“想想办法,我怕她上当受骗。” “云晓是大人了,你要是不把她赶出家门也没今天的事。” “你还怨我了,我还不是做个样子,给人家一个交代,她不理解我怎么办?” “我们就不要窝里斗了,我看这件事找找阴采如吧,我看云晓十有八九和她在一起。” 云天不说梅月霞还没在意,仔细回忆,电话里的声音还真有点像阴采如。 “你说的对,云晓逃婚,多半跟他有关系,这小子,我烦透了。” “他是我的学生,我还是了解的,不像你说的那么糟糕,要是真跟他在一起我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云晓喜欢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住在一起能有什么事?”梅月霞心想我女儿长这么漂亮,他一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不敢往下想,越想越后怕。 她发了条短信给云晓,让她不要乱来,女孩子家一定要矜持,一定要自重。 发短信都要说教,云晓扔下手机。 “怎么了?” “没什么我妈给我发的短信。”云晓说,“赶我的是她,关心我的也是她,她那个人心里有些变态,双重性格。” “不要这么说,她是你妈。多长时间没回家了?” “两个多月了。” “不回家也应该打个电话的,他们总归是你的父母,担心你也是情理之中,难道你想一辈子跟父母冷战,打死不相往来?”阴采如说,“我们的事,你父母迟早要知道的,回去跟你父母好好说说。” “你不担心他们反对?” “反对?你要是在乎他们的反对就不会逃婚了。” 这么说云晓就有信心了,她什么时候在感情上与父母妥协呢? 晚上下班,云晓绕道回家。 梅月霞和云天都在家里,两人见云晓气色不错,都感到欣慰。但话又说回来了,她若是真和男人住在一起,那真叫应了那句老话,‘女人是需要男人来滋润的’。 吃过饭之后,梅月霞拉着云晓的手,意思是坐下来谈一谈不要急着走。 云晓本来就没想着急着走。 母子二人坐在沙发上,云天心无旁骛看着棋谱。 “跟妈说说,住在外面还习惯?”梅月霞说,“回家吧,家里多好。” 云晓吞吞吐吐,把她和阴采如的事断断续续说了说,“反正您迟早要知道的。” “你逃婚为了他?” “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算你的回答?” “妈我很好,您别操心了,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 云天故作镇定,轻轻放下棋谱:“晓晓,这件事要不要认真考虑呢?轮到你,他可是三婚了。”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而且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云晓说,“我爱他!” 云天和梅月霞目瞪口呆,能说出这种话,他们还能说什么呢?作为父母,他们心有不甘呐!自己的女儿要家世有家世,要条件有条件,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万没有必要跟一个离异男。 太亏了。 第一百零一章 母亲之心 就像做一桩买卖,尽量赚多一点,就算不赚也不能亏损。嫁女儿也是一样的,天下的母亲没有一个愿意自己女儿一朵鲜花插在一棵烂树上。 “晓晓啊,看着妈妈的眼睛,这件事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云晓凝视梅月霞眼睛,莞尔一笑:“您还的心。” 说着云晓起身要离开,梅月霞拉住她的手不放:“好好,就算你们打算谈恋爱,以后结婚,可你们这不还没结婚呢吗?这时候住在一起,不合适吧,听妈的话,搬回来,好不好。” 云晓死瞪梅月霞,使劲儿掰开她的手:“回去了,我会常来看你们的。”她看了眼云天,微微一笑。 梅月霞一直把云晓送到车库,“那你好好的,如果受了委屈别忍着,有爸妈在。”云晓点点头:“妈,你回去吧!” 一夜无眠,半夜,梅月霞怕打扰云天睡眠,悄悄抱着被子去客房睡。 云天何尝睡得着呢!他闭着眼睛就是为了给梅月霞一个安心。他要是也睡不着,那梅月霞晚上得崩溃。 云天睁开眼睛,换了个睡姿,微微叹口气,脑海中浮现自己挽着穿着婚纱的云晓,把她交给阴采如的场景,轻轻地说:“晓晓交给你了!” 也许是所想场景并非如他所愿,不由惊恐,脑海中的思绪泡沫一般,破碎了,沉寂在空气之中,化为幻影。 梅月霞翻来覆去,总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否则对不起母亲的称号,尤其不能云晓自降身份,找阴采如那种三婚人士。 母亲的意思,自然不大乐意她和阴采如谈婚论嫁。 云晓显得焦躁。 “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能再进一步?” “是啊,我正想问你,在我这边住的还习惯?”阴采如说,“你觉得我们之间合适吗?” “生活很平静,我喜欢,只要你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他们除了没睡在一张床上哪都和谐,没吵架没红脸,相敬如宾。 “那么这次回家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告诉你爸妈了吗?” “我爸倒没什么,我妈好像不大乐意。” “那你要好好做你妈的思想工作,你妈可是家里的主心骨,没有她的同意想必我们就是结婚了,她心里也不会舒服,你心里怕也不舒服吧?女孩子结婚,最希望得到自己母亲的祝福了,对不对?” “这么说你同意我们结婚了?”云晓高兴的说,“只要我妈同意,对吗?” “我说的意思,结婚是需要得到父母的同意的,不是说我们要结婚了。”阴采如解释说。云晓失望的垂下头:“我们试婚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等不及,要把自己嫁出去?” “早晚的事。” 阴采如打了个哈气:“我困了,睡吧!” 这天一早,梅月霞半道拦阴采如。 “阿姨请你吃早饭!” 阴采如乖乖停好车,跟着梅月霞去一早点摊。 边吃边说。 “孩子阿姨有话直说了,你也别生我的气。” “您说我不生气。” “你和云晓不合适。” 阴采如呵呵笑,剥开茶叶蛋的壳,然后一口把蛋塞进嘴里,慢慢咀嚼,慢慢下咽,喝了口豆浆:“阿姨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阴采如说,“虽然云晓住在我家,但我们的关系并没有超出普通朋友的范畴。” 阴采如接着说:“我和云晓合不合适我作为当事人最清楚不过,但是怎么办呢,如果我拒绝,她逃婚之后就没有退路了,借坡下驴,总得给她一点希望吧!” “这么说云晓为了你逃婚的?我怎么听说你和前妻复婚了,怎么又离了?”梅月霞话音尖尖的,似故意刺激阴采如。 “她逃婚为了谁您去问他,至于我复婚又离婚,这似乎跟您没半毛钱的关系。”阴采如笑着说,“您别介意我说话粗俗,不可否认,云晓是个好女孩,既然是好女孩,我从心底是不希望她受到伤害的,而与男女关系无关。这么说吧,我之所以答应云晓,也是无奈,谁让她这么任性,任性的女孩,容易冲动,就怕有个三长两短。阿姨,如果可以,您净可带云晓回家。” “这么说你从来没喜欢我家晓晓?” “喜欢,当然喜欢,晓晓这么漂亮的女孩我怎么不喜欢呢!”阴采如说,“可我的条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能找到更好的。喜欢不一定在一起,只要看着她过的好就可以。其实我并不善于经营婚姻,也许恋爱的时候是个好男人,但真正结婚了,人就懒了,懒于经营,懒于付出,我是婚姻失败者,因此我并不想连累云晓,她是个还女孩,我伤了两个女人,不想有第三个,老话不是说,事不过三么,再有第三次我死的心都有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们住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对你的爱越深,到时候你想脱身都没机会。” “不能硬来,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让她对我失望,一旦失望,便会离开了。” “小阴谢谢你的坦诚,我放心了,但是你不要太伤她的心,回家就可以了。” 梅月霞付了早点的钱,挽起袖子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零一分了。 “九点多了,耽误你上班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话说出来我心里舒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晓晓的事你放心上,我这个女儿就是太任性,容易冲动,我相信她喜欢你也是冲动,年轻人冲动没关系,但每一次冲动意味着距离魔鬼近一步。” 早上没睡醒似的,乌拉乌拉跟梅月霞说了一堆,人走之后,说了什么都忘了。伸个懒腰,揉了揉眼睛,阴采如打开车门坐进车内,趴在方向盘上开始打盹。 他反思,我跟梅月霞很熟吗?嘴没个把门的,大早上的,就算是心里话也不能倒黄豆似的,一股脑儿都说出来,显得不成熟无城府。 话要是梅月霞别有用心透露给云晓,然后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云晓是搬出去了,可她也许无知的恨他一辈子。 第一百零二章 人心不古 客厅昏暗,安静。 云晓还没有回来。 阴采如打电话给云晓,问她在哪里,吃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云晓的嗓音有些异常,好像不大高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你回家了?” “嗯,我在家。” 没有多问,阴采如断了电话。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怕早上的话,传到云晓耳朵里。 他想过无数个结果,最可能的,明早云晓回来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 离开也好,只是这种行为太过卑劣。 放下录音笔云晓心情沉重,梅月霞的手段令她感到害怕,可谓机关算尽,不择手段。但声音确是阴采如的,让她没话讲,甚至一丝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梅月霞的心情同样沉重,很为自己女儿不值。 “话你都听见了,他那种男人根本不值得你死心塌地。” 云晓把目光转向云天,他老人家明着下棋,暗地里,什么话都听得真真的。他不同意云晓和阴采如在一起,那么梅月霞的手段尽管令他呲之以鼻,但也只能默认,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我要他亲口跟我讲的。”云晓底气不足。 “孩子你怎么这么天真,他怕你想不开,怎么敢跟你讲?” “有什么想不开的,我想的很开。”云晓说,“妈,你说不操心我的事,设下圈套录采如的话,您什么意思呢?我不是您手中的玩偶,这么多年了,您说一不二,事事都为我安排,能不能让我自己做回主?不要用这种手段欺骗别人,您这是诱导。” 梅月霞脸色刷白,当初医院她是说过再也不管云晓的事,包括婚姻大事,可是母亲的心毕竟是肉长的,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往火坑里跳而不闻不问。 “妈跟你这么说吧,跟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跟阴采如,他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了。” 推翻自己的承诺,又把辩解之言说的有理有据,道理就好像长了腿似的,总往梅月霞嘴里钻。云晓越发厌恶:“听你一面之词我就做出判断,妈,你当我傻呀?” 云晓气愤的把录音机摔在地上,瞬间解体,吓梅月霞一跳,两眼瞪着她,话都说不出来。 云晓虽说心有不快,但见到阴采如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她越是强颜欢笑,越是掩饰自己内心的压抑,阴采如越是肯定,当晚梅月霞一定跟她说了他说的那番话。添油加醋是肯定的,他的确气愤梅月霞商人的势利眼,但同时,也被云晓的行为所感动,莫名的感动,言语无法阐释。 吃过饭之后,阴采如主动拉着云晓的手出去散步。 不知不觉,走到一家金店门口,阴采如看了看,里面选金器的情侣不少。加之云晓那眼神的流连和不舍,阴采如拉着她走进金器店。 “戒指项链,手链和玉坠,只要你看上的,我都给你买。”阴采如非常有底气地说。 云晓惊诧的看他:“你脑子没糊涂吧,送我东西还让我自己挑?” 她拉着阴采如离开金器店,阴采如半推半就随她走出门外:“怎么了?怕我没钱?” “不是,你还没有同意跟我结婚,我怎么随便要你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云晓天真的可爱,与从前的她天壤之别。 看来女人的确需要男人去滋润,至少有男人收了,就不会祸乱人间了。 “你这么聪明不知道我的意思?”阴采如又把她拉回了金器店,他选了一款铂金戒指,三万多,对柜台销售人员说,“这款,拿出来试试。” 柜台销售半信半疑拿出那么戒指,阴采如接过手,为云晓戴上无名指:“挺合适的,好像量身订造。” 云晓试了试,大小正好,正要摘下,阴采如忙握着她的手:“戴上了就别摘下来了,我买了送给你。”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刷卡!” 柜台销售迟疑,心说这单生意也太容易了吧,前后不到三分钟。 云晓心脏血液似乎流得更顺畅了,简直不敢想象,阴采如居然给她买了一枚三万多的戒指,简直如同做梦。 他们漫步到护城河,阴采如停下脚步,借着微暗的灯光正式向云晓说:“你要是想好了想清楚了我们结婚吧!” “你想好了没?” “我想好了,想了很久。” “我再想想。” 阴采如一愣,心说这不是云晓一直以来的愿望吗,怎么正式提出,却退避三舍? 婚姻不是儿戏,慎重两个字云晓还是知道什么意思的。她并没有怀疑自己对阴采如的爱,但她纠结于那段录音。也许将来就是一个隐患呢?一直想问来着,但怕触动到阴采如某个点,好不容易经营的关系,分崩离析,所以她是矛盾的。 既然不能用言语来说明自己的不安,那么用时间去观察才是最得当的。 起先阴采如以为事发突然,云晓一时慌乱,没接住,其实细想梅月霞转达了他的话,也就不难理解,云晓为什么忽然变得犹豫。 不过无名指上猛然出现一枚铂金戒指,却是令周围工薪阶层,为之一怔。人们一定以为云晓好事将近,纷纷要求请客吃饭。 被同事们的热情包裹,云晓自然是深情难却,不惜动用自己的薪金,豁出去请一顿。大家其乐融融,欢笑而去,也是一种幸福不是? 这个周六,云晓回到家中,将阴采如求婚的事告诉父母。 云天和梅月霞都感到吃惊。 “傻丫头,你们在一起才多长时间,这就要结婚了?”梅月霞说话激动,嗓音又大,“你们这是闪婚,闪婚没一个好结果。” 云天放下他那该死的棋谱,不再掩饰:“我不同意,坚决不容易。” 看着父母情绪激动的样子,云晓心里却有虐人的快感,也许有些变态,但的确是她的心声。受固于梅月霞这么多年,终于做出一件令她惊慌失措的事,比喝酒还刺激,还麻木。 她故意摆弄自己的右手,无名指赫然套着一枚铂金戒指,这就好比结婚证书放在父母面前一样,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刺激他们的神经,触动着他们的感情。 “我的乖乖,妈把你养这么大,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就这么擅自做主了?”云天蹙着眉头,板着脸,一声“唉”,道尽了世事无奈。自己的女儿又如何呢? 第一百零三章 如同弃儿 梅月霞和云天被迫认同了她和阴采如的关系。 但阴采如和她不同,经历两次婚姻,还有两个孩子。云晓却是头婚,按道理要大操大办的。结婚之前,双方父母还需见一见。 可,最起码的要求,都未能如愿。 阴采如父母的意思是,他结婚不反对,但他们不参与不见面。态度异常坚决。 阴采如感觉自己有父有母却像个弃儿,无人问津。 梅月霞背地里讽刺他说,父母尚有自知之明,他却不知天高地厚。 “嫁女儿不是卖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连最起码的程序都走不了那就不要结婚了。”梅月霞这次底气十足,“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条件,云晓嫁给你能有好日子?求求你放过她吧,是死是活不用你操心,千万别毁了他!” 面对梅月霞的指责,阴采如一言不发,而身边的云晓却未能替他说一句话。 “云晓你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心里很乱。” “难道你没想说的?” “没有。” 阴采如默然,既然都不在坚持,那他固执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起身离开,临走说:“那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阴采如这么一走,梅月霞更有话说了:“他要是爱你,怎么也要坚持,你看我说他两句就气呼呼的走了,甩脸子给谁看,我好歹也是他的长辈。晓晓,跟我回家,好男人多的是,咱何必找个二婚的。” 第二天下午,云晓回到阴采如家中,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收拾进行李箱,摘下那枚阴采如求婚戒指放在茶几上,走时没留下一句话。 后来听王佳佳说云晓去美国留学了,可能不再回来。 看来所谓的爱是不可信的,当初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却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分道扬镳。对此阴采如只能自嘲:“单纯的爱情是逃不过世俗的枷锁的,越是死气活来,越是脆弱无力啊,其实云晓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要不是听你劝,我也不至于成为一个笑话。” “是啊,笑话,我们都是笑话。” “你呢,应该轻松不少了吧,以后再没情敌纠缠你了!” 两人相视而笑。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卫影可能谈恋爱了,我们公司的,听说离过一次婚。” “那不是很好。” “对啊,很好的。” “你呢,别告诉我,你也找到可嫁的男人了。” “我?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找个离婚有孩子的不就结了。” 王佳佳盯着阴采如。 “你们都结婚吧,让事实说明,我是个失败的男人。” “好了别说气话了。” “我没说气话,我就是感觉自己挺失败的。” 转眼之间,半年过去了,卫影在低调中和单位同事领了结婚证。 孩子监护权是她的,理应带着孩子走。这点,阴采如无话可说。但老阴和阴母坚决不同意,要带孩子走那就从他们身体上踏过去。 孩子是老阴家的血脉,怎么可能随便让卫影带走。老两口一辈子没有打过官司,为了孙子孙女,他们不惜请了律师,将卫影告上法庭,坚决夺回孩子监护权。 当然就算是要监护权也轮不着他们,律师的建议是以阴采如的名义。 于是,阴采如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原告。 直到卫影来找他,希望他撤诉,这才知道真相。 孩子是老阴和阴母的命根子,失去孩子他们怎么活?还不找他这个儿子拼命,对此阴采如给卫影的态度是:“我不知道!” 卫影早有准备,拿出那份阴采如签字的协议:“这场官司你是打不赢的,何必伤了和气。” “协议有没有法律效力只有法官说了算。”阴采如说,“男方带着孩子,你也带这两个孩子,不谈你对他的孩子怎么样,我是不放心我的孩子,所以我觉得孩子留给我父母比较妥当,何必给自己增加经济负担呢?” “我的事不用你考虑,总之孩子监护权在我手上,孩子是我的。” “也是我的,我是孩子的父亲。” 卫影坚持捍卫自己的监护权,并没有得到现仍丈夫的支持。而且他们也找律师征询过意见,他们私自签订的协议书并不具备法律效力,且阴采如有经济实力抚养孩子,父母健在,一切都有利于孩子的成长。 律师建议放弃孩子监护权,卫影胜算不大,甚至渺茫。 开庭最后几天,卫影放弃了孩子监护权,老阴和阴母喜极而涕。 卫影走了,照顾孩子的重担落在了阴母和老阴身上,老阴心脏不好,不能全天候,准确的说照顾孩子的重担落在了阴母身上。 孩子越来越大,阴采如也不想在外面飘了。趁着孩子还小,搬回家照顾他们联络一下感情。 他卖掉了外面的房子,搬回家跟父母住,孩子晚上可以照顾,正好减轻父母的负担。 搬回家之后,阴采如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照顾孩子和父母更加用心。 老阴和阴母好像看到了从前的阴采如。 但唯一的缺憾就是他离了两次婚。这不仅仅是他的遗憾还是父母的遗憾。 之后的一次谈话,阴母道出了为什么不赞成他和云晓的婚事。 “你有两个孩子,人家姑娘年轻又是头婚,等我们老了走了,她能待两孩子视如己出?有那个耐心?要是你们有了孩子,我这两个宝贝孙子孙女可就受委屈了。”阴母万般无奈说,“结婚是好事,我们不反对,但是你能肯定地说,孩子不是你们今后生活的矛盾?我怕孩子受委屈,更怕人姑娘受不了和你离婚,那不是耽误人家?” 父母的苦心,阴采如理解,但话又说回来了,自己身上一半的悲剧都是他们造成的,但他们是父母,父母比天大。 这辈子能不能结婚是个问号,但父母渐渐老去,是该多陪陪他们了,等到他们离开的那天,他可以挺直腰板地说:两个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照顾的好好的。 阴采如默默点头,但,过去的虽然过去了,如果可以从头再来,他宁愿付出任何代价。 第一百零四章 流逝的时间 五年的时光,人生有几个五年。 白驹过隙,恍然如梦。 三年前,老阴被一辆摩托车撞倒,颅内出血,不治身亡。医生赶到现场,惊奇的发现,他的心脏依然顽强跳动。 老阴走后,阴母身体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两个孩子劳心劳神,基本上靠阴采如一个人苦苦坚持。 两年前,方氏走上正轨,渐渐崛起,相对的,王佳佳工作压力趋于减轻,开始帮着阴采如接孩子,带孩子。 五年后的今天,王佳佳顺其自然住进了阴采如的家,成为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之所以特别,是因为今天是当年和王佳佳结婚的日子。阴采如想要在这天给王佳佳一个名分,但很犹豫,因为怕她不同意。他把想法告诉阴母,征求她的意见。 阴母渐渐老去,家里不能没个女人,而今想来,阴采如和王佳佳走到今天完全是你情我愿,顺其自然。她当然求之不得。 可在此之前,阴母要单独找王佳佳谈一次。她欠王佳佳一次道歉。 面黄肌瘦的阴母拉着王佳佳做到自己床沿边,动情地说:“孩子,谢谢你,谢谢你两年来对我们的照顾,感谢上苍不弃,让你来到我们身边。患难见真情,我为从前的过往,像你正式道歉,对不起。” 王佳佳诚惶诚恐,连忙起身,自不敢当。 “坐下,你坐下。”阴母继续说,“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也已经住进家里了,俩孩子都叫你妈妈,你对阴采如对孩子对我都不错,但我们不能对不住人,阿姨求你,求你给阴采如一次机会,和他重新开始,好吗?” 王佳佳义无反顾搬进来,就把自己捆在了阴采如身上,共进退共存亡,说到结婚,其实也只是一纸婚书之别。活到她这个年纪,已经不在乎结婚登记了,只要感情好,没有一纸婚书,照样过一辈子,相濡以沫。 但见阴母风烛残年,拳拳期许,她也就答应了。 登记的那天,阴采如和王佳佳一起去学校接孩子,一家四口在饭店混吃海喝一顿,算是他们结婚的喜宴。 阴母这么多年了,看见红彤彤的结婚证书,她激动的留下了眼泪,不能自已。 “想不到有生之年我能看见采如有个家,死也瞑目了。” 阴采如不许她说傻话,尽管事实摆在面前。 娇娇和念念依偎在阴母身前,调皮的在阴母身上摸摸看看,然后露出稚气的笑容。 “奶奶奶奶,我们今天吃了很多肉,妈妈说肉吃多了容易长胖。”两孩子凑合着把话说整了,“奶奶你好瘦,都是骨头,明天让爸爸妈妈带你去吃肉,让你多长点肉。” 阴母感慨万千,她最舍不得的就是这两个她手把手拉扯大的孙子孙女,“好好好,明天奶奶就去吃肉,养的胖胖的,然后天天抱着你们玩耍,好不好?” “好,奶奶很久没抱我们了,我们长大了一起抱奶奶!”阴母乐呵呵抚摸着俩孩子的头,心里美滋滋的,这么多年了,没白疼他们。 医生说阴母身体顽疾是心病造成,心病不除,病是不会好的。 阴采如为了让母亲走出丧夫之痛,准备带着她和全家人出去旅游,散散心开阔视界,让她知道活着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可阴母笑了笑说,走不动了,也无心外面的景色和风光,她这把年纪了,待在家里最踏实。 “妈,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能总活在逝者的悲哀中。”阴采如说,“看着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心里着急,您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我们好好活着,在乎在乎自己的身体。” 阴母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不完全是老阴的离世才这样的。年轻的时候身体就不好,老了老了,身体衰老,年轻时候的病也就冒尖了。 阴母操劳了一辈子,说实话,以前为了自己的婚姻他恨过。 恨又怎么样呢,母子之间哪有恨一辈子的。 既然阴母不愿意出门,那阴采如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吃好喝的给予物质上的孝敬。 阴母的身体不宜住在家里了,王佳佳建议入愿治疗。 “她连门都不愿出,怎么肯住院。” “有病就要治,每次去医院都是拿药,这怎么行呢。”王佳佳拿出为阴母配的药,“你看看,这么多药,吃多少?照这么下去,非拖死不可。” “那你去劝,也许听你的。” 王佳佳一番苦劝,阴母不为所动。 “我自己的病我最清楚了,不要折腾了,家里挺好,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不是钱的事,关乎您的身体,您这身体就是家里的晴雨表,看着您天天消沉我和采如很着急的,求您了,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从心底来说,阴母不愿意去医院的,但,王佳佳新近和阴采如结婚,又在家里照顾两年替她分忧,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勉强答应王佳佳住院治疗。 消极是万病之源,阴母低落的情绪给医生一个错觉,她根本不想好好生活在这个世界,拖一天是一天,直到闭上眼睛驾鹤西去。 每个来到医院的病人都希望自己早日康复,不管是行为还是情绪都很配合医生的治疗,独独阴母,与医生形同陌路——你治疗我不反抗,但是要我配合,做不到。 “你母亲的心病太重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医生无奈道,“你们把病人转到精神科吧,先治好她的精神在谈后续治疗吧!” “妈,来都来了,你怎么不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呢?”阴采如说,“我都不知道拿您怎么办了,您想怎么办?” 阴母说她想回家,医院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充斥着血腥,充斥着哀嚎,活人的地狱。 “阴气太重了!” 阴采如王佳佳面面相觑:“那好,我们回家。” 阴母见到娇娇和念念,心情稍好,她说只要每天看见他们,比住在医院强,心里更踏实。 “那您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珍重自己的身体。”阴采如欣慰地说。至少俩孩子是她活着的念想,活着的希望,活着的精神支柱。 第一百零五章 归途 江北国际机场,阔别江北五年的云晓与母亲梅月霞相拥而泣。 “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说怎么非要回来呢,那边工作稳定环境又好。” “外面再好也没有家好,何况我想您和爸爸了。” 这话说到梅月霞心坎了。 梅月霞早早定了酒店,给云晓接风洗尘。五年的光阴,举头望明月,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你是海归,满身的金子,到我们公司来吧,我们需要你。” 这次回来,云晓可没想借着家族的光飞黄腾达,她想自己找份工作,独立生活。 “妈!回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一家公司,梅氏我就不进了。” 梅月霞想着自己老了,将来云晓是一定要继承自己董事的职位的,所以并不想云晓外面工作。她把这层意思跟云晓说了,“妈想早点退出来,趁着走得动,陪你爸爸出去走走看看,将来你就是梅氏董事之一。” 五年了,梅月霞依然不改本性,对云晓的安排依然尽心尽力,但这不是云晓想要的。还是云天懂云晓的心思:“六十岁还不到呢,你就在多干几年,云晓刚回来就近公司,人会说闲话的,她又不是为了进公司才去国外镀金的。至于出去走走,我看就算了,小区老头老太跳跳舞下下棋也不错的。”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梅月霞也看出云晓的不愿,未免扫兴,她见好就收。 工作安定之后,云晓约王佳佳出来见面,顺便吃顿饭叙叙旧。 得知云晓回来,王佳佳有些心慌意乱。 曾经她信誓旦旦跟云晓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跟阴采如走到一起,他们有缘无分,这辈子只能做朋友。 世事难料,人是没办法预见未来的,说到底,王佳佳心虚。 可五年了,五年足以让她放下阴采如也说不定。 总之,王佳佳有些胆怵。 约见的傍晚,云晓非常热情的招待王佳佳。这更令她心神不宁,万一没放下阴采如,又得知她和阴采如领证结婚,岂不尴尬抓狂。 “你一点没变,倒是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云晓笑着说。 新婚燕尔,幸福美满,自然气色上佳。 “你呢,听说在美国混得不错,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美国也不是人间天堂,没你想得那么好,照我们中国的的思维和习惯,美国人就是怪物。” “也是,你的价值应该贡献给自己的祖国,美国人都是怪物。” 玩笑归玩笑,云晓手指划了划桌面,拖着长长的‘嗯’,“那……阴采如……过的还好?你们联系?” “五年了,你还没放下他?”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不是也放不下你吗?” “我们是朋友,不一样。” “他很好。”王佳佳说,“还想问什么?” “不问了,随便聊聊的。” 云晓心事重重,说是约王佳佳吃顿饭,聊聊天,心思却不正。 饭毕,二人分手,临走,云晓问:“他现在结婚了么?” 王佳佳一怔,说实话怕就此翻脸,说假话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怕是要恨。左右为难之际,王佳佳圆滑道:“你问他吧!” “他的情况你不知道?” 王佳佳半笑不笑:“你还是问他吧!”心神不宁回到家,阴采如问她孩子呢? “不是说好了么,今天你接孩子。” “我没接到啊,我还以为你……”阴采如心下后怕,“孩子呢?你没接我没接,孩子去哪了呢?” “是不是卫影接走了?” 对,除了她,还会有谁,阴采如立刻拿起电话。 三言两语之后,他放下电话:“果然被她接走了。”阴采如穿上外衣:“我去接孩子,饭我都做好了,不用等我们,你先吃。” 王佳佳拽住阴采如的胳膊:“算了吧,她那么久没见孩子了,就让他们好好待一起,咱别小心眼,好不好?” “卫影当然没问题,我怕孩子到了他们家,她家那位不乐意,我的孩子犯不着看别人的眼色。” 屋内,阴母听见,说:“采如,你过来,过来。” 阴采如走到房间,阴母拉着他说:“卫影想孩子了,想好好跟孩子待在一起,你不要急着把孩子接回来,我也是做母亲的,咱要理解人家,到底是孩子的亲妈。” 娇娇和念念并没有被卫影带回家过夜,可能也多有不便,十点多,卫影把孩子送回了家,家门都没进,孤零零的背影,看着都可怜,至少王佳佳是这么觉得的,也不知道阴采如作何感想。 照看孩子睡下,阴采如多一句嘴问:“那男人怎么样,对卫影好吗?” “工作倒是很积极,至于人怎么样,职场上看不出好坏人,对卫影好不好我就更不知道了。” “哦!” “担心她了?” “卫影是个苦命的女人,你不要吃醋啊,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那男人待她不好,让我知道了非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我才不吃醋呢,卫影的确挺可怜的,人之常情,好歹你们也曾夫妻一场。” 王佳佳忽然想到有一件事,“对了,云晓从美国回来了?” “回来呗,祖国的大门始终是敞开的,来去自由嘛!” “她向我问起你……” “你怎么说?” “我说你很好!” “你没说我们结婚了吧?” “我哪敢,就怕翻脸比翻书快。” “她迟早知道。”阴采如说,“其实也没关系,知道怎么了呢,你也不用隐瞒的。” “我猜她什么时候会找你,一定,以我对她的了解。” “呵呵,你跟她说了什么,隐瞒我们的婚事?” 王佳佳盯着阴采如:“你什么意思?” 阴采如坏坏一笑:“你说呢?” “不理你了!” 阴采如揽住王佳佳:“我没有别的意思,咱结婚是光明正大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云晓问了你照直说,我们过的不是很好?” 阴母扶着墙走出房间,“你们不要亲昵了,给我倒杯水。” 阴采如赶紧松开王佳佳,给阴母递了杯水:“妈,你喝水叫一声,怎么出来了。” “打扰你了?” “打扰什么?” “孩子刚睡下,我这一嗓子,孩子吓醒了怎么办?” 第一百零六章 噩梦之兆 入夜,阴采如夜有所思,梦见早已入土为安的前丈母娘,卫影母亲。 她老人家,从地狱走来一路辛苦,见着阴采如就失声痛哭。 阴采如问她怎么了,还哭上了,不会是带他上路吧! 卫母说她看着卫影受苦,灵魂不得安宁。眼看着阎罗王准备安排她投胎轮回重新做人,可节骨眼上,听说卫影找了个男人对她不怎么样,处处受气不说,酒多了还动手。 “妈,阳间的事你也知道?” 卫母说新近刚死的鬼友是她一老熟人,到了地狱专门找她说了卫影生活不尽如人意的生活,眼看着投胎转世,放心不下,托个梦给阴采如,让他管一管,她可放心上路。 “妈,我和卫影都有家室了,这事我管合适吗?” “当初你答应我照顾卫影,你要是食言,我带你走,我带你走!” 阴采如一身冷汗,梦中惊醒。以为自己身在地狱,左看右看,上摸下摸,顺手打开台灯,目及之处,空间宽阔。不是骨灰盒,蜷在里面动弹不得。 他下床走到客厅喝了杯凉白开,醒醒脑子,木然坐在沙发,点燃一支烟,呆如木鸡,不知何想。 这天,阴采如专程把石头叫出来,交给他一张便条,上面是卫影住址。 “你帮我打听打听,看看那男的对卫影怎么样。” “这都多少年了,还放不下?” “别提了,前老丈母娘托梦给我,说卫影过的不好,那男的对她不怎么的,惊的我一身冷汗。” “太玄乎了吧,找借口,放心不下就放心不下,没什么丢人的。” “嘿,石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天地良心,谁骗你谁不得好死。” “小时候听老人家说过托梦,玄乎的很,半夜和嫂子睡在一起想着前妻,你够花心的。” “臭小子,贫把你。” “好,哥们我懂,包我身上,我这啊,就是一跑腿的,专干偷鸡摸狗的事。” “知道你金盆洗手了,拜托了。” “也只有你了,我现在有正经工作。” “知道知道,你是正经人,这不是求着你了吗!” “这顿你请。” 阴采如呵呵大笑:“套路,全是套路,坑我头上了。” “你面子大,不吭你坑谁!” 不日,消息传到阴采如那里:“唉哥,我跟你说哥,你那梦神了,绝了,我……” “老弟啊,捡要紧的说。” “激动啊,激动,你那梦神了,那男的,对前嫂子的确不怎么样,说骂就骂,整个一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当时我就想冲上去凑一顿。” “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这是你甭管了,我自己处理。” “哥哥哥,我恨的牙痒痒的,有事找我,最看不起欺负女人的男人,球本事没有,拿女人撒气,呵,我要是遇见这事,打折他八根肋骨。” “嫉恶如仇!” “我要是倒推三百年,就是绿林好汉,替天行道。” “好了,明白,挂了。” “好,哥,就这样。” 阴采如把卫影的事告诉王佳佳,然后说:“你要不要找她谈一次,看看她是什么想法?” 王佳佳表示理解,并很大度的说:“谈谈没问题,我担心过分插手容易引起卫影的反感和他老公的报复,你说我们算怎么回事管人家的事,卫影真要受不了干脆离婚,一了百了,但怀了六个月的身孕,离婚也不知那么容易的,就算离婚那得要多大的勇气?还没到死路一条的地步,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插手只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 阴采如何尝没想到呢,可前老丈母娘托梦这事太吓人了,他要是甩手不管,估计夜夜难眠。 “你找她谈谈,看她什么意思,如果她心廿情愿我也无能为力。” 王佳佳找卫影去公室谈了谈,没谈几句,卫影忍不住掉眼泪,一肚子的委屈。但她又不愿意把自己的委屈跟王佳佳说:“我挺好的。”一句带过。 “都掉眼泪了,还挺好的?你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没有,我们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不要误会,这些话是阴采如让我问你的,他很担心你。”王佳佳说,“他怕你受委屈。” “知道了我去工作了。” “你把吴健叫来。” 卫影一愣,随口便说:“他挺忙的。” “我也很忙。” “是工作上的事?” “你不需要知道的。” “好,我去叫他。” 吴健是卫影现任丈夫,王佳佳想找他谈谈。 进门,王佳佳说:“坐吧!” “王总您找我……” “是我找你。” 王佳佳给他倒了杯水。 “你比我大几岁吧?” “是吧,王总年轻有为,岂是我们能比的。” “是吗?也许是吧!”王佳佳心里想着词,“不过你最近好像除了工作积极点并没有很出色的成绩吧?” “您是什么意思,我没太明白。” “我个人不喜欢双重面目的人。”王佳佳说,“你听懂我的意思?” “我……还是没明白,王总您有话直说,我会改的,会更加努力。” 王佳佳手一挥,“不是说你工作态度,我说人,你这个人。” “我怎么了?” “你回去慢慢想,想明白了。” “王总我真不明白您找我说这些什么意思,真的,我真的不明白。” “好我再说明白点。”她说,“待卫影好点。” 吴健脸色立刻阴了下来,但依然微笑,“您和卫影……” “这……她和我还是有点关系的,至于什么关系你不必知道,话我就说到这儿,你回去吧!” 吴健回去就问卫影她和王佳佳什么关系。 “我们没关系。” “王总亲口说的,她能骗我?” “我们是朋友。” “你和她是朋友?”吴健大吃一惊,整个方氏谁不知道王佳佳“杀人不眨眼的梅超疯”? “是,朋友。” “那你怎么不早说。”吴健改了个面孔,“感情她是看我不顺眼啊!” “她为什么看你不顺眼,还不是你对我不好。” “我对你怎么不好了,工作压力这么大,我累的。” 卫影点头说:“我知道你累,我也累。” “好好,我明白了,你拿她来压我是不是?” “我没有。” “你没有她暗示我大半天。” “她找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让我对你好点。”吴健激动道,“我对你不够好?” “以前对我很好,可两年前你变了。”卫影流着泪说,“你摸着良心说,这两年你对我怎么样?不仅骂还打,谁也没对我这样。” “好,你要是过不下去离婚,离离离,离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万恶的渣男 卫影身怀六甲,离婚之后她将无依无靠。她愿意相信吴健是一时冲动,所以坚决不肯离婚,“我现在离不开你,我怀了你的孩子。” 吴健说,过都过不下去了,那管的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五年你都没动静,偏偏这个时候怀孕,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 吴健说话不凭良心,差点把卫影气晕。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良心你话,我卫影哪里对不起你了,孩子是无辜的。”卫影哭着说,她只想跟吴健好好过日子,没有别的意思,让他不要多想。 吴健这个人本事没多大,自尊心很强,他以为卫影拿王佳佳来压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但他又是个聪明的人,如果此时跟卫影闹翻了,他工作一定保不住,说是朋友,可他不信,是朋友也不是简单的朋友。 于是他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那好,既然不想离婚以后管好你这张嘴。” 五年了,卫影也渐渐看透了吴健的嘴脸,认清了他的本性,她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才委曲求全。从前她也是个高傲的女人,哪能一直忍气吞声下去。 王佳佳也算仁至义尽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能起多大的效果那就要看吴健的态度,他若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依旧我行我素,也没办法,顶多尊照阴采如的意思找个合理的理由让他滚出方氏。但她并不想做的那么绝,毕竟吴健是方氏的老人,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辞去任何一个人。 阴采如依然不放心,因为他并不了解那个叫吴健的男人。他还是通过石头去了解卫影的情况,并授意他一旦发现状况不必请示直接给他教训。 “出了事我担着,你尽管把所有的事往我身上推,老子不信这个邪,治不了他。” “哥你放心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没失手,我要让他被一通打还找不到人,看不清脸,咬碎了牙往肚里咽。” 一连跟了好几天石头并未发现异常,中间因他老婆误会他出去鬼混,反而把他给跟踪了大吵一架。于是帮忙的事不了了之。 石头是有家室的人,阴采如也知道他每天踩着点去跟踪卫影也不是个事。再说了这是他自己的事,若因此连累了石头家庭不和罪过就大了。 事情没办成石头也过意不去,他说可以安排其他人,总之他会给阴采如一个交代。 “啊呀,我才过意不去呢,我很抱歉。”阴采如说,“改天请你吃饭,你别管了,我会处理。” 阴采如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像王佳佳说的,她要是和吴健过不下去了自己会离婚。 所以这以后他就没管了,可能这么多天她那去逝的前老丈母娘早就投胎重新做人了。 卫影的苦自是不被外人道知的。吴健虽不骂不打却也不跟说话,不睡一张床,也不一起吃饭,家里她连一个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 怀孕约六个半月的时候王佳佳考虑她身体原因,让她请假回家休养,产假期间工资照发的。 “我还能坚持的。” 卫影不想休假,回家她也是一个人,即便吴健在家她也享受不到家庭的温暖,与其一个人不如坚持上班淡忘婚姻不幸。 “不行,你必须回家休养。”王佳佳态度同样坚决,“以你目前的状况万一出个意外,公司负不起这个责任。” “没事,出了事我自已担着。” 王佳佳心说你也态单纯了吧,责任岂是一张嘴可以撇清的。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你干嘛拒绝?”王佳佳说,“回去休息不好吗?怀孕生孩子可是大事。” 卫影眼神暗淡,多了一些凄楚。 从她眼神中王佳佳看出了不妙:“吴健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还没什么,她的眼神出卖了她。 王佳佳想了好久,方说:“过不下去就离了吧,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当初他向你求婚我知道的,感情都是一箩筐的屁话。” “不要说了,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即便受委屈我也认了。” “好吧,那你好自为之,我还是那句话,过不下去就离婚,不要勉强,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 王佳佳的关心令卫影深受感动,她以为再也没有人关心她了。 三个多月的一天下午,卫影刚躺下,肚子便疼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要生了,忙拿起手机给吴健打电话。语音提示,吴健的手机一直处在接听当中,占线。 没办法,她拨通了王佳佳的手机。 彼时她的下体已经开始流血,疼得她说话都要咬着牙,来不及多问,王佳佳立刻叫上司机赶往她家,把她送进了医院。 漫长的三个小时,卫影顺利生下一女婴。 推出产房,她第一句话就说,要和吴健离婚。 “你想清楚了,孩子刚生下就要离婚。” “想清楚了,我要和他离婚。” 王佳佳请了一名护工照料卫影。怕护工欺生,她开出了三倍的日薪:“好好照顾她。”王佳佳当场拿出一千块钱给护工。 “不用,我们这里没这个规矩。”护工说,“她什么时候出院你什么时候给我工钱。” 王佳佳看护工面善,又是个大妈,“那好,到时候我一分钱不少你的,烦您照顾好她。” “那是自然,姑娘你放心。” 王佳佳进病房看看卫影,说:“你放心住下,我给你请了一个护工,她会照顾你的。” “谢谢你,谢谢。” “哪的话,好好的。” 回公司的路上,王佳佳打电话给秘书,“你立刻让吴健去我办公室等着,我回来就要见他。” 吴健忙的不可开交,得到通知他二话不说,跟着秘书进了王佳佳办公室。里面竟一个人也没有。 “王总没在?” “王总马上回来,她说回来要马上见到你。” “她没说什么事?” “那你就要问王总了,我只管听从指示,不便多问。” 秘书给吴健倒了杯水便退出了办公室。 吴健心里没底,水都不敢喝,心焦的等候王佳佳。 大约十分钟,王佳佳回到公司,秘书迎上她:“王总!” “他在办公室?” “嗯,一直等着您。” “通知财务把他工资结了。” 秘书怔道:“您的意思……” 王佳佳瞪了眼秘书:“小李,你跟我不是一天两天了,需要你问我的意思?照做就是了。” 第一百零八章 奇怪的关系 吴健在方氏干了十几年,决不会轻易走人。这点王佳佳非常清楚,但她没有办法容忍一个渣男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悠。 “王总,我在公司这么多年了,您让我走需要给个说法,否则我不服。” “我没让你服,你可以留下,但对不走我们没的义务给你发工资,你请便。”王佳佳说,“对了忘告诉你,刚刚就在刚刚,卫影生下了一个女儿,不过非常遗憾,在适当的时机她会向你提出离婚。” “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大忙人,感谢你把自己的青春献给方氏。” “王总,您是为了卫影对吗?您是为了卫影,她跟你说了什么?让您不惜违反劳动合同。” 王佳佳转了个脸色,“好了,去财务领结账吧,不留你了。” 吴健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不惜动用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所有人脉关系。可方氏已不是六年前的方氏了,靠关系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代,而他动用的人脉,却是方氏的老人,而现在的方氏掌控在一帮年青的生力军手中,王佳佳就是其中的代表。 那些老人们早已人人自危,因为对于方氏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斗志,能留下给口饭吃已谢天谢地了。所以尽管他求了一遍,也没人能帮他。此时他的处境好比保守派和改革派的牺牲品。改革者当权,保守者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决不会以卵击石。 商场如战场,即便小心翼翼也难遭不测。 吴健不得不去财务领取他在方氏最后一笔工资,收拾私物黯然离开。 一个月之后,阴采如和王佳佳为卫影请了律师,委托他全权负责卫影离婚事宜。 吴健一个大男人被两个女人逼的走投无路,心里极其不平衡,尽管他毫不在意女儿的监护权,但依然为赌一口气不惜诉诸法律,争夺连面都没见到的女儿的监护权。 法律是维护正义与公道的手段,这点没有人怀疑,但诉讼的过程异常漫长。阴采如有些不耐烦。明明知道吴健并非在乎孩子,却胡搅蛮缠争夺孩子监护权。却又无可奈何。 律师建议她找份工作,因为没有工作就意味着没有经济来源,没有经济来源也就没有能力抚养孩子,对判决不利。 打官司是需要资金的,吴健毕业之后就进了方氏,十几年了,从来没这么闲过。再者与前妻生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儿子正在上学,正是有钱之际。本来准备打完官司再去找工作的,律师提醒,他不得不重新投简历,找工作。但是他发现,诺大的江北竟然没有他一席容身之地。纵观江北工业,虽工厂林立,但大部分被方氏和梅氏集团垄断,几家看得上的外企根本不招年近不惑之人。 跑了一周,一无所获,要么等通知,要么对不起,我们不需要行政管理人员我们需要技术人员。 总之,天堂有路上不去,地狱无门往里钻,死路一条的节奏。 “只是临时的工作,官司打完就可以另寻他路,否则你胜算几率将大打折扣。” 如此折腾吴健斗志全无,“那就看天意吧!” 开庭前一天,吴健要求看一眼出世不久,却从未见过面的女儿。 卫影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答应了他的要求。 抱着眼睛都睁不开的女儿,吴健内心颇为复杂,回去之后做了一份思想斗争,请律师代为转达,放弃孩子的监护权。 但已经来不及,律师建议当庭宣布放弃更为妥当。 当日早晨九点半开庭,吴健简单说了几句愧疚之言,情绪激动,宣布放弃孩子监护权,每月按时给生活费,直到孩子十八岁成年。 剧情反转,庭内众人惊诧。 审判长始料不及,当众宣布休庭。 稍事休息,法庭尊重吴健的意见,宣判孩子监护权和抚养权归卫影,吴健每月需付孩子的生活费,直到读完大学。 宣判没多久,卫影找到王佳佳,希望给吴健一次机会,让他回方氏上班,“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我不想做得那么绝,希望你能理解。” “以德报怨?” “算是吧,你也知道他那个年纪在江北找个体面的工作不容易,求你了,给他一次机会。” 王佳佳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可的,就怕阴采如不同意。他那个人骨子里有些记仇。 “电话我留着呢,我会通知他的,你回去休息吧!”王佳佳心疼道,“还准备来上班?一个人带着孩子,抽不开身吧?” 谁说不是呢,家里连个老人都没有,请个保姆,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根本不够日常开支,再者电视上,家长不在家保姆虐待孩子的新闻屡见不鲜。 “没办法,孩子比工作重要,实在不行只有辞职了。”这份工作对卫影来说非常重要,是养活自己,养活孩子的根本,她不想放弃的。 “这样吧等孩子断奶寄养到我家吧,阴采如母亲的身体已经带不动孩子了,正好我准备请保姆,两个孩子是带,三个孩子也是带,多一个不是问题。” 王佳佳又说,“要是需要钱你跟阴采如或者我说一声,我们尽力而为。” 王佳佳如此大度,卫影感激的没话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深深地给王佳佳鞠一躬:“谢谢,谢谢你和阴采如,谢谢。” 阴采如大吃一惊,没想到王佳佳竟如此大度。 “想孩子想疯了吧,两个不够还多一个?” “能帮就帮一把吧,这年头谁还没有个难处,再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还是有的。” 阴采如没意见,但他暗示阴母不一定同意的。当初为了孩子监护权,阴母气得不轻,她一直把卫影当亲生闺女看的。 “我妈那边你去说。” “等等吧,孩子还没断奶呢!”王佳佳浮想联翩,“一个人住在家里,怪可怜的,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那怎么办,一步错步步错。” “哎,我还没问你呢,复婚之后怎么又离婚了?”王佳佳问,“难道仅仅因为你被诬陷?” “她耍了个小聪明,想得到孩子监护权,复婚之前我们有个协议,离婚之后孩子监护权归她。”阴采如为此耿耿于怀,“我心里清楚,没说,其实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没有责任?打复婚那天起你们就没好好过过,主要是你。” “那还不是为了你?” “所以啊,你利用了卫影,主要是你的错,所以我帮她为了给你赎罪。” “没那么严重。”阴采如板着脸说,“我一直记着她当初出轨,直到现在我都没法释怀,但我也没说拿她怎么样报复什么的,就只是记住,人活一辈子记住一个人的好和坏总可以吧,若不然一辈子白活了。你说是不是?” “你都有理,我说不过你!” 第一百零九章 人之初性本善 话说孩子七个月大的时候卫影就给她断奶了——她奶水本来就不多。 那日,她向王佳佳提出上班的请求。 孩子早早断奶恐日后对孩子成长发育不利,她建议卫影再晚些时候来上班。 “你随时来随时上班,方氏有你的位置谁也夺不走放心好了,好好在家带孩子。” 近三个月要不是段美辰搬回来照顾卫影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现在呢!眼看着积蓄逐渐花光再不出来工作只有喝西北风了。 王佳佳问她是不是钱不够用,要是不够她送过来。 卫影自尊心本来就强,不轻易找人借钱。她一再坚持,王佳佳只得同意。 “那你把孩子送过来?” 电话里陷入沉寂,王佳佳想到她张不开嘴。于是改口说:“你在家?要不我来接孩子?” “嗯!”声音小的跟蜜蜂叫似的。 “孩子生活费以及请保姆的钱我出一半。”卫影说,“你们帮我我很感谢,要是连钱都不收,我怎么也不好把孩子送你们那。” 也是,纯粹的施舍无形中的确伤人自尊,如果连自尊都不要了,还怎么活呢?王佳佳说:“没问题,正好分摊一下费用,彼此都减轻负担。” 这年头,保姆可不是解放前的下人,工资拿的比白领高。 “嗯,那麻烦你来一趟,我在家!” 七个月时间,卫影为孩子办了两件大事,一是取名子,二是落户口。 “孩子叫什么名字?”王佳佳抱起孩子,眼睛瞪着她,眼珠子黑白分明,甚是可爱,尤其是大大的脑袋可爱极了。 “学名卫小白,小名如意。” 王佳佳抱着孩子摇啊摇:“如意我带走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家里坐坐。” 卫影有些不舍,府下身子轻轻在孩子额头上吻了吻:“带走吧,又不是见不着,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王佳佳尴尬一笑,“那好,以后随时过来,要是不方便我送过来。” 私下里阴母跟保姆说如意遗传了她妈的命苦,惹人疼又惹人怜悯。保姆周阿姨是乡下来的,见怪不怪。 “大娘,天下可怜的孩子可多了去了,就我们村,可怜的孩子不下七八个!”周阿姨不是没有同情心,而是坦然了,“要不就是有爹没妈,要么有妈无爹,无父无母的也有啊!如意可比他们幸运多了,有你们一家好心人。” “是啊,中国那么大,苦命的孩子何至她一个。”阴母抚摸着如意的脑袋,圆圆的大大的,皮肤还白,也遗传了她妈,“人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穷也不是件坏事,懂得珍惜,知道感恩。” “谁说不是呢,大娘这你可说道点子上了,早五十年,农村里谁家的孩子不命苦?可就是他们长大之后学有所成建设我们伟大的祖国。” 阴母好奇的多看周阿姨一眼,觉得她谈吐很识大体,很有教养,“小周啊,我看你说话做事很有一套的,这么多年在城里生活?” “大娘不瞒您说,年轻时我嫁给一个从北京来我们矿上的技术员,人不错,刚来的时候就住在我们家,一来二去有了感情,结婚之后我们生了个儿子,可不到三年,矿难去世了。”周阿姨想起死去的丈夫依旧怀念和幸福,“他人很好的,没有大城市男人的臭架子,人走之后我就拉扯着孩子再没嫁人,三年前来的江北,我儿子就在江北上大学的,还有一年就该毕业了。” 也就是阴母是长辈周阿姨才吐露家境的,这么多年了,她很少跟人提起家里的事情。 也就是这一次,生性强势的阴母把周阿姨当成了自己人,不在为难,甚至照顾。但农村人的朴实,再加上拿人家的钱,她不愿意东家的照顾,并说:“大娘,您不能不分主次的,我干着这份工作拿着这份钱,就应该多做事的,我没别的本事就会照顾人,不管是城里还是村上,我就信一条,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能偷奸耍滑,更不能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阴母连连点头,她身体差,这些年也没让她感动的人和事,周阿姨的一番话,让她觉得,这儿苦命的女人没白活,活得明白啊! 事实证明,周阿姨的确带孩子有一套,把如意养的白白胖胖的。 周末,阴采如和王佳佳都在家,为了表示感激让她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工资照发,算是奖励吧!” 与人为善嘛,毕竟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周阿姨要是对孩子做了什么也就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这两百块钱你拿着,算是我们给你儿子的生活费,少了点,一点心意。” 周阿姨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大方的东家,甚是感动,但她却坚决不收,“准我请假,还发我工钱,这钱我不能收的,谢谢你们,谢谢!” 王佳佳说什么都要她手下,“钱你拿着,伺候人的事我们知道,很辛苦,也很难,你看看我们家一尘不染的,听我妈说你每天都擦一遍,冲这份勤快这钱你也要手下!” 阴采如默默的从冰箱里取出前几天买的芒果找了个袋子装上,递给周阿姨:“这个你拿着,孩子学习挺辛苦,我们也是过来人,光吃饭可不行的,多吃点水果。” 周阿姨诚惶诚恐告假离开,阴采如和王佳佳相视一笑。 转而,王佳佳撸起袖子下厨房:“今天这顿饭我做。” “兴致挺高的嘛,发奖金了还是升职了?”说着,阴采如抱着如意进阴母房间。 虽说孩子跟阴采如毛关系没有,但可能是人老了,看见孩子就高兴,看得出阴母很喜欢如意。虽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也常常抱一抱的。 念念和娇娇在房间写作业,两孩子越长大越安静,做完作业两孩子还喜欢往阴采如书房跑,喜欢看小说,还喜欢看阴采如上学时留下的日记。 有时候阴母心疼,让他们不要整天趴在书上数着字,眼睛看坏了,两孩子人小鬼大竟回阴母说,不读书脑子就会生锈,知识就是力量。 阴母念书不多,知识她不在乎,就知道心疼孩子了。 “你们两个啊,这么小就不听话,奶奶带你们这么大,白养了。” 两孩子也不怯,回道:“那我们长大养奶奶。” 瞧瞧两孩子,话说的阴母心都化了,哪好意思再管,只能给阴采如打小报告,可阴采如压根不管。 要王佳佳管,她倒认为孩子看书是件好事,书看多了作文写的就好,说不定以后写小说当作家,也算光耀门楣了。 第一百一十章 心结难解 这天,公司门口,王佳佳巧遇云晓。 “云晓!”她热情地走到云晓身边,只见云晓加快脚步,迅速离开。云晓脸色难看,没正眼瞧王佳佳,好像有多大的仇。搞的王佳佳难堪不已,心说刚回来挺正常的,几天没见,人都变了?苦大仇深的表情,对王佳佳充满敌意和厌恶。 王佳佳问秘书,云晓来做什么,找谁。 “她说来找您的,您没见到她?” “既然来见我,怎么走了?” “不知道,来的时候您不在,她说随便看看,我也没在意她怎么走了。” “见过谁你也不知道?” 秘书摇摇头,很委屈。 “她没说找我什么事?” “她说找您有事,但没说什么事。” “知道了,你出去吧!” 随后,王佳佳把卫影叫到天台。 “你找我?”卫影小心翼翼说。王佳佳一般找她都是通过秘书,见面也是在她办公室。这次把卫影叫到天台一定有重要的私事。 “今天云晓来过,她没找你?” “找我了,我们简单聊了聊。” “只简单聊了聊?” “嗯,她问我在方氏干的怎么样,习不习惯。”卫影咽了口口水,“我都来了好几年了,早就习惯了,只是客套一翻。” 想起云晓的眼神,和她的表情,事情决没有这么简单。 “她没问阴采如和你的事?还是你说他和我结婚了?” “她问了,我告诉她了,当时我就觉得她脸色变了,好像有心事。” 这就对了,不怪她对自己那个态度,她猜对了,五年了,五年她心里还有阴采如。国外条件那么好她选择回国本就不符逻缉,十有八九为了阴采如。但这也勉强,因为她并不知道阴采如已经离婚,虽说她对阴采如痴情不改,可她也不愿当小三的。 那她为什么回来? 不得而知。 王佳佳凝神沉思,没能顾得上身边的卫影。而卫影也不敢走。好一会儿,王佳佳缓过神来:“你去忙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现在的云晓和五年前相比,更加理性了。她更注重自己的身份和年纪,像一阵风一样,飘然而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这次回来,梅月霞并没有干涉云晓个人问题,而看重她的能力和前途。一心一意让她接自己的班。为此她们甚至闹出点小矛盾。 云晓不愿去梅氏让梅月霞很头疼,她想了很长时间,给云晓两个选择,要么去梅氏,要么找个男人结婚。云天劝也没用,她下定了决心。 “晓晓要是不回来呢?”云天说,“孩子这么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你就不要横加干涉了。” “我也不想啊,可她是我们的希望,婚不结我就不说了,难道接我的班也那么难?” 梅月霞还像五年前一样,没变。云晓也痛快给了梅月霞答复:梅氏她肯定不会去的,至于找男朋友结婚,可以考虑。 云晓的答复着实令梅月霞和云天吃惊。 “你想结婚?” “您给我两个选择,我不愿意去梅氏可不剩下这么个选择了?”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要是为了不进梅氏而选择结婚,你妈我负不起这个责任,你要是过的不好,后面就有话说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想让我怎么样?” “进梅氏。” “不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进家族企业。” 梅月霞拿她没办法:“你说,只要你进梅氏,妈我答应你所有要求。” “要求?我没要求,我只想证明自己不靠您这个妈也能办成大事。” “谁也没有一步登天的豪迈,你进梅氏有更大的空间。”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那你找个男朋友结婚。” “我没时间,您帮忙看着点。” “你……”梅月霞咽着口水,“没变,一点没变,还是以前那个脾气。” “孩子不愿意你就不要逼她了。”云天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看她能干出什么大事业。”梅月霞有些恨铁不成刚的意思。 这天晚上,卫影走进一家咖啡馆见了一个她不想见的却不得不见的人。 方林戴着帽子,给卫影杯中加了一块糖:“怎么样,我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方氏是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你忍心这么做?” “方氏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可她现在更像一个造钱的机器,获益最大的已经不是方家了。” “至少你们还占着股份,衣食无忧。” “我不在乎。” “那好吧,我尽量满足你。”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不是吗?他说:” “方氏垮台王佳佳难辞其咎,她抢了你男人。” 翌日,卫影将录音笔交给王佳佳:“这里面有方林的阴谋,您听听。” “方林?他还在江北?” “是,他没有离开。” 王佳佳打开录音笔,听了他和卫影的对话,非常平静:“没想到他能这么做。” “是啊我也没想到。” “你去吧,我知道了。” 王佳佳把录音笔交给方林的父亲:“董事长您听听,一定会感到意外的。” 因为卫影出卖,方林惹怒了他父亲,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并让他离开江北,否则送他进监狱。 方林岂能善罢甘休,他已经走投无路,所以开始报复卫影。他给阴采如写了一封信,信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说明了当初他遭陷害的原委。 过去那么久了,阴采如早就知道卫影的小聪明,方林只不过旧事重提。对于过往,他选择原谅,于是撕掉方林的信,扔进垃圾篓。 方林一直等待阴采如的回音,至少应该约个地方见一面,可半个月过去了,始终没有得到回音。他主动找到报社,就在阴采如的办公室。 阴采如直言不讳:“你知道吗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关于卫影联合你陷害我的事,我想告诉你,过去那么久了,我不在乎,也不想报复谁,所以请你从我办公室出去,该去哪去哪。” “你真的这么想的?” “那你以为呢?” 方林哑口无言。随后他说:“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 “你一定要知道。” 阴采如盯着方林,“说吧,我忙着呢!” 方林就把云晓联合他勾搭卫影造成他们离婚的事实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这件事你恐怕感到意外吧?” “的确很意外。”阴采如掰扯手中的笔,差点折断,“那么你这么做想得到什么呢?” “我想搞垮方氏,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我能有今天表面上拜你所赐,其实说到底毁在了云晓手上。” “嗯,搞垮方氏我恐怕无能为力,毕竟那么大的企业,不过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工作,我知道你现在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找工作我可以去南京,或者更远的地方,这个不牢你费神,我就想搞垮方氏?” “我做不到的,方氏是你们方家一手创建,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有方氏的股份,这么做损人不利己。”阴采如说,“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挤掉梅氏在方氏的股份呢?依我看梅氏是你们方家重掌方氏最大的障碍。” 第一百一十一章 撞枪口上 谈何容易,正如阴采如所说,他方林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怎能轻易让梅氏撤资。 “你不是喜欢云晓吗,做人家的女婿不是水到渠成?” 讲童话故事呢,这比让梅氏撤资更难。云晓根本不待见他。 事情要真那么简单八国联军就不会撬开中国的大门,日本鬼子就不会有恃无恐的侵略。长脑子是干什么的?想事啊!想办法。 但话不能明着说。 “那就看你的能耐了。” 方林不假思索,感觉自己靠近了阴采如的心思,但又猜不透他的心思,急的额头冒汗。 “能不能说清楚点?” 无药可救,还想搞垮方氏,痴人说梦。 “你回去吧!”阴采如轻轻放下手中的笔,摇了摇头,“找个安静的角落自己想想。” 方林不甘心:“你有办法?” “没有。” “那你想表达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今天你就当没见过我。” 阴采如起身,意思是你不走我走。 方林蹙着眉头,瞟了阴采如一眼,缓步离开办公室。 回到破烂的小旅馆,方林怎么也不明白阴采如话里的意思。而阴采如仿佛也后悔跟方林说那么多。要是曲解了意思干出伤天害理的事,这帐要算在他的头上了。 阴采如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在他眼里柔弱不惊的云晓做起事来不仅胆大包天,还如此下作。幸而他们五年前没有结婚,若不然这样的消息对阴采如来说是不可忍受的,结了也会离。他庆幸当初云晓的斤斤计较。 为此他特意警告王佳佳,让她离云晓远点。王佳佳一愣,她问为什么。 就云晓做的那事,心机太重,想想就觉得她可怕。但他没挑明了,“照做就是了,别那问么多。” “你想多了,我理她她也不理我。” “那就好,你们俩谁也别理谁,看见她你给我躲的远远的。” “她怎么得罪你了?” “没有,我就想跟他划清界线,不想惹事生非。” 王佳佳一盆糊涂,也不知道阴采如什么意思,就算他们结婚了,朋友还是朋友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吧。再者这些天她一直想着法子向云晓解释呢,这下好了,直接划清了界线。 话不多说,这天,云晓外面应酬多喝了点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给阴采如发了条短信,接她回家。 收到短信阴采如想了想,觉得是个机会,但心里也害怕。可他还是把短信转发给了方林,让他见机行事。他还不放心,悄悄去卫生间给方林打了个电话:“见机行事,你明白?” 方林满口明白明白的,激动的说话舌头都打了结,不够利索了。 “你明白什么了?” “谢谢你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啊!” “好,就这样。”脑子给狗吃了,他想。 方林屁颠屁颠打了辆车去接云晓。 云晓靠在车边吐了一地,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但也奇怪,醉成那样竟能认得出人。见到方林就像见到了鬼,吓得半死,略微惊醒。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路过纯粹路过。”方林上前要扶她,云晓往后退,一个步子没站稳,踉跄倒地,缩在车轱辘下,“我是方林,我是方林呀,我有那么可怕吗?” 云晓双手乱挥,“你别碰我,走开别碰我,走啊!” “你看你,喝成这样,家在哪里都忘了吧,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不要,你走开啊!”云晓一直反抗,但她哪有那个力气,方林一个公主抱,把她扔了车。 身体剧烈震荡,云晓胃里的秽物翻江倒海,难以忍受,手一阵乱摸,没摸到车门的锁,直接吐在了车上。 刺鼻的酒味,和酸腐的食物混杂在一起,形成了难以言状的气味。方林哪受得了,打开车门,呼呼喘气。 “我的个娘啊,你吃了什么,还吐!” 大晚上的没个洗车的地方,就算有估计人家也不愿意洗,就算愿意,估计洗车的价格要翻一番。几十万的车,这味道没个三四天恐怕散不了,真是污了好车。 方林抽出两张面巾纸塞进鼻子,微微张开嘴呼吸。启动车子,缓缓驶离。 到了云晓家的小区,方林把车门全部打开,然后从她包里翻出手机,手机有密码锁。 其实他很想背着云晓上楼,亲自把她送到父母面前。但就她身上的酒气和胸前的污物,以及考虑到他自己现有的名声,全然不合适在她父母面前露面。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随意试着破解密码,一连几串数字,全都错误。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阴采如,按照他的名字输了几串数字,连着三次,到第四次,手机果然成功解锁。 “娘的还想着阴采如,他有什么好的,多长眼睛还是鼻子了,有这么招你喜欢?”说话的当儿,方林翻开通信薄,找出梅月霞的手机号,拨通了电话。 清了清嗓子,他说:“阿姨,哎,你好,云晓喝多了就在楼下,对,是的,麻烦您下楼把她接回家,嗯,好好,好的。” 挂了电话,方林思想挣扎一番,留下打个招乎走,还是撇下云晓,消失? …… 方林把手机放进云晓的包里,乘机亲了她一口,心满意足躲到小区的凉亭,直到看见梅月霞下楼才放心离开。 云晓烂醉如泥,梅月霞想着送她回来的男的怎么走了。不好,她心凉半截,立刻检查云晓的衣服。并没有明显的痕迹,稍稍安心。 坐进驾驶室,她把车开进自己的车库,然后生拉硬拽,把云晓拖下车,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撑着她的身体,举步维艰走到电梯门口。 彼时,方林拨通阴采如手机。 不等他说话,阴采如那边小声说:“完事了?” “完事了,我把她送回了家,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见到她妈了,可我这名声,她妈见到我,就怕连句感谢的话不说就把我臭骂一顿,说不定报警呢!” 阴采如捂住手机,狠狠道:“榆木脑袋,活该倒霉!” “好,送回家就好,没见到她妈没关系,云晓知道你送她回家?” “知道。” “知道就好,慢慢来嘛!”阴采如故意打了个哈气,说时间不早了,都早点休息,迅速挂了手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孺子不可教也 冉冉升起的太阳,把它的阳光洒在广阔的人间。 淡粉色的窗帘穿透阳光,显得更加鲜亮。 云晓半睡不醒抬起她那沉沉的眼皮,眼珠子左顾右盼,心说这不是我房间吗?细细想来,昨晚酒过三巡之后,到今早,所有片段都断片了。 她缓缓起身,坐在床上。酒味尚未散去,她厌恶的掀开被子,穿着睡衣,走出房间。 客厅,云天正在研究他的棋谱。云晓毫不避讳的从云天身边走过,从阳台晾衣架上扯下自己的内衣,打了个哈气走进洗浴间,门“砰”一声关上。 云天摇了摇头,说:“以后少喝点酒,你还年轻,等你老了就知道酒多伤身。” “爸,你什么时候跟我妈似的,婆婆妈妈的。” “你是不知道,昨晚喝的烂醉,这就是你说的干一番事业?” 洗浴间水流哗哗的,可能云天说话的声音太小了,云晓没听见,于是二人的谈话就此中断。 洗完澡云晓把换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开启自动洗衣功能。 不一会儿,从房间走出来,一身职业装。 此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云天说:“就不要去上班了吧,都吃午饭了,跟你们领导请半天假,下午再去上班。” “我可不像您坐在家里有工资,俩闲人在家,大眼瞪小眼?” 这不,云晓刚到公司门口,身后忽然有人叫她,还是个男人,声音又那么熟悉。 回头一开,原来是方林,名声扫地的高中同学,一起曾经狼狈为奸的合作伙伴。 五年未见,方林本色不改,神色和表情还是那样的猥琐。 云晓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你是找我?”云晓指着写字楼,“还是在这儿上班?” “我是专门找你的。” “找我?” “是啊,五年没见,想你了?” “想我?” “怎么个意思?” “还记得昨晚吗?” “昨晚?昨晚怎么了?”云晓脑子里快速闪过方林的声音和面容,恍然大悟,“昨晚……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 “是啊,昨晚你喝的可真叫个烂醉如泥!” “你……你没做什么吧?”云晓双手抱在胸前,脸色大变,“我们是巧遇还是专门接我回家的?你不会没安什么好心吧?” “我做了什么你感觉不到吗?”方林的眼睛缓缓下移,暧昧极了。 “流氓吧你!”云晓甩起她的包,朝方林砸来。 方林连忙向后退,连连说:“开玩笑,唉,我开玩笑呢,别当真啊!” 挨了几下打,方林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五年没见了,坐下来喝杯茶,聊聊?” “你求我办事,还是纯粹聊天?” “边喝边聊?” 彼时的茶馆空无一人,包间里,方林摩拳擦掌,欲言又止。 云晓斜着眼:“你抽风呢?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 “我什么我,有话你快说。” “你看哈,阴采如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是没机会了,你看你一个人还单着,我也单着,要不咱两凑合着过吧!” 云晓呵呵直笑,轻轻拍桌子,有点一锤定音的意思。 “我和谁都可以,但绝不可能和你,躺在你身下的女人不计其数,我这人有洁癖。” “你不是有洁癖,你是没放下阴采如。”方林说,“手机密码锁是阴采如三个字的拼音,他已经结婚了,你还单相思,你比我还可怜呢!” 云晓怒目圆瞪,不置可否,拎起她的包,夺门而去。 临走,她撂下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要是比得上阴采如一根手指我立马嫁你,可你连他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 “是,我是比不上她,那都是拜你所赐,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混到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方林情绪激动,“你是临门一脚卸磨杀驴的走了,但阴采如没你想的那么高大上。他喜欢的不是卫影更不是你,他真正在乎的人是王佳佳。你以为就我那点伎俩他不知道?他比谁城府都深,昨晚,就在昨晚他把你发给他的信息转发给我,让我送你回家。我要是做了什么你后悔都来不及,可我什么都没做。你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人家结婚的人,怎么可能在乎你?” 云晓被说的眼角泛泪,翘着嘴角,哼一声,转身而去。她折回阴采如单位,让门卫给他打电话,就说门外有人找。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单位找阴采如了,就是王佳佳也没有。 门口,云晓心烦意乱来回踱步,阴采如停下脚步,犹豫一下走过去。 “是你?五年没见,怎么,找我什么事?叙叙旧,还是……” “五年没见,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云晓打断阴采如的话。 “怎么说?” “你怎么能跟方林那种人走到一起?他就是个过河拆桥,走投无路的混蛋,你和他藕断丝连,不怕被出卖?”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昨晚你把我发你的短信转发给他了,有这事?” “有啊,既然你来找我,我要跟你说道说道呢,我已结婚了,你大半夜发短信给我让我送你回家,这不合适吧?” “我真没想到你和王佳佳过到了一起,你们居然结婚了。” “谢谢当初不嫁之恩,我又不是没人要。” “我那是不嫁你吗?”云晓说,“我是觉得你不够爱我,如果你爱我为我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是三婚四婚,你也会给我一个像样的婚礼,可是你没有啊,我很失望。”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有缘无分,如果月老真把我们扯在一起,我想我们也不会幸福的,看似顺理成章的事,其中必然存在点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阴采如诡谲的看着云晓,就像读一本无字天书。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来就像跟你说离方林远点,他那人极不靠谱,胡说八道的主。” “是啊,但是你听过那么一句话没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阴采如接着说,“还好我们了解,要不然会闹误会的。” 云晓也听出了阴采如话中有话,心里极为心虚,“那好,我走了,你回去吧!” “若是我们以后不见面说不定就没那么多事了,我想现在过的很好,以后我们各安其命,各走各路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生自灭吧 云晓手脚冰凉,心慌意乱。 阴采如分明暗示,他知道了方林勾引卫影的真相。 好一个方林,病急乱投医,竟然把她给出卖了。云晓气的浑身颤抖,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冷静下来之后,云晓给方林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到湖南路来见。 电话里云晓的口气很激动很气愤,尽管如此,方林还是高高兴兴来见。满脸堆笑不说,甚是一副奴才样。 果然,云晓板着脸,面色铁青,眼中冒着怒火,若不是人多,恐怕一巴掌早已扇到方林脸上。 “有什么事约个地方慢慢聊,这大街上人多眼杂的,说话不方便。”方林一厢情愿,云晓看着都恶心,所以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看多了怕晚上噩梦。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云晓跟着他来到风高浪急,商船往返不决的长江边的江边公园。 “这里环境不错的,我常来,有时候想跳江的,说来可笑,怕水冷。” “恶心,你有那胆子?”云晓上前一步,稍稍一脚踏前,就掉进了江里,“我问你,你跟阴采如说了什么?把我指使你勾引卫影破坏他家庭的事跟他说了?” 方林癞皮脸一个,不仅承认了,还说云晓现在跟他是同病相怜,都是可怜的人。 “我可怜?我跟你没完。”云晓说,“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方氏东山再起,也可以让方氏破产倒闭?” “这个你威胁不了我,方氏反正不是我的,破产就破产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方林坦然道,“我现在有家不能回,有父有母不认我,你认为我还在乎方氏吗?” “那你为什么出卖我?”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作何努力都是无用功,阴采如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也不会真心喜欢你,他有我喜欢你?没有,他根本不在乎你。如果他喜欢你能不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他考虑的是自己。如果换做是王佳佳,你信不信,他会想方试法给她一个有尊严有面子的婚礼?” “那你出卖我为了什么?为什么出卖我?” “我要得到方氏的控制权,得不到也可以,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这跟你出卖我有关系吗?” “有,当然有,我要破了你的幻想,让你帮我。”方林眼睛闪光,翘着嘴角说,“方氏现在控制在王佳佳手中,别看我家老头子是董事长,其实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说了算。难道你不很她?” “明白了,但是我不会跟你狼狈为奸的。”云晓冷笑,“就凭你?咱们走着瞧。” 方林脸色大变:“这么说你不同意?” “这辈子别想了,离开江北自生自灭吧,没人愿意跟你一起坐着白日梦,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因此一事,云晓答应了梅月霞的要求,进了梅氏,成为梅氏最年轻的董事。 不出一月,云晓身兼梅氏董事和方氏董事长之职,开始了架空王佳佳之旅。 上任第一天,云晓让秘书转达她的意见,以后不管大事小事,王佳佳必须事前汇报,没有她的容许,一分钱也不许动。与此同时,公司每个部门都接到这个通知。 王佳佳也不傻,自然知道云晓针对他。这项决定等于两人撕破了脸。 王佳佳扪心自问,自从就职方氏兢兢业业,朝九晚五,不敢大意怠慢,如今梅氏卸磨杀驴,实在寒心,第二天她就通过邮件的形式给云晓发了一份辞职书。 不过令她意外,云晓并没有同意她辞职,并通过秘书转达她的合同没有到期,不能走。 赤裸裸的威胁,王佳佳无可奈何。 商场如战场,也许没有身在高位,还不能看清云晓从商的心狠手辣。如今成为方氏一把手,云晓从商的天赋瞬间爆发,不仅赶走了方林父亲,还以现金买股的形式,买断了方家在方氏所有股权。 方氏是方林父亲半辈子的心血,辞了董事长一职已是他最大的让步,如今又要买断股权,等于要了他的命,即便不同意,也因前期查到他私用公款来威胁。也就是说要么拿钱走人,要门进监狱。 气急败坏之下,方林父亲难受打击,真真吐血住进了医院,挂着氧气瓶保命。 云晓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赤裸裸报复方林的出卖。也是告诉他,我云晓不需要跟你方林合作也可以只手遮天,想干什么干什么。 方林哪想到云晓这么狠,父子连心,就算老子不认儿子,他也忍不下心自己老子被云晓逼的命悬一线。 不过他实在可怜,对云晓,他已经无牌可打了。真是应了古话,偷鸡不成蚀把米。 方林父亲清醒之后,说他签字可以,但是必须见方林。可不是,唯一的儿子下落不明,此时他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方林身上了,尽管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臭名远扬。 云晓通知秘书让他打电话给方林去医院见一见他那半死不会的父亲。 父子两相见,抱头痛哭,方氏走到今天成也方林败也方林。 那份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欲罢不能的痛苦,比死还难受,方林愧疚难当。 父子两谈了一个小时,方林父亲最后颤抖着右手在股权协议上签了字,他紧紧握住方林的手:“拿着这笔钱带着你妈和你爷爷离开江北,收收自己的心,好好干一番事业,不为别的,就是要告诉他们我方振生的儿子不是扶不起的阿斗,他日堂堂正正站在人前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方林哭的撕心裂肺,拉住方振生的手,试图与死神争力。 可话完之后,近中午,方振生带着遗憾和无奈离开了这个世界,走的那样突然,包括云晓在内,所有人对方振生的离开都感到万分吃惊。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也是江北企业家的一面旗帜,白手起家的人是值得尊重和敬佩的。 丧礼,各方来客,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冲着他而来,怀着敬意送最后一程。 早先,为方振生感到惋惜,他怎么有方林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的朋友亲戚同事,此时报以同情和很铁不成钢的心情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小伙子,该成熟了,你爸不容易,应该体恤他的苦,振作起来,证明你是方振生的儿子。” 说这话的人都是方氏的老人,跟着方振生多年,方氏有他们的心血。他们何尝不希望方林成为方氏的接班人,可日薄西山,一辈不如一辈,让他们也无可奈何啊! 但,人去不能茶凉,该说的他们要说的,不然内心难安。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刮目相看 母亲和爷爷不愿意离开江北,方林留下一笔钱,足够他们衣食无忧,自己独自去了洛阳。因为在洛阳工作过,对那里比较熟悉。 方母嘱咐方林,让他不要辜负方振生的一片希望,不管去哪里,干出一番事业,不要再浑浑噩噩过活了。 方林深知自己以无路可退,他在方母面前发誓决不让她失望。 江北机场,云晓特意来送他:“方叔叔的离去我只能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但方氏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你这样做等同于把他逼上绝路,人都去了,对不起有什么用,方氏现在是你的了,你们梅氏的了,我无话可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希望方氏在你手中重振辉煌。” “会的。” 目送方林走进等机场,云晓面无表情。 方振生去世之后,方氏内部矛盾重重。 云晓虽然年轻,但为人果断辛辣,做起事情,步步为营。 为了平息内部矛盾,她升了一批人辞了一众人,以树立自己的威信。 其中最受益的也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卫影。 小小的白领,一跃而且方氏副总经理,成为王佳佳的副手。 以后大事小事必先过卫影的手。而卫影只对云晓负责,也就是说王佳佳潜移默化之下被架空了。 一腔热血得不到发挥,王佳佳极其郁闷,但这一天她早有心理准备,也知道因何而为。 虽说告诫自己忍气吞声,可日子长了谁也受不了,本来就是个女强人,如今让她无事可干,心里那叫个憋屈。 于是第二次递交辞职书。 这次不同上次,等了一个月都没回音。 这期间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由身体不适,回家休养了。 王佳佳这一走,方氏再起波澜。 流言蜚语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但云晓不管不顾,王佳佳所辖之事,暂由卫影代理。 提拔卫影可谓名不正言不顺,完全是性情所为。 不足以服众。 卫影也知道,但想保住饭碗必须遵照云晓的安排,哪怕违心的跳下这摊浑水。 周五下班,卫影特意去阴采如家的小区,但没有上楼,给王佳佳点了个电话,约出来聊聊。 附近有家面馆,她们边吃边聊。 “我知道云晓的用意,她想在我们之间制造矛盾,但我并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所以只能答应了她。” “理解你,不用跟我解释。”王佳佳说,“我和她之间有些矛盾,这个我就不说了,这次回家我就没想着重返方氏了,这也是机会,好好把握,不管什么原因提拔的你。” 有王佳佳的话,卫影心里舒服多了。 女人的潜力是巨大的,脸云晓都没想到,卫影居然在日后能镇得住场面,把方氏管理的井井有条。 王佳佳在家赋闲半年之久,云晓也不得不面对她一去不复返的事实,宣布解除她总经理的职务,卫影顺理成章代理总经理一职。看来她是保留与的的,只是代理而已。 来年三月,王佳佳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江北最大的广告公司,出任运营总监。 羽翼丰满之后,卫影建议方氏扩大规模。 但扩大规模需要资金,梅氏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 “融资,这是最好的办法。”卫影说。 “有必要扩大规模?” “经济形势一片大好,乘着这个机会我们不仅要满足国内的需求,深知可以满足国外的需求,占领市场。” 云晓觉得有道理,但还需考虑。其实她说的考虑,就是回家征求一下梅月霞的意思,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扩大规模需要的是资金,不是不可,但也不是必可。 “你自己拿主意吧!不是坏事。” 梅月霞的态度直接影响了云晓的决定,既然卫影有这方面的想法,势必已有了计划,胸有成竹,于是把融资的事交给了她。 卫影说干就干,不出三月,融了一笔数目可观,可以直接扩大规模的资金。 “你真令我刮目相看,照你的意思,越快越好。” 卫影暗暗窃喜,装过身她那诡异的笑容跃然面目。 短短不到半年,卫影的能力有目共睹,同时云晓有种莫名的预感,卫影绝得池中之鱼,似乎越来越难以驾驭。 仅凭感觉看一个人是错误的,这点,云晓深有体会,但木已成舟,只能暂时让她干着,但也动起了卫影的心思。 她暗中派人调查资金来源。 卫影早料到云晓来这一手,故意留了几处破绽。 因为她知道越是天衣无缝越是有蹊跷。 事实证明卫影是对的,扩建厂房,规划用地,各种繁琐的事情都是卫影一手操办,云晓并未插手。 方氏规模扩大,投入生产,占领市场,进军海外,短短一年,方氏盈利翻翻。 这么大的功劳,云晓让卫影进入方氏董事会,并分她股份,除了工资,分红可观,正所谓土鸡变凤凰。 鸟随暖风飞腾远,卫影这只凤凰越飞越远,野心也随之越来越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晓也知道,但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对她下手。并且还要有个姿态,最好卫影能心知肚明适可而止,那就皆大欢喜了。 “你比王佳佳能干多了。” “我能有今天都是你的提携的,我只想把事情干好的,能走到今天我也没想到。” “你是一鸣惊人呀,我都汗颜,自愧不如。” “哪有啊,我就是个具体办事的,大局还得你来掌控,我要是手上有钱,我绝不出来工作,太累了,还不如在家带孩子,平平静静的,最好去乡下盖一栋房子。” “工作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吗?”云晓笑着说,“只要活着就要吃饭的,为了一口饭我们不都是拼命工作?” “嗯,今年我还没休年假呢,择日不如撞日,我要向你请年假,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真的想休息?” “累死了,我不想这么拼命的,当初要不是你,我小白领干的好好的,什么事都不烦神,舒服着呢!” 一席话令云晓眉开眼笑:“嗯,我该想到让你休息一段时间的,都怪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度陈仓 卫影敲开阴采如家的门,面带微笑,却站在门口一直未进,怕见到阴母。 阴采如开的门,可两人见面却无话可说,甚是尴尬。 王佳佳匆匆从沙发上爬起来,来到门口邀卫影家里坐坐。 “不了,我休了一个月的假,一年多了,如意我都没管过,怕是跟我生疏了,我想借着休假把她带回家培养一下感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如意是卫影的女儿,她带走如意还不堂堂正正。 周阿姨眼疾手快,收拾好如意的生活用品装在一个超大的塑料袋里,交给卫影:“这些东西够一个月的。” 如意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卫影了,一年多足以让一个孩子记住谁是自己的亲人,谁不是,他们辨别是非的观念是非常薄弱的。所以卫影把她抱在怀里,孩子哇哇大哭,伸展双臂就要王佳佳抱,可卫影接过孩子的生活用品,不仅没有照顾如意的情绪,还非常决绝的抱走了孩子。 “她怎么了,情绪不大对劲。”阴采如说。 “我没看出来,你多虑了。” “孩子哭成那样她也不知道哄一哄,你看她,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王佳佳倒是体谅卫影,她是不愿意照顾孩子的情绪弄得大家心神不宁,反而把简单的事变复杂了。 阴母拖着病体从房间出来,“走了?” “走了,刚走。”王佳佳说。 “其实啊我早就原谅她了,我不怪她跟我抢娇娇和念念。”阴母露出慈祥之色,“毕竟嘛,她是孩子的母亲。” 阴母说:“你们呀,下次见到她,转达我这个意思。” 如意这一走家里冷清了,听不见孩子的哭声了,好像失去了那么点生气。 娇娇和念念两孩子长大了,太安静,也不闹腾,净知道看书了。孩子不多大,嗜书如命,念念还戴起了眼镜,阴母愁的呀,长大了可怎么办。 卫影珍惜和如意在一起的时光,她也时常怀念娇娇和念念,听说两个孩子很乖巧很懂事,她也就放心了,他们俩个饿不着,衣食无忧。眼下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如意了,这孩子太可怜了。 云晓利用这一个月时间,整顿公司各部门,及排斥和打压卫影一帮亲信。不是想证明自己权利的欲望,而是告诉卫影,方氏的一切必须她说了算,她才是方氏大当家。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一个月之后,卫影来公司上班,各部门的主管全都换了一茬,而她的人都被降职或者明升暗降,人事变动不可谓不大。 功高盖主,一百年前,卫影那是犯了皇家大忌,是要被杀头的。云晓早有准备,只当没看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大约不到三个月,美国华尔街金融危机,方氏在国外的市场不停压缩,国内市场竞争对手犹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了尖,挤压方氏国内份额,一年前扩大规模的生产车间因为订单减少逐渐关闭,方氏陷入经济危机。 而彼时梅氏的日子也不好过,先前注资的份额也因股价暴跌,损失惨重,如今的方氏犹如垂垂老矣的老人,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 一夜之间,方氏负债累累。 云晓所做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卫影,问她有什么解决之道。 “方氏有今天一部分因为外部因素,大部分都因内部矛盾,走到今天不是偶然。” 话里话外,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问你有什么办法挽救,不是让你来发牢骚的。” “董事长雷厉风行,心比天高,我想你能想到办法的。” “卫影你什么意思?怎么休完假回来说话都不一样了,谁得罪你了?” “董事长您怕我功高盖主,所以一直打压我一手提拔的人,这难道不是事实?公司上下,谁的眼睛都不瞎,您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可您太过情绪化了,完全不把公司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想让谁走,谁就得走,您去外面看看,现在方氏就像无头的苍蝇,大家都在看着您呢,我算什么呢?我要是力挽狂澜,您不照样卸磨杀驴?” “你有今天是我的成全,难道你还不满足,你想干什么?”云晓说,“公司正常的人事变动难道也引起你的不满?”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您是董事长,我能说什么?” 云晓觉得事有蹊跷,她不相信,卫影变脸比翻书还快,简直不可理喻。 “我想有必要开一次董事会,您这个董事长实在不称职。” 云晓盯着卫影,看不懂她了。 “你可以回去了,至于开董事会,那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一个小时后,卫影接到秘书的通知,她已经被云晓辞退。 “我也刚刚接到电话,董事会半小时后开始,请转告董事长。” 云晓火冒三丈:“她有什么资格擅自召开董事会?”随手将桌子上的杯子挥落在地。 “让她立刻走,马上离开,越远越好。”话音刚落,方氏股东会议迫在眉睫,此时电话已经打到云晓办公室座机,秘书接的电话。 “什么?”云晓双拳紧握,心说我倒要看看卫影耍的什么花招。 云晓进了会议室,股东们已经全部到位,她刚落座,不等开口,卫影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发言稿:“今天开会只有一个议题,关于方氏的管理权变更。” 会议室满满的人,云晓不好发作,故作镇定宣布:“半小时之前我已经宣布卫影离职,她没有权利在这里发表任何意见及主持会议。” “话不能这么说,云董事长,方氏出现今天这个局面你脱不了干系,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损失,你也要在乎我们的损失,方氏现在急需一位冷静的智慧的领导者,以便尽早摆脱困境,我们有权利表决方氏未来的最高管理者。”其中一位董事说。 “我是方氏的董事长,召开董事会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我?” “好了,大家可以举手表决,方氏现在不是家族企业,也不可能重蹈覆辙,因为关系到几千人的生存和就业,各位董事应当遵照方氏规章制度,及改革后的文件,履行自己的义务,让方式摆脱金融危机带来的困境。” “我提议方氏董事长由卫影担任并身兼总经理之职。”其中一位年长的董事率先提议人选,“赞成的请举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败的阴影 败走麦城,云晓自尊心受到了极大有伤害,整日在家闷闷不乐,无心工作。 作为方氏股东之一,梅氏在自身存在危机的情况下,给卫影提出了一堆要求,而且极为苛刻。 裁员,限时转亏为盈,缩减生产规模等等。 为此,卫影专门召开高层会议,就梅氏提出的要求逐一讨论,并就具体问题拿出具体的计划。 大环境之下,放眼内外,私企的日子都不好过,如此苛刻的要求难度极大。 尽管如此,卫影不想跟梅氏闹僵,顶风作案,还是拿出了一套相对保守的发展计划。 可具体负责的是梅月霞,她对方氏拿出的方案极其不满,放言若拿不出一套可信可行的方案,梅氏准备通过法律手段撤资。 方氏本来就捉襟见肘,梅氏一旦撤资,方氏就再无可翻身的机会。 无奈,卫影找梅月霞谈了一次,因为云晓的事,她们虽未谋面却已水火不容,这一见面,惊煞旁人,两人居然相谈甚欢。 商人本性是逐利,梅月霞纵横商场数十载,看人那是一个准的,从卫影与她交谈来看,此女可担当大任。 巾帼惜巾帼,梅月霞松了金口,“你放手去干吧,我不得不承认,云晓不如你。” 为了梅氏的利益,也为了卫影这个人,梅月霞以退为进没有为难她。可家里的宝贝女儿因此一蹶不振。 小时备受恩宠,家境优越,那份自信是与生俱来的,哪能承受失败之痛。 回到家,梅月霞小声问云天:“还睡呢?” “第三天了。” “我的个娘呀,这么睡下去,人不傻了?”她赶紧推开云晓房间的门,二话不说掀开她的被子,“晓晓起床,赶紧起来。” 云晓悻悻地睁开眼睛,眼前天旋地转,“妈,我怎么看着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我没动啊!”梅月霞有经验,“你是不是饿了?” 云晓伸个懒腰坐起来,耷个脑袋,“饿了,我睡几天了?” “你呀,我要是不叫你,能睡一辈子。” 梅月霞递了口水给云晓,“喝点,瞧你嘴唇干的,都裂了。” 云晓舔了舔嘴唇,的确干的脱了皮。 身上的酒气还未散尽,梅月霞挥了挥手:“赶紧起来洗个澡,身上都臭了。” 晚间,母子两睡一张床上,梅月霞说了一堆的道理,“哪里跌倒的哪里爬起来,人卫影能取代你,说明她有你不具备的过人之处,不要小家子气,我的女儿是留过学,喝过洋墨水的,这点度量还是有的吧?” 梅月霞的话不无道理,经此开导,心里舒服多了,也想通了。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马上去方氏上班,“妈,我想看看书,陪爸爸下下棋,沉静一段时间。” 梅月霞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失败之痛,理解她的心情。再者家里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缺劳动力,既然是开导,那就不能急功近利,所以答应了云晓的要求。 云天也是个聪明人,下棋是高尚的博弈,父女两下棋自当别有一番韵味。 “棋逢对手,谁也不是永远的胜者。”云天说,“我研究了十几年的棋谱,可要是和阴采如对弈,依然不是他的对手,下棋其实也看天赋的,但你爸爸我相信天道酬勤,勤能补拙。” …… 一盘棋下来,云天通常要喝六七杯的水。 云天用心良苦,五天下来,云晓也不好意思在家里待着了。说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可仅仅过了一周,她就去方氏上班了。 遵照梅月霞的要求,卫影给了她一个副董事长的职位。职称挺唬人的,其实就是个无所事事的闲职。 上班期间,云晓几乎不出办公室的门,偶尔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都快成总务科科长了。 方氏高层基本上都是方振生留下的孤臣遗老,跟卫影尿不到一壶,他们管理公司的理念与卫影这个八零后格格不入。而卫影几乎是孤军奋战,仅凭一己之力扭转方氏的颓势,是不可想象的,于是她情理之中想到了王佳佳。 邀请她重新担任方氏总经理一职。彼时,王佳佳已经找到了工作,并且干的还不错,不愿轻易放弃。 再者方氏有云晓,怎么着,都感觉不舒服。 如果去了方氏等于直接打了云晓的脸,本来关系就不好,她不希望进一步恶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 卫影表现的力不从心,她的压力很大,走到今天如果方氏就此破产,她便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方氏的罪人,这个罪名她担待不起。 三个女人一台戏,王佳佳好不容易从中解脱,可不想跟他们有任何关系。 “我无能为力。” “我真的需要帮手,回来帮我吧!” “如果真的做不了那就赶紧退出,免得损害那些股东的利益。”王佳佳劝诫道,“我也算是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不说你也知道的,就看你能不能拿得起放得下。” “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重生要么死亡。” “不好意思我真的无能为力。” 王佳佳的态度卫影没有完全感到吃惊,她只有靠自己了。 但方氏因为经济危机就像病入膏肓的老人,要想长生不老,需得一方良药。 眼下方氏能动用的资金并不多,而唯一能保住方氏的只有一条路,减产。 但是减产损害了股东的利益,他们并不同意。但眼下供大于求,不减产根本没有出路。 卫影寻求梅月霞的帮助,只要她表态,那些股东也就没话说了。 权衡利弊之下,梅月霞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表态,支持卫影减产的计划。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不至于投出去的资金打水漂。 梅月霞的表态至关重要,股东们的态度逐渐软化,同意减产计划。 减产只能维持生计,想要盈利,必须挤掉同行业的市场份额,这才是关键。 但随着大经济时代的到来,企业很难保住一家独大的局面。 维持方氏固有国内市场的同事,卫影决定,进军科技电子领域,以求规避风险。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积劳成疾 卫影没白天没黑夜的工作,日复一日,累垮在办公室。 医生说她贫血,缺少维生素,身体处于亚健康。 “没多大事,回去之后注意保养,多吃些补品,尤其是滋阴补血类的。” 卫影身体堪忧,而方氏的命运更不能系于一人之身,董事们召开一次非常严肃的会议,决定同意卫影休假,但卫影之后,谁能执掌方氏危局,便成为他们一场头疼的事。 卸任董事长,云晓就是董事会上的哑巴,轻易不发言,也不轻易发言,这天却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随口说道:“我看王佳佳行。” 会场内鸦雀无声,十几位董事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接云晓的话。 静默那么十几秒,所有人不约而同对着云晓看,看的云晓心里发慌。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云晓微微低头,“说错话了?”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若不是云晓苦苦相逼,王佳佳也不可能离开方氏。 “我也觉得王佳佳合适,她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又是我们的熟人,她接卫影最合适不过。”其中一位年长的董事说,“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董事们小声讨论一番,达成一致。 不过人家是被逼走的,谁请也不合适,只有云晓出马了。 云晓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为了方氏,她愿意放下姿态,不行就跪在她面前,不信她不答应。 王佳佳也颇为意外,她万万没想到竟接到云晓的电话。 “可以约你出来吃顿饭吗?”云晓说,声音极为柔。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但电话号码的确是云晓的,她想了想说:“你请我吃饭?” “是啊,赏个脸?” 我的妈呀,还是那个女强人云晓吗?当初逼她那么紧的云晓? 顿了顿,王佳佳说: “电话里可以说?如果只是吃顿饭我看就免了吧!” “边吃边说可好?”听她的意思,是有话要说的。鸿门宴? 电话是沉寂数秒。 “那就在我家小区的面馆吧,大鱼大肉我看就算了。” “怎么你怕我把你吃了?” “不是,我家里有孩子,有事我好赶回家照顾孩子。” 云晓心说孩子也不是她亲生的,何至于如此上心,怕是要紧紧抓住阴采如的心吧,这个女人心计挺深的。 “那好,下班我就过来,到了打你电话。” 晚间,他们约在小区门口刘记面馆。 王佳佳也不问云晓吃什么面,直接点了两碗面,“吃吧,味道不错。” 云晓哪有胃口,放下筷子:“我这次来是跟你道歉的,对不起!” 王佳佳边吃边说:“没事我都忘了,有事你说,我听着。” “关于方氏。”云晓说,“卫影身体累垮了在家休息呢,现在方氏没有一个主大局的,我们董事开了会,希望你回去接任董事长歉总经理。” “方氏什么时候董事长身歉总经理了?” “你我走了之后,从卫影那开始的。”云晓说,“现在就是这么个安排。” “卫影走了不假,这不还有你?”王佳佳吞了面说,“我觉得你行,就是太急功近力了。” “我也想啊,可那帮财主未必同意。”云晓说,“上次之后我对董事长没兴趣了,心余悸啊。” “所以他们让你来找我?”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王佳佳不以为然。 “那你同意了?” “我什么时候说同意了?” “那你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王佳佳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我是态度是既然出来了,那就没必要进去了,方氏已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所以我没必要一定要接受你的邀请吧?” 云晓非常自责地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离开方氏,如果是因为过去那些不愉快,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是真心实意请你回方氏的,请你不要因为我而选择拒绝,好吗?” “你已经跟我道歉了,我也说了,那不算事,可一码归一码,这不是我不想去方氏的理由,而是我现在已经有工作了。” “他们给你的钱有方氏多吗?如果有我不为难你。”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那有什么问题呢?” “嘿,我说你今天就想跟我在这儿掰扯?” “不是,方氏真的需要你的。” “卫影不是休假吗?她又不是不回来,她还是方氏的董事长总经理,我这时候进去,她回来我们怎么交接?你说到时候我是走呢,还是留?” “原来是因为卫影。”云晓说,“那好办啊,你们一个当董事长,一个当总经理,不是很好,说不定就是商界强强联手的典范。” “得了吧,我可不想抢她饭碗,反正话我说尽位了,你看着办吧!” “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了?” “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你就当帮忙,方氏你最熟悉了,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这顿面我请了,不吃浪废了。” “没味口。” “真不吃?” “不饿。” “那我也不客气了,老板打包。” 王佳佳不愿走回头路,卫影在家养病,方氏没有一个核心人物,裹足不前,四面楚歌。 “是不是你给她的条件让她不够动心?”其中一位董事表示怀疑。 “年薪八十万,外加股东分红,这样的条件她不来,我也没有办法。”云晓说,“既然她们都因各种原因无法就职,你们要是同意我可以顶一顶,欢迎你们监督。” 众人意外出乎云晓意料,他们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示反对。 沉默良久,他们说,“你的能力,我们知道,凭良心说,云晓同志,你办事有点情绪化,而且太急了,急于求成。是,我们是想急于扭转形势,但你的做法,我的确不敢恭维的。” “你们放心,只要同意我绝对会吸取教训,方氏走到今天也不完会是金融危机,卫影说的对,其中也有我们内部因素,而这个因素就是我,是我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在此我想对你们说,对不起,我会努心,希望你们给我一次机会看我的行动。”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请君上马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云晓有没有准备谁也不知道,但她肯守盯了这个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来她还是心有不甘啊! 但那帮股东也不是没有原则的,他们有个条件:“不是不可以,虽说卫影在家休假,但她现在还是方氏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你是不是在听听她的意思?看她什么意见?” 说到底他们对云晓还是不放心,怕她再次血洗方氏,来个大换血,就方氏现在的处境,还不败光了? “各位说的对,是要听听卫影的意思。”云晓表现的很谦虚,“我想她要是尽快来公司,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负责联系的把最近方氏工作情况向卫影作了简单汇报,及刚刚董事会议情况向卫影说明:“董事会的意思是,让您尽快上班,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让云晓暂时顶上,不过前提是得到您的同意……”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卫影说,“我这身体的确不是很好,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公司,董事会的意思我明白,而且我也不能占头坑那什么的,这件事我处理,明天给你们一个结果,就这样。” 卫影通过邮件给她秘书发了一份辞职书,让她代为转交给董事会董事们。 这一路走下来,好像是董事们逼着她卫影辞职似的,那帮董事觉得上了云晓的当,其至怀疑她么下里找过卫影,以至于她那么快同意去职,并毫无怨言。 卫影当真不干他们心里也没底了,一直下不了决心让云晓走马上任。 云晓似乎看出那帮董事的顾虑,也不好说什么么,她越是说的多,那帮人对她怀疑说越深,因此非常有耐心的静观其变。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其间董事们安排助理又去找过王佳佳,但她不同意,这事就没的商量。半月之后的一天,股东们在董事会上宣布云晓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而云晓也给他们一个惊喜,梅氏打算追加方氏一千万的投资。 “你们要是同意一周之后资金到位。” 方氏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不过令他们担心的是,如果追加一千万的投资,梅氏在方氏可就一家独大了。 “这是个好事,我们不反对,但我们还需要商量一下,毕竟不是个小事。” “一千万美金,不是人民币。” 云晓话音刚落众人目瞪口呆:“你说的是美金?” “是啊,美金,方氏现在缺的是资金。” 董事们你看我我看你,心说梅氏可真是个大财主,出手阔绰啊!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方氏给好,方氏好了我们大家都好,很多人在方氏干了大半辈子,谁也不想方氏就此落没,它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为之奋斗的战场,我们都希望能赢。” 一番动情之话,打动了在坐董事,要把方氏做大做强,云晓是认真的。 他们也很感动,渐渐打消了顾虑,“方氏生死关乎到每一个人,既然都为了方氏,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就走马上任吧!” 一千万美金只是梅月霞的口头承诺,她自己是拿不出那么钱的,必须公司评诂之后才能做决定。 而梅氏在此大环境下日子也不好过,一千万美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早一年,没有问题,但所有公司都在消化自己的产能,收紧资金。 云晓夸下海口,梅月霞两头为难,若是公司不同意,云晓在方氏就没法待了。 “这事还没个定数你怎么就把话说出去了?万一你舅舅不同意,这事不就黄了吗?” “您要说了不算我去找舅舅。” 梅月霞拉住云晓:“我说你怎么还这么任性,你要是这样我放心让你去管方氏?梅氏现在也不好过的,也有难处,一千万不是小数目,而且还是美金。” “您不是答应了吗?” “我说尽力而为,我什么时候跟你保证一定能成的?” “那您什么意思,就是说这事不靠谱了?” “不是说不靠谱,我是说没有百分百。”梅月霞说,“做事情有给自己留点后路,你说你,张口就来,要是万一没成,方氏你还有脸去?你给人家怎么交代?说你成熟吧,你有时候的确不够成熟,说你不成熟吧,你还知道拿钱做实了自己的地位,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妈你说这么多干嘛,万一这事不成,我在方氏就没在位了,话我已经说了,你看看着办。” “我只能跟你说我尽力,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要这么说,那我还有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想不通?” “不是,我是说,我还是把方氏的工作辞了吧,省的到时候丢人显眼的。” “你想一出是一出,他们更不相信你了,这事就这么着了,成不成你有个心意就行了。” “妈,太丢人了。” “生意人,看什么时候要脸子,不该要的时候面子一文不值。” 梅月霞可是为了她这个宝贝女儿豁出去了,投资的事强说时间上撂了半个月,可最后还是实现了,不过那个总经理的位置她得让出来,梅月霞亲子上马。云晓毕竟还年轻,也算是送她走上正轨。 一来让云晓没有后顾之忧,二来,让那帮股东们心放进肚子里,她梅月霞都亲子来了,他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梅月霞任职不到一个月,凭她多年经验,方氏已经千疮百孔了,想要挽救,犹如天上摘星星。 她悄悄把云晓叫到办公室。一堆资料放她面前:“你看看,这就是现在的方氏,不倒闭才怪,积重难返。” 云晓看了资料也吓了半死,“怎么会呢,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梅月霞大大舒了口气,幸而梅氏资金还没动,要不然,投多少赔多少。 “你也不查查清楚,你给我的资料跟本不是方氏真实情况,那些资料是谁留给你的?” “卫影啊,她办公室的所有关于方氏的资料我都给你了。” “你确定?” “我确定。”云晓说,“她骗我?” “这话可不能乱说,此一时彼一时,资料在一手的,还不能过时的,她离职都两月了,能一样?” “两月方氏就变成这样了?不可能啊?” “你呀太天真了,那帮股东哪个是省油的灯?” “您说是他们捣的鬼?” “不好说,但也八九不离十。”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流涌动 梅月霞悄悄撤掉了梅氏的资金,云晓对那些阳奉阴违的股东们,心生厌恶。 前期投入的资金恐怕一江春水向东流,一去不复返了,这,梅月霞认了。她劝云晓赶紧撤了,不要在为方氏的前途抱有任何幻想,否则,方氏的落败恐要算她头上,成为众矢之的。 云晓为自己愤愤不平,凭什么自己接受的方氏是个烂摊子,凭什么自己就没有力挽狂澜的气概和胆识,凭什么凭什么? 方氏越是个烂摊子,越能显示云晓的能力,是不?云晓能把一个烂摊子经营的有声有色,日后在江北商界还不举足轻重? 一心想干一翻大事业,云晓哪听得进梅月霞的警告,心说:好好的方氏,我就不信短短一年多竟无药可救了。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何况是她母亲的话,可正因为她母亲的话,她就更不能被她母亲小看。所以就去她的老人言。 “既然你一定要也没说的,但到时候出了问题别来找我。”梅月霞有言在先不怕云晓到时哭着鼻子埋怨她没提醒。 云晓嘟嘟着嘴:“那您把钱拿出来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您悄悄撤资了。” “钱我是不可能给你的,因为我知道,不管多少钱方氏都没救了。”梅月霞说,“首先那些股东们就别有用心,根本不团结,他们就是方氏的蛀虫,这么个公司不值得你去拼命。” “我不管,你钱都拿走了,还谈什么希望,方氏现地急需的就是钱,没钱我怎么让方氏起死回生?” “你要是有能力就别要我的钱,花钱谁不会?”梅月霞说什么也不肯给云晓资金。她说就是云晓闹翻了天钱一分没有。 “妈你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你自己往死路上走,我想拉也拉不回来呀!”她说,“我现在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是你妈我有经验,还是你有经验?你妈我没你的时候已经出门挣钱了。” 云晓赌气说:“我就不信没你的钱我还办不成事了。” 梅月霞暗笑,心说:没我的钱你办不成事,有我的钱你也办不了。 云晓组建了一支由青年近卫军组成的团队,还吸收了一些老人,商量如何解决方氏当下的困境。 团队的力量是无穷的,但面对一头半死不活的牛,也无能为力了,这点,几次会议下来云晓也渐渐看清了。但她真正认清形势时已骑虎难下。 她也不敢在梅月霞面前牢骚,怕被笑话。一肚子的委屈只能埋心里,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时间长了,她的斗志消磨殆尽,表面上是个充满斗志不怕牺牲的战士,暗地里混一天是一天,反正拿着工资。 办公室听音乐,看电影,玩游戏,一天八小时轻松打发,有时候点子来了,还加个班,纯因电视剧到了关健时刻无法自拔。 可就在她等死混日子之际,一封匿名举报信送到阴采如手中。 旁人不知道,其实方氏内部已腐朽不堪。 股东暗地里转移资金,以求减少损失,基层员工工资无法全额到位等等一些列问题都在举报信中列举的清清楚楚。 阴采如并没有急于将材料发表,而是拿回家给王佳佳过目。 “这些材料一旦发表,江北商界必然引起震动。”阴采如耸耸肩,“我看了都莫骨悚然的,别说登报了。” “是啊!”王佳佳边翻材料,边说,“我建议你不要把这些材料整理登报,方氏在我手中回光返照,也只是回光返照了,一天不如一天,你别落井下石了,你这要登出去,明天几千号人饭碗就丢了。” “迟早的事,企业破产,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基层的工人,他们像我父亲一样在工厂干了一辈子,一旦中途下岗,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 “你还知道啊,所以我们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那就等等吧!” 阴采如把材料压了下来,报纸一直没有音讯。 可能举报人心急了,又印了一份方氏材料,这回没有直接邮给阴采如而是报社主编。 主编是从总部调过来的,又是个年轻人,所以收到这份材料想都没想准备整理,刊登。 阴采如得知,捏了一把汗,看来举报人是要把方氏往死路上逼。 身为副社长,阴采如无能为力,但他还是请示了社长,尽可能压下。 但社长摆摆手说:“这件事我想我们不登,也有其他报社刊登,匿名举报,你认为举报人能善罢甘休?” 社长说的对,万一被其他家报社捷足先登,那就没报社什么事了。 这种报道,十年遇到一两次已经不得了了。 材料还是精简刊登了,文章还挺犀利,字字见血。其实阴采如看到报纸时并不关心文章里的内容反而是作者的文笔,堪称一绝,写作者才华横溢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站报刊纷纷转载。 方氏身处舆论漩涡,加速落败。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不至于打包走人的地步。 云晓作为方氏掌门人,需要出面澄清,因为报纸上的事情一旦坐实那些还没有撤资的股东或许就有了撤资的打算,那么方氏熬不过一个月就树倒胡狲散。 梅月霞已经离开了方氏,能独当一面的只剩下云晓了,关键时刻只有她够得上分量出面。 只有云晓自己清楚,掌门人当的窝囊。其实背后藏着一帮唯利是图的股东。 但不管怎么说,云晓已经对方氏失望了,所以她根本不愿意露这个脸。 “登报澄清,并保留追究报社的法律责任。”云晓的提议没有得到董事们的相应,他们纷纷要求开新闻发布会,面对媒体澄清。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没什么问题干嘛兴师动众的?”云晓说,“登报澄清更能说明我们堂堂正正。” 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晓都不带脸红的。 “我觉得还是开个新闻发布会比较好,登报不够直白,更不够表明我们的决心。”董事说。 “就算是开新闻发布会,也应该临时任命新闻发言人,我不合适。” 股东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一百二十章 大江东去 股东们寸步不让,就是要云晓开记者发布会,面对江北的电视观众澄清,方氏是正常的,只是暂时遇到点困境。 云晓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受得了一帮老男人的逼迫。 “你们爱谁谁,这个黑锅我不背。”云晓说到做到,干脆玩消失,不来上班了。 股东们还真小看了云晓,找不到背黑锅的,那只能在一个灰暗的清晨宣布方氏破产。 江北企业的一面旗帜,多少人的希望就这样成为历史。 就像得了癌症的人,说死就死一样。 股东们能想办法较少损失的减少损失,还有多少人的资金打了水漂,跳楼的竟有三个,两死一伤。 方氏走到今天,九泉之下的方振生死不瞑目啊! 远在洛阳的方林得知方氏破产,三天三夜没合眼,三天三夜没吃没喝。父亲为之奋斗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即便捶胸顿足,即便仰望苍天哀嚎凄凄也无济于事。 阴采如开车路过,方氏厂房的破败引入眼帘,不免感慨着世界的无情和人性的贪婪。 方氏走到今天,梅月霞早有语言。云晓无言面见江东父老,含恨离开江北,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儿消失最难过最担心的就是梅月霞和云天,老两口愁的,就差飞到月球,拿着天文望远镜从地球的正面扫到地球的反面。 “这么大的人玩失踪,没心没肺的,就是天大的事这不还有我们呢吗?”梅月霞心急如焚,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云天也没心思研究他那棋谱了,唉声叹气,一夜之间二人白了头。头发早就白了,只不过现在全白了,看着吓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好事没有接二连三,点背的事,鱼贯而涌。 方氏破产,梅氏损失不可谓不大。梅月霞在董事会上做了深刻的检讨。五十开外的人了,当着家族成员低三下四,那份自尊心都受不了。但她也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了女儿她就是跪在地上检讨也在所不惜。 也就家里人好说话,董事她必须让出来,家族这么多人也不能让自己的弟弟难堪。以后梅氏日常管理就跟梅月霞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名义上是退休,其实就是辞职,内部消化,这养老金还是有的,且只多不少,也就是自己的弟弟,换了别人理都不理。 自己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关键到现在还不知道云晓身处何地,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没法了她准备报警,消失二十四小时可以立案的。 云天不同意,他是好面子的人。一旦报警满城风雨。 江北商界谁不知道梅月霞的大名,如雷贯耳啊! “不行,她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走失,怎么可能失踪,她就是接受不了。”云天说,“要干一番事业,现在事业没了,受点打击也在所难免,她还年轻,这点打击要是过不去,还真不像你。” “不,我就不明白了,自己亲生女儿失踪了,我怎么看不出你一点点的担心?” “我怎么不担心了,我也担心,但我想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她一个女孩子家,还没那么严重,要是个儿子我管都不管。” “要是个儿子那就是个败家子,可是个女孩,我们能说什么?再说了哪有败家女的?” “我,我跟你说不通。” 为了云晓,他们老两口还大吵了一架,国泰民安,家无宁日。 云晓也没走多远,也不想走得太远,跑到了江对面去了。 她找到李方,住进了云天留下的学校宿舍。 云天离开学校回到江北只带走了自己的棋盘和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棋谱,宿舍除了落了一层灰,其他的一样没动。 云晓大门不出二门不进,整日看书打发时间。偶然出去整箱整箱买泡面和矿泉水。 这么下去身体还不垮了。 李方不得不打电话给云天。 得知云晓的去处,梅月霞和云天也就放心了。 只是每天矿泉水和泡面打发一日三餐,一个女孩子家,还不成什么样子了。 “走走我们一起去,把她接回来,别折腾了。” 就云天那身体,梅月霞看着都担心:“别别别,“小的够不省心了,你身体要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哪吃的消?” 梅月霞起了个大早,独自开着车去南京。 宿舍里,看见云晓,人都瘦了一大圈,梅月霞一时没控制住,失声痛哭:“我的宝贝,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泡面的包装袋,矿泉水会的瓶子,她都没办法下脚。 “幸亏你爸没来,要是看见你把他房间祸害成这样,还不疯了?” 云晓被子蒙着头,始终没有看梅月霞一眼。时隐时现的抽泣声随着她身体颤动,此起彼伏。 云晓这么一哭,梅月霞也不敢说话了,默默的把房间收拾一新。然后坐在床边轻轻抚动着云晓的背。 很久很久,云晓掀开被子,抱着梅月霞就哭。 “好了好了,我的小宝贝,就这点事,你看你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你忍心我不忍心啊!你出走的这些日子,我和你爸吃不下睡不着,度日如年啊!” “妈我好失败,我真的好失败,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方氏破产……” “方氏破产不是你之过,这里面有很多的原因,你想干一番事业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没错,只是你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说到运气,云晓更加伤心了。 感情坎坷崎岖不说,事业也一蹶不振,她的运气可真是差到了极点。 “妈啊!” 云晓一肚子的苦水就是自己的母亲,她也无从诉苦。 梅月霞带着云晓去吃了一顿好的。多日未进油水,这一吃,,云晓肚子不适。 腹泻两天,巧来例假,梅月霞只能留在南京照顾。 忙活了一周,母女二人终于回到了江北。 梅月霞打算带着一家人去旅游,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乘着走得动,看得清,四处走走。 “我们一家人出去散散心多好啊!”梅月霞有些激动,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根本不把当下遇到的烦心事挂在心上。云天拿云晓开玩笑呢,说她要是有梅月霞拿得起放得下的境界,别说干大事了,就是登天也是轻而易举的。 可云晓却说:“我更像爸您,总有一份多愁善感。” “你更应该学学你妈。” 云晓嘟哝这嘴:“我哪也不去,哪也不想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罪孽深重 云晓着着实实在家养了两个月,原先消瘦的身子都长出了赘肉。 梅玉霞和云天都担心她就此一蹶不振。 他们私下里都说这要是时间长了,人还不闷出毛病? “你去跟她好好谈谈,这么下去迟早出问题。”云晓担心道。 梅月霞心说我跟她说的还不够多?嘴皮子都磨破了,哪句话听到心里去的? “你去,你去跟她谈谈,她要是不听,我再去说。” 也是,这两个月梅月霞没少找云晓谈,有时候谈到深更半夜,可今天什么样,明天依然什么样,吃吃喝喝,把自己关进卧室看看无聊的言情小说,看累了睡觉。每天都是如此。 “那……”云晓还在犹豫,梅月霞拧开门锁,直接把他推进云晓卧室。门那么一关,云天就没了退路。 云晓责备他进来也不敲门。云天傻不拉几,转身说,“那好我敲门再进来。” 整天研究棋谱,人都傻了,云晓暗自嘲笑。 “爸,进都进来了,您有话直说,干嘛呢,神神叨叨的。” 云晓把自己的凳子让给云天。云天慢慢坐下,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找你谈谈。” “那还不是有事,有事您直说。” “这个啊,我就是想跟你说,不要一直待在家里,出去多接触人,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的。” “就这些?” “没了。” “正好我想跟你们说,待在家里的确没意思。”云晓说,“要不您让我妈跟我舅说说,让他给我安排个工作?” “你真这么想的?” “是啊,我早想跟你们讲了,不好意思开口。” “好好,我这就跟你妈说。” 梅月霞说,这还用她亲自说,云晓直接去梅氏找她舅不就完了,还容不下自己外甥女个一个位置? 云天中间传话,怪累的。 “那还,我自己去。”云晓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开车去了梅氏,直接找她舅。 可她舅舅是梅氏掌门人,是谁说见就见的?外甥女也不行,还得秘书转达,同意见就见,不同意,连影子都见不着。 其实在路上,梅月霞已给她弟弟去了电话。 秘书接完电话,把云晓带到采购部:“梅董说了,以后你就在采购部工作,这是你办公位。” “他知道我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让我安排你进采购部。” 云晓打开电脑非常熟络的点击桌面图标,不知何故,她的表情渐渐僵硬。 不管怎么说,她凭着自己的家境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不是问题,可从方氏离职的卫影就可怜了,还带着一个孩子。 加之以前一幕幕印入脑海,深感愧疚。她下意识拿出手机跟卫影去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她刚准备说话,电话里突然冒出男人的声音,而且好像跟卫影吵架。接着电话就挂断了,好像手机掉在了地上。 “什么鬼!”云晓心想,然后离开办公位,也没找谁请假,直接离开了采购部,离开梅氏总部办公楼。 驱车半小时,云晓来到这八十年代,陈旧不堪的小区,再次给卫影打电话。语音提示手机关机。 云晓只知道卫影住在这个小区,不知道哪栋哪单元几楼。 接连问了四五个老人,才知道卫影家确切地址。 “对,就是那栋,嗯,三楼。”老人家指着角落里那栋破旧不堪的楼说。 走进楼道,墙面上是各种小广告,白色的墙面都脱落的看见里面的红砖。 三楼,东西两户人家,其中一户大门紧闭,还有一户门庭洞开,里面不时传出一对男女争吵的声音,还有婴儿的啼声。 与电话里如出一辙,果然有男人闯进卫影家中。 云晓一个箭步冲进客厅,只见卫影和吴健扭打一起,房间里孩子的哭声凄厉不止。 都是女人,云晓哪看得一个大男人欺负卫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试图拉开两人,哪想吴健手腕的劲儿使得太大,加之根本没有察觉有人进来,受到惊吓,手臂猛然朝后一挥,手背直接打在云晓脖颈,只觉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好在云晓很快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拿起手边的塑料凳子狠狠砸在吴健小腿,只见他顺势跪在地上,身体紧缩,抱住自己的腿,啊呀一声惨叫。 卫影吓得不轻,脸色发白,退了几步,满头是汗,喘着粗气。 云晓双手插着腰,忙问:“这家伙是谁?不会是你老公吧?” “前夫!”卫影瞪着痛苦不堪的吴健,咬牙嚼字。 “真不是个东西,都离婚了,你们两还有什么扯不清的?” “方氏不是破产了吗,没找到工作,找我要钱。” “跟你要钱?靠……”云晓听着就气,心说这还算是个男人吗,找前妻要钱,要不到钱还动手打人,“报……报警。” 卫影手机掉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拿什么报警呢!云晓赶紧拿出手机,这才刚解锁,吴健勉强支撑着身体爬起来,直接奔房间抱起孩子,准备冲出客厅,一瘸一拐的,边走边说:“女儿也是我的,我要把她带走,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见孩子要被抱走,卫影急眼了,精神几乎癫狂,云晓一眨眼的功夫,她揪住吴健的头发往后拖。 吴健抱着孩子抽不出手转身反击,可能是太疼了,他腾出一只手握紧成拳,反复锤击卫影的脸,那架势是要把卫影往死里打压。 最重要的不是他们谁把谁打残了,而是吴健怀里的孩子,紧靠左手撑着,打急眼了,一不留神,孩子可要掉地上了。 云晓也顾不着拳脚无眼,准备冲上去抱住孩子,至少在孩子落地之前,接住她。 云晓刚上前,一幕最不愿看见的事发生了。吴健被卫影逼的无可奈何,一心要反击,忘了手中还有哭啼不止的孩子,左手刚松开,孩子就掉地上,哭声慢慢减小,以致微弱。 双手解脱的吴健怒急眼红,对卫影拳打脚踢,直到把她按在地上,打得她满脸是血,弱弱的闭合眼睛,身体散在地上,半死不活。 红眼的吴健还朝卫影小腹猛踢,卫影身体被踢成了“c”字形,连连咳嗽。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母女之悲 医生说,幸亏孩子双脚落地保住了一条命,但非常遗憾,双腿小腿骨折。 孩子还小,骨头又在生长期,但同时不能保证骨头愈合之后是否出现畸形,或者其他问题,因为还没学会走路,一切都需要等待。 孩子没有生命危险,而且正在长身体,暂且不说,先来说说重症病房的卫影—— 肋骨断了五根,头皮有一条六公分的伤口,盆骨骨裂,仰躺在病床上几乎动弹不得。 尤其是脸,几乎破相,肿的跟南瓜似的。 接到云晓电话,阴采如和王佳佳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云晓简单说明事发经过,“我已经报警了。” “人抓起来没有?”阴采如面无表情,不忍多看卫影一眼。 “跑了,不过正在抓捕,放心,逃不过今天,听卫影说他儿子在十五中读书,估计学校门口已经布控了。” 王佳佳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阴采如一旁喃喃自语:“她无父无母的,自己需要照顾,孩子也在医院,离不开人的。” 云晓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在云晓身上,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王佳佳看出端倪,装作低头,当没看见。 云晓心领神会,“那我留下吧!” 云晓能明白,阴采如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过她跟卫影非亲非故凭什么留下:“今天我守着吧,明天佳佳你抽出时间?” 王佳佳表示为难,“除了周末我抽不出时间。” “周一到周五我们轮着来吧!”云晓说。 “算了,你们谁也别过来,我一个人来吧!”阴采如说的不是气话,而是莫可名状的觉得自己愧对卫影。 从前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其实他和卫影之间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有对不起谁。但要是较真起来,卫影还是娇娇和念念的亲生母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孩子还小,不能等孩子长大了对阴采如有怨言,到时候后悔就晚了。总之各种原因吧,阴采如决定留下照顾卫影直到她康复出院。 其实阴采如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照顾卫影,没有别的意思。但有时候心细的像根针,有时候也是粗枝大叶一个,根本没有考虑身边王佳佳的感受。 而且王佳佳也不是自私自利小心眼的人,但她就站在阴采如身边,作出决定之前最起码要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哪怕知会一声?没有,什么都没有。 况且,还有云晓在,王佳佳觉得面子上挂不住,“那好,你在这边照顾,我先回了。” 起初阴采如并没察觉王佳佳的不快,还真以为她有事先走了,还是云晓提醒他,王佳佳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为什么?” “自己想去!”云晓也走了。 晚些时候阴采如恍然大悟也晚了,后知后觉,解释也没用。 王佳佳果然晾了阴采如三天,周六早上她捧着饭盒去医院,“吃吧,回家洗个澡,补补觉。” 阴采如哪敢,忙解释,可王佳佳没心思听:“我知道了,要是生气今天就不来了。” 阴采如这才释然。 按说周六是云晓,但阴采如忘了通知,两人在病房外长廊上尴尬见面。 照说她们之间那点事早就翻篇了,可能谁都心知肚明,所以有些尴尬。 “阴采如没通知你休息?”王佳佳说,“周六不用来,你回家吧!” 云晓假笑,似走非走,好像有话说,但又欲言又止。 “早饭吃了吗?” “没呢,起来都起来晚了,怕耽误时间,所以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阴采如刚离开,早饭忘吃了,饭盒也忘带回家,“拿去吧,早饭,我在家做的。” “你吃了吗?” “吃过了,刚来和阴采如交班,他一口没动。” “那还是算了。” “怎么了,你不吃怎么知道不合胃口?还是因为给阴采如预备的,你不愿意吃?” “不是,你留给他的,我吃了算怎么回事。” “他回家还有,你不吃浪费了。”王佳佳递给云晓,云晓伸手接住。王佳佳让了座位,帮她打开盖子,“你看还热着呢!” “八宝粥?”云晓试着尝了一口,“不错,不错,味道不错的。” “好的话,多吃点!” 吃着吃着,云晓突然停顿了下来。 “我挺佩服你的。” 突然来这么一句,王佳佳摸不着边际:“这话怎么讲,一顿八宝粥你就佩服我了?” “八宝粥是很好吃,我是说我佩服你能来照顾卫影和她的孩子。” 这话王佳佳不知道怎么接了,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真的佩服你。”云晓自惭形秽,“跟你比起来我差的太远了。” “说这个干什么,你不也来照顾她了?”王佳佳说,“我们都有一颗怜悯之心,卫影无父无母的,活着不易。” “对,她活着不易,我们活着都不易,每个人活着都不易。” 云晓怪怪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她那略带忧伤的表情。 吃得饱饱的,云晓把饭盒整理好,放在长椅上:“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 “怎么这么多的感慨,怪怪的,是不是累了,要不回家休息吧!” 云晓拿起饭盒去茶水间把饭盒洗干净了交给王佳佳:“希望下次有机会还能吃到你熬的八宝粥。”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随时做给你吃。” 云晓表情僵了僵:“走了!” “拜拜!” 稍后,王佳佳去护士站询问阴采如和孩子的伤情。 护士长带着她去儿童病房探望如意。孩子腿上绑着硬邦邦的木板竟也睡的天昏地暗。 “孩子还小只知道疼,疼劲儿过去了,什么也不在乎了。”护士说。 也许是没有孩子的缘故,王佳佳有股想要把如意抱在怀里的冲动,那嘴那脸,那肥肥的手臂,简直萌化了。 “孩子什么时候出院?” “孩子最好不要着急出院,腿伤是一辈子的事,若是出院早了,因为外部因素导致腿上留下后遗症,那是一辈子的事,马虎不得。” “我不是急着要孩子出院,我是担心孩子吃不到奶,影响身体发育!” “这个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孩子的,如果连孩子都照顾不周,我们也太不专业了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情法 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吴健自食其果。 距离开庭审判还有三天。吴健十五岁的儿子学都不上了,跑到医院跪在卫影床边,请她撤回诉讼。 “我爸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一马吧!求您了。” 孩子是无辜的,卫影不想难为他。 吴健伤了她也就算了,还差点要了如意的命,事后竟逃之夭夭卫影怎能大度,又如何情愿放了吴健一马。 这件事给她的伤害和心理阴影始终挥之去,也无法释怀。 “你起来吧,不要跪我。”卫影吃力地说,“如果你生活遇到了困难或者失去了生活来源我可以帮你,可你爸爸的事我无能为力。” “他知道错了,您就饶他这一回吧,求您了。” 卫影不肯松这个口,吴健对她的伤害太大了,她面对不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跪在自己床前,眼神暗示一直处于静默的阴采如把孩子请出病房,她不想见跟吴健有任何关系的人,包括他的儿子。 “孩子你回去吧,你爸爸的事,法庭说了算,我们说了不算的,今天是星期三吧,怎么不上课,是不是逃课了?”阴采如和声细语说,“赶紧回去上课吧,你爸爸要是知道你逃课了,心里会更加自责和不安的。” 大人的世界孩子永远不会懂的,因为他的单纯,谁也不想伤害他,但既然做了就要负责任,如果连责任都不敢面对,就是关上十年二十年出来了照样是混蛋,怎么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阴采如把孩子送出医院,并且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用完了再来找我。”顺便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打电话。” 三天后如期开庭,吴健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名至实归,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卫影病情正在恢复之中,如意下个月可以出院了,这是她唯一感到欣慰的。 卫影知道住院所花一切费用都是云晓和阴采如垫付的,她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了阴采如,并告知她银行卡存放之处:“那些钱是我省吃俭用存下的,除了还你的钱,多下来的就留着给如意吧,她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希望她长大了回忆自己的童年觉得自己缺失什么,我希望她像其他孩子一样好好的,快乐的生活。” “你害怕自己活不了?放心,你还年轻,伤虽然严重点,但不至于无法恢复,好好活着,孩子们不能没有妈妈,别弄的像交代遗嘱似的。” 卫影眼角流出了泪水,她的确有轻生的念头,三十多岁的人了,躺在床上跟废人似的,婚姻事业如此失败,万念俱灰呀! 看她认真的样子阴采如慌了,心说不会是真的吧,真要轻生?真要跑地下去见死去的父母? “千万别胡思乱想,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活着就有希望。” 卫影脸颊浮现微微的笑,其实眼泪一直没停,那份悲切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稍好些的时候,卫影便要求出院了,因为医院给她窒息的感觉。再者回家之后能给阴采如、云晓和王佳佳减轻负担,他们不用每天被自己折磨的早起晚睡。 阴采如拗不过,为此专门找医生征求意见,当然医生是不建议卫影的出院的。可如果她执意如此,只有尊重意愿了。 需要注意的事项,回复身体的药物等等,回家之后便要亲力亲为。 阴采如也把医生的建议转达给卫影,他建议不要过早出院,一切为了身体康复。 “回家我心里踏实,人也能静一静,这里进进出出的,我受不了。” “那你下个月和如意一起出院,现在不行。” 即便和如意一起出院了,卫影也不能照顾,孩子依然送到了阴采如家,有保姆周阿姨负责照顾。 卫影回家之后的衣食起居基本上是段美辰照料。但她有工作,还是个没结婚的丫头,生活经历和细心程度还不够炉火纯青。 一直答应卫影不许告诉父母的段美辰,觉得卫影应该有个更合适的人照顾,她不能耽误了表姐的身体,所以悄悄打电话给老段,让她母亲进城照顾卫影。 老段得知卫影住院四五个月,甚为吃惊,责备段美辰怎么到现在才告诉他:“我说呢,这些天净梦见你姑姑了,眼皮还一直跳,敢情你姐受伤了。” 因为段美辰工作的事情,老段夫妇一直非常感谢卫影帮忙,加之又是亲舅舅舅妈,加之卫影双亲故去,反正老段夫妇对卫影还是挺上心的,至少没把她当外人,或者说亲女儿一样看待的。 其实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感情不都是这样将心比心处出来的吗? 老段得知消息之后马上从田里把段母拉回家,骑着摩托向城里赶。他们两口子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什么钱,可就是没什么钱,还顺道去银行取了八千块钱。 老段夫妇感情是朴实的,到了卫影的家,看她躺在床上半身不遂似的,立马眼泪就出来了,忍不住退出房间悄悄抹眼泪。 “这孩子,伤成这样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们怎么面对她死去的父母,怎么面对咱妈呀!”老母抽噎着说。 老段一言不发,走到阳台打开窗户,闷头吸烟,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是啊,哪个亲人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伤情想的那么严重呢?都希望没大碍,都希望有惊无险。 “田里的事我会照应,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小影,孩子连床都下不了,唉,这是哪辈子欠人的债,把我的孩子祸害成这样。” 段母说,田里的事算不得大事,她哪也不去,就照顾卫影了。 老段没有急着回去,家里留宿了一夜。喂饭的当儿卫影把钱塞给段母:“舅妈,你们挣钱不容易,一年到头地里能刨出多少钱来?美辰还没结婚,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钱你拿回去。” 段母旧事重提:“你是我的外甥女,现如今父母都不在了,我们给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们上班一个月都挣回来了,打打牙祭,不算什么,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卫影死活不收的,收了这八千块钱,晚上觉都睡不安的。 “你要是不收,我现在就走,再也不来了。”段母撂下脸色说,“美辰能有今天多亏了你,我们在村里腰杆都是直的,人心换人心,我们这点心意比不上你的,钱你给我手下,心放在肚子里,舅妈我就是不种地了,也要把你照顾好,你还能少我一口吃的?” 段母能说会道,钱的事就这么愉快的跳过去了。 “来,看舅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保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三个孩子 卫影回家有些日子了,阴采如跟王佳佳商量,带着三个孩子去她家里看看。 生病的人通常是孤独寂寞和空虚的,况且孩子不在身边,内心更加惆怅了。阴采如是想让卫影看看自己的三个孩子,安慰她创伤的心灵。 “你想的周到,跟我商量什么!”王佳佳还是有些醋意的,因着卫影出了事,阴采如心事重重。 “当然要跟你商量,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不跟你商量跟谁商量?”阴采如说,“你是不知道,卫影在医院是动了轻生的念头,我想把孩子带过去让她看看,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轻生?” “是啊,一个女人被前夫打成那样,孩子还受了伤,别说女人了,男人也受不了。” 说话间,老态龙钟,身体愈加差劲的阴母叫阴采如到她房间。 “老太太叫你!” 阴采如走进房间,阴母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块玉佩,心情复杂,表情凝重:“你们外面说话我听见了,真是罪过啊,这块玉佩你代我转交给卫影。” 这块玉佩还是姥姥临终前留给母亲的,正面是观世音菩萨,反面则是凤求凰。 “妈,这块玉佩您连我都不给……” “传女不传男,这是老辈留下的规矩。” 阴采如压低声音:“那您也应该传给王佳佳。” 阴母白眼说:“我的孙子孙女是谁生的?玉佩就该给卫影。” 阴采如小心翼翼收起玉佩,然后若无其事走出房间,冲着王佳佳笑了笑,笑的极不自然。 “妈让我们早去早回。”阴采如撒谎道,脸都不红的。 “那好吧,我们就早去早回。” 段母笑盈盈的将阴采如和王佳佳迎进客厅,娇娇和念念在阴采如的指教下叫段母‘舅婆’。 王佳佳把如意抱到卫影床边,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尤其是眼睛,看见谁都睁得大大的,一直盯着你看,好不晦涩。 卫影抱起如意一个劲儿亲,恨不能永远抱在怀里,母子两亲昵之下,娇娇和念念跑进房间,俩孩子依偎在王佳佳身边,好生亲热。 若是在家里,王佳佳可能和孩子们亲热,但卫影在身边,顾及她的感受,王佳佳把两孩子推到卫影床前:“还不叫妈妈?” 娇娇性格温和,叫了一声卫影妈妈,但也是被王佳佳指教的,话音之内隔着生疏和冷淡。念念则躲在王佳佳身后,一直偷看卫影,妈妈这两个字在他心里似乎只专属于王佳佳。 “念念,叫妈妈!” “我不叫,她不是我妈妈!”说着念念跑出房间去客厅了。 “这孩子……”王佳佳窘迫不已,“你别介意。” 卫影失望的笑笑:“不怪他,孩子感情是单纯的,谁对他好,谁在身边照顾,他就认谁。” 段母一旁看着心里却极不痛快啊,替卫影抱不平。 孩子明明是她亲生的,如今却连自己的亲娘都这么生疏,想起死去的卫母,她在九泉之下怕是含恨饮泪啊! “念念,你怎么不叫妈妈?”段母拉住念念,笑呵呵的说。念念背着手,俨然一个小大人,“她不是我妈妈。” “她怎不是你妈妈,她就是你妈妈啊,你不记得小时候给你喂饭的妈妈了?” “记得,我妈妈叫王佳佳。”孩子小,说话直,说话直就容易伤人,段母不是想跟念念计较,而是孩子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了,只是叫一声妈妈,哪怕是大人教的也可以,就像娇娇那样,可念念却只认王佳佳,这让段母对王佳佳深感厌恶。 卫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这不明不白叫了王佳佳妈妈,白捡了宝贝儿子。 “你妈妈叫卫影,叫卫影,你要记住。”段母试图纠正念念,表情也严肃起来。孩子嘛,吃软不吃硬,段母这一严肃,反而令念念执着了,甚至认为她是坏人,吓到了,瞬间哭丧着脸自言自语,边哭边跑进房间:“我妈妈是王佳佳,我妈妈是王佳佳,不是卫影,不是卫影,你是坏人,你是坏蛋。” 念念忽然哭着跑进房间,王佳佳和阴采如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忙问念念为什么哭。 念念只喃喃说:“我妈妈叫王佳佳,不是卫影,我妈妈叫王佳佳,不是卫影……她是坏人,坏人。”王佳佳心疼的把念念抱在怀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一边安慰一边说:“你有两个妈妈,一个妈妈叫卫影,一个妈妈叫王佳佳,我们念念多幸福,有两个妈妈呢!” “我不要两个妈妈,我只有一个妈妈。”念念紧紧抱住王佳佳。 “我要两个妈妈,我要,我要两个妈妈。”娇娇跳起来说,“每天轮着带我去游乐场玩,爸爸,爸爸,我还要一个爸爸。” 阴采如哭笑不得,刮娇娇的鼻子:“美得你,小样,天天带你去游乐园,上不上学了?”娇娇噘着嘴:“念念有两个妈妈,我怎么不能有两个爸爸?” 卫影也被孩子的稚气逗乐了。 王佳佳说:“好你们不是想去游乐园吗,妈妈带你们玩个够,走,我们一起去。”她眼神暗示阴采如留下。阴采如刚起身有坐下,“出院的时候身体瘦的,着没几天你看你脸上都张赘肉了,要是能下床,我建议下床走走。” 别看卫影身体恢复了,可情绪不大好,哪怕细小的变化阴采如都能看得出来,尤其是情绪不好的时候,嘴角不停的抽动,此时的卫影就是这样。 “你能把孩子带过来看我我很高兴,谢谢你。” “你看孩子们多可爱,好好把身体养好,往前看,不要活在过去,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是那句话,卫影是那样高傲的女子,心里怕是过不去那道坎,坎要过去,需要时间的,可能孩子才是她走出伤痛的良药,可今天,阴采如似乎明白了,孩子也只是希望,孩子们的希望,而不是卫影的希望。 “有你的王佳佳照顾孩子,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孩子是我和王佳佳照顾,可你是他们的亲妈,王佳佳是代替不了的,好好想想,不要太自私。”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家人 阴采如把玉佩交给卫影:“这是我妈的传家宝,今天出门的时候,她让我带给你,希望你平平安安。” “妈……哦,阿姨怎么把自己的传家宝给我呢,这太贵重了。”卫影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要。 “拿着吧!”阴采如把玉佩塞给卫影,“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你看在三个孩子的面子上一定要好好的。” 段母虽对阴采如尊敬有加,可,心里的话不说不快啊!她悄默声走进房间,忽然开口说:“采如,不是我说你,你看看娇娇和念念,跟我们家卫影那么生疏,还是小影亲生的吗?你们一家三口是圆满了,可我家小影呢?独身一人,如今躺在床上,还不知道落下什么病根子呢!” 话虽然不中听,可阴采如知道,就算卫母活着,段母不说,她也会说的。 “卫影现在身体不好,有伤,照顾孩子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等她身体好了,我会把孩子接过来跟卫影培养感情的,毕竟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您不说我心里也知道的。” 阴采如这么通情达理,段母也不好说什么了,再者她地阴采如的印象也不差,不好穷追不舍。 临别,阴采如问卫影如意是留下,还是他带走。 卫影虽有不舍,但身体不容许她多操劳,于是准备把如意抱给阴采如。段母拦住说:“小影啊,如意是你亲生女儿,你要是带不动,舅妈给你带,可不能再把孩子往外推了。” “我身体不好,你照顾我都忙的不可开交,加上一个孩子我怕你身体吃不消,我看就这么办了。” “我的傻丫头,孩子小什么都不知道,等你长大了,孩子一直在他们身边,到时候你想要回孩子就难了,就算你是他们的亲妈,他们也不会认你的,你不能把三个孩子都给别人吧?” “等我身体好了我就把孩子接过来,舅妈,你让如意走吧,她腿有伤的,你照顾不来。” 卫影一再坚持,段母无话可说,但心里却恨得牙痒痒的,心说这个傻丫头,一点脑子都没有。 如意被阴采如抱回家,娇娇和念念在游乐场玩了一天,看着家里三个孩子,王佳佳露出一脸的笑容。阴采如则多出一份忧伤和不忍。 段母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卫影的确很可怜,可怜的孑然一身,依然是生孩子的工具了,而讨好的却是阴采如王佳佳。 阴采如是这么打算的,卫影身体好转之后他就把如意还给卫影。其实他们也没有想着吧如意占为己有,只是代为养育。本来如意已经回到卫影身边了,要不是出了吴健暴打她的事。 说来也真是世事难料,就在卫影身体渐渐好转之时,阴母的病情愈加严重了,整夜整日的咳嗽,饭吃不下,水喝不了,瘦弱柴骨,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王佳佳扶着阴采如的肩膀逐字逐句,凝重的说:“采如,妈的病恐怕无力回天了,准备办后事吧!” 阴母已经看不见人听不见花,眼神和表情是那样的茫然,虽尚有一口气,但怕是挨不过明天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零三分,阴采如亲眼看见阴母瞳孔放大,眼睛悠悠闭合,太阳初升时,阴母身体已经僵硬了。 阴采如跪地痛苦,再也听不见母亲在耳边絮絮叨叨,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饭菜。 娇娇和念念扑在阴母怀里,“奶奶,奶奶,奶奶你醒醒!” 孩子虽然小,但似乎也天生懂得死亡的意味。 丧礼那天,卫影带病参加。 出殡,下葬,江北南郊公墓,阴采木墓碑前摆上一束白菊,“妈,你一路走好,儿子长大了,您不用担心了。” 虽然生死离别,人之常情,阴采如这个年龄应该没有过分的伤心。因为阅历和成长,面对亲人离去更多的是坦然。 正如当年老阴去世一样,阴采如陷入了无限痛苦和沉默之中。情绪一落千丈。 当然,阴采如的情绪不仅影响了他自己,更影响了一家人的生活。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晚上,阴采如躺在床上说。丧母之痛,王佳佳不想说什么,但她希望阴采如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他是一家之主,整天愁眉苦脸的,孩子心里都不痛快别说王佳佳了。 “我们搬出去住吧,我总是在家里看到父母的身影,看到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阴采如抱住王佳佳,“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好,那么我们把房子卖了,买处新房。”王佳佳轻轻抚摸着阴采如颤抖的脊背。 “房子是父母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卖,搬出去吧,我们搬出去。” “可如果房子不卖了,我们的积蓄根本不够再江北买房啊!” “哪怕出去租房。” 考虑到孩子上学方便,阴采如和王佳佳在学校附近租了三室一厅的房子。月租金花掉他们两人一个月工资的一半,贵不可言。 “要不想想办法凑够首付,买个房子吧,租金太贵了,算起来不是长久之计。” “先住着吧!”阴采如握住王佳佳的手,“对不起,要是我把房子卖了我们就可以买房了,可是我真的下不了决心,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好了,我倒没什么,苦了孩子才是真。” 阴采如忽然一脸坏笑,拿出一张存折:“这笔钱我本来也不想动的,因为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 “六十万!”存折上的数字令王佳佳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年?” “存的呗,就像他们留下的房子一样,这笔钱我真的没打算动,但为了孩子,我想妈不会责怪我的。” “既然没有动的意思,那就不动了,买房的钱我想办法。” “拿着吧,身外之物,活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可以用,但房子我不想卖。” “真的不想住家里了?真的决定要重新买房?”王佳佳说,如果回家里住,这笔钱可以省下来的。 “那个家只属于我父母的,现在他们不再了,我也不想住了,就让他们安安静静在那个世界好好生活吧,我们谁也不用去打扰,我们去寻找属于我们的家!” 第一百二十六章 活着需要本钱 大半年时间,卫影伤势终于痊愈。说是痊愈,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下,后遗症蹦出来折磨她一番。 段母能把卫影照顾的健健康康,心里蛮有成就感的。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的,笑的不能自已。 但一想到她离开之后,卫影又形只影单,心疼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拉着准备送行的卫影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的说:“孩子,你再我眼里就是个孩子,舅妈要走了,临走之前有几句话跟你说,不管你爱不爱听,舅妈还是要说,你别怪舅妈多嘴,我是乡下人,你多担待。” “舅妈,看您说的,我什么时候把您当外人了,您有话就说,我听着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提醒你,娇娇和念念给阴采如抚养也就罢了,如意还小,没记事,你应该把她带在身边,别老了老了,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段母说,“现在你是无所谓,你还年轻,可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身边没个孩子,苦啊!” “舅妈您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但我身体也恢复了,总是要出去工作的,怎么好把孩子带在身边呢?” “你要真这么想就好办了,就怕你不想孩子。” “怎么会呢,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想他们都回到我身边,可这不可能的。” 卫影说,“阴采如是不会同意骄骄和念念回到我身边的。” “骄骄和念念回不来,我能理解,但如意不同,她不是阴采如亲生孩子,她完全可以回到你身边的,已经丢了两个孩子千万别把如意也弄丢了。” “我一个人没办法照顾如意的。”卫影伤感道。 “你要是愿意,我把如意带回乡下,到了上学的年龄舅妈再把她送回城。”段母说,“我和你舅舅不同,代替不了你,可阴采如和王佳佳能。” “乡下的条件不能跟城里比的。”卫影说。 “乡下怎么了,美辰不是从小乡下长大的?” “您和舅舅都有自己的事情,好不容易把美辰抚养成人,我怎么好意思把如意推给您和舅舅呢!不行,绝对不行的。” “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死心眼呢,我是说把如意抚养到上学的年纪,我和你舅舅抚养总比阴采如王佳佳抚养好吧?” 段母态度那样的坚持,卫影知道不是客气话,既然真心实意那就试试吧! “那您可想明白了,孩子回乡下您和舅舅就要受累了,这样吧,您要是坚持不了,打电话给我,我再把孩子接回来,行吗?” “你去吧,我在家等你。”时近中午,段母脱下外衣,系上围裙:“早去早回,舅妈正好给你做顿饭。” 卫影不知阴采如搬家,白跑一趟。 阴采如接到电话告之地址:“周阿姨在家,有什么事你跟她说吧!” “我想看看孩子,这不身体好了,准备把如意带回家。” “嗯,你自己做决定吧!” 周阿姨事前接到阴采如的电话,所以卫影带孩子走,她只收拾如意的生活用品,一并让卫影带走。 段母带着孩子卫影不放心,索性给自己买了车票,跟着一起回乡下。 小住几日,卫影留下点钱,便返城。 回城,卫影便约云晓见面。她把住院的费用交给云晓,她不知道住院费是多少钱,但放在台面上自然是多多益善,因为这其中不仅仅是钱的事。若不是云晓当日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 云晓对钱不感冒,她不缺钱,“请我吃顿饭,吃端饭我们两清了,谁不欠谁,你也不必觉得欠我的,好不好?” “一顿饭能花几个钱,哪能这么一笔勾销呢!” “啊呀,你别说了,听我的,要是不同意我可走了。” “那你点,随便点。”卫影把菜单推给云晓。云晓拿过菜单仔细端详:“我可点了,你别心疼……” 席间,云晓边吃边说:“怎么样,在家带孩子?” “孩子不在身边,我一个人也照顾不来的。”卫影说,“我打算找份工作不让自己闲下来。” “找到了?” “没呢!”卫影说,“不管干什么,总是要不停工作,否则会胡思乱想,一旦胡思乱想就没办法活下去了。” “既然没找到,要不这样,你来梅氏吧!有我在你吃不了亏的。”云晓说,“上次我打你电话也是想介绍你去梅氏的,只可惜出了那事,怎么样,有意向?” “算了吧,我们之前有过一段不愉快,我怕到时我们又……不了,我还是自己找吧!” “要说记仇也是我好吧,我都不放心上了,你想那么多?”卫影放下筷子,“我是真心的,你要来我一句话的事。” “谢谢你,不记前嫌。” “没什么,我就是看你带着孩子不容易。”她说,“再说了我们也不在一个部门,担心什么呢?” “那谢谢你。” “同意了?” “嗯!” “等通知吧,电话不要关机。” 吃完饭,二人又去江边散步,听着船的气笛声,听着江浪拍打堤岸的潮水声,云晓说:“小时候经常来江边,看着往来的轮船心里特别的安逸。” “我倒是不常来,偶尔来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年高考,心里压力特别大,妈妈骑着自行车带我来到江北,看着长江奔流不息,一眼望不到对岸,心胸开阔,人似乎渺小了,至今那种感觉还保存在我的心田,现在已经无法重温了。其实人活着为了什么呢?只要活着总是需要吃饭的,既然不想让自己饿肚子,那就要拼命工作的,直到离开这美妙的世界,但长江的水,一直川流不息,日复一日,不曾断流,送走了多少人,埋葬了多少的流年岁月!” 云晓听得耳根酥酥的,卫影的话似乎也把她带进了天真懵懂的童年。 “是啊,看着这川流不息的长江,生命也是绵延不止的,我们只是观赏长江的过客。”云晓闭上眼睛舒了口气,“前有古人后有来者,也许一百年之后,站在这里的却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我们无法改变未来,那我们好好珍惜明天吧,直到生命消亡的那一天。” “面对自然的魂力,我们实在是污浊中的一粒细沙,脏了这长江水。”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入职 有云晓推荐,卫影顺利进入梅氏。 卫影大名如雷贯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方氏破产,卫影屈尊来梅氏甘愿当一名普通职员,不知是梅氏之福还是梅氏之悲。 入职不到一周卫影多受刁难和非议,就算是打压新人何至于这般病态呢? 起初卫影还忍着,毕竟深谙职场规则,新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但时间长了,却深感受辱,再也坚持不了了。可就在她坚持不了之时,部门同事却对她宽松了许多。就像海里的波浪,时而静如止水,时而波涛汹涌,把不准其中的脉搏。 久而久之,卫影察觉出端倪,却有苦说不清。 这日公司食堂,云晓端着饭菜做到卫影身边,随口问道:“怎么样,还适应?” 叫苦叫累,这不是卫影的性格,要说不适应,也太美本事了。卫影轻描淡笑:“挺好的,就是公司的文化实在是另类。” “梅氏的文化就是团结,精诚,合作,愉快,有什么另类的?” “如果能深入人心则罢,若是心如旁骛,恐怕适得其反。” “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对于我是这样,而对于其他人怕是不一样了。” “那你还是不适应吧!” “适应,怎么不适应,挺好的。” “那就好,我已经跟部门部门经理打过招呼了,让他多照顾你点。” “收到啊,的确对我照顾有加,可我不喜欢被人照顾,只想好好工作。”卫影说,“出来工作不就是图个养家糊口,心情愉悦吗?” “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完全体会不到养家糊口的压力。”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谈婚论嫁了,小心成剩女哦!” “我也这么想着,但这要看缘分,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 卫影轻轻笑了笑:“完全明白,像你这么好的条件,不找个标准高的,对不住自己的身份不是?” “我才不信门当户对,缘分最重要吧!” 卫影纸巾擦了擦嘴:“我吃完了,你慢慢吃,我回去了!” 云晓余光扫视卫影,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个样,笑容藏进了皮里。 两点半上班,卫影心事重重趴在办公桌上心有所想。 云晓顺道给她带了杯咖啡:“味道不错,自己磨的咖啡豆,送一杯给你喝,没糖,有些苦。” “苦了好,再苦也没有越王卧薪尝胆来的苦。”卫影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味道不错,谢谢。” “随便聊聊,你扯远了,还卧薪尝胆,至于那么苦?”云晓摇了摇手中的咖啡杯,“你忙着,我,下班聊!” 下午,处理一些琐碎的文件,收发邮件,和前几日相比,天上地下。 这样的公司怕是要步方氏的后尘,卫影想。 下班之后,卫影匆匆离开,这些天跟云晓一起太频繁了,有些受不了她的殷勤。 公司里强颜欢笑,一脸无事,回到家,卫影心事重重,满是忧郁。 “姐,你怎么了。这几天每天下班都这样,谁惹你生气了,看把你气的,脸色难看死了,照照镜子,皮肤都黑了,我这里有面膜,要不要用,我给你拿!” “少管闲事,忙你自己的去。” 段美辰骄里娇气的凑到卫影身边,“姐,我还不了解你,一定是工作不顺心吧?” “哪有的事,我要自己安静一会儿,你洗洗睡吧!” “姐,看你不开心我心里难受,一定是工作不顺心,既然不顺心,那就别干了,工作有的是,何必为难自己。” “我自己的事,你少操心了,姐姐是什么人,大风大浪都见了,还有什么难倒我的?” “那你自己扛着吧,我洗洗睡了。” 卫影想不通,云晓好心好意帮她安排进梅氏,怎么却暗中使绊子,令她度日如年的受别人的冷言冷语。 若是不联想起二人当日的矛盾,实在也想不通的。 看来云晓是个记仇的人。 不管怎么样,卫影觉得自己绝不能轻易被打倒,没到那份上,绝不主动辞职。 报社,段美辰见到阴采如就感觉亲切,这一亲切便无话不说,这一无话不说,一不小心把卫影最近的情况一股脑儿告诉了阴采如。 “姐夫,您看您能帮帮忙,帮我姐姐找份工作?这些天她一直闷闷不乐的,我很担心,她身体刚恢复,要是精神上再有压力,我怕她受不了的。” “你这个妹妹倒是尽心尽力啊,以后别叫我姐夫。” “习惯了嘛,叫你副社长拗口。”段美辰说,“您能不能帮帮忙嘛!” “我只是个报社的副社长,安排工作的事我怎么帮忙嘛!”阴采如说,“你姐姐现在干什么?” “姐姐现在在梅氏上班,好像是云晓介绍的,自从去梅氏上班我就没见她笑。”段美辰说,“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还要坚持,工作不就是为了开心愉快嘛!” “糊涂啊,糊涂,她怎么能和云晓搅合在一起,难道她忘了……忘了……忘了当初她们在方氏斗的不可开交了?” “他们之间的事谁能说清楚,我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太复杂了。” “复杂?简单的恨,我看你姐姐是吃错药了!”阴采如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她的事我不管,爱怎么样怎么样!” “姐夫,您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好了别说了,你回去吧,以后别跟我提她!” 段美辰嘴撅的都上天了,感觉自己很委屈。“姐姐怎么得罪你了,看你那样。” “好了好了,对不起,你先出去吧,忙你的去。” 晚上,段美辰说:“姐,你最近得罪了阴采如?” “得罪?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怎么得罪他了?” “今天上班我提起你了,他冲我发脾气,说什么你怎么和云晓搅合在一起,姐,你和云晓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段美辰越说越起劲,“既然你们不和,为什么还去梅氏?” “唉,我就想找份工作,如意在乡下我还要养活她的。” “这年头找份工作还不容易,只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她说,“我看你每天愁眉苦脸的,在梅氏干的肯定不顺心,既然不顺心就辞了吧,好不好?” “不行我要坚持下去,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的。” “不就是一份工作吗,看得这么重,何况干的那么心堵,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美辰埋怨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机会是预谋的 月底,部门一些单身男女组织一次聚会,当然,已婚的也可以参与,只要家里那位同意。 卫影撑着腮门,心说还是年轻好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谁能想到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结了两次婚还生了三个孩子,并后现在还是个单身,她这个单身太可笑也太可悲了点。 别人说她什么也许她并在那么在乎,可她倒是觉得自己可笑可悲极了。 “卫姐,你有兴趣吗?”小李是卫影进部门第一个接触的人,也是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同事,她这个女人并不坏,可就是中毒太深,被一帮老人带坏了。 “我?你们年轻人聚会我就不用凑这个热闹了。”卫影婉言拒绝。 “卫姐看起来也不老啊,比我还年轻呢,何况你也是单身,我们单身聚会自然少不了你了。” “我都仨孩子妈了,你们正当年,你们去吧,我这个年纪也只有待在家里带孩子了。” “看你说的,这是你来公司第一次聚会,一定要参加的,何况你也符合我们的标准,我们都商量好了,你一定要去的,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和我一起,我开车带你。” 卫影下班本想溜走,却在电梯口被小李撞个正着。 “卫姐你怎么在这儿,马上就要下班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去聚会吗,你不会想走吧?” “没有没有,我下楼有点事,正好在下面等你。” “说好了不许走。” 这都撞的正着了,卫影哪好意思走呢! 她只好在楼下等小李,小李不放心,以为她走了呢,下楼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 “我说卫姐你在楼下吗?” “要啊,我这不个楼下等着你吗?” 小李放心的挂断电话。匆匆走到楼下小李招呼卫影随她上车。 上车临门一脚的事儿,卫影却犹豫不决,“小李,我这个年纪怕是不合适参与你们的聚会,我看就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是不愿意搅合进去,我看就算了吧,你去吧,祝你玩的开心。” “别啊,卫姐,说好的怎么临时变卦呢?” 小李干脆从驾驶室下来,连拉带拽把他拉上车,“你心放在肚子里,不就是聚会么,怕什么,这跟年纪没关系,重要的事心态。” 卫影呵呵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人呐架不住别人劝,这一劝心里即便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要顾忌人情脸面的。 吃饭,唱歌,足疗,不到凌晨怕是没办法结束。 卫影不得不服年轻人的精力,他们哪是人啊,分明是神,况且明早还要上班。 吃饭还说得过去,回家也是吃嘛!唱歌也行,大学时期经常外出唱歌,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如今这嗓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唱出来也是惊悚的鬼叫吧!足疗就更不行了,从小怕痒。 席间小李不停夹菜给卫影,“卫姐,你放开点!” 卫影虽表情自然,心里却不对劲儿,感觉别扭。“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卫影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和年龄也不好意思认真看看饭桌上那些人的面孔。 她一直低着头,好像受委屈的孩子。 桌下,小李不停踢卫影,并小声暗示她不要拘谨。 卫影心说吃个饭怎么这么长时间,度日如年呐! “卫姐,我敬你一杯!”卫影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李肘部撞她的胳膊:“卫姐,童年敬你酒呢!” 卫影啊一声,忙站起来,很正式的样子,搞的童年倒有些不知所措。 童年主动跟卫影撞杯然后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卫姐,以后常常聚会,习惯了就好。” 虽是同一部门,卫影好像从来没见过童年,名字第一次听说。 卫影本不善酒力,但一杯白酒下肚却有些燥热和眩晕,童年一直盯着她,很自然有很暧昧,令她感觉不快,但酒桌上即便不快也不好发作,何况别人又没把自己怎么样。 说来奇怪,喝了点酒,卫影却自然了许多,本来拘谨,酒后却主动吃菜说话,虽不多,却稍有成效。 吃完饭,喝了点酒的,满身酒气,不喝酒的有说有笑,离开酒店,他们奔赴下一个活动场所,ktv。 酒店楼下,童年不知不觉走到卫影身边,伸出双手扶着她,“我看你不胜酒力,以前不常喝酒吧?” “喝过,但没这么多。” “部门这么逗单身男女,不喝酒的都开车,下回该他们喝酒了,司机轮着来,你会开车?” “你是说如果我开车下次就不用喝酒了?” “是啊!” “开过!”童年小心翼翼把卫影扶上小李的车上,尔后与她一起坐在车内。 “唉,童年你不是坐吴旭的车上么,怎么做我车了,我看他车里也没人啊!” “空间这么大,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 “不是吧,你是不是对卫姐感兴趣?空位蛮重的嘛!” “少来,开车吧!” ktv二十人的包间,卫影一下车就吐,黄疸都吐了出来,连连摆手:“胃疼,不好意思不能和你们一起唱歌了。” 卫影面露虚汗,看样子疼得不轻。 “算了算了,那我送你回家吧!” 童年扶起卫影:“我送卫姐回去吧!你们进去唱歌,正好我家里也有事。” “好吧好吧,那你行不行,你也喝酒了!” “没事,那点酒对我不算什么。” 童年搀着为卫影走到路边,准备拦辆出租车。 “几点了?” “十一点了!” “十一点?” “嗯!” “你送我去快捷酒店吧,我钥匙好像落在了公司。” “还是送你回家吧!” “家里没人,我一个人住。” 童年心跳加快,脸颊燥热,撑着卫影的手不自禁颤抖。 “怎么了你?” “没什么,没什么,我身份证没带!” 卫影从包里拿出钱包:“里面有我的身份证。” 不一会儿,他们坐上出租车,就近来到一家快捷酒店,开了一间房,卫影半躺在床上:“你能帮我个忙吗,看看附近有没有药店,帮忙买些胃药?” 童年定了定,卫影笑说:“你不会连钱包都没带吧?” “不,不是,我这就去给你买胃药!”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诱惑进行曲 童年买回了药,卫影穿着睡衣给他开了门。 他手里的袋子装着各种胃药,“也不知道哪种药见效快副作用小,所以买了这么多,你自己挑着吃。” “看你说的,这药还能挑着吃的?” 童年一脸的尴尬,“其实,其实我从来没有自己买药,生病了就去医院。” 卫影冲她笑了笑,打开袋子,挑了挑,也不知道选哪盒药:“你看看,帮我选一盒。” “我……我……”卫影一直看着他,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我看看!”童年认真先了一盒药: “你看看这盒怎么样?”他拿给卫影看,卫影看都没看,拆开,要了一杯水,吃了两粒药片。 “卫姐,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身上怎么痒痒的。”卫影脱下外衣,身上果然出现红疹子。 童年也是一惊:“呀,卫姐,你药物过敏?” 卫影故作惊讶,“怎么会呢,我从来不过敏的,痒死了。”卫影背后的疹子怎么抓也抓不到,童年看着也着急。 “去医院吧,我送你去医院。” “这么晚了去医院不方便,我帮我挠挠!” “这,这不大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怕什么?” 童年生咽嘴里的口水,伸出右手,小心翼翼靠拢卫影的皮肤,感觉手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卫姐,这不适合吧?” “那你走吧,走。” “卫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那……那我……”童年话没说完,手已经轻轻抚在卫影出满疹子的脊背。 疹子里都是水,手指轻轻戳破,会感染的,童年只好用手指肉厚部分轻轻搓揉疹子。 不知是疼痛还是怕痒,卫影一声柔叫,童年心都快跳出来了。 “童年,你也单身? “嗯,前年从澳洲回来。” “你仪表堂堂,找不到女朋友怕是习惯了国外的生活习惯,做事风格吧?” “他们都这么说,也许吧,我十二岁出国,算算在国外待了十三年,习惯一时半会儿很难改了,但我会试着习惯的。” 时间悄然越过十一点半:“卫姐,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我看疹子也慢慢消下去了,也许明天就没事了,要是疹子明天还没消,最好请假去医院。” “这么晚了你没开车,要不留下吧,另外开间房。”卫影起身,“看来晚上不能洗澡了,疹子都让你抓破了。”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你……能不能留下?” “留下?” “你要是不愿意只当我话没说。” “我……我……” “那你留下吧!”卫影调暗房间的灯光,睡衣从肩膀瞬间滑落在地,“你……去洗个澡吧!” 童年一时愣神,半晌,接着暗淡的灯光忐忑不安走进洗浴室。 听着流水哗哗声,卫影已经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白色的被子裹住她的身体。 她瞟了眼床前电视柜,心安的躺在双上。 童年走出洗浴室,外衣遮挡他的下身。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童年迟疑不决,站在地毯上,似乎在做最后的思想挣扎。眼前的海归虽见过世面,但似乎还是个未的雏。 “怎么你怕了?” 卫影拿话激他,当前的外衣,在她话音刚落,掉在地上,全身上下一览无余,尽管灯光昏暗,看着模糊,但大致的轮廓却清晰可见。尤其是一身腱子肉,丰满而厚实。 童年的脚步慢慢靠近床边,患弯下腰,伸手掀开被子,卫影赤裸裸躺在白色的床单上。童年猛地扑上去,卫影压抑着尖叫。 第二天,童年按照正常时间起床准备上班,可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没有任何痕迹和气息,哪怕是一丝头发。 童年回公司,小李神神秘秘把他拉到一边:“你昨晚把卫姐送回家?” 言下之意童年不该把卫影送回家似的。 “嗯,送回家了!”童年说话的底气都没有,说话的时候心里直打颤。小李不相信,炸他,说她开车悄悄跟在后面,怎么看童年把卫影送进了宾馆。 童年的脸微微见红,死瞪小李:“你太八卦了!” 这事过后,卫影和童年几乎不照面,就算照面也只是点头示意。 可过了大约半个月,童年差不多忘了这件事,他却收到卫影发来的视频,虽只是其中一段,但看的童年心惊肉跳。 他发了条短信给卫影:卫影您这是什么意思? “晚上红约个地方见面吧!”卫影回他的短信,“851咖啡馆。” 下了班,童年像做贼似的,感到851咖啡馆,而此时卫影早已等候多时。 还没坐下,童年便质询:“卫姐您什么意思?视频怎么回事,你想干什么呀?” “我一句话没说呢,你激动什么?” 童年将咖啡推到一边,歪着脑袋,洗耳恭听。 “我想让你帮个忙,放心你不会吃亏的。” 童年没有说话,眼神示意卫影继续说下去。 “我要你去追云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要把她追到手。” “然后呢?” “追到手再说吧!” 卫影一饮而尽咖啡:“以后我们不要随意见面了,如果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 童年茫然,卫影到底何意呢?一个原本天真的人,为了揣摩卫影的目的,可谓吃不下睡不着啊! 他父亲是梅氏股东之一,虽不在董事之列,但占有的股份足以让他说上话。一旦视频传扬出去,不仅他没法做人,就连自己的父亲可能因此丢了面子,抬不起头。 从小在国外,童年体会到独自成长的烦恼,更体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父亲,童年只得忍气吞声,试着接受卫影的指示。 离开咖啡馆,服务员却拦住了童年:“先生,还没有付账呢!” “什么,刚才那位女士没有付账?” “对不起,没有。” 童年觉得自己挺冤枉的,无缘无故花费一百八十块钱,我的天呀,一杯咖啡九十,一代速溶才几块钱。 第一百三十章 眉间的冷 事来不巧,卫影工作刚有起色,刚展开局面舅舅却来了电话。 舅母受了伤寒,患上严重感冒,孩子免疫力本来就差,怕感染,舅舅让卫影把孩子接回城,等舅母病好之后再送乡下照看。 孩子的事免不了要麻烦王佳佳,卫影心里有些抵触,但抵触代替不了现实。 乡下的卫生院不管是环境还是医疗条件,重感冒一旦耽误,说不定会感染上肺炎。 卫影早有准备,租了一辆车,把舅舅舅母和如意都接到城里。 先安排舅母入院治疗,然后去阴采如家,把如意托付给他们。 当日,阴采如和王佳佳都上班,家里只有周阿姨一人,娇娇和念念也上学呢! 周阿姨记得卫影所以她开了口,孩子便留了下来。但孩子的生活用品都留在了乡下,她重新买了孩子的日用品折返阴采如家,亲手交给周阿姨。 “孩子的事拜托你了。” 因为工作,卫影没有去医院,而是去梅氏上班。晚上下班,她才去医院。 舅母的病情很快得到了控制,医生说再来晚些,就要隔离了,说明情况很严重。 老段松了口气,向卫影投向感激的眼神。 因为怕耽误段美辰的工作,所以直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段母生病。 老段有些过意不去,卫影帮了这么大的忙,不能让她还在医院照看,于是给段美辰打电话,这姑娘的手机竟然正在通话中,一连几个电话都是。 “小影,美辰最近是不是很忙?” 老段不说卫影还没在意,这一问,她倒是疑心了,最近一直很晚回家,早上出门还化妆呢,以前没这习惯,对了现在穿衣服都考究了,都是名牌,虽不是顶级名牌,但估计没少花钱。 要不说女人懂女人,一个不习惯化妆,按时回家的姑娘突然在意起自己的形象,要么是工作需要,要么是恋爱了。 要说工作需要,报社都是中规中矩的人,浓妆艳抹的,太异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丫头恋爱了。 “忙,挺忙的,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 卫影何等聪明呢,既然段美辰电话打不通,作为段美辰的领导,打电话给阴采如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彼时,阴采如已经下班回家,电话里安静的很,只听王佳佳问晚上吃可乐鸡翅,尔后阴采如似乎捂着电话的话筒:“你问孩子别问我,我吃什么无所谓。” “喂!”阴采如转入接听模式,“孩子的事吧,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的。” “孩子的事麻烦你了,我想问段美辰最近怎么了,我刚刚打电话给她总是接听模式,你能不能给她去个电话?” 阴采如不紧不慢说:“你们打不通并不代表我能接通啊,可能谈恋爱了吧,一定是约会了,说不定现在跟男朋友看电影呢,打不通也是正常。” “她恋爱了,什么时候?”阴采如压低声音,表面惊讶,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不知道,可能就在最近吧,我也是猜的,她那亢奋的状态除了谈恋爱还有什么能刺激?” “我舅妈住院了,麻烦你给她打个电话。” 可能真是在看电影,阴采如去了三个电话,如卫影所说一直在接听状态。 “舅,还是别打了,舅妈很快就会好的。” “她妈妈病了,总该让她知道的呀,这丫头,电话都不接。” “没事,多大的人了,总该有自己的事情,不方便吧!” 上午往城里赶,现在都晚上七点了,这折腾的还没休息。“舅,这是家里的钥匙,晚上我在医院照顾舅母吧,你明早七点半之前赶过来就行。” “我没事,也睡不着,你回去吧,舅妈在床上躺着没多少事,困了我趴在床上睡一睡就可以了,你明天上班,没个好觉怎么又精神呢,回去吧!” 推来推去,老段就是不肯卫影留下。 “好吧!”卫影从钱包里拿出点钱,“我怕医院催费,你先拿着!” “哎呀,我们有钱,你拿回去!” “拿着,就这么着了,我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十点半,段美辰打开手机吓一跳,五十多条未接电话,来自三个号码,其中四十九条未接电话来自同一个号码,四十九条未接电话,家里得出多大的事啊!她急忙给老段回电话。 老段刚吃了一碗泡面,嘴还没抹干净呢,手机响了。 此时医院静悄悄的,偶尔听见值班护士脚步声。 为不影响周围的安静,老段走到医院楼梯口才接听电话。 “喂,爸出什么事了?” “你还知道回电话,你看看你手机,我给你去了多收电话,这都几点了,你才回我?” “爸我有事,不方便,打电话什么事?” “你妈病了正在住院,要不是你姐,她现在已经医院隔离了,幸亏及时送医院。” “什么病这么严重?” “重感冒。” “哪家医院?” “五院。” “我马上过来。” “什么时候了别假积极了,你妈没事了,不过还需要住院几天,早点睡吧!” “我在外面,正好路过,我去看看!” “说了不用,回去睡吧,对了给你姐去个电话,这么晚了,估计还为你担心呢!” 阴采如买了些水果赶了个大早去医院探望段母。 医生正在查房,进病房时医生说段母身本不错,一夜之后病情好多了。如果今天没有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采如你怎么来了,我没可谁也告诉啊!” “这没什么,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阴采如放下水果,走到病床前,段母笑了笑:“谢谢你了,真是个有心的人,谢谢。” “您没事就好,这次进城让美城带你们转一转玩一玩,我给她假。” “不行不行还是工作要紧的,我身体没大碍了,好了就回去,城里我们住不惯的。” 卫影也起了个早,来医院给老段和段母送早饭。美辰跟在她后面一脸的内疚。 “妈,好些了吗?” “好了好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人一家人说话的当儿,阴采如使了个眼色让卫影跟他出来。 他把卫影带的远远的,就在楼梯口:“听说你去了梅氏?” “嗯!” “云晓你应该了解她的,我劝你不要跟她混在一起。”阴采如很郑重提醒她。 “她是什么人我当然清楚的,可我是什么人你也了解,我和她之间职果不能和平相处,那就是相爱相杀。” 卫影眉宇间透着一抹冷寒之气,阴采如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懂:“那你们可以和平相处?” “我们都在努力啊!” 她盯着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去打个招乎上班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哪来的男人 眼看着卫影离开医院,阴采如想着自己留下也没多大意思,于是追上卫影:“我跟你说话你,你听不听?” 卫影加快脚步,边走边说:“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需要工作。” “我知道你需要工作,可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换个工作呢?”阴采如索性拉住卫影,“云晓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你以为她会忘了你们之间的过节?她不会善罢干休的,你想清楚了,你已经经不起打击了,不要毁了自己。” 卫影想都没想就冲阴采如甩脸子:“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可以走吗?” “不是你就那么自信能斗得过云晓?” “那我想问问你,你和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阴采如气得团团转,“我们是什么关系?就凭如意在我家,就凭我没拿你当外人,这总行了吧?” 卫影语塞,他瞪着阴采如好久憋出一句话:“那我谢谢你,会注意的,放心,我不会有事,我只想找个事做,梅氏的工作很合适我。” “你认定了梅氏那份工作?” “是,待遇不错。” “那好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自己小心别给别人下了套。” 卫影点点头,然后消失在阴采如的视线,心说,这个女人到底是自信还是自负呢,摇了摇头,没有答案了。 公司,童年接着茶水间接水的功夫,特意制造巧遇,和云晓搭上了话。 这还是前天下午的事。 云晓前脚走进茶水间,童年后脚跟进了茶水间,云晓接水的,童年鼓了鼓气,笑呵呵地说:“你就是云晓吧?” 云晓正集中注意力接水,忽然有个人从背后突兀的说出她的名字,受了一惊,手那么一抖,开始撒在手上,玻璃杯顺势掉在了地上,砸的粉碎。玻璃渣子溅了一地。 “你是谁啊,走路没点声音,说话也不打声招呼,吓我一跳,大白天的你吓唬鬼呢,还是吓唬人?” 云晓脸色惨白,这是道梅氏第一次出状况,还是被一个互不相识的男人,实在觉得憋屈和倒霉,右手手背被开水烫的发红,不一会儿整块皮都鼓了起来,胀起个大水泡。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行了行了,赔我个被子,把地上的玻璃碴子扫干净。” 云晓恨恨的盯着童年,走出茶水间,嘴里嘀咕道:“谁呀,神经病,脑子挨枪子了……” 童年哪受过这份委屈,但想想视频,他也就忍了。 清扫干净地上的玻璃渣子,童年离开公司买了一被子,顺便去药店拿了一副烫伤膏。 从来不踏进采购部门槛的童年不声不响走到云晓办公桌旁边放下被子和烫伤膏,“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说话太唐突了,被子跟你原来的一模一样,找了很久,还有烫伤膏,很管用。对了千万别用冷水洗手。” 云晓捂着手,好奇的抬头认真看眼童年,“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管理部的,我叫童年,如果绝的有必要去一趟医院,我开车带你去,医药费我出。” “态度不错,原谅你了,回吧!” 童年拿出早准备好的纸条,上面有他电话号码: “有事找我,这是我电话号码!” “行了,走吧!” 晚上下班,童年借此机会在停车场逗留,其实可以等云晓。 事前他打听到了云晓车牌号码,她的车一直停在车库,下班都十分钟了,车一直没动。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云晓从办公大楼走进停车场,童年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热情招呼:“手好些了么,需要去医院?” “好多了,烫伤膏不错。”云晓孤傲的直视前方,脚步也未见停留,径直冲着自己的车去了。 童年站在原地,远远的冲云晓喊:“如果有事打电话给我,我不怕麻烦,其实我早就想认识你了。” 云晓听那话的意思,茶水间是故意吓她的,顿时来了气:“你说什么,你过来,说什么再说一遍?” 童年怯怯地走到云晓跟前,身体不自然的动了一下,许久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故意在茶水间吓我的?” “不是,真不是,我就想跟你说句话,没想到把你吓到了,实在抱歉,但我真想跟你认识一下。” “怎么,我们见过,你认识我?” “认识,你叫云晓对不对?” “是,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晓,怎么了?” “我就想认识你,没别的意思……” 云晓伸手,做出别说的手势:“行行行,别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想追本姑娘?” 云晓上下打量童年,人长的高高瘦瘦的,脸型也不错,算得上帅哥一枚,但细细想来,还是觉得比不上阴采如,罢了,长得不难看即可,如果哪天她觉得可以凑合了,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童年顺着云晓的视线也看看自己,以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怎么这么看着我呢?” “没事,不打不相识,童年,名字不错,我记住了,再见。”云晓拉开车门,启动,驶离。 看着云晓的车离开车场,童年也轻松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满头是汗了。 童年从来没有与女孩子说话流汗,也没有太紧张,可能是自己做贼心虚吧,因为出发点和目的都是不纯的,至少他是这么给自己一个流汗的理由的。 中午乘着公司员工吃午饭的时间,童年小心翼翼走上天台。 卫影坐在遮阳伞下悠闲的喝着咖啡。 “你和云晓进展如何?” 童年站在围栏边:“需要时间的,我们现在只是互相认识,没有任何进展的,你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卫影端起咖啡杯,没有在说话,拉开门,悄默声的离开了天台。 童年留学国外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从来没见过卫影这么有城府的女人,她想也只有中国女人有如此心计了。 他心里默默念叨,这个女人太口怕了,满脑子的套路,一不小心就中了圈套。他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面对比着急大六七岁的女人,居然没有抱住初心,见色起意,把人给睡了,还拍了视频。 如果确定可以轮回转世,他宁愿从天台跳下去,也不想忍受这般要挟。 第一百三十二章 敏感期 初八,宜嫁娶,乔迁,是个不错的日子。 这天阴采如特意请了一天的家,协助搬家公司,搬进新房。 晚上王佳佳走进新家,焕然一新美滋滋的笑:“哟,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啊,不错不错,以后会更好。” 随后她挥了挥手:“就是味儿大了点,孩子还小,甲醛对身体有害,很多小孩子就是应为甲醛患上白血病,是不是晚些时候在住进来,租的房子也别推了,窗户二十四小时开着,直到味儿散了。味道我都受不了,别说孩子了。” 出租房的条件太差了,虽说是学区房,孩子上学方便。 阴采如吸烟,有轻微的鼻炎,没王佳佳那么敏感。 “还行啊,反正我没闻到。” “不行不行,别图着舒服,坏了身体,得不偿失,我看还是……还是等等吧!” 阴采如饭都做好了,孩子们在书房,他们都没说家里有味儿,怎么到了王佳佳嘴里,房子却不能住? “出租房我退了,要不住酒店?”阴采如笑嘻嘻的试图马虎过去,“一天好几百呢,这要住多长时间?一个月下来,工资都不够。” “酒店住不起,咱回家吧!” “回家?你说我父母家?” “酒店住不起,出租房也退了,可不住父母家。”王佳佳说,“对付几天,其实你说的都是心理问题,时间长了也就没事了,好不好?” 阴采如解下围裙,心说,怎么这么难伺候,日子是你选定的,都搬过来了,还矫情。 “为了孩子,你就委屈委屈吧!” “那,那吃完饭回家!” 王佳佳走进厨房,没有闻道油香味儿,满是木材和油漆的味,哪有食欲? “吃不下!” “不,吃顿饭怎么了,吃顿饭也得白血病?”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闻这味儿我都饱了,实在没胃口。” “娇娇念念,走,我们回家!”阴采如赌气,把做好的饭菜倒进垃圾篓,娇娇和念念一脸的纳闷,他们说:“这不是我们的家吗,这不是我们新家吗?去哪个家?” “爷爷奶奶家!” “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不要了?” 王佳佳蹲下,抱着娇娇和念念:“当然不是,新房的味道太大了,为了娇娇和念念的身体健康,等房子的味道散去了,我们再住进来好不好?” “味道是大了点,开着窗户就没味儿了。”娇娇说。 “念念你呢,你想回爷爷奶奶家吗?” 念念低下头,鼓着嘴,揪着自己衣服的下摆:“爷爷奶奶去天堂了,爸爸说看不见了,永远看不见了。” 云晓鼻子酸酸的,紧紧抱住娇娇和念念:“爸爸只说对了一半,爷爷和奶奶在天上看着你们呢,他们很喜欢娇娇和念念的,你们以后要好好学习,听爸爸妈妈的话,爷爷奶奶在天堂每天都看着你们,为你们加油的。” 娇娇举手:“我喜欢吃奶奶包的饺子,可好吃了,比外面的好吃。”娇娇嘴砸吧砸吧的,口水都留下了。念念笑她:“姐你流口水了!” 王佳佳站起来:“打个电话给周阿姨,明天让她早点去白云小区。” 王佳佳这个“后妈”当的也够称职的,娇娇的话她一直记在心上,虽说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但还是去超市买了肉和白菜,还有饺子皮,与阴采如携手和馅,包饺子。 阴采如是吃着阴母包的饺子长大的,虽说没有和馅包饺子,但俗话说久病成医,饺子吃多了不管是和馅还是包饺子,有那么一点样子。 但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怎么有成就感,娇娇和念念才有最终解释权。 俩孩子早就喊饿了,终于吃到饺子当然是满心欢喜, 娇娇拿起筷子抢在念念之前,吃了半个饺子,仔细在嘴里来回游荡,孩子的天性是直爽的。嚼了半天,饺子从她口中吐了出来,一团面糊,还冒着热气,扔下筷子:“没有一点奶奶的味道,难吃死了!” 王佳佳不相信,就算不是阴母的味道也不至于把到嘴的饺子吐出来,亲自尝了尝,越嚼脸色越难看,盯着阴采如,咽下饺子:“太咸了,白菜还有些生,吃得我头发都竖起来了,真的很难吃。” 饺子馅是阴采如和的,也是他主动和的,说什么饺子馅怎么和,他闭着眼都能搞定,话说大了,也搞砸了。 “是你盐放多了,我说半勺就够了,你非要多放一勺。” “我……你那半勺……还怪我,你不是说闭着眼睛都能搞定?” “爸妈你们别吵了,我肚子饿了,不要吃饺子了。” 念念偷偷吃了一口饺子,憋着嘴,揪着脸,张大个嘴直接把嚼碎的饺子喷出来:“难吃,难吃,难吃死了!” 念念的表情让王佳佳哭笑不得,“我的小宝贝,有你什么事,都说咸了,你还吃,故意让妈妈难看吧,坏小子!”念念耍了个鬼脸,来劲了: “妈,真的好难吃啊!” 没法,阴采如去楼下买泡面,对付一顿。 早晨六点半,周阿姨抱着如意回来了。 娇娇和念念早早起了床,守在摇篮边逗瞪着大眼睛的如意,满心的欢喜。孩子没有血缘的隔阂,早已把如意当做他们的妹妹了。 周阿姨在厨房做早饭,看着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做饭的心情都不一样了。 七点半,阴采如和王佳佳相继起床,他们先招呼娇娇和念念洗漱,然后自己洗澡洗漱,阴采如刮胡子,鼻毛,王佳佳化妆。七点五十,他们吃早饭,顺道带娇娇和念念上学,周阿姨在家照顾如意。 中午,卫影心血来潮,突然想念如意,离开公司去阴采如家。 但阴采如已经搬走了,人去楼空,一个人都没有,房子门上贴着招租的告示。 怪不得心里不对劲儿呢,原来如意被他们带走了,卫影胡思乱想,甚至想到阴采如和王佳佳蓄意搬走,目的就是为了带走如意。 她就多余那么一想,怕失去。 用一句话老话说,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什么情况这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拨打阴采如电话。 “你们去哪了,搬哪去了,我孩子呢?如意呢?”卫影火急火燎的,听她意思,阴采如要拐走如意似的,“为什么搬家不跟我说一声?” “要跟你说的,忘了,不好意思……” 没等阴采如说完,卫影生气道:“如意是不是病了,你们是不是想隐瞒什么,你快告诉我,如意去哪了?” “什么叫我把如意带走了,什么叫我隐瞒什么了,搬家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孩子你要不想留,可以带走,帮你忙还帮出事了。” 阴采如直接断了电话,心想,脑子抽筋了吧,说的是人话嘛,至于这么敏感!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作自受 如意安然无恙,卫影也就放心了。却因言语失态而感内疚: “不好意思,电话里有些急。” 就算着急也不能张口就来,太寒心了,说句良心话,阴采如和王佳佳可没把如意当外人家的孩子,可以说视如已出。 “你把如意带走吧,我们养不起。” 阴采如脸色阴沉,没有商量余地。王佳佳打圆场:“小影你别听他说气话,他不是那个意思,如意你要是放心就留下,有周阿姨照顾呢!” “话她说气话就不许我说气话?”阴采如气愤地说,“我说的是气话但也是真话,既子是你生的那你就要负责,我们养着算怎么回事,长大了不认你这个妈,那我们不成了罪人?到时候再难话也说的出来。” “好了好了,小影也是担心如意,不是故意要说气话的,谁让你搬家忘了跟她说还怪她。” 王佳佳极力说和,阴采如也不想多说,气地走进房进,不再多说。 卫影也是要面子的人,她更看重阴采如的态度。阴采如态度那么坚决,如意也没必要留下了,她也没必要委曲求全,于是抱着如意就要走,王佳佳拦住她,劝道:“他说他的,你别听就是了,你想过孩子抱回去之后谁照顾?为了孩子你们谁也别义气用事,孩子是无辜的,你说呢?” “你们能请保姆我也可以,大不了少存点钱,少穿点,少吃点。” 卫影气乎乎走了之后,王佳佳把阴采如数落了一顿。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说几句气话就把你气成这样?骄骄和念念在我们这手,如意是她唯一的念想,她关心孩子天经地义,冲你说几句难听话也是再所难免的,至于跟她发脾气?” “不是我小心眼,是她说的话实再寒人的心,你说我们待如意怎么样?跟自己孩子一样,她张口就来,好像我们亏了如意似的,不就是没告诉她我们搬回来了吗,难道我去哪里还要向她汇报?” “啊呀,她本来际遇就不好你还跟她计较,何苦呢?” 阴采如朝王佳佳瞪白眼:“走都走了,不要说了,再说了孩子是她的,生上来就要负责,她把孩子留我们这儿算怎么回事?” 卫影抱着如意去家政公司雇佣保姆。 时下,保姆是个紧俏的职业,先要登记,然后才能安排,至于什么时候到位,至少快则两天,慢则一周,甚至半月的也有,这倒不算是很么,关键是工资,刚入行的也要三四千。 “钱不是问题,你们尽快安排。”卫影赌的就是一口气,没有他阴采如和王佳佳她照样把孩子安排的妥妥的。 保姆没到位之前,卫影请了一周的假。 期间,她每天打电话催促家政公司。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快了快了,就要这一两天。 每次电放里都说一两天,卫影干脆说:“你们用没有人,没人我换下家,江北不止你们一家家政。”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家政公司给卫影安排了以为年轻的保姆。 还有两天假期就结束了,正好乘着这两天看看这年轻保姆的业务能力。 通过两天的观察,业务能力还算过得去,但就是生疏了点。 过得去就行,如意有人照顾,卫影就可以放心工作了,所以周一一早便去上班了。 哪想这年轻的保姆二十出头,正是贪玩的时候。 上午九点半,接到一个电话,便抱着如意出门了。 知道卫影中午不回家吃饭,索性中午带着如意也没回家。 卫影晚上下班会来,保姆和如意不见了,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莫不是请了一个人贩子? 她立刻打电话给家政公司,但家政公司早就下班了,电话一直没人接,而且也没有他们私人电话。 这两天就知道观察那保姆的业务能力了,竟忘了要她电话号码。但事前她早就吩咐过,没有紧要的事,不准带如意出门的,所以也就没把要电话号码这事放心上。 出了门,天已经黑了,上哪找人去?而且她一个人,三头六臂也不够啊! 想来想去,犹豫不决。 最后还是打电话给王佳佳,没敢给阴采如打电话。 阴采如接到电话,得知保姆带着孩子出去到现在还没回家,王佳佳也急了。把事情告诉阴采如。阴采如二话没说床上衣服和王佳佳去与卫影碰头。 三人站在马路边,你一言我一语,阴采如不耐烦道:“磨嘴皮子没用,我们分头找吧!” 失去的接到,郊区的风景区,该着的都找了,可就是找不到。 晚上十点,阴采如和王佳佳在卫影家的小区碰头,三人接着昏暗的路灯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稍许,“要是没有别的办法,还是等吧,等过二十四小时报警吧!”阴采如最不想着这句话,但也不得不说了,按照人口失踪发,失踪二十四小时,警察才能立案。 卫影魂不守舍,依然呆如木鸡,但回家的路还认得,双臂下垂,走进小区。 阴采如和王家家看着她颓丧之色,无奈的摇摇头。 说来也巧,保姆只在卫影前五分钟回到了家。 茶几上有卫影留下的字条,让她回家之后记得打电话。 保姆看见字条忙将如意放在沙发上给卫影打来电话。 卫影电话里极其耐心的安抚保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出去记得给我打电话,急都急死了。” 保姆一听,东家原来是个不错的人,这么晚回来居然没有责备,也就心安了。 卫影疾步上楼,打开家门,冲进保姆面前啪啪啪就是三个耳光:“滚,给我滚!” 保姆懵了,电话里说的好好的,这一进来就三个耳光,一次比一次用劲,差点把她给打晕了,“你,你干嘛打我?” “打你,打你还是轻的,我告诉你,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以后出来怎么干活,怎么做人,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保姆收拾自己的心里,哭着离开了卫影的家,脸上的巴掌印足以让她三天出不了门。 阴采如和王佳佳正在楼道,往卫影家走,保姆拎着行李从他们之间撞开一条缝,匆匆下楼。 他俩心照不宣,但心里已经猜到,刚刚冲撞他们的一定是卫影请的保姆,而且挨了她的耳光。瞧她左右脸上的巴掌印,就像烙在皮肤上似的,可想而知,当时打的有多重。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家有难事 卫影抱着孩子,目光茫然。 阴采如和王佳佳走进客厅,四处看看。阴采如有心无心地说:“还是以前老样子吗,没什么变化!” 随后走到卫影身旁:“都怪我,不应该跟你发脾气,你要是放心,孩子我们带回去,你安心上班!” 卫影抱着孩子摇来摇去,理都没理。 王佳佳还是第一次走进卫影的家,不敢多说话,怕引起卫影反感,毕竟她和阴采如夫妻一场,如今物是人非的,她的位置最敏感了。 “还生我的气?” “早就忘了。” “那你怎么想的,孩子我们先帮你带着?” “我的孩子,我负责,不用你们,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帮忙。” 阴采如了解卫影,打脸充胖子,他使眼色,要王佳佳说说。 王佳佳为难啊,这是卫影的家,她有什么资格从主人的手里把孩子抱回家呢!所以假装没看见,对阴采如的暗示充耳不闻。 阴采如面露难色,卫影生他的气,王佳佳不理他,老大的男人,居然找不到台阶,心里那滋味比喝了浆糊还苦。 看着阴采如的脸色,王佳佳知趣的说:“这年头保姆难找的,找个有经验的保姆更难,我看就把孩子给我们照看几天,等你找到合适的我们再把孩子亲自送过来,你看怎么样小影?” 卫影低头看着如意,漫不经心说:“我不需要你摆出高姿态可怜我,你们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只是个过客,不需要你们同情。” 语气不软不硬,却想刀子扎进王佳佳的心脏。激的她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安奈怒火强颜欢笑:“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我们只是帮忙,你别多想了。” “我没有多想也没必要多想,谢谢你们好意,我心领了。” 卫影一股子怪话,阴采如也受不了,扫扫手,示意王佳佳:咱们走。 卫影也倔,第二天请了上午半天的假,一早就带着如意回乡下了。 段母的病刚好不久,虽说病好了,可人老了什么病也都出来了,身体减弱,不似从前了。 但卫影把孩子抱到乡下她也没有托辞,因为她知道卫影一个人带着孩子更难。 十点半,卫影留下一些钱,午饭都没吃便回城了,段母一直把她送到村口:“你多注意身体哦,回城给我个电话,我好放心。” 卫影三步一回头,让段母回去不要送了。 大概是段美辰周末回了趟家,回来上班情绪都不对。在阴采如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总算推开门走了进去。 “怎么了,不敲门就进来了。” 段美辰挂着一副不冷不热的脸:“姐夫……” 刚开口,阴采如就摆手纠正:“叫我什么都行,千万别叫我姐夫,我当不起。” 直呼其名也不合适,段美辰就随大流,叫阴采如阴老师。 “我说了您别生气,是我姐姐,我想跟你说我姐姐。” “她又怎么了,怎么她有个事你都跟我说,我跟她有什么关系,要是她的事,别怪我不留情面,你出去吧,我不想听。” “也不是我姐姐,是如意。” “如意?如意怎么了?”阴采如冷讽道,“如意失踪了?” “不是,如意现在在我父母家,由我父母带着。 “那不是更好,你父母带着如意她不是放心了?” “是,如意在我父母身边她放心了,可我母亲身体不好的,带不动孩子了,我爸还要下地干活,带孩子是个累活,我妈现在带孩子太吃劲了,上个周末我回家,我妈居然扶着门框喘粗气,怀里还抱着孩子,我怕她万一有个好歹,连累了孩子,如意要是因为我妈身体原因受点伤,就我姐姐那脾气……” “就这事?” “就这,您跟她说说,把孩子接回城里吧!” “你自己说,我说算怎么回事,我是她什么人,跟她什么关系?” “您就别说气话了,我开不了口,您帮我说说吧,就说是我的意思,好不好?”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听听,然后我考虑考虑。”阴采如悄悄打开手机录音,把段美辰的话一字不落录了下来,然后将语音发送给卫影,并注明自己代为转达。 卫影收到语音,愁眉苦脸,既然是段美辰的意思,那就不好再把孩子留在舅舅舅妈家了。让人帮个忙是小,别让人讨厌。卫影本来就是个敏感的人——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敏感。 当然卫影是不好意思请假了,这个月她请假太频繁。于是下班直接坐车去乡下。 老段和段母没想到卫影大晚上的过来,不明事由,问她吃了没有。卫影自然是没吃,但也不好意思说没吃,老两口都吃过了,哪好意思让他们在下厨。 “吃了,我吃了才来的。”卫影语气和表情有些不自然。 老段和段母也不傻,卫影若是没事也不会晚上赶过来。 “是不放心如意?”老段说,“孩子好着呢,你舅妈照顾的好好的。” “我……我来是要把如意带回城里的。” “带回去?你不上班了?” “我打算把如意送进托儿所,总算在我身边也安心些。” “牙齿还没长全呢,就送进托儿所?浪费那钱干什么,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好好的别多想,就留在我这里。” “是啊,你挣钱不容易,多挣点钱已有有大用,再说了如意长大了不得用钱?孩子送托儿所一天要花多少钱啊,咱不带糟蹋钱的。”段母附和道。 “我一个人,孩子在身边也能陪我,你们就让我带走吧!” 卫影一再坚持老段和段母还能说什么呢,毕竟是如意的妈。 本来卫影晚上抱着孩子走的,但考虑到乡下的路不好走,再者天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他们也不放心,于是留她们母女俩一晚,第二天老段开着电动三轮车把她们送到镇上的车站。 回城之后,卫影匆匆把如意送进小区附近的托儿所,钱都没交,说是晚上下班来接再补交。 为此卫影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就怕匆忙丢下如意,托儿所那边出状况。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家庭矛盾 卫影的辛苦令段美辰非常自责。表姐妹俩从小关系就不错,未免起误会,美辰专门向卫影解释。 但话没说一半,突然被卫影打断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的包括舅舅舅妈的苦衷我都明白,心里清楚就行了,没必要解释,我们还是一家人不是吗?” 段美辰为此耿耿于怀好几天,现在好了,心结打开了。 不过看到卫影这么辛苦,还是借的要替她分忧才是。自己喝父母那边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有求于阴采如。 阴采如只要段美辰提起卫影就非常反感。他觉得卫影的事段美辰不该插手,也不应该插手,婚还没结呢就管这管那的,结婚之后老公还不被她盯死了,以后日子怎么过,像她姐姐一样离婚? “我说过多少次了,关于你姐姐的事,以后不要再单位提起,这是单位,工作的地方,不是谈私事的,你要是真关心她,有本事你为她解决,不要老是来烦我。” 段美辰有了些社会经验,有了些生活阅历,阴采如挂着一张生气的脸,说着一堆生气的话,她只当没听见,自己说自己的,反震办公室就这么大,不信听不见: “姐姐把如意送进托儿所了,这么小的孩子,如果照顾不周指不定出什么事呢。”段美辰顿了顿,余光观察阴采如脸色变化,“白天上班,晚上照顾孩子,能熬几天呢,熬不了几天身体就垮了。” 阴采如沉着脸,转手指尖的签字笔,似乎在想什么。 美辰接着说,“您就看在我死去的姑姑份上大人不计小人过,拿出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凄凉,有容乃大吧!” 报社的工作没白干,跟阴采如还拽起词来了。 但就是美辰滔天不绝,妙语连珠,阴采如也没有表态。 “知道了,把自己的事管好。” 那天离开卫影家,王佳佳生了一肚子的气,就因为卫影说话每个分寸,激怒了她。不是阴采如不管,首先王佳佳那一关过不过的去还另说呢。要是不声不响把如意带回家,王佳佳为此发怒,就是如意带回家也不得安生。 阴采如把这是跟王佳佳一说,果然不同意,而且态度比上次卫影激怒阴采如还要坚决。 “人在做天在看,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想好心办坏事惹一身的骚,她不是说孩子生下来要负责吗?好吧,我们管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不需要可怜也不需要同情,当时你也听见了,劝你不要犯贱,不是我心硬,是她卫影一点良心没有,不知道什么叫感恩!” 王佳佳说话激动语速又快,阴采如一脸的口水。 家里有孩子还有保姆,阴采如不想也不能跟王佳佳顶着干。这女人也是个烈女,若是多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估计马上收拾行李走人,再找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 阴采如心里憋屈,吃完饭便出去散心了。 其实阴采如就是出去想一想,这事他到底该不该管。 一连几天,阴采如和王佳佳都不说话,谁也不正眼看谁,搞的周阿姨都别扭。 阴采如没有妥协或道歉的意思,看样子王佳佳不松口他打算一辈子不跟她说话了。 “你怎么想的,打算一管到底,还是负一辈子的责?” 夫妻俩躺床上,夜深人静的,王佳佳也不想这么一直冷战下去。 阴采如翻了个身,背对着王佳佳,也不说话,手里拿着手机看视频。 “我跟你说话呢,聋了?”她猛掐阴采如的胳膊,一声沉闷的惨叫,“管什么管,不管了。” 阴采如说的事气话,要是不准备管,就不会这个态度了。 王佳佳拿他没办法,但心里也气。 这什么人啊,都离婚了,还跟前妻纠缠不清。发扬风格,传承中华美德? 若是人人都像他那样,这社会还不乱了? 王佳佳心想,好,你跟我说话我也不敢你说话,咱俩走着瞧,谁怕谁。 阴采如没让王佳佳失望,一声不吭把如意接到家中。 他提前下班,抱着如意一直守在托儿所门口,直到卫影下班来接。两人还一起吃了饭,期间的交流也是寥寥无几。 “孩子我带走。” “嗯!” “安心上班,来看孩子之前给我个电话。”阴采如说,“过些日子搬回新房,地址发你手机上了。” “好,知道了。” 王佳佳想法做都没地儿撒气,有时候人生气不一定是恶语相加,或者争论不休,无言的怒火也是一种发作,只不过会让人更加没底,更加难受。 周阿姨默默地从阴采如怀里抱过如意,躲进自己房间。 以她的经验,下一秒回事抗风暴雨般的争吵。 但她期待的并没有发生,阴采如做了该做的事,反而一身轻松,气场淡定。而王佳佳也懒得跟阴采如争执。 争执的结果无非是阴采如妥协,把孩子送回去,那他面子上挂不住,要么坚持到底,谁都没面子。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谁都不点火开炮,冷处理。 晚上,王佳佳和孩子们一起睡,阴采如一个人睡在主卧,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大半夜跑进孩子的房间,趁着王佳佳熟睡,直接把她从孩子身边抱走,然后放在床上,反锁房门。 昏暗的台灯下,阴采如盯着王佳佳面露笑色的脸,小声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果不其然,王佳佳眯着眼睛,凝视吊顶:“没我你睡不着?” “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没跟你商量就把孩子接过来,老婆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王佳佳裹着被子,跟阴采如划清界限,“我困了,睡吧!”她关掉台灯,房间沉寂在夜色安静之中。 阴采如试图用亲昵的动作,求得王佳佳的原谅。可她拿住阴采如的手,上嘴狠咬。阴采如蒙着被子咬着要吃,被窝里呜呜直叫。 “老实点,别碰我。” 阴采如抬起手,整个手臂都在哆嗦:“你怎么下得去嘴。”拧开台灯,深深地牙齿印陷进皮肤里,咬合部分血色都紫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是件好事 “孩子接过来就接过来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心里不舒服,你还把我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这不跟你道歉了吗?” “你把人杀了,然后再道歉,有用?”王佳佳气不打一处来,“说到底你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时间不早了,明天还上班,我也不想跟你纠结这个问题。” 王佳佳软硬不吃,阴采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哪怕是跟王佳佳躺在一张床上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你好好睡着吧,我就不打扰了,睡沙发。” 孩子送到阴采如的家,卫影心里一直落不下。当日说的话,虽说是气话,但王佳佳当时真是生气了,只是碍于阴采如在,一直隐忍不发。 孩子那么小,王佳佳若是对她做了什么,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所以一直放心不下。 这不,忍了一段时间,卫影忍无可忍,再者这么多日过去了,王佳佳也该消气了。 晚上,阴采如急急忙忙提前一小时回到家,怕晚回来王佳佳给卫影脸色看。 卫影下班和王佳佳前后脚到家。王佳佳包刚放下,卫影就敲门过来了。 王佳佳看的门,看门见到卫影脸色就不对,阴采如赶忙快步走到门口:“哦,卫影是来看如意的,这么多天了,像孩子了。” 王佳佳摆脸,转身走开,也不搭理,也不说话。 “进来吧,别站在外面。”周阿姨把如意抱到卫影面前,“你看孩子长胖了。” 卫影抱着如意,一个劲儿往脸上亲。 阴采如让周阿姨倒杯水,“坐吧!” 卫影一手抱着如意,一手把包和手机放在茶几上。阴采如坐在身边,“就在这几天,我就要搬到新家了,锦绣花园,一栋三单元306,记住了,别到时候找不到孩子电话里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别怪我到时候跟你发火。”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在这儿我跟你道歉,顺便代我向佳佳姐说声对不起。” 阴采如面带轻松:“我知道了,佳佳不是那种小气人,你也别总是把她想的那么坏。” 王佳佳躲在房间门后偷偷笑,心说算你有良心。 忽然,卫影手机震动响铃,阴采如瞥了一眼,来电者是一个叫童年的人。 卫影接都没接,直接按断了电话。 “是你公司的人,还是朋友啊,电话都不接?” “嗨这不是有孩子么,我想多抱抱孩子,天大的事我也不在乎。” “这样太失礼了吧,你在梅氏,那是多大的公司,得罪人可不是件好事,职场上的事你我都清楚,别看晓晓的办公室没多少人,谁知道谁想什么呢?” 卫影先说我是来看孩子的不是来听你说教的,这不,天天跟文字打交道,大道理也是一出一出的,没完没了,王佳佳怎么受得了。 但古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走到一起睡在一张床上,那必须是一类人了。 孩子也看了,王佳佳迟迟不出来,如意完好无损,她生气归生气,还不至于做出拿孩子撒气的地步。 卫影把如意交给周阿姨,当面表示感谢,病拿出一个月的工资:“这是我给你的工资。” 这笔钱阴采如已经付过了,周阿姨哪敢收,忙把钱塞回去:“姑娘啊,我帮你带孩子的那笔钱东家已经付过了,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呢,你放心孩子我会尽心尽力带好的。” 卫影要个面子不是,非要周阿姨手下这笔钱。 “好了好了,这不是钱的事,周阿姨是个尽心尽力的人,你就别拿钱买安心了。”阴采如一语中的。卫影笑了笑:“那好吧,但是从下个月开始,该我出的那份钱我必须出,你们就不用替我出了。” “好好好,依你!” 卫影走后,王佳佳从房间出来:“你看她,太不正常了,一会儿严肃谨慎,一会儿大大咧咧,说话每个把门的,我真是搞不清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是不知道,她说到底是个苦命的人,幼年丧父,青年丧母,婚姻也不是那么尽如人意的,一路走来尽是坎坷,多谅解吧,你以为我想管她的事?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反正总是觉得对不起她,不管她做了什么。” “包括给你戴绿帽子?” 王佳佳说话还真是刁钻,一下子说到了阴采如的痛点。 “你是不知道,她是太单纯了,中了人家的圈套。” “她要是爱你,这点诱惑还能受不了?说明她立场不坚定。” “不管你怎么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在乎了,因为我现在有你。” “别说好听的,其实我也觉得你这样做没什么不妥的,毕竟她是娇娇和念念的亲妈,生活上还需要给予照顾的,我呢,无所谓啊,何况娇娇和念念那么可爱,一口一个妈妈的,我受不了,心都化了。” “事就是这么个事,看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呢!” 王佳佳的眼睛勾了阴采如一眼。 阴采如浑身哆嗦,浑身鸡皮疙瘩。 “什么态度这是。” 手机响起一声短信铃声。 阴采如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居然是云晓打来的短信,约在江北西藏南路的韩国料理。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牢牢指向七点。 阴采如朝房间看了看,招呼不打一声,离开了家。 云晓早已在包间等候多时。 阴采如板着脸走进包间,菜已经上齐了,可他连筷子都没动。 “有什么话就说吧!”阴采如故意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他这是暗示自己时间紧。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找你说说话聊聊天还不行?” “说重点,什么事,给你五分钟,如果没有,对不起,我要走。” “阴老师,我们有什么过节?这么说话。”云晓说着给阴采如倒了杯饮料。 “我们之间的过节,你心里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吧?”阴采如说,“你还年轻,心思要正,何况还是个女孩子。” 阴采如这个态度,云晓下面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了。憋了好一会儿,方说:“我交了个男朋友,年底准备结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白脸的性格 阴采如笑了笑,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说是冲着以前那份不愉快的交集也应该去的。 闻听此言,云晓脸色都不好看了。但今天是她请客,不管怎么样,也要稳如泰山。 很一会儿,一位穿着干干净净的年轻男子走进包间,说话跟揉面团似的,虽说彬彬有礼,但总是感觉气虚无力的。 按说云晓也算个女汉子,怎么找了个这么蔫不拉几的男人。 不过也好,一刚一柔,刚柔并济,也算是综合交错,可谓绝配了。 “这位是童年,这位是我以前单位的领导阴采如阴老师。” 童年?阴采如搜索着这熟悉的名字,童年却伸出手,要与他握手。 出于礼貌,阴采如一直握手。童年热情的说:“经常听云晓说起你,在她眼里您是位好领导。” 阴采如尴尬的笑了笑,眼睛却不经意之间与云晓的眼睛交汇在一起。 这是向阴采如宣战吗?告诉他,她云晓不是找不到男人的女人,阴采如不要有的是人要。 太可笑了,阴采如已经结婚了,这种宣战毫无意义。甚至可笑,幼稚。 “你们这对有情人在一起吃饭,拉上我这个电灯泡,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熟人。” 童年落座,不说话,偶尔夹菜吃点,云晓可能是最近养的有点胖,吃点素菜,荤菜一点没动。阴采如是筷子都没动。偌大的餐桌,三人面对面坐着,看谁不看谁,谁都不好意思,气愤有些僵硬,空气有些窒息。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该走了,不打扰你们就餐了,记得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告诉我一声,我回去的。” 童年忙起身客气道:“阴老师您不吃点早走?” “你们吃吧,我吃不惯大鱼大肉。” 阴采如合上包间的门,童年非常吃惊的问: “怎么,我们什么时候要结婚的?” “怎么,你不想结婚吗?” 结婚对于童年来说太远了,也许是从小在国外,对于结婚,他的观念不是太强。再说了他虽然接近云晓是为了跟他结婚满足卫影的目的。但能拖一天算一天。 “我们认识不到半年,匆忙结婚怕是不妥吧?” “结婚跟认识多长时间有关系吗?”云晓异常镇定的看着童年,那双眼睛所透露的信息让他看不懂,“我们是真爱吗?” “我喜欢你,你要是喜欢我,我们就是真爱。” 童年那张无辜的脸让云晓十分怜爱,她情不自禁捏着他的脸,嘻嘻一笑:“我也喜欢你,那我们就是真爱了,既然是真爱,那为什么不能结婚呢?我都没怕,你怕什么呢?” “我没怕,只是结婚这件事也太大了,需要慢慢来的,不能太仓促的。” “没什么仓促的,我想好了,结婚,明天去我家见我妈。” 云晓这么件事,童年也不好在饭桌上扫了她的兴,也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童年!这个名字一直在阴采如脑海里盘桓,半路上他一怕脑袋想起来了。忙开车折返酒店,但此时包间已空无一人,服务员正在收拾餐桌。 五分钟之前人已经走了,服务员告诉阴采如。 他还想给云晓打电话,说一下,但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就放弃了,打算明天打电话跟云晓把这个事情说一说。 可,他最近的记性实在太差了,第二天竟然忘了。 知道半个月后,卫影来电话说要看如意他才把这件事给想起来。等打电话要说这事时,云晓却告诉她结婚的日子定下了,就在月底。 “这么快,你们认识多长时间?” “三个月吧!” “认识才三个月你就敢结婚,胆子也太肥了吧,你不怕一辈子搭进去。” 云晓说她爱童年,童年也爱她,他们是真爱,既然是真爱,结婚还不是迟早的事,早说了早办也了了梅月霞一桩心事。 阴采如是不知道云晓是拿这话故意激阴采如的。看他什么反应。 童年是跟着云晓见了她父母,但是梅月霞态度明确,不同意她和童年在一起,更不同意他们结婚。也许她看人的标准和阴采如略有相似,总之对于童年,梅月霞是不满意的,就冲着他那张白白净净不成熟的脸,就冲他说话有气无力,跟猫叫似的。 “我的是不用阴老师操心了,打电话什么事,我忙着呢!” “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电话里我也说不清楚,咱们出来聊聊吧!” “如果是扫兴的话那就不要说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说完,云晓就把电话给挂了,阴采如心说我是出于一片好心,怎么电话说挂就挂,好,随你去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实话,梅月霞不同意童年和云晓的婚事,甚至不同意他们谈恋爱,这让童年感觉心里非常的踏实。 不过云晓的性格也就阴采如在她面前油盐不进。 童年的意志恐怕没把么坚定吧,一个大美女送上门来,哪有拒之千里之外的? 但她又一次看错了。 “既然你母亲不同意我看还是缓一缓吧,结婚就是一张纸的事,何必这么急呢?” “我要结婚,我一定要结婚,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我,结婚是我的事,是我一辈子的幸福,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反对!” 云晓说既然父母不同意,那就把他们的关系坐实了。 童年吓出医生的冷汗,坐实了? 他拒绝云晓的鲁莽:“不行,结婚结婚说说使我们自己的事情但关乎道我们两个家庭的和谐,做事不能太极端了,留点余地。” “你什么意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亏你还是个男人。” “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要比你冷静的,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我也不想伤害人任何。” 其实童年还有个顾虑的,他父亲跟梅月霞曾经是同事,虽说梅玉霞现在退下来了,但她的做事风格和为人还是听说的。事情闹大了,恐怕最后损失最大的怕是他童年。 云晓暗暗佩服童年的为人,仔细想想还是有点道理的,但她一向是有主意的人,心里想的和表面做的恰恰相反。 “我看你就是怕,怕我妈,她有什么可怕的。” “我不是怕,我真的不是怕,既然我们想在一起,那就要慢慢来为了以后过的更好。”童年心说,卫影啊卫影你把我害惨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冲突和对立 卫影是把童年害惨了,而且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的关系完全在卫影掌控之中。 “既然她已经选择和你结婚了,那就不要再犹豫。”卫影话里带针,童年听出了她的意思。不过他还想讨见还价,让卫影容他考虑一周。 “我说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你看着办!” 童年望着卫影的背影,无奈的叹息。 没想到卫影又折返,说道:“结婚那天记得请我们,一个都不能少哦!” 童年低着头,不说话,但卫影根本不需要他表态。 云晓也觉得奇怪,短短一天时间,童年改变了注意,铁了心要和她结婚。 “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决定和你结婚,不管遇到什么阻力,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云晓满意的点点头,俏皮地说:“那好吧,我们各就各位,想办法拿出户口本,下午就去民政局。” 童年认真想了想,说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他要回家开皇历,选个好日子再去民政局登记:“这个星期六怎么样,好日子,正好我们也有时间,领完结婚证找家西餐厅,烛光红酒,怎么样?” 结婚毕竟是人生的大事,日子还是要选的,而且结婚选黄道吉日也是中国传统,云晓拍了个响指:“就这么定了。” 两人一拍即合。 只可惜,云晓很快领教到了她那个老妈的老道。 户口本能放的地方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 梅月霞和云天看着电视喝着茶水,心知肚明。 “找什么呢,满头是汗,看你急的。” 云晓憋着嘴,盯着她那一脸城府的表情:“妈,你知道我找什么,对吗?” “你找什么我不知道,但你找什么是不是问问我呢?” “我……” 云晓哪里开得了口,明明知道梅月霞不同意她和童年在一起,说出来不是找骂吗? “怎么连自己找什么都不知道?”梅月霞透着阴险,“还是不愿意让我知道?” “妈,你会不知道我找什么?” 梅月霞笑了笑: “我要是知道你找什么我帮你找了,我的乖乖,家底都让你翻个底朝天了。” “不跟你说了,我回房了。” 砰一声响。 云天看了眼关上的门,小声说:“看样子去房间生闷气了。” “小样跟我斗,她还嫩了点。” “有话你就跟孩子直说嘛,看你把她气的,一会儿躺床上指定睡不着。” “我不管,我就是不同意她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说句不好听的,还没有阴采如好呢,至少人家不缺一股子阳刚之气,说一不二的。” “人比人气死人,云晓要是真心喜欢我看就算了,女孩子嘛,心理是很脆弱的。” “唉唉唉,我们事先说好的,你可别临阵撂挑子,我最讨厌你和稀泥,咱们要坚持原则,该硬还是要硬的,也是对他负责。” 云天心说你们母女两斗吧,我孩子研究自己的棋谱吧! “妈,您跟我还玩套路,我还是您女儿吗?” 梅月霞和云天下了一跳,两双眼睛盯着云晓,愣住了。 “我说你走路也不出个声,你爸心脏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把我们都吓进医院?” “户口本藏哪了?” “你要户口本做什么?” “您收了户口本难道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你既然不知道我干什么,那为什么把户口本给藏起来了?” “既然你把话都说开了,那我就再明确表明我的态度——我不同意,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妈我年纪这么大了,找个合适的不容易,我等不起了。” “你还知道你等不起了,当初跟你介绍的对象你要是好好处,现在孩子都有了。”梅月霞说,“为了个阴采如你把自己剩到现在还好意思说等不起了,我告诉你越是这个事后越要谨慎,不能因为年纪大了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要对你的婚姻负责的。” “姥姥当年也不是没有看上爸爸吗,您不是在他们的反对之下结婚了么,您还好意思说我,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着云晓赌气回房。梅月霞越想越气,光着脚走到云晓的房间,敲门:“云晓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死丫头,长大了是不是,教训起你妈了……” 云晓赶紧放下棋谱,母女两的脾气都属于暴躁型的,这要是没守住,这一晚上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名堂呢! “好了好了,月霞你少说几句,让孩子休息吧,明天还上班呢!” “上班,我看她不用上班了,一天不跟那个叫童年的断了关系,一天别想走出这个家门,我给她舅打电话。” 云晓了解梅月霞的脾气,说到做到,他忙把手机拿在手中坚决不给梅月霞:“冷静一点,我早就说过了,都是成年人,你又是当妈的,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 梅月霞泄了气似的,扶着脑袋直呼头疼。 “这死丫头可真不让我省心呀,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以为出国留学能长点脑子,积累点社会经验,做事还是这么冲动,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梅月霞旧事重提,“你看看,她现在的状态和当初死缠阴采如一个德行,我看她是受伤太深,对婚姻破罐子破摔了,那个叫童年的你也看见了,我还真不是夸阴采如,真不如他。” “是啊,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和那说话的声音我也受不了,可架不住晓晓喜欢,我看他们要是真的互相喜欢我们就不要看着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是后悔,这后悔药她也要自己咽下去。” “后悔?这个世界有后悔药?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是我女儿,我的女儿是不能受半点委屈的,尤其是婚姻方面。” “这是我管不了,你看着办吧,我的意思还是尊重孩子的意愿,我看她对那个叫童年的动了真感情。” “你呀就是没有原则,天天研究你的棋谱我看也没有研究出个名堂出来,你要是把热爱围棋的时间拿出来热爱你的宝贝女儿,我就欣慰了。” “我看你把晓晓留多大,你的标准,整个江北市就没有一个配得上她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算是一个警告吗 部门主管通知童年,梅总约见。 以为什么好事,笑呵呵说:“我们上班多少年了都没得到梅总约见,你小子真心,快去吧!” 童年计较谨慎,问是哪个梅总,是董事长,还是…… 主管油腔滑调,但说的也是事实:“梅氏,姓梅的都是总,快去吧,别问那么多。” 童年忐忑不安走进会议室。 因着梅月霞已经离开了梅氏,所以只能在会议室约见童年。 心里念叨着别是云晓的母亲梅月霞,千万别是她。推开门的一刹那,他差点没滑倒在地:“阿……阿姨您好。” 梅月霞的表情好似深不见底的湖水,看不见底。 “坐!”梅月霞冷冷道。 童年战战兢兢坐下,不敢抬头,更不敢动。 “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来。” 童年遵照梅月霞的指令抬起了头,但眼神却游离在左右之间,始终不敢看梅月霞哪怕一眼,余光也没有。 按照年轻人的说法,梅月霞长着一张不好相处的脸。 “知道找你什么事吗?” “知道。” “那你怎么想的?” “我喜欢云晓,云晓也喜欢我。” 梅月霞跟他说了云晓和阴采台的事:“她是因为别人不接受她才接受的你,所你云晓的话你不用当真的,好不好听阿姨的,你们不合适,分了吧!” 童年别看软不拉几的,却软中带硬:“谁还没有个过去呢,我不在乎,我只知道现在我和云晓在一起,我在乎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这么说我今天算白来了?” “我们真的彼此相爱,阿姨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梅月霞仰面长叹,转换情绪:“你给我听着,不管你和云晓的感情有多深,必须分了,我说的事必须,否则后果自负。” 梅月霞走的窝囊呀,自己女儿是终生大事都做不了主,她还佩作一个妈妈? 童年静了静缓神起身,回到办公室。 卫影站在走廊故意咳了咳,引起童年注意,然后朝西边的厕所走去。 童年心领神会,若无其事来到厕所洗手池边,卫影边假装洗手,边说:“赶紧个云晓把手续办了吧!” 童年的心脏咯噔一声,寒气顺着头发灌进脚板底,身子都僵硬了。 “云晓我们明天领证吧!” 云晓好像有心事,“嗯”了声,便没下文了。 在此之前,梅月霞已经追到公司来找她谈过了。 说的很严肃,也狠:“我告诉你,你要是一意孤行,以后咱们各走各路,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个女儿,自己看着办吧,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考虑清楚了回家,考虑不清楚,自己外面呆着吧,永远别回来。” 当初,云晓对阴采如一往情深梅月霞也没说这么狠的话,她不明白为什么童年就这么不堪入目,难道他比阴采如差了? 各种思绪在脑海里乱跳,闹子好像一台计算机,跳出来的都是病毒。 也许是性格使然抑或是赌一口气,即便心态在复杂,云晓晚上也没回家,而且今天不会家,明天不回家,哪怕永远不回家,这个婚她结定了,不管结局如何。 云晓宾馆住了一夜,想了一夜,早晨回家,直接找梅玉霞要户口本:“我发誓结婚之后迁出这个家永远不回来。” “你本事大,结婚还要户口本?”梅月霞越发的生气,可以说是暴跳如雷,“户口本不可能给你,有本事你去登记,别来求我。” “户口本没有我怎么登记?” “自己看着办!” “好,好,妈您以为没有了户口本登不了记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云晓气的无可奈何,“我告诉你,没有户口本我们照样在一起,赶明我我就生个孩子给你看看。” 梅月霞这被刺激的,坐在沙发上气喘不上来气,顿挫道:“你……你给我走……我……我不想看见你。” “走就走,只怕我无所谓,你到时候后悔。” “行了云晓,你妈都这样了,你少说几句吧,非把我们逼死了,你目的就达到了,你就幸福了?”云天倒了杯水,拿出药给梅月霞喂上,“走吧走吧,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不管你了,你对自己都不负责我和你妈能说什么?” 本来云天是站在云晓这一边的,可云晓今天说的话令他太寒心了,简直目无尊长,白费了这么多年的教育。 此时,云晓已经被自己与生俱来的的极端逼到了墙角,似乎不照着她的意思来,和父母的关系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没有户口本,意味着无法登记结婚,那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法定夫妻。 “没有结婚证算什么,我们生个孩子,孩子就是我们的结婚证。”童年的话给了云晓信心,“就是一百岁,结婚证也能领,我们把孩子生出来,你妈能不同意?” 童年说的不是没有到底,而且云晓也这么想过,当初要不是他胆小怕事,估计这会儿云晓就有了。 他现在说,云晓哪有那个心思,父母那边的关系算是僵了,如今家不能回,总感觉心口一块石头堵着,难受。 “生孩子的事放一放吧,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想在冷静的想一想。” 人这玩意儿,主观意识特别的强,尤其是心思,此一时彼一时的,有时候还真弄不明白。 第二天上班,云晓的舅舅把云晓交到办公室,他转达了梅月霞的意思,本人呢也不同意她跟童年结合。很简单,梅董只有这一个姐姐,见不得自己的亲姐姐受委屈,哪怕她是无理取闹,再说了,是跟自己的女儿。在一个,他的想法和梅月霞是一致的,童年不是他理想的外甥女婿。 遇刺同事,童年的父亲也找到童年,反对他和云晓谈恋爱。其实话说回来了,谁不想攀高枝呢,但迫于压力,不得不反对。 “江北有的事女孩,你选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选云晓,她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他父母不同意你就不能和她在一起。” “爸,我和云晓之间是真爱,我们一定能幸福的,您怎么不支持我?” 童年的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哪是他不同意呢,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人家女方家长不同意,论背景,他们实在也是高攀了。 “这不是支持的事,我不说你也明白,话我也不想多说,你自己看着办,但底线必须跟云晓分手,没得商量。” 第一百四十章 孰重孰轻 来自卫影那边的压力很大,童年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云晓的犹豫也令她心里没了底,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否值得。因此他也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坚持。 “找你谈过了?”晚上一起吃饭时,云晓问童年。 “你也……”童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是现在的局面,好像世界都把我给抛弃了。” “使我们,我们被世界抛弃了。”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们还能走下去?” 半路回头不是云晓的性格,所以她想都没想说:“能,我们一定要走下去,谁也拆散不了我们。” “你确定要和我在一起,你想好了?” “什么想好了,我早就想好了。” 既然想好了,那就不能只想不做,当天两人就在江北市区一栋公寓租了套两居室的房子。算是过到了一起。 梅月霞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云晓和童年同居的事儿,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 云晓的舅舅可能拿自己的外甥女怎么办,但是拿童年及他父亲还是有办法的。 这天下午开完董事会,他单独留下童年的父亲,非常严肃而郑重地说:“听说童年和我们家云晓同居了?有这事?” 童年的父亲是知道的,但矢口否认:“不知道,还有这事?” “好,不管你知不知道,请童年放手,关于这件事我不想说第二遍,你也是梅氏的董事之一,我们在一起共事多年,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其他事情都好谈,唯独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好了老童你也不好多想,事,就这么大的事。” 正因为知道梅董的性格,做事风格,老同才紧张,紧张的他拿出一支烟,颤颤巍巍点燃香烟。 江北,中心花园的别墅内,老童已经吸了半包烟,童年却迟迟未来。 一个半小时,老童整整等了童年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恍如一年半的时光,等的老童都憔悴了。 童年带着怨气回到家中也不坐,站在门前,与老童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烟灰缸,生怕朝他砸过来。 “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的,从江北东城到西城也要不了一个半小时,你居然一个半小时才来,你想干什么,你想翻天呐?” 老童大手一挥,果然,烟灰缸飞到半空,狠狠砸在地上,稀里哗啦粉碎。 童年也算豁出去了,纹丝不动:“爸,至于这么大脾气?有话你就说,生气伤身。” 老童指着鼻子骂童年:“我说话你听吗?你听我的话吗?” “听,您说话我听,我怎么不听了,从小到大您那句话我不把当圣旨一样执行?” “既然听我的,那就跟云晓分了,现在,就现在分,马上打电话,马上告诉他,你们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爸,您哪句话我都听,这是我不能听您的,这是我私事,我找老婆,我要过日子。”童年想起自己的母亲了,“妈走的早,我知道您这么多年既要忙事业也要照顾我,您辛苦了,可是我想妈妈在天上也不会同意您这么做的,他一定支持我,支持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妈很疼我的,至今我还记得妈妈的音容笑貌,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年年,妈要走了,妈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以后好好听爸爸的话,不要惹爸爸生气,爸爸是个坚强的人,虽然不能每天陪着你,可是爸爸一直努力让我们一家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拼命工作。’爸,您说我除了在个人感情方面惹您生气,那件事不是让您称心如意?我累了,我想要过自己的生活,请您别生气,对不起。” 童年的话刺痛了老童的神经,童年的妈妈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痛,患难时他们一起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过上好日子了,临了临了,离开了这千千世界,抛下他们父子两到那边享清福去了。 十几年了,老童一直未娶,就是怕童年受委屈,可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童年心里也有说不完的委屈,他真是个好儿子,可他老童却不是个好父亲啊! “好了,不管你有什么委屈,这次你一定要听爸爸的,爸爸绝不会把你往火坑你推,爸爸答应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把我的话当圣旨执行,以后不管你做什么,爸爸都再也不管你了,只要不是违法犯罪。你长大了,应该有个明辨是非,权衡利弊的意识,我相信你的。” “爸,我也向你保证,除了这件事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你……”老童气的咳嗽不止,“你……你想起我我,你要气死我你才开心?你知道你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爸我这么多年的付出付诸东流,意味着我们依照解放前,这别墅,这家具,保姆专车,这些都需要雄厚的经济来支持的,为了一个女人值吗?我们的家室,你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您是商人,对金钱的渴求无可厚非,但是您不能拿您的财富和我的一辈子做交易。”童年激动地说,“当年您和我妈难道是为了钱在一起吗?” “我和你妈是患难夫妻。”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还是那句话,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听您的。” “云晓的母亲已经住院了,你还年轻不要这么自私,为了跟你在一起,云晓可能家破人亡,她爸爸也有重疾,母亲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这就是你想看的局面,这就是你和云晓在一起的代价?” “爸您别说了,我走了。” “我说话你到底听不听?”老童拿起杯子哐当砸在防盗门上,而童年已经走出了家,头也没回。 回到公寓,云晓已经不知哪去了。电话询问才知道,她正在医院照顾梅月霞。 “我去看看阿姨吧!” “不了。”云晓忙说,然后解释道,“你还是别来了,我妈病情刚刚稳定我不想她再受刺激。” 电话里,童年沉默了。 “你怎么不说话?”云晓似乎意识到童年的情绪,“放心我们的事不会有变,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没有妈妈,我已经请了护工,晚上洗洗干净在家等我。”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什么,妊辰纹 不管云晓怎么殷勤,梅月霞真真没跟她说一句话,就是眼睛看,也没有。这对母子,医院相见,恍如陌路。 “妈,我回去了,给你请了护工,有什么事叫一声,她会照顾你。” 云晓特意在车内补妆,喷香水。 今夜平淡宁静,但今夜却激动人心。 开门的一刹那,香水味儿扑鼻而来,呛的童年连连咳嗽。 还有脸上的妆似乎有点浓。一点不像医院照顾病人的样子。 “你去哪了,又是香水,又是化妆的,平时就这么上班?” “平时怎么上班你不知道?公司准化妆吗?” “那你怎么……” “漂亮吗?” 气氛顿时因为云晓的一句“漂亮吗?”陷入暧昧。 “漂……漂亮。”童年感觉脸上架着柴火,烧的他炙热难耐。 吃完饭,云晓主动收拾碗筷,叫童年去洗澡。 “你呢?” “我在房间等你。” 童年骨头都软了。 厨房碗筷叮叮当当响,童年洗完澡裹着白色的浴巾一手抓住门把,一手拎着浴巾说:“我回房了,你慢点。” 碗筷洗完放进橱柜,解下围裙,还没到洗浴间的门口,已经把自己脱的光不溜秋。 推开房间的门,童年都不好意思看:“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进来了?” “还怪我不穿衣服,我看你比我还急,瞧瞧你,洗个澡统共没花三分钟。” 童年将床头柜的台灯调暗,晦暗似乎更暧昧些。 听说在西方,男女之事是不关灯的。 童年在国外待了那些年,似乎觉得灯光暗些更能心上彼时的美。 “灯关了吧!” “关了什么都看不着,开着吧,这么暗可以吗?”台灯几乎被童年调到冒着一丝火花了,目视距离不超过半米。但这样云晓也觉得是开灯,要他直接把灯关了。 “黑乌乌的什么都开不见,一点兴致都没了。” “你还有这癖好?老实说跟多少女人上过床了?” “天地良心。” “什么天地良心,这么说你有经验?” “哪有,我没经验,正因为没经验所以才开灯,要不然猪拱白菜,我连白菜都找不到,哪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种解释太牵强附会,不过云晓也不想计较,因为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不认识。谁又能跟谁的过去说三道四呢?难道小时候被谁亲过还要向女朋友交代一番? 开灯就开灯吧,过程其实不重要的,注重结果嘛,只要生个孩子,谁还不服气?谁又能拆散他们? 童年掀开被子,两双的躯体慢慢靠近知道碰撞。 狭窄的房间内充斥着喘息和呻吟,随着时间的推进和角色的深入,喘息和呻吟更加急促。 “你肚子上,这……这是妊辰纹?”童年翻个身从云晓的身体上出来,坐在床上,满头是汗,却又气愤不已,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云晓赶紧把被子拽到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什么,你说什么呢,什么妊辰纹,你知道妊辰纹是什么?” “我是成年人难道妊辰纹我不知道?你肚子上分明是妊辰纹,虽然不是很深很明显,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以前生过孩子?” “胡说什么。”云晓裹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去洗浴间洗了个澡,然后床上内衣坐在客厅神情有些茫然。 童年越想越郁闷,欺骗的滋味却是不好受。 可他本身接近云晓不正是一种欺骗吗?那就没有郁闷了,顶多算是彼此欺骗。 既然改变不了事实,那就学阿q吧,学他自我安慰,心里就好多了。 他穿上睡衣走出房间,来到沙发前,坐在云晓身边,握紧她的手:“对不起,我错了,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经历,我爱你,爱意一辈子,这辈子你是我的女人。” “真的吗,你真的不介意?” “我只在乎现在的你,以前我不管。” 云晓激动的东西一口气,歪着头靠在童年肩膀上:“你说的没错,那就是妊辰纹,我生过孩子,和一个外国人,是我求学时的学长。” “我十三岁去的国外,一个人举目无情的,总是希望能找到一份感情寄托,见证我的喜怒哀乐,见证我的成长进步,那份过度,没有经历过是无法体会的,所以已不需要向我解释我也能理解的,放心我不会在乎的,每个人都需要另一个人见证自己感情的流露,何况是万里之外的外国。” “谢谢,谢谢你的包容。” “走吧,回房睡觉,不要有心理负担。” 云晓一夜无眠,同样,童年彻夜未眠,两人都为了让对方安心,即便内心再不安,也没有翻一个身,叹一声气。 早晨急事感觉到了困意,即使不想起床,还想多躺会儿,可因为心内的不安,还是无法合眼。云晓早早的掀开被子去厨房为童年做早饭了。童年也终于有机会翻个身,叹声气。 到了公司,童年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被主管交到了会议室。 梅董的秘书已经早早恭候了。 主管欲言又止说:“很抱歉童年,公司决定将你辞退。” 秘书转达梅董的意思:“关于辞退你想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就不说明了,虽说是辞退,在世走出会议室我们还是希望你主动写份辞职报告。” “对公司的决定你有什么想法?”主管说。 “既然是公司的决定我没什么可说的,我马上回去写份辞职报告。” 童年面无表情走出会议室,主管笑呵呵的对秘书说:“其实小童工作还是不错的,而且他父亲又是梅氏的董事,这样做恐怕不好吧?” 秘书笑了笑:“这是梅董做出的决定我只是代为传达,干工作和做人是两码事,你说呢?” 主管连连点头,还能说什么呢,难道他比梅董事长还成功?既然没有,那就两个字:服从。 主管和童年共事也有几年了,到底有些感情的,接过他的辞职报告,说实话,是不忍的。 “你是海归,梅氏虽然是大公司,但对于你来说还不至于一棵树上吊死,出去未必是坏事,你有工作经验,也许会有更大的发展。” “谢谢主管,有机会再聚。” 老童亲眼开着童年抱着行李箱离开了梅氏,他猛地吸口烟,无奈至极,心情复杂,无以言表。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惊人之举 童年离开梅氏促使云晓情绪变的特别激动。她要找梅董理论,秘书拦住了她,说董事长有言在前,不见。还让秘书带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 云晓硬要闯进梅董办公室,秘书拦不住。 冲进办公室,梅董不在,偌大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我就在办公室等着他。” 秘书知道云晓和梅董的关系,也不好多管,反正话带到了。 云晓从早上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下班,梅董一直没有出现,打电话也不接,好像人间蒸发了。 明摆着躲着她。 七点,云晓气恼的回到家中。 童年看电视,吃零食,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你还有心思看电视,工作都丢了。” 童年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嘴却很硬:“我又不是因为工作原因离开公司的有什么好伤心的,工作多的是,江北就梅氏一家公司?” 说的也是,男人嘛,就要有这种开阔的胸襟。 为了与童年保持统一战线,童年也辞职了。但她的情况与童年不一样,辞职报告递交采购主管人家根本不敢收。直接告诉她,做不了主,也不方便上报。潜台词是,我也是个打工的,您是梅董的外甥女,梅董没发话,我什么都做不了,要么收回辞职报告安心工作,要么去找梅董亲自说,可别为难我这打工的。 于是云晓把辞职报告交给梅董的秘书,让她转交给他。 秘书说关于辞职,首先她不是采购部的领导,其次也不再工作范围之内,无能为力。 嘿,怎么童年辞职那么简单,她这辞职都辞不了了呢? 好吧,你们谁也别管,老娘自己走,懒得个你们踢皮球。 回家的路上,云晓顺便去了一趟医院。最近吃饭喝水老是干呕,生过孩子对这方面的反应非常敏感,极有可能怀孕了。 医院的检查结果跟她猜想的一致,她已经怀孕了。 于是急急忙忙回到家,把这喜事告诉童年。 “真的吗?” 检查报告交给他:“仔细看,我感从医院回来,对了,梅氏的工作我也辞了。” “那就好好在家修养吧,孩子出来了,不管是你父母还是我父亲,到时候也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我们一次机会的。” 是啊,他们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云晓是笃定了,要和童年过一辈子,这辈子就是他了。 怀孕八个月的时候,童年出门买菜,早上八点出的门,十一点还没回来。家里等米下锅的云晓担心路上出事,或者遇到其他什么事,打电话给他。电话关机。 十二点,云晓再次给童年打电话,却收到他十一点五十五分发来的短信。 说什么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不想连累云晓与父母反目,为了彼此的未来,放手什么的。即便看着这短信云晓也不敢相信是童年发来的短信。 她急忙拨通童年的电话,可依然很遗憾,电话无人接通。 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被男人抛弃,这对云晓的打击无益于一刀砍死他,当即晕倒。 醒来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醒来的那一刻,肚子疼的撕心裂肺。疼痛是她神经几近麻痹,拿起手机,无奈拨通了梅月霞的手机。 一次两次,知道第三次,梅月霞才接听电话。电话里,她语气生硬,冷淡。 “什么事?” “妈,我要生了,我下身流血了,坚持不了了,我坚持不了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男人呢?你们不是相爱了么?” “他……他走了,走了,我感觉要生了,妈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云晓慌了,问她在哪里,云晓咬着牙齿,把地址告诉梅月霞。 “等着,我马上过来。” 医生说晚来五分钟不仅孩子保不住,大人恐怕也保不住了。 一个小时之后,云晓剩下一名女婴。因为孩子是早产,被忽视抱进特护病房的保温箱。 梅月霞心里气,但云晓刚动了刀子也不想刺激她,再说了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 “老实在医院呆着,我回去一趟,自己没事吧?” 云晓眼泪情不自禁流出眼眶,梅月霞冷讽道:“别再我面前哭了,你的眼泪不值钱。” 梅月霞虽然离开了梅氏,但走进梅氏的大门,那些熟面孔依然对她尊敬有加。楼上楼下,只要遇见的都尊一声:“梅董好!” 老童正在五楼会议室开会,梅月霞推开门,拽着老童的衣服说:“回忆暂时停下,你们都出去,我有事跟老童说。” 云晓的舅舅愣了,眼珠子瞪得比牛眼睛还大,但闯进会议室的不是别人,是他亲姐姐。于是手一挥,参加回忆的人陆续离开会议室,云晓的舅舅坐在主席台上,“什么事啊,有话不能开完会再说?” “你也出去,没你的事。” 梅董灰溜溜的走出会议室,叹了口气,对梅月霞无可奈何。 老童傻了,小声问:“梅董,您有事?” “当然有事,你儿子呢?” “你说童年?” “废话,你有几个儿子?说的就是他。” “我们已经半年没见了。” “半年没见?知道你儿子失踪了?” 老童直呼冤枉:“梅姐,我叫你一声梅姐,我我真不知道他的情况。”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就在这儿等着他,给你……”梅月霞看了手表,“现在离下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我就给你三个小时,把你儿子找过来,否则拿着你的钱收拾收拾走人。” 老童和梅月霞共事十几年了,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她是商场的老人和女强人,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非常强势,当初加入梅氏还是梅月霞牵线搭桥的,也算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跟老朋友翻脸不认人,可想而知气有多大。 “梅姐,江北这么大,三个小时您让我到哪找人去?” “你儿子把我女儿独自搞大了,八个月,孩子八个月就生下来的,早产儿,早产儿你知道吗?就差五分钟,就差五分钟母女两都没命了,你儿子在这当口玩失踪什么意思?始乱终弃?” “我……我这就去找,我这就去找,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得罪了谁 童年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如果他不愿意,鬼知道他在哪! 老童想着回家碰碰运气。 童年不知什么时候回过家,给他留了张纸条,说明自己拿走了一张存有三百多万的存折,一年两年不回来了,让老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都说没妈的孩子是根草,从小没妈的童年其实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若不然老童也不可能放心把他一个人送到国外。但就是这么一个在他眼里懂事的孩子,做出了始乱终弃的事。 老童想不明白,也很郁闷。他了解自己的儿子,或者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但是作为父亲,他是自责的,这么多年了,只给他物质上的关爱,从来没有付出实际的行动。于是他给童年发了条短信,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良心之话。 洋洋洒洒,写了两百多字。写完之后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因为作为父亲,他终于肯花时间跟自己的儿子说句心里话了。 半小时之后,他收到了童年的短信: 爸,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你去问问云晓她得罪了谁。 童年言外之意,他是受人指使的,老童略有些安慰。可即便如此,他也是个从犯。 不管怎么说,儿子是回不来了,也不可能带到梅月霞的眼前,澄清这件事。继而赶回梅氏将童年的短信翻开给梅月霞看。 “我不是想撇清童年的责任,我只是想让您明白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老童自责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梅姐你还不了解我吗,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是最清楚的,童年离家出走,鬼知道他去哪了。” 梅月霞当然知道老童是什么样的人,而且看了短信和童年留下的枝条他也相信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但问题是童年为什么离开,就不能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嘛? “我不是为童年开脱,我觉得他一定有什么把柄被人捏在手上,身不由己。” 老童想的跟梅月霞一样,人都是有良心的,谁生下来心都不是黑的。 一味指责别人也没意思,她梅月霞也是受高等教育的人,而且在商场上混迹这么多年。 “老童我话说中了,你别怪姐姐,我们做父母的都不容易,出了这种事理智都去见鬼了。”梅月霞虽有气,但更多的是生云晓的气,老话说的好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也许这就是命吧! 梅月霞去医院问云晓她得罪了谁? “童年是有目的的接近你的,最终是为了伤害你,他人已经走了,不知去向,你也该好好反思了。” 云晓心说我得罪了谁,从小到大我得罪的人多了,童年已经走了,梅月霞就多次一问。 云晓是一句话也不想跟梅玉霞说啊! “好好在医院养着吧,吃什么喝什么跟我说,我跟你做,给你买。” “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可以吗?” “好,你安静安静,我不打扰你了。” 梅月霞拎着包走出病房,顺道去看看自己的外孙女。 孩子是无辜的,可看着这从自己女儿身体里掉出来的孩子梅月霞满脸的忧伤。 活了大半辈子,母亲还没做明白呢,忽然成了姥姥,角色转变未免太大了。 自从云晓生产住院,云天在家已经不再研究棋谱了,没有了棋盘和棋子他连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打发了。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有时候梅月霞不在家,连饭都不知道吃,可能是伤心事憋在肚子里,把自己麻醉了,不知道饿。 梅月霞一回来就牢骚满腹的,说忙完了小的忙老的,都成老妈子了。 往常云天海说几句话,可自从云晓出事之后,他连屁都不放,老老实实待在书房。 “我说老家伙,你想不开了?” 梅月霞笑着说,就像云天能说句话,开松心情。 “你辛苦了,我不能去医院,你回来孩子怎么办?” 云天终于说话了,梅月霞说:“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放心,没事,手机就放在她传遍,有事打电话。” “你现在倒是坦然了,我心里过不去啊,三十好几的人了,生个孩子没父亲,这下半辈子怎么活呢?对她来说这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我太失败了,我不是个好父亲,我真的不是个好父亲。” 说着说着,云天情绪失控,竟趴在桌案上失声痛哭,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看着云天像个老小孩一样自责,痛苦,梅月霞也不是个滋味,也默默的流下了泪水。她安慰云天说:“怎么办呢,当初她死心塌地要跟童年,做父母的能做的都做了,走到如今这一步,谁能想到?就是赌也有数算的,可婚姻,谁赌的起?” 云晓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怀里抱着孩子,却多了一份责任和苦命。 如今一家四口人,云晓坐月子,孩子需要照顾。老了老了都不能清净的休息。梅月霞私下里跟云天感叹,这辈子他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被自己的女儿给套住了。 怎么说孩子也有童家的骨血,老童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善于心计的人,毕竟是商场上的老人了,没电情商混不到今天。 童年虽然一走了之了,可作为父亲,他还是希望挽回点责任和良心,隔三差五的往云晓家里跑。虽不受云晓待见,但面子上,梅月霞和云天还是照顾的,智商表面上,关系是不错的。 正因为这点,梅月霞对老童还是有好感的,当面就说:“你儿子要是有你一半的情商,事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你说孩子都生下来了,还有什么顾忌的,我们做长辈的能一辈子绝情?” 话是这么说,梅月霞对童年依旧恨之入骨。以她的性格,一旦看见童年,非手撕当场。 来了好几次,老童一直希望看一看自己的小孙女,但每一次都因云晓额坚决反对而作罢。 他也没退缩,即便看不到孩子,还是该买的都买,该关心的关心,做人做到他这份上,算是滴水不漏了。 “童年联系上了没有?”云天问老童。老童叹口气:“老哥哥,我要是知道他在哪里,就不至于这么郁闷了,年轻人嘛,有时候一冲动干出的事我没这一代人哪里接受得了,为此我恨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的,上身呐!”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们互相原谅了吗 趁此机会,卫影上门看望云晓。 他们之间不打不相识,纠葛了这么久,面上就是好姐妹。 不过云晓还是挺惊讶的,梅月霞的话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那个得罪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眼前的卫影。 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最好保持足够的理智,否则连朋友都没法相处。 “孩子好可爱!”卫影笑呵呵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沉重和一样的表情。 云晓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们是不是有点误会呢?还是您觉得我们之间的误会无法使你释怀?” 云晓突然来这么一句,卫影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会儿说:“我们之间的误会早就随时间丢进了大海,当初要不是你,我和如意恐怕连命都没了。” “我看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所以相帮你,没想到竟步你的后尘,你看,现在我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 但是卫影的一句话让云晓鼻子酸酸的,不是滋味,她说云晓至少还有双亲在侧,她已经没有父母想念了。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幸运的,至少你还有父母呢,既然失去了不该失去的,那就好好把握不该失去的人,珍惜现在的生活。” 这么伤怀的话,又是两个对感情执着的女人,一来二去,互相也就打消的顾虑。 卫影一直待到中午,但是没有留下吃饭,她说要去看如意。其实今天没准备去看如意的,但是看着云晓抱着孩子有点触景生情。 说实话阴采如还等着喝云晓的喜酒呢,没想到婚没结,孩子都生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一眨眼的功夫孩子都生出来了,那混蛋是谁,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说到不负责任,卫影鄙夷道:“如今这市面上有几个负责人的男人,玩弄感情他们有把刷子,说到负责人,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在阴采如的家,说话还指桑骂槐,阴采如表示了无奈,心说好好你看自己的孩子,我什么话也不说,惹不起我躲得起,跟王佳佳使了个眼色,躲进了书房。 王佳佳也不敢惹卫影,这好话坏话都没卫影说了,他们能说什么?既然不能说,那就老老实实做吧! 卫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是说,云晓现在的境遇正是她想要的,而童年和她的艳照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拿着自己的身体达到自己的目的,卫影时常在梦里被自己的举动惊醒。 想来也是悲催的,心里的结虽然解了,但是另一个结接踵而来,没完没了。 当初云晓的不择手段回了她人生轨迹,如今她以自己的形式毁了云晓的人生轨迹,到头来谁也没有落下好处,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和阅历的不断增长,其实做的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完全可以一笑名恩仇的。 “好了不想了,睡吧!”卫影关灯入睡。 孩子入睡之后,云晓也睡不着,起床喝了杯凉水,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后半夜云晓才躺床上。 早晨,云晓多睡了一会儿,孩子早早的睁开眼睛,可能是身边没有熟悉的人,突然哇哇大哭。 云晓赶紧起床抱着孩子喂奶,哭声随之消失。 梅月霞不放心,初为人母没什么经验,她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赶紧跑到云晓房间,一看究竟,见阴采如喂奶也就放心了。 出了月子,云晓基本上就不管孩子了。用她的话来说,坐月子好比坐监狱,一天到晚我在家里,那也去不了。而且还不能生病感冒,身体只要有个不好,最倒霉的还不是她,而是孩子。所以梅月霞不仅帮她带孩子,而且还看着她不许出门说等月子过了在活动。 这回可好,月子出了,总算可以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了。 出了月子没几天,云晓就厚着脸皮去梅氏上班了。 按说她辞职报告已经交了,梅氏跟她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可谁让她是董事长的外甥女。 采购部已经满了,梅董事长缺个秘书。 “做我的秘书,递递文件安排会议时间什么的,有兴趣?” “只要不在家呆着,怎么着我都愿意,您看着安排吧!” 因为有孩子,秘书这工作轻松,还有外出时间,云晓中午还必须回家给孩子喂奶,这一天往家两趟跑,其实也怪累的。 梅月霞让她等孩子断了奶再出去工作,可她就是不听,还是以前那脾气,一点没改。 卫影有时候找云晓说说话,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云晓对他对了一份客气,给她一种刻意保持距离的感觉,说的都是些场面上的话。 云晓故意这么做,故意冷淡卫影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得罪的人,如果卫影沉不住气,选择离开梅氏,那么她心里一定有鬼,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可以工于心计,但却小看了人,卫影不是那种善于放弃,或者沉不住气的人,依然干的好好的。并且出乎云晓的意料,尽管已经感觉到来自她的冷淡,却还是有时间找他说说话,听说她爱喝咖啡,还是不是的给她带一杯。 云晓是心有疑虑,而卫影却一如既往,久而久之,云晓也就不再耿耿于怀了。 而云晓的遭遇,阴采如还是自责的,当初要不是一时赌气,云晓说不定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的。 这事他跟谁都没说,包括王佳佳。 在云晓心目中她得罪的无外乎两个人,一个是卫影,另一个就是王佳佳。 从卫影这边她看不出任何的一样,而王佳佳却无辜的成为了她怀疑的对象。但她和王佳佳并无交集,不管是生活上的还是工作上的,即便怀疑,也无济于事的。 不过女人要是记仇,便想方设法试探。 这不于是怀疑,也是坐立不安,于是各种奇怪的思绪在她脑海里蹦出来。 比如抱着孩子跑到阴采如家,跟王佳佳交流带孩子的经验。 王佳佳孩子都没生出来一个,云晓抱着孩子跟她交流带孩子的经验,那不是成心嘲笑呀!至少王佳佳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悄悄吧阴采如拉进房间埋怨说:“云晓什么意思吗,知道我不能生孩子,抱着孩子跟我交流抚养孩子的经验,这不成心让我难堪?” 话虽这么说,但这是抹不开面子的,只能由着云晓的脾气。 “我也觉的挺奇怪的,怎么就抱着孩子来我们家了,搞不懂,既然是找你的,你敷衍敷衍,把这尊神请走算了,忍一忍吧!” 两人相视苦笑。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过不去的坎 王佳佳不知道云晓次来的目的,心里有些别扭,但还是硬着头皮,开门见山:“云晓,我是没生过孩子,能体会生孩子的不易但是说到养儿育女的经验,我确实不够格。” “娇娇和念念不是你孩子?”云晓笑着说,“您就别谦虚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王佳佳觉得云晓次来不善。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之间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似乎没什么交集,而且感情还没到你可以不请自来的地步吧?” 云晓这番话把云晓惊到了,没想到云晓这么激动。 “佳佳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就是来看看找你聊聊,何至于这么激动?” “我觉得你是来嘲笑的我,是,我是没生过孩子,但是你不应该跑来嘲讽我吧?”王佳佳双手叉腰说,“我觉得你要交流带孩子的惊讶,卫影逼我更合适吧?” 云晓盯着王佳佳坚定了心中的怀疑。 “我的事你听说了?” “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那么你知道童年为什么离开我?” “我就是说嘛,你怎么突然找到家来,看来是有话啊,好,有话你直说。” “童年是受人指使跟我在一起的,幕后人,想报复我。” “跟我有关系吗?”王佳佳说,“这跟我有关系吗?” “我没说跟你有关系,但是你知道童年怎么说的?他说我得罪了谁自己心里清楚,想来想去。我得罪过你,得罪过卫影。” “我觉得这件事不是你就是她。” 王佳佳哭笑不得,云晓这么唐突的理直气壮似乎太幼稚了吧! “那你找我做什么,难道认定是我?” “其实不管是谁,我现在就这样了,我不想责备谁,就是心理过不去这个坎。” “那你没必要找我,我跟这件事没关系,你的事我不想参合,请回吧!” “那我只能认定是你了。” “荒唐,云晓五年的留学,你学了什么?随便怀疑别人的人品?”王佳佳觉得可笑至极,“跑到别人家没有任何证据随意指责?” 阴采如看不下去了,本来就不想跟云晓见面但她说的话实在过于客气。 “还记得当初我给你打电话吗?”阴采如说,“我劝你想清楚,但是你当时一门心思要和童年好,还挂了我电话,但是我就像告诉你,我看见童年给卫影打电话了。” 他继续说:“你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听不进人劝,但是你挂我电话我就想这事管我什么事,我参合什么呢?时好时坏是你的选择,如今搞到这一步,跑到我家来指责王佳佳,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告诉你这是你咎由自取,回去问问卫影,她和童年之间什么关系,以后别到我家来,我们不欢迎你。” 云晓抱着孩子:“你们说话要负责任的。” “那你说话是不是也要负责任呢?”阴采如说,“太天真了。” 云晓碰了一鼻子的灰,抱着孩子来不及回家马上联系卫影。 “有事吗?” “约你聊聊。” “电话里说吧!” “啊呀,约你聊聊,怎么抽不出时间?” “不是,晚上有点事。” “要不要紧啊,不要紧,就过来,聊聊吗,我一个人也没意思,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的,能说上话的,只有你了。” 卫影拖了个长音,听声音是为难的,最终还是答应了。 地质公园露天咖啡馆,云晓点了两杯咖啡。 孩子在她怀里已经睡着了,云晓忽然抬头说:“梅氏上班已经有一年了吧,还适应?跟凡事比起来工作环境怎么样?” 卫影搅动咖啡勺:“一个样子,没什么感觉,都是待在办公室。” “是啊,待在办公室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但是你想过没有当初要不是我,你恐怕进不了梅氏吧?”云晓说,“所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咖啡你请怎么样?” 卫影呵呵呵笑了:“不就咖啡吗,我请就我请。” “我现在和你的境遇一样,生个孩子没父亲的,怪可怜的,你是不是有点感同身受?” “哪有啊,我是看明白了,现在的男人,没几个负责人的。” “是吗,未必吧,我想有时候男人也是身不由己的,比如说是童年。”云晓面不改色,依然平静如水,“你们是一个部门的我想你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吧!” 卫影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了解的,我们差着岁数呢!” “卫影我对你不错,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跟童年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做个什么交易,合起伙来把我还这么惨?” “我说云晓你没发烧吧,胡说什么呢!” “我又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卫影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惨白如纸,心说云晓不是扎到童年了吧! “你们之间的感情怎么跟我扯在一起了,云晓你听说什么了,胡思乱想。”卫影说,“你和童年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是你指使童年接近我,玩弄我的感情然后在我怀孕八个月让他离开我,以此来报复我,难道不是这样吗?谁也不是傻子,你何必装呢,说句实话有这么难?” 卫影转身放下包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口喝了杯中的咖啡,简单说一句:“还记得当初方林和我之间的事?俗话说的好,来而不往非礼也嘛,咱们彼此彼此。” 云晓愣住了,接下来的一番指责,辱骂,完全被卫影的话死死锁住。 卫影见她吃惊诧异的表情,冷笑道:“你云晓不怎手段最终也没打到自己的目的,到头来还让我知道这这件事,这叫损人不利己。我呢一直忍着,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当初要不是你,我和阴采如现在好好的,我有自己的生活我有自己的孩子,我可以平平静静生活下去,可是你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不是吗?我现在就是个没了婚姻,生活一塌糊涂的贱女人,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拜你所赐你知道吗?因为你,我失去了婚姻也是去了母亲,失去了家,就连我的女儿也要寄养在阴采如和王佳佳的家里,寄人篱下,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昂的蔑视别人的尊严和幸福?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的报应,自己收着吧,不要拿你的优越感践踏别人的活着的尊严,你的尊严是尊严,别人的难道不是?至少你还有父母,回家吧,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别再糟践了自己。” 卫影情绪激动但她不想一直指责下去,因为这番话可能打碎云晓做人的信心和活下去的念想。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丫的自作自受 卫影的话就像扯动云晓的神经。 她的心里有个死结,梅月霞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以为还没有从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好言相劝。 “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如今生了孩子不同往日,使着性子,把生活过的这么消极,担心暂且不提,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都背负着沉重的感情包袱。 云天性情大变,头发雪白,梅月霞也感觉力不从心,只要不死人日子还是要往下过的,但是有什么办法扭转这一切呢? 纵横商场多年的女情人梅月霞失去了主心骨,她把自己的主心骨丢了,变得迷茫,看不见尽头的迷茫。 云天不信命的,可这一次他信了,他说是自己上辈子没积德,上苍这是在惩罚。 说实话,这辈子,梅月霞没有得到自己应有的幸福,而云天唯一骄傲的是云晓这个女儿。 梅月霞时常被噩梦惊醒,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价支离破碎,家毁人亡。 老人说,做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也只有这么安慰自己了。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云晓了,我快崩溃了,真的,老云,我快崩溃了。” 梅月霞扑在云天怀里痛苦一场。 时间慢慢流逝,父母的焦虑给云晓很大的精神压力。 祖国这么大,她想出去走走,走的越远越好,看看,想想,总归比闷在家里忧郁的好。 她背上旅行包把孩子留给云天和梅月霞夫妇。独自一人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临行前,梅月霞一再问云晓:“孩子,一路上要小心,有事打电话,妈会第一时间感到你身边,早去早回,早去早回啊,我和你爸在家等着你回来,一定要回来。” “妈我没事就是想出去走一走。” 简单几句交流,云晓那弱小的背影便消失在梅月霞的视线之中。 卫影自从和云晓摊牌之后,便心情打坏,不知道是出于良心的原因还是觉得自己心直口快,不管怎么说,卫影虽然把云晓报复了,但是内心却空落落的。辞呈很快交到了部门经理的办公桌上。 卫影第一天来梅氏就受惊了窝囊气,直到现在的顺风顺水,也算是九死一生的过来了。对于她的工作能力,领导还是认同的,本来是越来越被看好的时机突然提出辞职。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的。 “你想好了,还是冲动的决定,还是觉得工作的不顺心?” 卫影苦笑说她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有份稳定的工作便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我不想辞职,可是我必须走的,至于什么原因,经理,我不方便透露,谢谢谢谢你们对我工作的肯定。” 卫影走的悄无声息,很多人以为她请假了,指导部门通知同事们才知道她已经离开的公司。 卫影把自己所有的办公物品都仍进了公司楼下的垃圾桶。 她直接去了阴采如家。 如意是她唯一的牵挂,也是她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她有监护权和抚养权的孩子,所以倍加珍惜。 她还记得母亲说的话,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孩子才是后半生的靠山。 工作没了,暂时不想找,只想好好带着孩子,珍惜和孩子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 “什么,你要把孩子带走?”周阿姨惊的叫出来。她不同意,阴采如和王佳佳没回来,她不能让卫影把孩子带走。 “你和我东家又闹别扭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参合,即便带走孩子你也要和他们打招呼的,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也说不清楚,等他们回来,你亲自说,亲自把孩子带走,可千万别为难我。” 听说卫影要把孩子带走,阴采如和王佳佳第一反应是我们哪里又得罪了她。 “不上班了?”阴采如阴阳怪气的。 “我辞职了。” 阴采如似乎明白了,他笑着说:“你是该走啊,走了心里就没有负担了,当初要不是云晓你是进不了梅氏的,如今她人走了,你怕也干着没什么意思了吧?” “有意思,当然有意思,不过如意在我心中比工作更重要。” “该做的你做了,看待孩子和工作你能清楚已经不容易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回去吧!” 王佳佳客气道:“饭点上哪有赶人走的,卫影别听他的,留下吃饭吧!” “你能做的了主?”话是大实话,却把王佳佳伤的满地找牙。 嘴怎么这么欠呢!王佳佳恨不能扇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就别客气了,人家不领情的,咱就别操那个心了,这年头哪里吃不着饭!” 卫影抱着孩子,离开了阴采如的家,走出门的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瞬间流了出来,而且止不住。 “她是怎么了,心情不大好,可定时遇到什么事了。” “她那点事根本不是事,你随她去吧,放心有如意她不会想不通的。” “我那有不放心的,我放心,你听听她刚才说的话,我是有气也撒不出来,大实话啊,我在家里有点地位都没有啊!” 阴采如苦笑:“你在家里有没有权利你最清楚,我是做牛做马的命啊!” “吃饭!” 段美辰断断续续在卫影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一个星期之前搬了出去,谈了个男朋友。 也好,自己带着孩子倒也清净了。 不过带孩子可比工作辛苦多了,工作是为了赚钱养活自己,但孩子是自己的,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跟前比起来,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飘在自己脑袋上的那片乌云尚未散去,可孩子在身边,心里就安心多了。 吃完饭,阴采如有点放心不下,接口出去散步。王佳佳看出他的心思,穿上外衣:“外面冷,我开车陪你去!” “我散散步,你开车带我去哪?”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走吧,去看看,看看你那宝贝前妻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都说是前妻了,我管他做什么,你多想了,我就是吃的有点多,想出去走走,你在家陪陪孩子吧,看你一天忙的,晚上回来我给你数数,看看头上又长了几根白头发!” “嫌弃我了是不是?” 阴采如坏坏一笑:“我愿意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臭不要脸,早去早回。” 王佳佳没有不依不饶,其实一个人去也好,毕竟是男人,不能管得太死,小心翻脸!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血灾之光 半路上,阴采如被不明身份的人用外衣盖住了头拉进一条偏僻的巷子,一顿挨揍。临了了,被一根硬邦邦的棍子砸在左腿小腿骨。 “啊!”一声惨叫,阴采如疼的眼睛一抹黑,昏死。 阴采如清醒时也恢复了直觉,左腿小腿部想针扎一样,疼的没法形容,知觉到此为止。 忍着剧痛,他给120打了急救电话,但是他也不知道这条巷子的具体位置。只听见不远之处汽车马达的声音,应该聚集闹市区不远。 “你们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再不济我喊一嗓子。” 阴采如后背冒着冷汗,脸上却冒着热汗,因为外伤,此时他的感觉就是冰火两重天。 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声在附近停留,阴采如咬着牙大喊数声。 急救一声找到阴采如对他的腿部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用担架将他抬上救护车,车内,阴采如打了报警电话。 医生以为只是一场意外,没想到阴采如是被人打致伤。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下这种死守,分明是要你下半辈子躺轮椅上嘛!” 阴采如吓出一身的冷汗,“这么说我这条腿残废了?” “不好说,需要怕片,但我初步是真么认定的。” 阴采如怕王佳佳担心,几次拿起手机,还是放下了。 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总算有个结果了。 “庆幸啊,小伙子,马上动手术将腿骨里的碎骨取出来,我相信不出半年你就可以下地走路啦!” 半年之久,看来不是瞒不住了。 动完手术,阴采如一直处于麻醉状态,直到第二天才打电话给王佳佳。 王佳佳打了一夜的电话,阴采如始终没接。为此深更半夜打电话给卫影,卫影说阴采如根本没去她家。 “你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跟死差不多,我在医院呢,腿被人打断了,差点残废。” “你说什么?”王佳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都冒到了舌头尖上。 “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市第二医院,十三楼,骨科131病房。” 王佳佳看到打着石膏的阴采如痛苦的躺在病床上的一刹那,不忍目视,掩面失声哭啼:“你,你怎么把自己摔成这样,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出门了。” “还好你没和我一起,你知道我这腿怎么伤的?”阴采如倒是故作轻松,“我这腿是被人打伤的。” 正说话间,两位警察走进了病房,询问案发当场的经过。 阴采如一五一十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这么说打你的人你根本没看清?” “当时天黑而且又被蒙着脸,当时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有心里准备,他们打完我就跑了。” “好的,我们会做进一步的调查,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王佳佳问阴采如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尤其是工作中。他也不停的问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他阴采如在报社就是一副社长的清闲职务,哪里得罪人呢?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得罪了谁。” 缉拿真凶也是警察的事,现在阴采如就是要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阴采如的腿骨头都碎了。 “我马上给你去买猪蹄,补充胶原蛋白。” “正好我肚子也饿了,不过猪蹄就算了,我不喜欢吃。” “那我给你买点壮骨粉。” “那你还不如给我买一箱牛奶呢,补钙。” “等着,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随便吧,都这样了也急不来的。” 走出医院住院部,停车场一辆黑色轿车挡在王佳佳车位的正前方。 驾驶室的车窗缓缓下降,赵充点燃一支烟,微笑着说:“王佳佳,我说过一定找得到你,怎么样,你还是被我找到了。” “你来就是为了找我?还是你脑子出了问题,我们之间还有关系?” “那可说不定,我好歹也是你前夫吧?”赵充翘着嘴角,傲慢的态度,“你想要我把当初你选择我的真相告诉阴采如吗?我想他听到了真相一定会很吃惊的。” “真相?好啊,你去吧,我无所谓的,去吧!别忘了编瞎话,我等着你。” 赵充下车,“我真不相信你变了,你的从良也就在我眼里值点钱,而在阴采如眼里,你就是个。”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要告诉你,除了回到我身边,你没有别的选择。” “做梦吧!” “那好,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王佳佳双手紧握:“站住。” “怎么,害怕了?” “笑话,我有什么可怕的,记住,如果你今天做了,想想后果。”王佳佳目光如炬,面不改色,“麻烦你把车挪开,我要走。” “好啊,反正你也跑不了。” 赵充乘电梯到十三楼找到阴采如的病房。推开门,赵充说:“老朋友我们见面了。” “赵充?” “哟,这么长时间了,你没忘了我呀!” “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呀,看看你伤的严不严重。” 阴采如脑子不停的运转,似乎嗅到了意思不祥的气味儿:“看来你是来者不善啊!” “来者不善?我们之间好像什么过节吧?” “是吗?那只有你自己清楚啦,说吧什么事。” “你知道王佳佳为什么生不了孩子?” “我不关心她能不能生孩子,这对我不重要,关于王佳佳你就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阴采如指着自己的腿,“我讨厌被人警告。” “难道你一点不关心王佳佳的过去?” 阴采如按了急救铃声,护士感到病房给阴采如做了简单的检查,并无异常,“怎么,你的腿不舒服?” “我想请护士妹妹帮个忙,请这位先生离开病房,这并不利于我的伤情恢复。” 赵充等着阴采如,极不情愿离开了病房,阴采如马上打电话报警,警察赶到医院将赵充的情况详细说明:“他是最有可能报复我的人,请你们认真的调查,直觉告诉我,他打伤我腿的人一定是他,即便不是,也是幕后始作俑者。” 警察做了笔录,面面相觑:“我们已经注意到了,谢谢你的合作。” “你们已经注意到他了,怎么不把他抓起来?” “取证,没有证据我们不可能擅自动人,免得打草惊蛇。” “哦,原来是这样,好吧,谢谢你们了,让你们跑这一趟。” 晚上,护士查房交给阴采如一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没有细看,扫了一眼,信尾署名倒是很扎眼。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秘密 病房内笼罩着浓浓的药水味儿,阴采如平静的看完书信,然后平静的撕掉,扔进床下的痰盂,闭上眼睛安详的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王佳佳推醒。她熬了骨头汤,让阴采如喝了。 拧开饭盒,浓浓的香气掩盖了病房的药水味儿,乳白色的骨头汤成色有人,但多少有些肉腥味儿。 很久以前阴采如开车目睹一头上了马路的猪被撞死之后就很少吃肉了,几乎不吃。闻着猪味儿,哪怕是骨头,就想起那血腥的场面,胃里反酸吃不下,想吐。 他苦着脸,一副要他命的为难相:“算了吧,我喝不下,你还不如熬点粥就点咸菜呢,清淡爽口。” “就当喝中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 “喝不下真的喝不下,你别逼我了,就喝粥。” 不吃东西总是不行的,王佳佳没办法只得去医院食堂给阴采如买碗粥,让他先垫垫肚子。 临走阴采如嘱咐王佳佳,照顾好孩子,他这边不需要人照顾,“不就是腿断了吗,没事,你回去吧,该上班上班,该休息休息,不必担心。” 一日三餐,王佳佳按时送饭,晚上阴采如整夜整夜睡不着,他担心私下里赵充骚扰王佳佳。 赵充知道他的离间计没什么效果,直接跑王佳佳单位,告诉他,他把一切都告诉了阴采如。 “你的那点事他都知道了,现在他是离不开你,等他腿伤痊愈,你们就拜拜了,那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除了我。” “知道又怎么样,知道最好省的我提心吊胆的,谢谢你告诉他一切。” 赵充拉住王佳佳:“佳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真的很爱你,找了你两年,你知道我找到你那一刻的心情吗?我真的很高兴,真的,你给我一次机会吧,阴采如不适合你,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你一个后妈,孩子长大了能认你?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我说了,我愿意,我愿意。” 正在此时,一辆警车拦住了赵充和王佳佳的去路,车内走出两名警察并向赵充出事了逮捕令:“赵充你涉嫌故意伤人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没有,我什么时候伤人了?”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跟我们走吧!” 还没等赵充再做解释,冰冷的手铐已经锁住了赵充的双手,警察一左一右把他押上了警车。 王佳佳傻傻的看着进车离开,赵充的话萦绕在她的耳傍,令她十分的不安。 她也无心回家给阴采如精心准备晚饭,买了碗皮蛋粥送到医院。 阴采如像来常一样对她有说有笑的,不像看了信受不了的表情。 阴采如不说,她也不好问。 这也更加坚定了她和阴采如好好过下去了决心,任何人都不可能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是真爱,阴采如爱她她也爱着阴采如。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对生活的要求很低的,只要不饿肚子就行你是知道的。” “你伤了骨着每天喝粥,什么时候能好呢!” “就这么养着吧,好久没这么休息过了,大快人心呐!” “偷懒是不是?” “我就是想啊,这人生无常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何不安然一点何必跟老天做对呢顺其自然吧!” 王佳佳听出点门道了,阴采如好像话里有话。 但她装没听懂:“那就好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心态好点伤也就好的快。” “没错。” 王佳佳打开饭盒:“吃吧我喂你。” “除了腿吃饭我还是能自理的,你赶紧回去吧,家里还是等着你呢!” “没事有周阿姨在,我多陪陪你。” “好了好了,不就这点伤,没事的,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倒是清静了,你在这儿我既担心孩子也但心你走夜路,操不完的心,回去吧,回去,听话。” 喝完了粥,阴采如躺床上一动不动,想着什么,不一会儿睡着了。 两天之后警察来到了医院,通报了案情,打她的凶手抓到了。 “指使人打你的叫赵充,他已经交代了做案经过,检察院已经准备起诉他,你有没有有交代的?” “麻烦你们了,我没什么要交代的。” “那好,祝你早日康复。” 赵充在拘留所几乎崩溃了,他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锁定了他,检察院准备起诉,少说半年多则一年。 律师告诉他,如果能得到受害人的谅解,或许能判轻点。 赵充把阴采如住院地址告诉律师,让他出面协调,并一再说:“你问他要多少钱,要多少我都给。” 律师把话带给阴采如,“阴先生请你考虑一下,我们受赵充的委托诚心诚意希望得到您的谅解的。” “那好,我也看出你们的诚心了,这样,钱我一分不要,我给他来一棍子,就打他左腿小腿骨,你看怎么样?” “这……”律师扶了扶镜框,“事情不是这么处理的,阴先生你这是抬杠嘛!” “你不说你是赵冲动额全权代理人?这点诚心都没有还跟我谈什么谅解呢?”阴采如针锋相对,“从你进门到现在连句对不起都没有,你跟我谈谅解,你是律师?这点城市和服务态度都没有,还全权代理人,我怀疑你是否有律师从业资格证,你有吗?” “阴先生您不要激动嘛,我这次来就是跟你谈谈,咱们达成一个双方都接受得了的共识,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想办法弥补嘛!” “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回去吧,别跟我谈什么谅解,做了就是做了,这点责任都不敢担,还算是个男人?” “阴先生请你不要激动,那么你有什么要求呢,尽管提出来。” “我不想跟你谈,走吧!” “好吧,既然阴先生没有谅解的意思,作为律师我会尽全力维护赵充现成的合法权益的,你也知道一切按法律办事,事情也不一定如你所想的那么严重,顶多是拘留十五天,赔偿点医药费,精神损失什么的。” “好啊,那你看你本事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女人不懂男人心 赵充委托律师单独约见王佳佳。 希望她说服阴采如达成谅解, “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拿到的钱远比判决下来之后的赔偿多很多,一来赵充先生的可以减轻刑责,二来你们可以拿着这笔钱给阴先生治疗腿伤,两全其美。” 王佳佳当场拒绝:“这不可能,我办不到的。” “你可以办到,希望你考虑考虑,明天给我个答复。”律师拿出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这是我们的诚意,请你接受,何况阴先生的腿是可以康复的,赵充先生和你的渊源我就不重复了,还带夫妻一场,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把事情搞绝了呢?” “我要是不答应呢?” 律师露出一副奸诈相:“我是律师,一切按法律办事,与受害人达成谅解也是我律师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何必伤了和气?” 王佳佳把支票狠狠仍在律师的脸上:“好啊,那你就按法律办事吧,不要来找我。” 律师面不改色,从包里拿出一张光盘交给王佳佳:“不要急着拒绝,回家看看,我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 光盘里是时长半小时的视频,王佳佳仔细看了一遍,十分紧张的关闭电脑,毫不迟疑的穿上外衣拎着包赶往医院。 王佳佳慌里慌张的站在阴采如面前,面色惨白。 阴采如马上意识到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问她怎么回事。 她就把赵充委托律师找她的事告诉了阴采如。 “那你怎么不报警?” 王佳佳从包里去除那张光盘,精神上差点崩溃。 “这是什么?”阴采如拿着光盘上开下看。 “里面,里面是我弟弟在老家倒卖文物的视频。” “倒卖文物?”阴采如吊起了嗓子,“被抓了?” 王佳佳把视频里的内容简单给阴采如说了一遍:“没有,但赵充掌握了他贩卖文物的证据,只要他报警,我弟弟一定被抓进去。” “那你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跟赵充达成谅解。” 阴采如皱着眉头想了想:“不行,你以为我们跟赵充达成谅解他就会放过你弟弟?太天真了,他会以此要挟你的,我想光盘上的视频他们一定有备份,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王佳佳苦口婆心就差跪下来求阴采如,他就是不同意。 “赵充能让律师威胁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阴采如气愤道,“你别天真了,不是我狠心,事情没你这么办的,我的腿差点残废,我不可能用自己的一条腿的代价跟他妥协,我办不到。你弟弟也是,在老家学什么不好,非要贩卖文物?” 阴采如态度坚决,王佳佳无从释手。第二天律师打电话给她,问她考虑的怎么养了。 “阴采如不同意,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王佳佳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站在了阴采如这边,毕竟这么多年她没有回家了,对那个父母视如珍宝的弟弟的感情也不如阴采如那么深。 正要挂点电话时,律师让她等一等。问她什么意思。 王佳佳说她当然希望达成谅解,救她弟弟一次。 律师说他准备了一份协议,王佳佳可以以阴采如家属的身份在上面签字,“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约个地方见面,把协议签了。” 王佳佳犹豫不决,律师摸透了她的心思,“想想老家的父母,你不在身边全靠你弟弟了,他要是进去了,你父母的精神就垮了,到时候造成的局面恐怕也是你无法承受的,我们也不希望造成家破人亡的局面,约个地方吧!” 王佳佳最后的现在被律师心理攻势击垮,他们约在一家西餐厅见了面。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数页纸的协议书:“今天这顿饭我请了,这份协议你看一看,对你们并没有什么损失,这点我向你保证。” 王佳佳接过律师递来的一支笔,犹豫了一下,便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律师把协议说放进公文包,两人吃了一顿西餐。 回家的路上,王佳佳背负着良心的责问,对阴采如感到十分的愧疚。 法院开庭宣判,考虑到双发达成的谅解,以及赵充的悔过书和积极赔偿的主观因素,只对他判了三个月的刑。 阴采如对此一无所知,知道法院来人通报了宣判结果,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王佳佳也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行为,非常自责的乞求他的原谅。 阴采如气的说不出话,冷静想了想,事已至此骂也好打也好都不能改变事实,他选择了沉默,既没有原谅也没有指责。 三个月就像秋风扫落叶,眨眼之间就过去了,赵充刑满释放。阴采如虽说出了院,但在家休养骨头都没长齐整呢! 石膏裹在腿上,不能洗,不能动,里面都长疹子了,温度稍微高些便奇痒无比,熬了一天又一天,生不如死。 王佳佳自知有愧,对她悉心照顾,但阴采如就是不愿跟她说话,哪怕一个字都没有,多数时间他都把自己闷在书房。 这天王佳佳借口放周阿姨半天的假,家里只剩她和阴采如两人。 她走进书房,关上门,坐在阴采如身边说要跟他谈谈。 阴采如捧着一本红楼们下部,眼睛死死盯着书,头都不抬。 “好,你不说话总能听见吧,你听着我来说。” 王佳佳刚开口,阴采如声音沉闷道:“我明白你的苦衷,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说了,你越说我心里越难过,这个包袱我不想背,你也不用背了,就当我这条腿意外磕伤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你不能憋着,我怕你憋出病来,真的,我真的很担心你,不要这样,好吗?” “我哪样了,现在不是很好?你总不能让我拖着个伤腿跟你有说有笑吧?”阴采如心平气和的说,“忙你的去,我是什么都不能做了,你不要多想,这个家还指望你呢!” 王佳佳心里没了底,她琢磨不透阴采如。 赵充重获自由并没有离开江北,他为了王佳佳在看守所蹲了三个月,如果这么走了,实在心有不甘。 但律师提醒他,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怎样达成目的,最好不要以伤人为达到目的的手段,若是再因此被抓,谁也救不了,钱也不行。 第一百五十章 逼人太甚 总社收到匿名举报信,说阴采如乱搞男女关系。 出于谨慎,总社领导派人去阴采如家调查情况。 调查组的人说明来意,阴采如第一反应就是背后有人捣鬼。 腿伤还没有痊愈,却遭人诬陷乱搞男女关系,阴采如压抑几个月的情绪瞬间爆发,生生把调查组的人骂走。 鉴于他不配合调查且态度恶劣,经总社开会研究,分社传达通知,阴采如被责令停职。 阴采如从未这么无助过,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呐! “你告诉我,赵充有没有离开江北?” “他离不离开跟我有什么关系?” 直觉告诉阴采如赵充绝没有离开江北,而且那封举报信肯定是他写的。 “我现在被单位调查乱搞男女关系,那封匿名举报信十有八九是他写的,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离开江北,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他。” “你怎么知道匿名举报信是他写的,不要什么事都跟他扯上关系,什么乱搞男女关系,你我还不知道?”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阴采如思来想去,决定以自己的手段警告赵充,他给石头打了个电话。 石头走进书房,阴采如坐上轮椅,他推着阴采如走出了家门,两人在小区的草坪上嘀嘀咕咕,王佳佳在楼上窗户看得一清二楚。 石头是什么人,王佳佳还是清楚的,他怕出人命,打电话给赵充,让他赶紧离开江北。 “原来你关系我啊,我还以为你不念夫妻之情,拒我以千里之外呢!” “废话少说我劝你赶紧离开江北。” “为什么?” “为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那封匿名举报信你是你写的?乱搞男女关系,你还真相的出来。” “难道不是吗?你不是我前妻?他阴采如不是第三者插足?这都是事实。” 王佳佳病史关心赵充,而是怕阴采如报复赵充闹出人命。如今他工作停了,还遭人诬陷乱搞男女关系,一系列的打击,还不令他丧失基本的理智? 赵充不听劝阻,王佳佳表现的很无奈:“随你便,你以为江北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赵充得意忘形,居然找到阴采如的家,假惺惺道歉,实则是来看阴采如的笑话的。 阴采如腿脚不便,赵充是不是冲王佳佳抛媚眼,挑逗,甚至忍不住动手动脚,以为阴采如不知道,其实他都看到了,只不过不吭声,忍着一肚子的气。 阴采如把周阿姨交到书房,“阿姨你去学校接娇娇和念念放学不要急着回家,带他们在外面玩一玩,逛逛商场什么的。”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千块钱:“孩子要买什么你就给他们买,不要舍不得花钱,手机带着,没接到我电话不许回家。” 不除阴采如所料赵充说风凉话,有恃无恐的,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王佳佳威胁报警,但赵充却无动于衷说:“我是来向你们道歉的,你看我这诚心诚意的,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赵充你别逼人太甚了,这是我家,你给我走,走得远远的,我不想看见你,走啊!” 王佳佳歇斯底里,阴采如却始终坐在书房不肯出来,表现的十分冷静和老练。 石头收到阴采如的短信,把车停在小区门口。 天色渐渐昏暗,王佳佳走进书房,关上门反锁。 “报警吧,总不能一直赖在家里不走吧!”阴采如说。 “就算报了警也拿他没办法的,他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每次都报警,人警察也不耐烦的。” 阴采如拍着桌子气愤道:“这是我家,是他随便来就能来的,报警。” 门外,赵充说:“不用浪费电话费了,我走了,阴采如好好养着,祝你早日康复!” “混蛋,混蛋……”阴采如恨得咬牙切齿。 石头开车尾随赵充,一直到跟到江北一家快捷酒店。 他马上打了个电话,不出十分钟,一辆面包车停在快捷酒店门口,里面出来七八个人。 因为酒店有摄像头,他们没有进去。其中一个人走到石头车前,石头打开窗户:“你们不要进去了,人就在门口盯着,只要出来,你们就把他摁进车里,带到没人的地方……” “知道了,石头哥,我们知道怎么做。” “那我走了,辛苦你们了。” 赵充去酒店洗了个澡,吃了个饭,穿着西装打着领导离开酒店去停车场驱车,面包车内忽然下来五个人将他团团围住:“跟我们走一趟吧,赵充。” “你们是什么人?” 还没等他反应,黑色面罩套在他头上,双手被死死摁住,生生被拉进面包车内。 伸手不见五指,赵充不清楚抓他的人的身份,不免心生恐惧,不停的问他们到底是谁。 面包车开往江北郊区一出乱风岗,赵充被四五个人七手八脚捆在一棵书上。其中一男子拿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对准赵充的膝盖,同时使了个眼色,另一名男子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随后木棍猛地砸在赵充双腿膝盖处,一连数下。 骨头咯吱咯吱的断裂声,刺激着心脏的搏动,双腿断裂,赵充整个人好像挂在书上似的。他脖子一扭,失去知觉,昏死过去。 众人解开绳子将他抛在两座坟墓之间,扬长而去。 赵充醒来的时候被周围的景象吓得半死。幸而那群不明身份的人没有拿走手机,赶紧报警。但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在电话里跟警察扯了十分钟的皮。 “乱坟岗,我在乱坟岗。” 紧张和害怕赵充几乎感觉不到腿的疼痛。其实他的腿已经断了,神经已经麻木了,当然感觉不到疼痛。 还好,警察对江北地形熟悉,半小时之后警察赶到把他送进了医院。但是由于时间过长,错过了治疗的时间,膝盖骨已经没了复合的可能,下半生怕是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警察录口供,赵充一口指认阴采如,十分肯定是他所为。 “你有证据吗?” 赵充就把他和阴采如的过节一五一十说的清楚,警察不禁反问:“这么说是你伤人在前?你说是报复,看清打你的人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证据不足 看见什么了,什么也没看见,吓都吓半死,哪还有闲情逸致看谁打的,是,但是是看到了他们长什么模样,经此一难,还能记住那帮孙子的长相,那才叫见鬼呢! 丫的,什么没看见,就一口指认,证据,证据,警察办案是要证据的,你拿得出来? 腿都废了,赵充上哪去找证据,找证据那是警察的事,反正他不管,就是阴采如指使的,废我这辈子,这辈子我跟他没完,下辈子也没完。 警察叔叔哪是来录口供的,分明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赵充你冷静一点,我们知道这个打击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太沉重的,但是我们来录口供的目的是为了尽快缉拿凶手,你要是不配合我们,我们怎么办案,怎么找证据?” 其中一个警衔稍高些的警察也算是老手了,见赵充情绪激动,怕是还没有从打击中回归理性,建议他多歇息,多冷静,“我们明天再来吧,你好好休息。” “我跟你们说打我的就是阴采如那王八蛋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 警察摇头抬起,心说这家伙疯了,没救了,腿残也就罢了,脑子也残了。 “哎哎你们别走啊,口供还没录完呢,我说……” 哒的一声,病房的门轻轻关上了。 赵充忽的一下上半身倒在床上,眼珠子一阵乱转,苦着脸噘着嘴,手情不自禁往下摸,哭天叫地:“老子下半生废了废了啊,怎么活啊,阴采如你王八蛋够狠啊,直接把我给废了,我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王八蛋,的,狗杂碎啊……”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这滋味,生不如死啊,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王佳佳觉得赵充挺惨的,悄悄瞒着阴采如去医院看望他。失去双腿的赵充对王佳佳已经失去了兴趣,爱屋及乌,他恨阴采如的同事也恨王佳佳。 王佳佳心说我招谁惹谁了,好心提醒你你不停,出了事了倒一个劲儿埋怨,活该。 “你就别假心假意的,回去告诉阴采如我跟他没完,没完,反正我双腿液晶残废了,这辈子我耗上他了,我没好你们也别想安生。” 王佳佳也是有脾气的人,拎来的东西二话不会,又拎了回去。 不过阴采如也真够心狠的,直接把人双腿给废了。 “你就不怕警察找上门来?”王佳佳也不是帮着赵充说话,只是觉得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有问题,这日子过的平平静静的,波澜不惊,就怕出点事,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家,哪天一不留神毁了,谁也承受不了的。 阴采如却冠冕堂皇说:“怎么连你也这么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 一句话堵得王佳佳没话说,的确没证据,别人怀疑也就算了,王佳佳可不能之意阴采如,除非有确凿的证据。 她瞪着大眼珠子,“好好好,我说错话了,瞧你,还挺镇定的,我算是服了。” 大约四五天之后,警察重新找赵充录口供。这次,赵充冷静多了,少了那份焦躁多了一点稳重。警察问什么他说什么,说的很详细。 根据警察的判断和逻辑的角度来分析,阴采如的嫌疑的确很大,但行凶者尚未找到,也就是那么点嫌疑。 警察找上们来时王佳佳很紧张。 从阴采如那边没问出实质性的东西,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王佳佳的身上。觉得她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警察走了之后,阴采如说:“警察找你单独录口供,你实话实说,知道什么说什么。” “他们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找我做什么。” “那你刚才紧张什么?”阴采如没好脸说。 “我紧张了吗?我没紧张啊!” “有没有紧张你自己清楚,我都看出来了,警察能没看出来?” 果然,这次警察为了突破王佳佳的心理防线直接传讯她。 审讯室“坦白从快抗拒从然”八个字极具震慑力,就不信王佳佳不吐料。 询问一直持续一个小时,王佳佳把知道的以及猜测的统统抖了出来。 “如果按照逻辑上来讲我家阴采如却是有嫌疑,我就是担心这个才紧张的,但是这些天他除了在家养病并没有出门啊,没有作案时间。” “他有没有和什么人联系过?” “白天我上班,跟什么人联系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你也怀疑你丈夫阴采如有嫌疑?” “可是我只是猜测,何况之前他和赵充有过节,赵充知识人打断了他的腿,虽说没落下残疾但最终我们达成了谅解。” “可是据我们调查谅解书上是你的签字,根本不是阴采如。” “我征求了他的意见,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何况赵充委托律师给我们补偿了,既然认识到错了我和赵充有过一段婚姻,这是就这么了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们家的经济状况应该是属于不差钱的那种,怎么会为了补偿款而达成谅解呢?” “钱是一方面,主要是给赵充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王佳佳说,“伤都伤了,难不成你死我活?” …… 警察忽然停止了询问,“你可以离开了,这件事的性质是很恶劣的,想必你也清楚,如果你发现什么希望你尽快跟我们联系,或者劝说……以便宽大处理。” “如果真是他干的,我想我会的。” 调查陷入了僵局,赵充苦苦等来的,也是遥遥无期的。很快,他的父母的指导情况从南京来到江北准备接他回家。 赵冲死活不做,说没有查出凶手绝不离开江北。 “事情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江北你人生地不熟的,今天是两条腿,明天说不定就是你的命,要不是你跟人家来狠的也不至于落个现在的残废,人家抓住你的把柄,你抓不住人家的把柄,说明人家已经对你处心积虑了,没有证据警察是不会随便抓人的,你呢也不要胡乱猜测了,猜测是不足以定人的罪的,跟我们回去吧。” “就这么算了?你们的儿子双腿可是残废了啊,你们就这么忍心让凶手逍遥法外?” 第一百五十二章 寺庙偶遇 九月中旬,阴采如去医院取了石膏,伤腿经过鉴定,基本上痊愈了。 祸福眨眼之间,差点没拄着拐杖过下半生,阴采如有点信命了,以前他什么都不信。 从医院回来,阴采如一身素衣去寺庙烧了柱香。求了一尊没拇指大的紫檀木的观世音菩萨。 除了寺院的门。阴采如远远见一位老人推着轮椅走进寺院,轮椅上不是别人,正是赵充。 阴采如目视前方,正想着擦肩而过呢!赵充扭头看见他,大叫一声:“阴采如站住!” 老人推了推赵充,他不理,反而来了劲:“哟,知识分子还拜佛啊?真么想到!” 阴采如向赵充身后的老人点头示意,当着老人家的面儿,他不想说狠话说损话,“是啊,讨个吉利。” “不对,我看你是怕,怕那条腿也折了?” “佛门净地就不要把个人恩怨带过来了,来去自由,少说几句吧!”老人心平气和。 赵充哪咽得下这口气,“爸,你知道他是谁?他是我的仇人就是他指使人打断了我的腿,要不是他,您能推着轮椅?” 阴采如冷笑,摇了摇头,迈开步子便走了,也不争辩。 赵充自言自语说:“娘的,还真沉得住气,迟早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好了,别说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腿都折了,还想着报仇?这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年代?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你呀,要不是你自己惹人家,人家能把你打成这样?你看你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沉不住气,怎么就不成熟呢?我看咱也别拜佛了,我怕你玷污了佛门净地,身上的戾气太重。”赵父说到做到,转了个身把赵充往回推。 赵充本无拜佛知心,要不是老爷子推着来还真不愿意,他不信佛,置信自己,可是他却过度的相信自己,有些自以为是。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天在江北了,赵父准备带着他回家。 赵充哪还有颜面回家呢,死活不同意,还逼着赵父在江北买房子,说下半辈子在江北扎下根,跟阴采如死磕。 赵家虽说家境充实,但买房子,扎根之类的,却无从谈起。因为老赵家八辈祖宗都是南京人,离开了南京,赵家在江北什么也不是。 “听我一句吧,我和你妈都老了,你坐轮椅,在江北扎根,你这不是逼着我们到江北伺候你?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吃了亏你都不知道哪找人呢,回去吧,别胡思乱想了。” 赵充低下了头,他这条光棍,这辈子怕是没有结婚的机会了,老赵家怕是要绝后了。父母老矣! 赵充极不情愿的跟随父母回了家,以前是个花花公子,如今双腿残疾,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渐渐成了他一块心病,没有了疯狂,没有了女人,也没有了红酒,整日呆在家中,苦闷烦躁,人消沉了许多。 自从上次拜了佛,烧了香,阴采如渐渐改吃素了,心无旁骛不说,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着手写小说。 他说,人总是要找到一点心灵寄托的,要不然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王佳佳极其不舒服的,阴采如转变的太快,她无法接受的。 从前那个朝气蓬勃的男人,似乎一夜之间就蔫了,无欲无求。 认了一段时间,王佳佳实在受不了,很郑重的找阴采如谈了一次。 “我这个人是做不了坏事的,一做坏事心里就虚,我比你还痛苦,一旦哪天警察找到证据我……?” 阴采如间接承认了对赵充吓死手。王佳佳一点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十分镇定:“既然良心不安,那就去自首吧,不管多长时间我等你。” 自首?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阴采如只要自首,警察必定不会放过那些行凶的人,到时候他说还是不说? 石头一直拿他当兄弟,这要是说了出来之后,兄弟都没得做,还落下个出卖朋友的恶名。 虽说这年头不提倡江湖义气,也不存在什么江湖,但毕竟根深蒂固的思想左右着人的行为能力和思维辩证,往往复杂的其实很简单,但简单的也许很复杂。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我想把小说写完,我会给你一个交代。”阴采如非常沉重的说,“给这个家一个交代!”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半年过去了,这半年,阴采如过的就像苦行僧。 小说完稿之后,阴采如专门请石头喝酒。 酒过三巡,阴采如苦着脸,“石头,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石头想了想,差不多十几年了。 “我是什么人你应该了解吧?” 阴采如是什么人,石头比谁都了解,是个好人。 “虽然警察到目前为止没有找到证据,但这半年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我收不到那份煎熬了,想想,到处我是不是太狠了,毁了人一辈子。” 石头眼珠子闪了一道光,立刻明白了,“哥,你不是想自首吧?” “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罪名我全部承担,绝不会连累任何人。”阴采如从包里取出八万块钱,“我还没来得急谢谢你那帮兄弟呢,这些钱给他们分了,办不成什么大事但是我一点心意。” 石头看都不看,“哥,赵充那王八蛋不值得你去……唉……我说你什么好呢,那种人不值得你良心不安的,他那是活该。” “我何尝不知道他活该呢,错了就是错了!” “孩子呢?孩子怎么办,嫂子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有个家,难道就这么散了?”石头说,“世事无常,等你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哥俩真说这话呢,阴采如手中的酒杯被王佳佳夺在手中,一饮而尽:“你不能去自首,赵充是为了我才报复你的,一切皆因我而起。” 石头站了起来,“嫂……嫂子!” “你不是让我……” “是,我说过让你去自首,但是我想明白了,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这个家离不开你!” 石头松了口气,“嫂子说的对,赵充那种人不值得不值得把自己毁了,这都半年了……是当初我们是狠了点……唉!嫂子你劝劝吧,我都不知道怎么劝我哥了。” “那就听我的,忘记这件事,我……回到赵充身边照顾他,等时机成熟我把一切告诉他。”王佳佳语出惊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舍爱人 “你说……”阴采如忽的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石头瞪着王佳佳,半晌舌头卡着喉咙,说不出话。 “你看着我做什么?跟你怎么说的,不要跟阴采如一起喝酒,他胃不好。” 石头惊傻了,迟钝的点点头:“哦,嫂子……我哥……” “别说了,自己还能走?” 石头忙点头:“能,我能走。” “自己回去吧!”王佳佳使出一股子力气,搀扶着阴采如离开饭馆。 “唉……嫂……嫂子,我……”石头挠挠脑袋,自言自语,“什么情况,自己走了,这酒还没喝完呢!”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石头使劲摇头,可脑子就是不清醒,眼皮下沉,昏昏欲睡:“刚才说……说什么呢,伺候谁来着?” 酒醒,王佳佳热了碗粥,阴采如喝了一身汗,胃舒服多了。 “昨天在饭馆你说赵充什么来着?”阴采如绞尽脑汁,记不起来了,“照顾谁?我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啊?” 王佳佳欲言又止,收拾碗筷:“算了,等我想好了跟你说。” “不,一句话的事,还想好了再说,你想说什么?” “你多躺会儿,我把碗洗了。” 阴采如既不想起床也睡不着,翻来覆去。 晚上,吃完晚饭,孩子都睡了,阴采如拉着王佳佳说好久没出去散不了,一起出去走走。 楼下,阴采如边走边说:“我要自首你为什么不同意,你不也劝我自首的吗?” 王佳佳没搭话,“没我的同意你暂时不能自首。” “为什么?说变就变?” “想好了跟你说,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你都要支持我,为了你。” 越说越不明白了,王佳佳到底想说什么,阴采如再问,“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王佳佳撒娇的挽着阴采如的胳膊:“陪我走走,我们很久没一起出来散步了,如果每天都这样该多好啊!” “好啊,你要是愿意,我天天拉着你出来散步,就这样挽着我的胳膊。” 黑夜遮住了王佳佳眼角的泪花,透着月光闪闪暗暗。来不及擦拭,眼泪被暖暖的晚风吞噬了,留下淡淡的泪渍。 路上王佳佳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看卫影吧,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王佳佳受了那么大的气还想着去看卫影,阴采如有点吃惊,不知道回答“好”,或者“不好”。但这不需要他回答。 到了卫影家的门口,阴采如有些紧张,毕竟很久没见了,说好听点惦记着,说不好听的,差不多把卫影这个人给忘了。 “别傻站着,敲门啊!”王佳佳推了推阴采如,他索性扭头站到一边,也不敲门,更没有走。还是人王佳佳主动敲的门。 卫影手里拿着毛巾开了门,见到王佳佳一脸的惊讶,她和阴采如一样没想到王佳佳登门,一时愣住了。 王佳佳笑着化解尴尬:“怎么就这么让我们站在门外,不请进去坐坐?” 卫影这才囧囧的招手把王佳佳和阴采如让进客厅。 卫影请他们坐下,说:“孩子刚睡下,忙的我饭都没吃,你们吃了吗,要不一起?” 王佳佳忙摇头:“我们吃过了,你吃吧!” 卫影哪好意思,简单洗完毛巾:“你们突然来,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看让我说什么好呢!” 阴采如熟稔的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也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王佳佳略显尴尬,暗示阴采如不要捣乱。阴采如双手抱在胸前,也不知道说什么。 聊了会儿家长里短的,王佳佳说:“你个人带孩子挺辛苦的,开销也大,怎么,就这么一直单着?” 孩子把卫影的棱角都磨平了,说话不似从前,容易划伤人,说话和气多了:“如意还小,总是要去幼儿园上学再考虑上班挣钱的,累是累一点,但是我很满足。”卫影避开了个人问题,好像也不愿意谈论个人问题,王佳佳没有深问。 阴采如关掉电视,时间不早了,他起身:“走吧,看了看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王佳佳跟没听到阴采如说话似的,没理他,继续说:“其实要是你愿意孩子还是可以送到我们那去的,孩子还不到两岁,你一个人闷在家里不和人接触是不行的,过个两三年出去之后一切都生疏了。” 卫影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我毕竟是孩子的母亲,我想见证她的成长,这样我才安心,才满足。”话音落下,卫影见阴采如不耐烦的表情也没有再说下去,主动说自己累了,想早点休息。 王佳佳这才起身,临走她对卫影说:“这些天发生了点事情,以后你会知道的……”她回头看了一眼阴采如说:“你们是一堆欢喜冤家,缘分这东西看起来挺简单其实也很复杂,许多复杂的事情也很简单,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也希望你主动一点。” 卫影不明包王佳佳的意思,浅浅的点点头。“好了,我们走了,你多保重。”王佳佳拍了拍卫影的肩膀,一次比一次用力。 回到家,洗漱睡觉。半夜,王佳佳辗转反则,怎么也睡不着,她坐在床上打开台灯,目光呆滞,表情僵硬,旁边,阴采如轻微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就像黑夜中游荡在空气间隙里的幽灵,游刃有余。 早晨,阴采如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出在床侧的王佳佳,而是一份行,就压在台灯底座下。 短短百字,阴采如看后,感觉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掀开被子,赤脚追出门外,客厅安静的出奇,电饭煲还冒着浓浓的水蒸气,沸腾的粥在锅里咕咕叫着。 阴采如冲进卧室拿起手机,拨通王佳佳的手机号,忙音很长很长,一阵一阵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阴采如声嘶力竭的吼道:“王佳佳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阴采如绝不会拿自己的女人抚平内心的安宁,你给我回来,我让你回来你听见没有?” 电话里,王佳佳十分平静的说:“下午两点半,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没什么说的,我们……散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呀!”阴采如扯着嗓子大喊,已经达到了喉咙的极限,嗓子是一声声嘶哑的破音。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能比翼双飞但愿心心相随 阴采如懵了,脑子一片空白。而石头的一句话,令他恍然大悟。 “她是为了我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的,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我付出一生的幸福。” 这事要怪就怪阴采如他自己,谁让他非要闹着自首。王佳佳不愿看着他背负着沉重的良心包袱,消沉不安的生活。 “哥,你但凡振作一点,但凡对嫂子关心一点,嫂子也不会走出这一步。”石头苦口婆心,“嫂子牺牲自己求得赵充那王八蛋的谅解,她的苦心天地可鉴,你要是真想挽回赶紧走出来,像以前一样。” 下午两点半,阴采如如约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跟我回家吧,我不自首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阴采如拉住王佳佳的手。 王佳佳扯开阴采如十分平静的说:“我了解你,不要勉强了,权衡利弊,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好的结果,我们都是成年人,两者之间懂得如何舍弃,懂得保护自己。” “我说了我不去自首,所以你也不用跟我离婚。” “阴采如你成熟一点好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问自己,这个坎你过得去?呃,你过得去吗?”王佳佳说,“你过不去,你过不去的,何必骗自己,何必活在寝食难安中,何必折磨自己?该说的我都说了,进去吧!” 想到和王佳佳的感情,分分合合,阴采如拿着蓝色的离婚证,蹲在民政局门口,失声痛哭,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王佳佳告诉阴采如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老天给了她两次在一起的机会,已经心满意足了。 阴采如倏地弹起来,斩钉截铁的说:“自首,对我要自首,这样你就不用为了牺牲自己了。” “孩子呢,孩子怎么办,他们离开了自己的母亲难道还要离开自己的父亲?你去自首对得起孩子?” 阴采如无言以对。 “如果赵充能放弃追究责任,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原谅不是更好?王佳佳说,“我做出决定也是非常痛苦的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别无选择,一切因我而起。” 石头一直在阴采如家等着,见他一脸的沮丧立刻明白,他和王佳佳的第二次婚姻走到了死胡同。 对于王佳佳,石头岁不赞同她的所作所为,但也肃然起敬。 “哥,既然嫂子决心离开你,一定有她的用意,忘了吧,忘记这一切,生活要向前看的。” 王佳佳回到赵充身边,他颇为惊讶。甚至怀疑她的来意。 “你来做什么?” 王佳佳说赵充是为了她来到江北,有时为了她双腿落下残疾,怎么说也有那么一段婚姻,尽管不痛快,但总归是有段情分的,所以为求良心的安宁,过来照顾他。 “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不信呢?阴采如呢,他难道同意你来着照顾我?” 当王佳佳告诉赵充他们已经离婚时,他张大了嘴吧舌头差点掉出来。 “你们感情那么瓷实……”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虽然警察没有找到证据,但我总是隐隐感觉背后指使人打断你双腿的就是他,我不能原谅,所以我们离婚了。我接受不了一个心胸如此狭隘的男人。” 赵充正需要找到感情寄托,王佳佳说的那么情真意切,他信以为真。 “腿已经断了,我想怎么样也不可能了,但我心里恨,恨我自己也恨阴采如……”赵充叹了口气,“还是我爸说的对,如果不是我打人在前也不会有今天……”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我,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疯了。” “当初阴采如信誓旦旦跟我说,他绝不会跟你在一起,可他还是跟你在一起了,我咽不下去这口气,年轻呐,年轻害死人。” “人这辈子,纠葛不清,世事无常,好好活着吧!”王佳佳蹲在赵充身前,“我们结婚吧,我负责照顾你一辈子。” “你能来照顾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想都没想过,谁愿意嫁给我一个残废呢,我也不想连累你,如果哪天你后悔了,随时离开我,来去自由。” 大约半个月,老家来电话,王佳佳的母亲告诉她,弟弟被警察带走了。 王佳佳咬着牙忍着,说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一如既往照顾赵充的起居。 卫影听石头说了关于阴采如和王佳佳离婚的隐情,不有敬佩她的付出,似乎也明白了当初她说的一席话,主动关心和照顾阴采如。 那段时间,阴采如生不如死,不知道怎么面对生活,面对孩子,面对这个家。 石头时不常的来看望阴采如,知道他若是这个坎迈步过去,人就完了,不断地劝说。 “为了孩子你要振作起来,必须振作起来,不然嫂子做的一切都白做了。” 孩子的欢声笑语,填充着阴采如的内心。 他开始在快到不惑之年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人生,考虑自己的生活。 阴采如穿戴整齐,走进警局投案自首,将打残赵充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人是我打的,罪名我一个人承担。” 阴采如能投案自首,警察当然很高兴也很欣慰,“据我们了解,行凶的可不是你,而且行凶者可不是一人所为,阴采如你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清楚了。” 签字画押。 阴采如的自首无疑给王佳佳当头一棒,她推着赵充一起来到江北参加庭审。 阴采如被判了三年半。 王佳佳躲在厕所,失声痛哭。 审判结束,王佳佳和赵充离开江北,回到南京,但是当天晚上,她便不辞而别,回到江北,回到已无阴采如的家。 月初,王佳佳去看守所看望阴采如,告知了家里的情况。 “答应我照顾好孩子,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我心里安心多了,没有那么多的负担。” 王佳佳抹着眼泪,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当初不是说好的,为什么改变主意?他不仅仅回了自己,还毁了孩子,这个污点一辈子都带着。 “我是想尽量不让你背负这个污点,你是为了我……你知道孩子以后长大了怎么看你?” “孩子们会理解的,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的,何况我是个男人,我不愿意背负着牺牲自己的女人求得一己安宁。”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两个女人 毕竟是自己亲生孩子,卫影有些地方做的比王佳佳还细心。 自从王佳佳离开赵充回到这个家,一切似乎都变了。 卫影辞退了周阿姨,为了三个孩子做牛做马的,王佳佳几乎插不了手。 卫影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而王佳佳离开了阴采如什么都不是。她坚持了一个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阴采如的家,临走,悄悄把阴采如的存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差点给撕了。 王佳佳虽然离开了家,离开了孩子,但是并没有离开江北,她答应阴采如等他出来。 她在江北重新找了份工作,每个月去监狱看一次阴采如,少些日用品,给点零花钱。 每当阴采如问道家里的情况,她都说挺好的。 “辛苦你了,孩子还小,看你,乌黑的头发都长出白发了。”王佳佳憋着眼泪,探视时间一到,阴采如被狱警到处探监室,她忍不住泪水一颗一颗往下掉。 卫影没有工作,王佳佳每月按时给她寄钱。 连续半年,卫影于心不忍,想找王佳佳谈谈。电话一直打不通。于是给她发了条短信。 看到短信,王佳佳第一时间赶到阴采如的家,见家里一切正常不免生气:“卫影怎么回事,你不是出车祸了吗?孩子不是没人照顾了吗?为什么骗我?” 卫影请王佳佳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身边:“佳佳姐,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王佳佳看着卫影,不明其意。 “回来吧,这个家离不开你。”卫影拉着王佳佳的手,“你为阴采如的付出我都知道,都怪我太自私了,伤害了你,我都准备好了,今天就回去。” “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阴采如不在,而且我和他离婚了,孩子由你照顾再合适不过。”王佳佳说的是实话,没有阴采如的家,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家了。是她和阴采如之间的婚姻关系,才维系了她和孩子名义上的母子关系。 可通过这几个月,卫影也渐渐明白,王佳佳的付出却是她对阴采如的爱。并且王佳佳离开的这段时间,娇娇和念念常常念叨着她,她在俩孩子心目中比卫影亲生母亲还重要。再者说,三年之后阴采如回来见不到王佳佳该是一种怎样的失落。 “留下吧,我是始终不服气你和阴采如之间的关系,不过我想通了彻底想通了,即便我为阴采如生再多的孩子始终走不进他心里,而你,始终在他心里。” 卫影的话令王佳佳十分感动,她们从没有这般推心置腹。 卫影说道做到,带着如意离开了她一直想入主的家。 虽然走了,但今日的一席话,使得她们之间的关系融洽而紧密。 没有男人的家显得单调,如今她和卫影的关系雨过天晴,于是去卫影家邀请她住到家里,一来方便照顾孩子,二来相互作伴,彼此依靠。 卫影起先犹豫不决,但看王佳佳一片诚心诚意没好意思拒绝,收拾好行李,便跟着她离开了家。 两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开始了没有阴采如的生活。 转眼之间两年过去了,她们谁也没想到阴采如居然被提前释放——因在监狱内表现良好,工任积极还乐于助人,减了一个的刑期。 短短的两年半的刑期,虽穿戴整洁,人也有精神,可脸上的皱纹明显多了,长了白发,老了许多。 一进门就见王佳佳和卫影在客厅哄着孩子,心说她们怎么在一起了,两年半发生了什么,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他充满了疑问,但没有问。放下行李,也不管桌子上的杯子是谁的,一饮而尽,然后僵硬地笑笑:“我肚子饿了,能弄点吃的?” 王佳佳和卫影不约而同往厨房走,不觉相互对视,微微一笑。 “你去吧!”卫影兼让道。 王佳佳也没推辞,走进厨房就张罗着给阴采如下一碗三鲜面。 大食堂的味道吃出了五味杂全,还是王佳佳做的一碗面吃出了家的味道。 阴采如小口小口的吃,回味面的清香,生怕吃快了,找不到家的感觉。 吃着吃着,阴采如的眼眶湿润了。他的脸贴着碗口,边吃边说:“你们怎么在一起?” 王佳佳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在阴采如离开的日子里都是卫影陪她走过来的。 “这么说你们冰释前嫌了?” “可以这么说。”王佳佳递给阴采如一杯水,“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提前出来了?” “想着法子好好表现,所发减刑了。” “也不通知一声我们去接你。” “丢人丢大了,又不是光彩的事。” 卫影起身对王佳佳说:“姐我任务完成了,该走了。” 王佳佳和卫影一起生活了两年多,感情也深厚了,她有些舍不得。 “阴采如不是狼吃不了你,干麻见了他就要走。” “阴采如回来了你们也应该回归正常生活了,我在你们家算怎么回事?” 卫影回房收拾自己的行李,王佳佳跟了进去帮着她一起收拾。 “其实我跟阴采如也没有关系的,我们早就离婚了,你不用这么敏感的,如果你愿意我退出,你不定期的太苦了,这一走我心里过意不去。” “想什么呢,他是你男人,我呀顺其自然,苦是苦了点,但我很满足。” 王佳佳节亲自把卫影送回家,同她一起把家里把扫一遍,毕竟两年多没住人了。 临走,王佳佳偷偷把两万块钱现金压在枕头低下:“我会常来看你的,你也要常来玩。” 她们走了之后阴采如吃完面,洗了个澡,穿着睡衣,独自坐在阳台的小板凳上,沉默地吸着烟。 推开门,客厅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王佳佳挥了挥手,径直走到阳台拉开窗户,动情地说:“憋坏了吧,里面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这两年多,怀影一直陪着你?” “嗯,她一直陪着我。” “你还好吧?孩子也好?” “我们都好,但你不好,是吗?” “总算可以安心睡觉了,你知道我比任何时候还轻松。”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的。”王佳佳揽着阴采如的头,抱在怀里,眼泪不自禁流了出来,“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我还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吃女人饭 阴采如的条件是不错的,找份工作不在话下。就因为蹲过号子,屡屡碰壁。 人家说的很清楚:“我们需要人才,但我们不需要道德有问题的人才。” 他不服气说自己怎么道德有问题了。 人家公司说了:“一个人如果守住了道德,怎么会犯罪呢?” 淡粉有污点,道德的制高点上,总会有人架着机关枪扫射而来,别说辩驳的机会了,出现就是死亡。 王佳佳劝他不要急着工作,在家看看书,写写字,把心静下来。毕竟关了毕竟是去了两年多的自由,铜墙铁壁之内一个人的心态是容易改变的,变得脆弱,变的自尊,变得急于证明自己。 “你呀心态就不对,这不刚回来,你急什么,先适应一下环境嘛!” “有什么好适应的,我出去看了看,江北也没什么变化,又不是关了十年八年的。” “你看你还是心急。”王佳佳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心烦意乱,阴采如干脆什么都不想,进房间睡觉去了。 “也好,睡一觉,饭好了我叫你。” “别叫我,没味口,谁叫我跟谁急。” “嘿,是不是男人,这点事就把你打趴了?” 王佳佳气的忍不住苦笑,心说早听我的哪有今天呢,不过话说回来了,他的选择像个男人。作为女人王佳佳挺欣慰的。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再看时间,已是晚八点。阴采如发现王佳佳正撑着个脑袋看他,一动不动,眼神中流露的是满满的爱意。 “不睡觉看我做什么,我有那么好看?” “你是我老公,看你还不能看了?” “看看看,让你看个够。”阴采如脸贴切着王佳佳的脸,开玩笑说,“看清了,眼角有没有眼屎?” 王佳佳推了他一把,帮故任生气:“去你的讨厌。”阴采如顺势抱住王佳佳:“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所以我不能对不起你,你能呆在家里吃你的软饭,我要出去工作,不然我觉得对不起你。” 王佳佳捂住阴采如的嘴:“我不话你这么说,你才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我不能没有你,我也相信这点困难我们会克服的,明天会更好。” 王佳佳说阴采如喜欢写小说,那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在家写小说,说不定家里能出个大作家呢!说的容易,写小说就像播种子,而且这种子还不一定有收获。 “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也是个男人,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明白。”阴采如紧紧抱住王佳佳,“我就是在外面捡垃圾也不能在家闲着。” 王佳佳笑着说:“好啊,你一个中文系的高材生出门捡垃圾,太给咱母校丢人了吧?” “丢人总比饿死好吧!” 不是强奸杀人放火抢劫的罪犯,刑满释放人员怎么了,刑满释放就是恶人?就恶贯满盈? 白天,阴采如忙着找工作,晚上,待在书房写小说。 人活着需要一个想念,如果连想念都没了,还怎么活呢?写小说就是阴采如的想念,为了一个梦想执着的努力着,不管是否成功。 王佳佳怕他辛苦,倒了杯牛奶:“喝了吧,早点睡,不要累了。”然后静悄悄地退出了书房。 功夫不负有心人,阴采如终于找到一份仓库保管员的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总算不用王佳佳养着了,也算出狱之后的开始。 工作还算轻松,晚上还可以写小说。 生活还算简单,白天早起,晚上迟睡,这种生活持续了大约五个月,小说终于完稿。 吸取上次叫的教训,这一次,阴采如选了一家小说月刊。 不到半月他收到了小说月刊刊登自己小说的月刊样本,收到了一笔不多不少的稿费,还有一份编辑附带的书信,上面说有可能的话,可以长期合作。也就是说,只要阴采如小说质量过得去,他的小说月刊杂志社包了。 阴采如激动呃跳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王佳佳晚上回家一进门阴采如就出其不意把她抱着转圈。 “干什么呢,干什么,孩子在呢!”阴采如放下王佳佳拿出稿费和杂志还有编辑的书信:“你看,你看,我的小说被采用了,还有稿费。” 阴采如写的是长篇小说,连载在小伙月刊,“我说吧,我的老公可不是仓库管理员的料,是个作家嘛!” 王佳佳拿着阴采如交给她的稿费,写了五个月的小说,稿费少了点,但总算被认可,认可才是无价的。 “那就继续写,直到成名为止,我相信你。”王佳佳亲了阴采如一口,算是鼓励。阴采如却撅着嘴:“这写小说心里没点故事写不出来,哪有想写就写的,必须有灵感的。” 哟哟哟,夸他几句,还喘上了。 “好啊,你先写就写,不想写,早点洗洗睡。” 玩笑归玩笑,阴采如高兴,所以亲自下厨。 出来之后,王佳佳还没见阴采如这么高兴,既然兴致高,那就等着饭来张口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阴采如一不小心超常发挥,端上饭菜让王佳佳亲自品尝,王佳佳连连夸赞,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的,有进步,不会在里面两年专管做饭吧?” “好了你就不要嘲笑我了,两三年都没进过厨房了。” “这么说你是超常发挥了?发挥不错,有前途,我看你就不用管仓库了,不如去当厨子,保证饭店生意兴隆。” 娇娇和念念看见王佳佳吃的那个没的,闻到菜香溜出书房一不留神坐在餐桌上动起来筷子。开始还没敢夹菜,只是用筷子沾点汤放嘴里尝尝味道。 见阴采如和王佳佳没拦着,撒开了嘴,使劲往嘴里塞肉,嘴上粘的油渍拉忽的,成了大花脸。 “呵,你看着两个孩子,八百年没吃饭似的。”阴采如笑着说,“慢点吃慢点吃,明天爸爸再给你们做,别撑着了。” 孩子大了,阴采如也没打过,更没瞪过眼睛,俩孩子压根没理他,盯着菜,筷子就没停过。 “吃吧吃吧,这不是你做的好,孩子们才狼吞虎咽吗!你不在的时候,他们还没胃口呢,吃得少不说,还厌食。” “爸,以后不要出差了,时间太长,我和姐姐会想你的。”念念嘴里塞满的食物,实话模模糊糊的。娇娇放下筷子:“我吃完了。”便跑进书房,拿出自己叠的纸鹤,“爸你看老师叫我们叠的纸鹤,你离开多久我叠了多少,瓶子都满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不叠了。” “那你再吃点吧,这么多。” “都给念念吃吧,他喜欢。” “那你不喜欢?”阴采如问。 “我想爸爸每天给我做饭,那我就吃。” “好好好,爸爸每天给你做。”阴采如看着两孩子,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欠孩子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脆弱的女人 深夜,阴采如和王佳佳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我真的很幸运,有你和娇娇念念。”阴采如感慨道,“你知道吗,铜墙铁壁里,你们是我唯一的动力。” 王佳佳也颇为感触,说几人欢喜几人愁,只要想起卫影一个人忙里忙外带着孩子,她心就疼。 “怎么说起她了。”听阴采如的口气有点排斥卫影。 “你不是知道了吗,你不在的两年是她陪着我的,她那个人就是刀子嘴,心却是好的,跟她相处了两年,我发现她是个不错的人呢,你没觉得?” “她要是比我好,那你跟她过吧!”王佳佳推了一下阴采如:“看你小心眼的,我说她你还不乐意?你不乐意我也要说,她的确是个不错的我嘛!” 阴采如裹紧被子:“她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我那是不在,你们两个没男人的女人一拍即合,我要是回来了,你们能好哪去?想想吧,你们是各取所需。” “去你的,想不到你对她的成见那么大,你是男人心放宽点。” “好好,听你的,我呀眼不见心不烦。” 凌晨三点多,将近四点,卫影打来电话,说如意高烧不退送进医院,医生说孩子患了脑膜炎。 “什么脑膜炎!”王佳佳没注意喊出了声,惊动了阴采如。 “大晚上的你抽什么疯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还睡,起来,起来。”王佳佳把阴采如拉下了床,阴采如闭着眼睛想趴上床又被王佳佳拉下了床,“起来啊起来,卫影刚来电话,如意高烧不退得了脑膜炎。” 阴采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直直站王佳佳面前,问道:“你说如意得了脑膜炎?” “是,刚送去医院不久,医生说得了脑膜炎,让我拿点钱救救急。” “哦,那你拿吧,我没意见。” “我不是征求你意见,我让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你去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你的工作跟你的工作你法比的,迟到要扣工资的。” “我……你起来,大不了扣工资,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出门……怕。” 阴采如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穿上衣服:“走吧!” 去了医院,如意已经进了重症病房。病情似乎很严重。 卫影接过钱激动的连说谢谢,然后去窗口交钱。 阴采如和王佳佳透着玻璃见如意小小的身躯躺床上一动不动,心都揪了。 “你说这孩子小小年纪受这么大的罪。” 阴采如站一边一句话不说,其实他想说,他想说卫影没带好孩子。可话说出来也太打击了卫影,所以就没说。 卫影交了钱急急忙忙赶过来,王佳佳节问她如意的情况,卫影眼泪都掉了下来,直摇头说情况不是很乐观。 “你也别着急,孩子小,身体好,相信她会熬过来的。” 阴采如让到一边连连打哈欠,对此他一副陌不关心的样子。 卫影有些失望,没想到他从监狱回来,心都变了,变得铁石心肠了。 “天都快亮了,你们赶紧回去补个觉吧,孩子是我自己带人,是好是坏,我认了。” “不要这么说,孩子会没事的,我陪你。”王佳佳说,“你回去吧,早上还上班呢。” 阴采如看了眼表:“这都几点了,回去天也亮了。” “家里还人孩子呢,你要是留下我就要回去。” “我不是说不回去,我是说,我把车开回去了,你怎么去上班啊?” “就这点事?”王佳佳翻了他一眼,“打车,我打车。” “那好,我走了。” 卫影响看阴采如对王佳佳节那么贴心,心里酸滋滋的,想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阴采如也没这么贴心过。她心有不甘,看来阴采如和王佳佳才是真爱,想当年为他生孩子,实在不值。 阴采如回去睡了不到一小时便起床忙着给两孩子做早饭,孩子起床洗漱,还没来得急吃早饭,那边王佳人士来了最话,听话音带着哭腔。 “喂……”王佳佳拖了个长音便哽咽不说话了。 “我在,怎么了,说话呀,说话,是不是医院那边……” “如意……如意她……” “如意怎么了,说快说啊,她怎么了?” “她……她没了。” 阴采如的手抖了一下,手机落在了在上,砸碎了。 王佳佳耳朵震了一下,手机上显示,阴采如挂断了电话。 “什么情况,还挂职我电话。”王佳佳自言自语。她又把电话打了过去,这回语音提示,手机关机了。 卫影因接受不了事实和打击,晕倒在了医院的走廊。王佳佳不得不请假,留在医院照顾卫影。 阴采如把孩子送去上学然后赶到了医院。 卫影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满脸是泪。精神憔悴不堪。 丧女之痛,只有自己从阴影中走出来了,别人的宽慰无济于事,这点阴采如和王佳佳清楚。所以他们谁也没说话,而是默默守在极度伤心的卫影身边。 此时王佳佳看了一眼手表,扭头对站在身后的阴采如说:“还有半小时,来得及?” “你去上班吧,我留下来。” “刚请了假,你找份工作不容易,快去吧。” 阴采如看了眼卫影,她那样子,心里想着也没心思上班了。 “我不想去了,我留下吧!” “我说了我请假了,你去上班。” “那……那好吧!” 其实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扣工资是肯定的了。 王佳佳守着卫影,不忍看她的表情,就是坐地她身边陪着她,那怕说一句话也没有。 临近中午,阴采如去外面给卫影买了碗面条。 得知如意走了之后,卫影响就没说一句话,看着王佳佳递来的面,她气虚地说:“佳佳姐,我吃不下,真的吃不下,我在如意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和精力,没想到就因为我没照顾好,丢了她的命,我没脸吃,我吃不下,死的心都有了,真的真的不想活了。” “饭总是要吃的嘛,人总是在悲痛中成长的。” “谢谢你的照顾,我真的吃不下,我没那个心思。” 卫影只在医院一天,就抱着如意回家了——回乡下老家。 王佳佳本想亲自送她回去,但卫影没同意,说她要一个人走,所以只送她到车站,一直看着她上了车才放心离开。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阴阳两隔 卫影抱着如意冰冷的尸体回到了乡下,老段和段母以为她回家探亲呢,见到久未见面的外外甥女满脸堆笑,问她怎么有时间带着孩子回家看看了。段母伸手要接过卫影怀里的如意,她没想到卫影竟让了一步没让她抱孩子。 这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段母的不解,再一看卫影响的脸色,不好,肯定有事,她问:“孩子啊,出什么事了,我看你脸色不对。” 老段也问:“有难事跟我跟你舅妈说。” 卫影扑呼跪到了地上,与其说跪到了地上不如说瘫倒在地。 老段和段母赶紧把她扶起来:“防子你没事吧,出事了?你倒说说句话啊,可把我们急死了。” “是啊你说句话,天大的事有我和你舅呢!” 卫影猛然扯着嗓子嚎啕大哭,那声音,凄凉而悲怆,凝着那么一股灵堂内的阴森。 老段段母举手无措之间,卫影哽咽着说:“如意,如意她走了,走了,她没了。” 老段两口子的脸色嗖的一下惨白,段母差点没晕过去。 老段一手扶着段母一手揭开裹着如意的被单,手背靠她脸上,孩子的脸僵硬不说,冷的像决冰。 他的手像触电一般忙抽开:“这……这到低怎么回事,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小影,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那可是一条命啊,这不是造孽吗,造孽啊……” 卫影索性坐在了地上,结结巴巴说了如意走的经过,她自责,她痛心,她无奈,总之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卫影的那份伤心,那份自责,痛心疾首,老段两口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有一种感觉,失去如意对卫影的打击太大了,怕她想不开。 “你……你起来说话,起来。”段母扶起卫影让她进屋说,卫影死活不同意,她说让老段给她选个地方,她要把如意埋了。 老段在后山给如意选了个背靠山水的地方,挖了个坑,没有棺材,就这么看着卫影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如意填土埋了。 “就让她安安静静躺着吧,不用立碑了。”卫影动情地说,“让她融进这片土地吧!” 老段心情复杂,段母抹着眼泪,嘴里不停重复“这孩子命苦,这孩子命苦……”。 卫影在坟头上插了根树枝,说坟上没的封土,怕转处来和时候找不到地方。 老段看她一路上累了,让他一起下山然拮吃个饭睡一觉。 卫影却坐在坟边说什么也不愿意走,“我想陪陪如意,她一定想妈妈了,怕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看她,对,她想我,她不愿意让我起,她一个小孩离了妈妈该怎么办呀!” 老段夫妇相互看了看,心说小影是不是魔怔了,说起话来怎么如此反常。 “小影你没事吧,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 卫影自言自语:“如意不怕,妈妈在呢,妈妈一直在,妈妈守着你,不怕哦……” 老段夫妇吓的确不敢回家,卫影守着她的孩子,他们守着卫影。 这一守就是三个小时,卫影擦干了眼泪,起身:“我们走吧,如意睡着了,永远睡着了。” 老段走在卫影身后顾不上走的慢的段母,他眼睛就没离开卫影的背影。 回到家,段母直接进了厨房给卫影煮了碗鸡蛋面。 “饿了吧,来把面吃了,吃完了睡一觉,我看你不仅饿了也累了。” 卫影拿起筷子又放下,放下了又拿起,拿起了又放下反反复复。 “小影!舅妈知道你伤心,如意走了我们都难受,可你也不能再把自已身体搞坏了,你还要活着呢!”段母把筷子放卫影手中,“吃吧,再不吃就糊了,糊了就不好吃了。” 卫影响一口一口把面条塞进了嘴里也不嚼,直接咽进了肚子,不一会儿一碗面就被她消灭了。吃完了面,她喝了半杯的水,段母说:“累了吧,进屋睡一睡,睡一觉就好了。” 卫影躺床上想起了她和如意在一起和点点滴滴,多好的孩子多可爱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她是躺在床上流着眼泪睡着的。 醒来之后已是第三天的早晨,正好赶上吃早饭,吃完了早饭,她说想去后山看如意。老段和段母神紧立刻绷的紧紧的,段母腿脚不好,老希陪着卫影去了后山,起先她还不同意老段和她一起上山,但老段执意要去,她就没再好勉强。 于是她们一起上了山,卫影和如意说了话,捧着她坟头上的土放进口袋:“妈还会来看你的,如果妈有那么一天,妈和你一起永远睡在一起。” 下了山,回到家,卫影说她要回城了,她要重新开始自己和生活。 老段还担心她想不通呢,没想到卫影这就要回城,看来她是想努力走出丧女之痛。但她一个人走,老段夫妇不放心,“我送你吧,美辰那死丫头有一个月不回家了,正好去城里看看她。” 老段就是找个借口把卫影平安送进城,上个周末美辰刚回的家,他怕直接说送她,她不同意。 老段把美辰送回了家,立马出门给美辰把电话,让她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给她半个小时。 “爸您在我姐家?”美辰问。 “是,你赶紧过来。” “抽不开身,我现在上班呢,您可真逗。” “你跟领导请个假,就说家里出事了,出大事了。” “爸,您这不是让我骗领导吗,我做不出来。” “嘿,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老段生气说,“怎么了,这段时间你没来看你姐?” “工作忙。” “不要跟我说工作忙,你姐出事了,出大事了,你赶紧请假回来,我说的是赶紧,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过了时候你就别回来了。” “我姐出事了,她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给我回来就是了,路上慢点。” 老段在楼下等级着段美辰,她回来之后,老段拦着她没让她上搂,把卫影响的情况告诉了她:“我说你忙什么呢,你姐出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亏她待你那么好。” “我……我……怎么知道会出这种事,唉,我姐的命也太苦了吧,这……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怎么什么坏事都找她头上了,真不是个东西。” “你就别埋怨了,现在住哪?” “宿……宿舍。” “不管你住哪,给我搬你姐家去住,我怕她伤心过度干傻事,你懂不懂?” “知道知道,我是要搬来跟她一起住的,如意没了,我也不想……” “老段打断她的话:“呸呸呸,不许说丧气话,我就是担心,你别往坏了想。”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刺激 虽说段美辰搬进了卫影家,可白天她要上班,晚上倒是能照看着点。 卫影每天起早给美辰做早饭,而美辰临走总是要嘱咐卫影:“姐,你在家看看书,睡睡觉,多休息。” 每次卫影都嗯了一声,好像不知道这句话重复了无数遍。 “那你好好的,晚上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日复一日,卫影突然跟段美辰说:“姐知道你的心思,姐是个成年人,回去吧,你有自己的事,陪着我做什么。” “姐您别赶到我走啊,你一个人,我陪你正好说说话。” “不用了,我知道你谈了个男朋友,你的时间不应该花我身上,年纪也不小了,别让舅舅舅妈担心,乘早把婚结了。” “男朋友没了可以再找,你是我姐我愿意陪着你。” “我说了不用,走吧!”卫影扭头回房,好像生气了,段美辰更放心不下,那敢走啊,她觉得卫影心里有事。 不走就是不走,她打定了注意,只要卫影不拿着棍子打她走,她决不轻易离开。 第二天早晨,段美辰起床洗漱卫影叫她一起吃早饭,席间,卫影说:“吃完早饭你该回哪回哪吧,我这里不留你了。” 美辰一脸的不高兴,盯着卫影,心有怨气:“姐,我没地方去,你这是不赶我走吗?” “姐不是赶你走,姐好着呢,你的时间多宝贵,怎么能浪费在我身上呢?” “不耽误我工作的,就是晚上陪你说说话。” “别说了姐好不是个傻子知道你怕姐想不开,没事,很快会过去的,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咱们啊,互不相扰。” “听你的,我走。”段美辰心说一片好心好意,要走也是我提出来,竟然赶着我走,好,以后有事别找我。 当时美辰的心态就是赌气。 美辰离开卫影家立马给老段打电话:“我被姐赶出来了,她不让我住她家,说我时间宝贵,爸,我不是不想陪她是她自己赶我走的,万一出事你别懒我。” 老段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惹你姐不开心了,她才赶你走的?” 美辰被卫影赶出来就生气,老段这么一说,她更来了气:“我说爸,您不知道情况不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就是她赶我赶到我走的嘛,不信你您打她电话,骗你我不是您女儿。” “怎么跟我说话呢,走了就走了。”老段说,“得空常去看你姐就是了,你也要注意身体,我挂了,有事往家里来电话。” 美辰走的不踏实,她把卫影的情况告诉了阴采如。 “她一个人挺可怜的,又不让我陪着她,可能是怕我看她伤心的样子,她这时候是最脆弱的,求求你想想办法安慰她一下,她真的再受不了打击了。” “行我知道了,你安心上班,剩下的不用你管了。” 阴采如回去跟王佳佳商量,王佳佳说办法不错的,可就是孩子要上学,而且,卫影很久没和孩子们在一起了,一下子让孩子跟卫影生活在,估摸着他们接受不了。 “那你说怎么办?” “周末,让孩子周末去卫影响家,周一到周五回来,你看呢?” “好是好,就怕卫影多想。”阴采如说,“太见外了,不如让骄骄和念念暂时和卫影一起生活,陪养感情,让她有个精神寄托。” “慢慢来嘛,你一下了把孩子放卫影那,孩子接受不了的。” “孩子对他妈是有记忆的。” “影响孩子学习,他们还小。” 阴采如看着王佳佳的眼睛:“你说的也对,照顾你的意思办吧!” 周末,骄骄和念念背着书包,王佳佳带着他们去卫影家。 孩子见了卫影虽说叫卫影一声妈,但语气中多少夹着一股不情愿意的味道。分开那么久了,陌生也是情理之中,起先卫影并没有介意。 “这个周末你们在妈妈家过了,星期天晚上我来接你们。” 孩子们知道卫影是他们的亲妈,但因亲情生疏,似乎并不心甘情愿。他们看着要走的王佳节佳恋恋不舍,目光充满依恋。 “听妈妈的话,记着写完作业再玩。” “妈妈再见!”俩孩子异口同声。卫影一旁干干的笑了笑。 写完了作业,两孩子躲进房间看小说,还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卫影端着两杯子走进房间:“来来,喝点水,不要太累了。” 骄骄和念念,充耳不闻,依然该说说,该笑笑,在虚拟世界中,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快乐。 卫影低着头,见他们两在看《半生缘》和《同学少年都不见》。 “哟小小年纪看上了小说,你爸知道吗?”卫影板着脸,“看你俩眼镜都戴上了,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他们一口同声,好像商量好的。 “这么会儿都写完了?”卫影响不相信让他们把作业本拿来她看看。 骄骄向念念使了个眼色,念念起身去客厅把作业本拿给卫影:“都在这儿呢,都写完了。” 卫影半信半疑,她仔细看了他们的作业,愿意想着找些错误把他们几句,没想到两孩子脑瓜子挺好使,竟没一处错的,字迹还工整。 “妈,你看有没有错的地方,我和姐姐再想想?”念念人小鬼大,仰着头好像对卫影很不服气。 “官完了作业也应该好好温习下面的课程,你们才多大点就看小说,会影响以后和成绩的。”卫影接着说,“你们在家也是这样?阴采如不管你们?” “爸说了,家里的书随便我们看,只要我们保证按时完成家庭作业。” “那卫影呢,她也不管你们?” “妈说了,我们以后可发当作家。” “也就是说他们都要不反对你们看小说?” 骄骄眼睛翻着卫影,她突然站起来:“不喜欢就直说,在不了我们不看就是了。念念还不快去温习功课?” “姐我刚看呢,你去吧,看完了我再陪你一起温习。” “说什么呢,你没听出来,咱这个妈不同意我们看小说。” “我们就是在这里住两天,为什么不同意我们看小说,我不去。”骄骄拉着念念,“要你们就去,别罗嗦。” “不去就是不去。”念念有些怕骄骄,她那样拉着他,把他吓哭了。 “骄骄,我说不让你们看了?” “你不就是那个意思?”骄骄说,“你都离开了爸爸离开了我和念念凭什么还管我们?佳佳妈妈能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你为什么不能?你心里只有如意,她才是你的孩子,我们就是让你寄托感情的工具。” 人小鬼大,看了几本书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卫影问他这些话谁跟他说的。 骄骄不悄道:“还用人说,瞎子都看得出来,要是不佳佳妈妈让我们来,我们才不来呢,念念别哭,走!” 第一百六十章 疯了 “一个不愉快的周末。”骄骄以此来形容在卫影家度过的两天。她和念念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卫影家了。 骄骄说王佳佳再让她去卫影家,就和念念离家出走。 王佳佳不怀好意问念念:“念念你也想离家出走?” “我听姐姐的。” 骄骄拉着念念走进房间,“如意才是她的孩子,我们不是。” 阴采如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王佳佳手叉着腰:“骄骄说的话你听见了?哪像个孩子说的话。” 阴采如倒是很平静,他说孩子既然不愿意那就不要勉强了。 “是你让孩子去卫影身边的,做事要有始有终,孩子不愿意你就由着他们的性子?” “谁知道他们处成这样,亏你说让他们周末去,照我说的,孩子还不憋疯了。” “头已经开了,下个周末骄骄和念念不去你让卫影心里怎么想?” “好好好,我不管了,你看着办。” “不,这事是不是你安排的,什么叫你不管了,你不管谁管?” “孩子不愿意,我就表个态,你可以反对,我没意见。” “嘿,话都被告你说了,到头来我成了坏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 “没意思。”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没完了你,我不是说了,你说了算。” “那好。”王佳佳气的,“那我管。” 念念有些害怕,他说:“要不我们就听佳佳妈妈的,周末去妈妈家,其实她一个人挺可怜的。” 念念不喜欢大人吵架,也害怕大人吵架,他习惯了家里充满欢声笑语。 娇娇是个女孩子,但性格更像男孩子,自小性格就刚强,天不怕地不怕:“我就是不喜欢,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再也不想看她脸色了。” 娇娇说到做到,第二个周末,王佳佳准备把他们送到卫影家。但娇娇死活不同意,还威胁王佳佳,如果强行把她送到卫影家,她就离家出走。 念念一旁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王佳佳问他要不要去。念念不想让王佳佳失望,也不想看她和阴采如吵架,于是点点头说,他愿意去。 娇娇当即骂他是叛徒,还威胁再也不理他了。念念低下头,不敢说话,十分的委屈。 既然娇娇不愿意去卫影身边过周末,王佳佳也没勉强,毕竟是女孩子,容易受伤的。 王佳佳把念念送到卫影家,卫影问娇娇怎么没来。 王佳佳撒谎说娇娇感冒来不了,念念过来一样,卫影信以为真。 娇娇坐在车上非常不高兴,眼珠子抬得高高的。 因为很久没有一起生活的缘故,念念对卫影没什么感情,但他知道什么事寄人篱下。 周末是他最难熬的时光,为了让自己好过些,他很是乖巧,书包里没有了课外书籍,反而多了几本小学生作文选集。 卫影做的饭菜一点不合他的胃口,为了迎合卫影他吃的很多,然后悄悄借上厕所,吐得稀里哗啦。 饭后,卫影也不着急洗碗刷锅,而是削了个苹果给念念:“知道你周末要来,买了点水果,苹果要是吃不惯还有香蕉。” 念念对水果没有挑剔,在这晚上的菜太腻,吃个水果,清清肠胃刮刮油水也不错。 虽是亲生母子,可念念从不主动跟卫影说话,即便开口也是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纸板,手指是戳不破的。 “到我这里还不用急着看书写作业,放松点。”卫影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念念说他已经习惯了,不看书不写作业不知道该干什么。 “看电视,上网,玩游戏。” 念念摇摇头说上网可以,从来不玩游戏,看电视也行,喜欢看新闻。 卫影就纳闷了,两孩子怎么被阴采如养的那么早熟,举止也行早熟的不行。没有一点属于孩子的天真和童趣。 和念念说话给她一种错觉,她不适合孩子在说话,而是跟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交谈。 原以为自己的亲善之举能给念念亲近的感觉,卫影错了, 每个月四个周末根本改变不了一个孩子的性格和举止投足。 “好吧,给你空间,自由发挥吧!”卫影退出房间给了念念自由的空间。孩子到底在记事的时候不在身边,离开那么久,或多或少从阴采如和王佳佳的言谈中的得知了她离开的原因,所以一点不亲近。 触景生情,卫影不免想到死去的如意,如果没有离开,一直由她带大,说不定是个孝顺的乖巧的好姑娘,可惜命薄。 思念的泉水涌入心头,每每想起,卫影都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甚至神经痛。 如果每日夜晚都想起如意,神经痛便日日伴随,不可逆转,虽说习以为常,但疼痛却很难忍受的,常常夜不能寐。 如意走了之后,卫影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无安眠药没法入睡。她对安眠要的依赖不亚于瘾君子对毒品的依赖。 餐具洗到一半,卫影忍受不了头疼,洗手走进房间反锁上门。 不管多难受,多无法忍受,她只想默默承受,不想让念念发现,即便发现房间的动静,她也不会开门。 这一夜临睡前,卫影为了缓解精神压力,一口气吞了五颗安眠药,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次日,一贯早起的她,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七点半,念念习惯性的睁开眼睛,打哈气,伸懒腰,穿上衣服走出房间,洗漱。 客厅内安静的出奇,没有卫影忙碌的身影,厨房水池,昨晚的碗筷还泡在水里,上面沾着油垢和菜叶。 打开电饭煲,昨晚吃剩的饭已经硬的脱水了。念念不敢敲卫影的门,小心翼翼掰卫影房门的把锁,门反锁,这说明卫影没有出去买菜,而是在房间睡觉。 昨晚吃的都吐了,一早起来肚子叽叽咕咕直叫,他蹑手蹑脚打开冰箱,里面到时有鲜奶和面包。 伸手准备拿的时候,却犹豫了,他怕卫影一觉醒来发现冰箱里少了牛奶和面包会生气,心有不甘的放下手,关上冰箱的门,捂着饿肚子走进自己房间。 念念倒在床上,拿着小学生作文选集,不一会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临近中午,卫影一个机灵,睁开眼睛,身体却乏的不行,缓了缓神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开了门,客厅空气温热,气味难闻,昨晚忘了开阳台的窗户透风。 “如意,我的宝贝,你去哪了?”卫影甩了甩头,感觉脑子不是那么清醒,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但依旧忍不住呼唤着如意,“如意……如意,你去哪了……” 念念被如意二字惊醒,吓得不敢开门,大气不敢出,他忙下床反锁门。联想到看过的惊悚小说,念念皮肤翘起了鸡皮疙瘩,头发都竖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间歇性 卫影失声痛哭,哭了很长时间,哭完了眼睛通红。 喘了口气,她喝杯水,“如意啊,如意你怎么丢下妈妈走了呢!” 时间也不早了,念念还没醒。 卫影边敲门边问:“念念民,醒了吗,念念?” 念念怕,但他更怕不开门卫影发火。于是他忐忑不安的开了门,卫影笑呵呵的摸着念念的脑袋:“没吃早饭吧?” 念念点点头。 “好,妈给你做。” 念念拉住卫影响的手:“妈,这都几点了没有做早饭了,直接改午饭吧!” “那你肚子不饿?” 念念低下了头,说不饿是假的,他这个处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饿才反常呢! “你等着。” 卫影从冰箱子拿出牛奶和面包,“要热一下?” “不……不用了。” “那好你吃着,我这就给你做午饭。” 牛奶和面包念念没敢吃,他怕吃了,胃里没午饿的地儿了,他要是不吃饭,卫影一定往坏了想,会生气的,所以他要空腹,给午饭留个位置。 冰箱里已经没了食材,卫影要念念安心在家,她出去买点菜。 “不用了,随便吃点,面条也行的,我不挑。” “那也不行,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好点怎么行呢?” 买菜做菜,不要一个小时是吃不上饭的。念念盯着面包和牛奶,矛盾不已,吃或者不吃,他心里也没个主意。 出了门,卫影想走如意莫明奇妙找不到去菜场的路了,也就是她迷路了,找不到去菜场的路也就罢了,回家的路她也找不到了。 就这么着,她在外面转了一大圈,途中买了瓶矿泉水。芒然之间,卫影脑子清醒了,这才发现她已经走了很远,几乎到了江北的郊区。她不得不打车回城区,去菜场买了排骨,还有鱼,这才打车返回。 差不多12点了,路上她想着念念一定饿坏了,说不定这会儿正打电话给阴采如,要求回家呢! “师傅你能快点吗,家里孩子等着吃饭呢!” 这个点正是下班的时间,路上还堵车:“快不了,急不来的,你看前面都是车。” 离家不近,若不然卫影跳下车直接步行回家了。 一来二去,12点半,卫影才返回家。 她把菜放在厨房,推开念念的房间,此时他已经睡着了,面包和牛奶原原本本放在桌案上,一点没吃。 “这孩子……”卫影摇摇头,系上围裙,去厨房做菜煮饭。 一个直忙到下午一点二十午饭才总算做好。卫影推醒念念,“面包怎么不吃呢!起来,饭做好了,起来快点。” 念念眯着眼睛从床上趴起来:“嗯!” 一直觉得卫影做的菜太腻了,可肚子饿的不行,吃什么都是香的。念念一连吃了两碗。 “慢着点,慢点吃嘛,多着呢!”卫影抽出一张纸巾给念念擦了擦嘴,“还吃吗?” 念念扶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吃饱了,妈,你怎么不吃?” “吃,看着你吃我心里高兴。” 念念进房,卫影也没进一粒米饭。吃不下不说,身体也累。饭菜放桌上动也没动,卫影直接去房进睡觉了,一躺下就睡着了,比安眠药管用。 周末晚上,吃完了饭,王佳节佳过来接念念。她和卫影聊了会儿,然后才带着念念回家。车里念念说卫影不正常,还说她老念叨如意。王佳佳只当是念念对卫影有意见也没放心上。回到家,念念双把卫影如何不正常告诉了阴采如:“爸,我说的是真的,妈妈的确不正常。”念念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卫影因为如意的死脑子受了刺激。阴采如也没放在心上,他让念念以后不准说卫影响的不是:“她是你妈妈,亲妈,要尊重她,知道吗?” 他们不相信念念也解释不清楚,也就不了了之了。 回到房间,念念奏近骄骄的身前,跟她说卫影怎么不正常,“妈妈脑子受刺激了,我说的是真的。” 骄骄还生他的气根本不理他。 “姐,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也不信呢?” 骄骄不耐烦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正常了,你才知道,太笨了。” “你早就知道了?你相信妈妈不正常?” “她本来就不正常。”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笨。”骄骄一腿踢开念念,“不跟你说话,走开。” 念念走了之后卫影响的生活一团遭,吃一顿没一顿和,不是她没钱吃不起,而是一个人的生活已经没了生活的动力了。 念念性弱,虽然和卫影没有太多的感情,却充满了同情。 正因心思重重,这个星期念念的表现并不是太好,为此老师打电话让阴采如去一趟学校。阴采如没时间,让王佳佳去。 老师把念念这个星期的表现跟王佳佳说:“家里有事?还是你们……” “都不是,回去我好好说说他,谢谢你老师。” 见王佳佳吞吞吐吐,老师就没多问,但她说:“阴念念的成绩一直不错的,不管有什么事,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王佳佳频频点头:“是是,我知道的,回去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王佳佳把骄骄和念念接出学校:“念念我把你送到你妈家?骄骄你呢?” 骄骄说她不去,念念低头不说话。王佳节佳问他去不去,念念想了想说他去。 王佳佳觉得奇怪,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卫影脑子有问题,怎么还愿意去呢! “念念你真想去?” “真想。” “那你上个星期说你妈不正常。” “妈妈就是不正常。” “你不怕?” “爸爸说了,她是我亲妈,要尊重。” “可你这个星期表现不是很好,能跟我说说为什么?” “我担心妈妈,她为了如意受了刺激,我担心她。”念念小小年纪能说出这番话,王佳佳还是很感动的,她说:“妈那你要向我保证以后课堂上认真听老师讲课我说让你去。” “嗯,我认真听老师讲课,好好表现。” “阴骄骄,听见弟弟说你话了?” 骄骄勉强道:“听见了。” “你怎么想的?” “我不去。” 王佳佳从后视镜里看骄骄,她那表情,满是不乐意。 来到卫影家的门口,王佳佳敲门,好一会儿卫影打开了门,只见她披头散发脸色怆白:“你们来啦!” “卫……卫影这……” “如意,如意不在家,你们来了她走了……” 念念躲到王佳佳身后,大气不敢出,他拽着王佳佳的衣角怕的紧张手抖。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求阴影面积 “你……你怎么了?”王佳佳目瞪口呆,卫影蓬头垢面,像刚从垃圾桶里走出来似的。 卫影见王佳佳一个激灵,好像立马正常了,她也没请王佳佳进门,也没让他们回去,似乎说你们自便,我把自己梳理一下。 王佳佳拉着念念进门,念念一直跟着他身后,不敢看也不敢说话。王佳佳坐沙发上,念念依偎在她怀里。 王佳佳抚摸着念念的头安慰他说:“不怕,不怕念念,她是你妈妈,你亲妈。”念念小声对王佳佳说:“妈,我说了我妈不正常你们还不信。”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说话。” 不一会儿,卫影浓妆而出,王佳佳着实吓了一跳:“你,卫影,这是在家,你怎么把自己妆成这样?” “我,我就是想打扮一直自己。”卫影说,如意很喜欢她画妆的样子,她在天上看着,一定很为她这个妈妈高兴。 “你没事吧?”王佳佳冒着被骂的危险问卫影这么一句。卫影倒是淡定,她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什么不可以的,而且如意喜欢,她在天上看着呢! 王佳佳能说什么,难道告诉她如意已经经死了你就接受现吧,好好的生活从悲痛中走出来?这样的安慰帮过怆白,稍有不慎惹急了还在做梦的卫影。 她这个状态王佳佳也不敢把念念留下,便苦于不知如何开口。正在为难之际,等的不耐烦的骄骄走了进来,她一副怨脸,口无遮拦:“妈好了没有,念念想留下就让他留下,我们走吧,我都等那么长时间了,憋死我了车里。” “骄骄也来啦?”卫影满脸堆笑说。 骄骄正眼没瞧卫影道:“什么人呐,妖里妖气的。” 王佳佳冲她瞪了眼:“骄骄怎话呢,越大越没规距,她是你妈,你亲妈,你怎么跟你亲妈说话呢?我看不是老师没教好你,是我和你爸把你惯坏了。” “孩子还小不要说了嘛!”卫影地些不高兴,心说骄骄是我亲闺女,当着你有面轮不着你教训我女儿。 王佳佳也不好生气的,骄骄确是不是她的女儿,当着卫影面教训骄骄她心里一定不高兴的。 “我妈说我我愿意,你当什么好人?”骄骄似乎并不领情,卫影反而笑着说:“是是是,我不说了就是,这个周末,你和念念一起留下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们喜欢吃什么么我给你们买?” “我才不稀罕,我要回家。”骄骄说,“妈我们走吧!” 王佳佳不放心留下念念,“卫影,你……可以照顾念?” “当然了,他是我儿子,我照顾他还不是应该的?” 王佳佳问念念,愿意不愿意留下。 念念想了想咬着牙说:“我……我……” “念念,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不要留在这里。” 念念好像存心要跟骄骄做对似的,直接开口说:“我留下,我要留下的。” “你真的想好了?”王佳佳再次确定。 “想好了,我要留下。” “那好,我和你姐走了,你要听妈妈的话。” 念念能留下卫影挺动的,再看骄骄,这丫头好像跟她不是一条心,心挺硬的。 “卫影,那我和骄骄先回去了,念念就放你这儿了。” 卫影走到楼下并没有马上就走,她还是不放心的,骄骄催她走,她说:“你妈好像真的不正常,你说念念留下……” “他愿意,是死是活,他自找的。” “我说你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怎么这么狠呢,他可是你弟弟。” “他自己愿意意的,妈你要是不放心让他跟我们一起回去就是了。”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念念比你懂事多了,他知道你妈需要安慰,需要感情寄托。” 王佳佳抬头看了看,叹了口气:“唉,走吧,想也没用。” 回到家王佳佳把卫影的情况告诉了阴采如,让他带着卫影去医院检查一个,“她受刺激不轻,你最好带她去医院。” “不……真的假的?” “我亲眼所见。” “那你怎么把念念留她家里?” “看你说的念念自己愿意留下的,我能说什么,她可是念念亲妈。” “那你不行,我……我去一趟。” “吃了饭再去吧!” “不行,现在就去。” 阴采如跟卫影倒是很直接。 到了卫影家,她正和念念一起吃饭。 “你要吃点?”卫影说。 “不,我吃了,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哪有事,念念在我身边我就有依靠了。” 阴采如盯着卫影:“你还是放不下如意?” “哦,如意,如是我女儿,她走了,走了很远很远,我追不上她,也看不见她了。” “那你想见她吗?” “想呀,想也没用啊,她走了,走了,走远了。” “走到哪里去了?” “走到我心里去了。” “明天跟我去一趟医院,我带你去找她。” “她在医院?她怎么去医院了,我怎么不知道?” “去了就知道了。”阴采如对念念说,“吃,赶紧吃,吃完了跟我回家。” 念念放缓了吃饭的速度。 “念念刚到我这儿,怎么又走?” “明天好师临时说补课,没办法,我要带他回去,明早要送他去学校。” 卫影放下碗筷:“如意没了,如意没了,如意没了,念念也走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如意要是知道你还想她心里一定挺难过的,她不想看见你一直消沉下去的。”阴采如心说,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明天我来接你,带你去医院。” “如意不在医院了你不要骗我,她已经死了,她死了。” “你……” “她就是死了,你骗我,她不在医院对不对?” “她在医院的,你一定能见到她,见到你的如意。” “我……我头痛。” 念念赶紧给她递了杯水:“妈,你喝点水,我不走的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 卫影挠头,呻呤:“止疼药,止疼药。” “哪呢?止疼药哪呢?” 念念从抽屉里拿出止疼药,但并没有给阴采如,“这个药没用,妈是脑子疼。” 他小声对阴采如说:“其实里面是安眠药。” 第一百六十三章 精神分裂 阴采如虽开其口,但终因卫影精神状态,不忍带走念念。 他说念念留下住一晚,明早来接,顺便带卫影去医院。 卫影坚称自己如意已死,没有必要去医院,说阴采如骗她。 吃下安眠药,卫影昏昏欲睡,阴采如问念念,卫影是不是一阵好一阵坏的,脑子不清楚。念念点点头说是。 “愿意留下来?” 念念说卫影很可怜,如果他离开了,身边没有亲人了,他愿意留下。 小小年纪就懂得怜惜别人,长大之后一定是个孝顺的孩子,阴采如十分感慨。 卫影业已睡下,阴采如处理完锅瓦瓢盆饭菜离开。 惺惺而归,实属无奈,若不是亲眼所见,阴采如也实难想象卫影失女之痛。 “念念挺懂事的,我看他像个小大人,他不想走,我也没强求,实在不忍心。”阴采如说,“明早我把念念接回来,顺便带卫影去医院检查一下精神。” 王佳佳说就她的了解,卫影一定是承受不了如意离世的事实,换上了间歇性精神分裂症。 “这种病若是不严重药物还是能控制的,但一辈子都要嗑药过日子了,说来挺惨的。” 是啊,若是当真患上了谨慎分裂症,生活都是个问题,何况独自生活。 次日一早,阴采如和王佳佳便去了卫影家。王佳佳带着念念先离开,然后阴采如走进卫影的房间。吃了安眠药的缘故,卫影睡的很沉,阴采如没有主动叫醒她,而是一直等到她自然醒。 上午十点零五分,卫影睁看眼睛见阴采如坐在身边,吓了一跳,身体畏缩一下。 “醒了?” “你怎么进来的?” “念念开的门,说好的今天去医院。” “念念,对,几点了,念念一定饿了,我要给他做早饭。” “王佳佳已经带念念回家了,不用管他,穿上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啊呀,如意已经走了,去什么医院,她不在医院,你还真以为我脑子不好使?” “我不是说你脑子不好使,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有什么不好的?” 卫影说没病到了医院也有病了,她讨厌医院,讨厌里面的味道,讨厌躺在病床上的人都病怏怏的没点精神,没有朝气,更没有生气,好像都赶着去死去投胎似的。 阴采如将计就计,说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如意给他托梦,说一定要带妈妈去医院检查身体。 “真的假的,怎么越说越邪乎,我才不信,身体好好的不用你操心了。”卫影起身,“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免得拖累你,你现在一家四口过得好着呢,我一个人也不错,自由自在,不像以前带着如意那么辛苦,终于闲下来无所事事了。” “你这叫什么话,让你去医院又不是割你身上的肉,起来,今天医院非去不可,我都起了大早等你这么长时间了,你说不去就不去,我倒成了冤大头了。” 卫影勉强同意了阴采如。 医院精神科检查了系统检查了一番,医生给出的答复和王佳佳预料的一样,卫影患上了间歇性精神分裂症。 阴采如忙问是否严重,这个医生也不好说,直说这个病是确有其事,但至于严不严重,还得另说,因为此时的卫影是个正常人,但说话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正常。 “那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先吃药吧,如果哪天你觉得他哪哪都正常说明都正常了。” 这叫什么话,这是医生说的话?搞的阴采如一头雾水的。 精神类的药物都是定量的,吃完了来取,所以一次只能买两盒。 阴采如骗卫影说她身体出了毛病需要每日定时吃药,还把原装的药盒换成了治胃病的药瓶。 “胃病我怎么可能有胃病,我吃什么都香,不可能,不可能的。”卫影一味坚持自己没病。 “要你吃就吃,说你有胃病的不是我,是医生,难道你怀疑医生的专业水准?” 卫影极不情愿的默认自己患了胃病,但她一个人住,吃不吃谁知道呢?必须有人监督。 阴采如想过把卫影接回家去,但这个办法好像行不通,一旦进了家门,原本四口之家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再说了,药管不管用谁都不知道。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把念念留个卫影,让她生活有个想念。 做出这个决定是异常痛苦的,意味着他和卫影之间为了孩子闹出的不愉快,翻篇了。 王佳佳起初是不同意的,念念回到卫影身边,可能影响一辈子,毕竟卫影的条件和家里的条件比不了的。 “要么我就让卫影自生自灭,这件事我还真不能一家独断,免得念念长大之后怪我。”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决定然后让念念长大之后把咱俩都恨了?” “既然我们都做不了决定不如跟念念说实话,然后征求他的意见?” “他才多大点孩子,没有我们把关,一旦他愿意和卫影一起生活,长大了一样责怪我们。” “不管怎么说卫影是他亲妈,照顾亲妈是他做儿子的责任,你瞧瞧他说的话,像个小大人似的,我相信他能理智的去面对。”阴采如说,“我们必须做个选择,如意的死对她打击非常大,为什么?就是因为娇娇和念念不在身边,所以她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如意身上了,如意没了,娇娇和念念回去一个正好填补失女之痛的无助。” 王佳佳叹口气:“是你找念念谈,还是我?” “你去吧,你是女的,说话动情,我一男的,说不出那么动感情的话。” “这事我还真帮不上忙,说到底我不是他们亲妈,我要是说了,谈了,哪天念念后悔了还不怨恨我?而且是毫无顾忌的怨恨,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反倒是你,他们的亲爸爸,就算是怨恨,你们之间的亲子关系,也不至于闹掰了。” 想想也是,阴采如这亲生父亲唱白脸,王佳佳唱红脸,即便将来念念后悔,似乎更有回旋的余地,至少王佳佳落了好,她没孩子,老了也是需要个寄托的。 “行吧,我去找念念谈一谈,你能就坐享其成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在一起 阴采如把娇娇赶出房间,很认真很严肃地问念念愿不愿意回到他亲妈卫影身边。 念念想都没想说,卫影很可怜,他愿意。 “因为你妈可怜你才要回到她身边?” “她是我妈,她可怜我要帮她。” 阴采如觉得念念太天真,有些话他不好说,念念年纪太小。 “好好想想,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 “爸,不用想了,我去。” 阴采如摆摆手:“想想,好好想想。” 娇娇躲在门口偷听,阴采如开门时她跑到客厅,故作镇定:“爸,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回房了。” “回吧!” 阴采如走进卧室,王佳佳关上门,小声问:“念念同意没有?” “你猜。” “猜?还用猜,念念我太了解了,他一定同意了。” 阴采如语气不缓不急:“说多了,你是个合格的母亲。” “真同意了?” “同意是同意了,但我让他好好想一晚。” 王佳佳笃定地说,根本不用想:“俩孩子,儿子性格像女孩,女儿性格像男孩。” “去就去吧,卫影身边需要孩子,以前为了孩子闹的不可开交,现在……” 想想当初闹的那些事,可笑又可悲。 早晨,阴采如还想问念念是不是想好了。谁知这孩子昨晚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阴采如和王佳佳相互看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娇娇因为念念要离开,非常不高兴。他们姐弟两长这么大还没分开过。昨晚两孩子为此还互相掐架,念念临走被娇娇打的遍体鳞伤,但依然坚持回到卫影身边。 娇娇放下一贯的强势,乞求念念不要走。 念念不说话,埋头吃早饭。 “一个人多没意思,说走就走,烦死了。”娇娇潸然泪下,她可能一直没想明白,自己的弟弟为什么非要离开她,非要去一个抛弃他们的妈妈的身边。 “好了娇娇,念念也不是不会来,你们还是能见到面的嘛!” 阴采如安慰娇娇,可娇娇气的扔下碗筷,哭着跑回房间。 念念吃完早饭去安慰娇娇,并把身上挂着的玉坠送给娇娇:“姐,这个送给你,想我的时候你看看,很想我的时候你来找我。” “我才不想呢,滚吧,我想看见你。” 念念把玉坠放在娇娇枕边,心情沉重的走出房间,“爸,我们什么时候走?” “那……走吧!” 念念回到身边,卫影十分高兴,脸上的愁容烟消云散。 不过念念的房间满是如意的照片,卫影说房间属于念念,但墙上的照片不要随意动。 孩子都走了,当着念念的面这么说话,阴采如觉得可笑又可气,难道卫影眼里只有如意?念念不是她儿子? 临走阴采如撂下话:“念念也是你亲儿子。” 卫影一怔,再要说话,眼前只是阴采如离开的背影。 念念看着满屋子如意的照片感觉渗得慌,已经故去的人,以此来怀念无可厚非,但要一视同仁,念念虽说年小,心里还是极不舒服的,之所以没有表现是怕刺激卫影。 而卫影并不甘心扯下如意的照片,还问念念,如意是不是很可爱。 念念当然说可爱,的确很可爱。 “念念要是知道自己的哥哥每天这么看她一定高兴坏了。”卫影盯着如意的照片,自言自语,好像念念和她一样缅怀一个尚未说话的小如意。 “妈,你要是想如意,就把我当成如意吧,以后我改名叫如意。” 卫影连连摇头,微微叹息说如意是个女孩子,念念是个男孩子,怎么能叫如意,如意就是如意,没有人能代替。 卫影对如意那份感情谁也理解不了,谁也琢磨不透,念念只要卫影开心他愿意忍受。 老话说的好,有总比没有强。卫影因为念念的到来,精神状态为之一振,不似从前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阴采如送走了念念,总感觉家里少了些什么,有些不习惯,有时候一不留神就叫念念,每次娇娇都不忘提醒。 “爸你要是想念念就把他接回来吧,我一个人真没意思。” “好啊,你要是想你弟可以去看他。” “我才不去呢,我讨厌那里。” “那我就没办法了。” 娇娇摆出鬼脸:“昨天学校念念被同学欺负,我还帮他呢,可他还是不愿意回来。”娇娇拉着阴采如的手,撒娇说,“爸,你就可怜可怜我,把念念接回来吧!” “念念在你妈那,接不回来了。” “我妈是可怜,但也不能把我和念念分开,她心里只有如意,念念一定委屈死了。” “他走了不是更好,房间就是你一个人的了,走的时候你不是让他滚吗?好了,滚了。” 娇娇扔开阴采如的手,气鼓鼓的说:“我真生气,你也让我生气,不理你了。” 娇娇真不愿意念念离开自己,竟然带着同学逼着念念回家。放学人来人往的,学生家长差点报警,说娇娇小小年纪就知道欺负同学了,其实他们并不知道俩人是接地。哪位家长也真是近视眼,俩人长的那么像,就然没想到这层关系。 阴采如狠狠训了娇娇一顿,“念念不愿意回来你就不要逼她了,你是姐姐,要体谅念念,他不是送给别人,也不是被我卖了,他回到自己亲妈身边你还这么逼他?” “她也是我亲妈,可我一点也不想回到他身边,念念脑子也不正常。” 阴采如气的没话说,要不是女孩子,当真一巴掌抽上去了,换做念念说不定真这么做。 从小到他阴采如打念念不在少数,可独独没碰娇娇一个手指头。 “以后你会明白的,你还小,知道吗?”王佳佳心平气和说。 娇娇憋着嘴,很不情愿接受了念念离她而去的现实,“以后我再也不要求念念回家了,我也不理他,好吃的好玩的我都让着他,白眼狼。” 阴采如忽然想到什么,冲王佳佳笑:“你说娇娇像谁?” “我看呐,她越来越有卫影的摸样了,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话那样的刻薄,执拗。” 阴采如竖起大拇指:“像极了,这还小,长大了,了得。”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们的我们那个年代 眨眼的功夫,娇娇和念念十八岁了,这年夏天,他们一起考入了江北大学。 阴采如做东,请他们吃饭,他们也仅仅吃了一顿饭而已。 本想错此机会让两个孩子从归于好,哪想他们一句话也不说,都吃了个半饱就没胃口了。 “你们姐弟两都进了一所大学有什么不得了的怨气至今放不下呢?”王佳佳极力让他们和好的,可他们就是三头牛都拉不回来,谁也不报谁。 念念曾经说过,他不是不想跟娇娇和好,只是她的性格太要强,总需要别人先示好,然后再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接受别人的示好,他受不了她的脾气。 念念从未后悔回到卫影身边,因为有他,这些年卫影的精神状态一直不错。 回到家,骄骄终于忍无可忍暴发了。 混蛋,王八蛋,她能想到骂人的词都拿出来骂了,就差骂他的妈,骂他的爸。 “我说娇娇,知道念念为什么不理你?” “谁知道,吃错药了,多少年了,自从离开之后,只要见面就是一副死脸。” “我觉得是你的问题,总觉得自己是姐姐,念念就要对你低三下四的,他不说话还不是从小怵你,打他还少啊?你不跟念念说话他能跟你说话?说到低你就是高高在上,但凡你有个姿态他能不理你?” “爸,我就纳闷了,当初是阴念念自己要开的,离开了你们,怎么你还帮着他说话?” “念念做的对,他就应该照顾自己的母亲。” “那您的意思是怪我当初没有离开您?” 娇娇越长大,嘴越不饶人,阴采如这个父亲等同虚设。 “我是这个意思吗?”阴采如火冒三丈,“是说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你爸,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是这个意思?就算我是这个意思,你想怎么样?你这张嘴啊,从来也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还是你爸?” “你是我爸,你是我爸就有理了?真理都在你那边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阴采如真想大嘴巴抽她,这要是换作念念说这番话定手起手落,早打下去了。 阴采如气的,想了想说:“好了,你和念念这之那点屁大点事我不管,是好是坏你们自己处理。” 娇娇阴阳怪气说,她也没让阴采如操心,是他自己瞎操心。 王佳佳一旁半句话也不敢说,她是领教了娇娇那张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万一不中她的意,那伤人的话如同珠链炮似的,基本无反击之力。 可娇娇并不像让王佳佳站在一旁多清闲,“妈您说说,我爸是不是不喜欢我?当初我就应该离开,和我那苦命的弟弟相依为命。” 王佳佳笑而不答。 娇娇不依不舍:“妈,您说句话呀,我爸偏心念念,您总不能也对念念偏心吧?” “我呀谁都不偏!” “我就知道您这么说,算了问了也白问,歇着吧!” 两个月的暑期,阴娇娇用自己存的钱报了旅行社,出去旅游了,而且谁也没告诉。 阴采如电话里问她去哪了,她竟说家里容不下她,离家出走了。 阴采如心脏没吓出来,拿电话的手抖的厉害:“娇娇不许跟爸爸开玩笑,赶紧回来,赶紧的,离家出走,你去哪?回来。” “没跟您开玩笑,我就是离家出走了,走的远远的。”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什么叫容不下你了,我什么时候说这话的?” “您是没说,可您就是这么做的,你眼里只有念念,根本没有我,我呀碍着您的眼了,为了让您心平气和,我只有离家出走了。” 阴采如定了定神,语气缓和说:“娇娇听话,回家,马上回家,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在外面瞎跑了,不安全,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电话那头安静出奇,越是如此,阴采如心里越没底。 “娇娇,听话,回家,要是不方便我去接你,好不好?咱商量商量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和我赌气,怪我,怪我话说重了,我想你道歉还不行吗?” 娇娇没忍住笑出声来:“好了爸,我跟你开玩笑呢,我没事,过几天就回来。” “那你去哪了总该告诉我吧?” “说了没事,过几天回来你怎么那么啰嗦,挂了,再见!” 娇娇挂了电话阴采如的心如同刀子砍了一刀,疼。 他不放心,电话打过去,娇娇手机居然关机了。 “我……我……”阴采如气的那期茶几上的被子就差扔地上,幸而王佳佳制止:“好了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娇娇虽说脾气不好,但做事还是很稳重的,不靠谱的事从来不做,你呀放心,指不定去哪同学家玩了。” 说道同学阴采如就更生气了:“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她这个年纪是最容易冲动的,考上大学了,拴在脖子上的缰绳断了,她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越是关键时刻我们越来绷紧这根线,我们当年……” 阴采如是过来人,太了解娇娇此时此刻的心静了,为了考大学奋斗了十几年,终于如愿以偿了,还不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 这方面女孩子是吃亏的,女孩子一旦无所顾忌,倒霉的日子就不愿了。尤其是感情方面。 “这孩子太不省心了,你说明明可以做个温柔的小淑女,偏像个男孩子,天不怕地不怕,这么多年了,除了读书没烦神,你看她那件事不让人操心?一个女孩子,小学六年跟男孩子打架我被老师叫去多少回,上了初中跟小混混纠集在一起,当什么大姐大,高中前两年基本没怎么用心,高三了要不是我看的紧,还不知道现在干什么呢?唉,她要是有念念一半的安静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管。” “我了解娇娇他从来不让自己吃亏的,混是混了点。” “她跟卫影,有过之而不及。” “话不能这么说嘛,卫影挺好的呀,感情上的事不应该扯上娇娇,她才多大的孩子。” “十八岁了还小?她要是懂事,要是体恤我们,何至于一声招呼不打离家出走?” “谁让你哪天说那么重的话,她不愿自己吃亏,那就背水一战,让你找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就为赌一口气。” “我是他爸,我那句话说错了?都捡好听的说,她想翻天呐?” “那你说怎么办?报警?二十四小时没到。” “那就等二十四小时。”阴采如拍案而起,“我要是被她一黄毛丫头拿住了,我这老子以后还不低着头跟她说话?她这个小祖宗我敬不了,也敬不起。”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别恋 二十四小时已过,阴采如拿起电话准备报警。 “别,你想想,娇娇身在何处谁也不知道,就算报警,你让警察如何查找?万一娇娇去同学家,闹出这么大动静让同学以后怎么和她相处?哦,娇娇就在外面住几天家里人就报警,以后谁和她做朋友?” 阴采如手拿话筒,半悬空中,他犹豫了:“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等等再说。” “万一呢,万一有……” “呸呸呸,没有万一,她就是赌气,消失一下,让我们干着急,满足她的泄愤感。” “急死人了,你知道我看不到她人,心里着急,恨不能她立马站在我面前我才心宽,你说死活不知道去哪,这不是太熬人了吗?这丫头,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王佳佳蔑笑,阴采如也就是嘴上说说,娇娇真要站在他面前,一个毫毛都不敢动。 “行啦,你就别说起话来了,我说娇娇没事,她一定没事。” 娇娇不在期间,阴采如睡不着吃不下,寝食难安。 一周之后,娇娇背着行囊回到家中,旅游的时候,不小心把脚崴了,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好像流浪多年的乞丐,终于找到了家。 娇娇总算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家,阴采如心情大块,不过为了抑制她的随性,他始终拉着脸,一副你是我仇人的姿态。 “阴娇娇你什么意思?这一周你去哪了?” “旅游。” “自驾,还是跟团?” “跟团。” “哪来的钱?” “自己存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是成年人,我能自立。” “自立?你再说一遍?” 阴采如本来看娇娇全须全眼的回来心情还是不错的,至少训斥几句也就罢了,并没想动气。哪像娇娇依然我行我素,执着的认为自己没有错,倒是所有关心她的人都是多余的。 “你哪哪都有理,理全被你占了,我和你妈算什么?你知道我们这一周是怎么过来的?” “你们怎么过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 “混蛋,你混蛋。”阴采如拍案而起,上手就给娇娇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我让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父母,你要死可以,在我们面前死喽,别再外面丢人现眼的死,死了我给你收尸。” 娇娇从小没受过打,自尊心别天高,阴采如突然一巴掌,把她的自尊心打到姥姥家了,那里受得了。懵了会儿,不干正事阴采如,跑进房间关上门,中间一声不吭,可想她性格有多傲强。 “你看看,你看看,就是不肯认个错,我就纳闷了,认个错能死啊?”阴采如愤愤道,“都怪我,怪我太宠了,早知如此打小我就不该手软。” “好了好了,你少说几句,女孩子自尊心强,好好说话不行吗?” “能好好说嘛,我跟她好好说,她也要好好听啊!” 王佳佳还行好好进去安慰她,哪像娇娇竟然把门给反锁了。她摆摆手表示无奈。 “你就是心软,打她怎么了,我是她老子,打她是轻的。”阴采如故意放开了嗓子,让她听见。 娇娇挨了这一巴掌,感觉世界都黑暗了,两天没开门,两天没吃饭。 这事绝食的节凑啊!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看你还是大人有大量跟娇娇认个错把饭吃了。” “我跟她道歉?不可能,这一次我绝不会惯着他,这一次要是惯着她,以后我在她面前不是我是她老子,而是她是我祖宗,难不成让我这个老子见了自己的女儿磕头请罪?” “哪跟哪呀,什么老子祖宗的,你们是父女。” “算了吧,她从来也没把我当她爸。” 娇娇饿了两天实在受不了,半夜悄悄开门去到冰箱里找食。阴采如早前就一直注意娇娇的动态,他不信娇娇一直饿下去,笃定她一定在某天的某夜开门找食。所以晚上睡觉,留着一只耳朵。 娇娇打开冰箱的一瞬间,阴采如假装上厕所,说:“冰箱里有面包牛闹,还有方便面,饿了就吃饭别忍着,人是铁饭是钢。” 娇娇毫无准备,吓得猛然关上冰箱的门,碰的一身,差点推倒冰箱。 上完厕所,阴采如看都没看,走进房间。 娇娇平复了心绪,确定阴采如回房睡觉,这才重新打开冰箱,拿出面包,和一瓶鲜奶,然后蹑手蹑脚走进房间。 两天没吃东西猛地往胃里塞食有点不适应,还没吃多少,就饱了。顺百打了个饱嗝。 娇娇寄生在家里的一只大老鼠,白天不出门,晚上出来找食。 这一次,阴采如动真格的了。他直接不声不响的打开客厅的灯:“吃饭就要按时,晚上出来吃这么一顿,不怕伤了胃?” 娇娇抱着牛奶盒面包,径直走进房间,一句话不说。 阴采如泄了气似的,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阴采如不后悔打了娇娇的脸,但就怕娇娇心窄,宽心不下,连他这个老子都不认了。 王佳佳见阴采如不在床上,房间的门又开着,客厅的灯亮着,便起身来到阴采如身旁:“怎么,后悔了,打那一巴掌?” 阴采如吐了口烟:“我就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想不通她怎么一点不像我。”阴采如感慨又无奈,“都说女儿像父亲,儿子像母亲,她怎么一点不像我?” “你呀,胡思乱想不睡觉,我看你是被自己闹腾的心力交瘁,跟娇娇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给自己找烦心事。” “是啊,我就是自己作啊!” 阴采如吸了三支烟:“今晚我就睡在客厅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佳佳一早起来做早饭,照例敲娇娇的门,其实也没想她出来吃早饭,指不定睡床上还没睁开眼呢,所以王佳佳每次敲门一声比一声轻。 这一次,王佳佳没想到娇娇居然开了门,开门就说:“妈我饿了。” “饿了?”王佳佳赶紧拉着娇娇,“快,快过来吃。” 吃完了早饭,娇娇说她需要一台电脑。 “电脑?” “嗯。” “笔记本?” “嗯,能打游戏的。” “还需要打游戏,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打什么游戏呢?” “能打游戏的笔记本才是高端笔记本。” “哦,是这个意思,好,吃完早饭妈带你去买。” 阴采如咳了咳,放下碗筷。 第一百六十七章 父女之间 “我爸怎么了,好像不乐意。”娇娇撅着嘴,很不舒服的咬了块面包。 王佳佳心领神会,放下碗筷,叫娇娇慢慢吃,起身去房间。 阴采如来回踱步,正等着王佳佳。 关上门,王佳佳压低声音:“怎么了,谁又让你生气了?” “我说你也太惯着骄骄了,我刚给她上眼药,她还没消化呢,你就给她买笔记本,你让我已后怎么管她?不能每次训完她,就有好处吧?” “你声音低点,她本来就不高兴,万一被她听见你们父子两还有个好没有?”王佳佳说骄骄马上要上大学了,笔记本是肯定要买的迟早的问题,“既然迟早要买倒不如现在就如她的愿,她就是我们家的晴雨表,她好我们就好,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在一起却跟仇人似的吧?” 阴采如不同意给骄骄买笔记本,他说现在不是时候,买是肯定要买的,那也要等到开学。 “不就是电脑,你何必呢,买了吧,这是我跟她这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她……你们两都是我祖宗,买吧买吧!” 阴采如拿起外衣打开房门,带着股气去上班了。 王佳佳笑呵呵走出房间,见骄骄吃完了早饭,她说:“稍等,我和你爸商量了,他也同意给你买电脑,你爸说了上了大学没台电脑是不行的。” 骄骄很是不屑,她都听见了。 王佳佳收拾碗筷,解下围裙,穿上外衣带着包和钱包:“娇娇,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吧!” 娇娇平日里穿的跟男孩子似的,十分随意,这一次,她终于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女孩子了。都说女大十八变,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娇娇出落的亭亭玉立,堪称美女。 亮瞎了王佳佳的眼睛,她直直的盯着娇娇,似乎并不敢相信,刚从房间走出来的竟然是脾气很糟的娇娇。 “衣服什么时候买的,从来没见你穿过?” 这件衣服是娇娇外出旅游时买的,话了好几百,当时心疼不已。说来可笑,要不是看导游的脸色,娇娇绝不会买的。 她第一次穿上这件衣服,自己在屋内照镜子,还是蛮漂亮的。 看到王佳佳如此惊讶的表情,娇娇得到了满足感,很是不在乎的说:“刚买的,我自己,一直没穿。”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特殊的日子?”娇娇想了想,没什么特殊的,像往常一样,平静的很的日子。 “我是说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淡淡今天想起来穿穿女孩子的衣服?” “妈,瞧您说的,我平时穿的不是女孩子的衣服?” “你平时穿的虽然是女孩子的衣服,但更像男孩子,今天这身衣服不错,更像个女孩子。”王佳佳拉着娇娇的手,“以后就这么穿,女孩子嘛,就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你爸要是看见,一定很诧异。” 王佳佳给娇娇买了一台六千多的笔记本,店家说这种笔记本单纯用来办公是浪费的,专为游戏而生。 “娇娇你确定要买这台?” “就买这台。” 路上王佳佳问:“你确定买这种本子是回家学习的?” “嗯!” “老实说。” “学习之余顺便玩玩游戏。” “还没到大学报道呢,笔记本买回家我看是闲不住了。” “对啊,这不还没开学,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玩玩游戏嘛!” 王佳佳和娇娇统一口径,之所电脑买了三千多块,连开的票都被王佳佳给撕了。 但他们的想法是多余了,阴采如压根也没问笔记本买了多少钱。更没有关心娇娇买了笔记本是否玩游戏。 只要娇娇不跟他置气,什么都好说。比如一日三餐按时吃。 开学的日子越来越临近,该做的准备都准备好了,阴采如比娇娇还紧张。 他想起了自己当年走入大学的情形。 那是全家人最快乐的时光,父母的眉梢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们位置为艰苦奋斗的付出终于有了结果。 老阴说什么都坚持背着阴采如的行囊,而阴母则无比骄傲的挽着阴采如的胳膊,腰挺的很直。 往事种种,阴采如想起故去的双亲,不禁泪满襟。 第二天起床,王佳佳发现阴采如的枕头几乎全湿了,还透着一股热气。 她不知道昨晚阴采如是流了一脑袋的汗,还是眼睛里容不下泪水,便问: “枕头为什么湿了?你看看?” 凉凉的湿感触碰阴采如的神经:“哦,一直盖着被子,流的汗。” 吃完早饭阴采如便匆匆上班去了。 王佳佳把枕头晾在阳台上,忙了会儿家务,叫娇娇起床吃饭,也出门了。 娇娇简单吃了早饭,亟不可待回到房间打游戏,还有几天就开学了,再不玩可能就没时间了。 开学前一天,娇娇换了一副眼镜,因为她近视的度数越来越高。 哪天,从不请假的阴采如特意跟领导请了一天的假。 他想父亲曾经一样,为娇娇背上行囊。 报道的这一天,他们和卫影念念相遇,娇娇和念念一前一后登记入学,因为不是同一个专业,所以登记之后没有说话的时间,分别被学长领走。 阴采如把行囊交给娇娇:“上大学了,收敛点。” 卫影则很放心的关照念念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舍不得花钱。 阴采如一直认为大学时光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因为最好的青春都留给了美妙的校园。 他们三人顺便逛了逛江北大学的校园。中午还一起吃了顿饭。 因为念念在卫影身边照顾,这些年他们两家来往的很少,就连乖巧的念念对阴采如很王佳佳都生疏了,包括之前以前吃饭,很冷淡。 卫影身体不错,也很健谈,这么多年了,如意的死似乎早已释怀,现在她张口闭口都是念念,不吝赞美之词。 高兴之余,卫影颇为感慨,她说孩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开父母的。 最终孩子落得个一个人的下场。 可能是设身处地,卫影想起什么说:“段美辰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阴采如只是好久没听到这么熟悉的名字了,“她好吗?结婚了没有,说好的结婚请我喝喜酒,我等的头发都白了,我看她把我给忘了,没请我吧?” 卫影伤感而玩味的说,单身也有遗传,那丫头至今没有结婚,离开七年前离开报社去了一家外企,现在是高官,女强人,三十好几了,一直没有结婚:“舅舅和舅妈愁死了,他们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满头鬓发,你们要是有好的小伙子帮忙介绍。” 卫影连连叹息:“我可不想让她跟我一样,我好歹还有孩子。” “当年她不是谈了一个?” “是啊,谁知道他们怎么回事,问了,不愿说,这么多年了,就一直单着。” 是啊,自己的儿子都上大学了,自己的妹妹到现在还没结婚,难怪卫影忽然提起段美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女人善变 多年之后再次见到段美辰,阴采如内心受到了震撼,都说女人善变,美辰的变多少给他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之感。 这家江北负有盛名的咖啡馆如今的主人是老板的女儿和女婿打理,斯人虽去,场景犹在,咖啡的味道一如既往。 钢勺子搅动加糖的咖啡,阴采如笑着说:“我们很多年没见了,是不是很意外?” 段美辰是挺意外的,如果阴采如不约,他们这辈子恐难见面了。 平行线上走过来,阴采如临时九十度转弯,与段美辰汇合,似乎冥冥中命注定。 “阴老师约我喝咖啡我相信,但我不相信您只为约我喝咖啡。” “我等你约我喝咖啡,只怕你把我忘了。” 阴采如打量着段美辰的脸,或许职场的女人都喜欢化妆吧,但并不适合段美辰。 “听你姐姐说一直没结婚?”阴采如没把自己当成段美辰的姐夫,可做的一直是姐夫的事,这种关心在段美辰眼里有些多余,她开玩笑说:“怎么,阴老师有想法?” “没什么,我就是想证实,你到现在没结婚我挺吃惊的。” 说道结婚,段美辰面露忧郁,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其中的五味之感。 “工作忙,没有合适的何必结婚。我可不想姐姐,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生孩子。” “听出来了,说我呢!”阴采如说,“我来找你很单纯,念念不是上大学了么,家里只剩下卫影一个人了,你现在单身,你姐姐的身体你也知道,身边没人不行,烦你常回去看看,不要把自己亲人都忙没了。” “我知道,已经打电话给我父母了,他们年纪大了,我现在条件也好了,就在这几天,他们就来城里,不回去了,在城里享享福,安度晚年。” 临走,阴采如随意说了一句:“你该结婚了。” 段美辰表面波澜不惊,其实阴采如触碰到了敏感点,内心翻江倒海。但她装作没听见,走在阴采如身后。 老段和段母进城之后一直住在卫影家,段美辰却迟迟不肯路面。一方面老段夫妇年纪大了,需要养老,这也是作为女儿的责任,另一方面段美辰怕父母逼婚,她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需要等。 前些天她去寺庙烧香,求得一卦,老僧说她的姻缘急不来,需要静静等待。一直以来所有受过高等教育的都彪炳自己不信算命,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谁还能不信?坚守无神论的有几个?说来可笑,段美辰深信不疑。 老段夫妇进城之后一直唠叨着见段美辰,唠叨了四五天心气也就弱了,他们索性说对段美辰不抱希望了,爱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结婚,他们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只待祖宗积德早点施恩,把美辰给嫁了。卫影虽不断安慰,却如杯水车薪,好不起作用,尽管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惦念着。 长此以往的,身体非必出病来,卫影瞒着他们把段美辰约出来,居然是阴采如约她的咖啡馆。段美辰开玩笑说他们虽然离婚了,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心心相惜的,居然在同一件咖啡馆约见,但愿上苍有眼,让他们此生有机会牵手走进坟墓。 “开什么玩笑呢,念念大学还没念完你就咒我?” “我只是觉得,你们俩人倒是心有灵犀,咱换个地方成吗?这家的咖啡在江北数一数二的,不便宜。” “我知道不便宜,这不环境不错嘛,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怕损了你这位高管的面儿。” “姐,你说哪里了,我去哪都成,什么高官不高管的,我永远是你妹妹。” “这话我爱听,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不说我也知道,要我回去?” “不仅要回去,还要和舅舅舅妈坐下来好好谈谈,你倒好,把他们接进城里不闻不问的,害得他们气大伤身。” “我早就说过了,婚姻这总是不是说来就来的,总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吧?”段美辰无奈道,“我想对自己负责,我对混应有挑剔,所以他们逼婚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急着把我嫁出去?” “他们着急了嘛,你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三十好几了,在农村和你同龄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你呢?单身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是说女人需要男人,也不说说男人非需要女人不可,男女之间是你来我往,来来往往之间才有可能组建家庭,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需要有个家的,父母不可能跟我们过一辈子,姐我也不怕自揭伤疤,你看看我,看看我的惨,你就知道家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了。” “是啊,婚姻需要慎重。” “多慎重不错,是要慎重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想起往事,卫影有些后悔莫及之感,“远的不说你就说说我和阴采如吧,虽说我们离婚了,但你说说他人怎么样?到现在我才彻底醒悟,他是个好人,若不是因为我,他绝不会跟我离婚的,虽然当初我们结婚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后悔啊,后悔自己太看重所为的爱情,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点不假,结婚之后更多的是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和照料的亲情。乞求爱情的女人是个天生的傻瓜,安于现状才是幸福良药。” “话都是说给人听的,到自己头上什么都没法兑现了,姐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拜托不要跟我谈结婚,我现在除了工作脑子里放不下任何多系,包括万恶的婚姻。” “婚姻怎么叫万恶呢,我离两次婚的人都没说婚姻是万恶的,你一次婚都没接居然说婚姻是万恶的,脑子没问题吧?好,不结婚也可以,你给舅舅舅妈生个孩子,安慰他们受伤的心。” 段美辰差点把咖啡吐出来:“姐,你没问题吧,我婚都没结,你让我上哪生孩子去?” “啊呀,跟你开玩笑的,我的意思是听人劝。”卫影说,“尤其是父母,他们老了,考虑一下他们的心情。” “我只能答应你回去见爸妈,至于结婚,你帮我都这点说点好话,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结婚还是等我有那个心情吧!” “好吧,当我什么话没说,今天的账你结了,我没带钱,晚上给你做好吃的,等你哦,别食言,否则以后别来我家。” 卫影略俏皮的开玩笑,账没结还走的那么淡定。 “嘿,是你约我出来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小姨,辅导员很帅 很不错的一个周末,段美辰买了许多营养品去卫影家看望父母。 卫影提醒她尽量少说话,不管老段和段母的话怎么刺激她,必须保持克制。 “你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千万别让舅舅舅妈受刺激,他们身体不好。” 老段和段母见到段美辰立马拉下脸,仿佛几辈的世仇。 “爸妈!”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二老。” “你还知道我们这号人。” “妈看您说的,这不是来看您了,还生气了。” 段母愁眉苦脸,对段美辰表现的十分厌恶。 老段说有本事一辈子不见,这么多天了想起来看他们反映太迟钝了,眼里根本没他们。 “舅舅舅妈,美辰不是来看你们了吗,我才都做好了,咱一家人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吧,美辰现在身居高位,不像以前了,是个大忙人,你们也体谅体谅呀!” 老段说看在卫影的面上不跟美辰计较,让她吃完饭赶紧走人,不想看见她。 段美辰这顿饭吃的极不舒服和自在,父母至始至终都没给好脸色,留下来也没意思,索性吃完饭便要走。 卫影把她拉进房间,严肃道:“你怎么回事,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不,我好心好意来看他们,你瞧瞧他们那张连恨不能把我生吞了。”段美辰感觉很委屈,毕竟自己好心好意,居然没有达到父母相对的热情与响应。 “舅舅和舅妈的心结你又不是不知道,吃顿饭走了算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难道你们一辈子不见面?”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美辰不听卫影劝,借口有事,不待老段的段母开口,她便走了。 卫影出门要追,被老段拦住,他对卫影说:“不要追了,她不想跟我们说话那就不说,说了也吵驾,我和你舅妈眼不见心不烦。” 卫影好不容易罢的一个局就这么遭了,心有不甘。 念念在阴采如那边吃完饭回到家,家里的气氛令人窒息。 卫影也是有其无处撒,冲念念喊道:“吃顿饭,几点了都,到现在才回来。” 念念大气不敢出,低着头也不解释。老段说:“好了,孩子晚点回来怎么了,不要没事找事,我看你也是一肚子的气,我和你舅妈气更大,不要跟孩子闹情绪嘛!” “妈,我刚才在楼下见到小姨了。” “没你事,一边去。” 念念看着舅爷和舅姥,随口说:“我们辅导员不错,跟小姨年纪差不多,要不……” “小屁孩,你懂什么,回房去。”卫影冲道。 老段和段母死马当活马医了,眼前一亮,赶紧招手让念念坐在他们身边:“辅导员是大学老师?” “嗯,人不错,本地人,很斯文,就是瘦了点。” “没结婚?” “没,父母双亡,从小叔叔养大,现在他叔叔也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小姨有你们操心都找不到对象,人辅导员举目无亲终生大事没人操心,就一直耽误了。” 段母心里盘算,小伙子举目无亲,久了家门就是上门女婿了,好着咧。 “你跟他关系怎么样?人家能领情?” “我们是哥们,聊得很投机,舅爷和舅姥要是同意我帮忙约出来你们先看,满意了再约小姨见面。” “念念人小鬼大,还知道关心你小姨,好,舅姥想你保证,事成了给你包个大红包,怎么样?” “行,择日不如撞日,明天下午我帮着约,到时候打家里电话,让我妈带着你们去,怎么样?” “好,就这么说定了。” 卫影龇着牙咧着嘴,心说这也太不讲究了,念念才多大的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由他信口胡说,想做就来。 “念念这可是你小姨一辈子的事,不要胡闹。” 念念做事一向稳重,卫影只是不相信这么小的年纪能办这么大的事,她暗示念念想清楚舅爷和舅姥年纪大了,不能伤害他们。 “我说的是真的,再说了辅导员做我的姨夫,以后日子还不好过?当然心里那点小九九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觉得他们挺合适的,真的。” “好了,回房去。” 周日下午两点半,念念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人约出来了,让老段和段母出来见一面。 老段心里没谱,让段母去,她要是中意了,他无话可说,由她做主了。 卫影其实也不想去,觉得由一个下屁孩来牵线搭桥,有点低了身份,好像段美辰嫁不出去似的。 段母对江北城不熟悉,也只要她带着去了,于是他们来到指定地点——一家普通的茶吧! 半个小时,段母和卫影先行离开。 段母回到家,也不说话,老段问他人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 “不满意?” “不错的。” “那你什么意思?” “让段美辰回来,把这事跟她说说,应该见个面。” “吓死我了,不就是见个人,怎么回来这副德性,魂不守舍的。” 一路上卫影也奇怪,段母一言不发,不知道什么态度,哦,闹了半天她满意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态度,我看还是等念念回来吧!”老段毕竟家里主事的,考虑问题还是很周全的。别人家不同意见面,你屁颠的把美辰叫来,不白忙一场?闹出新矛盾呢! “这孩子,有多少话要说,还不回来。”卫影打念念的电话,等着他接呢!念念开门喊:“回来了别催了。” 念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喝了杯水,面对老段和段母期待的眼神,他心里偷着乐。 “辅导员说了,如果你们还满意的话,是不是约我小姨见个面。” “他同意了?”段母问。 “当然,辅导员单身一个人,娶个媳妇不容易,还不见到肉就吃?” “我说念念,念大学了,油嘴滑舌的,怎么跟舅爷和舅姥说话呢?” “妈,我这不是高兴嘛,小姨解决的终身大事舅爷和舅姥不是可以睡个踏实觉,吃顿踏实饭了,辅导员个人条件还是不错的,就是家里没人。” “人踏实就行,我看呐,见一面吧!” “就看小姨的了,她要是不同意活着敷衍了事,这事准成不了,我只能帮到这里了,至于能不能成我说了不算。” “是啊,美辰这些年变化挺大的,就知道忙事业。”段母心里没底,其实到现在段美辰已经不在他们掌控之内了。 “跟美辰好好说,这样,卫影你就说我心脏病犯了,让美辰赶紧回来。” “舅,您这不是咒自己嘛,我叫美辰回来就是了。” “回来?我不死她能回来?” 第一百七十章 这个男人有点弱 段美辰根本不相信老段心脏病突发,因为她问老段在哪时,卫影说在家。一个心脏病突发的人不把他送进医院居然还在家呆着,未免太荒唐了吧! “老实说,什么事?我忙着呢,没工夫开玩笑。” 卫影要定老段心脏病突发,“我说你还不听人劝,自己看着办,他是你爸,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段美辰犹豫半天,心说不对啊,这不符合逻辑。 以为应对老段的关系,绝不可能把人放家里,难道她会心脏急救? 回去还是不回去? 段美辰心说等半个小时,如果卫影半小时之内没来电话就回家。 卫影了解段美辰,沉得住气,别说半小时,就是十个小时她也不可能打电话给段美辰了。因为她相信段美辰绝不轻易上当。 美辰没有接到卫影电话,立马收拾一下,离开公司赶到卫影家。 “哟,你来了呀,我还以为你心狠手硬,连自己父亲都不管不顾了。” “姐你就别编排我了,我爸呢?还好吗?” 老段四肢健全走出房间,若无其事站在段美辰面前,“我好着呢,还有点心,总算回来了。” “这……这……你们不是合起伙来骗我嘛?”美辰愤怒不已,“我在上班,我在上班,你们怎么能骗我。” 段美辰转身就要走,卫影横梗在门口,不让美辰走。 “来都来了,干嘛急着走?” “你……好,有事说,我听着。” “坐下,坐下说。” 美辰死活站在门口,不愿动更不愿坐。 “那你就站着吧。” 老段一本正经说: “我跟你物色了一个对象,你们见一见吧!” “就这事?” “这是大事,怎么不算事?” “早说啊,早说你们约时间我去见就是了,不就是见男人,见就见呗。” “真的,你真的愿意和人见一面?” “见见见!” 意外之喜,老段脸上终于有笑容了:“那就好,那就好,我约个时间,到时候通知你,去上班吧!” 卫影郁闷之极,早知道就不撒谎了。 两天之后的夜晚,段美辰和欧连明在江北一家有名的西餐厅见面。 握手落座,一时无言。 段美辰气场很强,而且一直绷着脸,欧连明红酒一杯接着一杯,紧张的不敢说话。 “少喝点,我可不想送你回去。” “我……” “想说什么说吧!” “我……我紧张啊!” 段美辰没忍住微微一笑:“呵,没见过女人怎么着,还紧张,有什么可紧张的,我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 “你这么镇定自若我才紧张,你要是紧张我反而不紧张了。” “瞧你这逻辑。” “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顿饭我请了。” “不行,我请。” “算了吧,我请了。”段美辰拿张至今擦了擦嘴,径直到柜台结账,招呼都不打便离开了。欧连明还不知道她走了,等了一会儿。到柜台一问才知道美辰早走了。 对于今天这个结果没有丝毫意外,表现实在太差,说话语无伦次,且段美辰的气场太大,他这么老实的人,配不上,不是她的菜。 这次相亲失败令老段暴跳如雷。问题就出在段美辰爽快的答应。 分明敷衍了事嘛!既不想跟老段正面冲突,有给足了老段的面子,对于美辰来说两全其美,但对于老段来说心力交瘁。 为了这个宝贝女儿他耍出了浑身解数。 卫影安慰说:“婚姻要看缘分,舅舅你就不要生气了,强求不来,这个世界没有落单的女人只有不识货的男人。” 卫影数落念念:“瞧你办的是,成也就算了,这一没成,你去瞧瞧你舅爷,心里堵的慌。” “妈,这事怎么能怪我呢,我们辅导员的条件多好,大学老师父母双亡,结了婚之后小姨不必为婆媳之间的关系而困扰,是她没把我机会怎么能怪我,我是一片好心,天地可鉴。” “你呀是好心,就是油嘴滑舌,小心把你嘴给缝上。” 事情没成,念念一直觉得是段美辰成心的,所以见到欧连明故意躲着,知道欧连明把他叫到办公室,算是没得跑了。 “不好意思哦,上次的事是我的错,太紧张了。”欧连明连连道歉,“谢谢你的好意,让你失望了,但是你也不用躲着我的,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我还是你辅导员嘛,咱的关系不因受此影响吧?你说呢?” 念念立马转变了态度,一本正经道:“唉算了,辅导员人还是不错的,这种事情要看缘分的,既然如此,我在物色吧,总归要把你终身大事给办了,谁较咱两气味相投,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乐于助人。” “阴念念你真这么想的?”欧连明眼睛一亮。 “我真心实意的,不过你也别着急。” “好吧!谢谢你了,没想到我这终身大事让你这毛头小子操碎了心!” 念念大话说出去了,心里打起了鼓,心说牛吹的有点大了。 知道一个月之后再江北体育场打篮球见到云晓他才感觉找到了希望。 他篮球都不打了,扔下队友跑到正在跑步的云晓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云晓阿姨!” “你是……” “您贵人多忘事,我是阴念念。” “阴念念?你和……” “阴采如是我父亲。” “哦!挺像的。”云晓反应冷淡。 “怎么,云晓阿姨,怎么没见叔叔,您一个人来跑步?” “叔叔?谁是你叔叔?” “您先生啊!” “你阿姨我至今单身,哪来的先生,油腔滑调。” “是吗!”念念惊喜之态。 “嘿,我说你小子幸灾乐祸?”云晓慢慢停下,也没心思跑步了。 “不,不是,我是想云晓阿姨这么漂亮,怎么会没结婚呢,上苍无眼呐!” 云晓透过昏暗的灯光打量念念:“瞧你这意思,话中有话啊!” “我还真认识一帅哥,要不要给您介绍?” “是吗,那就劳烦阴念念同志了。” “那,能否云晓阿姨留个电话,方便联系不是。” 云晓本就是笑言,没成想阴念念是认真的。 居然真给她打电话,说帅哥约好了,只等见面了。 云晓当然说一堆搪塞之眼,敷衍了事。念念好不容易抓了根救命稻草,哪里肯轻言放弃,对云晓纠缠不休。 “没完了是不是?” “云晓阿姨我是认真的,真是帅哥,您就信我一句,改天我请您吃饭还不行?” “一顿饭就把我大发了?” “您说。” “好吧,答应你就一面,下不为例,一顿饭不行,三顿,如何?” “行行行,都行。” “地点我选。” “好好好,只要您肯见面怎么都行。”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见倾心否 这次见面,念念悄悄跟踪欧连明。 暗处的念念监视他们一举一动,见他们聊的不亦乐乎,相见恨晚的样子,心说难道他们一见钟情? 他们聊了两个小时,而且是一起散步回去的,欧连明把云晓一直送回家,这才打车离开。 念念响指一打,“有戏!” 次日念念装模作样询问云晓,见面感觉怎么样。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欠我三顿饭,随时听我召唤。” “云晓阿姨花可不能这么说哈,要是成了呢,您是不是要包个红包给我?” “野心不小,还想要红包,先换了我三顿饭再说吧!”云晓直接挂了电话。念念掂着话筒,云晓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 “哼,你不给有人给。” 这天下了课,欧连明把念念带到自己宿舍,十分激动的握住他的手:“阴念念谢谢你了,这次真的非常感激。” “喜上眉梢,看来你们感觉都不错。” “嘿,这事先不聊了,如果我和云晓成了,保证包个大红包给你。” “欧老师,看您说的,红包倒是次要的,你们能成,我高兴。” 能成当然是件好事,可念念心里又犯难了,云晓有孩子,不知道欧连明能不能接受。 也不知道云晓说了没有,如果说了欧连明还这么高兴,自然好的其所。 回到教室,念念感觉自己非常有成就感,脑子里各种浮想联翩,甚至想到欧连明红包的厚度。 啪,同学拍了一下念念的肩膀,“阴念念你姐找你。” “我姐?” “嗯,看见了走廊上站着的那位。”同学指着窗外的骄骄。 念念不想见骄骄,见了面也无话可说,一起进学校这么久了,她第一次来找他。 “告诉她,我没时间,不见。” “那你自己跟她说。” “那就不说。” 念念假装看书。 骄骄那脾气岂是念念说不见就没见的,二话不说,直接冲进教室揪住他的耳朵:“阴念念没完了是不是,我见你你还不见,多大的谱啊,要我亲自请你?” 念念疼的欲罢不能,“松手松手,错了错了……” 娇娇松开手,狠狠道:“跟我出来。” 念念不情愿的跟着娇娇来到空无一人的阶梯教室。 娇娇双手抱胸,一副兴师问罪之态。 “姐,什么事教室走廊说不行?非要带我来这里。” “听说你给欧老师介绍对象,有这回事?” “是啊,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介绍了啊!” “这是你该管的事?” “姐,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娇娇我紧了拳头就要打念念,可没下手。 “你是为小姨来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我给欧老师介绍对象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的也太宽了吧!又没给你介绍,你操哪门子的心。” 念念觉得娇娇故意找茬,转身要走,娇娇快步拦住他:“话没说清楚你走什么?” “怎么不清楚,够清楚的了,对,我给欧老师介绍对象了,怎么了,他们聊的很好,准备结婚,又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了?” “装糊涂是不是?” “不可理喻。”念念推开娇娇,嘴里嘟哝道,“咸吃萝卜淡操心,以为我怕你,我是让着你呢,真把我当病猫了。” 念念刚刚推娇娇的劲儿,足以说明呀的他长大了,娇娇就是再男人也不是他对手。索性娇娇摊牌道:“实话告诉你我喜欢欧老师很久了,进校哪天我就对他有好感。” “扯吧,你们之间相差多少?他是老师你是学生,瞎想什么呢!” “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也没用,他要是跟你好我锤扁了他。” “我的是不用你操心,要不是你插一杠子,我们早就成了。” “好好,你们成,成吧,我不拦着,有本事你就成,没本事就好好上你的学,整天想什么呢,一出一出的,也就我爸和佳佳阿姨管着你,让妈知道了,耳光子扇你脸,肿的不像猪头我跪地给你磕头。” “你……” “我什么我,我看不用扇耳光了,就是个猪脑袋。” 娇娇喜欢欧老师,念念还是留有余地的,没有和任何人说。念念也暗示过欧连明,他的条件肉是有的吃,但不要什么肉都吃,怕他不明其意,特意提了阴娇娇。 欧连明不傻,从名字上多少猜出念念和阴娇娇的关系。 “是啊,正因为如此我做个原则,一不合同事恋爱,而不和学生乱来,前者因为教师的工作太辛苦,结婚之后不能顾家,后者是我为人师表的原则。” 念念呵呵呵傻笑:“那,欧老师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哦!” “忘不了你。” 欧连明的表态给念念吃了一颗定心丸,但娇娇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饿性格,私下里对欧连明死缠烂打,甚至以死相逼。 欧连明那里吃得消,赶紧找念念,问他怎么办,他好事将近,可不想闹出事端甚至人命。 “真的假的,她这么干?” “我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你说呢?”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念念想保密也不敢了,真要出事,他是知情人,于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阴采如。 阴采如接到念念的电话意外有惊喜,但说到娇娇恋上大学辅导员,吓得半死,立刻联想到卫影,担心娇娇走她母亲那条路。那这个家铁铁的完了。 “你看到了什么?有确凿的证据?这种事不能瞎说。” “爸,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我姐亲口跟我说的,现在在学校对我们辅导员纠缠不休的,欧老师没辙了来找我,我能怎么办,知道告诉您,您得劝劝,这叫什么事,师生恋?传出去连累我们辅导员丢饭碗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去学校。” 放下电话,阴采如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到了学校,阴采如没有立刻把娇娇从教室叫出来,而是非常有耐心的等到她下课。并且没有直接去找他,而是叫他们班主任转达。 父女俩坐在大学体育场的长椅上,阴采如先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吐出一阵烟:“娇娇,你今年十八了吧?” “爸,你找我什么事,怎么问起我年龄了,你连我年龄都忘了?” “十八了,成年了,咱是不是有点成年人的思维,不能像小时候似的,应该成熟,稳重对不对?”阴采如接着说,“那么是不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一下后果呢?爸是过来人,不计后果的做一件事,最终损人不利己。” 第一百七十二章 爱抑或介怀 娇娇心里明了,第一反应便是念念向阴采如告了状。 阴采如得知真相依然冷静镇定,晓之以理,一向傲慢的娇娇顿时失去了主张,失望往日的针锋相对。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她还是懂得的,所以她既害怕又恐惧,小心谨慎说着每一个字,生怕少有不慎触怒阴采如。 “爸,您说的我记住了,我想自己静一静可以吗?” 娇娇的态度令阴采如措手不及,娇娇比他设想的要安静,要稳重,至少从她的脸上看不到抗拒。 “那好,话我不多说,你自己掂量掂量。” 随着时间的拉长,阴采如的背影越来越来,直至消失在娇娇的视线之中。 阴采如一走,娇娇顿觉心安,哪还有心思冷静,涌上她心头的不是害怕,更不是恐惧,而是满腔的怒火。 “阴念念你这个汉奸,叛徒,王八蛋。” 娇娇越想越来气,直接冲进念念教室,揪着他耳朵把他拉出教室。 “你……你干什么呢,送送送……” 念念撕心裂肺,揉着耳朵,狠狠瞪着娇娇:“我说你有完没完了,我打不过你还是怎么的,这么多同学,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别闹了回去。” “阴念念,我问你,我喜欢欧老师的事是不是你告诉咱爸的?” “是啊,没错就是我说的,人家快结婚的人,你插一杠子算什么回事?”念念理直气壮,“说好听的你是感情泛滥,说不好听的你是缺德,咱阴家,咱爸丢不起那个人,除非你改姓,这事跟谁都没关系,爱跟谁好跟谁好,爱插足你就插足,好吗,别来打扰我了。” “阴念念你混蛋。”娇娇说不过念念更是气愤,太瘦给念念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把念念打懵了,引来同学围观,窃窃私语。 念念嘴角流血,娇娇下了死手,念念那一刻握紧双拳,本想还击,但想到儿时他们姐弟俩感情甚笃,两小无猜,狠狠的把自己忍了下来。 “姐,这一巴掌你打也打了,但是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性格太强会伤着自己。” 念念捂着脸离开教室,离开走廊,回到宿舍,下面的课他没上,一晚上都没睡好。 念念被打之后,娇娇请了一周的假,没有回家,也不在学校,电话更是打不通。 阴采如担心娇娇想不开,但世界这么大找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就是警察也无能为力。 卫影听说娇娇失踪直接晕了过去,如同当年如意给她的打击一样,醒来之后,卫影说话就不正常了,而且就像念经一样,口口声声娇娇娇娇…… 可能是不想失去念大学的机会,也可能是选择了妥协,一周之后,娇娇出现在学校,开始了第一堂课。 只不过与一周之前不同,娇娇憔悴了很多,尤其是身体,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似的。 虽然挨了娇娇一耳光,念念听说娇娇回来,还是第一时间来看她。 看到娇娇坐在教室,念念立马打电话给阴采如,告诉他,娇娇回来了。 阴采如放心手中的一切赶到学校,隔着一扇窗户看见娇娇正认真听课,歇了口气:“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她永远不会来呢!”然后背着手离开学校,怒火挤压着他的胸膛,肺都快炸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天气开始转凉,娇娇已经四个周末没有回家了,身上的钱也不多,可就是饿死她也没有回家的打算,王佳佳想通过念念给娇娇那点钱,但阴采如这次动真格的了坚决阻止王佳佳再给娇娇生活费。 “如果这一次我在再不给他点颜色,以后做出更出格的是也说不定,她呀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决不能纵容。” “就是点生活费,她一个学生,身上没钱怎么行?”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没听懂我的话?”阴采如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嗓子为了一句话嗓子都喊哑了。 王佳佳从未见阴采如发这个大的脾气,身体不有一抖,一句话不敢说,钱就更不敢提了,乖乖把钱放进钱包。 “不许悄悄给她钱,这事我最后的底线。”阴采如缓和语气。 “知道了,我不管了。” 欧连明和云晓婚期定在九月初旬,念念收到邀请,参加婚礼,而且又是伴郎。 正好是周末,请的人不多,主要是云晓那边的人,为了凑数,念念拉着阴采如和王佳佳给欧连明撑场面,仅此而已。 婚礼进行一半,娇娇拿着铁棒闯了进来,正好从阴采如身边过,吓出他一身的冷汗。台上的念念脸色都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娇娇身上,欧连明最紧张,好不容易结婚,总不能被搞砸了吧! 阴采如离开座位,一个箭步,拉住娇娇:“人家大喜的日子你想干什么?” 娇娇冷了,没想到阴采如会出现在欧老师的婚礼上。阴采如死死抓住娇娇拿铁帮的手:“不要闹事,跟我回家。” 娇娇试图挣脱,可挨不住阴采如劲儿大,施展不开,被阴采如连拉带抓拉出了婚礼现场。 酒店停车场,阴采如把娇娇甩到一边,反手就是一记耳光:“你说说,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还像个女孩子嘛?还有没有道德底线?” “我做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爸,子不教父之过。” “我就是喜欢欧老师,就是喜欢,难道我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有,怎么没有,当然有,可人家已经结婚了,你这么做就是没有底线,没有底线你懂不懂?小时候,我记得小时候你和念念一天到晚扒着我书房的书,看的废寝忘食,难道里面没有教你怎么做人?怎么做一个正直的人?好就算没有,读了十几年的书,难道老师没有教你如何懂得尊重?如何做一个思想端正,品德高尚的人?” “爸,你别跟我说大道理,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就像当初你喜欢佳佳妈妈一样,喜欢一个人是无法自拔的。” “混账。”阴采如又是一记耳光这次打在娇娇的嘴上,嘴唇都撕裂了,学从嘴角流出,“我要你教训我?从小给你惯得,说话没大没小,我告诉你,只要我没死,绝不容你胡来,记住,做任何事都不能伤害别人,打你是让你知道痛,是我没教育好你,你只要还姓阴,就给我记住这两记耳光。” 阴采如离开停车场,娇娇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基因遗传 自古女子思春,郁郁不得,通常短命。 娇娇为了欧连明,常常夜不能寐,饭不能吃。 班主任找她谈了几次,一次比一次失望,只能电话通知阴采如,要么回去休息调整,要么退学。 阴采如思虑再三,去学校把娇娇接回家,准备好好跟他谈一次。 可娇娇回到家,根本没有谈话的心情,直接把自己关进房间,谁敲门都不理。 “唉,我没见过这么认死理的……”王佳佳无奈叹息,“说句不好听的,她身上有太多卫影的影子。” 阴采如拍一下大腿:“这玩意还有遗传?” “说不准。” “那就别管他了,卫影没爹,性子率真,我没死,还能管,她不是不吃饭吗,那就让她绝食,死在家里都比在外面惹是生非强。” 娇娇虽说身体虚弱,但一直关注外面阴采如和王佳佳的谈话,听阴采如这么说,心凉了半截,看来她已经把阴采如的容忍消耗殆尽,以后再也不会对她妥协。 阴采如和王佳佳上桌吃饭,虽说心里堵得慌。 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娇娇开门走出房间,站在餐桌旁,见阴采如和王佳佳顾着吃饭,没理她,自己进厨房拿起碗筷盛饭。 娇娇在家休息了半个月,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期间阴采如和王佳佳和她没说一句话。 半个月之后,娇娇主动提出去学校。 “那就去吧!”阴采如只简单一句话。 回到学校,娇娇很认真的学习,生活,安稳了许多。 不过宁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她又看是活泛了。 其实她始终没搞清楚,欧连明到底知不知道云晓有孩子,如果知道他如何面对。 于是他乘着午休,悄悄去欧连明办公室,往他备课本中塞了一张纸条。上面详细说明了云晓的过往今生,洋洋洒洒一千多字。 娇娇字迹清秀,欧连明一看就知道是女性的字,哪个女的挑拨他和云晓的关系?细细考究也只有阴娇娇了。 欧连明想都没想,直接将纸条撕碎,扔进字纸篓,根本没放心上。 娇娇送了纸条,暗地里观察欧连明,并无异样。 时间久了,娇娇目的没达到,云晓也怀孕了。 欧连明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照顾云晓。 而云晓见他整日忙前忙后,怪心疼,要求回父母家,让梅月霞照顾,毕竟过来人,又是自己母亲,比较方便。 欧连明想想也对,这些日子,压力太大,站在讲台上,起不来精神,容易误人子弟,于是就同意了。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忙你的,让我妈来接就是了。” “我送你吧,妈身体不好,就不要烦她老人家了。” 欧连明坚持要送,云晓说打个电话,万一人不在家,她没家里的钥匙,不能傻等。 打完电话,云晓对欧连明说要迟半小时,父母都在外面,要往回赶,早到了要等半小时,她身体吃不消。 十五分钟后,梅月霞给云晓发了条短信,云晓看完之后直接删掉。 半小时后,欧连明带着云晓回到娘家。 吃了顿饭,欧连明便回去了,晚上,云小梅回了家。 她满腹牢骚:“妈,你不知道我准备高考吗?为了你能结婚我东躲西藏,你还是我妈吗?烦死了,要不和我后爸坦白算了,你结婚我倒多余了。” 云晓想过和欧连明坦白,可觉得时机还没成熟,梅月霞说把孩子生下来再跟欧连明坦白。生了欧连明的孩子他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梅月霞心疼的说:“小梅,为了你妈再忍忍,等她生完孩子。” 云小梅很不高兴鼓着嘴回房:“那我回屋看书了。” 云晓担心云小梅把自己想多余了,对她成长不利,“妈,小梅冲刺高考,我怕她恨我。” 梅月霞说云小梅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能理解云晓的难处,她会抽时间找小梅好好谈谈,让她不要担心。 云天端着茶杯说云小梅从小没有父亲,缺少父爱,不能总让她受委屈,要谈也是云晓自己跟她谈,要梅月霞不要参合。 “小梅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很脆弱,也很自卑,不能因为晓晓结婚了就忽视她。”云天教了这么多年的书,学生的心里他是最清楚的,尤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晓晓既然回来了,就要多关心小梅,不要总是做客厅跟我们有说有笑的,我们之间没什么,关键是小梅。” 周五,欧连明下了班就去超市买些补品去看望云晓和岳父岳母。 欧连明来的太突然,事前一声招呼没有,幸而云小梅上自修没回来,若不然,云晓的事就捂不住了。 梅月霞与欧连明寒暄几句,便借故出去有事,出门了,直接奔学校。 云小梅周六休息,周日上学,也就是说自修结束她要回家的。 梅月霞赶到学校等云小梅下课,欲言又止:“小梅,要委屈你了。” 梅月霞抚摸着云小梅的连,两眼泪汪汪。 “他来了?” “来了。” “有家不能回,我那个妈呀,怪心疼我的。”云小梅叹了口气,年少无奈,“外婆要带我去哪呢?旅馆还是露宿街头?” “今晚就委屈你,住酒店,明天我给你在外面租房子。” “行吧,为了我妈的幸福,舍我其谁呢,谁让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呢,我欠她的。” “不不,是我们欠你的,小梅,外婆也是无可奈何,你妈总是要有个归宿的,你说我和你外公要是走了,你妈和你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的,她有个归宿我们就是走了也能闭上眼了,你就委屈委屈,你妈不容易,我们这个家也不容易……” “别说了,我知道,走吧!” 云小梅深知自己的位置,所以越发努力,隐忍所有的委屈和无奈。 来年夏天最炎热的时令,云小梅走进考场,挥汗如雨。 云晓生了个男孩,已经两个月大了。而欧连明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可决战考高,无缘见面。 关于家里的事,她毫不清楚,梅月霞只告诉她欧连明知道了真想,至于什么态度,没说,她也没问。 而且并不在乎的跟梅月霞说:“有我没我不重要,我不会打扰妈妈的生活,更不会走进她的家庭。” 梅月霞一笑了之,笑的很勉强,顾忌欧连明那边和家里可能有些不愉快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男人这个东西 从母系到父系,由卑到尊,男人大到主导国小到主导家,一路走来,越发复杂了,尤其对待男女之事。 欧连明也不例外,当听说云晓还有个女儿,浑身上下犹如冷水泼身,透心凉。 从来不吸烟的他,莫名其妙走到小卖部,买了一包烟,一口吸了半包还不解气,直至把整包烟都给吸了。 然后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天醒来,刷牙作恶,连连咳嗽,感觉天地一体,暗无天日。 云晓知道欧连明心里不痛快,也不敢跟他说话,其实一直关注着他。 欧连明虽说不痛快,可每天下班却依然准时回家,照顾云晓的起居,吃喝。可就是一句话也不跟云晓说,云晓想跟他说话,刚张口,殴连明就顾意找事从她身边走开。搞的云晓一点脾气都没有。 云晓怀孕,欧连明冷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令她情绪颇为复杂。以前听说怀孕期间的女性容易患抑郁症,云晓怀疑自己脑子有毛病了,情绪就更加不稳定了。 因压力大,云晓莫名其妙跟梅月霞发了一顿莫名其妙的脾气,让梅月霞直呼受不了,要不是她怀孕,母女两差点吵起来。 梅月霞觉得是时候找欧连明谈一谈了。 这天晚上下班,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饭后,梅月霞要云天把碗筷洗了,她则示意欧连明出去走走。 他和云晓结婚到心在,还没有真正跟梅月霞谈过呢,即便谈话,也是官面上的,主要是为了满足梅月霞则需的标准。 “心里不舒服?”梅月霞问,欧连明半会儿才点点头,反应着实吃顿,可以想见,他心思不在上面,换句话说似乎并无跟梅月霞谈话的心情。 不管他愿不愿意,梅月霞还是要说的,不然受委屈的是云晓,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怀孕期间还受自己男人的委屈,她这个做母亲的于心不忍。 “心里委屈就说出来,憋坏了身体得不偿失。”欧连明恨自己命太苦,遇到不顺心的事,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 自从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他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奉献给了学生,这么多年了,自己就是个书呆子,不谙世事。 他任何人都不恨,恨自己太单纯,太想结婚,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因为从小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他对家的渴望超出任何人。 “没什么委屈,我没有委屈。”梅月霞觉得欧连明的话太假了,假的她无话可说。 “没有委屈怎么对云晓那么冷淡?” 伺候她吃,此后她穿,怎么就对他冷淡了,难道他还不够宽容,还不够大度?他才是受害者,一个被自己老婆欺骗的受害者。 要说没有委屈那是骗人的,委屈时藏在心里的,说不出来。 “我是真心喜欢云晓的,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我没有任何理由对她冷淡。” 不愧是老师,说话滴水不漏,梅月霞明明知道欧连明不痛快,恨,可就是逃不出他一句实话,难道女婿跟丈母娘说句实话就那么难吗? “你说你没委屈那是骗人的,你说你没有对云晓冷淡,那是你骗自己,有没有你心里清楚,看来你不想跟我深谈,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强人所难,你好自为之。” 梅月霞先行离开,散步也就不欢而散了。欧连明没心思回家,也没心思过早面对云晓,就在外面瞎溜达,两个小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条街,与多少人擦肩而过。 他蹑手蹑脚回到家中,没有回房,坐在客厅愣了会儿神,然后抱着枕头睡到天亮。 一早他就起床,做早饭,自己一粒米没进,抱着自己的包赶到学校上课。 念念早就察觉到欧连明情绪上的变化,可一直没有勇气找他谈谈,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一定是因为欧连明发现了云晓有个女儿,为此闹情绪。 但见欧连明心情一日不如一日,他终于鼓起勇气主动找欧连明。 那是中午吃过饭,欧连明正在办公室备课。 念念敲门进入办公室,拉了张凳子坐在他身边:“怎么了,欧老师,几天了,打不起精神,哪不对劲?” 欧连明抬眼看着念念眼睛不眨:“没事,你呢,找我什么事?” “我?我能有什么事,我看你心情不好,来问问。” “我心情不好?我怎么不好了,我好着呢,很好,很幸福。” “别骗我了,你的连已经欺骗了你,不跟我说实话,还说我们是朋友,我看你就没把我当朋友。” “我们是朋友,我把你当朋友的,你呢?” “当然。” “既然把我当朋友为什么没跟我说实话?” “实话?我跟你扯谎了?” “你说呢?” “哪件事跟你扯谎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点破,你要是把我当你的朋友自己说出来总比我提醒你好。” “欧老师,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跟你扯谎了,你不把话说明白我怎么知道?你要是不想叫我这个朋友我没话说,可你不能说我扯谎。” 念念理直气壮,他知道欧连明的意思,可就是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明白,而且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知道云晓有孩子这件事。 欧连明见念念衣服无辜的样子,语气稍稍缓和:“既然不知道那我就不说了,说出来伤和气,要是没别的事,回去吧,我忙着呢!” “那你忙吧,我走了。” “等等。”欧连明放下手中的笔,“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欧老师,我知道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嘿,我就不跟你绕口令了,你说,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绕弯子,免得伤和气,好吗?要不咱两以后别处了,闹心!” “你不知道云晓跟我结婚之前有孩子?” “孩子?她有孩子?” “你不知道?” “不可能啊,云晓阿姨一直单身,怎么会有孩子呢,欧老师你说这话要负责人的。” “她亲口跟我说的,难道会错?”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您是怎么想的?跟她离婚?”念念故作惊讶,分寸得体,欧连明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她现在可怀着你的孩子呢?” “我知道她怀着我的孩子,所以我始终忍着,没有说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孩子生出来跟她结婚?” “有个这打算。” 念念顿时火冒三丈:“欧老师,没你这么卸磨杀驴的,人怀着你的孩子,为你传宗接代,就因为婚前有孩子就离婚,太不地道了吧?” “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欺骗,尤其是感情。” “那我真是高看你了,你要是跟云晓阿姨离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念念愤怒不已,“自己好好想想,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把云晓阿姨介绍给你。” “不怪你,你不知情,是云晓欺骗了我。” “好了,别说了,以后咱俩谁也不认识谁。” 第一百七十五章 情窦初开 云小梅顺利考进了江北大学,与此同时她也有了一个胖乎乎的弟弟。但知道她走进江北大学的校园也未曾交过刚出生的弟弟。 其实她不那么愿意回家,也不那么愿意见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因为他的出生意味着家里再也没了她的地位。 云晓坐月子,抽不出时间送云小梅去学校,是梅月霞和云天把云小梅送进大学校园的,他们云小梅陪着在江北大学校园看一看,但送到门口,云小梅接过行李便让他们回去。说自己已经是大学生了,不是小孩子,能独立,让他们放心。 明面上是关心,外公外婆,其实是身份了,刻意与家保持者某种距离。 梅月霞和云天都看出了云小梅的心思,孩子的委屈他们是明白的,但不便明说,最好的疗伤方法便是云小梅自己消化,等她长大写了,就明白,某些事情是没有理由的,亲情固然是亲情,这是改变不了的。 新生入学,念念作为学长,被系里安排接待。 云小梅领着巨大的行李箱走到念念面前:“这里是工程机械系?” “对啊,你是哪个系的?”念念站起来问。 “我就是工程机械的。” 念念上下打量云小梅,长得眉清目秀的,心中顿时暗生涟漪,虽波澜不惊,却悠悠回荡。 “小师妹啊,我帮你领行李。” 于是整个上午,念念就带着云小梅在江北大学观光,他口才了得,云小梅说他不当导游屈才了。 “谁说只有导游才有口若悬河,出口成章的口才?你这是偏见。”念念指着前面一口池塘说,“江北大学解放前还没扩张至此,这口池塘据说死过人。” “死人?” “对,明崇祯年间,清兵攻下江北,一对深沐皇恩的青年男女为了不当亡国之奴,愤而牵手共投池塘,以死殉国。” “真的假的,我就是江北人,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你孤陋寡闻。” “你是从哪知道的?” “县志上白纸黑字。” “那他们死的可谓壮烈。”云小梅说,“那你说他们是为国而死,还是殉情而死?”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生则同床,死则同穴,死得其所。” 再往前走,是一棵上百年的皂角树,念念让云小梅双手扶在皂角树枝干上,然后自己也扶了上去,一本正经道:“你还不知道,据说一男一女双手扶在皂角树上,就意味着他们将来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话音未落,云小梅双手如同触碰到高压线,瞬间缩了回去,脸色泛红,悻悻往前走,故意躲着念念。 念念嘴角上扬,好像十分得意,追上云小梅,呵呵笑说:“看你……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要紧张嘛!” “有你这么说话的?心眼太坏了,不想理你,别跟着我。” “嘿,我就是开句玩笑,不要介意嘛!” “你不是开玩笑,你是调戏好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要在跟着我我直接去教务室。” 云小梅眉头紧锁,念念知道自己过分了,向云小梅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从我眼前消失。” “那……那你自己看着点走,江北大学大着呢,别迷路。” 念念一走,云小梅也不敢闲逛了,原路返回。 路过池塘时加快脚步,虽说殉情可能是阴念念编造的,可还是疑心后怕。 云小梅给念念的印象太深了,上课睡觉都忘不了,总想找个机会设法接近。 总算在周五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她的背影追上去,半道却见娇娇和欧连明并肩而行,聊的太挺顺利,欧连明并没有抗拒,而娇娇也面带微笑。 最近欧连明和云晓夫妻不和,娇娇此时介入,可谓良机,云晓是念念介绍给欧连明的,他觉得不能让自己的亲姐姐牵扯是非。看着云小梅渐行渐远,虽可惜,但机会还是有的,而娇娇和欧连明之间却关系到大是大非。 “哟,欧老师,聊天呐!” 念念的出现让他们的谈话截然而至,欧连明有点小小的吃惊。骄骄瞪着念念,小说你小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关健时个坏我的好事,真不是个东西。所以她没好脸色:“没看见我和殴老师说话呢,没你事,赶紧回家吧!” “哦,许你和殴老师说话,就不许我说了?正好我也有话跟殴老师说。” “你能有什么事,赶紧回去。” “我有事,真有事。” 殴老师扶了扶眼镜,“我事你说。” “我们之间的谈话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骄骄听出念念话外之音,他明摆着是让她离开嘛,成心的。 骄骄很不爽的跟殴连明打声招呼走了。 骄骄走了之后,念念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殴老师能求您个事吗?” “没什么求不求的,有话直说。” “您好能不能离我姐远点,她还没长开呢,还是个孩子,没懂事,再说了您好现在是结了婚的人。” “阴念念,我就跟你姐说几句话,你不要多想。” “不是我多想,我就是不想见你和我姐说话,再说了您也不是她的老师,她跟您也没那么熟,您好说呢?” “不,我说阴念念,我们就话几句话,没你想的那样,请你不要多想。” “我没多想,我就是想让你离我姐远远的,最好不要说话,她性子急,做事没心眼。”念念说,“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们一起,下次……对不起殴老师我不应该跟您这么说话的,您好是我的老师。” 回家的路上,骄骄拦住了念念,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们姐弟两第几次交锋了。 “阴念念你什么意思,处处跟我过不去,我还是你姐?” “你是我姐,永远都是。” “那你今天什么意思,我就跟殴老师说几句话看你那样,不是跟我过不去那又是什么?” “那我也是为你好,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是清楚的,不甘心,对不对?” “你……” “好了,咱各自回家吧,我没时候跟你扯。” 骄骄拿念念没办法,他像个特务一直监视着她,真后悔和他考进同一所大学。他知道的,不出三分钟,阴采如就知道,她阴骄骄根本没有自由,做事说话都必须小心谨慎,有所忌惮。 要不是卫影,他们一起长大,一条心,也不至于处处跟她做对,要说根源,卫影长是最大的祸根。 “小子你等着我迟早给你点颜色。”骄骄咬着牙说,“最好别让我抓住机会。”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少男少女 念念人在楼下来回走来走去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给阴采如打了电话。 “爸,是我念念,我就要你们家楼下,您好出来我有话给您说,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念念一声爸叫的阴采如心里暖的,就是“你们家楼下”让他很不舒服。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这不是你家?”阴采如纠正道。 “我知道,这不是顺嘴了,您下来,人真有话跟您说。” “好,你等着我马上下来。” 念念拦着阴采如说他还没吃呢,“爸你请客,咱边吃边说。” 嘿,这小子,越来越有阴采如年轻时候的范儿了。 念念倒也不客气点了他最喜欢吃的菜,阴采如眼睛都看花了:“我说你小子点这么多吃完吗?” 念念说吃不完:“爸您也别看帮着我吃,别不好意思。” “你小子上了大学嘴也变油了。” “那是,这年头没一张好嘴可不行,我是一张嘴吃遍天下。” “吃吧,等级你吃完了,再说。” “没事,我边吃边说。” “那你说呀,急死我了,是不是没钱用了?” “不是,您别看我这样,用钱我一月用不了三百,我对物质要求不高。”念念放慢了吃菜的速度,“爸,我跟你说,你要好好管管我姐了,他对我们殴老师没死心,我们家上辈子已经够乱了,我可不希望我姐走我妈的老路子,那是一条朝霞情之路。” “就这事?” “对啊,您以为呢?” “我说过你姐了,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我说多了也不好。” “爸您听我的,不要顾忌她是不是个女孩子,该说您还是要说的,要不然她走远了,您拉都拉不回来。”念念说,“我已经警告过殴老师了,让他离我姐远点,我姐那边还要您去说说,不要闹出事,损人不利已啊!” “好,你说的我知道了,慢点吃,不够再点。” 阴采如回家没发作,忍了一天,没提她和殴连明的事:“骄骄,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不如退了学再参加一次高考,说不定考上比江北大学还好的大学。” 阴采如冷不丁不定来这么一句,骄骄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要她退学参加高考,这不是儿戏嘛! “我还有两年半就要毕业了,您让我重新参加高考,开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 “对,我不同意。” “行,你不同意,我没意见,但你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不要和欧连明来往。” “哦,说了半天您在这儿等着我呢!” “行不行,你给我句话。” “我们在一所学校,他是老师我是学生,见面了能不说话?” “那你就不要跟她见面。” “学校就那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不见面?” “这么说你对欧连明没死心?” “什么死不死心的,他是有家的人,我能怎么办!”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记住但凡我听说你跟欧连明纠缠不休,不怪我对你不客气。”阴采如警告道,“记住你做什么事情只要不犯法,我都支持你,独独这男女之事一定要过我这一关,免得你吃亏。” “爸,你怎么这么封建,自由恋爱也是我的自由。” “对,是你的自由,你的自由我不限制,但也要看什么人,欧连明那号的就是不行。” 阴采如对娇娇在学校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不用问,一定是念念背后捣鬼。早知当初就不应该和念念报考同一所学校,都是阴采如,说姐弟两考进同一所大学相互有个照应。果真“照应”了。 皓月当空,霓虹闪烁,念念吃完饭家里呆不住,说出去走走。 卫影碗筷都不洗了,说她也很久没出去散散步了,要和念念一起。念念心事重重的,就像一个人出去走走,“妈,我您在家呆着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周五回家,卫影就看出念念有事,没想到还闷闷的不乐的。于是拉着念念坐沙发上,问他遇到什么事了。 思春呗,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张口,何况他还不满二十岁,说出去丢人的。 “没事的,我没事,就是想出去走走,妈,您能给我点空间让我慢慢消化吗?” 皓月当空,霓虹初上,江北的夜景必有一凡韵味。 站在茫茫人海之中,若是每一个家,即便大山之中也无立锥之地啊,想到在江北有两个家,念念安心多了。 商业广场,念念独自坐在花台上,背后就是彩灯照应的喷泉,此起彼伏的喷射水柱。 卫影神神叨叨跟在念念身后,一直注视着他,怕他做做出傻事。 念念东张西望,心神不宁,就像个特务,观察来往所有的人,似乎在期盼着某人的出现。 卫影是过来人,似乎猜出了念念为何心神不宁,不禁笑了笑:“这孩子,还说没事,也不知道喜欢哪个女孩子了。” 一坐就是半个小时,突然,卫影见念念起身追上一个女孩,拉住她的辫子:“云小梅,是你吗?” 云小梅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出来走走。” “哦!” “你呢?” “我?我也出来走走。” 念念说他出来走走还是符合实情的,云小梅说出来走走,其实是没有家可回。高中时期租的房子她现在依然住在里面,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回家了,也不愿意回家。梅月霞时不时的来看她,说说话聊聊天,她比念念苦。 “要不我陪你吧!” “不了,我要回去了。” “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 “你一个女孩子身边每个人陪着,我不放心。” 云小梅的连立刻泛起了红晕,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走,我送你。” 念念一再坚持,云小梅只能默许。 走到西城,江北青年公寓,所有的房子都是不对外卖的,而且入住者必须是青年。 “好了我到了。” “这就是你家?” “嗯,我已经住了一年多了。” “这里的房子不卖的,你租房子住?”念念觉得不可思议,“你父母呢?他们也住这里?” “我一个人住。” “什么情况,你一个人住在青年公寓?这里的房租可不便宜。” “反正又不是我出钱。” “那你……你不会……”念念心凉半截。 他的意思分明是云小梅被人包养…… “以后跟你说,我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回吧!”云小梅向念念挥挥手告别。 念念傻站着,没缓过神,卫影心说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呀,人都走了还站着,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个家感情很敏感 念念回到家见卫影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目光凶煞。 他以为卫影犯病了,赶紧拿出药,倒了杯水:“妈,吃药了。” 卫影轻轻放下杯子,药也没吃:“你坐下,我有话说。” 念念小心翼翼坐在卫影身边,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可卫影立马变了个脸,面带微笑,慈眉善目,说话的声音也是那样的柔和。 “去哪了?” “不是说了,我出去散散步。” “是见什么人了吧?” 卫影猜的正着,念念心里紧张,表面镇定:“没有。” “不管有没有,出去几个小时了?”卫影盯着墙上的石英钟,“两个小时!” 她继续说:“家门口走走得了,跑哪去了?” “我就在门口走来着,没多远。” “你瞒不住我,打你回家一直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卫影暗示念念,“你这个年纪正是心理成熟期,我明白你想什么,我是你妈,不能说句实话?” “妈,你放心我自己的事有分寸,不会胡来的。” “你呀妈了解,既然是你自己的事,又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记住了,心思往一处使好好学习,等你毕业了,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嗯,妈我记住了。” 不就,念念和云小梅的关系从朦胧走向明了,被娇娇知道了,她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于是向卫影打小报告。 娇娇和念念不和,卫影是清楚的,她并没有如娇娇的愿,表现的很镇定,而且没有当着她的面表态。娇娇很失望,原本以为卫影大发雷霆呢! 其实大学时期恋爱也非常正常,只要没有始乱终弃,只要没有把女孩子的肚子搞大…… 不过娇娇其实善罢甘休的人,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单独找云小梅并亮明自己的身份,“我觉得你们不合适,乘早跟我弟弟分了,希望以后不要跟阴念念来往,只要我再看见一次别怪我翻脸。” 云小梅不知道念念有个姐姐,特意问了他,证实之后心里很矛盾。他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而且她很喜欢念念,不知道阴娇娇能甩出什么花招呢! 要说念念也不是快木头,云小梅忽然询问他有没有姐姐,立马意识到阴娇娇可能找过她。 “不要担心,她是我姐姐不假,可是我们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念念警告娇娇不要插手他和云小梅的事:“我和云小梅谈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自己吧!” “我的事你不也管的不亦乐乎?” “你和欧连明是是失恋,插着岁数,我和云小梅不一样,你搞清楚了,好不好?” “我搞的很清楚,我和欧连明不成,你和云小梅也别想好过。” “姐,你这不是抬杠嘛,欧连明结婚了好吧,孩子都有了,而且云晓阿姨是我们的长辈,你算什么?不要把自己的身份搞乱了。” “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好,除非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就作吧,谁愿意管你的事,以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今后咱谁都不认识谁,今后你会后悔的,不信咱走着瞧!” 反击成功,娇娇充满胜利的喜悦,“小样跟我斗,玩不死你。” 即便反戈一击,表面上的喜悦掩饰不了娇娇内心的空荡。 念念享受着恋爱的滋润,她却没有和喜欢的人走到一起。如今欧连明孩子都有了,她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娇娇没闲着,隔三差五借着请教的由头接近欧连明。可欧连明公对公,刻意保持距离。 “欧老师晚上有空?我请你吃饭,表达一下谢意。” “我没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一直没时间。” “殴老师……”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我就想问你……” “问我什么?” “你难道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点没有?” “你想多了,去吧,不要瞎想了,不要在没有可能的事情上消耗自己的精神,不值。” “那你就不喜欢过我?一点没有?” “阴骄骄你想让我说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别逼我好吗?” 殴连明不想把话说的难听,也不想中伤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所以惹不起他躲的起。 殴连明孩子一周岁时,云晓提出离婚,早在一年前他们已经分床睡了同,为了孩子云晓一直没提离婚,但并不代表她一直忍受殴连明对她的冷暴力。 “我没听错吧,你要跟我离婚?”殴连明心说,我忍受你欺骗我婚前有孩子,没有和你离婚,哦,没想到我能忍你却忍不了了跟我提出离婚,我错哪了,你凭什么跟我离婚。 他坚决不同意:“不行我们不能离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离,而且没有离的必要。” “可是我真的忍受不了你的冷淡,有你没你在我眼里根本没有区别。” “一年多了,我们结婚有一年多了,我也冷了一年多,请你给我点时间,好吗?给我点时间,都说你有个女儿,可目前为止我和她连面都没见到,我觉得你们心太狠了,不能因为你结婚了就把孩子放外面,不让她回家,我冷你,这也是一个重要有原因,之所以没有说,是想看看你们的心倒低狠多久,要不是你今天跟我提离婚,也许我还是不会说,但我会继续冷着你,我觉你你很自私,难道你不觉得?” “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我跟你结婚之前的那段往事尤其我隐瞒了有个女儿,你觉得被欺骗了,但你也不敢跟我提离婚,因为你下不了这个决心,或者我自以为是的认为,你放不下我,所你你很矛盾,对吗?” “孩子都要有了,好好过吧,以后不要提离婚了,好吗?” “那看你行动了,我暂时保留离婚权。” “请你女儿回来吧,怎么说我也是个知识分子,不能让人觉得我没气度,容不下一个孩子。” “晚了,你让她回来她也不一定回来,她跟我一样性格独力。” “不,我都知道她的存在了,而且我也没说不容她,怎么这不是她的家?”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有我爸妈,她过的很好,不用你操心。” “我和她见到面也不行?” “顺其自然吧!” “那你以后不许回娘家。” “小心眼,我就知道你言不由衷。”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们都不回去,你女儿不是可以回到她外公外婆家了?她也不用但心见到我,你说呢?” “那你什么意思,能好好过?” “能,当然能,我们以后好好的就是,想也想了一年多,再这样下去我也受不了了。” 说实话,云晓看不出殴连明的诚心,光听他嘴动,表情却那么让人不放心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平衡就是反复欺骗 欧连明就像是一座封冻的冰山,融化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所以这才是最可怕的。没有任何人能够驾驭他,云晓不行,梅月霞更不行,用他的解释,自己是有主观能动性的,任何人都别想左右他,除非他自己想这么做。 云晓很享受欧连明对自己的尊宠,她以为欧连明不敢放手一搏跟自己离婚,而且欧连明也是这么表现的,所以很快消除了对欧连明的芥蒂。 柳暗花明又一村,梅月霞乐见此情此景,因此隔三差五去家里照顾云晓。欧连明不是不同意云晓去娘家?那她就主动去云晓家,一举两得,亦可平复对云晓的思念。 可云晓不知道,欧连明转变态度的同时,对娇娇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令痛苦不堪的娇娇眼前一亮,颇为惊讶,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惊讶之余便是惊喜了。 “欧老师你对我……” “我对你的态度变了是不是?” “是,变了,变的我没敢相信这是真的。” “就是真的。”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觉得总是板着脸面对你我心里也不舒服,与其紧张,不如坦然。” 欧连明说到娇娇的心坎里了,她觉得这句话就是为她而准备的。 而她灵机一动,借坡下驴,要请欧连明吃饭,“不知道欧老师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欧连明何尝不想烂醉如泥,忘记痛苦,忘记曾经也忘记现在,可如果他烂醉如泥的回家,势必要和云晓烽火再起。孩子还小,不能让他成长在一个父母不和的生活环境中,因此对于云晓他是能忍就忍的,哪怕烂在心里的戾气腐烂他的五脏六腑。 娇娇不喝酒,但并不代表她不能喝酒,欧连明喝三两,她喝半斤,欧连明喝半斤她喝一斤,欧连明喝一斤她舍命,因为她觉得自己等待已久的希望就在眼前,因为相信好事多磨,她不在乎欧连明结婚,不在乎他有孩子,喜欢一个人就要摒弃所有的糟粕,单纯的喜欢下去,一直。 所以她高兴,拿起酒杯,祭奠曾经过往,迎接希望和兴奋。 欧连明不敢喝多,始终一口一口的啐。而他喝酒的同时也在想,身上的酒气该怎么向云晓解释。 单位聚餐?抑或借酒消愁? 还是前者吧,更合理更合情。 娇娇一时兴起,喝得烂醉,欧连明放下酒杯,把服务员叫到身边给他一个电话码:“打这个电话要家里人来接。” “先生您不是她的家人?” “不是,等我走了之后再打。”欧连明服了账,回头看一眼娇娇,嘴角露出不屑,似乎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 念念接到电话很是吃惊,他没想到娇娇会喝酒,而且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索性饭馆离家不远,就是时间晚了点,出门必须跟卫影打声招呼。 “妈,我出去有点事。”念念等着卫影问什么事,他理由都想好了。可卫影只笑了笑没问,而是嘱咐他出门小心,最好多穿几件衣服,昼夜温差大。 出了门,念念才想起给阴采如打电话,他怕自己把娇娇送回家阴采如会误会他们在一起喝酒。 阴采如得知娇娇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果然表示吃惊,而且也很紧张。女孩子喝醉了……这下面的故事就多了,尤其是跟男人一起,怎么想象都不过分。 念念和阴采如一前一后来到饭馆,两人见娇娇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因为他们都看到娇娇对面,多了一副就被和一双筷子,这说明,娇娇不是一个人买醉。 问了服务员,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那个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 服务员大致描述了一下外貌,念念已经猜到是谁。阴采如说:“你姐不是谈恋爱了吧?” “哪有,我姐在学校有没有男朋友我最清楚,而且就算她谈恋爱了,男朋友怎么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离开?” “是啊,会是谁呢?” 念念摇摇头,“谁知道,兴许人多,跟谁凑一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二天,念念一到学校,就去找欧连明,办公室说话不方便,带着欧连明来到学校后院的实验室大厅。 “欧老师您跟我说实话,昨晚和我姐喝酒的人是不是你?” 欧连明没有否认,说就是他。 “阴娇娇纠缠我,说一定要请我吃饭,席间她不停地喝酒,我就是怕你们误会,在她喝醉之后把电话留个服务员,让你们把她接回家。” “不是,欧老师,您和我姐一起吃饭,她喝酒你怎么不拦着,你要负责人的,万一您离开之后出状况呢?”念念说,“就算,就算她缠着你一起吃饭,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啊,我来帮你脱身,您可真行,眼睁睁看她把自己灌醉也不拦着。” “我有什么办法,她要喝我拦不住,我要是拦了她还不把我劈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烈的女孩,性格暴躁的很。” “好好好,怎么说你都有理,但是今天我必须提醒你离我姐远点,有事找我。” 昨晚回到家,娇娇吐得死去活来,翌日根本起不来,别说暗示起床去学校上课了。 阴采如没给她好气,把她关进房间,逼她说出昨晚和她喝酒的是谁,一天不说一天不准离开房间。 酒醒之后,娇娇是要去学校上课,阴采如没同意:“上课,你跟我说说自从你进了江北大学的校门哪天消停过的?一个女孩子家的不知道自重把自己灌成这样,没事咱好说,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哪说理去?” “爸不就是喝点酒嘛,多大点事,还不让我上课了,讲不讲理?” “告诉我跟你喝酒的是谁?” “我就是自己闹心,自饮自酌,和谁都没关系。” “屁话,我吃的盐比你咽的饭都多,少在我面前耍滑头。” “啊呀,真的就是我自己。” “放屁,人家都给你把账付了,你说没人和你一起喝酒,你唬谁呢?”阴采如气愤不已,“我告诉你,这件事不给我说清楚休想走出家门。” “那我就不去了,睡觉,困死了。” “你……” 王佳佳看不下去了,忙来圆场:“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两不要较真了,总算没事,但必须去学校上课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最好的伪装是暴露 阴采如要娇娇写一份检查,保证以后不准喝酒。 “不就是保证不喝酒嘛!”娇娇拿纸拿笔,当场写下保证书。阴采如觉得还不够:“保证大学期间不准谈恋爱。” 阴采如要娇娇把这条写上。 娇娇不肯,说大学期间是人生美好的阶段,不谈恋爱,上什么大学。 阴采如最初让步:“谈恋爱也可以,决不能差着辈分跟你的老师。”阴采如明显有所指,娇娇心知肚明。她知道这已经是阴采如最后底线了,如果不适当妥协,恐怕离不开家门半步。 签上名字还不行,阴采如让她按个手印。 “爸你行了吧,没有印泥,难道让我咬破手指?” 阴采如眼睛都不眨,咬破自己的食指:“来,我的血,沾着。” 娇娇傻眼了,愣了半晌:“爸,你没事吧,有这个必要?不用打破伤风?” “我要你沾上你就沾上,哪这么多废话?” “好好好,您怎么说我怎么来。” 娇娇沾上阴采如的血,按下手印,“行了吧?” 阴采如收起保证书,“记住如果你违背自己的保证,别怪我绝情。” 娇娇瞪了阴采如一眼,头都没回,离开了家。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娇娇发恨,再也不回家了。反震不到两年就毕业了,毕业之后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不是问题,只要经济独立,她想去哪去哪。 回到学校,娇娇兴平气和地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晚自修结束,娇娇没有回宿舍,她和欧连明在学校附近的超市门口见了面。 说是见面不如说是娇娇死皮赖脸在超市门口等着欧连明,因为这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你……”欧连明觉得吃惊,这个时候,娇娇应该在宿舍的。 “欧老师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说什么了?” “你说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是说我们一起喝酒?” “不是,你再想想?” “知道,知道,放心我说的话算数。” 娇娇越来越紧张,她天真的以为自己死缠烂打导致欧连明对自己缠手好感了。是啊,哪个男人能拒绝一个对自己钟爱的女人。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至少她长的不丑。放在云云芳草之中好歹也算朵花吧! 而念念和云小梅偷着恋爱,此时正赶往学校,正好看见娇娇和欧连明在一起。他们不约而同驻足,念念心有怒火,但不便在云小梅面前发作,因为今天他们谈的不错,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展现愤怒的一面,岂不是过早的暴露自己? 可是,他没想到云小梅比他还赶到震惊。她像块木头,身体都僵硬了。 “哎哎哎,看什么呢,我们回去吧!” 念念拉着云小梅要走,云小梅却一动不动,生硬地问:“和欧老师在一起的是不是你姐?” “天这么黑,我看不清,再说了我近视。” “可是我看清楚了,是你姐。” “是又怎么样?” “没什么。” “那走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早再说。” 念念把云小梅送回宿舍,自己则翻墙回家找阴采如。 半夜十一点,阴采如和王佳佳已经睡了,听到敲门声,他们还以为谁看错了门牌号。王佳佳有点害怕:“不会是入室抢劫吧!” “瞎说什么呢,我去看看。” 阴采如穿上睡衣打开走廊的灯,透过猫眼看见念念焦急的站在门口。他立刻打开门:“几点了,有事打电话,还跑过来,什么事?” “我……我看见我姐半夜和欧连明在学校外面约会。” “什么?”阴采如拍案而起,王佳佳吓一跳,赶忙从房间出来:“发什么事了,大半夜的,拍什么桌子?” “拍桌子,拍桌子还是轻的,恨不能给阴娇娇一个巴掌。” “我的个娘呀,她又怎么了,不是刚写过保证书嘛?”王佳佳眉头紧锁,自言自语说,“真不让人省心。” “好了好了,有事明天再说。”阴采如心力交瘁,“念念,这么晚了,你留下吧!” “不了,我回了。” 阴采如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云晓接到阴采如电话很意外。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没见面,想不到阴采如还有她的电话。 两人约在茶吧见面。阴采如火气很大,直接把欧连明和娇娇约会的事说了:“这算怎么回事,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这话激怒了云晓,她咽不下去这口气,是,前段时间她是和欧连明有些矛盾但总算和好了,她还是相信欧连明的。 “你怎么不说光管你家娇娇,她才多大,就学会勾引有妇之夫。” “你怎么这么说话,欧连明算什么,他是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 “好了,我不想跟你争了,这是我不知道,回去我问问。”云晓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事情到了这一步欧连明清楚,越解释越黑,他没有解释,“我和阴娇娇只是单纯的关系,要说我们俩真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她一直对我纠缠不休了,相信也罢不相信也好,事实就是这样。” “我怎么相信你?我不能信服。” “那我就没办法了。” “离婚,离婚,立刻马上。” “这事你的决定,希望以后不要后悔。” “放屁,没告到学校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麻烦你把事情搞清楚再做决定好不好?不要太感性。” “没这个必要。” “那就离。” 云晓看看孩子,心里也犹豫不决:“那你等着。” 阴采如拿出保证书砸在娇娇的脸上:“记得我说过,如果你违背自己的保证别怪我绝情。保证书我跟你,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没你这个女儿。” 阴采如心寒透了,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对待娇娇了。 云晓为了弄清事实,亲自去阴采如家了解情况,而阴采如已经和娇娇划清了接线,“你去问阴念念,他知道的比我多,但有一点,娇娇一直喜欢欧连明。” “你倒坦然。”云晓瞥了阴采如一眼,充满蔑视。 “这叫什么事,我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你让我说什么,我没资格。” 念念很聪明,云晓亲自来问,怕是要和欧连明闹掰了,且不说娇娇和欧连明有什么,即便有什么他也不敢说什么了,他们的孩子还不到一岁。 “我就知道我姐喜欢欧老师,约会我也是亲眼看见的,至于他们之间到底发展到哪一步,我就不清楚了。” “实话?” “天打雷劈。” “好,烦你找个理由把娇娇约出来,就在学校对面的会所,记住不要说是我找她。” 第一百八十章 损人不利己 念念找到娇娇,冷冰冰道:“跟我走一趟吧,有人找你。” 骄骄根本没把念念当回事:“你认识你是谁?” “姐,真有人找你。” “谁?” “去了就知道了。” “你说是谁我考虑去不去。” “不去拉倒我也懒的多管闲事。” 骄骄见他认真的样子,也就不那么矫情了:“去,去就去谁怕谁。” 骄骄盘算,找她的人是谁。她觉得阴采如的可能性比较大。想来也在情理之中。做父母的,谁愿意跟自己的孩子断绝关系。 可她见了云晓方才知道,阴采如是狠了心了和她断绝关系。 “是你找我?” “对我找你,很意外?” “情理之中,迟早要找我的不是吗?”娇娇说,“可我不想见你,再见。” “站住!” “怎么?” “坐下,我要跟你谈谈。” “可我不想跟你谈,没话跟你说,走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到低跟殴连明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你想让我们发展到什么地步,我们就发展到什么地步。” “不,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难道你父母没有教你什么叫尊重?” 骄骄傲心说又来了个讲大道理的,好,那就听听。 骄骄坐云晓对面,“说吧!” “我要听你说句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 “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说实话。” “那我们就没必要谈上去了。”骄骄起身说,“说也说了,那我就走了。” 云晓怒而不发,心说骄骄可真像她妈。 没多久,阴采如从念念口中得知,云晓离婚了。 “她们谈过一次,虽说吧,我姐喜欢殴老师,但我不相信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有没有关系阴骄骄最清楚。” “反正现在殴老师已经离婚了,我姐可以有恃无恐喜欢他了。” “你妈知道吗?” “我哪敢让她知道,您了解她,她要是知道了,还不闹翻了天?” “告诉她,让她治。” “不行,不能让我妈知道,她的病好不容易控制,我不想让她受刺激。” “你妈还好说,你姐要是走错了路,一辈子可就毁了。”阴采如冷静道,“我不逼你,自己看着办吧,打正我对你姐真的真的无能为力了,总不能让我把她打一顿吧,她那么大的人了,好说不好听。” “那不算让我妈知道,她也不能打我姐啊,再说了这么多年,她们之间的关系您也了解,别说一起坐下说话了,就了见面也没几次。”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由她去吧!” “万一她和殴连明在一起怎么办?” “只要他们真的过的好,我没说的。” “可要是过的不好呢?” “我……您好也别找我商量了,我没办法。”念念说,“那就照我说的做。” “不行,我不能让我妈受刺激,这是我的底线。” “唉,骄骄要是有你一半说好了。” “其实我姐也不是个坏人的,她很好的,就是对待感情有些冲动。”念念笑了笑,“这点跟我妈很像。” 阴采如看了念念一眼:“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不要拿你妈跟骄骄对比,决住了?”阴采如说,“你好好想想,我不希望你姐走你妈的老路。” 念念当然不希望卫影知道,他先探了探殴连明的口风。 “殴老师您单身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殴连明低头吃饭:“管好你自己的事,好好学习。” “你和我姐最近……” “我们相处的很好。” “你们真的打算在一起?” “我可没说。” “那您想过没有?” 殴连明摇了摇头:“没想。” “既然没想,那就不要跟我姐来往了,她地感情方面就是个白痴。” “这是学校,我们来往很正常呀,有什么不妥?” “可你并不是她的老师。” “不是她的老师就不能有交流了?” 念念放下筷子,目光如炬,“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你也不要多想,想多了,气大伤身的,好好学习,还有不到一年半就毕业了,好吗?” “殴老师我曾经说过,你也答应了我,不要跟我姐有来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不,阴念念我就不明白了,我和你姐正常的交流你也限制?说句不好听你的没这个资格,要么你就找出我和阴骄骄有什么,要是找不出来,你给我闭嘴。” “殴连明你变的可真快,我都不认识你了。” 念念饭都没吃多少,扔下盘子就离开了,他不理解,阴骄骄为什么那么贱。 念念似乎有点明白了阴采如为什么要卫影知道骄骄的事。 这种事只有闹了,大闹学校,让殴连明身败名裂,而能做得出这种事的,也只有卫影了。 不过如此一闹受伤的不止是殴连明,还有阴骄骄。 万一他们本来没事,这么一闹倒让他们顺理成章走到一起那可就坏大事了。那就写匿名信,直接给校长,并且以卫影的名义。可问题是学校万一认真,找卫影了解情况她一无所知,也不好,只有告诉她。但她受刺激谁能控制? “娘的这叫什么事。” 念念心一狠:“随她去吧,我又不是她爸,管那么多。” 事情一拖再拖,念念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向,令他忍无可忍的是,竟然来往越来越频繁。 本来念念也就是好奇,并不想管他们之间的事,可有一天云小梅却对念念说:“你姐破坏人家的家庭还心安理得,你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吧?” “我姐的事跟我没关系,不要把她跟我扯在一起。”念念不痛快,阴骄骄在他眼里已经是小三的代名词了。 “可跟我有关系。” 念念以为听错了呢:“他们之间的事跟你的半毛钱的关系?” “云晓是我妈。” “啊?云晓阿姨是你妈?那她结婚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妈怕殴老师知道她有个女儿不会跟她结婚,所发为了隐瞒,我一直躲着。”云小梅心痛她妈,“我妈为了我付出那么多,就因为殴老师和你姐不清不楚的关系离了婚,她很想要个家庭的,现再又没了,不怨你姐我怨谁?” “我也不想云晓阿姨和殴老师离婚的,他们还是我保的媒。” “和是你们,散也是你们,受伤的却是我妈。” “我也没想到。” “反正你姐挺讨厌的。” 念念无言以对,云小梅的伤心,也今他心纠。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是怨家不聚首 娇娇所作所为是可恨,但他们毕竟一起长大,相互了解。正因为了解,娇娇不管做出什么出格的是,念念麻木似的,恨没有深恨,爱也没有深爱。他不像云小梅,恨是切肤的恨。 “其实人都有两面性,你只看到了一个人阴的一面。”念念小心翼翼为娇娇辩解着。 “她是你姐,你当然为她说话,不怪你,我只想告诉你我讨厌你姐,仅此而已。” 不管娇娇做错了什么,她总归是念念的姐姐,云小梅当着念念的面说娇娇,心里当然膈应。他无言以对,任凭小梅一顿牢骚。 云晓和欧连明离婚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云小梅,她可以名正言顺回到阔别一年多的家,和自己的亲人欢聚一堂了。可是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离婚时云晓提出来的,但离婚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总比对男人的伤害还要深,她始终没有走出离婚的阴影,而站在她阴影之下的是全家人,牵动全家人的心。 梅月霞和云天尽管郁闷之极,但在云小梅面前他们就是一座山,一座云小梅可以依靠的大山,决不能倒下,所以他们在云小梅面前时坚强的,他们告诉云小梅:“你妈有我和你姥爷,你不要情绪化,路还长,今后一定要谨小慎微走每一步路,要明辨是非,走自己的路,千万不要情绪化。” 所有人都为云晓的婚姻付出自己的代价,云小梅正值高考搬出了家,心中的苦酸可想而知,怎么能不受影响。她甚至考虑是不是要和阴念念交往下去。 阴念念口口声声叫云晓阿姨,这说明他们之间是认识的。从梅月霞口中她才得知很久很久以前,云晓和阴采如之间的那段情感纠葛。 “你妈妈多么希望自己有个家,完整的家,虽然梦碎了,但这不能阻止他希冀美好生活的愿望。你呢,只管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如此一来,云小梅不得不认真审视她和阴念念之间的感情。 而念念分明感觉到了他和云小梅之间感情的脆弱,这种感觉令他胆战心惊,他爱云小梅,失去心爱的女人比在他身上割一块肉还要痛。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感情要受娇娇的影响,难道他要站在娇娇的影子之下活着? 念念一直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机会给欧连明一个教训。 机会终于等来了,乘着欧连明上厕所,他将准备好的外衣罩在欧连明的头上,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沉闷的惨叫萦绕在臭味连天的厕所,相得益彰。 打人也是一件费体力的事,念念满头是汗,喘着粗气,见欧连明全区在肮脏的地上,停止了手脚,转身镇定离开。 起初欧连明被打,还以为自己得罪了谁,但接下来,念念的脚步声彻底暴露了他自己。欧连明对念念的脚步声太熟悉了,左脚和右脚,踏在地上的声音一轻一重。如果这还不算的话,念念拿着自己的衣服蒙在他头上,而衣服上的体味,分明就是他阴念念的,而且独一无二。念念和阴采如一样,身上的体味稍重,且偷着一股算算的奶味。 欧连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嘴角额头和膝盖都破了,流了很多的血。他的腿一直抖,额头的血粘在眼皮和睫毛上,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缝,声控灯下,一片模糊。 走出厕所,欧连明掩饰着自己的脸和沾了水的上衣,悄悄下了楼离开学校去医院处理伤口。 等他回到学校,学生已经返回宿舍,校园除了昏暗的路灯,一片漆黑。 家里很冷清,自从离婚之后,独处之下,感觉家里少了点什么。 尽管婚姻只维系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但他已经适应了和云晓一起的生活,可离婚也是他的选择,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原谅云晓婚前的欺骗。 欧连明请了一月的假,他很看重为人师表,所以不希望学生看见自己破相的摸样。 念念泄愤之后忐忑不安,得知欧连明请假,便胡思乱想,是不是辞职了,是不是重伤住院了,是不是蓄谋包袱,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越想,心里越害怕。 小时候阴采如就说过,念念是个藏不住事的孩子,所以他干不了坏事,更不会违法犯罪。 可念念还是干了,只不过他遇到了一个懂得原谅的人。欧连明知道是念念对自己下的狠手,但却默默忍下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了,欧连明准时回到了学校,伤口虽在,已经不明显了,他像往常一样出入办公室和教室,好像没事人似的。 一个月过去了,没事也就没事了。念念为了告诉欧连明自己的心安理得,掩饰自己的慌张,故作镇定。 “阴念念!“欧连明忽然叫住念念。 本来他们相错而去,渐行渐远,欧连明突然叫住念念,令他心头一惊。 念念换换转过深,心里重复着:“千万别说,千万别说,千万别说……” 欧连明面带微笑,和声细语说:“怎么,看见我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还是没看见我?” “哦,原来是欧老师!” “看见我是不是很意外?” “意外?难道您不在江北大学任教了。” 欧连明笑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这么镇定。” “镇定?我为什么不能镇定,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镇定,要不是在学校,我看见您一定走您一顿。” “你已经这么做了。” 念念蔑视的目光注视着欧连明:“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和我姐来往,否则我非揍你。” 这次见面只要欧连明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念念都刻意避让。 欧连明视乎并没有把念念的话放在心上,而娇娇因为和阴采如断绝了父女关系更加有恃无恐,且你未娶我未嫁,相互交往无可厚非。娇娇就这么想的。 “怎么,我们也断绝了关系?”念念食堂见到娇娇,她熟视无睹,念念方才半玩笑的问。 “走开!”娇娇不耐烦的推搡念念,本来是一堆感情甚好的姐弟,如今成了陌路。 念念掏出一张银行卡扔给娇娇:“这事佳佳妈妈让我给你的。”娇娇抬眼看他,准备甩手扔了,念念见势离开:“拿着吧,没人像你这么绝情。” 望着念念的背影,一股暖流涌进娇娇的心口: “好小子,算你有良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泪起生日 阴采如阴郁了很久,这天起早亲自做早饭。他心情豁然开朗,席间,王佳佳问他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总不能被阴娇娇伤的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吧!”阴采如夹起一根油条放进粥里,“跟你说件事。” “你说。” “还有三天就是卫影的生日,我想乘此机会大家一起聚一聚。” 卫影结婚跟阴采如有半毛钱关系,他怕王佳佳不高兴:“我是这么想的,借此机会,再劝一劝娇娇,顺便缓和一下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王佳佳嘲笑他把话说的那么死,“看你,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放心不下娇娇是不是?” “随你怎么说,总之也不能放手不管吧?” “放手不管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借着为卫影过生日想和娇娇和好,怕是不可能,她要一条道走到黑,你能有什么办法?而且卫影精神不是很好,你在饭桌上提那事,是不是过分了,好歹也是生日宴,如果闹的大家都不愉快,不是更容易引起娇娇的反感?” “卫影是她的母亲,有权利知道,而且她是感情的受害者,更能体会感情的挫折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娇娇日后的感情生活坎坷崎岖,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是啊,谁也不想看到那一步。”王佳佳颇为感慨,俗话说的好,等到既成事实,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走进卫影的家,阴采如首先站在卫影父母及姥姥遗像前三鞠躬。 “这个家你很久没有来了。”卫影给阴采如倒了杯茶。 阴采如拿着茶杯坐在沙发上:“还有三天是你生日,对吧?” 卫影想了想,若不是阴采如提醒,她把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阴采如能记得她的生日,令她很欣慰,心情似乎比以往更加畅快。 “嗯,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念念知道吗?” “应该知道,但没说。” “餐馆我订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顿便饭。”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过生日你请客。” “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卫影敏感,阴采如多留了些时间,然后才离开。 同时念念收到阴采如最新“指令”,“让她周四回家吃饭,你妈的生日,一家人聚一聚。” 念念心细,他想了想说:“不对啊,周四不是佳佳妈妈的生日啊,她生日是十二月份。” “没说她,我说的是你亲妈。” “你说我妈?”念念诡谲的笑了笑,“看不出来,您和我妈离婚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她的生日,不赖啊,有情有义。” 阴采如假装生气踢了念念一脚:“臭小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你妈的生日你不知道?” “怎么不记得,我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生日蛋糕我都定了,原以为就我和妈一起过个生日呢,没想到您揽了这活,再好不过。” “好了,你别光高兴,记得叫上你姐,周四晚解放东路荣华饭店。” “哟,档次不低啊,我是没问题,可我姐……不一定来。”念念抓耳挠腮,表示万分的为难,“要是您缺席,说不定有希望。” “你来不来无所谓,不把你姐叫上,就老实在学校呆着,别来见我。” 回到学校念念把卫影生日聚餐的消息告诉娇娇:“周四晚上荣华饭店,你跟我一起去。” “周四晚没时间。” “没时间抽出时间嘛,有那么忙?” “真没时间。” “阴娇娇,那可是我们亲妈,且不说你记不记得她的生日,请你去吃饭都不愿意?越长大越不知好歹,好像跟谁都有深仇大恨似的,妈哪里得罪你了?” “阴念念,我说了没时间就是没时间,我去不去是我的事,犯不着让你来的心。” “是不是跟欧连明约会?为了她你自绝于父母?自绝于家?” “好了,阴念念,没完了。” 念念怒不可遏:“好,好,不去,不去就不去,没人求着你,从今晚后咱两一刀两断,你不是我姐,我也不是你弟弟,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还不伺候了,没人惯你的脾气。” 娇娇回到宿舍压抑已久的情绪化为串串泪珠。 她还年轻,没有阅历,活到和自己的父母断绝关系,可也真够能作的,平时看不出来,心里却苦不堪言。 周四晚,念念提着准备好的蛋糕,来到荣华饭店的大包间。阴采如关注着他的身后,却没看见娇娇的身影,他等着念念,借口上厕所,走到念念身边,悄悄说:“跟我出来。” 念念放下蛋糕,表情苦闷,已经做好了被阴采如训斥。 饭店走廊,阴采如突然停止脚步,旋即转身问:“你姐呢?” “跟她说了,劝了半天,不肯来。” “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妈过生日,一家人聚一聚,让她晚上来吃饭,她不来我也没办法。” “算了,我早料到她不会来,唉!” 阴采如一声叹息,念念何尝不希望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可惜了娇娇自从恋上欧连明人就变了,变得不可理喻。 落座之后,卫影问起娇娇,念念撒谎说娇娇请不了假,而且专业课不是很好,需要恶补。 “她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知道。” 卫影一下子陷入沉默,包间内空气令人窒息,气氛僵硬,无比尴尬。 不知道卫影想到了什么,泪水顺着眼角擦过她的脸颊:“这么多年了,还怨恨我,真想见一见她,哪怕只见一眼也好啊!” 阴采如拿起筷子,故作微笑:“好了好了,今天是你生日都高兴点,不来就不来,以后还有机会的,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了。” “是啊,今天是你生日,大家开心一点,你要是想见娇娇啊,让念念带你去学校,你们母女俩有的是时间一起聊天说话。”王佳佳附和道。 “不见了,不见了,她心结没开,我可不想自找没趣。” 念念死死咬住下嘴唇,想起小时候,他们姐弟俩的感情是那么的笃厚。要么说往事不开回首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泪。昨日的幸福和今日的痛苦相比是泪,昨日的痛苦和今日的幸福也是泪。念念也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阴采如见他泪水滴在台布上,心说你小子这时候填什么乱,桌底下他狠狠踢念念,怒目圆瞪。念念低着头收住泪水,憋着嘴,一声不吭。 这哭啊,不能一个接着一个,否则没完没了。 “来来来,吃菜。”阴采如加了块肉放进卫影碗里,劝慰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多愁善感了,高兴点,娇娇这不是挂科了吗,学分修不到毕不了业的,多想了,想多了白白浪费这一桌子的菜,都是你爱吃的。” 卫影倒吸一口气:“是啊,不想了,来,都动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相生相克 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硬着头皮往自己肚子里填,把胃里的空缺给塞上,那就功德圆满了。 没气氛,没心情,一桌子的菜,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给别人一个交代。总算不能把钱白白浪费了。 吃饱喝足,念念准备切蛋糕,卫影却说:“不用了,带到学校跟你姐一起吃。” “切吧,过生日哪有不切蛋糕的。”念念苦着脸说,“给她留一半。” “都吃饱了,你切了没人吃不是浪费了?” 卫影坚决不让念念切蛋糕,阴采如向念念使眼色,既然卫影说不切那就不切,她是主角,听她的。 念念失望的领着蛋糕,打开包间的门,刚要抬脚,见门口放着生日蛋糕,还是鲜奶加草莓的。上面用红油写着“妈妈生日快乐”右下角写了三个小子“阴娇娇”。 “你们看,你们看,阴娇娇送了一盒蛋糕来着。” 卫影略显激动要念念把蛋糕拿给她看,“妈妈生日快乐”、“阴娇娇”,卫影露出了笑容,感到无比欣慰,她是笑着离开饭店的。 念念回到学校,干脆把蛋糕给宿舍一群饿狼分享了,娇娇连蛋糕的影子都没见着。娇娇送给卫影的那份蛋糕却被卫影拿回了家,她舍不得吃,十几年了,这是娇娇唯一一次送她的礼物,且是一盒生日蛋糕。 卫影把冰箱里多余的东西都移了出来,宁远食材臭了也要保证蛋糕新鲜。念念洗完澡回到宿舍,接到卫影电话,让他无论如何告诉娇娇,要她回家吃顿饭:“时间她定,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过来,要提前通知,我好有准备。” “妈,这么晚了,就这事?” “就这事,你上点心。” 念念敷衍道:“那您等着吧!” 娇娇不能惯着,否则她还以为谁都把她当根葱呢,只有忽略她,她才能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谁都重要,而不是你一个。所以念念根本就没想跟娇娇说。 而娇娇似乎也没让念念省心,云小梅居然提出跟念念分手。念念以为听错了呢,差点没站稳住脚,身体晃了晃。 “分手,怎么突然跟我提出分手?”是啊,前几天还好好的,有没有闹别扭,怎么会突然分手呢。但看云小梅坚定的眼神,念念似乎有点明白了,“是不是因为我姐?” “不仅仅因为你姐。” “那您为了什么?”念念心说除了因为娇娇,云小梅还有什么理由跟他提出分手。可云小梅说起了他们父母当年的事,说起了上一辈的情感纠葛,念念沉默了。就算上一辈有这剪不断里不乱的情感纠葛,跟他们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是深仇大恨,不是杀父杀母之仇,何必为此较真? “我们是没有结果的,我妈是不会同意我跟你在一起的。” 念念心说真正的爱情是不需要顾及那么多的,如果在爱情面前左顾右盼,便不是真正的爱情。可情窦初开的念念的确喜欢云小梅,那种感觉比嘴上抹了蜜还甜。念念享受着甜蜜的恋情,云小梅冷不丁提出分手,任何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就像夫妻离婚,总是要找个原因的,否则,对自己对他人都无法交代。 “我不同意。” “难不成你想死缠烂打?” “我……” “分手吧,好聚好散。” 念念也没再纠缠,蹲在地上,看着云小梅离开的背影,眼前忽明忽暗,这……这就是所谓的失恋? 念念在洗漱间冷水洗了个脸,然后喘着粗气,很是紧张的走进宿舍,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水果刀,藏在外衣的内口袋。 晚上下课,念念守在欧连明回家的毕竟之路,拦住他,并亮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指着欧连明,“下车你给我下车。” 欧连明虽没看清拦他路的人是谁,但听声音便知道是阴念念,他把车听闻了,走进念念五步的距离:“阴念念,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杀了你。”念念手握水果刀,冲到欧连明面前。欧连明纹丝不动站在他面前,眼睛凝视着念念的眼睛,两人都是僵在一处,谁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怯懦。 “你知道你一刀子下去意味着什么?我死了不算什么,你的前途和命运也将改写。”欧连明劝念念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冲动是魔鬼,你还年轻,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跟你说你听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要你不要跟我姐来往,要你不要跟我姐来往,总是跟我说一堆理由,你哪那么多理由?” “我跟你姐的事,你操什么心?”欧连明说,“管好你自己的事,你能决定一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别说阴娇娇是你姐,就算她不是,你也不能拿着刀子逼我。” “妈的,你他妈就是一混蛋。”念念为了给欧连明一个教训,刀子狠狠劈下,欧连明的右臂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欧连明差点疼的晕过去,摇摇晃晃,坐在了地上,很久才艰难的抬头咬着牙看着念念:“你小子还真下狠手啊!” “老子想杀了你。”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知道,不就是蹲班房?老子要是进了板房出来照样给你颜色看,信不信你试试。” 随着血越流越多,欧连明的身体偷着凉,脸上冒着虚汗,怕是坚持不了太久就因流血过多而昏厥。 “就要你一句话,以后决不能跟我姐有任何瓜葛。” “这个要问问你姐,她要是不纠缠我,难道我会纠缠她?” “放屁,你还要不要脸,我只问你。” “我?我是没问题,你姐那边是不是要说说?” 念念用欧连明的衣服擦干净刀子上的血,然后扶着欧连明去路口拦了辆出租车,送他到医院。 伤口又深又长,处理起来过于复杂,念念等了两个多小时,上眼皮打下眼皮,差点没睡觉。欧连明手臂不知道绑了多少圈纱布,一脸痛苦的走出手术室他推醒念念指着自己的手臂:“缝了三十多针,你小子这次让我吃了大苦头。” “知道教训较好,这次还是轻的。” “这次我原谅你,但没有下次了,至于我和你姐,你还是少管的好,感情的事有时候不是冲动能解决的。” “那我现在理智的跟你说,不要跟我姐来往。” “你还是不死心啊!” “那你和我姐到底怎么回事?她纠缠你,你就从了?” “从什么从,要你别管你就别管。” 念念一股气没忍住,狠狠拍了一下欧连明的伤臂,他惨叫一身:“你干什么,伤口缝着针呢!” “你们的事我管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割袍断义 娇娇吐掉口香糖,欧连明毫不在意的情况下从角落里冲出来,保住欧连明的右臂。 “啊!” 一声惨叫把毫无准备的娇娇吓了一跳:“欧老师您没事吧?” 娇娇盯着欧连明的右臂,看不出什么名堂,然后也不管欧连明愿不愿意,卷起他的袖子,“怎么了,手臂受伤了,谁把你弄伤的?” 欧连明阻止娇娇翻看他的手臂,商量的语气说:“回去,回去再说。” 回到欧连明的家,娇娇迫不及待要查看欧连明的伤口。欧连明脱掉外衣,又脱下衬衫。缠在欧连明右臂上的纱布,印着一层淡淡的血,散着一股血的腥味。 娇娇迟疑,盯着欧连明,他却非常淡定的笑了笑,一圈一圈揭开纱布。伤口不满密密麻麻的针线,就像一条巨大的蜈蚣趴在手臂上。 欧连明拿出镊子,棉球,药水,纱布,“可以吗?我一个人挺费事的。” 娇娇心疼,擦药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劲儿用大了,触动欧连明的伤口,弄疼了他。 她一边帮忙擦药,一边很好奇的询问:“你得罪了谁,把你伤成这样,下手也太狠了。” “你想知道他是谁?” “当找,我要是知道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你一个女防子家说这种话,你打得过谁?” “我谁也打不过,骂他几句不行?” “骂几句倒是可以的,打人就算了。” “你报警了?” “哪要,伤我的人我认识。” “认识?谁?我也认识吗?” “嗯,你也认识。” “谁?” “真想知道?” “你说呀!” “你弟弟阴念念。” “他?” 骄骄一不留神,手劲使大了,镊子的尖口差点戳进殴连明的伤口,疼的他紧紧咬住牙齿,忍了下来。 骄骄是知道念念的,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拿着刀子看人这种事,怎么也不会和他联系的一起的。 “你说的是真的?” “不相信就算了,我无意挑拨你们姐弟俩的关系。” “是我连累了你。”娇娇心生自责,心不在焉的为欧连明擦药水。 在欧连明家吃了顿便饭,她便回去了,站在男生宿舍门口,叫宿管大爷把阴念念叫出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宿管大爷练级大,对娇娇说有事明天再说,都睡了。 娇娇说有急事,很急切的样子:“大爷麻烦您了,我是阴念念的姐姐,有事,急事。” 宿管大爷还以为家里有急事,死人,住院,还是车祸?总之,姐姐来找,而且深更半夜,若不是人命关天的急事,怕不会这么急。 娇娇在楼下等了五分钟,念念穿着睡衣从宿舍们门口出来,满嘴的哈气,还伸懒腰:“我说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我好回去睡觉。” 娇娇抬起手,冷不丁给念念一记响亮的耳光。念念睡衣全无,身体从头凉到脚,缓过神来,念念嘶吼道:“干嘛打我?” “你说我干嘛打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念念癫狂般的挥动手臂,一不小心,拳头砸在娇娇的脸上,他懵了,娇娇也傻了。姐弟俩大眼瞪小眼,接下来如何,谁都没了底。 夜风寒冷,此时他们的身体却燥热难耐。 念念是男孩,他更有底气与娇娇针锋相对,所以他缓过神来,趾高气昂道:“别动不动就大人,没人惯着你,不是我打不过你,是我让着你,不要过度消费你姐姐的身份,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我告诉你,你和欧连明的事我管定了,只要你们还有来往,我立马把你们的事揭发出来,让你们的糗事公诸于众,到时候欧老师恐怕要引咎辞职,你呢,要不休学回家,要不被勒令退学,我说到做到,不信咱们走着瞧。” 念念这事发疯了,要和娇娇鱼死网破啊! “站住。”娇娇叫住念念,念念背对着娇娇,很是一副深沉的语气:“干嘛?” “是不是阴采如要你这么做的?” 念念翘起嘴角,甚是不屑:“哟,阴采如是你什么人?直呼其名,你的书读进鼻孔了?说好听点你叛逆,说不好听的,你就是目无尊长,缺乏教养。” “我就问你是不是阴采如教你这么做的?” “放屁,要不是你,我何至于和云小梅分手。”念念说,“你知道云小梅是云晓什么人吗?他是云晓的女儿,你说你一晚辈跟云晓抢男人,不知道害臊?算了吧,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你好自为之。” 娇娇伫立,就像晚间的路灯,虽照耀他人,却依然冷冰冰,孤独独。 娇娇梳理一下头发,离开了男生宿舍。她回到宿舍,澡都没洗,便心事重重躺在了床上。 天不亮娇娇便起了穿,在宿舍楼道还会踱步,距离早课一个小时,她出门吃了个早饭。中午食堂,娇娇悄没声的坐到念念身边,好像有亲近和好之意。念念余光看她一眼,匆忙吃了午饭,便拿着餐盘准备离开。娇娇紧随念念身后,跟着她走出校门。 就在学校门口的公路桥上,念念忽然转身面对娇娇:“干嘛跟着我?” “我想找你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 “其请求你不要插手我个人的事,行吗,算我求你了。” “算了吧,若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跟云小梅分手,你我真是前世的冤家。” “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你不觉的自己很羞耻吗?欧连明是什么人?他是云晓的男人,云晓是什么人?跟我们差着辈分呢,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你想想你干了些什么事,就因为你云晓好不用意结次婚又离了,没有一点惭愧吗?” “以后别来找我了,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认识谁。”念念折返回学校,带着一阵风从娇娇身边走过。 念念不依不饶,娇娇无可奈何,为了能和欧连明在一起,她竟然瞒着所有的人休学一年。 理由是母亲出车祸瘫痪在床需要照顾。 因为和卫影没什么感情,所以就拿它扯了个幌子。 办完了休学手续,娇娇为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晚间才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学校,但没有离开江北。 娇娇休学为了和欧连明在一起,而她休学也让欧连明没了退路,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娇娇和欧连明之间的关系,一旦知道娇娇休学,那她的家人会饶了欧连明?尤其是念念,那小子,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一旦冲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退学了,让我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父女之间 一个月过去了,念念偶然碰到娇娇的同学,随口说起了她。 同学表示惊讶:“阴娇娇已经一个月没来上课了,你不知道?” 念念哪里知道。他们姐弟俩并不像同学所想象的那样和谐,可以说恩怨交错。念念没有表现出惊讶,他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和自己的姐姐之间的矛盾。 “哦,我就随口一问。” 自己的姐姐从学校失踪,无影无踪,这么大的事,同学除了表示紧张并无异议,而富有责任的老师也缄口不言,实在是滑稽之极。 念念拿起时候将娇娇失踪的消息告诉阴采如。 不到一刻钟,念念便和阴采如在校园门口会合。念念带着阴采如来到娇娇班主任办公室询问情况。 “阴娇娇退学了,你们不知道?”班主任也表示惊讶,退学这么大的是家里人竟然一无所知。阴采如问娇娇为什么退学,难道学生想退学就退学吗? “她给我们的退学申请上说的明明白白,母亲出车祸,退学回家照顾。”班主任立马调出娇娇的档案,她亲手写的退学申请,放在阴采如面前,“你看看,这是她的字。” 阴采如哑口无言,转身离开教室办公司,出了门他问:“我有种预感,这件事跟欧连明有关,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念念怕阴采如把事情闹大,闹僵,此时还不宜把事情做绝,他让阴采如冷静冷静:“爸,咱们是不是找个时间单独把欧老师约出来,这里是学校,您要是把事情闹绝了,明面上是逼欧连明,其实是逼着我姐,到时候欧连明没了退路,我姐也破罐子破摔,不好收拾,您看呢?” 阴采如是有点冲动了,念念要不提醒,他可能找到欧连明就撒开了手,暴力相向。 念念点点头,阴采如憋足的一口气缓缓舒去:“好吧。”阴采如看了看时间:“我在学校茶楼包间等你们。” “要是他不远见您呢?” “那就去他家。”阴采如咬着牙齿一字一句。 念念来找,欧连明心知肚明,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完办公桌上的资料,跟随念念离开。 走廊,念念拦住欧连明:“不是我找你,是我爸。” 就算是念念的爷爷找他,欧连明也不感到意外:“走吧!” 念念走在前面,心说还真丫的镇定,娘的。 茶楼的包间,阴采如正坐当中,见到欧连明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欧连明不知道叫阴采如大哥呢,还是叔叔伯伯的,所以两人见面还是尴尬显采如开门尖山也不绕弯子:“阴娇娇在哪里?” “她离开了学校。” “老子问你她在哪里?”阴采如怒目圆瞪,怒火中烧,看样子是要动手呢。 “您别急,了解您的心情。” “在哪里?” 欧连明犹豫不决,微微低着头。 “,老子说话你听不懂吗,我问你人在那里。”阴采如拍案而起,随手拿起一个筷子,走到欧连明面前,一拳把他打趴在餐桌上,拿起筷子,刺进他的手背,只稍稍用力,便深入皮肉。 念念吓了半死,从小到大他还没见阴采如发这么大的脾气及凶狠的一面。欧连明一教书的先生,那见过这真是,分明就是野蛮,就是黑社会。 欧连明紧张的双腿发抖,喘着粗气,满头是汗不说,舌头好像打了结,语无伦次:“您……您高抬贵手,我……不知……知道,我……你们干嘛逼我,我,我们不是你们想象的关系,没有,真的没有。” 阴采如扭了扭头,舔了舔舌头,极不耐烦,紧握的筷子,猛然往下压,筷尖刺破欧连明的手背,血从缝隙中流出来,顺着手背的侧面淌在餐桌上,越流越多。 “说,人在哪里?” “我说,我说。”欧连明脸色惨白,虽然疼,却不敢叫出声,他没有把握一旦喊出来,阴采如会不会冲动。 “说!” “她现在在江北一家广告公司上班,晚上去我哪里。” 阴采如拔出筷子,用餐巾纸擦赶紧,按原位放在餐具旁,接着扔给欧连明一张餐巾纸:“擦擦血,带我去你家。” 阴采如让念念回家:“不干你的事,回学校吧!” 念念担心阴采如爱女心切,急红了眼收不住:“爸,我回去也没事,您悠着点,欧老师身瘦体弱,经不起您折腾。” 欧连明痛的面目狰狞,用餐巾纸垫着伤口,带着阴采如去他家。 打开家里的门,客厅灯光明亮,娇娇正在洗浴间洗澡,听见开门的声音:“欧老师回来啦,饭我都做好了,你先吃,厨房锅里的鸡蛋汤。” 三菜一谈,有肉有素,伙食不错,念念心说这都过上日子了,还说没事,骗鬼呢! 阴采如暗示欧连明不要说话,一边呆着去,念念站在门口,相安无事,默默无语。 娇娇洗完澡,穿着浴袍走出洗浴间。她卷着湿发,来到客厅,阴采如念念,以及一脸痛苦的欧连明,傻眼了。 念念幸灾乐祸:“还不快去换衣服。” 娇娇红着脸跑进房间,关上门换了身衣服出来,站在冰箱旁边。 “你们怎么来了?” 阴采如紧蹙眉头,表情凝重。欧连明站在阳台和客厅之间,“跟你爸回去吧!” 娇娇看了眼阴采如,又扭头看了眼念念,父子俩一个表情。 “我已经离开学校,也找到工作了,能养活自己,跟你们回去干什么?”娇娇硬着头皮说,“我想住哪住哪,你们管不着,没要你们一分钱,管得着吗?” 阴采如一脚踢翻玻璃茶几,玻璃碎了一地,娇娇一惊。 “你干什么呢你,这不是你的家,有本事把房子给点了?” 阴采如踩着玻璃渣子,快步走到娇娇面前,那嘴巴子,一个接着一个往阴采如脸上扇,一声比一声响。哪是父女啊,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念念背着脸,不敢看,也不敢全,阴采如的气势太吓人了。欧连明受了伤,但娇娇因为他被自己父亲往死里扇耳光子,着实看不下去,推开阴采如,吼道:“够了,她是你女儿,有你这么对待自己亲闺女的?” 欧连明不拉架倒也没事,这一拉一推的,阴采如气上加气,挥拳砸在他脸上,又是一脚踢中他的小腹,欧连明顺势倒地,阴采如不肯罢休,对欧连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知道不能动弹,不能言语,瘫躺不动。 “爸爸爸,够了够了,出人命了。” “打急救电话。”阴采如边说,边拉着娇娇离开欧连明的家。娇娇已经不知道何为反抗了,看着欧连明被自己的父亲打瘫在地,足以震慑她所有叛逆的冲动,偃旗息鼓,她这个柿子被捻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母女关系 骄骄的情况似乎非常危急,如果不让卫影知道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也没法跟她交代。念念暗里埋怨王佳佳给他出难题。 念念回到家,卫影问他骄骄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看着母亲对骄骄的思念,看着她对自己女儿的那份爱,念念试想,如果她要知道骄骄的情况会有个什么反应。这更使他犹豫不决。 “她……她暂时没时间。” “没时间?她有那么忙?” “忙,她忙。” 念念说话吞吞吐吐的,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他真的很忙?” “很忙,忙的走不开。” “那好,改明我我去学校找她,反正也不远。”卫影说,“家门口读书就是好。” “妈,你……真的很想我姐?” “她从小不在我身边,妈和她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是妈对不起她,要不是我,你们姐弟两也不可能从小就分开,我也不会和她的关系这么紧张。” “那您不是觉得欠她的吧?” “欠她的太多了。” “哦,她就是觉得别人欠她多,才肆无忌惮。”念念说,“妈您不要觉得欠她的,要不然她还不骑在您头上,任她耍?” “别说你姐坏话了,要你办的事没办好还意思说你姐。” “不怪我说她,她就是那样的人。” 卫影一门心思偏袒骄骄,念念没好气,心说她您要是看见骄骄现在的样子,非吐血不口。 “爸让你去一趟,找你有事。” “他家我一辈子也不想去。” “妈您必须去,骄骄在家等着你呢!” “她在家等我?” “嗯!” “你不说她没时间?” “有没有时间她心里最清楚。” “那好,我去。” 卫影响去了阴采如家,并没有像念念说的那样,骄骄在家里等着她。家里的气氛不那么和谐。 阴采如在家,王佳佳也在,他们先让卫影坐下,给她泡了杯茶。 “你们怎么了,骄骄呢?”念念站在卫影身后,不言一语。 王佳佳心领神会,向阴采如使了个眼色。 阴采如皱了个眉头,再看看一本正经的念念,“佳佳,你……你把骄骄的事跟……念念你跟你妈说了没有?” 念念摇了摇头。 “念念你跟你妈说。” “我?”念念自己指着自己说,“我没法说。” “你说……就你说,说。” 念念心说我这是何苦呢,本来就在卫影面前没说骄骄傲的好话,这会儿又…… 卫影急了,她敏感:“骄骄怎么了,她没事吧?我的骄骄她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话啊,你们这是怎么了?” 阴采如和王佳佳都盯着念念,那眼神把傻愣着的念念逼到了墙角。 “你们,你们别都年着的啊!”念念受不了他们的眼神,叹了口气,“好好,我这个坏人我来做。” “谁让你做坏人的,我让你说事,说事,听不懂怎么着?” 念念先入一句“妈听生气”便一五一十把骄骄的情况告诉卫影。 卫影听着听着哭了出来,眼泪哗哗的,探制不住。 “妈妈妈,您别哭啊!” “她她,她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是怎么教育的,你们怎么能让她走到这上步,你们都是你们,你们没看好我的女儿,都是你们。” “她现在就在房间,你去看看吧,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再这样下去该饿死了。”也只有阴采如敢这么跟卫影说话了,王佳佳不敢,念念也不敢,他们都怕刺激了卫影。 “好几天不吃不喝你们到现在才告诉我,要不是念念你们还要瞒我多久?” “没想瞒你,也没想到她一直不吃不喝。”阴采如面色冷峻,“去看看劝劝。” 骄骄对卫影本就没什么感情,她连阴采如的面子都不给,怎么能给卫影的面子。 “你走,你走啊,你凭什么管我,你不是我妈我妈是王佳佳。”骄骄如此任性,卫影很没面子,不过骄骄越这么说,她越是伤心,越是自责。 “我知道你恨妈,是妈对不起你,可你不吃不喝,妈心里疼,疼在心里。”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走,走啊,我不想看见你。”骄骄几天没吃东西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把卫影推的向后退了三步。 阴采如摇摇头,“看来不行啊,她和卫影也苦大仇深的。” “她觉得所有人都欠她的。”念念随口说道。 “不说话不有把你当哑巴。” “我说的就是嘛,我姐有今天,您不是一点责任没有的。” 念念话说重了,也说到了阴采如的痛处,他知道,骄骄从小被他惯坏了。 王佳佳叫念念少说几句:“你爸现在已经够烦了,你少说几句让你爸多活几年好不好?” “不说就不说,反正是事实,我姐现在不吃不喝连我妈都劝不动,这么下去离死不远了,你们难道看着我姐咽气?” “念念不要说了,你爸也心疼你姐,可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说的都是气话,你呀,不明白你爸的苦。” 卫影被骄骄推了一下,不不知道怎么劝了。情急之下她哭着说:“好好,你绝食,你不活,我也不活了,咱娘儿俩一起死,一起。” “有你什么事啊,我跟你有关系吗?” 卫影不想跟骄骄口舌之争,她就坐在骄骄的房间,一动不动。 坐的时间长了,卫影无意之间看见桌案上笔筒里放着的一把剪刀。想什么做什么,卫影拿起剪刀,对准自己的腕儿:“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悲哀,我先走一步,你好自为之。” 寻短见卫影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一次为了阴采如,一次为了骄骄,所发她真下的去手。 骄骄见卫影手腕上冒出来和血吓的突然嘶吼。 听到尖叫,阴采如他们冲进房间,卫影却倒在了地上,虚弱无力,奄奄一息。 阴采如抱着卫影就走,临走冲娇娇说道:“你就作吧,一家人都被你逼死了你高兴了?” 娇娇吓的魂不守舍,精神几近坍塌。 卫影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阴采如揪着自己的头发,崩溃到了极点。他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慢慢蹲在地上,六神无主。 王佳佳去窗口付医药费,念念守在抢救室的门口,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眼睛一睁一闭,不一会儿,混到在地,不省人事。 医生说念念紧张过度,加之低血糖,才晕过去的,打点葡萄糖就没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宿命 卫影被护士推出抢救室,一声隔着口罩,对一脸期待的阴采如说:“差点没命了,就差那么一点,命大啊!” 阴采如绷紧的神经立刻松弛,双腿一软,扶在墙上差点瘫倒在地。 王佳佳守在卫影身边,她虽表现镇定,却有苦难言,阴采如为娇娇的事,失眠症越来越严重,她让他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呢,你和念念回去吧!” 阴采如自知身体的虚弱,加之最近彻夜那面,若是守夜,怕是熬不了几天他倒是心力交瘁,死于猝死了。 “那你留下了,我不跟你争了,我这身体啊,再折腾怕是要到下面见我爹妈了。” 阴采如回到家,看见娇娇正战战仅仅痛苦的吃饭,与其说是吃法,不若说是痛苦的吞咽。好像这粮食要了她的命似的,又不是毒药。 阴采如脸色难看,身体感觉乏力,无心数落娇娇,对她,熟视无睹,走进房间,躺在床上就闭眼休息,他期待自己能睡个好觉,但愿上苍怜悯。 娇娇吃了饭,洗碗洗筷,她是怕了,这个家被她折腾的,谁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卫影割脉自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欧连明在一起了。对于家人,她着实伤不起。 这几天她把自己的泪水都哭干了,表情虽痛苦,虽烦恼,虽萎靡,想哭,却挤不出一滴眼泪。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几天没吃饭,胃受不了,娇娇觉得反胃,而且胃极不舒服,吃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吐了出来,吐进了洗碗池。 幸而碗筷都拿了出来,要不都要扔了,看着都恶心。 清理完水池的秽物,娇娇吃了胃药,便回房休息了。 阴采如从早上一直睡到晚上,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早晨的萎靡已经被洗涤干净,精神抖擞。 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睁看眼睛,脑子清醒异常。 娇娇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两菜一汤,阴采如眼前一亮,赶到些许的欣慰。可他坐看右看就是没看见娇娇的人。 应该是去医院了,从她的态度上来看,已经回心转意。 阴采如肚子也不饿,把饭菜都打包了,带去医院。 在医院,阴采如并没有看见娇娇,他也不敢问,怕问了引起他们多想,又要担心。他已经睡饱了,要王佳佳回去。 “你行吗?” “怎么不行,今天睡的挺好的,至少睡到了自然醒。” 王佳佳说既然这样她就更不能让阴采如守夜了,好不容易睡个好觉,怎么能守夜,万一又失眠了怎么办。 “还是我来吧,你回去,我害怕你不方便呢!” 他们俩争来争去,念念从学校赶到医院。 他请了假,说以后白天上课,晚上来医院照顾卫影。 “我妈还是我来照顾吧,我对她的精神状态很了解,照顾起来顺手,你们还是回去吧,只要早晨上课之前来接替我就行了。” “不行,明早你还要上课呢,晚上睡不好白天怎么由精神上课?”王佳佳说,“差不多还有一年你就要毕业了,正是关键时期,不能耽误了学业,你还年轻,你的事也是大事。” “可我不在我妈身边,即便回学校也睡不着,而且心里不踏实,就这样吧,你们都回去休息。”念念一再坚持,阴采如说:“我们回去吧,念念说的对,只有在卫影身边他才踏实。” 王佳佳不好坚持,只有跟阴采如一起回去了。 “我带了饭菜,饿了吃点,明早我来接班。” 深更半夜,娇娇来到医院,她悄悄推开病房的门,没有叫醒趴在床沿边睡着的念念。 看着卫影没什么大事,她心里也就放心了,至少不用背负着忏悔活一辈子。 停留十分钟,娇娇蹑手蹑脚离开病房。 娇娇找到一份工作,公司文案。工资虽说少了点,也没有提成,但至少休学一年期间不用伸手跟家里人要钱,每天按时回家按时吃饭,生活有了规律。她只想通过自己的自律让父母放心。 可自从卫影选择自上那一刻,不管娇娇做出怎么样的努力,阴采如始终跟她没说一句话。因为阴采如过不去那个坎。 他对王佳佳说,不能因为改变就原谅她对亲人的伤害,而且她的改变只是短时间的,能不能坚持就要看她的诚意了。 俗话说的好狗改不了,话是难听了点,但话粗理不粗,看一个人的改变需要时间去证明,就像一道几何题,要想证明,就要罗列合理的逻辑去验证。 娇娇也是煎熬的,明明回心转意了,可阴采如还是不给自己好脸色。王佳佳把阴采如的话转告给她:“你爸那是用心良苦,你也也不要期望她立刻给你好脸色,毕竟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能因为你的改变而马上让他对你和颜悦色,别说你爸了,我都过不去那个坎。” “我知道我伤透了你们的心,我也知道我爸真的气炸了,我都不计较她打我了,他还计较我。” “他打你是爱你,是恨铁不成钢,你心里有气你总不能不让他发泄吧?你妈为了你差点丢下一条命,你说他能不跟你计较,能这么快原谅你?” 娇娇陷入沉思。 王佳佳继续说:“你也就好好的做好自己,熬过这一年的休学期,乖乖回到学校读书。” “我知道。” “知道就好,这种事情只能又一次,再有第二次,我也不会原谅你。” 可怜了卫影,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去阴采如家看望娇娇。她对念念说心里放不下,“她不来看我我要去看她,我对不起她,一辈子对不起她啊。” 念念最烦卫影说对不起阴娇娇。 “妈,你总是说对不起我姐,你越是觉得对不起她,她越是不会给你好脸色,何必自找苦吃,我们还是回家吧,哪有你去看她的道理,她以为自己是谁呢!” “你呀,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跟娇娇也不对付,你们这是怎么了,亲姐弟俩怎么跟仇人似的。 “她把您逼成这样我能给她好脸色,您惯着她,我可不惯着。” 卫影笑了笑,孩子还是孩子,说起话来幼稚的很。 不过卫影挺欣慰的,说实话,她这个儿子比女儿省心多了,而且孝顺,幸而当年回到自己身边,要不连个说话,安慰的人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余音袅袅 卫影身体还是虚弱的,这一出院就来看娇娇,她还是很感动的。 感动是一瞬间的,说实话,娇娇对卫影并没有太多的亲近感,只是碍于她刚出院,所以场面上要强颜欢笑的。 不过卫影还是很欣慰的,看见娇娇精神状态不错,尤其是没了以前的傲气。 卫影还是算明白的,他们母女俩之间的恩怨非一日之寒而冰冻三尺,需要时间。所以娇娇客气的留她吃饭,她也客气的回绝了。 “只要她好,我不在乎她认不认我这个妈!”卫影的话无奈又悲切,念念着实心疼他这个妈,为了毫不领情的白眼狼连最起码的长辈之尊都放下了。 “只要她安安稳稳的,不闹出乱子我就谢天谢地了。”念念曾设想自己有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带着卫影离开江北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母子俩相依为命。他不是想逃避现实,而是想让卫影和念念彻底断了联系。 吃了晚饭,娇娇去卫生间吐了十分钟,胃酸都吐了出来,眼睛挂着泪水,眼圈通红。她已经很多天出现吃完饭作呕的症状。 周末休息,娇娇去医院检查,她一直以为自己以为绝食,把肠胃搞坏了。 可是到医院一检查,吓坏了,她居然怀孕了。 “已经有三个月了,回家好好养着尤其注意饮食,忌辛辣。” 娇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声您没搞错吧,我怎么会怀孕?” “没得假,这里是医院,一些依据科学检查。” 医生把检查单交给娇娇:“恭喜你。” 娇娇傻眼了,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平复家人的心绪,这又怀孕了,回家怎么跟父母交代。 “医生,我暂时不想要孩子,我想把孩子打掉。” 医生非常惊讶,但也非常恼火:“我说你们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那么没有责任心,敢做就不敢生?早干嘛去了?” 医生劝娇娇回家好好想想:“毕竟是一条命,好好想想,不要做自己以后后悔的事。” “我……” “我什么我,回去好好想想,你还年轻不要冲动,再不济也要回去跟你家那位商量商量。” 娇娇拿着检查单手都在抖,这要是悄没声的把孩子打掉,什么事都没有,要是把孩子生下来,事可就大了。 可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论到一条命,在自己受伤捏着,想来却是于心不忍。 娇娇失落的一路从医院走回家,感觉天都塌下了。回到家还要笑着说话,笑着吃饭,笑着洗澡,洗着睡觉,总之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郁闷,苦楚与失落。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她也没心思上班了,向领导请了三天的假,这三天可不是自己要休息的,她想给自己三天时间好好想想,孩子是流还是要。 可是有不巧,也该娇娇点背,王佳佳拿着她换洗下来的衣服扔掉洗衣机里前特意翻了她的口袋。翻到一张纸条,叠的整整齐齐的,打开一看是医院的检查单,在仔细一看,上面的检查结果吓得她张大了嘴巴,不自禁往后退,吓了个半死。 王佳佳慌里慌张的把娇娇的衣服换回原处,不敢动。她把检查单我在手里,推开娇娇的房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不上班?” “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那段时间几天没吃饭饿坏了胃,这几天尤其的疼,只要吃过饭。” “是不是吃过饭之后胃不舒服,想吐?”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不会照顾自己,整天吃泡面,肠胃也不好,所以吃过饭之后就会吐,这事肠胃病最常见的症状。” “哦,是吗,那你怎么治好的,吃什么药?” “不用吃药,注意饮食。”王佳佳说,“以后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你跟我说,我跟你买,给你做,好不好?” 娇娇觉得王佳佳有点反常怎么突然问起她肠胃不舒服,其实经常性的作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没跟任何人说。 娇娇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对视去医院的检查单。对,检查单呢? 是,在昨晚洗澡换洗下来的外衣里。 “妈,等等,我上个厕所,你稍等。” 娇娇慌慌张张关上卫生间的门,看见换洗下来的衣服没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然后便翻找检查单。 糟了,没有。 “去哪了,去哪了呢,我明明记得放在上衣口袋了。 王佳佳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娇娇好了没有?” 娇娇本来就紧张,王佳佳这催得紧,更紧张了,“我……我马上就好,妈,上厕所你也催,等着吧!” “你找什么呢,赶紧出来吧!” 娇娇的心咯噔一声,碎了一地。 打开门的一瞬间,娇娇表情僵硬。 “检查单在您受伤?” 王佳佳把检查单放娇娇手上:“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把,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娇娇忽然毫无征兆蹲在地上呜呜大哭:“妈,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想了很久,白天想,黑夜也想,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太艰难了,也太残忍了,妈,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王佳佳摸着娇娇的头,心绪复杂,但是这个决定她不能为娇娇下:“你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考虑周全了,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你一定要想清楚了。” “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王佳佳退开了步子,没有同情,相反,她的目光很冷峻,也很现实和残酷:“自己做决定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爸的,想清楚了,一定要想清楚,这个关系到你一辈子,记住,千万别再寒了你爸的心。” 娇娇请了三天的假,在家呆了两天,第三天便一早出门了,说要去公司上班。 阴采如见娇娇吃早饭时心事重重的,对王佳佳说:“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娇娇有点反常啊,好像又回到以前的状态了,我最讨厌见她那副嘴脸,要不是看她最近表现不错我真想把碗里的粥泼在她脸上。” “好了,多大点事,人这一辈子,怎么能天天喜笑颜开的,情绪不好很正常的嘛!” “但愿如此吧,别情景一段时间又闹出什么事,我这把好骨头可经不起她再闹腾了。” “不会的,她长大了。” “你别为她说好话,我怎么一点不相信她呢!” 阴采如十分无趣的摇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本性难移 江北大学传达室。 门卫给欧连明打电话:“喂,是欧老师吗?我是门卫,有人找你,麻烦您来一趟。” “谁,谁找我?” “女的,叫卫影。” “好,我马上过来。” 欧连明来到传达室,把娇娇拉出学校,“你怎么来了,什么事,你说吧!” 娇娇舔了舔嘴唇,逐字逐句说:“我怀孕了。”然后掏出检查单:“我去医院检查了,这是医院出的结果。” 欧连明有点不敢相信,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医院的检查单写的很清楚,娇娇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那要看你的意思。” “你……你让我好好想想,我……让我冷静冷静,这……太突然了。” “我不想回家了,我爸要是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可是我家你也不能待啊,万一你爸找上门来,我这条命就没了。” “那我住在外面,你好好想想,想清楚打电话告诉我,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接受,毕竟孩子是你和我的。” “我……我想想,想想想想,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我还有课。” 欧连明回到学校上课都没了心思,而且说话错误百出。心中有事,怎能做到心无旁骛,于是课讲到一半他让学生自习,然后离开教室。 这要是小学或者中学的教室,没有老师,恐怕教室已经乱糟糟一团了,幸而是大学生,有起码的自律和素养,学生们安静的在温习课本,或者看手机,总之教室很安静,尽管没有老师在场。 欧连明请了半天的假,离开学校他打电话给娇娇,问她在哪里。 他们约在江北城东一家茶吧见面。 两人喝着茶水,却一句话也没说。 娇娇性急,没忍住,问欧连明怎么办,是生下孩子还是流掉孩子? 这件事上欧连明是有私心的,他单身,云晓一直也不让他见孩子,如果和娇娇在一起,也算是有了家了。但他也知道阴采如的脾气,若是被他知道恐怕没好果子吃。 这正是他所顾忌的。 “娇娇,要是让你生下孩子呢?怎么办?首先你爸那边就过不了关。” “我知道,他一直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可是如果生下孩子,江北我们就不能待了。” “那你的意思呢,你是想生下孩子,还是想流掉孩子?” “毕竟是一条命,我有些不忍。” “那我们离开江北。”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我想好了我们一起离开江北,你愿意吗?” “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 “那好,给我两天时间,我要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才能带你走,好吗?” “反正我不回家,我等你两天。” “那好你找个地方住下,千万别让你爸找到你,要不然我们都完了。” 娇娇一走就是两天,搞的王佳佳心里没底了,知情不报,到时候阴采如知道真相,一定迁怒于她,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万一娇娇和欧连明私奔了怎么办。或者娇娇既不想跟欧连明走,也不想生下孩子,想不通寻短见,那情况就更严重了。于是王佳佳把阴采如怀孕的事告诉了阴采如。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是想让娇娇主动把孩子打掉,不曾想她居然消失了两天,我怕出事。” “你……你怎么不早说?” “怕你担心啊!” “担心?你不说我才担心呢,多久的事了?” “三天前我才知道,从她兜里发现了医院的检查单,怀孕已经有三个月了。” 阴采如怒火攻心,感觉胸闷,倒在沙发上喘不上气:“混蛋,混蛋啊,做出这种事……” 王佳佳推了推阴采如的背,安慰说:“你就不要动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我去找,我现在就去找,我一定把她找回来。” “去,去把她找回来,找回来……” 娇娇离开,王佳佳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欧连明。但她完了一步,早上欧连明已经办了离职手续,现在人,不知所踪。 看来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娇娇跟着欧连明离开了。 王佳佳打电话给正在上课的念念,让他马上来学校门口。 她把事情简单说明:“你知道欧连明家在哪里,带我去。” 半路,念念说:“欧连明既然辞职了,我想他是要带着我姐离开江北,我们现在去他家一定找不着他们人,我有个想法。” “你说的有道理,说说。” “您去车站我去火车站,分头行动,重点是售票厅,候车室。” “嘿,关键时候你小子脑子还挺好使,这么找,不管我们谁找到他们,一定要拦住他们,哪怕报警,也就是不管是什么手段,知道?” “放心,知道我找到,大不了跟欧连明打一架,你看我这体格行吗?” “哎呀你就不要贫嘴了,赶紧分头行动,跟他们抢时间。” 两人分头打车,一往东,一往西,司机被他们催的,感觉自己是在赛车而不是在拉客。 幸而不是双休日,也不是人流量的高峰,所以找起人来不是很费劲。 大约半小时,念念在火车站检票口发现俩熟悉的背影,冲着他们飞奔而去。从检票员手中抢了他们的车票:“我的亲姐姐,这是要去哪啊?” 这节骨眼上,欧连明也是急了,他那么瘦弱的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念念,可是车票还在念念手中。 欧连明这一推,激怒了念念,他本来就看欧连明不顺眼,于是也不甘落后,一拳打在欧连明的脸上,嘴都打肿了。 娇娇拉开念念横在他们之间,不让念念打欧连明,并用乞求的口吻对念念说:“念念算姐姐求你了,你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你知道如果你把我带回去爸一定饶不了我,姐求你了,求你了。” 念念放下拳头:“姐,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欧连明,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你这一走,爸怎么活?他四十多了,你这一走他精神就垮了,想想,想想小时候他是怎么惯着我们的,他是那样的爱我们,难道你为了你自己,忍心抛下生你养你的父亲?” “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算我这辈子欠爸妈的,我欠他们的,来日方长,等我安顿好了,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再回来,好不好?求求你了,好不好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艰难的抉择 念念冷静下来想想,忽然抓住娇娇的手,义正言辞说:“你跟谁都可以,跟欧连明不行。当初是我把他介绍给云晓阿姨的,可居然是我的亲姐姐拆散了她的家庭,你的痛苦跟她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想想自己的同时你要想想别人,这么多年了,我太了解你了,自私已经刻进进了你的骨子里。” 念念拉着娇娇就往外走,欧连明气红了眼,猛的用手劈在念念的手臂上,骨头发出一声咯吱之音,瞬间骨折。 霎时间的疼痛令念念差点昏厥,他抬头侧脸等着欧连明,眼睛充满不可言状的愤恨。 娇娇惊魂难定,不管怎么说,念念都是她的亲弟弟,她不想看着自己的爱人和亲人互相残杀,“念念,别怪姐姐,我们都是迫不得已。” 娇娇掰开念念的手,拿出车票,交到检票员的手中。 检票员都懵了,此情此景她也不能完全只顾着检票而熟视无睹了,且周围的乘客眼睁睁看着呢! “不行,这两张票都邹了,你们还是去窗口补票吧!” 检票员暗示身边的同时去把驻站警察叫来。 不一会儿,以为胖胖的警察小跑而来,拿出本子和笔:“跟我走吧!” 念念额头冷汗,眼睛充血,疼痛感令他步伐乏力,所以走的很缓慢。 他走在后面悄悄给阴采如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两句便把手机放进裤兜。 警务室,警察命令他们坐下,然后询问念念,事情的经过。 念念咬着牙,说话舌头都打颤。 “你……胳膊怎么了?” “骨折。” 警察立刻站了起来,忙让身边的辅警把念念送出去,“赶紧去医院,医药费你放心,谁打的你,谁赔偿。” 欧连明心说这下可走不了了,还把念念的胳膊打骨折了,事情算是闹大了。 约莫半个小时,阴采如赶到火车站,并找到警务室。 欧连明和娇娇同时看到阴采如,并同时面露惊恐,脸色都白了。 “你是……” “我是这位……”阴采如指着娇娇,“她的父亲。” “他们怎么回事居然把人胳膊打骨折了,火车站是公共场所,也是很敏感的地方,你们应该很清楚,不出事也罢,出了事就是我们失职,往小了说是冲突,往大了说是我们安保不到位,我可不是吓唬你们,你知道你们刚才那么一闹多少乘客为此滞留?” 娇娇说完事情的经过,阴采如忍不住说:“警察同志,被打的小伙子是我的儿子,要不您看,没什么大事我把人带走了,说到底就是家务事,我来处理吧!” 驻站警察事也多,在不同的时间段要巡视火车站敏感处,事情的经过大致了解,所以要阴采如在笔录上签了字,便让他把娇娇和欧连明带走。 娇娇硬生生被阴采如拉出警务室,可欧连明坐着一动不动,他知道阴采如的恨,也知道自己只要走出车站可能就要趴着回家。 “你怎么还不走啊?”警察问道。 欧连明看了警察一眼,无奈的走出警务室,其实阴采如带着娇娇已经走出了候车室。 他们出门的时候王佳佳正好赶到,阴采如把娇娇交给她:“带回家锁起来,那都不能去。” 欧连明忐忑不安走出候车室,车站出租车的停车场,他正要坐进一辆出租车内阴采如把车门狠狠往里一压:“你还想走?” 阴采如毫不犹豫甩手给欧连明一个耳光:“难道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欧连明傻愣着不敢还手,阴采如继续说:“念念的手是你打的?” “是我,要不是他拦着,我和娇娇早走了。”欧连明鼓起勇气,龇牙咧嘴。 “是吗,那好,我也不要你的医药费了,我打断你一只手怎么样?” “你敢,你要是动手我就报警,咱们走着瞧。” “你看我敢不敢。” 阴采如挥拳砸在欧连明的嘴上,上嘴唇因磕到牙齿,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满嘴是血。 乘着欧连明无防备,阴采如拉起了欧连明的胳膊,抬起膝盖抵在胳膊的关节处,吱呀一声,胳膊折断。欧连明一声惨叫,这次疼痛感超出了他预期的承受力,当场昏厥。阴采如镇定自若拿起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扬长而去。 娇娇回到家并不甘心,把家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客厅地板都没法下脚。 王佳佳的脸因和娇娇有肢体冲突被指甲划了道口子,脸上明显一道血痕。可父母难做,后母更难做,她却毫不知觉,依然在房间全娇娇,不要一时冲动,后悔莫及。 “我不想再忍了,不想,我想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要你们管。” 阴采如站在门口,他彻底对娇娇失望了,极其失望,连动手打她的力气都不想浪费了。 王佳佳见阴采如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她叹了口气,走出房间:“我是没办法了,但凡她又点悔意,我都会尽力的。” “你……走吧!”阴采如做出这个决定实属无奈,这个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而且王佳佳最近身体偶感不适,对于娇娇,她心力交瘁,或者在阴采如之前就对她失望了,她不想因为强迫娇娇,而为难王佳佳,她夹在中间不管是管,还是不管,都不讨好的,“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回来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走吧!” 娇娇看着阴采如,略显迟疑,但随后她义无反顾没离开了家。 王佳佳正在收拾客厅,娇娇从她身边离开的时候,她头都没抬,眼皮也没眨一下。 娇娇走了之后,阴采如想起念念,他还在医院,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忙打电话问念念在哪家医院,他这就过去。 “不用了,石膏打上了,我马上回学校。” “严不严重?” “还行,没残废。” 阴采如挂了电话还是决定去学校一趟。 见到念念,阴采如不落忍:“我看你就别上课了,请假回家吧,吃饭睡觉都是个事。” “没事,我年轻,骨头还在长。” 阴采如抿着嘴欣慰的摸了摸念念的头:“好样的,你呀好好的,爸对你姐放弃了,你要争气。” “你把我姐关家里了?”念念说,“其实我拦住他们的时候差点放了他们,她太疯了,谁的话都听不进,我看您也不要逼她了,让她去吧,别把好好的一个人逼出好歹来。” “我知道,她……走了。” “走了?” “嗯,走了好,眼不见心不烦。”(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对着干 医院。 手忙脚乱的护士和医生来回穿梭在冰冷的走廊。 医生说欧连明的手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残废了。 “谁这么狠?” “我是出车祸别的。”欧连明说。 以医生对年从医经验,欧连明那话,实在扯淡。 不过这种事病人不说医生也不好问。 一个半小时,石膏打好,娇娇也到了。 娇娇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欧连明是被阴采如打了一顿。俩人心照不宣,彼此的手紧紧我在一起。 离开医院是,医生嘱咐娇娇,回家之后多吃点好的,有益恢复。 “你伤成这样,我们还走吗?” 欧连明瞪着眼睛,逆反心理就像胃里的酸水,涌上来就受不住。 “走什么走,咱不走了,我们去领结婚证,就在江北扎下根,我就不信你爸能弄死我,弄死我他也没命。” 阴采如自然不可能弄死欧连明,他只想给他一个教训。如归以前欧连明不走还是害怕阴采如,现在不走可能巧了时候,因为阴采如对娇娇放任自流了。 那天正好是个不错的日子,天气也不错,晴空万里。可领结婚证需要户口本,娇娇胆子还真大,而且能豁的出去,居然就回到家拿出户口本,跟欧连明领了结婚证。 领完结婚证,她把户口本送回家时阴采如正好回了家,父女两近在咫尺,却相互熟视无睹,如同陌路人。 临走,娇娇站在门口,背对着阴采如:“我跟欧连明领结婚证了,我是来送户口本的。” 阴采如并没有半点意外,反而把自己和娇娇分割的很清楚:“好啊,你如愿以偿的胜利了,把家里的钥匙留下吧!” 娇娇的身体略微向后倾了倾,转身拿出钥匙,放在茶几上转身就走了。 阴采如双手搓了搓脸,胡子拉碴的,眼睛微微发红,有些湿润。 转年五月,娇娇生下女婴,取名欧若亚。 家里王佳佳算着日子说:“不出意外,娇娇这个月要分娩了。” “别在我面前提她。” “我看孩子都用了,你就认命吧,娇娇怎么说也是你心头肉。” 阴采如觉得恶心,发火道:“再提我跟你急。” 为人母,娇娇也日渐成熟,人在江北,却不能与父母团聚,实乃悲哀。 出了月子,娇娇很有心计的把孩子抱到卫影家。知道现在卫影才知道娇娇已经和自己的老师欧连明结了婚。 卫影还是很现实的,他没有阴采如那般忌惮,也没有阴采如那般固执,既然已成事实,那只用面对,虽说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接受了。 可念念很不爽,阴采如被她折腾成那样,如今又来讨好卫影,这是唱的哪出?难道借此机会让卫影接受者本就不应该接受的事实?然后帮着他们带孩子? “你还有脸到我这儿来?”念念愤怒不已,“你们过你们的日子,生你们的孩子,妈不让你养,你自己幸福去吧,我不想跟你扯上半点关系。” “念念你怎么说话呢,她是你姐,我是闺女,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姐?”卫影训斥念念。念念来了气,发狠道:“妈,这件事我不想跟你辩,许多事情您不了解,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您看着办。” “哎呀,你们姐弟俩多大的恨,干嘛呢这是,你姐生孩子把孩子带来我看看,我作为姥姥,怎么就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三代同堂?” “妈,您是糊涂了,嗨,我不跟您说了,我走,我走行了吧!” 念念坚决不妥协,娇娇也不能反客为主,提出自己走。 “你哪都别去,他要走让他走,脾气见长了。” 念念一起之后,夺门而去。 他互道阴采如家,满肚子的牢骚。 “爸,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哦,生了孩子就不要脸了,我还真没见过她这号人,以为抱着欧连明的孩子我就原谅她?” 阴采如一言不发。 “爸,您说句话啊!” “你让我说什么?娇娇不是你妈的?他们和好我管不着。” “既然她回来了我走,今后我就住您这儿来,给我安排一张床。” “随你便,这是你家,我从来也没说不准你回来。” “那就好。” 念念之所以不能原谅娇娇是因为,云小梅因为她横刀夺爱跟他分了手。本来这件事忍一忍也就淡了,可不久之前,云小梅谈了一个男朋友,还是跟念念一届的,算起来是她的学长。这哪受得了,若果是毕业了分道扬镳,谈恋爱也就谈恋爱了,他没看见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不会触景生情,然而,云小梅还是恋爱了,这深深的刺激了念念。 他把这股怨气都归咎于娇娇的身上,这不一见面便针锋相对。 晚间,娇娇吃了饭走了,念念一直没回家,卫影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念念斩钉截铁:“妈,我晚上不回来了,您自己吃吧!” 卫影什么话没说放下话筒。 得到母亲的原谅,娇娇不就便向卫影提出回家住,而且不仅仅她回家,还有孩子和欧连明。 “妈,您看我现在有孩子了,也体会到做母亲的难,我想照顾你,一生一世。” 卫影起先很是犹豫,因为一旦娇娇入主,念念便不可能回家了,前几天她去阴采如家总算把娇娇和欧连明的事情理清楚。可念念要卫影和娇娇断绝父女关系,这点她是做不到的,既然念念回不来,娇娇要回来,左右权衡,卫影同意了。 念念已经长大了,住哪里都行,他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很放心。 这年夏天,念念毕业,本来他决定去南京,单位都联系好了。可阴采如不同意:“你妈身体不好,我们这边已经跟娇娇闹僵了,你这一走……” 阴采如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他相信念念能懂。 念念心善,虽说没有马上给阴采如话,但答应需要时间考虑。 两天之后,念念答应阴采如留在江北,并告知阴采如一个决定:“他想买辆车。” 阴采如没问原因,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谢谢爸!” 阴采如摆摆手:“好好工作,你能留下我很高兴,爸要谢谢你,谢谢你留下。” 其实念念知道,和娇娇闹的断绝关系对阴采如的打击很大,他需要有人来慰藉内心的空洞,也只有念念能填补阴采如急需亲情的营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交换利益 娇娇一家入主卫影家,也算是尽心尽孝,这让原本有些顾虑的卫影放下了担忧。 每每抱着娇娇的孩子,卫影难免不想逝去多年的如意,可谓触景生情,要是还活着,差不多上小学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如意,卫影头就疼,而且稀里糊涂的呆然无神。 娇娇修学期已经临近,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去学校上课,手续都办好了。 正好念念毕业,姐弟俩不用像以前一样,谁看谁都不顺眼。 “妈,还有两个月我就要去学校上课了,欧连明就更挤不出时间了,他要上班,孩子以后就麻烦您了。” 按说给娇娇带孩子,无可厚非,卫影何尝不想儿孙绕膝,可卫影只要抱着欧若亚,心里就有股莫名的伤感。她犹豫了,犹豫要不要答应给娇娇看孩子。 “妈,你有心事?”娇娇看出卫影脸色的变化,表情也略显僵硬。 “没……没事,不就是带孩子吗,我有经验。” “谢谢妈!”娇娇仪式性的抱了一下卫影,表示亲近。 念念住进阴采如家,虽安稳惬意,却放心不放卫影。他找了个取衣服的理由跑回家。却见卫影正抱着欧若亚在客厅玩帅,甚至为搏欧若亚开心,让她骑在自己的背上,她则学着马样在地上爬:“乖乖,我的小乖乖,带你我这半条命都没了……” “妈!”念念抱起欧若亚放在沙发上,可孩子离开了卫影的背,突然毫无征兆的哇哇大哭。念念见若亚哭的厉害,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可若亚就是不喜欢念念,不仅在她怀里哭,还大小便失禁,若不是尿不湿,恐身上都是屎尿了。他连忙把还在放在地上很厌恶的样子,低着头闻了闻,还看看身上有没有脏东西。 若亚哭的很委屈,这孩子完全就是个没智商的小动物,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就是带起来操心劳累的。 “妈,身上都脏了,你打点水给她洗洗吧!” 卫影站起来腰都挺不直,见她那副身子架,都快散了。念念心说我真是欠你们的,抱起若亚去洗浴间,接了盆热水,调试好水温,把若亚拖的干干净净,给她浑身都抹了沐浴露,一番搓洗,满满一盆的睡,都混了。他有接了盆水把若亚又洗了一遍,总算是干净了。小女孩胖乎乎的,就像刚出生的小熊猫,可爱极了,若不是碍着娇娇,念念早就喜爱的满身亲上了。 念念把光溜溜的若亚提溜到卫影面前:“妈,给她穿上衣服吧,别着凉了。” 卫影去房间拿若亚的衣服,念念怕若亚着凉,揭开外衣的拉链把她包裹在衣服里,只露出一个头。 若亚也不哭,乖乖的背念念包裹在衣服里,此时客厅的门忽然开了,娇娇提着一堆孩子的东西,还有水果。 见念念抱着若亚,坐在沙发上,这一幕温馨的令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错愕无比。 念念见娇娇惊讶的表情,自己倒十分镇定,他开玩笑说:“看见了,你孩子在我受伤,咱俩谈谈吧!” 娇娇误以为真,惊慌失措:“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咱两的事不至于牵扯孩子,你可变乱来,她也是你外甥女。” “瞧你那样,我吓吓你的。” 念念掀开被子,若亚露出白花花的小躯体,腿还乱踢,手放在嘴里允吸着。见到娇娇没什么反应,反而扭转身体紧紧抱住念念,一双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不松。 这事卫影走出房间,手里拿着衣服,然后坐在念念身边,念念把若亚放在卫影的腿上,卫影不厌其烦,给她一件一件穿上衣服。 念念换了一副面孔,冷眼盯着娇娇,说她目的不纯,“哦,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急于跟妈和好了,你们是没时间带孩子啊!” “念念,你这气还没消呐?” “一边呆着去,我还不知带你心里怎么想的?”念念说,“妈的身体你是知道的,怎么能忍心让妈帮你带着孩子?你看看……你来看……”念念指着为赢得头发:“五十都不到的人,头发白了一大半,你以为妈是你免费的老妈子,想怎么使就怎么使?” “阴念念你什么意思,你妈不是我妈?” “我妈是你妈,但你目的就不纯,你以为我不知道?” “孩子在我不跟你计较,赶紧走,我也冷清了。” “得了吧,这里是你家?你在这里住了几年?”念念说,“要我走,你不是搞错了吧?” “你们姐弟俩就不要吵了,一见面就吵,一见面就吵,前世的冤家还是今生的仇家,你们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有什么过节?还是亲姐弟吗?” “妈,也就你傻,算了,我不说了,可千万别知人知面不知心,阴娇娇的目的那么明显您都没看出来,今后我也不回来了,你们凑合着过吧,我不管您了,让您宝贝女儿和女婿照顾您吧!” 念念冲娇娇哼了一声。 念念这一走,卫影虽然没吭声,心也好不好受,给若亚穿上衣服,卫影便把孩子放在婴儿床上自己回房了。娇娇拎着一堆的东西,手都酸了,赶忙放下,然后把若亚抱起来,哄她睡觉。 其实只有卫影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左右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让谁走她心都疼。念念从小就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不是她这个母亲照顾儿子,而是念念一直照顾着她。感情还是有的,可她和娇娇之间的那份母女情,完全出于一个母亲的内疚和自责,因为她没能把自己的母爱给予她。 不过娇娇也算识趣,只要她在家就很少让卫影动手干活,包括带孩子。但是她做的在念念眼里是远远不够的,或者说有点作秀的感觉。目的就是为了讨好卫影,令他从心底安心帮她带孩子。 哄了若亚睡着之后,娇娇便忙着做晚饭。 六点十分的时候,饭菜做好,娇娇去房间叫卫影吃饭,卫影侧躺着身,面对着窗户,背对着娇娇。 “没胃口,你们吃吧!” “妈,您怎么了,我可没惹您生气。” “我是见你们姐弟俩吵吵闹闹的心烦,你说你们从小感情多好,怎么长大了,反而见面就吵,这个结扎着我的心,寝食难安啊,想见还何太急呢,何况你们是亲姐弟。”(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心病 念念一直没有告诉阴采如他供职的公司是梅氏集团。巧合的是云小梅毕业之后直接进了梅氏集团,他们虽说不在一个部门但常常见面,都是点头示意。每次看见云小梅都令念念心生波澜,就像吃了春药,心跳加速。 可云小梅对他,却是风卷云起的冷淡。 企划部的工作很忙,念念每天都要加班,有事晚上累的,连饭都不吃。 好在阴采如给他买辆车,江北的路很宽,不堵,遮风挡雨的,这日子也算一天天过去了。 某天,王佳佳心血来潮:“唉,你说念念谈恋爱了吗?” “怎么,你给物色了姑娘?” “念念年纪也不小了,谈恋爱结婚,不得要两年?两年之后他多大了?” “好啊,我不反对,要是有合适的,你给介绍一个,也了了我一桩心事。” 王佳佳说他们公司新近来了一个大学生,和念念的年纪差不多,看着很合适:“要不我给撮合撮合?” “好,念念那边我来说,你那边只要女孩子同意,我们就安排他们见面。” 念念这天照例加班,八点半才回家。阴采如和王佳佳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念念回来,王佳佳去厨房热菜,热饭,不到五分钟,便端上饭菜:“没吃吧,特意给你留的,可乐鸡翅,红烧肉,还有西红柿蛋汤。” 念念一小碗饭都没吃完,喝了点西红柿蛋汤,荤菜一点没动,便放下筷子:“吃饱了。” “吃这点?” “晚上不能吃多,会长胖的。”念念找了个让王佳佳没法反驳的理由。她一笑了之。 阴采如放下遥控器,侧身面对念念:“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想洗衣个澡,洗完了,您好再说。” “啊呀,洗衣澡急什么,我有放跟你说。” 念念力不从心地走到阴采如身边:“爸,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太累了。” 阴采如手搭的念念肩膀上:“谈恋爱了没有?” “谈恋爱?我刚毕业,部门都是一帮老爷们,唯一的一个女的,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你说我到哪里谈恋爱去?” 阴采如看一眼王佳佳:“你佳佳妈妈给你物色了一个女孩,见一面吧!” “爸,您看玩笑呢,我这才刚刚参加工作,您就急着把我轰出去?” “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中意先谈着,结婚那是水到渠成的。” “不不不,我现在没那心思,我只想好好工作。” “听我的,跟人家女孩见一面,见一面也少不了一块肉,是不是?” “好好好,见一面就见一面,难受死了,没什么事我去洗澡了。” 周六,王佳佳把念念和女孩安排在江北一家非常有情调的咖啡屋,一杯咖啡要一百八,可算奢华。 咖啡屋的角落,念念一边看手机,一边等待女孩。 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女孩风尘仆仆赶到咖啡屋。念念桌子上放着一支玫瑰,女孩见到玫瑰,便知念念就是她相亲对象。且咖啡屋早晨九点也没什么人,斜对面也就一对情侣,有说有笑。 那还走到桌前,试探的问:“你是阴念念?” “嗯,你是……” “你好,我是连静。”连静伸出右手,念念急忙起身,与她握手。 “请坐。”念念向服务员挥手,“一杯卡布奇诺。” “听佳佳阿姨说你是江北大学毕业的?”连静说这话就多余。 “嗯!” “那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梅氏集团。” “哦!” “还有什么想问的?” “随便问问。” “对,要不然就没话说了。”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放在连静面前。念念加了块糖:“要吗?” “还是甜点好。” 念念把方糖放进咖啡里。连静用勺子搅了搅,微微啐了口:“味道不错。” “一百八一杯,能差哪去。” 二人边喝咖啡便聊天,聊着聊着,念念没关注自己那张贫嘴,倒是把连静乐的不轻。 “你这人挺幽默的。” “这不没话找话说嘛,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瞎白活。” 二人一起聊了两个小时,也算是兴致所然。 念念开车把连静送回了家。 周一晚,王佳佳喜笑颜开的告诉阴采如:“人家姑娘看上念念了,就看他是什么态度。” 七点半,念念回到家,王佳佳把这个喜讯告诉他:“看不出来头次相亲就这么成功,我们家念念蛮招女孩子喜欢的嘛!” 念念心说我胡说八道了两个小时,居然能看上我,真他娘的见鬼了,早知道屁都不放。王佳佳见念念面无喜色,说:“你不愿意?” 念念说不是不愿意,是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想到连静能看上他。 “那你现在知道了,人家姑娘喜欢你了,怎么样,你表个态吧!” “我,我……那就跟她处处吧!” “那咱可说定了,一口吐沫一口钉。” “有个女朋友挺好,我未娶她未嫁,不是?” 念念可比阴采如当年讨喜多了,这点,阴采如赶到欣慰,他笑了笑:“要是想谈,那就好好谈,不要玩弄人家女孩子的感情。” 念念冲阴采如笑,那笑意,意味深长。 阴采如似乎明白了点,这小子是在嘲笑自己呢! 但他没说,阴采如只有心照不宣的把心气给咽了。 “这小子,回头你好好说说。” 王佳佳也咧着嘴:“是要说说,我看连静那姑娘是认真的。” 念念晚上经常加班,有时候正常下班,他总是要连静到公司门口等她,故意让云小梅看见,他现在也有女朋友了,而且长的不差,身材又好,尤其是一头飘逸的长发,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如念念所愿,他这一招引起了云小梅的侧目。 但时间长了连静不愿意了:“你总是让我去你们公司等你下班,你什么时候去我公司接我下班?我可是女孩子,你怎么把我当男人使了?” “啊呀,谁接谁都一样,我常常加班你是知道的,要不这样,我把车给你开。” “真的假的,你愿意?” “咱俩谁跟谁,说这话可见外了,我送你都行。”念念这点非常好,很会讨女孩子的欢心,连静不喜欢他才怪。 “可是……” “可是什么?”念念直接把车钥匙给她,“拿着,没什么可是的,随便开,我给你加油。” “可是我没驾照。” 念念一拍脑袋:“嘿,感情我一片赤忱,您那边居然没驾照?” 连静呵呵大笑:“好啦,我不开你车,你要加班就算了,不加班的话,是不是开车接我?” “没问题,我就是你专车司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拜见岳父岳母 “今天大家终于可以准时下班了。”企划部主管很轻松,很高兴,也很满意,准时下班说明同事们工作很认真,对待工作很负责。 念念急忙收拾自己的东西,拎着包,下班。主管知道念念谈恋爱,平时加班念念毫无怨言,所以对他投向欣赏的目光,走到他跟前,拍拍他肩膀:“小伙子不错,继续努力。” 念念点点头:“谢谢领导夸奖。” 主管轻轻锤了锤念念的胸脯:“去吧,可别把女朋友弄丢了,多关心关心人家。” 念念走到电梯口,正好撞见正在电梯口等待的云小梅。他站在她身后,显得局促不安。云小梅回头,见念念站的远远的,也显得很不安。不过她还是开口说:“你女朋友长的挺漂亮的。” 念念愣了一下:“你是跟我说话吗?”念念东张西望,周边也没人,大概是跟他说话呢,所以多次一问。 “站在这里的就我们两人,你说我不跟你说话跟谁说话?” “哦,那你是夸我女朋友长的漂亮?”念念明知故问,“你男朋友也挺帅的,咱们彼此彼此嘛!” 正巧电梯门打开,云小梅走进去,面对着念念,见他站着不动,跟目光似的,“你别杵着,进来啊,不打算走了?” 念念这才迈步走进电梯,但两人依然保持距离。 “没想到吧,我们居然在一家公司。”云小梅说。 “是啊,我也没想到。”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有缘无分吧!”念念说。 不一会儿,电梯门开了,念念抢先走出电梯,然后抬手挥了挥:“再见!” 念念赶到连静的公司,他们已经下班了。连静站在公司门口,等着念念。见到念念开车过来,她假装生气:“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公司就这样,迟到算是很正常的了,而且企划本就是这么忙,你说我怎么办?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连静呵呵笑:“没怪你,走吧,跟我回家,我爸妈要见你。” 念念以为自己听错了呢,还是耳朵里耳屎太多了,没听清楚,他们才谈多久,连静的父母就急着要见他? 事情太突然,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不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点准备没有,你这是给我突然袭击啊!” “就是要突然袭击。”连静见念念犯难,马上改了口气,“啊呀,对不起啦,我也是临时接到我妈的电话,她让我晚上下班带你回去见见他们,我说不行,我妈说要是不把你带回去见她,晚上就别回家了,没办法,你就跟我回家吧!” “那……那走吧,顺道买点东西,我总不能空着手去见你爸妈吧!” 初次拜见岳父岳母,念念略有些紧张。 连母见到念念忙把他迎进客厅,“你看你来就来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念念说应该的,也不知道连父连母喜欢吃什么,所以就看着买点,念念像他的父亲阴采如,也遗传了他的母亲卫影,长相周正,身材魁梧,尤其是他那张嘴,要是不贫,说起话来很是讨人欢心。 这不简单的聊了半个小时,连父和连母便连连夸赞。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连父笑呵呵的问。 “说起来,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我们的介绍人是我妈,我妈跟连静在一个公司,见我老大不小了,就说要给我介绍了姑娘,也就是连静。” 连父一拍大腿大大大笑,“这有什么,我告诉你,我和你阿姨当年就是我舅舅给介绍了,你阿姨她父亲跟我舅舅是一个车间的同时呢!这样好,这样很好嘛,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我们也放心的嘛!” 连母也说,她不是不反对自由恋爱,但相亲还是很靠谱的嘛,介绍人一定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采取介绍的,能不能成,心里八九不离十的。 “爸妈,你们不知道呢,阴念念的母亲是我公司的副经理,她给我介绍念念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乐意呢,心说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可见了面,没想到很谈的来。” “呵,那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他们说的念念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妈人很好的,她虽然是连静的领导,可没有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意思。” 念念的解释就是多余,连母说:“这就是缘分嘛,我们开玩笑呢!” 连父说:“要不改天我们两家人见一面,我也想见见你父母,早点把事定下来,好不好?” “那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一下。” 吃完饭,念念稍事逗留,便说要回去了。连静把她走到楼下:“怎么样,紧张不?” “紧张,当然紧张了,措手不及啊,还好我正定自如。” “得了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那我回去了,父母见面的事,我回去跟我爸妈说,时间嘛,你们定。” 连静上了楼,连父连母颇为感慨:“静静,我和你爸都认为这个阴念念比陈翔靠谱多了,而且他母亲又是你的领导,知根知底,我就说嘛,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干嘛偏偏认个死理,在一棵树上吊死。” “妈,我说多少遍了,不要在我面前提陈翔,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是是是,我们不提了,但我们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放下他,所以才急着跟阴念念的父母见面,把你们的事定下来。” “阴念念跟陈翔不是一类了,他比陈翔男人,我第一眼看见就知道,陈翔就是个人渣。” “想通了就好,我和你爸都放心了。” 念念回家把连静父母希望跟他们见一面的事告诉他们。 王佳佳说这是好事,见,一定要见。 这正是阴采如期望的,想起他自己当年在感情漩涡中的周旋实在是太累了。他觉得这才是恋爱结婚该走的正道,他不希望念念跟他一样。 公司,王佳佳叫秘书把连静叫到办公室:“听说念念去见你父母了?” “嗯,我爸妈希望见见您和念念的父亲。” 王佳佳笑着说连静不要那么拘谨,让她回去转告她父母,见面的时间由他们定,地点嘛她已经选好了,在江北市最好的酒店,东风大酒店。 “你看怎么样?” “好,我回去跟我爸妈转达您的意思。” “嗯!” “以后咱两可是婆媳了,我可不是巫婆!”王佳佳开玩笑道。 其实在连静眼里王佳佳就是一个女强人,若不然绝不可能从公司普通员工一跃成为公司江北区的副总经理。关于她的传奇,打第一天来公司便有耳闻,公司上下无不叹服。 可哪想她还有女人的一面,不禁吐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双方父母见面 东风酒店的大包间,阴采如王佳佳以及阴念念早已等候,只等佳肴上桌。 七点,连静一家准时出现在酒店包间。 阴采如和王佳佳站起来和连父连母握手招呼,双方落座。 偌大的桌子,两家人面对面而坐,初次见面,相视而笑。阴采如盯着连父,砸了咂嘴,问:“我好想在哪里见过,很面熟啊!” 连父听阴采如这么说,也觉得阴采如面熟,他想了想:“学长,阴采如,南大校友,对对对,我是连东方,比你低一届……” “我说嘛,怎么这么面熟,原来是南大的校友。” “太巧了吧,这……这也太巧了吧!”连东方在看王佳佳,脸上露出诡笑,“想必这位就是跟你当年有金童玉女之称的王佳佳学姐吧?” “你……你也知道我?”王佳佳不由吃惊。 “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整个中文系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能连东方之听说他们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其中的波折恐怕一无所知啊。他哪里知道阴采如和王佳佳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啊! “这是我老跑方静茹,我们科室正儿八经相亲认识的,可没你们那么浪漫啊!”连东方开玩笑说,众人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走到一起都是缘分,这一晃多少年了,没想到我们的子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说我们是不是老了?” “老了老了,唉,谁知道我们的儿女竟然走到了一起,来的时候我和连静他妈还在想,见了面该说什么,既然都是老熟人,我可就不客气了,也常来了胸怀,该喝喝该吃吃了,学长学姐,你们可不要认为我不懂礼貌,太随性呐?” “嗨,既然都是好熟人,那还不随性点,哪有那么多的拘谨,用你的话说,该吃吃,该喝喝,不够再来一桌。” 方静茹心说,看来自己的宝贝女儿和阴念念的事铁定能成了。 “服务员,来两瓶五粮液。”阴采如本准备不喝酒的,再说他身体不好也不能喝酒,年轻的时候喝酒差点搞坏了自己的胃,这下好了,拦都拦不住。 方静茹也高兴,也倒了半杯白酒,她能喝酒,但已经十多年不喝酒了。方静茹既然都倒了半杯酒,王佳佳心想自己不喝还说不过去了,于是也倒了半杯。 父母交谈甚欢,念念和云小梅倒是万万没想到的,他们喝着饮料听着彼此父母讲述着大学时代的美好时光,以及从未听说的糗事,都咧着嘴笑。是啊,大学,那是多么美好的时代。念念和连静不约而同想起了自己大学时期的初恋,这人走人去的,在一起的不一定是最爱的,但一定是最合适的。 酒过三巡,念念和连静不得不各自把父母送回家。 车上,连静感慨地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想我们遇到自己的大学同学也是一样的,对吗?” “也许吧也许我们都会这样激动,都会这样思恋我们最美好的过去,包括那些糗事也是我们最美好的故事。” “那包不包括初恋?”连静这么一问,念念有些心虚,他想,连静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过他很机智的问了回去:“难道你在大学时期有过初恋?” 连静避开这个话题:“我就是随便问问,最美好的应该都珍藏在心里吧,我就是看见他们彼此亲近的样子有感而发罢了。” 因着他们喝的着实有点多,竟然把念念和连静的大事给忘了,就知道回忆往昔了。 第二天就行了,双方都一拍脑袋,异口同声说:“坏了,把正事给忘了。” 他们不得不,在两周之后重新坐在一起商讨念念和连静的终身大事。 阴采如开玩笑说:“东方,要不要再来一杯?” 连东方连连摆手:“算了吧,老哥,这次咱谁也甭喝酒了,保持清醒的头脑,谈谈孩子们的事。你说说,上次咱光顾着喝酒了,把孩子们的事都给忘了,他们该多恨我们呐!” 这次念念和连静都不在场,是王佳佳将他们单独约出来的。 这次他们商定了订婚的日子,至于俩个孩子什么时候结婚,那得看看他们的意思,毕竟认识还不到半年。 “是啊,只要把婚约定下来,过个一年半载的结婚也不迟,先让俩孩子加强了解,彼此磨合,早时候结婚也不迟。” 这么着,念念和连静不知情下,两孩子的终身大事就在父母那边通过了。 一周之后,订婚宴,双方各请了两桌人,念念和连静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把婚约定了下来。 也就是说他们分手的几率很小,双方父母都希望他们在一起,所以订婚宴就是他们身上的一把枷锁,想分手那必须过父母那道关。 念念跟连静开玩笑,说这怎么有点像古时候的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呢? “谁让你爸跟我爸认识,我也这么觉得。” 送走了亲戚,念念和连静跟在父母身后,看他们聊的很开心,连静小声说:“你瞧瞧他们聊的多开心,把咱俩当空气了。” 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连静迎面看到自己的初恋陈翔,他也看到了自己,两人都回头看了对方。 连静立刻意识到什么,立马回头,紧紧挽着念念。“怎么了,你冷了?”念念我这连静的手,“是有点冷了。”他要脱下自己的外套,连静忙阻止他:“马上就上车了,没事。” 连静上车之后受到陈翔的短信:“刚才是你吗?结婚了?” 连静回:“订婚!” 然后就没下文了。 第二天,念念上班,拿出自己的喜糖没人分了一包。同事们以为他结婚呢,纷纷恭喜。 “什么时候生孩子啊,结婚这么大的事没请我们哦,生孩子要是再不请我申请把阴念念逐出企划部。” 念念表示愿望:“订婚,是订婚,结婚一定请你们。” “你小子可真行,刚毕业参加工作就把婚给定了,当初我结婚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你开我三十好几了,其实孩子还不到两岁,人比人起死人哪,咱要是你这个年纪结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其中一个同事说:“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你在悄悄人阴念念,英俊潇洒,女孩子还不倒追?瞧你当初当个恋爱,把我们整个部门都急死了忙着给你出主意,你瞧瞧人阴念念,不声不响把婚事给定下了,这就是差距啊!” 大伙儿一哄而笑。 企划部都不是吃闲饭的差事,没电能力是站不住的,所以不想其他部门欺负新人,企划部连连是先进部门,靠的就是团结,他们属于公司的精英呢!念念很荣欣初出茅庐,便感觉到工作的轻松和同事的关照。 念念心说不出下午,恐怕云小梅就知道他订婚的事了,总算是扳回一局,他乐见云小梅后悔的样子,就等着她找上门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里的那个人 不出念念所料,云小梅下午就从企划部那边听说了念念订婚的事。 当初分手是云小梅提出来的,而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可如今听说他订婚了,心里不是滋味,酸酸的,有些放不下。 她一连喝了三杯水,不停来回于茶水间和厕所。 终于还是没忍住,走到企划部的门口,推开虚掩的门,“阴念念,你出来一下。” 念念正专心于工作,抬头见云小梅叫,心中暗自得意。 他随云小梅来到天台。 然后趴在栏杆上,看着江北市的城景,不免感慨:“真是站得高看得远啊,整座城市一览无余。” 云小梅却表情凝重,“听说你订婚了?” “嗯,这事你也知道啦?我可没那么大嘴巴!” “你是不大嘴巴,可有人大嘴巴啊!” “说的对,我只能关注自己的嘴。”念念念转身面对云小梅,“找我什么事?不用特意到天台上祝福我吧?” “是,我是特意把你交到天台祝福你的。” “不用了。” 云小梅手背后,走了几步,“没想到你走在我前面了,何时结婚?我都等着喝你的喜酒。” “等着吧,到时候通知你。”念念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那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念念又停下脚步:“哦,对了,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找我了,影响工作。” 天台的风很大,云小梅注视着远处,抿着嘴,足足呆了半小时。 下午五点半,下班之后去连静的公司接她下班,可王佳佳说,她已经走了:“我还以为你来接的呢,就放她走了,提前半小时下的班。” “哦,怪我,没实现通知她,或许她家里有事,妈,那我先走了,您回家跟我爸说一声,晚点回去。” “知道啦,就是夜不归宿也没关系。” 念念给连静打了三次电话,每一次,电话通了,却又被连静给挂了。 得了,既然不接,那就算了,念念只好回家。 江北一家酒店包间,连静正和陈翔一起吃饭。 一桌子的菜,连静筷子都没动,“找我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结婚了?” “跟你有关系吗?” “是跟我没关系,但是我不愿意看见你为了报复我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算了吧,什么叫随便嫁了,我老公可比你强多了,自己吃吧!” 连静拎着包就要走,陈翔起身堵在门口:“说句话怎么了,没必要筷子都不懂就走吧,俗话说好聚好散。” 连静推开陈翔,“一边去,我永远不想看见你。”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不是,陈翔,我都结婚了,当初分手也是你提出来的,分都分了,你怎么却对我纠缠不休,有意义吗?” “你没有结婚,你骗我。” 连静从包里拔出电话说:“你要在拦着我可打电话给我老公了。” “好啊,你打,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念念接到连静的电话,正在回家的路上。 “什么?”念念觉得不可思议,“好,知道了,马上过来。” 念念赶到酒店包间,见陈翔翘着二郎腿边吃边喝,门口放着一张椅子,连静气的侧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怒气。 “什么情况?”念念赶过来去喘吁吁的。 “你就是连静的老公?” 念念看都没看一眼:“干你什么是。”便拉着连静走。 哪想陈翔喝了点酒,耍横,将筷子往念念身上扔:“你谁呀,我陈翔的女人你也敢动?” “你不就会连静的前男友吗?你们都分手了,连静怎么就成了你的女人了?” “连静她喜欢我,喜欢我,你算什么,凭什么跟她结婚?” “哥们,你酒多了,我不跟你计较。”念念拉着连静刚走到门口,陈翔一拳打在念念后背,念念差点没撞到门上。 “娘的!”念念转身毫不犹豫一脚把陈翔提到,随手拿起椅子狠狠砸在陈翔的身上,这还不解气,弯着腰对他的脸拳打脚踢,“王八蛋欺负到我头上了。” 这一顿揍,估计陈翔半月起不了床。连静拦住他:“算了算了,别打出事了。” 连静越劝,念念打的越狠。 “好了别打了,出人命的。”连静拉开念念,表情凝重。 “这他娘的算怎么个事,我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跟着王八蛋来这里吃饭呢?我到你公司,我妈说你提前半小时下班,感情你跟前男友见面呐?” “我……” “娘的,别让我看见,见一次我走一次,人渣。” 念念生连静的气,打完陈翔丢下连静便离开了酒店。 连静见陈翔爬都爬不起来,便大了救护车,把他送进医院。 医院处理完伤口,陈翔算是清醒了,他猛地握住连静的手,乞求道:“我们重新开始吧,跟你分手之后我才知道夜夜想的都是你,真的,给我次机会吧,我知道你没有结婚。”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只要我们在一起,我立马跟她分手,我们重新开始。” “哼,你还是好好珍惜现在吧,你要三心二意,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好好在医院养着吧,我走了。” “连静,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过去,难道你忘了吗?” 连静头都没回,离开了病房。 这件事之后,念念已经和连静三天没联系了。 这天,云小梅找到念念:“我男朋友是你打的?” “你男朋友是谁,我不认识。” “别跟我装傻,我男朋友陈翔,你不认识?” 念念听到陈翔二字就想吐,不提也就罢了,这一提,念念就把当日事情的经过告诉云小梅。 “你也真是瞎了眼,看上那种人渣。”念念幸灾乐祸,“我还明告诉你,别让我看见那混蛋,看见一次我凑一次。” 云小梅气的说不出话,她这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念念女朋友的前男友。 “不管怎么说你打人总是不对吧?” “对不对轮不着你抱不平,我劝你擦亮眼睛,省的日后追悔莫及。” 云小梅也是性情中人,下了班跑到医院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陈翔一通数落,“陈翔看不出来,你是个多情男啊,本部姑娘告诉你,从今天开始,咱桥归桥路归路,人渣。”(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贱男人 手捧九十九朵红玫瑰,鲜花铺成一个巨大的“心”字形,连静的名字赫然放在“心”字至上,求爱之心,昭然若揭啊! 连东方的心脏都快给气炸了,指着阳台之外,愤然道:“你说这王八蛋还要不要点脸,简直恬不知耻,死皮烂脸。天上没打雷,若不然把他可劈死算了,毫无羞耻之心。” 方静茹劝他喘喘气,顺顺心心,不要气坏了身子,为那种人不值得。 “这……这是毁我女儿的清白呐!” 方静茹拿起电话,说报警。 “算了吧,这事闹的整个小区都知道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啊!” “丢人怎么办,你不给他颜色看看,就他那厚脸皮,还不天天堵在门口?” “我看……我看还是把这件事告诉阴念念,让陈翔那王八蛋知道咱女儿有人了,让他死了这份心。” 方静茹冷静想想,也是,“那……那我这就给小阴打电话,让他赶快过来。” 接到电话,念念气不打一处来,上次的事他气还没消,这回又…… 他生连静的气,要不是上次她受邀去酒店陪陈翔吃饭,哪会搞出这么多的事。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帮这个忙。 不过方静茹亲自打电话,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好,我马上过来,您别着急。” 念念背着阴采如打电话给石头,石头都一把年纪了,虽说道上认识人,但如今孩子都跟念念一般大了,哪还有心思打打杀杀的。 “念念你听叔说,我给你介绍个人,你去找他,我这边,你婶子管的严,不方便。” 石头吧道上混的小兄弟介绍给念念,念念开着车,带着四五个人,赶到连静家的小区,就在楼下,他们把陈翔围住,面带煞气。 “我说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上次没把你打疼是不是?”念念瞪着陈翔,双手骨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你不知道我和连静的关系,还是故意装傻?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无耻,无耻,你懂?” “上次的事我没跟你计较,别不识好歹,今天你要是懂我一手指头,我跟你没完,我还告诉你,别以为我怕你,老子不怕,老子就是要跟你争连静,她是我的女人,谁也抢不走。” “继位哥哥,我想让你们帮我教训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念念话音刚落,四五个壮汉拳打脚踢,陈翔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招架,被打的嗷嗷直叫,这次可比上次念念打的惨。 陈翔这次被打成了一滩没骨头的泥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念念担心不会打死了吧,可那几个哥们却毫不在乎,大手一挥:“没事,我们大人有经验,都是皮外伤,出不了人命。” 可打完了人也不能就让他躺在地上,免得给连静一家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念念大了救护车,五分钟之后他被台上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这次,陈翔没那么幸运了,医生说了,每个五六个月,他是走不出医院的,还开玩笑说:“你这是二进宫了吧?谁跟你这么大的仇,两次把你打进医院?” 这话不能提,陈翔好歹也是七尺男儿,两次被打,毫无招架之力,真他娘的窝囊。 阴采如听说念念叫人把连静前男友给打成重伤,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在他眼里念念一直是个同时的孩子,怎么能把人给打成重伤呢?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念念回家,阴采如二话不说,抬手就要抽他的耳光,的亏王佳佳眼疾手快,死死抱住他:“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手。” 念念大概也知道阴采如为什么要动手打他,阴采如是个顺毛驴,不能顶着干,于是低头弯腰,说了一堆的好话,阴采如这才稍稍消气:“我说你多大的人了,能学点好?” “您都知道了?” “怎么回事,人家哪惹你了,把人打成重伤?” 看来阴采如并不知道知道多少内情,念念也不敢说实话,“说起来太复杂了,我保证最后一次,绝不会有下次。” “还有下次,我非扒了你的皮。” 念念也大人了,不想说他也没有深问,但是:“你给我记住,再有下一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有话好好说,能谈话解决的千万不要动手,即便不能解决的,也不能动手大人,实在解决不了的,报警会不会?” 念念连连点头,不敢顶一句嘴,多说一句话。 阴采如气顺了,念念才安心吃饭洗澡,上网睡觉。 这次叫人打陈翔,打成那样他的确没底。不想头一次,自己动手,打哪心里有个数。 陈翔是洛阳人,大学毕业留在江北工作,身边没个亲人,被打成这副摸样也不高告诉家里人,怕他们担心。幸而他有工作又积蓄,不然连住院费和医药费都付不起。但经此一遭,这几年辛辛苦苦积攒的积蓄差不多花干净了。 陈翔虽然不服气,可他知道,他一外地人在江北无依无靠的,不敢再轻易惹事,暂时也没那个心思去纠缠连静,只能安心工作,赚钱养活自己。 而念念两次怒打陈翔之后,跟连静也渐生间隙,没有主动联系连静,跟没有下班去公司接。连静那边为了隐瞒真相,维系着脆弱的关系,一直骗王佳佳。 还是连静父母发觉了连静这阵子的反常。 她下班之后吃完饭便把自己官进房间,很晚才出房间洗澡,然后睡觉。连静一直是个活泼的女孩,这一反常态的沉闷,做父母的能不有所察觉? 这天连静吃完完饭正准备回房,方静茹给连东方使个眼色,叫住连静:“怎么了这是,多少天了,吃完饭就把自己锁进房间,是不是跟小阴闹矛盾了?” “我的是您别管,我们好着呢!” 连东方吊着强调:“好不好在你脸上写着呢,我和你妈那么好糊弄?” 连静苦着脸,还是回房了。 连东方跟方静茹赏脸,是不是明晚把念念叫到家里来吃顿放,顺便把俩孩子心里的结给解了。 “只能这样了,他们还年轻,我们做大人的只能夹在中间劝和了。”方静茹摇摇头说。 “我看就是陈翔那混小子惹的麻烦,他算怎么回事,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蹬鼻子上脸,给人添堵。”(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她是怎么想的 念念如约来到连静家,连东方和方静茹为此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还有一瓶高档的五粮液。 “来来来,坐,连静马上就回来。”连东方说着,那边方静茹便给念念倒了杯水。 念念略显拘谨,连东方跟他谈起了连静,谈起了她的性格,爱好,以及恋情。 念念洗耳恭听,不发一言。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了,连东方不是瞥一眼墙上的挂钟,显得比念念还紧迫。谈话间他冲方静茹使了个颜色。方静茹回到房间给连静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不是说好了,早点回来,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方静茹急道,“你不想跟小阴见面了?不想和他谈了?” “我知道,正在路上赶,马上回来,你们等会儿。” 可是一直等到起点,连静依然没有回家。连东方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是打死也不会说,这话讲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招呼念念上桌吃饭:“不等了,今天是我请客,咱爷俩好好喝一杯,如何?” 念念心里也烦,也闷,喝点酒喝点,他没有拒绝。 酒过三巡,情到深处,哥们哥们的称呼,方静茹脸色立马就变了样,很是不舒服,很是不高兴。但碍着念念在场不好说话,于是就陪着他们,也无心吃饭。 喝着喝着,念念不胜酒力,趴在餐桌上不省人事。 连东方剩下点清醒从椅子上摇摇晃晃起身,指着连静的房间:“今晚小阴就不回去了,把他扶到连静房间休息吧!” 方静茹傻眼了:“你是不是喝糊涂了,小静和小阴还没结婚了,你就让他们睡在一间房?” “那你说怎么办,他还能回去?” “我打电话,把阴采如叫来。” “也行,把他叫来也行。” 忽的一下,连东方倒在桌底,打着呼噜,呼呼大睡。 “我的个妈呀,你们两个大男人把自己喝成这样,我是谁也抱不动啊!”方静茹踢了连东方一脚:“好好的一顿饭偏有喝酒,没画找事,活该你睡地上。”方静茹说到做到,也就没理连东方任他睡地上。她把念念扶到沙发上,给他盖了床被子,头下压着个枕头,自然是把他安顿了。 收拾好碗筷,擦完了餐桌,一切都忙好了,抬头看来看时间,忍不住给连静打电话:“我是说你怎么回事,到现在没回来,等你吧酒醒了非收拾你不可,赶紧回来,赶紧的,给你半小时,过了时间你就别回来了,永远别。” 方静茹钢放下电话,连静开门回到家,“怎么了,爸喝了多少酒?” 再一看,发现自己的爸爸居然躺在餐桌底下呼呼睡大觉,这一幕实在太滑稽,而且自己的妈居然熟视无睹。 “妈,你怎么不把爸扶房间,地上凉,别给冻着了。” “活该,谁让他喝酒的,别看在外面喝酒喝的一直死活,其实酒量芝麻大点,都是死扛,这下出糗了,给他点教训,就让他睡地上。” 再看,念念躺沙发上有枕头有被子,很是不平:“妈,阴念念还没成你女婿呢,你就差别对待?” “要不是你爸,他不至于喝成这样,你说你给他爸喝的烂醉如泥也就算了,还把人儿子给灌的不分南北,还让我打电话给你阴叔叔把小阴接回去,人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被灌成这样心里能舒服?” “那就留他在沙发上睡一宿?” “哪能怎么办,你给你阴叔叔打个电话,就说小阴今晚不回去了,你们一起在外面玩呢!” 孤男寡女在外面一宿,让人家怎么想,这个电话连静怎么也不好意思打。 “我不打,还以为我跟阴念念有什么事呢!” “对了,我要说说你的,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是不是陈翔又纠缠你了?” “没有,加班!” “加班,你骗鬼吧?你婆婆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她能让你加班?”方静茹说,“我告诉你,你现在有阴念念,不要跟陈翔藕断丝连,是个男人都误会。今天我们请小阴来家里吃饭就是这个意思,让你们消解误会,可你倒好,面都不露,我跟你说哦,要是不想跟小阴在一起,乘早结束,要是还想跟他走下去,你呀自重,我没什么可说的,亏得你爸睡的跟死猪似的,他要是清醒的看着你回家,看怎么训你。” “我和阴念念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不用你们操心,看我爸把他灌的。”连静说,“妈,咱把爸扶进房间吧,这睡上一夜,明早起来肯定着凉。” “回去,回你房间去,还有脸关心这个关心那个,今天你要是早回来也没这事。” 沙发就那么大点地方,半夜,念念从沙发上转个身就滚到了地上。头磕到了玻璃茶几,这酒劲大也抵不过头疼,猛地睁开眼睛,捂着头:“靠,疼死我了。” 客厅一片漆黑,念念想喝点水,却伸手不见五指。 膝盖不小心装在膝盖,疼的他立马蹲在地上,呜呜闷叫,生怕惊醒连静一家。 可连静哪里睡的着,客厅哪怕一丁点的动静她都十分敏感。 念念刚忍着痛走进厨房,连静房间的门忽然开了,一缕灯光正好照在念念身上。 “可干,喝点水。” “喝水怎么不开灯?” “怕影响你们睡觉啊!” “进来吧,我房间有水。” 念念也没客气,更没拘谨直接走进连静闺房:“不错啊,房间挺温馨的。” “女孩子的房间不都这样?” “不一样,我姐的房间可太男人了,没点闺房的样子。” 连静给他倒了杯是,还是她自己的粉色水杯。 念念端着杯子也没细看,随手端起喝了一口,觉得不对劲,再看看杯子:“你的?” “要不然呢?” “随便给我找个杯子就行了,我这一口喝下去,你这杯子该扔了吧?” “没那么奢侈,洗洗就干净了。” “那你还是随便找个杯子让我敞开了喝吧,用你的杯子喝水,我总觉的玷污了你的纯洁。” 连静也听出来了,念念这事借题发挥,话中有话。 “那我送你了,敞开了喝!” 念念把杯子推给连静:“你要不要喝一口,以后就没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女人之心难懂 连静并没有喝念念推倒面前的水,而是很自然的坐在床沿边,将台灯的光调的很暗很暗。 “你不喝,我喝!”念念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后起身要离开连静房间。 “不想多作会儿?”连静突然把话说的那样的柔和,就像饮了一杯上好的佳酿,喝着是酒味儿,其实细细品来,却是那样的甘甜。 只好好一口便萌生醉意。 念念住脚,但没有回头,却也没有打开门,而是很僵硬的站在门口。连静很想见见念念此时是何表情。 念念闭上眼睛似乎内心正在挣扎着,高尚与下作的矛盾。 “怎么你不敢?” 念念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还是拉开了门,离开房间。并且毫无留恋的深夜离开连静的家。 连静三点外露,不是她没有吸引力,也不是她不足以吸引念念,而是念念压根就没看她外露的细皮嫩肉。 深夜,偷着凉风,虽身处城市,耳边传来的只是星星点点疾驰而过的车轮声,除此之外,可谓是“夜深人静”。 念念非常知趣的在旅馆住了一宿,他不想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家,惹来阴采如一顿说。 翌日天不亮念念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自己把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调到自动设置,早饭没吃就出门了。 中午食堂刚吃完饭,撂下盘子往外走,手机铃声响起。王佳佳打来的。 以为质问他和连静的事,没想到是卫影住院了,“你赶紧来医院,从楼梯下摔倒了,盆骨骨折,左小腿也断了。” “好好,我马上过来。” 赶到医院,娇娇抱着若亚守在病床前一言不发,王佳佳忙前忙后,连医药费都是她付的,累的心不甘情不愿。 “你告诉我,妈为怎么把自己摔成这样?”面对念念的质问,娇娇哑口无言,她紧紧抱着若亚。 念念双目怒视娇娇,即便不说,他也知道一定是为了照顾若亚才导致她摔倒的。 “没事,我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养养就好了。” “妈,不是我说你,要不是娇娇一家搬进去,你不会到今天这一步,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是自找苦吃,算了,说多了你又不高兴,让阴娇娇照顾你吧,她不是说孝敬你吗?正好,聊表一下孝心。” 念念二话不说拉着王佳佳就要走,边走边收:“该管的人不管,不该管的人,医药费都服了,还好意思坐着一动不动,真不要脸,不知羞耻。”王佳佳硬被念念拉出了医院:“我就是想看看,她对我妈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您就别掺合了。” 王佳佳不置可否,她也嫌累,心累。 娇娇还真是孝顺,直接给卫影请了个护工。 理由还站的住,说养孩子真笨打,要奶粉,工作不能丢,花销大什么的,卫影也表示理解,这么招,生活起居都落在一个互不相识的四十岁大妈身上。卫影长这么大还没受陌生人照顾。 别扭了好几天,念念也想看看娇娇的孝心,去了医院才发现,娇娇的孝心少的可怜,就剩下渣子了。 念念没进病房,带着满腔的怒火,回到卫影家,把属于娇娇及欧连明的所有东西都扔出了门外,然后用一齐扔到小区楼下的垃圾桶。若不是他们睡的床又笨又大,他恨不能把床也给扔了。 不过念念还不解气,居然找锁匠把门锁给换了。 娇娇想都没想到,念念把她恨成这样。还以为家里失窃了,拨打报警电话。 警察经过排查,很明显,门上的锁是新换的,而且垃圾桶内的所有物件都是有人故意扔进去的。不像是盗窃。 “你是不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警察一语点醒梦中人,娇娇立马想到了念念。打发警察离开,娇娇虽生气,但也不能跑阴采如家闹,只好去医院跟卫影倒苦水,把自己说的有多惨,有多难,就差想不通,上吊自杀了。 “你把手机给我,我给念念打个电话。” “妈,您也不想想,我的手机给他打电话,他能接?” “那你说怎么办,人不在,我不知道情况,是不是要他过来问问?” “妈,还用问,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您看着办,我哪知道怎么办,反正我现在回不了家了。” “你怎么会没有家,先回去,念念来了我问问情况,好不好?” “我……我和殴连明的房子买了。” “那就把电话给我,我给你弟打个电话。” 骄骄不情愿的把手机交给卫影。 卫影打通念念的电话,可响了没两声,电话被挂了,几次都是。 “你说的对,他不接你电话。” “那您说怎么办,我在医院过夜?” 卫影无奈,只好给王佳佳去个电话。王佳佳又给念念打电话,让他去医院。 “我妈没事吧?” “没事。就是让你去一趟医院。” “好,我下了班就去,不用留我晚饭了。” 念念其实早就下班了,一直耗到十点才赶往医院。 见骄骄也在,他大致知道卫影找他的原因了。反正他就认个理,只要卫影不提他就不说,要真为那事,他也不隐瞒。 不过他猜想一定是那事,因为骄骄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了。 “家里的门锁是你换的?”卫影来静的问他,“衣服你也扔了?” “门锁是我换的,属于他们的东西都是我扔的。” “为什么?” “为了让他们不要打扰您的生活。” “妈知道你的心思,你知道妈的心思?”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把钥匙还给你姐。” “她有家,回她自己家去,钥匙想都别想。” “我要你把钥匙给你姐,没听明白我的话?” “妈,您都伤成这样了,还帮她说话?” “给她。” 念念不情不愿交出钥匙,头也不回被气走了。 卫影是那么有无奈,无奈的连句安慰的话都没给念念。 卫影响把钥匙交给骄骄:“回去吧,不早了,给孩子洗个澡。” “妈您一个人没事吧?” “没事,你不是给妈请了个护工吗,虽说不习惯,但人不错,很细心。”卫影说,“你们经济压力大,一天不少钱吧?” “钱不钱的无所谓,就是希望您早点好走来。” “嗯,到时候花多少钱跟我说,我那里有些积蓄,到时候都给你,至于你弟弟,不要生他的气,我不想见你们姐弟俩老死不相往来,你们都是妈心头掉下的肉,你是姐姐让着点,好不好?” 骄骄点点头:“知道了妈,我会的,不跟他计较。” “回吧,你看孩子都睡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你家里他们的东西都没了,骄骄和殴连明不得不去重新买,花了好几千。 说要不是你去外面赌我们能住这里,受这份气,现要阴念念把我恨透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做出什么吓人的事。” 和骄骄有了孩子之后殴连明变了不少,性格更加沉闷了。 骄骄数落他,很少顶嘴。 骄骄看她妈的脸色,殴连明却要看卫影的脸色,她面对的不是卫影一个人,还有她那个疯弟弟。尤其是她爸,看起来斯文,狠起来却是个魔鬼。 回家的路上殴连明说公司安排出差,在一个星期。 “时间这么长,你没跟领导说家里有孩子,不方便出差?”骄骄不悦。 “这是个机会,而且补助也多,说不定年低能升职。” “真的,没骗我?” “真的。” “那好吧,晚上我给你把行李准备了。”殴连明走了没两天,要帐的找上了门,说殴连明欠他们十万元的债,还出示了他立的字据。上面有殴连明的签名和手印。 “他人不在,要债找他本人,我不欠你们的钱。”骄骄别看是女的,这场面她一点不惧。 “你是他老婆,他走了我们不找你找谁?” “那好啊,你看家里有什么值钱的都拿走,但是你们拿了可别后悔,我可记住你们了,带这么多人来怎么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哟,我们干这行不是一天两天的,都十几年了,我们也不是吓大的,给你两天时间筹钱,两天之后我们还来,到时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你不信咱们也走着瞧。” 骄骄惊出一身的冷汗,她立马给殴连明打电话,但他竟然关机了。 那帮人都是亡命徒,不好惹,两天之后筹不到钱他们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她骄骄一个人不要紧,关健还有孩子。 而骄骄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稻草就是阴采如了,不说他肯不肯帮,只有他有能力帮。 事已至此顾不得面子上,她厚着脸皮回去找阴采如。 阴采如王佳佳和念念正吃晚饭,听到敲门声,王佳佳走去开的门,见骄骄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王佳佳愣住了,半天不说话,也没请骄骄进门。 “妈谁呀?”念念问。 王佳佳缓过神,很不安的让出门,骄骄走进客厅低着头,一声不吭,径自走到沙发边坐在沙发上。 阴采如饭没吃完,就扔下碗筷,没正眼瞧上骄骄一眼就进了房间,念念瞪了骄骄一眼,也进了自己房间,客厅就骄骄和王佳佳两人。 “晚饭吃了,要不吃点?”王佳佳问,她不知道该跟骄骄说什么好了,两人都有点生份。 “吃了。” “那喝点水。”王佳佳给骄骄倒了杯水。 静默那么一分钟,王佳佳问:“有事?找你爸?” 骄骄点点头,王佳佳进房叫阴采如,阴采如就是不出来,他说不想见骄骄,“看她就生气,你还让我去见她,不去,让她走,我不想见她。” 王佳佳劝说:“你们关系那么僵,她还找你一定是遇到难事了,你就出去见一见,听她怎么说。” “有事让她跟你讲。” “我说老阴,她好歹是你女儿,她来找你,你就不要让我夹在你们中间了,好不好?” 阴采如叹了口气,看王佳佳为难,他也不好再坚抢救持,于是,走出房,拿了张凳子坐的远远的:“有话你就说吧!” 阴采如至今也不能原谅骄骄。 父女两相见就像是仇人。 骄骄傲把殴连明欠赌债的事告诉阴采如,“爸我实在没只法了,那帮人都找家里来了,旦凡过的去我也不会来找您。” “十万,你真好意思开口,今天天的恶果是你昨天种下的,现在知道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 骄骄哭丧的很伤心,也很无奈,面对阴采如的训斥,她已没了从们的自以为是。 “他都走了,回不回的来另说,赶紧跟他离婚,其他和话我不多说。” “他是出差不是离家出走。” “我看你傻到家了,都要这时候了还天真。”阴采如说,“别说我没钱,就是有钱我也不会给你,自己想办法。”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来找您了。” “这样,你跟他离婚,我钱给你。” “爸我们孩子都要有了,您让我离婚,没您这样的。” “没的商量,要钱还是离婚,二选一,自己看着办。” 王佳佳在房间不敢出来,她是为骄骄说尽了好坏,到头来骄骄依然伤了她的心,所以她呆在房间就没出来。 此时骄骄是希望王佳佳出来劝一劝阴采如的,可她把人心伤了,谁还会帮她说半句好话。就拿卫影住院这事来说吧,前期的医药费都是她出的,到现在她骄骄连句谢谢都没有,卫影是帮她带孩子受的伤,不是她王佳佳欠她的,不是理所应当。 骄骄想都没想抱着孩子就走了,没半点犹豫。 阴采如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说死心不改。 阴采如那边没戏了,骄骄只能求卫影。 卫影总觉得欠她骄骄的,想了半天艰难的说:“你要是急着用钱就把我的房子抵压出去吧,现在的房价,贷出二十万没问题。” 房子抵出去,卫影就没准备要赎回来。 “以后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十万你拿着。” 骄骄还了钱,一心等着殴连明回家,心想,回到家一定好好收拾殴连明,不死也要给你扒层皮。 可左等右等,半个月过去了,殴连明的影子都没见,电话也不通。 她开始慌了。 念念听说卫影把房子都抵妯去了,顿时火冒三丈:“妈你糊涂,二十万还不上房子可没了,您以后住哪啊,现在房价那么高,就是卖了也不止二十万呐,她可真行,自己被坑了,还回来坑您,不行,我去找她把二十万要回来。” 卫影死死拽住念念:“不要去,不要去,随她吧,我就只能帮她这点忙了,你成全妈吧,我心理还好受点。” 念念就不是行,他说有他没骄骄有骄骄主没他,他不能让骄骄把卫影给坑了,“她凭什么,她凭什么,瞧她干的这叫什么事,她还有良心吗,她的良心被狗给吃了,妈您就别拦着我了,忍她多少次了,她哪让我们省心了,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何况抵了您好的房子。” “好了好了,妈是心甘情愿意的,妈给她二十万买个心安,成全妈。” “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妈,不能给她脸。”念念掰开卫影的手,寸步不让,坚持已见。(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她和她妈 旁观者清,阴采如算是看清楚了,骄骄和她妈卫影走的是一条道,迟早带着孩子单过。 可能就是命中注定,拦是拦不住的。 念念说是找骄骄算帐,可当真见了她,又没话说了,她过的不好,而且惨,好歹也是亲姐弟,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阴采如了解情况和王佳佳商量要不要把房子赎回来。 “你父母的房子现在没人住,不如等卫影伤好之后让念念带着她住进去,那边的房子大。”王佳佳说,“房产证在你手上,不怕房子被卖了。” “就怕卫影她不愿意,那边有她的过去,年纪大了,念家。” “二十万说拿就拿,我们不是开银行的。” “把存折里的钱取了吧!” “不行,万一有个急用怎么办,再说了,念念结婚不用钱?” 王佳佳不是不尽人情,阴采如理解,不能为了不争气的骄骄委屈了念念,对他也不公平。 骄骄可以说把一辈子都压在殴连明身上了,如今他一去不回,她失去了主心骨。孩子没人带,她不得不辞了工作,拿着剩下的十万元及一些所剩无几的积蓄坐吃山空。 卫影在医院住了四个月,家念念是不让她回去了,迟早被银行收走。他把卫影带到爷爷奶奶留下的房子。 “妈以后您就住这儿了,我会经常来看您的,千万别告诉骄骄您住这儿,她要知道了一准来找您。” “骄骄呢?她钱还了?” “我不知道,她的事我不问,活该,殴连明不知去向,她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 “你回去一趟,家里的东西该搬过来的,你都给我搬过来,尤其你姥爷姥姥的遗照。” “嗯,看来您是知道自己的房子有去无回了。” “怎么办呢,我为了自己的妇儿,又不是为了别人,我心甘情愿。” “是,您总说心甘情愿,她把您卖了您也心甘情愿?” “好了,你就不要说你姐的怪话了,烦人。” 念念请搬家公司,把家里能搬的东西都搬走了。 “你还懒在这里干嘛,你有能力还二十万?”念念嘲讽骄骄,“你把咱妈的本都败光了,看你以后还有脸见她,好自为之。” 家差不多被念念搬空了,骄骄傲体味到了什么叫孤家寡人,她把所有至亲的心都伤透了,只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只为了自己的爱情,只为了自己的婚姻。欧连明一去不复返,似乎正印证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真正的孤独不是自我内心的孤独,而是所有人都离你而去。从前的高傲在娇娇的身上已经洗尽尘世的纷扰,而更透彻。 “妈出院了,她去哪了,是不是非常恨我?”娇娇眼角渗着泪水,念念不忍直视。 “去哪你不用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你,没人愿意承担你的责任,也不要把你的责任转嫁给别人,替你买单的费用是在太高了,咱们付不起。” 娇娇不甘心,倔劲儿上来谁也拦不住,也是赌那么一口气,证明自己没看走眼。 她后者脸皮再次来找阴采如,这次她进门就跪在阴采如面前,哭的天昏地暗:“爸,我知道您不会原谅我,我没有乞求您的原谅,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现在没能力也没有精力抚养孩子,您就把孩子收下吧,我求您了。” 娇娇可怜巴巴的抱着孩子在阴采如面前磕头如捣蒜,额头都磕出了血。 王佳佳要扶着她起来,阴采如不松口,娇娇就是跪在地上不肯起。 “阴采如你说句啊,你看孩子头都磕出血了。” 照例说王佳佳是不愿意为娇娇求情的,但是孩子还小,她舍不得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不好难为娇娇。 阴采如送了口气:“起来吧,起来再说。” 娇娇说欧连明不在,她要上班,家里没人带孩子,没敢告阴采如她准备离开江北去找欧连明。 “孩子还没断奶,等孩子断了奶再找工作吧,这样我们也好带,真么地方住,就住家里吧!”阴采如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念念的房间腾给你,你妈正好出院需要人照顾,你让念念去照顾你妈吧!” 本想着阴采如答应手下孩子,她就离开,可阴采如却要孩子断了奶之后再出去工作。娇娇也舍不得孩子,那就留下等孩子断了奶再走,说不定欧连明会回来。 于是在阴采如的首肯之下,娇娇住进了家里。 这次念念到没有太大的反应,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让给娇娇,自己则搬进爷爷奶奶的家,和卫影一起住,反正他回到卫影身边,也不在会娇娇回家,正好一切都回顾原本,不同的是娇娇回来抱了个孩子。 都说隔代亲,看来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娇娇固然可恨,可是面对尚在襁褓之中的若亚,阴采如却是喜欢的。 为了彻底断绝娇娇的念头,阴采如这天突然说要把若亚改姓阴。 “人都走了,我看是回不来了,十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总算是把他的脊梁骨给压垮了,就改姓阴吧!” 王佳佳感觉阴采如有点乘火打劫的意思,孩子姓什么应该由娇娇说了算,他说算什么。 “你呀不要为难娇娇了,愿意姓什么就姓什么,锱铢必究没意思哦!” 王佳佳向阴采如使眼色。 “阴娇娇你什么意思?”阴采如有点逼娇娇的意思。 “随便吧,反正是女孩子,姓什么都一样。” 这话让阴采如心里很不舒服:“不,我听你的意思是没给欧连明生个儿子心里不舒服?” “就姓阴。”娇娇无力抗议。 “那好,改名我去吧户口和若亚的名字都改了,孩子断奶之后你该怎么办怎么办,一切照旧,欧连明要是回来,你跟他把说说清楚,离婚。要是不会来,向法院申请离婚。” “等他回来再说吧!” “回来?他还有脸回来?他敢回来?”阴采如牙齿咬的吱呀响。 娇娇搬回家之后,念念就没来过阴采如这边。 卫影整天唉声叹气,其实她不说念念也明白,她为娇娇做了这么多,自从上次哭着到医院要钱,就没来看过她,眼看着自己伤愈,这种失落感更加强烈。 念念拿她开玩笑:“妈,要不您主动去看看您那宝贝女儿?” 这一次,卫影选择了沉默。(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母亲的心愿 卫影深情的看着念念,握住他的手说,“只要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你?33??个孝顺的孩子,妈身边有你,睡觉都踏实。” 卫影看见念念就想到娇娇,如果她在身边就儿女双全了。 卫影的苦念念隐隐感觉到,但至于她为了谁把自己给苦了,是娇娇,还是阴采如,还是自己的过去,都不好说,也许总管她的前半身,都被湮没在浩瀚的不顺之中吧! 念念安慰卫影说这辈子都不离开她,“妈,由您在我身边我也踏实,我们不是过的很好?” 卫影面露神伤,她摇摇头说,念念不可能一辈子跟她在一起的,她迟早会离开,“将来你要娶媳妇,有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妈妈就是个累赘了,我怕将来人家嫌弃我。” “妈,不会的,没人嫌弃您。” 卫影说自己现在身体不好能做主的地方少了,“你要尽快找个媳妇,给我生个孙子孙女,我要看着你成家立业。” 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念念不许卫影这么说,母子两搂在一起。 “唉,你说啊,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就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也老了,真羡慕你们恋情。”卫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了,年轻就是资本,可以为所欲为,可最后证明,年轻可以放荡不羁,但不能太放肆了,上了年纪都后悔,自己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 “赶紧给我带个女朋友回家,满足妈这小小的心愿可好?” 念念已经和连静两个多月没见面了,虽说订了婚,但现如今的订婚充满了变数,年轻嘛,年轻以为这选择的机会是多面的,为了自己的索爱,宁远不择手段。 包括念念自己,当初和连静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报复云小梅? 这天下午四点不到,王佳佳笑盈盈的走到连静办公桌旁,告诉她可以下班了。 连静当时就愣了,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一个公司普通员工提前两个小时下班,是可以想见的特殊。 见连静一头雾水,好像不明白,王佳佳凑到连静耳边说:“念念在楼下等你,下班吧!” 说完王佳佳便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连静愣了好一会儿才简单收拾一下,拎着包离开公司办公间。 念念没有下车,只是打开副驾驶的车窗:“上来吧!” 车上,念念不发一言,直接把连静带到家中。 卫影知道今天念念带女朋友回来,早做了准备,早早的在厨房忙活起来,油烟机的轰鸣把冷清的家烘托的热闹。 念念刚进门就叫:“妈,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知道知道,你们先坐会儿,给你们做饭呢!”连静听声声不对劲,她也不好意思等着吃饭,于是就要去厨房帮忙。 “我来帮您吧!”说着连静就动手卫影忙阻止她:“不用不用都是油音,你呀就出去等饭吃吧!” 连静猜的没错,念念口口声声叫的妈不是王佳佳。 连静问念念到低怎么回事,“你怎么平空多出一个妈了,我想不通,你怎么多出一个妈,到低怎么回事?” 念念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以后跟你讲吧,你你就知道,她是我亲妈就可以了。” 席间,卫影特意拿出几辈人传下的手镯送给连静:“这块手镯是念念太祖母传下来的,到你手上已经有五代了。今天我把它送给你。” 这么贵重的手镯,连静拿在手里都觉得沉,哪里敢收:“阿姨,您别客气,东西太贵重我受不起。” 卫影硬塞给连静:“受得起,拿着。” 连静看念念,念念微微点头,她这才勉强收下:“那行,我替您保管着。” “什么话,送给你的就是你的。” 吃完饭,卫影拉着连静聊天,问他们谈了多久,什么时候结婚。 谈了也快半年了,什么时候结婚,他俩都清楚,暂时是不适合结婚的,首先已经两个月不联系了,这年头定时是绑不住现实的变化的。 “妈,我们还年轻,结婚还早,再说了,就算是结婚,今年都过大半了,明年再说吧!” 卫影开玩笑说,她手镯都送出去了,“老玉啊,值钱着呢,你们俩可要靠谱点。” 可能是见连静高兴,念念跟卫影生活的这十几年里,还从来没见过她像今天这样说话很是有水平,很是得体呢! “妈,我一定满足您的心愿,我们会好好谈下去的,我们都是冲着结婚去的。”念念的话可谓一箭双雕,既满足了卫影的心愿,也给连静吃了一颗定心丸。 出门,连静小心翼翼问念念:“你刚才当着你妈面说的话,不是心血来潮,糊弄人的吧?” “什么话?” “你说什么话?” “哦,我说的都是真话,每一句假话。”念念拉着连静的手,“对不起,冷了你两个月,谢谢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跟我站在一起,谢谢。” “得了吧,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有俩妈啊!” “这事说起来就跟说书似的,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都该我爸,年轻的时候找女人喜欢,我妈就是一被他迷倒的青春无知少女。” “这么说你爸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 “也不能这么说,我爸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但总是招女孩子喜欢这是真的。” “看不出来啊!” “嗨,这种事情没有对错,感情嘛,就像有感而发即兴来首诗一样的,你要是唐朝人说不定成为一代文豪,你要是在清朝,说不定来个文字狱,蹲大牢。” “你听过一句老话?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是也招女孩子喜欢吧?” “跟我爸比起来我可差远了我哪有那本事,有你就够用了。” “那你要不要问问我是不是招男孩子喜欢?” “你呀?喜欢你的人越多越说明我有本事啊?” “陈翔是我前男友,我们是在大学时谈的恋爱……我……” “不用解释,我知道的,怪就怪我没早点认识你,这种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把?” “不生气了?” “那么多的气,我还活不活了,断就断了,以后不要来往就行,不过那家伙却是够不要脸的,你怎么看上他了,眼光挺次的。” 连静拍了念念一下:“小家子气,我看你就是生气,口是心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泪始干 一个月的一天,阴采如忽然打电话,让念念回家一趟。 “我不回。”念念斩钉截铁。 阴采如在电话里沉默一会儿:“你姐不在家,你和你妈一起来。” “怎么可能,我不去。” 阴采如把电话给王佳佳,“喂,念念,你姐不在家,出事了,带着你妈回来一趟,不相信你爸,还不相信我?” “妈,我不是不相信您,我只是不想看见阴娇娇。” “说了不在家,有话回来说,好吗?” 王佳佳等待念念的回答,电话里念念沉默了。许久他才点头说:“好,那我这就动身。” 若亚在婴儿床上还没醒,阴采如王佳佳念念还有卫影,围坐茶几。 茶几上放着一张字条,是娇娇临走前留下的。她把若亚留给了阴采如,自己不辞而别去寻找欧连明了,要家里人等她一年,一年之后如果没有找到欧连明一定回家。 娇娇把自己的孩子留下去寻找欧连明,可想而知,她出走的举动是冲动的,丧失理智的,何况是一个女人,身上还带着近十万元钱。 阴采如起先不语,随后咳了咳表态:“本来想着让你们去车站找找,把人给我截了,转念一想,如果不让她死心,我们这个家是没的好的,所以,找你们来就是让你知道这个事,孩子呢,我和王佳佳的天要上班,没时间,暂时同卫影抱回去。” 阴采如的目光投向卫影,征求她的意见。 卫影响在家也没事,而且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我看若亚就让我带着吧,没们忙你们的,反正我在家也没事。” 念念这个时候更没有推脱离的理由了,他没有发表意见。 阴采如见都没意思,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办了,中午留下吃个饭,孩子还没醒。” 念念没说什么,但心里恨死了骄骄,她连自己人的孩子都不要了,就为了找殴连明,这人海茫茫的找个人比他娘的大海捞针还难,偌大的江北如此,何况是整个中国呢! 说是一年,怕她一年之后都回不来。 阴采如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当这辈子没养过女儿,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念念身上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来年的四月。 四月中旬,念念的婚事提上了日程。阴采如想在五一这天把念念的婚事给办了,正和连静父母商量这事。 “早了点吧,我姐还没回来呢,等年底吧,年底她要是不会来我再结婚。”念念说。娇娇走的这一年,念念想了很多,小时候他们是那么的亲近,如今生死不明,后悔当初跟她矫情。她不就是桀骜不驯,不就是连累了他和云小梅分手,不就是看不得父母为她操心,所有的所有不过的过眼云烟,只要她好好的站在她面前,或许一切都释然了。 “娇娇什么时候回来谁都不知道,你不是一向和她对着干,这回怎么想着等她参加你的婚礼?”阴采如不解。 念念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亲姐姐。” 是啊,站在阴采如的角度,娇娇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中国这么大现在她在哪里,过的好不好,是生是死,想深了,阴采如只得唉声叹气。 阴采如没表态,算是默许了。 娇娇走的这半年,白天卫影照顾若亚,晚上带着她睡觉,做梦都掉眼泪,有时候做梦哭的声音高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早上醒来,眼珠子都是红的,布满了血丝。 日复一日,卫影的眼睛哭出了毛病,视力急剧下降,念念不得不给她配衣服老花镜。 “妈,我知道你想娇娇,这半年你整夜整夜的以泪洗面,我看着心疼。”念念抱着若亚,这孩子可爱极了,喜欢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你,就是陌生人她照样瞪大眼睛,炯炯有神,可爱极了,念念忍不住亲亲她的脸蛋,“妈,想娇娇的多看看若亚,看,眉毛眼睛还有嘴唇多像啊,不要再哭了,在哭眼睛都给哭瞎了,好不好?” 娇娇是卫影心头掉下的肉,怎么能不想呢,念念说想娇娇的时候多看看若亚,可这孩子像极了娇娇,看着他就情不自禁想到娇娇,想到她小时候那可爱的劲儿,心里就更酸了。 卫影知道自己哭了,可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的,她要是知道就控制控制了,可晚上躺在床上,一觉醒来,枕头都是湿的,哪里还控制得了呢! “也不知道你姐在外面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欧连明那天杀的,每个好死,把我女儿折腾生死不明。” “妈,别说了他怎么说都是若亚的亲生父亲,他和娇娇那点事咱不参合,只要娇娇能好好的回来。” “你说她今年能回来?” 难说啊,就娇娇的性格,什么情况都用可能发生。 “我想会回来的。”念念说这话的底气都不足,卫影整天忧郁,念念不忍,他说要不把若亚送到阴采如那边,白天还由她带,晚上把若亚送走。 卫影连连摇头:“孩子还小,两头跑,来回折腾,这小身子骨哪里受的了,知道你心疼妈,妈向你保证晚上不哭了。” “妈您别自欺欺人了,心里惦记着,晚上能不夜有所想?”念念说,“做梦这事,主观上控制不住的,我看就这么定了。” 念念把若亚送到阴采如那边把卫影的情况告诉了她:“嗯,你做的对,你妈身体不好。”阴采如指了指脑袋:“她是不能受刺激的,熬了半年也难为她了,以后就这么办,白天你妈带着若亚,晚上送过来,省得她抱着孩子哭。” “那明早您上班顺便把若亚送过去,我就不来了。” “好,你回去吧,好好做做你妈的工作,聊聊天,说说话,娇娇始终是她心中的一个结。” 回家的路上,念念抱着试试看的侥幸,给娇娇发了条短信。 早上起床时,打开手机,发现娇娇深夜给他回了条短信: “一切都好春节之前回家,若亚烦你们照顾,谢谢!” 念念坐床上赶紧回短信,但知道中午,短信都没有回音,石沉大海。(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大婚之日 转眼到了九月上旬,念念和连静的婚期两家人定了下来,就在十月一号。 “不要等了,你这边我们希望能稳定下来。”阴采如低沉着声音,似乎这次没有回旋的余地。念念低下头,陷入沉思,忽然抬起头:“那就十月一号,总是要走这一步的。” “结婚之后和你妈住一起,也是对她的安慰,我和你佳佳妈这边,你放心。” 天公不作美,十月一号这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路面湿滑,乌云密布,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被这天气给带坏了。 十二辆婚车就像一条巨型蜈蚣爬行在宽阔的公路上,有恃无恐。婚车缓缓驶进连静家所在的小区。 连静穿着洁白的婚纱安坐在闺房,等待念念起来接亲。 亲戚们把家里坐满了,客厅热闹非凡,谈笑声此起彼伏。 不一会儿,念念走进连静的家,伴郎从门缝里塞了二十个红包,伴娘才把闺房打开。念念手捧鲜花,单膝跪地,“亲爱的,跟我走吧!” 连静捂着脸,不好意思的笑。 伴娘开玩笑说:“新浪,你要是有诚意把我们家连静抱起来,抱到婚车上去。” 连静家住在五楼,这要是抱下去,半条命就没了,还不把人给累死。念念骑虎难下,没有退路,心一横,直接来个公主抱,像抢新娘似的,抱着连静就往外走,引来一正哄笑。 连静心疼,“放下放下,满头是汗的,他们跟你开玩笑呢,还当真?” “那可不行,你看我还有诚意?”念念把连静抱进婚车,腿都软了。靠在车门喘粗气。连静打开车窗问:“你没事吧?” 念念摆手:“没事,你要愿意我一辈子抱着你。” 念念的婚礼在江北五星级酒店朝阳大酒店,三楼。 七大姑八大姨,就连老辈的亲戚都来捧场,足足五十六卓。 婚礼大约进行到八点半,送走了客人,阴采如累的跟条狗似的,站着差点睡着了。 九点四十五,念念和连静回到家,洗澡吃夜宵,躺床上已经十一点了。 两人各自睡去,谁也没招呼谁。都说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他们睡着的样子真是一副生无可恋。 念念和连静起床,卫影早饭都做好了。娇娇走了之后,念念还是头一次见卫影脸上堆着笑呢! “妈,看你高兴的,我不就是娶了老婆吗?” “瞧你说的,娶了老婆可不是小事,是喜事,我能不高兴?”卫影亲自给念念盛了一碗粥,“既然结婚了,那就赶紧生个孩子,若亚也有个伴。” “妈,为了若亚有个伴你让我和连静生孩子?太偏心了。”念念开玩笑。连静倒没什么介意的,她说还年轻,生孩子晚点不迟。 “那不行,年龄大了,生孩子对身体不好,乘着年轻干净生。” 连静不想较真,也没再说。 念念敷衍道:“好好好,可生孩子要看缘分,只要连静怀上,我还能把孩子给打了?” 卫影算是看出他们的意思了,并不愿意生孩子。念着娇娇的同时念念和连静生孩子这事也成了她心头一块结。 卫影给他们收拾房间的时候,从抽屉里发现了一盒安全套,气的她腿脚颤抖。 晚上念念和连静回来,卫影没给半分面子,把安全套扔念念手上,当着连静的面说:“你们就是用安全套给我生孩子的?就是八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连静难为情的躲进房间,念念把安全套放进口袋,要卫影小声点,拉着她坐沙发上:“妈,我不是跟您说了,暂时不准备要孩子,您急什么呢?” “结婚生孩子这不顺理成章的事,你怎么就……”卫影说,“乘着年轻把孩子生了,不影响你们事业发展,反而有优势,妈是过来人。” 念念牢骚道:“生孩子有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你说什么?” “我说生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是连静不想生?” “不是,连静最近身体不好,等她把身体调整好了。” “她怎么了?” “贫血。” “那……”卫影说,“好,我知道了只要你们愿意生,怎么都好办。” 念念跟阴采如倒苦水,阴采如说卫影更年期来了,情绪不稳定,“你们顺着她点,本来身体就不好。” “爸您不知道,这些天我妈死咬生孩子的事不放,我和连静都快崩溃了。” “你们还年轻,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挺烦人的。” “好了,不要牢骚满腹,照顾好你妈,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有些事情不要只顾眼前,有一天后悔了才知道痛。” 晚上夜深人静,念念紧紧抱住连静,“宝贝,跟你商量件事呗?” 连静昏昏欲睡:“说。” “怎么生个孩子呗?” “啊呀,不是跟你说了暂时没生孩子的计划。” “那你说,你说什么时候生孩子?” “等等吧!” “等几天?” 连静一个翻身,背对念念:“等着吧,没措施,别碰我。” 念念顿觉索然无味,也翻了个身,两人背对背。 十二月底,娇娇敲开了家里的门。 时间是晚九点零五分,下了火车就往家赶。 王佳佳打开门,吓一跳,随后却惊喜的露出微笑:“采如采如,你快出来看看,快啊,看谁回来了。” 娇娇放下行李,跪在阴采如面漆,“爸,对不起,我回来了。” 阴采如给王佳佳使个眼色,她把娇娇扶起来:“怎么了,刚回家就给你爸跪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这一年我们一家人多为你担心,尤其是你爸,别看你们俩一见面满是火药味,其实很担心你的,他的心,我最清楚的。” “说这些干嘛,赶紧给娇娇弄点吃的,我看她面色惨白,饿的这是。” 王佳佳给娇娇下了一晚鸡蛋面,娇娇吃着热腾腾的面,情不自禁流下眼泪:“真好吃,很久没有吃到您做的面了。” “以后天天给你做。” 娇娇重重点头:“嗯!” 吃了面,娇娇走进房间,没想到若亚长大了,有鼻子有眼的,不自禁露出微笑。 王佳佳端着一杯水放桌子上:“若亚啊,长大之后是个美人坯子,乖着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时光岁月 “那我就放心了。” “让若亚安心睡觉吧,你爸找你有话说。” 骄骄嘴辰轻轻碰了下若亚的额头。好像以后见不到似的依依不舍。 阴采如喝了口水,骄骄坐他旁边。 他不紧不慢,表情冷峻:“找到了?” “没有。” “还准备找?” “不找了,认命了。” “真的假的,就这么认命了?” “没有假不假的,认命了,我就这命没办法,算我看走了眼。” “以后打算怎么办?” “找份工作,养孩子。” 阴采如点点头,“这样也好,但你是个女人,养孩子不容易,有机会给孩子找个父亲。” “没想那么多,我就想好好把若亚抚养成人。” “还是忘不了他?” “没有。” “那就再找一个。”阴采如语气生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佳佳见形势不对,忙说:“好了好了,骄骄刚回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嘛!” 晚上念念连静,还有卫影来家里吃饭,一家人聚在一起,算是为骄骄接风。 骄骄知道念念刚结婚,她没赶上,所以为了表示心意,席间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念念,姐……一点心意。” 念念看都没看,骄骄尴尬不已,拿着红包悬在半空,收也不是,给也不是,“连静你拿着。” 连静刚准备接,念念瞪她一眼,手又放了回去。 卫影看不下去,按着骄骄的肩膀说:“念念他不识好歹,他不要你也别给,再说了你结婚他不是也没参加,我也没见他给你红包,亲兄弟还明算帐呢。” 卫影这一通说,念仿干脆连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要走,被连静死死按住。阴采如脸色难看,盯着念念,心说你小子敢走了,老子给你点颜色看,摆脸色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念念抬眼见阴采如死沉着脸,泄了气,但仍就没动筷子。连静夹了块肉给他:“吃啊!” “没胃口。”念念说。 阴采如也不想坏了众人的胃口,按耐心头怒火,心平气和说:“没胃口一边去,别倒了我们的胃口。” 吃了饭,骄骄找了个机会把红包塞给连静,没念念点头,连静也不敢拿钱,推了推,没办法,还是把钱拿下了。娇娇嘱咐说:“算是我一点心意,别告诉念念。” 连静去卫生间,悄悄打开红包,里面是一张银行卡,上面的密码竟然是念念的生日。还有一张纸条,是娇娇写的一句话。她也没细看,一股脑儿塞进红包。 回到家,连静觉得还是不能瞒着念念,谁知道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临睡前,连静把红包交给念念:“你姐给的。” “谁让你收的?” “没办法,非要给我,总不能拉下脸吧?” 念念看都没看,扔床头柜。 连静敷上面膜:“最好看看。” “你看过了?” “看了,没细看。” 念念打开红包,银行卡顺势滑落掉念念脸上。念念细细看了看:“我的妈,直接送银行卡,真够阔气的。” “里面好像还有张纸条,写给你的吧!” 念念拿出纸条,展看: “这是妈的房子抵押剩下的十万,我没动,都给你,房子我努力赎回来,不要生我的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们走了,才知道痛,姐不怪你,只怨我自己。” 念念眼角湿润,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而后,忽然掀开被子:“你明天把卡送过去,就说我们不缺钱,千万别跟我妈说。” 连静把卡送给娇娇时她很惊讶,也很失望,好像乞求她把钱收下似的。 “姐,你一片心意我们手下了,给不给钱不重要,阴念念看过你给他写的信了。” “啊?他看了?我不是说不让他知道的呀!” “这个事不要瞒着为好,你们的关系我有所了解,说开了不就释然了?” 娇娇哄着孩子,“也好,看了也好,我倒没心理负担了。” 时间一晃五年,若亚已经六岁了。念念和连静的儿子也已四岁半,取名阴为。 足足五年,阴采如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我不说,不代表我看不出来,五年了,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五年,乘着年轻,把自己嫁出去,为若亚找个家,不能总是住在家里不是?” “爸,您是撵我走,还是真为我担心?” “当然希望你有个家,我看这样,你自己恐怕不会主动找,那好我和你妈帮你张罗,行吗?” “您说怎样就怎样,我没意见,大不了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凑合也是过,别人行我也行。” “嘿,我听你话的意思,还是不愿意嘛!”阴采如生气道,“不愿意直说,难听话谁不会讲,算了算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整天在你耳边嗡嗡的,算怎么回事,自己把握,我和你妈也不能跟你一辈子。” 过了几天,念念神神秘秘回家,把阴采如拉进房间:“爸,跟你说个事,您别生气。” “不生气,你说。” “欧连明回来了。” “回来了?” “回来了。” “迟早要回来的。” “我……我看见他和娇娇在一起了。” “五年了,有些事情应该说清楚了,没什么,不要大惊小怪的。” 阴采如一脸的淡定,念念心说得得得,算我白说。 “哦,那……没什么事了,我走了。” 果然,娇娇晚上九点才回家。 阴采如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让娇娇先别忙着洗漱:“听说欧连明回来了?” 娇娇倒也没瞒着,“回来了。” “你们什么打算?” 娇娇盯着阴采如,“没谈,就是随便聊聊。” “不管你们谈什么,今晚你给我个态度。” “我……” “收拾东西,明天走人,但若亚不准带走,这是我最后底线,自己看着办。” 娇娇倒是真敢做,坐在客厅想到半夜,直接抱着睡梦中的若亚离开了。早上阴采如发现孩子没了,娇娇也走了,冷笑:“五年了,我们的付出一文不值。” 王佳佳叹了口气:“别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我们少活十年。” “是啊,管不住了,管不住了,翅膀硬了,远远的飞走了。”阴采如眼睛充血,倏地仰面倒下,幸而王佳佳伸手撑住。 “采如,采如……”撕心的哭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 突发性脑充血。 病房内,阴采如已清醒。 王佳佳没把真是情况告诉念念。免得他找娇娇的麻烦。 “爸您多注意身体,不年轻了。” “知道,知道,没事,医生说血压有点高。” 医院住了两天,阴采如干脆把工作辞了。 “你呀,现在知道自己身体了,以后别操心了,有我呢,你怕什么?” 阴采如像个孩子,依偎在王佳佳怀里,竟忽然哭了,很伤心,也很委屈。 念念不知道哪听来的消息,匆匆忙忙赶回家。 “爸妈,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王佳佳心平气和说:“念念你就不要说了,你爸的情绪刚平复,旧事重提,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阴采如苦笑,“娇娇的事先放一放,你火急火燎的过来有事?” 念念说没别的事,就来问问,阴采如是不是因为娇娇气的进医院。 “好了,你和娇娇那点恩怨就不要拿来给你爸添堵了,你是男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小心眼?”王佳佳气呼呼的,指责念念。 念念觉得委屈,心说好心好意来关心来问候,话不到三句,倒是他错了。阴采如添堵就算了,他跟着也添堵,娇娇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算了算了,算我没说,你们爱怎样怎样,有本事你们把娇娇给拉回啦,拉不回来,别拿我撒气啊!”念念舔舔舌头,“我们呀就是傻子,五年了,五年我们的付出不如一个抛弃自己妻女的男人,爸您说您冤不冤,您要觉得不冤,算我白说,我呀坐冷板凳不要紧,爸妈,你们可上了年纪了,没必要给自己找气受。” 念念说的挺痛快,说完了怕阴采如和王佳佳对他呵斥,跑的比兔子还快。 “采如,念念说的没错,我懂你的心思,你是后悔对娇娇过于溺爱,疏于教育,所以想挽回今天造成的局面,可你想想,五年的时间,我们为娇娇做了那么多,最后还是走了,今天的结果不是你的错,是娇娇自己的选择,我们是不是尊重她的选择呢,无论她和谁在一起,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情愿,不也是一种爱?” “是啊,你们说的都对,可我这心里就是没办法释怀,算了,不想了,我这身体已经少活十年了,再这么下去,能不能活过明年就难说了。”阴采如从柜子里拿出尘封已久的围棋,“以后我要学会怎么心平气和对待生活了,此生有你足矣,他们呐,爱干什么干什么,最好不要进我这家门,免得忍不住,触景伤情。” 王佳佳开玩笑说,要不在门上贴一块纸,上面写“子女不得入内。” 阴采如觉得王佳佳嘲笑自己,灰头土脸的擦拭围棋,不搭理她。 娇娇跟欧连明走了之后,他们租住在江北郊区的民房,条件简陋,环境也很差。欧连明或许觉得心里愧疚,自信凭借自己的学历和能力一定能在江北重新立足,于是拿出外出五年积攒下来的十八万元钱准备买房子,付首付。 “我不能让你再跟着我受苦了,你等了我五年,这五年我无时无刻都想着你和若亚,给我次弥补的机会。” 听君一席话,娇娇深感欣慰,这五年她没有白等,终于等回了欧连明,等回了他的心。 环境很差,考虑到若亚,娇娇别无选择,答应了欧连明。 “足够我们住就行了,不要买新房,买套二手的吧,便宜实惠。” 可他们把一切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银行居然不予贷款。 原因是娇娇手头有抵押房产记录,而且没有向银行还一分钱。 “要不这样我们把你母亲的房子赎回来,好不好?”欧连明随口一说,娇娇眼前一亮。她手头有十万,加上欧连明那里的十八弯,二十八万,赎回房子还能剩下几万,然后从头开始,“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反正我妈也不住家里了,我们把她的房子赎回来不就有安身之地了?” “不过……”欧连明有些担心,“你妈要是知道,会不会……” “不会的,暂时别让她知道,免得我弟弟来找茬,我妈是不可能要回房子的,关键就是我弟弟,说到他我头就疼,我们曾经彼此伤害过,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早就忘了。” “死马当活马医,只有这样了,贷款是没戏了。” 谁也没想到娇娇和欧连明悄悄赎回卫影老房子。而卫影呢,偶尔在念念面前念叨那套老房子,哪里有她嘴美好的没悲切的回忆,虽然过去五年了,但五年似乎不足以磨平她心里那份感情。 其实自从阴为出生之后,卫影一直有些精神恍惚。念念担心他过于怀旧。 “人老了都喜欢追思忆苦,这么下去要抑郁了。”念念跟连静商量,凑钱把卫影房子赎回来。 “二十万,我们俩哪凑去?”连静拿出钱包掏出银行卡,“就四万,你看着办。” 念念抓耳挠腮:“好像真没那么多钱。” “是啊,这么大的事,要不跟你爸商量商量。” “我爸?别想,我怕他受刺激。” “赎回你妈的房子受什么刺激?” “那还不是因为阴娇娇。” “那你可就难了,只有想想了。” 卫影突然不敲门走进他们房间:“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房子五年了,光利息也不止二十万,你们别的心。” “妈,您的心思我还不知道面上说不在乎,其实一很在乎,为了娇娇你连房子都舍了,别说您,那套房子我也住了十几年。” “我就是念叨念叨,你听着就是,别当真,我知道你为妈好,但妈希望你安安稳稳的。”卫影说,“房子的事妈心甘情愿,不后悔。” “别较真了,你妈不希望你受委屈,也不希望你没必要的付出,她会很愧疚的。” 念念咬牙切齿:“嗨,算我多嘴。” 而后有感而发对连静说:“我妈这辈子命苦,真的,有她自己也有我爸的责任,可我不愿意她委屈了自己,如果我都不关系她,这辈子她就没指望了,她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阴若亚 岁月不饶人,失去的年华是最宝贵的,也是最可悲的。 阴采如从来没想到自己年老之年如此膝下冷清。 可他不知道,若亚离开他们之后,天天吵着要见他们。 娇娇骗她有时间带她去姥姥姥爷家。 孩子的天性是单纯的,只要娇娇没有马上带她去见想见的人,她就不相信大人说的话。 六岁的孩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学校,逃过门卫的视线,凭着记忆往姥姥姥爷家走。 老师发现若亚失踪。马上去操场找人,可怎么找也没找到,最后通知学校,学校报警。 警察来了之后,记录备案,然后调监控,组织警力上街寻找。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学校通知娇娇,娇娇听说若亚走失,差点没背过气。 六岁的孩子,能去哪里。没有善恶之分,没有抗拒能力,若是被坏人给抱走了,好不容易完整的家可能就像冲垮的大堤,无以复存。 若亚若无其事走了五十分钟,泰然自若站在阴采如家门口,然后边敲门边喊:“姥姥姥爷,姥姥姥爷……” 阴采如见到若亚开始惊讶转而惊喜:“我的小宝贝,你怎么来了,姥爷想死你了。” 直到把若亚抱进家里,阴采如以现她后面没有跟着人。 “若亚你告诉姥爷,是你妈妈把你送来的?” 小若亚眼珠子乱转,“嗯,是妈妈把我送来的。” “你妈人呢?” “妈妈上班去了。” “那你今天不上学?” …… 若亚说不出话,阴采如察觉异样。 “若亚你说,你妈妈知道你来姥爷这儿?” “姥爷我想你,妈妈不要我来,她没时间带我来,我就偷偷从学校跑出来了。” “你妈妈不知道你来?”阴采如自问,他立刻给骄骄打电话。 “那就让她在您那儿吧,她想你们都没心思上学了。” 骄骄还真放的开,晚上也没接若亚回家。阴采如特意打电话给骄骄,问她什么时候来接若亚。 “就让她在您身边多待几天吧,不待个够她没心思上学。” “那行我明天送她去学校。” 若亚在阴采如和王佳佳身边比在家里放开多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阴采如想方设法满足她。 阴采如看见若亚就想起骄骄小的时候,那时,他就这么宠着骄骄的。 “若亚早点睡,没要玩了。” 阴采如以为他这么一说若亚生气呢,没承想这孩子很听他的话,乖乖去睡觉了。 第二天阴采如把若亚送到学校,门口,若亚紧紧抱住他:“姥爷放学来接我。” “你妈妈来接你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姥爷接我。” 阴采如不答应若亚抱着阴采如的脖颈不松手。 “好好好,姥爷答应你,放学一定来接你,但是你要答应姥爷不准离开学校。” 若亚重重点头,“好!” 阴采如觉得若亚挺反常的,欧连明走了五年,这一下子和一陌生男子一起生活,可能没办法接受。 阴采如要王佳佳找娇娇谈谈。 “为什么是我?”王佳佳不大情愿,“娇娇要回我‘我的家事你管不着’你让我怎么说?” 阴采如说王佳佳找娇娇谈,她更容易接受。 “不见得,你说都不管用,我去算怎么回事,孩子都教育不好让我们怎么办?” “正因为孩子还小我不希望悲剧在若亚身上重演。” “孩子还小你怎么知道悲剧在若亚身上重演,既然不相信,那你管也没用,你说,她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王佳佳说阴采如身体不好就不要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什么事都放心不下,什么事都要操心,“你不要命了?” 阴采如哑口无言。 若亚在阴采如这边待了一周,娇娇过来接她时,她还不愿意,“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走。” 若亚死死抱住阴采如,指甲嵌进阴采如的脖颈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若亚死活不肯跟娇娇走,令她尴尬不已。 “若亚,妈妈都不要了?” “不要,不要,我要姥爷,不要走。” 乘此机会阴采如问娇娇把孩子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若亚怎么不肯跟你回家?” 娇娇也很奇怪,若亚怎么就不愿意跟她回家。 “我看问题不在若亚,要不是你阴娇娇,要不是欧连明把孩子给得罪了?” 娇娇涨红了脸。 “妈妈不要你了。”娇娇以为这么一说,若亚害怕了,哪想他竟然瞪大了眼睛对于娇娇的走,无动于衷。 娇娇气呼呼的头也不回就走了。 阴采如问若亚,为什么不愿意跟妈妈回家。 “他欺负妈妈,压在妈妈身上,妈妈没跟他打架。” 孩子到底是天真,居然看见男女那糗事,以为娇娇被欺负还不反抗,可能以为他和欧连明都是坏人了。 也是的,娇娇等了欧连明五年,守身如玉五年对一个女人来说,尘封的激情被欧连明打开也在所难免。 这以后,若亚就没回过家,娇娇也没来找。 除夕,阴采如把卫影和念念连静还有宝贝孙子阴为叫家里吃饭,娇娇和欧连明电话都没打。既然娇娇不能回家过除夕,那她一家总是要团圆的吧,于是除夕那天早上不请自来,说要把若亚带回去过除夕。 看见一家人都齐了,独独自己不能回归这个大家庭,说实话,娇娇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总感觉那么些悲凉,好像自己是个赤裸裸的外人。 若亚依然不肯与娇娇回家,这一次,娇娇妹那么好说话,上去就打若亚:“这是你家吗?啊,是你家吗?妈妈都不要了?” 若亚娃娃大哭,阴采如盯着娇娇一言不发,王佳佳埋头准备饭菜,念念和连静逗阴为玩,似乎没有人在意娇娇的言行举止。 阴为从连静怀里调下,泡在若亚身边,“姑姑,不要让姐姐走吗,我要跟姐姐一起玩。” 若亚拉着阴为的手,似乎拽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就是不愿意走的架势。 娇娇不不想废话,抱着若亚,也不管她怎么挣扎,痛苦,抱着就走。 若亚好像被恶魔抱进地狱似的,看着所有能看见她的人,报以楚楚可怜的眼神,期待超人解救。(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自作孽 若亚哭叫,撕心裂肺。王佳佳在厨房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对娇娇说:“一家人嘛,除夕是个团圆的日子,一起留下吃饭吧!” 娇娇愤恨不已:“我不稀罕。” 娇娇转身就走,若亚在娇娇怀里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睛都红了,眼泪哭干了,流出的口水都能洗脸了。 若亚哭着离开家,阴为受其影响也忽然毫无征兆大哭不止,这除夕,想完美总是无法完美的令人心悦。 娇娇回到家也没心思准备除夕的年夜饭,把若亚扔在一边自己独自以泪洗面。 欧连明买了一堆的食材,准备过个不错的年。毕竟五年没有和娇娇的一起过年了,意义不同一般。 “你怎么了?”欧连明搂着娇娇,“回一趟家让你这么垂头丧气的?” “都怪你,一走就是五年,我们要是好好的在一起我哪里受两头的气,为了你我和家里翻脸,父母都难认,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当初你怎么狠心扔下去我不管?” 欧连明低下了头,他的苦衷也之后他自己知道,无法言表。只能说对不起。 娇娇无心吃饭,更无心讲究一顿午饭,准备除夕年夜饭,她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欧连明能炒饭做菜,十几年了,一直如此,做饭当然没问题,炒菜很不好吃,那是他一个人,将就着过,现在有家了,他那手艺太次了。 娇娇走进厨房:“若亚睡了?” “中午带她出去吃了点东西,回来一点才睡,估计还没醒呢!” “我来吧,你给我打下手。” 忙活到五点半,一桌子菜摆在餐桌上,也算有模有样了。 若亚起床,乘着娇娇和欧连明在厨房忙,悄悄走进客厅,打电话给阴采如,“舅舅,你来接我吧,我不想呆在家里。” 娇娇大步走到电话前,夺过若亚手中的话筒直接挂了:“小小年纪就学会告状了?不喜欢妈妈了?” 若亚可怜巴巴看着娇娇,不敢吱声。 娇娇面露微笑:“准备吃饭吧,妈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鸡翅。” 若亚吃的很少,喝了点饮料就下了餐桌。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鼓着嘴,生气的样子。 吃完了饭,娇娇和欧连明简单收拾一下,看电视的看电视,上网的上网,根本没有人关心若亚。 欧连明想去亲近亲近若亚来着,可悲娇娇拦住了:“慢慢来,你越是贴着她,她越是不买你的账。” 春节之后若亚开学,其实从若亚回家之后情绪就不好。孩子虽小但已经到了喜怒哀乐的年纪了。 老师对若亚的表现极其不满,娇娇几次被班主任交到学校。娇娇每次被交到学校被老师一顿训斥都没面子,可一旦若亚在自己身边,脾气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竟心平气和的告诉若亚好好学习。 娇娇鼓着嘴,对自己的妈妈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 “你是不是特想去姥姥姥爷家?” 若亚点点头,瞪大了眼珠子,很期待娇娇的首肯。 不过娇娇却严肃道:“妈妈不想被老师再叫到学校了,再有下次,小心你的屁股。” 娇娇大声说:“我不喜欢你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这天娇娇把若亚送去学校,还没进学校教师,娇娇前脚刚走,若亚就无所畏惧扭头离开了学校。 这一次她既没有去阴采如那边,也没有回家,而是任性的在大街上随意走动。 晚上放学,娇娇去学校接若亚,被告知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没有一个人见过若亚。 学校调取了门控监控,亦无若亚身影。 这次擅离学校似乎比上次还要严重,娇娇赶紧报警。 欧连明和娇娇满城的找,可是江北这么大,找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况且是个孩子,只要遇到任何心生歹念的成年人,带出江北,怕是永无挽回余地。 情急之下,娇娇拨通了阴采如的电话,一家人听说若亚失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找了一夜,一无所获。 就连欧连明都奇怪的责问娇娇:“你到底跟孩子说了什么,连续两次离家出走?” 娇娇觉得非常委屈,“我说什么了我,你一走就是五年我含辛茹苦带着孩子容易吗我,你凭什么来教训我,质问我?” 说着说着,娇娇忍不住流下委屈的眼泪。 欧连明走的这五年是对娇娇母女充满愧意的,娇娇拿话压他,根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 “是是是是我的错,说话没过脑子。” 天色已经明朗,娇娇失望的蹲在地上,“你说她回去哪呢!” 欧连明叉腰原地打转,他要知道若亚去哪,能这么无奈? 这是阴采如打来电话问娇娇在哪。 “我……我在江北北路。”娇娇补充道,“护城河大桥上。” 阴采如见到娇娇一个巴掌砸在她脸上:“你怎么带的孩子?” 若亚失踪娇娇心里也不好受,阴采如这一巴掌下去,她更是火冒三丈:“谁知道你们跟若亚说了什么,一门心思要去你们那儿。” 阴采如气的发抖,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失望之极。 阴采如的目光聚焦在欧连明脸上,带着一股凶狠的杀气。 “还好意思回来,怎么不去死呢?”阴采如不屑的哼道。 欧连明嘴角浮起愤怒,但也只能忍着站到一边。 王佳佳拉了拉阴采如叫她不要说太多,孩子没吵到就在路上大吵大闹,顶个球用。 阴采如叹了口气,咬牙切齿说:“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作吧,看你们作到什么时候。” 下午,城南派出所民警巡逻,发现背着说包的若亚,带到派出所,询问家庭住址,以及家人电话号码。 跑了整整一夜,若亚又饿又冷,脸色刷白,根本没力气说话,看那表情,十分呆滞。警察摸了摸她的手,凉的下人,“小朋友你吃了没有?” 若亚摇摇头。警察去附近超市买了一碗方便面,火腿肠,还有袋装的卤蛋。 若亚吃包喝足,非常淡定的说:“叔叔,我要睡觉。” 民警知道若亚是走势的孩子,打开最近江北市的报案记录,安排若亚去值班宿舍睡觉。(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这是个悲剧 为了若亚,一家人提心吊胆的,赶到城南派出所,民警也是吓了一跳,五六个人站在外面,齐刷刷的表情都一样,惊喜而忧郁。 民警把若亚报道他们身边:“小朋友,看看,认识他们吗?” 若亚闹着要从民警怀里下来,脚刚粘地,若亚就扑进阴采如的怀里,阴采如心疼的抱着若亚,一口一个乖乖。 “答应姥爷可不能乱跑了,我们都急死了,好不好?” 走了一下交接手续,王佳佳找娇娇商量:“若亚暂时跟我们走吧,你看呢?” 娇娇很是无奈,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怕了。 “那行,暂时让若亚跟你们回去吧!” 若亚回到阴采如身边,阴采如十分好奇问她:“为什么不愿意跟妈妈一起回家?” “妈妈不喜欢我。” “妈妈怎么不喜欢你了?” “妈妈喜欢叔叔了,不喜欢我了,我不要跟妈妈一起回家,我要跟姥姥姥爷在一起。” 阴采如很小告诉若亚,哪个叔叔说是她的亲爸爸。可欧连明几个月了,娇娇不可能没告诉她欧连明就是她的爸爸。若亚从心底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有爸爸的,因为五年的时光足以让她活在没有爸爸的世界里。 “那你以后跟姥姥姥爷一起生活好不好?” 若亚了开了花,答应的很干脆:“好。” 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愿意跟着回家,娇娇心里的苦楚可想而知。 “你现在不把孩子接回来,以后她对我们的隔阂就更大了。”欧连明极其反对阴采如带着若亚。本来关系就不怎么样,若亚跟阴采如一起生活还不知道怎么说他欧连明的坏话,明明是自己的女儿,最后长大了父女不相认,这才是最大的悲剧。 “谁让你一走就是五年,回来也看见了,若亚对你态度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 “当初是我错了我承认,但你不要老是那这话压我好不好,我要是不想着你们母女两我就不会回来了。” “这么说你在外面五年有个相好的?” “嘿,阴骄骄你不要上纲上线的,我有相好的我能回来?” “我是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十万块钱给压倒了,你还算是个男人?” “我不想连累你,不想连累孩子我才走的。” “你不要拿这话骗我,你真要为我们你就不会出去赌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样,都过去了,你现在说这话什么意思?觉得过不下去我可以走。” “殴连明我等了你五年你竟然说要走,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不是,不是我想走,是你说话太难听了。” “我说话怎么难听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我没说不是事实,但你老挂嘴边我就是不舒服。” “不舒服你怎么就走了,我让你走的?” “阴骄骄,我怎么越来越不认识你了,非要扯着这事不放是不是?” “我就是觉得你不像个男人。” “你……”殴连明指着骄骄傲的手放了下来,“好好,我走,你眼不见心不烦,心里有气找你爸说去,我又没给你气受,拿我出气算怎么回事。” 殴连明刚开了门,骄骄让他站住:“你走,走出这个家门你就不要回来了。” 殴连明苦笑,还是没有迟疑的离开了家。 骄骄怒不可遏,疯了似的一脚踢在茶几上,“走走走,你们都走,老娘离开你们照样活的很好。” 早晨,阴采如正要出门送若亚上学,打开门却见骄骄站在门口,冷静着一张脸:“今天我要把骄骄接走。” 阴采如一愣:“我大早上站门口就为了把若亚接走?” “是,她不能中发您一起生活,她需要我。” “这是你的权利,想把孩子接走,打个电话我给你送过去就是了。” 骄骄蹲在若亚面前:“若亚,我的若亚,跟妈妈回家,妈妈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若亚抱着阴采如,“不要,我不要,我要姥爷送我上学。” “听话若亚,妈妈发后再也不说打你了,妈妈一定要对若亚好的。” “不要,我不要嘛。” 阴采如哄她:“听话,我们若亚是最听话的,姥爸老了带不动我们若亚了,跟妈妈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跟妈妈回去,她不爱我,她爱叔叔了。” “不会你,妈妈一直爱若亚的,妈妈没有爱叔叔,妈妈最爱的是若亚。” 不管阴采如说什么,若亚就是抱着阴采如不肯跟骄骄走。 “等等吧,孩子还小不要逼她。” “不行,她今天开必须跟我走。” “是殴军品明让你来的?” “她是我的女儿,也是殴连明的女儿,她应该和我们一起生活的。” “你说的没错,可孩子现在不愿意眼你走,我也没说不要你把孩子带回家,缓一缓总可以?” “不行,我必须带她走。”骄骄提醒阴采如,“她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监护人。” “若亚你愿意跟妈妈回家吗?” “不要,我不要回家,我要跟姥爸一起。” “睢你把孩子养成这样,都不愿意意跟你回家,真失败,回去吧,我不会让你把孩子带走的。” “您好不让我把孩子带走我就报警。” “阴骄骄你没完了?我说了,不是不让你把若亚带走,孩子在我身边你还不放心?” “放心我放一万个心,可她是我们的孩子,必须在我身边。” “你们不要争了,老阴,骄骄傲说的没错,你就让若亚跟骄骄回去吧!”王佳佳说,“她是若亚的母亲,孩子不能没有母爱,我们给不了若亚最需要的。” 阴采如一动不动。 “你呀操完了儿女的心,还要操若亚的心,够不够?” 王佳佳从阴采如怀里抱起若亚送骄骄怀里:“别把孩子再弄丢了,看好了。” 若亚哭着喊:“不要,我不要……” 王佳佳摸着若亚的脸:“好孩子,跟你妈回去,她是你妈妈,你不在妈妈身边,妈妈会担心你,想你的。” “姥姥姥爷……姥姥姥爷……” 哭声渐行渐远,阴采如也跟丢了鬼魂似的。 “别看了,下你的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曾经爱过 “唉!”阴采如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不久,念念发现殴连明竟在梅氏上班。 两人见面,互相瞪眼。 念念心说娘的在这里见到你,悔气。 云小梅忽然出现:“怎么了,不认识?” 念念没好脸色:“认识,当然认识,殴老师嘛,跟学生谈恋爱的那个殴老师,名声在外谁不认识呢!” “睢你,看不上殴老师?” “你看上?”念念说,“哦,对了,你看得上,他是你前后爸,我说的没错?你妈知道吗?” “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他是什么人,我不想知道,不要个人感情影响工作嘛!” 念念竖起大姆指:“我怎么不发现你比我想像的要高沿呢?” “阴念念你不要阴阳怪气的,感情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得了,你是高手,我是瞎了眼了,把你介绍给云晓。”念念看着云小梅,“云小梅,云晓是你亲妈吗?我看不像,她不是你亲妈,你也不是她亲女儿,您高尚的可以腾云驾雾了。” 念念呸了口,走了。 云小梅带殴连明去副总办公室,路上她对殴连明说:“不是我说你,自己上门找不自在,不管你什么关系,阴念念说的没错,男人你都不佩。” 殴连明内心强大到一笑了之。 他和梅氏副总的关系说来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是个下午,梅氏副总去南方出差,钱包被人抢了,正巧殴连明路过,帮她追抢劫犯,当真帮她拿回了包。 要说认识就这么一段缘份。 可令念念没想到的也是感到意外的是,殴连明被安排到了策划部。 主管热情的向大家介绍殴连明,念念起都要没起:“不要脸。” 众人诧异。主管拉下脸:“小阴你说什么呢?” “我认识他,开玩笑呢!” 主管看着殴连明,“你们认识?” 殴连明苦笑:“认识认识,他跟我开玩笑呢,没事。” 主管这才放下脸,笑着说:“认识也不能开这个玩笑吧,不分场合。” 茶水间,念念拉住云小梅:“唉,你怎么把他给弄进来了,脑子烧了吧?” “你脑子才烧了,谁说是我弄进来的。”云小梅压低声意,“她好像和柳副有关系。” “真的假的,柳副多在了,五十了吧,还离过婚,不过保养的不错,我的个妈不是看上殴连明了吧,想找第二春?” 念念为自己的话忍不住笑了,云小梅也捂着嘴笑:“别瞎说!” 云小梅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别说,等着看,唉,他没跟你姐离婚吧?” “他们的事我不知道,我也不管,爱咋办咋办。” “那你看好了,有戏了。” “瞧你那样,看热闹呢?” “怎么了,我就是看热闹。” “记得叫上我。” “哼哼哼……”柳如东,走进茶水间,“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云小梅跟本不买帐:“说您呢,说您给我们推荐了一个人才。” “你是说小殴?” “还能有谁,就是他嘛!” “听说他以前是江北大学的老师?” “不知道,应该是个很有学问的人。” “我也这么觉的。” 柳如东接完了水,笑着离开的茶水间,念念说:“她没事吧,还是殴连明太能装了?” “他们都能装。” 念念点头,“说的没错,一路货色。” 下午,主管找念念谈话:“知道为什么找你?” “主管您好有话直说。” “我问问你,怎么得罪了柳副总?” “没有啊,我不认识她。” “好,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上面的意思是让你主动辞职。” “为什么?” “这什么你心里不知道?” “没处说理去,走就走吧。”念念跟主管握了握手,“谢谢,谢谢您的照顾和培养。” “我是看好你的,可惜了,好走好散,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念念这一走,云小梅可十分的不服气,她没有找柳东如去理论,而是直接找自己的舅爷,也就是云晓的舅舅。 “她有这个权利,你找我,为了一个辞了的人不好吧?” “柳总欺服人。” “怎么欺服人了?” 云小梅就把柳如东和殴连明有一腿的事告诉她舅爷,“我亲眼看见的,就是在茶水间议论被她听见了,多大点事,有又怎么样没有又能怎么样,她一离婚的老女人。” “你呀,就你这张嘴,我都讨厌。” “那没的商量了?” “我是怕我开了口人家不愿意走回头路啊!” “他找过你?” “他找不着我。” “那您帮不帮嘛!” “他和你什么关系,这么帮着他,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前男朋。” “是啊,前男友也是男友。”他说,“我帮了,你让他回来,我给柳总打电话。” 云小梅消息告诉念念并让他回来,不过还是她舅爷阅人无数被他猜中了,念念走出梅氏的大门就没准备回来了。 “谢谢了,我离开梅氏饿不死。” “想清楚了,离开梅氏,你又要重新开始。” “大不了从头再来,我怕什么,谢谢了。” 念念的走对云小梅触动很大,第一次亲历江湖险恶,以前都是听别人说的。 云小梅不想这么忍气吞声,她到外传柳如东的闲话。 柳如东当然知道那些话是云小梅传的,但她的关系似乎硬了点,不好办。 “梅总,您可要好好管一管云小梅的嘴了,她现在到处传我的话,我好歹也是公司和副总,处面这么议论我,让我怎么管下面的人,太过份了?” “是是是,是我没有这好她,放心我这就把她叫过来,给你倒歉。” “没必要,管住她的嘴就是了。” 云小梅走进梅总办公室,“舅爷您好找我?” “找你,我还想抽你呢!”梅总半开玩笑说,“柳如东和殴连明的闲话是你传的?” “她小心眼,许她给别人小鞋穿,就不许别人议论她了,嘴长别人脸上,我管不着,再说了,谣言止于智者。” “那好,我现在要求你不要对柳如东个人的事说三道四。” “我闭嘴好了,谁愿意议论她,闲的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老女人的诱惑 殴连明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骄骄当时在气头上,现在气也消了,可殴连明走了一个星期还没有回来,令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低。 他已经离家出走一次了,而且一走就是五年。她没有那么多的五年独守空房,也没有多余的五年为了一个男人,耗尽自己一最美好的年华。 三天前她就开始给殴连明打电话,可他一直不接,直到今天。翻看通话记录,她给殴连明打了不下五十通电话。 殴连明一天不回来,她一天都心神不宁。不知道发给他的短信有没有收到,收到了怎么就没回呢?难道她真的刺痛了殴连明最痛处?难道他真的一去不回了?难道他对这个家已不可恋之心? 殴连明收到骄骄短信,却没有打开看,他想凉她十天半月的,不给她点颜色,压压她的脾气,就算回到了家,他怕以后少不了被骄骄指着脸骂。 这天晚上下班殴连明忽然收到柳如东的短信,没别的,就是找个机会感谢他两年钱的拨刀相助之情。 柳如东是领导,而且他这份工作也是人家介绍的,虽说以前帮了她大忙,与之相比,他那点相助不过九牛一毛罢了。所以他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以前的事算不了什么,倒是您帮了我大忙,这顿饭我请。”殴连明回短信说。 “嗯,那好,咱们停车场见。” 梅氏停车场位于一楼下的地下室,直通公路,虽说停了不少车,可灯光昏暗倒是可以掩人耳目的。至少她柳如东是这么想的。 坐进柳如东价值百万的豪车,殴连明当真有种被现实扇耳光的痛感,这种差距令他心生自卑。他既不敢主动跟柳如东说话,也不敢放声喘气,任何不雅的举止似乎都难与豪华坐驾相匹配,而且他也不愿意柳东如心里说他是个土包子,所以尽管紧张,但表现的却是那么的镇定。 殴连明一路盘算,身上的钱怕是不够吃的,就柳如东的档吃,估让他有动用银行卡了。 柳如东的车停在一家四川火锅店:“江北这家四川火锅最正宗,我老家四川的。” 殴连胜明有点懵,没接话。 “怎么了,一顿火锅能把你吃穷了?”柳如东开玩笑说。殴连明还是没说说话。她拍了一下殴连明:“唉,你傻了,跟你说话呢!” “哦……” “下车,吃火锅。” “嗯!” 殴连明就着柳如的口味,火锅辣的舌头发麻。 见欧连明端起杯子就喝水,柳如东笑话他说:“没吃过辣?还是不喜欢?瞧你。” “吃过辣,也不是不喜欢,不过这也太辣了。” 柳如东哈哈大笑:“要是嫌辣,你往碗里放点水,涮一涮。” 这时服务员送来一瓶五粮液。柳如东很豪气的拧开盖子:“吃着活过喝着白酒,如何?” 欧连明吓出一身的冷汗,毫不夸张真的吓出了冷汗。火锅已经把心都给辣红了,若是在喝酒,还不把心给烧透了?再者,欧连明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可能是吸烟的缘故,喝酒之后反胃,且吃下去的东西难以消化,半夜胃酸呼噜呼噜的往喉咙涌,怕是一夜都要吐的不停,难以入睡。 欧连明忙推辞:“以前我喝酒胃出过血。” “那你是喝多了,小酌一杯没问题吧?” 欧连明遥遥头苦笑,似乎是不好拒绝的,但也不好答应。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吸烟也就算了,再喝酒,怕是脆弱的小胃非常为难。 “真的不喝?” “不能喝。” “那好我喝!” “你开车的,最好不要喝酒。” “你会开车?” 欧连明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你送我回家。” “不一定非要喝酒的。” “最近一直失眠,喝点酒更容易入睡。”说着柳如东到了一小杯白酒,然后一饮而尽。 “你慢点。” 她续上一辈,“要不要来点?” “不用了,你喝就可以了,我们两都喝酒,谁送你回家呢?” 欧连明没想到柳如东那么能吃还那么能喝,她吃的少,看的多,基本上看柳如东一个人“表演”。 一瓶酒喝了三分之二,柳如东基本上昏昏沉沉了。看来吃是吃不下了,欧连明叫来服务员,买单。 可扶着柳如东上车后,欧连明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柳总,您还没告诉我您家在哪,我好送你回家。”柳如东指着前面:“一直往前开,就到了。” 欧连明一直往前开,可是如果继续往前开,就离开了市区,上了桥就等于上了高速,不到五十公里就是江州了。 欧连明松开油门,将车缓缓停在路边,然后下车打开后车车门,试着叫醒柳如东。 柳如东翻了个身:“到了?” “柳总您家到底在哪里?” “你……你给我开间房。” 无奈,欧连明掉头回江北市区,给柳如东在快捷酒店开了间房。 来回的折腾柳如东总算是有了反应,到了客房之间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呕吐不止。欧连明给她低了杯水,漱漱口,她倒好,直接把水给喝了。 辣吃多了,加之喝酒,一定口渴。 出了卫生间,柳如东扶着墙,直接把脚上的高跟鞋甩掉,然后当着欧连明的面把自己脱的只剩下内衣。 欧连明尴尬不已,忙说:“柳总我先走了,您早点休息。” 欧连明刚伸手开门,柳如东叫住他:“陪我聊聊吗,这么晚了,急着走,去哪啊?” 欧连明说回家。 柳如东立马变了脸色,黯然神伤:“回家,你有家,我没有家,家,太可怕了……” “柳总您……” “陪我待会儿,我一个人,怕冷清的。” 柳如东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可能是觉得冷,她四处找这什么。欧连明心领神会,面带自责,照出空调遥控器。 不一会儿,客房内温度骤升,热的脸上发烫。 柳如东拍了拍床沿:“来,不要站着,坐这里。”她醉意熏熏的,却面带妩媚,若说是五十的人了,却包养的很好,皮肤虽然有些邹,却白皙的能捏出水来。 欧连明咽了口水,犹豫一下,心跳加速,慢慢走到床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暧昧与多疑 欧连明慢慢靠近床沿,忽然他的手机响了,如此安静而暧昧的氛围,这通电话来的也太突兀了。欧连明吓了一跳,柳如东也吓的胆囊收缩。 电话是娇娇打来的,可欧连明没接,而是把电话给挂了,然后装模作样: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嗯,晚上同事一起聚餐,马上要结束了,很快回来,嗯嗯嗯,知道,明天再说。” 欧连明拿着手机,满脸歉意说:“不好意思,柳总我不能陪您了,家里催,孩子闹不肯睡觉。”柳如东撑着脑袋:“好吧,你回去吧,我也累了。” 走出客房,欧连明如释负重。 打开手机,娇娇给他发了条短信,“收到短信回我信息。” 欧连明给娇娇发短信说:“我们都冷静冷静,等你气消了再说。” “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说了等你气消了。” “给你两天时间考虑,等你五年了,我不想再等五年,两天之后如果不会来,咱们民政局门口见。” 欧连明嘴角上翘,心说吓唬谁呢,还不知道你。他也就没放心上。 两天之后,欧连明特意去民政局,看看娇娇是不是说到做到。 结果并没有令他感到意外,娇娇没有出现,他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其实娇娇也在外面观察,如果欧连明果真出现在民政局她就就不会跟他离婚。她怀疑欧连明外面有想好,说不定就是外出五年在外面勾搭上的,人家找上门来,正好借着她发脾气,故意离家出走。 所以欧连明的出现令娇娇十分气愤,更加坚信,他外面有人。 欧连明胸有成竹离开民政局,而娇娇却忐忑不安尾随其后。其实她真的不愿意看到欧连明外面有女人,但又不能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一扫而空。带着所有的矛盾,她的内心是极其痛苦的。 带着所有的疑问,娇娇跟着欧连明来到梅氏集团总部办公大楼。 “他怎么会在梅氏上班?不是说要一家外企吗?” 骄骄当然知道云晓和梅氏的关系,一般人轻易是进不去的,何况他殴连明原本就是个教书先生。 娇娇怀疑欧连明和云晓藕断丝连。她有一种想冲进去的冲动。人家那么大的公司估计没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捉贼要捉赃,阴娇娇班都不上了,就在大门口耗着,就不信他欧连明不出来。 她这种办法很直接但也很愚蠢,事情或许有缓和的机会,说不定她这么一闹,直接把她和欧连明的关系逼到死胡同,没有回旋的余地。 娇娇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拗不过这的劲儿。 不过老天对娇娇还算怜悯,并没有给娇娇直接与欧连明对垒的机会,他随柳如东下了车库,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梅氏。 娇娇等的天都黑了,华灯初上,汽车的前灯来来往往,窜的眼花缭乱。 娇娇怀疑从一开始欧连明就发现她跟踪,她还傻乎乎的等了一个下午,傻的可怜。 娇娇有种捞月亮摘星星,而难以企及的纠结。 欧连明跟着柳如东来到她家里,城北高档别墅区,几百平米的房子,空空当当,落个脚都有回音。 “柳总,这就是您家啊?” “嗯,这么大的房子就一个人,感觉挺冷清的吧?” “是啊,既然一个人,为什么买这么大的房子?” 柳如东一声叹息,说来话长,这栋别墅还是五年前离婚,前夫留给她的。结婚大事多年了,他们连孩子都没有,结果前夫跟着能生孩子的女人远走他乡了。 说来都是泪,而且是永远擦不干净的内。 柳如东给欧连明沏了杯茶:“你呢,看你最近很憔悴的,孩子生病了?” “没有啊,我挺好的。” 柳如东看了一眼欧连明,她这样的阅历,恐怕早就把他看穿了。 “我觉的你脸上写满了忧郁,对吗?” 欧连明也想找个人倾诉,于是就把最近家里的情况跟柳如东说了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婚姻对我来说就像一杯白开水,可是有时候有人非要往我白开水中撒盐,涩涩的很咸。” 欧连明的比喻把柳如东逗乐了:“婚姻就是这样嘛,有时候不是感情所能决定的,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婚姻的快乐和痛苦,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拿主意的,要么喝那杯咸水,要么把它倒掉。” 欧连明苦笑,他也只能苦笑了,别无他法。 沉寂中,欧连明觉得奇怪,怎么自己就跟着柳如东来了她的家呢? 难道她有什么想法? 欧连明脊背发凉,试图找个理由离开。 柳如东换了身睡衣走出房间,亲自为木讷的欧连明续了一杯茶水。 欧连明双手交缠在一起,十分紧张,他忽然站起来:“柳总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怎么了,我这里又不是虎口,我吃了你?”柳如东看了时间,“才八点你就急着回家?” “我……柳总,您看,我们孤男寡女的,这样不好吧。”欧连明说,“我和老婆本来闹的就不开心,她要是知道我……跳进黄河我也洗不清。” “你多想了吧,我们没什么呀,怎么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就算有什么,这么高档的小区,保安查的很严,不是什么人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 “我还是走吧!” 柳如东忽然和柔情的说:“如果我要留你呢?” “留我?柳总您留我做什么,不是说好了把您送回来嘛!” 柳如东见欧连明的脸色,笑了:“瞧把你吓的,怎么了,害怕了?” “不……不是我就是感到意外,你怎么突然……” “突然留你?” “是。” “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你看,这么大的家,一个人住着,着实感到空寂。” 欧连明把杯中水一饮而尽:“那好吧,我陪柳总聊聊。” “是啊,聊聊天,你也知道的,在公司我除了工作上说几句话,几乎不说话的,晚上回来家里也冷冷清清的,真是想找个人说话的。” 柳如东的感觉,很想六年之前,欧连明离开江北,独自生活的的处境。 找个说话的人容易,真正聊的起来的很难,找个人说话的欲望比活下去还要强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一步 欧连明和柳如东聊了很多,不知不觉十一点半了。 就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欧连明告诉自己,应该离开了。于是他起身,向柳如东辞别。 “连明,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欧连明心说你想什么我怎么知道呢? “想什么?” “你真的一点没有感觉,还是在我面前装做不知道?” 欧连明表示委屈:“柳总我真不知道您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该有什么样的感觉去面对您。” 柳如东顿了三十秒:“我喜欢你。” 短短四个字,欧连明觉得自己头上砸来一颗手榴弹,炸的他耳聋目黑,好一会儿没缓过神。 欧连明说自己还没有离婚,没有离婚出轨这种事不在他接受范围内。 “不,不是,我不是说我们要发生点什么,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感情而已。” “谢谢,谢谢您看得起,我该走了。” 柳如东说可以开着她的车走,不过要记得明早来接她。 公司关于他们的传言够多的了,只是还没有人发现,如果明早他们一起上班,不正是做事了他们不正当的关系? 欧连明没有开着柳如东的车离开,那么奢华的轿车,似乎开着不大心安。 回到住处,欧连明洗了冷水澡。 第二天就感觉不对劲,好像要感冒的征兆,于是就拿板蓝根当茶水喝,总算好了点。 因为外面的传言,主管很委婉的问他和柳如东什么关系,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欧连明就把他和柳如东认识的经过告诉了主管:“就这点事。” “原来是这样,不过看你最近的精神好像不大好,我知道公司对你和柳总的事多有传言,不要放在心上,更不好收到影响,好好工作,事实胜于雄辩嘛!” 欧连明何尝不想如此,可昨晚柳如东已经明确了她对自己的态度,想抽身恐怕不容易,而且她还是自己的领导。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处于爆发点的娇娇认不出内心的纠结,闯进了梅氏。 保安拦住了她:“对不起,找谁?” 娇娇还算有修养,镇定的说:“我找欧连明。” “欧连明?我没听说这个人,哪个部门的?” “不知道,反正我找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人,请你离开。” 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保安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插话说:“你找的是不是企划部的欧连明?” “对,就是她。”重名重姓的很多,娇娇也拿不住到底是不是她的欧连明,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一口要定就是企划部的欧连明。 保安见娇娇不气冲冲的,加之关于欧连明的传言,心知肚明,马上电话打到企划部,通知欧连明。 欧连明听说一个女人找他,立马就想到是娇娇,心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路都站不稳,何况是走路,腿都在发抖。如果娇娇情绪失控在梅氏大发脾气,估计他在梅氏就呆不下去了,而且似乎行侧面证实了欧连明和柳如东有一腿似的。 欧连明见到娇娇马上把她拉到一边:“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还想上天?” “你有什么话出去说。” 开始娇娇还不情愿,但看欧连明急的汗都出来了,也就没忍心。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生气,虽然矛盾,但是见到欧连明本人,她有再多的愤怒,似乎一瞬间就被抚平了。 欧连明拉下自己的态度,心平气和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阴念念告诉你的?” 对啊,阴念念不知在梅氏上班? 娇娇咬定就是念念告诉她的,总不能说自己跟踪来着? “是,是他告诉我的。” “我说了等我们冷静下来,想清楚了再在一起,你看看你这急脾气,说你什么好?” “这么多天了,你让我怎么想?还有说好的去民政局,你怎么没去?” 欧连明哪敢说自己去了民政局,而且他也没有真准备跟娇娇离婚的打算,即便是去了,也是证实自己的猜想。 “吵架归吵架,闹归闹,别总把离婚挂在嘴边好不好?你以为离婚时儿戏?” “可是我怎么觉的你不想跟我过了,不就是说你几句,借题发挥。” “好好,咱别再这里扯这些,有话晚上回家说,好不好?” “你那什么证明你能回家?” 欧连明右手指天。发誓晚上下了班就回家,好好谈谈。 “好,那我等你。” 欧连明提前半小时离开公司,急急忙忙回家,此时,为了她的回家,娇娇正在厨房准备晚上的饭菜。 席间他们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什么,吃完饭把若亚打发回房间做作业,二人在客厅面对面而坐。 “你在外面飘了五年,还想在外面漂?” “我说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 “不提就不提,但你总要给我个态度吧?” “你的态度决定我的态度。” “我什么态度?我想若亚有个家,有个温馨的家。” “但是你不要总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跟我说话,我们是平等的。” 娇娇陷入沉默,对于她而言,低头认错实在太难了。 “娇娇你知道你为什么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欧连明说,“就是因为你太在乎,正因为你的在乎,所以你伤害到了别人。” “我觉得我们有最起码的信任,所以我才有话说话的,这不是在气头上嘛?” “这是你的道歉?” “我道歉,我向你道歉。” “我累了,早点睡吧!” 欧连明终于让娇娇低了头,这事他的胜利,但似乎也是他的悲哀,因为他已经没有理由去回避见见令他生厌的娇娇了。 俗话说七年之痒,这还没有七年呢,思想上就开始对立了。 欧连明脑海里回荡着柳如东对他的表白,回荡着这个令他好奇的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的故事需要揭露。 欧连明阻止这可怕的想法,试图把柳如东的话从记忆中抹去,情不自禁将热水调到了凉水。 不过虽然分开很久,欧连明没有选择和娇娇同床,而是睡在客厅。因为他真的有点不适应和娇娇同床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危险信号,但他努力让自己沉淀,因为有时候想多了,便言行一致,容易没事找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适可而止吗 摆在欧连明面前的有两种选择,要么离开梅氏和柳如东彻底断了联系回归家庭,要么继续待在梅氏,求得一碗饭。 可,娇娇已经把工作辞了,专心在家带孩子,如果他失去这份工作一家人将失去经济来源。 欧连明选择留下,并且发誓和柳如东保持安全距离。 柳如东是个自信的女人,也是个职场的女强人,甘愿服输不是她的性格。 她对欧连明说的很清楚,愿意跟他在一起,并且不管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她很清楚,自己所剩无几的可怜的姿色不足以令欧连明垂帘。 “我只想找个陪我说说话的人,我惧怕自己独自面对那么大的家,惧怕孤独终老。”柳如东还说,欧连明很想她大学时期的初恋,尤其是性格,很像。 “如果问我此生最爱,那就是他了,虽然最后没能走到一起,但,他永远是我记忆中无法抹去的美好回忆。” 柳如东说的情真意切,甚至是肺腑之言,倒是难住了欧连明。 “我们真的不合适的,何况我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我需要对我的家庭负责,我想我不能太随意了,毕竟我是个男人。” 柳如东说她看重的正是欧连明这一点,如果他是个随性的人,也许即便她再喜欢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也无需想我证明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但我要对你说,我真的很需要你。” 随后,柳如东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里面的钱足够妻儿生活花销一辈子的。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的钱,但我真的需要补偿给你,毕竟你牺牲了自己的家庭。” 欧连明感觉自己的自尊心收到了极大的冲击,因为他一直厌恶在金钱面前失去理智的人,更不屑别人用钱去解决一切。但她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是沉默不语。 柳如东看出他的犹豫,“感情的事我不想强迫你,我知道因为我是你的领导所以有时候你非常的为难,不用担心,好好想想,想通了,你来找我,我的家门永远为你敞开。” 离开柳如东的家,深夜寒风刺骨,欧连明瑟瑟发抖,路边一辆随便可见的出租车都没有。 他朝着回家的方向漫步前行,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在他生命里又出现了一个女人,无论她的年纪,无论她的职位,原来她欧连明也是可以这样讨人喜欢的。 大约已经凌晨,总之路边已经看不见一辆车,一个人,昏黄的路灯把黑色的柏油路照的更加幽暗。 打开门,客厅灯光通明,娇娇正躺在沙发上似睡非睡。 欧连明蹑手蹑脚换鞋,然后走进洗浴间,开始洗澡。 淋浴的声音惊动了娇娇,她像触电一般惊醒。门前的皮鞋静静地歪躺,欧连明总算是回来了。 洗完澡,欧连明裹着睡意准备睡觉,娇娇这才问:这么晚去哪了。 “同事聚餐唱歌。” 娇娇没在多问。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管不住嘴,万一把话说重了又把欧连明脆弱的心给伤了。 “今晚你睡房间我睡客厅。” 欧连明不可思议的看着娇娇,那一瞬间,他觉得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一时无话,便回房了。 吃完早饭欧连明便去上班了,娇娇把若亚送回学校回家便开始忙活着家务。 她把昨晚欧连明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就在衣服被扔进洗衣机的瞬间,空气中飘来一阵清单的香水味儿,而且她肯定,这种香味儿并不适合男性使用。 她抢忙从洗衣机里拿出衣服,一面水和洗衣液掩盖了衣服上的香水味儿。 她用鼻子仔细闻了闻,香水味似乎清晰了。 衣服她也没戏,而且用塑料袋包裹,免得里面的味道散了。 晚上,娇娇只是把中午的饭菜热了热给若亚吃了。然后让她回房写作业,没有她允许不准离开房间。 若亚鼓着脸,嘴里喃喃道:“就知道把我关在房间。” 欧连明刚回家,娇娇顺手便把衣服扔在欧连明的身上。 欧连明有点莫名其妙,心说脑子没病吧! 他捡起塑料袋包裹着的衣服,一眼就认出是昨晚自己洗澡时换下的。 “阴娇娇你什么意思嘛,衣服你不洗没关系,怎么还裹上塑料袋,馊不馊?” “不馊,还香。” “到底什么意思?神经病吧你,我这刚回来你就给我摆脸色,我欠你几百万?” 娇娇愤怒的撕开塑料袋,然后拿着衣服就往欧连明的脸上塞:“你闻闻,你闻闻什么味道?” 欧连明推开娇娇,“行了,神经病,我的衣服有什么味道?汗馊味。” “汗馊味?你好意思欲盖弥彰,我怎么闻到一股香水味呢?平时你喷香水?” “怎么可能。”欧连明仔细闻了闻,的确有一股清淡的香水味,他忙解释,“这有什么,办公室就那么大,有女同事喷香水,这一待就是一天,能不沾染?” “放屁,就连你的内衣都有一股香水味,你说这是沾染,那你沾染的够深的哦!” “阴娇娇请你不要多疑,如果我想离开你,何必五年之后回来找你?”欧连明理直气壮,“不要用你的多疑去怀疑别人,谁也没那么无耻。” “是吗,好,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明天就去你们公司,我要向他们求证,今天到底有没有聚餐唱歌。” 娇娇的性格欧连明了解,说到做到,还真不是吓唬人。 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那好,你明天就去,要不要我带你去?” “你变了,便的我看不懂了,如果你离开之前的那个你是欧连明,现在你的欧连明已经不是你的,你太可怕了,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一夜无眠。 一大早,娇娇便出门了,她并没有去梅氏,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而是去了阴采如的老宅,找念念去了。 念念在梅氏上班,并且和欧连明在一个部门,昨晚有没有聚餐问他便可。 娇娇到的时候,念念还没起床,开门的是卫影。 “妈!” 卫影睁着眼睛似乎不太相信,住这里这么久了娇娇还是头一次过来。 “来来来,进来。”卫影忙将娇娇让进客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自咽苦果 卫影穿上衣服去厨房做早饭,要娇娇坐客厅稍微等一下。 卫影早饭做好,不到十分钟念念首先走出房间,满嘴的哈气,伸着懒腰,迷迷糊糊的走进洗漱间,娇娇就在面前他居然没看见。 念念是真没看见,可娇娇觉得念念是故意装作看不见。 不一会儿,洗漱完毕的念念总算是有点精神。看见娇娇他止住脚步,愣了半天,好像看见瘟神似的。 卫影把早饭端上餐桌,招呼娇娇一起吃个早饭。念念扭了扭嘴,想了半天:“妈,今天公司有急事,早饭我就不吃了,来不及了。” 念念回房招呼连静起床,然后穿上外衣准备出门。 娇娇正准备拿筷子吃早饭,见念念要走,马上站起来,“念念我有话跟你说。” 念念摆摆手:“没时间。” “阴念念!”卫影大声叫住阴念念,“怎么了,怎么了这事,你姐一大早赶过来跟你说句话怎么了,掉块肉还是减了十年的寿命?就这么难找你说句话?” 念念转身,有些无奈,索性坐在沙发上做出个“请”,“好,好你有话就说,我洗耳恭听。” “我……我们能不能出去说?” 卫影等了念念一眼,这要是不同意故意又是一通的骂,于是他一拍大腿:“好啊,随便,在哪说不是说。” 于是就在楼下娇娇问念念,欧连明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念念心说这脑子也太迟钝了,到现在才发现,他以为娇娇早知道了呢!念念笑而不语,看笑话似的。 “唉,我问你话呢,欧连明现在不是跟你一个公司吗?他有没有女人你们你听说?” “不,我就奇怪了,欧连明那只臭虫外面有没有人能告诉我?难不成我笑嘻嘻的问他‘唉,哥们,你外面有女人了?’,笑话,他外面有没有女人,你自己不清楚?” “这么说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念念幸灾乐祸,“我给你想个办法,跟踪,尤其是晚上下班的时候,看他去哪,说不定真去了哪个女人的家。不过在我看来,能看上欧连明的,不是寡妇就是二婚,要么就是个傻子。” 娇娇怎么听念念的话怪怪的。 念念吹着口哨转身上楼了。 “你怎么又回去了?” “吃早饭。” 念念吃完早饭,娇娇还在楼下等着。 “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 “等我干什么?” “带我去你们公司,我要当面问问欧连明。” “算了吧,你在家都没发现去公司干什么,那你不是你演戏的戏台,是工作的地方。” “上次我去过你们公司,欧连明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觉的他心里一定有鬼。” 念念摆摆手:“这个忙还真帮不上,你找别人吧!” “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这件事你必须帮我。” “真帮不上。” “你都和连静结婚了,瞧你们现在多恩爱,孩子都有了,怎么还对当年云小梅分手的事耿耿于怀呢?你们不是没走到一起?”娇娇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觉得连静不比云小梅差哪。”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好我不生气,免得被妈看见有给我脸色。”念念说,“不过我倒想问问你,你怎么就跟欧连明死心塌地呢?既然怀疑外面有人,何不离婚算了,找我算什么,说的直白点,那是你的家事,我管不着。” “不……阴念念,躲过去那么多年了,你都儿子都好几岁了,我们之间有那么的的心结?就算心结难解我们也是亲姐弟,我都渐渐放下了,你至今不依不饶?” “跟你说实话吧,我离开梅氏了,所以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上。” “那你知道多少跟我说多少,我总感觉你知道点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劝你一句不要钻牛角尖,太较真了伤害的是你自己。” 欧连明这些天按时回家,娇娇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也不好说什么。可他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以前那么融洽的,不同床不说话。 柳如东说到做到,给欧连明时间。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柳如东没有约过欧连明一次。 半月之后,欧连明主动找的柳如东。 “我想好了,反正我的婚姻名存实亡,但是当初她为我跟家里断绝了关系,这个婚我不能主动提离。” “你的意思是只要她不提出离婚,你就不离婚,是吗?” “是,如果您接受不了,我也不能接受您。” 走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柳如东答应了欧连明。 “在我没有离婚之前,我每晚必须九点之前回去,可以吗?” 柳如东也答应了欧连明。 可欧连明每晚九点才回家,却是个不正常的征兆。她不是没在办公室带过,怎么可能每天都九点下班。 而且每晚回来,只要洗澡,欧连明都把换洗的衣服直接扔进洗衣机。这就更值得怀疑了,试图掩盖他身上的香水味儿。 但有一次,欧连明洗澡,娇娇直接走进洗浴间,拿起欧连明的换洗衣服就放鼻子上闻:“这什么味道,你跟我说这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你又闻出香水味儿了?” “我怎么觉的你身上的香水味越来越浓了?” “哼,不是衣服上的香水味越来越浓,是你疑心病越来越重了。” “你还狡辩,你还狡辩,不撒谎你会死吗?”娇娇愤怒的把衣服扔在欧连明身上,“你混蛋。” 欧连明洗完澡穿上衣服,“你能不能好好过了,给我句话,能不能,我真是受够你了,难道你等我五年就是为了发泄压抑的愤怒?我都跟你道歉了,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以前的事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你还想怎么样?要我死你面前就心满意足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也不要振振有词,你自己心里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不要以为我好骗。”娇娇翘着二郎腿,“俗话说捉贼捉赃,别让我抓个现行,否则我饶不了你,咱们走着瞧,就算离婚,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你就不是个女人。” “被你逼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死磕到底 欧连明气的大晚上离开了家。 走的时候说再也不回来了。 娇娇拿起一个杯子就砸过去:“好啊,不会来,永远别回来,一了百了,离婚。” “想清楚了再说话,别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边。” “明天就离,我阴娇娇离了你照样活的很好,就当我守了五年的寡。” “我没意见,你要不想过我也没办法。” “那就明天,明天上午。” “几点?” “九点半。” “那好,不见不散。” 欧连明走了之后,娇娇冷静下来想想,着实有些后悔。 她这脾气想到什么说什么。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可娇娇想着她为了欧连明付出那么多,说离婚就离婚,自己付出的青春和代价也是付诸东流了?尤其是自己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为了一个即将跟自己离婚的男人?若是如此,这辈子算栽了个大跟头。 不行,决不能轻易离婚,就是找个荒唐的理由,赖也要赖着。 欧连明是把娇娇的话当圣旨了,可娇娇没把自己当皇上,等了一个上午,欧连明也没等到娇娇。 “你不是要离婚,我等着呢,你怎么没来?”电话里欧连明质问娇娇。 娇娇谎说感冒来不了,改天再说。 欧连明却不给脸,“那我等着。”他直接挂断电话,不给娇娇一丝半毫念想。 娇娇决定和欧连明死磕到底,大不了这辈子跟这男人耗上了,看谁活得长。 她告诉若亚,要把她送到姥姥姥爷家,“以后你就跟着姥姥姥爷生活,好不好?” “妈妈你说的是真的,你不要我了吗?”孩子就是天真,哭着闹着要跟着阴采如王佳佳,时间一长,主见就没了。 “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是没有更多的时间照顾你。” “那妈妈回来看我吗?” “会的,妈妈会来看你的。” 娇娇把若亚带到阴采如面前,却不像他想的那样,欣然接纳:“我老了,身体多有不便,把若亚带回去吧!” “姥爷!” 阴采如抚了抚若亚的头:“我的小宝贝,姥爷老了,照顾不了你,跟着妈妈回家吧!” “这次不是若亚闹着要过来,是我想把她暂时送您这边照顾一段时间。” “那也不行,她是你的女儿,我们照顾恐怕将来养成不合你的心意,要责怪我的吧!”阴采如话里带针,“好好照顾若亚,不要但凡遇到点事就把她往外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姥爷不喜欢若亚了?” “姥爷不是不喜欢若亚,是若亚需要妈妈在身边。” “妈妈说没有时间照顾我。” “那你说妈妈的时间去哪了?” 若亚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问妈妈,告诉你她时间去哪了。” 若亚问娇娇她时间去哪了。 “您要是为难,那我先走了。” 娇娇抱起若亚,转身下楼,阴采如送都没送,直接关上门,砰的一声。娇娇感觉身子泼了一盆凉水,从上凉到下,冷的牙齿哆嗦。 娇娇和若亚站在门口,卫影十分吃惊。 她走出门,抱着若亚:“我的小乖乖,姥姥想你。” 若亚有点懵,王佳佳是姥姥,她也是姥姥,怎么多出个姥姥了呢?而且她似乎对卫影保持着某种天然的戒心,不愿与之亲近。 “进来吧,别站在外面。” 娇娇进门就开门见山:“妈,我实在没时间照顾若亚,您要是方便暂时照顾一阵子,缓了这阵子我就把若亚接回去,不给您添麻烦。” “添什么麻烦,不添麻烦,正好和阴为做个伴,两个孩子还好带些。” 娇娇嘱咐若亚要听姥姥的话,不要调皮:“还有,阴为是弟弟,姐姐要让着弟弟,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我会的。” 娇娇悄悄塞给若亚几百块钱:“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把钱给姥姥,让姥姥给你买,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碰,知道吗?” “知道了。” 若亚虽小,但能感觉出,这里和阴采如家的区别,好像规矩很多,不那么随意,因此她有些害怕,悄悄跟娇娇说:“妈妈,我想去姥爷家。” 骄骄安慰她说:“姥爷身体不好,你就跟姥姥在一起,这里也是你的家,好不好?” “不,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 “若亚听话,妈妈来看你,给你带好多好多吃的,好不好?” 娇娇废了很多口舌终于说动了若亚,但她留下的优点勉强。怕他耍脾气,娇娇嘱咐卫影:“孩子是个闷葫芦,就是会离家出走,您当心这点,尤其是送她上学,一定要亲眼看着她走进学校教师。” 没有后顾之忧,娇娇放开了架势,准备跟欧连明战斗到底。 她每天下午提前一个小时守候在没事对面的咖啡馆,蹲守好几天,就是没见欧连明的身影。第五天的时候,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于是去梅氏门卫室,问保安:“你们公司右后门?” 保安告诉她,有后门但不长走人,那是消防安全通道。 “梅氏总部这本打的办公楼,我怎么觉的,每天下班从这里离开的人,那么少?” 保安似乎闲来无事,就跟娇娇聊上了,他说很多人是开车的,梅氏办公楼下有个地下停车库,许多开车的人都从那边离开了。 原来如此,这几天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天色已晚,娇娇百无聊赖的离开了梅氏,在外面吃了一碗拉面,然后回到家独守空房。 她和欧连明闹掰之后,失眠很多天了,今晚恐怕也是个无眠之夜。 凌晨三点她才勉强入睡,可天刚刚亮,就毫无睡意的睁开眼睛。 起床洗漱,镜子里面的自己,消瘦很多,眼袋尤其的黑,眼珠子略微散布者血丝。 一个女人被男人熬成这样,总算是得不偿失的。她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可是转念再想,这种念头万万要不得的,因为她坚信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要不是欧连明没事赌博,也不会走到今天,更不会有今天的欧连明。 很少化妆的娇娇,为了掩饰自己的憔悴,补了一层淡妆,淡然依然掩饰不了她表情暗示她的凄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祸不单行 娇娇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忙招手上了辆出租车,“追上前面那辆车。” 因为正值下班高峰期,车辆行进的速度很缓慢,加之变道,很容易将前面那辆车跟丢了。娇娇从钱包里拿出五十元扔副驾驶:“我先下车,不用找。” 娇娇拎起包就往前走,眼睛一直盯着前面那辆白色轿车,走的急,还穿着高跟鞋,一不留神把脚给崴了,这还不算,后面的车一直按喇叭,催的急。娇娇一瘸一拐的穿过路边的护栏,却被辅道的一辆三轮车给撞到在地。而且她感觉到自己的腿,很可能骨折了,因为右腿根本使不上劲儿,膝盖破了口,却感觉不到疼痛。 三路车司机是个中年女人,见撞了人,吓的没缓过神来,坐在车上。路边行人见此一幕,纷纷上前要扶起娇娇。可娇娇阻止道:“谢谢,谢谢你们,我腿好像骨折了,麻烦打个急救电话。” 这时,女司机才惊慌失措的跑到娇娇面前,见她伤的不轻,竟跪在她面前:“我就是个拉货的,姑娘,我对不起你,我瞎了眼,没看见你,我该死,我该死。” 说着说着女司机直接自己动手,扇自己的耳光,噼里啪啦的,娇娇牙齿酸酸的,比打在自己脸上还疼。 “行行行,你走吧,走吧走吧!”众人的目光凝视着女司机,这么多人,但凡有点良心也不好意思一走了之。女司机从口袋里拿出塑料袋包裹着的厚厚一扎零钱,都是一元十元的,十元的少,更多的是一元,估计统共加起来不足两百。 “这……这都给你了。” 这可能是女人几天来赚的所有钱,娇娇连伸手的欲望都没有,她都有种想给女司机钱的欲望了。 “走吧走吧,赶紧走。” 女司机要走不走的,看着很犹豫。 “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到时候你就走不了了。” 有人问娇娇是否确定让女司机走,娇娇很肯定的说:“让她走。” 其实娇娇想着这有她的责任,她走的太急,怪不得别人,尽管女司机开的有点急。 女司机诚惶诚恐离开闹事,正此时,救护车的鸣笛渐行渐近。 护士和工作人员将她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 欧连明不在,若亚在卫影那边,身边连照顾的人都没有。 选择婚姻的结果难道最后的结果就是身边居然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亲人? 这一刻,娇娇是脆弱的,居然情不自禁落泪了。 腿上打上石膏,行动很是不便,上厕所都是个问题。 此时此刻,娇娇的内心是极为脆弱的,她无数次放下手机又拿起手机,要打个电话,可打给谁,她自己都不知道。 要不是若亚哭着闹着想她,卫影给她打个电话,她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怎么在医院打发。 接到卫影的电话,娇娇更忍不住失声哭啼。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若亚听出变化,问她:“妈妈,你声音怎么变了?” 娇娇骗娇娇说吃鱼的时候鱼刺卡了嗓子,所以有点沙哑。 但娇娇冷静的骗若亚的时候,眼泪却像泉水,止不住往眼眶子外溢。 卫影拿过电话:“娇娇,你放心没别的事,若亚想你了,说想听听你说话,我就同意了,你放心她在我这边好着呢!” “我放心的,我知道。” 娇娇说话鼻音很重,好像感冒了:“你注意身体啊,感冒了对不对?” “有点。” 挂了电话,卫影不放心,转成去药店给娇娇买了两盒感冒药让念念送过去。 可念念并不知道娇娇住在哪里,就算知道他并不愿意去。 “妈,她多大的人了,还把她当孩子?”念念推脱,“她能照顾好自己,您就别操心了。” “念念你怎么不知道妈的心思呢,重要的不是妈给娇娇买药,而是让你姐知道妈关心她。” 念念向说这不是还有欧连明嘛,话道嘴边没说出来。 估计欧连明跟柳如东正约会呢,哪管得着娇娇。 不过欧连明真是个混蛋,居然跟一个离异的老女人传出绯闻,难道娇娇没有满足他对女人的好奇心?还是他对老女人有奇妙的好奇? 不管怎么说,娇娇是他亲姐姐,欧连明出轨,那是天理不容,他们姐弟俩再大的矛盾,似乎也要一致对外吧,即便是精神支援也可。 于是他改变主意,“那好,我去送药。” 出门之前,念念给娇娇打电话,问她住哪里,他过来。 “我不在家的。” “大晚上的你不在家?” “真的不在家。” “那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外面,你找我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 “不方便还是不愿意?” “我……我在医院。”娇娇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医院,你去医院干什么?” “我……我被车撞了。” “你……你被车撞了也不吭声,哪家医院?” “一院。”娇娇说,“骨科,606病房。” “好,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念念准备挂电话,娇娇让他等等:“你知道就可以了,千万别告诉爸妈。” “知道了。” 念念赶到医院,606病房就娇娇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见念念,娇娇慌忙擦干脸上的泪水。 “欧连明呢,他知道?” 说到欧连明,娇娇伤心,痛心,甚至是无助。 “你知道了?”念念问。娇娇这么伤心,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要不怎么他感觉她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眼神透着一股失落和错愕,以及惊慌。 “他上了一辆女人的车,我亲眼看见的。” “去他们单位蹲点了?”念念说,“把若亚放我那也是为了蹲点?” “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出轨。” “然后呢,然后就把自己送进了医院?”娇娇说,“当年他能那么对云晓阿姨,你认为今天他所做的一起奇怪吗?” 娇娇无言以对。 “我觉的你在这么纠缠不休,恐怕还会生乱,依我看简不单理还乱,不如趁早快刀斩乱麻,结束。“ 娇娇依然忍不住流泪,一句话不说。 “吃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吃不下。” “那你饿着吧!”念念说,“饿妮妮三天三夜你就知道,婚姻对你来说是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决定你自己拿 念念当然气不过欧连明水性杨花,他找到石头,问江北有没有死人侦探,专门调查婚外情的。 石头大吃一惊:“你小子结婚才几年,谁出轨了,你还是你老婆?” “石头叔,谁说我来找您就是我出事了呢,小时候我爸就跟我说有事找石头叔,石头叔是咱江北的扛把子。” “瞧你小子,嘴很甜吗!” “啊呀,石头叔,你不知道小时候我特崇拜您,觉得您就是超人,真的,不信你问我爸!您知道我爸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您就是一块石头,压不垮烧不烂,生命里强,哦,哦,对,说你是孙悟空。” “好了,你就被给我带高帽子了,我也不问。”石头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念念,“记个号码。” 因为所谓的侦探所在中国是不合法的,所以念念找过去,走进去,简直不敢相信——太简陋了。所谓的简陋是环境简陋,对于桌案上放着的几天超焦距照相机,就不算什么了。 侦探所就两个人,都是那种虎背熊腰,手臂有纹身的那种。社会上混的自不必说,但这种从良的方式太过令人惊诧。 “我是石头介绍过来的,他跟你们打过电话?” “知道,把你的情况说一下吧,我们需要准备。” 念念没有先说情况,而是拿出两千元钱:“这个你们拿着,一点意思。” “既然是石头哥介绍过来的,我们要给面子的,钱你拿回去。” “石头叔说你们要价一般很高,我这点钱你们算给面子了,还不够塞牙缝的,就是一点意思,你们要是不收下,我可不找你们了。” “好你,挺会说话的,我们收下了,该说说具体情况了吧?” 念念把具体情况告诉他们,“没照片,只能提供车牌人名,以及他们所在单位。” “行了保证给你拍到人赃并获的照片。” 短短两天,念念便接到私人侦探所打来的电话,让他过去取照片。 “这么快,太效率了吧!” “嗯,这叫专业,过来吧,十多张呢!” 念念看到照片很沉重,欧连明和柳如东的关系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照片是用信封装着的,念念扔给娇娇:“打开自己看吧!” 娇娇一张一张的看,心如刀绞,看到最后一张,她的眼泪坚挺的停住了。她觉得欧连明这个男人已经不值得她流泪了。 “这些照片你哪里弄的?” “放心我有的是办法,别管我从哪里弄的,绝对真实可靠。” “我想安静,你走吧!” 也好,娇娇这么骄傲的人,遇到这种事,估计需要沉淀一下自己,否则死的心都有了。 这天医院,娇娇忽然说想回家,“一声说我可以回家了,就是骨头断了,养养就好了,又不是内伤。” “好啊,我也省事了。” 办完出院手续,念念送娇娇回了家。 “你什么时候把房子赎回来的?” “很长时间了,我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有欧连明的钱。” “那就让他净身出户,一个女人有多少个五年,五年的青春年华不是钱来等同的。” “既然你能拍到照片,那就麻烦转告他,回来离婚吧!” “想通了?” “没什么想不通的,事已至此,我们也过不到一块了,离婚吧!” “那好我给你转达,话我不多说,希望你好好的。” 傍晚,欧连明柳如东被堵在梅氏停车库,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讲他们俩围住。 “谁是欧连明?” “我是。”欧连明还算担当,没有在柳如东面前丢分。 “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既然不想过了,回家准备离婚,越快越好。” 柳如东说:“传个话你们至于四个人来,而且来势汹汹,吓唬人。” “没有吓唬你们,在欧连明没有离婚之前,你们所发生的一切都属于出轨,你说出轨的人该不该打?”他说,“我们今天就是来传个话,没准备动手,但也没吓唬你们,好好想想。” 人一走,柳如东鄙视道:“这都什么人,不三不四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岳父有社会背景,不是说他是社会人,而是他有社会人。” “你什么时候回去离婚?” “明天,我明天就回去,时间拖长了,我怕没什么好果子吃,那帮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而且你还抓不住任何把柄,都是亡命之徒。” “我的妈呀,你到底和你老婆怎么生活到现在的。”柳如东这种人,天生有精神洁癖,不屑也看不起社会人,认为他们是人渣,是社会底层,毫无见识,目光短浅。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是闹矛盾么,以前看不到的都浮出水面,一目了然了。” “也是,见不得台面的人和事,是需要隐瞒的,隐瞒的太深,也很可怕。” 第二天一早,欧连明请假赶回家,走进家门,他看到的除了娇娇,还有目光深沉的念念。 茶几上发着十几页纸的离婚协议书,圆珠笔就放在旁边。 “先把字签了,然后去街道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念念招呼欧连明走过来。 欧连明眼睛都没眨拿起笔签了字。接着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的钱是给你的补偿,不多,六十万,你等我五年不容易,我知道五年的光阴不是金钱能换取的,但我只能如此表达歉意。” “哟,有钱啦,跟着大款就是不一样,有钱任性,出手就是六十万。” 娇娇强忍无奈,焦躁,气氛,不甘。 “走吧,办手续。“ 楼下,柳如东的豪车静静地停在念念车旁。 “真不是个东西。”念念咬着牙说。 离婚手续办了之后,娇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痛苦,蹲在门口呜呜大哭,且毫无顾忌,根本不在乎大庭广众形象问题。 “阴娇娇,离都离了,你瞧瞧欧连明,走的时候不仅没有伤心,甚至如释负重,你呢,为了这么一个无耻的男人,你居然哭了,值得吗?你们过去了,都过去了。” 念念强行把娇娇抱进车:“行了,别丢人了。” 毫不夸张,娇娇哭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执念之爱 有时候爱情不是旁观者所想的那样,说放就能放下的,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除非你本身就没有走进去,或者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81中文网 娇娇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下来,万念俱灰,感觉这么大的世界居然容不下她,容不下她那点自私的爱。 她已经连续三天没吃没喝了,虽然行动不便,但精神已经垮掉了,而且垮的粉碎。 念念无奈,只好将她的事告诉了家里所有的人,唯独没有告诉卫影。毕竟她一直深感愧疚的女儿落到这番田地,或许令她感怀年轻时候的自己,也许精神上也坍塌无救。 “什么时候的事?你到现在才告诉我们。” “前几天的事,离了没几天,这会儿在家绝食呢!” “欧连明那种那人也值得她去绝食,脑子有病吧!” “爸,您甭管她有没有病,反正我看她那样要把自己往死里逼了,您还是过去看看她,至少吃口饭吧?” 娇娇盖着被子,面容憔悴,眼窝深陷。阴采如开门时,她睁开了眼睛,却虚弱无力的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的娇娇瘦弱柴骨,皮包骨头,阴采如着实惊吓不已。心说我的妈呀,这短短的半月不见,竟然把自己祸害成这样,为了欧连明值吗! 阴采如俯下身子:“能听见我说话吗?” 娇娇眨眼。 “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人,把自己堕落成这样,你死了,他会伤心?”阴采如缓缓坐在床沿边,“你还年轻,不要自暴自弃。难道你想用当初伤害我们的方式去伤害若亚吗?她还是个孩子,她是无辜的的,你们不能给她完整的家也就算了,居然想着怎么把自己的生命终结,你对得起谁?” 娇娇眼角溢满了泪水,嘴唇颤抖,虽不能说话,但明显激动。 “以前的事,爸爸不怨你,真的,爸爸不怨你了……”阴采如忍不住失声痛哭,“为了若亚,为了爸爸妈妈,别干傻事,爸爸带你去医院,爸爸带你去医院。” 阴采如叫念念,念念急急忙忙跑进来:“爸,怎么了?” “快,快把你姐被走,我们去医院。” “哦!”念念听到指令,毫不迟疑。 娇娇住院,阴采如每天都陪着她,他要把和娇娇之间的父女之情挽回。 整整一个月,娇娇恢复了容态,恢复了体力,恢复了原本。只是腿上的伤,没有完全恢复,还需静养一段时间。 阴采如把娇娇接回家中,亲力亲为,细心照顾,俩月之后,去医院卸石膏。 看见娇娇一切正常,阴采如十分欣慰。 “要是觉得一个人住孤单,就搬回来,找份工作走上正常生活。” “谢谢您,我现在很好,您不必担心,我想还是回去住,不想依附在您的身边,否则我永远长不大。”娇娇说,“离婚之后我也想明白了,人必须靠自己,靠别人都是假的,我想自己为自己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阴采如没在勉强,她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她经历痛苦,已经成熟。 “那好,有什么事打电话,记住我们是你的后盾,这个家是你的避风港。” 娇娇回到家,坐在客厅沙,面目呆滞,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忘记欧连明,一定要忘记,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 但脑海里,总是难以克制的浮现欧连明的面孔,以及他们在一起的美好的点点滴滴。 几天来都是如此,娇娇承认,短时间内忘记欧连明太为难自己了。 他这个人已经刻进了娇娇的心里。 娇娇找了一份工作,试图通过不断的工作,忘记欧连明。忘记自己的过去,一个月,三个月,六个月。半年的时间,只要自己稍事休息,总是忘不了,总是如梦魇纠缠着她,纠缠着她的生活,纠缠着她这个人。 站在一望无际的长江大桥,桥面上车来车往,桥下,轮船货运往来,一派繁忙。 娇娇痴痴愣,感觉有种力量正试图将她带进无敌的深渊。 视线已经把所有眼前的景物模糊了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欧连明那张温和的脸在召唤她。 娇娇鬼使神差的爬上桥面的栏杆,纵身跳下。江面砸出一面硕大的水花,,江浪压过,娇娇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个妈,这一年要死多少人呐!”石头急刹车,打开车门,边脱衣服,便往桥边走,然后也纵身跳下桥面,只不过他以跳水的姿势。 跳入江中,石头四面巡视,看见娇娇正挣扎着在水中起起伏伏。他迅游到娇娇身边,这才现原来是娇娇。 “我说呢,今天怎么鬼使神差跳江救人呢,原来是你。” “石……石头叔……” “是我,是我,别害怕,叔救你呢,不要动,千万别动。”石头从背后抱住娇娇,向岸边游去。 江水寒冷,体力难支,石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娇娇推上岸,然后被江水席卷,沉入江中。 桥头的治安亭,匆匆数来两名警察,他们通过楼梯,跑下江岸,将娇娇背上桥面。娇娇不停的说:“江里还有人,江里还有人,石头叔还在江里的。” 身后警察听清娇娇的话,急忙转身,跑到江岸。江心除了船就是船,没有任何漂浮物。可对面不远的运砂船想江岸的警察喊道:“警察同志,江里有人落水,警察同志,江里有人落水……” 警察立刻打电话给水警,实施救援。 石头被打捞上岸,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了。尸体差那么一点就飘进了东海。 若不是dna,谁能相信,全身浮肿,面目全非,泡的像气球的尸体就是石头呢? 看到尸体的人都说:“死的太惨了!” 石头走的太突然,得知是为了救娇娇才走的,阴采如心里更难受,一口气没出来,晕死过去。 多少年的朋友,多少年的兄弟,就这么走了,阴采如清醒的那一刻对王佳佳说,他生不如死,“如果有返回的机会,我宁愿娇娇去死。” “说什么傻话呢,事已至此,我们有的选?”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她活活饿死,也不会有今天,也不会有今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百身莫赎 参加石头的丧礼,阴采如几次欲哭,每一次都忍住了,因为此时此刻他觉得在别人面前放声大哭,多多少少给人一种装的意味。8 1Δ 『Δ』中文Δ网 阴采如百身莫赎走到石头气子身边,从怀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石头是为我的女儿死的,这点我赶到非常愧疚,非常自责,不管你怎么想,我自己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虽然钱不能解决任何事,但我只能以此表达我的亏欠,对不起。”他深深的给石头妻子鞠了一躬,久久不肯抬头。 “我们俩家也不是一年俩年的交情了,你的心情我理解,不管怎么说石头救了你女儿,总比俩个人都死了好,银行卡你拿回去,我不许要你的钱。”石头妻子说,“石头一切行为都是自愿的,不怪任何人,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们都不年轻了,不要伤心,好好保重身体。”石头妻子如此善解人意,通情达理,阴采如更加难控心绪,抽噎着说:“我代阴娇娇,向你说声对不起。” “回话吧!” 走到门口,阴采如让念念留下,帮些忙,替娇娇赎罪。 大约半个月,娇娇心绪平复,来到石头的家,跪在石头妻子面前:“阿姨,我对不起您,要不是我,石头叔叔也不会走,恩情难报。” 石头妻子扶起娇娇:“孩子,好好活着,你石头叔拿命来换你的命,要珍惜,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 阴采如对石头的死耿耿于怀,心病难除,身体也每况愈下,最终也没能坚持住,住进了医院。 情况很严重,他心脏胃和肝都出现了问题。 他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就连氧气瓶都用上了。 王佳佳站在身边偷偷抹眼泪,父亲病情如此,念念已无话可说。责怪娇娇已经无济于事,但愿一切都归于平静。王佳佳连续照顾阴采如半月,身体熬不住,就在阴采如的面前晕倒了。阴采如插着氧气瓶,浑身动弹不得,还是护士查房现的她。 医生建议王佳佳做个检查,因为她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反正也在医院,王佳佳也没放心上于是就做了个全身检查。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没把她下死。 “脑肿瘤!” “对,脑肿瘤,作为医生我们希望每个病人都坚强的活下去,但是你的病,说长点,一年,说短,半年说不定。最近你只照顾病人,加了病情的二话,我劝你不要治疗了,或者保守治疗,回去换个人照顾家属吧,你的身体确实不能操心熬夜。” 王佳佳把检查报告撕掉,扔进垃圾篓,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进病房,拉着阴采如的手:“一路走来幸而有你,我们要一辈子走下去,手拉手离开这个世界,埋在一起,永远。但是你要坚强的活下去,我还没有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还没和你看看夕阳的余晖,没有去看西藏纯洁的云没有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我想好了,等你身体恢复,我们一起去外面走走,我也不工作的了,我们一起快乐的度过晚年时光。” 阴采如留下眼泪点点头,紧紧握住王佳佳的手,想说什么却也表达不清。王佳佳摘下氧气罩,俯下身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我想和你慢慢变老。” “嗯,我们会的。”王佳佳扭头掉眼泪,又偷偷擦干。 这天念念来医院给王佳佳送饭,给王佳佳做全面检查的一声拦住了他:“4o5病房的是你的家属?” “对,是我爸妈。” “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念念走进办公室,医生很严肃的说:“刚刚你妈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我们给她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很不幸,她患了脑肿瘤,时间不多了,顶多一年,所以她并不适合在医院照顾病人,你们家属要有所准备。” “脑肿瘤?” 念念觉得不可思议,王佳佳在她印象中身体一直很健朗怎么会患脑肿瘤:“你弄错吧,我们身体一向很好。” “没有把握,这些话我是不会说的。” 念念有些六神无主,出门时脑袋撞上了门框,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哇,疼死我了。” “小心点,这个事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但要有个思想准备。” “哦,我知道,谢谢。” 念念头上鼓了个大包,泛着紫青。 念念捂着头走进病房,“我爸好些了吗?” 王佳佳见念念脑门上一个大鼓包问,“撞哪了,这么不下心。” “没事,走的有点急装车门上了。”念念说。然后他转移话题:“妈,一个月了,你回家吧,回家好好休息,爸爸由我来照顾。” “你要上班的,我辞了工作,就是为了好好照顾你爸的,就让我来吧,一天见不到他心里就不踏实。” “妈,你就不要强撑着了,熬了一个月,我看你脸色就不好,回家休息吧!” 念念不管怎么说,王佳佳也不想离开阴采如的,其实不管是对阴采如还是对她,看一眼少一眼了。 念念拉着王佳佳走出病房,就在走廊:“妈,您自己的身体您不知道吗?医生都跟我说了,您要是愿意治疗,我倾尽所有,您要是不愿意,那就回家休息,爸爸没有生命危险,倒是您,虽说您不是我亲妈,但是您在我心里永远是亲妈的位置,我不想这么快失去您,您也要保重的。” “你都知道了?” “嗯,刚来的时候被医生叫进办公室,您的情况他都跟我说了,我想等爸爸好了带你们出去走走看看,您说你们这么多年了,还没有离开过江北呢。” 念念哽咽,其实太多的话他说不尽,但是想表达的感情确永远深埋于他的内心。 “妈,您就听我的,回去好好休息,我不想等爸爸出院之后,看到他不远看到也不远接受的现实。”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眼泪其实已经打湿了念念的眼眶。 目送王佳佳拖着疲惫的身体渐渐离开,念念很想身处一只手,努力的抓住。可是尽管不停的安慰自己,她不会离开我,离开爸爸,离开这个家。但还是能想见,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棺材里,那份谁都有的悲切。(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这个女人走了 王佳佳一个月没有呼吸到家的味道。当踏进家门,她才知道,这个家她是多么的留恋,多门的不舍,抑或寄托了她太多的感情。 当一个人知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睛,那份痛苦多么的折磨精神,撕裂心脏。 她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忘记所有美好的悲伤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可是忽然她觉得躺在床上静静的睡去,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情,应该是干净的,美好的,不容丝毫玷污的。于是她准备满足自己的神圣感,洗个热水澡。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感觉人生如此空洞乏味的睡觉。 阴采如躺在医院已经一个月了,医生始终不建议出院。 “病情随时可能恶化,这也是我们比较担心的地方。” 如果说静静地躺在绿油油的草皮上看着西边的日出是王佳佳身前最后的愿望,那么医生的话无疑敲碎了她的愿望。 其实他们的病,谁先走,谁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没有延生的时间后最美好的最后的岁月,那么一起死去,或许是最美好的,也是没浪漫幸福的,只是这种浪漫压着沉重的复杂的感情。 “接下来的时间你爸爸由我来照顾。” 王佳佳十分在意和阴采如一起的最后的时光,也许还能这么老相厮守,就是遥远的西天了。 在这阴采如见王佳佳在身边守候,内心是安定清宁的。 娇娇也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失败以及悔过。 每次去医院,王佳佳都跟她聊很多。 “你爸爸的情况你都看见了,这个家随时可能缺胳膊少腿,以后再也没有人打你骂你,疼你了,我真心希望你是认真的悔改,而不是嘴上说说的。” “妈,我知道的,我不是个东西,我害了所有人,我知道错了。” 娇娇后悔其实已经晚了,阴采如躺在病床上已经不能自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 “这里不用你,有我在,你还年轻,沉淀自己,找份稳定的工作吧!”王佳佳语重心长说,“你一个女孩子,我们不要求你大富大贵,但你总要养活自己吧?这是我对你的基本要求。你说你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换了多少工作,有几分工作干到一年的?遇到烦心的事多想想若亚,你不为你自己,不为别人,为了若亚你也要挺过来。” …… 王佳佳从来没跟娇娇说这么多的话,但句句在理,句句语重心长,天下父母心。她也是做母亲的,应该更能体会王佳佳的心境。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宁远选择单纯自由,而不是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且那么执着,伤害到了家人,也伤害到了别人。 往昔的回忆就像一部电影,爱情,亲情,矛盾和冲突,或许并不一定好看,可却是一部,看了掉眼泪的悲情剧。 如果亲情是滋养我们的营养,那么爱情就是人生的翅膀。 亲情决定我们的素养,而爱情决定我们的一生 “我会为了若亚,为了我自己,坚强的生活,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母女”俩相拥在一起,那一刻,彼此都感觉到了温暖,都留下了各自的泪水。 岁月催人老,把每个人的生命逼近了死胡同。 连续照顾阴采如三个月的王佳佳,因体力不支,病情恶化,倒在了病床前。 那一刻,病床上的阴采如多想伸手拉她一把,可身不由己,他紧紧抓住的只是肉眼难以企及的空气。 王佳佳的病情十分糟糕,检查的医生连连摇头,无奈,可惜,亦或是对一个即将离开的人一种致敬? 念念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王佳佳已经失去了清醒的思维能力。尽管如此,她嘴里却一直念叨着阴采如的名字。 一个人在即将结束生命的时候念叨这一个男人的名字,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的崇高? 这么多年了,念念始终认为王佳佳就是他的母亲,——亲生母亲。虽然曾经也想过,就是这个女人致使自己的亲生父母产生矛盾,进而离婚,但是念念总也恨不起来。此时此刻,他明白了,爱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和借口,而是把他放进心里的去爱,且不在乎,仅仅是爱这个人罢了。 娇娇赶到医院,王佳佳瞳孔放大,走了。 还记得三个月前,她跟自己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刻进了娇娇的心里。 对娇娇而言,王佳佳说的话就是临终遗言,是神圣的,必须严格遵守的。否则连人这个字,她都不配。 病房内的哭声压抑而撕心。在医院的安排下,王佳佳的一体被运回了家。 丧礼简单而朴素,若是按照农村的习俗,需要放家里三天,第四天才火花。但城里,四个人比狗还惨,摆不了三天。 于是第二天,王佳佳的一体便被晕倒了火化场,捧出来的却是轻飘飘的骨灰盒。 王佳佳走的很突然,所以目的并没有买,于是骨灰盒便放在了娇娇的家中。 “我想和佳佳妈妈多待会儿,就放我那边吧!” 娇娇对王佳佳的感情远比念念重,因为她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的,因为自己的执着,因为自己的离经叛道,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一起生活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娇娇历历在目。王佳佳的音容笑貌,好像就是再昨天。 一切都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逝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而活着的人,却需要保存那份曾经的温暖。 娇娇每天都会对着王佳佳的骨灰盒说很多话,有些话是她生前想听都听不到的。 “妈,您说您怎么走的这么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呢,您就走了。”娇娇掉着眼泪说。 小时候不知道王佳佳和亲妈的区别,天真的娇娇一直以为她就是自己的亲妈,而且从未怀疑过。是的,根本无需怀疑,王佳佳对她一直视如己出。 “妈,你怎么就舍得离开我爸爸呢,他躺在病床上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没了,你们是多么相爱的一对,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虽然你们曾经都有过彼此的家庭,但是你们依然一如反顾,选择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直到今天。妈,你天上有灵,保佑爸爸早日康复。爸爸等着你回到他身边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相隔生死 这是一个不错的天气,阳光明媚,气温适中,清爽宜人。 念念推着轮椅,走到车旁,娇娇打开车门。念念将阴采如抱上车,娇娇折叠轮椅,放入后备箱。 娇娇和阴采如坐在车后,念念开车。 回到家的阴采如感觉不对劲:“你们妈妈呢?” 念念和娇娇对视,谁也不远开口。 “我问你们,你们的妈妈呢?”阴采如急的拍打轮椅,“问你们话呢,她去哪里了?” “她……妈妈她还在医院。”念念支支吾吾。 “说话之前把舌头捋直了,去哪了?” “在医院。”念念大声说,够清楚了。 “不早说,还回家个什么劲。”阴采如要出门,要去医院,这个没有王佳佳的家,他不需要的样子。 “爸爸爸,您别着急啊,这不有我们呢,您身体不好,就在家休息吧,别随意走动。”念念赶忙拦住阴采如转动的轮椅,“妈不是在医院照顾您晕倒的?您的身体不容许您走动,放心有我们呢,好吗?” 娇娇趁着连,没忍住,眼泪就像天上掉下的雨水,哗哗的往脸上流。虽然知道自己的伤态可能引起阴采如的怀疑,依然忍不住。她背着脸急忙擦拭泪水。 尽管如此,她这一悲态依然被阴采如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你们的妈妈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实话。” 念念强颜欢笑:“没事,很快就出院了。” 阴采如不相信,他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娇娇身上,娇娇却熟视无睹的,看向别处。 越是这样,阴采如越是感觉不对劲。 一个沉默一个敷衍,恰恰说明王佳佳的情况并不太好。 “你们欺负我坐在轮椅上是不是?”阴采如从轮椅上站起来,颤颤巍巍推开,“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爸,您听我说,不要激动,您的身体不能激动。” “娇娇,你说。” 娇娇哪里敢说,阴采如的状态,她实情说出来,还不出个好歹。再者说了她把家里人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即便是无意中伤也不敢说。而且念念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似乎告诉她,你敢说我敢跟你拼命。 阴采如看看娇娇在看看念念,叹了口气。 “知道你们是为我担心,不管怎么样,我有权知道,我必须知道。你们能瞒我多久?迟早是知道的。” “爸,您还是把身体养好了,有些事情需要沉淀,包括我,包括娇娇,也包括您。” 念念这番话一说,阴采如差点晕过去。他大喘气,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渗着冷汗,双手颤抖,一双眼睛充满了失落了无奈。 “爸爸,爸爸,您怎么了?”姐弟俩异口同声。 “你……你们不用管我,把你们的妈妈带回来吧!”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带回来,妈妈在医院呢,没有出院我们怎么把她带回来?” “行了,你就不要瞒着我了,刚才你说的话已经告诉了我一切。”阴采如蹙眉,说了他最不愿意说的话,“你们的妈妈已经不早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念念和娇娇惊诧,姜还是老的辣,居然能从念念的话里得知真相,他们有种错愕的感觉,感觉坐在轮椅上的不是他们的爸爸而是未卜先知的仙人。 娇娇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念念知道她去取王佳佳的骨灰盒了。 虽然阴采如猜到王佳佳已不再认识,可当他真正去面对她的骨灰盒事,情绪非常的激动。 他捧着王佳佳的骨灰盒,脸天在上面,似乎在感觉一个消失了的人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呢,不是说好了要白头偕老,携手看一看西边的落日,看一看如画的风景,你怎么就走了呢? 娇娇哭的很失控,她不敢去安慰阴采如。 如果不是她,父亲不会住院,父亲如果不住院,佳佳妈妈就不会去医院照顾,如果不去医院照顾父亲,她也不会走的那么早。 若论根源,她是罪魁祸首。 阴采如静静地抱着王佳佳骨灰盒做了一个下午。 娇娇和念念手忙脚乱准备晚饭,阴采如却没胃口。 年轻的时候我们为了理想而执着的或者,,当我们走进婚姻,我们却为了另一半而活着。阴采如没有高尚的理想,也不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如果说他胸无大志,可能会感到惊讶,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胸无大志呢?他最大的理想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他最大的报复是不让自己露宿街头。 斯人已去,那份矗立在身边的精神寄托倒下了,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对他而言都是痛苦的。 娇娇和念念陪了阴采如整整一夜。怕他做傻事。 第二天,他们还没睁开眼睛,阴采如就把他们一一推醒。 “爸!” “找一块目的,把你们的妈妈脏了吧,死人有死人的地方,将来我死了,你们就把我放在你们妈妈的身边,活着生死两茫茫,死了就可以永远不离不弃了。” 本来说埋进乡下的祖坟,可那里人满为患,拥挤不堪,杂草丛生不说,上山的路还那么远。在征求阴采如的意见,娇娇和念念选择了江北郊区公墓。 正式安葬王佳佳的那一天,是个多云的阴雨天。蒙蒙细雨,洒落在额头,透着一股冰凉。 阴采如久久顿足,难舍离开。 娇娇和念念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安静的让阴采如疏泄内心的不舍。 这之后,念念考虑到阴采如的身体状况及情绪,准备让卫影住过去,照顾他的生活。 若亚和阴为也去,也许有孩子的家有朝气。 “爸,您身边需要有人照顾,我和娇娇不能总陪着您的。” 阴采如摇摇头,不同意,说自己的身体虽不如从前,但勉强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 “我的心里住不下你妈妈,对不起,可能我说的话伤到你了,但我真的不需要。” 念念知道阴采如和王佳佳的感情,他知道阴采如与亲妈没有了感情,但念念觉得只有卫影照顾他才是最合适的,如果能慢慢走到一起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谁也没有奢求。 “爸,您真的需要照顾,总比请一个保姆照顾您强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曾经的夫妻 卫影还是带着若亚和阴为走进了阴采如的生活。 阔别多年,久违的重逢并没有丝毫的喜庆,反而更加的沉闷。 如同当年卫影爱着阴采如一样,阴采如深深怀念着王佳佳。 他们都已是夕阳余晖之人,需要的只是一份平静。 其实,卫影知道,她再也无可能走进阴采如的内心,就算卑躬屈膝,也感动不了他。 可她情缘卑躬屈膝的照顾阴采如,至少同在屋檐下。 没有了王佳佳的家,念念和娇娇走动的也就多了。但阴采如不希望这样,不远看到因为没有王佳佳的家反而更其乐融融。 “以后没事你们少来。” 阴采如轻轻的在棋盘上落下棋子。 这让怀着热情的娇娇和念念感到惊讶,他们有些局促。 卫影是个脸色,要他们不要做任何的反抗,看的出来,念念是有话说的。 这次回来,卫影改变了不少,在阴采如面前说话小心翼翼,能不说的就不说,能说的尽量少说。只干活不说话,这是她走进阴采如之前告诫自己的信条。她真的就把自己当成了保姆。以为这样阴采如多少动一动恻隐之心,可是她错了。她永远取代不了王佳佳的地位。 她做的一切阴采如都看在眼里,“带着孩子离开吧,不管你的如何多,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从前,我们都上了年纪,不要把自己当老妈子使。” 卫影偷偷流泪,如果不来她不会这么伤心,可如果不来她可能后悔一辈子。不,她必须坚持,不计回报的坚持。 这一天似平常一样,阴采如吃完饭出门散步。 到了晚上,卫影准备好了晚饭,却依然没有发现他回来。 满小区的找附近街道找,毫无踪迹。 “什么,不见了?”念念电话里大声好到,表示非常的惊讶,“电话呢,我爸出门没带电话?” “没有,电话就放在茶几上,出门前我看了,都没电了。” 静静的等待二十四小时,报警似乎成为他们唯一的希望。 但是寻找失踪人口并不那么容易。 两天,三天,五天,半月,三月。 时间慢慢消逝。 “念念,阴为发高烧,你赶紧回来带他去医院。” 念念正在外面苦苦寻找阴采如,赶不回来,他打电话给连静,让她赶回家把孩子送进儿童医院。 连静去接阴为,对卫影不满道:“一天到晚的,你们家里的事可真多。” 傍晚,念念和娇娇身疲力竭回到家中。卫影给他们一人下了一晚鸡蛋面。 两人连连摆手:“吃不下。” “吃不下怎么行,累都累坏了。” 卫影抬头再看,娇娇和念念歪着脑袋睡着了。 连静把阴为接走之后,就没有送回来。 卫影打电话询问,连静告诉卫影,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那样的家庭。 卫影叫醒念念让他回家,“连静生气了。” “生气?为什么?” “你回去问她吧!” 念念说睡一觉再走,现在没体力。 一直到晚上,卫影饭都做好了念念也没吃就走了。娇娇晚上留下,陪卫影说话。 念念回到家就跟连静大吵一架。 “我们离婚吧!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不管是你家,还是你的家人我都感觉好奇怪,怎么一个比一个怪异?总是要不停的怪事发生,总是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我受够了。” “这就是我的家我的家人,你要是受不了,我也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我不希望这种现实在我的生活中不断出现,请你清楚,你是有家庭的人,阴为高烧39度你居然还有心思在外面找你父亲,你是怎么想的?万一阴为有个好歹我请问你,你将怎样面对你自己,面对这个家?” “正因为我是父亲,所以我才知道我父亲需要我,需要我们去关心。” “离家出走是他的选择,消失这么久不出现难道他不知道家里人担心吗?他在逃避你懂吗?他不愿意接受王佳佳去世的现实,说句不好听的,你就算找到他又如何?他跟不跟你回来也未可知。好再退一步,你找到了,但是你自己的孩子正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你是否想过你的寻找有意义?你爸能活几年,阴为才多大的孩子?” 念念着实有些吃惊,在他看来,连静说的这番话连猪狗都不如。 “连静你不觉的刚才说的话令人非常寒心吗?” “我就是想说,我就是要告诉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值不值得做。” “那就离婚吧!”念念夺门而出,临走掷地有声告诉连静,离婚威胁不了他,该做不该做他心底清楚,不需要提醒。 父亲至今下落不明,自己的后院着火,屋漏偏逢连夜雨,念念潜移默化的消沉。 大概有一个月时间没有回家,也没有见任何人,就住在公司单身宿舍。 原以为双方冷静下来,这件事慢慢就过去了。但连静确认为,如果念念真的有诚意就不会一个月不回家,跟她冷战。 所以他们之间的婚姻状况都超出了两人原本掌控的范围。尽管双方父母不断的劝和, “这件事我做主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绝不同意离婚,冷处理。”连东方坚定的说。 其实连东方能体会念念心中的苦楚,一个男人远比女人付出的要多,有些方面需要连静的包容,而不是冲动的拿离婚说事。 约莫是阴采如出走的八个月之后,郊区发现一具男尸,但身体以及腐烂,无法辨别容貌。警察同志念念去做dna检测。 半个月的等待是艰难而痛苦的。 如果确认尸体就是阴采如的,那么卫影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她走进阴采如的生活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照顾阴采如? 卫影一夜白头,娇娇以泪洗面,念念沉默不语。 似乎从一开始,这个家就以悲剧开头,然后以悲剧收场。 煎熬五天,卫影旧病复发,导致精神失常。见谁骂谁,毫无理智可言。 念念和娇娇商量不得不做出一个痛苦的决定——将卫影送进精神病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