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主持人》 第一章 不止是分手 和风细柳，春水潺潺。 玉龙湖边，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漫漫散着步，边走边聊。 “决定了？”唐馨望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假装漫不经心问道。 方宇瞟了她一眼，伸着懒腰，“你有没有觉着特累？” “都是自找的麻烦。”唐馨笑着说。 “所以，我不想再自寻烦恼。” 唐馨叹了口气，“想好去哪了？” 方宇闻言，假装东看看，西望望，手里把玩着自己的手机，半天说不出话。 “等你想好了再走……好吗？” 方宇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该说的话越拖越麻烦，他索性心一横，直接说：“唐馨，我想了好久，早就想清楚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说，所以——” “——所以你当初对我说的话，都是在欺骗我？” 方宇望着唐馨眼中闪烁的泪光，心如针扎，立马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对不起！”长长的拥抱过后，方宇慢慢松开唐馨，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发誓，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可是这里我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 唐馨看着方宇满脸的失落，赶紧握住他的手，“我不在乎！” “我在乎。浑浑噩噩的三年，人又有几个三年。哪一天不是我来的最早，走的最晚？只是一句话，就把刚来半年的新人，顶上了岗，那是属于我的！是我辛辛苦苦打拼挣来的！凭什么！” 方宇自嘲说：“或许像我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在这混。” “机会总是争取来的，这次不行，就下一次，以后总会有机会。” 方宇摇着头，心里一阵烦躁，他觉得自己说这么多话，仿佛在对牛弹琴，他不想再跟唐馨继续解释下去，“我们分手吧。” 唐馨仍想继续劝导，结果听了这句话，只感觉脑子一混，“啊？你说什么？” 方宇没理睬她，继续说：“你现在是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而我只是一个打杂的，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不！是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们分手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唐馨有些抓狂，盯着脚下来回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方宇明白，只要她生气愤怒到一定程度，就会这样。顾不得想其他，方宇慌忙抓住她的双手，控制住让她冷静。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机还在手中，恰巧被正在抓狂的唐馨摸到。唐馨一把将他的手机夺过，奋力朝地上一扔，然后哭着说：“方宇！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方宇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跑开，心中一阵苦楚，但他明白，既然给不了对方幸福，何必再彼此纠缠下去呢？他弯下腰捡着手机碎片，背后却传来一句苍老且油腻的问话。 “年轻人，和女朋友吵架了？” 方宇已经捡的差不多了，便直起身回头，一个须发灰白，神情猥琐的老头，映入他的眼帘。 “小情侣吵架，很正常的。” 听老头这么讲，方宇很不乐意，立刻不耐烦地说：“大爷，好好遛你的弯，这些事你管不着！” 方宇的话虽难听，但老头并不生气，只是笑呵呵道：“你以为我想管，我是看你手机碎成渣了，所以来做一桩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方宇心中立即戒备起来，这年头骗子满世界跑，恐怕这次让他撞见了。 老头扭头看看左右无人，才轻手轻脚挪到方宇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机，“看见没？新产的水果！” 见老头如此作态，方宇心里觉得好笑，此手机必定来路不正，他忽然想戏耍一下这个老骗子，“大爷，你这手机不会是偷的吧？”方宇假装将手机推到一边，生怕惹上麻烦。 “你可莫要污我清白，我是捡的，你看，就在那里，现在还有印儿呢！” 方宇顺着老头指的地方望去，确实有一个长方形的凹槽，再看手机边沿，还有新鲜的泥巴，摇着头感叹：这老头真是好运气。 “你的手机不是被你女朋友摔坏了吗？我这手机卖你，怎么样？” 这老头可真会做生意！方宇又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总要验证手机是好是坏，他便接过老头递过来的手机，试着开机，几秒钟后，没想到还真开机了，只是开机动画和水果机并不一样。方宇好奇地翻过手机背面一看：好家伙，别人的水果只是被咬了一口，这个水果啃的只剩核了！ “大爷，你这是假货！”方宇拿出自己的水果机壳，对着老头说：“看见没，这是真水果，你这呀，假的！” 这么明显，老头当然看得清楚，只是他却不承认，硬着头皮说：“你那才是假的呢！我……我这能开机，怎么成假货了！你不要拿来，我卖给别人！” 方宇不当回事，把手机还给老头，转身要走。 他这一走，老头急了，老头也知道这手机恐怕是假的，赶紧上前拽住方宇。他明白这手机除了眼前的小伙恐怕没人会买。原因有二，一，方宇手机碎了，正缺手机。二，方宇知道这手机是捡的，不是来路不正，其他人肯定忌讳此事，怕惹麻烦。 “手机嘛，什么真假，能用就行，我看你也不像好面之人，啥牌子不一样。” 方宇确实对手机没有多大兴趣，这个水果机要不是唐馨送的，估计他还在用山寨机。而且这老头也怪可怜，估计生活并不容易，他无奈说：“多少钱？” 老头犹豫一下，说：“两……两千！” 方宇吓得往后一跳，暗骂老头狮子大开口，“你抢劫啊！” 老头笑嘻嘻说道：“你那真的不也五六千嘛。” “第一，你这是假的，而且假的能闪瞎我的眼！第二，你这是刚从地上抠出来的，谁知道能用多久！第三，这个手机就算是真的，它也至少是三手机！”方宇没好气地说：“一百！不卖拉倒！”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这个手机最终以三百块钱成交。老头拿了钱，欣喜地蹦跳着离开。 方宇把手机卡换上去，发现信号满格，也就不想再和老头纠缠，把手机装在口袋里，郁闷地望着天空，发呆很久。 第二章 归乡 辞职报告早就交了上去，如今已经到期，方宇便收拾好行李，奔往火车站。 在火车上，方宇想了很久，才决定给唐馨发个短信：我走了，照顾好自己。他知道，这条短信，永远不会得到回复，而他，或许永远的失去了她。 方宇发呆的望向窗外，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以为是唐馨回了短信，赶紧查看，没想到却是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 “欢迎使用宇宙大世界，为答谢您对本产品的支持，我们特地在您手机上自动安装了一款自由交易app，让您足不出户，即可购买适合自己的物品。本条信息免费，退订回复td。【宇宙大世界】” 看完信息，方宇皱下眉头，想也没想就删了这条短信，“垃圾短信真是无处不在。”他划了一下手机屏幕，发现手机上真的多了一个图标，他诧异了一下：现在的短信都这么流氓？连招呼都不能，就在手机上植入广告？ 他并没有打开这个图标，反而准备直接卸载，但在卸载的时候，系统却提示一串信息：本产品不反对客户卸载任何软件，但当客户没有打开我们精心为客户准备的礼物，并且没有体验一段时间后再决定卸载，我们是不允许客户这么做的！” “安装的流氓软件都这么智能！天理何在啊！”方宇无可奈何地点开了软件。 欢迎客户使用请输入您的昵称。 反正坐在火车上也无聊，方宇便准备拿这个软件解闷。他一直想从事电视主持行业，但辛辛苦苦努力三年，未能如愿，为了调侃自己的梦想，方宇直接输入四个大字。 神级主持。 昵称已确认，祝你使用愉快！ 于是手机画面进入了一个像微信群的聊天框。 蛮荒空间-紫龙散人：我的那批培元丹到底什么能送来？ 千机世界-投机商人：前天锅炉坏了，你再等几天，不要急。 蛮荒空间-紫龙散人：我能不急？再过五天，九星异象就过去了！ 千机世界-投机商人：放心，一定之前送到。 白龙沟-蛤蟆大仙：紫龙你也是好运啊，碰上九星异象，我都百年寸功未进啦！ …… 这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忽然聊天框传出一条信息：欢迎神级主持加入宇宙大世界交易聊天群。 千机世界-投机商人：来新人啦！ 白龙沟-蛤蟆大仙：记得上个新人还是十年前吧e位面-机甲兽师。 e位面-机甲兽师：好像我是最后一个来的。神级主持，大师来自哪个位面世界，哪座庙？ 蛮荒空间-紫龙散人：自称神级主持，看来道友功力不浅，不知是否有多余的丹药，我出高价购买！ 千机世界-投机商人：蛮荒空间-紫龙散人你买了他的丹药，我怎么办？ 蛮荒空间-紫龙散人：我管你怎么办！ …… 一时间聊天群乱作一团，方宇看得一头雾水，因为他根本看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东东！丹药？机甲兽师？千机世界？还有什么紫龙散人？尼玛小说看多了吧！就算是小说，你们好歹统一呀！玄幻科幻仙侠，整一块去了，竟然还有动漫！怎么看怎么违和！ 不过方宇还是忍住了，发上去一条信息：各位好，贫僧有礼了！培元丹贫僧没有，只有五瓶玲珑散。 紫龙散人：玲珑散！大师，五千块灵石。 蛤蟆大仙：我愿意出六千滴“蛤蟆的眼泪”，大师你看？ 冷风崖-骨玉邪僧：有玲珑散卖！我拿一串邪佛珠换！而且大师你我本是同根…… 通天塔-八面冷蝉：屁的同根！你都转邪几百年了，还扯呢！大师，我虽妖族，却一心向善，从未破过杀戒，一直努力守护着通天塔的和平，可如今这里却滋生了一只强大的邪恶螳螂，小妖感觉力不从心，恳请大师助我！ 通天塔-快螳刀手：交易归交易，别血口喷人啊！大师，小妖吃斋念佛千年，一直都在等待像您这么一位伟大的智者来引导我走向真善美，难道您就这么狠心，放弃度化一个一心向善的小螳螂吗？ …… 此交易聊天群共有六十来人，大多潜水，这下可好，因为五瓶玲珑散，近三十人纷纷破水而出，价格一个比一个高，若不是隔着聊天群，他们能打起来。 方宇看到这里，不想再继续搭理下去，直接退出聊天，拿出一本《主持人的自我修养》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自己胡乱诌了个玲珑散，他们竟然信了，还演了起来！ 奥斯卡欠你们每人一座小金人。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奔波，方宇终于回到了家。 方宇的父母听闻方宇回来，自然高兴，早就准备好酒菜等待他。 “小宇，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方宇的父亲方建东喝了口酒，问道。 方宇很少喝酒，除了和大学同学喝过几次，但都是小酌，这次却倒了一满杯。 “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呗。”方宇仿佛不在意的说。 方建东说：“不是我说你，在单位，那就要眼皮活，会说话——” “——爸，你能不能换套说辞，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方建东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死脑筋！他说：“我听说王鹏那个出租公司还招人，你不是考了驾照吗？过两天去看看。” 一听这话，方宇来了气，猛喝半杯酒，“您觉着您儿子，名牌大学播音主持系，跑去开出租！”他顿了顿，“你丢起那人，我可丢不起！” 方宇的母亲田秀琴立马眼一瞪：“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方宇这才觉得失态，气势软了下去，垂头丧气说：“妈，您说，我在校学习也不差，工作时更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怎么就没有一个露脸的机会，哪怕是一次！” 方建东和田秀琴是方宇的亲生父母，哪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但偏偏说不出话，工作的事，哪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方宇一口把剩下的半杯酒饮尽，一言不发，又要拿起酒瓶倒酒，方秀琴一把拦下，“小宇，别喝了！” “让他倒吧，小宇心里苦，想喝就多喝点。”方建东拿起桌上的烟点燃，猛吸一口看着方宇说。 第三章 交心 方宇又喝了一杯之后，嘴里的话，就像簸箕上的豆子，骨碌碌的往外滚。 “有什么呀！明海市电视台有什么好！以为我离了他们还不能活了！” …… “爸呀，我也不是不能去开出租，我是不甘心啊！我上学上了十几年，图个什么劲啊！” “妈，你平时教导我，要善良，踏实，老实，忠厚，我认为你说的对，可为啥一到事头上，这些通通不管用了！” “你别拦着我！我还要喝！” 方宇一边倒着酒，一边说着胡话，诸如“妈，我对不起你”“爸我对不起你”“唐馨，我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竟小声哭起来。 方建东与田秀琴一时怔住了，他们看着方宇长大，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出现这副模样，方宇爱学习，听话，孝顺，是同村小孩的榜样，是方田二人的骄傲。 听见无声的哽咽，田秀琴似乎也要跟着哭：“你说小宇出门在外这几年，回来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我说当初不让他学主持，你偏让！学个会计建筑什么的，他能这样吗！” 方建东瞥了田秀琴一眼，“行了！你瞎凑什么热闹！还嫌事不够！再说了，他愿意学什么就学，我支持下还有错了？” 田秀琴一听，气势便上去了，“不怨你怨谁！听我的能有这事！” 眼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宇擦了擦眼泪，抬头望着二老说：“爸，妈，别吵了。我认真想过了，明天就去出租公司。”说完，方宇便颤颤巍巍站起身。 “你干嘛小宇？”田秀琴看着站不稳的方宇，赶紧上去搀扶。 方宇一甩手，摆开田秀琴，“不用管我，我能走！”只见他脚步轻浮，未动一步，坚持了十几秒后，最终双腿一软，瘫倒在桌子与凳子的夹缝中，留给二老一大摊子事。 酒是父母为了庆祝方宇回来，特地买的好酒，所以并不上头，睡过一夜，方宇又跟一个没事人一样，洗漱，吃饭。 “你干嘛去！”方建东望着吃完饭扭头往外走的方宇喊道。 “去找王鹏问问开出租的事，爸，你……有事？”方宇疑惑地说。 “你先坐着，爸给你商量点事。” 方宇不置可否的又坐回凳子上看着他爸，不知道他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方建东抽了口烟，缓缓说：“你是想开出租还是想做电视？” 听着这话，方宇觉得奇怪，他爸本来就说让他去开出租，怎么这时候问起奇怪的话，“爸，你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马上别人就上班了，找谁打听去。”方宇起身又要走。 “坐下！我昨天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一件适合你干的工作。” 方宇呵呵一笑说：“您能想到什么工作，无非就是种地搬砖。” 方建东没有搭理儿子对他不屑的态度，“我听说，镇上的电视台准备外包。” 方宇一愣，马上想起两年前，镇政府建的一座电视塔，为这事他还偷偷乐几天。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以为这几年发展不错，就脑子一热，打造了属于自己镇的电视台，这可是前不见古人，至少现在也没见到后来者。 以前方宇在老家的时候还特意看过，“爸，你不会是说那个整天放什么神奇白金酒，风湿关节炎，十二指肠溃疡的广告台吧？” 方建东白了儿子一眼，继续说：“镇里建电视台本想提高收入，却不料引了太多广告，导致大家都不看了，没人看广告价格降低，他就引入更多广告，这么一来二去，电视台就荒废了。” 看着他爸这么认真的模样，方宇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就他们那群人，干干公务还行，电视台哪懂啊！行了，我走了，再晚就赶不上趟了。” “你能坐稳了吗？凳子上长钉还是咋啦！” 方建东的态度一下强硬起来，方宇就不得不乖乖有气无力地坐下来。 “你不是从小就想当一个电视主持人吗？咱们就把这电视台承包下来！” 父亲这番话，差点吓得方宇从凳子上滚下来，他小声问道：“爸，您没发烧吧？”方宇探过身，伸手去摸父亲的额头。 “去！”方建东拨开儿子的手，眼神深邃，沉默良久，“对！就这么办！”然后他拳头一砸桌面，惊得碗筷一阵晃荡，杂音响个不停。 方宇望着父亲，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父亲，父亲总是冷静理智的，为什么今天变了个样，方宇忽然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了。 方宇不得不认真说，“爸，我觉得这事要从长计议，承包电视台，就算是镇上的电视台，估计也要不少钱，而且这钱很大可能是打水漂，您——” “——小宇，昨天我不仅是想这事，我还回忆了年轻时候的事，我发现以前的事模模糊糊，总是记不太清，有些事仿佛做过，又仿佛没有做过。当我准备做一个决定，总是先想着你爷爷奶奶，后来你爷爷奶奶不在了，我又想着你和你妈，慌慌张张忙忙碌碌了大半辈子，也没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于是我便想，哦……原来你就是我年轻的时候……你现在也和我当年一样，走到了一个岔道，前面有两条道，一条是你自己的，一条是跟着我们的……儿子，其实你不必跟着我们，我和你妈还有力气，能照顾自个——倒是你，你可以搬砖，开出租，甚至种地，能养活自己的人，从来都不丢人！可是，那是你愿意干的？爸觉着吧，一个男人，如果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那才叫丢人！” 方建东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放在方宇面前，“我和你妈也没多大本事，一辈子就攒下这点钱，本来准备给你娶媳妇用。”方建东自嘲笑了声，“我估计也不够，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建东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仿佛浑身都是劲，踏着大步走出了门，临行前又回头说：“我去地里头转转，那些庄稼，一天不看，这心里头啊，就憋得慌。” 方宇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又看着桌上刺眼的红存折，一瞬间，五味杂陈，模糊了双眼。 第四章 合同 方宇觉得父亲说得对，人就应该应该追求心中的梦想。父亲既然这么支持自己，自己就没有理由让他失望。把存折又放回东屋，藏在盛放被子的木箱底下，方宇便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一下仪容，踹响破旧的摩托车，嗖的一声，往镇上奔去。 清乐镇这两年发展确实不错，村村都通了水泥路，即便方宇家离镇上有些远，但十五分钟也足够了。 到镇集时，方宇才第一次真正观察那一座高耸的电视塔，此塔大约有七八层楼高，钢铁骨架纵横交错，排列有序，不像其他地方的大卫视，形状标新立异，清乐镇的电视塔形状中规中矩，看来当初镇政府建它时也没花多少心思。 方宇进了镇政府，就询问了关于外包镇电视台的相关事宜，接待的工作人员听说方宇之前在明海市电视台工作，并且本身就是名牌大学播音主持系毕业，立刻热情的接待了他。 与他们的领导商议了一上午，一些工作仍未商量完毕，所谓的镇电视台台长就留下方宇，说要一起吃个饭。 这位台长名叫郭正业，四十岁左右，以前是清乐镇镇长的秘书，自从建了电视台以后，就被任命为清乐镇电视台台长，电视台的具体项目都是郭正业一手操办的。郭正业找了镇上一个不错的饭馆，二人便走进包间落座点菜。 郭正业很面善，自从见了方宇，笑都没停过，“小方，喜欢吃什么尽管点，这家饭店味道不错的。” “郭台长客气了，这地方我一次也未来过，不熟悉，还是您点吧。”方宇恭敬地推脱说。 郭正业也就不再客气，随意点了几个菜，“喝酒吗？” 昨天喝的一塌糊涂，方宇哪还敢喝酒，赶紧摆手道：“最近有点感冒，医生不让喝，不过台长你要喝，我可以陪着喝点。” 郭正业只是轻笑一声，就不再提酒的事，“上午和你谈了一些事，发现你对电视台的运营方面挺精通的，看来在明海电视台干得不错啊！” “精通这话可不敢说，只是一个打杂的，不及台长运筹帷幄了两年，你才是其中的精英。” 郭正业摇着头，连说年轻人谦虚之类的客气话。 方宇见对方不再说话，心里打起鼓，不知道对方什么态度，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话茬，气氛就这样僵着，直到菜上来之后，郭正业才开口。 “小方，你也知道，虽说这只是镇电视台，但费用方面，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个我知道，郭台长放心，只要价钱合理，我还是能承担的。”方宇表面回应，但心里泛起嘀咕：他不会是想趁火打劫吧。 郭正业似乎看穿了方宇的心思，笑着说：“我不是说你承担不起。和你聊过之后，我忽然生出一个更加绝妙而且对你我双方都有利的主意。” 方宇疑惑地望着他，并没有开口，反而在等待着下文。 “我对电视台这一行确实不太懂，以至于电视台这两年没有多大起色，但和你谈了一上午，发现有许多想法与细节我曾经都没有想出来，所以你是比我水平高多了的人——你先别急着谦虚辩解，让我把话说完。如今我们电视台死气沉沉，就是因为没有像你这样，有知识有创新有胆识有朝气的年轻人，所以我便想，要是你能加入我们电视台，那我们电视台不就有重新焕发生机的机会了吗？” 他这一番话，让方宇禁不住愕然起来。 “这样有三大好处，第一，我们电视台能够重新活起来，第二，你也能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抱负，第三，你更不用自己出钱，在资金上有困难，我给镇里说，此一举三得之事，岂不美哉？” 方宇在心里冷笑不已：这条主意还真是好！不过那只是对于你们来说。进了你们部门还有我说话的份儿？就算你们早期听从我的建议，但如果电视台因此刚有点起色，到那时候估计就不是我说的算了。方宇太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广告就是证明。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有些事你们还真干的出。 表面上方宇仍旧谦虚回答说：“郭台长客气了，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承包电视台这事，我心里没有一点底，要是没有达到你想要的预期，而我又拿着你给我开的工资，我怎么能对得起你！电视台的损失还是由我一个人承担的好。电视台做好了，那是给你给咱们清乐镇长脸，做不好，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损失。此事对你对清乐镇百利而无一害。你说是不是这理？” 郭正业笑了两声，“既然这样，那承包合同就不能签一年了，暂时改为三个月。” “这……” “这也是对你负责，如果签一年，而你又没有做出什么成果，白白浪费你的钱，我们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双利共赢才是我们需要的，假如到时候真的有了起色，再继续签不迟。”郭正业缓缓说道。 方宇有些无奈，他看出了郭台长还想不劳而获，但权力在别人手上，只得说：“那按郭台长说的办吧。” 吃完饭郭正业就昂首阔步地走了，方宇付了饭钱立即追往镇政府。 下午方宇都没有见到郭正业，只是和一个工作人员商量了剩下的事，拟定合同，以每月两万元的价格定下交易，交钱签字盖章。两万元包括电视台的两间房，以及设备的使用。人员方宇是不打算租的，前期没有收入，还是先劳累一段时间吧。 买了些菜与日用品，方宇便骑着摩托往家跑。刚跑到半路，方宇突然感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不停，他不得不停下来查看。本以为是谁打的电话，没想到一看却是那款宇宙大世界交易聊天群的信息。 点开软件，却见里面显示的信息都在呼叫一个人——神级主持。 紫龙散人：神级主持，大师速度现身！ 蛤蟆大仙：神级主持，出大事啦！ …… 方宇看了一头雾水，自己和他们熟吗？出天大的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第五章 异象 神级主持：？ 紫龙散人：大师，你可算来了，我要跟你说件大事！ 蛤蟆大仙：对对对，大师你有喜了！ 方宇看到这里，如坠云雾，有喜？你才有喜！你全家都有喜！ 紫龙散人：大师最近可曾夜观星象？ 神级主持：观什么星象？ 紫龙散人：看来大师沉迷佛法，对星象之事未多涉猎，我便与你说说，早几日，我这边出现九星异象，这可是大吉之兆，我本想趁此机会，突破许久不进的修为，没想到昨日夜里不知发生了何事，天空中的九颗星星不知为何，却少了一颗，只剩下八颗。经过我的占卜推断，这颗星星必定飞向了大师所在的位面。 蛤蟆大仙：我也看到了，确实有一颗流星从我这位面划过，飞向大师的位面。 方宇一下语噎：你们在逗我？一颗星星不见就不见，本身就是常有之事，还穿过位面，占卜推断，说的跟真的一样。 神级主持：就算少了一颗星星，就算它穿越了位面，你们如何断定，是飞来我这里，你们知道我在哪？ 紫龙散人：这倒不知，只是我占卜推断的结果和大师有关，为验证推断，我还找老蛤蟆求证，而他用他的方法重新占卜一遍，得到的结果与我分毫不差，于是我断定，那颗星星必定出现在你所在的位面。 蛤蟆大仙：紫龙说的确实不错。 神级主持：就算你们推断的结果正确，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紫龙散人：大师你糊涂啊，既然一颗星星飞到了你的位面，那么今天夜里，第二颗星星就会继续飞向在你的位面，直至九颗星星重聚，化作天象，那时修炼，修为可谓突飞猛进啊！可怜我的修为！千机世界-投机商人，你个奸商，误我大事！ 蛤蟆仙人：可惜可惜！ 方宇只能在心里暗骂他们神经病，正欲关掉软件，却又有一陌生人出来说话。 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神级主持，莫要听他们瞎说，要相信科学，天体循环，乃自然规律，天空中少一颗星星，肯定是被某种信息屏蔽掉了，哪有天体能打破空间壁垒，飞往他处的？一颗星星，并不能爆发这么恐怖的能量。 方宇拉下脸，心中想，别人不是科学，你这也不是科学好吗！再看下去，方宇都觉得自己的智商快和他们平齐了。 关掉软件，方宇重新踹响摩托车，右手猛扭油门，一溜烟儿就冲到了家。 方建东与田秀琴并没有跟方宇说别的话，和平常一样只是唠唠家常，吃吃晚饭。 “爸，妈，我出去走走。”吃过饭的方宇和父母打声招呼，就来到了小时候经常钓鱼的河坝上。 此时已是九点，天外星河璀璨，一颗颗闪着银光的星星，遥挂在夜空，不知怎么，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吸引了方宇的注意。 方宇出神地望着它，脑中忽然想起群里那个什么散人与蛤蟆的话，心里一惊。 “我怎么会相信那两个神棍的话。”方宇自嘲一笑，暗道自己仿佛也和他们一样成了神经病。 甩开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方宇开始盘算以后的路。 电视台的合同签了，可是有许多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顺利。 首先是广告，自己既然把电视台承包下来，那么这些广告必须要处理。先前已经签下的合约条款自然不能违背，仍旧要播放他们的广告。虽然伴随着电视台的衰落，大部分广告已经到期不再续约，但还有小部分仍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身上，让人恶心。 第二便是节目，一个电视台想要存活，获得收视率，节目是必须要有的。凭借自己的工作经验，做出一两个节目，不是什么难事，但有没有观众收看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所以想要拯救这个已经破的不能再破的乡村卫视，必须要拿出一个吸引观众视线的节目。 但方宇明白，这个节目不能是一般的节目，因为他面对的观众群体很特殊——整个清乐镇的大众百姓。或许离清乐镇近的村庄地区能收看到，再远一些的就接受不到信号了。所以这个群体数目是固定的。清乐镇也算一个大镇，人口大约十六七万，算上周边涵盖地区，收看清乐卫视的人撑死二十万。 而自己必须为这二十万人单独打造一个节目，这个节目必须符合大部分人的口味，但这显然不是一件易事。 第三合同，自己明明可以承包一年，但郭正业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独吃这一块大蛋糕，偏偏设下防线预防自己，好为将来能分一杯羹作准备。电视台本来就是镇政府的产业部门，若是真有了起色，他们想重新收回简直易如反掌，自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及困难来临时最精确的防护，确保自己的后路。 第四，人员，政府部门的人员是不能用的，他们的做事方法和原则根本不符合私有制的发展规律。况且自己都没有资金来源，哪能开得起他们的工资。另外雇人的话，目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看来只能自己揽下全部的工作，多劳累，等电视台走向正规再做打算。 第五，资金来源，要想长久的做下去，没有足够用的本金，是如何也行不通的，广告不能继续接了，毕竟按时长满打满算，目前的广告已经占了十个小时以上，其中最长的一条广告时长竟然有两个小时！刚刚吃饭的时候，方宇还特意看了这条广告，全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老头老太太，说吃了厂家的药，腿不酸了，腰不疼了，下地干活有劲了！要说这条广告可是厂家“斥巨资”打造，为了证明老人腿脚真的没问题，竟然连续跟踪几天拍摄才完成，最后剪辑做成广告。 方宇摇头感叹这些厂家真是用心良苦，这样一来，就给方宇的电视节目时间编排，造成了很多困难。 遥望着浩瀚星空，方宇吐了口浊气，想着思绪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就转身回了家。 就在方宇走开没有多久，天外忽然窜出一颗拖着光芒尾巴的流星，顷刻间就飞到那颗方宇观察过的星星旁边，然后定住不再动，闪闪放着光辉。 第六章 手机 天刚蒙蒙亮，方宇便起了床，连早饭也未吃，就骑着摩托车跑到镇上。 到达电视台，方宇发现这里的东西已经被整理一遍，属于镇政府的东西他们已经全部搬走，剩余的支配权则全部属于自己。舒服地躺坐在一张沙发椅上，打开旁边的电视机，方宇一边看着无休止的广告，一边在心里思索自己的第一个节目与节目表。 晚上七点钟后的新闻与天气预报是不能动的，虽说现在中央台对下属各地电视台的要求不那么严格，但毕竟都是人民群众关心的大事，不能轻易动。一路算下来，方宇发现他对于节目时间的掌控，只在晚上九点到凌晨六点，其他几个小时分别零零散散的分配在各个广告中间。这对自己非常不利，因为大部分黄金时间都被广告占据。 方宇只能在心里暗骂几句以前的操控人，签约费他们已经装进了口袋，却遗留给自己一大摊子事。 自己孤身一人难以找到对策，方宇便想起手机里的交易聊天群，那帮人虽然神神叨叨，却未必没有好主意。 打开聊天群，方宇直接打了声招呼：大家好。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信息。 紫龙散人：大师的作风有变啊？是不是找到我说的星星了？我早说过没有骗你！ 方宇自是懒得和他啰嗦，直奔主题。 神级主持：最近遇到一些事，需要向阁下请教请教。 紫龙散人：请教不敢当，有事问便是。 神级主持：我最近在做一档电视节目，发现没有什么主题，所以问问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 紫龙散人：电视节目？你说的是媒体传播吧？我这边还真没有这种东西，不过群里其他科技位面的人应该知道，不过我倒是好奇，大师不吃斋念佛，做什么电视？ 神级主持：一两句话解释不清，以后再说，谁是这方面的专家？ 紫龙散人：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千机世界-投机商人e位面-机甲兽师战舰总督第五空间-光剑侠 …… 紫龙散人呼呼啦啦圈了一大堆人，除了几个眼熟其他皆未见过。 刚过去几秒，投机商人就回了信息。 投机商人：大师遇到困难了？找我就找对人了。我这里的货童叟无欺，绝对上品。 紫龙散人：别吹了，你坑我还不够！ 投机商人：你的事以后再说，我先解决这门生意，大师需要的电视节目，我这里倒是有许多，就是不知道大师需要什么类型的，能给多少报酬。 神级主持：你需要什么报酬，我这里还有几千块钱。 投机商人：什么钱？我看看！ 神级主持：额……你怎么看？ 投机商人：大师你别告诉我你还不会使用宇宙大世界的交易功能。 神级主持：确实不会，刚拿到两天。 投机商人：天呀！把东西放在手机后面的一个小黑孔上！ 方宇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一张崭新的红票子，将信将疑地放在投机商人所说的黑孔上，手机屏幕上立刻传来一个选择式按钮：是否把人民币一百元传输给投机商人展示？是，否。 这功能倒好玩，方宇毫不迟疑的选择了是。结果方宇手上的一百元钱忽然凭空消失，吓得方宇猛一哆嗦，赶紧抬头扫描四周，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就在方宇试图站起来，准备出门看看门外时，一百元钞票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 方宇拿着一百块钱左右上下翻转，发现这张跟自己刚刚掏出来的那张一摸一样，连上面的褶子都未变化一分。“见鬼了？”方宇瘫坐在沙发椅上呼呼的喘气，猛然想起手里还攥着手机，吓得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 “这是什么东西！如此邪门！”惊魂未定许久，方宇才回忆之前的事，于是忍着心跳把这两日关于手机的事梳理一遍。 手机是买别人捡的，之后是无缘无故的信息，无缘无故的被强制安装软件，然后是一群像神经病一样的人，说着各种胡话，再然后便是“大变百元钞票”。 想到这里，方宇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明显的事实！ 这手机自从买来之后，从未冲过电！ 方宇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起来，像点鞭炮一样害怕地伸长手重新捡回手机，眯着眼缝偷瞄，手机显示正在充电，已充满百分之八十六。他拿着手机，左右徘徊，摸不清楚原因，又向下瞅一眼，手机显示正常，并没有充电信息的提示。 “怪了，刚刚还在充电，这会又不充电了。” 方宇硬着头皮放大胆子，来回走动观察着手机屏幕。他发现一个规律，手机在太阳下，就显示充电信息，在阴影处则正常显示。 三个字映在方宇的脑海：太阳能。 “这也太扯了吧，手机什么时候有这个技术了？”要知道手机厂商可还在为电池容量的大小头疼，他的手机竟然是太阳能充电。 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方宇开始重新审视这部手机，这个聊天软件，以及群里的那些“神经病”。 方宇忐忑不安地点开聊天软件，发现聊天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都在议论看不懂的事，好像是交易某些东西。而自己的事早就石沉大海，不再有人关心。 把聊天记录拉到上面，方宇找到了投机商人回复自己的话：这是什么东西？明明就是一张画着图画的纸嘛！大师，你不要拿我开涮，我这里可是有诚信记录仪，如果你在我这里的诚信低于零，那么我永远不会和你交易。 要是以前方宇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回击，现在他却感觉脖子仿佛被人掐住，胸口也被人按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还是我所认知的世界吗？ 方宇的世界观，科学观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碎得渣也不见了。 可他又转念一想，心禁不住激动起来，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岂不是能获得许多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的东西？ 高科技，修炼功法，只存在梦中的五彩缤纷的位面！ 方宇按捺住抖动的双手，捧着手机，不受控制地再次加入聊天，只是这次，却不像以往那么单纯和愚蠢。 第七章 虚拟空间 这一次，方宇远比以前热情许多，但毕竟是新人有好多东西不懂，想着这里好像也就紫龙散人比较平易近人，所以一上来就圈了紫龙散人。 紫龙散人只回了一句：点击右上角虚拟空间。 方宇拿着手机摸索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展开项中，有虚拟空间选项，不过他并未着急点，而是先观察一下门口，见无人来往，便紧锁办公室的门后，坐在沙发上，点开虚拟空间。 只是眨眼一瞬，方宇看到自己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模样，不再是办公室，而是站在一个古朴宏伟的城堡门前。这大门至少有几十米高，上面所绘的一些不知名的生物图像，栩栩如生。 方宇见大门虚掩着，便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太大了，至少占地百余亩，这还不能让方宇吃惊，因为还有令他更吃惊的，大厅里正待着十几个近十米高的巨大东西，有的是人，有的是兽。 他们见有人进来，齐齐转过头，其中一个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人便笑着问：“你就是大师吧。”他把大师两个字念得很重，颇有嘲笑方宇的意思。 方宇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欺骗了他们，一下子红了脸。 那老人也不追究，只是扬手甩出一阵清风，送到方宇身边，而方宇的身体遇见这风，竟一下子长大了，直到与众人齐高时才停止。 老人稍一作揖，说：“贫道紫龙散人。” 方宇慌忙不伦不类地回了一礼，“神级……主持。” 之后紫龙散人就不再搭理方宇，和他们商量着交易。 方宇没有适应这里的气氛，只得东张西望，观察这里，却见不远处有一个孩童蹲着，在地上画着看不懂的图案。说是孩童，其实比普通小孩大好几倍。 方宇好奇地走过去，打量了小孩一会儿，那小孩却连头也不抬。方宇知道这里没有普通人，更不能把他当做孩子，“我叫神级主持，你叫——” “——光剑侠，没什么事别打扰我，没看我正忙着！”小孩冲了方宇一句，继续画着自己的杰作。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人，只是穿着有些怪异，方宇也形容不出，他和方宇对望一眼，笑着走近方宇。 “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你就是大师吧。”处长说话仿佛憋着笑。 方宇讪讪地回答：“以前不了解，闹了大笑话。” “听说你要搞电视？” 方宇疑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和你谈交易。” “可是我那个位面的钱财在这里好像没有价值。” 处长连连摆着手笑说：“并不是这个交易。这次我是来和你谈谈关于信息的买卖。” 这话让方宇摸不着头脑，“信息的买卖？” “不知你是否愿意出售你所在位面的信息？” “什么意思？”方宇皱着眉头。 处长呵呵地笑着说：“就是把你位面的信息卖给我，说实话，我们正在寻找各个位域之间的联系，而g位域与a、b、c、d、e位域都已经找到，唯独缺少f位域的信息，所以我们位域大联盟必须要把这个空白补上。” 方宇深思片刻，才说：“这么说这里的人所在的位面你都已经知晓他们的位置？” “这倒没有，只有小部分比如机甲兽师，他便来自e位域第三位面。其他大部分都来自未知位域，探查他们位域的信息超过了我们的能力，目前还办不到。” “你为什么认定我所在的位面，你们就能探查？” “自然是力量，每个位域的探查难度系数，跟它位面里的生物能力成正比，而你好像也只是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初级生物，所以我便断定，你所在的位面并不是高级位面，可能这么说会伤害你的自尊，但事实就是如此。不过你的位面虽然低级，但不代表你所在的位域低级。” 方宇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么做对我的位面有什么坏处？” 处长仿佛知道对方心中的担心，不在意地说道：“并无任何坏处，反而对你还有无尽的好处。”他意味深长一笑，“我只是派过去一个助手，而收集信息全部靠这个助手完成，它不仅能完成我委派的工作，还能帮助你处理很多日常事务，甚至是寻找资源，我们只要位面信息，它找到的资源全部归你一个人所有。” “资源是什么意思？” 处长无奈地摇头，继续解释道：“比如在这里交易所需的流通货币？我想凭借你一个人，到死也找不出这些资源，就算找到，肯定也无法开发。”见方宇仍旧犹豫不决，他便继续趁热打铁说：“我敢肯定，你们那个位面，绝对只有你一个人拥有进入这里的资格。也就是说那个位面所有的一切东西全部是你的私人财产，你有权处分它们。” 方宇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你为什么说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进入这里？” “因为宇宙大世界只在每一个位面发布一部手机。”处长笃定地说。 他这一说，方宇又想起一件事，“通天塔——” “——通天塔可不是一座塔。”处长神秘一笑，“想了解它，只有等你慢慢摸索了，我不便透露太多。你若是答应信息交易，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你。一切在于你的决定。” 这时，方宇终于狠下心，答应了这个交易。 “明智之选！我的助手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你，合作愉快，再见。”语毕，处长的身影就逐渐虚无，直至消失不见。 方宇站在原地，还在想着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身后的光剑侠忽然站了起来，“你不该答应他。” 后面出现一个声音吓了方宇一跳，方宇赶紧转身望着到自己胸口的小孩，问道：“为什么？” 光剑侠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幽幽地说：“再也没有比信息更重要的东西了。”说完这句话，他也跟着消失不见。 留下方宇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细细品味着光剑侠最后留下的话。 第八章 节目准备 询问过其他人离开虚拟空间的方法，方宇在心里默念一声回去，他的视线就又变回办公室的模样，还未来及感叹虚拟空间的神奇，手机忽然抖动起来。 方宇拿起手机，看到屏幕显示出一个框框：是否接受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传来的数据？是，否。 连想也未想，方宇毫不犹豫地选择是，但手机中并未有什么事情发生，正琢磨着抬头，房间不远处忽的出现一个人，方宇一时看得呆住，口中喃喃道：“唐……唐馨？” 这个唐馨直截了当地回答：“主人所看到的，只是你脑中最美的人，如果主人确定使用这个形象，我便就此定型。” 方宇缓缓走过去，围着“唐馨”转了几圈仔细打量，“你就是处长提供的助手？” “是，不过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 方宇观察一段时间，便失去兴趣，面无表情地说：“你不能使用这幅容貌。” “请主人作出修改。” 在经过“唐馨”耐心地指导后，方宇终于学会使用修改容貌的功能，又用了很长时间，才重新塑造出一个人物。 方宇点了点头，“看来我手艺不错。”他仿佛对自己修改的这个造型很满意。 一米六七的个头，精致的五官，吹弹可破的皮肤，邻家女孩式的打扮，还有不太大的罩杯，方宇不喜欢太大的。 尘埃落定，方宇便问道：“以后你就叫……小梅吧。”方宇瞄到办公桌上花瓶内几株塑料梅花，突发奇想，“以后也别叫我主人了，叫我……方哥吧。” “是，主人。” “听说你可以寻找资源，什么是资源？” “我只能分辨是不是资源。” 方宇扫一眼办公室，“这里有资源吗？” 小梅却连办公室都未检查，确定地说：“除了你脖子上的东西，再没有其他资源。” 方宇诧异地摘下脖子上的玉，注视良久。这块玉是一个亲戚送的，据说是出差在某一个集会上买的，价钱也就两三百块钱。 方宇心内好像知道资源大概是什么东西了，于是转问起其他东西。 小梅来不仅是帮助处长探查信息，也是帮助方宇完成日常工作与寻找资源。方宇便把最近的所面临的困难跟她简单介绍一下，问她有什么对策。 小梅听完，并没有思考，直接回答：“你现在要从两方面考虑，一方面是资源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如何做出一款大众喜欢的节目，为了提高效率，你可以把二者合起来做一个电视节目，既能寻找到资源，又能受到大众的欢迎。想要受到大众的欢迎。就必须寻找与大众切合的点。不管是哪个位面，只要与利相关，就会引起他人的关注，所以你只需面相大众，购买他们手中的资源即可。” 她这一番话，令方宇醍醐灌顶，他记得以前有个相似的鉴宝类电视节目，他父母挺爱看的，而且村民也很喜欢，喜欢的原因就是想看看这些宝都是什么类型，自己家里存不存在这样的东西，如果有，这可是一笔横财。不过后来这类节目因为没有素材，便开始弄虚作假，找来鉴宝的人全部是托，所以逐渐没落。 方宇想，自己完全可以深入农村，到这些村民家中，去鉴定并且购买他们手中那些看起来一文不值的东西。把对象定位精准，绝对会引起大家的关注。 关于定位对象，这就需要自己一步步走访，特别是寻找那些家境贫寒的人家，因为出售掉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东西从而舒缓拮据的生活，对于普通民众绝对是一个刺激。 找准目标，方宇就决定实施，下乡走访，必须要有一台摄影机。而纵观整间办公室与设备室，却没有一台像样的，不是长时间不用就坏掉的，就是设备太落后，无法使用。 方宇立即从交易群里向投机商人购买了一些他们位面早就淘汰的产品。本来方宇试着问自己的玉能不能换来一台摄像机，谁知不仅摄像机，还有许多套跟电视有关的设备都一并送给了方宇，这让方宇足足开心了一上午。 这些设备对投机商人根本没有用，还不如做做顺水人情，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他知道方宇的位面可是一个从未开发的位面，资源数不胜数。而方宇也知道投机商人的意思，道了声谢，就收下了这些设备。 这些设备在其他位面是淘汰产品，但在方宇这个位面，可是真正的高科技。方宇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的设备比那些电视台，高出的可不止几个档次。那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有了设备，就要寻找手中有资源的贫困家庭。方宇不会认，只能带着小梅一个村一个村的逛。为这事方宇还特地租了一辆小轿车，用了仅仅两天，就把整个清乐镇摸透了。话说小梅简直就是一个扫描仪，只在村里随意逛了几下，就摸清了全村的资源分布情况。 方宇不得不感叹：这助手，恐怕是世界第一助手吧。 不过在逛到自己村的时候，方宇趁着顺道回家喝了杯茶，而一个邻居就趁着这时候串门过来了。 “王婶？有事？”方宇立即起身迎着说。 王婶并没有回答，反而脸上泛起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宇有些摸不着头脑，笑着说：“王婶，有什么事直接说，有啥不好意思的？” “那个……小宇啊，我过来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方宇这才明白，“都是邻居，有啥帮不帮的，有事尽管说。” “我家的猪，不知道咋回事，今早一看少了一头……我就寻思着，你不是快上电视了吗？能不能帮我在电视上问问，谁见了？” 方宇若有所思地点头怔了一会儿，才答道：“行，如果方便，我一定问。” 王婶对方宇感谢一番过后，就离开了。 方宇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刚刚听王婶的嗓音有些哑，眼睛红彤彤的，看来是在村里叫骂过一场了。一头猪对农村人家来说，挺值钱的，关键是以前在清乐镇从未听说过有盗窃事件发生。 这不是一件小事，它关乎整个清乐镇的民风以及大众的道德素养。 第九章 探宝 第二天一大清早，方宇和小梅就来到一个叫王楼的村庄，由小梅领路，带着方宇七拐八拐，转进一个胡同，胡同里有一间破旧的小土屋，土屋的主人便是这次方宇寻找的对象。 方宇从小梅那里知道，这家老太太家中有一把年代古老的铁锹，初步判断至少有一千年历史，尽管时间很长，但只是表面长了一层铁锈，其他跟千年之前毫无变化，小梅说这是某种玄铁所制，具体价值不好估计。 据方宇了解，这老太太八十四岁高龄，膝下无子，而老伴又在三年前去世，所以正符合这档节目的标准。方宇从父母那里拿来五万块钱，准备今后的节目。起初方宇是想贷款，但方建东和田秀琴怎么都不同意，硬把存折塞给他，方宇推脱不过，只拿了一半。 而这把铁锹，方宇决定拿出一万块钱来收购，先不谈铁锹的具体价值，就说老人的生活，方宇觉得自己应该帮一把，但这并不是全部出于私心，因为第一把交易只是吸引这些村民的关注，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自从方宇一进村，就成为村民的焦点，手中拿着麦克风，身后跟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小女生，别提多怪异了，以至于到老太太家门口时，身后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小孩、年轻人、中年妇女、老人应有尽有。 到这时，方宇才开始说开场白：“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清乐镇电视台《探宝》栏目的主持人方宇，最近接到不少人给本栏目发来的邮件，说王楼村有一位八十四岁的老奶奶，家里摆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为了节目的不突兀性，方宇也只能胡编乱造一通，并且越说越起劲，好像此事原本就是他说的那样。不过身边的村民却不买账了，不觉此起彼伏地喊起来。 “喂！我怎么没有听说镇上还有个啥《探宝》？” “对呀！小伙子，谁给你发的【牛腱】……啥是【牛腱】？” “镇电视台不是早就倒闭了吗？你从哪冒出来的？” “大牛，你说的不对，镇电视台还没倒闭呢，对对对！就是天天放广告的那台。小伙子，你不放你的广告，又整啥幺蛾子？我老伴吃了你们的假药，病不仅没好，反而更重了，要不是送医院及时，估计——你又想来骗谁！” …… 一群人七嘴八舌，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方宇就是一顿轰，搞的节目都快做不下去了。方宇觉得这事不能再议论下去，马上用手势制止住众村民，然后抬高声音说：“乡亲们，我不是来卖药的，也不是来骗人的，镇里的电视台刚承包给我，我到咱村里是想录一档节目，我叫方宇，大家可以叫我小方——” “——我管你叫啥，你要是没什么事赶紧走，大娘都八十多岁了，而且家里并没有钱，你拿不着好处的。” 方宇慌忙回说：“这位大哥误会了，我确实听说这位奶……大娘家里有宝贝，所以才来的，并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骗子。乡亲们稍安勿躁，先让我把节目做完。” 这时周边的人也不大声嚷嚷了，只是两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冷眼旁观，想看看这小伙子如何唱这一出独角戏。 方宇不再啰嗦，直奔主题，他瞅见土屋里有一个竹藤椅，便搬到院中间，请老奶奶做下。方宇看出老奶奶挺紧张的，就示意她放松，慢慢跟她唠起家常。 老奶奶所说的与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相同，不过这不是重点，说这些只是为了让她放下警惕防备，进入正常状态。既然聊得差不多了，方宇便问道：“奶奶，听说你家里有一件宝贝？” 这老奶奶似乎觉得方宇特别亲切，也不再怀着警惕之心，笑着说：“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哪有什么宝贝。” 老奶奶笑起来很灿烂，脸上的皱纹随着她的笑波动不定，这让方宇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尽管没有过过漂亮日子，但依旧活得满足，方宇稳定下情绪，沉稳道：“不，奶奶，你家有宝贝。” 奶奶连连摆手，以为这小伙在逗自己。 “奶奶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到你屋里屋外转转。” “家里又没啥值钱的物件，有啥可转的。” 方宇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步入屋内，摄像机与村民自然一窝蜂跟上，一个小小的土房子里，一下多了几十个人，变得拥挤不堪。不过方宇并未在意，反而像是很认真地检查，他每转到一处，村民们都会自动让出一小片空位，留给方宇活动，他们不是好心，而是等待看方宇的笑话。 待屋内检查完毕，方宇露出失望之色，村民们看出端倪，脸上尽是得意，正想把方宇批判一番，方宇却抬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对着众人一声长嘘。村民们又静了下来，继续跟随他，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如果只是在故弄玄虚，恐怕下场不用说都清楚。 方宇一个人在院子里，东摸摸，西踢踢，众人像跟屁虫一样，紧随其后，就在大家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方宇忽然高呼：“我找到宝贝了！” 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小伙子，你找到啥了，不会是唬人吧？” “对啊，我们一直跟着你，这屋里屋外的东西，我们没见过十遍，也都见过五遍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呀！” 方宇神秘一笑，“乡亲们，正因为你们每天都见到，所以才习以为常，不以为然，就算拿个价值万元的东西放在你们面前，你们也不一定认得出。” “小伙子，你可别蒙人了，一万块钱的东西我们会认不出？顺子，你家刚添的那辆摩托多少钱？” 一个年轻人回道：“我家那是名牌摩托，一万二呢！” 他的话刚完，大家立刻嘲讽着：看看！一万二的摩托，说我们不认识一万块的东西！这院里哪有值钱的东西！ 方宇摇着头笑了两声，然后默默朝前移了两步，拿起竖在墙上的一把铁锹，走到院子中间，攒足力气把铁锹猛戳进土里，指着锹杆朗声道：“它！比那摩托还贵！” 第十章 这就是宝贝 众人被方宇的话惊得一愣，一瞬间鸦雀无声，大约十秒后终于炸开了锅。 “哈哈哈……”村民们笑声不断，有的捂着嘴，有的捂着肚子，他们看方宇的眼神就像看二百五。 “小伙子，我们这里，每家每户都有铁锹，有的甚至不止一把，照你这么说，我们每家都有宝贝喽？” “年轻人，你那一套我见得多了，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在这里你骗不到一个人。” 方宇不为所动，微笑着蹲下身，对着坐在藤椅上的老人说：“奶奶，你家这把铁锹，我买了！” 老奶奶虽然很喜欢眼前这孩子的表演，但却不想配合下去，只说：“你要是缺铁锹，就拿走吧，反正不值啥钱。” 方宇郑重地说：“奶奶，你这话就错了，我和你无亲无故，既然是你家的东西，我不付钱就拿了，那跟抢和偷有什么区别！我说它是宝贝，它就是宝贝！我说它比摩托车贵，那它就值这个价！一万三！我买了！” 这价钱一说，真的镇住了所有人。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方宇，根本说不出任何话。 还是一个看起来睿智的老人先缓过神，“小伙子，这事闹闹就完了，大家就当听个乐，何必说一些哗众取宠的气话呢？”老人摇着头，感叹方宇太年轻，沉不住气，而且脑子混沌爱说胡话。 一旁的人忽然觉得老人说得对，看方宇的眼神也变成了可怜同情，并小声议论：这人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我看像，没准从小受过什么刺激。 方宇旁若无人地从上衣内胸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有谁上来点点数！查查真假！” “天爷！这小伙玩真的！” 村民一时间泛起嘀咕，有的认为方宇是架不住大伙儿的嘲讽，硬着头皮吞下苦果，有人认为这把铁锹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言，是一个宝贝！ 一个胆子大些的小哥右手一举，喊道：“我来！” 于是方宇等他走过来，把钱递给了他。这时众人全部屏住呼吸，眼睛在方宇与钱之间来回转悠。 只是点钱的小哥数了大半，却抬头望方宇一眼，想要说话。 方宇直接制止了他，只说：“继续点。” 众人搞不清楚状况，议论纷纷。 “有假钱？” “谁知道呢？等他数完吧。” 过了大约五分钟，小哥终于把钱点完，“一共数了五遍，全部是真币，总共一万五千元。” 这时人堆中又跳出一人说：“不是一万三吗？怎么变成一万五啦？” 方宇深呼一口气，“一万三用来买奶奶家的铁锹，另外两千是电视台赞助给奶奶的生活费。” 老奶奶听到这里，满脸不解，但双眼含着泪水，颇为感激地说：“孩子，这钱我不能——” 方宇笑着打断老人的话，“奶奶，这钱本来就是你应该得的，生意买卖天经地义，而且这也是我作为一个电视人应该尽的义务，以后多买些营养品补补，好好享受生活吧。”他嘱托其他人，“你们要是有时间就帮奶奶把钱存到银行，到用时再取，以免丢了。” 说完，方宇便提着铁锹出了院，小梅自然扛着摄像机跟在后头。 一小部分妇女还陪在老人身边，看来应该是近门亲戚。但大部分人都紧随着方宇，一大部队人呼呼啦啦人声鼎沸。 有人跟在方宇左右小声问道：“你为什么断定它就是宝贝？”这个问题也是令大部分人不解的问题，他们现在已经不想方宇是不是傻瓜了，从刚才的行为可以看出：这小伙子人不错。 众人等待着他的答案，而方宇却神神秘秘地笑着不言不语。 这个问题就像爬在众人心头的蚂蚁，挠得众人心中痒痒，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个固执的老头跑在方宇路前头，拦住了他，理直气壮地说“今天你不给个说法，就不能走！” 一旁的人立刻为他打气，“对！不能让他走！” 又有一小撮人小声劝道：“说说呗！” 方宇被众人的所作所为搞的哭笑不得，只得无奈地说：“既然你们要知道它为什么是宝贝，那就必须拿出对比，谁去拿把铁锹！” 一个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孩子立刻喊道：“我去！” 不到两分钟工夫，小孩就拖着一把铁锹，快速奔来。 “小朋友，这把铁锹一百块钱卖给我了。”说着，方宇掏出一张红票子，塞在小朋友的裤子口袋。 一旁的人看了，都有些迫不及待，“我家有两把，你还要不要？” 众人立刻回应：我家也有！我家也有！ 方宇见着村民都想跑回家拿铁锹，心中无语，赶紧阻止了他们，“乡亲们，我不买你们的铁锹，我只是为了做一个对比，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宝贝！大家离远点！小心受伤！” 方宇把小朋友拖来的那把铁锹横放在地上，然后把两袖口捋到臂弯，朝双手吐了口干吐沫，搓一搓。 一行人虽然搞不清楚方宇在干什么，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发问，只是静静地瞪大眼睛观望。 只见方宇活动活动手脚，提劲抡起铁锹，顺着锹侧刃往下一砍，只听“咣”的一声闷响，地上横躺的铁锹杆齐根断裂，方宇把锹杆踢到一边，脚前就只剩下铁锹头。 方宇看着地上，深呼一口气，提起铁锹跳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向地上一刺，仿佛锯子锯铁一样刺耳的声音传出，一时间火花四溅，即使在大白天仍旧看得清晰。 再看方宇手中的铁锹，锹头早就没入土中，只剩下柄杆，而躺在地上的铁锹头，却被整个拦腰截断，并且切口平滑如镜，映着阳光，闪烁刺眼。 方宇又用劲一把提起没入土中的铁锹，活动下发酸的臂膀，说：“这就是价值万元的宝贝。”而后领着小梅远离人群。 而众村民早就发了呆，愕然地看着断掉的铁锹与深不见底的缝隙。直到远处传来一阵声音：“别忘了看明晚九点的节目！”众人才醒过神，朝方宇追去，口中喊道：“小伙子别走啊！去看看我家有没有宝贝！” 方宇笑着望众人一眼，启动轿车，一眨眼溜得老远，留给众人一串黑色尾气。 第十一章 小梅的魅力 方宇从王楼村回来之后，只是匆匆吃了些食物，就立刻赶往另外一个村子，如此辗转两天，才录了四个素材。不过方宇对此已经非常满意，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录节目，并且只有两个人，顶着村民对电视台的各种偏见，硬是把效果做了出来。 后面方宇还做了结尾语，说如果有乡亲们认为家里存在宝贝的，可以给电视台来电，并把电话号码公布了出来，最后方宇想了想，还是把王婶交代他的事说了一遍。 对其他三个村子的位置选择，方宇也是尽量做到分散，因为这件事非常奇特，在清乐镇简直破天荒，所以传播速度应该很快，到时候听说过的应该都会看吧。 效果做了出来，花销却不小，除开老奶奶的一万五千元，另外三个也耗费方宇将近两万元。方宇原本手中只余下六千多，加上从爸妈那里拿的五万，目前只剩下三万多点。 下午四点多回到办公室，方宇把剪辑节目的任务交给小梅以后，就躺在沙发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在思考电视台的资金来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逐渐沉了下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方宇的沉思。 “哥，剪辑完成。”经过这两日的纠正，小梅终于不再叫方宇主人。 方宇惊诧地一撅而起，“这么快！时常总共多久？” 小梅说：“大约两个小时，因为这个节目只能从晚上九点播，所以为了大部分人能合理的休息，最多只能留下两个小时。虽然删减去了一些片段，使整个节目略显割裂，但却能增加部分神秘，使他们对下期节目，更加期待。” 方宇微微点了点头，他对小梅的说法一点没有质疑，拿起手机看了下，“还没八点！你用三个多小时剪了一部拍摄时长至少十几个小时的节目！” 小梅表情淡然，仿佛听不出方宇对她的惊叹。 方宇又夸了她几句后，终于想起一个问题，不好意思地问道：“今天……你住哪？” 因为前两日工作比较忙，所以他们二人都是住在镇子上的一家小旅馆内，现在闲暇下来，方宇自然是要回家陪父母看自己拍的第一期节目。但要是让小梅一个人去住旅馆，又觉得不放心，或是心里不自在，方宇在这时就起了在镇上租房子的心思。 “就这。” “这样……不好吧。”方宇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妈，饭做好了没？马上回去，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朋友，要到咱家——好嘞！” 挂了电话，二人又忙活了二十分钟，把该播放的节目提前设定好，方宇拿起车钥匙，对着小梅说：“走吧。” 小梅依旧面色平静，一句话不说直接随着方宇上车。 这车可比家里那辆破摩托车快多了，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家。 方宇还未进门，就在门口叫喊：“爸，妈，我回来了！” “小宇回来了？”田秀琴拿着一个白抹布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看样子正在摆弄饭菜，“小——这是？” 田秀琴见儿子大半夜领个女孩子回家，一时怔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方建东却从堂屋出来，自然看见了方宇身后的女孩儿，“小宇……这是你……朋友？” 方宇看着二老奇怪的神色，暗自无奈叹气，口中解释说：“这是我新聘请的助手小梅。”他又侧身向小梅介绍道：“小梅，这是我爸妈。” 谁知刚介绍完，却见小梅立刻走上前去，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乖巧笑容，甜甜地说：“叔叔好，阿姨好。” 刚才小梅一直在方宇身后，没有光亮，所以看不清楚长相，现在她走到灯光照射的地方来，容貌立刻在二老面前展现，美的二老只是笑呆在原地，连欢迎的话都忘了说。 直到方宇看不下去，轻咳一声，才震醒他爸妈，方田二人回过神，赶紧笑着说：“小梅，快快快！进屋歇着，阿姨马上把饭菜端上来。” “阿姨，我帮你吧。”小梅回应一句，准备径直往厨房走，方建东一把拦住她，“不用不用！我和你阿姨两个人就行了！你快进屋歇着，小宇，还愣着干嘛！” 方宇摇着头轻叹，既不搭理父母，又不搭理小梅，一个人孤零零地进屋。 田秀琴瞪了一眼儿子，口中斥道：“这孩子！”转而又笑脸迎着小梅：“你快进屋，忙了两天，也该歇歇了。” 方宇虽身在堂屋，也知道父母正在厨房嘀嘀咕咕，转头看小梅一脸冷冰冰的，惊讶说：“你这一套跟谁学的？”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方宇不禁感叹她当真精神好，那两日在旅馆，方宇几乎见着床就躺着不再动弹，小梅却还有精力看电视！要知道录制全程，可是小梅一人扛着摄像机啊！这助手也太牛叉了吧！ “不是任何东西都需要学，明白我的意思？”方宇劝道。 小梅却像是并不领情的样子，淡淡地说：“我觉得这样挺好。” 接下来的画面可想而知，父母一个劲的给小梅夹菜，小梅长小梅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的亲闺女——不！比亲闺女还亲。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对方宇来说，是史无前例的难受。 方宇觉得在这个家里，自己仿佛成了多余的人，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把筷子往桌子上一丢，故意弄出些动静。 方建东与田秀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糊地望着方宇，“怎么了？” 方宇长舒了口气，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你们看看小梅碗里，都堆成山啦！她吃的完嘛！这盘红烧鸡块，是我最喜欢吃的，我吃到嘴里一块了吗！” 田秀琴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儿子这么说却释怀了，“不就是一盘菜嘛，明天妈在做，小梅呀到家别客气，多吃点。” 方宇懒得再啰嗦，一看九点钟了，把电视频道直接拨到镇电视台，想以此吸引父母的注意，可他跟本没想到，自己的节目和小梅比起来，屁都不是！ 不过对一些知道今天镇电视台有节目的人来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十二章 这档节目好看吗 大概不到晚上九点钟，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不在屋里休息，却大半夜出了门。 “你干啥去！”老伴在屋里喊道。 “到老张家看会儿电视！”老头朝屋里回答说。 “大半夜朝别人家，别人不烦啊！回来！” “你个老婆子懂啥！” 老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直到行至老张家，却见老张正好关要关院门，立刻叫道：“老张！等会！” 老张闻声朝外望，黑咕隆咚的一片，待人走近才看清，“老李？”老张不解问道：“有事？” 老李呵呵一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然后大摇大摆地进了院门，等到他进屋，看见老张的老伴正在看一个老人养生节目，立刻对她说：“别看这玩意啦，整天看有啥用，不见得能多活十岁！” 老张感觉今天的老李不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疑惑地说：“老李，大半夜不睡觉，学野驴到这撒泼啊！” 两人几十年的交情，这些玩笑话说了几乎一辈子，自然不在乎，老李呵呵一笑，并不回应，只说：“快转到咱镇的电视台！” “老李，你自打刚刚来到这，就神神经经，疯疯癫癫的，中风啦？” “让你转就转，哪这么废话！”老李催促说。 “你不说清楚，我还真就不转啦！一个广告台有啥好看的！” 老李不屑地望了老张一眼，哼笑道：“让我说你啥好呢？最近又不关注时事了吧！”老李故作神秘，小声道：“今天镇电视台有一档节目，看了能发财！” “发财？”老张一脸地不信任。 “说你落伍你还不信？前边王楼有个八十多岁老寡妇知道吧？” 老张若有若无地点头：“好像听说过。” “最近她发财啦！”老李一脸神秘道：“知道怎么发的财不？电视台上门把她家的一把祖传铁锹买走了！知道多少钱不？” “我说老李，你烦不烦啊！有啥事一句话说完，别断断续续的，嘴里跟含着老斑鸠似得，那话还能飞走不成！” 老李对老张翻了个白眼，暗示他不懂内幕，胡搅蛮缠，然后继续说：“这把铁锹卖了一万五！” 听到这个数字，老张惊得身子一个趔趄：“啥！一万五？”老张忽然笑出声，“老李，你就吹吧！给我一百块钱，我能买五把回来！” 老李长唏一声，看老张仿佛像傻瓜一样，“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要是不信，赶紧换到镇电视台，我们事实说话！”其实他根本没有亲眼所见，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类似这样的事还发生在其他村子，大同小异，有的是亲眼所见，打开电视想看看其他村子的宝贝是啥样子的，值多少钱。有的是听其他人说的玄乎，不相信要在电视上验证的。有的也是听说，不过心里却想着看看其他人的宝贝，自己有没有，贪财好利。 大多数是以上那些情况，还有的是转台的时候，恰巧看到自己镇上的卫视不再如之前那样，满满的广告，竟有一档说不上来是什么的节目，一下子入了神。 这档节目就像炎炎烈日下的一股清风，一下子席卷了清乐镇，一家家看得不亦乐乎。这其中不仅包含着跌宕起伏的节目效果，看到一帮村民竟被一个小伙子耍的团团转，别提多可乐了。还有大部分人想不劳而获，一夜暴富的梦想，虽然这些钱不足以暴富，但几千上万元，在农村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当然，还有极个别特例，带着别样的目的看的。 郭正业虽然不在管电视台的事，但不代表他对电视台不关心，毕竟这份工作是他的第一份正经工作，以前只是在镇政府打打杂。他表面上看起来无所谓，其实暗地里时刻盯着方宇的动作。 如今方宇做出镇电视台第一档电视节目，可谓“开天辟地”，想不关注都难，而且他也有私心在里面。要知道电视台可是在他手里弄砸的，这算是刚刚出仕，就载了一个大跟头，要想往上再努力爬爬，没有一点成绩，对于四十岁的他根本毫无可能。 如果方宇真的救活了电视台，等到三个月承包期一过，他稍微使些小手段，把电视台重新掌握到自己手里，结果可想而知。郭正业此刻仿佛已经预料到结果，脸上浮现丝丝冷笑，静静等待九点钟，节目的来临。 和郭正业一样，大概带着相同目的，还有两人，一个是镇委书记，一个是镇长。不过他们比较于郭正业，心思就淡了些，毕竟他们对此事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抱着好奇的态度，看看新来的这个小伙子，到底能把电视台做成什么样子。 清乐镇群众观看得惊叹连连，郭正业与书记镇长一样，也是诧异地合不拢嘴。 书记吴元甲笑眯眯地拿起沙发旁玻璃桌上的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喂，弘亮，节目你——哦，正看着呢，感觉怎么样？我也是，这小伙子不错呀，接了一个烂摊子，却炒出一盘好菜！嗯，好好好，先这样，明天再聊。” 镇长周弘亮放下电话，微笑着叹道：“后生可畏啊！”谁知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喂，我是周弘亮，正业啊，怎么，有事？刚关了电视，正准备睡觉。看了，节目不错，对了，这小伙子叫什么？方宇？那个村的？哦……知道了，你打电话什么事？” 周弘亮面色沉着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叙述，不喜不悲，“听着呢，这事……明天再谈吧。”周宏亮挂断电话，好像在想着什么事，忽然觉得很好笑，暗自哼笑两声，走向卧室。 他们只看了一半，不代表清乐镇民众也要睡觉，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不时从家家户户中传出，飘向宁静的夜空。 方宇不能继续忍受家里的气氛，独自静坐在河坝上，听着村里若有若无的笑声，暗想：这档节目并不神奇，也并不伟大，但那些笑声证明，至少看这档节目还是快乐的，这就够了！ 方宇望着天空中，四颗非常闪亮的星星连成一线，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想看透整个星空。 第十三章 铁锹为何物 清露微凉，方宇只觉得头昏沉沉的，鼻涕不自觉的往下流，他佝偻着身子，打着哆嗦往家走。 这一夜不知为何，方宇竟未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在河坝上躺到天亮，望着繁星迷迷糊糊睡着了。 田秀琴在灶台做饭，对着正烧火的方建东说：“小宇上哪去了？一夜没有回来。” 方建东添着柴火，“不一定跑谁家凑活一晚上。” 这时田秀琴听到外头有了动静，抬头望窗户外边看，“小宇，你去哪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方宇此刻的状态如同一个瘟鸡，哪有力气回话，只是虚声问道：“饭好了没？” “好了好了！你叫小梅起床吧。” 谁知方宇刚迈进屋，小梅就从屋里钻出来，方宇一不留神差点撞到她，小梅依旧面色冷漠，“你生病了。” 方宇并未回答，抬起耷拉的眼皮看她一眼，转头走到木桌旁坐下，两手紧紧拥着自己。 “你生病了。”小梅再一次说。 “知道，到镇上再说。” 要说也奇怪，平日里方宇随便有点异常，他爸妈一眼就能瞅出，这次精神状态如此不佳，方田二人只是开始时盘问两句，并没有深究其中的原因，其余时间把全部的视线放在小梅身上。 方宇在心里暗叹一声，喝了些热粥暖暖身子垫垫胃，便赶往镇上，车是小梅开的，他这状态可开不了车。 在车上时，方宇就想，马上要让小梅去考个驾照。 到了办公室，方宇直接喊小梅，“我睡会儿，到了九点钟叫我，今天还要出去租房。”之后便像一头猪一样，往沙发上一卧，不再动弹。 方宇认为这是他最近睡得最踏实的一次，没有做梦，没有外物打扰，只觉灵魂神游天外，等醒来时，腰不酸了，腿不软了，头也不发懵了，可是有一点，天快黑了。 方宇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一挺直起身来，却见小梅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表情有些诡异。 方宇模糊地问：“你在干嘛？” “帮你催眠。” 催眠？方宇一时没有反应，又问：“现在几点了？” “七点十五。” “啊！这么晚了！我不是让你上午九点叫我吗！”方宇冲了小梅一句，这助理太不靠谱了！ 小梅无悲无喜地说：“房子我已经租好了，日常用品置办齐全，车已经还给租车行，药也买了，并给你喂下，其他村民打来的电话已经全部处理好，有几个广告到期，我也把他们下了电视台……” 小梅越往下说，方宇嘴巴张的越大，到最后他的脑子几乎是空的，他不确定地问：“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做？” “上午镇政府来人找你，被我拦了下来，准备等你醒来之后，自行处理。” 方宇拍着自己的大腿，半天讲不出一句话，他忽然感觉这里好像根本不需要自己，全凭小梅一个人就能搞定，“他们谁来了？有什么事？” “不知道。” “算了。”方宇对小梅摆了摆手，不打算再问，而是身子一歪，又重新躺在沙发上，双手放在头下，右脚压在左脚上，不停地抖着腿。 想来想去实在没有事，就把手机掏了出来，看看交易聊天群。 紫龙散人：千机世界-投机商人，你又坑我？ 投机商人：实在没有办法啊，本来我与卖家商量的差不多了，谁知他今天忽然变了卦！对不起老哥啦！ 紫龙散人：上次丹药的事也就作罢，可怜我的法宝啊！平时你老说诚信，这件事要是不解决，恐怕你在我心里，也不再有诚信，我也不会再和你交易！ 投机商人：别啊，这次只是意外！意外！ 蛤蟆大仙：唉，看来以后我也得想办法另找货源了。 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道长犯不着生气，淡定，淡定！ 紫龙散人：当真不是你的事，如果说风凉话，一边去！ 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呵呵，我好心想帮你，你却如此不识好歹。 紫龙散人：行了吧！就你那小伎俩，我还不知道？ 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道长，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 紫龙散人：那好啊，你倒是说点有用的！ 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话不多说，直接神级主持 紫龙散人：他一个初入交易群的新人，知道什么，还拿他当大师啊！ 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他是不是大师我不知道，但他应该有你要的东西。言尽于此，先撤了。 投机商人：处长的话说不定有用，神级主持 方宇一上线就看见有人找他，和前几次差不多，心中感叹世界巧合太多。 神级主持：呃……几位前辈找晚辈何事？ 投机商人：老弟，我听说你手里有一块千年寒铁，所以想要收购。 神级主持：千年寒铁？前辈取笑了，我哪有什么千年寒铁？再说你听谁说的？ 投机商人：这老弟就不用问了，就说卖不卖吧。 方宇觉得此事非常蹊跷，于是把聊天信息朝上拉了拉，果然看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是处长先召唤的自己，他怎么确定自己手里有千年寒铁？方宇想了想，就继续往下聊。 神级主持：我手里确实有块铁，但是不是千年寒铁就不得而知了。 投机商人：传过来我看看！ 紫龙散人：赶紧传过来！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送消息。 神级主持：这……我到底传给谁？ 紫龙散人：当然给我！ 投机商人：肯定传给我啊！ 方宇一时犯了难，忽然看到聊天框上方有一个放大镜一样的按钮，不觉点了一下，交易聊天群立刻传来一个消息，请选择上传共享鉴定的物品。 此消息一出，方宇立刻有了主意，走到墙根，把手机后背的黒孔，放在从王楼收购的铁锹上，手机又显示一条询问信息：是否上传此物品？是，否。 是字一点，铁锹立刻从墙根消失，变得无影无踪。 这时交易聊天群里显示一条信息，神级主持上传物品成功，群成员皆可查看鉴定并作出评价。 群里忽然安静起来，大概都去查看此物了，过了大概二三十秒，一条信息与铁锹同时传了回来。 暂时经过八人鉴定，结果为：黑玄铁精。 第十四章 犯难的交易 当方宇把铁锹上传被几人鉴定之后，群里的人一下炸开了锅。 紫龙散人：竟然是黑玄铁精！记得我上次见到它还是在五十多年前！ 蛤蟆大仙：这东西虽说在我这位面不算稀奇，但也是上品材料。 投机商人：神级主持，老弟，卖给老哥我，绝对价格公道。 紫龙散人：放屁！你又不需要这种东西，要它作甚！ 投机商人：我不需要你需要啊，我买了再卖给你。 紫龙散人：…… 机甲兽师：…… 方宇看见他们吵闹个不停，迷糊起来，不禁询问。 神级主持：各位前辈，这黑玄铁精是何物？ 投机商人：老弟，你别管是什么，反正是好东西，卖给我就对了！ 紫龙散人：奸商！做生意做到这份儿上，你也是第一个了！老弟，我跟你说，黑玄铁精乃是水金之物，可在炼器时调和五行阴阳，让各类材料更容易融合，从而炼制出更加完美的宝物。 神级主持：水金之物是什么？ 紫龙散人：水金之物，便是从水中提炼的金属，比如黑玄铁精，大部分皆在重水中存在，起初时为黑铁，再过些时候便为黑玄铁，当存在一定的时间，黑玄铁中便会生出黑玄铁精。可惜此物没有生长千年，否则就是千年黑玄铁精，当然仍有万年黑玄铁精，那可是稀世珍品材料。 方宇听的云里雾里，满脑子问号，水中怎么会长出金属？而且还越长越价值越高？不过他并没有继续深究，毕竟在其他位面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去，自己也没精力一件件询问，别人不烦，他自己都烦。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铁锹貌似很值钱，方宇心里打起鼓，小心询问打字询问：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紫龙散人：老弟卖给我便是，绝对不让你吃亏！你现在还是普通人吧，我想你肯定对修炼很感兴趣，如果你把黑玄铁精给我，我会给你一部上品功法与一些丹药，助你以成大道！ 投机商人：老弟别听他瞎吹，好好的成什么大道！追求科学的真谛才是真理，我这里有一些在你们位面可以称得上是披靡天神般存在的科学理论，都说科技强国，对于老弟绝对物有所值，并且我提供包教包会服务！ 蛤蟆大仙：我这边有一套仙人模式的基因锁开启秘诀，这是我最新研发的适用于普通人变强最快捷的方式，你应该感兴趣。 机甲兽师：其实换一套保命的全自动盔甲外加一头e-386型号金属傀儡巨兽也是不错的选择。 ……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出价，方宇的心情也逐渐激动，这些东西虽然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但绝对是很牛叉的东西，都说乱花渐欲迷人眼，方宇在此刻确实犯了难。 神级主持：各位前辈容我考虑考虑。 方宇发完这个消息，就退出交易聊天群，坐起身来转头看着一直瞅着他的小梅说：“你觉得我们目前最缺什么？” 小梅直接回道：“最缺设备，以我们目前的电视塔信号覆盖范围，就算全镇的人一起收看，也不过十几二十万，想要扩大我们的影响力，电视信号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方宇皱起眉头，他何尝不想更新设备呢？他的梦想一直是当一名电视主持人，可老是龟缩在清乐镇很明显不满足方宇的欲望，当一名全国乃至世界的主持人才是方宇的终极目标！当然，这是在得到手机之后，之前一个市里的小节目主持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鱼和熊掌的问题，设备想更新，但那些提高自己实力的东西亦想获得，所以方宇才会犹豫不决。 小梅看出了他的为难，立即说道：“其实你完全不必为这些事情烦恼，不管你做哪一件事，都会对另一件事情有帮助。如果你选择更新电视台的设备，那么你想要获取资源的渠道与范围就更加广泛，简而言之，以后想换取其他物品就更加简单。如果你选择提升自身能力，那么对于获取资源亦有不小的帮助，无非需要用些强力手段罢了。” 方宇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刚准备下决断，小梅又说：“我建议你更新设备。” “为什么？” “因为我并没有觉察到此位面存在特别的能源，据我所知，他们所交易给你的东西，大多是需要消耗媒介与能量的，如果你的位面不存在这些东西，那么想要使用这些东西，你以后就必须向他们多次购买这些消耗品，没有资源的支持，你很难一直使用它们。” 方宇无声的点点头，他觉得小梅的话很有道理，“以你的了解，我应该向谁购买这些设备？” “自然是向科技技术更发达的交易商购买。” 她的一番话，无疑排除了那些魔法玄幻类的位面商，不过哪些商人所在的科技位面更发达，方宇却一无所知。 小梅继续说道：“我只了解g位域所在的位域联盟，对其他位面并不了解，所以你若是问我，我肯定回答不出，但有一条可以肯定，你手中的通讯工具，是我见过的科技最尖端，最强大的产品，它比位域联盟里的任何物品都要出色，至少位域联盟里，没有一款通讯器能与未知位面的生物做交流。” 方宇若有所思的点头，以他的认知，位面之上有位域，位域之上有位域联盟，位域联盟之上，可是空白，但偏偏手机却能让他们无限制的交流，这款手机是一个名叫【宇宙大世界】的未知领域所制造，说明【宇宙大世界】恐怕是一个极为神秘又实力恐怖的家伙。 不过这出现另一个难题，这个手机只提供各个位面自由交易的服务，并没有提供其他特殊的可用功能。此时方宇才感慨自己国家的某宝，要是手机上有这个自由购物的平台，那就完美了。 不过手机没有提示，很显然没有这个功能，方宇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小梅，以后位面信息之类的事情，你可以自由传到处长那里，关于我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小梅脸上终于出现些许动容，眉眼稍垂，开口说道：“是。” 第十五章 租房 跟随着小梅的带领，方宇来到一个大院，这是一套三层洋楼的小别墅，准确的说是两小套，每一套都是一个看起来独立的楼房，只是两座小楼连在了一起。 方宇抬头望着眼前还算气派的大院小楼，怔了片刻对小梅说：“这是你租的房子？” 小梅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方宇伫立在门口也不进去，考虑了一会儿，他知道小梅不是莽撞的人，甚至比自己做事都缜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手里根本没有积蓄可以再挥霍下去？别看这里只是一个小镇，像这座独立的别墅，没有五千块钱一个月，几乎不可能租下。 他原本是想租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公寓，谁知小梅竟如此大手大脚，方宇不禁轻声询问：“月租多少？” “一千五。” “什么！”方宇惊得差点跳起来，这座别墅没有两三百万，根本建不起来，更别说里面的装修了。虽说还未进入里面，但从屋外的装修看，便能估计屋内的装修也一定不简单。 方宇正要询问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声。他回头看去，在昏暗的路灯下，隐约可见一个女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后座坐着一个孩子。笑声便是孩子发出的，听声音是个女孩儿。 “小竹一定要乖哦，不能给新搬来的叔叔阿姨惹麻烦。”这个女人言语之中充满溺爱。 小女孩却生气地哼一声，“妈妈为什么要把房子租给外人？那是我们的家！” 女人呵呵一笑，“那虽然是我们的家，可我们也住不完不是？空着也是空着。” 方宇听的莫名其妙，疑惑地望着小梅等待一个答案。 小梅并未搭理他，反而转身迎向那对母女，微笑着说：“文姐，这么晚回来？” 文丽大老远也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只是距离远没有看清，如今走进后又听见对方的声音，立刻回道：“去孩子姥姥家忙到现在，小梅，到了怎么不进屋？忘记带钥匙了？” 二人寒暄一番，终于进了门，方宇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弄不清状况，也跟着走进院内。 小梅跟随文丽到了右边的小别墅，文丽一边开门开灯一边说：“你们先坐吧。”说罢走到茶几旁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送到小梅与方宇面前的桌上。 方宇从进门就开始扭头四处打量，虽然从外部看，这房子装扮的有几分模样，但内部还真是简约，少量几件必须的家具以及几幅挂在墙上的书画，再无其他。虽说装修简单，但也有几分雅致，房间中四五处盆栽的位置放的恰到好处，当真是清淡脱俗。 因为小梅在一旁与文丽说笑，而方宇是面无表情的浏览观看，所以文丽大约十岁的女儿，对小梅并无多大意见，对着方宇却面露不善之色，撅着小嘴，皱着眉头，方宇见她表情甚是可爱，立即回敬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小女孩却不依了，大叫：“妈妈，他笑话我！” 她这番话立刻引得旁边的两人侧目，看一眼小女孩又看一眼方宇，文丽说：“小竹别闹，先上楼，妈妈一会儿上去。” 方宇尴尬地笑一声，见二人又重新开始聊起来，回头瞬间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想吓唬一下这小孩，谁知小女孩不仅没有被吓到，她却把嘴嘟的更高，重声说道：“妈妈！他又凶我！” 小梅与文丽被闹得再也无法继续交流，只得终止，而文丽却疑惑地看着方宇，好像在等待什么回答。 文丽长不算漂亮，充其量算是皮肤光滑，五官端正，但却有种成熟的知性美，而且气质也属于贤惠端庄的类型，被她谜一样的眼神这么一盯，方宇便浑身不自在，脸上也觉得有些臊热，不好意思答道：“开个玩笑，玩笑。” 这么一闹，小梅便直接与文丽道了声别，转身走出门外，方宇歉意地朝文丽一笑，赶紧跟着出了门。 他们租的房子正是文丽的，文丽住右边，他们自然在左边，小梅锁了大门，便开了左边的门。 这里与右边大抵相似，只是少了几株盆栽。进屋后，方宇赶紧拦下小梅问道：“怎么回事？” “我早上到那边小区广告栏处看租房信息，遇见了文姐，刚好她说她有一处空房，问我愿不愿意租，当即她就带我来到这里看房，我看见此处比其他地方僻静，而且环境不错屋子够宽敞，离办公室又近，便租下了这里。” 其实方宇倒没有什么意见，而且一千五能租下这么大的房子，本身就是占便宜的事，他哪能不满意，“这么便宜的房租，她为什么肯租？而且我也没有让你租一套和别人共同居住的房子啊！” 小梅冷冰冰地说：“她为什么肯租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不想租，我现在就找她退房。”说罢她便准备转身出门。 “回来！”方宇叫住小梅后叹一口气，“租都租了，更何况你早上不是说，什么都日用品全部买齐了吗？换来换去，简直自找麻烦。算了，我房间在哪？” 小梅把方宇领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这房间大约四十平米，看起来宽敞极了，而且桌椅架柜应有尽有，天花板上的吊灯也非常明亮，在边缘几个彩灯的点缀下，显得有些富丽堂皇。方宇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只在电视中看到过，心中感叹，如今自己也算是有“富人的待遇”了。 总体来说，他对自己的房间很满意，一千五的房租，这好事真找不到。看着小梅为他置办的床被，除了颜色有几分不合时宜，但面料摸起来很舒服，睡觉应该更舒服。 小梅又带着方宇浏览了整个三层楼，指出厨卫所在地，便进了自己的房间，碰的一声关上门。 方宇对她的脾气早已了然，也不在意，撒了泡尿，冲进自己的房间，猛朝床上一扑，舒服地喊出声，“如果以后自己能独立拥有这么一栋别墅，那生活……” 方宇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这种生活，自己不仅能实现，甚至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第十六章 客服电话 还在睡梦中的方宇听到敲门声，拿起手机一看，居然快八点钟了，于是急忙起床洗漱，赶往电视台，在上班的路上，方宇打电话让他爸送来那辆早已破的不堪入目的摩托车，不然一会儿下乡连个交通工具都没有。 以前租小轿车，是怕村民对他们的不信任，但节目一播出，就有无数村民打来电话，邀请他们去村里看看自己家有没有宝贝，所以也不用再摆排场。 二人刚进大院，就看到门口正等着一个人，方宇走上前去，疑惑问道：“郭台长？找我有事？” 郭正业干笑两声，“小方，你一会儿要去哪？” “能去哪，当然是到村里去啦！”方宇看到郭正业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郭台长有什么事就直说，别不好意思。”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们一块去看看，你的节目我看了，非常喜欢，所以想和你们一起去学习学习经验，好为将来做打算。” “呃……那行吧，你先到办公室坐会，我们准备准备。” 方宇把郭正业邀请进屋，便自顾自的忙起来。他知道郭正业还对电视台不死心，但他明白，自己只是承包镇电视台，到时候合同到期，镇里是不是继续让自己承包，还不一定，没必要为了这个拉下别人的面子。 把该拿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方宇就坐在老板椅上，玩起了手机。 “你不是要到村里？”郭正业不明白方宇为什么坐着不再动弹，问其原因。 “哦，我在等我爸把摩托车送过来，郭台长不要急，稍作等候。” 这个理由让郭正业差点笑出声，“小方你早说嘛，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你们等我，我这就去从镇里借辆车。” 方宇连忙起身拦住他，“郭台长别急，我们这次去的村子是于庄，你也知道那边道路情况不太好，汽车根本过不去，你要跟我们一块，还是借一辆摩托车好。” 郭正业听说过于庄，也知道那边的道路坑坑洼洼，不太好走，但还是说：“没事，开的慢些就行了。”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方宇也不再相劝，只好任由他。 等方建东把摩托车送来，二人提着设备骑着摩托车就上了路，值得一提的是小梅在前面开，方宇在后头坐着。 刚走没有多远，郭正业的车子就从后头追过来，郭正业把车窗摇下，露出一个自以为酷的表情喊道：“小方，我提前先走了，到地方再说。”于是汽车油管冒着黑气一溜烟驰向远方。 方宇想起郭正业戴着墨镜，语气略带冷意的话，摇了摇头，“好歹也是电视台的台长，竟然对本镇村子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他不知道从前的电视台节目全部是以转播的形势播放，根本没有本土节目，那郭正业肯定没有到农村做过节目。如果不是因为早先到各个村子摸了底，他也不知道于庄这个村子究竟有多偏僻。 正胡思乱想之际，口袋传来一阵铃声，方宇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准确地说是没有号码，只有来电显示框和接听拒听键，方宇感觉很诡异，但还是接了，“喂！哪位？” “你好，这里是宇宙大世界客服中心。”电话里传来一阵非常舒服的女性声音，这声音仿佛像是烈日炎炎下的一股清风，听的方宇心情畅快舒适得几乎快要飞起来，他情不自禁地回道：“你声音真好听！” 电话里传来两声悦耳的铃笑，“谢谢，第一次听到有客户这样说。” 方宇一下清醒过来，然后产生一种从脚跟凉到头顶的冷颤：这是怎么了？那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的不受控制，话语直接脱口而出，根本连脑子都不过。 方宇控制住情绪说：“怎么会呢，你声音明明很好听的。” “可能是您或者您所在的位面，捕获的信息过少所导致的吧。” 方宇皱了下眉头，这是他第二次听见有关信息这个词，第一次是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所说的购买信息，“不知你口中所说的信息是？” “对不起，我不能回答您除了关于宇宙大世界产品以外的任何问题，非常抱歉！” 方宇说：“你还可以回答问题？” “是的，不过如果您想要询问关于宇宙大世界的产品问题，请拨打我们的客服电话，号码为空号，直接按拨打键即可。我这次打电话是想询问您关于对交易聊天群这款软件有什么意见或建议。” 方宇这才明白，“非常满意，不过要是有直接购买商品的平台就更好了。” “谢谢您的反馈，你所说的商品平台是我们的另一款产品，只是目前您还没有使用权限。”电话里的女声顿了顿，又说：“我们这边的系统反馈，几天前您试图卸载该软件，不知当时是什么原因导致您想要卸载它呢？” 这一问竟把方宇问得哑口无言，想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不喜欢有人在不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在我的手机上下载安装任何软件。” 方宇只能这么说，至于真实的原因，大概是当时自己比较无知吧，但要这样说，那就是明摆着说自己蠢，说自己蠢只能显得自己更愚蠢，要是现在，方宇巴不得这个宇宙大世界在自己手机上安装东西，随便安装多少。 “哦，我们这边已经收到你的意见，我们会根据你的要求，尽量改善我们的产品对您个人所造成的影响，我们承诺，绝不在你的手机上再安装任何我们推广的软件，谢谢您的配合，再见。” 嘟嘟…… “喂！喂！喂……！” “你大爷的！” 方宇此刻有些抓狂，想骂娘，更想一把把手机摔了，可是冷静下来，才慢慢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如今他算是明白了，如果想掩盖自己的愚蠢，那么自己就真成了愚不可及的傻叉！ 方宇呼出一口浊气，“小梅，什么是信息？” “不知道。” “呃……”一个冷冰冰的回答噎住了方宇继续向下问的念头，不过他心中仍有一丝疑惑，这个问题看起来很可笑，但他还是想问： “我想再问你一个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说中文？” 第十七章 台长跟着去于庄 小梅一本正经地回道：“每个位面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文字，你之所以听到中文，是因为你的手机把你听到以及看到的所有东西，全部转化成了你能看懂的东西，比如【信息】这个词语，它的含义以及叫法，是非常高深莫测的东西，为了能让你听懂看懂，只能笼统的称它【信息】。就像其他位面听到你的话，手机也自动把它转化成他们所在位面的语言文字。” 方宇虽说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心中也明白了道理所在，就像中文其中隐含意思博大精深，如果翻译成外语，只能用几个字母表达，完全失去了它本来所拥有的意境。 想通这些，方宇又生出另一个念头，“你说的也是你位面的语言？” “不，我说的是中文。我的语言功能是经过特殊改造才形成的。” 方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扭头看着路边无尽的绿色匆匆而过，不再继续说话。 大约十几分钟后，二人终于到了去于庄的路口，这是一条与公路垂直的下坡土路，又窄又不平坦，转下去之后方宇只感觉身子上下颠簸不停，他除了看到路上有一条刚刚轧过的车轮印子，并没有看见郭正业的车影。他不知道这郭正业是如何通过这条路的。 直到越往里走，路就越窄，两条车辙已经覆盖到了小路两边的麦苗上，这麦苗被轧的稀巴烂，甚至有车轮在上面打磨的痕迹，看来是活不成了，方宇一眼就看出，这是常见的汽车打滑，明明不能继续朝前开，却硬要通过而留下的痕迹。 果然，在转了几道弯之后，方宇终于见到前面有辆黑色的小轿车正停着，车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郭正业，另一个是司机。 到跟前时方宇下了摩托车问道：“怎么了？” 这一问郭正业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气愤地说：“这边的人怎么回事！明明是耕地，却在路两边挖坑！” 方宇一下子不知怎么回话，他俯下身子一看，却是车轮陷在一个土坑里，打滑的痕迹严重，看来是出不来了，他沉默片刻叹口气回道：“那郭台长在这先想办法，我们先去村子里了。” 他不想再跟郭正业纠缠，先不说村民在耕地两旁挖坑是对是错，就说开着车在农耕区行驶，便是让人无语的事，估计村民要是看见他在这一段路的所作所为，指不定要戳着他的脊梁骨骂。 郭正业即刻喊住从车一旁绕过的方宇，“咱们一块进村，先让小李在这等着，我和你先拍节目，然后叫几个村里的人过来推车。唉！晦气！” 方宇只是暗自瞥他一眼，自己明明跟他说轿车过不来，他却仍旧要开，开也就算了，还把车子给开下公路，如果停在公路上等自己也是好的。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白搭，方宇坐上摩托车，虽然郭正业面上仅仅露出一丝嫌弃与尴尬的表情，却还是被方宇察觉出，方宇此刻真想说：就这破摩托爱坐不坐，本来这就是老式摩托，车身有些小，你那身子坐上去，我还嫌挤得慌呢！ 他终究没有说出口，等郭正业挤上车后，摩托发出一声异常沉重的闷响，艰难地驮着三人往前跑。 大约五分钟后终于到了村中，在村民的眼里，这三个人的到来略显怪异，不过有看过《探宝》节目的人一眼就认出方宇来。 两位正坐在用砖头垒成的凳子上聊天的大爷，听到摩托声响转过头，其中一位马上站直身子笑着喊道：“咦！这不是小方嘛！” 方宇慌忙走到他跟前与两位大爷握了握手，“你们村里的于富贵打电话到电视台，说他家里有宝贝，所以我便过来看看。” 大爷看着眼前的小伙，一脸热情并且平易近人的笑意，打心眼里喜欢，他可没看到有哪个电视台的主持人竟为了一个电话，为了确定存不存在都难说的宝物，特意跑大老远到自己这特别偏僻的村子来。虽说他并没有见过其他主持人，但这事很新鲜不是？ 另一个大爷并没有看方宇的节目，但他还是笑呵呵地说：“于富贵都四十多岁了，还是个大光棍，家里能有什么宝贝。” 听着老人的语气，看来这于富贵在村里的人眼中的评价不算多好，可方宇还是回道：“家里有没有宝贝跟他是不是光棍没有关系。” 跟方宇打招呼的大爷叹了口气说：“于富贵以前倒是有个媳妇，后来因为嗜赌成性，赌输了就酗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后来他老婆就带着孩子跑了。谁知这人仍旧死不悔改，输的倾家荡产，他家里除了床，估计也没有其他物件了，你说还能有啥宝贝。” 方宇这才算了解到于富贵的基本情况，不过既然来了就要去看看，“大爷，于富贵的家在哪？能领着我去吗？” 两个老头反正没有啥事，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领着三人朝于富贵家里走，边走还边聊：“小方啊，我跟你说，就算是他家有什么宝贝，也不能说，不然他恐怕又要拿钱去赌了。” 方宇轻轻点两下头，“大爷，我自有分寸。” 五个人在村里走，自然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到跟前一打听，原来是镇电视台去于富贵家寻宝，这个消息可真是稀奇的很，正好应了农村人爱看热闹的特点，于是乎呼呼啦啦一群人跟着方宇往于富贵家里去。 方宇被领到了一间连院都没有，在村外头孤零零立着的灰砖破瓦房，方宇了解到这是于富贵家的老宅，他原先的房子与地早就卖给其他人，换成了钱用于还欠下的赌债。 小破房的门紧闭着，刚刚才走到屋后头的时候，就有村民喊个不停： 富贵！赶紧起来！ 电视台来人了！ 赶紧把你的宝贝拿出来！ 其中的话语不乏伴着嘲笑哄闹。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屋里头的人才缓缓开了门，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汉子揉着惺忪的睡眼，眯着眼睛看着屋前的众人，也不当回事，估计是看惯了。 于富贵砸吧砸吧嘴，粗鲁地说：“喊什么喊！唱大戏啊！” 第十八章 郭正业探宝 方宇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你就是于富贵？” 于富贵一见人群中混着三个陌生人，除了说话的年轻人，那个漂亮女孩与中年男子都没有见过，在看到中年男子的一霎那，眼睛中还流露出些许困惑，不过一眨眼就消失了。 他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自己的“财神”，立刻面露笑颜，快步迎上去，“方主持人，来啦？” 方宇这才算明白为什么于富贵在村民眼中的形象并不好，不仅是他的所作所为，还有他的个人生活。就在于富贵走近自己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酒气钻到方宇的鼻子里，熏得他差点咳出来，方宇轻微皱下眉头，象征性地与于富贵握了握手。 “你打电话说你家有宝贝，能拿出来看看吗？”方宇看门见山，因为之前小梅就跟他示过意，这家并没有自己所需的资源。 于富贵并不为所动，反而扫了一眼众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宇明白他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们节目从来都是这样做的，全程摄像跟随。”他指了指正在拍摄的小梅，又把手示向身后的众人，“有这么多乡亲们共同见证，没人会动歪脑筋。” 于富贵也知道电视里呈现的画面都是这样的，可仍旧有些不安心，不知该不该展示自己的宝物。 方宇和村民皆在等待，并没有显得急燥，一旁的郭正业却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他一个踏步上前，将自己独立于人群之外，才说：“有什么值钱的就拿出来，没有人会抢会偷，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都跟你这样我们节目还做不做了！” 于富贵怔了下，不明所以地问：“这位是？” “他是——” “——我是电视台台长郭正业，今天特地抽空跟着栏目组出来录节目，你叫于富贵是吧，既然你打电话到我们电视台，那就应该看过我们的节目，而且很喜欢，不然不会让我们大老远跑到这来。节目里怎么演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相信自己家里的东西是宝贝，你可倒好，连东西都不拿出来让我们瞧，那我们怎么知道你的东西值不值钱？还愣着干嘛？拿东西去啊！我们上午要录两场的，很赶时间。晚上九点就要开播了！” 郭正业说地慷慨激昂，吐沫星子四处飞溅，正要继续激情演讲时，却被方宇打断。 “——那个……郭台长，咱们不必这么火急火燎的，他可能刚睡醒，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先缓过气，并不急于这一时……” 郭正业好像并没有多在意方宇的话，抬手看了看手表，“小方，这都九点半了，如果不抓紧时间，到播出时估计都来不及剪辑！——哎！你还杵着呢！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人，你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他也不顾于富贵身上的味道，一路把于富贵推进屋，“你每浪费一分钟，在场的各位加起来都半个多小时！” 不仅于富贵有些不知所措，在场的村民也看得莫名其妙，他们搞不懂这个所谓的郭台长在干嘛，说好听点叫性情急躁，难听点就是一个不知从哪个山洞里刚钻出来的野蛮人，疯疯癫癫耍起宝。 方宇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冷眼旁观，不发表任何看法。而小梅也在认认真真的拍摄着，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者发生的一切跟她毫无关系。 于富贵就被推攘着，脑子晕晕乎乎地钻到屋里托出一尊手掌大小的玉佛，这玉佛晶莹剔透，在透过树叶的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绿芒。这翡翠绿就像沾满了油的树叶，仿佛下一刻玉佛上的光就要倾斜下来。 于富贵只是单纯地托着玉佛，傻站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说实话，他已经被郭正业的气势给吓的脑子空空的。 郭正业却伴着高深莫测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把头埋在玉佛上，一寸一寸地观察，面部表情极其认真，生怕错过玉佛的任何角落。 在这之间场上鸦雀无声，只有树上蹲着的几只麻雀，往下看时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不明白下面一群人在做什么事情。大约两三分钟之后，郭正业终于把玉佛周身检查个遍，然后他把玉佛翻个底朝天，又拿着放大镜往底座上瞅来瞅去。 就在村民们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直起身收起放大镜，露出胸有成竹的神色，朝众村民神秘一笑，而后静静站着，不言不语。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这个中年男子在做什么，说他在表演，却浮夸的不像样，说他在逗大伙乐吧，却偏偏没有任何笑点。 这期间没有一人说话，众人与郭正业正胶着的大眼瞪小眼，村民在等郭正业给出答案，郭正业却在等村民开口询问，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方宇看见郭正业的脸色终于变得不好看，而且自己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气氛，不情愿地小声问出一句：“怎么样？” 郭正业这才把脸色放下，暗呼一口气，背着手踱步到人群中，回到刚刚自己站的位置，然后抬手缓缓指向玉佛，深沉地说：“它是一件宝贝！” 此话一出，方宇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过最后还是强忍下来，村民当中无一人与郭正业互动，那自己就要主动担起捧哏这个角色，“有何证据？” 郭正业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这尊玉佛虽然其内绿质斑杂，可仍旧架不住它外表流转的点点灵韵之气，据我估计这玉佛应该在哪一座庙里呆过些时候，其身上散发着几分香火气息，而且它的底座有某位高僧提过字，上书只恨我平时看书太少，竟不知此字是哪位大师所刻。” 郭正业摇着头叹几声可惜，于富贵却反应过来，赶紧托着玉佛小心翼翼走到郭正业面前，试探问道：“这玉佛值多少钱？” 方宇把头转向右边，正看见郭正业皱眉想了片刻，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于富贵眼神之中充满兴奋，瞧着手里的玉佛越发翠绿。 郭正业却摇了摇头，轻声说：“一千。” 第十九章 玉佛的秘密 “一千？”于富贵不相信地后退一步，生怕对方会坑自己，“那你刚刚说的跟真的一样？” 郭正业正色道：“其实这尊玉佛并没有多贵重，之所以值钱是因为有人在它的底座刻过字，这字可以价值万金，也可以一文不值，如果你能提供刻下这字的大师姓名，那我可以酌情提价。” 这玉佛乃是于富贵在亲戚家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趁着他们不注意顺回来的，哪能知道刻字的是什么人。他思索了一会儿说：“就算不知道是谁刻的字，这玉佛看起来也很不一样，比其他玉佛透亮多了，况且如果是这字是一个有名的和尚刻的，那你不就赚了吗？” 郭正业哼笑一声，“我之所以买你的玉佛，就是在赌，如果这字是高僧所刻，那我就赚了，如果不是，那我就赔，很简单的买卖，至于你所说的其他价值……”郭正业托着下巴说：“再给你加五百，如果还嫌少，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这几日身无分文的于富贵正手痒，可毫无本钱，所以都快憋出毛病了，现在想不了这么多，一咬牙就把这玉佛递给郭正业。郭正业也不含糊，接过玉佛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砸红票子数了十五张交给于富贵。 到这里方宇算是看明白了，放大镜，一砸钱，绘声绘色的表演，原来郭正业跟自己来到于庄，根本就不是学习什么经验，他早就准备好一切，只等自己敲锣打鼓把大伙召集起来，而他则不动声色的隆重登台表演。这哪是探宝节目？这分明是一场作秀！ 方宇不禁想，如果自己当时不接下他的话茬，他该怎么继续表演下去。 一场交易完成，众人没有看到像之前节目里的那样出人意料的事，一瞬间索然无味，有些人开始一个个陆续离场。 “我家里猪忘了喂，先回去了。” “我孙女跑哪了？涵涵！涵涵！” “走走走，继续斗地主去。” 郭正业却不想众人离去，人走了他找谁推车啊！他好说歹说却无人听他的，因为在他们心中这人已经与猴子画上等号，刚刚那一场拉地摊似的表演就是证明，开汽车来这里更显示了他的智商。最后还是方宇出面，才硬拉来几个壮丁。 方宇决定走了，虽说这村里还有一两件资源物品，可此时的气氛很明显不适合再录节目。几人走到村北头，却有一个壮汉迎面走来，口中骂骂咧咧：“那个的把汽车开到这里，庄稼都压死了！合着有钱开得起轿车，就看不起我们种地的！自己没理还犟嘴！” 其中一个男子回道：“大懒！咋啦！” “一个司机开车把我家的庄稼轧了！你家的地头也轧了一半，我跟他讲理还不听，揍死他！” 方宇一听不对劲，立刻询问：“这位大哥——” “——咦！你不是电视台里的主持人嘛！叫方什么？” “叫我小方就好，你说刚刚把人给揍了？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吗？” 男子回道：“就是那个打着花格领带的，怎么？方主持人认识？” 方宇看郭正业一眼，郭正业尴尬笑笑说：“都是误会，我没想到这边的路竟这么窄，轧了你家多少庄稼？我赔钱！” 这男子却不好意思了，“就一点庄稼，没多大事，以后再来我们村，最好骑电动车或者摩托车。”他看一眼自己村里五六个男子一同出来，说：“你们是帮忙推车吧？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去了。对了，方主持人下次记得到我家来看看，说不定有我不认识的宝贝。” 方宇客气地回应几声，便继续往前走，郭正业这才看明白，如果想要继续做节目，就必须对这些村民客气和蔼点，不然真是一回买卖，下次再来，连捧场的人都没有。一时间他对身边的几个壮汉愈加客气，不时散烟减少自己在他们心中的不良影响。 车轮下的土坑并不深，几个男人稍一使劲就推出来了，临行时众人又是一番道别。方宇自然坐在摩托车上由小梅带着他，郭正业却提前坐车走了。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上了公路之后，就在路口等方宇，他可不知道录制节目的下一个村是哪里，还得方宇带着去。 方宇也上了坡，见郭正业在车旁站着与年轻小伙笑着聊天，好像在劝解什么，便走近跟前，打声招呼。 郭正业说：“小方，觉得我这主持人做的如何？” 这话方宇还真不好回答，说坏说好都不合适，“我觉得郭台长倒是挺有做主持人的潜质。”这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估计郭正业也听不出来，因为他感觉自我良好，方宇继续说：“只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郭台长为什么断定那玉佛就是宝贝，而且还真的买了下来？” 郭正业看着方宇呵呵笑两声，“跟前又没有外人，装什么装，小方你可真有意思！” 方宇听不明白他的话，不解地说：“郭台长，你的意思是？” 郭正业用手点了两下方宇，叹笑道：“你呀，就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要是不点破这层窗户纸，恐怕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这话方宇就更听不懂了，“那您就点破呗。” “既然你非要我说，那我也别无办法，你难道没看出来？那哪是一尊玉佛，分明是一团玻璃嘛。” 方宇瞪大双眼，看着郭正业，“既然你知道那是玻璃还买？” “你这人呐！咱俩不是都一样？你买破铁锹破盆，我买玻璃，五十步与一百步嘛，唯一的区别是你出的钱多一些，不过我还是要劝你，没必要为了节目下这么大血本，几乎收不回来，做几期后就捉襟见肘了。不过我有时候在想，你的表演为什么这么真，能引起观看村民的兴趣？看来还是因为我没有主持过节目，缺少练习，这几天还要跟你多学习，行了，快十点半了，该往下一个地点了。” 郭正业把抽完的烟头往地上一丢踩灭，问了下一站的村庄后，就坐车先行离去，留下方宇怔怔呆在原地，思绪在脑海翻滚个不停。 第二十章 猪又被偷了 郭正业的一番话，让方宇更加坚定收购电视台的决心，方宇不能继续让他再这么下去，虽说这对村民没有利益伤害，可却是实实在在的欺骗观众。方宇也承认，在拍摄节目时对节奏的舒缓以及现场效果的先抑后扬，是自己有意而为之，但那些购买的东西，是货真价实的宝物，而自己也并非表演走过场，而是开开心心的与大家一起玩。 郭正业这么搞下去，既违背了节目的初衷，也在消费节目的底线，《探宝》迟早要亡。不过方宇目前并不打算与他撕破脸皮，必须等到合适的时机果断出击，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才能把电视台永远牢牢抓住。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方宇一直在做一个跟班，不言不语，看着郭正业表演一场又一场节目。逐渐往下看后，方宇发现这郭正业的表演竟一次比一次熟练，表演热情一度高涨。 一路下来，郭正业觉得上午第一场的节目效果不满意，又多录一场。这最后一场郭正业几乎快要做到和方宇一样的节目效果，唬的观众一愣一愣的。虽说他全靠一张嘴来说明所购之物的稀有价值，但他的嘴皮子功夫确实可圈可点。 回到电视台后，郭正业满脸通红，声音也有些沙哑，他满脸神气地笑着说：“小方，觉得我最后一场表演如何？” 方宇从饮水机处接了杯水，一口饮尽，看着手舞足蹈的郭正业淡定道：“郭台长的表演水平增长很快，我都怀疑你入错行了，嗯，该去做演员。” 郭正业得意一笑，又向方宇吹嘘自己当时如何引导村民，下套让他们往里钻，如何把宝物形容的美轮美奂，仿佛那破玩意真的是宝贝，转而又对小梅嘱咐一番，让她剪辑时仔细些，然后哼着小曲离开办公室。 方宇躺在沙发上，脑子空空的一片，他千算万算，没算出郭正业跟着自己录节目来这一手，突然的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方宇的冥想。 “喂，妈，什么事？” “小宇啊，你节目做好了没？” 方宇扭头看着小梅还在认真剪辑，“还没，应该快了。” “刚才你王婶来了，她说她家的猪又丢了一头，让你在电视台宣传宣传。” “呃……猪又丢了！报警啊！我在电视台上说又没什么用。” “报警了，可派出所来调查以后说没有发现线索，让你王婶等结果。” 方宇记得小时候，王婶对他很照顾，方宇去她家找她儿子玩，她家里买了什么零食水果，总要给方宇拿些吃，这么厚道的一个，怎么老是被贼偷呢？ “嗯，知道了。” 方宇挂了电话，就开始想这件事，派出所没有查出线索，就证明现场没有任何异常，王婶本人在被偷盗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察觉，这就可疑了，两头猪都是夜里被盗，虽说她家的猪圈不是什么高墙厚门，但要不弄出任何动静，就想连续两次把猪偷走，几乎不可能。 他向小梅打声招呼，就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要说派出所的警察都没有查出什么证据，自己一个连侦探小说都不看的普通人，凭什么要去勘察现场？可方宇总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王婶的丈夫姓罗，常年在外打工，只有她和她儿子两人在家，她儿子叫罗平，和王鹏在一个公司开出租。罗平正在端着碗吃饭，一见着方宇来了，立刻放下饭碗迎上来，“方宇，你怎么有空来我们家？” 他们两个小时候玩的很好，只是自从方宇上了大学后，就很少见面了，据方宇估计，他们至少有三年未见了，即使自己已经回到家乡，可双方都忙着自己的事，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老友相逢，总是倍加亲切，方宇上下打量着从下玩到大的朋友，拍着罗平的肩膀，“行啊小子！几年不见减肥成功了！” 小时候罗平是一个胖子，长大后脸也圆嘟嘟的，只是三年之间，罗平的身材竟然变得很匀称，不显瘦亦不显胖。 罗平不好意思的笑笑，“听说你承包了镇电视台？成大老板啦？” “什么承包啊，不过就是打打杂……对了，你妈呢？” 罗平叫了两声没人回应，“可能又出去了吧。” 方宇沉默片刻说：“你家的猪被偷了？” 一说到这个事，罗平一下来了气，“妈的，要让我逮到这个偷猪贼，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哪家不好偷，偷到我家来了！”他叹口气，继续道：“这事我也有责任，平时都在新盖的房子住，留我妈一个人在这老院，她平时睡觉又沉，响雷都轰不醒。” 方宇也跟着叹口气，虽说他不同意罗平说的“哪家不好偷，偷到我家”，但也是一句气话，“我能看一下你家猪圈吗？” 罗平一愣，忽的露出不相信的表情笑道：“你学过侦查？” 方宇也被他逗的一乐，“警察都查不出来的事，我哪有能耐？我就是好奇看看。”说罢也不搭理罗平，走到猪圈墙边，墙是水泥砌的，高到方宇半腰，方宇拄墙一跃跳了进去左右观察。 说实话，并没有啥可看的，平常至极，根本没有猪挣扎的痕迹，小铁门与墙亦没有任何破坏。方宇不嫌弃猪圈的气味与猪身上的污泥，站在猪圈拍了拍一头长得肥硕的大白猪，“你们家的猪长得又大又肥，平时你妈肯定没少操心。” “谁说不是呢？每一头猪都至少三百多斤，值两千多块钱呢！她今天出去骂了好几回，我也劝过，可她不听。” “两头猪，不到五千块钱也差不多，王婶肯定伤心，不过我弄不明白，你说这猪圈门锁的好好的，大门也没见有撬锁的痕迹，小偷咋就能无声无息的把猪弄出去呢！” “现在想这些没用，还是尽快催派出所那边，马上查出线索，找到小偷。” 方宇微微点头回应，一跃又跳出猪圈，走到水盆旁洗了洗手，边擦手边说：“行了，我没啥事，就是过来看看，你继续吃饭，我家也该做好了。” 罗平还想留方宇在他家吃，不过被方宇拒绝了，道声别就回家了。 第二十一章 放一天假 到家里后的方宇立刻拿出手机，打开交易聊天群。 神级主持：g位域-信息中心处处长，收到定位了吗？ 信息中心处处长：收到，明天答复你。 原来方宇一回到家就询问了群里的人，物品被偷盗后，在任何证据皆没有的情况下，如何知晓谁是偷盗之人，结果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门。 蛤蟆大仙：这事很简单，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稍一占卜，再用千里追踪之术，锁定贼人就好了。 光剑侠：他的路径必会遗留下阴影，释放自己所修炼的独有的光，照出这些阴影，追随即可。 冷风崖-骨玉邪僧：在每件物品上种下邪毒，谁还敢来偷！ 通天塔-八面冷蝉：你就是实力弱，像我的每双眼睛轮流休息，时刻监测，哪有这些破事发生。 …… 还是处长给出一个可靠的答案，让方宇把丢失物品的地方用手机定位传给他，方宇自然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对方说有办法，方宇也只好按他说的做。 所以方宇才会去爬猪圈里面，为保险起见，他还把定位定在另一个猪的背上。 解决完这一切，方宇便安心吃饭睡觉，一夜无话。 不到六点，方宇便起了床，这时他的父母还没有起，他和爸妈打声招呼，就骑着破摩托赶往镇上，一到电视台，发现门开着，里面也没有亮灯。 不会是被人偷了吧？方宇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往里走，谁知正好碰见刚要出来的小梅，方宇吓得大叫一声，“你干嘛！装鬼啊！” 小梅说：“你在门口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所以我出来看看。” 方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脏，“你怎么来这么早？这才六点十五啊大姐！” “我没有回去，怎么说我来这么早？” 方宇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在办公室呆了一夜？我不是租了房子吗？” “你没有去，我为什么要去？” 方宇摇着头走进办公室，往沙发上颓然一坐，瞅着小梅说：“我跟你说啊，做人不能缺根筋，那房子咱是付了钱的，所有我们有使用权，我们不住难道给别人送钱啊？再说了，这办公室有什么可待的，冷冰冰的。” 看着小梅依旧一脸平静，方宇忽然头疼起来，“虽说你是但要学会我们这边的规矩以及生活方式，我虽然名义上是你的主人，可我不在的时候，你该干嘛还是干嘛，懂？” 小梅想了一会儿，不解道：“可是我即使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在那边能做的事情，这边一样能做，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那你夜里睡哪里？” “我不需要休息。” 方宇这才明白，她简直就是一个永动机啊，“那你前天在房间干嘛？” “传回数据和想你。” “啊！你……你什么意思？”方宇的头脑几乎是懵的。 “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太懂。” 小梅认真地说：“在我被创造出的那一刻，我的使命有两个，一个是帮联盟收集信息，另一个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帮助你。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方宇听完之后，望着小梅便不再说话。他一直把小梅当做朋友对待，虽说这个朋友一直对自己冷冰冰的，自己不问话，她就不会主动说话，但她非常可靠与能干，头脑也很聪明，每当自己有什么困难，她总能挺身而出，为自己出谋划策。 方宇觉得自己心底的一根弦被触动了，“小梅，你并不是机器，你存在的意义也不是你们联盟和我，这只是两个任务，明白吗？” 小梅似懂非懂的微微点了下头，然后疑惑地询问：“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把方宇难住了，是呀，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她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孤独的，没有任何亲人，如果不是自己跟处长的交易，她根本不会被制造出来。 “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想和你讨论存在的意义问题，我是想说，在完成联盟与我的任务之后，你是自由的，想干嘛干嘛，比如……” 方宇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跟本没有留给她自由的时间，早上上班就跟着自己，直到晚上才下班，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哪还有什么娱乐时间。 “这样吧小梅，今天我特意放你一天假，你可以随便去哪玩，就算是机器也要休息不是？” “玩？” 看来处长把她传输过来，除了技能知识任务，其他都没有设定，还需要自己慢慢教，至少她学东西很快，从那次她跟自己回来，与爸妈的交流就能看出。 方宇最近心非常累，也该休息休息，换换心情，索性一狠，自己干脆也放一天假，反正节目的事先让郭正业随便捣鼓，等自己想出主意再收拾他。 拿出手机，方宇给郭正业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让他找人去录节目，地方他自个选，拍摄完成后把片源送过来，等自己回来剪辑。 方宇挂了电话对小梅说：“今天就不工作了，我带你去县里好好嗨皮嗨皮！” 小梅波澜不惊，“哦，嗨皮是什么？” “呃……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开心，开心懂吗？” “懂。” “懂就笑笑嘛！整天不阴不阳的，看起来很难受。” 小梅立刻露出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标准笑容，方宇看了又说：“开心不是笑，开心是发自内心的，笑只是表象……呃，算了，跟你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走吧。” 方宇锁了办公室的门，反正郭正业有备用钥匙，自己不用担心他进不了门拿设备。 在公交站牌等到去县里的车，二人便找了空位坐下。 “小梅，懂英文吗？” “不懂。” “嗨皮就是英文，中文意思是开心幸福，反正你记性好，等回去我就给你买些其他国家的语言学习资料，你没事多看看，这样我就不用学了，如果哪一天，我火到国外，你就做我的随身翻译，干得好的话，给你开工资，虽然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助理，我也没有工资给你发，但我都记在心里呢，等哪天有钱了一起给你，电视台规模扩大后，立马提你做我的职业经理人……” 方宇对小梅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憧憬愿望，随着公交车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公路尽头。 第二十二章 这座楼盘不简单 清乐镇属于安盛县，方宇很久没有来这里了，因为清乐镇有自发的汽车可以去全国大部分一线城市，所以无需跑到县里坐车。 安盛县的变化天翻地覆，方宇记得七八年前，城市整体还是破民房，破马路，现在却是高楼大厦林立，水泥大道要走二三十秒才能穿过，方宇能想出其中的原因，大概是当年的贫困县指标落到了安盛县的头上。 事实上不止是国家的扶持，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人口。安盛县辖下的清乐镇就有十几二十万人口，并且安盛县拥有五个镇十四个乡，人口怎么也得一百五十多万。安盛县的人大部分是不出去打工的，家里都有自己的产业，诸如从省外收来塑料，熔炼金属等。 这些原因共同造就了如今的安盛县，使得县里的发达程度直逼三线城市，虽然环境差了点。不过并不妨碍外省的企业来这里发展，所以县里的商业显得很繁荣，就连全国数一数二的连锁超市都进驻本县。 兴华商厦今日刚刚开业，这些大超市开业需要请一些明星助阵，兴华亦不例外，门口的舞台上的巨幅海报印着最近很火的一位歌星，但舞台上下到处皆是彩纸鞭炮皮，看来已经演完。 方宇路过时拉着小梅过来逛逛，像这种商厦方宇从来没有逛过，既然它来到自己的地盘，方宇自然要去涨涨见识。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堪堪浏览完整。现在已经下午两点，方宇觉得也该回去了，于是拦个出租驶往公交车站。 到达车站还未打开出租车门的时候，无意望见车站门里走出一熟人——于富贵。于富贵现在打扮的人模狗样，与在于庄时截然不同，整齐的头发，红光满面，干净整洁的衣服，方宇觉得很奇怪。 于富贵没有看见方宇，直接从他所坐的出租车身边走过，坐上临近方宇的另一辆出租车，更加奇怪的是透过车窗，方宇看见那个出租车司机竟然是罗平！ 他们二人像是非常熟的样子，说说笑笑的打招呼，而且表情还显露几分激动。二人说着说着，就启动引擎，朝东行去。 方宇眉头一皱，觉得此事非常蹊跷，也不再下车，连忙督促司机追上前面那辆车。起初司机还抱着防御心态，但方宇说出那辆出租车的车主名字，以及编了一个靠谱的理由，这司机与罗平是同一家出租车公司的，自然认识，于是安下心，追了上去。 车逐渐驶出城市，往郊区奔，安盛县东区还在开发之中，并无多少居民，于富贵与罗平来这里干嘛？虽然方宇心中冒出一些猜想，但未妄下结论。 逐渐罗平的车驶向一座楼盘，这楼盘不是多显眼处于大多数新建的建筑中间，只是有些显旧，大概建的有两年了。见车驶向楼盘的地下车库，方宇便让司机停下，结账下了车往楼盘走。 走到楼中的售楼前台处，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西装长相标致的服务员热情接待了他，并给他介绍各式各类的房屋，方宇听着售楼小姐把他们的楼房夸的天花乱坠，心内却不为所动，直到她逐渐停下嘴巴，方宇才弱弱问道：“请问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其他服务？” 售楼小姐脸上虽然仍旧是笑容，但显然已是僵笑，言语之中满是戒备，“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方宇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沟通已经很难进行下去，于是惺惺起身，只说一声打扰了，示意小梅一起出去。 售楼小姐却不情愿了，冷着脸喊道：“站住！你们两个到底干什么的，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她一挥手，就有三四个西装壮汉迅速堵住门口不让方宇出门。 “搜！” 售楼小姐一声令下，几个壮汉就把方宇二人围住，摩拳擦掌，看样子是要搜二人的身。 方宇哪里肯，立刻撸起袖子，就要拼命，并小声告诉小梅，“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逃出去报警。” 一个壮汉耳朵很灵，把方宇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冷冷一笑，面上的肌肉就横成两条，“你以为你们跑的掉？”话音刚落，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直击方宇。 这架势方宇没有见过，况且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吓得把眼睛闭的紧紧的伸出双手就要抱住那壮汉的拳头。只是他所预料的情况完全没有出现，只听几声闷响过后，大厅内便响起一阵鬼哭狼嚎，方宇好奇的睁开双眼，却见这些壮汉一个个抱着自己的下体在地上来回打滚，惨叫声不断。 方宇一时间懵了，转头看见小梅仍旧一脸淡定的站在原地，方宇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梅还未来及回答，门外又闯进来十几个人，为首的一人看着眼前的情景，摘下脸上的墨镜，皱着眉道：“怎么回事？” 售楼小姐本来冷笑着，但看见刚刚发生的事情，收起冷笑，惊恐的望着小梅，如今见到开口问话的人，仿佛一下子找到主心骨，慌忙跑到那人身边，指着小梅道：“经理，我不让他们进楼，他们却硬要闯进去！” 这经理哼了一声，看着方宇二人眼中露出厉色，口中轻声道：“把他们抓起来。” 于是身后十几个看起来像是保镖的西装男，一瞬间将方宇二人团团围住，正要大打出手。门外又进来两人，其中一个男子悠闲地说：“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这经理立即躬身上前笑道：“来了几个小毛贼，让石先生见笑了。” 方宇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事情就发展到现在这个状况，只听见有人说话，就扭头朝那人看去。 石文林！怎么是他？ 石文林年纪和方宇相仿，长的很帅气，有点玩世不恭的坏坏气质，是最近很火的歌星，兴华商厦请的开业助阵明星就是他，他出现在此处，方宇也只是有些疑惑，但瞟见他身旁的一位女性，方宇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她为什么会在这！ 第二十三章 相遇 前几日唐馨刚下班，手机铃声响起，屏幕显示了一个陌生号码。 唐馨有两部手机，一部用于工作，一部用于生活。作为明海市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也算有名的公众人物，多一部手机用于私密生活并不奇怪。这个生活手机号码只有她的父母，几个知心朋友，还有方宇知道，偏偏手机铃声就是来自这个生活手机。 唐馨以为是推销广告，立刻挂断，可是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无奈之下只好接听。 打电话的人正是石文林。 石文林与唐馨是初中高中同学，他们两家都是商业家庭，密切的生意合作伙伴，这次石文林打电话，是为了告知唐馨，过几天要去安盛县做一个商业活动，这个商业活动关系到石唐两家与兴华集团能否合作成功的关键。 起初唐馨并不知晓此事，在打电话询问过自己的父亲之后，终于确认这个消息是真的，至于为什么让石文林通知她，唐馨心知肚明，这些早已经被电视剧演烂的剧情，最终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偏偏自己只能无力的接受。 兴华商厦在安盛县开业，邀请的是石文林与唐馨，唐馨负责主持，石文林负责中间的演唱，本来兴华商厦准备了三张巨幅海报，一张石文林的，一张唐馨的，还有一张是两个人的合照，不过后两张被唐馨果断拒绝，命令商厦的负责人把海报拆下来，至于原因只有唐馨自己知道。 商演过后，唐馨想赶回明海市，却被石文林劝下，让她陪他在这里多待会，晚上一块走，唐馨推脱不过只好应下。没想到被石文林带到这栋楼一进门，竟然看到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方宇。 方宇惊讶地看着唐馨，说不出话，而唐馨也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石文林看见二人的异常，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方宇此人他有所耳闻，但并没有过多关注，以前明海市电视台一个小小的文员，注定跟唐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他不闻不问，唐馨的父母都不会同意。 石文林马上制止了这些黑衣人的动作，微微扬起嘴角，缓步走向方宇，把自己的右手伸到方宇身前，“你就是方宇吧。” 方宇回过神与他握了下手，疑惑道：“你认识我？” 石文林轻松一笑，“常常听唐馨提起你，她说你工作勤奋努力，能吃苦耐劳，事务能力强，很得领导赏识。” 这些话，明面上都是夸人的好话，偏偏搁在方宇身上，变了味道，方宇肯定，唐馨绝对不会说这种话。方宇只是隐约知道唐馨家很富裕，但却不知道她家里具体做什么生意，唐馨也很少跟他提起自己的家庭，为的就是让方宇心里平衡。就算唐馨要跟家里人夸自己，也绝对不会说这种光看着就让他不舒服的话。 石文林这么说，很明显是挖苦嘲讽自己当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通过这几句话，方宇知道石文林以前调查过自己，再看他与唐馨待在一起，结果不言而喻。可他的话明显没有漏洞，自己根本无可奈何，再加上自己并不擅长这种笑里藏刀的交流，于是只说了一句谢谢。 石文林转而又看到方宇身边的小梅，双目猛然一亮，笑着对方宇说：“这位是你女朋友吧。”他又朝小梅伸出手，“幸会幸会。” 谁知小梅面色平静地看他一眼，并未做出任何动作，这惹得石文林脸色非常尴尬，讪讪收回手，瞄着方宇眼神中的狠色一闪而逝。 经理看出来此时的气氛很不好，立刻出来调节，“原来大家都是朋友，误会一场啊！”他用眼色斥退围着的众人，又问道：“不知方先生到这里是买房还是？” 事情发展到现在，方宇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我女朋友有一个不良嗜好，一有空就要赌两把，怎么劝都不听，为了让她明白赌博的危害性，我一直想找一个能吓唬住她的地方，希望她迷途知返，好好跟我过日子。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个地方，并且趁着今日有空来到这里，谁知你们这里的人硬要堵着我，不带我进去，所以便发生了眼前的这一幕，如果你们不欢迎我，我现在立刻掉头就走。”说话时方宇还有意无意地瞟唐馨一眼，可对方无动于衷。方宇心想：我们应该是缘尽于此了。 售楼小姐似乎不同意方宇的言论，立刻指着方宇开口说：“你——” 经理摆手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既然方先生爱女朋友心切，我们又怎么能将方先生的爱意拒之门外呢？”他对方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转身恭敬对着石文林说：“石先生，请。” 在经理的带领下，众人乘着电梯浩浩荡荡来到顶层十八楼，两个看似保镖的人推开了一扇金色的大门，里面杂七杂八的声音立刻冒了出来，传进方宇的耳朵，方宇感叹这里的隔音效果做的太好了，没开门之前，竟没有丝毫杂音传出。看来这是赌场能存在如此长时间的关键所在，这家赌场的老板亦非常人。 赌场的空间很大，装修也是金碧辉煌，这顶层并没有窗户，光源全部来自天花板，无数的白光将大厅照的几乎无死角，人的影子全部集中在脚底板。 唯一柜台后的架子上存有大量的烟酒，也有人到柜台去兑换筹码。 方宇大致扫了一眼，抽烟的人不在少数，但整个大厅偏偏没有烟味，这让方宇很好奇。 再看他们玩的娱乐设施，各不相同，有电子产品，亦有人工操作，甚至还有玩家与玩家之间的玩乐，至于他们之中是不是全是玩家，方宇就不得而知了。 大厅里总共聚集了两三百号人，方宇只待了片刻，就被他们吵的头昏脑胀，耳朵里叽叽声不断，好像老式电报机里的电流声。 经理对方宇说了句自便后，就带着石文林与唐馨走开了。方宇看着唐馨离去的背影，甩开脑子里胡乱的想法，便开始找寻于富贵与罗平，他们才是自己来的最终目的。 第二十四章 小赌怡情 有些火爆的娱乐项目周围人头攒动，想要找到一两个人并非易事，但有小梅在身边，就简单多了。虽说她不能像扫描资源似的雷达一样找人，但也比方宇定位精准。 她只凭借记忆中于富贵身上的几点特征，在大厅内只逛了半圈，就跟方宇指了下于富贵所在的位置，令方宇没有想到的是，于富贵身边并没有罗平，而是站着另一个方宇熟悉的人，王鹏。 方宇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周围不绝入耳的杂音不再干扰他的思绪，因为他现在想的是，自己小时候的两个好朋友竟然都迷上了赌博。方宇看着王鹏面红耳赤异常狰狞的表情，暗叹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王鹏拽离这是非之地。 正犹豫间，方宇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掏出一看却是处长发来的两段视频，尽管方宇已经知道大概的结果，但还是打开看了一眼，第一段是深夜一个人打开罗平家的大门打开猪圈，赶着一头猪出来，锁上猪圈大门，然后一直走，这段视频大约有两个小时，方宇也只是浏览了下开头就退了出来，第二段视频差不多，不过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为了赌，竟然偷自己家的东西。方宇决定要阻止这一切，方宇不知道他们二人参与赌博究竟多久了，但从他们的所作所为得出，他们还有的救，至少他们还有所顾忌，只是偷自己家的东西，如果陷得更深，干出什么事只有天知道了。 如何拉他们回头，是一个技术活，普通的思想教育肯定不管用，急病需猛药，狠毒要以毒攻毒。方宇转头问小梅，“看懂的了吗？” “什么？” “当然是这些项目了。” 小梅点了点头，问：“你要赌？” 方宇没有回答她，转身走向柜台，一个身穿小黑马甲的男工作人员礼貌地问：“先生需要点什么？” 方宇俯在柜台对服务员小声说：“你们这里最小的筹码多大？” “十元。” 方宇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放在柜台上，“给我来一个。” “这……先生，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卖过十块的筹码，最低一千。” 方宇苦口婆心劝道：“既然有十块钱的筹码，那就可以用十块钱买嘛，就算你说最低一千，我只有九百九你卖不卖？同样的道理，只要十块钱能够买到东西，那你们作为商家还有不出售的道理？” “可是先生，我们并没有出售十块钱筹码的惯例。” “没惯例，就让它有惯例嘛，十块钱难道不是钱？既然你们设定了十块的筹码，就是要卖的嘛，我要是用这十块钱买你们的烟，你卖不？” 服务员说：“我们这里的烟最低二十。” 方宇笑着一拍手，“那不就行了？二十能卖烟，十块钱为什么不能买筹码？”方宇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红票子，塞到这位小哥手里继续说：“有钱不赚，那是傻子。相信你刚刚也看到了是谁带着我进来的，我和你们经理是熟人，如果你还拒绝，我就把他叫出来，咱们好好理论理论。” 这位服务员小哥被方宇唬的一愣一愣的，他确实看到了刚刚经理对一个人挺礼貌的，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但不确定是不是眼前这个人，如果不是还好，如果是，自己肯定不能让他去找经理，而且这人竟然给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小费。 在服务员小哥头脑还没来及清醒的情况下，方宇直接从柜台后拿走一枚最小的筹码，道了声谢扬长而去。 方宇可管不着服务员怎么想，自己是合理买卖，公平交易，到哪里说都是自己占理。 拉着小梅挤进人堆，方宇假装没有看见王鹏和于富贵，而是把眼光认真地定在赌盘上，其实这东西他第一次接触，哪知道子丑寅卯的规矩。看了一会儿没看明白，方宇偶尔转头时，恰巧看见王鹏在他身边，王鹏此时已经入了迷，根本没有发现方宇走到他身边。 “咦！王鹏！王鹏！”方宇边叫边推了他两下。 王鹏刚刚还一阵兴奋的喊叫，这会儿脸色非常难看失落，不用说这次又输了。他感觉有人推他，下意识转头，惊得眼一瞪，“方宇？” 方宇装作惊讶笑着说，“你怎么也来这？” 好像被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王鹏显得很不自在，一下子拘谨起来，“你……怎么来了？”他慌忙东张西望扫描一阵，“你跟谁来的？” “自己啊？我经常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啊，最近才来吧？” 王鹏仿佛不相信方宇的话，盯着他说：“经常来？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可能我们来的时间段不一样。”方宇简单敷衍一下，立马转移了王鹏的注意力，“这怎么玩的？以前我看人多就没咋往里挤，这次却意外碰见了你！” 一说到玩，王鹏就来了劲，也不想方宇经常来为什么不会玩这个。 “这个很简单的，你看桌面上有九副牌，那边一副是庄家的牌，另外八副是下注的牌，你可以把注下在这八副牌中的任何一副上，比庄家大则赢，比庄家小则输。”然后他又滔滔不绝地讲起牌的大小规则，方宇没怎么听明白，但还是频频点头。 等王鹏讲完，方宇才问：“你赢了多少？” 王鹏失落的摇头，“今天运气比较背，输的差不多了，不过昨天我赢了不少！” 方宇默然，把注意力从王鹏身上转移到牌局，这时小梅在他的手心写了个方宇会意，装作洒脱的把十块钱的筹码塞到【3】的窟窿里，王鹏看到方宇的做法，马上回头跟他说：“【3】已经连赢三次了，根本不可能赢！你看我怎么玩？”他把筹码丢到了【4】。 大约过了十秒钟，结果开出，赢得是【2】【7】【8】。 这结果气的王鹏扇了自己一耳光，“我就想【8】五局没赢，这次肯定赢！心太活！该输！” 第二十五章 赌徒的心声 方宇脸上没有失落，只是带着淡淡地轻笑，“王鹏，我的筹码输完了，能借我一枚吗？一会儿还你十枚。” 王鹏每一次下注在五十块钱以上，一枚十块钱的筹码本身没有什么，可他看着方宇哪像是会玩的样子？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说不借挺伤人的，要说借吧，在赌场借钱这事非常忌讳，据说会让自己的运气变坏。 王鹏一脸为难，小声嘀咕了一句，“点儿背到这时候了，还能晦气到哪里？”他从手中数了十枚十块的筹码，递给方宇，“拿去玩吧。” 方宇却笑着只从中拿出一枚，剩余的全退了回去，“一枚就够了，玩输了走人，今天不适合赌。”说罢，在王鹏的注视下，方宇把这枚筹码又投到【3】。 王鹏摇了摇头，像方宇这种不信邪的人，他见得多了，往往输的最惨的也是他这种人。王鹏抬头看一眼牌局，把剩下九枚筹码全部投到就证明【3】以前的牌组不会赢。 果然结果开出后，王鹏的筹码被吃掉，而方宇面前的设备槽里，吐出了两枚筹码。王鹏也只是瞄上一眼，未放在心上，投一枚筹码加上运气，赢两枚，屁大点事，谁也不会在乎。 这一局，王鹏直接拿出一枚一百的筹码，继续投在了【1】。方宇和之前一样，继续把两枚十块的筹码继续投在【3】。王鹏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赌盘上，并未留意方宇的做法。 在未开盘之前，王鹏一直压低声音喊：“一！一！一！” 见结果为王鹏气得猛抬起脚一跺，“去你妈的！” 方宇看着他的样子，暗自叹气，取出四枚筹码又放到了【3】。其实方宇也不明白，除了第一次小梅写了【2】以后，连写三个【3】。 不出意料，王鹏又输了，而方宇的筹码从四枚，变成八枚。 在方宇又要投【3】的时候，王鹏却发话了，“方宇，不要老投一个号，就算你运气再好，也不能这么玩。” “我觉得这次还是你也投吧，肯定赢。” 王鹏哪里肯听，这东西他都玩了快半年，虽然输多赢少，但经验在那摆着，他认为自己的思路比方宇靠谱多了，“我劝过你了，输光了别怪我没说。”他把自己的筹码投向【2】。 方宇把全部的筹码投进【3】后，问王鹏：“这东西有啥好玩的？” “什么意思？” “赌不仅靠运气，更要靠技术，而这台机器完全是一局一瞪眼，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完全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比如你下了一个数字，而你完全不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操纵它——” “——这你就不懂了！”王鹏打断他说：“这里的其他项目，多数为人工操作，咱们又不是行家，哪里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手脚，出千这事你又不是没听过？这台机器可公平多了，输赢全靠运气，虽说比率只是一比一，但要是碰上就是五倍，输赢对半，运气好会碰上五倍赔率。怎么算都是玩家赚！” “你赚了？” “我从小运气就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的人靠这台机器在县里都买下一套一百四十平的商品房了！” 方宇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靠这台机器买了楼房，但说输赢对半，他如何都不信，只是看了几局就能明白，这根本不是概率的问题。方宇忽然想起一句话：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一个身患赌瘾的人，你也跟他说不清楚其中的道理，因为他只会拿运气不好来作挡箭牌。 方宇问道：“什么是【三联】？” “三联就是三张牌大小一样。” “你还有多少筹码？”方宇取出一枚百元筹码与六枚十元筹码问。 王鹏数了一下，转头对方宇说：“还有五枚，怎么？” “全部投【8】。” “你玩的少，不知道，这台机器【8】号牌很少赢的，刚刚已经赢了一次，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出。” 方宇诧异地看着他想：这王鹏也不傻啊，他刚刚可是说输赢对半，现在又说【8】号很少赢，按概率学来说，每副牌赢得概率应该是一样的啊！深陷赌博的人比装睡的人更难叫醒。 方宇把一百六十元的筹码全部投向而王鹏看来已经心灰意冷想要离开，直接往【1】【2】【3】【4】【5】分别投了一枚百元筹码。然后瞪大眼睛，痴痴地望着赌盘，仿佛那里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时，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句，“【8】号是三联！” “卧槽！我就想投！结果没投！” “妈的！刚刚一直连压几局你不出！老子不压你倒出了！” “太他妈背了！正好钱输完，这局我就想着它该出大的！” 方宇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叫骂声，终于明白了赌徒的特性，他们从来不去寻找真正输的原因，而把过错全部归咎于自己和运气。 王鹏也不例外，他扬手一左一右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脸都快出红手印了，“方宇，都怪我没有听你的，要是听你的，我这一下就回本了，还能赚一些。我真笨！笨！” 眼看他又要朝自己脸上抽，方宇赶紧拉住他，“王鹏，不管你的事，是我运气好，恰巧赢了而已。”方宇拿出八枚百元筹码，问道：“你今天输了多少？” 王鹏揉了揉早已迷糊的眼，叹着气说：“两千。” 方宇闻言有些震惊，两千块钱至少是王鹏半个月的工资，仅仅一会儿就把半个月的工资输光，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方宇沉思片刻说，“这样，刚刚借你一枚筹码，应该还你十枚，但我现在不还给你，这一百块钱先寄存到我这里，你现在立刻去把罗平找过来，我有事和你们说。” 王鹏走后，方宇有挪了挪身，移动到于富贵身边，“于富贵！” 于富贵听见有人喊他，赶忙扭头四处看，直到看见方宇时，才吃惊道：“方主持人！你怎么在这？” “别玩了！赶紧出来！” “急什么！我这运气刚有点回来！” 方宇哪管他运气啥样，一使劲揪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拽了出来。 “别啊！我刚压上去——” “——你已经输了！” 方宇把于富贵领到大厅空闲处，也不管于富贵一脸的不情愿，只是静静等待着王鹏把罗平找来。 今天必须让他们彻底摆脱赌博！ 第二十六章 都给我看清楚 等了大约三分钟，王鹏终于把罗平找回来。 罗平完全没有想到方宇会在这里，“方宇？”他凝望一眼于富贵与王鹏，眼里充满疑惑，“你们……搞什么？” 于富贵回他一眼，瞥着方宇不高兴地说：“我哪知道！刚赢了五百块钱，手气正好，凳子还没坐热乎，就被他拉了过来。” 方宇把于富贵的话直接当成空气，转头对罗平说：“你今天是输是赢？” 罗平答道：“我还没玩呢，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摸清今天哪个项目运气好，正想上去试试手，就被莫名其妙地拽到这。你怎么在这？也没听说你喜欢赌啊？” “我也没听说你喜欢赌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两个先暂停各自的业务，目前只有王鹏输些钱，不过没事，他在我这里有股份，一会儿我把钱拿回来之后再还给他。” 于富贵却听不懂方宇的话，“方主持人，你什么意思啊！我今天刚好运气爆棚，能把前些日子输的钱全部给弄回来，你却直接一句话，断了我的财路，我找谁说理去！” 方宇拿他没办法，只能问：“你前些日子输了多少？” 听见方宇这样说，于富贵一下呆住了，片刻后才吞吞吐吐说：“你……你什么意思？” 方宇脸上立刻露出怒容，“别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的！说！你到底输了多少！” 自从上次探宝之后于富贵对郭正业与方宇还真有点怕，而方宇此时的样子怒中带威，一时间于富贵有些颤栗，诺诺道：“四……四千。” 方宇对他的回应很满意，点着头说：“四千是吧，如果我给你四千，你还赌不赌？” “啥！”于富贵皱着眉一脸不信方宇的话。 “啥什么啥！”方宇真想上去抽他两大嘴巴子！都赌的妻离子散，家不成家了，仍旧不知悔改，“就这么说定了！”然后摆出一副不允许他反对的姿态，转头对着王鹏与罗平说：“你们呢？” 罗平被方宇果断干脆的气势正搞的头懵，闹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哪能说出话，王鹏头脑却逐渐清晰，哼笑一声说：“方宇，你不会是想让我们放弃赌吧？告诉你，不可能！” 方宇脸色变得冷起来，平静道：“原因。”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知道我掉进去多少钱吗！我开了四年多出租车，省吃俭用攒下的工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可——！跟我们同岁的人大多数都结婚生子，我爸妈也老逼我，我不是不想结婚，是没钱不敢结婚！谁都知道赌钱是个无底洞，但我已经跳了进去，不洗白哪敢出来！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去吧，我——” “——别说了，恐怕你们三个的想法都一样吧？你们不用回答我，我都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只要想脱身随时都可以！不就是钱嘛，没有可以再挣，但你们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一毛钱也别想存。听我一句劝，浪子回头，永远不晚！” 方宇整理整理嗓子，继续说：“我之所以叫你们来，并不是给你们讲这些大道理，估计你们也听不进去，反正现在闲着没事，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见识一下你们整日沉迷的赌博到底是什么！” 三人对方宇说教的话语的确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对他最后一句话有些好奇，赌博是什么，不就是全凭运气？不就是手气好就赢，手气差就输？ 不过他们均没有开口说话，显然在等待方宇的答案。 方宇把三人带到先前自己赌几把的那台设备前，小声对他们说：“你们只需要听和看，不要说话，不要更惊讶，以免引起骚动。” 三人虽然不清楚方宇这么说的意义，但却依照他的话行动了，紧紧盯着眼前的设备大眼都不敢眨。 方宇轻吐一字：“五！” 三人这会儿还不明白方宇的意思，但当赌盘上第五副牌真的是赢得时候，他们脸上才稍显动容。 方宇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又轻声说：“五！” 这台设备好像是一条忠犬，在方宇的命令声下，又把第五副牌做成赢牌。三人的脸色终于不对，惊愕地望了方宇一眼。 “五！” 第五副牌又赢了！ 三人看方宇的眼神由惊愕，变成难以置信，正要开口询问，却被方宇抬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吹的一声长嘘制止。 以后的每一局之前，方宇只说一个“五”字，而赌盘上的第五副牌全部以赢为结果。直到第十三局，身旁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定格许久，而且全然不是人类所能做出的表情。 方宇没有管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急速说：“快看东南角！” 三人的行为早已经被方宇所支配，虽然脑子里的意识不知道飞往哪里去了，身体却听从方宇的话把头齐齐转向东南角一眼望去。 东南角的一个房间门却打开了，一个身穿白衬衫黑马甲打领结的男侍者从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东张西望，不一会儿另一个同样服饰的侍者向他走了过去，把一个水果餐盘交给了他。 方宇又轻说道：“回头看赌盘！” 三人齐齐机械似得转头，这时赌盘上第五副牌终于没有赢，变成了其他牌。 方宇不准备继续待在这里，连推带拉的总算将三人弄了出去。 而于富贵，王鹏，罗平的眼神依旧是呆滞的，表情依旧是定格的。 方宇看不过眼，对着他们的屁股，使劲一人一个边腿，“嗨！别继续傻了！” 三人这才忽的醒悟过来，摇着晕晕乎乎的头，双眼迷糊地看着方宇：“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方宇没好气地回他们一人一个白眼珠，“我让你们仔细看，没让你们犯傻！都看出来什么信息了？一个个发表发表意见。” 王鹏先恢复过来，瞧着方宇仿佛见到外星人一样，一把扶住方宇的双肩，不断地摇晃，“你怎么做到的！说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他晃这么大劲，方宇哪受的了，一把推开他说：“我都被你快晃晕了，说个毛线！” 王鹏却不搭理方宇，眼中闪出无数光芒，傻笑道：“方宇，我们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第二十七章 迷途知返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方宇才将他们三人从痴迷疯狂的状态拉回正常。 “你们都看出了什么异常？” 三人兴奋地说：“跟着你压，能发财！” 方宇沉重地叹口气，“你们说错了，知道最后一轮我为什么没有猜对吗？” 三人齐摇着头，异口同声：“不知道。” “笨！最后一轮，很明显还是五号赢。你们看到从那边房间里走出的男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没？”见三人点点头，方宇继续说：“就是他发现了异常，从而出来重新控制了设备，改变了结果，懂吗？你们以为公平的赌博方式，其实是被人随时控制的。” 王鹏首先明白方宇的意思，不相信地说：“不对吧？我在这没有一年也有半年了，从来没见过像他们这样的人出现过。” 罗平与于富贵深以为然地点头赞同。 方宇嘲笑他们一声，“要是让你们知道，他们还干不干？况且就凭你们沉迷其中的样子，能发现这些隐秘的事？”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还是不相信，如果他们这么做一旦被发现，不是砸自己的买卖？而且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副牌能赢？那个人是控制这台机器的人？” 方宇哪能知道，他说这些不过是根据当时的情况随机应变编的故事，那两个人也只是普通的侍者，他们手中拿的是像遥控器的对讲机，自己知道哪副牌能赢是小梅暗示的，最后一把的结果是自己让小梅变更的，而自己却故意说错。方宇之所以这么做是要让他们三个相信赌场之中的黑暗，告诫他们远离赌博。 方宇定神一想，说：“以前我在明海工作，这种事见得多了，会一些奇淫巧计不足外道，你们发现不了是因为身在局中，而我发现是置身事外。你们要是还不信，再跟我来一个地方。” 三人将信将疑又跟方宇来到一个角落，这角落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一般很少有人来。三人不清楚方宇带他们来的目的。 方宇指着一个方向，“你们就站在这条线往那边看那个发牌的小伙。注意，装作在这里随意聊天的样子，不要让他们发现，直到观察到东西，过来跟我说。” 说罢方宇就走到一边不再管他们，找到一个没有人的电子设备旁坐下歇着。方宇让他们三个在那里观察，是让他们发现那个侍者出千的手法，这是小梅小声告诉他的，并且只有在那个地点可以发现，其他位置根本看不到，并且没有比较大的收益时，侍者不会出千。 方宇估计还要等一会儿，就观察身旁这台老虎机。这是一台特别制造的老虎机，表面上看和外面那些大致一样：橘子苹果铃铛星星之类。不同的是，这台机可以投筹码。 “能看明白？” “你要赌？” 方宇轻笑着，他不知道小梅为什么能够控制这里的电子设备，但很明显现在不是问问题的合适时机。 他想起大学时候去吃饭，小饭馆里总是摆着一台老虎机，用于收割客人手里的零钱。想当年方宇吃饭找回的零钱全部奉献给了它。 方宇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筹码投了进去，获得十分。 “十块钱一分，可真够黑的。”方宇暗想着，直接把十分全部压在了大满贯上，这可是一百倍的回报啊！ 方宇回头望了一眼小梅，然后就按下启动键。 红色的光点快速转动绕了几圈，逐渐定在左边的虎头上，顿时一阵狂躁的音乐响起，红色光点拖着长长的尾巴像火车一样快速飚飞。结果不用多说，光点最终停在了大满贯的位置下。 方宇的分数从十分一下子跳跃到一千分，一千分就是一万元，如果他再把这一千分全部压在大满贯上，就会变成十万分。 十万分！那可是一百万人民币啊！ 有时候，赌博就是这么无聊。方宇把一千分退了出来，老虎机退币口吐出一枚筹码，这枚筹码比百元筹码大上许多——价值一万元的筹码。 方宇把玩了片刻，就索然无味地把筹码装进口袋，干巴巴地坐着等待他们三个。 方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三个终于一脸震惊地跑过来，吞吞吐吐语无伦次说着方宇听不明白的话。 “别着急，一个个说！王鹏你先来。” “我看……看到那侍者竟然趁我眨眼的工夫偷换牌！” 罗平忍受不了王鹏的话，立刻打断他自己抢着说：“他是哪是什么偷换牌？看不懂就不要瞎说！方宇我告诉你，那人会特意功能，变牌！我明明看到那张牌是结果瞬间就变成【方片k】！” 于富贵却不同意他们的话，只说：“别看你们两个年轻，眼神却不如我，我告诉你们，他那既不是换牌，也不是变牌，是——” 方宇疑惑地看着王富贵，可惜他半天说不出下文，好像忘词一般，只能补充道：“是翻牌？” 于富贵一听，立即像小鸡啄米一般，“对对对！就是翻牌！” 王鹏与罗平一脸懵状，“翻牌？什么意思？” 方宇解释道：“他手里的那副牌中任意一张牌，都有三页，中间一页是原牌，若是上翻一页是一张牌，若是下翻一页是另一张牌，不是特别的手法，根本翻不开，而且翻开后普通人根本看不出异常，等到他把牌收回来时，再把那张牌变回原来的模样。”方宇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说：“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输钱了吧？跟你们说的运气人品毫无关系，赌博根本就是骗局！” 三人一听恍然大悟，然后愤怒地咬牙切齿，欲转身暴走。 方宇冲着他们喊：“回来！”等他们三个转过来时，方宇说：“你们干吗去！” “自然要找他们理论了！” “对！骗了我们的钱，就算和他们拼命，也要让他们吐出来！” 方宇看着他们悲愤的样子，一脸无奈，劝道：“就凭你们三个？他们既然能在这里立足这么长时间相安无事，背后的老板一定有通天的本领，估计你们还没来及开口，就被他们制住了。” 三人左右一想，觉得方宇的话很对，但还是气愤地问：“那该怎么办？” 第二十八章 盛情难却 方觉听了他们的问话，肚子里觉得好笑，能怎么办？赌博本来就是一个火坑，谁愿意往里跳就跳，输了还想再拿回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可他们的事自己又不能不管，思索了一会儿只能说：“现在没有什么办法，我们先出去，等想到办法再说。” 于富贵却不同意，“你不是能掐会算吗？直接帮我们把钱赢回来不就行了？” “你以为事情真有这么容易？你们三个输的钱合起来不说多，三四十万总要有吧？” 罗平默算一下，犹豫说：“不可能这么多吧？” “不可能？你十万，王鹏十万，于富贵至少二十万！” 王鹏摇着头：“不可能，于富贵是几个月前跟我来的，并且没有我来的次数多，每一次带的钱也不多。” 看着于富贵还想争辩，方宇提前说：“话不能这么说，并不是只在这里输的才叫钱，他都赌了十几年，家里的房子和媳……”方宇见于富贵的脸色有些变，立刻跳过这段话茬接着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但只要你们能回头认真工作生活，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三人虽然也知道这全是他们以前犯的错，无话可说，但心里总有些不甘心，反观于富贵，眼眶里竟然泛起泪光，低下头沉默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气势一下子颓废起来。 方宇从座位上站起身，劝慰说：“于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未来的日子还长，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改过自新，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 于富贵再也忍不住，两行泪水不争气的淌下来，“方主持人，我——” “——别说了，先出去吧。” 就在方宇领着他们往柜台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喊叫： “方先生留步！” 方宇转过身，看见一个像保镖一样的西服男追了上来，心中疑惑不已，但还是平静地说：“你在喊我？” 西服男礼貌一笑，回道：“是的，石先生派我来请方先生过去坐坐。” “坐坐？”方宇点了下头，回身对三人说：“罗平，你和于叔要是想回去就先回去，王鹏你就在下面等我。” 语毕，方宇就跟着西服男往里走去，穿过两个房间，到达最里面一间。 屋内有五个人，石文林，唐馨，经理，还有两个男的方宇不认识。 “方先生来了。”西装男说完就恭敬地退出房间带上门。 唐馨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玩手机，另外四个男的在玩牌，桌子四边排着厚厚的万元筹码，方宇到来之后，只有石文林起身，笑着说：“方主持人，怎么样？” 方宇愣了下神，不明白石文林的意思，但他称呼自己主持人，那就另有文章了，看来只是一会儿，他就把自己的底细调查清楚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方宇回答。 “呵呵，也怪我没说清楚，刚刚在楼下，你说是来帮你女朋友戒除赌瘾的，不知结果如何？” 方宇闻言爽朗一笑，“原来是这事啊，你还真记挂在心上！”方宇挠着后脑勺说：“怎么说呢……具体应该是不太理想。” “哦？”石文林好像对此事很感兴趣，“这话怎么说？” “这里赌的确实比我们村大的多，我女朋友见了很震撼，没想到在安盛县待这么多年，还有这个地方。唯一不如意的就是，来之前没有预料到这边的娱乐项目这么多，身上带的资金不够充足，所以玩的不尽兴。”方宇有些懊恼地说。 石文林却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个事啊，你早说嘛，大家都是朋友何必见外？直接找我找唐馨都可以。大老远从村里赶过来，我若不叫住你，岂不是失望而归？我倒没有什么，估计回去少不了被唐馨数落，说我待朋友不周。” 方宇内心冷笑，石文林句句数落自己，还拉着唐馨，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而自己和他根本不认识，他又何必这样做呢？ 唐馨在一旁一直低头玩着手机，从方宇进门开始，头都不曾抬一下，即便方宇相信此事跟她无关，心里不免也有些闷气。但方宇脸上却露出笑容，“唐馨一向大度，从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唠叨，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也不会责怪你们，这次不尽兴，下次再来就可以了，不必让你大费周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本意还是想让你们玩尽兴。”石文林想了片刻问：“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块玩会儿？” 方宇装作尴尬地笑着说：“你们这玩的挺大，我也没有钱，哪能玩的起啊？” “这样吧，你先从我这拿十万，赢了能直接还我，输了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大家都是朋友，无所谓的，玩玩嘛！” 方宇确定石文林绝对有准备，而且也不是十万的事，赌钱哪能有个底？十万以后又是新的十万，一来二去估计就掉进了沟里。不过方宇不明白，就算是为了唐馨，可自己都已经和她分手了，一直咄咄相逼为了什么？就为了面子？那他这人可就太肤浅了。 自己又不是软柿子，岂能任他拿捏？不给他点苦头吃，他根本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在方宇准备答应的时候，唐馨却站了起来，“方宇，你走吧，你输不起的。” 石文林却在一旁搭腔，“唐馨，连赌都没赌，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输？再说，就算输了，我也不会找他要账，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就算这辈子没挣到这么多钱，不还也就罢了吗？我又不缺那几个零花钱。而且我这也算是帮他女朋友，如果等我们回去，而他女朋友的赌瘾变本加厉，他对他女朋友又这么爱，绝对会一直放任下去，这时候不管，那他以后能有好日子过？” 唐馨的神色终于不再平静如水，沉着脸说：“石文林，说话就说话，不要藏着什么刺！让——” “——停！你们没有必要为了我的事闹得不愉快。我听出来了，石兄是真心实意替我着想。我要是再推辞，就真不识抬举了。” 方宇横扫一眼房间内的众人，微笑着轻声说：“我赌。” 第二十九章 麻将王者 方宇话音刚落，经理就直起身离开赌桌，为他腾位置。 方宇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小梅，回头对众人客气地说：“大家让着点。” 小梅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款款大方地走到桌前坐下，“怎么赌？” 经理已经离开，房间内除了方宇，其他男人均表面笑脸相迎，实际上眼神中闪烁出的光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内心想法，只是石文林隐藏的更深，几乎察觉不出。 小梅对面的男子率先开口说：“我叫董立奇，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赢了我再说吧！”小梅的语气冷冰冰的，对方姓甚名谁她一点都不关心。 左边的高远却高呼一声，“小姐有气魄！不过希望你的牌技与你的魄力一样大。” 方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不经意问：“你们赌什么还没有说呢！” 董立奇不耐烦地瞥一眼方宇，“赌什么我们会跟她说，你又不赌，瞎叫什么！不知道赌桌上的规矩？最忌讳外人插嘴。” 方宇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手机玩，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行，我不管总行了吧，不过我奉劝董先生一句，赌博最忌讳心浮气躁，如果你一直带着这种情绪玩，输的最快的就是你。” 一个小乡镇节目主持人的冷嘲热讽，董立奇哪受的了，他气愤地一拍桌子，蹭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赌局还未开始，气氛就剑拔弩张，还是石文林与高远使劲劝说，才把局面稳住，董立奇重新坐下来，脸色很不好看，不时用凶狠的眼光瞟着方宇，而且看小梅的眼神就更加肆无忌惮。 石文林问小梅：“你会玩什么？” “随便。” “呵！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我们要是再拿谦让的态度对待你，就显得我们看不起人了。”高远曲臂托着下巴，隐秘地朝对面的石文林与左边的董立奇互相使了下眼色，才装作想好的样子，“要不然我们打麻将吧？” 石文林点点头，“打麻将……也可以，虽然我打的不咋地，但也舍命陪君子了。”他问小梅：“你觉得呢？” 小梅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那就这样吧。”石文林也不征求董立奇的态度，直接从自己面前的大堆筹码里，拨出十枚筹码推到小梅面前，“我们这也没有更小的了，为了照顾一下你们两个，就不做番数了，点炮与点杠一万，自摸暗杠三家，如何？” 高董二人自然没有意见，小梅更没有意见了，只是方宇却不老实，“要再加些规矩。” 董立奇反感方宇，听到他说话正想反驳，石文林止住他，说：“你想加什么规矩？” “不能吃！可以一炮三响。” 虽说方宇打麻将不多，但也知道如果他们三个串通起来，赌神来了也得跪，不能吃就是不让他们互相喂牌，一炮三响可以防止他们截胡。方宇虽然知道小梅能够影响电子设备，但这毕竟是跟人打，随机变量更多，不做些限制，对小梅很不利。 一切就绪，石文林就把扑克牌给撤了，他们身旁的桌子就是麻将桌，石文林点下按钮，一副淡蓝色麻将升了上来。石文林在东门，自然他打骰子，然后抓牌。 方宇从不担心小梅的牌技，依她那高速计算飞转的脑袋，在大厅内站了如此长时间，哪一个项目都已经摸透，比自己那是天上地下。与其担心紧张不如随她而去。想着刚刚唐馨因为自己的事而与石文林争吵，还是应该向她道声谢。 于是方宇直接在短信页面打出【谢谢】二字发送出去。 这时赌桌上的人正安安静静地打牌，无人说话，屋内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只有石文林朝那边望一眼，大家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方宇把手机装在口袋里，斜着身子伸长脖子朝小梅那望一眼，看着麻将牌心里一抖，暗道：这是什么牌！ 东西南北风各一个，万筒条三色牌连个沾边的都没有，太惨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对九万，小梅却不准备留下，直接打了出去。 “胡！”董立奇斜嘴一笑，意气风发的脸色显露无疑，还朝方宇挑了下眉头，算是回敬方宇刚刚的出言不逊。 方宇内心一阵恶寒，不禁打了个哆嗦，暗骂他变态。小梅脸上好像料定对方会赢一样，扔给对方一个筹码，这个筹码是方宇给她的，她并没有动用石文林借的筹码。 方宇却疑惑了，明明她手里只有这一对九万，其他牌一塌糊涂，好好的闲牌不打，却为了独独把九万打出去？小梅绝对不是不会打，她这么打应该有她的用意。 这时石文林却无奈苦笑着说：“你赢得可真不是时候，下一张牌我就是暗杠！” 高远脸上也有些不高兴，“这么好的牌，才打三圈不到，你就赢，没见过钱？”他也只是吐一下槽就完了。 方宇这才明白，如果小梅不立刻放炮，只会输的更多，眼前这牌不打十几圈，都不会听牌。 这钱输的不冤！ 方宇的兴趣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开始专心致志地看着小梅打牌。 这一局小梅的牌仍旧不好，但比上一局好多了，有三个红中。果然刚打两圈，石文林就出了红中，小梅杠了牌，从麻将屁股后面摸出一张六条，而小梅手里有五条七条，方宇刚感概时来运转，小梅却没有犹豫，直接把六条打了出去。 “胡！”这次赢得人是高远。 小梅杠了石文林的红中，所以即便点了炮，仍旧不输钱。 难道又和上次一样？方宇也只能这样想，毕竟他没有看其他人的牌。 这两局可以说都是速战速决，第三局小梅抓的牌相当漂亮，三个东风，三个发财，而且只少一对就可以听牌，轮到小梅摸牌，上来一张九万，八九万，三四条，来九万打八万，听二五条。 完美！ 小梅不是方宇，方宇的想法她也听不见，她直接把九万打了出去，方宇还来不及思考她的意图，九万就被石文林碰住，他打了一张风牌，就又轮到小梅抓牌。 这张牌一到手，方宇的心猛然一跳。 东风！ 第三十章 赢大发了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概说的就是小梅这种人，东风到她手里就像其他牌一样，表情不显山不漏水，轻轻推倒牌中的三张东风，从牌尾摸出一张八万。 本该是打九万听二五条，但小梅转手又把八万打了出去。 紧接着打三四条，又打九万八万，好好一副牌被她打的七零八散。谁知打着打着，莫名的凑了三张九筒挂一张八筒，董立奇把九筒打了出来，被小梅再一次杠下，从牌尾抓了张发财。 我去！这下方宇真的服气了，小梅哪是打牌？分明是把每个人的牌与该摸的牌算的准准的，方宇怀疑小梅的眼简直是透视眼。 后来董立奇又打张八筒，小梅面无惊喜的把牌推到。 两暗杠，一明杠，一点跑，只一把就赢了八万块！ 一下子赢这么多钱，方宇的心情反而平复了，这正应了他之前的想法：赌博还真是无聊。 但这并不代表方宇不想赢钱，相反，方宇想把这三人的钱统统收回来，既然他们能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娱乐，那么这个赌场跟他们绝对脱不了干系，有可能他们这几个人还是这家赌场的股东！ 目中无人，笑里藏刀，恶语相向的人，方宇一直很讨厌，今天不拿他们开一回刀，他们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叮铃铃——！ 董立奇输的正烦，手机突然响起的铃声，更惹得他狠皱眉头。 ”喂！嗯，让他在下面等着！”董立奇挂了电话，重新加入赌局。 他们三人看着小梅输几场小的赢几场大的，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只得叫停。这场赌博下来，不仅筹码全到了小梅的面前，而且三人还欠下小梅不同数目的钱。董立奇欠了六十余万，高远欠了二十万，石文林好点，只有十万。 而这时方宇早就已经看的困了，睡得沉沉的，直到感觉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一抹嘴巴，睁开惺忪的睡眼说：“怎么了？” 房间里只有石文林唐馨和小梅，其他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人呢？” “走了。” “哦，完了？” 小梅轻点下头，不再回话。 “那咱们也走吧。” 石文林从另一侧的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浅蓝休闲西装穿在身上，对着方宇说：“刚好我们也该走了，一块吧。” 四人出了门，小梅提着一个手提袋，径直往柜台走，重新见到那个服务员小哥。小梅把筹码呼呼啦啦的一下子全倒出来，吓了小哥一跳。 “小……小姐，您这是……”他上了这么长时间班，从未见过有人提着这么多筹码兑换，而且这个女孩很陌生，长得很漂亮，如果来兑换过筹码，自己一定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筹码最少合计一百余万，要是弄不清楚这笔账，以后出了事，他绝对跑不了。服务员小哥歉意的躬一下身，说：“对不起，兑换这么多筹码，我需要请示一下经理。” 方宇见小梅去了这么久，服务员又一直絮叨个不停，便走到柜台打断了小哥拿手机的动作，“嗨！” 小哥抬头见这个男子非常眼熟，不由疑惑，“你——” “呵呵，这么快就不认识我啦？提个醒，十元筹码——对，这些筹码都是我的，麻烦你兑换一下，我要走了。” “你的！先生，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还是打电话请示一下经理。” “不用了。”石文林走近柜台，“这些是我们输给他的。” 小哥见是石文林这个大明星出头，一下子相信了方宇的话，先前经理对石文林很是尊敬，他自然知晓，只得收起手机，不可思议地望着方宇说：“先生你可真厉害，仅仅买了十块钱筹码，不到两个小时，就赢了这么多！” 方宇不可置否一笑，“把钱打到我的银行卡吧。” 方宇让小梅把银行卡号告诉小哥，不多时，手机就收到短信，提示自己的银行卡到账一百一十三万元人民币，方宇还没来及高兴，手机又传来一条信息：一个陌生的银行卡号朝自己的账户里转了二十万元人民币。 这是怎么回事？ 方宇疑惑的看着小梅，等待她的回答。 小梅轻声说：“欠款。” 方宇若有所思的点头，一旁的石文林开口说：“你的银行账号我已经记下，等回去之后把钱还你。” 他也欠了钱？小梅到底赢了多少？方宇吃惊的同时，不忘回道：“不用还了，都是朋友，赌也只是随便玩玩，可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 石文林的嘴角轻轻抽动一下，不动声色说：“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听说你只买了十块钱筹码，我还是非常奇怪的。不知道你那一万的筹码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嘛？”方宇想了会儿才说：“大概跟这一百万来的差不多吧。对了！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件事。” 方宇又从口袋里摸出之前赢的七枚百元筹码，和小哥换了七百块钱，四人才匆匆出门进了电梯。 想着电梯里静悄悄的，略有尴尬，方宇问：“你们这就准备回明海？” 唐馨一直低头不知想着什么，不言不语。石文林说：“晚上八点的飞机，所有要尽快赶往省城赶航班。以后来明海一定要提前通知，让我和唐馨尽下地主之谊。” 让方宇无语的是不管聊什么，石文林都能撤到唐馨身上，这绝对是故意的，方宇索性也不再继续聊下去，只敷衍着回一句：“一定。” 二人一下楼，门口就有准备好的豪华轿车在等待，石文林朝方宇与小梅道声别，就拉着唐馨往车旁走，谁知唐馨一下挣开他的手，自顾自走向另一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石文林向方宇歉意一笑，便也钻进轿车。 在他朝自己笑得时候，方宇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脊背莫名一凉。 看来自己跟石文林的梁子，真的结下了。 楼盘门口斜对面，停着两辆出租车，一看就是王鹏他们三人，方宇正想拉着小梅一块过去，耳边却传来若有若有的打斗声。 声音从那边的一幢楼房墙后头传出。 这片区域几乎没有居民搬进来，怎么会有莫名其妙的声音？好奇趋势着方宇慢慢朝那幢楼走去。 第三十一章 赌局的尾声 大楼墙后面有六个人，其中一个方宇认识，就是打完牌的董立奇。董立奇后面跟着四个跟班，身前站着一个抱着头的青年男子，面容看不清楚，但头发很散乱，看样子被人刚刚揪过。 董立奇说：“你当我的话全部是耳旁风？既然这样，那件事就不用你做了，还钱吧。” 青年男子见董立奇收起了怒气，才逐渐放下手臂，可怜楚楚地哭着说：“我真的没钱。” “要钱钱没有，事又干不好，你说你还能干吗？” 青年男子说：“董哥，你再给我五天，我一定能帮你把事办了。” 董立奇嘲讽着笑了一句，“五天？五年够不够！” 眼看董立奇又要动怒，青年男子赶紧回话，却不料被董立奇打断，“谁在那鬼鬼祟祟？” 方宇从墙角转出，打量了一眼状况，他不知道董立奇是什么人，但眼前的一切说明，这董立奇并不是什么好鸟，虽然那青年男子看上去也不像好人。 人打心眼里是同情弱者的，方宇也不例外，这些人明目张胆的欺负一个小年轻，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你们这是？”方宇问。 董立奇怪异的看了方宇一眼，他不知道方宇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整理下已经褶皱的袖子，说：“你来的正好，我欠你的钱，由这小子还了。”他转头又对年轻男子说：“记住！五天之内，把钱还他，你我两清。” 说完，他就朝外走，路过方宇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又说：“他如果没有把钱给你，尽管来找我。” 出租车里的三人见方宇走向另一个方向，多时不见回来，于是结伴过来，正巧遇上从路口转出的董立奇，双方只是交换了下眼神，擦肩而过。 三人走到方宇身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方宇自然不知，无法回答，他们才把视线定在眼前这个衣服上有几个脚印，脸上长着红手印，头发散乱的年轻人。 方宇见他们三人的表情奇怪，就问：“你们认识他？” 三人齐齐点头，又齐齐摇头。 青年男子此刻一直低着头，没敢正眼看面前的人，方宇看不真切长相，而身旁的三人又没说句正经话，才发问：“你叫什么？” “我叫郭泽。”他低着头回答。 “哪个镇的？”方宇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警察，在查户口或录笔供。 “清乐镇。” 清乐镇？世界还真是小，这么偏僻，几乎还没住进居民的开发区，竟然呆着五个清乐镇的人，当然，小梅除外。 方宇长哦一声，“那你应该认识我吧？” 郭泽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露出吃惊，很快又沉下头，“认识。” “那就好。”方宇点着头说：“他们为什么打你？” 郭泽却没有开口，只顾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虽然刚刚自己听到了一些他们的对话，但模模糊糊，只能判断他欠了董立奇的钱，董立奇让他帮忙办事，他没有办好。正好自己遇见他们，董立奇估计也不想再跟这人纠缠，就把他交给方宇。 “董立奇欠了多少钱？”方宇转头问小梅。 “六十一万。” 这下没轮到方宇吃惊，王鹏罗平与郭泽倒先吃惊起来。 王鹏等人吃惊的是，竟然有人欠了方宇六十万！王鹏罗平与方宇同村，自然知道方宇的家境，从来没有听说过方宇家这么有钱，可以借出去六十万！他们不知道这六十万仅仅是刚才一会儿发生的事。 郭泽吃惊的不是六十万，他自己欠了董立奇六十多万他能不知道？他吃惊的是眼前这个最近才冒出来的主持人竟然不知道董立奇欠他多少钱？是他钱太多，借出去的账忘记了？以他的了解，方宇绝对没有这么大能耐。董立奇可是在安盛县数得上的人物，在只要在安盛县混些日子，几乎都知道他。 而方宇，在没当主持人之前，郭泽都不知道他在那个乡村僻壤呆着呢？这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董立奇打上交道了，而且看上去好像比董立奇还要厉害几分。他不禁抬眼偷偷瞄了方宇一眼，眼神之中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同了。 方宇自然发现了郭泽的小动作，内心不以为然：这恐怕就是这些小混混的通病吧。 方宇淡淡问郭泽一句：“你要不要回镇里？” 说完，不待郭泽回答，转过身对王鹏三人说：“你们如果还要继续跑车，就去跑车，王鹏拉我去车站。” 五人渐渐走出墙外，方宇身为郭泽的债主，自然不敢马虎，紧随其后。 郭泽和于富贵坐上了罗平的车，小梅与方宇坐上了王鹏的车，王鹏坐在副驾驶位，小梅坐在后排。 方宇一上车，就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这是你今天输的钱。” 王鹏看着递来的钱，不知该不该接。 他的态度让方宇笑了一笑，方宇直接把钱塞到王鹏怀里，“拿着吧！只要以后不再赌就是了。” 王鹏望着失而复得的钱，激动地说：“以后绝对不再赌了！”然后他叹一口气，“方宇，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咱们几个谁跟谁，没必要说那些没用的话。” 钱是还了，可王鹏显得更加失落，尽管以前他赌，可那是他精神的寄托，他总感觉有一天自己会时来运转，把所有失去的钱一把赢回来，而现在，他没有了这样的希望，接下来生活的重担他不知道如何承受。凭借开出租，一个月三四千块钱的工资从头开始，没有几年，恐怕都攒不够结婚用的钱。他的父母年事已高，几乎没有继续挣钱的余力。而几个姐姐因为自己最近常赌，导致脾气暴躁，终究闹得不像样。 “能别告诉我爸妈吗？” “嗯。”方宇懂王鹏的心思，就像自己当初刚从明海回来，也和他一样，生活没有目标，但最终还是走过来了。以目前的发展来看，形势大好，特别是在银行卡里安静躺着的一百多万现金，让他心安。 方宇安慰王鹏说：“不必这么沮丧，车到山前必有路！” 第三十二章 郭泽的目标 经过这一场风波之后，王鹏罗平也没有心思继续跑车，索性跟着方宇一起回了清乐镇。 方宇在车上想着自己今后的工作开展，依照以前落后的计划，肯定不适合目前电视台的发展方向。承包毕竟只是承包，做的再大再强，终究要重新回到别人手里。 如果能够把电视台收购过来，据为己有是最好的。以此为线路推下去，就会牵扯到其他东西。目前的资金不用愁，刚刚获得的一两百万足够自己挥霍一阵。节目亦不用愁，有交易聊天群的支持，自己并不愁没有节目做。 想要把电视台做的再上一层楼，信号覆盖范围必不可少，但这个东西以后再做打算，毕竟清乐镇这一亩三分地还没坐稳，哪能想着朝外扩张。想来想去，方宇觉得最缺的就是人。自己和小梅两个人做一个节目，忙的都停不下腿，莫不要说以后开展更多更大的节目了。 而眼前的好赌三人组，虽说决定改过自新，但未必全是好事，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失落，以及对生活的迷茫。既然自己想要帮助他们，倒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让他们到自己电视台上班，平时让小梅教他们一些关于电视的专业知识。 方宇想通这些，终于下定决心，问：“王鹏，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 王鹏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看似开车，却心不在焉，忽而听到方宇问话，立刻惊讶的转头瞄了方宇一眼，很快又正视前方说：“我高中还没上完就不上了，除了开车哪还有其他技能？” 方宇摇了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说，上不上学，有没有技能，跟你想要从事什么职业没有多大联系。你看现在很火的那个喜剧电影明星王强，人家也没上过大学，也不过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小伙子，凭借自己的努力不也功成名就了吗？最重要的是，人要有梦想。” 王鹏一下笑出声，开玩笑说：“那你说我适合干啥？也去演电影？” “我哪知道你适合干嘛，这要看你自己，我也只是给你讲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呢，我想努力把咱们清乐镇的电视台做的更大更强，让更多人看到。但我明白，只靠我和我的助手，很难实现这一梦想，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对电视台的工作有没有兴趣？” “你可拉倒吧！我就是一个司机，对电视台方面纯属一个瞪眼瞎，哪能懂得那些东西？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我也有自知之明，去了是拖你的后腿，你已经给我很大帮助了，没必要再为了我这鸡毛蒜皮的事操心，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我——” “——王鹏，你这种思想是典型的自我否定！谁能一出生就会干这干那？我懂电视这一行是因为我学过，不学我也不会，有句老话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对你同样有用，只要你肯学，一定会有一番作为，说不准你对这一行很有天赋，哪天超过了我呢？孙权不是都对吕蒙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 王鹏听着方宇说话一套一套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活泛起来，他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才试着开口：“你觉着我能行？” 方宇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朗声笑着说：“你这话说错了，不是我觉着你行，得你觉着自己行。” 就这样聊着聊着，两辆出租车不知不觉便赶回了镇上，待人都下车，方宇问郭泽：“你家住哪里？用不用送你回去？” 郭泽连道不用。 方宇没有固执下去，只说：“你凑到钱后，打到我卡上就行。”方宇并没有为难郭泽，毕竟郭泽跟他只是债务关系，不存在纠纷。因为存在纠纷的是郭泽与董立奇，郭泽不还钱，自然有董立奇出马，方宇没必要蹚这一趟浑水。 郭泽可怜楚楚地说：“我目前还凑不出这么多钱。” “既然你没有钱，为何会欠别人这么多钱？”方宇好奇问。 郭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一旁的于富贵却开口了，“他经常跟董立奇他们赌钱，肯定是赌钱欠下的。” “你认识他？”其实方宇从三人见郭泽的态度就大概了解一些。 罗平说：“他也和我们一样，经常去那家赌场赌的。” 方宇微微点着头，说：“你什么时候能把钱凑出来？” 郭泽颤颤巍巍，差点哭出声，只说：“我真的没有钱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办事，我在这镇上认识不少朋友，有一些不适合干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做。” 方宇这才想起董立奇让他做的事，他却没有办好，疑惑问：“董立奇让你干什么事？” 郭泽还不出钱，只得老实回答：“他让我帮他买一栋房子。” 房子？董立奇什么人，还会跑到清乐镇买房住？而且清乐镇大多属于农民，对自己的房子宅地极其看重，一般根本不会卖地卖房子，除了于富贵这种抛妻弃子的人能干出这种事。 “他为什么要让你帮他买房子？” “因为他有一个亲戚在清乐镇看上一处房地，就让我想办法把这栋房子买下来。” 方宇接着问：“多少钱？哪个地方的房子？” “最多两百万，房子就在不远的那边，一栋分套别墅。” 方宇顺着郭泽指的方向，望着远处想了想，分套别墅，不远的地方，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自己租的那套别墅符合这个条件。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转来转去，又转回自己的身上。 既然这件事关乎自己，那方宇就不得不仔细盘问了，虽说那栋房子跟自己关系不大，可自己已经决定在那里常住下去，不仅是周边环境好，房子舒适，而且价格便宜，房东看起来也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除了她那一个捣蛋女儿。 方宇感慨笑着说：“你知道那家住着谁吗？” 方宇搬进去的时间，距离郭泽找文丽最近的时间差了一天，就在他要继续找文丽的时候，就被董立奇叫去安盛县了，根本不知道方宇现在住进了里面，哪能想这么多。 “一个还算有些姿色的小寡妇和她女儿。”郭泽答道。 第三十三章 组建班底 房子是小梅租的，所以方宇对他这个房东毫无了解。按说文丽住这么大?32??子，家境应该不错，可从郭那里了解到的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细想起来，其中真有几分蹊跷，令方宇疑惑不已。就说文丽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孩子一般顶多三四岁大，而她的女儿将近十岁，这确实不像一般家庭。 文丽的老公开了一个染料厂，两年前因为一场车祸离开人世。他的女儿是他和他前妻留下的，他前妻也去世了，原因是医生说他前妻不能生孩子，而他前妻偏要生下这个孩子。好在孩子得救了，而他前妻永远的离开了。 文丽在他老公办的工厂打工，即使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大约十岁，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现在他老公去世，女儿就理所的由她来照顾。因为资金大部分都在厂子的日常运转上，所以盖房子的钱是向银行贷款得来的。文丽几乎不会任何企业管理，就把厂子卖掉了，得来的钱还下银行的欠款，也就没剩下多少。 文丽的妈妈身体不好，时常需要到医院检查买药，她妈妈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她丈夫还在的时候并不用愁这些事情，可丈夫去世后，这些重担全部落到文丽一个人身上，前两年剩下的钱，到现在几乎也花光了，就连她丈夫的那辆迪奥车，也早就被她卖掉。 方宇终于知道文丽为什么会以这么低的价格就把她的房子出租出去。这两年清乐镇发展不错，有许多人商人来到此处做买卖，如果不是小梅去的时机正好，恐怕这房子也轮不到他租。 但对方宇来说，住什么房子无所谓，他只是感概文丽的命运，现在想来文丽嫁给他这个丈夫，可能并不是全部出于爱情，也有对家庭的责任，从面相上看，文丽并不属于女强人，或许相夫教子适合她，最起码她的那个女儿，并没有因为家庭中发生的重大变故，而变得孤僻沉默，相反还挺好玩儿的。 要方宇说，卖厂卖车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可能当时的文丽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了解到这些，方宇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对郭泽说：“你以后就不要去打扰他们母子了，至于欠款，暂时没钱就先拖着，等以后再说吧。” 郭泽眉头终于舒展开，但还是为难道：“要是董立奇又来找我，怎么办？” “这不管我的事。”方宇觉得这郭泽输钱是应该的，他几乎不能独立的思考事情，如果没有人跟他说该怎么做，他可能不会做任何事。 “你要是没有其他事，就回去吧。”方宇说完，就带着王鹏他们三人去了电视台，丢下郭泽一个人在街上。 开了办公室的门，办公桌上赫然放着今天《探宝》栏目的素材，方宇招呼小梅去把素材剪辑一下，就搬了另一张椅子，放在沙发对面，自己坐在椅子上，与三人中间隔着一张玻璃茶桌。 三人坐在沙发上，除了王鹏大概知道方宇要说的话题，其他两人都是拘谨不安，手脚不知安放在何处。 方宇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说：“现在我们来谈谈工作的事。” 于富贵还能理解这话，因为他本身就没有工作，没钱了就跟着自己村里的建筑队搬几天砖，等钱攒的差不多了，就往安盛县跑。所以方宇说工作，要么给他介绍工作，要么告诉他该干什么。 罗平却有些不解，他是有工作的，虽说这份工作工资不高，但养家糊口没有问题。他也和王鹏一样，甚至还不如王鹏。王鹏好歹上过高中，虽说没上完。罗平连初中都没上完就外出打工去了，上了几年班，工资卡里比裤兜还干净，他爸妈就不让他再出去，让王鹏带着他去了县里的出租车公司。 “什么工作？”罗平问。 “当然是你们的工作，不过在此之前，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两个的出租车是自己的还是出租车公司的？” “我的是公司的，王鹏的是自己买的。” 方宇点点头，“于叔，你会开车吗？” 于富贵说：“那还用说？管它拖拉机，三轮车，小轿车，没有不会的，就是没驾照。” 他这种情况在农村普遍存在，方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赶紧去考驾照。 方宇接着说：“你们有谁愿意到电视台工作？” 王鹏没有答话，于富贵弄不清楚方宇的意思，也没有答话，只有罗平说：“电视台？这里？”他打量一番办公室，“这里环境不错，但我们到这来做什么？” “其实这只是我目前的一个想法，你们应该都看过《探宝》，我想把《探宝》交给别人做。” 于富贵却说话了，“什么！难道之前的事都是真的？我以为那个什么台长只是玩玩，他做的哪有你好看？给他做还不如不做！”看来郭正业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并不好。 “你误会了，这两期之所以让他做，是因为我自己没有时间，但他终究是镇政府的人，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分道扬镳，所以我想找一个能替代我的团队。” 罗平问：“电视台不就是镇政府的吗？” 方宇笑着说：“现在它确实属于镇政府，不过我想把它买过来。”方宇开玩笑说：“这是商业机密，不要外泄。” “既然它以后不再是镇政府的产业，那么当然不能由镇政府的人接手，而我又要忙于其他事务，分身乏术，所以想要找其他可靠的人把这档节目做下去。” “你的意思是找我们做？”罗平思考着说：“我们对这行一窍不通，哪能做的出来？况且我们也不认识什么宝贝啊？” “不懂，我就教你们，如果你们愿意，以后我做节目的时候，你们就随时跟着我，认真看认真学习，只要你们够努力，总会摸索出属于自己的方法心得，完全不必按照我的方式做。电视上的有名的访谈节目这么多，恐怕没有几个雷同，有自己的特色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不认识宝贝，我会告诉你们谁家有宝贝，你们直接去就是了。” 第三十四章 拨通客服电话 三人的脸色终于有些动容，罗平压抑住自己激动的情绪，问：“那我们?32??在该怎么干？” 方宇说：“你们现在不要忙着做决定，等我把话说完。我给你们的工资待遇是四千一个月，其他福利以后再说。要求嘛，服从我的工作安排就行。如果你们真的愿意进入这一行，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今天就先到这，你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想清楚之后，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 于是方宇就打发走了三人，转头看向小梅：“好了没有？” “嗯。” “这次去县里玩的怎么样？” 小梅没有回话。 方宇好奇地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体会？” 小梅望着方宇，“上午，我感觉你走路走的很累，下午你同样累，甚至睡了小会儿觉。” “啊？”方宇听到这哭笑不得的回答，说道：“我是问你的感受，你扯我干嘛？我的意思是，到了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场，你有没有一股购物的冲动，或者赢钱的时候，你会不会有快感？” 小梅淡淡摇了摇头。 方宇苦笑，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拿其他女孩的娱乐方式让她体会，不见得有成效。这件事只能以后慢慢解决。 小梅却问：“那个女人叫唐馨？” 方宇诧异地望她一眼，说：“你认识她？” “不认识，但我记得她的样子。” 方宇忽然想起，小梅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相貌，就是唐馨的，不免莞尔笑着说：“我自己都快忘了！” 小梅不明白方宇的意思，只得沉默不语。 “你会功夫？”在方宇被人围住的时候，那几个西服男莫名其妙的躺在地上，除了小梅，不可能有人能这么做。 小梅没有说话，方宇权当她默认了。这时方宇才觉得会一门功夫是多麽重要，如果当时小梅不在，自己的下场估计会很惨。再过两天紫龙散人所说的九星异象就要聚齐，如果自己在这之前抓紧时间找到一门功夫，赶到那时候练，一定事半功倍。 但电视信号的问题不能不解决，方宇脑中忽的闪出一道灵光，事不宜迟马上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手机里只是传出嘟嘟两声，就有人接听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宇宙大世界客服中心，很高兴为您服务。”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关于电视台的服务功能？” “电视台项目的服务很多，不知你需要哪种服务？” “能够扩大电视台信号覆盖范围的有没有？” “有的，不知道您需要哪个档次的产品？” 方宇哪能知道他们有哪些档次，只说：“你们的产品档次能简单介绍下吗？” “好的，我们把信号大小大致分为五类，位面类，位域类，渗透位域类，传播类以及全通。位面类信号只能覆盖单一位面，其他位面不能接收到此信号。这一类分五个等级：数光年，类生物信号连接，纤维传输，数据化物，域场。位域类信号只能覆盖单一位域，其他位域不能接受此信号。这一类分十三个等级……” 客服人员不断的介绍，方宇却越听头越大，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听天书一样，完全不知道客服在说什么。 “等等！”方宇打断客服人员说：“你说的这些我全部听不懂，你能详细介绍一下位面类信号五个等级各自有什么意思吗？” 客服人员被方宇打断没有半分脾气，反而耐心说：“第一等级：数光年，即是信号的长短，小到五光年，大到位面大小，您所在的位面有多大，我们就能让你收到以及扩散到多大的范围。” “数光年只能覆盖与您具有相同类型信号的地区，其他类型的生物信号与您完全无法对接。而第二等级就弥补了这一缺陷，类生物信号连接可以让你的信号完全不受物种与信号类型所阻隔，并让您与其他生物建立联系。当然这些生物必须是初级以上的生物。” “第三等级纤维传输，则可以让您的信号传播速度以及传播功能有质的变化，不仅传播速度大幅度提升，在信号传播时亦能附带其他功能，比如您可以把一件具体的物体传输过去，这个物体必须是可数据化的纤维物体，比如纸张，水果，金属等。” “当您拥有第四等级数据化物时，就可以利用信号聚集周围的各类元素，凝聚成一个您需要的东西，这些凝成的物体全部是真实物体。比如您手里正在通话的手机，就是我们利用数据化物功能形成的，当然，这部手机的制作程序以及原材料相当复杂繁多，每个资源比较丰富，范围比较大的位面才能制作出一部，所以即使你拥有这一功能，也无法制作出这样一款手机。” “第五等级域场，是更高级的功能，您可以利用信号创造开辟出独立并包含在您位面里的另一个位面，为您的日常生活或者工作提供更多的便利。域场的大小根据您位面的具体信息决定，只要不超过一定范围，大小随您的个人意愿决定。” 方宇不知道【宇宙大世界】的客服人员有没有讲述的口干舌燥，但他只是聆听，就感觉口干舌燥，大气不敢喘。这简直太骇人听闻了！若是其他人听了，定会认为电话里的人是骗子神经病，天方夜谭满口胡话，但方宇拥有【宇宙大世界】的手机。 仔细想来，手机信号能传输到各个位面，而且人民币铁锹等物体都能传输，这些摄像机，不都是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手机里还存在一片虚拟空间，各个位面的不同生物都能互相交流，这与客服人员介绍的信息都大大小小的对应起来。不过方宇猜测，他介绍的位面类信号绝对不能做到像手机里的功能这么厉害，更像是这些功能的“阉割版”。而且手机里的功能绝对不止这些，这需要自己以后慢慢发现。 方宇陷入了沉思时，电话里又传来声音：“先生，您还在听吗？” 方宇马上醒了过来，赶紧回道：“在听在听！不过你介绍的这些东西好像都不符合我的需求。” 第三十五章 不装软件就是死 在方宇看来，客服人员所介绍的东西比划时代更加超前，乃至颠覆，如果自己能够拥有这些功能，结果可想而知，不仅仅是简单的走出小镇，冲向世界，蔓延太空。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成为这一位面中最强大的霸主。 但方宇仍旧是一个普通人，有着血肉之躯，自己的生命对其他位面的那些强者来说，贱如蝼蚁。就算面对国内的那些省市卫视，自己也是如树林中的一颗普通的小树，可有可无。如果这棵小树突然有一天，变成了树林中最高大的一棵，结果不言而喻。这不仅会影响影视行业，估计经济政治都会刮起一股飓风。 恐怕自己还未来及高兴，就被别人拉去做了可怜的小白鼠，当成别人研究的对象。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却拥有无尽的宝藏，在哪个时代都是最悲催的存在。弱者不配拥有绝世宝贝，因为弱者还没有掌握它的时候，就因为它最终丧了命。 方宇没有问【宇宙大世界】的客服这些功能的价钱，问了也买不起，买得起也不敢用，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问？ “请问先生，您能说下您的要求嘛？”这客服比那些大企业大商家的客服良心多了，完全不会因为客户的所作所为生气，依旧心平气和，热情耐心的问。 方宇倒显得很不好意思，毕竟听客服说了这么多大场面，太牛叉的功能，而自己的要求看起来如此渺小，几乎难以启齿。 “贵公司的产品对我来说，实在太过遥远，而我本人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使用贵公司的这些产品。我想问你们有没有覆盖方圆五六十里的信号设施？” “五六十里？”那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们这边并没有符合先生要求的产品。” 话一传来，方宇的心就凉半截，看来自己所处的地球科技发展太落后了，正想说声感谢挂断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 “不过，我们有一款正在实验开发的测试软件，挺符合先生的要求。” 方宇的心一下又跳动起来，忙说：“什么软件？” 客服人员笑了笑，“其实先前我们是打算给先生推荐的，不过被先生拒绝了。” 嗯？被我拒绝？方宇想自己什么时候拒绝过？想了半天没有答案。 “你们搞错了吧？” “我们这边接到您的手机反馈，您的职业应该是一名媒体人，所以我们就派人打电话询问您，数据记录当时先生说拒绝我们在您手机上安装任何软件，为了尊重用户的决定，我们就没有把这款软件安装在您的手机中。” 方宇听完，只能露出囧相。这话自己还真说过，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那这苦果自己只能强行吞下。 为了挽回损失，方宇马上厚着脸皮回说：“当时我对你们的产品不了解，所以做出了这个糟糕的决定，现在我后悔了，你们能把软件装到我手机上吗？” 客服人员说：“非常遗憾，这款测试软件只选了十名测试者，如今名额已经满了，所以我们只能对您说声抱歉。” 唉！ 方宇暗暗叹了口气。 客服人员又说：“不过我们还有一款测试软件，符合您的要求——” “——啊！”方宇这一小会儿工夫，就体验了几回天上地下的感觉，他连忙说：“赶紧给我安装！” “先生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们这款软件是从【子】的功能我们并不清楚，因此需要用户去实验开发，但您所开发出来的劳动成果所有权归我们公司，我们授予您无限期的使用权。” 方宇听了，有些迷糊，搞不清楚客服人员话中的意思，看似是一个双选题，但对方宇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单选题。自己开发的劳动成果归他们所有，自己不同意他们就不会给自己自己没有【子】还谈什么开发。只要自己能够使用它就足够了。 方宇果断答道：“可以。” “既然先生决定了，那我就跟先生解释一下这款软件。我们给您的这款软件是名叫属于信号类，对于这款软件，我们不会为您提供关于它的任何帮助，我们也不接受您对该款软件的咨询。换句话说，这款软件以后就是您的私人物品，我们不会记得给您安装过这一软件，而您也不会想起这款软件是我们安装的，我们之间没有关于【源】【子】【染】的话题。您能明白我的意思？” 呃，不就安装一个软件吗？搞得跟什么秘密犯罪似得。 “明白。” “好的，如果您同意我们在你手机上安装请按数字键【0】回复确认，当您确认之后，就不能与任何人包括我们谈论这一话题，否则我们会实行【大扫除】。” 方宇疑惑地问：“什么是大扫除？” “【大扫除】就是对您和与您讨论的人所在的位面，进行清扫，换句话说，这些位面已经被污染，我们需要清理掉这些爬满害虫的位面。先生，您懂我的意思吗？” 不知为何，在方宇听到清理掉爬满害虫的位面时，一股战栗从脚跟升起，直达脑髓，冷得方宇身体连同意识都僵掉了。 方宇讨厌这种感觉，就像那日客服人员清风一样的声音，虽然舒爽，但它却能控制人的心神。 方宇固执地问：“如果我和贵公司讨论，那贵公司是否也要被清除掉？” 客服人员的声音忽然冷到极点，“看来先生没有听懂我的话，我再来复述一遍：【大扫除】就是对您和与您讨论的人所在的位面，进行清扫。任何人！任何位面！当您按下【0】之后，除了您，谁也不会知道这一信息，包括我。” “你的意思是，当我按下你就会死去？” “死？”电话那边冷笑一声，“先生还是快做决定的好。” “如果我拒绝会发生什么？” “先生的话真是多！”客服人员的声音不再像之前一样冷静与耐心，“当我向你推荐这款软件时，你就应该知道结果是什么。” 方宇呵呵笑着，不再说话，毫不犹豫地按下【0】。 第三十六章 装完软件有点怪 当方宇按下数字键【0】之后，觉得眼前突然吹来一阵轻淡的云烟，但这只是一种感觉，方宇不能断定这股云烟是否存在，当眨了下眼之后，眼前一切如常，分明没有丝毫异状。 电话那边客服人员的声音又变得悦耳起来，不再如之前一样冷，“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方宇意识里感觉对面已不再是之前跟他对话的那一个人。一切听起来一样，却又有点不一样。 方宇疑惑着想了一会儿，最后答道：“不用了，谢谢。”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带着奇特的心情，方宇看着手机的屏幕上，出现一个陌生的灰黑色四四方方的软件图案，软件下方没有任何文字，如果不是之前心里有预期，方宇几乎觉得自己的手机显示屏破了一个洞，深邃不见底。 忐忑的点开这个软件，方宇发现，随便他怎么触碰，屏幕上没有任何反应。就在这时，办公室里忽然响起滋滋啦啦的小声音，方宇循声找寻，摸索了好一段时间，才找到这些动静的源头——办公桌上的电视。 那些滋滋啦啦的响声正是电视发出的。方宇有些纳闷，这电视并没有开着，为何会发出异样的响声？ 方宇打开电视机，准备一探究竟，但奇怪的事接踵而至。原本这台电视，除了用来收看清乐镇的电视台，方宇并未用其观看过任何东西，也就是说，打开电视的时候，电视屏幕应该显示出清乐镇电视台所播放的画面，但此刻电视屏幕上竟然出现满屏的黑白雪花点。 就算电视收不到信号，也只会蓝屏，这雪花点是怎么回事？方宇调到了其他台，依旧是雪花点满屏闪动，并伴随着滋滋啦啦的响声。方宇不信邪似得把电视关掉后，却听出电视里依旧冒出这种声音。 方宇看了一眼小梅，问她怎么回事，小梅只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表明这件事跟她无关。正想打开重新打开电视，找寻原因时，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铃声吓了方宇一大跳，他赶紧拿出手机，发现是自己父亲打来的电话。 方宇吐出一口浊气，稳定心神，清了清嗓子，接听电话：“爸，什么事？” 方建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小宇，你们电视台发生啥事啦？” “事？什么事？” “信号塔是不是被啥东西干扰了——咦！又好了？” “爸，你一惊一乍是干嘛呢？什么信号塔干扰又好了？” “没事了，刚刚正看电视，发现电视没有信号了，所以打电话问问。” “没信号？你等会！”方宇赶紧重新打开电视，电视里的各种卫视正如常播出，他忽的想到什么，赶紧问道：“爸，刚刚怎么回事？” “也没啥，就是刚刚电视收不到信号了，全都是呼呼啦啦的雪花点子，不过现在好了。” 方建东不把这件事当回事，方宇却不能忽视这种反常的事情，他说：“爸，你去问问其他人是不是也出现了这种事情，问到给我回电话。对了，多问几个人。” 方宇挂了电话，去饮水机处接了杯纯净水喝下后，移到沙发前坐下，开始思考刚刚不符合常理的事。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方建东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情况果然如方宇所想，其他人的电视都出现了雪花点，还有的电视没有开，都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有的邻居都以为电视机坏掉了。 和父亲聊完，方宇有了一些头绪。刚刚的事情不是自己这里独有的，只要家里有电视，就会发生这样的怪事。据方宇估算，这怪事大约持续了半分钟。这件事并不是因为电视塔的原因，如果因为电视塔没有信号，那么没有信号的也只能是清乐镇电视台，可刚刚的反应是哪一个台都没有信号，而且并不是只有自己这样。 父亲貌似询问了十户邻居，除了两户没有看电视，没有注意这种异常，其他户邻居都发生了这种异常，方宇推测恐怕不止自己的邻居，自己的村子，镇上的住家户，甚至全镇都发生了这样的怪事，至于其他地方，方宇不敢断定。不过方宇的直觉是没有这样的事出现。 想到是因为自己刚刚安装了这个灰黑色软件时，就发生了这样的怪事，再联想到之前客服人员耸人听闻的言论，这次怪事应该跟这款刚刚出现的软件有关。 方宇回忆方才自己的动作，自己只是点了几下软件，虽然没有打开，但怪事偏偏就在那时发生了。为了验证这一猜测，方宇又点了几下软件，已经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动静的方宇，没有听到电视有任何异常。 难道我的猜测错了？这款软件应该叫【染】吧。方宇想起之前与客服人员的问答，越想越奇怪，最后终于摇着头露出无奈的表情。 对于这款软件和刚才的怪事，方宇竟然拿不出一点办法，他不能与小梅讨论，不能与交易群里的人讨论，甚至不能与软件的开发商讨论，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客服人员都说不清楚这款软件的具体功能，只是大致说这是一款关于信号的软件，凭借自己目前的实力，想要找到答案几乎是天方夜谭。 不过客服人员的话也有一些值得注意，客服人员说这款软件很符合自己的需求，那么可以推断这是一款关于信号覆盖范围的软件，并且范围不大，因为自己之前提出的要求是五六十里。根据这一分析，可以得出刚刚自己在点击这款软件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丝信号覆盖的意思，只是这好像是用来干扰信号的。 事实上之前的想法皆是方宇胡思乱想，是不是真如他所想，谁也不知道。方宇瞅着手机屏幕上这个灰黑色方块，脑中毫无头绪。 就在方宇看的出神时，手机屏幕里又传来一个选择类按钮。 信号检测已下载完成，是否安装？ 是，否。 这个念头只在方宇脑中闪过一遍，他就立刻选择了是。 第三十七章 什么功法好 在灰黑色图案的软件旁，又出现一个灰白色图标的软件。打开后手机屏幕立刻显示出进入图画。不多时，手机上显示了两个数字：40328，16。 方宇看着这两个数字，皱着眉头思考其中的意义。 信号检测？也就是说这两个数字是用来表达检测结果的，而自己做的又是跟电视相关，稍动脑筋就会看出，这是关于电视台收视情况的实时监控。 因为前面一个数字没有变化，而后一个数字偶尔会增加或者减少。前一个数字应该代表有多少台电视能够收到清乐镇的电视台，后一个数字代表正有多少电视收看镇电视台。 方宇很确定自己的猜想就是正确的。他顿时有些失落，清乐镇共有四万多台电视，可收看自己频道的才有十几个人，当真是可悲，这也从侧面说明，以前镇政府把控电视台时是多么落魄。 方宇只是稍作整理，就把失落的心情埋在心里。他转头问小梅：“好了吗？” 小梅点点头。 方宇说：“把节目安排好，回去吧。” 这时天已有些黑了，正当二人回到住处时，恰巧文丽刚刚接孩子放学回来，方宇知道了文丽的家世，再见到她时对她产生一种同情，他笑着打招呼：“文姐，回来这么早？” “早？这都快七点了！”文丽回道。 文丽自然不知道方宇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而方宇以为文丽现在应该还在她妈妈家照顾老人，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番对话。方宇终究开不了口再说些什么，反而文丽说：“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呢，准备一会儿出去吃。” 文丽善意一笑，“别麻烦了，一会儿到我们那吃吧。” 方宇连忙推辞说：“不了不了！我们——” “——就这样说定了。”文丽把自行车推到院子里，她女儿小竹小手一撑自行车后座，就跳了下来，背着大大的书包，一扭一扭的跑到屋前开门。 小女孩动作如此麻溜，自然惹得方宇侧目，不过他却观察到小竹的衣服上脏兮兮的，脸上也有几道抓痕，内心不免有些疑惑。他问文丽：“文姐，小竹的脸怎么了？” 文丽望着小竹的背影无奈笑道：“没多大事，就是跟同学起了些争执。一个小女孩儿，跟男孩儿似得。”她又招呼方宇和小梅进屋，“你们坐着等会，饭一会儿就做好。” 小梅了句帮忙，文丽推脱不过，就跟她一块进了厨房。大厅就剩下方宇和小竹两个人。 小竹放下书包，瞪了眼方宇，“你叫什么名字？” 这孩子真是不怕生，方宇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脸，“你这脸怎么搞的？” 小竹一把推掉方宇的手，生气说：“跟你有关系吗！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租我家的房子？” 方宇缓缓走到一个椅子旁坐下，“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小竹说：“是我先问你的好嘛！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呃，这孩子真是强势，方宇挠了挠头皮，“如果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会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决定回不回答你的问题。” “那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了，你也不用回答我问你的问题。” 小竹蹙着眉，水汪汪黑溜溜的大眼睛转动几圈，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斜笑，“这样，咱们每个人只回答每个人问题的一半，行不行？” 方宇看到她这么逗得表演，装作一本正经说：“好啊，但必须是你先回答。” 小竹感觉自己的计谋得逞，嘴角扬的更高，“我的脸受了伤，该你了，不过你要说你的名，不要说你的姓。” 方宇怔了一下，看着小竹缓缓说：“你在学校也这么会耍滑头？” 小竹轻蔑一笑，“你这是第二个问题，先回答我的问题。” “于。”方宇说。 “不对，我说的是名，不是姓。” “我说的就是名啊，你不是说我们只回答对方问题的一半吗？你问我名，那我就说名的一半喽！” “你，你耍赖！” 方宇呵了一声，“我哪里耍赖了？要说耍赖也是你啊，看你这伤口，不用问也知道是受了伤，你拿一个不用问就知道答案的事实回答别人，难道不是糊弄人吗？” “哼！”小竹脸色一沉，就气鼓鼓地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写起了作业，不再理方宇。 方宇也不在意，背靠着椅子，抖着腿，拿出手机点开交易聊天群。一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冒出的各种专业名词方宇也无法深入了解，没法接过话茬，只得直接问出自己的问题。 神级主持：各位前辈，有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功秘籍，适合晚辈学习？ 蛤蟆大仙：没有，我的那套开启仙人模式基因锁的法决，卖给别人了。 紫龙散人：额，如果之前，我可以拿出一本《煞念真雷》，可惜现在我的宝物已经有了玄铁材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拿出一本《五阳功》作交换。 机甲兽师：我这边还是老条件，一套保命的全自动盔甲外加一头e-386型号金属傀儡巨兽。 投机商人：你们这些，哪能撑得上武功秘籍，我这里有两颗大力丸，吃了力大无比，能碎石断木，你可以考虑一下。虽然功能不多，但见效快，无副作用。如果你以后还有其他资源，可以换取此类药物继续吃，增强自己的身体。 光剑侠：重新塑造身体机能，吸收光线增加自身能量的功法。 …… 每个人都列出了各自的条件，因为群里聊天的人很多，方宇翻看好长时间，才找到他们各自的信息，不过这些都不符合方宇的需求。 小梅曾经说过，如果自己要换取保命的技能，必须是符合自己位面条件的功法，虽说其中有些很合适，但现在方宇有了自己的想法：这种功法不仅要符合小梅的观点，更要结合实际，那就是即将来临的九星异象。 这异象千年难见，在这种环境下修炼必定事半功倍，而他们各自提出的功法，要么需要用媒介修炼，要么是一次性转换完成，有的不符合可持续发展，有的不能利用九星异象。 方宇还需要问更多的人，找到更加合适的功法。 第三十八章 银丝眼 神级主持：各位前辈，因为我这边能够用到的修炼资源相当匮乏，所以并不适合修炼你们所提供的功法，而且又因为九星异象来临，所以那些不能持续增长实力的功法难以体现这一优势。有没有更加合适的功法？ 回答方宇问题的人寥寥无几，等待了大约十几分钟，才有人真正回应这一问题。 通天塔-八面冷蝉：神级主持，刚刚看了你的要求，我把我所修炼的功法进行了部分修改，应该很适合你。 神级主持：前辈能形容一下吗？ 通天塔-八面冷蝉：我所修炼的功法是关于眼睛的，虽然不是我的主修功法，但对你来说应该绰绰有余。这部功法名叫《银丝眼》，修炼之后能大幅度提供肉眼视力，并且眼中会长出一根根别人看不出的银丝，这种银丝会朝你的身体内部游去，并化作能量强化自己的身体。 神级主持：呃，前辈能传过来让我看一下吗？ 通天塔-八面冷蝉：这套功法属于妖族功法，甚至是我出生时就附带的天赋神通，我只是对其做了一些修改，我想应该会符合你，但会不会产生其他副作用就不知道了，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坏处，而且会逐渐增强你的身体，至于效果要看你自己的天赋。这部功法并不能写出来，它属于一种传承记忆，如果你要交易，我现在就把它传输过去，打在你的脑海里。 神级主持：明天吧，我的黑玄铁精不再身旁。 其实黑玄铁精不在身边只是一种托词，方宇只是想要回去好好思考衡量一下其中的利弊。 通天塔-八面冷蝉：不用，我现在就传给你，明天再把玄铁传过来也是一样。 他把这句话说完，手机屏幕里立刻显示一个信息框：通天塔-八面冷蝉与你交易，《银丝眼》交换是否同意？是，否。 方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果断发来这笔交易，曾经方宇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而且刚刚入群时，对这位前辈有不敬之辞，甚至是欺骗，所以方宇不想跟这位前辈再疏离关系，因为选择否很明显不给对方面子。 方宇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有少许近视，虽然不至于戴眼镜，但毕竟看远方的东西有点模糊，《银丝眼》可以提升视力非常不错，而且还能强健身体，方宇想了一会儿最终按下是。 一瞬间方宇觉得脑子中像是多了一根刺，猛地刺他一下，疼痛感好像是从意识里传出，然后全脑麻痹想不出任何东西，眼前也被一片茫茫白雾遮住，难以看清一尺之外。 这种情况发生了大约一分多钟才停止，方宇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四周，他发现一切仿佛都变了。 周围家具上的纹路更加清楚，盆栽里的植物好像有生机冒出来，墙壁上挂着的书画，真的有一丝丝韵气蒸腾，而看小竹的侧脸时，脸上被抓出来的伤口外，竟弥漫着少许淡色的红。更甚者，小竹写字时笔尖与纸张的沙沙摩擦声，方宇觉得自己好像都能听出来，要知道小竹可是用的圆珠笔啊。这功法还能有听力增加？ 方宇觉得世界在他的眼里一下子就变了很多，他急忙离开椅子，快步走到门口，朝外望去，如今天已经黑了，可夜色并不能过多阻拦方宇的视线，他仍能模糊的看到院中一颗小杨树树皮上的纹理。 如果方宇能够看到自己的眼睛，他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比以前更加清澈，更加透亮，仿佛在夜色的衬托下，都能散发出点点银光。 这时，后面传来两个女人的交谈，正是小梅与文丽，她们已经把饭做好，一人端着两个盘子朝这边走，方宇回头看着她们二人，忙要去帮忙，文丽倒没有感觉出什么，只有小梅疑惑地看了眼方宇的双目，然后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事。 这段饭也在两个女人的谈话与一个小女孩的打闹声里度过，在离开前方宇还特地向文丽说：“文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 文丽只是显示出部分狐疑，缓缓点头道了声谢。 吃完饭，方宇直接跑回自己的卧室，拿着手机趴在床上与八面冷蝉聊天。 神级主持：前辈，《银丝眼》怎么修炼啊？ 方宇现在已经不对这本功法抱有怀疑态度，因为目前这个效果已经让他乐开花，更不要说以后能够修炼出银丝增强自己的身体机能。 八面冷蝉：一般不用修炼，只要多多使用眼睛，银丝就会慢慢增加，但如果想要快速的增加，就要找一些特别的东西用来观察，比如夜里试图观察更远处的地方，强光之下持续观察光源，更细致的观察任何物体。还有就是即将来临的九星异象，当然我对九星异象不太了解，需要你自己去观察摸索。 方宇若有所思的点头，并声称明天一早就把黑玄铁精给他传输过去后，就关闭了手机，按着刚刚八面冷蝉的教导，开始修炼起《银丝眼》。 第一自然是观看天花板上五颜六色的吊灯了，不过这并不算是太强的光源，而且看起来非常无聊，方宇只是看了五分钟就放弃了，然后转而开始观看窗外。 屋里没有拉上窗帘，但关上了窗户，加上屋里的灯开着，玻璃上的反光很干扰方宇的视线。持续不断，集中精力往外看，才堪堪望见窗户外斑斑驳驳的树影。此刻外面有刮来一阵风，吹得树叶急速颤抖，模模糊糊的颤动晃得方宇头晕眼花，他一度想要放弃继续观看。 可是他还是坚持了下去，排开混乱的脑子，强行瞪大已经酸痛的双眼，透过反光的玻璃镜，他隐约觉得自己的视线已经不是在看窗外，眼睛虽然睁着，视线里的东西却无法在脑海汇聚。 就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精神一直持续的时候，方宇觉得自己的脑子一下就空了，他的意识出现在窗外，他就爬在窗户外，浮在半空看外面的夜色，一切仿佛都清晰起来。 这种意识只持续了片刻，当他意识到了异常之后，忽然清醒，但此刻一股困意朝他袭来，方宇翻身一挺，直直昏睡过去。 第三十九章 梦魇 遥远辽阔的星空之中，舞动着一条条银色的五爪游龙，它们绕着星与星间隙，蜿蜒流转，释放出一股股震慑寰宇的威严。它们的行动毫无轨迹，方向不定，仿佛哪里有空隙就往哪里钻，广袤无垠的天空就是为他们而准备。 方宇不知为何，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村外的河坝上，正观测着天空的异象，他心里也没有半点生疑，仿佛天空本该如此。他仔细数了数，天空中共有七条半银龙。说是半条银龙，实际上是一条只露出龙头和前半段身子的龙。 这只龙竟然卡在了星空之中，似是要挣脱束缚住它的黑洞，费尽全力要往外爬。如果仔细看，这条龙正在一点点的钻出来，露出的银色身子也越来越多，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全部出来。 天空中繁星点点，偏偏不见皎洁的明月，所以这些泛着微微光亮的星辰，在银龙身旁全部黯然失色，而且星星散发出的光越来越暗，而银龙仿佛在吸收它们的光，身上的银色愈发明亮。 不知过去多久，那条被黑洞禁锢的银龙终于一下挣脱出来，其他银龙齐齐游向它，银龙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伙伴，不一会儿就与它们欢快的庆祝环游夜空。 黑洞渐渐闭合，一个发着白光的圆环出现，白色的光逐步朝内圈侵蚀，一点点吞噬黑洞，直到黑洞完全被吞噬掉，夜空之中出现了一个白玉般的圆盘，它就是月亮。 方宇没想到这条银龙竟然是从月亮处开了一个空间裂缝，费劲千辛万苦才挣脱出来，当真是稀奇。不过这八条银龙只是在夜空中遨游了一小会儿工夫，就不再乱窜，反而有序的朝着一个方向飞去，月亮在东北方，而它们则是到达西南方后，只是一个眨眼就化作八颗极其明亮的星星，列在一排，欢乐的闪烁着。 这时，一团黑雾从天边飞来，最终越散越大，不多时就掩盖住整个天空，大地陷入一片混沌黑暗，不仅如此，黑雾还持续压下来，这种气氛非常难受，方宇都觉得有些胸闷，而且这种威压让他有些窒息，就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自己手边却传来一阵触感。 方宇觉得好像有一只滑腻微微冰凉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右手，一把把自己拽了到一边。方宇一下子清醒起来，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四处张望。 “小……小梅？你怎么在我的房间？”方宇忽然发觉自己正着上身，赶忙拿起身边的床褥挡在自己胸前，紧张兮兮的看着床边突然出现的女子。 小梅面无表情的回道：“刚刚你的梦被梦魇控制了。” “梦魇？”方宇抓了抓头发，不明白小梅话里的意思，只是想到刚刚做的一个稀奇古怪的梦，以及梦境最后，那一种极其不舒适的感觉，仍然有些心有余悸，但他依旧镇定说：“哦，知道了，我现在没事了，你继续回去休息吧。” 小梅没有理睬方宇，走到墙边搬过来一张椅子，放在方宇的床边，然后坐在椅子上，冷冷的说：“不行，你现在很危险。” 危险？开什么玩笑？ 方宇觉得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还能闹出人命？况且自己堂堂七尺男儿，会需要一个女人保护？ “小梅，我真的没事，你回去休息吧。”一个女孩子在一旁瞅着，就算方宇让她保护自己，自己也睡不着啊。 “现在天外有异象作祟，可它本来并无伤害，不知为何，却有人发现它的行踪，它一时气恼，肯定会寻找发现它的人，实力比它高则会逃，实力比它低，则会不择手段前来杀死该人。如果没有猜错，你一定拥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发现该异象为何物，所以它才会找你来寻仇。如果身边没有一个可以随时照顾你的人，你一定会被杀死在梦境里。” 方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装作轻咳两声，“小梅啊，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可你看着我，我睡不着觉啊？” 小梅听完，一下子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你就是了。” 呃…… 方宇摇了摇头，心想这么干不是办法，刚刚的梦在他心里仍旧清晰可见，小梅大概说的也是实情，但男女授受不亲也是事实啊，你说这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叫什么事？就算方宇与唐馨谈了四年多对象，可也没有这样过。 方宇不经意地抬眼看了下门口，他发现自己的房门把手竟然掉落在地上，而门上的防盗锁也破了一个洞。方宇不可置信的说：“那是你搞的？” 小梅回答：“不弄坏它，我进不来，也不能救你。” 先前在赌场楼下，闪电般制服四五个大汉也就算了，连这纯钢的锁都能弄断，何其霸气！方宇抓起小梅的双手，发现她的右手掌正殷殷渗着鲜红的血液，心里一阵感动，立刻披上自己的衣服，说：“走，去医院。” “不用，过两天就会好。” 小梅虽然这么说，方宇也不会同意，只是硬拉着她往外走，直到小梅说家里采购了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具，方宇才停止动作，按照小梅说的位置去找到医疗箱，提到房间，端着小梅的手，细心的消着毒，然后拿出纱布处理一下。 “等天亮一定要去医院。” 小梅却没有看自己的手掌，只是拿清澈无比的眼神，望着方宇，没有谁一句话。 方宇知道她的性格，就当她默认，但心里仍旧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正是因为你，如果你死亡，那么我就会被传回自己的位面，算作任务失败，所以你的生命与是我连在一起的，你有生命危险我就会感知到。” 方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回道：“这样吧，你回去，我不锁门就是了。”他看一眼门锁苦笑，反正也锁不住了。 小梅摇摇头，直接说：“不行，这一次对方没有得逞，下一次的报复一定更加猛烈，我必须在你身边保护你。” 第四十章 平等的主仆关系 看来这件事跟她商量不下来了。方宇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早上五点多，窗外也有些微微明了。方宇干脆就不睡觉了，开始玩起手机里的游戏。大约五分钟后，方宇感觉身上总有一分不自在，仿佛被监视的感觉，他微微斜眼一瞄，发现小梅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 游戏是玩不下去了。方宇把手机放在一边，想着要跟小梅找些事情做，最起码要跟她配一部手机，多下载一些游戏，打发她的时间，否则像这样子一直监视着自己，自己哪能受得了。 “小梅，今天上班的时候给你配一部手机吧。” “嗯。” “今天上班的时候，你计划一下下一档节目吧。” “嗯。” “有些广告到期了，该下掉的就下掉。” “嗯。” 方宇捏着下巴，皱着眉头，缓缓说：“你为什么跟我爸妈，跟文姐这么能聊，到了我就……就……这么冷……淡？这些交流聊天的技巧，你不是在电视里学了很多吗？” 小梅认真的说：“因为我是为你服务的，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如果因为我的不当言论，从而造成你对任何一件决策的判断失误，我将负全部的责任，所以我对你说的话，不能带有感情，不能带有主观，不能带有扰乱你思绪的废话。并且你和我是主仆关系，主仆关系只能这样经营。” “你必须摒弃掉这样的观念。”方宇劝道：“你看的电视应该很多，那些古装剧，皇上与臣子，官员与小吏，甚至地主与佃户，他们之间大多也是主仆，可有些关系却是亦君亦臣，亦师亦友，有时还略带些亲情，你……能明白我的话？” 小梅冷静回道：“所以他们的结局总是悲剧，而且你只是看到表面，没有更深层次的挖掘，他们之间的善大多是伪善，感情也只是做做样子，只要利益关系无法维持，很容易就崩溃掉。” “不不不，崩溃的表象只是利益，他们和我们的关系不同，我对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而你对我也是真心实意，所以他们的结局并不是我们的结局。” “谁知道？我不知道你，你也不知道我，况且我们之间还有一层关系，就是派我来到这个位面的人。所以正确的做法就是我对你效忠，而你不必在意我，当你对我出现疑心，完全可以与派我来的人沟通换掉，这才是解决我们之间关系的正确做法。” 方宇揉着自己的脸，舒缓着脸上的肌肉，“这种关系并不是健康的人际关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我用人的原则，所以我们之间需要建立一种内在的联系。” 小梅看一眼方宇，点点头，一言不发马上脱下自己略微泛红的小西装。眼看小梅正往下一件继续脱，方宇赶紧阻止她，然后帮她穿上小西装，“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种关系更加不健康！你懂什么叫内在的联系？”方宇比划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比喻出这种关系。 小梅虽然这么做，但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表情，她看着方宇一时词穷，不由问道：“你说的是那种主仆关系？” “嗯？”方宇笑着说：“看来你明白了，就是那种关系！” 小梅扭头看着四周，一眼望见拉在窗户两边的窗帘，默默走到那边，抬起那只没有绑纱布的手，一把把绑着窗帘的，带着绳穗的绳子整条抽了出来，然后返回到床前把绳子递给方宇，并且并举双手并到一处，送到方宇面前。 方宇微微一愣，马上想起小梅的意图，一下子脸色一红，他忽然想起大学时期室友给他看的一部岛国动漫，那场面……方宇连忙摇头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把绳子往远处一扔，义正言辞说：“小梅，你的思想已经被那些无比肮脏的东西污浊了，我有必要对你进行健康的思想引导。” 方宇一下把小梅按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在床沿，看着她说：“以后不要再看这些不健康的东西，它——” “——这些不是我从电视上看到的。” “嗯？不是电视上看到的？那你是从哪里看到的？”方宇有些不解。 小梅说：“从我一出生，这些东西就被植入到我的脑子里。” 方宇一下子说不出话，只是磕磕绊绊两声，就开始思考如何对小梅进行新的价值观塑造。 方宇想了很久，终于说：“我希望你能把这些想法统统忘掉，咱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是平等的，平等！知道什么叫平等？当然你可能比我高级，但我所说的权利，地位，感情是平等的。我不管你来时，他们对你进行了怎么样的设定，但到这里来，就不应该像之前一样了。” “什么是平等？” 方宇觉得自己的话有了些效果，于是口不择言，赶紧说：“就比如他们在你脑海里植入的那些不堪入目的想法，那就是不平等。这些想法如果是你发自内心的，并且迫切需要的欲望，而我，正好也有需要你这么做的欲望，我们这么做才是平等的，我强迫你做，或者你强迫我做，这都是不平等的。” 小梅想了一会儿，问：“那我如何能拥有这些欲望？” 不知为何，方宇内心竟有几分兴奋，他激动的说：“你应该——呸！”方宇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我他妈在胡说些什么！” 方宇收起性子，正色道：“你就不应该有这些欲望！你绝对要断绝这种想法！绝对……断绝！” 小梅说：“如果我想要拥有这些，而你要我断绝这种想法，那我们是不是不平等？” “啊——！”方宇怔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为了缓解这十分尴尬的场面，方宇拿起手机一看时间，都六点多了，赶紧岔开话茬，“该上班了，快去准备准备！” “哦。”小梅只得站起来往外走。 方宇望着小梅的背影，想起刚刚自己一直胡说八道，再一看墙边的绳子，浑身一哆嗦，闭上眼睛默默念几声听不懂的清心咒，长舒一口气后，洗漱去了。 第四十一章 再进于庄 洗漱完毕，方宇与小梅一块出了门，到大街上吃了些早餐，便走到电视台办公室。现在七点钟不到，方宇之所以来这么早，是害怕郭正业又要提着自己的机器去做主持。 所以方宇到了办公室就提着摄像机骑着破摩托朝外行，郭正业这种人死皮赖脸，能不遇到还是不遇到的好，要不然他提出跟着自己，估计自己又别想干正经事。 这次的目的地，方宇仍然定在于庄，前天郭正业一直在现场逞能捣乱，又好几件资源自己都没有回收，所以今天需要再去一次。 到于庄后，方宇直接找到于富贵，让他成为自己的导游，为自己开路喊叫，壮大声势，不一会儿，果然有不少人跟着方宇屁股后头，形成长长的人流。 工作流程很顺利，该响的包袱都能惹笑众人，特别是有于富贵在一旁插科打诨，让气氛比之前更加活跃。话说于富贵之前对别人对于自己的评价大多不在乎，但自从方宇说了以后于富贵是电视台的司机，村里人都对他另眼相看，众人为他高兴的同时，也不时打趣笑话他，改邪归正后的于富贵反而显得很不好意思，众人看见他的窘状更是笑声不断。 本该是一场惊艳连连的探宝节目，活脱脱变成一场开心乐园，不过方宇对此并没有多大反应，反正这个节目就是为了给乡亲们带来精彩，给他们平时忙碌紧张的生活带来些许精彩，至于是什么精彩，无关紧要。 一行人在嘻嘻哈哈的打闹中，结束这场探宝节目，方宇花了大概三千五百块钱，换了一件花瓶。村南头还有一家价值不菲的宝物，方宇决定做完这个就准备离开往其他地方。 众人挤挤攘攘的出了这家人的院门，正准备跟着方宇一起到村南头，一辆小轿车却从远方缓缓驶来。 从清乐镇到于庄，只有一直向南再下土坡一条路可行，根本过不下汽车，但这辆轿车确实从正南边往北来，这条路是通往另一个镇子的，而于庄虽然属于清乐镇管辖，但它离平安坝更近，所以于庄的村民购买生活用品一般往平安坝。 平安坝就是清乐镇南的另一个城镇，这辆轿车就是从平安坝驶来。 方宇有些惊奇怎么会有车子从这里经过，因为这条路的重点就是于庄，其他路都是小路，通不过轿车。方宇伫立脚步，朝前望了一眼，后面的村民也跟着停下，望着向这边驶来的轿车，议论纷纷。 “那是谁的车？以前没见过啊？” “谁知道啊，那是名牌迪迪吧，少说也有四五十万，我没听说咱庄谁家有一个有钱的亲戚呀？” “咦！停在柱子家了？” 方宇看了眼车停的位置，是一家平顶房大院门口，而这一家，正是方宇的下一个目标。车里的人打开车门，只是朝这边望一眼，就进了院子内。方宇稍微思考一下，继续朝前走去。 在上一家探宝耽搁了四十多分钟，现在也有九点钟了，如果不是于庄只剩下这一家有值得购买的资源，方宇都不想再过去，毕竟人家家里来了客人，自己过去好像有些不礼貌。但于庄离清乐镇着实有些远，而且路况不好，如果自己不一次做完，下一次还要再跑一趟，这样做太麻烦了。 方宇下定心思，拐进这家院门里，后头的人自然全部紧紧跟上。 做节目就这点好，永远不用自己先叫门，身边的大批村民就帮了自己的忙，一群人边进院门边嚷道：“柱子！出来啦！” 这么多人在院里嚷个不停，里面的人耳朵就算再背也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头上搭裹着一条白蓝花格毛巾的老奶奶从厨房旁的一间偏房出来，用她那眼球都有些浑浊的眼睛，半眯着扫视刚进院子，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从人群中挑了一个可能平时比较熟悉的人，用苍老的声音问：“富贵，你们……有事？” 于富贵上前扶住老奶奶，说：“二大娘，这位是咱们镇电视台的小方。”于富贵介绍了一下方宇，接着说：“这次镇电视台是来你们家寻宝的。” 方宇朝这位老婆婆微微点头示意，不过在看这位老婆婆脸的时候，方宇忽然皱了一下眉头，又上下打量一眼这位衣着朴素的老人，正想回话，一个年轻人从堂屋里转出。 “四婶……小叔，你们？”这年轻人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众人，最终将视线定在方宇身上，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方宇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右手，微笑说：“你好，我是镇电视台【探宝】栏目的主持人，方宇。” 年轻人这才缓过神，恍然大悟说：“噢——！我说怎么好像见过你似的，我叫于梁柱。”他也伸出手与方宇握了握。 方宇抽回手自然垂下，“我们电视台听说你家好像有一件宝贝，所以就特地过来看看。” 于梁柱点头笑着说：“这样啊，那……”他扫视一眼众人，把请方宇进屋的话又咽回肚子里。院子里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如果请方宇进屋，那这些邻居也必须要请进去，哪有空位啊！ 方宇知道他的难处，立刻说：“不必了，就在这里吧。” 于梁柱说：“方主持人，你是听谁说我家有宝贝的？” “就是上次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中年男子。如果你参与了你们村于富贵的探宝活动，就应该清楚他。上次他来到你们村，本来想到你们家看看，却由于其他急事暂时取消了，所以我这次来看看。” 于梁柱将信将疑的笑笑，“哦，那你发现宝贝了吗？” 方宇扭头在这院里上下左右看看，“要探查一下才知道，不知方不方便让我四处瞧瞧？” 后面一大群邻居围观着，于梁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想答应方宇，却有一个声音从屋内传出。 “你说瞧瞧就瞧瞧，你说探查就探查，这里是你家？”话音落下，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从堂屋迈出，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射出凌厉的光，直直盯着仿佛一眼就想把方宇看穿。 第四十二章 突然的孟经文 等那人从屋内走出，方宇才把目光落到那男子的身上。 这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脚下踩一双亮晃晃的黑皮鞋，裤子是颜色不深不浅的蓝色商务牛仔裤，上身里面穿着雪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蓝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没有扣上，脸面干干净净，头发稍短，整齐清爽，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形近视眼镜。 若不是穿着，方宇都以为这男子是从民国走出的青年，因为从前在教科书里的文人照片，大多是他这种打扮。表面上看温文儒雅，从内却散发出一股文人的傲骨。 自从方宇学过《银丝眼》之后，总觉得自己能看到一些似是似非的东西，打量着这位方宇大约才能猜出他的职业身份。这男子的话有些刻薄，但方宇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朝他微微笑着点一下头，说：“不知你是？”如果猜的不错，门口那辆车就是他的。 于梁柱站在两位中间有些尴尬，感觉现场气氛有些不对，他赶忙退后两步，身子与那男子平齐，介绍道：“这位是县人民医院的孟主任。” 孟经文脸上风轻云淡，只是缓缓走到方宇面前，伸出手，完全不为刚刚说出的略带挑衅的话，有任何不适，他扬起嘴角淡淡道：“孟经文。” 方宇浅浅回握着他的手，“方宇。” 孟经文松开手，回头对于梁柱说：“你家有宝贝，为什么我不知道？” 于梁柱苦笑回道：“我也不知道啊！” 孟经文趁转回头时，扫视一眼院子，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家有宝贝？” 方宇知道今天好像碰到硬茬了，这一次做节目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现场气氛。方宇不卑不亢的说：“如果别人不介绍，我恐怕也不知道你是县医院的主任，我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人告诉我。” “刚才我在屋里听见说，你是镇电视台的主持人，你们电视台还有节目做？据我所知，你们电视台这两年被郭正业败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资金可以开一档全新的节目？”孟经文声音的音量不高不低，语气不咸不谈，但内心显然对于镇电视台的评价不高。 方宇说：“我估计你从来没有看过我们电视台，所以有没有节目，能不能做节目，你不能妄下断言，而且郭正业目前也不是电视台在职人员。” 孟经文抬手看一眼手表，又缓缓说：“你凭什么说这里有宝贝？跟你说实话，我曾经搞过收藏，闲着没事也经常看一些鉴宝探宝类节目，越了解就越想笑，终于这些节目都已成为历史，被世人所摒弃，你是主持人，不可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以为这村子民风淳朴，距离闹市遥远，便想拿出一些自以为能骗过他们的老把戏。” 他顿了顿缓缓说：“其实为了提升收视率倒也没有什么，我认识许多跟电视台工作息息相关的人，也听他们说过关于这方面的事，有人为了提升收视率，是有些不择手段，那些手段虽然不太光彩，但总是与观看者没有利害关系。你今日做的事，明眼看却是与村民有利，可是长远来说，却并非如此。” 方宇听了呵呵一笑，说：“愿闻其详。” “你用金钱去购买哪些所谓的宝物，其中所传递的信息是非常不健康的，若是购买的宝物为真，大概只是牵扯到文物交易，但若是为假，这些淳朴的村民虽然拿到了钱，但从心理上来说，已经变了。你欺骗他们的感情，让他们在追逐利的路上越走越远，甚至他们会放弃自食余力，故意造假文物，从而达到他们获得钱财的目的。作为一个主持人，本应该传播正能量，而你却站在这里，弄虚作假，带着面具行骗，这是一个主持人该做的事情吗？” 一段话讲完，方宇还未出生，周围的村民却小声议论起来，他们有的对于这个孟主任的话有些反感，毕竟孟经文的话很刺耳，好像他们农民不会辨别是非，为了钱一定会走向旁门左道似得。 但自从上次郭正业来这里表演过之后，大部分村民都不太信任镇电视台，毕竟郭正业第一次可是正正当当的表演，完全不是为了探什么宝，而且表演的相当失败。虽说这一次方宇又来了，但他们心中总是会有疑惑。 俗话说，一个人干一千件好事，不是一个好人，但只要干一件坏事，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更何况方宇只是做了几场节目，其他村子不敢说，于庄肯定对节目是不太相信的。这也是方宇尽快再次来到于庄的另一个原因，如果不缓解这件事，那上次郭正业在于庄的影响被传出，就不太好了。 所以他们也有人议论方宇言论的真假。 不管是为了提高自己在村民心目中的信任度，还是捍卫自己当初建立这档节目的初衷，自己今天必须抵挡住并反击眼前孟经文的攻击言论。 方宇听着背后人群中的议论声，看着孟经文带着自信微笑的面孔，扩展一下肩膀放松说：“从孟主任刚刚的长谈阔论里，不难看出你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可是你的眼光与胸怀却不像你的学识一样，甚至有些浅薄。” 孟经文反嘲一笑，“何以见得？” “不可否认，你刚刚的话里，有些是事实存在的，但你用一些人的例子来证明另一些人，很不妥当。可能你对文物研究颇深，一眼就能看出其他节目里文物的真伪，但我并没有说来这里是为了找文物，宝贝和文物明显是两个不同的东西。而且你竟然拿以往的认知，来恶毒的揣测我的动机与用意，这是很不妥当的。” “哦？”孟经文疑笑一声，继续说：“那你说你的动机和其他人有何不同？你不是来找文物，又是来找什么？” “其实我的节目跟你八根子打不着，你又何必出来搅和呢？况且你刚刚一直拿文物说事，这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看来你也知道他们家有宝物，但我告诉你，这宝物你拿不走，至少现在拿不走！”方宇望着孟经文，双眼透出坚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