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幕德意志》 序幕:赤色黎明 【冷静,该死的,我需要冷静下来。】 所有有的一切都源于荒诞的开始。 当他意识到自己变成一个有着古怪俄罗斯口音的中年男人时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奇怪,甚至当他看见身边的恭敬的向他弯腰致敬的尤里·马林时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只有当罗曼诺夫同志发现这一切并不是可怕的噩梦时,他才开始表现出普通人应该有的慌乱。 后来当他意识到惊慌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时候,就慢慢变得镇定下来。 一幅巨大的电子操作屏幕展现在他面前,不同于在科幻电影上看到的未来科技。屏幕边框泛着打磨之后金属光泽,操作界面简单明了,仅有几个红色和绿色的按钮,看起来更像是上世纪工业时代的产物。它的四周围还连接着密集的电子线路,计算机屏幕上快速闪过一连串的俄文代码,整个屏幕散发嗡嗡的运转声音。 很符合苏联的粗犷简单风格…… 尤其是屏幕顶端,还有一个硕大的锤镰标志。 很快他发现自己居然能读懂这些扭曲的符号。 “时空装置……错乱……所在时间1933年2月25日……地点……柏林……时间线……未知……” 罗曼诺夫同志有一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 他……穿越到魏玛共和国了? 计算机正在高速运转,周围发烫的电子线路提供了身体所需的温暖,他才没有在德国的二月变成瑟瑟发抖的冰雕。 “罗曼诺夫总理,确切来讲,我们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时间装置发生了混乱,我们没能回到盟军进攻之初,挽救苏维埃。” 罗曼诺夫同志松了一口气,原来还在原来的世界里。 他壮着胆子,对眼前神似列宁的尤里同志说道,“这里是哪里?” 尤里·马林的回复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毫无感情的电子音,“这里是苏联的基地车,我的领袖,难道你忘记了吗?” 通过尤里同志的叙述,罗曼诺夫大体上了解了情况。他们现在在柏林与波茨坦之间的荒野,跟随自己而来的还有最后一支忠于罗曼诺夫的部队,塔曼摩托化近卫师。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轰动,除了少量戒备的恐怖机器人与天启坦克之外,其余的进攻武器都储存在仓库之中。 从指挥室的钢化玻璃往下观看,是在黑暗中沉睡的森林。除了在树林间偶尔闪烁的红色警示灯之外,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巨型庞大的钢铁怪物的存在。 高度超越了二十米的mcv,就是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在寂静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拥有心灵控制的尤里能注意到罗曼诺夫的每一个心思,他一边在屏幕上操作,“踏入这座森林的人,试图靠近基地车的人,都死了。但是我们坚持不了多久,柏林就会发现这座基地,到时候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接下来是无声的沉默,直到罗曼诺夫开口,打断了寂静的氛围。 “我想去仓库看看,尤里同志。” 罗曼诺夫走出了指挥室。 当电梯上显示的阿拉伯数字从十八变成一的时候,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眼前出现的这一幕让罗曼诺夫停顿在原地,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心因为太过激动而变得湿润。 仓库,更像是一座掩体。 巨型长条的钢筋以不可思议的弯曲弧度撑起一片穹底,类似混凝土浇筑的墙壁能抵御爆炸冲击波的打击,并且让整个空间都得到充分的利用。一排排的恐怖机器人被巨型钢爪和无数插在躯干上的管子固定在流水线上。蜘蛛形状的躯干呈现蜷缩状态,最大限度的节省了空间。拳头大小的蜂窝状电子眼处于黑暗的状态,一旦生物神经系统被激活,他们会用手中的铱合金钢爪将面前所有敌人撕成碎片。 第二层是真正的钢铁之海,面对如此大规模的坦克群就连罗曼诺夫同志也感到惊讶。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128mm的双管巨型火炮,四条钢铁履带,配备上26的猛犸牙防空导弹,这种由乌拉尔实验中心研发出来的钢铁怪物简直就是红色暴力美学的集大成之作。艾布拉姆斯在他面前不过是被履带碾压的可怜虫。 天启。 这是t35陆上战斗堡垒思路的延续,甚至克服了超重型坦克体积笨重,移动缓慢与装甲薄弱的所有弱点,成为苏联钢铁军团的骄傲。 罗曼诺夫甚至有些后悔,它们应该出现在1941年冬天的莫斯科,出现在冰天雪地的废墟之中,让该死的纳粹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红色的恐惧。 “即便不能跨越横亘在欧洲与北美之间那一片宽阔的水域,我们依然能够统治这一片古老而文明的大陆。” 尤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向着仓库里的坦克张开双臂。像是响应最高指挥官的命令,恐怖机器人原本黯淡无光的电子眼突然透露出邪恶的红色光芒。沉睡的天启坦克也发出愤怒的咆哮,两侧的排气管喷射出刺鼻的黑烟。 罗曼诺夫同志感慨万千。 “我们曾在解放无产阶级的战争中失败。也曾目睹锤镰标志的在克里姆林宫上缓缓落下。然而尤里·马林同志。神圣的信仰,伟大的理想,红色的荣光无论在何时何地,永远不会坠落。总会有人在最危急的时刻挺身而出,坚守到最后一刻。哪怕像阿赫罗梅耶夫一样,与苏维埃一起走向生命的尽头。也不愿意像格尔巴乔夫,厚颜无耻的活着。”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此时一缕阳光从厚重窗帘的缝隙处照射进来,映照在罗曼诺夫那张的脸上。他没有理会晨光如同汹涌的洪水冲进移动掩体,坦克炮塔上印刻的红星在朝阳中泛着光芒。 “打破旧时代的桎梏,赤旗遍寰宇的决心,不会终止。” “所以,我回来了。” 罗曼诺夫同志逆着光线,尤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内心深处却油然而生某种敬畏感。这种崇敬的感觉,只有在面对掌握绝对权力的领袖时才有的恐惧。 神圣的领袖? 像是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控制着尤里·马林,让他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右边的膝盖自然弯曲,触碰到冰冷的地板,下意识的回复道,“谨遵伟大领袖的意志。” 他已经适应了罗曼诺夫这个身份,慢慢的代入了角色。 负手而立的罗曼诺夫侧过脸,望向那一抹缓缓升起的朝阳。 赤色黎明吗? 真美。 他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尤里同志说道,“还有,不要跪下。” “工人阶级,已经站起来了。” 第一章 重返柏林 1933年的冬天,是德国共产党最后的一抹落日余晖。 作为魏玛共和国国会第二大党,占有议会百分之十七席位的德共主席台尔曼已经成为希特勒修改宪法,保障纳粹党合法统治地位的最大阻碍。他将会在接下来的两天进行一场改变历史进程的计划,国会纵火案。并且通过这次的“暴行”,将脏水泼在德共的身上,直接全国让一万八名名共产党员关进了监狱。而绝大多数人都没能熬过纳粹集中营里的寒冬。 对于罗曼诺夫来讲,已经算是开局不利。 他之前也曾设想过抛下德国政府,直接利用手中的塔曼师单挑欧美列强,但是尤里同志却适时地给了他一个提醒:想要源源不断的创造军队,就必须控制这个国家。他们无法凭空变出军队,一个国家的国民工业产值决定了他们手中军队的数量和强弱。 军队是没有办法凭空变出来的。这是尤里给罗曼诺夫的第一个忠告。 罗曼诺夫有些头疼,1933年的魏玛经历了大萧条的洗劫,德国的经济濒临崩溃的局面。这里不是他理想中的温床:石油匮乏,唯一拥有煤炭和铁资源的鲁尔工业区也被法国比利时联军至1925年。虽然在道威斯计划中令德国经济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呈现出短暂的春天,然而1929年的黑色星期五却将他们打回了原型。 毫无胜算的局面,除非他有着希特勒一样的耐心,一直到1940年等到经济的全面恢复。 反观现在的莫斯科,1933年正是朝气蓬勃的时期,五年建设所取得的重工业巨大成就,接下来的第二年,莫斯科政治将进入“肃反的凛冬”,还有接下来的苏芬战争,这也是罗曼诺夫暴力夺取莫斯科政权,实现统治的绝佳时机。 有什么比占领一座工业帝国更能让人振奋的事情,而罗曼诺夫可是要立志实现之前几代苏共总书记都没有实现的伟大理想。 托着下巴的尤里摇了摇头,他善意的提醒对方,“但是我的领袖,你要怎么掩人耳目的带领这座钢铁的堡垒穿越波兰的国土,直到莫斯科,而不会引起欧洲各国的恐慌?而且进入苏联的时候,斯大林的反应应该是用莫辛纳甘和t28坦克迎接,还是用伏特加和鲜花相迎?所以这样大张旗鼓的行军,换来的不过是好几个国家的军队,一百多个步兵师的围追堵截。塔曼师固然强大,但是你却抵不住几个国家联合军队的围剿。我建议还是不要尝试这个风险。” 尤里的提醒让他顿时泄了气。 似乎除了在环境恶劣的德国发展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莫名其妙的成为红色警戒里的苏联总理,却只能在德国发展壮大。罗曼诺夫同志只能安慰自己,就当做是国际主义精神吧。 既然是在德国,那么与德共领导人台尔曼对罗曼诺夫就显得尤其重要。他准备进入柏林市区,跟这个倒霉的家伙谈谈。毕竟德共在魏玛还是第二大政党,拥有着众多的党员。在创立巴伐利亚苏维埃共和国和汉堡起义相继失败之后,德国进入了短暂的平稳发展时期,德共放下了武装斗争的路线,走向了国会的席位。 讲到德共的时候,罗曼诺夫的语气变得不屑。 “对于德共来讲,安稳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当纳粹创立了冲锋队,建立了党卫军。而我们的德共却在干什么?罢工抗议还是武装起义?都不是,他们在国会上向兴登堡抗议纳粹党!一个在议会大厦的座位上不肯挪动步伐的政党,注定会随着那一把火被烧得一干二净。德意志最不需要的就是和平。” “那不过是维持旧秩序的牢笼罢了。” 打扮成容克贵族模样可以掩人耳目,罗曼诺夫顺利的进入了柏林市区,还有紧随其后的尤里·马林同志。他们必须冒着风险进入市区,和台尔曼取得联系。 mcv已经启动了人工智能模式,哨戒炮30mm的机炮通过mcv的模拟识别系统将会识别任何靠近的非单位人员,并且通过大规模集成电路的中央数据处理器下达进攻的命令。 这种大口径子弹打在人的身上,简直就是一场血肉分离的噩梦。 冬天的柏林显得分外萧条,勃兰登堡门孤单的孤零零的伫立在萧瑟的冷风之中,街上的行人加快了脚步,他们在诅咒这个该死的冬天,就如同诅咒无能的魏玛政权一样。失业的人口集中在破败的小屋中,眼神空洞灰暗的男人面无表情打量着大街上的一切。 走在威廉大街上的尤里和罗曼诺夫显得格外不同。 尤其是那位酷似列宁同志的大光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无论谁在他的面前经过,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神经和思维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入侵。 “相对而言,我还是更喜欢被台尔曼逼下台的前德共领导人布兰德勒,起码这位极左翼领导人更加容易控制。而且他的野心也更加的大。” 可惜的是布兰德勒在1925年已经被赶下了台,德共也从武装暴动变成了和平抗议。 但是谁都知道,当国家进入了垄断资本主义行列之后,不推翻身后控制政权的资本巨鳄们,根本无法实现利益的重新分配。即便是风光无限的元首,也不过是利益的代理人。 “到了。” 罗曼诺夫停下了脚步,站在一幢不起眼的小屋面前。 他敲响了台尔曼家的门。 一名身形微胖的男子打开了门,他的左手叼着烟斗,右手支撑着门槛, 警惕的望向罗曼诺夫,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眼前这个男人。不过当他目光望向罗曼诺夫身后的那一人时,却突然变了脸色。 灰色的风衣,尽管帽檐遮住了他三分之一的脸,但是台尔曼还是通过脸部的轮廓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尽管上一次见到那个人是在1921年的莫斯科,但是跟他亲切握过手的台尔曼绝对不会忘记那张熟悉的脸。 “列宁……同志?” 台尔曼惊讶的无以复加,谁都知道这位无产阶级的革命导师已经永远的躺在了红场的墓穴之中。 “你们到底是谁?” 罗曼诺夫摇了摇头,他掀开风衣,露出里面的锤镰徽章,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可不是列宁同志,台尔曼主席。事实上我们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罗曼诺夫,而身边这位,是尤里·马林同志。” 台尔曼多看了尤里·马林一眼,似乎还是不愿相信他不是革命导师列宁同志的事实。 “我们来自共产主义国际组织,想为台尔曼同志提供一个机会,一个革命的机会。” 面对两位来路不明的共产主义国际同志,台尔曼表现的非常谨慎。毕竟谁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纳粹派遣过来的间谍。不过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台尔曼同志更加惊讶。 “我知道你们在试图组织法西斯主义的扩张,指出德国面临法西斯主义染指的危险,而且还针对纳粹党的纲领,在三年前的8月发表《德国人民民族解放与社会解放纲领》。但是你们的纲领并没有把联合一切民主力量阻止法西斯扩张当作首要任务。” “1923年,你们试图建立工人政府,发动汉堡起义,然而却失败了。” “1926年,你们发动民众无偿的没收容克贵族财产的民众运动,依旧是失败告终。” “甚至到1933年,你们也没有能力阻止法西斯在德国的扩散,希特勒已经坐上了总理的位置,他离统治这个国家只有一步之遥。” “德共一直徘徊在失败的边缘,然而希特勒纳粹党却在蒸蒸日上,成为了德国第一大政党。” 台尔曼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堪,青筋布满了他的拳头。 察觉到威胁的尤里·马林上前一步,拦在了台尔曼和罗曼诺夫之间。 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邪恶气质的“列宁”,让台尔曼有些心慌的稍稍往后挪了一小步,表情警惕。 罗曼诺夫继续说道,“我只想告诉你,台尔曼主席,过了今夜,你们会成为输家,希特勒将会彻底的统治这个国家,之后德国会走上一条疯狂的扩张之路,将人民带入深渊之中。你所看到的德国第二大党的辉煌,不过是落日的余晖而已。” 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后背,即便是在这样的寒冷的冬季。台尔曼依然能从神经中枢,感受到那种情绪。 恐惧。 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根据可靠的情报,今晚纳粹党将会在国会进行一场纵火,烧毁整座大厦,然后将脏水全部泼到德国共产党的身上。希特勒将会以此为借口,逮捕所有的共产党员,同样也包括你,台尔曼同志。” 罗曼诺夫的语气有些嘲讽。 “我亲爱的达瓦里希,这就是你们注定失败的命运。” 第二章 徘徊欧洲的幽灵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这的确是台尔曼的悲惨结局。在布痕瓦尔德集中营被纳粹监禁折磨了十一年之久,终于在1944年8月德意志第三帝国毁灭的前夕,年仅58岁的前德共主席被秘密处决并且毁尸灭迹,成为纳粹罄竹难书的暴行里悲惨的一页。 罗曼诺夫说出了今夜会在国会大厦发生的阴谋,就是为了阻止希特勒统治全国的野心。不过台尔曼显然并不相信罗曼诺夫说的一切,他摇了摇头,“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也只可能是希特勒和他的亲信戈培尔等少数几人知道,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么机密的情报。所以,罗曼诺夫同志,你是怎么了解到这一内幕消息?” 罗曼诺夫没有解释,事实上他希特勒和戈培尔现在应该还在公寓里酝酿着阴谋。 “而且。”台尔曼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我根本没有听说过,共产主义国际之中谁会有罗曼诺夫这个姓氏。所以你们到底是谁?” 气氛变得紧张,戳穿了谎言之后的罗曼诺夫却并没有变得紧张。他非常诚恳的点了点头,一如既往地镇定自若,“我们的确不是共产主义国际的人,但也不是纳粹的秘密警察,而且我们也并不希望国会纵火案被阻止,我们希望这件事发生。希特勒烧毁国会大厦,将污水泼到你们身上。” 台尔曼愣住了,似乎这一切并没有按照自己想象中的剧本去进行。 “你到底……什么意思?”他磕磕巴巴的问道。 “我说过要阻止纳粹的扩张,但是却没说要阻止国会纵火案的发生。” “因为这么做,你们才有借口站出来反抗暴-政。” 说完这一段意味不明的话,罗曼诺夫朝着尤里同志点了点头,他那双邪恶的双眼渗透出诡异的光芒,空气中出现了涟漪,在不停地扩散。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精神触须正在入侵台尔曼大脑的思想,将服从于罗曼诺夫的意志灌输到台尔曼的脑海之中。 一个声音,像是幽灵一样,不断地在他耳边低语,催眠着他的抵抗意志。 “我们将跟资本主义力量进行一场生与死的争斗。只有完整的红色信念,才可以保护你们;只有完全的服从,才可以拯救你及你的家人,而且当你们没有自由意志之后,生活会变得更简单一些。空出你的心灵,并顺从共产主义的最高意志,服从于我!” “臣服……” 台尔曼喃喃自语的重复着尤里的话,他的目光慢慢变得迷离,原本紧握的拳头慢慢的张开,罗曼诺夫看得出来他已经深陷尤里的心灵控制之中。 没有人能抵御得了他的思想侵蚀,尤其是在代表最高意志之后。 “再也不会有腐朽的自由意志,只有服从的最高意志。” 尤里继续蛊惑台尔曼,此时的德共领导人已经成为了他用意念操纵的傀儡。 “放弃自由,放弃剥削,放弃一切。” 催眠完成之后,只剩下了目光涣散呆滞的台尔曼,无法聚焦的空洞眼神不知道望向何处。他光着脚从他的公寓走出,跟随着罗曼诺夫的步伐,一同离开柏林的市区,走向远在波茨坦森林的那座钢铁堡垒。 在那里,罗曼诺夫会让他见识到真正的共产主义幽灵。 当台尔曼回复自我意识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mcv的仓库之中。一排排的恐怖机器人和天启坦克让德国领导人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情绪印刻在他的脸上,超越了这个世界认知水平的机器怪物只能让他勉强的意识到,这是一件武器。 不是某个作者笔下幻想的弗兰肯斯坦军团,而是真正的钢铁军队。 罗曼诺夫非常满意对方的反应,如果他表现的太过镇定,反而显得奇怪。 “我在哪里?”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回过头,却看见了罗曼诺夫,还有跟随在他身边的尤里。 台尔曼的嘴角在抽搐,这个光怪陆离的地方已经违反了自己已知的常识。如果他还能勉强分得清楚那些拥有两个炮管的钢铁战车是十几年前投入战争的最新武器——坦克的话。那么那些类似蜘蛛的钢铁机器就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你们……到底是谁?” 这是台尔曼看到罗曼诺夫钢铁军团之后,唯一的想法。 罗曼诺夫抚摸着恐怖机器人上冰凉的钢铁巨爪,亲近着这个由六支长度两米的巨大铱合金爪和一个上千吨动力承载引擎的怪兽。 它们正在蓄势待发。 锤镰的标志在刺眼的灯光之下熠熠生辉。 “你所看到的这些,是苏维埃的伟大成就。从1918年内战结束之后,我们就开始了一系列的科研工作。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战争服务,包括你现在看到的武器。都是无数科学家的心血结晶。他们毕生的心愿只有一个,解放全世界的无产阶级。”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选择德国共产党的原因。” “我说过的,我们可以让共产主义解放整个德国,只要你愿意跟我们合作。残酷的战争会走到尽头,而德意志将会迎来一场新生。不是那些愚蠢的容克军官和资产阶级大贵族们所把持的政权,一个真正的工人阶级政府。就像你们的萨克森—图灵根工人政府。” 罗曼诺夫看出台尔曼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犹豫。 是的,他还在害怕。 让德国陷入内战显然代价有些高昂。 但是罗曼诺夫对任何的退缩都极其不屑,“告诉我,假如你可以用武力征服整个世界,那么告诉我,为什么要在微不足道的风险面前退缩呢?你站在这里,所见到的一切,并不仅仅是命运的安排,而是整个工人阶级中,最深刻的召唤,混乱的秩序必须被纠正,红色的荣光将会笼罩柏林。” “用敌人的鲜血,还有你们的忠诚!” 尤里也在暗中施加催眠,将罗曼诺夫的意志灌输到对方神识之中,让他拥有坚定不移的服从最高意志的忠诚。 “一切都将会被重新塑造,他们之前犯下的错误会在今晚之后被纠正。” 只有用钢铁般的手段,才能战胜比你们更加强大的法西斯,还有更加可怕的自由世界敌人。 还记得吗,那是1923年的寒冷冬天…… 在接二连三的失败之后,你们开始放弃理想,你们开始自暴自弃,你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庞大而根深蒂固的旧势力和无数同志的光荣牺牲让你们迷失了方向。 邪恶的资本家依旧在剥削着民众,西门子,克虏伯,这些资产阶级贵族们与政府勾结在一起,共产主义者的游行和口号在拥有庞大资本和强大军队的他们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有些同志屈服于现实。 开始怀疑曾经坚守的理想是否正确。 但那不是生来如此。 红色的黎明并不遥远,甚至近在眼前。 “无法明白团结广大的工人阶级,将矛头对准那些压榨我们的垄断资本家,将武装斗争进行到底,德国就永远没有崛起的希望。从巴黎公社的第一次尝试开始,我们就面对敌人数个世纪的封锁和永不磨灭的敌意!” 然而封建势力的打压,资产阶级的压迫,都没有将我们击垮,共产主义的事业在蓬勃的发展,一切还不到无可挽回的时刻。 “我们不曾退缩。” 像是响应罗曼诺夫的呼唤,他面前的巨大钢爪突然挥舞起来,两米长度的巨爪带着凛冽的寒光和尖锐的呼啸,红色的电子眼在不停晃动,探寻着面前的“敌人”。 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台尔曼看见面前所有的恐怖机器人都晃动着巨爪,似乎这些没有生命力的诡异玩偶突然被人赋予了生命。他们在挣扎,在愤怒,饱尝数个世纪的屈辱,那些在巴黎公社中高呼万岁而死的屈辱,七月流血事件中牺牲的人民,全部在这一刻,相应罗曼诺夫的召唤而来。从此,钢铁的灵魂将与他生死与共。 被精神洗礼之后的台尔曼已经成为了罗曼诺夫的忠实仆从,但是面对超乎这个时代认知水平的怪物,他还是表现出常人应有的震惊。 罗曼诺夫看着他们挣扎,缓缓说道。 “每一具钢铁躯壳里面,都附身了一只幽灵。” “由那些为共产主义伟大事业而牺牲的烈士所凝聚。” “红色的,徘徊在欧洲大陆的幽灵。” 第三章 国会纵火案 (作品正式改a签之前一天一更,改了a签状态后一天两更,每章更新3000字左右。) 罗曼诺夫的作秀非常成功,mcv大规模神经网络的控制之下,恐怖机器人在最恰当的时机做出了最恰当的反应。他打了一个响指,原本躁动不安的机器人立刻平静了下来。 等到巨爪停止晃动的时候,即便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在面对超越这个世界认知极限的科技水平时,也无法做出客观的判断。台尔曼真的相信了,那些邪恶的机器人身上,附身着曾经为理想而牺牲的红色英灵。 罗曼诺夫说道,“曾经散落的无产阶级在这场席卷全世界的灾难中聚集起来,那些寄生在人民身上的吸血虫子,那些腐化的官僚和封建的旧贵族,那些试图将我们当做畜生圈养的混蛋,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只有人民,人民才有资格命令国家!我们的敌人有很多,我们还有的同志还未觉醒;坐在国会的座椅上抗议不会为你们带来公平,带来正义,更不会带来面包和荣耀!” “只有战争。” 只有战争。 战争决定一切。 台尔曼从来没想过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决定未来,第一次世界大战所带来的惨痛回忆让所有人都不再愿意去触碰子弹与枪炮。 除了那一小簇站在政治顶端,试图改变世界格局的野心家们。 不幸的是,站在台尔曼面前的罗曼诺夫,还是一个拥有信仰和绝对实力的野心家。 “诸位同志,只有战争,才能清扫旧时代的桎梏。只有战争,才能结束这糟糕的局面,只有战争,我们才能真正的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 罗曼诺夫慷慨激动的神情让台尔曼想起另一个饱含演讲天赋的家伙,希特勒。但这种不忠诚的邪恶想法仅仅在脑海中停留了一秒钟,就会被他否决。 伟大的领袖怎么可能跟希特勒一样的卑劣家伙相提并论。 罗曼诺夫望向台尔曼时,眼神与那些冰冷的杀人机器已无两样,“台尔曼主席,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 “是奋起反抗,还是成为任凭资本家剥削的灰色牲口?” 威严与压迫感弯曲了台尔曼的脖颈,他低下头,诚恳的说道,“是的,我选择抗争。” 想要制止魏玛走向法西斯主义的道路,除了纳粹之外,还有另外一群野心勃勃的家伙需要被处决。那就是操控着德国命脉的大资本家们。罗曼诺夫已经意识到会有一场艰苦的战争。就像西班牙的内战,由共和国总统曼努埃尔·阿扎尼亚的共和政府军与人民阵线左翼联盟对抗以弗朗西斯科·佛朗哥为中心的西班牙国民军和长枪党等右翼集团。一场西班牙意-识-形态的冲突和轴心国集团与共产主义势力的代理战争,人类为了推翻压迫自己的那群垄断资产阶级,实现自由和理想的胜利曙光。 流血是必须的,罗曼诺夫已经估算过,与国会纵火案为起点,最快能在半个月内平定德国的内乱,即便是有英法等外国政府的支持,凭借横扫欧陆的天启部队,也能在两个月的时间将反叛军队一个个的击毙,处死。 伟大的革命即将开始,罗曼诺夫只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1933年2月27号夜幕的降临。 马里努斯是一个可怜的家伙,经济大萧条让他失去了建筑工人的工作,前不久他从荷兰到了柏林想碰碰运气,谁知却在威廉大街被一群不明身份的家伙挟持,蒙上眼睛拖上了汽车。 除了建筑工人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令纳粹感兴趣的身份,荷兰共产党员。 薪柴和汽油已经准备好,柏林国会大厦将会迎来一次盛大的焰火。现在就缺一个被黑锅的德国公产党成员。毫无疑问,马里努斯从一开始就是可怜的替罪羔羊。 这次的计划由戈林一手炮制,为了预防意外,他亲自到场监督计划的实施。 望着堆积满薪柴的国会大厦,身材臃肿的戈林抽动了一下嘴角,脸上的横肉跟着一起轻微的抖动。穿着黑色皮衣的纳粹党成员带着八角帽,预防其他人辨认出自己的身份。他们汇集在纳粹党第二号人物身边,手中拿着点燃的火把。 戈林挥动了手臂,他们将火把丢到薪柴上。火势顺着干枯的枝干和汽油的方向蔓延,一路延展,越过白色的大理石柱,越过神情庄严肃穆的浮雕,如同纳粹的扩张的势力不停的蔓延,一直爬升到国会大厦象征着权力的建筑圆顶,飘扬的魏玛共和国国旗在璀璨的火光之中燃烧成灰烬。 戈林眯着眼睛,望着庄严的国会大厦变成燃烧的壁炉,嘴角流露出狰狞的微笑。他缓缓的说道,“德意志的帝国,将会在这场烈火中重生。” 而纳粹却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变成了罗曼诺夫的一枚棋子。 成为挑起德国大革命和魏玛内战的棋子。 他叮嘱身边的党卫军成员做好善后的工作,将污水全部泼到德共的身上,如果可以的话,把共产主义国际也拉下水。随即他匆匆忙忙坐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制造不在场的证明。等下他还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成为这场历史的官方见证者。 罗曼诺夫和尤里躲在不远处,将纳粹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罗曼诺夫摩拳擦掌,当戈林的汽车向漆黑的夜幕中逐渐远去之后,他对身边的大光头说道,“真是激动人心的一刻,纳粹连自己的替罪羔羊都已经准备好了,尤里同志,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只要让他们仅存纵火的记忆,其他的意识全部抹消。” 罗曼诺夫不能指望被纳粹洗脑的狂热主义者能够明白社会主义的真谛——他们就像是被抽掉了脑子和思考的行尸走肉——不会听从你的任何意见。 讲道理是马克思的事,控制人心是尤里的事,只有肃反和战争,才是罗曼诺夫和斯大林的事情。 不用跟他们阐述事业的伟大,国际精神的奉献,他们不会理解我们的建设。最简单的方法,用暴力来感化他们,让他们害怕你,恐惧你所代表的肃反和镇压,恐惧你身后的液压关节上转动的钢爪,像钢铁绞肉机般转动的坦克前置粉碎器,以及碾碎在上面的痛苦灵魂。 剔除掉无关紧要的修饰之后,用通俗的话来说,罗曼诺夫的指责就是:处决掉那些不愿因与我们合作的纳粹和资本家,鼓励我们的战士为社会主义奉献和忠诚。 纳粹那群杂碎,集中处决掉就行了。 车门被打开,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共和广场上弥漫。尤里可以轻易的控制他身边所有人,而他身边被植入的意志时刻让他谨记自己的身份。 对共产主义,以及最高领导人的忠诚。 尤里向那些还在忙碌着的纳粹党员走去,他甚至不需要动手,控制精神的脑波就让这些人变成流着口水的傻子。 忙碌的纳粹党员看到了尤里的靠近,从片刻的惊慌失措转瞬间就变成杀人灭口的镇定。他们试图从腰间拨出手枪,然而突然涌入大脑的恐惧情绪却让他们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看起来就像是时间凝固的一般。尤里从容不迫的将他们的记忆和意识从脑海之中抹去,只在他们脑海里留下一个不停重复的声音。 “是纳粹放的火……戈林指使我们这么做……一切都是希特勒的阴谋……” 希特勒需要日积月累的信仰洗脑,尤里在片刻钟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等到他搀扶着半昏迷状态的马里努斯离开后,国会大厦门口的共和广场只剩下几个手持火把和薪柴,呆立在原地的纳粹党员,身上还怀揣着一大堆纳粹宣传单。 他救下了被剥光了衣服,在冰雪和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马里努斯,将他拉上了车,避免了被枪决的命运。而那几个还手持火把的纳粹党员,准备成为这次纵火案的替罪羔羊。既然是戈林和希特勒策划了这起阴谋,那么罗曼诺夫就尊重历史,还给所有人一个真相。 柏林共和广场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十几辆消防车呼啸而过,直奔国会大厦。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不可阻拦的地步。橘黄色的火舌和浓烟从俾斯麦大厅和议会大厅的窗口喷射而出。 火势愈演愈烈,烧红了半个柏林的黑暗天空。 在戈培尔公寓吃饭的希特勒站在窗户前,手中举着酒杯,他的脸上流露出阴谋得逞的微笑,甚至想庆祝一番。 “上帝保佑德意志。” 希特勒激动的拿着酒杯,他的手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控住不住颤抖。 而此时坐在汽车后座上的罗曼诺夫,也望着从身边疾驰而过警车,他的左手靠在窗上,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情。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 希特勒和罗曼诺夫,在此时此刻不谋而合的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历史上最伟大的转折即将到来!诸位,你们马上就会看到。” 第四章 请叫我罗曼诺夫同志 (今天主编出差了,要等到周三才能签约) 被建筑师路德维希·霍夫曼讽刺成高级运尸车的国会大厦终于在他恶毒诅咒中如愿以偿的被烧毁,钢筋和玻璃结构的圆形拱顶在大火中碎裂,火势冲破了密封的玻璃,点燃柏林漆黑的夜空。 魏玛国会议长戈林假装假装第一个赶到现场,他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台词,逮捕那个纵火的共产党员。但是在远远的围观人群之外,他发现正中心的人群并不是之前熟悉的身影,越靠近被警察制服的纵火犯,他的内心就越来越不安。不祥的预感在一点一点的击溃他的心内防线。 当推开围观人群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让戈林有些发愣。 散落一地的纳粹宣传单,沾染上泥土的纳粹臂章,他没有看见冻得瑟瑟发抖的替罪羔羊,而是几个嘴里喊着纳粹万岁的纵火犯。这些人已经目光呆滞麻木不仁。除了嘴里反复重复那几句话之外,已经不会再多讲一句,这些之前负责收尾的纳粹党成员。 “不,这肯定是一场梦而已。该死的。” 自我安慰并没有奏效,冷风钻进他的脖颈,让戈林顿时清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而德共领导人台尔曼和几个共产党员正站在警察的身边,对方向自己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完了。” 戈林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握紧了拳头。 注意到这个小动作的台尔曼示意让身边的共党成员上前一步,防止纳粹党的杀人灭口。 原本历史上应该是报告逮捕了共产党员的警察,一脸尴尬的向国会议长宣布了噩耗。 “纵火犯人可能是纳粹党员,而且还是党卫军的人。” 思维和大脑像是搅拌在一起,戈林只觉得整个脑袋天旋地转,连忙用宽厚的手掌扶着身边的肩膀,防止自己太过激动而摔倒。 “怎么会这样!” 此时希特勒和戈培尔也赶到了现场,这位新上任的总理正在酝酿着腹稿,打算在今晚或者明天在魏玛总统兴登堡面前发表自己的感言。 希特勒的长靴踩踏过路边的积雪,身边的党卫军成员帮他拦住周围围观的人群。他兴奋的挥舞着拳头,凛冽的寒冬也浇熄不了此时的热情,“戈培尔,这是德共反对我们新政府的暴行,是时候让他们闭嘴了,我会向兴登堡总统请命,逮捕所有的德共成员……” 当他靠近闹事者的时候,却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戈林,还有跪在地上的纳粹党卫军成员。 “这是怎么回事?” 希特勒愤怒的质问道。 “是这样的。”台尔曼突然插话进来,零下的空气让人的声音都能结冰,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战争吹响的号角。 “我们逮捕了几名纵火烧毁国会大厦的纳粹党员,他们对自己的罪行已经供认不韪。他们将会被押送到警察局进行关押保护。” 希特勒从未见识过这种眼神,坚定,冰冷,而且还带着某种不可理喻的狂热。他不是德共冷静的领导人,更像是某种狂热信仰的信徒。 希特勒突然有些害怕了。 “同样,在场的国会议长戈林,总理希特勒和国会议员戈培尔,你们都需要接受调查。今晚我将会与兴登堡总统见面。” 他要在兴登堡总统面前煽风点火,说服他通过紧急法案,解散掉纳粹政党。 警察上前抓住了希特勒的肩膀,他极力的反抗,想挣脱他们的束缚。 “放开我,这是污蔑,纳粹党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戈培尔则非常配合,他站在希特勒的身边,小声对他说道,“现在的局势对我们不利,再等等,需要配合警察的行动。我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让警察找到机会。 最好组织一群暴徒冲击警察局,让柏林警察局的那几位,永远无法开口。这件事还需要希姆莱的策划,我会尽快让党卫军安全部部长海德里希将这件事转告给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扭转局势。” “我知道了。” 希特勒收敛了神色,跟着警察返回警局进行调查。在经过台尔曼身边的时候,他小声地说道,“你不过是暂时的赢了而已,我们并没有输。” 台尔曼反唇相讥,“那你最好祈求兴登堡总统不会同意我的建议,否则,过了明天,希特勒将会成为一个臭名昭著的名字。” 除了共和广场之外,今夜热闹的地方,还有柏林火车站。这一天深夜,偏僻的柏林东火车站显得异常的热闹。 当然,这里没人群拥挤的景象,只有一群戴着八角帽的工人站在月台上,急促不安的伸长了脖子,望向远方。 锈迹侵蚀严重的钢轨融入了黑暗寂静的夜色之中,直到一声汽笛打破沉寂的氛围。这些抱着破旧大衣席地而睡的工人们揉了揉惺忪的眼神,伸长脖子望向远方。 两盏硕大的车灯照亮了黑夜,为铁轨的前端带来了光明。 列车停了。 蒸汽弥漫着整个月台。 他们等到的是一列挂载着厚重装甲板,并且固定了铁丝网的加密车厢。 “到底是什么货物,需要偷偷摸摸的运载?” 头发已经花白的弗兰克负责指挥装卸货物,他望着缓缓打开的列车舱门,他丢到手中的香烟,指挥手下的工人进行干活。 台尔曼告诉他,今晚从波茨坦运送过来的“货物”非常重要,重要到可能会影响德国的未来。请他务必要保护好这批东西,绝对不能走漏风声。 神圣的使命感降临在他身上。 弗兰克还不知道撤离的东西是什么,当列车车厢打开的那一刻。弗兰克愣住了。 出现在货仓门口的罗曼诺夫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一个人? 没等对方回过神,罗曼诺夫抚摸着锈迹斑驳扶手,望着面前惴惴不安的面孔,用流利的德语说道,“你好,同志。” “我们要求准备的大卡车已经准备好了吗?” 面前的男人散发出某种强大的气场,一种无形的威压压迫在他们每个人的头上。 “准备……准备好了……只是请问同志,你要五辆大卡车做什么?” 弗兰克忐忑的问道。 “革命。” 罗曼诺夫平静的回复了两个字,他拍了拍手,原本黑暗的火车车舱,浮现出一只猩红而邪恶的眼睛。一双巨型镰刀一般的钢爪从黑暗封闭的车厢内部伸了出来,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反射出金属的寒光。 上面还有瞩目的镰刀锤子标志。 “苏维埃?” 弗拉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因为他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后,如同钢铁蜘蛛一样的爬虫怪物毫无征兆的冲了出来,这群外形异常邪恶,仿佛地狱爪牙般的杀人兵器移动的速度非常迅速,匍匐的躯干上那个庞大的电子眼随着身体摆动,锋利的机械爪在爬行的时候直接穿透了月台上浇筑的坚固混凝土。 激动地、惶恐的、惊慌的神情浮现在这群可怜工人的脸上。 怪物。 惊慌失措的工人被罗曼诺夫拦截下来,站在他身边的弗兰克已经被恐惧支配,不敢挪动半步。 罗曼诺夫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弗兰克,长官,我奉台尔曼主席的命令在此接应您,长官。” 抖如筛糠的弗兰克结结巴巴的说道。 罗曼诺夫微微一笑,问道,“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 弗兰克把头瞥向一边,他不敢注视那双邪恶的电子眼,生怕灵魂被吸进去。 “这是今晚为纳粹党准备的礼物,同志们。” 罗曼诺夫环顾了一下他们,这些德共成员都还很年轻,没有任何的作战经验。 政治和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没有严谨的组织,一盘散沙的德国工人运动注定无法阻拦纳粹战车的前进。 现在,他要站出来纠正国际运动的这个错误。 “接下来我们会有一场艰苦的战争。难道你们还没有明白过来吗?希特勒集团以正义的借口下,正在筹集力量,招募那些谋杀人民的刽子手。他们这小措政治团体试图用武力绑架整个国家人民的意愿。 “现在我们必须站出来,让整个世界都看清楚了他们如何接管柏林的卑劣手段。靠着愤世嫉俗的谎言,还有无耻贿赂。靠鹅卵石,削尖的铁棍,自动武器和机枪。那些在宪兵广场挥舞着万字旗的暴-徒,想再次让德国血流成河。他们希望时局难以预测,于是他们便无耻并残忍的在这片土地散播这恐惧与混乱。这就是希特勒的愿望,建立一个属于他的帝国。” “今晚,一群卑劣无耻的流氓将会进攻柏林警察局,杀死指控希特勒和纳粹党最重要的犯人。而我们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他们的暴行!” “法西斯的阴谋不会得逞,胜利属于我们!” 恐怖机器人挥舞着液压钢爪,相应罗曼诺夫的呼唤。 在他的情绪感染下,这些工人渐渐变得冷静下来,不再恐惧这些挥舞镰刀的怪物。 “你们赶紧将车开过来,把它们运往警察局,我们要制止党卫军!” 如释重负的工人立刻跑去开车。 罗曼诺夫从列车的台阶上走下来,今晚将是改变德国命运的夜晚。 弗兰克望着眼前的罗曼诺夫,他有很多疑问想开口,但是到了嘴边也又重新咽了下去。 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罗曼诺夫小声的说道,“还有,请不要叫我长官,工人阶级人人平等,我跟你们一样。” 弗兰克的心头微微颤抖。 “请叫我罗曼诺夫同志。” 第五章 你们需要坦克和政委! “看在上帝的份上,戈林那个蠢货到底注射了多少的吗啡,什么才会想出这样的漏洞百出的计划,火烧国会?这简直就是为德共找到联络社会民主党剿灭我们的借口!混蛋!” 希姆莱注视着海德里希递交给自己的电报内容,昏暗的灯光之下目光显得非常阴沉。撕碎的纸张一点点在火焰中化为飞灰,凋零的火花印照出海德里希脸上的严峻。 他更气愤的是,这样的计划居然没有经过自己的商讨而直接执行。显然某些人不将党卫军领导的人放在眼中。 海德里希回答道,“现在德共主席台尔曼准备倒戈一击,怂恿兴登堡总统取消纳粹党的合法性。不单单是德共,社会民主党也一样会在此刻落井下石。如果德共和社会民主党结成了联盟,我们纳粹党在这种尴尬的危机面前,是没有胜算的。” 狭窄阴暗的地下室里,只剩下两位忧心忡忡的野心家沉重的呼吸声,嘴里呼出的水汽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雾,萦绕在他们四周围。 就像弥漫在他们四周围的重重危机。 希姆莱那张冷峻如同斯堪的纳维亚冰山的脸笑了,他的手紧紧抓着座椅的把手,手背上流露出如同莱茵河蜿蜒曲折的青筋。 他在笑自己的同僚看不清时势。 “德共居然认为区区抓住几个把柄就能掀翻纳粹,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德共有什么?社会民主党又有什么?兴登堡总统站在我们这里,所有的垄断资产阶级都站在纳粹的一边,人民也站在我们这边。我们甚至还拥有党卫军武装,在德国,没有人会是我们的对手!” 这是纳粹党在统治德意志大陆时最关键的行动,一旦赢了他们将会利用接下来的掌权阶段肆无忌惮排斥所有的政党,从德共到社会民主党都会被取缔,锤镰会被定义为非法的标志,国会大厦只允许佩戴万字徽章的皮鞋踏入,面对尊敬的希特勒总理还要执行标准的纳粹礼。如果输了,希姆莱所带领的党卫军也会为铁十字之鹰尽忠尽职,直至墓碑下的无名勇士。 海德里希摘下皮手套丢在一边,两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某种不安,只要有巨大的政治利益,纳粹党内部的激进派们连上绞刑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副总理冯·巴本还在参加总统兴登堡的晚宴,我会跟他交涉,让兴登堡总统宽恕时间调查清楚事情的动向。然后趁此时机将戈林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 “海德里希,你现在立刻调动党卫军的忠实分子前往警察局,将里面的纵火犯击毙,不论花费什么代价,我们都不能让把柄落在共产党人的头上。记住,一定要是忠实分子。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否有共产党人混进了组织,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棘手的麻烦解决之后,组织内部应该执行一场清洗。” 海德里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盯着眼前削瘦的希姆莱,从对方深色的瞳孔中察觉到阴谋的气息。 只是希姆莱还不知道,他的对手可是曾在寒冷的西伯利亚处决和埋葬了数万人的征服者,天启碾过践踏着尚在燃烧的残骸,一点点碾碎成粉末,枪决的反对派尸体倒悬在树上,任凭寒流与冰雪风干成标本。 他的名字如同布满了特斯拉磁暴线圈的红场和攀附着恐怖机器人与铁丝网的克里姆林宫,将恐惧深深的印刻在敌人的心里。 罗曼诺夫是要将自由世界拉入地狱和深渊的共产主义者,在他接下来的宏伟计划面前,纳粹的毒气与集中营,不过是幼稚的反抗。 就如同此时坐在罗曼诺夫对面的共产主义国际的同志,在柏林从事革命活动的保加利亚共产党员季米特洛夫,这位留着斯大林式胡子的中年男子显然对罗曼诺夫提出的主张非常反对。 从东柏林火车站回来之后罗曼诺夫将行动的指挥权交给了尤里,由他去执行粉碎纳粹袭击警察局的计划。 他要碾碎最后一颗卡在德意志战车齿轮上的石头。 “联合资产阶级,反对垄断企业,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发动工人起义,会让德国陷入战乱和恐慌之中!现在德国共产党已经在议会中取得不少的席位,现在你要让我们放弃德国所取得伟大成果,强行在大选结束后发动暴乱的计划,恕我直言,这将会遭到整个魏玛从上到下的反对。虽然不知道台尔曼主席为何会答应你,但是作为共产主义国际的代表,我坚决反对你的做法。” 幼稚。 罗曼诺夫将嘲讽的表情挂在了脸上,这位未来的共产主义国际领导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即将失败的缘故,以为向资产阶级政府妥协和摆尾乞怜,获得的那一丁点可怜的权利就能获取最终的胜利。 共党不是兴登堡政府圈养的猪猡。 他才是照亮德意志未来的红色之光。 罗曼诺夫带着穿越者的目光,冷眼旁观季米特洛夫的可笑言论。他所提出的方法只不过是垄断资产阶级们为了缓和社会矛盾而设立的陷阱。 巴黎公社的理想和荣耀,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炮火,罗曼诺夫的封建王朝在冬宫的最后悲鸣。这才是正确的路线。只有钢铁和鲜血,才能将无产阶级的灵魂从旧时代的枷锁中解放出来。 现在的魏玛共和国已经完成工业化的初级和中级阶段,多数人口的生存是依靠资本家的施舍,所以德共只能在社会福利改革上与同阵营的社会民主党,保守派的中央党以及国家社会主义党争取选票。 以资本家和容克贵族为代表的魏玛共和国上层社会偏向保守,而占多数的中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的社会、政治需求不同,导致了各大政党的选民趋于固定,如果没有强大的国外的力量支持或纵容,德国总体的政治局面是分裂的,四分五裂的稳定。 这样一来,又回到了原来的局面。 没有一位强有力的领袖,无法解决支离破碎的政治局面。 只有重现铁血宰相钢铁与战争的荣耀,才能将德国的政局从分裂的“魏玛邦联”变成真正统一的“德意志帝国”。 罗曼诺夫反驳季米特洛夫的可笑言论,“无产阶级政党进行议会斗争也要有两手准备,当你把精力全放在资产阶级民主游戏上,就算德共赢得了大选,拥有武装力量的纳粹,还有右翼政府也可以掀翻会议的橡木桌,修改法律否定你们的合法地位,发动军队和武装力量逮捕成员。如果你不准备强有力的军队夺取政权,要么就老老实实听兴登堡总统的命令,为资产阶级服务,不要再想点燃世界的革命之后。要么就等着绞刑架的绳套挂在你的脖子上。纳粹从来就掌握了军队的主动权,在没有形成统一的洪流时,跟你假惺惺的讲述民主和选举。一旦他们取得决定性的优势,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让子弹穿透所有德共党员的后脑勺。” 罗曼诺夫的言论让季米特洛夫无法反驳。恩格斯的议会道路在德国是完全错误的,现在德共已经不可避免的被资产阶级所腐蚀、渗透。当罗曼诺夫同志出现在柏林这片土地上时,错误的议会道路斗争是时候应该被清算了。 “你们犯过的最大错误,就是取消了工人赤卫队。现在纳粹把屠刀挥向你们的脖子时,谁能挽救他们的性命?” “抱歉,除了我之外,没有人。” 他昂起了骄傲的侧脸,注视着面前无力辩驳的对手。特米基洛夫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浪花,阻拦不了钢铁巨轮的前进。德国人民需要一个暴君,在他们身后鞭笞这些日耳曼牲口的前进。 希特勒美化了这群日耳曼的蛮夷,用骄傲的贵族为假象,引领他们前进。 罗曼诺夫则站在他们的背后,用子弹和绞刑架,催促着他们前进。 “我反对,罗曼诺夫同志,你这样做,只会让德国陷入内战!” 脸色苍白季米特洛夫站起身,他不知道罗曼诺夫身后,到底有怎样自信十足的底牌去支持这种疯狂的想法。只能试图寻找台尔曼,阻止这位“德国革命精神导师”的疯狂行动,只是他刚刚踏出第一步,就被身后罗曼诺夫轻声说出口的一句话定格。 “季米特洛夫同志,你已经被解除了一切职务,现在由台尔曼主席和我全权负责。” 他表情惊恐的回过头,“难道……你打算在今晚动手?” “是的。” 罗曼诺夫直言不讳的回答。 “是时候算清纳粹的清洗会在今夜执行,附着在德意志人民身上的吸血寄生虫将会在钢铁坦克的碾压之下尸骨无存!他们将感受到工人阶级的伟大力量!” “你们不需要选票和国会。” 就连见多识广的季米特洛夫也在罗曼诺夫的疯狂想法面前,脸色苍白。 “你们真正需要的,是坦克和政委!” 第六章 奏响勃兰登堡的国际歌! (今天的大选结束了,但我还是想说,川主席万岁!)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如既往地维持对党和对总书记台尔曼政策的忠诚,在神圣伟大的红色光辉所触及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依旧有人对内心所坚信的信仰产生了动摇,还有一群肮脏的,被纳粹和腐朽的资产阶级所腐蚀的蛀虫。执行路线错误的季米特洛夫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罗曼诺夫与他的约谈,只不过向所有不忠诚的人发出一个危险的信号。 红色帝国的领导人,伟大的精神导师,他回来了。 他将领导德国的革命,带领德国的工人阶级走向真正胜利。 不是与魏玛政府妥协,而是对所有右翼势力和资本主义联盟的清洗。 过了今晚,天启的履带将会碾碎纳粹所有的希望,钢铁机器人的利爪粉碎资产阶级无耻的阴谋。在复合装甲面前,枪膛里射出的钢芯子弹根本无法阻拦天启的前进。在绝对的钢铁军团面前,组建起来的政委将拿着名单挨家挨户的搜查那些红色政权的敌人,并且将哭丧着脸的资本集团成员击毙在威廉大街尽头血迹斑驳的墙上! 这就是他们剥削民众,镇压工人运动的代价! 资产阶级的末日已至,苏维埃的光辉将笼罩德意志。 而现在,没察觉到危机将至的兴登堡总统还在欣赏着柏林的月色。 尽管知道国会大厦发生了一场震惊柏林的火灾,但是他已经老了,老的有些走不动了。原本作为照亮德国前进的精神支柱黯淡的同荧光。他陈旧的思想和狭隘的观察力饱受魏玛政坛的指责,就连好友鲁登道夫已经离他远去,与他一同衰老的,还有日落西山的魏玛共和国。 魏玛已经老了,德意志需要新鲜的血脉。 宴会结束之后,原本已经离去的副总理冯·巴本又折返。当他站在体态臃肿到需要拐杖搀扶的魏玛总统面前,他脸色尴尬。 “怎么了?” 兴登堡盯着地板上的大理石砖块的花纹,搭耸着眼皮,神情疲倦。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的健康江河日下,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跟整个政权,都时日无多。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魏玛交付到值得托付的领导人身上。毫无疑问,在政党中拥有庞大影响力的希特勒将会是这个国家新一任的领袖。 冯·巴本欲言又止,“国会纵火案现场抓到了几个纵火犯人,只是……” “只是什么?” “他们是纳粹的党卫军的成员,兴登堡总统。” 兴登堡拉怂的脑袋稍稍抬起,总算对冯·巴本所说的话提起了兴趣。 “你是说刚刚赢得大选的纳粹党纵火烧毁了国会大厦,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句话,冯·巴本暗松了一口气。 “是的,我们也认为这不可能。所以这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我希望能够给予我们足够的时间,查出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即便是寒冷的冬季,巴本也能感觉到从汗腺里渗透出来的冰冷体液浸湿了他的衬衫,政治阴谋所散发的冷意从他的脊椎一直传送到大脑皮层,将这不单单关系到纳粹党的命运,还关系到他个人的未来。 兴登堡明显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话,他摆了摆手,命令冯·巴本彻底查明事情的真相,“我不相信纳粹党会做出这种事,所以还需要冯·巴本总理调查清楚这件事。我也不想让某些别有用心的政党抹黑纳粹和保守党派,你懂吗?” 在他看来,魏玛国内的心腹大患就是工人党与社会民主党,他们才是阻碍工业资本主义发展的巨大阻力。 “我明白,兴登堡总统。” 冯·巴本的嘴角勾勒出阴谋得逞微笑,兴登堡总统的应允意味着将“纵容”纳粹犯下的失误,如果可以的话,在纳粹党的运营之下,他们还能将污水泼到共产党的身上。 此时管家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弯腰,对兴登堡总统说道,“德共党主席台尔曼求见,兴登堡先生。” 兴登堡与巴本相视一眼,后者明显心虚,带着无力的笑容。 巴本看到昂首阔步向自己走来的台尔曼主席时,感觉产生了错觉。穿着黑色呢料风衣,精神矍铄的德共主席完全不像置身于政治漩涡的倒霉家伙,更像引领革命胜利的领导者。 而且还带着一种无法名状的压迫感。 现在台尔曼的精神非常不错,就像灌了一瓶高浓度的伏特加再加上共产主义精神加持洗礼之后的国际主义战士,一如既往的坚定自己的信念。 巴本在心里暗暗的诅咒,“该死的,那个活在东欧冻土的野蛮人到底给日耳曼人灌了什么迷魂药,才能让他这样坚信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昂首挺胸的台尔曼轻蔑的望了对方一眼,转过头对垂老的兴登堡总统说道,“兴登堡总统,根据可靠的消息,纳粹党试图烧毁国会大厦,来实现驱逐其他党派的阴谋。我建议立刻对纳粹党的活动进行隔离审查,并且成立专门的人员调查国会大厦纵火案。” “哦?”副总理巴本反问对方,“但是我们却认为这是共产党员栽赃陷害的阴谋,因为你们和社会民主党没有在大选中取得绝对的优势,所以试图利用国会纵火案来陷害刚刚担任总理职位的希特勒先生。正好我也要向兴登堡总统宣告这一件事。” 两个人都将目光投向兴登堡,等待对方做出指示。 从1918年开始就将工人运动视为眼中钉的兴登堡绝对不会认同台尔曼的做法,他否定了台尔曼的纳粹党审查要求。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司法机构和警察部门都无权对纳粹党提出监禁和逮捕的要求,知道整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后,魏玛警署才会依法逮捕。还有,从现在开始纳粹党停止一切活动,接受共和国最高法院的调查。” 兴登堡支撑着拐杖,咳嗽了几声。看似都给双方一个警告,而实际上兴登堡还是偏袒了希特勒。 冯·巴本笑了,他知道纳粹党的危机已经过去了。 台尔曼也笑了,他对魏玛共和国国会的最后一丝希望已经破灭。 【你看见了,我们的妥协和斗争并不能征服那些资产阶级的代表。】 【他们会想尽一切包庇肮脏的罪行,即便你们代表了正义。】 【革命,只有革命才是魏玛人民唯一的出路。】 【请遵循伟大的导师,罗曼诺夫同志的领导。】 萦绕在他脑海之中的尤里之声,一直向他指明一条清晰的道路,用钢芯子弹,用钢铁的履带和燃烧的炮火,惩戒德意志人民的敌人! 台尔曼裂开被冷风亲吻而干涸的嘴唇,钢铁的意志已经贯穿他的骨髓,让他无条件的执行尤里下达的命令。 “我并不是向兴登堡总统报告这件事,而是向魏玛政府通知我们的行动。” 台尔曼骄傲的挺起胸膛,在尤里的控制之下,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罗曼诺夫已经编好的台词。工人阶级的革命无需得到资本家的认可,因为他们是在创造自己的未来。 一个没有剥削与压迫的未来! 兴登堡的内心涌起不祥的预感,他望向台尔曼,就像看见工人阶级革命精神导师的影子。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无能的德共领导,而是伟大的列宁。 “我们将会发动所有饥寒交迫的工人,那些被剥削压迫的平民,你们无法阻止为真理而沸腾的热血,也无法阻拦我们打破旧时代的枷锁的战斗。资产阶级为代表的旧时代将会过去,柏林,勃兰登堡州,乃至整个德意志,将会迎来一场伟大的红色革命,无产阶级的政权,将会在倒下的资本主义尸体上浴火重生!所有的一切,就从今晚的清算纳粹党的开始。” 那些钢铁的怪物,巨型的陆地巡洋舰,就是德意志共产党发动革命的资本。 钢铁的意志从不畏惧任何的阻拦。 他们会用炮火撕碎所有法西斯的胸膛,用革命的鲜血将会染红引领他们前进的旗帜。 德意志永垂不朽。 苏维埃,万岁! “混蛋!你们这是想造反吗?” 气血涌上兴登堡的头脑,那张黯淡无血色的脸也开始涨红,他没想到台尔曼会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而站在一边的冯·巴本已经面无血色。 “我们不是想造反。” 台尔曼很冷静的回答,声音在空旷而华丽的寝宫里扩散回档,成为吹响红色宣言的前奏。 “我们是要革命。” “在德国领导一场伟大的革命。” 第七章 忠于最高意志的帝国 (已经改了a签状态,明天开始双更了) 季米特洛夫非常确定,西伯利亚的斯拉夫人大脑构造绝对和其他民族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当他听完罗曼诺夫同志的叙述之后,除了用疯狂的伊万来形容之外,已经找不到第二个最精准的描述。 政委装束的黑色皮大衣,毫无表情的脸带着冰冷的气息,除了眼神里的狂热之外,简直就是一尊毫无感情的钢铁铜像。 将他前进道路上的敌人一一碾碎。 罗曼诺夫出现在冬季的柏林,注定要在这里掀起惨烈的腥风血雨。兴登堡总统无视台尔曼最后的告诫,执意拒绝逮捕纳粹党的纵火主谋。 谈判已经破裂了,罗曼诺夫会亲自动手,为纳粹套上绞刑的绳套。 “以维护国家的统一和安全,将纳粹和党卫军全部丢进毒气室和焚尸炉里回炉重铸。反抗苏维埃的垄断资本主义家拖到莱茵河边集体处决。将国防军打造成北陆最强悍的军队,吞并波兰,占领巴黎,将赤色的旗帜插满欧洲! 用疯狂不足以形容面前体态丰腴的中年男子,季米特洛夫想挖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否还有脑子。 但罗曼诺夫非常确信,将纳粹那一套日耳曼人至高无上的种族主义奉若经典的蠢货,完全可以交给契卡,不需审判,直接枪决。 “德意志第三帝国不过是下水道里的肮脏的垃圾,臭水沟里苟延残喘的蛆虫,只有愚蠢的废物才会将它们奉若之宝。让我来告诉你,德国未来该走什么样的路。钢铁的履带碾碎欧陆所有资本主义国家,将资本家的血染红整条莱茵河,特斯拉线圈的磁暴焦化掉所有的异己分子,没有人敢反对工人阶级政权之时,所有人都会迎接红色帝国的诞生。” 不是腐朽的普鲁士,也不是无能的魏玛,而是真正的,伟大帝国。 罗曼诺夫用骄傲的语气宣布。 “纳粹的末日将至,就算希特勒自诩腓特烈大帝的子孙,依旧躲不过灭亡的结局。” 他亲手为今夜柏林的月色,铺抹上一层邪恶的血腥。 凌晨三点,经历了国会纵火案的柏林又安静了下来。 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群正在向柏林警局的方向靠近,他们压低了帽檐,绝大多数腰间掺杂着毛瑟手枪,部分人的风衣里隐藏着火力更为凶悍的玩意——堑壕扫荡者,mp18冲锋枪。 为了解决掉三位对纳粹党不利的证人,海德里希不惜冒险袭击柏林警察局。 皮鞋踏过泥泞的水坑,冰冷的月光映照在党卫军削瘦的脸庞上,阴冷渗人。 而在阴暗无光的小巷子里,暗红色的眼睛正在盯着这群人的一举一动,尖锐刀锋摩擦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月光映照锋利打磨的光滑异常的镰刀上,寒光闪烁。 它们已经难奈不住,要进行一场杀戮。 党卫军成员停下了脚步,他们预感到凝结在零下十几度的新闻里所扩散的冰冷杀意。枪口缓缓上抬,直到与目光持平,他们紧张的盯着黑暗的航道,还有隐藏在里面的危机。 “谁在哪里?给我出来!” 然后是mp18冲锋枪的枪栓拉响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赶紧出来,否则我们开枪了!” 十二三个人,五支火力强大的mp18,六支从黑市上搞来的毛瑟手枪,为了让证人永远的闭嘴,纳粹们下足了功夫。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死寂的沉默。 咔啦~咔啦~ 阴暗角落泛起红光,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刺激着他神经中枢,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群如同钢铁蜘蛛一样的爬虫机器人从阴暗的巷道里毫无征兆的冲了出来。 这群外形异常邪恶,仿佛地狱爪牙般的杀人兵器移动的速度非常迅速,匍匐的躯干上那个庞大的电子眼随着身体摆动,锋利的铱合金机械爪在爬行的时候直接穿透了最坚固的钢筋混凝土。 “开火!” 看到这些诡异的怪物时,所有人条件反射的扣动了扳机。 这些机器蜘蛛带来了与其体型不相称的恐怖。机械腿奔跑过地面时发出可怕的声响,违反物理定律的攀爬方式,像蜘蛛一样从墙壁上爬行而过,足以吓坏呆立在大街上,背后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党卫军成员,有人甚至直接丢下步枪往后逃跑。而稍稍镇定一些的冲锋枪手则试图用机械瞄准器跟上他们的移动速度,试图在为时过晚之前捕捉到这些诡异的杀人武器金属外壳上的那一丝闪光。 对于他们来说,即使咆哮的冲锋枪声音可以掩盖威胁降临的尖啸,也赶不走那致命的恐惧。足以击穿人体的9mm手枪弹打在铱合金的钢爪上只是泛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根本击穿不了他们坚韧的钛金属外壳。 火药驱动的子弹是他们唯一的安慰,而恐怖机器人剥夺了他们最后一丝的希望。 冷汗从他们额头渗透到笔尖,子弹壳泼洒在地上,却阻拦不了钢铁怪物的前进。 密密麻麻的枪声响彻大街,惊起了在夜幕下沉睡的柏林。治安良好的柏林街道发生这种火力密集程度的交战,只会让人联想到不安的形容词。 政变。 还在反抗的党卫军试图更换弹匣的时候,那些武装人员已经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恐怖机器人面前,他们只看到一只闪烁的红光的邪恶电子眼正在注视着自己,上面还有镰刀红旗的苏维埃标志。 恐怖机器人的神经网络与尤里·马林的思维联系在一起,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看到党卫军眼神中的恐惧。 颤栗吧,可怕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这只是工人阶级暴动前奏曲的小音符而已。 两把大镰刀瞄准了最后一名逃跑者的后背,然后果断的穿透他的胸膛。 惨烈的呐喊撕破了夜幕。 液压驱动的钢爪关节逆时针九十度的旋转,然后轻轻用力——力道可以撕破灰熊坦克炮塔的钢爪直接将党卫军成员四分五裂,血肉与骨骼分离,剩下孤零零的头颅静静的粘在钢爪宽厚的刃面上。 血腥与震撼的冲击。 “所有的纳粹都别想着离开。” “我们会杀死所有胆敢反抗苏维埃的人。” 原本密集的枪声渐渐变得悉数,反抗的暴徒都成为锋利镰刀的祭品——恐怖机器人接受的指令就是撕碎他面前所有反抗者的胸膛。 残肢,断骸,狰狞的头颅,组合成血腥的屠宰场一幕。鲜血正在渗透到砖石的缝隙,流向街头的下水道口。前往袭击柏林警局的纳粹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空气里还飘散着红色的血腥味。 站在尤里身后的老弗兰克看到广场上发生的一幕,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那些外表诡异邪恶的机器人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他宁愿没有参与今晚的阴谋,这注定会成为他的下半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还要将这个噩梦,带入沉默的墓碑。 “被歪曲的历史会得到伸张,正义的判决永远不会缺席!” 尤里回过头,大规模的神经网络控制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在弗兰克眼中表情变得格外狰狞。他裂开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德意志不应该是无能的魏玛!” “它将成为一个忠于最高意志的帝国!” 第八章 距离莫斯科1942公里 第一更 海德里希的内心并不像他面对灾难现场表现的那样淡定。 当电话铃声蛮横的打断海德里希的睡眠时,他就意识到事情往糟糕的一面发展。当他从话筒里听到全部被歼灭的消息时,慌忙从衣架上取下风衣。打开大门,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不相信,一直足够优秀的精英队伍,会惨遭覆灭,他匆忙赶往现场,直到海德里希闻到整条街散发的强烈血腥味时,才意识到希姆莱所说的可能是真的。 狼藉与疮痍。 弹痕,铜壳,沾了血的毛瑟手枪皮套,还有闪烁着火花的路灯。组合成诡异的灾难现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风衣衣袖,还有套在里面的手一片猩红。 即使是由德意志第二帝国的退役军人所组成的火力强悍战斗小队,即使他们是从炮火连天的堑壕战中活下来的无畏战士,即使是由他和希姆莱精挑细选的纳粹冲锋敢死队,在面对这样被生吞活剥的场景时,恐惧和绝望依旧笼罩在人的心头。 “到底是怎样可怕的怪物……才能团灭我们的战士……” 望着绞肉机般撕裂过的血腥场景,海德里希感觉鼻腔和肺泡里都充斥着恐惧,皮靴踩在已经干涸的污渍上,凝重的神情浮现在那张削瘦的脸庞上,深凹的眼眶里凝结着疑问号。 密密麻麻的弹壳预示着这里曾经进行过一场惨烈的战争,失败者永远不会开口说话。 海德里希后退了一步,到底是是什么怪物才能冷静的完成这种将整个人塞进绞肉机拨皮拆骨到一半拉出来的残酷屠杀,而且还是面对全副武装的纳粹党战士。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针对全国呼声最高的纳粹党,对方都不是普通人。 意识到危机正在逼近的海德里希不去理会地上已经冰冷的尸体,打算转身逃离现场。黑色靴子还没迈出几步,他看见周围的魏玛警察神色紧张的朝另一个方向快速奔跑。 他伸手拦下身边其中一名同样准备离开的警察,向他亮出执政党的万字旗标志。 认出对方身份的警察连忙恭敬的说道,“海德里希议员,是这样的,他们报告柏林东部出现在一座大型的机器堡垒,正在向柏林市区的方向移动,需要我们过去支援,阻拦对方的行动。” 海德里希皱起眉头,重复了一边对方的话,“钢铁堡垒?” 他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今晚奇怪的事情层出不穷。 海德里希跟随着他们快步离开,他现在需要回到总部,调集纳粹近卫军,安排保护元首准备。脑海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今晚的柏林一定会有一场重大的变动! 就算海德里希能明白过来,他也只是无能为力的看着。 因为没有人能阻拦历史车轮的前进。 一双邪恶的眼睛透过柏林注视着可怜的柏林,在钢铁的堡垒面前,柏林如同一块奶酪一样微弱而无助。苏联基地车排山倒海的前进甚至让地面微微颤抖起来。钢铁的履带将面前所能见到的东西都吞入自己的腹部,钢齿铆钉锋利的咀嚼着美味的食物。房屋,汽车,街道的沥青,移动前进的方向,只剩下,满目疮痍的废墟。就像被收割机横推之后的麦田,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迹。 从波茨坦森林到柏林市区,已经有好几个城镇毁在了mcv移动基地车的巨轮之下,成为燃烧的废墟。遵循伟大领袖指令的中央处理器只会选择按照指挥室操作员的指令前进,至于阻拦在他面前的障碍,直接粗暴的碾压过去,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的东西。 暴力而又疯狂的摧毁着魏玛的根基。 完成了对纳粹的杀戮之后,按照罗曼诺夫的指示,尤里驾驶巨大的基地车在柏林的市中心——勃兰登堡门广场附近安营扎寨,他要让勃兰登堡,变成红色钢铁帝国的轴心。 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心情愉悦的前进,蝼蚁在他面前被搅碎,小口径的子弹射在基地车装甲上甚至没能留下微小的痕迹,没来得及逃跑的魏玛警察也被送入履带的血盆大口中,化作耙齿钉上一片红色的血舞。 漆黑的屏幕突然浮现出罗曼诺夫那张阴沉的脸。尤里恭敬的低下头,对另一端的主人汇报情况,“我的领袖,按照您的吩咐,苏联基地车已经进入了柏林的腹部。” 罗曼诺夫掏着耳朵,不满的说道,“我在一公里外就看到基地车排气管的黑烟了,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出现吗?赶紧到勃兰登堡广场进行建造,准备强攻!” “明白,我的领袖。” 屏幕另一端显得有些嘈杂,矩阵通讯器的信号接收有些受到干扰,屏幕的画面也是断断续续。 “还有,斯特拉线圈移动装置准备好了没有?” 尤里点点头,红色警报灯笼罩的阴暗指挥室里,站在屏幕前的他表情有些狰狞,“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准备就绪。” “还在等什么,现在就让他们感受到,什么叫做共产主义的惩戒!”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屏幕另一端的背景传来嘈杂的声音。 6opь6a3aвet! 一切为了苏维埃! 热血沸腾的尤里·马林一踩油门,基地车咆哮着向屏幕上标志的目的地奔驰而去。 今夜柏林市的建筑在红色苏维埃粗暴方式飞奔前进中,坍塌一半。 一辆庞大的“装甲战车”出现在的勃兰登堡的广场上,十二对复数履带组成的负重轮支撑起扭曲宏伟的钢铁的身躯,履带被厚重的侧裙装甲包裹起来,从车头延伸出来的管道环绕在冒着滚滚黑烟的巨大排气管口伸向了天空,遮天蔽日,凡人在他面前渺小如同蝼蚁。如同小车般大小的夸张探照灯之下喷涂着几个红色的俄文字母。 cccp 苏维埃。 将近四五十米的长度能让安东诺夫设计局或者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总设计师都自惭形秽,美国引以自豪的艾布拉姆斯在它面前也不过是负重轮的高度。扭曲而诡异的模块化构造充斥着红色苏联的末世暴力美学。 这才是真正苏维埃的钢铁泰坦。 巨型的陆地巡洋舰。 红色帝国的移动基地车。 这样巨型的移动堡垒突然出现在柏林的城区居然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这并不能责怪魏玛警察的失职,mcv自带的全频带阻塞干扰让所有通讯系统变成沙沙的杂音。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还集中在国会大厦纵火案的时候,基地车已经出现在白宫大厦门前,雄壮恢弘的身影与勃兰登堡门相交辉映。 这座移动堡垒看起来更像是历史的艺术品,而不是杀戮的武器。 在广场面前停下之后,mcv启动加密通讯阵,接受密集神经元调控的恐怖机器人挥舞着巨大的利爪,像爬行的蚁群攀附在移动基地车的装甲上,警戒四周,保证mcv在建造spam模组之前的安全。 它是毁灭柏林的罪魁祸首,蒲公英式的在柏林散播着恐慌的种子。 探照灯的关注不安的在他身上来回游动,这些可怜的抗议没有半点效果。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拆卸,分解,变形,模块的重组直到成为一座奇特建筑物的模样,伫立在白宫面前。 巨大的的机械力臂以四十五度角的弯曲展现在议会派的面前。基地舱门印刻的红色锤镰标志在探照灯的照射之下显得格外刺眼。 尤里同志双手环抱在胸前,非常满意的欣赏众人恐惧的目光。 先是国会纵火,然后是血腥屠戮,现在一座莫名其妙的移动堡垒摧毁了半座柏林,今天经历的不可思议已经足够多了,希特勒和他的党羽再望回想起德共主席台尔曼的眼神,心里涌现的情绪已经不是嘲讽,而是彻头彻尾的恐惧。 有什么能比面对疯狂的野心家更胆战心惊的事情。 他和站在柏林城区某一处的罗曼诺夫带着父辈红军的荣耀,站在了这片即将被苏维埃的铁蹄征服的土地上。 “距离莫斯科1942公里。” 抬头仰望着基地建筑最顶端闪耀的红星,罗曼诺夫高昂的头颅带着骄傲的弧度。 “这里就是柏林!” 第九章 前进!达瓦里希! 【1933年2月27号凌晨,距离波茨坦的mcv苏联基地车入侵柏林一小时之前】 尼克莱·摩斯克芬,一个抑郁不得志的共产主义国际战士。 与其他在伦贝格战役中被炮弹炸成终身残废的同僚们更幸运一点,他没有死在西线战场,成为德涅斯特河里腐烂的浮尸或者奥匈帝国战俘营里的奴隶,凭借着欧洲灰色牲口的坚韧耐力,尼克莱活着回到了自己的祖国,尽管是以战败者的身份回归,而且更倒霉的是,原本的沙俄帝国已经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强悍的政权。 沙皇全家被红色政权铁血的处决,红色苏维埃巨熊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 后来因为加入共产主义国际运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柏林。原本以为柏林是他新的战场,遗憾的是,与党卫军作斗争的工人赤卫队在没多久之后就被解散了——他的理想再次落空。此时的尼克莱像是大海中的扁舟,命运的不确定让他开始茫然失措。最终被调到办公大楼,在德国内部担任一个打字员。 台尔曼上台之后取消了前一任德共领导人的“错误路线”。开始加入资本家的游戏规则,成为魏玛议会的其中一大党派。 面对这样的噩耗,他已经绝望了。 尼克莱感觉自己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就在他准备不辞而别的当天晚上,被德共组织紧急呼叫到库达姆大街偏僻的小巷里,然后被接头的联络人拉入一个偏僻的地下室之中。与他前来的,还有不少德共的年轻人。他们都是曾经的工人赤卫队成员,绝大多数是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退役士兵。 昏暗的灯光打在隐蔽的地下室,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安的神情,他隐约感觉到将有一场可怕的阴谋发生。 紧闭的门被打开,一名体态发福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随着德共主席台尔曼——此时兴登堡总统应该非常后悔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更后悔没有当场逮捕他。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面前的中年男子本身就带着阴冷的气息,当他想自己靠近时居然下意识的紧了紧大衣,耳边甚至出现了奥匈帝国士兵冲锋的哨声幻觉。 罗曼诺夫环顾了一圈,这些前工人赤卫队的士兵神色萎靡,与纳粹党卫军的精神矍铄相比大概隔了柏林和莫斯科的距离。让罗曼诺夫原本准备好的腹稿说不出口来。 这跟自己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口才能不能赢过全德国最伟大的希特勒主席主席,但总要试一试,起码这群人身上还有信仰的加持。 “同志们。” 罗曼诺夫炙热的眼神环绕了四周围,试图重新燃起他们的希望。 一些拉耸的头颅微微昂起,他们望向面前的男人。 “我是罗曼诺夫同志。” “苏维埃建立共产主义国际的领导人。” 手臂在沉默的人群面前抬起,威严的气场开始在他们面前扩散。 原本心存怀疑的人看到德共主席的表情之后,也相信了他的说法。 “原本我想告诉你们,德共今晚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很可能黎明升起之后,你们就会和自己的妻子,孩子永别,送上魏玛暴-政的绞刑架!” 更多的人抬起头,望向面前这位身形伟岸的男人。 “但是很可惜,在看到你们的表现时,给出的答卷令人失望,一如既往的寒心!低沉!绝望!面对灰色的未来,你们是如此无力。纳粹今晚只用了一把火,烧尽国会大厦,德共居然就变得束手无措,像是被屠宰的羔羊,送上宰杀的刑场!” “无能懦弱的羔羊,这就是你们的结局!” 严厉的视线让所有低着头的共产党员站起来,他们促狭地整理着皱巴巴的衣服,努力维持着一个共产党员的形象。这一刻,仿佛面前素不相识的中年男人,才是德共真正的领导人。 他是黑暗中第一缕黎明的曙光,真正的领袖…… 摩斯克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在这个伟岸的男人身上,看到了领袖的影子。 那是一直渴望追寻的,最高领袖的魄力。 “今天,我们第一次在这里会面。” 罗曼诺夫伸出手,缓慢的动作吸引着在场所有党员的目光。 “上千位同志齐聚这里,他们来到这里,并不仅仅是出于命令的下达,同时还出于他们的忠诚!不可磨灭的荣耀,即是忠诚!” 罗曼诺夫指向最靠近他的年轻人,示意他站起来,“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我?” 摩斯克芬受宠若惊的指了指自己。 罗曼诺夫点点头。 “我叫尼克莱·摩斯克芬。” 罗曼诺夫示意他站起身,“尼克莱同志,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请告诉我,你还记得加入共产主义国际时宣誓吗?” “记得。” 摩斯克芬原本黯淡无光的脸重新燃起了希望,“打破旧世界的桎梏,消灭剥削我们的资产阶级,建立一个真正的,民主平等的工人阶级国家!” “是的,我们都还记得。记得曾经的理想,他们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磨殆尽,反而变得光芒万丈,指引着我们前进的道路!” 从诞生开始,我们骄傲的拥有着数十年来闪耀的光辉,不要被资本蛀虫的施舍所欺骗…… 烈火与红旗。 镰刀与钢锤。 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 “那些根植在报纸上的文字是某些居心叵测者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编造的谎言,向你们无耻的灌输,是德共的暴力导致了德国沉重的灾难!” “然而他们并不会明白,我们是为了一个新的时代,流干最后一滴血!” 罗曼诺夫饱含深情地渲染之下,有些人沉默的低下头,满含热泪。是的,他们被无耻的资产阶级欺骗了太久,当整个国家的舆论都偏向他们的时候,意志不坚定的同志开始退缩。 “我们不需要理会肮脏的舆论。我们不需要在意资本家们敌意的眼神,我们只需要拿起手中的武器,刺穿剥削我们的资本家胸膛,然后前进!” 当罗曼诺夫声嘶力竭的喊到最后一句口号时,所有人都站起了身,跟着他浓重的俄式发音,用最纯正的德语高呼。 “前进!” 台尔曼见已经调动起所有人的热情,于是吩咐门外的家伙将装备全部搬进地下室。 古怪的装甲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时,他们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看起来更像是欧洲中世纪条顿骑士覆盖式圆筒钢盔,只不过是与光滑的胸甲用铆钉和转轴磁暴的焊接在一起,盔甲的胸口上还雕刻着红色的锤镰标志。最让人惊讶的是装备的左手,特斯拉线圈简单的环绕在一起,组合能够由单人携带的微型电磁枪。能够焦化附近所有的敌人。罗曼诺夫甚至对其进行了改进——配套上厚实的橡胶绝缘服,以便在特斯拉线圈失控时能够保护好里面的士兵。 这是红军步兵恐怖的近战支援,来自磁暴步兵的天罚一般的雷霆。强大的电流可以在一瞬间击穿它们的护甲并摧毁内部的电子仪器、引燃弹药和燃料,无论是在防御还是进攻中红军步兵都构成了对敌方装甲单位的严重威胁。 罗曼诺夫问道,“谁愿意加入这场战斗?”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还是你来吧,我的尼克莱同志。希望你第一个穿上它。” 摩斯克芬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成为钦点的幸运儿,他穿上了那看似笨重厚实的防护服还有沉重的盔甲。苏联制造的武器除了粗犷的设计风格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他夸张到可以抵御大口径步枪子弹的护甲,耐用结实。 启动手臂上的电子装置,武器开始充能。一道道淡蓝色的电弧开始在右臂游走,空气里充斥着电荷分子,就连灯泡也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摩斯克芬仿佛成为了主宰的雷神。 罗曼诺夫后退了一步,电弧映照出他那张激动的脸,“杨教授改进的特斯拉线圈,真是威力强大到让人可怕……” 摩斯克芬的实验被打断。 大地开始轰鸣,悬挂的灯泡钟摆一样来回的摇晃,所有人都惊魂未定的扶住椅子,争先恐后的门口撤离。 “同志们,冷静下来,这不是地震。” 罗曼诺夫的镇定让他们的动作缓慢下来,或是震惊,或是怀疑的目光都集中到罗曼诺夫的身上。 现在他们还很难明白,什么是钢铁的移动堡垒,什么是天启的战争主宰。 罗曼诺夫坚定的表情,给予他们勇气和信心,“这是我们工人阶级的战争武器,今夜,他将会向柏林发起致命的进攻!属于工人阶级的黎明即将到来!” “前进!达瓦里希!” 第十章 法西斯的末日 政治审讯室锈迹斑驳大门被粗暴的踹开,上面留下一道清晰的鞋印。狭窄冰冷的小房间门口涌现出两位不速之客。身边还跟随着政治处的负责人。 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昏暗灯光面前的希特勒总理身上。 小胡子挺直了腰板,表现出德意志总理的尊严,冷峻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友好”的审讯人员,关于国会纵火案的内容,他没有透露半句话。审讯人员三个小时的叨叨絮絮,换来的是他的沉默。 希特勒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等待无罪释放的消息。 他不在乎任何刑讯逼问,这些都不会影响到纳粹势力的蔓延。因为兴登堡总统需要他,德意志人民需要他,即便是他与戈培尔策划的纵火案。最终也是无罪释放的结局。 帝国需要他来拯救,这种舍我其谁的气质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就是愚蠢和中二,但是至少在希特勒身上,带来的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当戈培尔和戈林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时,希特勒的脸上还停留着惊讶的表情,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刻居然来得如此突然。只在审讯室待上三个小时,就得到了无罪释放的消息。 因为此刻出现了比国会纵火案还要可怕的消息,战乱。 “希特勒总理,我们该走了。希姆莱还在外面等待着我们。” 戈培尔声音冰冷,尽量控制着情绪。 “现在德意志需要你,希特勒总理,我们的机会来了。” 一路上他从希姆莱的只言片语中拼凑起整个事件的真相,德共不知道从何弄来一群可怕的机器怪物,正在铺天盖地的摧毁柏林。兴登堡需要集结守护柏林的帝国国防军第一步兵团,来保卫柏林城区的安全。 透过车窗,希特勒可以看到那座所谓的移动战斗要塞,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建筑后部连通着两根很威武的排气管,浓浓的黑烟和蒸汽火车头有一比。 他没有感到恐惧,握紧了拳头,双眼表现出炽热的光芒,如果将上面锤镰标志换成德意志的铁十字之鹰,这就是帝国最完美的战争机器。 一切都代表了暴力美学的最高成就。 总统办公室站满了人,魏玛国防部长布隆伯格,凯特尔柏林炮兵主任,副总理冯·巴本,还有他,希特勒总理。能让所有的魏玛最高权势那一小簇人站在一起的事件,足以毁灭德国容克贵族和大资本家的统治根基。 被清空之后的办公桌平摊着一副柏林市区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未知身份军团的进攻路线。 “我们尚且不知道这个移动的战斗要塞是如何出现在柏林的市区,根据侦察机的情报反馈,它似乎一开始就凭空的出现在波茨坦森林,这也证明了为什么连续几日波茨坦方面都没有信息反馈。” 战争堡垒散发的压力,仅仅照片中的画面就让布隆伯格渗出了冷汗。被搅碎的步兵军营像是利剑一样切割自己的回忆,有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盘旋,充满了蔑视。 希特勒显然对布隆伯格的废话非常不满意,他愤怒的咆哮道,“那就赶紧给我拿出一个方案,布隆伯格部长!你知道我们在这里每浪费一分钟的时间,前线的日耳曼战士就会多一分的风险!” 在场的容克军官对希特勒的僭越皱起眉头,但碍于兴登堡总统的颜面,他们没有与希特勒争执。 意识到这是巩固纳粹党的绝佳时机,希特勒主动向兴登堡总统请缨,“我要求纳粹冲锋队也编入战斗,拖延到我们的摩托化部队和炮兵的达到。” 柏林没有部署坦克,没人能阻拦钢铁部队的前进。 此时的兴登堡已经有些慌不择路,常年安稳优越的生活让他的思维被酒精麻痹,面对危机时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听从希特勒的建议。 “那么冲锋队配合警察着行动,在卫戍部队到达之前拖延对方的脚步。”兴登堡拍了拍希特勒的肩膀,沉声说道,“希特勒总理,辛苦你了。现在德意志人民需要你。”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希特勒的野心在这一刻流露于言表,他抽动着嘴角,说道,“在非常关键的时刻,希望兴登堡总统能够颁布紧急法令,由统一的政党掌控德国全局。” 希特勒对于魏玛和德意志的忠诚并不能阻拦战车的前进,事实上纳粹的垃圾都会一同的卷进历史的绞肉机里被搅碎。与1945年的审判相比后者还能幸运的留下全尸,前者只会剩下一滩碎末。 柏林冬季漫长的黑夜被鲜血染红。 所有的警察,冲锋队成员都赶往波斯坦尼大街,“钢铁军团”正在蚕食鲸吞这柏林的每一片建筑——晃荡着巨型镰刀的铁甲虫,拥有两挺巨型炮管的坦克,还有扛着红旗向前冲锋的伟大战士,他们在1918年之后,就再也没见识过这样可怕的阵型。 沙袋,铁丝网,锥刺木桩,将人所能想到的障碍全部部署在街道上,他们躲在掩体背后,预备好手雷,mp18冲锋枪,毛瑟步枪和手枪。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地传来的轻微震动,冲锋队的成员将子弹上膛,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视线所能企及的街道尽头,浓烟滚滚,向着自己的方向席卷而来。 鼻尖上的冷汗滴在双手之间端举的冰冷钢铁上,打在扳机上的食指稍稍弯曲,向枪械施加压力。 五百米。 浓雾里出现了巨型庞大的模糊身影,更像某种庞大的史前怪物向着自己横冲直撞而来。 两百米。 他们终于看清了怪物的身影。它的高度和宽度甚至比法国f-2c重型坦克还要夸张,一辆战车就挤满了波斯坦尼大街整条街道,打磨的光滑发亮的巨型炮管正在瞄准面前的可怜虫,宽厚的履带碾压着战车前进方向所能见到的一切!而且经过可控核裂变强化之后,更加量产化的小型核炮弹被用在战场上,仅仅一发,就能在五十米的范围内制造出一朵璀璨的蘑菇云。 一百米。 冲锋枪,机枪,步枪和手枪枪口喷发出火舌,枪口对准了坦克的炮塔,甚至能看到火光在坦克的前端装甲上跳跃,这是螳臂当车的冲锋队战士们最后的壮烈悲歌,因为下一刻,他们就会被送入日耳曼民族神话中引以为豪的英灵殿。 十米。 印刻在瞳孔里最后的画面,是天启庞大的身躯,还有炮塔上的红色五星。 那是象征解放世界的标志。 前进天启没有开火,甚至连同轴机枪也没有使用。 纳粹的杂种只配被搅碎成渣滓! 庞大的阴影笼罩着绝望的人群,当冲锋队和警察丢下枪械准备逃跑时为时已晚,宽厚的履带无情的碾压着一切,吞噬着一切,纳粹仅剩的骄傲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卑微如尘。前进的车轮碾碎他们的身躯,他们的恐惧,还有他们引以为豪的信仰。 天启坦克满意的喷吐着黑烟,扬长而去。战车的身后还有一群恐怖机器人挥舞着钢爪,跟随在它身后,往总统府的方向席卷冲撞,所过之处,杯盘狼藉。 只剩下一条斑驳破碎的街道,还有压扁的子弹铜壳,证明这里发生过惨绝人寰的战争。 帝国的战车正在前进,无人能阻拦! 第十一章 钢铁帝国的回归 历史的车轮在前进,无人能阻拦。 坦克碾碎那些阻拦共产主义前进的顽固毒瘤,恐怖机器人撕碎开枪的卫兵和警察。没有战斗机和坦克的保护下,柏林就是随意切割的奶油蛋糕。 只要天启战神继续前进,那些螳臂当车的党卫军成员,就会成为车轮之下的历史灰尘。 鲜血和革命,染红了整条街。 仓储里存放的天启坦克开始在广场上部署,很快原本空无一人的广场停满了这些钢铁巨物。少量的犀牛ii型坦克的也在林木丛中偶然显露出冰冷的履带链条,它的引擎采用了斯大林格勒—乌拉尔联合开发中心研制改进的库尔恰托夫可控核裂变装置,完全不用担心燃油问题,并且进一步优化了坦克空间布置,采用模块一体化锻造,将所有观瞄设备完全内置于防御力装甲强大的粗壮炮塔之内。灰熊与天启同时具备战术级逻辑分析主控系统,能够识别敌我与无攻击意识平民,可以独立承担连级作战任务。 此时的广场成为了戒备森严的堡垒,最外围除了少量的恐怖机器人部署之外,第二层则是大量的天启与犀牛的混合阵营,滴水不漏,这个时代,还没有哪个装甲集群能突破这里。除了核弹能够开辟出一条道路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常规武器可以阻拦罗曼诺夫的前进了。 柏林的市民透过窗帘的缝隙,将恐惧的目光聚焦到苏联基地的巨大排气管上,他们意识到柏林正在经历可怕的噩梦。 大街上游荡着恐怖的机器怪物,他们在屋顶的砖瓦上爬行,一米又一米的前进,与柏林党卫军,冲锋队和警察争夺控制权。 所幸的是,柏林第三军区步兵团并没有让总统府等待太久,在得知柏林事件发生之后,勤王的摩托化部队立刻启动,正在迅速通往柏林市区的道路。 这是除了柏林阅兵之外极少情况能见到的装甲部队进驻市区,附近逗留的柏林市民被驱散,兴登堡的谨慎将魏玛总统府变成戒备森严的堡垒。 希特勒和兴登堡则躲在这座高枕无忧的办公室里,冷漠打量外面的形势变化。 透过窗户,他们可以看清那座高耸的建筑,黑天鹅堡般夸张的造型,充满蒸汽工业时代风格的造型,不规则正方体结构的建筑外部插满了管道,百叶窗形状的通风管冒出黑烟通往天空,还有那条令人瞩目的机械力臂宣告着新政权诞生的骄傲。 醉心于神秘学的希特勒觉得这已经不是用人类科技可以用来形容的建筑,他更像是某种另辟蹊径的文明遗留下来的科技。如果可以的话,在这一切都结束后他一定会让柏林最优秀的工业科研团队小心翼翼解刨里面的秘密。 “放心吧,兴登堡总统,没有人能阻拦住魏玛军队的进攻。他们不过是华而不实的家伙,终将会被我们的炮火所毁灭。” 完全不了解对手实力的希特勒在安慰总统,他信心满满,因为需要他来主持大局。 当然,魏玛政府和纳粹党中了解对手实力的,都已经送去和俾斯麦首相聊天了。 只是国防部长博隆伯格发现部队已经超过半个小时没有向总统办公室直接汇报情况了,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拿起电话试图警告柏林第一军团的指挥官,然而却没有半点的呼应。连忙音都没有,电话变成一个装满线路的无用盒子。 不单单是总统办公室,整个柏林总统府所有的无线通讯设备和电话都失效了,莫斯科城都处于无线电静默的状态,在一瞬间,就让魏玛的首都回到了原始时代。 他走到希特勒面前,小声的向他说出噩耗。 原本微笑的表情在他脸上凝固,平静的内心起了波澜,此时他已经笑不出来了。 “emp脉冲已经释放,磁暴干扰系统启动,电子波束发射器正在运转。已经成功的屏蔽整座柏林城市通讯频道。” 冰冷的机器金属声宣告着第一轮进攻的开始,罗曼诺夫同志站在硕大的显示屏幕面前,屏幕散发的光照亮了他那张邪恶的脸庞。 背后恭敬的站着台尔曼和尤里·马林。 德共主席在见识过罗曼诺夫同志的可怕实力之后,彻底的成为苏维埃忠实的仆人。对面前身形伟岸的男子言听计从。 就在三十秒前,一道淡蓝色的能量罩以基地为核心,快速不断的膨胀扩散,像一个椭圆形的玻璃缸,带着能瘫痪任何通讯器的强大脉冲粒子流,将整座城市变成了“死城”。全频段干扰阻塞的威力在落后的人类科技面前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我的领袖……” 台尔曼上前一步,忧虑的问道,“为什么不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推平总理府,逮捕魏玛共和国所有高层成员,而是要进行海龟战术,占领每一条街道。” 旁边传来尤里严厉的责备。 “闭嘴,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 台尔曼紧紧的低下头,双眼盯着脚下的地板。他对尤里的恐惧甚于指挥台前的背影。光是记忆中闪过的几个片段,阴冷的眼神就在切割他的思维,洞穿并且嘲笑他那点可怜的心思。 “尤里,这问题无伤大雅,并不需要责备台尔曼同志。” 罗曼诺夫回过头,对方恭敬的向他点点头。 “是的,领袖。” 罗曼诺夫的左手搭载红色按钮上,那里正储存着罗曼诺夫最新的命令,只要时机成熟,通过超越人类计算单元的超级处理器,他将会向所有的部队下达统一的进攻命令。 他给出台尔曼一个震惊的答案。 “是的,正如你所见,我完全可以消灭驻守在柏林的所有反抗力量,然而我并没有这么做。那是因为即便消灭了这群人,我们依旧无法撼动资产阶级统治的根基。只有彻底的击碎他们的幻想,才会跪下臣服。记住,与资产阶级和谈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只有将膛线里的子弹朝着他们的胸出去,那一簇人才会臣服。” 罗曼诺夫就像铁血的君主,向台尔曼灌输着杀戮的观念。 征服他们骄傲,碾碎他们的希望,自由世界的尸体上,将会绽放出一朵血红色的花。 摩托化步兵部队总参谋长却对这次的支援行动忧心忡忡。虽然摩托化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柏林,但是他现在却联系不上任何一支队伍。 电话,亦或者无线电都无法获取到柏林城区的情况。 摩托化部队总监部参谋长古德里安心里浮现出不安的想法。感觉这一切都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还是没有联系上吗?” 通讯人员得到的回复是否定的,现在的柏林都市就是情报的黑洞,变成一片未知的区域。 古德里安不是喜欢等待的人,没有情报他就无法下达指挥作战任务。 “我现在要前往柏林一趟,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分割线—— “检测到有三支摩托化部队正在进入柏林,是否进行。” 单方面信息透明的战场让罗曼诺夫占据主动优势,大规模集成处理器的逻辑分析向罗曼诺夫提出疑问。 “罗曼诺夫指挥官,是否进行打击。” 罗曼诺夫微闭着眼睛,双手敲打着指挥台光滑边缘,等到电子计算机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时,他睁开了眼睛。 那是残酷的暴君,才配拥有的冰冷眼神。 食指轻轻的按下按钮,逻辑处理器以万分之一秒的速度,向那些徐徐前进的战争单位下达了新的指令。 【任务:歼灭魏玛国防军增援部队,一个不留。——苏维埃最高意志】 接下来是罗曼诺夫的表演时间,他要用一支可怕的军队碾碎纳粹所有的希望。 帝国的军队在前进。 无可阻拦的红色朝阳正在升起。 “天启坦克,帝国秩序的维护者,任何胆敢抵抗我们前进步伐的人,都会烟消云散。兴登堡总统,还有希特勒,你们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选错了对手。” “在将近神邸的科技面前,号称高素质的魏玛精锐部队也不过是一群可悲的蝼蚁。钢铁的履带会碾碎你们的意志和希望,我们用炮火和子弹,将你们掩埋在旧时代的砖石瓦砾之中!” 漫长的寒夜终于过去,朝阳升起。 沐浴在金色朝阳之下的宽大的四条钢铁履粉碎着街道上的砖石,锋利的钉齿将柏油路碾成碎块,双管巨炮对准了准备进攻的街道尽头,而天启以几乎横冲直撞的方式前进着,根本不在乎任何的钢芯子弹的打击。 他要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向所有人庄重的宣告。 继承了铁血意志的钢铁帝国,回归了。 第十二章 颤栗吧!笼罩莱茵的铁幕 爆炸,火焰,冰冷锋利的钢铁镰刀在收割灵魂。 惨叫,枪声,子弹落地的清脆声,以及绝望的呐喊。 9mm的子弹射到铱合金上只能泛起火光,甚至无法在平滑的装甲上留下一个凹坑。 多米尼克感觉身体已经瘫软的使不上半点力气,天旋地转的眩晕几乎把思维和神经搅合成一锅粥,后来连疼痛都渐渐感受不到,断断续续的尖锐刺耳声像是死神在催促一样。 “我就要死了么?” “元首……知道,我为他的帝国所做的一切么?” 年轻的小伙子脸上糊满了鲜血和泥渍,他感到没有由来的荒谬,明明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要以这样戏剧性的结尾收场? 这才是他刚刚成为党卫军成员的第二天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向伟大的希特勒总理宣誓效忠。 “振作点,我的多米尼克,该死的,快,掩护射击,把他抬走!” 他感到衣领被青筋暴起的大手拉住,自己正被拖曳着一点一滴的往后挪动。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盲目的焦点定格在燃烧的坦克炮塔上。就算不停地投掷燃-烧-瓶,将坦克的外壳包裹在火焰之中,依旧无法阻拦天启的前进。 他感觉很糟糕,比死亡还要糟糕。像是宿醉之后醒来的难受,强行忍住胃部的翻涌。 意识稍稍恢复了一点,耳边的炮火席卷之后的嗡鸣声总算褪去。 “队长,我还能……站起来……” 一个踉跄,多米尼克差点摔在地上。 拿着mp18冲锋枪的汉斯长舒了一口气,他架起了地上的多米尼克,搀扶着他往后走。 “谢天谢地,你总算没事。” 一道火光贯穿了前方的街道,也唤醒了多米尼克的记忆,机器虫子,是的,他想起来了。那些银灰的甲壳,邪恶的红色电子眼,锋利的铱合金利爪,甚至无视物理定律的攀爬,简直就是可怕的异形。机器上面锤镰和红星的标志出卖了他们的由来。 许多伟大的纳粹战士,倒下他们的血腥屠戮之下。 多米尼克瞪大了眼睛。 他面前是恐怖的地狱,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燃烧的黑色铁皮。路边已经瘫痪的汽车冒着黑烟,车身歪倒在一边,轮胎的黑色橡胶烧成了灰烬。地上是一滩触目惊心的暗红,鲜血顺着车盖上探出的手不断的滴落。 手臂上燃烧了一半的万字标志格外的瞩目显眼。 伟大的冲锋队已经没有了。 党卫军的士兵也光荣的战死了。 他们都倒在胜利的前一刻,或者说从一开始,胜利就与他们无缘。 多米尼克甚至能想象到在闭塞的汽车驾驶座位绝望呼喊的车组人员无助的扣动扳机,看着诡异的钢铁爬虫一点一点的将轿车的顶层撕开,用锋利的钢爪插入他们的胸膛,喷射的鲜血将空气染上鲜红。 多米尼克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倒悬了过来,然后被人粗暴的,塞进了汽车的后座上。躺在柔弱的真皮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好想睡一觉…… 不去理会逃离而去的纳粹成员,坦克和恐怖机器人按照罗曼诺夫设立的程序稳步的前进,他们真正的对手是魏玛国防军,将他们屠杀干净之后,柏林将会成为一片权利的真空区。到时候,武装起来的德共赤卫军将会成为控制德国首都的唯一力量。 那些还在首都的容克贵族和大资本家的反抗将变得无足轻重,磁暴线圈足以残酷的将他们惩戒为焦炭。 现在每一条街道上倒下的尸体都是罗曼诺夫部队的胜利品,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胜利。 冲锋队的负责人汉斯哭丧着脸,白色的嘴唇还在抑制不住的颤抖,想起那些可怕的噩梦和回忆,他就感到脊椎发凉。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你们为纳粹和帝国尽忠时刻到了的宣誓,全是虚伪的屁话。 “完了,我们完了,党卫军没有了,钢铁组织冲锋队也没了。那些机器爬虫,对,是该死的机器爬虫。我们得赶紧向罗姆队长报告这件事!” 恐怖机器人带给多米尼克挥之不去的梦魇,不敢想象柏林城市里隐藏着这么可怕的杀人兵器,没有征兆,就连负责捍卫情报刺探和城市安全的秘密情报部门都没能察觉到他们的冰冷气息,这是他们的失职。 想到这里,汉斯感到毛骨悚然。 “那些虫子没有追上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汉斯队长。” 望了一眼从倒后镜里消失的杀人机器,两人松了一口气。 汉斯用肮脏的手背摸了摸被熏黑的脸,感激涕零的祈求,“感谢上帝……我们终于不用死了。” 只是回忆起刚才的几个片段内容,他的背后就感到莫名的恐惧,他只想起无数如同蝙蝠一样的血红眼睛正在黑暗盯着自己,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椎神经涌向大脑皮层。如果可以,他宁愿对今天的杀戮选择间歇性失忆。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多米尼克眼皮疲倦的闭合在一起。 他累了,真的好累。 等到两人驾驶出足够远的距离之后,一支气势昂扬的部队正在前进,小型装甲车辆上架设着重型机枪,卡车牵引着野战炮前进。机械化部队拿出骄傲和尊严作为赌注。 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坦克和恐怖机器人前进的方向。 汉斯踩下了刹车,他摇下车窗。对斗志昂扬的魏玛国防军队摇摆着手臂,大喊,“等一下,国防军的家伙们,别过去了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真的。子弹根本就打不穿他们的坦克和钢铁机器!” 整齐前进的队伍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在喊什么,有些人望了车上衣冠不整的两人一眼,流露出轻蔑的微笑。 万字袖章,黄褐色制服。 纳粹冲锋队的杂碎么? 国防军一向看不起非官方认同的纳粹武装力量,在他们眼中,这些不过是不入流的混蛋和流氓,他们才是德意志军队的正统。 “怕死就滚回去。” 身形高大的尉官站在他们面前,左手搭扣在枪套上,他随时可以以扰乱军心为罪名,把碍眼的冲锋队杂碎就地处决,这里一片混乱,也不会有人知道两个杂兵的死活。 尉官冷峻的表情刺激着汉斯回忆起同样冰冷前进的红色邪恶眼睛。 最终高傲和尊严还是让尉官放下了枪,回过头跟随着队伍继续前进。 他不想弄脏自己的手。只丢下了一句嘲讽。 “德意志帝国,不需要懦夫。” 整齐的部队继续前进。继承帝国的荣耀和骄傲,他们不允许出现败坏军纪的懦夫与逃兵。 “这帮蠢货!” 汉斯气急败坏的咒骂道,“你们就等着变成烤乳猪吧!” ——分割线—— 在显示屏跳动的窗口上,罗曼诺夫亲眼看着进入柏林的部队,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奔涌而来。如同潮水和蚁群,试图以微弱的力量抵抗强大的苏维埃意志。 “蠢货。” 罗曼诺夫的嘴角勾勒出嘲讽的微笑。 这就是这个国家,最后力挽狂澜的军事力量? 前世那些嘴炮键盘党口中高素质的,德意志最强国防军? 现在看来,不过是历史车轮之下的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而已。 红色锤镰标志在金色的朝阳之下熠熠生辉,天启坦克所经过的每一片土地,都将被冠以苏维埃之名。 不再是巴伐利亚苏维埃共和国的短命政权,这一次,红色帝国准备好迎接千年的国祚。 从波茨坦开始,到塞洛,一道笼罩莱茵河的铁幕已经缓缓落下。 红色势力在急速的扩散,蔓延,最终成为摧垮整个国家的利剑。 接下来,罗曼诺夫将会击碎这个国家最后的骄傲。 无人能阻拦铁幕在前进,钢铁的意志将踏碎违抗红色帝国意志的敌人。 迎着朝阳,罗曼诺夫深吸了一口气。 “帝国,是时候准备迎接新的领袖了。” 第十三章 一切为了德意志! 雷霆般的攻势正在碾碎魏玛国防军的希望。 可怜的蝼蚁还在挣扎。 宣称德意志骄傲的火炮开始瞄准了罗曼诺夫的mcv基地,他们在进行最后的反扑,确切来讲是挣扎。毫无希望的37毫米射速机关炮被用来抵御天启坦克的进攻,他们还在后方部署了75毫米野战炮,试图制造一道罗曼诺夫无法跨越的弹幕和火河。没有坦克和飞机的辅助,火炮成为阻拦罗曼诺夫钢铁军团前进的唯一希望。 凯特尔的计划,是利用火炮阻拦和压制坦克和杀人机器的进攻,然后将75mm野战炮对准敌人瞩目的大本营建筑,发动密集的炮火打击,逼迫对方收缩阵线,等到120mm克虏伯长管加农炮全部部署之后,威廉·凯特尔宁愿让接近一半的柏林都市变成废墟,也要阻止德共势力的扩张。 在见识了那些超重型坦克的强悍之后,他们终于不敢小觑共产主义国际的力量了。 从郊外赶来的军队进驻总统府,佩戴者帝国标志的军人出现在兴登堡的面前,让他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此时希特勒趁机建议兴登堡暂时离开柏林,前往安全区域,防止出现意外。 兴登堡把指挥权交给希特勒,现在他是这场作战的总指挥。 他将在这里主持大局,并且向所有人灌输德意志必胜的信念。 意识到自己掌控全局的机会到了,希特勒下达了不准后退一步的的命令。 “德共的反扑不过是垂死的挣扎而已,看似强悍的坦克也抵挡不过炮火的新一轮进攻。调动驻柏林所有的部队进行镇压,我们能够打赢他们!命令传达下去,任何人都不准后退,试图逃跑的胆小鬼和懦夫直接就地处决!考验我们意志和忠诚的时刻到了。” 柏林处于信息真空的状态,失去了无线电和电话线之后,希特勒根本了解不到前线的情况,甚至连冲锋队和党卫军被歼灭的噩耗也没得到,依旧盲目的在总统府这座狼堡里下达进攻的命令。 在角逐中占据优势的罗曼诺夫冷眼旁观这场“帝国的覆灭”的剧本。战场信息透明的情况下,魏玛军队的所有部署他都在显示屏上看的一清二楚。 “还想用炮兵部队来反击?简直可笑。” 罗曼诺夫有条不紊的通过超级处理系统,向进攻的军队下达歼灭的命令。 不肯接受审判的敌人还在垂死的挣扎,罗曼诺夫将会用天启粉碎他们的希望。 “你们的反抗毫无意义,天启的履带将碾碎阻挡红色车轮的拦路石,75mm的野战炮弹所赋予你们的勇气不足以让你们战胜真正的战神!” “颤抖吧,颤栗吧,失去了荣耀与忠诚的魏玛可怜虫,你们只是一群可怜的灰色牲口,无能资产阶级政府的罪恶帮凶,在钢铁部队的巨轮之下碾压成粉末吧!” “你们终将会铭记我的名字,或恐惧,或颤栗,我要让伟大的功绩,永世长存。” 在惊人亮相的开场白之后,终于展开了最后的戏码。 魏玛国防军的士兵把少量的60mm射速山炮部署在街道的正中央,配合上37mm射速机关炮,组成了强大的整容。附近的高楼为观察手提供了良好的视野环境,而且仅限于街道移动的天启则成为射速炮的靶子。 自从德意志第二帝国解体之后,魏玛国防军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战争的氛围了。德国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克虏伯出品的火炮。 他们在跃跃欲试。 “那些重型坦克过来了,准备发射炮弹。” 指挥官丝毫不乱的下达命令。 不过很快他的镇定就被惊慌所取代。 帝国的战神出现在视线所能企及的地平线。 天启来了。 身形将近鼠式坦克的底盘上安装了无坚不摧的前置粉碎器,绞肉机的大型绞接履带系统正在破坏着一切,嘈杂的金属碾磨音折磨着所有人的耳膜,高密度合金钢制成的钉齿和旋转的切刀刃正在一点一点的碾碎敌人的希望。 绝对的碾压,可怕的威严。 75mm的炮弹从膛线里喷射出去,通过精准计算的路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路线,落在在坦克四十五度斜面复合装甲上,原本以为信心满满的击杀,却出人意料的被的被弹开,炮弹直接弹射到旁边的民宅,爆炸和火光照亮了天启车身的左侧。而在它车身上造成的凹坑还不如一个网球的大小,不停地有炮弹在天启坦克附近落下,爆炸,掀起的砖石和瓦砾在高空上泼洒而下,像雨点一样砸在坦克的表面上,却难以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无法边移动边射击的坦克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打磨到发亮的炮管对准了一排密集扫射的机关炮,37毫米的炮弹打在身上,不痛不痒。 倒霉的国防军身影已经出现在坦克的瞄准器里。在平稳悬挂固定器作用下,双管炮塔直射状态也没有引起战车的任何晃动。 爆炸声震碎了街道房屋,如同引发了一场小型地震,连总统府也能感受到明显的震感。 希特勒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红色地毯上,戈培尔将他搀扶起来。 希特勒连忙走到窗台边,只看到四方格的窗户内目光所能企及的远方,升起一朵由橘黄色的火光与浓墨烟云构成的蘑菇云,构成一幅铁血的油画。 “谁能告诉我……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灼热的空气令人难以呼吸,强大的气压几乎要将人的肺从胸腔里挤出来。 士兵跌跌撞撞爬起来,他眼神惊恐的望向前方,已经看不到自己的战友或者完整的野战炮——没有炮管的底盘,一堆正在不断融化的铁水,被反应堆释放的高温液化的金属。他甚至可以想象没来得及逃离的临死之前经历的惨况。 几乎在一瞬间,人与野战炮变成了一部分,液化的钢水成为囚禁他们灵魂的牢笼,这些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恐惧,永远的,停留在这里。 侥幸躲过爆炸的士兵还在不断挣扎,炮火夺去了他的下半身,半截肠子还在躯体之外游荡。年轻战士的双手无力的在空气中划动,而下一瞬间,天启近白吨的重量就从他们的血肉之躯上碾压过去,履带用最粗暴的方式将他们彻底融为一体。 攀附在天启坦克身上的恐怖机器人跳下车,展开一场血腥的屠杀。 神圣而宁静的柏林变成了恶魔肆虐的血腥地狱,信封耶稣的士兵紧握的十字架项链和颤抖的祷告也无法减缓他们心中的恐惧。 固定在十字架上的纯白色耶稣雕像挽救不了他们,下一瞬间他与脖颈分离,然后耶稣悲悯的表情抹上了血色。 炮火剥夺的他们的意识,钢爪分离了血肉。 士气在天启的轰鸣接近的那一刻,全面崩溃。 帝国引以为豪的作战意志被血腥场景直接击溃,四散奔逃。 紧随在身后的锋利钢刀无情的割开他们的脊椎,鲜血四溅,当嘈杂的枪声平复之后,除了地上一滩滩的血渍,已经没有能够站起来的人了。 鲜血在街道上汇聚成一条河,恐惧伴随着鲜艳的红色,渗入下水道之中。 除了衣领上的徽章,已经很难从那堆血肉模糊的碎块中辨认出他是人了…… 即便是后世对这场讳莫如深的柏林大屠杀进行解读时,也能感受到幸存者字句间所传达的恐惧讯息。 “怪物……怪物……”最后的幸存者望着天启离去的方向,痛苦地闭上眼,嘴角抽搐,情绪崩溃。 “到底是谁造出了这些怪物啊……” 进攻不过三分钟,恐怖机器人在天启坦克的配合之下解决了一支实力强悍的卫戍部队,驻守在彼得莱尔大街的野炮营,全军覆没。 罗曼诺夫非常满意天启的屠杀速度,缓慢的,一点一点的,击溃敌人所有的希望。通过手边的通讯器,向第一批钢铁军团的士兵下达命令。 “同志们,准备好了吗?” 勃兰登堡门广场上,覆盖着笨重粗犷风格装甲的士兵严阵以待,在天启和恐怖机器人扫清障碍后,他们将会担任第二批的进攻部队,扫荡残余的冲锋队成员。 左手臂上的特斯拉线圈扩散出蓝光和电弧,庞大的方阵等待罗曼诺夫的检阅。棕色的绝缘橡胶防护服隔绝了他们与外界的交流,只有头部留下一小片长方形的透明面罩,在电光闪烁之间,流露出一双渴望战争的眼神。 被罗曼诺夫的精神感染和尤里的心灵洗脑之后,他们已经成为遵循最高苏维埃意志和杀戮准则的磁爆步兵。 沉重的呼吸声从面罩里,德国人还有些不太适应伊万们粗暴简单的设计。 “准备好了!” 给予罗曼诺夫答复的是,是钢铁般的铿锵回应。 “让他们意识到胜利只属于工人阶级!kuma~” 勃兰登堡广场出现了小型的雷暴,强化了特斯拉线圈之后的电力输出比之前增强了百倍,超过十万伏的高压电流可以瞬间融化钢铁,把人变成无生命的焦炭。电弧肆意的摧毁平整的地砖,火光掠过之地,只留下崎岖不平的凹坑。 电光闪耀之后,留下的是他们对罗曼诺夫的绝对忠诚。 “一切为了德意志!” 第十四章 前进的脚步无人能够阻拦 1933年2月28日,柏林在爆炸和硝烟之中迎来了最漫长的一天。 血腥惨烈的战斗从早上持续到下午,为夕阳抹上血红,原本繁荣宽敞的街道如今倒下无数灰色制服的魏玛国防军尸体,往总理府的方向,密密麻麻铺展蔓延,从罗曼诺夫指挥台的角度向下观望,再惨烈的场景也不过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灰色死耗子,尸体被前置粉碎器推搡的堆积如山。 上次出现这一幕时,还是在血腥的1916年凡尔登绞肉机。 壮烈的牺牲并非没有回报,75毫米的野战炮成功阻拦了恐怖机器人的脚步,之后部署的150毫米重型火炮对柏林发起无差别的进攻——坍塌的燃烧废墟和支离破碎的恐怖机器人,密集的炮火把将近一半的柏林建筑变成了废墟。如果不是及时赶到的古德里安下达放弃地毯式炮火袭击,而采取外科手术式的针对性炮击,柏林城区的受损还会更加的严重。 此时古德里安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进的重型坦克身上,以至于忽略了蚁群大小的,却又威力恐怖的另外一群战争机器。 三百多名大脑海马体里被灌满了“伟大领袖罗曼诺夫同志万岁”的磁爆步兵用左臂的微型电磁枪为罗曼诺夫开路,战场清道夫用十几万伏特的高压电流处理着街边冰冷的尸体和苟延残喘的伤员,重伤垂危的士兵意识已经模糊,他最后见到的,是面前的尸体在某种几乎巫术的电流鞭笞之下变成一堆黑色的焦炭,厚重宽大的橘红色橡胶长靴从漆黑碳化的骨骼身上踏过,直接踏出一堆黑色的碎片。 罗曼诺夫没空去理会那些高素质的日耳曼战士,死一两千人影响不了整个大局。现在的德国最不缺的就是兵源——成千上万无业游民和退役士兵只需要尤里稍加洗脑,将会变成终于帝国的士兵。看在列宁同志的份上,将日耳曼野蛮人培养出欧洲压路机灰色牲口惊人的爆发力也不是什么难事。 台尔曼看着柏林在战区中沦陷,欲哭无泪。 第一次世界大战也像现在这样,一天日内让柏林城区绝大多数房屋变成了废墟。 “振作点,台尔曼同志,别一副哭丧脸的样子。好消息是现在总统府已经离我们的先头部队不远了。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特地让天启绕上一段遥远的距离,是为了从四面八方将总统府包围的水泄不通。全频道波段阻塞之后,希特勒现在还不清楚我们的真正目的,还试图拿火炮和人命来填补进攻。” “是时候让它们感受一下,我们小伙子共产主义的雷霆惩戒了。” 希特勒不是蠢货,他意识到普通的作战计划不可能成功时,便提出了秘密作战计划。利用一支高素质的冲锋队部队携带着集束手雷炸毁那座庞大的军事基地。 国防部长布隆伯格也赞同了这个计划,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之下,这么做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日耳曼的伟大战士,这是你们为帝国尽忠的机会,我们的敌人,无耻的共产主义叛徒就在中心的城区挣扎,我们的部队正在高歌迈进。用你们手中的炸药,摧毁他们最后的希望!” 元首洗脑式的战前鼓舞非常成功,一堆高呼“为了帝国”,“为了希特勒”的党卫军倒霉蛋像打了鸡血一样,争先恐后的想要为元首尽(送)忠(死)。 战场信息完全单方面透明的罗曼诺夫怎么可能不会注意到渗透作战的计划,磁爆步兵完全是为了维持战后秩序和清理参与武装力量而出现的。特斯拉线圈释放的高能电流能够在100米范围内轻而易举的消灭敌方步兵。重新设计的精密防护甲完全能够近距离抵御全威力弹的射击。 “恐怖机器人先别急着将他们撕成碎片,退让出一条通往勃兰登堡门广场的路,我要看到磁爆步兵的精彩表演。” 渗透部队庆幸自己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六对镰刀般钢爪的机械怪物,虽然跟重量上百吨的重型坦克相比他们只能算是小玩意,但是比医用手术刀还要锋利的钢爪稍稍用力,就能将脑袋和躯干分离。 钢铁堡垒建筑在他们眼中越来越大,也意味着越接近这些机械部队的指挥核心。然而让渗透队伍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却没有遭遇任何的抵抗。数不尽数的坦克和机器人故意为他们绕开了道。 走出了长街的尽头,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宁静的勃兰登堡门已经变成戒备森严的钢铁堡垒,他们以为只有少量敌人驻军的想法截然落空,人头拥挤的广场,士兵排成纵列,最前排的脚下,是一丢黑色的烟灰。 没有由来的恐慌,尤其是渗透部队辨认出脚下的灰烬是另外一批的作战队伍之后,他们开始慌了。 身披重型盔甲的钢铁战士左手闪烁着极其危险的电火花,雷光和霹雳般的电磁爆音接连响起,听的人头皮发麻。 他们没有后退,手中紧握着集束手雷,尽管破坏这样一座建筑,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为了德意志!” 最前面的汉子高举着冒烟的手柄雷,向磁暴步兵飞奔跑去,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伟大的日耳曼英灵附体,高举着手中的“圣火”点燃面前庞大的钢铁堡垒火炬。 他豁出去了。 幸运女神却没有眷顾这位勇敢忠诚的信徒。 他刚跑出两米,一道电弧猝不及防的击中他的身体,闪耀的火光灼伤视网膜,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战友下一瞬间变成毫无意识的焦炭,而他手中的集束手雷直接变成一团扭曲的铁疙瘩。 他们终于明白,广场上四处飘扬的呛鼻黑烟是什么东西了。 骨灰。 在他们之前踏入勃兰登堡广场士兵的骨灰。 所有试图攻击堡垒的人,都死了。 步调一致的磁暴士兵向他们靠近,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像战锤一样敲打在他们的胸口,直接敲碎他们反抗的意志。电闪火花不断的向他们逼近,直接将空气灼烧出上炎热的高温。求生的欲望盖过元首的忠诚,他们丢下手雷,转身就跑。发誓再也不要遇见这些可怕的魔鬼。 接受钢铁雷霆的惩戒吧。 雷光映照着罗曼诺夫那张因为兴奋而变得扭曲的脸。 半眯起的眼睛里透露出凶悍的杀机。 纳粹党气数已尽,没人能阻拦自己继续前进, 【通往红色世界的大门即将打通,钥匙转动旧时代的大门,腐朽没落的资产阶级政府将避让出一条道路,迎接和见证红色帝国的诞生。】 “兴登堡,戈培尔,希特勒,都得死!” 第十五章 红色帝国之鹰 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这位45岁的维斯瓦库尔姆男子距离他被国防部任命为摩托化步兵部队总监部参谋长不满两年。临时接替柏林炮兵主任凯特尔现场指挥远程炮火阻拦对方重型坦克前进不足三个小时,离他被俘虏才过去三十分钟。 哪怕是死战到最后一刻,他表现出来的冷静气质,也符合了罗曼诺夫心目中德意志军人的完美表现。 当时的古德里安已经深陷钢铁之海,天启装甲群断绝了炮兵阵地转移的后路,一小撮的炮兵无处可逃,只能拿起武器殊死一搏。在行动迅捷的恐怖机器人面前,炮火失去了远程打击的优势,他们只能用步枪子弹来抵抗敌人的刀锋,并且试图在镰刀割开咽喉时将对方击溃。 锋利的铱合金钢爪的刀锋还流淌着炽热的血,伟大的日耳曼战士也不过是悬挂在液压平衡器上一连串表情绝望的头颅。 天启坦克上127mm口径的同轴机枪就足以抹杀魏玛国防军的骄傲的炮火,失去距离优势,即便是280mm的重型榴弹炮也只是摆设而已。 古德里安笔挺的军服此时沾满了泥泞和鲜血,高傲的侧脸轮廓表现出来的冷静与周围恐慌的气氛格格不入。但是和那些持续杀戮与碾压的钢铁机器相比,却又显得相得益彰。 与其说是魏玛国防军的军官,但更显得像一名苏维埃的钢铁政委! 他身边的战士不断地倒下,死战至最后一人,成为尸骸里的唯一的幸存者荒岛。 在古德里安用37毫米机关炮击毁了冲上前来的恐怖机器人之后,铜壳落地时的节奏终于间断停止,通红的枪口冒着炽热的白烟。 弹尽粮绝。 随后锋利的镰刀扎入他的身体,喉头品尝到鲜血的甜润,后来失去了意识。 直到腹部传来难以忍受的灼痛感令他恢复意识,古德里安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悬空的双脚,他忍着剧痛转过头,发现自己正在被一只机械怪物扛在身上,冰冷的触感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古德里安第一次有近距离观察地方装甲的机会,虽然它身上披挂着抵御9mm手枪弹和大口径792mm步枪弹的银白色装甲,但是在裸露的关节和腹部,依旧能看到并非钢铁的材质打造的机械零件。 古德里安观察的太过入神,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 “你很幸运,原本罗曼诺夫同志从来不需要战俘和懦夫,他觉得这是对帝国军人的羞辱。但是他决定要留下你,而不是送去见腓特烈皇帝,是因为你身上拥有哪些懦夫所不具备的东西,所以古德里安长官你才没有成为悬挂在液压关节或者天启炮管上的头颅。作为战败者的你好好感谢一下罗曼诺夫领袖,对了,还有那支宝贵的吗啡,希望我当时缝合伤口的时候没有把纱布或者手术刀忘在你的肚子里。” 古德里安表情扭曲的回过头,那双邪恶的眼神也正在注视着自己。 一股恐惧的情绪再侵蚀他的意志。 伤口异常疼痛的古德里安紧紧咬下嘴唇,来缓解这种疼痛。偏过头目不斜视的注视着恐怖机器人的电子眼,试图在红色光线闪烁的眼睛里,寻找到答案。 “抱歉,古德里安长官,机器人并不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除了那位站在mcv基地指挥台上的人,他才是这一切的创造者,我们的伟大的领袖,罗曼诺夫同志。” 作为第一位以尊贵的客人身份与罗曼诺夫见面,古德里安却没有感到哪怕一丁半点的光荣,出于对罗曼诺夫的敬畏或者对重型坦克的好奇,他有幸进入钢铁堡垒,在高科技的指挥台与战争的指挥官面对面的交流。 图灵还在普林斯顿大学攻读攻读博士学位的年代,这种能够播放画面和按键操作的计算仪器已经惊为天人。尽管带着工业时代的蒸汽风格还有苏维埃毛子味道十足的粗犷风格设计,但是放在1933年,已经是超越将近一个世纪的科技结晶。 古德里安收敛的神色,他鼓起勇气看了一眼正中央的中年男子,猜想应该就是那些狂热信徒口中的罗曼诺夫,甚至连德共领袖也只能表现出毕恭毕敬,谦卑的低下头颅。 锤镰的标志就悬挂在指挥室的正中央,一切的动荡与灾厄都源自那红五星的邪恶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起勃兰登堡广场上漆黑的碳化骨骼,脑补出的悲惨情景也让不寒而栗。 可怕的红色屠夫。 他比死亡更加可怕。 做好赴死准备的古德里安在罗曼诺夫的直视之下,居然没有抬头的勇气。 玻璃杯递到他的面前,甘醇的芳香挑-逗着嗅觉。 “伏特加能赋予你勇气和忠诚。” 罗曼诺夫的声音不带半点情绪。 古德里安接过酒杯,组好赴死准备的他将杯中透明的液体意淫而下,一股热流顺着咽喉直下,此时他也不在乎酒精是否会灼烧他脆弱的胃部。唯一的遗憾是没来得及与妻子马嘉丽特道别。 “对谁的忠诚?德意志,还是希特勒?” 古德里安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那张冷峻独特的面孔。 “不,是对苏维埃,和工人阶级的忠诚。” 罗曼诺夫放下了酒杯,开始转入正题。德意志的装甲集群之父,将来伟大的帝国之鹰,他需要这样优秀的人才,来打理自己的装甲军团。 古德里安拼命的想要站起身,“我是国家社会主义者。” “如果有必要,那么你就是共产主义者!尤里同志有的是方法将你脑壳里其他的信仰全部抹消,只剩下我们仅需的荣耀,以及忠诚。” 对方试图用沉默来抵抗罗曼诺夫的诱惑,但是他没有给他机会。 “就算你不在意我的铁蹄分裂整个德意志,也应该考虑马嘉丽特和两个孩子的安危。不是吗?你和那群容克的蠢货不太一样,这也是为什么从镰刀下留你一命的原因。” 终于被刺激到的古德里安吼道,别想让我臣服,我看到的只有袭击军队的暴徒,制造恐慌的杂碎,还有让国家陷入动荡的叛徒。为你这样的政权卖命,简直就是玷污德意志军人的荣耀。” 荣耀? 罗曼诺夫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一半玩味一半嘲讽的冷漠,他扯下古德里安胸口的徽章扔在地上,然后用黑色的靴子狠狠的踩下。 “告诉我,古德里安将军,您口中的荣耀分量到底有多重?” “在我看来,他一文不值!” 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罗曼诺夫嗓音完全盖过了古德里安虚弱的语调。 “是的……你说得对,暴徒,分裂分子,还有叛徒……然而与厚颜无耻的纳粹党相比,与卑劣无耻的希特勒相比,我是一个必然存在的独裁者和暴君。腓特烈所创造的荣耀,俾斯麦继承的帝国普鲁士光荣,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卑劣窃国者摧毁了他!” 尤里向后挥手,让站在身后的德共主席台尔曼退下,接下来的秘密谈话只能让古德里安和在场的他与罗曼诺夫听到。 “你所见到的一切是苏维埃绝密工程计划的研究成果,涉及到自动模式,永恒动力装甲系统甚至是敌我识别工程。我们制造出足以重铸世界秩序的钢铁军团,而现在他需要的一个指挥官,对那些坦克有着远见卓识的指挥官。” “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样,我带来了足够的技术兵器,瘫痪了柏林的无线电通讯技术,粉碎了纳粹党篡夺国家的诡计,处决了陷害工人阶级的不可饶恕的阴谋家。现在,我站在这里,即将统治整个柏林,还有和你探讨德意志帝国的未来走向。” 罗曼诺夫居高临下望着古德里安,伸出左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这让对方很诧异。 德意志的拯救者。 睿智的圣徒。 伟大的凯撒。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人?” 当古德里安再次望向罗曼诺夫,他的形象开始伟岸起来。尤里同志适时地精神浸染已经让他分辨不清,自己崇拜的对象是希特勒,还是罗曼诺夫。 “如果你是为了寻找合作者,那么兴登堡总统或者希特勒总理,甚至是国防部长才是你合作的对象。我并不能给你丰厚的政治回报。” 半跪在地上的古德里安不明白为什么被选择的是自己。 “希特勒和兴登堡不过是下水道里肮脏的老鼠和蛆虫,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没用的货色。至于不肯合作的德意志国防军?” 罗曼诺夫蹲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 “那就杀到只剩下愿意合作的人为止,反正我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只有你,才有资格成为这个帝国的红色之鹰。” 第十六章 帝国的毁灭 第二更完毕 罗曼诺夫手中拿着一面锤镰的红旗,灰色呢绒手套紧紧的握着在风中冰凉的旗杆。他踌躇满志的拿起笨重的望远镜望,聚焦兴登堡总统府的方向,一切都已经收眼底。成群结队钢铁机器人四面八方涌向目标,覆盖的炮火范围也越来越小,说明总统府最后的防守火力正在被压制。活像星河舰队里阿拉奇虫族攻克人类外星前哨战的那一幕。拆除了同轴机枪,被改装成简易座位的天启坦克上坐着身披风衣的罗曼诺夫同志,意气风发。大量的恐怖机器人,磁爆步兵部署在这辆领袖专用的——尤里·马林同志会确认在他方圆几里范围内建筑物的窗口边,有没有想把罗曼诺夫脑袋穿个洞的狙击手。 相比起乱成一锅粥的兴登堡总统府,罗曼诺夫的心情非常舒畅。 “还没有得到前线部队的回应么?” 戈培尔站在门口向身边的布隆伯格询问,对方刚刚说了一句没有,他就自顾自的咒骂开来:“该死的的德共,该死的共产党员,该死的冲锋队,都是一群饭桶!” 布隆伯格挠了挠笔尖,有些尴尬。总觉得对方破口大骂时把国防军也算了进去。 等待并非徒劳无功,夕阳之下,一瘸一拐的传令兵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回到了戒备是森严的兴登堡,如果不是胸膛还在起伏,丢在死人堆里也没人能认出来他还活着。 他倒在戈培尔和布隆伯格面前,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急盼已久的情报。 “告诉伟大的希特勒总理,我尽力了,我们没能阻止……恶魔……的前进。” 年轻的小伙子说完这一句话,手就无力的垂下去。 拿到情报的戈培尔已经没空在意对方的死活,快速浏览完简短的内容之后,他走向二楼,敲响了希特勒办公室的门。 信心满满的小胡子没能等到盼望已久的胜利,得到的反而是陷入重围的噩耗。 他之前偏执的认为对方没有发起进攻是因为装甲部队被重型炮火控制,现在看来这只是敌人利用战场信息的阻塞瞒天过海进行了一场战略大包围。纸上谈兵的大战略家把全部因素都考虑进去了,唯独忽视了罗曼诺夫钢铁军团逆天的实力。 华丽璀璨的水晶灯映照之下,希特勒鼻梁上的镜片反射出寒光。 戈培尔小心翼翼的说道,“敌人已经突破了防线,德共暴乱部队的重型坦克从南北方向同时迂回切割,以半弧度合围在塞洛形成环形,包围了柏林。舒尔多夫和菲尔斯腾瓦尔德到柏林城区之间已经形成一道阻拦措森支援部队前进的铁墙。” 希特勒丝毫不在意,他挥动手指继续指挥着地图。 “没有关系,他们的部队分得越散乱,敌人也将自己最脆弱的指挥所光明正大暴露出来,只要古德里安指挥的摩托化部队以及凯特尔指挥的第三炮兵团继续进攻,攻下钢铁堡垒。我们最迟在后天便能够解围。即便南方部队被阻拦,我们还有可供改装的民用机,以及从苏联交流学习回来的战斗机飞行员从上空突围。” “我的总理……” 布隆伯格望了一眼身边的议会长,对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凯特尔和古德里安……”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的快窒息的氛围中,说出了毫不知情的希特勒所听到的最大噩耗。 “刚刚接到的消息,第三炮兵团已经全军覆没,前线指挥的凯特尔在撤退,古德里安指挥的摩托化部队也被切割保卫,而且他本人在战争中不知所踪。敌人快要攻破至总统府不足三公里的地方……” 希特勒盯着地图,梳理整理的头发此时有些凌乱。他左手颤抖的摘下眼镜,沉默的坐在座椅上。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他开口了,声音里掺杂愤怒和恐惧,花费了将近十年的时光,才从默默无闻的小型政治团体,变成今天统一魏玛的第一执政党,希特勒甚至已经想好,利用国会纵火案解决掉所有反对派势力之后,他将魏玛共和国改成符合心里标准的名称。 德意志第三帝国! 希特勒的声音沮丧低沉。 渺小的愿望似乎永无希望。 “戈培尔议会长,布隆伯格部长,巴本副总理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人群陆陆续续的离开办公室,手中紧握的笔被希特勒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难道他们没有听懂,不准后退一步不是我下达的命令,而是德国人民的最高指令吗?” “懦夫!叛徒!废物!” “这些将军都是德国人民的败类……没有荣誉感!称自己是将军,不过因为你们在军事学院里呆了几年。但你们只学会了怎么用刀叉吃饭!难道在军事学院里就没有人交过他们,帝国军人荣耀即是忠诚,绝对不准后退一步,他们所做的只是在扯我的后腿!我早该把所有的高级军官都处死,丢进莱茵河去喂鱼!” 作为国防军高层的布隆伯格反驳道,“总理阁下,他们已经尽力了。不是我们无能,而是对方有重型坦克和先进的机器人……” “不要给我找借口!” 希特勒指着布隆伯格怒斥,“我从来没有进过什么学院,wyn给了我一张拒绝通知书,但我一个人就征服了整个德国,赢得所有人的选票。” “叛徒!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对我欺骗和背叛!对德国人民的不可饶恕的背叛。但所有的叛徒都要偿还,用他们自己的血。他们将溺毙在自己的鲜血里!” 空荡的办公室回荡着希特勒的声嘶力竭的绝望,还有人躲在角落里换下象征荣耀的军人服装,准备乔庄成平民逃离总统府。 “我宣布……” 话还没说完,一颗炮弹准确无误的落入庭院之中,爆炸声震碎了总统府里所有的玻璃窗,房间里所有人都在冲击波的震慑之下晕了过去——所幸这次没有用上铀裂变炮弹,否则整座总理府都将不复存在。 三公里,已经进入了天启炮塔火控的瞄准范围。 滚烫的炮塔还冒着白烟。 天启在这个只能勉强算是街道的地方缓慢前进,狭窄的地形被履带强行压得开阔起来。利用下水道前进的恐怖机器人从地下窜出,从防线的后方收割还在试图抵抗的灵魂。 最后的一幕,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与总统府的守军展开的,单方面屠杀。 之后德国官方对这次事件讳莫如深,并且将详细的内容从档案里删除干净。 有总统卫军的幸存者在记录罗曼诺夫及其装甲军团降临兴登堡总统府时,记录下这样一段文字。这也是研究被抹消掉的柏林政变事件后代史学家们,从卷帙浩繁的史料之中,找到的唯一一段有据可靠的文字。 “这些是我亲眼所见,当时我站在总统府的门口。我就在那儿,看着我的同伴们,恐惧如同美杜莎在身体里蔓延,腹部已经中弹的我亲眼看着卫兵一个接一个被杀死,处决。当庭院焚烧,当党卫军和冲锋队的尸体溺于血海。我看着德意志的天空被霹雳的震撼和电火花的光弧所撕烂,就在那天,伟大的罗曼诺夫领袖来了,地狱军团紧随其后。我听见了希特勒总理的丧钟鸣响,哭泣。” “那些恐惧,我都记得。” 第十七章 伟大的神皇 没有征兆的暴动牵引的不仅是魏玛高层脆弱的心脏,还有柏林各大使馆负责人的神经。 监视德国政局的秘密电台,各国驻柏林大使,藏匿在地下室阴影中的情报特工,在看到猝不及防出现在勃兰登堡门广场上的大型建筑时,都乱成里的一锅粥,等到他们接下来目睹恐怖钢铁机器的干脆利落的杀人方式时,哪怕心里最镇定的驻柏林大使内心也在尖叫这要离开这该死的汉斯猫。 伊冯·科克帕特里斯克爵士揪着他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仰天大喊:“噢,我的上帝!那群汉斯是不是疯了!所有监听设备失效!他们在柏林搞什么鬼!还用重型火炮轰炸城区,这是要搞第二次世界大战吗?我早就告诉过麦克唐纳首相兴登堡这个混蛋不可靠!当年签订凡尔赛条约就应该附上一条将克虏伯的厂房拆的一干二净!” 超现实主义科幻题材里的弗兰肯斯坦机器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绝大多数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钢铁机器人穿梭游荡,街道被戒严,红色电子眼检测到任何身上携带武器的人在警告无效之后都就地处决。 极小一部分带着惊恐眼神的人察觉到事态滑向一个完全不可预料的深渊。 国会大厦要改旗易帜,换上新的主人了。 宣誓要为帝国尽忠的希特勒总理犯下了二战时期的致命错误——高估自己军队的实力和低估了共产主义队伍的强大,跟那群严格遵守普鲁士精神与命令的容克军官一样,没有撤出总理府,身陷包围之中。走的及时兴登堡总统没有前往郊区的地堡,而是来到李林塔尔机场,要求立刻从柏林起飞,前往马格德堡。 他人是老了,但脑子还不迟钝,将风险降到最小才是保住命的唯一方法。 如果从高空之上俯瞰总统府,就像爬满了蚁虫的蛋糕。在夕阳落入山丘之前,恐怖机器人占领了最后的反抗阵地,希特勒和容克军官都被优雅的请到了会议室——罗曼诺夫此时任然保留这群人的脑袋,已经是容忍的底线了。 在总统府被占领之后,纳粹中央政治委员主席,希特勒的秘书鲁道夫·赫斯举着白旗站在戒备森严的总统府门口,他让身披粗重盔甲的守卫传达消息,就说希特勒的秘书孤身一人求见。 他试图会见罗曼诺夫,劝说对方放弃囚禁希特勒的想法。 “比起那群贪生怕死的容克军官,他的忠诚勇气可嘉。” 罗曼诺夫跨过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向门口方向走去。这些都是试图叛变投降的软骨头,结局是被两支mp18冲锋枪集体处决。 “用水把这里的冲刷干净,明天起来我要这边看不到一滴血。” 赫斯秘书的等待没有落空,罗曼诺夫神情冷淡的站在门口,身边还跟随着装配古怪武器的战士,全副盔甲模样让他想起战场上遇见过的重甲兵。 一走进大厅,他就闻到某种诡异的肉香。赫斯试图将这些味道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飘荡的香味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客厅的血水还冲刷干净,赫斯走的每一步都胆战心惊。他的脚下是一堆黑色的碳化物,从勉强的形状来判断像是碳焦化的人骨,走在前面的大靴若无其事的将它们踏碎。他的木头透过窗户,险些被血腥的一幕吓得瘫软下去,被甄别出来的党卫军和冲锋队集体一排跪在地上枪毙,鲜血淋漓的刽子手偏过头的侧脸,却让他再也挪不动步伐。 狰狞的嘴角。 枪口对准了痛哭流涕的哀求士兵,在他左侧已经倒满了一整排的战俘。 脸上没有浮现出怜悯或者同情,直接扣下扳机,脑浆四溅。 机械而麻木的,对准下一个。 那张脸他绝不会忘记。 德共主席,台尔曼。 “呕……” 他终于忍不住了,半跪在走廊上把仅剩的一丁点午餐全部吐出来,双手撑着半跪在地上,恐惧爬满了胸口,勒紧的让人无法呼吸。 罗曼诺夫停下脚步,回过头打量眼前可怜的家伙。 “放过……他们……吧……” “魔鬼……简直是……恶魔……” 卑微的姿态换不了罗曼诺夫的同情心,面对德国,他是没有同情心的怪物。当初希特勒不禁思考的抹杀六百多万平民的命,也没见有人为他们求过情。 可悲吗?可恨吗? 纳粹党咎由自取而已。 “害怕吗?” “你看到的处决,只是前奏曲的音符。当你看到接下来的大清洗,才会明白什么叫血腥的红色管弦乐。” 钢铁碾过碎石,绝对的意志让赫斯没有抬头的勇气,特斯拉线圈闪烁的电弧,听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刺啦声响像是死神的宣判。 “如果你要跟我讨价还价,那就请你拿出讨价还价的资本。但是在你开口之前,我想让你荣幸的成为伟大变革的见证者。” “看着你引以为豪的纳粹荣光陨落,看着伟大的红色帝国崛起!” 赫斯的胳膊被强大的力量架起,两名磁爆步兵像拎一只猫一样,拖拽着他向前行。 罗曼诺夫的命令不容违抗,就算你爬,也要给我爬上去。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繁华热闹的柏林如今只剩下疮痍和萧条。 悬挂在顶端的锤镰红旗,在风中飘扬飞舞。 “那些还没来得及见证伟大时刻的人民,你们会看见的。” “很多人死了,只有口耳相传的恐惧留了下来。已经有这么这么多人遇到了终末,不管他们尊贵、卑懦、引人哀恸抑或默默无闻。打破旧时代桎梏的战争号角还在回响着,而活下来的人们也已经无法清点悲惨的死者,因为他们说即使每个人都将其作为毕生之务亦无以完成。” 【我们的统领,我们的光辉之主,我们的解放者,我们永不犯错的领袖——他是一切崩溃与危机的拯救者,静默坐在其光耀的皇座之上——他是永生的王者,在红色的伟大时代中崭新的革命之火,永不熄灭。】 城市绝大多数地方还在升腾的黑烟,恸哭与悲鸣徘徊在空荡的十字路口。 这些暂时的痛苦并不会让坐在天启坦克上的领袖放下仁慈,宣布缓和冲突。 新的黎明并不遥远,旧时代的堕落统治终将瓦解。 我叫罗曼诺夫。 穿越魏玛共和国第二天,站在总统府建筑之顶,俯瞰柏林脚下的人民,胜利的红色曙光已不遥远。 不久之后,铺天盖地的宣传将会像席卷西伯利亚的暴风雪,淹没人群,淹没呐喊,淹没资本家的摇尾乞怜,千言万语汇聚到一起,只有一个标题。 最终神圣刺目的光辉,点亮黑暗笼罩的国度。 伟大的神皇,降临宫邸。 第十八章 这个名字将改变德国,改变世界 柏林被气势恢宏的钢铁洪流簇拥着,闪烁寒光的铱合金装甲还有磁爆步兵整齐的步伐,以及源源不断的从mcv基地里走出的天启坦克部队,将以柏林为中心辐射扩散到整个勃兰登堡州。而钢铁机器人总会无条件的,执行他下达的英明神武的决定。 罗曼诺夫忠诚的助手,尤里·马林就坐在那座会移动的钢铁堡垒指挥室里,冷漠的打量臣服在罗曼诺夫总书记脚下的众生。另一条时间上牢不可破红色联盟科学家铸造出来的庞大军团忠诚的守卫着祖国的一切,强悍的天启装甲集团军则以无坚不摧无所不破的气势,发誓碾碎一切冲向自己的敌人! 屏幕监视着柏林的一切动向,包括各国大使馆最隐蔽的地下室,还在试图高清柏林到底出现什么突发事变的情报人员。面色苍白的尤里靠着墙壁,占据全部视野的显示屏里,罗曼诺夫正站在总统府的最顶层,目睹帝国的崛起和衰落。旭日朝阳即将在德意志,驱散失败的阴云,驱逐德意志耻辱的历史。 这是黑科技的碾压和胜利。 mcv的超级人工智能的存在,是他们统领德意志的保障。 他想起罗曼诺夫前往总统府之前对他说的那句话,一个伟大的预言。 “尤里·马林同志,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拯救苏维埃了。” “那就让这条时间线的世界,变成牢不可破的人类革命联盟。” 一个伟大的联盟,以柏林为轴心。 开始呈现细微的雏形。 ——分割线—— “柏林人民政权万岁!” “伟大的罗曼诺夫领袖万岁!” “忠实于工人阶级的红色元首万岁!” 振臂欢呼声淹没了柏林悲惨恸哭的命运,当某些资本家得知以工人阶级为主体的军队占领柏林之后,绝望的开枪自杀。他们宁可用9mm的手枪弹结束生命,也不愿意站在人民审判法庭接受愤怒群众的处决。 后者是生不如死的噩梦。 磁暴步兵举起笨重的特斯拉电枪,朝站在最顶层的罗曼诺夫顶礼膜拜,高呼万岁。罗曼诺夫手扶着最顶层的铁栏杆,向着下面仰视的装甲部队挥舞着手臂,意气风发的神情与某位还被拘禁在会议室里的总理呈现截然不同的对比。 那种帝国领导人的感觉总算回来了。 无论多少的尘埃,都掩盖不了的红色光辉。 透过会议室的窗户,希特勒愤怒的盯着最高处的身影。那个站在高楼上神情平淡的中年男子只花了一天,哦不,甚至连一天都不到的时间,就抢走了他的一切。 荣誉,权力和忠诚。 看守的磁爆步兵并没有阻止希特勒靠近窗户,事实上罗曼诺夫还特定叮嘱,让希特勒目睹到这一幕,亲眼看着他引以为豪的骄傲与荣耀,旁落到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亲眼看着他走向柏林的最顶端。 希特勒简直要气疯了。 明明只差一步,就一小步,他将继承德意志的一切,成为光复帝国荣耀的领航人,而一切却因为一个闻所未闻的男人给夺走。 魏玛最后的夕阳余晖开始落下,夜幕笼罩降临。 会议室的大门在沉默已久之后终于打开,改变德国历史的男人踏出沉稳的步伐,黑色的长靴悄无声息的在挪动。不可多得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情绪复杂的构成一幅众生相。 有仇恨,有恐惧,有敬畏。 “见证伟大帝国的诞生,是你们不可多得的殊荣。” 罗曼诺夫声色俱厉的扫过每一张故作镇定的脸,最后集中到一撮小胡子的嘴唇上。 “尤其是你,希特勒总理。我将完成你所不能完成的心愿,将魏玛共和国变成你所期望的帝国,一个红色的帝国。” 希特勒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依旧充满了仇恨。对德国的热爱和忠诚,以及对战败耻辱的仇恨是他前进的动力,帝国伟大的建筑最后一块砖瓦落实,他会将曾经践踏过德国的铁蹄血债血还。 “这个国家不会属于你们,一群卑劣的蛀虫,工人阶级没有资格统治伟大的德意志,我们的战士,我们的军队会用他们的忠诚,誓死捍卫这个国家。” “而你们,即便能凭借军队风光一时,最终也会被孤立,被镇压。德意志不死,他只属于高贵的日耳曼人!” 沦落到阶下囚的地步,希特勒还表现出不甘心的狂妄,用最后一点谨慎的骄傲支撑着可怜的尊严。大厅里除了总理的怒吼外,其他人都选择了沉默。害怕对方隐忍不了希特勒失控的情绪,突然爆发。 罗曼诺夫在观赏滑稽的情景剧,希特勒每一个动作都像被戳到痛点的小丑,愤怒不堪。 而下一刻,他会将谨慎的那点骄傲,践踏的支离破碎。 “所以呢?” 罗曼诺夫挥手打断希特勒的喋喋不休。 “战败的阶下囚,你能给予他什么?我为柏林带来最先进的科技,披靡所向席卷一切的钢铁军团,我为德意志的崛起带来了希望,而不是被一群卑劣的资本家,犹太小丑把持。你根本不明白,痛恨一个种族不会让你变得强大,煽动人民痛恨一个阶级,却能让你获得前所未有的人民凝聚力。我为德国,为魏玛带来的是复仇的资本。再过不久,凡尔赛的限制将会被撕毁,伟大的政权重登欧陆帝国的荣耀,钢铁洪流推平欧洲,而我们将统治世界。” 疯子。 国防部长布隆伯格抽搐了一下嘴角,被那些可怕的电磁步兵称呼为伟大的罗曼诺夫领袖的中年男人是不可理喻的疯子,他更像希特勒和埃里希·鲁登道夫两个战争狂人的结合体,满脑子疯狂的毁灭念头,如果他成为德国的领袖,世界极有可能拖入毁灭的深渊。 他转过身,目光定格在容克军官的身上,罗曼诺夫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挑翻世界秩序,他需要组建自己的政-治-局,古德里安这一类优秀的容克军官将成为罗曼诺夫的军队心腹。当钢铁洪流完成建设之后,将由这些人来领导红色军队的前进。 “帝国的建立需要忠诚的仆人,你们有一部分会成为德国新政权的建立者,谁愿意追随我,迎接新帝国的崛起?” 罗曼诺夫之所以没有将他们拖到大街上墙壁,是因为以后的战争还需要这一撮人,至于纳粹党的高级成员,省一颗子弹,直接拖出去“电磁化”了。 “他们是德意志的军人,不会听从你们的建议。” 希特勒眼里最后一点希望还没完全的熄灭。 “让他们放下荣耀,不如让他们去死。” 在可怕的目光注视下,骄傲的容克军人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罗曼诺夫的表情依旧轻描淡写,但语气却有些不耐烦了。 “我只问一遍,没人回答也没关系,只不过是多了几块墓碑而已,没有你们,德意志战车一样前进,伟大帝国前进的步伐,不会因为缺少一两颗微不足道的螺丝而终止。战争的车轮也不会因为几块凹凸不平的石头停止转动。” “我叫罗曼诺夫,我要你们记住一件事。” “从今天开始,这个名字将改变世界。” 第十九章 卑微的蝼蚁 罗曼诺夫一个人站在会议室的正中央,打量着一群没有勇气以身殉国的容克懦夫。他觉得自己在俯瞰这些卑微的蝼蚁,深灰色的瞳孔后隐藏着邪恶以及最深的恐惧,穿透人心,窥测最隐秘的角落,将他们内心所憎的弱点在水晶灯下暴露无遗。 “先生们,这个简单的答案你们都难以选择吗?如果你们选择拒绝,下一刻就被关进监狱,我会成为这个国家新的主人,旧世界的魏玛将不复存在。没有贵族的压迫,资本家的剥削,德意志将会成为大一统的整体。” 罗曼诺夫指向希特勒,声色俱厉。 “人们伟大的成果被站在面前的窃国贼用卑劣的手段盗窃,国民将沉溺于虚无飘荡的种族主义和对外扩张。从柏林到波恩,从萨克森到莱茵迟早会成为英法联盟沦陷的土地,难道你们忘记了凡尔赛条约的屈辱了吗?一代人将在动荡和衰退中成长,并且永远看不到希望!” 寂静的会议室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威压的气息笼罩着所有人,窒息的沉默。 说完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我……愿意遵循伟大领袖的意志……” 在希特勒惊讶的目光中,布隆伯格屈服在罗曼诺夫的威严之下。 从第一个开口背叛魏玛的开始,接下来就顺理成章多了。关于罗曼诺夫的赞美之词彼此起伏,气的希特勒脸色铁青,愤怒的喘不过气。只有戈培尔和戈林两人沉默不作声,他们是希特勒的忠实追寻者。 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扫描而过,顽石般的面孔在看到那张坚毅而冷漠的表情之后,变得不太自然。军人敏锐的第六感让布隆伯格感觉到危险的靠近。 “谢谢,我忠实的国防部长。但是接下来的新政权,国防部长的位置已经不缺人。我会接待你的位置成为新的国防部长。而你,将会享受国葬的待遇。” 布隆伯格的脸比纸还要苍白,罗曼诺夫等同于宣判了他的死刑。对方甚至还拍着他的肩膀安慰自己,“开心点,我的前国防部长,最起码你不是以危害国家的安全,背叛人民的罪名处决。” 他的肩膀被磁爆步兵粗糙的橡胶手套摁住,孔武有力的士兵直接将体重140多斤的布隆伯格拖拽着往会议室的门口走去。 肩膀上的锁骨感觉要被人捏碎,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身披笨重盔甲的士兵还有这么大的力气,铁索一般牢牢固定住自己,只要轻轻用力,右臂就会粉碎性骨折的瘫痪。布隆伯格是根手指抓住肩膀上的巨掌,试图掰开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骨骼。 在磁爆步兵眼中,只是无谓的挣扎而已。 “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我为议会立过功!我为帝国留过血!放开我!我要见总统!你们不能处决我!我忠于德意志!”· 一直拖到会议室的走廊上还回荡着布隆伯格绝望而凄厉的呐喊,由近至远慢慢消失不见,最终在空气里化为了平静的波澜。 窗外出现小股的骚动,但没人敢挪动步子,探出头看看那一幕。只有声嘶力竭的叫喊,最终化为恸哭的哀求。 布隆伯格在求饶,面对死亡的恐惧,即便是从血腥的战场走出来的军人,也控制不住自己对未知死亡的恐慌。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皇…… 黎明前最明亮的星辰…… 最血腥的屠夫。 直到楼下尖锐的枪声响起,随后骂骂咧咧的叫喊又重新归于平静。 但是罗曼诺夫有些低估了纳粹们反抗的决心。 “等等,罗曼诺夫领袖,这跟我们说好的剧本不一样。” 希特勒的秘书赫斯在楼下目睹了那场血腥的处决,他匆忙的冲进会议室,朝着面前伟大的领袖挥舞着拳头。“你说过你不会处决会议室里的人,你向我保证只要交出冲锋队和党卫军的名单和武器,就愿意放纳粹党一条生路。” 希特勒简直想把自己的秘书给掐死!冲锋队和党卫军的名单是自己最后的希望。希姆莱与海德里希之所以没有出现在总统府,是因为他们是希特勒留下最后一张保命的底牌。那些躲在柏林砖墙瓦舍里的狙击手,阴影里的秘密警察,这就是希特勒翻盘的资本。 现在全完了! 罗曼诺夫回过头,眼神和表情比堕落的路西法还要邪恶。 政治是血腥的,那双细小的眼眸里透露出来的是阴鸷。 “是的,我的朋友。我的确向你保证过。” “我只是保证你不会死,但并没有保证过,你给我的名单,还有这会议室里的人不会死。” 赫斯明白过来,罗曼诺夫只是利用它找到其他暗藏在柏林内部的纳粹人员而已。十几年来运营的纳粹将柏林变成一座秘密警察的监牢。希姆莱的爪牙根深蒂固的隐藏在这里。 希特勒给了好友戈培尔一个眼神的暗示。 趁着罗曼诺夫背对着众人。 戈培尔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之下掏出藏在衣袖里的小手枪,在众人的注意力转向窗外之时,试图对着魔鬼的背影扣下扳机。 受死吧,魔鬼! 但他没有成功。 食指还没有弯曲,戈培尔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后牵引。 早已察觉到刺杀危机的磁爆步兵上前一步抓起戈培尔臃肿的胳膊,将他狠狠的拎起,满脸抖动的横肉跟随着颤抖的嘴角,最终撞击在纯白色的大理石上。变形的脑壳无力的陷入一个凹坑之中,掉落在地上的小巧掌心雷揭露了他肮脏的野心。 “这是我的失误,领袖。” 穿戴磁暴盔甲的士兵试图弯腰道歉,却被罗曼诺夫伸手拦下。 “这并不是你的错,卑微的蝼蚁总是认为,他们能反杀。” 希特勒心如死灰,容克军官有相当大的概率不会处决,而纳粹党却是罗曼诺夫深恶痛绝的跗骨之蛆。 “这并不是你们的错。旧时代的蛀虫们以为拆掉机器的关键螺丝就能阻止一切发生,但是他们没有明白,历史前进的车轮总会找到一个新的,来代替腐朽生锈的旧零件。” “科学、技术,智慧,让我们扮演了造物主的角色,每一次人类革命进步带来的生产力大跨越都让我们跨向了更高等级的文明。纺织机和蒸汽机出现让腐朽没落的封建贵族消失,火药和枪炮彻底摧毁了旧时代的高耸的城堡,骑士的长枪在炮火声中绝迹,旧日的荣光从繁荣的文明世界消失。每一次跨时代的革命都意味着旧势力的灭亡,而现在……” 罗曼诺夫张开双手,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新的文明和未来。 钢铁机器人锋利的尖爪刺穿厚实的大理石砖墙,红色的邪恶电子眼透过玻璃窗注视着在场所有人,总统府外已经被被这群可怕的恶魔占领,他们无所不在,无孔不入,细微的灰尘也逃不过接近人体瞳孔像素的眼睛。 罗曼诺夫明亮的双眼传达着对未来的自信,对旧时代的终结,他站在原地,像神祇一样审判着旧贵族的命运,站在更高级别的科技和文明里,宣判巨舰和大炮时代消亡。 “希特勒,现在轮到你们了。” 第二十章 你们的施潘道 罗曼诺夫的审判处决名单上有一连串的名字。其中绝大多数是纽伦堡审判中臭名昭著的纳粹屠夫。一切挣扎都是徒劳,他只不过将审判提前了十二年而已。 在最高人民法院,在苏维埃最高主席团的注视之下,宣布剥夺一切。 会议室里厚重的灰色丝绒窗帘垂下来,遮住了纽伦堡凛冬的天空,也隔绝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布隆伯格的尸体已经被电磁化成焦炭,只有一枚融化了一半的铁十字勋章,还在散发着刺鼻的焦臭,骨骼与金属在高熔点之下已经混为了一体。 “希特勒总理,你应该高兴点,因为你的名字并没有在黑名单上。不过待遇只会更加的绝望和孤独。你能想象一个人关押在天鹅堡组建而成的监狱里,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支配国家,让红色的信仰浸染你所热爱的祖国,最终以轴心帝国的身份,征服整个世界么?” “他的姓氏还是苏共所痛恶的罗曼诺夫。” 罗曼诺夫的话弹头棒喝,希特勒有些茫然失色。 他不明白对于眼前的帝国铁血领袖,对祖国的热爱和忠诚不过是可笑的谎言,只有庞大的装甲部队,还有钢铁强人的铁腕,才能通过革命,带领这个国家的人民走向新生。 日耳曼是上帝选择的谎言只是希特勒自欺欺人的谎言,工人阶级的伟大革命才是真正的自由和新生。 钢铁的秩序即将重铸,接下来将由台尔曼和他的团队接手改变柏林混乱的局面,在一切进入正轨之前,罗曼诺夫将宣布继续进行宵禁和警戒——由三名磁爆步兵配上一只恐怖机器人的阵营出没在每一条街, 信息阻塞的1933年,柏林政变还没传遍勃兰登堡和萨克森。罗曼诺夫全频道干扰阻塞将柏林变成了黑洞。他并没有阻止市民的逃难,逃出这座被魔鬼同志的城市。现在困扰罗曼诺夫最大的问题是兵源。虽然拥有三百名以一敌百的磁爆步兵,五六百辆天启足以踏平欧洲军事实力最强悍的几个国家,但是要维持占领之后秩序却远远不够。整个在北莱茵-威斯特州的重工业都应该为自己服务,将鲁登道夫的总体战理论贯彻下去。 他需要尤里为他征集伟大英勇的共产主义战士,来扩充战争军团。兴登堡已经逃离了柏林,德意志军队的反扑近在咫尺,罗曼诺夫没有时间来向他们解释我们理想的伟大。 纳粹在全国一百朵万的冲锋队成员,还有党卫军在此刻便成为了绝佳的傀儡。 那些极端的种族主义者在这一刻终于体现出灰色牲口的价值,经过尤里同志的洗脑灌输之后将会替代极度欠缺的动员兵乌拉冲锋——那些穿着黑色长靴和红色大衣的日耳曼野蛮人,会给英吉利海峡另一端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知道什么单刷五国列强的剧本。 容克军官以柏林动荡为借口继续关押在总统府中,剩余的纳粹成员在逮捕之后将会关押在逮捕的波茨坦集中营,最后会转移到福尔斯比特监狱,等待宣判的结果。 他要在世界面前,处决掉纳粹党高层人员,这是一个广播的信号。 他需要让自由世界明白一件事,一个比纳粹更可怕的邪恶集团诞生在柏林的勃兰登堡,他曾发誓要让西方世界为自己侵犯祖国母亲犯下的罪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从总统府的大门出来之后,尤里微笑着迎接罗曼诺夫的到来。 他脸上扭曲的笑容似乎从未停止,干瘦的光头心满意足的欣赏所有人垂头丧气的懊悔表情,落魄的一幕令他心情愉悦。失败者的恸哭令他空获得极大的乐趣。 罗曼诺夫的心情不错,在走出来的瞬间放声大笑,绝对的权威和武力的统治令他成为整个德国最可怕的刽子手。 “这些旧时代腐朽落后的东西,又怎么会理解我们信仰的伟大!尤里同志,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这些坚强的德国军人想必是非常优秀的实验体,能为你的心灵控制提供绝佳的素材。” 深凹眼眶里空洞无神的眼睛有了光芒和色彩,罗曼诺夫的慷慨让他感到意外。当年性格软弱的总书记一直禁止他进行这种不人道的实验,也是尤里心灵部队始终无法得到突破的缘故。挑出狭隘的圈子之后。 他真正的意识到,面前的男人越来越像一名合格的领袖。 冷酷,狡黠而残忍。 张狂的笑声迎来,每一个单词都让在场的人心惊胆颤; “有必要的情况下,你可以建立一个纳粹的集中营,将那些战俘都丢进去当做实验的素材,为将来红色帝国的庞大军队打下基础。别担心会有人抗议,我不开口,谁敢阻拦你?” 柏林超过半数的城区变成了废墟,绝大多数还是被75mm和120mm炮火炸出来的凹坑。天启坦克甚至没有没有开过一炮。唯一一次是诺平的一幢教堂,并且留下了焦黑灼热的深坑。圣母玛利亚的半截雕像掩埋在砖石与瓦砾之间,钢铁的履带把完好的一截碾成了碎片。 只要罗曼诺夫的身边有一辆天启坦克,他就感到非常的安全。 总会有心有不甘的人,想要将他刺杀在柏林的街道上。 兴登堡的离开预示柏林权利的真空,实力最强的罗曼诺夫试图掌控秩序,不过旧势力和反苏分子,包括了那位目光隐藏在反光镜片之后的希姆莱,执控着纳粹党最大的武装力量。 永远不要高估资本家的下限和政客的节操。 尤里·马林嗅到了某种不安的风吹草动,他的第六感能察觉,到底是那些从内心里藏着不安思想的家伙试图接近罗曼诺夫总书记。在某些阴暗的角落里,蓄势待发。 罗曼诺夫从尤里·马林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就已经察觉到某些危险的靠近。他将名单丢到对方的怀里,微笑着说道,“或许这并不是一件事坏事,既然急不可耐的过来送死,那么久成全他们好了。我们刚好缺了一个对柏林大清洗的机会,就让他们的刺杀,变成党卫军的自掘坟墓。” 第二十一章 邪恶的暴君 “这是一场伟大的革命,罗曼诺夫领袖带领的钢铁军队打压了纳粹政变的阴谋,现在我们正在逮捕纳粹党的余孽,请广大市民积极配合,试图抵抗的纳粹党成员请尽快投降,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否则我们会碾碎你们的意志,你们最后的希望。” 广播的喇叭伴随着天启前进的方向在四处扩散,寒风将声音带到柏林的每个角落。经久不灭,居民惊恐的眼神打量窗外一闪而过的红色电子眼,一群邪恶的机械怪物正在占领这座古老的都市。 在罗曼诺夫眼中,却是另一幅景象。 打破旧时代桎梏之后的盛景。 不自量力的蝼蚁正在走向自取灭亡的道路。 伟大的罗曼诺夫同志将会踏碎他们的尸骨,高歌牢不可破的联盟,一路前进。 在庞大的天启面前,人渺小的根本不值一提。 原本想直接碾压过去的罗曼诺夫出人意料的让前进的钢铁怪兽停止了动作,坦克夸张的探照灯将光线聚集在渺小的身影上,来自深渊的钢铁巨兽注视着注视着微不足道的敌人。 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多次出现在泛黄灰暗色调的旧照片中,身后堆满了被处决的尸体。鼻梁上悬挂的金丝镜片泛着阴冷的光,躲藏在背后的眼睛肆意的嘲讽着世人,嘴角还带着一抹阴寒入骨的微笑。 希姆莱。 他没想到对方会自投罗网,不过希姆莱的狡诈时刻提醒着罗曼诺夫,一个能爬到第三帝国高层,并且鞭笞众生的人不是蠢货。 他彬彬有礼的回答,“希姆莱阁下,没能在绞刑架上欣赏你痛苦的神情,是我的失职。” 对手举着白旗,面无表情。 “我想跟你谈谈,在你毁灭了这座城市,还有纳粹党之后。” 他知道希特勒总理因为自负而没能从总理府逃出来,没有希特勒的凝聚力,党卫军和冲锋队的名号不过是唬人的幌子。而对方的军团在这次突袭行动的中表现令他感到震惊。除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钢铁堡垒,就连庞大的似乎是无人控制的装甲军队。 但是他有致命的缺点,目光敏锐的希姆莱注意到这一点。除了一些巡逻的笨重盔甲士兵之外,他手头上就没有士兵。战争是拿人头堆砌起来的,没有士兵,即便你的坦克再能以一敌百,也驾驭不住整个魏玛国防军的反扑。 所以希姆莱要赌。 “你有什么资格吗?” 罗曼诺夫嘲笑着说道,“只要我们的天启继续前进,那些螳臂当车的党卫军成员,能阻拦的了吗?” “如你所愿,你的钢铁军团无人能敌,你拥有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甚至可以凭借这股力量随心所欲的修改世界规则,订立新的秩序。但是罗曼诺夫同志,党卫军和冲锋队却是你征服的第一道保障,如果真如传闻中所言你要处决掉全国一百多万的冲锋队成员,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整个德国站出来反对你的暴行!你将孤立无援!最终灭亡。” 希姆莱所有结论都是根据现有的情报得出来的,他还不知道红色军团隐藏在暗中的,真正的可怕。 “是这样啊,那么希姆莱阁下打算带领党卫军来投靠我们吗?” 身边的尤里看穿了希姆莱的一切,小声附耳提醒了亚纳耶夫,对方只是露出会心的微笑,他继续陪着对方演完这场戏。 “不,我只是要你释放扣押的希特勒总理,否则的话冲锋队和党卫军将会联合国防军,对柏林展开围剿。” 愚蠢。 带着历史穿越者的眼光看透一切之后,希姆莱也不过如此。 可笑而无知的家伙,难道他释放了希特勒,这些旧时代的蛀虫就会放过自己?不过是无稽之谈。他尽情地欣赏对方的表演之后,缓缓开口,“假如希特勒和容克们的尸体已经悬挂在总统府的大梁上,你还会跟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吗?” 收敛了脸上戏谑之后,罗曼诺夫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邪恶的狂妄,他左侧指着钟楼的方向,识破了对方卑劣的刺杀阴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钟楼的方向埋伏了什么。一把精准射击的毛瑟步枪?哦不,似乎还有一挺马克沁机枪,天知道你们是怎么瞒着巡逻人将这样的黑市军火搞到上面去的。是准备在刺杀失败之后,对准我所站的位置疯狂的扫射吗?还有我左侧的大楼,似乎埋伏了不少全副武装的党卫军成员,你们这些地下的蛆虫无论怎么下手,都无法赶尽杀绝,比野草还要令人厌恶。” 在希姆莱惊讶的眼神注视下,罗曼诺夫笑的很疯狂。 “不让纳粹在这片土地上彻底的灭绝,又怎能对得起我特地为你们建造的集中营。” 他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可怕的恶魔,德意志绝对不允许伊凡雷帝式的不幸人物,降临在这片土地。 “罗曼诺夫,你果然是怪物,怂恿人民和毁灭世界的怪物。不仅是我们,所有国家的政权都不允许你的存在。” 他一步步走上前,坚定的,没有毫无迟滞的靠近他,在只言片语的交谈中,罗曼诺夫透露的野心让他感觉脊椎冰凉。打着复兴德意志的旗号,将整个德国带进战争的深渊,用复仇的憎恨,来蒙蔽德国人民的双眼。 一旦成功,他将会第一个成为征服欧洲的怪物。拿破仑的铁蹄没能实现的宏伟愿望将在他的手中实现。 疯子…… 简直就是疯子…… 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就必先让其疯狂。 而罗曼诺夫醉心扮演的角色却是上帝。 窥伺到一鳞片爪的希姆莱大惊失色。 “疯子,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不知道怎么阻拦你的前进,但是我决不允许你将德国带入深渊,哪怕用尽一切来阻拦你!” 这已经不单单千岁纳粹党和德共之间的斗争,更是德国生死存亡的问题。 他要让疯狂的野心家付出应有的代价,尽管所能做的可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拦路石,想要统领德国就从他的身体上碾压过去。 这是怪物。 他的眼中,高高在上的罗曼诺夫一头理性消失殆尽的怪物,留下的只是疯狂的追随战争的毁灭想法。更别提站在他身边,那张毫无人性的扭曲面孔,正散发出某种引诱他人的堕落的邪恶。 在尤里的刺激之下,他疯狂的吼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德意志!德国万岁!” “他已经疯了。” 罗曼诺夫的回应很平静,“结束希姆莱,和那些可怜纳粹蛀虫们的痛苦吧,尤里。他们即将要被雕刻进历史的墓碑,成为碑文上微不足道的符号。” “是的,至高无上的领袖!” 尤里原本瘦弱的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灰色的军大衣被抛弃,集中精神之后像一条阴冷的蛇瞪着希姆莱。 “砰——” 枪声划破了黑夜的寂静,希姆莱嘴角上还停留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以及眼神里的震惊。 鲜红的温热从腹部洁白的衬衫迅速的扩散,火辣的疼痛正在搅拌着他的腹腔,希姆莱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这一枪打在腹腔上,是为了历史上被你们屠杀的人民。” 希姆莱痛苦而绝望的望着面前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他不明白最忠诚于自己的人,为什么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 尤里心灵控制辐射一大片区域,所有躲藏在暗处的刺杀者都没有例外。现在他们不是忠诚的纳粹士兵,而是尤里手中最残暴的傀儡。 枪声惊起。 他的大腿被贯穿了一个洞,鲜红染上砖石瓦砾的废墟。 “这一枪打在你的腿上,是为了历史上死在你们手中的红军战士。” 最后一枪贯穿了他的左肩,撕心裂肺的呐喊响彻了黑色的夜空。希姆莱被折磨的鲜血淋漓,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这一枪,是为了世界上所有热爱和平自由的人民,但不包括我。” 我本来就是反派,比你们更加邪恶的暴君。 会在意蝼蚁们绝望的求救? 第二十二章 邪恶与正义 罗曼诺夫展现出毫不吝啬的疯狂,复杂的情绪里饱含的是这具躯壳的前主人内心的憎恶。 他憎恶西方所做的一切,将苏维埃变成他们操纵的傀儡。 他要实现钢铁同志的伟大理想,哪怕仅仅是最邪恶的方式。 “抬起你的头,希姆莱,看着我的眼睛。” 罗曼诺夫的神色冰凉,夜风吹散了人的体温,伴随着流逝的鲜血慢慢散尽。 “看着我是如何将你们拥有的一切权利灰飞烟灭,看着我是如何统治这个国家,还有你们的子民。” 在尤里的怂恿控制下,埋伏的党卫军成员抬起了枪口。面对着崇高的罗曼诺夫,仓促的开火。密集的弹幕势要将这个魔鬼千疮百孔,从高高在上的暴君王座上跌落下去。 漆黑的窗口火星四溅,但是却没有任何一发子弹击中目标。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人偶。喧闹的街道恢复了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心底发毛的注视着歇斯底里恐惧。 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这样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毫发无损的罗曼诺夫拍了拍肩膀上沾染的灰尘,进行了一次微不足道的杀戮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崩溃和绝望彻底的淹没希姆莱,他费力的转过头,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除了死寂之外,已经没有人回应自己了。罗曼诺夫彻底的摧毁了他的信念。 用鲜血来祭祀这场盛宴,看着旧时代的政权在他手中支离破碎! 尤里的心灵是操纵他们的幕后黑手,扶手站在钢铁履带身边的在表演完虚张声势的戏码之后,天启的炮塔缓缓转动,瞄准了房屋,希姆莱甚至能感觉到漆黑的炮孔透露出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用燃烧弹,将那幢房屋变成燃烧的废墟。烧死那些纳粹!” 粉碎他们。 “不——” 希姆莱绝望的呐喊被震耳欲聋的炮弹声湮灭,他亲眼看着那幢建筑成为燃烧的废墟,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地上绝望的脸庞。 “顺便告诉你,党卫军的名单我通过希特勒的秘书赫斯已经拿到手了。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把那些人从中间剔除出去,没有这些人的支撑,党卫军就是一个空架子,根本不会有半点的胜算。你们输了,尽管你们自以为能够拯救世界,但实际上是摧毁了这个国家。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挽救德意志。” 他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希姆莱将脸深埋在砖石的废墟里,绝望的泪水从脸庞滑落,他倒在自己最忠诚的土地上,与旧时代一同终结在天启坦克的炮火声中。 始作俑者将见证这场红色的管弦乐在毁灭的炮火声中点缀成最美妙的音符,在这个日渐崩坏的世界里,罗曼诺夫将作出改变。新政权将在他的手中,重新焕发生机。 在火光的摇曳中,希姆莱的眼神有些恍惚,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站在面前的罗曼诺夫出现了重影。 他回想起临走之前,忧心忡忡的希姆莱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你失败了,将会跟死在街角的那些市民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开枪的时候不会在乎你是纳粹党,还是平民。所以你还要继续这么做吗?” 希姆莱平静的回答,“在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如果没有希特勒总理,我们什么都不是。如果他垮台,海德里希,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 当时对方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但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希特勒跟眼前的魔鬼相比,简直就像救世主一样。 撑着最后的一口气,希姆莱放声痛骂,反正下一刻他将不复存在。 “魔鬼,你会永堕地狱,共产主义的世界不会为你敞开大门!你会在国防军和党卫军的包围之下灰飞烟灭!统治德国?呸!妄想!德意志属于日耳曼,属于纳粹党,但绝对不输于你们!” “你会灰飞烟灭,你将死无全尸!” 满身是血的希姆莱狰狞着面孔,已经不再畏惧死或生,要将最恶毒的诅咒刻印在那个枯瘦的光头,还有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身上。 “我在地狱里等你。” 希姆莱最终露出看淡死亡的释然微笑,天启前进的履带向他逼近,庞大的身躯似乎要将微小的他变成历史前进车轮上的小粒灰尘。 “希特勒总理,对不起,我尽力了。”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天启将它碾入历史的车轮之中,在铆钉的咀嚼之下变成砖石之下支离破碎的碎片,变成红色帝国筑基石的血色水泥。 德意志的战车继续前进,作为罗曼诺夫的剑与盾,mcv才是最忠诚的伴侣。 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自己,军队也可能临阵倒戈,唯独暴力机器,一如既往的遵循伟大的准则。 就连身边的尤里,也对罗曼诺夫的冷酷无情感到震惊,他从没有看过罗曼诺夫总理冷漠的眼神,这一刻执掌重权的如同审判的死神。 “你会背叛我吗?尤里·马林同志。” 罗曼诺夫在不合时宜的场合说的出不合时宜的话,让尤里·马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我也不指望能从你的口中得到真实的答案,你所说的不过是让我听到我希望的回答而已。但是尤里·马林同志,我从来不害怕其他的人背叛,对于我而言不过是可悲的选择而已。难道他们认为,凭借血肉之躯可以阻拦天启坦克的前进?悲催的失败者,永远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怪物。” “亚纳耶夫同志挽救伟大祖国的失败是因为他的心慈手软,而我,本来就没有感情。”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将你们心里的恐惧,扩散一百倍。 直到自由世界的人民,颤栗的匍匐在我的脚下。 当正义和秩序并不能阻止崩坏的社会,当邪恶和战争成为最后的底线,天堂已经没有我的位置。 我原本从地狱而来。 何惧骂名? 第二十三章 从慕尼黑直至斯特拉班以东 恐惧和威严在这座城市蔓延,占领区彻底沦陷的第二天,英国爵士伊冯·科克帕特里斯克就冒着可能被撕裂的生命危险前往勃兰登堡门的钢铁堡垒。他是第一个闻嗅到德国可能被改变的政客,冒死前往那座雷电环绕和钢铁机器人暴走的可怕城堡,试图接近那位高高在上的红鬼。 这一路上他看过了太多的街头处决场景,士兵拿着手中的名单挨家挨户的搜索,忙不迭从房间里将那些纳粹党们拖了出来,磁暴盔甲所带来的力量是人类的数百倍,他们根本挣脱不了强大可怕的力量,从家门口一直拖拽到街头巷陌,排成一排。 穿着黑色皮大衣的cp分子毫无怜悯的将这些人处决在德国冰冷的冬季街头上,每一次mp18冲锋枪的响起,都会惊起栖息在枝干上的黑色乌鸦。撕心裂肺的悲鸣像是不祥的诅咒,在德国的土地上扩散蔓延。 孩子与女人蹲在死去男人旁的恸哭。 不带感情的磁爆步兵的特斯拉线圈闪烁着危险的电弧,从他们身边面无表情的经过,身后的墙壁弹痕斑驳,还有一堆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将柏林的冬季沾染上血色的悲鸣。 我的上帝,太可怕了,简直就是魔鬼。 他从西服的内侧口袋掏出白色的汗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种恐怖的戒严即使是法国大革命的雅各宾派铁血处决在它面前也黯淡无光。看在伊丽莎白女王陛下的份上,如果能逃脱的话,他再也不会回过头打量这片黑暗大陆一眼。不说是哪个疯子点歪的科技树,创造出这种诡异扭曲的钢铁怪物,但肯定与苏联脱不了干系。因为随处可见的锤镰标志只有那些共产主义的疯子才会使用! 想到这里,他的脊椎冰凉入骨。如果真的按照这种说法,那么这个所谓的罗曼诺夫和苏联的斯大林之间应该有非常紧密的联系。不然也不可能毫无征兆出现在柏林,然后将卫戍部队屠杀的一干二净。 根据情报人员的反馈,那真的是一场大屠杀。重型炮兵部队和摩托化部队居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虽然该死的德国佬还是没有遵守凡尔赛条约的规定,偷偷摸摸的制造重型火炮,但是150毫米的炮弹打不穿那些坦克的时候,科克帕特里斯克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虽然他是大使不是军事人员,但是直觉告诉他,就算大不列颠的军事部门或者那群巴黎法国佬,这种逆天的装甲也制造不出来。脑子进水的法国人倒是鼓捣出陆地巡洋舰这种粗笨重的家伙,但是在这种强悍到逆天的火炮和灵活性面前,只是一块移动缓慢的铁靶子而已。 姓氏带着明显的沙俄贵族风格,手段却比共产主义国际的武装暴动还要残忍。罗曼诺夫就像一个危险的谜团,吸引科克帕特里斯克去解开。从大使馆区域层层的保护和巡逻可以看出,对方只是将这场政变限制在德国的范围内,并不想扩大打击的范围。 秉承着几百来离岸平衡手的政治国策,从危险之中闻到机遇的科克帕特里斯克试图与对方接触。当新的政权在柏林诞生的时候,英国将从中获取最大的政治经济利益。 到了勃兰登堡广场,科克帕特里斯克有些惊讶于这座建筑的怪异,诡异的钢铁机器人像是盯上蛋糕的蚂蚁在建筑物上攀附爬行,三两结群的磁爆步兵在空旷的地段巡逻,把眼前的建筑打造成戒备森严的钢铁堡垒。 一座充斥着苏式粗犷风格的建筑。 在英国大使眼中怎么看都像阴森可怕的反派。 刚踏出半步,哨戒炮就朝着科克帕特里斯克的方向开了一枪,这一枪打穿了旁边的一堵墙,在上面留在渗人的拳状大小的弹孔。 科克帕特里斯克举起白手绢,不停的在冷风中挥舞着胳膊,向指挥塔的方向大喊。 “别开枪,我是英国大使科克帕特里斯克,我来这里并没有其他的恶意,只是想见罗曼诺夫同志一面!” 哨戒炮调转了枪口,科克帕特里斯克松了一口气。看来正如自己的猜测,对方不想将事件扩大化。 罗曼诺夫站在制造点,冷眼的打量科克帕特里斯克滑稽的动作。他很有勇气,即便是面对能将他毫不费劲碾死的钢铁军团面前,依旧有勇气站出来。这让他对英国佬搅屎棍和贪生怕死的形象稍稍有点改观。 “需要让他进来吗?我的领袖。如果不需要的话我可以代劳,尝试一下最新的心灵控制。难得的新鲜试验品。” 尤里眯起阴冷的眼神,心里正在跃跃欲试。只要罗曼诺夫一句话,他可以让将这位自由世界的代言人变成忠实的共产主义信徒。比托洛茨基还要托洛茨基。 “不了,尤里同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家伙了。让他进来吧,我想跟这位自由世界的人士谈谈。” 站在勃兰登堡门前快冻成冰雕的科克帕特里斯克终于等到了对方的回应,钢铁堡垒的大门被打开,里面散发出比探照灯还要强烈的光芒,站在光线尽头的枯瘦身影搭配了一个大光头。他面无表情的对科克帕特里斯克说道,“进来吧,罗曼诺夫领袖想见你。” 科克帕特里斯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踏入这座群魔堡垒。 他还不知道罗曼诺夫想在自己身上付诸行动的阴谋。 高高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领袖,想要让对方亲眼目睹,自己如何的清理所有的叛徒,如何矫正背离历史发展方向的德意志,如何再从废墟之中建造一个庞大的帝国,将托洛茨基主义以另外一种形势贯彻下去。 从纳粹到容克。 从资产阶级到封建贵族。 就让这位亲爱的英国大使,将恐惧的蒲公英种子,扩散到巴黎,到英吉利海峡的唐人街10号,甚至到飘过大西洋蔚蓝的海域,直到社会动-荡中的化盛顿(这词被和谐了) 从慕尼黑直至斯特拉班以东,一道红色的铁幕,缓缓落下。 第二十四章 红色德意志与你们同在! 邪恶像密集的阴云笼罩着柏林的天空,当炮火与弥留的硝烟散尽,剩下从阴影之中踏出的庞大身影用铁与血开始统治这座城市。 科克帕特里斯克爵士鼓起勇气走入这座钢铁的堡垒时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更让他惊讶的是整座建筑都以模块化为标注制造。踩在钢铁的台阶上,皮鞋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经久不绝。台阶的尽头是空荡的大殿。他曾设想过这里戒备森严,却没想到连半个守卫都没有。 大殿有些阴暗,只有一个光源笼罩在王座之上,照耀着的是唯一的神皇。 被柏林诅咒千万遍的人相安无事的端坐在属于他的王座之上,移动布欧定,浑身充满着与现实格格不入的气氛,紧密的眼皮打开一条缝隙,流露出的阴沉让他收紧了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如果说共产主义充斥着笼罩世界的神圣光辉,那么眼前这个家伙就是躲藏光芒之下的阴影。 一个淡漠的声音在质问,幽灵般回荡在空间里。 “英国大使,你真的很有胆量。我从未见过有人单枪匹马的闯入这座堡垒,你也是这座宫殿唯一的客人。它见证了太多的血腥和阴谋,敌人仇恨最终化为绝望,掩埋在墓碑之下。” 他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指着下巴,打量面前的英伦绅士。 那双眼眸里流露出来的阴险远胜于科克帕特里斯克爵士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卑劣的政客或者贵族。 “你知道在想什么,没有人能在我面前隐瞒内心的想法。你敏锐的目光注意到我们的强大,所以才会特地过来谈判。试图跟新的柏林工人政权合作吗?” 台尔曼试图在柏林建立新的最高苏维埃和人民代表大会,虽然在罗曼诺夫的眼中不过是摆设。他对于征服的渴望远胜于在政-治-局里的勾心斗角,所以他的角色应该是国防部长,三军统领,开国元帅。 如果说亚纳耶夫是在八一九政变中拯救苏维埃失败的悲剧英雄。 那他就是用最粗暴手段将世界带入共产主义的托洛茨基恶魔。 “是的,这不就是欧洲政客么?狡诈,阴险,总会见风使舵。” 在罗曼诺夫面前,科尔帕特里斯克爵士没有隐瞒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伎俩。所以他任何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兴登堡的政府垮台,建立起红色政权。我们就的改变外交策略,而作为探路者的驻柏林大使,自然有义务的想知道,新的盟友或者敌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水平。” 空荡的掌声在宫殿响起,罗曼诺夫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他喜欢诚实的聪明人。 “但是你知道党卫军现在错森和塞洛高地集结,准备反扑柏林这座城市吗?接下来会有一场惨烈的战斗,因为没有人会放弃柏林这块巨大的蛋糕,他们想要拿回来,冲锋队和国防军就必须付出向鲜血的代价。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贸然的支持一支根基不稳的势力,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罗曼诺夫留下希特勒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想让对方看着自己占领世界,而是利用领袖的号召魅力,让炮灰一批一批的跑来送死。即便他们能够消耗百分之十的部队,剩下百分之九十也足以踏平整个德意志。 科克帕特里斯克谦卑却又不适时宜的反唇相讥,“你们又何尝不是在征集部队,准备翻出反戈一击呢?在先进的钢铁军团面前,冲锋队和国防军只不过是悲剧收尾的角色而已。我会向首相汇报这座城市的情况,并且极力的说服首相和外交大臣,改变对你们的态度。” 罗曼诺夫可不相信他的鬼话,搅屎棍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德国陷入动乱的机会。他们只不过是利用自己去消耗兴登堡的军队而已。 “但是你们对共产主义的恐惧,远远胜于你们的盟友的忠诚。” 科克帕特里斯克抬起头,盯着高高在上的罗曼诺夫。锤镰的红色光辉正在散发出邪恶的光芒,谨慎的回答,“你错了,我们对你的军队的恐惧远胜于共产主义国际。” 这是科克帕特里斯克唯一一句,发自肺腑的真话。 亲眼目睹过战争悲剧的科尔帕特里斯克确信,他们 他只能忍,因为英国还没准备好与魔鬼发动战争。 ——分割线—— 惶恐严肃的氛围笼罩在柏林的土地上。一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在勃兰登堡的广场上集结, 他们曾是军人,在二战战败后因为凡尔赛条约而被革除军队的退役士兵。 一些是被罗曼诺夫伟大革命精神感召的前工农赤卫队成员,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戒备森严的勃兰登堡广场;另一些则是被政委拿着花名册强行从家里拖了出来,一直拖到勃兰登堡广场,接受着一位面若寒霜的政委的教导。 政委曾经无数次在战争中创造奇迹的辉煌职位,对党忠诚对敌人和叛徒残忍是他们的信条。现在罗曼诺夫要将高尚冷酷的共产主义战士重新塑造出来,在新政权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充当第一线的战士。 正如罗曼诺夫所言,动员兵的价格连一条狗的不如,但是他的士兵不是廉价的灰色牲口,而是红色帝国的忠诚卫士。 “听好了,在钢铁的履带碾碎你们这些灰色牲口的尊严之前,在德国国防军把你送上绞肉机的战场之前,在你们成为大资本家的可怜玩具之前,是我们拯救了你们,将这群可怜虫从泥潭里拉出来,现在必须服从罗曼诺夫领袖的指挥,跟随红色帝国的前进,必须信仰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我不管你之前是基督徒,还是讨厌的幕斯林,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解放世界” 胸前披挂着一大片无任何焊接口的一体化盔甲,用封闭式头盔遮住脸的摩斯克芬高举着电光闪烁的钢铁右臂,唾沫横飞地向新来的士兵训话。 见识过这些电磁怪人的表演之后,没人敢站出来反抗他的命令。 那些被家门里拖出来的前帝国军人,罗曼诺夫需要他们。这些人都是曾经的炮兵成员,他需要这些人将红军组织起来,成为保卫柏林的中坚力量。 除了那些遵循红色信仰而来的狂热主义者,剩余的士兵都在怀疑这个狂热的军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被疯狂洗脑之后的盲目信徒。 但是他们依旧不甘反抗这个疯子的命令,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一个勇敢站出来挑战这位没见过的政委大人权威的英雄就在他的电磁枪之下,变成黑色的碳化物。 “我叫摩斯克芬,你们的新长官,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一起度过最困难的时光。你们中有些人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没关系,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团结,合作遵循命令才是重点。” 摩斯克芬把右手放在胸口的盔甲,手指轻轻拍着上边的镰刀锤子标记,充斥了神圣光辉的眼神让这些士兵不寒而栗,当然,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加渗人。 “记住,我是你们身后的政委,如果你想做叛徒,我是比督战队还要可怕的怪物。” “红色德意志与你们同在!” 自称摩斯克芬的年轻政委崇敬的遥望钢铁堡垒的顶端,站在战争指挥部塔台上最高处的那个人,沉默冷峻的神情令他疯狂。 他是德国的列宁,拯救工人阶级的慈父。 “罗曼诺夫领袖,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解放这个伟大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