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悍兵王》 1.第1章 :猎狼少年 天气好得无可挑剔,善感些的诗人见了都要流口水。 无私的太阳将自己金灿灿的光芒雨露均沾地撒向了西南这一片广袤而神秘的原始丛林。清风徐来,千万的树冠随风舞动,婀娜多姿的身躯翩翩起舞,沧澜叠翠,仿佛绿色的海洋。 实在是美丽极了。 然而,茂密丛林内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在美丽的外表掩饰之下,丛林内危险环伺凶险难辨,各种生命体都在这里勾心斗角,恣意猎食,尽情地遵循着残酷的丛林法则,时时刻刻上演着弱肉强食的生死大戏。 茂密的原始丛林,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美丽,那么纯粹,那么和谐。 靠近国境线上的这一片丛林中,更是多了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极其诡异地存在着,森冷地笼罩着这一片枝桠纵横,藤条漫布的丛林区域。 周围莫名地安静,虫不鸣,鸟不叫,一切动物仿佛都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呈现出死一般的宁静。 在一块突兀的巨石之后,有一处十分平常的灌木丛。如果不仔细看,不细致辨,常人根本不可能发现,在这一堆不起眼的灌木丛中竟然正潜伏着一名英俊的少年。 少年名叫凌松,他今天十八岁了,如果较真点儿说,此刻的他应该已经算是青年,算是个成年了人了。 可惜在他所生活的村寨里,有一个不知道延续了多少年,持续了多少代的古老的规矩。那便是,但凡村寨里的男子在其满十八岁的这一天,都必须独自猎杀一只有代表性的猎物以证明自己成年,或者说,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否则,不但会被整个村寨里的人瞧不起,而且还会被继续当成小毛孩来对待,甚至嘲笑,直到其能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那一天为止。 在这样一个猎人聚集的村寨里,只有最强悍,最勇敢,最具有实力的猎人,才能赢得其他人的尊敬和尊重,没有别的可能。好比在一个极度拜金的社会里,只有最富有最有钱的人才能赢得其他人的尊敬和尊重一样。 此刻的凌松全身上下都披着自编自制的丛林伪装,屏住呼吸,静静的潜伏在灌木丛中,一动也不动,身体与周围的环境完全和谐地融合在一起,甚至成了丛林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叫人无从分辨,更难以感知。 他今天要猎杀的猎物不是那些温驯的食草动物,也不是某些体型较小的食肉动物。在他看来,即便顺利猎杀了这些攻击力弱小的动物,也没什么值得夸耀和炫耀的,因为这对任何一名极普通的猎人来说,都没有任何的难度,甚至可以说,这只是作为一名普通猎人的基本功。 那又有什么好夸耀和好炫耀的呢? 何况,这还是证明自己成年,证明自己实力的一次狩猎呢!这毕竟不是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 其实在从村寨里来这里之前,凌松早就盘算好了。 他这次要猎杀的猎物正是一种令无数人闻之而色变的动物——狼,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狼,活生生的野狼,凶猛凶悍精明狡诈的森林野狼。 如果说,这还不够惊险刺激,不足以证明他那强悍的实力的话,那么他还留有后招,还有更惊险刺激的呢! 因为他此次独自前来狩猎,身上居然没有带普通猎人赖以生存,甚至绝大多数猎人视为吃饭的家伙什——猎枪。 此刻,他的手里只有一柄乌黑不发亮且锋利无比的狗腿刀。 说起来,这柄狗腿刀要算作是他们家的祖产了,也不知是他们家的哪辈祖宗传下来的,自然也就不知道这柄狗腿刀在他们家存在多少年了,总之是他们家的祖传之物,在他的眼里,无比的珍贵。 这柄祖传狗腿刀并没有传说中的宝刀那样神乎其神,但也有它的特点,刀身连着刀柄,浑为一体牢固无比,统共一尺来长。这个长度不算长也不算短,十分符合人体力学,也非常符合人类用刀的习惯,故而,使用起来分外的方便,也格外的得心应手。 这柄刀不知是用什么金属材料铸造而成的,通身乌黑,即便是在最耀眼的太阳底下,也不会反光,并且刀刃锋利无比,就算很长时间不打磨,也照样如此,虽不至于削铁如泥吹发断毛,但也相去不远了。 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柄刀冰寒无比,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即便是在夏季最炎热的天气里,也照样能让人感觉到从刀身上迸发出来的丝丝寒意,以及那冷峻无比的杀气。 村寨里的老辈人有时候神神叨叨故作高深地说,说这柄祖传的狗腿刀由于被许多先人使用过,早就凝聚了祖先们的坚强念力以及无限的祝福,故而使刀的后辈总能轻易的披荆斩棘,甚至遇到危险时,总能逢凶化吉。 反正村寨里的老辈人说得十分玄乎,神乎其神。 对于这些说法,凌松总是一笑置之,并不十分在乎,更不会放在心上。 他在乎的是这柄刀,他喜欢刀,更喜欢用刀玩刀,更何况是祖传的好刀利刀呢?如果说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刀迷,那都有点小瞧他了。他爱刀几乎深入骨髓,自他记事起,这柄祖传的狗腿刀就没有离开过他,仿佛是他的影子一般,形影相随片刻不离,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熟能生巧,经过长时间的使用和把玩,他玩刀的技能已经十分高操,甚至十分高明精湛了,细细计较起来,绝非世间的泛泛之辈可比。 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不带猎枪,只手持一柄狗腿刀,就胆敢独自一人深入野狼时常出没的丛林中,近身猎杀野狼的主要原因。 强大的实力以及自信在支撑着他。 是的,他将近距离与凶残的森林野狼贴身搏斗,用手中的冷兵器猎杀野狼,以此证明自己那绝对超乎常人的强悍实力。 可是,狼这种畜生,精明得几乎狡诈,凶猛得几乎凶残,况且狼拥有简直堪称变态的嗅觉,以及对危险的超强感知力,它们可没有那么好对付,更不会自己轻易送上门来。 毕竟狼跟人可不一样,因为它们从来都不犯傻。 2.第2章 :精心布置 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猎人和猎物这对生死老冤家不知道在这个蔚蓝色的星球上存在多少年了。世世代代对立,祖祖辈辈为敌,互相绞尽脑汁,勾心斗角,彼此斗得你死我活,难舍难分。 可是,无论面对多么狡猾的猎物,精明的猎人总能占据着主动的优势,否则,猎人也该沦为猎物了。在这个残酷血腥的自然界中,所有生物都必须无条件遵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鲜有例外。 在狩猎的过程中,狩猎的猎人,同时也是被狩猎者的猎物。 机会对于猎人和猎物而言,大约是平等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强者才能胜出,只有强者才能保存自己,消灭对手。 为了对付狼这种精明甚至狡诈的畜生,凌松在来这里猎狼之前就做足了必要预备工作。 他自小就在丛林里长大,时常跟随长辈出猎,这十几年来,可没少跟森林野狼打交道,自然深谙森林野狼的生活习性,以及其在残酷的丛林中的生存手段与特点。 森林野狼的嗅觉奇强,强大到甚至还有些变态。 在正常的情况之下,森林野狼能闻出数公里甚至十几公里以外的猎物的气息,并且还能准确的分辨出猎物的种类,甚至猎物的身体状态,活动状态。同时,森林野狼还能依靠它那强大的嗅觉系统,捕捉到空气中极其稀薄的危险成分,从而做出准确的判断。 它们虽然十分强大,但是它们生性多疑,绝对不会轻易冒险。 如果让它们感受到此处有人存在,有危险存在,甚至短时间内曾经有人从这里经过或活动过,它们也绝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自己送上门来。一直在诡异危险的丛林中生活求存的它们,对危险的感知,远比早就从原始森林中解脱出来的人类要灵敏得多,强大得多。 为了干扰森林野狼那极强的嗅觉,在前来狩猎之前,凌松就采摘了不少气味浓烈的樟树的树叶,再将这些树叶整体捣碎,然后将这些樟树叶流出来的汁液均匀地涂抹了全身,从而用这厚重浓烈的汁液味道来掩盖自身散发出来的人类的微弱气味。 就连手中所持的这柄狗腿刀都不放过,这柄狗腿刀照样经过樟树叶的汁液的再三洗礼,从而掩盖狗腿刀自身散发出来的金属气味。 野狼对金属散发出来的那种冷峻气味尤其敏感,如果让它们闻出金属的味道来,那么无论如何,它们宁愿饿肚子,也绝不会以身犯险的。 遮盖住自身的气味之后,凌松又精心为猎物挑选了一个合适的诱饵——一只濒临腐烂的野兔。 众所周知,狼是肉食动物,可是狼最喜欢吃的却是濒临腐烂的动物的尸体,这种濒临腐烂的动物的尸体往往会发出令人倒胃的恶臭,却偏偏是野狼们的最爱,最美的美食。 这种勇于充当大自然的清洁工,而在人类看来近乎变态式的嗜好,着实让人难以理解,可是参照某些人偏好吃臭豆腐来看,也就容易释然了。 这只濒临腐烂的野兔还是凌松早几天的猎物,此刻他相信,凭借这只野兔散发出来的“诱狼”气味,完全能够将十公里以外的野狼都给招来。再者说,这种散发恶臭的野兔尸体,偶尔出现在丛林中,也不会让前来饱餐的野狼产生怀疑。 凌松将这只濒临腐烂的野兔置于距离自己约十米开外的一片空地上,这个距离既能让自己有效地避开野狼的视线,又不至于隔得太远,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如果自己从潜伏地点猛然发起攻击,完全有自信能够在两秒钟内冲到野狼身边,并且能够迅速发起攻击,绝不会给野狼留出太多的反应时间。 至于引诱野狼的位置,凌松也是经过一番精挑细选的,这一片丛林叫做野狼坳,因这个地方时有野狼出没而得名,而在这个野狼窝引诱野狼,好比在酒吧里找酒鬼,在差生里面找学渣,自然手到擒来,完全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就连具体猎杀野狼的“屠宰场”,凌松也给前来送死的野狼准备好了,那是一片在茂密丛林中难得的开阔地,方圆十来米之内基本上没有什么树木,也少有杂草和灌木丛,是个理想的“屠宰场”。如此大的空间,完全足够他施展他那强悍的本领,精湛的猎狼技艺。 而更为难得的是,这个“屠宰场”近临一块突兀的巨石,巨石少说也有六七米高,并且还有一个几乎呈九十度的夹角,这个天然的夹角正是凌松所看重的地方。 因为狼是群居动物,就连捕猎也是群起而攻之,并且它们的“群狼战术”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几乎可以称雄整个丛林。 绝不容小觑,更不能不防。 细想,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把一群野狼都给招来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好办了,得亏这块突兀的巨石生得如此的巧夺天工合人心意。即便待会儿自己不幸遭到群狼的猛烈攻击,自己也完全可以快速隐身于巨石的夹角内。这样一来,不但缩小了自己被群狼群攻的攻击面,巨石还能负责自己的侧翼安全。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自己在群狼的猛烈攻击之下,由于实力悬殊,以至于体力不支,自己也可以快速爬上这块六七米高的巨石,给群狼来个居高临下,给它们表演一下,什么才叫做一览众山小。 作为一名猎人,尤其是一名出色的猎人,必要的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必定要做到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还能快速撤离现场。总之,要做到进退自如,掌握绝对的战场主动。 一切布置停当之后,凌松便披着自制的绿色伪装,在巨石旁边悄悄地潜伏了下来,同时聚精会神,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自投罗网。 果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凌松知道,这时候,整个村寨的乡亲父老几乎都集合在村口,眼睛齐刷刷地向着野狼坳的方向,翘首以盼,引颈以待。 这时候的他几乎都在憧憬着,自己扛着一头只依靠一柄狗腿刀猎杀来的大野狼进村时的景象,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拉风。 哈哈!会不会有乡亲们的热烈掌声,以及少女们的鲜花在等待着自己呢?等待着一个优秀的猎人,等待着他(她)们心目中的共同英雄呢? 哈!热烈的掌声肯定是有的,少女也不会少,不过鲜花还是算了,因为这时候早就已经是初冬季节了,哪儿来的鲜花呀? 3.第3章 :单狼赴会 陷入美好憧憬之中的凌松简直有点自我陶醉,一厢情愿,甚至还有点不能自拔,或者说是不愿自拔。 不过他在憧憬的同时,注意力却一丝也不曾放松,高度警惕与极其细心是任何一名优秀猎人的最基本的特质。 正当他如痴如醉飘飘欲仙之时,前面几十米开外的茂密丛林处,突然发出一阵极其轻微的沙沙之声,仿佛有什么动物在缓慢而警惕地行动着,从而肢体触及到地上厚厚的枝叶而发出来的声响,尽管声音微乎其微,并且断断续续似有似无,几不可闻。 不过,即便是如此细微的响动,依然被机警的凌松给捕捉到了。 凌松的脑袋左右快速一晃,瞬间缓过神,迅速回到现实中来。只见他双眼微缩,深邃的眸子内精光闪烁,如火似电,所到之时,犹如能将一切都看透看穿一样,而耳朵却如野兔的耳朵般竖了起来,侧耳倾听,严阵以待,竭力捕捉附近一切的动静与声响,全身的注意力在瞬间之内,几乎全部集中到眼睛和耳朵上来了。 时间仿佛是在凝固的状态下,极其缓慢地流淌着…… 每一分每一秒都走得那么的沉重,走得那么的扣人心弦。 那股时有时无的沙沙之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从密林中传来,轻微而缥缈,难索其源,难觅其踪。 不过根据多年在丛林中的狩猎经验,凌松很快判断出,在向自己这边缓慢靠近的定然是一只食肉动物。因为食草动物行动多半较为冒失,没察觉出危险之时,行动更是如此,从而发出来的声响较大,而一旦被它们察觉出周围有危险,早就一溜烟似的逃之夭夭了。 只有食肉动物在发现猎物之时,或者在打探危险之时,才会有极其小心,格外警惕的动作,它们都是天生的猎手,懂得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巨大危害。 可是,会是什么动物呢?会不会是大型食肉动物呢? 不过光凭那细微的声响和极其微弱的动静,凌松一时还无法准确地判断出来。 然而不管来的是什么动物,他暂时都不能做出任何的反应,唯有继续潜伏在那块突兀地巨石旁,以不动应万动,以不变应万变。 同时屏住呼吸,聚精会神,注意力高度集中,竭力打探着附近的一切动静,不放过周围的任何蛛丝马迹以及风吹草动。 渐渐地,前方不远处的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连贯了。可见,那只尚不知名称的动物并没有发现周围有凌松的存在,此刻已经慢慢向这边靠近了。 沙沙之声还在持续。 就在凌松严密监视之下,忽然,十米开外的枝叶纵横交织处,一头大如牛犊般的大野狼轻巧且机灵地一闪身,便在凌松的视野里赫然登场了。 这是一头成年的雄性大野狼,体态刚健,雄壮威武,灰白相间的毛色上面隐隐地泛着淡淡地油光,这是营养充足与身体健康的具体表现,那两颗惨白而坚硬的狼牙尖锐地突出乌黑色的嘴唇,上面还不时地流淌着粘稠的涎水。 威风八面,恐惧逼人。 整个给人一种众生勿近摄人心魄的感觉。 潜伏在不远处的凌松却并不为之所动,甚至在他那一直平静如水的嘴角,此刻似乎还多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看来一切都没有白忙乎,总算是来了,来的还是一头雄性大野狼。 哈!干掉你勉强能够证明老子的实力,也算是凑合啦!可算没辜负老子对你的一腔热血以及无限的期待。 不过,此刻的凌松依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继续潜伏在原地,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突然动手,弄不好会立刻将这头野狼吓跑,只有当这头野狼找到了那头臭野兔,将其死死地叼在嘴里之时,才是自己动手猎狼的最佳时机。 因为野狼有一种十分较真的习性,那便是,到了自己嘴里的食物,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有时候哪怕是身边危险环伺,它们也会誓死捍卫到嘴的食物的,坚强至极,绝不轻言放弃。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可见在自然界中,不仅仅只有鸟才为了食亡,那些看似精明甚至狡诈的野狼,有时候也会犯同样的错误。 这头嗅觉灵敏无比灵敏的野狼很快发现了那只濒临腐烂的野兔的存在,快速扑了过去,却并没有马上下嘴,而是绕着这只野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确定这只野兔不是诱饵,并且周围再没有危险存在之后,这才极速地将这只野兔叼进嘴里,那两颗长而尖锐狼牙深深地刺入了野兔体内,将食物死死地锁住。 就在这时候,潜伏在不远处的凌松忽然将全身的肌肉猛力一紧,双腿趁势一缩,双脚才刚刚蹬实,猛然间,身子便如压缩已久的弹簧那样,猛地向前弹了出去,速度极快,如幻似影,让人无法看清。 他此刻与野狼相距只有十来米,这十来米的距离他只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就快速地窜到了野狼的跟前,并且手中的狗腿刀一横,快速地做好了进攻猎杀的准备。 可是野狼的反应同样也是极速的。 在凌松从潜伏处跳出来的片刻,它先是本能地退后了几步,当它正要叼着食物快速撤离之时,速度极其迅速的凌松已经窜到它跟前了。 可野狼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弃刚刚才到嘴的食物,说句俏皮些的话,到嘴里还没捂热乎呢?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况且,对方也就一个人,怕他干什么? 野狼的脑袋猛力一甩,迅速将嘴里的野兔甩在了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护住食物。然后两条前腿往前快速一伸,前半身就此往下一沉,从而使整个身子就处于蓄力待发的状态。继而抬起狼头,眼光锋利如刀一般,死死地盯着站在它跟前的凌松。 颈部的狼毛全数乍起,仿佛发怒的雄狮一般。 同时狰狞地龇着牙咧着嘴,喉咙里发出低沉却又极其尖锐的嘶鸣声,将恶狼的凶残凶狠之相尽露无疑,原形毕露,尽显恶狼本色。 这是野狼们在食物不缺的情况下,遇见实力较强的对手之时,最常用的一招,露出面目狰狞的一面,将对手唬住,让其知难而退。 毕竟对方实力不弱,如果彼此恶斗下去,自己未必能占到多大的便宜,可是还得为此消耗自身的实力,有点得不偿失,倒不如直接将对手唬退,这样既省时省力,危险性也较小。 好比眼镜蛇在遇到危险之时,会竖起扁平的身子吓唬对手一样。 4.第4章 :与狼对阵 他娘的!吓唬谁呢?当老子是吓大的不成?想多了吧!不怕告诉你,老子自小可是杀狼杀大的,老子杀狼,就如囊中探物一般,而且探的还是自个的囊。 凌松才没把这头野狼的龇牙咧嘴放在心上,只见他眼光一收,直接扔给对方一个渺视的眼神。野狼的这些个惯用伎俩,他见得多了,早就烂熟于心了。这头野狼此刻在老子面前摆弄出来,是不是有点儿戏,是不是有点小儿科了? 你能不能换个套路?能不能有点创新? 麻烦你换个新花样行不行?你咋就这么没长进呢?思想古板,动作陈旧,没有一点儿新意,总是玩老一套,你烦不烦,有意思么? 凌松这厮差点就朝这头正全心全意龇牙咧嘴的野狼吼了出来,就差将这头凶悍雄壮的野狼当成自己家的猎狗来训斥一番了。 不过无厘头归无厘头,胡扯归胡扯。 凌松对付这头凶悍的大野狼的心神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分,毕竟此刻跟他对阵的是一头凶悍残忍的野狼。对方的杀伤力以及凶悍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它那尖锐的狼牙以及那锋利无比的狼爪可不是吃素的,自己但凡有一个不小心或者失误,弄不好还真的会成为对方的猎物,甚至盘中餐。 对阵这样的对手,凌松不得不小心,也不得不谨慎。 但见此刻的他双眼呈锋芒状,从他眼中迸射出来的精光如电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头野狼。右手紧握着冰寒的狗腿刀,当胸一横,锋利的刀刃先前,护住了上盘,同时身子微侧,双腿微曲,重心下移,扎了个迎敌的门户,专等这头野狼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刻的他只是被动的迎敌,没有率先向这头野狼发起攻击。 毕竟野狼这种畜生不同于人类,它们既凶残又狡猾,身子也极其灵活,动作也非常灵敏,无论是攻击还是退守,全无套路也无章法。 自己如果贸然率先向它发起攻击的话,一来并无准确击中这头狼的把握,二来弄不好还会被它趁虚而入。相反,一旦这头野狼率先沉不住气,主动对自己发起攻击,自己却能乘便还击,弄好了,还能一招制敌,绝无悬念。 这时候与狼对阵,先发未必就能够制住狼,后发也未必被狼制住。此刻,以静打动,后发制人,呃!错了,是后发制狼,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故而此刻的他只扎了一个迎敌的门户,被动迎敌,而没有率先主动出击。 顿时,人狼面面相对,四目怒视。 对峙,恐怖的对峙,令人窒息的对峙。 时间仿佛停止了,空气几乎凝固了,世界上的一切几乎都不存在了。 暴怒的野狼终于忍不住了。 想它自有生以来,纵横丛林数载,罕逢对手,呼啸丛林,众野生动物都对它畏惧有加,自觉地退避三舍。然而,今番却被一个两腿无毛直立行走的灵长类动物给渺视了,不由得大怒。 真是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婶子可忍,叔叔也不能忍呀? 真当老子是吃素的不成,老子可不信佛,你们谁曾见过咱们野狼吃过素,看来老子不给你露两手,你还会将咱老狼误会成是于世无害的小白兔不成? 暴怒之下的野狼没有再犹豫,顿时将身子稍稍微曲后撤,将自身的重心略略后移,从而使自己全身蓄足力量,蓄势待发,意欲对眼前这个直立行走的灵长类动物发起致命的一击。 见此状况,凌松立刻就明白了野狼的意图,这是野狼向对手发起进攻时的前兆。随即将手中的狗腿刀抓得更紧了,身子再次往下一沉,将门户扎得更稳更牢固。 小样儿!来吧!尽管放马过来吧!老子等的就是这个! 嗷—— 再次被渺视的野狼愤怒地狂啸一声,震得大地似乎都随之而颤抖,同时张开腥臭的血盆大嘴,露出满嘴森森的狼牙,暴泻出来的冷峻杀气,沁人心脾,摄人魂魄,分外地逼人,几乎将现场的一切都严严实实地笼罩住了,一点儿空间都不曾留。 电光火石之间,但见野狼仿佛一支离铉的箭一般,迅速向前高高地跃起,四肢并举,爪牙并用,快似闪电,疾如迅雷,那锋利无比的爪牙直取对方最为脆弱同时也最为致命的咽喉处。 根本不给对方留任何的反应及应对的时间。 好在凌松早就有所准备,故而能够从容而镇定地面对。 但见他脸上露出不屑地微微一笑,身子也并不向左右躲闪,而是双腿迅速一曲,整个身子便往下一蹲。这样一来,原本直取他咽喉处的野狼顿时就扑空了,而且身子直从他正上空飞过,从而将野狼自己的最脆弱的腹部一览无余地暴露给了凌松。 可凌松并没有乘人之危,呵!是乘狼之危,他居然放弃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战机,没有顺手就朝野狼的腹部插上致命的一刀。 这不是他仁慈,也不是他在跟凶残的野狼讲究什么狗屁江湖道义,他之所以此刻没有顺势朝野狼的腹部插上那么一刀,而是他怕就此破坏这张完好无缺的野狼狼皮。 众所周知,狼皮的保温效果极好,所以极具市场价值,许多善良的人类,顾不得恶狼的名声,却都喜欢往自个身上披一张暖和的狼皮。 而狼皮一旦被损伤破坏了,那可就不值钱了,价格一落千丈,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凌松暗想,如果自己独自一人猎狼算不得什么,而自己光依仗一柄狗腿刀猎杀野狼也算不得什么,那么如果自己不但独自一人,光依仗一柄狗腿刀,就猎杀了一头雄性大野狼,而且还带回来了一张完好无损的大狼皮。那就不得不被全村寨的乡亲们称道称赞了。 且不说狼皮那昂贵的价值,光凭自己这份强悍的实力,精湛的技艺,就肯定能让全村寨的乡亲们为之而侧目。 是的!全村寨的乡亲们定然都会夸赞俺这凌家小子啦,即便是村寨里最优秀的猎人都会如此,哼!那简直是肯定的。 毕竟,咱这凌家小子的实力就摆在那儿,不容任何人的质疑,不是么? 在如此凶险危急的关键时刻,凌松那英俊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丝丝微笑,想想也是让人醉了。 5.第5章 :落荒而逃 凶悍的一招扑空之后,这头野狼并没有气馁,更没有放弃,而是快速的转换步伐,极速调转方向,回身再次向刚才几乎没有任何躲闪的凌松猛烈扑来,动作依旧极其迅速,攻击值照样爆棚,速度快极。 这头龇牙咧嘴的野狼极其狡猾,它见刚才那一扑扑空了,故而快速调整了这次进攻的高度,狂啸一声,径直扑向凌松的当胸位置,凶神恶煞爪牙并举,狼牙森森,利爪突兀向前,同时力量也较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野狼疯狂攻击的又一特点,一旦攻击开始,就会连环发起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一波紧接着一波,绝不给对方留任何的反应很喘息的时间,直至将对方杀死或者直接撕食为止,否则,绝不会停歇,更不会罢休。 面对这头野狼一次凶险过一次,速度一次快似一次的疯狂攻击。凌松集中精力,开始小心谨慎起来,毕竟他此刻面对的是一头极其凶狠的野狼,双方都在进行殊死搏杀,来不得一丝的大意,半分的马虎。 就在野狼向他胸脯位置猛扑过来,那锋利程度堪比刀刃的利爪即将向他身上招呼的那一刹那,凌松迅速一个快闪,身子向左边堪堪闪过,同时右臂飞速向前一带,狗腿刀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就在他的右前方划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闪电般迅速,并且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野狼的右后腿,锋利的刀刃毫无悬疑地在野狼的右后腿下端处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野狼右后腿受伤,在其落地的瞬间,由于高高跃起的动能十足,身子一个不稳,踉跄数步,几乎就此摔倒。同时,张开的狼嘴里嘶嘶之声大作,龇牙咧嘴凶神恶煞,面目狰狞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上半身的狼毛全数乍起,狼眼暴瞪,可见,此刻的它已然暴怒至极了。 野狼的战斗意志是极强的,它们是绝不会轻易放弃或者认输的,而暴怒之中的野狼更是如此。即便是此刻的它已经受伤了,可它并没有就此退缩丝毫,反而本能地将自己右后腿微微抬起离地,转而迅速调转身子,嘶嗥着再次猛力向凌松猛扑过来。 不过此刻的它因为有一条后腿无法使力,自然身子也就不可能像刚才那样高高跃起。然而它那快速咬合的浪嘴和狼牙填补了这个动能不足的缺陷,它此刻再次调整了其攻击的高度,此刻转攻凌松的腹部及大腿部,速度依然只增不减,快似闪电。 那锋利无比的森森狼牙,在强大的上下咬合力的作用之下,仿佛铡刀重锤一般,几乎能将一切送如狼嘴里的事物生生切断碾碎,最后只剩下一堆无从辨认的碎片残渣。 凌松先是为这头坚强不屈的野狼暗暗称奇,可当这头野狼再次向自己扑来,而那森森狼牙即将触及自己身子之时,还是吃了一惊,心想,此刻如果要是被这头野狼咬上一口,伤痛倒是其外,关键是丢人丢大发了。 这是证明自己实力之战,绝来不得半点的失误。 紧急之下,却又因为顾及狼皮破损,凌松只得再次躲闪,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发力向上跃起,猛然向前一扑,身子竟直直地从野狼的正上方跃了过去,巧妙地避开了这次极其惊险的攻击。 落地之后,凌松向前一个快速地翻滚,然而,在他还没有翻身起立之时,这头疯狂攻击的野狼再次风驰电掣一般扑过来了。同时,野狼张开腥臭的大嘴,龇牙咧嘴面目狰狞,那杀气逼人的狼牙极速向凌松逼近。 眼看着野狼即将逼近,在那千钧一发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凌松将手中的狗腿刀向狼嘴里猛力一送,一条闪亮的匹练极速闪过,仿佛闪电流星一般,让人根本无法看清。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当的一声,凌松直感觉到自己持狗腿刀的右手虎口猛然一震,仔细看时,只见野狼嘴里的那两颗尖锐突兀的狼牙竟被狗腿刀齐根斩断了。 那狼牙虽然坚硬尖锐,可是相比起更为坚固锋利的狗腿刀来,似乎还是缺少些钙,硬度远远还不够呢! 嗷—— 那野狼吃痛,顿时惨叫一声,声音无比的凄惨,无比的凄凉,同时也分外地渗人,仿佛失去了世界上最心爱之物一般,悲戚到了极点。 狼牙是野狼们赖以生存的工具,其重要性,几乎可以与它的性命相提并论。一头野狼,一旦失去了最具有威慑力且最具有杀伤力的狼牙之后,也就意味着其失去了猎食的最佳工具,失去了一头狼之所以被称之为狼的自信以及尊严,在残酷的丛林竞争中,也就意味着它即将被抛弃被淘汰。 野狼失去了狼牙,无异于男人失去了命根子。 可见,此刻这头野狼的内心甭提有多悲伤,有多沮丧了,套句时下俏皮些的话儿来说,这时候的这头野狼想死的心都有了。 野狼右后腿受伤,并且两颗赖以生存的狼牙尽断,再也无法聚集起进攻的力量和信心,哀嗥片刻,幽怨地望了望眼前这个两腿无毛直立行走的灵长类动物,也顾及不得那只原本已经到嘴的野兔了,转身便向丛林深处快速地落荒而逃。 由于它此刻右后腿受了伤,并且此刻的它还陷入无尽的伤心之中,只得一瘸一拐,跳跃式地向前奔跑,故而向丛林深处逃窜的速度自然也就不可能很快,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 见这头野狼要逃跑,凌松自然也不会就此放过它,说句不合时宜的话儿,这时候的他还惦记着这张价值不菲的大狼皮呢!何况,这头野狼还是证明自己实力的最好佐证,怎么可能让它如此轻易地从自己手里逃脱呢? 如果就此让它从自己手里逃脱,要是传了出去,岂不遭人笑话,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这片丛林里混呢?老子可丢不起那人。 凌松想都没想,便一头扎进了茂密的丛林,紧追那头野狼而去。 6.第6章 :恶战野狼 茂密的丛林中,枝叶纵横,藤蔓交错,齐腰深的灌木遍地丛生,枯枝败叶更是堆了一层又一层,散发出腐烂的难闻气息。常人在如此崎岖难行的丛林中正常行进都非常困难,何况是快速奔跑呢? 然而早就习惯了丛林生活的凌松奔跑其间,居然在茂密的丛林中健步如飞,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压力,几乎如履平地。 在如此茂密难行的丛林当中,凌松总能找到最合适人类行进的狭小通道,从而以最快的速度通过,绝不含糊。有时候的他,手脚并用,巧妙地利用身边的一切树木或者藤蔓,有效地借助这一切的力量,加快自己的奔跑速度。无论是上坡还是下坡,他奔跑的速度以及使用的力度,总能把握得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刚刚正好。 这头野狼此次碰上了这个名字叫做凌松的两腿无毛灵长类动物,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他到底还是不是人类啦! 咱惹不起也斗不过,那咱不惹不斗,行不行?咱躲开咱逃跑总可以了吧? 可是,就连跑咱也跑不过他,那还让不让咱老狼活啦/? 这头野狼由于右后腿受伤,只有另外三条腿可以正常使得上劲儿,身体失去平衡,奔跑的速度自然比平时慢了不少。而凌松在丛林中奔跑的速度又快到有些变态,几乎紧跟着这头野狼的屁股往前狂奔,如影相随,不离不弃。 在凌松不依不饶地往前奔出了五六公里之后,这头受伤的野狼终于支撑不住了,累得气喘吁吁的它只得十分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同时愤怒地回过身来,准备跟他决一死战了。 “跑啊!继续啊!你他娘的不是很能跑吗?怎么就不跑呢?老子可还没跑够呢?”在崎岖难行的丛林中跑出了五六公里之后,凌松这厮不但气不喘脸不红,并且还有闲情逸致向眼前的这头野狼调侃打趣。 嗤嗤……嘶嘶…… 野狼怒眼圆瞪,边急促喘气的同时,边低沉地嘶鸣着,这时候颇为无奈的的它已经决定要跟这个两腿无毛的灵长类动物进行一场最后的厮杀与决斗了,这是一场关乎自身生死存亡的厮杀决斗,定然要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了。 凶神恶煞的野狼再次将自己的身子有意识地下沉稍许,这样既有利于自身身子的稳定,又有利于积蓄力量,从而使自己完全处于有利的位置,进可攻,退可守,掌握战场主动。 同时全身狼毛再次高高地乍起,仿佛愤怒中的公鸡一般,而从它那邪恶狡诈的狼眼中,迸发出一种让常人见了都不由得心惊胆战的凶光,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让它受伤并失去了两颗赖以生存的狼牙的少年。 此刻的野狼已经暴怒至极了。 没想到凌松对野狼此刻的任何动作及部署都熟视无睹,看而不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一笑,随即摆开了架势,心里不由得嘀咕道:嘿!这是要垂死挣扎,困兽犹斗吗?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老子就给你表演表演什么才叫做杀狼绝技,瞧好啰! 因为这头野狼已经失去了那两颗唬人的狼牙,而且也受了伤,此刻还累得气喘吁吁。 凌松自然也就更加地大胆了起来。 不过,为了不损伤狼皮,这时候的他不再轻易使用刀刃和刀尖,而是更多的是使用刀背和刀柄,以及自己那灵活无比的拳脚。总之这时候既要将这头野狼杀死,又不能将将这张大好的狼皮损坏,两者缺一不可。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野狼怒极,发出震山撼岳的一声咆哮之后,以一切难挡之势,凶猛地向凌松扑来,那如利刃一般的狼爪交替向前,担任开路先锋,无论是什么阻挡它,都会被它撕扯成碎片。 凌松见野狼来势凶猛,随即脚底下一滑,身子一个诡异的侧翻之后,极速地避开了野狼的正面进攻,身子立足维稳之时,顺手一刀背向野狼的头颈部斜重重地砍下去。 然而那野狼狼头既滑又坚硬,就在凌松那重重的一刀背砍至狼头的那一刹那,只见那狼头灵敏地一闪,竟被它堪堪躲了过去,只有四五分力气落到了狼头上,而这四五分力气对坚硬无比的狼头,根本毫无杀伤力。 一合甫过,凌松还未完全转过身子,那机灵无比的野狼已经向他身后极速扑来,凌松暗吃一惊,慌忙闪身时,那锋利的狼爪已经抓向了他的后背处,随后便听见了兹拉一声,凌松后背处的衣服被狼爪给抓破了。 得亏他这慌忙一闪还算及时,那锋利的狼爪并没有伤及他的皮肉。 凌松一时大怒,反腿向下一扫之时,那野狼早就快速一跃,便向他的侧前方躲开了,不过它刚刚躲开这一扫,随即又翻转身子,再次向凌松恶狠狠地扑来。 这时候的野狼已经开始玩命了。 野狼无疑是可怕的,而玩命的野狼更是可怕的,玩命的野狼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是极其凶悍的,甚至是远远超乎常人的想象的。 所以此刻的凌松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与懈怠,他聚精会神全神贯注,集中自己几乎所有的精力以及体力,小心谨慎地来恶战野狼。 人与野狼在茂密的丛林中,左支右绌,上蹿下跳,彼此酣战了五六分钟,这头右后腿受了伤的野狼终于吃不消撑不住了。自始至终,它都没占到一丝便宜,而它却不停地遭到凌松的攻击,虽然每次攻击都不致命,但是不停地累积起来,它可就有点扛不住了。 不过野狼的意志力是极强了,无论如何,它都绝对不会屈服的。 可是随着体力的大量消耗,并且不断地遭到凌松的攻击,野狼渐渐承受不住了,攻击和避闪的动作也随之而稀疏迟钝下来,再也不似刚才那么矫健有力,戾气逼人了。 趁着这个当口,凌松蓄力高高弹起,顺势猛力一脚,便将这头野狼踢翻在地,在其还未翻身站起来之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一刀,直插野狼的咽喉之处,随即刀锋一横,利索地割断了野狼的大动脉,继而快速拔刀,闪身退出了三四米开外。 此刻他有意快速闪开,完全是为了防止野狼垂死挣扎或者回光返照时,伤及到自己。 就在锋利的狗腿刀离开野狼咽喉处之时,一抹猩红色的鲜血仿佛喷泉一般,向空中喷出了数尺之高,竟像夏花一般绚烂。 7.第7章 :身陷重围 随着狼血的持续喷洒,垂死挣扎了好一阵子的野狼终于老实了,终于安静了,终于不甘地毙命了。 见狼血流得差不多了,凌松快速奔过去,一把抄起野狼的尸体,狼头朝后,狼尾朝前,将其背负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仿佛得胜之后,凯旋而归的将士一般大踏步往回走去,那从野狼咽喉的创口处滴滴答答滴落下来的狼血,沿着他走过的道路,稀稀拉拉地滴了一路。 凌松此刻的心情好极了,这个展现自己实力的的成人礼,完成得堪称完美,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结局却是如此的尽人意。这头大狼便是最直观的佐证,而这张完好不缺的狼皮却是更为有力的证明。 回去后,村寨里翘首以盼的乡亲们会怎么看待自己呢?而自己的阿爸又会用怎样的眼神来打量他这个已经成年的孩子呢?村寨里的那些年轻的姑娘不会再把自己当成小毛孩来看待了吧!要不然,哼哼…… 这时候的凌松即便是抬头看太阳,仿佛都觉得没有平时那么刺眼了,天也似乎变得更蔚蓝更纯粹了,而丛林里的树木好些也变得越发青翠欲滴,美丽可爱了,就连似有似无的微风也恰到好处的令人舒畅,令人心旷神怡。高兴且兴奋的他就差在这茂密的丛林里引吭高歌地自我陶醉一番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兴奋地往回走时,一股强大的危险已经沿着他走过的那条滴有狼血的道路向他慢慢靠近了,他不明白的是,正是那血腥味极重的狼血为那一股强大的危险指引了方向。 往回走出了三四公里之后,凭着猎人的那份对危险的感知以及经验,机警的凌松隐隐感到有什么动物好像正在跟踪着自己,紧沿着自己走过的道路,向自己慢慢逼近。 倏然回首,驻足迅速四顾,但见四周依然是枝叶茂密的丛林,藤蔓纵横的绿色植被,灌木丛及零散的荒草四处分布,枯枝败叶填充其间。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却并未见到任何的异常。 心生疑惑的凌松开始变得极其小心谨慎起来。 茂密的丛林就是这样,甚至有点像浩瀚的大海,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而实际上,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时常隐藏着惊涛骇浪,巨石暗礁,一个不小心不谨慎,就能让行进其间的任何事物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那看似平静平常的丛林里,背地里时常会隐藏着巨大的危险,能带给人灭顶之灾的巨大危险,常常突然出现,令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凌松在背负着这头打野狼的同时,右手将那柄狗腿刀紧紧地握在手里,身子微曲,重心下移,同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竭力地捕捉着空气里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危险气息。 这时候的他完全能够确定,自己肯定是被什么动物给盯上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背负在肩膀上的这头大野狼,到手的猎物,完全没有必要自动放弃,也不可能放弃。 所谓艺高人胆大。 凭着自己强悍的实力,精湛的狩猎技艺,胆大心细的性格,以及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他自信能够应付一切突如其来的危险,一点儿也不胆怯,一点儿也不心惊。 心想着,无论是什么动物,只有对方不怕死,自动送上门来,自己一定会用强悍的实力告诉它,跟踪自己绝对是一个十分不明智的危险决定,对方必须为这个不明智的决定付出沉重的代价。 凌松虎目四顾,紧握着狗腿刀持续向前,每前进一步,都分外的小心,每向前移动分毫,都格外的谨慎,他努力调动全身的相关器官,竭力打探着空气中可能存在的一切危险气息。 这时候的他,完全是一副成熟猎人的模样儿。 再次向前走出百十米之后,小心谨慎的凌松忽然发现自己左前方五六米开外的一处树枝受力闪动了一下,锐利的双眼细致地搜索之下,凌松隐约发现一个灰褐色的身影,从枝叶茂密的间隙中,一闪而过,快似闪电。 不过,就是这管中窥豹般的一闪而过,凌松也能极快地判断出,那是狼,那是狼闪过的身影。 看来,又有一头狼前来送死了,哦不!是前来送狼皮了。 反正,杀一头狼是杀,杀两头狼照样是杀,既然对方自个送上门来,那么自己怎么好意思推辞推让呢?毕竟,却之不恭嘛! 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再次遭遇一头狼时,凌松这厮不但不慌,反而变得兴奋起来。心想着,如果此次狩猎,自己光依靠一柄狗腿刀就猎杀了两头大狼,并且还是狼皮无损的大狼,那该是怎样的成就好,这无疑是自己成人礼上的最大且最压阵的礼物。 嘿嘿!想想都觉得开心!哈呀!老子都快有点把持不住啦! 兴奋的凌松没有过多的思量,扛着这头大狼就一个劲儿地猛冲了过去。 然而,正当他冲过了那片茂密的枝叶丛之后,极其恐怖的一幕就此出现了。 这时候的凌松急忙抬头看时,但见眼前有四五头野狼正对着突然窜进来的他虎视眈眈,严阵以待,一双双凶残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他,那摄人心魄令人胆寒的凶光,几乎欲将他生生刺穿吞噬一般。 凌松慌忙回身,然而正在他回身的那一刹那,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傻眼了。 不知他的身后什么时候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五六头大狼,同样圆睁着凶神恶煞的狼眼紧盯着他,一副欲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模样儿。紧急之下,凌松双眼的余光慌忙扫视了一番四周。 这时候的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右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神鬼般地出现了七八头狼,都睁着同样凶神恶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盯着一盘丰盛可口的美餐一般。 糟糕!敢情自己这是遭遇狼群了,并且还被狼群死死地包围了。 狼群!该死的狼群!恐怖的狼群!令人毛骨悚然的狼群! 8.第8章 :群狼攻击 凌松顿时大惊! 俗话说:猛虎怕群狼。狼群绝对是丛林中极其恐怖的存在,是绝大多数动物的克星,是无数动物的终极噩梦。 何况是这么一大群狼呢? 惊慌之下的凌松,初略地算计了一下,眼前紧围着自己的这个狼群少说也有一二十头野狼,如此庞大的狼群,实属罕见。 众所周知,狼是群居的动物,不过通常只是五至十只是数量群居,尤其是在食物较为充沛春夏秋三季,狼群多半以这个数量而群居。 可是一旦到了冬季,许多小动物都冬眠了。缺乏食物的野狼们就会自主地以几个狼群或者几个家族聚集在一起,形成更为庞大的狼群,从而有能力进行大兵团作战,以猎杀体型较大的且战斗力较强的猎物。 而凌松此刻遭遇的正是这种有能力进行大兵团作战的野狼群。 凌松当场就有些不淡定了,他相信自己的战斗力无论多么强悍,肯定也比不上猛虎,可是眼前出现了一个即便是猛虎遭遇了都要退避三舍的大狼群,焉有不慌不忙之理? 在对方的数量占绝对的优势的情况之下,狩猎者和猎物的各自位置,此刻已经悄然地发生了变化,原来的狩猎者此刻变成了猎物,而猎物此刻恰巧变成了狩猎者。 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妙,同时也就是这么的无情。 自幼就在丛林里长大的凌松非常清楚,狼群的战斗力是极其凶悍的,甚至是极其变态的。 而它们那令人恐怖的狼群战术,更是世界上许多军事专家们争先学习与模仿的典范。二战时期纳粹德国的重要将领邓尼茨正是完美地利用了这种狼群战术,从而一路凯歌,所向披靡,成了当时纳粹德国的重要战争法宝。 在狼群的实际战斗中,狼群中的任何个体,都彼此精诚团结,互相协同作战,从而将这种极有凝聚力与战斗力的团体力量几乎发挥到了极致。 在狼群发起攻击之时,每一头狼都有它自己的任务和职责,它们分工合作,默契配合。其中有吸引对手注意力的,有佯攻的,有主攻的,有助攻的,甚至还精明地留有预备队,以随时补缺…… 而一旦攻击开始之后,它们那永不放弃的狼性会激励它们一直轮番攻击下去,直到将对手击倒杀死为止,否则,锲而不舍的它们绝不会停息。 饶是如此,然而大胆且坚定的凌松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惧怕,或者说,惧怕这个词从来就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惧怕什么呢?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惧怕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懦弱,更加无能,更加地不堪一击,只有坚强的面对,勇敢的面对,顽强的面对,才是真正男子汉大丈夫之所为。 懦弱从来就是懦弱者的墓志铭,而勇敢才是勇敢者的通行证。 何况此刻跟他对阵的是一大群野狼,野狼这种无比凶悍,残忍,暴戾的畜生,是天生的杀手,也是天才的杀手,它们嗜血如狂,它们毫无人性。它们绝不会因为对方的惧怕而心生哪怕一丝的怜惜,相反,它们会更好地利用对手的惧怕,而趁机发起猛烈的进攻,从而以最小的代价战胜对手。 向野狼们示弱,等于自寻死路。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接下来会有多么的艰难,多么的凶险,老子接招就是啰!尽管放马过来吧!老子不怕你们。 坚强的凌松左手紧抓着肩膀上的这头野狼的尸首,适当地调整了一下位置,再紧了紧,防止接下来恶战时,这野狼尸首回从自己的肩膀上滑落,右手手中的狗腿刀自然也就握得更紧了。 即便此刻身处如此凶险的境地之中,凌松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已经到手的野狼尸首。这时候的他,意欲背负着这头野狼尸首,跟这群野狼来个殊死厮杀,一较高下。 装着若无其事的野狼们在围着凌松绕了数圈之后,终于发起了令人闻之而色变的群狼攻击。 在整个狼群中,由一头头狼坐镇,出现在凌松的正前方,不过它只是远远地蹲坐着,一动也不动,目光四处游离,焦急地传递着某种信息,却并不着急攻击,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吸引凌松的注意力。而其它的狼趁此机会,已经绕到了凌松的侧后方,从他侧后方发起猛烈的攻击了。 除此之外,狼群中还有三四头狼担任佯攻任务,它们集体向凌松的左右两侧发起攻击,可是却并不立刻靠拢目标实施攻击,只是跟凌松相距一到两米的距离,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地作攻击状,嘴里嘶嘶低低鸣着,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向目标发起致命的一击似的。 而狼群的主攻方向却是凌松的后背,主攻的任务由一头分外强壮的雄性大狼担任,它的主要目的是猛力一扑,将目标扑倒,然后五六头在一旁蓄势待发的大狼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从而将对手立刻杀死甚至直接撕碎。 真是恐怖的狼群,让人望而生畏的狼群。 好在凌松早有防备,自小就在丛林里长大的他才不会上狼群的当,他当然没有去理会正前方那头坐镇的大狼,并且对左右两侧作势进攻的三四头狼也熟视无睹,看而不见。 他此刻主要防备的是那头担任主攻的大狼,这十分重要,如果自己但凡有一个不注意不留神,只要自己一旦被这头大狼扑倒了,那么自己很有可能立刻就被这群狼生生撕成碎片,而难有还手与逃命之机。 他一定要防备住那头担任主攻的大狼,因为此刻被群狼环绕的他绝不能倒下。 在凌松假装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那头担任主攻任务的大狼迅速出击,但见它一路狂奔猛窜,在距离凌松两三米之时,忽然高高跃起,以极大的动能向凌松的后背猛扑过去,快似一阵疾风。 早有防备的凌松听风辨位,就在这头大狼即将触及自己后背的那一刹那,他猛然一侧身,极其惊险地避过了这头大狼的猛烈的一扑,随即身子一个诡异地旋转,一道森寒的刀光极速闪过,锋利无比的狗腿刀便在那雪白的狼腹部上,凌厉地划了一个对穿。 刹那间,那鲜红无比的狼血便将这头大狼腹部的雪白色的狼毛全部给染红了,同时,野狼体内的内脏也趁势流了一地。这头野狼凄惨无比地哀嗥几声,无力地挣扎了几回之后,随即就气息奄奄极其不甘地毙命了。 9.第9章 :走为上计 然而,就在这头大狼发起猛烈一扑的一瞬间,那五六头在一旁蓄势待发的早就一拥而上,向凌松蜂拥扑来,电光火石般一齐扑至,向他发起凌厉无比的群狼攻击。 锋利的狼爪四举,仿佛利刃砍瓜切菜一般,极速向凌松近身攻来。 凌松顿时大惊,竭力运起手中的狗腿刀,横砍竖劈,连刺带割,极力应对,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更不敢有一毫的大意。 这时候的他,已经无暇再顾及什么狼皮能不能保持完整的事情了。用尽所有方法,使出浑身解数,竭力与群狼恶斗,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与懈怠。 得亏他自幼就爱玩刀,并且还玩弄得极其娴熟,刀法自然也就十分了得,这柄锋利无比的狗腿刀在他手里,不断地翻转,进退自如,砍刺斩削,刀光闪烁,着实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霎时间,狼牙与狼爪并起,刀刃和刀光共存,爪牙翻飞,刀影如花。那狼牙去处,森寒可怖,杀气逼人,而刀刃所致,却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一场凶险无比的人狼恶战,在丛林深处,就此血腥无比地展开了。 顷刻间,双方斗得兴起,厮杀得难舍难分,血肉模糊。 凶悍凶残凶猛的狼群进退有序,攻击有法,互相精诚合作,彼此依托协同,由此而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是十分骇人的。此刻,即便是正面遭遇如老虎狮子这类体型硕大且生性更为凶残的肉食动物,狼群都会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并且还能占据绝对的优势。 狼群战术,妥妥地狼群战术! 这时候,饶是凌松的实力再强悍,身手再不凡,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哦不!是双拳难敌四爪,何况,这十几头狼聚集在一起,狼爪也远远不止四爪,并且这些锋利无比的狼爪还有尖锐森寒的狼牙相配合。 一番恶战之下,虽然有四五头野狼被锋利的狗腿刀刺穿了身体,划破了皮肉,但凌松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胳膊和后背逐渐也出现了野狼的抓痕,他身上的衣服更是被野狼的利爪尖牙撕扯得粉碎褴褛体无完肤。 身上的衣服碎片条条块块,迎风招展,好不壮观。 在敌对双方数量及力量极度悬殊的情况之下,身单影只的凌松别无选择地处于了下风。他早就竭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了,但并没能就此击退该死的狼群,而他自身的体力却消耗巨大。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身体即便再强大,也不可能支撑他与狼群进行长时间的持久作战,渐渐地,他开始感到自己有些吃不消了,刀法也渐渐有些凌乱了。 然而狼群这边却恰恰相反,即便现场不停地有野狼受伤,有野狼哀嗥着倒下,但狼群并没有被吓唬住,更不会因此而有丝毫的退缩。 森林野狼的意志力是极度坚强的,它们绝不会轻易退却,更不会轻易认输,相反,它们越挫越强,越战越勇。当殷红色的狼血在现场不停地飞溅之时,野狼们那残忍无比的兽性也再度似洪荒猛兽一般被释放了出来,它们圆瞪着血红色的狼眼,嗷嗷叫着,齐头并进,发起更为凶猛凶残的连环攻击。 此消彼长,再强悍的凌松也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同时,情况于身处狼群垓心的凌松而言,也越来越不利,此刻,无尽地凶险正在向他慢慢逼近。 只有他有一个不留神,一个不小心,立马就会被这群蜂拥而至的恶狼啃得体无完肤尸骨无存,并且这是肯定的,绝无丝毫悬疑。 怎么办?看来此刻硬拼是不行了,如果再这么硬拼下去,自己非成了这群恶狼的午餐不可,而且还是他娘的免费的午餐。 那样可就太不划算了!跟谁说理去? 管他娘的呢!我走—— 不是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吗? 是啊!老子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更何况眼前围着自己的是一群凶残的畜生,自己何必跟这么一大群畜生较真呢?根本就犯不着啊! 凌松如此一想,很快就为自己的退却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不过,此刻该往哪个方向突围呢? 扛着一头野狼尸首的凌松一边如是想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狗腿刀,奋力向前,意欲在正前方杀出一条血路,从而脱离狼群的层层包围。 可是,精明得近乎狡诈的狼群才不会轻易就给他这个机会,连续向前拼杀了几分钟之后,精明的狼群很快洞悉了凌松的真实意图,从而迅速向他的正前方移动,瞬间便在他的正前方聚集了最少七八头大野狼,凶悍地嘶鸣着,彼此交织着,快速形成了三四道封锁线。 而凌松的身后短时间内却出现了防御真空。 哈哈!上当了吧!饶你奸似鬼,喝了洗脚水。 老子的突围方向正是自己的正后方。 畜生们!这回服不服? 都说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你们就别枉费心机,别费劲儿了吧! 凌松哈哈一笑,迅速调转身子,快速向前窜去。 在丛林里长大的凌松才没有傻到跟狼群去赛跑,事实上,在茂密的丛林中,与狼群比试脚力比试奔跑,那无疑是自寻死路,凶残的狼群才不会跟你们讲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屁话。 在凶残的野狼眼里,只在乎午餐丰盛不丰盛。 向前窜出七八米之后,狼群很快意识到它们被忽悠了,继而愤怒的狼群咆哮着调转了身子,龇牙咧嘴,以极快地速度向凌松狂啸而来,风驰电掣一般。 此刻还背负着野狼尸首的凌松,相比起凶猛的狼群,速度明显还是慢了许多。不过他没有再继续向前奔跑,而是迅速地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细小而坚韧的绳索,快速往野狼的狼头上一套,再将野狼的尸首往地上一扔,手里只拽着绳索的一端,整个人便似灵巧无比的猕猴一般,蹭蹭地爬上了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上。 然后在四五米高的树杈上,将手中的绳索绕过树杈,猛力一拉,那被套住狼头的野狼尸首便似钓鱼一般,被吊了起来,悬挂在空中。 即便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之下,凌松也没有想过要放弃已经到手的这头野狼。他十分清楚野狼的凶残习性,它们有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同类也不会放过。如果让这头野狼的尸首继续留在地面上,那么很快就会被这群恶狼啃得尸骨无存。 那样一来,自己岂不是白忙乎了,何况自己还要保护狼皮的完整性呢? 别忘了,老子今天十八岁,十八岁呢! 10.第10章 :飞狼传说 就在凌松快速爬上大树,并且迅速将那头野狼的尸首快速吊起来的瞬间,紧随其后的狼群已经极速狂啸着紧追了过来,愤怒无比的群狼面目狰狞地龇着牙咧着嘴,咆哮着将这棵大树团团围住。 同时所有野狼都高昂着头,高声嚎叫着,怒瞪着凶狠的狼眼,死死地盯着凌松不放,狼牙森森的狼嘴一张一合,散发出腥臭无比的气味,整个一副凶神恶煞几乎欲将凌松生吞活剥了的模样儿, “吓唬谁呢?有种就爬上来啊!老子可在树上等着你们这群畜生呢!来啊,上来啊!你们这群畜生平时不是挺能的吗?这回,一棵小小的树就难住你们了?” 放肆地扯开双腿坐在树杈上的凌松,满不在乎地睨了树下的群狼一眼,如此连笑带骂地喝道,那架势儿,仿佛在训斥自己家的猎狗一般。得亏这群野狼听不懂人话,否则,非被凌松气炸了肺不可。 人家好歹是森林野狼,处于食物链顶端的野狼,任何动物见了都要仔细掂量一番的野狼,在整个丛林中都是极其恐怖的存在,好么?哪有这么欺负野狼的?还讲不讲理啦? 不过野狼们虽然听不懂凌松所说的话儿,但是却被凌松那挑衅的眼神给彻底激怒了。那种被轻视被渺视的感觉非常不好受,野狼们纵横丛林数载,甚至十数载,何曾被如此轻视,被渺视过? 不行,绝不能轻易放过这个直立行走的动物,即便是上树了也不能放过。 狼群加剧躁动不安起来,愤怒的野狼在大树下来回奔腾着,穿插着,咆哮着,嗥叫着,嘶鸣着,一副即便只依靠那愤怒凶残的眼神,都要将凌松生生撕烂扯碎生吞活剥一般。 一些愤怒难忍的野狼开始张大狼嘴凶残地啃咬大树,只可惜那大树木质坚硬,尖锐的狼牙硬啃下去,顶多也只能在大树上留下牙印或者尖锐牙齿的咬合痕迹,然而这对大树而言,至多只能算做的隔靴搔痒,根本构成不了什么较大的伤害,自然,也就不可能对身处大树之上的凌松构成任何威胁。 暴躁不安的狼群中,许多野狼开始发起冲锋,然后向大树上努力上窜,意欲借助强大的冲击力以及狼爪的力量及尖锐,趁势爬上大树,跟凌松来一次近距离的亲密接触。 然而狼不是猫,也不是猴,更不是豹,它们所天生的装备狼腿狼爪虽然适合快速奔跑与残忍杀戮,但是却并不适合爬树,它们每努力向上窜出一两米之后,很快就后继乏力了,而在重力的作用下,它们不得不掉了下去,重新回到大地的怀抱。 不过,它们却并没有知难而退半途而废,而是不厌其烦地不断重复着尝试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狼性促使它们如此,虽然不断地失败,但野狼们绝不轻易地放弃。 可惜的是,这时候,狼群的努力显然是徒劳的,但它们那种锲而不舍,绝不轻易退让的精神,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坚强意志,以及凶狠凶残凶悍的狼性,却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好在大胆的凌松却并不这样,这名技艺精湛且大胆强悍的少年见此状况,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很随意地叉开双腿,大咧咧地坐在树杈上,兴致勃勃饶有兴趣地将眼下的这一幕,居然当成滑稽有趣的场景来欣赏。 并且还呵呵笑着没心没肺地对着群狼鼓励道:“继续!加油!你看,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够着了,嗨!不过还差那么一点点,可惜了,来,继续继续,不要停不要停,那个谁,你他娘的又偷懒了,别以为老子看不见…” 这时候的凌松根本不像一个被狼群围攻,被迫上树躲避的可怜人,相反,此刻的他却像极了一个身处高位一身轻松的驯狼人,正在驯化一群生性活跃的野狼。整个将主动和被动互换了过来,让人难以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连续失败之后,精明的狼群开始总结失败的经验,片刻之后,凶悍的群狼很快就祭出了它们的杀手锏,一项让人惊诧不已,甚至令人叹为观止的野狼特殊技能。 当头狼咆哮几声之后,其它野狼迅速向大树的一侧集结,并且有序地排起了零散的队伍,然后一头高大的野狼前腿依傍着大树竟斜斜地站立了起来,将自己一米多高的身躯当成一个供其它同伴跳跃的跳板。 就位以后,其它野狼在头狼的带领之下,迅速从远处发起冲锋,在飞速窜到大树底下之后,极速跃上这头甘当同伴跳板的野狼身上,然后竭力往上猛地一跃,竟能向上跃起达四五米之高。 飞狼,妥妥的飞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狼? 凌松时常听村寨中的长辈们说起野狼会飞的旧事,他常常当成是故事在听,当成唬小孩的闲话在听,心里压根就没有相信过。然而,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真切地亲眼目睹了,毕竟眼见为实,绝对不容置疑呀! 这时候的凌松在饶有兴趣观赏的同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野狼这种畜生绝不简单,艰难且凶险的野外生存环境,教会了它们许多不为人知的生存技能,这类聪明甚至精明的肉食动物绝没有常人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面对如此景象,凌松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因为此刻野狼向上窜起来的高度,爪牙几乎可以够着他的身体了,他不得不谨小慎微一些,毕竟被野狼咬一口,绝非小事儿。 他随即将自己两条腿收了回去,然后飞速从腰间拔出了狗腿刀,紧紧地握在手里,机警地伺机进行反击。 当一头野狼竭尽全力,张开腥臭的狼嘴,亮出森白可怖的狼牙,凶狠地跃到他的身边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在千钧一发之际,凌松没有丝毫犹豫,极速出刀,一刀便送进了野狼张开的大嘴中,然后似鱼鹰点水抓鱼一般,快进快出,在野狼还来不及咬合之时,又飞速将狗腿刀从野狼的嘴里拔出。 在风驰电掣的瞬间,这头野狼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那锋利的狗腿刀刺穿了喉咙,划穿了咽喉。由于受伤吃痛,随即便似一个庞大的肉口袋一般,直直地从四五米的高空中掉了下去,猩红的狼血喷了一地。 落地后的野狼无力地哀嗥了几声,很快就带着满腔的不甘以及无奈,毙命了。 好一张完好无缺的狼皮! 凌松在大树上还来不及赞叹一声,随即令人费解且极其恐怖的一幕就此发生了。 但见其它的野狼竟似饿狗抢食,争先恐后地向这头野狼扑了过去,一顿狼吞虎咽,就风卷残云一般将这头野狼啃得尸骨无存。 它们居然同类相食。 畜生就是畜生,这档子事儿都干得出来。 凌松惊讶无比地看着眼前一幕,眉头一蹙,不由得暗暗地骂道。 有了这头野狼的阵前试法,其它野狼再次改变了战法,不再玩命地往上窜了,而是继续将这棵大树团团围住,死活不肯离开,有好些野狼甚至微闭着眼睛半躺半卧下来,摆出一副与凌松打持久战的架势。 不过,见此情况,凌松也不恼,他反而依靠着树杈,竟然也若无其事地躺了下来,然后对着树下的群狼一阵轻松无比,毫无所谓的吩咐道:“你们这群畜生既然这么有兴致陪老子玩儿,那么咱们就一直这么玩儿下去,谁他娘的先撤就算谁他娘的输。老子先睡一会儿啦!你们请便,反正整个丛林都是老子的家,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就甭跟老子客气啦!哈!请便……” 说罢,凌松再也不理大树下这群对他虎视眈眈的野狼,竟无比放松地睡起觉来,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打起呼来。 古语有云: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也! 照这个择将的标准,凌松这厮估摸着拜元帅都够资格了。 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心里素质果真好得爆棚。 11.第11章 :残杀人质 哒哒哒……轰……哒哒哒…… 正当凌松闭目养神,刚刚进入睡眠状态之时,一阵尖锐且密集的枪声夹杂着手雷的爆炸声凶悍地撕破了丛林上空的宁静,猛烈地震动了几乎整个丛林,惊得身边的飞鸟呼啦啦全部振翅高飞了。 凌松从浅梦中猛然惊醒,迅速回过神来之后,对着周围的茫茫丛林,慌忙四顾,心里疑惑大起。 细细倾听片刻之后,从那尖锐且密集的声音中,他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那是枪声,而且绝非普通的猎枪的声音,更非逢年过节时村民们所燃放的鞭炮声。 而更要命的是,那尖锐且密集的枪声竟然是从自己所住的那个村寨的方向传来的,这点基本上也是可以确定的。 这是什么情况?村寨里都发生了什么? 凌松满腹狐疑,同时也惊出了一身子的冷汗。 村寨里到底遭遇了什么?此刻阿爸还好吗?村寨里百十来口父老乡亲还好吗?村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凌松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离开村寨时的一幕,整个村寨里的村民们都聚集在一起,给自己打气鼓励,甚至传授经验。在自己离开村寨以后,所有的村民都会翘首以盼,望眼欲穿地等待自己成功狩猎归来。 其实,就在整个村寨里的村民聚集在一起,翘首以盼望眼欲穿地等待凌松这小子成功狩猎归来之时,一场激烈的枪战就在村寨附近发生了。 就在一天前,数名战斗力异常凶悍的武装分子秘密渗透入境,他们所要干的自然是见不得人且危害祖国和人民安全,损害祖国和人民利益的勾当。 好在他们的行动踪迹被我方枕戈待旦的军方探知,高层震怒,军方随即派出精锐的特战小分队,对这伙武装分子进行围追堵截,就地歼灭。 双方在西南这片茂密的原始丛林中突然遭遇,彼此激战了整整一夜,在我方人数及火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这伙武装分子在抛下了数具同伴的尸首之后,被迫往境外撤退。 然而我方特战小分队早就做好了相应的防备措施,早就边境线附近设置了兵力,将这伙武装分子围得跟铁桶一般,意欲将这伙胆大妄为武装分子全数剿灭的边境线以内,根本不给对方任何逃脱的机会。 特战小分队在一名少校军官的带领之下,将这伙武装分子围在丛林中的一个狭小的区域内,然后逐渐收紧包围圈,步步为营,逐步推进,继而向这伙武装分子发起最后的攻击。 可是,这伙濒临绝境,却战斗力依然极其凶悍的武装分子并没有就此认输投降,而是困兽犹斗,悍不畏死,在往边境线退却的同时,不断地举枪反击,来迟滞我方特战小分队的进攻。 刹那间,枪声大作,各类步枪,轻机枪,甚至狙击步枪凶残而尖锐地咆哮起来,期间还夹杂着手雷的爆炸声,将整个原本宁静的丛林震得地动山摇,令人惊心动魄。 各种口径不一的弹头,在单基火药的炙热灼烧以及猛力地推撞之下,极速出膛,高速旋转着,拉出长长的火焰,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飞速向一个个瞄准的目标尖啸而去。所到之处,将一切敢于阻挡它们前进的几乎一切物件,凶狠地撕裂,贯穿,甚至直接捣烂搅碎。 一场不期待的遭遇就此发生了。 在这伙武装分子边战边退之时,竟无意中退到了凌松所在的那个小村寨附近。为了保护村民们的生命安全,领队的少校立即命令队员,快速组织村民们迅速撤离现场。 可是,村民们何曾见过这种架势,何曾冒过这样的凶险,顿时就混乱了起来。在慌乱地撤退过程中,一名年近半百的中年汉子,不幸被穷凶极恶的武装分子掳了去,并且将其据为人质,以此为要挟,逼迫特战小分队让开一个口子,让他们突围。 双方枪口对枪口,怒眼对怒眼地相持了数分钟。 在这伙武装分子的枪口威胁之下,少校艰难地思索再三,最后出于对人质的安全考虑,不得不命令特战队员后退数百米,让开了一个口子,让这伙武装分子安全突围。 毕竟对方有自己方的人质在手,而这群亡命的武装分子又全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他们杀起人来,绝不会心慈手软,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这伙武装分子在劫持人质的情况下,缓慢向边境线上退去。并且一再重申,他们不想看见有任何人追击他们,否则,他们一定撕票。 就这样,本来已经将他们合围,并且占据绝对优势的特战小分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这伙武装分子突出了自己的包围圈,然后看着他们劫持着人质,快速离去,逃之夭夭。 为了人质安全,少校遵守了诺言,并未派士兵追击,只令几名狙击手暗中进行监视,尽可能地保护人质的安全,其他人原地待命。 砰砰砰! 焦急地等待了十来分钟之后,少校他们并没能等到人质的安全归来,却意外地等到了三声尖锐刺耳的枪声从边境线上传来。 少校及所有特战队员顿时大惊! 随即,少校的耳机响了起来,负责监视的狙击手愤怒地向他报告道:“报告队长!那伙王八蛋居然枪杀了人质。我们现在正在开枪还击,不过,他们此刻已经全部越过了边境线,我们请示,能否出境追击!” “我干他姥姥!言而无信的畜生!”听见汇报,少校顿时大怒,一把摘下自己头上的头盔,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然后对着特战队员们愤怒地咆哮一声道:“追!给老子追,追上那群王八蛋,追上那群有人形,无人性的畜生,格杀勿论,碎尸万段!” “是!”特战队员们全体愤怒了,他们齐刷刷地暴喝一声回答道。 然后,跟随着他们的少校队长,飞快地往边境线上狂追而去。 12.第12章 :弥留托孤 这伙丧失人性的武装分子居然言而无信,并且凶残至极。 他们这回行踪暴露,此次的目标不但没有达成,而且还因此战死了好几名战斗力极其强悍的同伴。他们因此恼羞成怒,在劫持人质抵达边境线之时,竟然举起了罪恶的步枪,并指向了毫无反抗能力的人质。 连续三枪之后,中年汉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少校带领设有特战队员狂奔赶到的时候,那伙武装分子早就不见了踪影,丛林中只见到了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中年汉子。 而经过这么一路的狂奔,愤怒无比的少校顿时也冷静了下来。他深刻明白出境作战的重大利害关系,也深切明白上级三申五令的原则。 彻底清醒过来的他随即右臂一抬,做了一个停下来的手势,接着喝道:“停止追击,全体原地待命!注意警戒!” “报告!队长!大伯还活着!他好像有什么话儿要说。”片刻之后,一名特战队员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都来不及立正和向他敬礼,就大声地向他报告道。 近距离连续挨了三颗步枪子弹,此刻居然还活着?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奇怪事情? “走!咱们快过去看看!”少校顿时满腹狐疑,随即转身飞快地向倒在血泊之中的人质飞奔而去。 在边境线上的一棵老树之下,四五名特战队员眼中蓄着眼泪正环绕在这名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四周。中年人全身都被鲜血给浸透了,身上中了三颗子弹,却只留下了两处极其血腥的贯穿伤,可见有两颗子弹是重复打在一个部位上。 一颗子弹从右胸穿入,从左后背穿出,鲜血完全掩盖了伤口,而另两颗子弹则直接贯穿了他的腹部,腹部的组织被子弹打得血肉模糊,血红的一片,已经分不清楚哪里组织哪里器官了。 很明显,这两处枪伤都是致命伤,抢救已经没有意义了。另在场的所有官兵感到奇怪的是,虽然这名中年人受伤如此沉重,却依然还坚强地活着,尽管已经奄奄一息了。 是什么让他在身受两处致命枪伤的情况下,还坚强地支撑着自己极其微弱的生命,并且还支撑了这十来分钟之久?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大伯!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队长很快就来了,有什么话儿,你就跟他说吧!”一名特战队员,极速撕扯开了一个急救包,将白色的纱布向中年人的伤口处缠去,做无谓的努力,嘴里急切地说道。 “大伯怎样了?大伯怎么样了?”少校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过来,还隔着老远,就连忙问道,年纪不小的他也跟随着队员们叫中年人“大伯”。 所有特战队员都没有说话,只是快速地让开了一个人的位置,让少校靠近。 “大伯!大伯!有什么话儿你就跟我说,我听着呢!”少校的红着眼睛,一把将中年人抱在怀里,急切地问道。 “首,首长……”中年人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恍惚地望了少校一眼。 “大伯,大伯,我不是什么首长,我只是一个兵!人民的子弟兵,是我们没有做好,没有保护好你,我们有罪,有罪……”少校心肝俱裂,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保护好村民,愧对村民,愧对人民子弟兵的称号。 而即便是这个时候,大伯还在恭称他为“首长”,他觉得自己严重愧对这名已经处在弥留之际的老伯。 “我有,我有一个儿子,儿子,他今天十八岁了,十八岁了……”中年人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此刻说话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件非常吃力非常费劲的事情了,仿佛随时都有咽气的可能。 “是!是!”少校搂着中年人,狠命地点着头。 中年人歇了歇,缓过了一口气,继续艰难地说道:“他,他十八岁了,正是,正是,血气,血气方刚的年纪,并且性格极其刚毅。他打猎去了,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我担心他会冲动行事,以身犯险,以身犯险,到时候,没有,没有人可以阻拦得住他……”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都这个时候了,中年人还在担心自己的孩子,念念不忘自己的孩子。他此刻之所以还极其坚强的支撑着生命,完全是在挂念着自己的孩子,说到底,他放心不下哇! “是!是!”少校机械地习惯性答着是,接着铿锵有力地说道:“请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找到他的,也会阻止他冲动行事,以身犯险的。” “不!我走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想,我想把他交给你们,交给我们自己的军队。只有交给了军队,交给了你们,我,我才放心。首,首长!你,你,你能答应我吗?”中年人气喘吁吁,十分吃力地说道,说得十分的慢。说完后,一双眼睛忽然雪亮了许多,直勾勾地盯着少校看。 这时候,憋着一口气不咽的他,心里还十分的清楚。他走后,他的儿子肯定会为他报仇。到时候,没有人可以阻挡住他,即便是阻挡了一次,也不可能阻挡一世,只有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托付首长,托付给军队,他才放心。 毕竟,敌人的残暴性格以及战斗力,他是亲眼目睹,并亲身经历过的。 一直习惯性答是的少校顿时就为难了。 军队是国家的,可不是他私人的武装。 军队每年招兵都是有完整的征兵流程以及严格的甄别程序的,他虽然是个少校,也算是个校级军官,可是征兵这个极其严肃的事情,他这个少校是没有多少说话的权力的。 何况,今年的征兵工作早就结束快一个月了,现在让他再招一个兵回去,这个棘手的任务,他可不敢轻易接。可是,又该如何跟这位弥留之际的大伯说呢?他可不想轻易就驳了大伯的话儿。 少校顿时左右为难起来。 “这,这,大伯,是这样的,征兵这事儿……”少校正要努力解释,然而当他看着中年人那企盼甚至祈求般的眼神时,却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下去了。 “可是,这,这……”看着中年人的眼神,少校极其为难起来,纠结了片刻之后,少校抬头望了望身边的几名特战队员,希望从这几名特战队员身上寻找答案,或者说寻找支持。 然而当他抬头看向这几名队员之时,竟发现身边的这几名年轻的特战队员早就泣不成声了。一个个擦拭着发红的眼睛,悄悄地流着眼泪。 这些个在弹雨纷飞的战场上来回厮杀都不皱一下眉头的特战队员,铁血战士,此刻居然都像一个个孩子一般,哭了。 是啊!谁不是父母的孩子?谁不懂这血浓于水的亲情?谁都有亲人,谁都跟亲人牵着肠,挂着肚,连着心。 “队长!你就答应大伯吧!答应了吧!要不然,大伯死不瞑目哇!”这四五名特战队员流着泪,竟异口同声地说道,仿佛提前商量好的一般。 “答应?”少校一时也大为感动,他附身看时,眼睛正好又与中年人那几近涣散,却依然充满着祈求的眼神来了一场无差别的对视,顿时十分动情并且掷地有声地说道:“大伯!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一定将你的儿子训练成一个优秀的战士,一定!”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话儿,而是一个承诺,一个军人如山般的承诺。 “谢,谢谢首长!我儿子叫凌松,凌松,他,他十八岁了,十八岁了……”中年人说话的声音越发微弱,最后几乎微不可闻,不过,在他很快就涣散了的眼神中,隐约还能看出有几分满意的笑容。 像孩子的笑容那般天真,那般纯粹,不带一丝的虚伪和做作。 13.第13章 :誓死报仇 “阿爸!阿爸……”凌父面带笑意撒手人寰的片刻之后,从茂密的丛林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声急切万分的呼唤声,那种凄厉的呼唤声,声声戳人心房。 来人正是猎狼的少年凌松。 当他被尖锐密集的枪声吵醒之后,猛然一惊,慌忙回过神来,细细辨听之后,发现枪声正是从村寨所在的方向传过来的,顿时惊骇无比,差点从四五米高的树杈上弹跳了起来。 然而,原本凶神恶煞将他团团围住的群狼,在听见尖锐而密集的枪声之后,竟然争先恐后地跑的比兔子还快,仿佛一溜烟一般, 生性多疑的野狼对枪声尤其敏感,并且这种敏感嵌入了它们的基因,根深蒂固地存在,永世不忘。 在狼群呼啦一声跑得干干净净之后,凌松也没有再犹豫片刻,慌忙从树上沿着树干快速地滑了下来,腿脚刚着地,就飞也似的朝村寨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时候,心急如焚的他再也无暇顾及什么野狼以及什么完整的狼皮了。 他手里紧紧地攥着这柄祖传的狗腿刀,使出浑身力气,在茂密的丛林中,仿佛一只扑食的猎豹一般,飞速向村寨的方向飞奔而去,一路上,健步如飞,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他在如此崎岖难行的丛林里,并且有五六公里的距离,他凭借自己过人的实力,几乎跑出了百米冲刺般的速度。 当他飞速跑回村寨之时,从村寨里的乡亲口中得知,父亲已经被敌人当成人质给掳走了,顿时大惊不已,更是心急如焚,担心父亲的安危。 自小,他就跟父亲相依为命,出没于周边茂密的丛林,无论去哪儿,父亲总是带着他,护住他。父亲几乎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 如果父亲此刻有什么闪失,他必定跟对方玩命,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背景,有什么样的实力?必定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否则,绝不罢休。 “阿爸!阿爸……”得知消息后的凌松,急忙转身向边境线上狂冲而去,凄厉的呼唤声,声声穿透了重重的枝叶,穿透了重重的密林,向边境线上急切地传去,仿佛魔音一般。 可是当凌松千赶万赶,着急忙慌赶边境线之时,终究没能跟凌父见上最后一面,因为就在他奋力赶过来的前一刻,凌父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阿爸——”凌松疯了一般,直直地扑了上去,抱着已经闭眼的凌父就是一顿悲戚万分的哀嚎,那声音感天动地,声声刺人心房,让在场的所有官兵伤感不已,泪落如雨。 “啊——”凌松仰天凄怆地长啸一声,继而对着依然横卧不起的父亲,双腿无力地跪了下去。此刻的他仿佛天地间身受重创的洪荒猛兽一般,孤独无助,却又回天乏术,让人观之不忍,闻之落泪。 “是谁?是谁?你们告诉我,是谁?是哪个杂碎?是哪个王八蛋?”呼天抢地一阵之后,凌松转眼对着身旁的特战队员们厉声问道。 “这个,你先听我说……” 少校正要搭话之时,一名通讯员模样的特战队员极速跑了过来,立定,敬礼,然后大声向少校报告道:“报告队长!观察小组刚刚汇报,那伙武装分子此刻已经出境了,并且已经超出了观察视线了,观察小组再次请示,能否出境追击?” “什么?已经看不见了?”少校脸色骤然一肃,一股森寒的杀气咆哮而出。 “是!”这名特战队员肯定地回答道。 “王八蛋——”少校暴喝一声,神色一凛,转身一拳,猛力的砸在了地上,竟在地面上砸出了半尺来深的土坑,心中的急切与愤怒,可见一斑。 然而,饶是如此,他依然没有下令追击,因为国家的利益和原则,高于一切。 半晌,愤怒不已的少校才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心里极其不甘地做出了指示:“告诉观察小组,原地待命,咱们这次没有出境作战的计划和权力,上级给我们的任务是,将这伙王八蛋驱逐出境,或者在境内剿灭。这是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之下,都不得违抗命令。 “什么?出境了你们就不追击了?你们害怕什么呀?”然而凌松此刻可不是军人,他可还没有严格服从命令的意识,听明白事情原委的他,当场竟对着这几名特种兵吼了起来:“那好!你们不追击,那我自己去,你们怕,我可不怕。” “你可别乱来!”少校连忙制止道,心里同时暗暗赞叹凌父有先见之明,果然是知子莫若父,这小子绝非省油的灯。 然而,就在少校出言制止的同时,一脸冷峻的凌松猛地站了起来,愤怒地向远处瞪了一眼,眼睛几乎能冒出火来,接着手里只持有这柄祖传的狗腿刀,转身疯了一般朝境外狂奔而去。 事出突然,少校还没来得及指示特战队员拦住他,凌松已经仿佛一只受伤的猛兽一般,一头极速扎进了身边茫茫的丛林之中,速度快极,根本不给人任何的反应时间。 这名血气方刚,且悍勇无比的猎狼少年,光凭手中的一柄狗腿刀,就敢向数名全副武装,并且战斗力极其凶悍的武装分子发起玩命的追击,以及殊死的挑战。 反应过来的少校脸色一沉,大手一挥,继续重复着命令道:“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已然出了边境线的凌松才没有搭理少校的命令。而是三步并作两步,健步如飞,往前疯狂地飞奔而去,速度极快,仿佛飞奔中的猎豹一般。 这时候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极其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追上那伙丧尽天良的武装分子,然后给惨死的阿爸报仇,哪怕是因此而搭上了自己的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并且无怨无悔。 此刻的他,悍勇无比,完全无所畏惧。 14.第14章 :出境追击 一顿发疯般的狂奔之后,凌松很快就出了边境线。可是,边境线于此刻的他而言,压根就没当一回事儿,因为他几乎连狂奔的速度都未减丝毫,就一个猛子极速冲出了国门。 可是,国境线于少校他们而言,却是一条轻易绝对不敢逾越的红线。他们都是华夏国的军人,他们一举一动代表的是整个国家。 他们可以在境内任何一个区域作战,但是出境作战却是一件重大且棘手的事情,必须有上级的命令和许可,并且外交部还得照会相应的国家,得到许可后方能执行。 否则,冒失出境,不但可能会引起重大的国际外交事件,而且还很有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让某些别有用心的国家和团体抓住把柄,从而借此大肆宣扬荒谬的华夏危险论,霸权论等等。 以致对祖国造成不良的国际影响。 少校等人一个不提防,就见凌松早就已经极速地冲出了国门,只得站在边境线上,面面相觑,望林而叹。 “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追不追?”一名特种队员担心地问道。 “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这小子已经出境了,我们能怎么办?”很是有些生气的少校,抬头望了望早就不见了踪影的凌松,没好气地回答道。 “可是,这小子一个人追了出去,手里头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而对方却是数名经历过特种训练的并且全副武装的武装分子。这小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这名特战队员望了望少校,继续不放心地问道。 “这些我也知道,可咱们不是不能轻易出境作战吗?要不然也不会就这样放走了那群王八蛋。他奶奶的!这回真他娘的憋屈。”少校圆瞪着双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旋即一个转身,一直拳砸在一个碗口粗的树上,沙沙作响,树叶树枝当场都震下来了不少。 所有的特战队员非常不习惯地望着少校,望着他们的队长,望着他们的头儿,他们都跟随少校多年,一起经历过不少的坎坎坷坷风风雨雨,每次都能顺利地完成任务,不过像今天这种有点束手无策的情况却还是头一次碰到。 “可是!无论如何,咱们得想想办法,毕竟咱们是答应过大伯的。现在大伯的话儿才刚刚落音,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子独自一人犯险,这,这,这不合适吧?也对不起大伯的临终托付呀!”另一名特战队员看了看少校,插嘴提醒道,话儿说得断断续续的。 “是啊!这我也知道,无论如何,咱们得想想办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子一人前去送死。走,咱们先跟观察小组汇合,看看他们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少校叹了一口气,艰难地做出了这个很是有些无奈的决定。 所有特战队员都跟随着少校,沿着边境线向观察小组的方向快速靠拢。 就在少校他们跟观察小组汇合之时,凌松已经在境外的茂密丛林中狂奔了一两千米了。在他看来,境内和境外根本就没什么大的区别,反正都是茂密的原始丛林,满地儿都是树木,遍地都是绿色的植被,在哪儿都是一个样儿。 此刻的他,内心被愤怒和仇恨填满了,根本不可能再容得下其它任何事情,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有什么样的背景,反正他们杀了人,所以他们就都得死,必须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他们的滔天罪恶。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些都天经地义的事情。 杀了人,逃出边境线难道就可以高枕无忧啦?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即便是上天入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找到你们,追上你们,然后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干掉你们。 老子要干掉你们,一定要干掉你们。为惨死的阿爸报仇! 这名敢于与群狼玩对阵厮杀近身肉搏的少年,此刻手里正紧紧地攥着这柄祖传的狗腿刀,飞快地向前狂奔而去,上山下坡,过山头掠平地,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一步也不曾停下来,一丝也不肯放松。 此刻的他脸庞冷峻如铁,神色坚毅如钢,眸子深邃似海,由内而外迸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气,将他整个人都给笼罩住了,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就连一路上所遇到的飞鸟昆虫,都忍不住振翅高飞,逃之夭夭。 凌松狂奔的速度虽快,耐力也极强,然而一直往前玩命的狂奔,却并没有发现敌人的任何踪迹,在茂密的丛林中,这可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虽然他自小在丛林中长大,早就习惯了丛林生活,不至于在茂密的丛林中迷路,但是找不着敌人的踪迹,一切就都是徒劳,而且弄不好还很有可能会遭到敌人的暗算。 毕竟,在茂密的丛林中,天知道在那些密不透风的枝叶后面,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呢?会不会隐藏着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一个个嗜血如狂的恶魔,一件件严阵以待的凶险武器呢? 不行,不能再这么盲目地追击下去了,再这么追击下去,说不定自己还没有发现敌人,自己就已经报销了。毕竟对方都是全副武装的武装分子,是一伙杀人都不眨眼的魔鬼,他们绝不会跟自己客气。 想透这点之后,凌松转而向一个地势较高的山头上冲去,飞快地爬上山头,然后又似敏捷地灵猴一般,飞速爬上了一棵足有脸盆那么粗的大树,在爬上大树七八米之后,他便小心翼翼地抱着树干,站在一根碗口粗的树杈上。 因为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他要站在那高高的树杈上,仔细观察敌人的动静,从而确定追击的目标,否则,追击只会向一只无头的苍蝇一般,胡冲乱撞,全无头绪。 扒开浓密的树枝树叶,凌松细致地往外看去,茂密的丛林就仿佛就被他踩在了脚下,而目光完全可以将周围方圆一两公里的区域全部覆盖。 茂密的丛林从外面看去,安静而又祥和,树冠连着树冠,遮天盖地,仿佛绿色的海洋。凌松肉眼能看到的只是这一大片茂密的树冠,一大片几乎无差别的绿色,而这绿色的树冠之下究竟隐藏了什么,却根本无法看清楚。 这伙王八蛋都去哪儿了呢?凌松在心里愤怒地问道。 15.第15章 :发现踪迹 午后的阳光并不怎么灿烂,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有气无力地倾泻在昏昏欲睡的树枝树叶上,更显得有气无力。此刻微风不兴,绿波不起,漫野的丛林区域呈现死一般的宁静,仿佛一切都真的死去了一般。 有如凌松此刻的心情。 家遭剧变,父亲惨死,而罪恶滔天的凶手却逃出了国门,消失在这茫茫的原始丛林当中,根本不见一丝的踪迹。 这样的一大片原始丛林,树高林密,植被茂盛,在这样的区域内藏几个敌人,那实在是太容易了。而此刻自己要将这几个敌人揪出来,那无异于海底捞针。 望着脚下茫茫的丛林,望着眼帘所揽的千律一遍的丛林绿色,悲愤万分且心急如焚的凌松不禁感到了一丝的失落。 这伙王八蛋到底都去哪儿了呢?难道他们会凭空消失不成? 不过,此刻这伙王八蛋既然是往境外逃命,依照此地的方位,那么他们自然是往西或者往南两个方向逃窜,至少是这两个大概方向。 因为,此刻无论他们往东还是往北,那都是往我方的枪口上撞,他们才不会干自投罗网的蠢事儿。 确定这伙武装分子逃窜的大概方向之后,凌松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这两个方向上来,举目望去,细细地搜索起这一大片茂密的丛林区域来,眼睛一眨都不眨,尽力捕捉一切有利的信息,不轻易放过一丝一毫。 功夫不负有心人,凌松的判断没有错,数分钟之后,敏锐的凌松果然在西南方向发现了细微的异常。但见数百米开外,自东北向西南,不断地有飞鸟惊起,继而振翅向两侧飞去,可是它们又飞不远,只飞出几十米就又停在了树冠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飞鸟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细微的异常呢? 很明显,一定是树底下有什么动物惊动了它们,而这些动物正是自西北往东南快速行进,并且这些动物只顾及自己行进,并不能给飞鸟带来实质的威胁,故而,那些飞鸟只向两侧飞出几十米就停下来了。 但这已经足够为凌松指明方向了,在此时此刻的此地,能满足这些条件的,恐怕就只有那伙犯了事,而急着逃窜的那伙武装分子了。 凌松没有再耽搁一秒钟时间,而是双手虚抱着大树的躯干,双脚充当刹车,依靠自身的重力,快速地从大树上滑了下来。双脚一着地,就转身向东南方向快速追去。 此刻的他没有傻傻地直接紧随这伙武装分子的路线追击,而是往那伙武装分子的左侧快速前进,意欲往敌人的左侧追击,给这伙武装分子来个意外的惊喜,来个他们所不期待的邂逅。 因为无论是人还是其它的动物,在逃窜的过程中,都会高度注意自身后方的安全,也就是说,会时时刻刻注意自己身后的安全情况,高度提防身后追击者的一举一动。 自己才不犯那个傻呢!如果此刻自己紧随这伙武装分子的身后而追击,那说不准,自己还没有追击上这伙武装分子,这伙武装分子恐怕早就发现自己了。 而他们都携带了枪械等远程攻击武器,自己冒失追击前去,那无异于自寻死路,毕竟,此刻自己手里只有一柄只能进行近距离攻击的狗腿刀。 凭借自己超强的体力,以及对丛林环境的格外熟悉,凌松在枝叶纵横,藤蔓交织,灌木丛遍地的茂密丛林中,上蹿下跳,健步如飞,仿佛一只雄壮灵敏的人猿一般,身体分外灵活,速度极其迅速。 这时候的他意欲借助自己速度上的优势,向这伙武装分子前进的左侧快速迂回过去,赶在他们之前,率先到达预定位置。 然后悄悄地潜伏起来,待这伙武装分子经过自己身边时,再乘便出手,暗中偷袭,当场至少先干掉对方一人,然后夺得枪支跟他们玩命。 不过,对于夺得枪支跟对方玩命的事情,凌松的心里实质上是没有底的。此刻的他虽然擅长玩刀,但是却并不擅长玩枪。 何况,他自小也只玩过单管猎枪以及长辈们自制的一些土铳,对于现代高性能的步枪,说句磕碜点的话儿,他不但没用过,甚至之前连见都没见过。 但是,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他的决心和信心。对付凶残的敌人,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他娘的要打。即便自己此刻只是一只小小的蚊虫,也一定要吸他娘的一管子血出来。 血债只能用血来偿,没有别的可能。 悍勇果敢的凌松打定了主意,坚定了信心。此刻的他脸色冷峻,神情坚毅,双眼悲愤地圆瞪着,目光如炬,眸子深邃似海,一股股掩饰不住的杀气,自内而外,朝气蓬勃地迸发了出来。 在茂密丛林的掩护之下,凌松从左侧快速地超过那伙警惕性极高的武装分子,由于担心被对方发现,他有意地往左侧多绕了一些距离,在超过那伙武装分子之后,他才机警地往右侧悄悄地绕过去。 此刻的他,尽可能地将自己发出来的声响降到最低,同时将自己行动所产生的动静控制在数米外就让人难以察觉的范围内,总之一切小心,万事谨慎,仿佛伺机扑食猎物的野狼一般。 隐蔽而迅速的到达了指定位置之后,凌松在附近找到了一棵躯干有些坏死的老树。 老树足要三四人才能合抱过来,枝叶向四处浓密地伸展,将周围的一切都掩盖的严严实实的,仿佛一个天然的穹顶一般,遮风挡雨,阳光不透,即便是在夏天的烈日之下,树冠所覆盖的这片区域依然显得有些阴暗。 斟酌再三,凌松最终将这个地方选定为潜伏点,原因大概有二,一来老树之下光线阴暗,便于自己潜伏,二来,老树树干庞大,木质也算坚硬,即便到时候发生什么不测,也完全可以给自己挡子弹。 选定地点之后,凌松迅速将一路上采摘下来的灌木枝叶,快速地编制成了一张简易的伪装网,极速地批在身上,然后身子一弓,往老树背后顺势一趴,略略调整了一下姿势,便迅速地潜伏了起来。 此刻凌松借助灌木丛枝叶的伪装,及精湛的潜伏技能,外人此刻看上去,那分明就是一堆极不起眼,并且在丛林中四处遍布的灌木丛。 根本发现不了,在那堆灌木丛之下,居然会隐藏着一个英俊的大活人。 16.第16章 :等待机会 在老树下快速隐蔽潜伏好之后,凌松开始屏住呼吸,平心静气,将心态放平和,尽可能地收敛住自己所迸发出来的杀气,以免被敏锐的敌人所感知到,从而暴露自己。 千律一遍万年不易的太阳依然悬挂于皓空,事不关己没心没肺地依旧露出笑脸,微弱的阳光中带有几分初冬时的隐隐寒冷,放肆地泼洒下来,将整个大地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几乎无处逃避。 阴暗的老树之下,呈现出死一般的宁静,静得让人纠结,静得让人窒息,静得让人抓狂。万物的勃勃生机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止了一般,不见一线生机,不起一丝涟漪。 随着起伏的胸腔,凌松几乎能听清楚自己此刻的呼吸与心跳,他此刻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紧绷的神经还略带有几分紧张。同时,敏锐的双眼中,精光闪烁,如电般的目光,机警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耳朵似警惕中的小白兔的双耳一般,高高地竖起,侧耳倾听,细致地倾听着周围的声响及动静。 此刻的他密切地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竭力地打探着附近的任何蛛丝马迹风吹草动,不轻易放过一丝一毫。 时间不慌不忙地流淌着…… 屏住呼吸的凌松紧张而揪心地等待着…… 约莫十来分钟之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凌松,很快就听到一阵错乱的沙沙声,那是人腿踩踏在枯枝败叶上而发出来的脚步声。不过光听这些错乱的脚步声,凌松也能很快地判断出,来人的人数,至少有三到四人,甚至更多。 渐渐地,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清晰,几乎连对方踩踏枝叶的声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见,对方正在向他靠拢过来,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凌松也随之紧张起来。 他从小虽然狩猎无数,但是毕竟那狩猎的对象是野生动物,而此刻要对付人,尤其是对付凶残的敌人,生平可还是花姑娘上花轿,还是第一次呢。虽然此刻悲愤不已的他表现得悍勇无比,但是偷袭杀人这档子事儿毕竟还是头一回做,怎么能不紧张呢?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何况对方还人多势众,全身武装,并且全都是一群凶残无情,战斗力强大,敢战敢死的武装分子。而他自己则孤身一人不说,手里头还只有一柄落伍的冷兵器狗腿刀,根本难以跟对方相抗衡,闹不好,他的这条性命就此报销在这里,也说不准。 这事儿如果放到其他人身上,不吓得直哆嗦,不吓得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就已经算是勇敢的了。 但是虽然有些紧张的凌松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激流勇进,目光越发的坚毅,神情越发的坚定,手中的狗腿刀也越来越抓得紧了。 片刻之后,五名身材高大,体型健硕的西方人模样的武装分子进入了凌松的眼帘。其中三名黑人,两名白人,都脸色冷峻无情,双眼凶光毕露,嘴里都大嚼着香口胶,一副自信自大得甚至有些放肆的模样儿。 他们全副武装,上身穿着土黄色的战术马甲,那战术马甲内插着实弹夹,装着拳头大的手雷等。其中四人每人一支m16a4步枪,斜斜地背在后背,一副若无其事的架势儿,而另一名怀里则仿佛抱着什么宝贝似的,抱着一支枪身喷绘成迷彩色且经过改装的狙击步枪。 此时的凌松自然都不认识这些枪械,更叫不出名号说不出性能,但他一样知道这些枪械肯定杀伤力巨大,射击迅速,绝对都是作战杀人的利器,其威力必定远远地超过了自己手中的这柄,此刻看起来甚至都有点寒碜的狗腿刀。 这五名武装分子轻松异常的地向这棵老树走来,边走还边用他们自己的语言,相互开着玩笑儿,根本就没把杀人犯罪的事情放在心上。 随着这五名武装分子逐渐向这棵老树靠近,气氛随即紧张起来。一方是全副武装战斗力极其凶悍的武装分子,一方是屏住呼吸严阵以待,手里却只有一柄冷兵器的凌松。 虽然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但是人数和武器装备的巨大差异,使得处在暗处的凌松感到莫大的压力。尤其是这五名武装分子逐步向这棵老树走过来之时,凌松几乎感觉到走过来的不是简单的五个人,而是黑压压一大片乌云压了过来,竟有泰山压顶之势。 一股冷冽逼人的杀气,迎面压来,让人感到非常压抑,甚至窒息。 这股逼人渗人的杀气绝非轻易就能形成,那必定是杀过不少的人才能迸发出这样汹涌澎湃的杀气。由此而带给此刻凌松的紧张感和压抑感,可想而知。 但悲愤的凌松绝不会就此退缩,悍勇无比的他即便是用自己的脑袋泰山般的压力,也要迎难而上,誓死与这伙武装分子拼个你死我活。 兴许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吧!这五名武装分子来到老树底下之后,竟互相骂骂咧咧地坐在了大树底下纵横的树根之上,互相已经玩笑打趣,根本全无必要的戒备之心。 他们深谙华夏军队的特点,轻易不会踏出国门,所以此刻的他们有理由相信,只要出了华夏国,基本上就已经安全了,不可能还有危险存在。 不过,这回他们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华夏军队虽然不能轻易出境作战,但是此刻却有一名不是军人,也不是士兵的凌松,已经在暗处恭候他们多时了,并且与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然而,凌松并没有立马跳出来跟这伙武装分子拼个你死我活,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此刻又全部集中在一起,根本无法下手。 自己如果此刻冒然跳出来,势必会被对方五人包围截杀,那样的话,自己不但报仇无望,自己身处暗处的优势也会随即消失,而且还很有可能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凭借这个最佳的时机,他必须一击即中,并且还要做到一招制敌。 17.第17章 :凶险搏杀 互相玩笑着打闹着,待吸完一支烟之后,这伙武装分子这才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稀稀拉拉的往前走去,整个过程,基本上毫无戒备。 当其中四名武装分子站起来消失在丛林中之后,最后一名白人武装分子才慢悠悠地站起来,紧吸两口烟,这才将手中的烟头似有不舍地丢了下去,然后才抬腿跟着同伴往丛林中走去。 也就是说,最后一名武装分子落单了。 机会终于来了! 这对一直就潜伏在附近的凌松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就在机会稍纵即逝的那一刹那。凌松手持狗腿刀,从老树后边的潜伏点,猛然弹起,然后极速窜到该名武装分子的背后,前后不足一秒钟,手中的狗腿刀已然飞快地直出,往该名武装分子的后心处猛刺过去。 速度快极,仿佛一道凌厉的闪电一般,肉眼几乎都无法看清。 这名自小就酷爱玩刀,且玩刀玩得娴熟的少年,出刀速度当真极其迅速,绝非世间的泛泛之辈可比。 然而,饶是凌松出手极快,该名武装分子也绝非世间的泛泛之辈,他仿佛后背长眼一般,早就有所感知,并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但见他仿佛具有传说中的缩骨功一般,身体都没怎么动,后背却极速往右一闪,居然轻松地避开了凌松这凌厉异常的一击。 可见,该名武装分子的警惕性极高,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也极强,同时身手也十分了得,绝非常人可比。 见这一猛烈的一刺已然刺空,凌松连忙收力,趁势翻转刀锋,蓄力往对方的后颈处的关键部位猛力斫去,顿时风随刀起,锋利的刀刃撕开了虚空,向该名武装分子飞速而去。 眼看着狗腿刀锋利的刀刃即将触及对方皮肉之时,只听见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凌松顿时虎口震得发麻,抬眼看去,但见狗腿刀锋利的刀刃竟横砍在该名武装分子向左侧竖起来的步枪枪管上。 并且,就在那狗腿刀与步枪枪管猛烈碰撞的瞬间,该名武装分子已经快速地往前跃进几步,向前跃进了数尺之远,并且快速地转身,正面面对怒目圆睁的凌松。 “法克!”该名武装分子暴喝一声,转身之后,见暗算自己的竟然是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东方少年,顿时觉得不存在多大的危险,随即警惕性大减,怒火也随之降下去了不少。 诡异的微微一笑,该名武装分子顿时挑衅地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全身心放松地示意凌松向他出手。 原本就悲愤无比的凌松更是愤怒得无以复加,见刚才的偷袭已然落空,随即心一横,怒眼一瞪,索性跟对方来一场面对面的生死搏杀。 但见他手持狗腿刀的右臂慢慢往回微曲,渐渐蓄足力气,然后向前猛上一步,锋利的狗腿刀直向对方的咽喉处疾刺过去,速度快,并且力量足。 有了刚才偷袭的失败经历之后,这一次凌松聚集了全身的力量,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猛攻过去。 这是一招看上去极其平常的一招,对方只需往两侧一闪,就能快速地避开这一刺。毕竟,人的咽喉处比较狭窄,无论往左躲闪,还是往右躲闪,只要能闪动稍稍的位置,就都能安全地闪开。 很明显,该名武装分子也是这么想的,并且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凌松招后藏招,他偏不按常理出牌。就在狗腿刀刀锋即将逼近该名武装分子之时,他猛然将刀锋转而向下,继而一刀从对方的咽喉处往下猛劈了下来。 变招迅速,事出突然,该名武装分子顿时猝不及防,在那生死一线紧急关头,他的身子本能地往后迅速一退。然而锋利的狗腿刀刀锋早就逼近,此刻慌忙后退,已然有些来不及了。 只听到刺啦啦一声响,狗腿刀那锋利的刀刃将对方胸前的衣服连带着皮肉一分为二,一条血痕从咽喉处直直地延伸到胸腔位置。 得亏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该名武装分子身体后退了稍许,否则,他的胸腔肯定会跟他的衣服一样,定然会被齐刷刷地劈成了两半,并且绝无悬念。 衣服被劈开,该名武装分子白色的胸膛便袒露了出来。而一个乌黑诡异且无比渗人的骷髅刺青便随之暴露了出来,这个诡异的骷髅刺青上靠着咽喉,下抵着心窝,足足占去了该名武装分子胸脯近三分之一的面积。 只是这个渗人的骷髅头被凌松那凌厉的一刀,一分为二,一道血红色的伤口横亘其中,仿佛棋盘中的楚河一般,只是鲜血还是点点滴滴地往外直冒。 他是什么人,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异乎寻常的刺青? 凌松一时竟怔住了,这个乌黑诡异的骷髅刺青,让他至少停止了进攻达五六秒之久,这在紧张的战场上来说,那是非常致命的。 好在这名武装分子也被凌松刚才的那一刀给彻底唬住了,一时也忘记了进攻。 然而,就在这时候,其余四名武装分子发现了异常,快速地奔了过来,见他们的一个同伴,正在跟一名脸上稚气都尚未褪尽的华夏少年在对阵,并且还被该少年劈了一刀,顿时就都来了兴趣,一个个兴致勃勃地围了过来,纷纷指手画脚,尽情地玩笑。 仿佛是在观赏一场赏心悦目的游戏一般。 可是,这对于独身一人的凌松而言,那可就十分的糟糕了,虽然此刻围观的其他四名武装分子,表面上看去,一个个嬉皮笑脸和蔼可亲,但凌松却感到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冷峻逼人,甚至令人窒息的凌冽杀气。 他们绝非善类,此时他们之所以不立刻向自己发起进攻,完全是出于毫无压力的玩乐,好比猫抓住了老鼠之后,并不立刻将其杀死吞吃,而总是要将其尽情地玩弄甚至戏弄一番之后,才会发起最后的致命一击。 果然是糟糕透顶了! 凌松的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但他很快就镇定了过来。这位敢于与群狼当面对阵的少年,悍勇无比,绝不会被眼前敌强我弱的态势所吓唬住。 全部来了,全部来了好哇!看老子如何表演将你们一并干掉,一网打尽的。 悲愤的凌松,在心里冷冷地说道。 18.第18章 :紧急时刻 见自己的同伴全部围过来为自己助威来了,该名武装分子用手指慢慢擦了擦自己胸脯上的血迹,继而将手指上的鲜血放到嘴中,饶有趣味地尝了尝,一副嗜血凶悍的模样儿。 转而看了看四周的同伴,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冷笑了几声,然后将手中的m16a4步枪,往地上狠狠地一扔,顺手从自己的右腿外侧拔出了一柄m9多功能匕首。 左腿快速后撤一步,身子往下一弓,稳稳地扎了一个马步,持匕首的右臂微曲向前,匕首刀尖向下,成一个标准的格斗姿势。 左臂手指继续做出“过来”手势,挑衅地示意凌松向他再次发起攻击。 这一回,他打算跟凌松面对面拼刀法了。 其他武装分子顿时发出一阵满意的喝彩声,以及一阵刺耳的狞笑声。 凌松暴怒:去他娘的,老子这就宰了你们这帮畜生!叫你们笑,叫你们狂! 已经陷入绝境的凌松,依然战意凛然,斗志昂扬。 但见他双腿迅速往下一曲,身子瞬间似被压缩已久的弹簧般,猛地向前弹射出去。在即将逼近这名武装分子之时,右手手中的狗腿刀自右上往左下猛劈而去,攻势极其凌厉,速度极快,一股冷冽的杀气暴泻而出。 就在狗腿刀刀锋眼看着就要砍至这名武装分子身上之时。说时迟那时快,早就做好准备的这名武装分子迅疾往侧面一闪,身子快速一侧,堪堪避过刀锋。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凌松这次看似异常猛烈的一刀,其实只是虚有其表的佯攻。他此次真正攻击的对象并非这个全神贯注,与他对阵的武装分子,而是该名武装分子身后,那名笑得尤其灿烂,尤其狰狞的武装分子。 与他对阵的这名武装分堪堪闪过,其身后的那名武装分子就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的面前。他在向前攻势不减的情况之下,同样快速避过对方,然后朝这名武装分子身后的那名武装分子的面部猛地横扫一刀,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带着一股疾劲的冷风,与该名武装分子来了一次亲密的“接吻”。 刹那间,只听见一声直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响,顷刻响起。狗腿刀那锋利的刀刃带走了该名武装分子的几颗牙齿,并将他原本就笑得十分宽的嘴巴,割开得更宽了,顿时,鲜血满嘴都是,那还来不及收拢的笑容,还僵硬地停留在他的脸上,狰狞可怖,惨不忍睹。 这出乎所有人料想的一刀,将在场的所有武装分子全都给惊呆了,而嘴巴挨了这一刀的这名武装分子更是愤怒不已,他狰狞地暴喝一声,拿起手中的m16a4步枪,就要朝凌松搂火。 可是,立马就被身边其他武装分子嬉笑着阻止了。 而跟凌松对阵的这名武装分子也没有闲着,见凌松意外地攻击其他人,趁此空当儿,他猛然高高跃起,奋力一脚,直接踢在了几乎毫无防备的凌松后背上。 凌松后背猛然受力,脚步踉跄一阵,继而向前扑倒。 就在倒地的那一瞬间,机警的凌松快速向后转身,右手借势一刀,猛力向身后踢他的这名武装分子横扫而去,速度极快,力量十足,颇有几分横扫千军之势。 哪知身后这名武装分子早就有所防备,早就将手中的m9匕首当胸一横,刹那间,两刃相交,只听见一声沉闷的碰撞声之后,便见火花顿时四处飞溅。 而凌松只感到右手虎口一阵发麻,就在他正要支撑身子站立起来实施再次攻击之时,只见刚才被他砍伤嘴巴的那名武装分子也趁势加入了战斗。 但见他同样手持一柄m9匕首,从凌松的侧后方刺来,直取凌松的颈部咽喉处。凌松听声辨位,身子快速一闪,堪堪避过。 然而此时,一直跟他对阵的这名武装分子已经攻到,但见他他向凌松持狗腿刀的右臂猛然一击,原本右臂虎口就有些发麻的凌松,一个不慎,只听见哐当一声,狗腿刀已然脱手,重重地砸在了地伤。 凌松顿时大惊! 如果没有了手中的道,没有了武器,那自己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情况已经异常凶险了。 慌忙俯身去捡拾狗腿刀时,一名武装分子一脚,将那狗腿刀踢出了数米之远,凌松一时根本无法捡拾起来。 慌乱间,凌松好像又挨了几脚…… 哈哈哈…… 这伙武装分子顿时大为得意,一个个望着凌松,一边喝彩一边狞笑,就差鼓掌吹哨了,当真嚣张至极。 “小朋友!还玩儿吗?不过,你很快就要玩完了!”这名跟凌松对阵的白人武装分子顿时狞笑着说了几句生疏的汉语,嚣张的挑衅之情,溢于言表。 说话间,这名武装分子手持着m9匕首,狞笑着向凌松慢慢逼近,一副仿佛见了美女,眼睛直冒光的猥琐模样儿。 凌松由于刚才被踢倒在地,紧接着又遭到了两名武装分子的攻击,一时还没有站起来,此刻他手上虽然已经没有任何武器了,但他那强烈的战意却一点儿也没有退却,反而还有所增加。 只见他双拳紧握,双眼怒瞪,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名武装分子,意欲趁这名武装分子出现稍稍疏忽之时,然后猛然跃起,向这名武装分子发起最后一搏,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拉上一个垫背的,一定。 悲愤无比的凌松咬牙切齿地盯着这名武装分子。 正当这名武装分子仰天哈哈一笑,凌松趁机就要向他发起最后一搏之时。 咻—— 一颗狙击弹拉着长长的尾音,尖啸着撕裂层层空间壁垒,划出一条几乎呈直线的弹道,飞速没入该名武装分子的眉心。 弹头在该名武装分子的脑袋中受阻,顿时将自身所携带的巨大动能,恣意在该名武装分子的脑袋中发泄,顿时将该名武装分子的脑袋内部搅成一团浆糊,然后才飞速而出。 该名武装分子一声都来不及吭,就应声倒了下去。 19.第19章 :少校搭救 凌松当场就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彻底被震住了。 近在咫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亲眼目睹了这血腥的少儿不宜的真实画面。这时候的他,才真切明白子弹的恐怖威力,以及这种恐怖威力对人体血肉之躯的巨大伤害。 而另外四名武装分子的反应却跟凌松则截然不同。几乎就在狙击枪枪声响起的同时,这四名武装分子就以极快的速度,立刻卧倒,然后极速翻转着身子,各自就近寻找掩体。 这是战场上最基本的战斗素养。 前后至多只过去了几秒钟,这四名武装分子就已经仿佛闪电迅雷一般,迅疾钻进了茂密的丛林中,很快就无踪无影了。 怔了半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凌松,见眼前的另外四名武装分子居然如此快速地消失了,顿时大怒,转身拾起狗腿刀,迅速蹿起,大喝一声,向着那四名武装分子消失的方向,就要追去。 “卧倒——” 一个急促的声音猛然喊起,紧接着,只见一道身影,从凌松身后的密林中迅速窜出,极速扑向了凌松,并将他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几乎就在同时,只听见“咻”的一声,一颗炙热的狙击抢弹头凶猛地撕裂了虚空,险些擦着两人的头皮,极速地尖啸而过,因此而卷起的一股渗人的热浪,令人头皮发麻,心头打颤。 如果没有这道身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快速地向他扑来,并且将他扑倒在地,那么,他很有可能就被那颗动能十足的狙击弹给击中,当场报销了。 这几乎毫无悬疑。 “你找死啊?”这道压在凌松身上的身影对着凌松的耳朵怒喝道。 凌松慌忙回头,看见了少校那张画满油彩的脸,只是此刻少校的装束跟刚才已经完全不同了,他此刻穿的是一套附近村民常穿的黑色便装。 “我,我要宰了他们,为阿爸报仇!”凌松先是一惊,继而怒吼道。 那少校还来不及回话,只听见“哒哒哒”的枪声,一时在茂密的丛林中大作,只少有五六个火力点,形成严密的交叉火网,朝刚才对方狙击手开火的位置,狂扫而去。 这便是狙击手在战场上所应该有的待遇,一旦自身的火力点被暴露,立刻就会遭到对方无数火力的压制和封锁,甚至直接就是猛烈的火力无死角覆盖。 只有这样,才能将那恐怖的狙击手彻底压制住,甚至直接逼退。 一轮狂扫之后,对方的枪声终于哑火了,并且再也没有响起来。可见,那剩下的四名武装分子趁着激战的空挡儿,已经脱离了战场,撤退了。 “就凭你?就凭你那柄狗腿刀,就能干掉他们?”少校此刻脸色一怒,瞪着凌松,厉声问道。 “我,我……”凌松一时理短语塞,可他并不是一个轻易认熊的主儿,紧接着,他便硬着头皮梗着脖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干不掉他们,那又如何?我来就是为了找他们拼命的!找他们报仇的,干得过要干,干不过也要干。” 少校随即一震,心里不由得赞叹道:好小伙,有种,有血性,是个好苗子。 然而,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随即拉扯着凌松退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冷冷一笑,说道:“有那么点盲目的小勇敢哈!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如果没有我们出手相救,你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了,还谈何拼命,还谈何报仇。” 少校这次说的确实是些大实话。 凌松心知肚明,同时也有自知之明,从刚才只跟一名武装分子交手的过程来看,自己的战斗力明显在对方之下,况且对方人数也远在自己之上,而且全部是全副武装的凶悍敢死之人。 如果少校他们哪怕再稍晚一点抵达,自己的这条性命很有可能就在这里报销了,何况,刚才对方那颗狙击弹带给他的心理阴影还没有完全褪去。 凌松没有反驳少校的话。 毕竟,睁眼说瞎话的事情,他可干不出来。 一阵有些尴尬的沉静…… “呵!其实你的刀法还不错嘛!居然能逼得刚才那名武装分子拔匕首。”为了打破这种有些尴尬的僵局,少校故作轻松地说道。 “其实,其实,这……”凌松是个率真的少年,这时候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少校轻松一笑,继而真诚地问道:“说说看,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挺有那么两下子的嘛!” “没人教,我自己瞎琢磨,瞎练的……反正,反正,怎么方便就怎么来,怎么快捷就怎么练……”因为不好意思,凌松此刻说话居然有点支支吾吾了,同时脸色泛红,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抓了现行一般。 “这也就难怪了!”少校仰头叹息一声,接着说:“你知道吗?刚才你有几招明明已经占据上风了,可你却并没有继续乘胜出击,反而让对方钻了空子,这才让对方反败为胜的,真是可惜了。毕竟是野路子,没有经历过系统的训练,有一招没一招的,前后对接不上,后继乏力,这也就不奇怪了。” 凌松原本自己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纳闷,明明刚才自己是占据优势的,最后却被对方给放倒了。但是此刻经过少校这么一指点,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少校果然是个行家,绝对是个高手。 “不过,就凭你这几手野路子,也能逼得那几名战斗力极强的武装分子连连后退躲闪,并且还因此受了伤,这说明你这几手也确实有你的独到之处,小小年纪,又没有人指点,已经很不简单了,很不容易了。”少校转而赞叹道,说话声音极低,仿佛是自言自语。 “战斗力极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凌松关切地问道。 这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少校的这一通话儿,他也只有这句听得最仔细,无论如何,杀父仇人的身份一定要弄清楚。 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一定是要报的。 至于对方的战斗力极强,从刚才的交手中,他也深有体会。 他坚信,一般的人在自己手下基本上都过不了三招,可那名武装分不但接了自己三招,而且居然还占据了自己的上风,这就很有些奇怪了。 可见,那伙武装分子的战斗力,绝对很强大的存在。 20.第20章 :骷髅兵团 “他们——”少校几次欲言又止,斟酌再三之后,还是很有些为难地说出了那伙武装分子的身份:“他们,他们都是骷髅兵团的人。” “骷髅兵团?难怪,难怪我在他们其中一人身上看到了一个乌黑骷髅头的刺青,当时还在想,谁会在自己的胸膛上方刺那么一个渗人的骷髅头呢!可是,他们都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来我们的国家?”凌松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对着少校,连环发问。 “没错,他们每个人的胸腔上方都刺有一个乌黑的骷髅头,这是他们兵团的标志!每一个成员身上都有这么一个乌黑骷髅头的刺青。”少校有些迟疑地看了凌松一眼,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本来不该跟你说的,但是此刻跟你说了也无妨。” 少校说这些话儿的时候,想起来了凌父临终时托付给他的话儿,换句话说,凌松迟早也会是部队上的人。 有些事情,此刻也是可以跟他说的。 凌松当然还不知道这一层意思,只是一味地睁大好奇的眼睛,盯着少校,仿佛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学生一般。 “骷髅头代表着死亡,所以他们又被称作为死亡兵团。他们每次出战,都是极其凶悍的,要么就是让敌人死亡,要么就是让自己死亡,总之他们全部都是些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如果战胜,他们会残忍地将对手全部杀死,如果战败,他们也会全部战死,否则绝不会退出战场。”少校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不对啊!那他们刚才不就是逃走了吗?”凌松听清楚了这一点,顿时疑惑不解地问道,很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 少校的眼睛一闪,苦笑一声,郑重而神秘地回道:“他们刚才那不是逃跑,而是诱敌深入,然后再趁势反击,他们非常狡猾……” “诱敌深入?”凌松更是疑惑不解,他就没看出来,那伙武装分子的逃跑居然会是为了诱敌深入,居然是有目的性的。 “你看啊!他们虽然逃出了我们的国门,却并不着急离开,而是慢悠悠地在这片丛林中晃悠,目的是什么?”少校神秘地卖了个关子。 见凌松依然睁着好奇的眼睛望着他,一句话儿也说不上来,他停顿了片刻之后,只得接着说:“这么浅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很明显,他们在引诱我们出境追击他们,而他们早就在前面设置好了陷阱,正等着我们上套呢?” “不!这只是你自己的推测而已,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打不过我们,才逃跑的呢?”凌松这才接上了话儿,据理反驳道。 “打不过我们?呵!那是你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有多么的强悍。也不怕告诉你,昨天我们跟他们激战了整整一夜,而且是在我们人数和火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带上刚才击毙的这个,我们统共才干掉了他们五人,而我们自己这边也牺牲了两名战友,伤了五名战友,说句实在话儿,他们的战斗力绝对不在我们之下。”想起牺牲的战友以及受伤的战友,少校说话的声音中似乎都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伤感。 关于那伙武装分子战斗力强悍的事情,凌松深有体会,这也是他所关心的事情。刚才他与那伙武装分子对阵之时,就感到了对方迸发出来的那种冷冽逼人的杀气,以及带给自己的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他们到底什么来头?战斗力为什么这么强悍?”凌松歪着头,继续问道。 “他们是由许多国家退役的特种兵组成的,他们从那些精锐的特种兵里精中选优,挑选出精锐凶悍并且敢死之士,集中起来,严加训练,集各国特种兵之所长,将其整合到一起,从而形成了一支战斗力极其凶悍的武装力量。”少校神色极其凝重地对着凌松说道,心里隐隐充满了担忧。 见凌松一直睁着有些惊奇的眼睛,少校轻轻地冷哼一声,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他们集各国特种兵之所长,并且训练严格,淘汰率极高,所以他们一直保持十分强悍的战斗力。他们在全球范围内活动,哪里有战争,哪里肯定就会有他们的身影,而哪里有他们的身影,哪里迟早也会爆发战争。说到底,他们是战争掮客,是制造和利用战争的魔鬼,是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以及国家的公敌。” 细细地听少校说完,凌松当场就听得震惊不已,敢情自己刚才居然跟一名世界顶尖的退役特种兵拼了一回刀法,而且还被对方一伙人合围过一次,真正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儿,自己却还不知晓。 虽然刚才自己也确实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气逼人,也见识了对方战斗力的强悍,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强悍如斯,并且还大有来头,大有深意,大有背景。 不过,想起他们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顿时也就悲愤不已,他愤怒地继续问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帮杂碎原来还这么有来头,那到底是什么人将他们组织在一起的,他们此次来咱们国家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的真正目的,我们还在调查,目前还不是十分清楚。不过,这属于国家机密,不该问的就不要不问,不该知道的也不要知道,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了,对你没有好处,知道吗?”少校脸色一肃,庄严地告诫道。 “那好吧!既然是国家的机密,那我就不问好了!”一向追着问的凌松听说是国家的机密,就顺从的打住了。 少校瞅了瞅眼前这个性格刚强,却在大是大非面前又很有原则的少年,微微一笑,接着说:“现在你该明白,他们刚才不是逃跑,而是有意撤退,有意引诱我们前去追击,待我们掉入他们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中之后,他们再趁机反击的阴谋了吧?”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凌松多少还是有点不解。 “他们此次行动的具体目的我们虽然还不清楚,但是出于对他们长时间的研究以及他们往常的习惯及所作所为,也就不难看出,他们此次前来肯定也是为了挑起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制造摩擦,从而炮制战争,他们却从中获利。他们在我们国内的行动虽然失败了,但是他们算准了我们的军队不能轻易出境作战,所以他们才想方设法引诱我们出境,而一旦他们找到了我们军队出境作战的证据之后,肯定会在国际上大肆宣扬对我们国家不利的言论,从而对我们国家产生不良的影响,甚至直接挑起我们国家与其它国家之间的战争。”少校似蜻蜓点水一般,既说清楚了事情的大概原因,又没有因此而泄露国家的机密。 “这恐怕就是你们卸掉身上的装备,穿上我们村民的衣服出境的主要原因吧?”凌松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看了看少校身上村民们平常穿的便装,心里猛然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少校和蔼地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戏谑道。 21.第21章 :我要当兵 “可是——,我要为我阿爸报仇,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有多么强大,无论他们的背景有多硬,来头有多大,我都一定要为我死去的阿爸报仇,一定!”凌松没有细听少校的戏谑的玩笑话,而是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儿。 尽管此刻的凌松已经深刻地明白,骷髅兵团的那伙武装分子的战斗力极其强悍,绝对是极其恐怖的存在,肯定是不好惹的,自己的父仇也定然不是那么好报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并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一有机会,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一定会全力以赴,哪怕是因此而搭上了自己这条性命,也绝对在所不惜。 “你打算如何报仇?”少校为眼前这个意志力极其刚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少年所感动,他拍了拍凌松的肩膀,和蔼地问道。 “这,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凌松一顿局促,此刻的他只坚定了为父亲报仇的态度,但是,具体的实施方法,心里却还没有一点儿底。 少校微微一笑,说道:“他们行动诡异,踪迹飘忽不定,足记遍布全球,你让哪儿去找他们?更何况他们的战斗力你是见识过的,你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那还谈何报仇?难道你还只依靠手中的这柄刀吗?下次就未必还这次这么好的运气。” “那又如何,无论是上天入地,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干掉他们!今天报不了,还有明天,今年报不了,还有明年。父仇不共戴天,何况君子报仇十年都不晚,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手刃仇人,以慰阿爸的在天之灵。”此刻的凌松虽然有些词穷,但是依然悲愤无比且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你暂时报不了仇了,最起码这两年内你是报不了仇了!因为你得听从命令,服从指挥,绝对不能擅自行动。”少校转过头去,静静地望着远方,话有所指地说道。 “为什么?凭什么?我可不是你的士兵,凭什么听从命令,服从指挥?”凌松一脸的疑惑,不服气地说道,同时心里暗想:你们部队也管得太宽了吧! “现在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因为你得跟我走!”面对凌松的质问,少校一点儿也不生气,而是语气坚定,不可置否说道。 凌松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少校,撇撇嘴,孩子气十足地说道:“对不起!我没空儿!我还要为我阿爸报仇呢?就不奉陪了。” 说罢,凌松居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 “凌松——”少校忽然转头,严肃地喝道:“你给我站住!” 听见少校直呼自己的大名,凌松当场就愣在了那里,这位军官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呢?这其中必定有古怪。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凌松站在原地,惊讶地问道。 “呵!我是如何知道你的名字的?当然是你阿爸告诉我的啦!告诉你,你阿爸在临终前将你托付给了我,我答应他了。换句话儿说,你现在归我管,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现在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听我的,明白吗?”少校眼睛一瞪,依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坚定地说道,一名铁血军官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信息量巨大,凌松又毫无心理准备,更是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这都是些什么什么呀? 什么叫做我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这叫什么话儿呀?这话儿容易让人产生歧义,导致浮想联翩,好么? 难道阿爸在临终前真的将自己托付给他了?要不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呢?更何况他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呢?根本不带一点儿疑问呢。 “当然了!当兵这事儿还得你自个拿主意,你要是愿意那更好,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毕竟你是你,你阿爸是你阿爸,这个抉择还是你自己来选,这个主意还得你自己来拿。我们是人民的军队,我们的原则是当兵自愿,入伍自愿,绝对不拉壮丁,你自个好好考虑考虑吧。”少校说罢,转身开始收拢队伍,逐渐往回撤退。 单把凌松一人留在原地,让他好好考虑考虑。 这是一个关乎自己人生命运的选择,凌松不得不谨慎,不得不慎重。 然而这名军官却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受阿爸临终时的嘱托,看来不像是在说谎。既然是这样的话,自己没道理不听从。 凌松自小就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父亲说的话,他句句都听,何况这还是父亲临终时的遗言呢? 他坚信,父亲所做的一切决定肯定都是为了他好! 更何况,当兵后还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厉害,并且当兵之后,为阿爸报仇也就更容易,也更方便了,而且,他自小也有一个从军梦,曾经立志要当一名保家卫国的铁血战士呢。 想到这里,凌松转身快速追了上去,追上少校他们之后,十分孩子气地问道:“首长,当兵之后,练不练刀,练不练枪,练不练武?” 少校一听,看了看这个一脸童真的少年,脸上笑意盎然,他当然知道凌松此刻问这些问题的真正原因,故坚定地回道:“当然,这些只是当兵的基本功,如果这些都练不好,那都不能算是一名合格兵,我们的口号是,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不过我要提醒你小子,当兵可不单单是为了报仇。” 少校一语戳穿,凌松那还带有一点稚气的脸蛋上,不免多了几分不自在,他支吾地回道:“谁,谁说当兵就是为了报仇,我,我可没说……” “哈哈!你小子!连谎话都不会说。”望着眼前这个悍勇却又纯真的少年,少校那一直有些阴郁的脸蛋上,多了几分笑意,接着说:“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既保家又卫国,你明白吗?还有,你的仇,不但是你个人的家仇,更是我们共同的国仇,是千千万万英勇的华夏儿女共同的国仇。你记住喽!世界上,任何胆敢冒犯华夏神威者,无论远近,无论背景,无论国籍,都必诛!必诛!” 少校的一番话,说得凌松热血沸腾,血脉偾张,激情昂扬。 “我愿意,我愿意,我要当兵,我要当兵……”凌松紧跟在少校身后,高声喊道。 是的,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同时也为了那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我愿意当兵,我要当兵,我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我所深爱着的祖国,我愿意,我无悔。 可是少校却头也不回,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22.第22章 :特招入伍 凌松只是嘴上说了一个简单的“我愿意”,少校却为了他这个简单的“我愿意”着实忙了好一阵子,个中缘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众所周知,征兵入伍可不同于普通用人单位招聘职工,它是个极其严格并且严肃的事情,有着自己独特的流程。整个过程干系甚多,牵涉极广,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够决定和完成的,更何况,今年征兵工作早就结束一个来月了。 这时候入伍,无疑难上加难。 少校在向上级连续打了几次申请,并和相关的首长反复说明情况之后,费尽心机,用尽方法,好不容易才给凌松弄了一个特招入伍的指标。 所谓特招入伍,顾名思义,是指特殊征召入伍的军队人员,其主要不同就在这一个“特”字,即不是走常规渠道和流程而应征入伍的军队人员。 一般来说,特招入伍的对象主要包括:充实和加强科研所,军队医院,军事院校等单位新学科和重点学科的高层次人才,补充部队以及基层技术单位急需的工程技术骨干人才等。 而真正特招的普通士兵,尤其是基层的普通士兵,则都是很少很少的。 从这里也不难看出,为了凌松的这个特招指标,少校是花了多大的心血,费了多大的劲儿。 而面对上级首长不断的询问时,少校回答得最多的是:这是一个承诺,这是一个老乡临终托孤时应承下来的承诺,这是一个堂堂华夏军人的承诺,军人的承诺一诺千金,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食言。 不过,虽然说是特招,但凌松该走的征兵程序却是一样也没少,报名,体检,政审以及家访等,凌松几乎一样也没落下,只有家访这个程序已经不可能正常的完成了,因为,他唯一的亲人——父亲,已经不在了。 凌松的身体倍儿棒,一点问题都没有,政治上,不但本人没有任何问题,连整个家族都没有任何问题,完全算得上的根正苗红。 话句话儿来说,他这样的优秀青年,如果不当兵,那简直就是糟蹋了。 所以整个征兵程序走下来,凌松走得分外的顺畅。 唯有体检最后一关,验血出来,负责体检的医生面色凝重地找到了他,将他带到了一间单独的小房间内,郑重地问他一些自身的基本情况。 凌松根本不明就里,况且他一向都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所以,医生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每一个问题,他都是据实回答的。 “既然是这样,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名医生的神色依旧十分凝重地说道。 但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名医生肯定有话儿要说,可是,又好像不方便说出来似的。 凌松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也起了不好的疑心。 他早就道听途说过,征兵体检时,时常发生的一些歪风邪气,比如说,许多医生都要收受红包,明目张胆地向应征青年要些好处,要不然即便再健康的身体都会被他们检查出毛病来。 想到这里的凌松心里顿时大怒,不过对方并没有点破,他也不会那么冒失地发作。虽然自小在丛林里长大的他,算不上有多么的高尚,但是对这样的歪风邪气以及社会的蛀虫,却是深恶而痛绝的。 况且,他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钱来腐蚀他们? “医生,有话你就直说,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儿当面多清楚,打开天窗说亮话最好。”尽管心里十分愤怒,但凌松表面上尽可能地表现出平静。 “没什么话儿要说了,一切都问清楚了,你可以走了。”这名医生依然神情凝重地说道,心里仿佛在做某种重大的决定一般。 听得如此说,但凌松并没有挪步,而是继续站在原地,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真的没有话儿说了吗?如果真的没有话儿跟我说的话,那为什么单独把我叫到这个独立的房间里来呢?不是多此一举吗?征兵体检好像没有这么一个程序吧?有话儿就当面说清楚,在背后捣鬼可就不好了。”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说话的嘛?什么叫做背后捣鬼?”这名医生终于动了气,脸色一拉,严肃地问道。 凌松没有回话儿,而是抬头看向天花板,鼻孔冲天,心想着:生气了吧!沉不住气了吧!我可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专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让人说,装得还挺像的,哼! “好吧!”这名医生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窗外,仿佛宣布什么秘密似地说道:“你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是,唯独你的血型有些奇怪。你这种血型非常稀缺……” “稀缺?怎么个稀缺法?那该怎么办呢?”愤怒的凌松都没等对方说完话儿,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儿。 按照受贿的套路,这个时候,这名医生就该提条件了。而此刻愤怒的凌松却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自己帮对方提了出来。 “怎么办倒是不用怎么办,既然你一直追问,那么,你自个知道就好了,可不要在外边乱说。你应该知道,部队里对特殊血型的士兵招收得十分严格。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情,既然是特招入伍嘛!有些条件就是应该放宽松一点嘛。”这名医生并没有在意凌松的无礼,而是很平静地说道。 “你确定不用怎么办?”凌松还是有点不放心,随即追问了一句。 “不用,不用!你现在可以走了,去到部队后,要好好干,为咱们的家乡争光,知道吗?去吧!”这名医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俯下头去看什么材料,然后一边挥手下逐客令。 凌松冷笑一声,心有不甘地走了出来。 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凌松都不相信自己的血型很特殊,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还在嘲笑这名医生,有腐败的心,却无腐败的胆呢! 很久以后,他才彻底明白,他冤枉这名为他打掩护的医生了。 23.第23章 :三年之约 所有的征兵流程全部通过之后。 凌松就很天真地认为,自己应该就可以跟着这名军官走了吧!然后跟着他当一名英勇善战的特战队员,就像他带领的那一群特战队员一样,那么英姿飒爽,那么帅气逼人。 那么威风,那么拉风。哈呀!想想都觉得激动! 离开村寨去部队,凌松跟着少校上了他们的特战车,特战车上同坐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 望着整车的特战队员,凌松兴致颇高地问少校:“首长,我这是不是就算已经入伍了,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已经成为你们中的一员了?” “噗嗤……哈哈……” 没想到,在凌松自己看来十分正常的一句话,却将整车原本都表情严肃,神情庄严的特战队员全给逗乐了。 整个特战车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怎么?你很想加入我们?”良久,少校止住笑,转头认真地问道。 “当然!要不我怎么跟着你们?首长,你打算发给我一支什么样的枪啊?手枪就算了,手枪太短,杀伤力也太小,还是发给我一支这样的枪好了。”凌松根本不明就里,反而指着身边一名特战队员所持的九五式突击步枪,一脸天真烂漫地问道。 “哈哈……哈哈……” 再次没想到,凌松这句话儿一出,更是引爆了全场,所有人比刚才笑得更欢快了。一向严肃冷酷的特种兵,听见凌松这种近乎无知的话儿,简直比听到世界上最滑稽的相声还要好笑。 仿佛碰见了一个宝,而且还是活的。 “怎么?我有说错吗?我就是觉得这种枪好!不长不短,好用。”凌松一脸懵逼地说得十分认真,此刻的他完全还没弄清楚状况。 笑什么笑,人家可是很认真很严肃的,好么?认真的凌松感到满腹委屈。 “噗嗤——” 忽然,一个十分清脆的女生的声音,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 那可是在一群雄性动物聚集的特战车上,忽然听见这么一声女生清脆悦耳的声音,那当真是比夏日夜里的萤火虫好要夺目,呃!错了,是还要夺耳。 凌松循声望去,但见特种车靠前边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神情冷峻的女特战队员,只是这个女特战队员脸色画着厚厚的油彩,并且全副武装,迷彩头盔就掩盖了她的大部分真实面目,所以她的真实面容,凌松却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勉强能看清楚她那美丽的大眼睛,正乌溜溜的旋转着,充满了灵性。 不过,从她那冷峻的神情看来,仿佛刚才那清脆的一笑,根本就不是她发出来的一般。 出于好奇,这时候反应迟钝,甚至显得有点呆头呆脑的凌松,却探着脑袋向她看得十分地认真。 “利鹰,瞧!人家在看你呢?”旁边的一名特战队员趁机打趣道。 “去!一边儿去!”该名女特战队员没好气地嗔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道。 说罢,就微闭着眼睛,做养精蓄锐的模样儿,整个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感觉,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 凌松当场尴尬得就差钻地缝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该名女特战队员英姿倩影却深深地嵌入入了他的脑海当中,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魂牵梦绕,挥之不去。 “怎么,你很想加入我们?可是全军想加入我们的人多了去了。只可惜我们却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要的。”见所有人都快笑够了,少校再次止住笑,认真地说道:“你得先证明自己能行,证明自己有过人之处,证明自己确实比别人强悍,比别人有能耐。否则,你也真的就只能想想而已了。” “这个,这个,我,我是可以证明……”凌松一阵着急,急于想在少校和这一群特战队员面前证明自己,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不得其法,着了好一阵子急。 少校望着他,顿了顿,微微一笑,说道:“说,谁不会,我们要的是真正的实力,是真切的能力,是实实在在的行动,是在部队里的点点滴滴的表现。你,最起码,现在还不够格,说句不客气的话儿,你还差得远呢!” 凌松的脸蛋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仿佛羞涩的男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心仪的女孩表白时,却惨遭拒绝一般。 敢情,刚才这一车子的特战队员是在笑这个哇! 凌松恍然大悟!连忙低头又要去找地缝,可惜特战车上哪有地缝,车缝倒是有,只可惜太小,钻不进去。 “其实,你的底子还是很不错的,这也是我看上你的主要原因。”见凌松一阵比一阵尴尬,身为领队的少校随即转换了语气,打破了这种尴尬,接着说:“到了部队之后,你要好好训练,刻苦训练,积极向上,努力提高自己的各项军事技能。既然你这么想加入我们,那我们来定个约定怎么样?” “约定?什么约定!”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的凌松,抬头疑惑地问道。 “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内达到我们的严格选拔要求,通过层层选拔,加入我们。有没有信心?”少校具体地说道。 “我有信心,不过,我不需要那么长时间,我一年就可以了。”凌松脸色一肃,郑重而有急切地回答道。 “小伙子!别那么狂,也别那么傲,部队里卧虎藏龙,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千万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要学会谦虚,明白吗?那些空心的麦穗总是举头朝天,只有饱满的麦穗才会低头向着大地的。我最讨厌的就是放空炮的兵,知道不知道?还有,我之所以定下这三年之约,为什么不是两年,也不是四年,这其中是有原因的,你以后就会慢慢明白的!”此刻的少校说话和蔼可亲,仿佛一个淡然处之的长者一般。 “那好,三年就三年,我一定能达到你们的选拔要求,而且,我还要超过你们绝大多数的队员,我一定能够做到。”凌松连忙站直了身子,一脸庄严的说得十分坚决,说得十分坚定,就差当场指天发誓了。 少校见凌松这这副模样,心里很是满意,他点点头,说道:“这很好!有那么股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气势,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全车的战友们可以作证,到时候我等着你。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有点骄傲也好,但是不能过度的骄傲,你可以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气,知道吗?” “是!首长!”凌松连忙立正,装模作样地给少校敬了个军礼,敬得那叫一个不标准,跟少先队员敬的礼有得一拼,惹得全车的特战队员再一次哈哈大笑。 不过,意外得很,这次少校没有笑,他亲手为凌松纠正了敬礼的动作,然后似有不舍地缓缓说道:“这些简单的队列动作,以后你们新兵连班长会教你。还有,我也不是什么首长,我姓石,名坚,不过石坚这个名字,可不是你叫的,至于以后该叫我什么,你们新兵连班长同样也会教你。” 说罢,石坚扫视了一下全车的特战队员,继续说道:“我是他们的中队长,他们叫我石中队……” 24.第24章 :衷心告诫 动力十足的特战车,排着粗气,一路呼啸着持续向前,卷起一股漫天的黄尘。路两旁的树木急速往后退去,快速消失在拐弯处,或者消失在肉眼无法看清楚的远方。 端坐在车上的凌松依旧一脸的茫然,思忖良久,他才鼓气勇气,问出自己心中最关心的问题:“首长!呃不!石队长!既然我现在还达不到你们的选拔要求,那我现在去哪儿呀?去哪个部队呀?” 石坚回头看了一眼凌松,脸色一展,缓缓说道:“这个你就甭担心了,部队上早就给你安排好了,你现在去的西北军区的猛虎团。这是一个有着光荣传统的英勇部队,在整个西北军区乃至全国,都是有名的尖刀部队。你到那里之后,要好好训练,刻苦训练,积极向上,现在新兵连已经开始一个多月了,你要努力追上你的同年兵,不要被落下了,知道吗?” 这时候的石坚,说话的语调中,隐隐还带有几分父亲的角色在里面。 这让凌松一阵感动,事实上,他也确实感觉到了,不过嘴上只是机械而顺从地答是,在心里,他也隐隐将石坚,石队长看成自己以后在部队里的依靠。 石坚停顿了片刻,接着说:“其实,将你安排在猛虎团,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我们大队每年都会去猛虎团选拔优秀的精锐士兵。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们给猛虎团的名额每年只控制在一个左右,很少有例外。有时候,如果没有合适的,我们一个名额也不会给。你要想进入我们大队,首先,你得拿到猛虎团的第一再说,要不然,基本上就没什么希望了。” “是!请石队长放心,我保证拿第一。”凌松连忙挺起胸膛,坚定地说道,信心满满,仿佛拿第一于他而言,是件很轻松简单的事情一般。 “你倒算是一块好材料,如果好好打磨一番,兴许有那么点希望。不过你小子还是有点狂,也有点傲。到部队之后,我对你只有三点要求:第一尊重领导,第二团结同志,第三苦练杀敌本领。你都给我好好记住喽!并且不但要记住,而且要坚决地不打任何折扣地执行,切切实实地做到,你能做到吗?”石坚严肃起来,对着凌松,郑重地问道。 这也是石坚一直担心的地方,这个士兵绝对是个好兵苗子,潜力也十分大,但是性格却过于刚硬,过于倔强。 古话说: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 过于刚强,过于倔强,终究不全是一件好事情。 尤其是在部队里,过于刚强,过于倔强,有时候能成事,可是,有时候也能坏事。 “是,我努力做到。”这是凌松的话儿,很明显,说这话儿的时候,显得很是有些底气不足。 “不是努力,而是一定,是切切实实不打任何折扣地做到。”石坚加重了语气,表示他对这一点是十分重视的。 “我,我尽可能做到呗!” 凌松毕竟还没有正式踏入军营,根本还不懂得部队里的真正规矩。 其实在部队,上级即便是用商量的口气和下级说话,下级都要极其认真极其坚定地回答。何况此刻堂堂的一个高出自己不知道多少级的少校,在严肃郑重地跟他说话呢!那几乎可以和下命令的分量相提并论了。 哪里还能够如此轻松地回道。 不过,此刻的凌松之所以这么回答,也是有自己的一些考虑的。 尊重领导,这个没问题,他在家一向都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到了部队之后,尊重领导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做得到。 而苦练杀敌本领,这个就更不用说了,他自小就好使枪弄棒,玩刀耍刀,况且此次来当兵,还有一个不共戴天杀父之仇要报,即便石队长不要求自己这个,自己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去练,去尽一切可能让自己变得强大。 唯有团结同志这一条,他不敢打包票,也就只能说是尽可能去做到罢了。毕竟团结同志这可是双方的事情,是相互的,是彼此的,如果自己一厢情愿地去团结对方,对方不买账怎么办? 而且一旦遇到那些专门挑事的人,那又该怎么办呢? 总之,这一点,自己是保证不了的,最多只能说努力去做,尽可能去做就是了。 仅此而已! 毕竟,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信誓旦旦地去答应了,免得成了失信之人。 石坚若有所思地盯着凌松看了好几秒钟之后,微微地摇了摇头,浅浅地叹了口气,他从这几天与凌松的相处来看,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 眼前这个刚刚入伍的少年,性格刚强,倔强,热血,且充满了英勇的血性,是个地道的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绝对是个好兵坯子,而且军队里也正需要这样的士兵。 这样的兵,如果一点错误都不犯,那简直是没天理了。 既然他已经答应尽可能去做好,那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必去强迫他做,他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呢。 再退一步讲,咱们大队不还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吗?这还是当初创建大队时,首任大队长亲自提出来的,那就是:每一个大队的特战队员,多多少少都应该要有一些调皮捣蛋的“劣迹”。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模范兵,按部就班的乖孩子,那咱们大队还坚决不要呢! 事实也无数次地证明,乖孩子,往往都是没什么出息的。 常人只能看到调皮捣蛋的孩子的坏,又有几个人能看到调皮捣蛋孩子的好呢? 说到底,这是一柄双刃剑,只要使用得当,自然也就能发出巨大的威力。 事实也无数次地证明,经常调皮捣蛋的孩子脑子活,想法灵,鬼点子多,根本不安常理出牌,时常出其不意,带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而这,仅仅只是能成为一名优秀特种兵的基本条件。 这也不得不说明首任大队长的眼光,有着非同一般的独到之处。 不过,对于眼前这个刚入军营的凌松,无论从哪方面出发,都应该好好敲打敲打,免得他不知轻重毫无顾忌。 这对他接下来的军旅生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到这里的石坚神色一冷,严肃且郑重地说道:“那好!既然是你自己说的,说要尽可能地去做到,希望你随时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儿,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说到就要做到!明白吗?” “是!首长,说话算话,说到做到!”凌松再一次挺着胸脯敬不标准的军礼。 25.第25章 :初入军营 猛虎团是一个机械化步兵团,在全军都是十分有名的王牌部队,堪称王牌中的王牌,在军委那里都挂着响当当的牌子。 猛虎团组建的历史悠久,且历来以作战勇敢,战斗力极其彪悍而闻名全军。 团史战史以及各类辈出的英勇人物的资料垒起来,少说也得有半层楼那么高。 部队给初入军营的凌松的第一印象是:干净,整洁,一切井然有序,时刻令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当一队队99a式主战坦克以及各式步战车,在大引擎的牵引下,怒吼着,咆哮着,风驰电掣般在训练场上来回穿插驰骋时;当各类口径不一的火炮,向着同一个目标,进行猛烈的炮火准备时;当一个个训练有素,且行动雷厉风行的战士,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之下,与坦克步战车协同作战,呐喊着集体冲锋时…… 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让这个初入军营的新兵蛋子凌松感到震惊,感到震撼,感到自豪,并且羡慕不已。 伟大的人民军队,是无数英勇热血的华夏儿女魂牵梦绕的神圣殿堂。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交接手续之后,一名二期士官将凌松领走了。 二期士官名叫陈强,是个第七年的老兵,原是猛虎团尖刀侦察连一班班长,现临时担任新兵连一班班长,而凌松就分配在他们班。 他成了凌松新兵连的班长,是凌松军旅生涯的第一个领路人。 他对凌松这个特招入伍的新兵蛋子,并没有特殊对待,更没有另眼相看,而是一视同仁地接纳了他。 “凌,噢!凌松!我代表新兵连一班热烈欢迎你的加入。”在带凌松回班里的路上,陈强在简单介绍完自己及班里的大概情况之后,微笑着对凌松说道。 “谢谢班长!”凌松回道。 “你初来乍到,有些事情,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陈强笑意一收,认真地说道:“咱们部队,最讲究的就是团结,团结就是力量嘛!是不是?别的我倒是不担心,但是这一点必须做好,明白吗?” 又是这话儿! 凌松的嘴角微微一扁,不过,说出来的话儿还是十分干脆亮堂的:“是,请班长放心,我会努力做好与战友之间的团结工作的。” 虽然凌松的话儿说得不伦不类,但是身为班长的陈强却并不怎么介意。 他依然笑了笑,接着说:“那很好!不过班里的其他人都还好,唯有一个叫做王耀的新兵,你没什么事情,最好不要惹他,这个兵来头很大,背景很深,不是咱们这样的普通小兵惹得起的,你明白吗?” 在行进的过程中,凌松连忙立正,答道:“是!班长,没什么事儿,我保证不去惹他。不过,他们家到底有些什么背景啊?” “嗯!走啊!”陈强回过头来,迟疑了片刻,还是接着说了:“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他们家是个军人世家,祖孙三代都是军人,他爷爷过去是军委的重要首长,现在好像已经退了,具体细节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就好了。” “那他是凭他们家族的关系进来的?”凌松疑惑地问道。 “那倒不是,因为他们家族的原因,他从小就被当成一个军人来培养,家族中的长辈们,也经常用一个优秀军人的标准去要求他。据说,他这次入伍,规规矩矩地走完了所有的征兵流程,全是靠自己的实力进来的,并没有依靠他们家族的关系。”陈强回头望了一眼凌松,细细的解释道。 “如果这样,那他也算是一条好汉。”凌松由衷地赞叹道。 “那是!”陈强微微点头,对凌松的话儿表示赞同,接着说:“不仅如此,还有更厉害的呢!由于他自小就经历过严酷的军事训练,所有,他的军事素质以及各项军事技能,他远远地超出了这一批新兵,就目前来说,他是整个新兵连里,表现最突出,且各个训练科目都拿第一的新兵。” “哈!了不起!整个新兵连第一。”凌松再次由衷地叹道,不过在心里,他隐隐地产生了要超过他的想法。 在此刻的他看来,王耀的这个第一不是永恒的,而只是临时的,是用来被超越的。第一,老子就是要当第一,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整个猛虎团每年只有一个入选特种兵的名额,老子也要尽自身最大的努力争当这个第一。 老子要当就当特种兵,要当就当最强悍的兵王。 “呵!确实有点了不起,不过,像他这样的新兵,家族背景深厚,自身实力强悍,这样一来,难免就会傲气,难免就会猖狂,难免就会眼空一切目中无人。这在部队上,也没什么大的不好,不过其他的战友就得多忍让着他点,多担待着他点,能不惹他,最好就不要去惹他,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身为班长的陈强,从全局出发,不得不给刚刚踏入军营的凌松提一个醒,同时也说明了那个新兵王耀,也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儿。 “理解,我能理解!能不惹他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惹他。”凌松忙不迭地回答道,见班长还在盯着自己看,又忙松口道:“就算他有意惹我,我也会尽可能地忍让,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嘴上虽如此说,凌松的心里却在想:我超过他,自己当第一,不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吗?他傲,他狂,他目中无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为他在整个新兵连排第一嘛,自己夺了他的那个第一,不就完事儿了吗?哪有那么麻烦? “那我这个班长可就放心了。”陈强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说道:“新兵连已经开始一个多月了,你现在才来,很多科目都已经落下了。往后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单独带你出小操,你自己也要认真一点,刻苦一点,努力一点,尽可能快一点跟上其他战友,在这方面,你要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明白吗?” “是!谢谢班长!我一定会努力,一定会刻苦的。”凌松再一次立正,敬了一个不那么标准的军礼。 26.第26章 :首少王耀 说到新兵连一班的王耀,这名新兵着实大有来头,并且背景极其深厚。 他们家整个家族的男性几乎全部都当兵成了军人,并且绝大多数都身居要位,在军中极其有权势,算得上是正经八百的军人世家。 他爷爷更是从当年的一名默默无闻的红小鬼,直接干到了军方的第三号人物,不可谓不位高,不可谓不权重。 虽然如今他爷爷早就退休了,但是余温还在,余势还在,随便发一句话,在军中自是不必说了,即便是在整个华夏大地上都会随之颤上三颤。 而关于王耀本人,更是多了一些荣耀的光环以及江湖市井的色彩。 京城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京城四少,首少王耀。 可见,这个军人世家出身的王耀,在那个天子脚下,高官云集,各种二代三代们扎堆的京城里,有着什么样的一个非同寻常的地位,妥妥的一个现代少爷,而且还是堂堂的京城首少。 王耀跟其他的养尊处优混吃等死的二代三代们完全不同。他自小就是一个聪明跋扈的孩子王,自小就争强好胜盛气凌人,并且他脑子活,办法多,各种各样鬼点子也层出不穷。 而且他们家族自小就将他当成一个优秀的军人来培养,自小就让他参加正规的军事训练,所以他自身的实力一直以来都十分强悍,这也是京城里那些二代三代们服他,畏他,听从他的一个主要原因。 当然,这也是他能成为堂堂京城首少的一个重要原因。 现在,他是一班的一名新兵,更是一班的班副,是整个新兵连实力最强悍,军事素质最优秀的存在。 然而,虽然班长陈强有提前跟凌松说明白情况,但凌松明显还是有些低估了京城首少的嚣张和跋扈,低估了他的盛气凌人。 “哪来的土鳖?”凌松跟随班长刚走进班里,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刺耳的传来。 早就有些心理准备的凌松立刻循声望去,但见班里的正中央的办公桌旁,正靠着一个身材高大,目光敏锐得几乎有些锋利的新兵,嘴角斜斜地上扬,一脸不屑地看着凌松。 凌松没有搭话,而是依旧放自己的行李,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王耀,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土鳖不土鳖的?”陈强眼光一转,责了王耀一句,转而向全班新兵介绍了一下凌松。 “哈!班长!你才出去了这么一小会儿,就从哪里捡回来了这么一个半生不熟的土鳖?今年的征兵工作都结束一个多月了,现在还能入伍?到底走的谁的关系?”王耀根本就不在乎班长的责备,他抬眼若无其事地在凌松身上游走了一遍,继续一脸不屑地说道。 他每一句话都说得很轻,说得很无所谓,但是他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字字如针,并且直扎人心。 好在班长陈强早就提醒过凌松,凌松也早有心理准备,所有凌松依然没有搭理他,尽管,此刻凌松的心里已经有些愤怒了。 凌松一个地道的山里孩子,长得有点乡土气息,这也在所难免,无可厚非。何况,家里才刚刚遭遇剧变,心情沉重郁闷,气色差一点也很正常,但绝对不是王耀口中的土鳖。 再说入伍走关系这一层,天地良心,凌松根本就没有走过任何关系,虽然他入伍有些特殊,但绝对没有走任何人的关系,这一点,认真的读者朋友们都可以为凌松作证。 “王耀,你不要没事找事行不行?有那闲工夫,把你自己的被子好好叠一叠,把班里的内务好好整理整理,身为一个副班长,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些什么呀?”陈强没好气地白了王耀一眼,责备道。 “嘿嘿!班长!我这个副班长当得还算称职吧……”王耀依然毫无所谓,反而脸色一变,对着班长陈强嬉皮笑脸起来。 “去去去,别扯淡,我去一趟司务长那里,落实一下凌松的伙食问题,你们几个好好帮助凌松整理一下内务。”陈强简单地安排完凌松后,就戴帽子出去了,把一班所有的新兵都留在了班里。 “诶!土鳖,你从哪里来的?走的谁的门路,说说看,看我认识不认识?”陈强出去后,王耀便欺了过来,对着凌松,依然一脸挑衅地问道。 饶是凌松脾气再好,心里承受能力再强,前有少校石坚的告诫,后有班长陈强的提醒,凌松也再也忍禁不住了,同样血气方刚,同样是性格刚强的热血汉子,谁怕谁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便是叔叔能忍,婶子也不能忍啊? 哪怕是天要塌下来,那也先干了再说,管他娘的呢? “土鳖问谁呢?”凌松忽然回头,双眼同样敏锐地反问了回去。 “土鳖我……你他妈占我便宜?”王耀猛然醒悟,顿时大怒,这位无风也要起三层浪的王家少爷,见眼前这个才来的新兵,居然敢占他的便宜,当场就动了气,而且是真气。 他双眼一瞪,脸色一肃,就摆出了一副动手的架势儿,怒道:“他他妈说谁?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土-鳖-问-谁?”凌松毫不畏惧,随即一个字一个字地重说了一遍。 “你他妈找死?”王耀正要发作,班里的其他三四名新兵快速地拥了过来,打头的一个名叫郁凯的新兵对着凌松喝道:“你瞎眼了,没看见这是耀哥,京城有名的王少。” “我只能看见一只土鳖,带着一群小土鳖。”此刻的凌松不但毫不畏惧,心里隐隐都有点想发笑,继而讽刺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这少那少,丢人不丢人?磕碜不磕碜?你们几个既然那么想当奴才,为什么不去找一百多年前的皇帝呢?那样,即便是当奴才,也显得高贵不是?” “你他妈说什么?谁是土鳖,谁是奴才,找死吧你?”以郁凯为首的三四名新兵,顿时暴怒,人人都想在王耀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所以人人都摆出了架势,打算跟眼前这个才来的新兵大干一场。 班里的紧张气氛陡然剧增。 一场力量悬殊的打斗似乎就要在一班上演了…… 27.第27章 :就此结怨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即将拳脚相向之时,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新兵挺身而出,张开了双臂,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怒目相对的双方之间。 “彭湃,你想干什么?快点闪开,难道你也想加入不成?想加入也行,多你一个不多,老子照打。”大怒中的王耀,几乎百无禁忌无所畏惧,一向盛气凌人嚣张跋扈惯了的他,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个叫彭湃的新兵慌忙对着王耀赔笑,同时劝解道:“哪能呢?班副!你看这个叫,叫凌松的战友才刚刚加入咱们班,那就是咱们新兵连同班的战友,天南海北,茫茫人海,能走到一起,那都是缘分呐!是不?” 彭湃的这番话儿大打亲情牌,顿时就将大怒中的王耀说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但是意志力坚定,目的性极强的王家少爷,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何况是此刻大怒中的他呢? “你他娘的想说什么呀?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快点给老子闪开,滚一边去,要不然可就别怪老子们的拳脚无眼了。”反应过来后的王耀,虎眼一瞪,就朝彭湃喝道。 “就是,耀哥让你闪开你就快点闪开,别挡在中间找打,到时候伤了你,我们可就不好意思啦!”这时候,郁凯跟几个帮腔新兵,一并朝着彭湃喝道,一个个拳头紧握,一副要上阵厮杀的模样儿。 不过,尽管如此,对方也人多势众,可凌松却是一点儿也没胆怯,这位敢与群狼面对面对阵的少年,才没把这几个新兵放在眼里。 双方真的动起手来,他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对方四五人全部撂倒,但是,他可以保证让这个耀武扬威惯了的王耀,占不到自己的一丝便宜,不管他的实力有多么的强大,有多么的了不起。 此刻凌松的目标性也十分明确,不管对方有几个人向自己下手,他都会先将王耀撂倒,反正牵牛就牵牛鼻子,擒贼先擒王。 无论如何,撂倒王耀之后,自己也就有了垫背的了,算起来,也不吃亏。 不过,此刻充当救火队员的彭湃绝对不允许大火燃烧起来,他继续挡在中间给双方打圆场:“班副,说什么呢?你的厉害,我早就见识过了,怎么会自找没趣儿呢?是不是?我看凌松也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是你们俩要切磋,那也等到了训练场之后再说吧!” 转而又挤眉弄眼地对着凌松说道:“得了,凌松,才来就和班副闹别扭,以后还怎么相处,要不这么着,向班副服个软,说两句软和话,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何必把关系闹得那么僵呢?” 可凌松分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同样处于愤怒中的他,继续强硬地说道:“谁怕谁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呢?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就到处耀武扬威,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似的,老子看不起这样的人。什么服软的话儿不服软的话儿,我可不会说,要我说,我保证不打死他,行不?” “那还扯什么犊子,来啊?”王耀怒喝道。 “来就来啊?”凌松自然也不甘示弱。 班里的紧张气氛愈加浓烈,双方怒目相向,剑拔弩张,一场力量悬殊的打斗一触即发…… “干什么,干什么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呀,非得打一场才高兴啊?”两头劝说受阻的彭湃顿时作生气状,不过,他不再对着谁,谁也不得罪,仿佛对着眼前空气说一般。 继续说道:“打一架就高兴了,高兴完了怎么办?这周的先进班级,还要不要啦?再说了,连长刚刚还在问新来的这个新兵的事情,一会儿让连长知道了,还不让我们集体五公里……” “你他妈少扯淡!”愤怒的王耀可有点耐不住性子了,他粗暴地打断彭湃的话儿,喝道:“少他妈拿连长来吓唬老子,老子可不怕,就算连长来了,他能怎么的,他能把我怎么的?” 你说巧不巧,彭湃正要回话,新兵连连长高云峰就背着手,威严地走了进来。 高云峰原本是猛虎团尖刀侦察连连长,现临时担任新兵连连长。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兵痴,见了好兵,比见了漂亮姑娘还要高兴。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拉长着脸,跟马脸比长度似的?这是打算要上阵厮杀呀?还是已经上阵厮杀了?”常年在基层带兵的高云峰一进一班,就立刻嗅出了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味,继而严肃,却有若无其事地说道。 见连长进来了,整个一班,只有彭湃礼貌地问了声“连长好”。其他人,尤其怒目对视的双方,一时还都拐不过弯来,只是笔直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仿佛铁雕铜塑一般。 “连长,这哪有上阵厮杀呀?”机灵的彭湃继续打圆场,此刻见连长大人驾到了,心里的那块石头也就落了地,知道这场即将爆发的打斗,算是解了围了。 毕竟,还没有人敢当着连长的面群殴。 “没有吗?这不年不节的,我怎么闻到了你们班有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儿呀?”高云峰环视了班里一个个站得笔挺的新兵,谈谈地说道。 “哈!连长,你一定是闻错了。”机灵的彭湃继续打圆场,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连长!我们刚刚还在讨论连长你呢?刚刚班副王耀还在说我们连长爱兵如子,说今天我们班有一名新同志到,连长一定会来我们班慰问的,这不,班副才刚刚说完,你就来了,说得可真准。” “是吗?”连长高云峰顿时一愣,怀疑地问道。 其实,以高云峰多年带兵的经验来看,彭湃的这番话儿简直就在胡说八道,瞎扯犊子。可是,话又说回来,世界上,谁又不喜欢奉承的话儿,好听的话儿呢?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不喜欢,也没道理不喜欢一个机灵的人啊? 彭湃恰到好处的机灵,让连长高云峰很是受用,让一班的其他人更是受用,尤其是对此刻还有些莫名其妙地王耀而言,更是如此。同时,也给怒目对视的双方争取到了脑袋拐弯的时间。 “是的!连长,既然今天有新同志到,连长,要不你就趁这个机会给大伙说两句,来,大家鼓掌……” 彭湃这厮,三言两语,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成功转移了,不但化解了现场所有的不和谐,而且还变被动为主动,同时,把连长大人推上了讲台…… 真可谓,一箭多雕,彭湃堪称神射手。 28.第28章 :连长解围 在一班新兵机械的鼓掌声中,连长高云峰只得转换口吻,转变脸色,象征性地说上几句,心里却很有一种被迫上台的感觉。 他目光敏锐地扫视了一圈,然后朝凌松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关切地说道:“你就是今天来的新同志?” “是,连长!”凌松连忙立正答是。 “好!好!”高云峰连说两个包罗万象的好之后,话锋忽然一转,语轻而意重地接着说道:“既然来到了我们猛虎团,那就好好干,好好练,干好喽,练好喽,啥都有,啥也少不了你,什么嘉奖,优秀士兵,还有三等功什么的,要啥有啥。如果干不好,练不好,那就是混两年的大锅饭吃,两年服役期满,就打背包滚蛋。明白吗?” “是!”这一回,一班所有新兵都异口同声地答是。 高云峰目光如箭一般,朝一班的新兵环扫了一圈,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别以为连长说话不好听,实际上部队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弯弯绕?部队是个强者生存的地方,这里不欢迎弱者,也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有能耐的就跟我上,没能耐的,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就甭待在部队里丢人现眼了。咱们泱泱大国,有能耐的人多了去咧,让有能耐的人上。” “是!连长说得很有道理,大伙鼓掌!”机灵的彭湃又不失时机地抓住了机会,带头鼓起掌来。 尽管连长的话儿说得很是严肃,甚至,在很多人听来还有点扎耳朵,但是见彭湃如此轻松附和的模样儿,所有人都只得跟着鼓起掌来,并纷纷表示:“是,是,连长说得很好,说得很有道理,咱们都要好好干,好好练。”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还在愤怒之中,心不甘情不愿的王耀。 “得了,别扯淡了!”尽管心里很是得劲,但高云峰的脸上依然还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儿,转而对着彭湃半真半假的斥责道:“彭,彭湃,就你小子会说,就你小子机灵,就你小子脑子活,转得快,是吧?小心老子捶你。” 高云峰心里愉悦,作势要去捶彭湃。 可是机灵的彭湃嬉笑着早就躲开了,不过,嘴里依旧未停:“连长,这全是你带兵有方,领导有法的结果,算起来,连长,这得怪你自己” 一个原本剑拔弩张,即将大打出手的场面,因连长的到来,而暂停了下来。然而,再经过彭湃这么有意且机灵的一活跃,班里的气氛顿时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怒目相向的双方,注意力也逐渐开始转移,开始转变。 不过,常年在基层带兵的连长高云峰可没有那么好糊弄,要不然,他也就是一个不合格的连长了。他从进一班们的那一刻起,就敏锐地察觉出班里不和谐的因素,以及紧张的气氛。 他隐隐察觉到,肯定又是这个跋扈的王耀在找新来的这个兵的茬,找他的别扭,寻他的不自在。并且,他也隐隐地发现,这个新来的新兵,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只是经过机灵的彭湃这么一活跃,一闹腾,身为连长的他便感到有点拉不下脸,不好当面发作,并且,他手里也并没有抓到什么实质性的把柄。 可是,这事儿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自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过去,趁机警告警告这个一向嚣张跋扈的王耀,顺道也敲打敲打这个才来的新兵,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片刻之后,待所有人都停下鼓掌,趋于平静之后,他径直走到了凌松面前,面带一丝神秘的微笑,轻轻地拍了拍凌松的肩膀,紧接着,令人在场所有人都十分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但见高云峰猛出一拳,直接砸到了凌松的当胸,砸得凌松直咳嗽。 凌松猝不及防,然而,出于本能,也出于他平时狩猎时的快速反应,他随即就作势要回击,不过,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双拳紧握,强压住心头的不快,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而这一切细节,敏锐的高云峰当然看在眼里,同时,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就从这看似简单,看似无厘头的一拳,常年在基层带兵的他就能够获知这名新兵的一些大概情况,可见这名新兵并不那么简单,除了反应速度灵敏之外,这小子的胆子也不小,而从试探性的这一拳,他也能隐约探知,这小子的实力绝对不弱,绝对是个好兵胚子,好好打磨打磨,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唔!身板还不错,以后要好好练,不要糟蹋了你这一幅好身板,知道吗?”一拳捶完,摸底以及敲打就都结束了,高云峰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淡然地说道。 然而这一幕其他新兵当然也看在眼里,当所有人都面露惊疑之色之时,王耀却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心里暗暗地发笑,就差笑出声音来了。 正当王耀沾沾自喜,高兴得云里雾里,飘飘然之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再次发生了,并且相比起刚才高云峰拳击凌松那一幕,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见连长高云峰缓步踱到王耀跟前,快速出手,更是猛力一拳,直击王耀当胸。 而正高兴异常,全身心处于放松状态的王耀更是毫无提防,连长高云峰这更为猛力的一拳,就差当场将他砸岔了气,一时因呼吸不畅,咳嗽声同样大作,几乎与凌松的咳嗽声相互对应,一较高下。 当所有人对眼前这突如其来,且极其戏剧化的一幕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听见高云峰依然用刚才那种淡然的口吻,却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唔!王耀的身板也不错,我看呀!你们俩,都好好练的话,到时候,应该有得一拼。” 高云峰说罢,居然头也不回地往门外缓慢走去,步态悠闲自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可是,却把一班的全体新兵继续留在原地,面面相觑,集体石化了。 29.第29章 :凌彭相交 有着丰富带兵经验的高云峰,这秘而不宣的一招,着实让人深感意外,既将这场剑拔弩张火药味浓烈的冲突扼杀在萌芽状态,又为冲突双方保留了一丝颜面,并且还让发生冲突的两个当事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更重要的是,就在这片刻之间,就给这个才来的新兵简单地摸了一次底,粗略地试探了一下他的真实实力。 同样是一箭多雕,高云峰同样算得上是个神射手,而且还是老牌的。 高云峰走后,一向跋扈的王耀气得几乎发抖,然而他又不能当场发作,只是愤怒地盯了凌松一眼,带着追随他的人,朝门外走去,同时,狠狠地丢下了一句话儿:“你给老子记住喽,咱们这事儿还没完!” “呵!随时恭候!”凌松冷笑一声,冷冷地回敬了一句。 这时候的王耀,即便再生气,再愤怒,也不便,更不能发作,只得气冲冲地带做其它走了。 班里顿时就只剩下凌松很彭湃两人。 “来,我来帮你整理内务。”彭湃很主动地走了过来,每一件每一样细心地教凌松整理内务。包括铺床单,叠被子,整理床头柜,摆放脸盆毛巾等。 “谢,谢谢!彭,彭湃,真的很感谢你,同时还感谢你刚才的周旋。”凌松一阵感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嗤——,这有什么好感谢的,我只是看不惯,王耀那小子欺负人的那个操行,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就一副盛气凌人,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儿,谁也不放在眼里,有什么了不起的,是不是?”彭湃的嘴角一噘,气愤地说道。 “可不就是嘛!在来班里之前,班长就跟我说过他,也提醒过我。可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这样无事挑衅,无理取闹,真把部队当成是他们家开的了,想干嘛就干嘛。他干别的,我管不着,但是欺负我,那就是一万个不行,我管他有什么样的背景,有什么样的后台呢?反正都是两条胳膊扛一颗脑袋,谁怕谁呀?”想起刚才的事情,凌松依然还气愤填膺。 彭湃一边教凌松叠被子,一边回头赞同地说道:“有种,是个铮铮汉子,你刚才说的话说得对。都什么年代了,还这少那少,丢人不丢人?磕碜不磕碜?确实如此,我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仗着家里有点钱或者有点权,就自称这少那少的废物,以及一切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奴才嘴脸。都什么年代了,竟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羞耻’二字。” 彭湃的话几乎与凌松的真实想法,以及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不谋而合,他仔细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斯文中带有几分英气的同年兵,说道:“在来的路上,班长也有跟我提到过你。” “班长?班长说我什么啦?”彭湃好奇地问道,毕竟,没有人不关心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尤其是上级对自己的真实看法。 “他说你们家非常有钱,在东南沿海城市有个很大的公司,说你是个十足的富二代,但你却并不依仗家里的任何权势,不摆臭架子等等,而且,军事素质也非常不错,总之都是些赞扬你的话。看来,你在班长的心目中,印象非常好。”凌松据实回答,就差当场冲彭湃竖起大拇指了。 “呵!什么很有钱呀?不过就百十个亿而已。”彭湃冷冷一笑,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完全是真性情流露。 凌松当场就惊呆了,一来,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有钱的人,二来,彭湃说这些话的时候,居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简直事不关己的模样儿。 如果不了解彭湃为人的人,猛然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时,一定会认为他是在装逼,并且几乎可以入选本年度最低调装逼的话语录。 “我的天啦!百十个亿?那得多少钱呀?”凌松绝对不是个财迷,但是听见彭湃的这句话时,还是睁大眼睛,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那又怎么样?再多也是父母的,跟我有是吗关系吗?有能耐自己赚那么多钱去,那才叫本事呢?我从来不用父母的钱,来为自己装饰门楣,抬高身价。父母是父母,我是我,比如这次来当兵,我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她)们让我出国留学学习经济,上全世界最好的大学,回来后,好顺顺当当地接替他(她)们的公司,接替他(她)们的生意。可我就是做不到,我从小就想当兵,无论如何,我都要当兵,我都要参军入伍,谁也阻挡不了。我始终认为,我父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她)们努力辛苦挣来的,都是属于他(她)们自己的。就好比我自己的人生道路一样,是属于我自己的,谁都不能轻易干涉。”彭湃的这番话儿,说得十分认真,十分郑重。 凌松再一次被眼前的这个看似平凡的同年兵给怔住了,这番长篇高论绝非世间的泛泛之辈可以说出来的,他的人生境界也绝非世间的碌碌之辈,酒色之徒可以比肩的。 凌松由衷地要为眼前的这个同年兵点赞。 “好样的,说得好!如果这会儿要是有酒的话儿,老子一定要跟你连干三大碗。在这方面,王耀那小子要是跟你比,你完全可以甩那小子几条街。”凌松搂住彭湃的肩膀,由衷地说道,语气十分诚恳。 “呵!这没什么,不过,你还别说——”彭湃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继而接着认真地说道:“王耀那小子,别的不说,可他的军事素质那可是真的好哇,整个新兵连,数百号人呐,他居然能排第一,我无论如何努力,如果卖力,都只能排第二,就这点,我服他。这也是无论他如何如何,我都不跟他撕破脸皮的主要原因,因为人家是真有料啊!” “第一?那又怎么样呢?我看呀!他这个第一顶多也只是暂时的,他之所以能拿第一,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来。”凌松的这番话儿,说得异常的自信。 对于自身强悍的实力,凌松历来都是非常自信的,他都自信到敢跟群狼近距离搏斗,何况是超过区区一个王耀呢?根本就不在话下。 “有底气,有霸气,有胆气!好小子!要是这会儿有酒,老子也要跟你连干三大碗。”彭湃搂住凌松的肩膀,由衷地赞叹道。 他自见凌松第一眼起,就隐约感觉到这个才来的同年兵就不同凡响,及至跟他连续交谈一段之后,深深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隐而不露的强悍气势。 “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王耀那小子绝非一个省油的灯,并且,他的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觑。”彭湃随即告诫道。 “是!那咱们一起努力,超越他再说。”凌松点点头,坚定地说道。 “好!那咱们就一起努力!一起前进!” 顿时,四条胳膊就搂在了一起,两个额头碰到了一起,两颗年轻炙热的心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自此,两人坚定地革命友谊,就此紧紧地结交在一起。 30.第30章 :崭露头角 接下来的日子里,训练一旦展开。 凌松这个自小就在丛林中长大,整日里与野兽为伍,且敢与凶残的群狼面对面生死搏杀的少年。他那超乎常人的强悍实力,以及非同寻常的身手,就仿佛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藏都藏不住,竟毫无保留地全部展现了出来。 说到底,部队毕竟是个强者云集,且强者为尊的地方。 在这个由一大群咬钢嚼铁的热血青年组成的部队里,只有最强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及认同,才能获得最耀眼的光环,以及无上的荣誉。 见新兵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个宝贝疙瘩,作为一个资深的兵痴,连长高云峰不知道多少次远远地望着这个特招入伍的新兵,点头微笑,心里的满意以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可真是个好兵胚子呀!好好打磨打磨,砺炼砺炼,肯定能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士兵,甚至能成为兵中之王。 那简直是一定的,有着丰富带兵经验以及毒辣眼光的高云峰,有这份自信。 有好几次,他甚至都有些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与兴奋,向其他连队的主官们以及同僚们战友们吹嘘了起来。 不过,让他感到并不十分满意的是,凌松这小子,虽然实力强悍,身手不凡,但是部队里的那几个简单的队列动作,他却怎么也做不好。无论是齐步正步跑步,还是停止间转法等,他几乎没有一样能干净利索地做好的。 这还了得?作为一名军人,走好队列只是最基础最基础的事情,如果连队列都走不好,即便当兵时间再长,部队也不会把他当成一名合格兵来看待。 不过,这位自小就在茂密丛林中野惯了的少年,从来没有接触到正规的军事训练,自然也没有一丁点基础,何况他入伍又比同年的新兵晚了一个多月,跟不上训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为此,高云峰可没少督促一班长陈强特意照顾凌松的训练,加强对凌松的训练。陈强也不负连长的厚望,他抽出了几乎所有可利用的时间给凌松出小操,从停止间转法到三大步伐,从一步一动到步伐变换,一点一滴的教,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纠正,反复的教,不停的练,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作为一名新兵班长,作为一名当兵七年的老侦察兵油子,陈强在凌松身上倾注的心血,几乎超过一班其他新兵之和。 好在凌松自己也是一个积极向上并且极度要强的货,自然也不甘落于人后,他也知道班长这样对待自己,完全是对自己好。所以,训练起来他十分认真,非常刻苦,无论每天的训练多么沉重,多么劳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声,叹息过一回。 每次都是咬紧牙关坚持着,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比其他人差,无论是在哪方面。是的,是绝不允许。 然而,这样一来,有人就有点不高兴了,尤其是一见面就看不惯凌松的王耀同志。这种看不惯并非普通的看不惯,分明是一种一山难容二虎的那种看不惯,说严重点,简直是有你无我的那种看不惯。 王耀第一次见凌松,就隐隐感到凌松的非同寻常的实力,这是对一向唯我独尊并且飞扬跋扈的京城首少的挑战,他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并且可恶的是,凌松这个土鳖居然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真是岂有此理,这不是自寻没趣,这不是找抽吗? 一天晚饭后,班长陈强照例将凌松带到了训练场,手把手地对凌松进行加强训练。 “来!抬头挺胸,含胸收腹,平视前方,踢正步时,胳膊上端下砍,双腿砸地有声,将脚尖绷直……”陈强不知道已经多少次重复这番话儿了。 正当凌松按照班长的口令与指示,一步一动地踢正步时,王耀带领一群他的追随者,前呼后拥,耀武扬威地赶了过来,还隔着老远,便听见他朝这边阴阳怪气地喊道:“哈呀!班长!你也真够敬业的,才吃完饭就又来给这个土鳖加班加点了,也不嫌累得慌。要我说呀!这烂泥是扶不上墙的,倒把扶烂泥的人,给累得够呛。是不是啊,弟兄们?” “是呀!是呀!还真就是耀哥说的这么一回事儿,哈哈……” 跟随他的一干人等,如郁凯者流的人趁势起哄。 “王耀,你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呀?”陈强随即一回头,便朝王耀等人责道,接着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要没事儿干,就集体搞体能去,要不就去把班里的内务好好整理一番,少在这里说风凉话,闲扯淡。” 尽管王耀的话儿句句扎人,可凌松并没有跟他一般见识。他一直记得少校石坚跟他说过的话,要团结同志,也记得班长之前提醒过他的话。他强忍着,就当什么也没听见,或者干脆就当他在向大自然排生理废气,就算该找他理论,那也是环保部门的事情。 “啊呦!”哪知王耀根本不气,反而皮笑肉不笑地对着陈强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班长!我说你的心是不是长在夹肢窝里呀?怎么就这么偏心呢?我们几个难道就不是一班的新兵么?班长呀!同一个班的新兵,你可不能区分对待呀!这类事情,上级可没少批评,不能这么干,不能区分对待新兵……” 面对这么个公子哥,家庭背景异常雄厚的当代少爷,作为班长的陈强也感到非常的头疼。说句实在话,这类人,不是他所惹得起的,但是他好歹也是个班长呀!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公子哥欺负人吧? “滚!给老子滚!你们几个入伍一两个月了,队列早就走得娴熟了,人家凌松才来,我给他单独出出小操,你们他娘的跑过来瞎凑什么热闹,滚!快给老子滚……”陈强强压着心头的不快,纠结再三,有所保留地训斥道。 “啊呦!班长!恼羞成怒了是不是?是不是点到你的要害啦!失敬失敬!”王耀厚着脸皮嘿嘿一笑,好不以为然,转而目光偏向了凌松,正色道:“土鳖,别仗着有班长护住你,你就以为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部队是个强者生存的地方,懦夫在这里,从来都不受欢迎。一个破队列,走了这么久,还走不好,赶紧的,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别杵在这里,丢人现眼。是不是,土鳖?” 王耀的话儿,字字锥心。凌松闻言,顿时大怒,双目一瞪,一股冷峻的杀气随即暴泻而出,铁牙紧咬,铁拳紧握,一副暴怒难控的模样儿。 铮铮汉子,铁血汉子,宁可受伤,甚至受重伤,也绝不愿受这种鸟气。 31.第31章 :矛盾激化 “你他娘的说谁是土鳖?”凌松怒目如刀一般,横扫王耀,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此刻的他说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他的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他那冷峻而严肃的脸蛋,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冰寒至极。 “谁认就说谁!”堂堂京城首少的王耀,此刻居然说出了一句几乎市井无赖般的话语。这时候的他,毫不以此为然,他一点儿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愤怒至极的凌松真敢动他半个手指头。 甚至,他还真的希望凌松先向他下手呢!这样的机会可千载难逢哇!何况,就以他自身的强大实力作支撑,根本也没怎么把凌松放在眼里,尽管,看上去,凌松这小子好像也不弱。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要是他真的弱的话儿,老子还没工夫搭理他呢! “也对!你自己上次好像是承认过的!是不是,土鳖?”愤怒的凌松抓住了时机,针锋相对地反击了回去。 实际上,无论是争辩还是争吵,用对方自己的话儿来反驳对方,分量无疑是最重的,且效果也是最明显的。 果然,原本一直气定神闲的王耀听见凌松这么一说,顿时便动了真气,他随即拉下了还在皮笑肉不笑的脸,冷冰冰地责问道:“你他娘的把话儿说清楚点,你说谁是土鳖,谁他娘的承认了?” 凌松一时竟被王耀给气乐了,看来这位名头很大的王耀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也许是他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因为从小就被人捧着宠着,且一路顺风顺水的王耀,很少有这种与人争辩争吵的临床经验。 “谁认便说谁喽!刚才是你自己说的,这么快你就忘记了?”心情一时轻松起来的凌松,同样气定神闲地回答道。 “你找死——”王耀脸色一肃,双眼一收如针芒状,目光犀利无比。 “是啊!是不是找死?敢这样跟耀哥说话,想死吱个声儿。” “看来还不知道耀哥的厉害吧?要不要尝试尝试?”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跟在王耀身边的人随即开始起哄,你一言我一语地闹腾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的,有力气没地儿使,有劲儿没地儿撒,是吧?是不是这几天训练不累啊?强度不够呀?没事找事,还是找抽?一个个欠收拾的操行,还不快点给老子滚,要不看老子不操练死你们……”置身于现场的陈强,顿时也愤怒了,好歹老子也是堂堂的一班之长,给你们留点面子,你们居然自己都不要脸,那可就别怪老子了。 说罢,转头又对着凌松眨眨眼睛叮嘱道:“你也少说两句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那都是一群欠收拾的货。” 凌松随即会意,他不想让班长难做,随即顺从地点头说道:“是!班长!我知道了。” “别呀!班长!你没见这个土鳖这时候火气正旺吗?到时候,别憋在心里憋出病来了,那可就罪过了。”面对班长,王耀的语气极其戏剧化地软和了下来,转而又硬邦邦地对着凌松说道:“土鳖,别以为有班长护住你,你自己牙尖嘴利,强词夺理,就以为一切万事大吉了,老子告诉你,部队里不吃这一套。在部队里,有能耐用在训练场上,别他娘的用在嘴上,明白吗?” “是啊!谁英雄,谁好汉,训练场上比比看!”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吹牛扯淡谁不会呀?有能耐,训练场上,实打实地比试比试呀!敢不敢?” 跟在王耀后边的如郁凯者流的新兵再次起哄,他们顺着王耀的话儿,极力的挑衅起来。他们的理由似乎也十分充分,因为王耀可是在整个新兵连几百号人中排第一的尖子,军事素质强得没边。真的比试起来,完全有实力,也有自信能碾压眼前的这个才入伍没几天的凌松的。 所以跟随他的这些人才这么嚣张,才这么颐指气使,目中无人。 而对于士兵之间的争强好胜互相比试,作为班长的陈强却不好再出面干涉了,因为这就是部队里的强者为尊的文化。在部队里,只有强者才能赢得其他人的尊重,强者也只会尊重更强者。 当了七年侦察兵的陈强不会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所以,此刻的他,只能任由这群新兵对凌松发起挑战。 并且,也确实该比试比试,也证明证明连长看兵的眼光,以及一直以来,自己的良苦用心,还有在凌松身上倾注的大量心血。如果凌松胜了,那自然最好,也趁机压一压这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王耀,而凌松如果败了,也更能激起他刻苦训练积极向上的热忱。 总之,无论如何,都是有利而无弊的好事情。 要不怎么说,不比不知道,一比见分晓。 陈强沉默了,他对眼前的这场挑衅般的挑战,默许了。 “好!比就比,你想比什么?”凌松望了一眼班长,见班长这幅模样后,转眼对着王耀说道。那架势儿,完全无视了王耀身边那群起哄的新兵,他深刻明白,牵牛就得牵鼻子,而打蛇就必须打七寸,万事得抓重点,没必要跟这么一群趋炎附势的人斤斤计较。 “那你想比什么呢?随便你挑。”有强大的实力做支撑,王耀耸耸肩,轻松无比,毫不在乎地说道。 “我也正想这么说,随便你挑。”凌松感觉自己被轻视了,顿时怒火再次燃起,随即也冷冷地照王耀的原话回道。 此刻的他,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弱项,男子汉大丈夫,胜不胜是一回事儿,最起码,要有这种拼搏的气势与勇气,失什么也绝不能失了男子汉的气势。 “好!有种,有那么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自信。”王耀嘴角微微一翘,冷笑一声,接着说道:“队列咱就不比了,免得说我欺负你,再说,比队列也就是学生之间比比还差不多。要不,咱们就来个五千米热热身,怎么样?” 王耀的话儿刚出,围在他身边的那一群人顿时就睁大了惊奇的眼睛,同时对此刻的王耀也充满了崇拜之情。要知道,这时候的新兵,都还在练习跑三千米呢?并且还有一部分新兵都坚持不下来。 而此刻的王耀一开口就是五千米,并且还说只是热热身,这也太强大了点儿吧? “五千米有什么好跑的!”凌松再一次无视了眼前这一大群睁着惊奇眼睛的新兵,慢悠悠地说道。 正当所有人以为凌松认熊认孬,不敢应战之时,凌松竟举重若轻,若无其事都说道:“要比就比一万米,怎么样,敢比么?” 围观的所有新兵,此刻不但睁大了惊奇的眼睛,更是张大了惊奇的嘴巴!集体石化了。 一万米,那可是整整十公里呀!合二十里地呀!这个新来的凌松,是不是脑袋被门夹过,尚未痊愈,还是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 32.第32章 :万米比拼 因凌松的这惊世骇俗的一句话,现场顿时就哑了数秒,当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后,目光便齐刷刷地转向了仿佛还在梦幻中的王耀,目光中充满着期待,甚至迫不及待。 王耀怔怔地看着所有人期待的眼光,随即回过神来,装模作样地挺了挺胸脯,收了收眼光,略镇定了一些。 见所有人都充满着期待地望着自己,继而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台子,没道理自己反而不敢上台吧?再者说,身边有一帮子跟随自己的人,此刻如果不答应凌松这小子的话,以后还怎么做他们的头儿,以后还怎么在部队里混呢?老子一直以来就是第一,这个土头土脑的凌松,也未必就能撼动自己第一的位置,好,一万米就一万米,比就比,谁怕谁呀? 想到这里的王耀,随即壮起了胆子,硬着头皮,死鸭子般硬着嘴巴说道:“好!比,比就比,谁,谁怕谁呀?不就是一万米吗?老子之前经常跑着玩儿呢。不过,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对!对!你输了怎么办?无论如何,得下点赌注!可不能便宜了你这小子。我们耀哥可不是随便跟人比试的。”跟随王耀的人随即反应过来,再次纷纷起哄,胡乱叫嚣。 凌松那冷峻的目光冷冷地扫了眼前这群人一眼,脸色一肃,郑重地说道:“谁他娘的要是输了,谁就跪下来给对方磕三个响头,要是没种应战,那就趁早退出,不丢人!” “好!磕三个响头就磕三个响头,这可是你自个说的,一口唾沫一颗钉,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别他娘的到时候赖账。”王耀随即接招,同样说得格外郑重,并且掷地有声。 此刻的他以为自己赢定了,故而表现得十分自信,就差要当场签字画押,找律师公证了。 “不行!还得唱三遍《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跪着唱,还要大声唱,唱出感情来……”跟随王耀的人再次纷纷闹腾起来,这些人,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越乱他们越兴奋,越乱他们越激动,越乱他们越有激情。 无理取闹,浑水摸鱼是他们的强项。 “好,就这么办,但是,谁要是输了,做不到,那怎么办呢?有些话儿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毫无畏惧的凌松爽快地答应了,并且不依不饶地问道。 “谁要是做不到,谁就是对方的孙子,这总行吧?”同样争强好胜,且绝不轻易服输的王耀,同样爽快地答应了。 “呵!”凌松冷哼一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那就请吧!” 心里同时想到:王耀这厮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也算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比那些混吃等死的二代们,不知强了多少倍。如果不是他向来颐指气使,飞扬跋扈喜欢欺负人的话,老子真愿意跟他拜把子结为生死兄弟,而且是一辈子的那种。 只可惜呀!这小子身上毛病太多,总是一副唯我独尊咄咄逼人,老子天下第一的操行。其实,真的有那个必要吗?真是搞不懂这小子,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呢?犯得着吗? 真是可惜了! 当下,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训练场上的环形跑道上。 这是一个有些特别的环形跑道,绕跑道一圈,刚好是一千米。而比赛一万米,看起来好像很遥远似的,实际上,在这个巨大的环形跑道上,也只不过是区区十圈而已。 起跑线上,王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时拿眼偷偷地瞟向凌松。他是一个自小就经历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人,从小就被家族当成是一个优秀士兵来培养的军人后代,自信要胜过一个刚刚入伍的新兵,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凌松却神光内敛,淡然自若,表现得轻松自然,这是强大的实力做支撑而展现出来的自信。他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不就是跑个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家的时候,经常跑,只是没人去测量估算跑了多远而已,有时候还跟野兽比拼过呢!这算什么? 在距离训练场不远处,有个人假装若无其事,却又密切的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这人正是新兵连连长高云峰,说实话,他也很想知道这个才来的新兵的实力究竟如何,检验检验自己看兵的眼光是不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徒手一万米比赛就是在这一大群士兵的热捧中开始了。 一向争强好胜唯我独尊的王耀,为了率先压制住凌松,一开始就向前猛冲,超过凌松,给凌松当起了领跑者。 别的且不说,最起码要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哪怕是装出来的呢! 所以,他边跑还边与四周围观的士兵们挥手打招呼,表现得十分轻松自若,一副胜券在握成竹在胸的操行,嚣张得简直不可一世。 见此情况,凌松暗自冷笑,不禁窃喜在心,心想此刻的你如此张狂,待会儿看你如何下得了台,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叫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跋扈,叫你嘚瑟得几乎上天。 你咋不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呢? 凌松不亢不卑,努力将自己的心态放平和,他心里清楚明白,一万米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算得上是个考验人毅力和耐力的长跑。而根据自己长跑的经验来看,心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欲速则不达,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道理。需要把握好步幅与频率,并调整好呼吸,一身轻松地持续向前,并且持之以恒。接下来便是源源不断地消耗体能以及逐步考验个人意志的时候了。 哪怕自己的体能再强悍,也不能胡乱地糟蹋。 凌松暂时没有表现出自己那超强的实力,而是默默地紧跟在王耀的背后,甘心当起了他的跟随者,同时一脸轻松地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如何表演,心里的那种感觉,甭提有多爽,那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跟舒坦地坐在舞台下,欣赏小丑表演,有得一拼。 跑完两圈之后,王耀不经意地回头,猛然发现自己如此卖力地跑这么久,居然没把这个凌松这个土鳖远远地抛在背后,而他仿佛像子一般,如影相随,自己快,他便快,自己慢,他也跟着慢,仿佛故意气自己似的。 饶是王耀修养再好,一时情绪也有点不淡定了,他娘的!这是搞什么?这个土鳖难道是磁铁,拥有看不见摸不着的吸引力不成? 33.第33章 :大呼上当 如果王耀要是提前知道,凌松这厮是个能在茂密丛林中,在崎岖难行的丛林道路上,肩膀上扛着一头大狼,还是运步如飞如履平地的强人,那么,即便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跟凌松比试跑步,而且还是跟他比试累死人不偿命的万米跑。 可是,即便此刻的他知道,也已经晚了。自己筑的台,好不容易爬上来了,没道理自己亲手再去拆台呀!有道是,自己选择的道路,跪着也要走完。而自己提出来的比赛,即便是爬也要爬完。 要不然,自己可丢不起那人呐!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呀! 随即,他开始斗气似的猛然加速,迈开步子,几乎一路不要命似的冲了过去。然而,令他异常吃惊的是,自己无论如何猛烈加速,竟然还是没能将彼此的距离拉开,凌松这个土鳖居然跟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贴在自己身上,丢都丢不掉,撕也撕不开。 这是要搞什么呀?还让不让人活啦? 这一幕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他原本以为,凌松这个才刚刚入伍的土鳖,可能是比普通新兵体能稍强点而已,而比起自己来,虽然不敢说差着悟空的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但是相差是十里八里的应该还是有的。 他哪来知道,眼下这个土鳖的体能居然会这么强悍,如果早知道他的体能这么变态,自己绝不会傻乎乎地应战,才不要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可是,自己已经应战了,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哇! 此刻的王耀,肠子都悔青了。 可是,他又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只能一个劲地往前冲去,往死里跑,拼命而已。这时候的他,才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对的,正是骑虎难下。 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难堪的事情么? 这时候的王耀欲哭无泪。 风光无限了十几年,此番恐怕要在这个土鳖面前出洋相了,奶奶的,老子该找谁说理去? 然而,王耀的实力也不是盖的,他这个京城首少的名头也不是凭空得来的。要不然,在京城那个二代三代云集的地方,他也不可能呼风唤雨耀武扬威这么多年。 老实说,他的实力也确实不弱,甚至也算得上强大。 见凌松根本没有减速和劳累的迹象,他很快反应过来了,这回碰到硬茬了,这是一场持久作战,急不得,也急不来,他不慌不忙,老子也不慌不忙奉陪就是喽,看谁熬得过谁? 谁能熬到最后,谁也就能笑到最后。 迅速调整好心态后的王耀,很快学了一回乖,不再像刚才那样嚣张跋扈,颐指气使,不可一世了,而是收敛起了这些,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及体力,全部集中到两条腿上,一门心思地往前跑去。 至少在前五圈,王耀都保持了这个速度,并且一直领先凌松,给凌松免费当起了领跑。 而五圈之后,王耀渐渐感到有点体力不支了,但是他那变态式的自尊心,促使他依然速度不减的持续往前跑去,尽管此刻的他喘气已经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难受了,但他全然不顾及这些,依然坚强地持续向前。 反观凌松就完全不一样了。 五圈之后,这厮才刚刚进入状态,也就是说,他那强悍的实力这个时候才渐渐发挥效力。前面五圈,他之所以引而不发,甘心充当王耀的跟屁虫,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细想,如果一上场,自己就发挥自己的强大实力,一门心思地跟王耀争先抢后,然后将王耀远远地甩在背后,那样自己完全可以做到。 但是人家王耀很有可能当场就不干了,弄不好,他随意找点借口,就不跑了,不比了,如果那样的话,那可就不好了,到时候还扯都扯不清楚。 这类事情甭说在这种非正式的比赛上,就算是国际上的盛大赛事上,也经常有恬不知耻的人在玩弄这类花招呢! 所以,刚开始要给对方希望,甚至还有必要给对方一点甜头,让他嚣张够了,风头也出够了。突然让他也尝尝失败的滋味,那岂不是更妙,效果岂不是更佳,因为只有爬得高,才会摔得重嘛! 冰火两重天,那才叫刺激,那才叫痛快,那才叫高潮迭起激动人心呢! 五圈之后,虽然这时候的凌松渐入佳境,可他依然压制住自己的步子,依然自甘堕落地落后于人,心甘情愿地继续当王耀的跟随者。 只是此刻他的心情,就和他的步子一样,已经越来越轻松了。 八圈之后,一向争强好胜的王耀开始有点支撑不住了,前面几圈,他为了压制住凌松,已经提前透支了自己的体能。这时候的他,明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但见他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全身疲惫得仿佛一团软软的棉花一般,此刻只要外界加给他一些力量,他几乎立马就能栽倒。 他努力地张大了嘴巴,尽可能多的呼吸一些空气,脸色憋得通红,双腿无力地持续向前,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此刻的他不时地回头看凌松,可凌松这厮似乎并无半点劳累疲倦之相,仿佛越发精神,越发进入状态了。 渐渐地,凌松开始加速,最后两圈了,他不再心甘情愿充当王耀的跟随者了。他迈开步伐,开始向前猛然加速,速度自然也越来越快。这个在茂密丛林的崎岖山路上,都能健步如飞的新兵,此刻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了自己那超乎常人的实力。 这样一来,比试双方一快一慢,效果很快就体现了出来,但见凌松毫无压力地超过了王耀,并且还不断地拉大彼此间的距离,表现得那叫一个轻松,表现得那叫一个自在。 见此状况,王耀也挣扎着想努力追赶上去,奈何此刻他全身的体能已经所剩无几了,已经鞭长莫及,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他说成是土鳖的凌松,轻轻松松地超过了他,并且一路疾速,向前方绝尘而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尼玛!老子好像上当了! 此刻的王耀真想破口大骂,但是,什么也来不及了,值此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多么艰难,多么劳累,多么难堪,也要坚持下去,总不能自己提出来的比试,只剩最后一两公里了,自己反而退出吧? 毕竟,丢不起那人呐! 在凌松一往无前的持续加速之下,当他抵达终点之时,整整超越了王耀一圈,而这一圈却是足足的一公里呀! 34.第34章 :想赖账么 凌松毫无悬疑地获胜,最高兴的竟是一直在不远处仔细观察的连长高云峰,但见他面露满意的微笑,作势挺了挺胸脯,仿佛发现了一块精妙绝伦世间罕有的璞玉一般。 果然是个好兵胚子,老子没有看走眼。 面带微笑的高云峰,满意地走了,他心里非常明白,接下来比试的双方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这已经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士兵嘛!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嘛!彼此不服,相互争强好胜,这在部队里,没有什么好新鲜的,只要不闹出事情来,互相争一争,彼此斗一斗,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果然,几乎面不红心不跳,一口气冲到了终点的凌松。在静静地等待王耀跑到终点后,也没有跟他客套什么,正要冲上去,让王耀实现刚才的信誓旦旦的诺言之时,一双强有力的手在后面拖住了他。 凌松回头看时,正好与彭湃四目相对,彭湃机灵地朝他眨眨眼睛,靠过来轻轻地说道:“算了,凌松,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意志坚定,并且认死理的凌松一时竟拐不过弯儿来。 他心想着:比试可是王耀提出来的,比试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了那么些难听的话儿,就差签字画押找人公证了,怎么,现在输了,就到此为止,凭什么呀? 彭湃见凌松脑子拐不过弯儿来,继续轻声跟他解释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毕竟,大家都是战友,抬头要见,低头还要见。” “扯淡!比试就是比试,不参与任何其它的事物,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扯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再说,这还是他提出来的,他不是要比么?那就放开手脚好好比试比试,是男人就要勇敢面对,要是没种,就不要假装有种。”依旧似一根筋般的凌松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有什么话儿最好说在当面,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出来的话儿就要算数,稀里糊涂,不清不楚的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儿呀? “你呀——”彭湃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让眼前的这个榆木疙瘩开窍,他转眼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王耀,继而又转过头来,继续悄悄地说道:“你傻呀!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所有人都知道是你赢了他,你的这个胜利大家都看在眼里,是跑不掉的。难道你真的要让王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磕三个响头不成?” “这可是他自己答应过的,还说,不磕头就是孙子!这可是他自己亲口说的,这时候,又不认账,难道他想赖账么?”这时候的凌松根本不为彭湃的话儿所动,但见梗着脖子,摆事实讲道理,据理力争,丝毫也不退让。 “你呀你——,你咋就不开窍呢?”见说不动凌松,彭湃急得在原地绕了两圈,好半天,才镇定地对凌松说道:“难道你忘了咱们俩共同的目标了?” 凌松一怔,反应过来后,说道:“目标,当然不会忘,我忘记自己的姓名,都不会忘记咱们俩的目标。” “那就好,记住喽!咱们的目标是超过他,而不是得罪他,你明白吗?”彭湃话锋一转,随即回到了正题上。 “可是,可是——”凌松依然还心有不甘,可是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彭湃。 “没什么好可是,咱们只要超过他,只要这个结果,别的咱们就不要跟他较真了,你明白吗?还有,这样有利于咱们战友之间的团结。你想想,就算他拉下脸面跟你磕头了,那你得到什么了吗?可他却一定会记恨在心,随时都会找咱们的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背景。而且其他战友还会觉得我们做的太过分了,你明白吗?现在你赢了,却并不让他落实之前的赌注,其他战友还会觉得你大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彭湃苦口婆心,细细地跟凌松分析起来。 他毕竟是富商的儿子,见多识广,考虑问题也比较全面,不像此刻一门心思想着跟王耀较真的凌松。 凌松毕竟不傻,彭湃已经跟他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很快也转过了弯来了。同时也想起了少校石坚叮嘱他注意团结战友的话儿来,也想起班长陈强之前对他的提醒。 “那好吧!只是这样的话,便宜了那小子,如果这次是我输了,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让我过关的……”凌松虽然嘴上答应了,心里却还有些不平。 彭湃对着凌松微微笑了笑,说道:“得了!没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行不?好啦!待会儿你别说话,一切看我的。” 说罢,彭湃转身朝还在大口喘气的王耀走了过去,随即露出真挚的微笑说道:“班副!这次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也看出来了,是班副你这次没调整好呼吸和步伐,才让凌松那小子占了便宜。其实,你的实力,咱们整个新兵连的战友心里都是有数的,一直以来都是第一,凌松那小子这次只是侥幸而已。” 其实彭湃的这番话儿,说得还算得体,几乎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也为王耀找到了合适的台阶。可是,此刻颜面扫地,正在气头上的他听彭湃这么一说,反而觉得对方是在挖苦自己一般。 虽然这时候的他,筋疲力尽疲倦不堪,但他的脾气与火气却一点儿也不小,这位公子哥在喘着粗气的同时,指着彭湃道:“用不着你小子来装好人,老子还不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告诉你,这次老子确实没调整好,所以不能算,有种新兵连考核时,各个科目都拉出来跟老子练练,那时候赢了老子再说。” “你——”好心好意的彭湃当场竟被噎在了原地,难堪极了,他万没想到,王耀这厮居然油盐不进百毒不侵,似乎还分不清好歹来。 “就是,耀哥这次没有调整好,让姓凌的那小子占了便宜,不能算数,不能算数。如果我们耀哥调整好了,他怎么可能会是对手,整个新兵连的战友们都知道,耀哥才是整个新兵连第一……”跟随王耀的那伙人随即帮腔,乱哄哄地闹腾起来。 看起来,好像是他们赢了一般,整个黑白颠倒。 凌松在一旁见此状况,顿时大怒,他怒眼一瞪,对着这群人吼道:“怎么?输了不认,赖账还有理了,还要脸不要……” “谁他妈赖账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的王耀听凌松这么一吼,随即反问了回去:“说好了,新兵连考核时,各个科目咱们都拉出来练练,好好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才是第一,怎么?你是怕输,不敢应战吗?” “怕输?扯淡!老子从生下来就没怕过,好!老子就等着那场考核,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儿说……”刚强的凌松最受不得人激了,想都没想,立即就答应了。那架势儿,就差当场拍着胸脯保证了。 “也算老子一个。”噎在一旁的彭湃,一样气愤难平,同样热血的他,也极其爽快地答应了。 35.第35章 :练兵狂潮 往后的日子里,在原本就热火朝天的猛虎团内,竟掀起了一股轰轰烈烈的练兵狂潮,所有士兵都争先恐后的训练,苦练,玩命的练,人人精神头十足,生怕落于人后。 凌松和彭湃两人自是不必说了,为了超越王耀这个共同的目标,两人都拿出百分的精神,千分的劲头,一个劲地投入到热腾腾的训练当中,根本就不知道疲倦劳累为何物,心里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变得更厉害这么一个信念。 为了这个共同的信念,两人都全部豁出去了,什么都不顾了。 而这时候的王耀也不能心存侥幸,经过一场万米比拼之后,他开始真切地觉察到新来的这个特招兵的不简单,他的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他对自己整个新兵连第一的位置形成了最直接,并且也是最致命的威胁。 不,绝对不能让他夺了老子的第一。 老子从小就是第一,无论在哪方面,都不允许有比自己强的人存在,老子从小就经历过正规,系统,并且艰苦的军事训练,这么多年,勤学苦练。这次,没道理让一个才来的新兵抢了老子的第一去。 不!不能!绝对不能! 感到严重威胁的王耀,在往后的日子里,带领着他的跟随者,开始在训练场上玩命的训练,尽情地挥洒着年轻的汗水。一向争强好胜,从来不甘人后的他,此刻更是倾注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训练中去。 榜样的力量绝对是无穷的,尤其是在由一大群热血青年组成的部队里,这种力量突显得尤其明显。 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都是两条胳膊扛一颗脑袋,谁比谁多啥了呀?谁比谁强呀?别人都在那玩命的训练,自己好意思在一旁冷眼旁观么?都是娘生爹养的,谁怕谁呀!要训就一起训。 于是,所有的士兵都纷纷加入到热火朝天的训练当中,吆五喝六,不知疲倦。 部队就是这样,士兵们的积极性一旦被调动了起来,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及精神头,绝对是让人感动甚至感慨的。 或者,这就叫做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士气。 落日的黄昏,残阳似血,耀眼的晚霞,远远地挂在天际,尽情地向世间显摆着自己五彩缤纷的彩衣,着实光彩照人。 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上,凌松和彭湃两人汗流浃背地训练着,从战术到器械再到简单却极其累人的体能,以及其它科目,两人不知疲倦地重复着,相互鼓励,彼此打气,时不时还交流一下自己小小的训练心得。 “凌松,你的射击水平也太差了,一百米的距离,也就是个及格的料,这个成绩,根本无法跟王耀比呀。”一轮射击之后,彭湃指出了凌松的不足。 凌松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他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这话儿说来有点难堪。 别看凌松是个猎人出手,但他的枪法着实不怎么样,这与他自小就爱玩刀却不爱玩枪有着莫大的关系。他总觉得枪那玩意儿不靠谱,容易抛锚,如果一旦没有了子弹,那还比不上一根烧火棍。 这可能与他自小就接触的土铳有关,猎人们自制的土铳就是这样,有时候打不响也就罢了,弄不好还会炸膛,伤不了猎物,还会因此而伤了自己。 比来比去,还是觉得冷兵器比较靠谱,但凡有一柄刀在手,只要运用得当,简直可以所向披靡,而且无比的可靠,既简单,又粗暴,几乎任何时候都不会抛锚,也不用担心没子弹,没火药。 所以,从小到大,他的几乎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刀上面,而枪法嘛!这时候能够及格,那简直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了。 “这样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王耀那小子从小就是摸枪长大的,他几乎可以用任何枪械,打出接近满分的成绩,这个,你拿什么去跟他比呀?”彭湃依旧不放心的提醒道。 “这个,我确实比不了,最起码,现在是无法跟他比的。”凌松没有狡辩,他实事求是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彭湃看了一眼凌松,脸上微微一笑,心想这小子倒也坦坦荡荡,不藏着掖着,继而说:“不过,我倒是可以在射击上跟他一较高下。” 彭湃说这话并不算吹牛,他是有一定的底气的。 彭湃从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枪迷,小时候就玩遍了各类玩具枪,长大后,凭借他们家族雄厚的实力,他几乎玩遍了他们家所在的城市以及周边城市的各类射击俱乐部,并且各类枪械都玩得娴熟,射击水平当然也不同凡响,甚至超过了一般的专业射手。 “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相信你,只是,我这次可能要托后腿了。”凌松依旧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没事儿!”彭湃随即安慰凌松道:“你听说过田忌赛马吗?” “当然,这是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妇孺皆知呀!不过,你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凌松点点头,随即一脸疑惑地问彭湃。 “当年是孙膑给田忌出的这个主意,用自己的下驷对齐威王的上驷。不过咱们现在没有上驷下驷,但是这个理论,咱们倒是可以用一用。你看,你的实力绝对不在王耀之下,只有几项专业的军事技能不如他。这好说,你在这段时间里,就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强项上,或者有希望赢他的那些科目上,至于那些个专业的军事技能,也非一朝一夕可成,你不如干脆就暂时先放弃这些。你想想,到时候,你赢了大头,输了小头,最后还不是你赢么?”彭湃一语道破,凌松却恍然大悟。 “哈!彭湃,你小子,可真有你的!你小子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狗头军师哇,不亏是商人出生,还在娘肚子里就学会了打算盘。”恍然大悟的凌松竟不管不顾地调侃起彭湃来。 “去去去,老子在跟你说正经话,出正经主意呢!你小子就没个正行了,你说说,你到底认同不认同呀?”彭湃没有理会凌松的玩笑话,而是一脸认真地问道。 “好!就听你的,咱们就这么干,就这么捶他丫的!灭了他。”凌松随即装模作样,军姿严整地回答得十分认真。 36.第36章 :结业考核 凌松原本就是一个积极上进的人,并且身体素质本来就非常的好,而且不怕苦不怕累,敢吃苦敢受累。 更兼在班长陈强的单独操练,以及与彭湃相互鼓励,彼此打气之下,他的各个军事科目成绩都突飞猛进,军事素质有了极大的提高。 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他也废寝忘食地给自己出小操,不断加大训练强度。有时候,甚至强迫自己完成许多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每当部队收操带回之后,总能看见他那汗腻腻的身影,在清晨的晨光里,或者是在黄昏的余晖里,热情地挥舞着,拼命的努力着,仿佛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疲倦二字的存在。 就让激情飞扬的青春在火热的训练场上尽情地燃烧吧! 青春似火焰,每天都得练。 不过,他并不孤单,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在他身边的不远处,总能找到彭湃的身影。而在某栋大楼的某个办公室窗户里面,总有连长高云峰或者班长陈强的一双眼睛在默默地关注着他们,在热切地注视着他们,在殷切地盼望着他们。 而凌松和彭湃之间的战友之情,也在相互鼓励,彼此打气,甚至互相打趣调侃中,逐渐变深,逐渐变铁,逐渐变得坚不可摧。 “凌松,你小子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你小子快不行了,如果不行的话,就别逞强哈!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有时候,同样气喘吁吁浊汗淋漓的彭湃还会有意地提醒凌松。 不过,这话儿可以分两层意思来听,既可以当成是彭湃的好心的提醒,也可以听成是他在有意的打趣。 “谁不行了?跟你说,男人不能说不行,知道吗?不过,我看你好像有点不行了,看你气喘了,好像哮喘病发作了似的,如果想休息,就到一边待一会儿去,别跟着我累坏了身子,那样,可不值当……”凌松自然会意,有时候也会不那么正经地回击几句。 彭湃在急速喘气之余,迅速接招:“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不行了,怎么可能?跟你说吧!只要你行,我指定就行。” “什么叫做我行你就行,你咋不说我好你就好呢?”凌松说得很没正行,就差嗲着嗓子当场撇兰花指了。 “哈哈哈……” 两人相视开怀一笑,继续投入到艰苦枯燥的训练当中,两人齐头并进,你追我赶,谁也不让着谁,但谁的心里都关心着对方。 这时候,这两个新兵连战友,真正的痛并快乐着。 而王耀这边也没有闲着,他深刻明白这个才来的新兵凌松带给他的巨大压力。这种压力是他之前几乎从来都未曾经受过的,一向飞扬跋扈唯我独尊,恨不能让地球都绕着他转的王家少爷,生平第一次有了紧迫的危机感。 自小就经历过系统军事化训练,以及整个家族重点培养的他,同样是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强人。在明确自己的不足之后,同样开始不断地加强自身的训练。 为了让自己的训练更有排场,更有激情,他让其他跟随他的新兵都加入了进来,所以他的训练队伍常常过于庞大,一帮子人在训练场上,吆五喝六的,看上去,仿佛是某个新训单位在自行组织训练一般。 做惯了领头人的王耀,什么时候也不忘享受众星捧月的快感。在他自己刻苦训练的同时,时常还要关注其他跟随他的人的训练,甚至队列纪律,所以,他们的训练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他们这一帮子人吆五喝六的训练,虽然排场很大,但是远没有凌松和彭湃两人来的训练直接,来的干脆,来得单纯。 这样一来,他们的训练效果,自然也远远不如凌松和彭湃两人了。 如此此消彼长,经过近两个月不知疲倦的刻苦训练,凌松和彭湃两人似乎已经具备了与王家少爷一比的底气与资本了。 而新兵连结业的考核似乎也有意在帮这两人的忙。 虽然这两人经过了近两个月的刻苦训练,但是许多专业技能含量较高的军事科目是不可能速成的,必须经过长期反复的训练,才有可能出成绩。 自然,这两人只有不足两个月的训练时间,无论多么刻苦和努力,就想超越自小就经历过系统军事训练的王耀,似乎不大可能。 毕竟,悬殊的实力摆在那里。 然而,新兵连结业考核的注重点,正好帮了这两人的大忙。 所有人都知道,新兵入伍,经过三个月的加强训练,其目的是为了让新兵适应部队的生活与训练,让新兵下连之后,能跟得上连队的日常训练,不至于一窍不通,什么也不会。 说穿了,新兵连训练,只是部队的一个入门训练。 完全没必要,也不可能让新兵在短短的三个月里,就练成了一名军事素质强悍,各个军事科目都十分过硬的优秀士兵。 所以,新兵连结业考核,那些专业技能含量较高的军事科目,占比很轻,很多科目,只要求新兵会就行了。至于深挖细究,精益求精,那就等到新兵下连后再继续吧!新兵连没有这样不靠谱的任务。 而新兵的体能训练却占比尤其重,因为这关系到新兵的优胜劣汰,关系到新兵下连的方向,是骡子和马的重要分界点,所以变得尤其重要。 无形中,这次新兵连结业考核,帮了凌松和彭湃两人的大忙,尤其是帮了自身实力强悍,却有好些军事科目暂时落后于人的凌松的大忙。 一场细致的考核下来,凌松将自己那强悍的实力展现的淋漓尽致,发挥得简直堪称完美,考核成绩自然也就好得没边。这让整个新兵连的领导乃至整个猛虎团的相关首长,都对他刮目相看,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毕竟,像他这样的新兵,有时候,几年也难得出一个。 而原本各个军事科目都非常优秀的王耀,在这场新兵连结业考核中,却不能将自身的优势尽情发挥出来,心里的那个憋屈呀,简直一言难尽,眼泪哗哗的。 新兵连结业考核的综合成绩一出来,王耀傻眼了,一向第一的他,这次屈尊当了人生的头一回第二,而排第一的人,不是别人,正在在他看来尤其刺眼的凌松。 在这次考核中,彭湃发挥也不错,不过,有凌松和王耀这两个强人在,他只能委屈地排列在第三的位置上。 37.第37章 :恼羞成怒 整个新兵连结业考核的前三名,居然被一班给包圆了,这让身为班长的陈强同志,高兴得脸都快笑烂了。 是啊!一班的弟兄们,这回可真给老子长脸哈! 然而,一班内部一直以来酝酿的矛盾,尤其是王家少爷与凌松两个强人的矛盾,这时候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仿佛火山那样,压都压不住,即将爆发了。 老子自己提的万米比拼,结果输了,那时候自己还可以找点理由来搪塞。现在新兵连结业考核,所有军事科目一起比试,居然还被那个才来土鳖抢了第一去,那自己还有何面目见人呀? 要知道,老子一直以来就是第一,凭什么会输给那个当兵还没几天的土鳖哇?这口气,老子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现在,有他无我,有我就一定无他。 王耀恼怒无比地如此想着。这位嚣张跋扈惯了的京城首少要开始发飙了。 趁班长陈强不在,他带领跟随他的新兵,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班里,掩饰不住的怒气狂泻而出,顷刻间让整个班都笼罩在他的盛怒之下,班里原本和谐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那是谁他妈的被子,新兵连都要结束了,还是那个鸟样子,当的什么兵,叠的什么被子?”王耀还未站定,就明知故问地指着一床被子骂道。 然而一班的所有新兵都十分清楚,那正是凌松的被子。 王耀这次的目的性非常明确,恼羞成怒的他就是要找凌松的茬,明摆着要跟他过不去。 是啊!积攒了一个新兵连的怨气,这回总算是要好好地出一出了。 谁让他就是一般的班副,所谓班副班副,专管内务。整个班里的内务,全由他管,而他此刻说凌松的被子叠得不好,正是他的职责所在。 看起来,这好像是在秉公执法,然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王副班长此刻正在假公济私,挟私报复,以公之名,行私之实。 因为,在彭湃不遗余力的帮助之下,凌松的被子已经叠得很不错了,即便不能评为班里最优秀的,但也绝不会是班里最差的。 但主管着班里内务大权的王副班长,硬说他的被子叠的不好,那他的被子即便是好也变成不好了。因为人嘴两张皮,好坏由有话语权的人说了算。 此刻也在班里的凌松,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自然就明白王耀这是冲自己来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躲避和逃避都是没有用的。所以这时候的他,摆出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架势来。 想怎么样,尽管放马过来吧!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如何表演? 然而王耀一点儿也不含糊,他手指凌松的被子,随即向左右的人厉声吩咐道:“被子叠成那个鸟样子,还好意思摆在班里丢人现眼,去,扔到楼下去。” 跟随他的人全是些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人,本着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心态,见王耀如果一吩咐,随即一齐拥了上去,极其干净利索地将凌松的被子从窗户上扔到了楼下去了。 “别呀!班副!都是一个班里的战友,被子叠不好,可以重叠嘛,没必要扔到楼下去呀?”见情况不妙,置身一旁的彭湃连忙上前劝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凌松的被子已经被郁凯等人利索地扔到楼下去了。 “彭湃,你走开,这不关你的事儿!要不连你的被子也一起扔。”盛怒之下的王耀说话还留有几分余地。 他知道,虽然凌松和彭湃交好,但是结怨的对象却不能太多,就算有必要,最好也是分而治之。再说彭湃这人也不坏,为人还算机灵,何况他的成绩排在自己之后,对自己形成不了什么威胁。 所以,没必要跟他也撕破脸。 “有这个必要吗?班副,有话儿好好说嘛……” 彭湃还在继续劝说王耀,不想却被一旁的凌松打断了话。 “啊呀!我说彭湃,你就别忙乎了,没看见么?人家这是冲着我来的,肚子里有气哇,不让他撒撒,都快憋成一只蛤蟆啦。”虽然自己的被子被丢到楼下去了,可凌松这厮一点儿也不生气,更不着急,但见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再说,被子扔了怕啥,副班长的被子不还在么?他扔了我的被子,那我就只好用他的喽!反正都是战友嘛!有饭一起吃,有衣一起穿,有被子当然也是一起盖喽,是不是?副班长同志。” 如果说王耀刚才还只是盛怒的话,听了凌松这番话后,则完全就转变成了暴怒。但见他怒眼圆睁,目光如锋利的刀刃一般,所到之处,几乎将一切都刺穿击碎一般。同时,额头上青筋爆出,脸色通红,脸色极其难看。 这时候的王耀,几乎已经愤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你他妈找死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鳖,太岁头上动土,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王耀暴怒道,双拳紧握,握得指关节吱吱作响。 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而跟随他的人也随即起哄,纷纷叫嚣。 “得得,班副,你甭生气,哈!被子扔到楼下,没人去捡,那我去捡就好了,你甭生气。”彭湃见情况不妙,慌忙打圆场,接着回头对着凌松眨眼劝导:“凌松,你小子也少说两句啊!少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彭湃以为现场被他暂时稳住了,同时,机灵的他知道此刻双方的爆发点不过就是那床被子罢了,如果自己去把被子捡回来,那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到班长回来,那么,这场冲突自然也就化解了。 所以,他刚刚劝解完,便立马转身下楼捡被子去了。 可他哪里知道,原本他在班里充当和事佬时,班里天平就已经十分不稳了,而当他刚刚出了一班的大门,班里的天平顷刻就倾覆了。 争执的双方近两个月来积攒的怒气怨气,顷刻间仿佛冒纳罗亚火山般,猛然爆发了,并且威力巨大,简直势不可挡。 38.第38章 :龙虎相斗 彭湃刚出门,火药味极其浓烈的班里,顿时就炸开了锅。 “装成一幅要吃人的模样儿,吓唬谁呢?真当老子是吓大的?告诉你,老子之前什么豺狼虎豹没见过,难道还怕你吓唬不成?训练场上就没怕过你,别的地方就更不怕了。”见王耀怒极的模样儿,凌松心里暗自发笑,他才没把王耀以及他的跟随者放在眼里。 哼!说话不算数,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没听过么?都没叫你磕头唱《征服》了,还不知好歹,不明是非。现在还公报私仇,摆副班长臭架子,没出息,有点小权力就滥用,老子瞧不起这样的人。 “他娘的,我看你他妈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一门心思要找死呀!”王耀气得嘴巴都歪了,一股冷峻的杀气,从他暴怒的身体里,穿透而出。 “你错了,老子不但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算是见了棺材也不会掉泪。我说王大少爷,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玩不起就别玩,比不起也可以不比,用不着摆副班长的臭架子来公报私仇,有话直说,岂不痛快,何必藏着掖着,你累不累得慌啊?”一向恩怨分明并且嫉恶如仇的凌松,此刻一点儿也不胆怯,嬉笑怒骂间,说得那叫一个轻松。 反正,既然这场冲突在所难免,那就让它尽管放马过来吧!最好来它个轰轰烈烈,来它个惊天地泣鬼神,来它个一发而不可收拾吧! 总之,老子坦然接招就是喽! “耀哥!不用你亲自动手,让我们几个去收拾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家伙吧!”跟随王耀的几个新兵随即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儿,此刻,只要王耀一个手势,他们立刻便会像疯狗一般,凶猛地朝凌松扑来。 “你们闪开,我看他是找死——”王耀说话间,虎目一凛,身体蓄势向前猛然一进,右拳长出,朝凌松当胸猛击而来,拳头带风,力量饱满,速度极快。 经过长年的军事训练,以及家族的重点培养,王耀的身手着实不凡。这些年,他在京城的大赛小赛的擂台上,先后拿过无数的奖。无论是南拳北腿,内家外家,武道柔道,他都通晓一二,有些方面,还深有研习。 一场实力相当的龙虎之斗,就此华丽丽地拉开了帷幕。 见王耀攻势甚急,来势极猛,凌松自然也不敢等闲视之,随即一个退步,身子便迅速闪到了一旁去了。 凌松自小到大,从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系统的训练,也没有在擂台上拿过任何奖,甚至也不懂得什么南拳北腿,内家外家,武道柔道。 但他自小就跟野兽为伍,他曾经赤手空拳搏斗过猛兽,曾经只凭借一柄狗腿刀,就敢与凶残的群狼面对面进行近距离厮杀,并且全身而退。 说到底,他是一个真正的实干家,远比那些舞台上或者擂台上的花拳绣腿,来得实际得多,也有用得多。 而世间真正的实力,绝对不需要一堆的证书和奖状来证明,强悍的实力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有道是高手在民间,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真正的高手,同样是不需要任何的证书和奖状来证明自己的。 见凌厉的一拳击空,王耀随即变招,身子快速往下一沉,右腿猛力向下一扫,直扫凌松的下盘。 凌松心里微微一惊,想这王耀还真有两下子,变招居然这么迅速,如此流畅,绝非等闲之辈。随即慌忙向后一跳,堪堪避过,但他依旧没有还手。 然而王耀的攻势依然未减,见这一扫再次落空,不过经过这么一扫,右腿已经到位了,随即身子极速往旁边一侧,一个左鞭腿,自上而下,向凌松斜抽过去,力量极其刚劲。 细看王耀这一连串的攻击,动作极其连贯流畅,一气呵成,几乎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也不见一丝慌乱,可见他确实是个行家里手,甚至说他是个高手,也绝不过分。 被王耀步步紧逼的凌松只得再次往后退去,然而班里空间狭小,凌松再次这么一退,后背很快就顶到了墙上。这时候的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同时,连让对方三招,此刻的他也已经忍无可忍了。 因为班里空间狭小,凌松无处退却,紧急之下,身子慌忙向侧面一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凌松虽然闪过了稍许,但是王耀的这一鞭腿,还是擦着凌松的肩膀,自上而下。 好在避过了这一鞭腿的主要力量,所以受力并不很重。 但这已经是凌松所能忍受的极限了,既然忍无可忍,那又何须再忍呢? 同样愤怒之下的凌松开始还击了,让你三招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你不识抬举,不识好歹,是不是把老子的好心退让当成懦弱了? 那就给点颜色让你好好瞧瞧,别人怕你,惧你,畏你,服你,我可不怕。我还就不信你是铁打的铜塑的,难道还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不成? 什么当代少爷,什么京城首少,我看就是个狗屁,那都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人吹捧出来的,与我何干?在拳脚相向的对阵中,只有实力才最可靠。 愤怒的凌松避开王耀的攻击,向前猛上一步,就此欺身近前,左拳一个虚招,右臂迅速一个肘击,直击王耀脸颊。 王耀被凌松的虚招所惑,挥手格挡之间,但是凌松的肘击已然近身,惊慌之下,速度依旧极其迅速,身子随即往侧后一闪,左臂极速挥出,变拳被爪,直抓凌松的右臂。 凌松见王耀已然迅速避开,右臂随即受力,一个左勾拳自下而上,蓄足力量,向王耀的下颚猛击而去,速度之快,似影如幻,旁人根本无法看清。 王耀见凌松这一勾拳攻击极其凶猛凌厉,顿时大吃一惊,愤怒地喝道:“有两下子,果然有点料。” 随即向后暴退数步,而凌松那凌厉的拳风,几乎都是擦着他的下颚直冲而上,彼此间,绝不会超出半厘米。 跟随王耀的新兵当场瞪大了惊奇的眼睛,张大了惊奇的嘴巴,发出一阵阵惊叹之声,他们生平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目睹高手过招。 心里既有担心,又有期待。 而酣斗的双方并没有因此而停顿半刻,愤怒并且实力都不弱的双方,怒目相对,再次拳脚相向,再次缠斗在一起。两人左支右绌,拳击掌推,你攻我伐,你进我退,拳脚无眼,身影如花。 两人少说也酣战了十来分钟,一时居然难分胜负,果然是场妥妥的龙虎相斗。 然而,拳脚相斗,是极其消耗体力,考验体能的。 持续酣战下去,王耀便渐渐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了,渐渐的,他的动作出现了不协调的慌乱,并且逐渐有点招架不住了。 但是一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他,紧咬牙关,绝不会认输,而是困兽犹斗,竭力地支撑着,同时,愤怒不已的他,嘴巴上居然开始不干不净地谩骂了起来。 凌松顿时怒极,娘的!好歹也是个士兵,是个战士吧!怎么会有娘们的操行?虽然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作为男人,却是动手不动口,而尤其是作为一名士兵,能动手时,就别他娘的吵吵。 怒极的凌松顿时什么也不管不顾,一个猛子就向王耀扑去。 王耀原本体力就有些不支了,结果被凌松这么猛力一扑,随即倒地。 凌松赶上前去,两腿一叉,快速骑了上去,朝着王耀的脸部头部,就是一顿猛揍,边揍还边怒道:“你不是很牛吗?你不是很了不起吗?你不是很不可一世吗?你不是经常喜欢欺负人吗?今天老子就当是替天行道了……” 跟随王耀的那些新兵,见此情形,顿时大惊,一阵叫嚣之后,所有人便摩拳擦掌地纷纷朝凌松扑来,昏天暗地,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39.第39章 :严肃处理 可无论对方是如何乱,反正自己不能乱。 凌松其实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对方有多少人上,他的目标都只有王耀一个,只要王耀还在自己手上,那么,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吃亏,最起码,有了一个叠背的了不是? 于是乎,不管有多少人朝他扑来,朝他如何挥舞着拳脚,他只是一门心思地猛揍王耀,简直做到了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可见,在这期间,一直被凌松压在身下的王耀,挨下了多少拳脚。 正当一群人缠斗得不可开交之时,彭湃从楼下捡被子上来了,进门一看,顿时就惊呆了。 然而,当他看清楚是一群人在围殴他的好战友凌松时,一向机灵并且以和为贵的他,顿时也暴怒了起来,他不再双方赔笑地充当和事佬了。 只见他将手中的被子往地上猛的一扔,随即也快速加入到了这场昏天暗地的混战中来。 要说彭湃的身手也着实不凡,三拳两脚之下,他便放倒了两三个围殴凌松的新兵,随即掰开阵势,与其他围殴凌松的新兵展开了酣战。 原本一边倒的局势,因为彭湃的半路加入,很快就成了一个平分秋色旗鼓相当的酣战。王耀那方虽然人多,但也架不住凌松和彭湃这两个强人齐心协力的攻击呀! 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何况王耀那方全都是些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辈,他们很多人参战只不过是出工不出力,做做样子而已,别看他们叫嚣得凶,但是做的却只是表面文章。 哪里会像凌松和彭湃两人一样,有力一块儿用,有劲一块儿使,有对手一块儿揍呀! 这场没天没地旗鼓相当的混战,直到一班班长陈强赶到,并且因此而惊动了连队的相关领导之后,才被强制结束了。 事后,凌松和彭湃两人被关进了连队的禁闭室,上头放出来的话儿是:要严肃处理,以正风纪。 “没想到你小子也会加入进来,你小子之前不是一直是和事佬的角色么?要以和为贵的么,怎么会画风突变呢?”被关在禁闭室里的凌松,苦笑一声,对着彭湃问道。 彭湃看了一眼凌松,同样苦笑一声,缓缓道:“充当和事佬还不是为了你小子,难道你真当我怕王耀那小子吗?扯淡!老子会怕他?只是我觉得嘛!都是战友,都是兄弟,而且还是一个班里的,在茫茫人海中,能走到一起,都是缘分,能和平相处,又何必拳脚相向呢?根本犯不着哇,你说是吧?” “呵!其实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王耀那小子闹翻的,可那小子三番五次,五次三番,总是找老子的茬,寻老子的不自在。没办法,被逼上梁山了,干就干,谁怕谁呀?他不怕,难道我就怕吗?何况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己寻上门来的。反正现在已经干完了,上级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凌松摆摆手,冷笑一声,此刻的他反而有一种莫名的释然与解脱感。 然而,彭湃终究是商人家庭出身,为人谨慎,考虑问题也比凌松要全面得多,他望了望眼前的这个刚强的战友,说道:“哎!总之战友之间打架肯定是不对的,其实,我们完全还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你是不是后悔了?”见彭湃如此说,凌松打断了他的话儿问道。 “后悔?扯淡!老子要么不做,做了就绝对不会后悔!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彭湃回答得十分坚定,正如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一样。 “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一向机灵谨慎的你,今天怎么会跟我一起犯这样的错误呢?”凌松随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彭湃再次苦笑一声,抬起头,悠远地望了望禁闭室里的天花板,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地说道:“他们动我可以,但是,动我的兄弟,老子绝不答应。” 凌松心里一阵感动,同时一阵错愕。 “你说说你自己呗!你原本只是一门心思地猛揍王耀,那么多人围殴你,你都不还手,为什么,等到我加入之后,你却放弃了王耀,去揍其他人呢?”良久,彭湃也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其实,我也正想说,他们几个围殴我可以,但是围殴我的兄弟,老子也一万个不答应,除非他们先放倒了老子。”凌松此刻的话儿,几乎比彭湃刚才的那番话儿,说得更坚定,说得更有力,只是表情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双眼游离地看向了别处。 “好兄弟——”两颗年轻的心,再次紧紧地碰撞在了一起。 “彭湃,到时候不管领导怎么问你,你就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就好了,反正这事儿就是我一个人闹腾起来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明白吗?”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凌松忽然跟彭湃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彭湃就是个出卖兄弟,来换自己太平的人么?你是不是瞧不起人?”见凌松如此说,彭湃当场就急了。 “得得得!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你没必要参合进来,让上级处理我一个人就好了,没必要,咱们俩都一起挨处分,你说是不是?”凌松连忙摆手解释道。 彭湃一屁股重重地坐在禁闭室的床上,微笑一声,认真地说道:“我倒觉得我比你去挨处分合适,毕竟我比你机灵些,知道怎么跟领导去解释。再说,我家庭背景也比你深厚些,如果真的有什么重大的处分,我的肩膀好歹也比你能扛些,你觉得呢?” 彭湃的这番话儿,有理有据,并且说得十分真挚,十分动情,凌松一时居然无法反驳。 愣了半晌,凌松才豁达地一笑,继而说道:“去他娘的!爱咋咋的!咱们俩也就甭争了,怎么处理,那都是领导们的事情,咱们操那份闲心干什么?反正事情已经干了,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咱们就安心地等待上级的处理吧!” 话毕,两人竟相视开怀一笑,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那架势,敢情他们俩并不像是在等待上级的严肃处理,倒像是在等待上级的某种奖励一般。 40.第40章 :必须离开 其实上级所说的要严肃处理,不过是表面文章而已。不过是借此吓唬吓唬其他新兵,正一正风纪,警示警示其他新兵罢了。 毕竟来当兵的战士们都是在为祖国奉献青春,都是在为国防事业做贡献,谁都不容易。只要士兵们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哪里会有一根筋的领导去跟战士们咬文嚼字,斤斤计较呀! 何况凌松和彭湃两人还是两个非常优秀的士兵,所有新兵中的尖子,那可真是连长高云峰的宝贝疙瘩呀!他怎么会舍得严肃处理这两个小兔崽子呢? 但是,在这次混战中被揍得脸青鼻肿,吃了大亏的王耀却坚决不妥协,这个极少利用家族关系的王家少爷,这次破天荒地利用了一次家族关系,并且态度还极其坚定,点名道姓要让凌松为此付出代价。 就这样,上级的处理意见,自上而下,一级又一级的压了下来,最后压到了连长高云峰的案头,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气急败坏的高云峰为此可没少捶桌子,摔板凳。但是军队纪律极其严明,并且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下级即便有天大的意见,也必须无条件地执行上级的命令,并且不许打一丝一毫的折扣。 气愤的高云峰拉不下脸来,几经口舌,最后,工作只好由班长陈强出面来做。 陈强将凌松和彭湃两人分别叫了出去,单独给他们俩做思想工作。 “还在来的路上,我就告诫过你,可是,你看,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望着眼前的凌松,陈强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是并没有严苛地责备凌松。 “班长!是我自己没有做好,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跟彭湃无关,上级要处分,就处分我一个人就好了。”这时候的凌松,虽然对班长有愧,但是他此刻最关心的却是战友彭湃。 “呵!你们俩还真是穿一条裤子呀!刚才彭湃也是这么说的,说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跟你无关,让上级处分他一个人就可以了。呵!你们俩还真有意思,上级要处分谁,怎么处分,自然有条令条例管着,难道还由你们俩自己说了算?”面对这个重感情讲义气的新兵,陈强此刻的心情尽管很沉重,可依然尽可能的表现得轻松一点。 “不!班长,你就别听彭湃胡说八道了,事情的起因全是因为我,与他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上级要处分还是处分我吧!”凌松仍然不依不饶,说到底,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会连累到好战友好兄弟彭湃。 所以,他宁愿为此但当所有的处分。 “难道你真的就没有为自己考虑一点吗?”陈强不由得一阵感动,他在心里,为这个重情重义的新兵点赞。 可是,怎么处理凌松,那全是上级的意思与安排,他顶多只是个传话人,同时还要做好凌松的心里工作。 “是的,班长!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连累了彭湃。”凌松的这句话儿说得十分诚恳,说得非常坚定。 陈强用赞许的眼光望了望凌松,思索再三,长叹一口气,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我告诉你,彭湃没事儿,他只需要写一份检查交上去就可以了,倒是你……” 陈强的话儿没有再继续下去,好像下面的话儿,他不忍心说出来一般。 “那就好,那就好!写检查不怕,写检查不怕!”一直心系彭湃的凌松,欣喜地回答道,同时,心里也放心多了。 冷静了好一会儿,凌松才缓缓琢磨出班长的话里似乎还有话儿,这才为自己问道:“我,我怎么啦?上级到底打算怎么处理我?” “这可能是王耀的意思。”陈强看了一眼凌松,心有所思,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他这次吃了大亏,被你小子揍得脸青鼻肿,心里肯定有一股子怨气,没处撒呢?” 这时候的凌松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地想道:该!这次揍得都太轻了,叫你一向飞扬跋扈,颐指气使,目中无人,唯我独尊,该! 陈强没察觉到这些,继续说:“上级的处理意见上说,要将你分配到最偏僻,最边远,最艰苦的地方去接受锻炼。嗨!其实什么锻炼不锻炼的,那都是扯淡。但是上级既然给出了这样的处理意见,那咱们做下级的也只有严格执行了,你说是不是?” 陈强将上级的处理意见一传达,凌松当场就蒙了,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个堂堂军人世家出身的并且家世背景都非常显赫的王耀,居然如此的小肚鸡肠,竟然干出这么下作,让人瞧不起的事情来。 他原本以为,上级会给自己的档案里塞个处分什么的,就算是接受其它跟严重点的处分也没什么关系呀!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给自己玩这么龌蹉的一出,非得把自己调出猛虎团不可。 自己也绝不是因为怕苦怕累怕孤独,而是自己在入伍之前,就跟少校石坚有过一个三年之约!因为猛虎团每年才有一个入选他们特种大队的名额,所以他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现在,自己被调离了猛虎团,调去了最偏僻最边远最艰苦的地方当兵,别的且不说,自己很有可能就要因此而爽约了。 说什么自己也不想成为一个爽约无信之人啊!更何况,自己还有那不共戴天的家仇国恨未报,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够离开猛虎团呢? 陈强明显看出了凌松的忧虑与不甘,但他并不知道此刻凌松的心里还装着这么些事情,他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给凌松做思想工作,给他打气:“其实在哪里当兵都是一个样,干啥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不都说,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嘛!无论是哪个岗位,都需要我们当兵的去干!你说是不是?” 对于班长这番例行性的话语,凌松没有回答,而是心情沉重地继续保持着沉默。他的心事,班长不懂,而有些话儿,他也不能跟班长说,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你有什么话儿,尽管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咱们当兵的,都是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怕,有班长我呢!”陈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诚心地开导道。 凌松这时候才隐约察觉出班长的沉重心情,其实,这时候,班长的心情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他也在为这件事情难过,他也舍不得凌松,但是作为一个小小的班长,他无能为力呀! 凌松不想让班长为难,他连忙笑了笑,反而像是在安慰班长似的说道:“班长,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分配到最偏僻,最边远,最艰苦的地方去当兵也好啊!你说得对,无论哪个岗位,都需要咱们当兵的去干嘛!再说,艰苦的岗位,咱们当兵的不上,谁上?” 陈强闻言,一阵欣喜,想不到凌松这小子居然还有这份觉悟呢! 他随即说道:“嗯!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我还是要跟你再啰嗦几句。无论你到了哪里,无论你遭遇了什么,你都不能放弃自己,任何的艰难险阻,都不能成为你放弃自己的借口,你明白吗?就算全世界放弃了你,你都不能放弃你自己。” “是!是!”凌松深受鼓舞,连忙站得笔直,郑重地答道。 “苦难是柄双刃剑,它虽然能阻挡弱者,当时也能磨砺强者。它能打败弱者,却永远也战胜不了真正的强者。世间任何的艰难险阻,都只能阻挡弱者的前进道路,而世间真正的强者,只会在逆境中强势崛起,并且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陈强随着自己那激昂澎湃的话语,也逐渐变得兴奋起来,他也站得笔直,同时热血沸腾地继续说道:“拦路石只是弱者的专用词,而世间任何的拦路石,到了强者跟前,都只会成为一块叠脚石,那样,只会让强者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变得更强大。” “是!班长!我懂了,我明白了,往后无论我遭遇了什么,我都要勇敢面对,让自己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凌松也热血激昂地回答道,回答得那叫一个坚定,那叫一个郑重,那叫一个认真。 “加油!班长看好你,班长也相信你,你是个好样的。这次无论你分配到了哪里,都别忘了苦练杀敌本领。这是一名军人,尤其是一名优秀军人最基本的职责,你明白吗?”陈强庄严而深情地说道。 “是!班长!我一定努力做到。谢谢班长这两个月来的照顾和教导,是我辜负了班长的心血和期望……” “没有,哪儿的话儿,你是好样的……” 两个刚强热血的汉子,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眼泪在静静地流淌…… 其实,两人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彭湃能够留下,而凌松必须调走,那是因为王耀还有另一层的考虑。 说穿了,彭湃在新兵连结业考核中排第三,他根本威胁不到王耀的位置,而凌松却排了第一,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离开。 精明且信息极其灵通的王耀,当然也知道:猛虎团每年只有一个入选特种大队的名额,而那个名额,当然非第一莫属。 41.第41章 :发配边防 直到下连这一天,凌松才知道自己被分去西北高原当边防兵。 果真如王耀所要求的那样,是去最偏僻,最边远,最艰苦的边防哨卡当兵。 凌松和一名新兵同上了一辆大屁股吉普车。 来接他们的是一名少尉,名叫罗兵,是个排长。 一路上,罗兵十分健谈,天上地下,从古到今,无所不谈,无所不侃,十足的一个话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完全是被那该死的高原给活活逼的。从高原上面下来的人,即便是见到一棵大树,都能抱着哭上半天,何况是见到了活生生的人呢? 单调枯燥更兼极其乏味的高原生活,能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生生逼成一个话唠。 天南海北扯了一通之后,罗兵才滔滔不绝地给这两名新兵,介绍起他们俩即将去当兵服役的地方——西北高原月半湾边防哨卡。 兴许,在偏爱罗曼蒂克的人看来,月半湾哨卡这个名字很有几分浪漫色彩。其实不然,该哨卡跟浪漫没有半毛钱关系,只因为该哨卡所在地附近有一个高高隆起的山脉叫月半湾,从而得其名罢了。 然而常年驻扎在这里的士兵们,常常在百无聊赖发牢骚的时候,却管这个地方为无望谷,离恨天,甚至叫什么青春收割机等等。 哨卡也不大,点支烟就可以绕哨卡走上三圈。整个哨卡只驻扎了一个班,而且还不满编,满打满算也只有八个士兵。 像这样的边防哨卡,在漫长的祖国边境线上,有无数个,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正是这些其貌不扬的边防哨卡,头顶着边关月,栉风沐雨,矗立在祖国的边境线上。日日夜夜捍卫着祖国每一寸神圣不可侵犯的土地,时时刻刻保卫着伟大的古老的华夏民族,以及千千万万勤劳勇敢的华夏儿女。 大屁股吉普离月半湾哨卡还有好一段距离,班长魏立功就带领全班五名士兵,排成整齐的一列,来迎接即将到来的两名新兵。 魏立功当兵有些年头了,如今早就是个三期士官了,他身材高大,目光中精芒闪烁,稳重而踏实,很有几分深藏不露的架势儿。 可副班长马晓川却完全是另一番模样儿,他身体精瘦,长一张即便自己不笑却也能逗人发笑的脸蛋,天生几分滑稽。只是他长得出奇的着急,才二十五六的人,看上去,愣是像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一般。 他当兵时间也不短了,肩膀上挂着二期士官的军衔。 整个哨卡里,只有这正副班长两人当兵时间最长,资格最老。自然,这两人混在一起扯淡打趣的时候也就最多。 “哈!班长,今天又有两名新兵被发配上来啦?”站在队列中,马晓川左右一顾,嬉笑着向魏立功问道。 “又胡说八道什么呢?少发牢骚,身为副班长,注意点影响好不好?让战士们听见了多不好啊!”实际上,魏立功自己说话的声音别说就在他旁边的战士们了,即便是间隔着百十来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班长的话儿刚落音,队列里随即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哄笑。 “我看你的思想就有问题!”魏立功没有停,面带淡淡的微笑,继续装模作样地斥责马晓川道:“和平年代,当咱们边防兵才是最光荣和最不容易的,尤其是当咱们高原边防兵。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 “我怎么啦?我一个大好青年,心甘情愿为祖国戍边,无怨无悔为祖国奉献青春,兢兢业业为人民服务,是不是,班长同志,请你把话说清楚。”马晓川一点儿也不介意,他嘿嘿一笑,同样装模作样地据理力争。 “你呀!你还好意思问呢?你刚才不是说新兵是发配上来的吗?我看你就是。”魏立功探出脑袋来,朝队列里望了一眼,继续以假当真地玩笑道:“你们几个,千万别学你副班长,你副班长当年就是耍流氓,犯了调戏妇女罪,才被发配上来的。咱们作为他的战友,可要好好监督他改造,争取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班长魏立功的话儿还未说完,立刻就惹得班里的其他战士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副班长马晓川同志一点儿也不恼,他也跟着大伙,没皮没脸的笑了起来,小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良久,他才止住笑,装着很认真地反驳班长道:“我说班座大人呀!你还有点正事没有?有你这么当班长的么?居然挑拨副班长和班里战士的关系,我看呀,我这副班长压根就没法干了……” 队列里的其他战士,又是一阵爽快的哄笑…… 不过马晓川这回没有笑,而是继续认真地问道:“班长呀!你还别不服气,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打什么打赌?”魏立功止住笑,不解地问道。 马晓川眼珠子一眨,高深莫测地说道:“如果那两个新兵不是被发配上来的,心情自然就好,那么他们俩到了咱们的哨卡后,肯定不会哭,更不会晕。但我保证,他们俩肯定会干这两件事儿,要么哭,要么晕,要么就直接哭晕。” “那就不止两件事儿了,会不会数数啊?那可是三件事儿了。你打算赌什么?要是这两个新兵有一个不哭,不晕,也不直接哭晕,那你怎么办?”魏立功掰着手指头,一五一十同样十分认真地问道。 “如果他们俩不这样的话,那就算你赢,那我,那我就给全班战士们洗一个星期的衣服,如果你输了,你也给全部战士们洗一个月的衣服。你看,怎么样?敢不敢赌?”马晓川歪着脑袋,却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那就这么办!”魏立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转而又对着队列里的其他战士问道:“弟兄们,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好!”其余的四名士兵齐声高吼道。 他们四人当然举双手赞成啦!因为无论正副班长谁输谁赢,反正他们这一个月的衣服都有人洗了,横竖不吃亏呀! 42.第42章 :劳动模范 其实马晓川之所以有底气断定新兵初来高原哨卡时,要么就哭,要么就直接晕,确实也是有一定道理和依据的。 除非早有心理准备,或者早就对高原有所了解,否则,多数新兵头一次上高原,看见四周荒无人烟,荒凉一片,既无人家,也无其它动植物,简直算得上是生命的禁区的高原。 那种远离闹区甚至远离众生的孤独以及寂寞,仿佛压顶的泰山一般,迎面压来,那种强烈的失落感以及被遗忘感,几乎令人窒息。 心里原本就不是那么坚强的新兵,又有几人能扛得住这些呢? 所以,新兵初上高原,哭泣简直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鲜有例外。 至于晕则就更好解释,也更正常了。 众所周知,高原sh拔高,气压低,空气稀薄,供氧量严重不足,体质较弱或者一般的人,初上高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高原反应,而一旦运动量稍大一些,或者自身的心态或者呼吸没有调整好,出现胸闷眩晕的情况,那是太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每年新兵上高原时,多半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点儿也不奇怪。 果然,这两个新兵一下车,排长罗兵还来不及向月半湾哨卡的战士们介绍。那一名新兵一见周围极其荒凉的环境,立刻就哇哇大哭起来,然而还没嚎几嗓子,却因为高原反应,立刻就出现了眩晕的状况。 见此情况,马晓川的心里却非常得劲,他乐呵呵地让人扶住了这名新兵,也不过什么程序了,直接将他扶进哨卡内休息去了。 可让马晓川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叫凌松的新兵不但没哭,更没有晕,好像没有一点异常情况在他身上发生,而且他的精神头好像还不错,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还四处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又像是战前侦查地形一般,看得那么认真,侦查得那么仔细。 分明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儿。 就差当场对着那茫茫高原,狠狠地吆喝那么一嗓子了。 他哪里会知道,凌松这厮早就有准备。 前几天,他将那个堂堂京城首少,一向飞扬跋扈并且令多数人畏惧的王耀,狠狠地揍了一顿,揍得他脸青鼻肿,脸大头也大。 结果这一架把自己打上了高原,当了边防兵。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冤枉,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憋屈。 何况,新兵连班长陈强早就提醒过他,鼓励过他,他自己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时候,别说是上高原了,就算是下地狱,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再者说,越艰苦的地方越能锻炼人,越能磨砺人,越能加快人的成长。 在别人看来,也许绝得高原荒凉,地广人稀,没有一点儿生机。然而在此刻凌松看来:呀!好大一个天然的训练场哈,当真的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呀!当真是包罗万象,想啥有啥。 不过,好像训练器材好像少了些,但是,也算凑合啦!要求不能太高。 至于他的体质,一直都是很不错的,这时候,除了脸蛋微微有些泛红,胸腔隐隐有点发闷之外,再无别的什么不适了。 排长罗兵简单地介绍了这两名新兵,并且办理交接手续之后,就又跨上了大屁股吉普车走了。虽然这个月半湾哨卡也归他管,但他自己却驻扎在离月半湾哨卡二十公里开外的另一个哨卡。 马晓川好奇地盯着凌松看,心里疑惑不定,半晌,他才心有不甘地问道:“凌,凌松!你咋就不哭咧?你就算是不哭,眩晕一下也行呀?” 凌松被眼前的这个副班长盯得莫名其妙,更是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搞什么呀?哪有人问这样的问题的,哪有人巴不得让别人哭,让别人眩晕的,真是奇怪! “凌松,别听你副班长胡说八道,就当他是在向大自然排放废气,你不必理会。他前几天被门夹了脑袋,咱们高原哨卡,缺医少药,他现在还没有痊愈呢!”正当凌松莫名其妙之时,班长魏立功搭上了话儿,乐呵呵地打趣道。 “诶诶诶!班长!你又挑拨我跟新兵同志的关系,你到底是怎么当的班长呀?你这么扯淡,这么没个正行,我这个副班长可就不好开展工作呀?”马晓川和俏皮地将嘴巴一嘟,似真似假地说道。 只是,那个俏皮的嘟嘴神情,出现在他那张看上去年近半百的脸色,着实很有几分滑稽。 可正副班长这对活宝般的对话,让凌松却感到莫名的愉快,以及无限的亲切感。他的心里不由得暗暗发笑,心想:这高原哨卡上的战友关系以及氛围,可真是特立独行,别具一格呀!可比自己新兵连时的氛围要轻松得多呀! 这里的人与人,战友与战友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单纯,就是这么纯粹。 他们长年累月地矗立在祖国的边疆,远离祖国的腹地与闹区。在那个荒凉的高原巅峰之上,他们是一个紧紧团结在一起的集体。 直到马晓川捧着脸盆来问凌松要脏衣服的时候,凌松依然莫名其妙:他依旧闹不明白,部队里只有新兵给老兵班长洗衣服,哪里见老兵班长给新兵洗衣服的,何况还是一个堂堂二期士官,还是个副班长,居然给自己这个当兵还不足三个月的新兵蛋子洗衣服。 这也太奇怪,太蹊跷了吧! “不,班副!你给我,我来洗吧!”凌松慌忙去抢马晓川手中的脸盘。 “让你拿来就拿来,别废话,新兵同志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马晓川将手中的脸盘一转,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怎么行呢?”凌松依然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坚持。 “嘿嘿!行了,凌松,你就把你的脏衣服拿出来给你副班长吧!我们的副班长同志热爱劳动,月底咱们给他评个劳动模范……”班长魏立功微笑着望着凌松,意味深长地说道。 凌松顷刻间石化了,他依然没有弄清楚,正副班长这对活宝,到底在搞什么鬼,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甚至是不是在卖药。 “扯淡!老子会赢回来的……”捧着脸盆出了门后,远远地听见副班长马晓川心有不甘的声音。 43.第43章 :玩命苦练 高原边防兵的生活非常艰苦,并且极其单调,每天除了上哨就是巡哨,除了巡哨就是上哨。他们的活动区域基本上是围绕着哨卡,哨位,巡哨点,这三点,以及漫长的巡哨线,而展开的,统称为三点一线。 鲜有其它,总之极其枯燥,非常乏味。 上哨时就背一支八一步枪,直挺挺地站在哨位上,跟雕塑比军姿比耐力。而巡哨则是沿着漫长的国境线,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回巡逻。 每天几乎都是这些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周而复始地捍卫着祖国边境线上的门户,时刻警惕着来自外界的一切威胁。 他们是一群英勇可爱的卫士,他们是祖国的第一道铮铮防线。 除此之外,高原边防兵们就只能痴痴地望着哨卡周边,荒无人烟毫无生机的高原巅峰,享受着高原强烈的紫外线,承受着高原的低气压,呼吸着稀薄的空气,熬那种漫长得几乎看不见尽头的枯燥日子。 用班长魏立功的话儿来说:这是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而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则在于漫长。 而用一位领导人的话儿来说:高原边防兵,即便是躺在高原上面,那都是在为祖国做贡献。 其艰苦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自打凌松上了高原之后,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他,却并不觉得高原上面有多么艰苦,或者说,他将一切眼下遇到的一切艰难困苦当成了一种对自己的磨砺,甚至当成了一块供自己爬得更高的叠脚石。 因为,每天但凡有一点空闲,刻苦且积极向上的他,都会全部用在训练上,不舍得有一丝浪费。 是的,此刻的他,居然将广阔无垠荒无人烟的周边高原,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天然的训练场,从而加以合理利用。 他忠实地践行了新兵连班长陈强对他的要求及希望。并且,即便这时候的他上了高原当了边防兵,他依然没有忘记与少校石坚的三年之约,以及与骷髅兵团那不共戴天的国恨家仇。 无论此刻的环境和条件有多么艰苦,身处何方,他都要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更为坚强。他坚信,只要付出了努力和汗水,并且持之以恒,总会有收获的。 因为,天道历来就酬勤。 只是高原上训练设施简陋,训练器材稀缺,所以,适合训练的军事科目并不多。故而,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给自己加强训练体能,以及合理利用高原上的各种地形地貌,训练战术。 尽管高原上气压低,空气稀薄,人在高原上一旦剧烈运动,就会出现头晕呕吐甚至昏迷的高原反应,甚至危及生命。尽管他时常只能扛一支没有子弹的八一步枪,利用高原上的各种地形地貌,来回翻滚,无休止的跃进。 但他从来没有退缩,没有放弃,而是乐此不疲,坚强地持续着,顽强地坚持着。如果说他此刻是在不顾性命的玩命苦训,都一点儿都不算过分。 有好几次,他因为持续剧烈运动,以致大脑严重缺氧,从而,晕倒在那茫茫的高原高寒的巅峰之上。 唬得正副班长以及哨卡的其他战友连忙对他实施紧急抢救。 “班长,你看凌松这孩子这是怎么啦?是不是魔怔了?这哪是什么训练呀?分明是在玩命呀!这种不爱惜生命的行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予以制止。”副班长马晓川终于忍不住跟班长魏立功建议道。 “老马呀!你就不能说的好听的?什么叫做魔怔了,什么叫做不爱惜生命了?是不是人人都该像你一样,每天无所事事,长吁短叹,抱怨日子难熬才行呀?咱们当兵的,时时刻刻,有责任也有义务提高自身的军事素质,增强自身的军事技能,哪里跟你一样,只会闲得发牢骚,每天混吃等死。”魏立功心疼地看了一眼尚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凌松,转头就严肃地斥责道。 “你看你看,你这都怨上我了?我也是一番好心呀!”马晓川不甘地扁了扁嘴巴,转而叹道:“啊呀!新兵嘛!积极性高点,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班长,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当新兵那会儿,还不是一样,比凌松这孩子的积极性可能还高一些呢?” “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在这儿闲扯淡!你当新兵那会儿?你当新兵那会儿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也就忽悠忽悠那些比你后来的新兵,大肆吹嘘你那点虚构的革命故事吧!在我面前装什么象,扯什么犊子。你来咱们哨卡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一副欠你钱没还的模样儿,又是哭又是闹,还满腹牢骚。自打你上了咱们哨卡,我就没见你在训练上积极过,瞧瞧你现在的这幅模样儿,哪里还能跟凌松比?”还在担心之中的魏立功没有给副班长好脸色,随即真假参半的地揭露了他。 反正他们俩拌嘴抬杠早就不止一年两年了,如今几乎成了每天必修的功课,只要有一天甚至有一次合适的机会而没有拌嘴抬杠,两人的心里就都会不得劲,仿佛丢了什么似的。 “班座大人,你这算是在挑拨班长和副班长之间的关系,破坏班长和副班长之间的革命友情吗?不过副班长我宽宏大量,一般都不会跟你一般计较。”马晓川头一抬,颇有几分高傲,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信不信,我瞧凌松这孩子也就是十天半月的热忱,新兵嘛!刚上高原,刚到一个新环境,积极一点,兴奋一点,也是有的,不过,用不了一个月,他肯定也就跟咱们同流合污了,哦不!是跟咱们同心同德狼狈为奸了,哦不!反正就是那意思,就是跟咱们一样了。” 副班长的这番话,再次引起了班里的战士们暗暗发笑。 不过班长魏立功并没有笑,而是认真地问道:“如果他要是坚持一个月,或者更久的时间,那你怎么办?” 其实,自他第一次见到凌松起,从凌松的那坚毅的外表刚强的神态以及那反常的表现,他隐隐就感觉到这个新兵有点点与众不同,他虽然不敢完全确定,但他隐约觉得这个新兵绝非平庸的泛泛之辈。 “如果他坚持了一个月,那我就再给弟兄们洗一个月的衣服,如果他做不到,你也一样。”马晓川拍着胸脯,十分不服地说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下个月,你就等着继续当劳模吧!”魏立功也极其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这时候,最高兴的,依旧还是哨卡里的其他战士。 毕竟,下个月的衣服,也有人洗了。 44.第44章 :决定出手 凌松没有退缩,更没有被身边的所有困难所屈服,他逆境而上,越挫越勇,顽强地苦训着,玩命地坚持着。 摔倒了,就连忙爬起来继续,累得实在是动不了了,就静静地趴在原地休息一小会儿,待身体稍一恢复,立马就又投入到艰苦的训练当中去了,并且持续下去,无止无休,无惧无畏,似乎不知疲倦一般。 只有极少时候,一不留神,训练过猛或者过度,才会将自己练晕过去。这时候,他就只能依仗哨卡内的其他战友,对他进行紧急救护,继而才有可能会因此而休息上一两天。 否则,他便一如既往地训练,并且节假日不休,风雨无阻。 而这一切的一切,老班长魏立功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说句心里话儿,他真心为这么一个积极向上,刻苦顽强,并且能够一直持之以恒的新兵点赞。久在高原上生活的他,深刻明白,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中,能够一直坚持这么做下去,当真非常的不容易。 魏立功对这个才来的新兵凌松赞赏有加,当然了,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他时常也留意他训练时的一切情况。毕竟高原不同于其它地方,人一旦出现眩晕或者休克,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很有可能是直接致命的。 所以,很多时候,老班长都是远远地跟在一门心思苦练的凌松身后,既算是远远观察,又算是近身照顾。 一个月之后,凌松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加重了训练的强度。 经过一个月的刻苦训练,他的体能以及战术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在高原这种特殊的地方苦练,其训练效果,远比在平地时的训练效果明显得多。 好比一个人坚持负重跑步一样,其效果自然比徒手跑的效果明显有用。 “老马,下过月你就持续当劳模吧!”见此状况,魏立功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这个新兵,故而似笑非笑地对副班长马晓川说道。 “哎——”马晓川抓了抓脑袋,苦笑一声,心有不甘地说道:“班长,你说,凌松这孩子到底这是怎么了?好像铁人一样,根本就不知疲倦,我也留意了一下,他每天的训练时间都不低于八个小时,而且还在上哨和巡哨完成之后进行的。他这是要干什么呀?难道想当超人不成?” “哈!小鸟哪知大鸟的志向呀?”老班长魏立功见马晓川这幅模样儿,连忙打趣道。他此刻心里的那个乐呀得意呀!简直难以言表。 “什么叫做小鸟哪知大鸟的志向啊?没文化,真可怕!”马晓川随即认真地反驳,但见他正色道:“人家那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马晓川很快就上当了。 “嘿嘿!承认就好!承认自己是燕雀,承认人家凌松是鸿鹄,那就好!”魏立功嘿嘿一笑,不失时机地抓住了这个机会,继续玩笑道:“老马呀!我虽然对你的为人不怎么认可,但是我对你这种敢于承认自己缺点和不足的精神,以及诚实的态度,表示坚决的认可和赞同。嘿嘿……” 马小川根本不在乎班长的取笑,他大手一摆,说道:“好啦!班长,别扯淡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肯定是看上这个新兵了,是不是?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如今见到这个新兵,连眼神都变了。” “嘿嘿……”魏立功笑而不语,心理好像早就有了主意。 “得了,别赖了,沉默不语就代表着默认,难道你真的打算将你那几手绝活,尽数传授给他?”马晓川依旧一脸认真地问道。 “那你说呢?不传授给他,难道传授给你吗?”魏立功收住笑,悠悠地停顿了片刻,继而无比感慨地说道:“十年呀!整整十年呀!老子如今总算是等到了一个,老子的这些绝活,总算是后继有人啦!” “班长,你可真偏心,这么多年了,都不肯教教我……”马晓川假装成一脸羡慕的神情,酸酸地说道。 “哈!别怪老哥我说话不留情面,你小子压根就不是那块料。老子要是传授给你,岂不糟蹋了你这块好材料么?再说,咱们年纪相差不了几岁,传授给你那还有什么意义?”魏立功畅怀一笑,话硬语不硬地笑道。 “什么意思嘛?什么叫做我不是那块料,那难道凌松那小子就是那块料吗?我跟他区别大吗?班长,你就别为你的偏心找借口了。”其实马晓川并没有想学魏立功的那些绝活的打算,只是觉得自己的这块上料被人否决了,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爽而已。 “哈哈!那当然,小鸟和大鸟的区别,燕雀和鸿鹄的区别,你说区别大么?这可是你自己刚才承认了的!”魏立功不那么正经地哈哈一笑。 随即搬出马晓川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儿来堵他。 好在马晓川脸皮早就被高原上的紫外线给照得厚实了,根本毫无所谓,反而附和着一起笑,让人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笑话谁。 其实,让老班长魏立功打定主意,要将手中的那些绝活倾囊相授,还是源自于他对凌松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细致观察。 他最近才发现,凌松这个新兵除了平时训练极其积极主动刻苦之外,居然连上哨的时候都不那么安分,就连哨位纪律都无法对他形成有效的约束。 他发现,凌松这小子晚上上哨的时候,并不是老老实实站在哨位上,跟挺拔的雕塑比定力,比耐力。 而是时常悄悄地把上哨时所携带的八一步枪上了八一军刺,偷偷地卸下来,然后如获至宝一般,拿在手里,退去刺套,细细的观赏,并且认真的把玩,甚至在哨位上那狭小的空间内,来回舞上几次。 每次玩刀舞刀,几乎都占去了他每次上哨的大半的时间。 每次直到要下哨之时,他才意犹未尽并且心有不甘地将手中的八一军刺还刀入鞘。并且在还刀入鞘之前,还一定会用一块白色的枪布,将八一军刺细细地擦拭几次,有时候甚至用自己的衣服来擦拭。 这是一种打心眼里爱刀,并且极端爱玩刀的具体表现,甚至爱刀如命。 不过,老班长魏立功并没有因为凌松违反哨位纪律而处罚他,相反,这正是老班长魏立功看上他,并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那些绝活倾囊相授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实,老班长魏立功的猜测一点儿也没错。凌松确实是个爱刀如命的家伙。他自小就像一个江湖刀客一样,到不离身。只是,跟他了十几年的那柄祖传的狗腿刀,现在不得不跟他分开了。 部队里有严格规定:士兵们只能使用和携带部队里所配发的制式武器,而绝不允许士兵们自行携带其它的武器。 现在,他的那柄心爱的狗腿刀,正安静地躺在哨卡的库房里睡大觉呢! 只是不同的是,新兵连时,那柄狗腿刀是躺在新兵连的库房里睡大觉,而现在,则是躺在月半湾哨卡的库房里睡大觉。 45.第45章 :确定因由 一个残阳似血晚霞生辉的黄昏,柔和的金光,细细地铺洒在光秃秃的高原上。高原一如既往的沉寂,在这个近乎生命的禁区,一切有生机的声音及响动,都是稀有和奢望的。 只有那不知疲倦的朔风,还在肆无忌惮的刮着,时大时小,携带着或多或少的砂石,现场制造出些许动静。 老班长魏立功将凌松带到了一个向西的斜坡上。 两人面西坐定,沐浴着细软的微风,远远地望着那似蛋黄般的夕阳,享受着夕阳加身,微风拂面,无限好却又短暂的时光。 两人仿佛各怀有心事般沉默了好一阵子,不过,魏立功更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上高原,来咱们哨卡,还习惯吗?”静静地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魏立功才照例以一名班长的口吻问这个例行公事的问题。 “还好吧!刚开始有点不习惯,有点不适应,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谢谢班长关心!”凌松想都没想,就顺口回道。 “嗯!那很好!能跟班长说说,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刻苦训练,并且还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你可别误会,班长不是不让,这也不是犯纪律的事情,而是好事情,值得表扬和赞扬的事情,班长只是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魏立功忽然转头,对着凌松,语气和蔼地问道。 “班长!这个,这个……” 凌松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在他对部队有限的认知里,士兵参加训练,坚持训练,好像是理所应当,职责所系,责任所在的事情,班长为什么还要问原因呢?难道士兵们刻苦训练,还不应该吗? 他完全不能理解! 魏立功看了一眼凌松,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继而微微一笑,继续问道:“兴许你觉得奇怪吧!班长应该问班里的其他士兵为什么不训练才是,对不对?” “对呀!班长,咱们当兵的,训练不是咱们分内的事情吗?不训练,才奇怪哩!”凌松见班长自己说穿了,这才趁机问了出来。 “你说得没错!训练确实是咱们当兵的分内的事情。”魏立功仰头往了一眼西边那流光溢彩的晚霞,短短地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但班长首先要维护整个班级的团结是不是?咱们方圆几十公里,就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哨卡,全班也就这么几个人,抬头低头全是这几张面孔,不团结的能行吗?” “我们之前也曾组织过训练,但是都没有坚持太久,每次都是无疾而终。偌大的一片区域,就咱们几个人,训练也提不起劲儿来,何况琐碎的事情也多,而且很多士兵一训练就会出现高原反应,训练一会儿,又还得抢救一会儿,时间久了,反感的人就多了……” 魏立功边说边苦笑,心里很是有些无奈。 凌松没有插话,只是一直看着老班长点头,表示认可,尽管心里依旧疑惑不解。 魏立功见凌松没有开口,继而开导似地说道:“其他新兵分到咱们哨卡时,刚开始时,训练的积极性也都挺高,但是,没有人能坚持一个月以上的。只有你是个例外,你不觉得,你是不是该跟班长说一下?你也别误会,我们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谈话,就当是咱们互相聊聊闲天,拉拉家常,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有什么话儿,只管跟班长说就是了。” 见班长如此说,凌松很快就明白了班长的意思,有道是:班长要关心士兵,首先得从了解士兵开始。 如果连士兵都不了解,那还谈何关心呀! 但是自己刻苦训练的真正原因,此刻还不能跟班长说,免得让班长多心,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班长!这可能是我在新兵连训练习惯了,现在一天不练,全身就难受。我们新兵连班长还说了,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训练这事儿,得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容易前功尽弃。”凌松回答得一本正经,理由也说得很有些冠冕堂皇。 但是当兵当了十年的老班长魏立功,怎么可能被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儿糊弄过去呢!他冲凌松淡淡地笑了笑,继而转换口吻说道:“你要是不想说,班长也不怪你,只是以后训练的时候,还是要多加注意,不要过于急于求成,以免累坏了身体,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说罢,魏立功竟作势要站起来,转身往回走。 “不!不!班长!我实话实说!我没有什么话儿不能跟班长说的。”凌松见班长隐隐有些不对,连忙实事求是地说出了心里话儿:“我要变强,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我要当特种兵,我要当兵王,而且要当实力强悍的兵王。我跟一名特种兵队长有过约定,三年之内,要达到他们的选拔要求,我,我不想失约,我更不想失信。无论我现在的处境,多苦多难,我也要尽我自己的最大努力,不达到目的,永不放弃。” 不过,这时候的凌松,始终未说,自己还背负着国恨家仇,无论如何,都要找骷髅兵团,为自己屈死的父亲报仇雪恨呢! 因为这事情算得上是一种军事机密,不能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新兵连时,他是学过也背过保密条例的。 “好小伙!”魏立功的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一块世间罕有的璞玉一般,只见他有力地拍着凌松的肩膀,动情地说道:“好小伙,好小子!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有这份决心和目标,以及实现这个目标的毅力及恒心,着实非常不易,你说得对,当兵就要当特种兵,当兵就要当兵中之王,当兵就要当最强悍的兵。” “并且为了这个目标,付诸行动与努力,并且持之以恒,不达到目标,永不放弃!好样儿的,班长真为你感到高兴。部队是个大舞台,一定有你施展自己才华和实力的地方,一定能够让你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不等凌松回话,魏立功继续兴奋地说道。 “班长!我是不是有点吹牛说大话,有点不知天高地厚,飘飘然了?”凌松见班长的神态兴奋得有点反常,以为自己说错话儿了。 “没有!班长是真的为你感到高兴,为你对自己的梦想和目标的坚持而感动!小伙子,男子汉大丈夫,敢想敢干,敢努力敢坚持,敢为此付出百倍的汗水,甚至一切,你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继续加油!你肯定会看到成功的曙光的!一定会的!”魏立功继续有力的拍着凌松的肩膀,动情地说道。 凌松也深受鼓舞,他用力地点着头,坚定地说道:“谢谢班长!我会继续努力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这很好!不过我听说,你上哨的时候,常常把八一步枪上面的八一军刺卸下来,不顾哨位纪律,经常在哨位上把玩,有这事儿吗?”正当凌松兴奋得有点忘形之时,老班长的脸色忽然一肃,严肃地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啊?班长变化也太快了吧!我都快有点跟不上节奏了!难道自己上哨把玩八一军刺这事儿被班长知道了?这是要跟自己算账了么? 凌松的心里,顿时疑惑大起。 46.第46章 :破虏刀法1 “是!是!”凌松无法否认,况且他一向就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所以他很利索地承认了,见班长态度严肃,转而继续说:“是我自己作风纪律意识松散,没有严格遵守哨位纪律,班长,要怎么处罚,你就怎么处罚吧!” “说什么呢?只要你实事求是地承认了,就还是一个好同志嘛!我这个班长还没有迂腐到什么事情都斤斤计较的份上。好啦!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再说,晚上上哨,活动活动身体,也没有什么不可,至少不会冻坏了身体不是!只要保持该有的警惕,就行了,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点!”见凌松利索的承认了,老班长也展开了眉头,爽朗地说道。 “是!是!我以后不会了!”凌松连忙点头。 “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刀,并且喜欢玩刀哇!”魏立功看似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仿佛在说一句无关任何痛痒的话儿一般。 “是!是!只是……” 然而,凌松的着急出口的话儿还未说完,魏立功就立马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儿,接在着说:“你出刀的速度还算快,不过,招式却有点混乱,有一招没一招,根本就不连贯,后继乏力,而且还有好些不切实际的招式,中看不中用,耍起来,自娱自乐还行,要是真上阵厮杀,未必能占到便宜,兴许还会吃亏。” 魏立功只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点出了凌松那几招野路子的缺陷以及要害,这些缺陷和要害,少校石坚曾经也给他点出来过。 并且,这两人彼此虽然都不相识,但他们俩的看法以及见解几乎完全吻合。 凌松顿时就呆住了,看得出来,老班长绝对是个用刀的行家,甚至还是一个用刀的高手。 他双眼放光,仿佛遇到了一个世间的高手一般。 “是的!班长!那些招式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快捷怎么使,没有正经练过,都是自己耍着玩儿的。班长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何不帮忙指点指点,真心感激不尽啊!”凌松诚挚地请求班长道。 这是一个打心眼里喜欢刀,并且喜欢玩刀的人说出来的肺腑之言。当兵都当老了的魏立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冒烟经历过正经的训练,就能练到那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魏立功肯定了凌松的刀法之后,转而认真地问道:“你真想学?” “真的想学,班长,你能教教我吗?”凌松说得十分诚恳,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那好!我现在耍一路刀法让你瞧瞧,看你能否瞧出什么端倪来?”魏立功腾地站了起来,随即从怀里变戏法似地拔出一柄八一军刺,并利索敌退去刺套,极速扎了一个迎敌的门户,整个过程,几乎伸手就来,十分地娴熟。 他这样做,主要是检验一下凌松是不是真的懂刀法,是否真的是个懂行的人。如果是,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是,自己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 “看刀——” 凌松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但见老班长中气十足的暴喝一声,随即便展开拳脚,掰开阵势,哼哼哈哈,熟练有序地舞起刀来。 刹那间,刀影如花,身影似电,刀绕身走,身随刀进,斜砍横劈,上挑下斩,直进快出,一招一式,一举一动。在凌松那惊恐欣喜的双眼跟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有道是,单刀看手,双刀看走。 也就是说,刀手在使用单刀时,除了要看刀手的刀法外,还要看刀手所空闲的那只手,是不是也能协调配合,游刃有余,从而将刀法使出更高的水平。 玩刀十数年,凌松虽然没有经历过正规系统的训练,但还是懂些基本的常识以及基础的套路的。 很明显,老班长能将这路刀法舞得近乎完美,在右手卖力舞刀的同时,左手一点儿也没有闲着,上格下抓,左劈右扫,前进后退,跟右手的刀锋配合得几乎滴水不漏,无可挑剔。 不过细致观察起这路刀法来,却不难发现,这路刀法舞起来一点儿也不好看,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搁过去,刀手如果将这路刀法,拿到街头闹区去卖艺,那绝对是亏本饿肚子的营生。 然而,熟悉且极爱刀法的凌松,却从这枯燥得毫无美感可言的刀法中,看到了这路刀法的特别与精妙之处。 这路刀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无一点儿花架子,每一招每一式,几乎都往人的要害处招呼,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刺就是刺,劈就是劈,砍就是砍,斩就是斩,都非常直接和快捷,绝不会有半点含糊虚幻之处。 “好!好刀法,好身手,好……”老班长一通舞毕,凌松连忙站起来鼓掌,连声发出衷心地感叹。 “好!好在哪里?”魏立功收刀收势,原地站定。由于高原缺氧,他略略有点脸红气粗,见凌松连声感叹,随即问了过去。 “好!招式简便,换招快捷,上手直接,动作利索。真是一路难得一见的好刀法,班长身手也非常不错!”三言两语,凌松既赞美了这一路刀法的精妙,又赞扬了老班长好身手,算得上是面面俱到了。 不过,这一连串的感慨都发自于凌松的内心,他所说的这几句话儿,都是有感而发,所有不曾有一丝的奉承和做作的语气在其中。 “你确实是这么认为?不过,我的身手就算了吧!现今年龄大了,动作早就不如当年利索喽!”魏立功将手中的八一军刺套上了刺套,同时问道。 “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班长,这路刀法好像有点江湖路数,并不像咱们部队里统一操练的那些用刀招式。”凌松在肯定班长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与不解。 魏立功闻言后,点了点头,暗自满意地笑了笑,三两步走了过来,对着凌松说道:“算你小子眼尖,也算你小子有点功底,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凌松低着头,讪讪地笑了笑。 魏立功接着解释说:“这路刀法确实不是咱们部队里经常操练的刀法,而是我们家祖传的一路刀法。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们家长辈们都说,我们曾经有一个祖先是朝廷的一名戍边的将军,他在常年的杀敌过程中,根据无数次的实战经验,自创了这路刀法,并将其命名为‘破虏刀法’。” “啊!原来如此!‘破虏刀法’,多么响亮,多么有气势,多么显现我们古老华夏民族神威的名字呀!即便相隔百年千年,可依然能穿透重重的历史,穿越封存的悠悠岁月,依然清晰如新,掷地有声。”凌松没想到这路刀法,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热血厚重的故事,不由得再次衷心地感叹道。 破虏刀法,破一切胆敢来犯的胡虏,破一切敢于与伟大的华夏民族为敌的敌人。 47.第47章 :破虏刀法2 “破虏杀敌,无论在什么年代,无论在什么时期,都是我们每一个英勇的华夏儿女,必须牢记,且绝不能掉以轻心的事情,居安思危,方能有备无患。‘破虏刀法’他不仅仅是一路简单的刀法,更是先人们浴血报国的铁血精神。我们要传承的也不仅仅是这路刀法,更有这种爱国并且舍身卫国的钢铁精神,这种精神千年不变,万年不易。”魏立功面容坚定,抬头看向远方那流光溢彩的晚霞,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郑重无比。 “说得好!班长!保家卫国,破虏杀敌,每一个华夏儿女,永远不忘,而作为一名军人,更是如此,必须时时刻刻牢记于胸。”凌松在动情地感慨之时,心里却万分的记挂着这路精妙的刀法。 那阵势,仿佛一名江洋大盗,碰见了一堆无主的财宝一样,仿佛一个资深的吃货,端着一盘天下闻名的美食一般。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了。 魏立功见凌松如此模样儿,不由得一笑,嘴角一挑转而道:“那么,这路刀法,你想学吗?” “想啊!太想了,做梦都想。只是,班长,这是你们家祖传的刀法,应该只传家人,不传外人吧!”凌松在惊喜的同时,心里还是有几分顾忌的。 “当然!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魏立功不可置否,他们家确实有这么一个规矩,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这路刀法没能四处推广,发扬光大的主要原因。 凌松见老班长这么说,随即将脑袋耷拉了下来,很有几分失望地说道:“那我恐怕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这是班长你们家祖传的规矩。” “呵!傻小子!规矩怎么啦!规矩从来都是用来被打破的嘛!”魏立功望着凌松失落的眼神,一脸轻松地继续说道:“你想想,这路刀法的真实意义以及真正的作用在哪儿?而我们家祖上创立这路刀法,其真实目的又在何处?” 凌松听班长这么说,很快就明白了班长的真实意图,知道班长接下来该说什么了,但是这些话儿还得班长自己说。而他作为一名外人,是不方便随便参与班长的家务事的。 “很明显,这路刀法的真实意义以及真正作用在于破虏和杀敌,保家卫国,而不是为了让我们老魏家祖祖辈辈练习,强身健体,珍藏若宝。这大概就是我们家先祖创立这路刀法的真正原因,以及目的所在。” 魏立功继续自说自话,不过接下来的话儿,说得十分郑重:“再者说,家是国,国亦是家,无国何来的家呢?这路刀法确实是我们家的不假,但也是国家的,只要能为国家做出丝毫贡献,那恐怕才是这路刀法存在,并且继续传承下去的真实意义。” “班长!你说得太好了!我此刻真想为你摇旗呐喊!顶礼膜拜!” 对于班长的这番话儿,凌松是打心眼里佩服的,他为班长有如此高的觉悟而感动。班长能将国和家阐述得如此细致透彻,入情入理,着实非同一般。 “那么,你说说,这路刀法,你能不能学呢?”魏立功没有理会凌松激动彭湃的心情,更没有理会他那过分夸张的话语,而是认真地问道。 “能学,能学!只要班长肯教我,我给班长磕头叫师傅都行!”凌松满脸堆笑,忙不迭地肯定道,作势就要给班长行大礼。 “得得得!咱们革命同志可不兴那一套。既然你想学,那么接下来就好好练,不能有一丝的懈怠和马虎!”魏立功连忙摆手制止住,接着继续说:“其实,自我当兵以后,我很早之前就想将这路刀法传出去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魏立功顿了顿,接着说:“你知道的!要练习这路刀法,绝非短时间内就能练成,练习者必须打心眼里喜欢刀,并且喜欢玩刀耍刀,这样才有可能坚持下去,并且将其练成。现在的人,多半喜欢科技含量高的尖端武器,因为那些武器火力猛,杀伤力大,一轰就是一大片。所以,真心喜欢刀,喜欢玩刀的人,可就不多喽!” “是的!班长!高尖端武器固然重要,但是属于冷兵器的刀,只要使用好了,也同样能发挥巨大的作用,甚至能发挥一般的热兵器根本无法替代的作用。”凌松这才搭上了话儿。 这个自小就非常爱刀的新兵,对于刀,他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点认识和见解的。 “你说的对!”魏立功肯定了凌松的话儿,接着说:“刀使用起来,方便快捷,并且还能做到悄无声息,不会像热兵器那样,惊天动地,遭人注意。而且刀很简单,基本上不会出什么故障。事实上,越是高尖端武器,其精密程度以及复杂程度也就越高,从而也就越容易出现故障。不像刀,只要随身携带,几乎永远都不会出任何故障。” “对!这就好比陆海空三军一样,无论海军空军有多么强大,陆军却永远都是老大。海军空军凭借的是高尖端武器,二高尖端武器总有抛锚出现故障的时候。而陆军在很大的程度上,依靠的却是自己本身,而本身无疑是最可靠的。”跟随老班长的思路,凌松也热血沸腾的举一反三。 “嗯,有些道理,要不陆军一直叫陆老大呢!但是海军空军也同样非常重要,在现代化战争中,海陆空三军,缺一不可。”魏立功被凌松举一反三打断了话题,转而继续说刀法:“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路刀法舞起来,好像并不那么好看!并不那么养眼!” “对!对!班长!刚才我正想问呢!”凌松连忙附和道。 “其实,好看与作用绝对不成正比,好比颜值和能力绝对不能画等号一样。我们的先祖在创立各路武术之时,最开始都是从实战出发的,那都是怎么方便,怎么快捷,怎么来的。可是后辈们在传承和推广的时候,为了让各路武术更好看,更有观赏价值,自以为是地加上了无数的虚招花招,从而使绝大多数武术套路,成了可以在舞台上演出的花拳绣腿,却让真正有用的精妙招式,甚至无数瑰宝得不到传承和推广。” “是啊——”凌松也老气横秋地长叹了一声,跟随班长同样表现得十分无奈,甚至对那样已经失传的民族瑰宝,而感到痛心疾首。 48.第48章 :刀法精要 “刚才你看到的‘破虏刀法’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它是一路不掺任何杂质,没有丝毫虚招的真正破虏杀敌的刀法。它兴许一点儿也不好看,一点儿也不让人赏心悦目,也不会让人交口称赞,但它却是一路真正有用的刀法,在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是可以反败为胜的有力法宝。”魏立功自己也激动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语气也更为坚定了。 “原来如此!这路刀法重实,不重虚,讲究实用,而祛除了哪像无用的虚招。实际上,世界上真正的战争与杀戮,都是极其残酷极其血腥的,甚至还是丑陋的。哪里会有让人赏心悦目,让人交口称赞那么一说。”无限感慨中的凌松,又开始举一反三了,不过,他说的倒全部是些大实话。 魏立功这次没有被凌松的举一反三给打断了话题,他继续自己未说完的话儿:“这正是这路刀法的难能可贵之处。不过,这种刀法没有虚招,没有花招,基本上每一招都是杀招狠招,所以练习起来,难度也较大,时间自然也较长。如果对刀法不甚感兴趣,并且没有一定练刀基础的人来练,是很难练成的,也是很难坚持下去的。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挑选你来练习这路刀法了吗?” “明白,明白!谢谢班长的看好与认可。说心里话儿,我从小就想好好练刀,但是没人教也没人指点,所以经常持一柄刀,自己瞎琢磨,可是,琢磨来,琢磨去,虽然速度上来了,但是招式,班长你是见过的,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有一招,没一招,如果在实战中,也不是很实用的。”凌松一来受宠若惊,二来在相比之下,为自己那上不了台面的野路子刀法感到自惭形秽。 魏立功微微一笑,点点头,对敢于自我剖析的凌松表示认可。 这时候的两人,可真是“郎情妾意”呀!一个在努力寻找喜欢刀并且喜欢刀法的人,而另一个则是打心眼里喜欢刀喜欢刀法,并且一直做梦都想学一路正经系统的刀法,哪怕是有人能指点一下自己都好。 所有,这两人简直就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彼此间不谋而合。 “看好喽……” 魏立功一个完美的闪身,再次飞速拔出八一军刺,随即哼哼哈哈,边比划边讲解起这路刀法的精要来。 “这路刀法是极其干脆直接的杀敌刀法,整个刀法共分二十四式,并且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其独特的用法,只要练习得好,用得熟悉,几乎每一招都能一招制敌,绝不含糊。比如说这一招‘上步横斩,’人在快速向前上步的同时,刀锋以及斩向了对方的要害部位了。看招——” 魏立功的话儿刚刚说完,只听见呼的一声,八一军刺那银白色的光芒一闪,冷峻的杀气一现,八一军刺那锐利的刀锋就已经准确无误地指向了凌松脖子的咽喉处,根本没给他留任何的反应时间。 凌松也只感觉到眼前一花,那柄森寒的八一军刺就已经横亘在自己的脖子之前,并且已经指向了自己的要害了。凌松自认自己的身手也算有那么两下子,但是此刻如果是在实战中的话,他很可能就已经报销了。 “真快!班长,你是如何做到的?”感到有些眼花缭乱的凌松,看着班长,惊叹无比地问道。 “这并不算什么!只要你用心练习,刻苦练习,超过我,都很正常。”魏立功将八一军刺一收,接着认真地说道:“练习这路刀法,大概分三个层次,第一个就是快,也就是速度,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天下武功,以快为尊嘛。只要你速度够快,无论对手是多么的厉害,你都能先发制人占据主动,迫使对方疲于招架,从而露出破绽。” “那么第二个层次呢?”凌松的好奇心被老班长彻底调动了起来。 “第二个便是狠,说穿了就是力量。这路刀法是用于破虏杀敌的,可不是用于舞台表演的,一出招就是杀招。只要你力量够大,出手够狠,基本上,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可以说,无往而不利。” 凌松几乎瞪圆了激动而且兴奋的双眼,此刻的他,非常认可老班长的理论,极强的求知欲,使得他继续问道:“好,说得好,班长,那第三个层次呢?” 面对凌松的这幅欲壑难填的模样儿,魏立功满意地一笑,继续说道:“第三个层次,就是准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技巧了。在快和狠的基础上,再把使刀的技巧练到更高的层面。那么,这路刀法就算是练到家了,虽然不敢说所向无敌,但是,我看也差不远了。你要知道,其实任何看似平常的招式,只要用心练到极致,都有可能成为绝招,何况还是这么一路冲无数实战经验中,总结提炼出来的刀法呢!” 凌松认可地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继而又想:快,狠,准这三个字好像很寻常呀?经常听人说起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特别。 魏立功仿佛看穿了凌松的心思,他脸色一肃,认真地说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三个字,这三个字的含义极其丰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是看着简单,真正要做起来,并且将其做好,那可是一点儿也不简单的,有许多人,也许一辈子都未必做得到。” “是,班长!你说得横有道理,世界上很多事情,确实是知易行难,只有自己亲自去动手,亲自去参与,才能真切地体会到,才能切身地感受到。”经过老班长一指点,凌松连忙改变了态度。 “不过,你小子倒是有点基础,我细心观察过,你小子使刀的速度并不慢,而且力度也不小,还算有点底子,只是在技巧上还差那么一点点。从今往后,你在正常的上哨以及巡哨之余,尽可能多地抽出时间,细致认真地练习这路刀法,要稳扎稳打,一个招式一个招式的来,不要急于求成。这路刀法,没有一年半载的功夫,是不可能略有小成的。”魏立功眉头一展,细细地告诫道。 “是,班长,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以后我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一定会将这路刀法练好的,一定!”凌松军姿严整地挺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要看实际行动!”魏立功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然后将自己手中的八一军刺向凌松递过去:“每次练习完毕后,都要及时将武器入库。” 凌松在接老班长手中的八一军刺之时,才惊奇地发现,老班长的右手居然只有三根手指头,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都是齐根没了的。 “班长!你的手——”凌松惊讶无比地问道。 因为他知道,参军入伍都要经历严格的征兵体检,而手上有残疾的人,是不可能通过近乎严苛的征兵体检的。那么,唯一的解释,老班长的那两根手指,是当兵以后才没的。 “好好练习你的刀法,这个,这个,以后再跟你说……” 老班长像害羞似的,迅速转过头去,慢悠悠地往哨卡方向走去。 金色柔和的夕阳,洒满了他那高大厚实的肩膀及后背。刹那间,凌松感到老班长的背影变得越发高大,越发伟岸了…… 49.第49章 :拳术格斗 凌松没有让老班长失望。 在往后的日子里,但凡能挤出一丁点空闲,凌松准会出现在训练场了,手持匕首,反复不停,不厌其烦地挥舞着,比划着。有时候,为了一个招式,甚至一个动作,他可以像机器一般,无休无止地不停重复,直到满意为止。 并且,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从未间断过。 而让魏立功感到非常意外的是,凌松这个新兵蛋子进步的速度,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这路刀法,凌松怎么着也得练个一年半载,才有可能略有小成。哪成想,凌松这小子,才练习了不足四个月,这一路刀法他就练得有模有样了,而且有些招式,甚至已经超过了自己。 细细留意及观察之下,魏立功才恍然大悟。 世界上,无论多么困难的事情,都难不住“认真”二字,都挡不住“兴趣”一词。何况是一个对刀对刀法有着宗教般狂热爱好的人,在练习这路精妙绝伦的刀法呢? 那可真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甚至在吃饭和睡觉之时,凌松有时候都会以掌代刀,如痴如醉地比划。而一旦遇到了难以掌握的招式时,他甚至可以不吃饭,可以不睡觉,也一定要将这个招式练会,练熟,练通。 在这种情况之下,凌松的刀法突飞猛进,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魏立功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为这个刻苦刚强,且又极具恒心的新兵,真心感到高兴,他为自己的这路绝伦的破虏刀法有了传承,而打心眼里感到欣慰。 半年之后,凌松这路刀法已经练得十分娴熟了,很多招式,他已经伸手就来,速度极快,并且初步做到了快,狠,准。 班长魏立功有几次持刀跟他对阵,一两个小时之内,基本上已经占不到多少便宜了。相反,有时候,他一不小心,或者一个不留神,反而会让凌松不失时机地抓住机会,占据上风。 “不错,不错!有进步,班长都不是你的对手喽!”一轮比试下来,早就已经气喘吁吁的魏立功,竖起了大拇指,表扬道。 毕竟年龄有些大了,他的体力及体能,已经不如凌松了。 “哪有!哪有?班长,我知道,班长你是让着我的,要不然,三个我绑在一起,也不是您的对手呀?再说,这也是您教导有方嘛!”这时候的凌松也学会了谦虚,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成绩,一多半,那完全是老班长的功劳。 “少跟我耍贫嘴,是欺负班长年龄大了么?”魏立功半真半假地责了一句,粗粗地喘了一口气,接着说:“刀法暂时就练到这儿,以后有时间,你再慢慢完善。只是光有刀法还不行,还得将咱们当兵的基本功练好。从今天起,我开始教你一些拳术以及近身格斗技巧。” 凌松收刀,一脸惊疑地望着班长。 “军体拳你新兵连时已经练习过了,是吧?” “是的!班长!” “不过你那时候练的都是些皮毛,正在的精髓,你连摸都没摸着哩!而且,除了我们常练的军体拳,还有擒敌拳,捕俘拳。后面这两种拳术,估摸着,你连听都没听过吧?”魏立功也还刀入鞘,淡淡地说道。 “是!班长!”凌松不可置否地承认了。当兵前,他只知道,当兵的能打,但是到底如何能打,他闹不清楚,现在听老班长这么一说,心里大概有点明白了。 “呵呵!这也不怪你。”魏立功淡淡地一笑,继续说道:“你要是分在一个像样的作战连队,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事情了。可是,你当了我们的边防兵,边防兵的职责和任务有些许不同,所以,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啦!” “其实,除了这些部队上常练的拳术之外,还有一些全数套路,以及一些近身格斗技巧。包括拳术,腿功,倒功等等。有些用于一招制敌,有些用于擒拿制服,而有些则用于捕俘抓舌头。作为一名士兵,尤其想成为一名优秀士兵,这些都必须会的,并且必须熟练掌握的。” 这一次,凌松睁大了惊疑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并且还带有几分神秘的老班长。 然而,魏立功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他情了清嗓子,接着说:“这些拳术看起来也很简单,如果不认真琢磨,不细致练习,也很难发觉其中的奥妙。实际上,这些拳术,都是经过许多武术大家,细细斟酌,并且精心编制出来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有其独特用处的,只要功夫练到家,你就会发现,这些拳术中,一样没有任何的虚招,都是式式精妙,招招实用的。” 凌松这时候才想起,新兵连练军体拳的情形来,那时候,班长陈强只要求新兵们将拳术打整齐就好,打出气势来就行。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哪里知道,这其中居然还有那么多的道道,蕴藏着这么多的奥秘。 自己虽然也熟悉军体拳,打起来也像模像样,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可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去细细体会过,去细致琢磨过,还只当是一套普通的拳术,当真是暴殄天物呀! 随即想起新兵连战友彭湃来,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他联系了,但他知道彭湃应该就分在连长高云峰所带的那个侦察连。此刻的他,恐怕早就已经学会这些拳术,甚至已经开始领会拳术中所蕴含的各种精妙绝妙之处了。 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落后于他,他跟他还曾经一起约好,要共同进步的呢!自己现在怎么能落后呢? 求知欲极强的凌松,再次用企盼的眼神望着班长,真诚地问道:“班长!这些拳术,以及拳术中说蕴含的那些绝妙招式,你能都教给我吗?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练习的。” “哈!拳术我可以教你,谁让你是老子的兵呢?但是拳术中所蕴含的各种招式,以及各种招式的使用,则完全靠你自己了,这我可帮不上忙。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还是在个人。”魏立功打了个哈哈,语气缓慢,悠闲自得地说道。 “是,班长!只要有您的教导和指点,我相信一定会将这些拳术以及近身格斗技巧,全部练好的!真的,十分感谢班长!”凌松连忙立正道。 “什么感谢不感谢,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你只要好好练,那就比什么都好,别给老子丢人就行。”魏立功的语气一转,严肃地说道。 50.第50章 :断指原由1 往后的日子里,凌松在老班长的亲自教导和指点之下,认真刻苦地训练起各种拳术套路,以及各种近身格斗技能。每当训练起来,他依然没日没夜,废寝忘食,不知疲倦。 有时候,魏立功也不是单纯的教导和指点,而是挽高袖口,亲自上阵,充当攻击者或者被攻击者。不断训练凌松,提高他临危时的反应速度,以及近身搏杀时的专业技巧。 又持续几个月之后,凌松拳脚上的功夫已经十分了得了,在老班长的不断训练和指点之下,他已经成长为一名身手着实不凡的战士了。 不过,天性积极向上,并且与少校石坚有过三年之约,更兼身负国恨家仇的凌松,依然没有停止持续让自己变强的脚步。毕竟,任何人在让自身变强大的道路上,是永远都没有终点的。 魏立功原本以为,凌松练到如此程度,也就该停下来歇息歇息,或者说,消化消化了。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凌松这小子根本就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一台永远也不知疲倦的机器,只要不出现故障,就永远也不会停下来。 他永远都是那么劲头十足,精神饱满地往前冲,往上冲,永不停息,百折不挠,无惧无畏。 他的那股精神劲儿,再一次让老班长感动了。 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凌松独自一人肩一支八一步枪,雕塑般地矗立在哨位上,警惕地注视着哨卡周围的一切动静,心里却在反复思索着破虏刀法以及近身格斗的招式和动作。 忽然,远远地,就见一个虚幻的黑影,从眸角的余光里,极速闪过。 虽然心有所思,但警惕性极高的凌松先是一惊,转而,极速地下枪,举枪向那个方位快速瞄准,然后迅速开保险,拉枪机推子弹,紧接着大喝一声:“谁?口令?” 可那段转瞬即逝的黑影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无声无息,也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成? 凌松心里也犯嘀咕,但是此刻警惕性极高的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矗立在边境线上的他,不能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和大意。 机灵的凌松,快速熄灭了哨所内的灯光,人也快速出了哨所,就近找了一个凸起的小土坡,迅速隐蔽起来,同时,快速出枪,做好了随时射击的准备。完全是一个成熟士兵的应有表现。 这样一来,刚才的明哨就变成了现在的暗哨。 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那无休止的高原风还在若无其事的刮着,不知疲倦,十分敬业。 凌松屏住呼吸,静静地趴在凸起的土坡之后,一声不发,注意力却高度集中,双眼似夜晚猫头鹰的眼睛一般,死死地盯着刚才黑影出现过的地方,同时,侧耳倾听,不放过身边一丝的响动。 安静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持续着…… 约莫十分钟之后,在相距凌松高度注视的那个方位十来米的地方,再次隐隐约约地见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在缓慢地向他蠕动,正是冲着他来的。对方速度虽慢,但是隐蔽性却极高。 不过,饶是如此,依然没有逃脱凌松的那炯炯有神的双眼。 ‘“站住!口令?”凌松迅速转移枪口,极速瞄准,同时暴喝一声道。 这一声喝完,凌松着地一个翻滚,转移了隐蔽地点,因为随着他的那一声暴喝,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隐蔽地点了。 正在凌松利索地转移完了隐蔽地点,打算朝目标开枪之时,那段模糊的黑影终于出声了:“长江,回令?” 听声音,倒有几分熟悉,凌松顿时松了一口气。 “黄河!”他回完回令,转身回到哨所,一把将灯打开。 灯光才在那乌黑的高原上亮起来,魏立功就披着军大衣,打着手电进来了。 “班长!你查哨呢?我还以为是敌人呢?”凌松舒了一口气,将魏立功让进了哨所,然后问道。 “你小子警惕性还行,有那么点老兵的样子了!不过,还得加强加强,晚上上哨,警惕性高一些,总不会是坏事嘛!”魏立功披着厚厚的军大衣,走进了哨所,然后又问了几个查哨时例行的问题,继而闲聊了几句。 “晚上上哨冷不冷?困不困?”魏立功摸了摸凌松身上的衣服,关切地问道。 “不冷,也不困,一切都还好!谢谢班长关心!”凌松挺了挺胸脯,将八一步枪甩到了背后,回道。 魏立功微微一笑,继续关切地说道:“我倒是担心你白天训练太累,晚上上哨难免会犯困。要不,我跟他们几个说说,把你的哨都调到白天算了?” “别!别!班长,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是咱们哨卡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你把我的哨调到了白天,那么,他们几个晚上可就得受累了。”凌松连忙否定,心想着,自己绝不能搞特殊,无论多苦多累,也绝不能给哨卡的弟兄们增加任何的负担。 “好小子,能为同一个锅里搅勺的战友们考虑了!”魏立功继续微笑着,同时,伸出右手,在凌松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可凌松的双眼却一直注视着老班长的右手,尽管这很不礼貌,但是自上次发现这个秘密之后,他就一直心存疑惑,早就想知道这其中的原由了。 “班长!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凌松鼓气了勇气,疑惑地问道。 “这个……” 魏立功先是一愣,继而又几次欲言又止,如此纠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出了原由:“这已经有些时候了,那还是我当兵第三个年头的事情。我和你一样,之前也不是边防兵。” “不瞒你说,我之前的训练积极性,以及吃苦刻苦的精神,一点儿也不比你差,而军事素质,我在整个集团军里,都能排上名。后来,我通过了层层严酷的选拔,去了一个特殊的小分队。具体是哪个小分队,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也不会说的。” 凌松睁大了好奇的双眼,盯着魏立功,盯着这个仿佛有一肚子故事的老班长,一言不发地点点头,表现得十分配合。 51.第51章 :断指原由2 “因为我性格沉稳,心理素质好!”老班长苦笑一声,双眼似有深意地望向了哨所外深浓的黑夜,顿了顿,接着说:“所以,我去了那支特殊的小分队之后,不久就成了一名排爆队员,也可以说是排雷队员吧!你应该知道,排雷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一个技术活儿。” “那后来呢?”这时候的凌松,十分好奇,九分关切地问道。 “后来,我成了整个小分队最优秀的排爆队员,之后每次遇到排爆上的疑难杂症时,我总是第一个上。老实说,那时候的我也确实十分争气,没少给弟兄们解决这类疑难杂症。可是——” 老班长说到这里,心情沉重地停了片刻,嘴巴蠕动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排爆排雷终究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技术活儿,没有人能保证每次都能成功。哪怕你成功了一千次一万次,但是只要有一次失手了,那么,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完了……” 魏立功说到这里,语气也变得和他的心情一样沉重起来。 可是,此刻全被好奇心鼓舞起来的凌松,却没有察觉出任何端倪来,他依然睁着好奇的双眼,探奇心爆棚地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呢?难道……” “没错!”魏立功没有看凌松,却很自然地接过了他的话,继续说:“一次,我们小分队在路过敌人雷区时,一个战友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地雷。紧急之下,我就被派去排雷。” “我到现在依然还记得那个战友的身材相貌,依然还清晰地记得那次排雷的具体经过。我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挖开了地雷边缘的泥土,才发现,那虽然是一颗普通的压发雷,但是那该死的设雷人,却在旁边设置了一个极其复杂的防排装置。” “防排装置?那后来呢?”凌松继续好奇的问道。 “后来……”魏立功沉重地苦笑了一声,叹了一口粗气,接着说:“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当我小心翼翼满头大汗地开始清除那个防排装置时,才发现,那个防排装置居然连接了四周的多个地雷。说穿了,那是一个防排的连环雷。如果排,就很有可能因此为引爆整个雷场,如果那样的话儿,我们整个小分队,很有可能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听到老班长沉重地讲到了这里,凌松也变得紧张起来,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依然机械地问道:“那后来怎么样呢?后来你怎么解决呢?” “我当场就蒙了,知道这次遇到了硬茬了,并且非常凶险。排雷,很有可能会引爆整个雷场,而不排雷,则那个战友肯定就活不了。这是一个极难的选择,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其结果,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说到这里的魏立功,不但语气沉重,眼睛里也变得亮晶晶的,似乎有泪花在闪烁着。 “那后来怎么办呢?”紧张的凌松焦急地问道。 “那名战友后来知道之后,毅然做出了牺牲自己保全大家的决定……”说到这里,魏立功几乎心情沉重得几乎说不下去了。 “牺牲他自己,那你怎么办?你怎么能让他呢……”凌松更为焦急起来。 “我当然没有让他那么做,我让他闭嘴,我更没有离开,我依然在做最后的努力,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战友,无论如何。你知道吗?即便是在那个时候,他居然还在劝慰我,让我离开。他说:这没什么,为了这么多战友,只牺牲他一个,值了!”魏立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抬头再次望向了哨所外深蓝色的天空,仿佛在张望着什么似的,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难道他真的勇敢地做出了自我牺牲?”好奇更兼焦急下的凌松,继续不依不饶地问道。 “是的,他是一个英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魏立功接过了凌松的话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即便是到了最后关头,我也没有放弃他,我依然在做最后的努力。那时候的我,还很年轻,跟现在的你差不多,行事也不是很成熟。我跟他说:你给老子闭嘴,即便是死,那就让咱们兄弟死在一起,也好有个伴。” “所以,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离开。而是一直都在卖力排雷,尽管,我知道,那是徒劳的。但我依然没有离开,我依然希望有奇迹出现,而且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在我眼前消失,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哇!”说到这里,魏立功不得不停下来,再次调整自己那激动无比的情绪。 “那后来呢?难道你们俩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凌松继续焦急无比地问道。 “就这么着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魏立功转过头去,停顿了好一会儿,接着说道:“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在排雷的过程中,持续的时间越长,就意味着,就意味着越危险。在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情况下,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就在我继续满头大汗的排雷的时候,他忽然转身猛地向我身上一扑,张开身子将我扑倒在地,然而,就在那一刹那,那颗该死的地雷就响了。” “哎呀——”听到这里,凌松猛捶自己的大腿,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可他自己当场就不行了,身子被地雷炸得稀烂,我却并无大碍,只有右手暴露在外,从而留下了两根手指。”已经调整好自己情绪的魏立功,悠悠地说出了结果。 可是这时候的凌松,依然还不满足,在感到分外的惋惜之时,依然欲壑难填地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呢?” “因为我自己也受伤了,知道自己不适合再当兵了,所以我自己打申请要求退伍回家,可上头说什么也不让,觉得我有功劳,要将我继续留在部队,说什么也不放我走。因为自身的原因,那个小分队就不能待了,然后就被调到了这边防哨卡当班长,不想一待就十来年过去了。” “那后来呢?”凌松依然机械地问道,仿佛复读机一般。 “后来,许多年过去了,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在哨所里,跟一个愣头愣脑的新兵,讲述这么一档子事情……”老班长露出了一丝和蔼的微笑,拍拍凌松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凌松这才恍然大悟,摸着自己的脑袋想:自己此刻好像是有点呆头呆脑…… 52.第52章 :设雷排雷 知道老班长还有这么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之后,凌松对老班长更为尊敬与尊重了。同时对军中无数舍身为人的排爆排雷队员,以及无数默默无闻的英雄,表示出无比的崇敬。 “想学爆破排爆,以及设雷和排雷么?”良久,魏立功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问凌松。 他这次跟凌松讲这些过往的事情,是有自己目的和打算的。 “想呀!太想了!”凌松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一向积极向上,并且求知欲极强的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学习上进的机会的。 “想学,没门——”魏立功意欲试探考验一下凌松,他从大衣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铁饼一般的教练雷,递给了凌松:“来,拿着,说说你对地雷的认识!” 关于地雷的专业知识,凌松大概属于十窍通了九窍的那种——一窍不通。 他拿着班长递给他的教练雷,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对着这么个铁疙瘩,却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半晌,他才讪讪地将教练雷还给了班长,颇有几分惭愧地说道:“班长,我看不懂地雷,请你教我!我肯定会认真学习的。” 态度十分诚恳,说的也全是些大实话儿。 “老实说,我真不愿意将这么个危险的玩意儿教给你,但是要想当好兵,尤其是想成为一名军事素质过硬的优秀士兵,这个也是必须学会,必须掌握的技能。我现在问你,你想成为一名军事素质过硬的优秀士兵吗?”魏立功随即话锋一转,极其郑重庄严地问道。 “想!班长,我说过,要当就当最优秀的士兵,要当就当实力最强悍的士兵!”凌松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回答得同样十分郑重和庄严。 停顿了片刻,接着说:“我不怕危险,再说,有危险,我们当兵的不上,谁上?” “好!说得好,好小子,很有几分我当年的样子。这样吧!只要你肯学,班长就将毕生所学以及所能,毫无保留的全部传授给你。”魏立功对凌松的这番话以及他说这番话时的坚定态度,大为赞赏。此刻从凌松身上,他确实看到了当年自己那副为国为民,赤胆忠诚的影子。 “无论的定向爆破还是设置地雷,其原理相差不远,只不过,一个是主动引爆,而另一个则是被动引爆罢了。”魏立功随即给凌松讲起了爆破和设雷的一些常识:“无论是爆破的炸弹,还是地雷,都离不开两大部分,那便是炸药和引爆装置。只要将这两部分按照自己的要求设置,只要处理得好,目的就能按照自己的预期实现。” 求知欲极强的凌松,聚精会神地听着班长那层出不穷的专业术语…… “而排爆和排雷,则是极其危险的技术活儿。需要专业的技术,以及缜密的思维,以及心静如水的强大心理素质。用我们排雷人自己话儿来说:那就要,胆大,心细,不怕死。当然啦!谁都会怕死,但是要想活命,就必须胆大和心细,这些都缺一不可。” 魏立功一旦谈起自己当年引以为傲的专业来,那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随即便手舞足蹈滔滔不绝起来:“尤其是地雷这玩意儿,实际上,地雷经过无数聪明人,或别有用心的人改装和设计之后,到如今,已经发展到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的程度了。而各种诡异甚至狠毒的设雷手段,也层出不穷多比牛毛。要想全部学会学通,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只能尽可能地去掌握排雷的一些原则和思路,以及不断地总结经验。因为每次排雷,都是一个未知的开始,无论你之前排过多少次雷,成功过多少次,但是在面对下一个雷时,都要以一颗全新的心态去对待,来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与大意。毕竟,生命无论对谁来说,都只有宝贵的一次,谁也失败不起……” 魏立功从常规地雷和炸弹,一直悉心地讲述到了如今诡异莫测的诡雷,饵雷,诱雷等。从最开始的压发引爆装置,讲述到了如今种类繁多的如绊发,触发,拉发引爆装置等。甚至还跟他讲述了诡异且狠毒的跳雷等等,几乎将自己所知所会,一样不落地讲了个遍。 凌松全神贯注地倾听围立功对专业技能的细细讲解,一边听一边理会,碰到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向老班长反复提问,一个细节也不轻易放过,直到完全理解,甚至完全掌握为止。妥妥的一个认真细致的学生模样儿。 当设雷排雷的理论学习得差不多了之后,魏立功开始手把手地教凌松如何操作,细细地教他如何实施,如何用雷或者炸弹来实现自己的想要达到的目的。 在传授排雷排爆时,又细致教凌松如何摸清理清其他人设置的地雷和炸弹的思路与意图,然后依照对方的思路与意图,从而将地雷或者炸弹安全拆除。 当凌松有一定的设雷排雷的基础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玩了。 为了提高凌松对地雷炸弹的认知,以及对凶险棘手的地雷和炸弹的顺利排出。魏立功随时随地给凌松出难题,将这些训练完全融合到了日常生活中去了。 比如,凌松好端端地走在路上,魏立功会突然大喊一声:小心,你的右腿已经踩到一颗压发雷了,你必须要保持右腿不动丝毫的情况之下,在两分钟之内,将这颗压发雷排除掉。 有时候,在哨卡或者哨位甚至巡哨点,魏立功常常会有意在凌松必经之路上,放置一些非常反常的物件,故意勾起凌松的好奇,但是只要凌松一伸手。 那么,不好意思,你小子已经触发饵雷了。 而这类种类繁多的花样,老班长魏立功真可谓费尽了心思,各种花样也层出不穷。凌松吃饭时,饭盒下可能就设置了一颗地雷,洗脸时,脸盆中也有可能出现地雷,甚至,连睡觉时,被子里都会猛不丁冒出一颗地雷或炸弹来…… 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其实魏立功这样做,除了培养凌松防雷排雷等专业技能之外,在潜移默化中,也在培养他的战场意识,危险意识等。 为此,老班长,真可谓煞费苦心,操碎了心。 53.第53章 :最后巡哨 在魏立功悉心指点和培育,以及自身积极学习,刻苦训练之下。凌松的军事技能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自身的实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在那个远离祖国腹地,在那个远离闹区,在那个远离众生的高原巅峰之上,凌松就这么一直努力着,一直刻苦着,一直坚持着。 持之以恒,从不懈怠。 一年多之后,由于凌松的军事技能以及自身实力大增,老班长已经将自身的所学所能一点一滴全部传授给了凌松,以至于到了教无可教的地步。 唯独有一样,也是极其重要的一样,魏立功无法传授,那便是对军人而言,非常重要的射击。 对此,魏立功的心里也充满了无奈。 因为,高原边防哨卡,根本就不具备培育一名优秀射手的基本条件。 射击场地及其它且不说,单说枪支弹药方面,就是一个大问题。 众所周知,部队对枪支弹药管理极严,而边防哨卡,由于地处祖国的边境线上,并且人员稀少,所以在枪支弹药的管理方面,也就更严格了。 枪支自是不必说了,就连每一发子弹都有造册备案,如果一旦有消耗,补给不及时也就罢了,而且还要提前向上级打报告申请,否则,上级追究起来,小事也变成大事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要培育出一个优秀射手,谈何容易。 毕竟射手都是靠子弹喂出来的。 部队要培育一名优秀的射手,不消耗几万发甚至十几万发子弹,那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 很明显,月半湾哨卡根本就不具备这个条件。 为此,魏立功也深表遗憾,他也曾经为此无可奈何地叹息过。 而这个遗憾,却在凌松跟随老班长他们最后一次巡哨时,极其血腥而且残酷地表现了出来。 后来也成了凌松多年都挥之不去的梦魇,成了他无数次夜半梦回,眼泪纵横无比悲愤的伤心源头,分外地让人感到痛惜。 凌松两年义务兵的服役期很快就满了。 尽管一直以来,他都非常努力,非常用功,非常刻苦。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和千千万万的普通士兵一样,服役期一满,就不得不脱下心爱的军装,不得不离开好不容易才熟悉,并且挥洒过无数血汗的军营。 这时候的他,虽然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但是入伍时,与少校石坚的三年之约,恐怕要让对方失望了。尽管他有一万个不甘,但是让他最感到遗憾的是,不共戴天的父仇也尚未得报,可他却不得不离开部队。 那种心情,极其复杂的存在着。 离队的前一天,已然是初冬季节,一向高寒的高原上,突然下起了漫天大雪,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飘洒,将高原巅峰上的积雪层,如添砖加瓦般,加了一层又一层。 “凌松!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巡哨要不你就别去了,待在哨卡里,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明天早上接你的车一到,你就跟着车下去吧!”准备去巡哨时,魏立功穿好了军大衣,带好了装备,如是跟凌松说道。 “不,班长!既然是最后一次巡哨,我就更不能落下了。何况,我们自己也经常说:在位一分钟,就贡献六十秒。站好最后一班岗,巡好最后一班哨。”凌松认真地说话间,也极其迅速熟练的将巡哨所需的装备,全部携带在了身上,做好了日常巡哨的一切准备。 其实边防兵巡哨时的装备也非常简单,因为是在空气稀薄的高原之上,并且要依靠双腿沿着国境线走六七公里崎岖难行的山路,期间还要爬雪山,趟冰水,越险滩,过荒坡等等。所以边防兵们日常巡哨时,除了必须的装备外,尽可能地减轻自身的负重。 所以,巡哨时的边防兵,每人只背了一支没装军刺的八一步枪,并且每人都只携带了一个实弹夹,弹夹里也只压了二十发子弹。 多少年来,也未曾发生过什么意外。 毕竟,每次巡哨时,都是四个士兵为一队,而这四名士兵所携带的八十发子弹,是完全足够对付一场小规模的边境冲突了。 “其实,真没必要这么较真,都是最后一天了,你就好好留在哨卡吧!没必要再跟着我们走这么一趟,反正哨卡也需要人,是不是?”早就装束停当的魏立功,依然还在劝阻凌松,让他不要参加这最后一次巡哨了。 可凌松却一直态度坚定,坚决要去,同样装束完毕的他,回道:“班长,做事就和做人一样,要有始有终。这可是班长你一直这样教导我们的,我们怎么能不听,怎么敢不听呢?” 凌松的话儿才刚刚说完,见有缝可插,有机可寻,副班长马晓川不失时机地插上一句,调侃道:“凌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班座大人,口是心非,向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听了他的话儿,将来恐怕连媳妇都娶不到!哈哈!” “去去去!这有你什么事儿?哪儿都有你?我是看凌松明天就要走了,心想着让他歇息歇息,你瞎凑什么热闹?乱起什么哄。要说你现在二十大几了,还没娶到媳妇,不会是因为听了我的话儿吧!”魏立功的脸色一变,半真半假地责问道。 “要说没关系,那也是假的,关键是受你的不良影响不是……”马晓川正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很快又意识到班长是个结了婚的人,跟自己这个光棍汉好像有点不一样,何况,这是他的痛处和短处,不能再说下去了。 所以他迅速将话题一转,说道:“其实我是想说,巡哨的统共就四个人,少了一个人就少了一份力量,何况,路上也少了一个吹牛扯淡的人了么?凌松,别听班长胡说八道,走!咱们走咱们的。” 凌松正要回话,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已经插不上话儿了,因为万事只要被班长和副班长杠上了,那旁人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因为,这两个老高原老边防,一旦抬起杠来,那是一定要杠出个是非曲直,子丑寅卯来。否则,双方绝对不会罢休。 但凌松最后一次参加巡哨的话题,也就成功被转移了。 自然也就被默认了。 54.第54章 :这对活宝 正副班长,加凌松,外带一名新兵,四人踏着往日的足迹,沿着祖国的边境线,顶着漫天大雪,一步一个脚印地巡哨。 在四人踏着厚厚的积雪,缓慢向前的同时,正副班长两人的杠还没有抬完,仿佛正到酣处,越抬越兴奋,也越抬越有劲。 妙语连珠,笑掉频频,沿着国境线,洒下了一路欢快的笑声。 “老马!要我说你这人就是喜欢死犟,死不悔改,要不然,到现今二十好几了,还娶不到媳妇,要班长说你……”魏立功牢牢地把住了马晓川的脉门,时不时地要提一提,仿佛备忘似的。 “谁说我娶不到媳妇了,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马晓川听到这样的话儿,当然要理直气壮反驳啦,挺直了腰,仿佛被受了莫大的冤枉一般。 “哈呀!还不认啦!是不是?”魏立功轻松一笑,较真地说道:“你忘记啦!上回你回家相亲,吓跑了好几个姑娘,这你都不记得啦!上回还是你说给大伙听的。” “扯淡!有这些话儿么?”这样的事情,马晓川义正言辞地否认了,但是这个话题不能继续,因为会越描越黑,所以话锋一转,说道:“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哪里去!结婚有三年了吧!跟嫂子都没见过三面,小孩也快满周岁了吧!可你连一面都没见过。要说嫂子这人脾气好,换了我,早休了你丫的三回了。” 马晓川的这番话儿,惹出了一阵哄笑,尽管他说的全是些大实话。 可魏立功却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憨厚地眨了眨那对不太大的眼睛,很是得意地说道:“那也比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孤枕难眠的好!难道不是么?” “谁谁谁呀?谁独守空房啦?谁孤枕难眠啦?”马晓川对于这样伤自尊的话儿,想都不想,历来都是矢口否认的。 “老马,这我可要说你两句了。对于你这种不但不勇于承认,还死鸭子嘴硬没皮没脸反驳的态度,我身为你的班长,我得对你提出必要的批评。咱们革命军人,讲究的是什么?讲究是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嘛!对不对?说实话,不丢人,不说实话,喜欢狡辩的人,那才叫丢人,而且丢人丢到他娘的外婆家啦!”魏立功不依不饶,并且还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有声有色地打起了官腔,乍一看,很有几分滑稽。 魏立功的这番话儿,同样博得了一阵哄笑。这一个回合,两人算得上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不过,这时候,一向死鸭子嘴硬的马晓川可被魏立功当成了鸭子,被逼上了架。只见他梗着脖子,很有几分厚颜无耻地说道:“告诉你,班座大人,我现在正面临选择上的难题,我现在犯了那什么选择恐惧症。不瞒你们说,我现在有五个可供选择的对象,你们都不知道吧!东南西北中,每个方位都有一个对象。你说!我该选谁好呢?这实在是太难了。” 众人看着马晓川这幅以假作真的模样儿,强忍着笑,细细听他分解。 但见他依旧厚颜无耻,并且趾高气扬地说道:“你们说,东边的这个长漂亮,好像很是不错,可南边的那个也还行,人家温柔呀!可是西边的那个很善良,而北边的那个又那么贤惠,只可惜呀!推来算去,又舍不得中间的那个!舍不得她的聪明呀!哎!选择恐惧症呀!妥妥地选择恐惧症!你们,谁能帮帮我吗?” “哈哈哈……”凌松连带那名新兵再也忍不住了,两人不顾高原上的空气稀薄,放肆地大笑起来,差点笑得岔过气去。 就连一向板着脸,故作高深的魏立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夜被副班长如此的厚颜无耻给深深地折服了。 半晌,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连喘了好几口粗气,双手假装作揖,作折服状,说道:“老马!你知道高原上为什么空气稀薄了吗?那都是被你吹牛时给吹的。要说也高原上丰富的紫外线也不是全无用处,最起码把你老马的脸蛋给照射厚了不是?还真他娘的厚颜无耻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说谁呢?说谁厚颜无耻啦!老魏你……”马晓川那黑不溜秋的脸蛋开始泛红,语气也逐渐有了细微的变化,也不知是真动了气,还是因为缺氧。 眼瞧着正副班长两人抬杠要抬进死胡同了,凌松连忙插嘴转移话题:“好啦!两位班长大人!今天扯淡就到此为止吧!趁今天大家这么有劲头,我提个建议,要不咱们今天就爬到月半湾这座山峰上面去看看,我好歹也守着这个月半湾当了两年兵,都没有上去看过一次究竟。” 说话间,凌松望了望西边那座高耸挺拔的月半湾山脉。 “这个时候爬月半湾?找死呀!”马晓川想都没想,飞快地接过了凌松的话。 “怎么……” 凌松正要问个清楚,魏立功就打断了他的话儿,郑重地问道:“你副班长说得对,这个时候上去,那无疑是自寻死路。你没听说过雪崩吗?” “雪崩?”凌松上了高原两年,倒是经常听人说起过,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此刻的他意欲转移正副班长的话题,故而继续问道:“雪崩!什么情况呀?从来就没见过啊?” “雪崩!雪崩就是——”魏立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雪崩。 见班长有些语塞,马晓川见缝插针,抓住机会,连忙表现表现自己:“雪崩简单来说就是积雪塌方。下雪的时候,当积雪越来越厚,自然也越来越重,当积雪内部凝聚力抗拒不了积雪本身的重力的时候,就有可能造成雪崩;而化雪的时候,由于积雪融化不平衡,或者下面支撑的积雪先化,这就造成了支撑不牢,也有可能造成雪崩;而平时,厚厚的积雪受到震动,也有可能造成雪崩。所以,在雪山上,尤其在厚厚的积雪之下,千万不可弄出大的动静来,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要尽可能地减小,明白吗?” “对!听你副班长的,你副班长是雪崩专家!”魏立功顺着马晓川的话儿,似笑非笑地说道,见难题得以解决,顿时如蒙大赦。 “承让承让……”马晓川居然双手松松一抱,厚着脸皮嬉笑着,欣然就任雪崩专家一职。 55.第55章 :伊东组织 “呀!雪崩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凌松假装恍然大悟一般,接着模棱两可地说道:“大概就跟下雨天,山上的泥石流差不多吧!自上往下,一股脑坍塌下去,一泻千里。” “呵!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总之,雪崩是很危险的存在,一旦造成了雪崩,其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你完全尽可能地发挥自己的想象,能想多大就想多大……”此刻身为雪崩专家的马晓川,自然不能掉了身份,煞有介事地侃侃而谈,很有几分专家的架势儿。 魏立功高深莫测地微笑着,常常不失时机地附和调侃一句:“没错,没错,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在这方面,要听雪崩专家的。” “也好!”凌松附和着班长的话儿,笑了笑,说道:“反正我们上不去,对面阿三国的人也上不去,也就无所谓了。” 凌松原本就为了转移正副班长两人的话题及注意力,此刻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提没上月半湾山峰,感到遗憾的事情了。 “阿三国目前根本不足虑,几十年前,阿三国曾经嚣张跋扈过一回,那时候他们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不可一世,一再制造摩擦,结果被我们结结实实地修理了一顿之后,现在倒是老实多了。”魏立功果然接着了凌松的话儿,轻描淡写地说道。 马晓川见班长占了先锋,自然也不甘落后,他随即也接上了话儿,说道:“现在,可恶的是一个叫伊东组织的宗教极端势力,对了!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恐怖分子了,这些人着实让人感到可恶,这群畜生,垃圾,败类。” 说这些话儿时,马晓川感到莫名的愤怒,双眼几乎能直接冒出火儿来。 “他们到底干了那些畜生的事情?”凌松在月半湾哨卡当了两年兵,尽管早就有关于伊东组织的一些耳闻,但是此刻为了转移正副班长的话题及注意力,故而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呵!干了哪些畜生的事儿!摸个哨,杀个人,到处使坏,蛊惑蛊惑人心,欺负欺负善良的百姓,啥坏事儿都干,什么缺德事儿都做!真是坏透了。我们有多少边防兄弟以及人民警察,竟好端端地牺牲在他们的手里。”魏建功说话间,从地上抄起一把雪,一捏成团,狠狠地扔了出去。 “果然都是一群有人形,无人性的畜生!”跟班长一样,嫉恶如仇的凌松也从地上抄起一把雪,一捏成团,狠狠地扔了出去,甚至比班长扔得还远。 接着愤怒地问道:“他们到底为了什么呀?”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那些个自私自利见不得人的目的,打着高大上的旗号,披着宗教的外衣,干的全是些祸害善良百姓的勾当。借此证明他们的存在,证明他们到底有多坏,有多操蛋,有多么的仇视和平。”马晓川借机又插进话来,狠狠地骂道。 这一些,却是凌松所不曾了解和知晓的,他脸色一变,愤愤地说道:“那咱们为什么不出兵,直接剿灭了他们?杀他个片甲不留,来个大会餐,一锅炖。怎么还能留着他们继续祸害善良百姓?” “剿灭?”马晓川苦笑了一声,接着冷冷地说:“说得轻巧,谁他娘的不想剿灭他们,难道谁还乐意留着这些个混蛋不成?可是,前提是能找得到他们,他们四处游荡,隐藏在人群之中,这里打一枪,那里放一炮,出国门比他妈出家门还随便。待咱们部队集结,整装待发时,他们早就不在境内了,溜得不见人影了。并且他们也擅长于伪装,有时候就躲在善良百姓中间,让人难以分辨。” “那咱们就没办法了,就不能想办法变得主动一点?”嫉恶如仇,且很有几分书生意气的成冲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得了得了,别问了,最后一次巡哨,你是不是一定要问足十万个为什么呀?还是怎么着?好了,咱们不讨论那帮畜生,都别说话了,咱们还是节省点体力。瞧见没,翻过前面这个山坳,咱们就快到巡哨的终点了,到了那里,咱们稍作休息,补充点能量,就得往回走喽!哥儿几个,加把劲,一鼓作气!”魏立功挥了挥捂在厚厚手套里面的手,打断了凌松的话儿,虚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道。 见班长如此说,凌松和那名新兵都老实地闭嘴了,士兵就是这样,别的且不说,服从意识都挺强的。 可副班长马晓川同志可就没有这么老实,由于刚才抬杠失利,心中还有些没处洒的气,所以他依然是边走边说边扯淡,他仿佛专门为了跟老班长抬杠而生的一般。 你筑台,我就拆台,你说话,我就抬杠,钻牛角尖,反正就要跟你对着干,要不然,就连生活似乎都没了意义一样。 “干嘛不讨论了,难道还不让说不成?咱们就讨论那帮畜生!”马晓川虽然如此理直气壮地说着,却并没有把话题继续延续下去,而是转头望着凌松,一脸羡慕地说道:“还是你小子好,马上就离开这鬼地方了。回家呀!回家好呀!哪会跟我们一样,生了根似的留在这里。我说凌松压,以后得空,可得常回来看我们呐!行不行?” “有时间,我尽量吧!毕竟这鸟高原,上来一次着实不容易呀!回家,回家……”凌松说道回家时,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暗淡,因为他早就没有家了,并且随之想起了那尚未得报的父仇来。 “尽量就尽量吧!毕竟上这鸟高原确实不容易,有人从高原上下去,一辈子都不会想上来。不过,虽然你马班副这人经常扯淡吹牛不靠谱,人长得丑,说话也不漂亮,说出来的没一句正经话,但是他刚才的话说得对,你小子得空一定要常回来看看我们,记住没有?一定要记住咱们的月半弯,记住我们这一帮子高原上的弟兄们,记住咱们曾经在一个锅里搅过勺子。”魏立功说这话儿时,语气里隐隐透着几分淡淡地伤感。 “就是,班长班副都说得对,你得空一定要常回来看看我们,要记得哦。”就连一路上都只知道张着嘴巴憨笑的这名新兵,也附和着说道,而且说的还是一样有些伤感有些悲凉的话语。 很久以后,夜半梦回之时,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凌松才渐渐回味过来正副班长以及这么新兵所说的这些话的真正意义,以致常常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可此时的他,完全没察觉出任何的异常,完全没有啊! 56.第56章 :危险来袭 越过前面的山坳,随即顺着山坡向下,在班长魏立功的引领领下,眼前很快出现一个避风幽静的斜谷,这便是此次巡哨的终点。 这个斜谷与别的地方稍稍有点不一样,两侧向前凸出,中间内凹,像个弯弯的月牙一般,上面正好又有一块大石块向前凸起遮挡了一下,所以下面没有积雪,既遮雪,又挡风,温度似乎比别处也要高出一些来。 “咱们就到前面的那个斜谷里休息一下吧!总算到终点了,也走了大半天了吧。大伙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下,补充一点能量。”魏立功粗粗地喘了一口气,指着前面的斜谷道。 由于高原空气稀薄,又走了六七公里的崎岖的山路,其他人也急促地喘着粗气,有些疲倦地跟着班长向前走去。 只有凌松一人,气不喘心不跳,根本没有丝毫疲倦之态。他在这高原上,坚持了近两年的刻苦训练,这时候的他,实力已经非同小可了。此刻走这么点路,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 “班长,这条路你一直就这么走了十来年,到现在还走得这么顺溜,根本一点儿都不脸红气喘。”对着眼前这在高原上苦苦熬了十来年的老班长,凌松讨好地说道。 “少拍马屁!我也是一样的累,十来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魏立功喘着粗气,微微地摆了摆手。 “哈!拍马屁拍到班长后腿的蹄子上了吧!嘿嘿!我们的班座大人高风亮节实事求是,正人君子一枚,根本不听那些阿谀奉承的话。”马晓川狡黠地嘿嘿一笑,他几乎不会错失任何一个,可以损这个老战友老兄弟老搭档一次的机会 “你丫才有后腿呢!你丫才有蹄子呢!像马屁,马后腿,马蹄,都只有马才有的,对不对?老马同志!要不要给大伙展览一下你那强壮有力的后腿,呃!是马后腿。”魏立功三言两语,把话回敬了回去。 凌松和那名新兵笑得那叫一个畅快,即将到休息点了,适当放松一下也实属应该。何况,这一路走来,基本上全是这个调调。 马晓川见班长要他当众展览他那强壮有力的后腿,也毫无所谓,暗暗地偷笑一回,仿佛斗气似的,闷着头直冲冲地往前走去,并且超过了班长成了所有人的领队。 这四人哈着白气嬉笑着即将进入斜谷。 “老马!慢着!有情况!”魏立功忽然突兀地喊了一句。 凌松和那名新兵不知就里,见班长面色凝重,心里都随之一怔,随即都紧张起来。立马将肩在后背的八一步枪抓在手里,端在胸前。 走在最前面的马晓川却一脸轻松,他疑惑地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咋啦?班座大人,难道真的发现我有后腿了,发现了有赏。” “说真的呢,是真的有情况!你看看那块石头。”魏建功连忙抬手指着前面一块石头道。 那是一块长条形的浅黄色的石头。 其他人随即小心地走近,仔细端详了一番,可是并没有发现那块石头有什么异常,心里顿生疑惑:班长大人这是在捣什么鬼,玩什么花样,什么时候像地质学家一样,研究起石头来了。 “老马!你发现这块石头跟之前有什么不同没有?”魏立功指着这块长条形的石头问马晓川,问得那叫一个认真,分明一副地质学家的模样儿。 “鬼知道!你不会想说,今天的石头比昨天的石头年纪老了一天吧!”马晓川被魏立功问得一头雾水:搞什么?弄得神秘兮兮的。他本想就这么回答班长的,然而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儿,再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其实那块石头常常充当班长魏立功的临时板凳,每次巡哨到了这里,他就把这块石头打横坐在上面,然而坐完就扔,下回来再坐,仅此而已。 怎么?难道魏大班长跟他的这个临时的板凳发生了感情? 马晓川用他那调皮而又不以为然的眼神直楞楞地望着班长。 “你胡说些什么呢?什么老一天年轻一天的。你没发现么?我每次坐完这石头后,都会把它竖起来,而现在你看,它居然自己倒了。”魏立功几乎用惊诧万分的语气说完这些话。 这位当兵当了十几年,并且当过优秀排爆手排雷手的魏立功,随时都保持着必要的警惕性,时刻谨慎,从来没有过一丝的懈怠。 “哎哟!我还当你发现新大陆了呢?原来就为了这!我说我的班座大人,你是不是闲得慌,就这么一块破石头,无论竖还是倒,有什么打紧的。兴许是被风刮倒的,也有可能是被什么动物冒失撞倒的,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何必大惊小怪!小题大做。”马晓川释然地一笑,一脸的轻松,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儿。 “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掰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你几时见这个地方刮过大风了,这是个避风处,再说刮倒这么大一块石头,得多大的风?你说动物,这死寂一般的高原上有动物出没吗?几年前,我们在一片低洼处远远地看见一头羚羊,你他妈比见到你老爹还要高兴。不过你说得也对,确实有动物来过,那便是两腿无毛直立行走的灵长类动物。”魏建功语气十分坚定,仿佛他说的就是真理一般,不容任何人反驳。 听得此地曾有人来过,凌松和那名新兵的脸色剧变,同时吃惊不小,这么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还会有其他人出没,他们来干什么呢?他们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两人随即端着枪,一前一后,猫下了腰,一步一步,紧跟着班长。 马晓川的脑子一时还是拐不过弯来,他才不信这鬼地方,简直是生命的禁区,除了他们巡哨的几个大头兵外,不可能还有其他人傻乎乎地跑来此地一游,图什么呀?没道理的事儿! “别闹了!班长!别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了,这鬼地方,除了我们几个整天为人民服务的大头兵外,谁还会来?给钱都不会来。”马晓川说罢,转头就往前面若无其事地走去。 可是,他只踏出去一步。 “站住!别动!千万别动!”班长魏立功顿时居然大惊失色,厉声喊了起来,转而就冲紧跟在他身后的凌松和那名新兵道:“你们两个,赶紧退后,寻找掩体卧倒,要快!” 凌松和那名新兵不明就里,见班长如此神色,立马会过意来,知道事态严重,连忙退出十米以外卧倒,占据有利的射击位置,开保险拉枪机,四周警戒。 副班长马晓川平时就一副吊儿郎当超然世外的模样,然而见班长如此认真,完全不是平时开玩笑的模样儿,一时竟愣住了,仿佛被施了法术一般,直挺挺地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脸上露出很无奈的笑容。 “别动!也别怕!有我在!”魏立功神色凝重,说话间,已经轻轻地走到了马晓东的身边,慢慢俯下身去,脱下手套,极其小心翼翼地朝马晓东的右脚下所踏之地轻轻地扒拉。 这哪儿跟哪儿呀!谁怕了!马晓川此刻还在心里嘀咕。 高原上的土质原本就很松软,魏立功没扒拉几下,就在马晓川的脚侧扒拉出一个碗口大的土坑。这时候,一个黑色的圆形铁盒露出了冰山一角。 地雷!居然是地雷—— 别看这地雷其貌不扬,然而它的威力,足以让敢于踩踏它的人不死也要残废。 魏立功一边不停地忙碌着,一边在心里暗暗思忖:这是谁埋的地雷?这样做,用心极其恶毒,是一定要致我们于死地不可,那么会是什么人干的呢?可是,很明显,这一切正是冲着我们来的。 说不准有人摸准了我们巡哨的规律,从而在我们的休息点埋下地雷,专门暗算我们的。 想到这里,魏立功冷吸一口气,背脊一阵发凉,多少年了,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57.第57章 :拆枪排雷 地雷很意外地跟大家见面打招呼,所有人一时都大惊失色。 原本安然自若的马晓川同志,此刻眼里出现了少有的惊慌,想起自己脚下踩踏着是一颗足以让自己命丧当场的地雷,顿时心跳加速,冷汗直冒,心生的那种几乎绝望的恐惧,无论如何努力克制,都徒劳无益。 这远比头上吊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还要让人感到恐惧,还要让人感到揪心。 “别怕!有我在!”班长魏立功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刻的老班长,仿佛一座山一般。 这种安慰的声音让人感到踏实。马晓川这时候才真切感觉到魏大班长的重要性,他才是整个哨卡的主心骨,是哨卡所有战友们可以依赖的兄长。自己虽然也当了近十年的兵,但是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除了吹牛出单和抬杠,别的本事,好像一样都没学会。 魏立功俯下身子,双手极小心谨慎的刨挖地雷四周的泥土,脑袋几乎贴着地面,距离地雷极近,其危险程度自是不必说了。这位曾经的老排爆队员,此刻又极其认真地操起了老本行。 “班长!排雷太危险了,你快走吧!别管我了!”马晓川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让班长离开。 他虽然也知道班长之前有过一段当排爆队员的经历,但是他同样知道,排雷是件极其危险的技术活儿,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了班长。反正自己只是条光棍汉,即便光荣了也无所谓。 可班长就不同了,他是有家室的,还有一个出生了快一年了,却还没见谋面的可爱女儿。 “废什么话儿!给老子老老实实地站住别动,别他妈打扰老子!”魏立功头也没抬,继续做他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开始着手排雷了。 马晓川此刻所踩踏的这个地雷属于压发地雷,人踩踏上去后,由于重力作用,地雷里面的一根弹簧受力压缩,如果踩踏者毫无知觉继续往前走,那么作用在地雷上面的重力一旦消失,压缩的弹簧寻思反弹,从而触点接触,引爆装置启动,地雷即刻爆炸,那是绝无悬疑的。 班长魏立功现在要做的是小心翼翼地排除这颗地雷,他要做的,就是在人安全撤离之前,让地雷的引爆装置继续处于休眠状态,而不被激活。 用魏立功自己的话儿来说,排雷需要胆大心细不怕死,这三项缺一不可。 不过,目前的魏立功暂时都拥有了这三项。 胆大和心细那肯定不必说了,不怕死那就是有点扯淡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不怕死的人,但是此刻为了自己的战友,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无论如何,都要拆了这颗雷。 但是排雷就得有最起码的排雷工具呀!老班长此刻手上并无任何排雷的工具,并且,他的右手还有残疾,平常生活都有点不方便,何况是极其精细危险的排雷呢? 这次巡哨的士兵们,都只背了一支八一步枪,胸前套了个弹袋,只装有一个实弹夹,弹夹里面只有二十发子弹。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装备了。 那么,用什么来排雷呢? 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难倒这个前优秀的排爆队员,这个当了十几年兵兵的老兵,非常熟悉自己手里的一切装备,并且能够熟练地全部利用。 但见他小心翼翼地略略退后,喀拉一声,按下了枪膛后的拆卸按钮,数秒钟内就把手中的八一步枪给拆解了。 他从八一步枪的的导气管里抽出一根圆珠笔芯大小的细铁柱,他就用这根细铁柱充当唯一的排雷工具。 那黑色圆盒形的地雷侧身有个筷子大小的细孔,那原本是地雷保险销的插孔。制雷人为了防止地雷在储存和运输的过程中,自己爆炸,故而每个地雷都插上了保险销,直到埋设地雷时,保险销才会被埋设地雷的人抽走,从而让地雷处于随时引爆的状态。 魏立功此刻要做的是,把这根细铁柱从那细孔里插入,替代保险销,阻碍被压缩的弹簧复原,从而阻止引爆装置启动,达到排雷的效果。 这是个极考验人的技术活儿,但有少许差池,一切就结束了。 当魏立功满头冒汗,将地雷四周的砂石土壤细细拨开,小心翼翼地将这根细铁柱插进那个细孔后,地雷只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再无别的什么动静了。 见此状况,神经高度紧绷的魏立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你慢慢转过身去,然后轻轻挪开右腿,动作要小,速度要慢。”魏立功微微抬起了头,对马晓东说道,生怕这个每天吊儿郎当的副班长,一不小心,触动了暂时休眠的地雷。 “班长,你先撤,我再撤,你在这里,我不放心你,万一万一……”马晓川紧张地说道,他本想说万一地雷爆炸了怎么办,但就是说不出口。 “你废什么话!现在可没工夫跟你抬杠瞎扯淡,快点,速度要慢,动作要轻。”魏立功脸色一紧,语气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凌松和那名新兵就爬在不远处,眼前的一幕看得十分真切,同时,两人也不由得暗暗地捏了一把汗。 “那……那好,班长,你一定要小心,我一撤步,你马上就撤。”马小川此刻的脸色极度难看,这个决定也做得极度艰难。他不想连累班长,但是,更不想让两人都在这个危险地带僵持。 按照魏立功的话,马晓川轻轻挪开了右腿,在他右腿离开地雷的片刻,魏立功突然大喊一声:“卧倒——” 马晓川听见喊声,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居然掉转身来,直直地朝魏立功身上扑去,顷刻间,便将魏立功严严实实地压在了身下,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老班长。 什么是战友?什么是兄弟?什么是袍泽?什么是深厚的战友情义?这就是,并且妥妥的。 可这颗地雷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立马就爆炸了,它依旧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所有的都轻轻地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安全着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