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人生之剩女不愁嫁》 第1章 一夜之间 “呕……” “大小姐，您没事吧？” 好难受啊，按理说自己的酒量，不至于喝那么一点酒就吐成这样的。陈笑觉得很崩溃，只是常态化相亲被拒，只不过小酌了几杯，就醉成这样，这要是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即便恨嫁，还不至于到嫁不出去就买醉的程度。 “呕……”妈呀，都吐黄疸水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小姐，您不能喝酒就不要喝这么多，您就这么跑出去一整个晚上，还喝成这样，老板知道了会心痛的。”金成武知道依照自己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一直以来他都只被要求暗中进行保护，老板的用意他也知道，尽量不让大小姐显得特殊。但w市的暗潮已经开始涌动，这座藏富于民的小城，仿佛一座金山，无论商场还是官场，太多的眼睛盯着那一块块肥肉。作为必须参与其中的远天船业，在正当竞争的同时，必须防范对手用阴招。 因为必须暗地里进行，所以难免有跟丢的时候。这不大小姐和老板不知为何大吵了一架，就失踪了整整一个晚上，等到他发现时，便是这会儿醉倒在龙阳大酒店的房间里。 能够如此迅速地发现大小姐的行踪，还幸亏的是在这里的一个保安是老板提前安排下的，那哥们儿也义气，没打电话给老板邀功，第一时间告诉身为保镖的自己了。否则，跟丢了人，还指不定怎么挨骂呢。 只不过，为什么大小姐会在龙阳大酒店里？说是一个男人给送过来的，那个男人是谁？期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此刻金成武并没有仔细去思考这些问题，对他来说，只要大小姐安全就好了。 “我送您回家。”金成武一把将床上醉得如一滩烂泥的少女打横抱起。 “回家？哈，寝室就寝室，还家，我还没成家呢。”陈笑朦朦胧胧这样想着，她觉得自己真是想男人想疯了，喝醉了还能梦到被男人抱，还要一起回家。嗯，被抱着好舒服。 “呕……嗯，要不……要不你娶我好了。”陈笑吐完，冲着抱着他的男人嘿嘿笑道，然后头一沉又睡过去了。 金成武闻言瞬间脸涨得通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睡得头很疼，做了很多梦，而且是各种情节乱入，不是被单位领导潜规则，就是被黑帮绑架，还梦到自己忽然就变成白富美，各种追求者。果真是生活太平淡，晚上就意淫吗？ 哎，人生真的是不能走错路啊，如果不是5年前那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也不至于32岁了还剩着。 说起这个前男友，还是在陈笑26岁花样年华时遇到的，当时她已经是档案局的办公室副主任了，而男方只是派出所的民警，所以即便在长相上对方不甚满意，但两人依然朝着结婚的方向开始交往。可交往了不到一年，在陈笑以为两人可以更进一步甚至谈婚论嫁的时候，忽然就被甩了。原来对方攀上了一个老板的女儿，人家可以拿钱给他砸出一个大好前程，加上女方长得又漂亮，自然毫不犹豫劈腿了。 于是，27岁的陈笑便加入了相亲的行列，一相5年，已经完全剩下了。如今像什么歪脖子缺心眼，短腿娘炮，甚至二婚带娃的都会被介绍来跟陈笑相亲。好像一个女的过了30就成了残次品，不得不把结婚条件一再放低。 都怪自己长得太普通了，也没什么好的家庭背景。 谁说读书可以改变命运的？从小到大的学霸，几乎顺风顺水，陈笑原本以为即便自己长相一般，出身普通，只要勤奋努力，无论是事业还是婚姻，都应该可以有好的收获。可如今呢？住三十多平方的公租房，干了十年还是一个档案局的办公室主任，连个家也没有成。 也只有考公务员那会儿，她还感觉到一丁点儿的公平。那时候跟自己一起考的，还有环保局局长的儿子，他们俩是高中的同学，自己当年上了重点大学，那个小子上了普通三本院校，跟自己一样，都是行政管理这种垃圾专业。 档案局当年的招考条件是这样的：全日制本科应届毕业生，行政管理专业，人数3人。 一个档案局，要什么行政管理专业的啊，不限就好了嘛。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岗位肯定是为某些人设定的。相信如果允许设性别的话，一定还会加上一个“限男性”。陈笑知道，那个环保局局长的儿子就报考了这个岗位，听他自己说，他老爸去年也通过设定招考条件，让档案局局长的侄女进了环保局。大约是还人情吧，今年就轮到他了。 真是感谢这“内幕操作”，让原本找工作很难的行政管理专业毕业的陈笑，通过这个考试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档案局。而那个环保局局长的儿子，则连笔试都没有进。 有趣的是，第二年，档案局的招考条件是这样的：全日制本科往届毕业生，行政管理专业，一年以上（含）工作经验，人数5人。 你丫个档案局，招那么多行政管理专业的干什么呢？ 好在那个环保局局长的儿子终于是进了。结果刚进不就，就被调去市委办当秘书了，然后娶了法院院长的女儿，不过两年就跳到了团市委当副书记，继而当书记，正科级。如今刚任命了城中街道办事处主任。这样下来，基本上混个副市长没有问题了。哎，真是同学不同命。 陈笑如此感叹着，感觉头没有那么沉了，便不再继续躺着，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准备起床。 可是不对，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在寝室里！这会儿陈笑呆的房间远比那间寝室要大且豪华得多。 努力回忆，自己昨天去相亲了，被对方甩了脸色后出来，无聊，就进了一家小酒馆，喝了几杯酒，然后应该就回寝室睡觉了啊，嗯，好像那酒酒劲特别大，吐得一塌糊涂的。 正疑惑自己是不是因为喝多了进了哪家宾馆，虽然这房间看起来也不像宾馆。但突然，陈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自己明明近视600多度，刚才不是没摸到眼镜吗，这会儿却能将整个房间的布置以及细节看得清清楚楚。陈笑立刻扑到那面落地镜前，镜子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镜子里的是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女，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 穿着的是一件刚到肚脐的吊带衫，露出圆润滑腻的珍珠肩，没穿内衣，一对呼之欲飞的乳房，规模不算巨大，却造型优美，堪堪能让成年男性一手掌握的样子；细到只有一握的小腰，裸露出一段动人的雪白；手臂修长白皙如嫩藕一般；最惊人的是那两条白得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长腿，由于穿了一条内裤，便整个的展露出来，足踝浑圆线条优美，十个脚指头上丹蔻朱红，搽着鲜艳的指甲油。明明长得一张清纯如洋娃娃般的脸，却有着如此诱人的身材。正所谓天使脸孔魔鬼身材也不过如此吧。只是那精致的锁骨旁，几朵浅红色的印记有点扎眼。 第2章 这不科学 使劲拍了拍脑袋，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而且确实是站在一面镜子前的时候，陈笑不禁苦笑了一下，难不成自己也赶了回潮流穿越了？但这也不对啊，穿越什么的不都是穿到古代之类的么？看这房间的布置，这镜中的美女，完全的现代范儿啊。重新环顾了整个房间，发现床头柜上一个苹果手机，幸好没有设密码，2010年7月11日，星期日，没错，昨天还相亲了来着……手机定位显示仍然是w市。 如果没有跨越时空赶上了什么穿越，仍然是这个时代，甚至就是今天，还是这个城市，那自己这会儿的状态难道是灵魂附到别人的身体上？可昨天自己明明就是正常在寝室里睡下了……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陈笑打开房门，发现这个卧室是位于二楼，走几步便来到了楼梯口，阳光从三米多高的落地窗射进来，那耀眼的明晃晃的光映得陈笑的眼睛有点睁不开，再仔细看，客厅里喷金的墙壁、大红的地毯以及深紫色的沙发煞是抢眼，还有那折射着光的水晶吊灯同样显得华贵。 站在楼梯口左右环顾，发现楼上还有两个房间，房门都关着。蹑手蹑脚地过去，在顿了顿之后陈笑还是打开了其中一间，比刚才那卧室略大一些，装修风格也偏硬朗，似乎是一个男子的房间，房间里很干净，关键是……没人。不出意外，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没有其他人。 推开大门，便是过道，看来这是一套跃层公寓，并且是……相当土豪的那一种，至少在w市的话，这样一套公寓少说也要四五百万了，加上这装修，啧啧。准备出去看一下，一抬脚，陈笑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光着脚，连双鞋子也没穿。即便这身体不是自己，总也不能这样直接出门吧。 回到最开始那间卧室，陈笑径直去推开了那扇隐形门，果然里面是一个步入式的衣柜。扫了一眼挂得密密麻麻的衣服裙子，还有整排的鞋子，各色手提包……心中不免感叹：这架势，啧啧，这身体应该还是个高中生吧。 挑了一圈，陈笑遗憾的发现，大多数衣服都不适合自己，裙子不是超短的就是吊带的，裤子不是前破后破就是短到不能再短。难道这就是现在90后的审美么，差了十多年，真不是一个两个代沟的问题啊！挑了一条不算离谱的牛仔裤，一件白色t恤，虽然胸前的抽象印花图案陈笑依然有点接受不能，但自己觉得勉强能出门吧。 抓了散落在床头柜上的百来块零钱和钥匙，陈笑心里想着高中生应该还没有驾照吧，不然依着这本尊住的房子，怎么的也该有辆好车吧。 出了门，果然还是在w市，望湖山庄，应该算是富人小区了吧，这小区虽然离市中心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但因为小区前有一个面积颇大的人工湿地，环境优美，加上市里很多领导都在这里买了房子，目前这里二手房价应该在两万二一平左右。 都说三十而立，陈笑今年已经如今三十有二，可到底有些什么？ 虽然只是个三线城市，公务员好歹也算个体面的工作，但她觉得在这个城市生活当真不容易，光看那市中心两万多一平的房价，还有街上动不动跑过的价值几百万的豪车，虽然曾经的理想也光芒万丈，但如今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每个月拿着固定的工资，做着毫无技术含量的琐碎的工作，攒点钱，等到退休，背个背包到处去走走就算是这辈子了。 可是没想到，这种只有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居然会被自己遇到了，这是老天爷觉得自己生活太单调了，给自己来个灵魂互换之旅吗？行程几天？三五天还是一个月？陈笑这样想着，忽然觉得情况并不是很糟糕，如果可以把前因后果搞清楚就更好了。 转了三路公交车，半个多小时，从东边富人们聚集的城市新区到了西边的平民区。在川西小区门口下了车，陈笑便直奔自己寝室所在的单元楼，竟在单元楼下看到了自！己！没错，就是自己！ “陈笑”虽然感觉上非常奇怪，陈笑还是冲着那个“自己”喊了一声。那个“陈笑”回头看到了陈笑一眼，脸上全是“我们认识吗？认识吗？认识吗？”的疑惑。震惊过后，陈笑还是冷静了下来，她必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陈主任”陈笑往前走了几步，强作镇静。 “什么事啊？” 这声音，这神情，明明就是自己啊！陈笑一时间恍了神。看到那个“陈笑”一脸莫名其妙准备抬腿走人，陈笑灵机一动，问道： “陈主任，我想查两个人的夫妻关系，需要什么手续？我我就住在那栋楼。”陈笑随意往旁边指了指。 “哈，我当什么事呢，你来查大约是不行的，你还没成年吧，而且按照最新的档案管理要求，像夫妻关系这种涉及个人隐私的，只能是律师或者法律工作者凭公函才能查阅哦。或者有法院的受理案件通知书，由委托代理人来查阅。要是早几个月，新规定没下之前，我签个字，查也就查了，这会儿可真不行了。”说罢，“陈笑”遥控开了车，这是要走了。 这会儿陈笑满脑子只有四个字：这不科学！这不科学！这不科学！来的时候想了一路，陈笑觉得应该是自己跟这个身体的女孩儿换了灵魂，那理论上面前这个“陈笑”的灵魂就应该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但刚才那番话，如果不是真的自己，又怎么能说得出来？怎么都想不通，如果灵魂互换了，为什么自己带着原先的记忆，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任何信息，而面前的“陈笑”却似乎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如果面前的“陈笑”是真的陈笑，那自己又是谁？ 虽说曾抱怨过命运的不公，没有好的相貌，没有好的家庭背景，所以只能一辈子平平淡淡，也希望下辈子能够过一过千金小姐的小说人生。但下辈子应该是重新投胎从头开始的吧。老天爷你不带这么玩我的，直接给扔到一个千金小姐的躯体里，还不给以前的记忆。 这也就算了，电视里都是怎么演的，好歹这个小姐也要来个车祸、坠崖之类的意外吧，这样醒来性格发生变化，失去部分记忆都还情有可原。这自己这会儿是正常从床上爬起来，一点伤痕都没有，连昏迷几天这回事也没发生，那要怎么解释？遇到这本尊的亲戚朋友怎么面对？还要不要一起愉快地玩耍啦？陈笑手指着天嘀嘀咕咕一阵，最终也只能重重地垂下脑袋，一阵叹息。 第3章 我到底是谁 楞了好久，直到那个“陈笑”开着明明是自己的白色polo远去，陈笑也只得悻悻离去。看来从原本自己的身上是查不出什么了，下周一有个全市的档案工作会议，希望她不会搞砸吧，哎，即便搞砸了，似乎也跟自己没关系了。虽然一直以来觉得生活很无趣，经常有“坐等死”的感觉，但陈笑却也从未想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是要去过别人的生活的节奏么？ 出了川西小区，左拐几百米就是那条新开了小酒吧的小路。左思右想，陈笑觉得现在这个状况跟那个小酒吧多少该有点关系，既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那就只有昨天去那个小酒吧喝酒的问题了。 可惜，仿佛昨天那段时光根本不存在一般，这条小路上哪来的新开的小酒吧，根本连个店铺的影子都没有。 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陈笑回到了望湖山庄。如今她哪里也去不了了，只能“回家”，在这个家里，应该能找到一些答案。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陈笑就已经有点释然了：横竖之前自己的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工作工作没激情，没前景，个人问题也是没个着落。连小自己四岁的弟弟都已经结婚且有孩子了，而父母忙着帮带孙子，前些年还催着自己结婚，这两年大约也是疲了，就不再催了，基本上就把这个女儿给忘了。 再看看自己现在占据的这个身体，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估计还是个富二代，关键才十七八岁啊。谁不知道年轻好，有资本好，闯荡成就一番事业或者谈场惊天动地的恋爱，小说一般的生活那都不是平凡如陈笑这样的女子能够拥有的。 只是目前最糟糕的是，自己根本对这个身体一无所知，如果遇到这个身体的熟人甚至亲人，怎么应对？难不成要学电视里那样装失忆？这根本不靠谱啊，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连装神经病都查得出来，失忆这种烂桥段，还是不用为妙。 好在比起那些穿越到古代，十五六岁就要结婚生子，或者随时担心被皇帝老子砍头的，自己这会儿好歹还活在现代，甚至还在这座非常熟悉的城市。 只是可惜，积累了十年的人脉算是没了。想想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也就是每天啃书本，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虽然如今过了十几年，大体这种生活模式应该不会有大改变吧。 望湖山庄1幢1702，陈笑定定看了十几秒钟的门牌，以后这就是自己的家了。临近中午，房子里依然没有人，看来不会有什么父母做好午饭这回事了。 陈笑在厨房里翻了一通，还是有些物资的，不出门在家吃几顿没问题，便也不急着做午饭。 凭着在档案局工作十年的耐心细致，陈笑几乎将整个房间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开始确实有一种做贼的感觉，但当从自己房间的书架上翻出了房产证，陈笑的心就定下了，但同时更多的疑惑涌了上来。因为这套房子的所有人就是这个身体的本尊——林书涵。 直到晚饭临近，拥有林书涵身体的陈笑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她找出来的有价值的东西：手机、身份证、几张信用卡、护照、钥匙、房产证各种学生证、借书卡以及若干现金等……还有一张面额300万的定期存单。 林书涵，1993年12月18日出生，书生中学高二14班学生。 如果说这套房子以及那些明显额度不小的信用卡只是让人惊讶的话，那这张300万的定期存单就让陈笑觉得不可思议了。倒不是说这300万的金额有多大，而是这张存单是1996年的时候存的，存期15年，也就是说，十四年前就有人为这个林书涵存了这么一笔巨款，待她成年之后便可以领取。 陈笑迅速在头脑里盘算了一番，这十多年，房价都至少涨了五倍了，三百万现金就这么存银行，虽然利息也很可观，但是多浪费啊。陈笑一边心疼着，一边又感慨羡慕起来，她工作了十年，存款也不过刚刚到六位数，而且别说出国出境了，就连远一点的省份也没有去过，这林书涵，不仅花样年华，还有那么多私产，真正的白富美啊。 不过还有一点很奇怪，这个林书涵，似乎就是一个人生活的，整个房间，除了隔壁那间卧室透露出似乎这个房子除了她本人，应该还有人会来住之外，甚至连一丁点林书涵父母的信息都没有。而且很明显，那个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衣柜里除了一件男士的长袖衬衫，什么物品都没有。 如果是以前，陈笑只要电脑上查一下，这个林书涵以及她父母的情况就都能一目了然了，通过在银行、房管局、公安等单位工作的同学啊朋友，基本上就能把这个人的一切信息都掌握了。但显然现在她做不到。 既然不能避免要做林书涵，陈笑也只能自我安慰，横竖这段日子饿不死，过一天算一天吧。另外让陈笑很无语的是，这个林书涵虽然在市重点中学读书，但绝对是个差生，各科成绩都徘徊在及格线，估计当初是拿钱砸进去的。 书生中学每年高考的重点线上线率都能达到百分之三四十，清华北大能上十几个，所以很多老板都不惜砸重金将自己的子女送进书生中学，不指望能学多少，心里盘算的都是自己子女这些同学将来都是人才，不是当官就是成为某领域的佼佼者，以后攀个同学关系好办事。 毕竟是个三线城市，熟人社会，办事靠关系的多，做生意的跟当官的称兄道弟，各取所需，这些陈笑已经看得很透了，所以之前她也根本不会去想要竞争更高的职位，做到一个科室主任，像她这样毫无背景的，便已经算到头了。 不过自己也是书生中学出来的，当然，是考进去的。算起来，高中毕业已经14年了，自己读高中的时候，书生中学还刚搬的新校区，由于造新校区花钱多，也从那几年开始会划出一部分生源比例可以买读，这些买读生如果在最后一学期成绩不能进到中等水平，高考就会被安排到京汉双语学校去，自然也不会拖累了书生中学的重点线上线率。 将手机里的信息全部浏览一遍，其实没多少价值，手机该是几个月前的新机型，相册里只有一些自拍，以及课堂笔记、板书等随手记录的东西。通讯录里存的号码也不多，至少是没有诸如“爸爸”、“妈妈”或者类似“笨蛋”、“亲爱的”之类的。 浏览了微信信息，只有一些闺蜜间的闲聊，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看都像个生活简单的乖乖女，却又跟那一柜子夸张的衣服不甚相符。 还有三个未接电话，不在通讯录内，陈笑出门那会儿打的，也不算是她故意没接，没有未读信息。考虑再三，陈笑还是决定不回电话，既然不在通讯录里就很可能是陌生电话，不回就不回了，但如果不是陌生电话，那就是很熟的不需要存在通讯录中，回了电话露馅的几率就会很高，况且也没有信息留言，证明不是什么急事，陈笑可不愿意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冒险，搞不好就被当成神经病了。 睡了一晚几乎无梦，第二天醒来还是这个房间，这个身体。陈笑明白自己大约真的要做林书涵了。今天是周一，但这会儿却是暑假，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的日子真是太好了。 陈笑有点满意起自己现在的状态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要做的事还是很多，昨晚就想好了，今天要去书生中学一趟，虽然是暑假，但是像教务处、图书馆、体育馆这些地方还是有人的，每天也都会有老师值班，毕竟很多学霸是不会放过暑假这段时间的。 想起教务处负责管理学籍档案的刘老师，陈笑觉得虽然十多年了，自己应该还是能轻易搞定那大叔吧。没错，从林书涵的学籍档案里多少应该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吧。 第4章 公车上的偶遇 其实每次出门，林书涵最头疼的就是穿什么衣服的问题。才17岁的学生，那些露胸露大腿的衣服真的好么？挑了一件浅绿色的无袖连衣裙，虽然裙子稍微短了点，领子稍微低了点，好歹款式和花色都正常。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那一头乌黑直发中间挑染了一缕紫色，林书涵嘴角微微抽搐，果真是老了么？待到将头发全部拢到脑后，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将整个脸都露出来，林书涵这才稍稍满意了，发尾垂到肩膀处，与露出的脖颈映衬得黑白分明却也清新明丽，这才像个中学生嘛。 从望湖山庄到书生中学并不远，直接坐7路公交车到终点站便是。待上了公交车，林书涵发现今天的车里乘客比较多，虽然这个站点也就是第三站的样子，但车厢里几乎都坐满了。 大约今天是周一，又是上班高峰期，只剩最后一排中间还有两个位置，但最后一排一边坐了一位五六十岁的农民，脚边放着一担青菜，另一边则是一位体态丰满的大妈，想来这中间的位置坐着也不舒服，还不如站着，最多也就二十分钟能到。于是这个穿着未及膝盖的短裙，扎着马尾站在公交车过道上的的漂亮少女吸引了几乎全车人的目光。 车又停靠了几站，几乎没人下车，倒是车厢里已经站得差不多了。 虽然车里开了空调，但是7月的天气还是热得难受，加上车里的人越来越多，林书涵从开始的站在车厢前部扶着扶手，到后来被挤到车厢后部，不得不扶着一个座位的靠背站牢。 其实在上车的时候林书涵就注意到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也就是个高中生的模样，只一眼就觉得真的很帅。但对于内心已经三十多了且相亲无数的剩女来说，林书涵觉得这个男生着实太嫩了。 况且她也根本没有想要在高中就来段恋爱啥的，不说早恋影响学业，就说这虽然已经接受了的身体，但适应起来还是有点困难，比如……这34c的胸，虽说不是波霸，但比起之前的自己，这两天行动起来还是让林书涵有点吃力。怪不得所谓平胸的好处云云总是会强调行动方便之类的。还有对这身体几乎的一无所知也让她很是发愁，所以姑且不去想别的了。 但这并不妨碍林书涵纯粹地欣赏帅哥。这个男生，光洁的脸庞棱角分明，白皙肤色略微透着一丝孱弱，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 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即便穿着最简单的白色t恤，也让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复杂的气质，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许是这十五年的差距，许是曾经的自己相貌太过普通，正所谓物以类聚，林书涵这辈子还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过这般水准的帅哥，也正是因为靠得太近，即便这男生比自己小了一轮生肖不止，林书涵还是不禁花痴起来，一时间心跳有点加速，几乎忽略了车上的嘈杂和闷热。 不过也只是一会儿工夫，车到了星光购物广场站点，哗啦啦几个人下车，其中包括坐在那男生隔壁靠窗的一位中年妇女，车里一下子空出好几个座位。也就一瞬间，站着的人迅速将周围的空位又重新占据了。林书涵看了一眼里边的座位，再看了眼那男生似乎没有要挪一挪的样子，只好从那男生前面狭窄的位置跨过去。 事实上这种状况很是尴尬，公交车上座位的间距很窄，坐下来膝盖基本上就顶着前面的座椅了，大凡稍微绅士一点的，在这种时候难道不该主动往里面挪一挪，将方便的位置让给女士吗？看来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已。林书涵一边费力挤着一边腹诽。 一条腿刚跨过去，忽然汽车快速启动，林书涵试图伸手去抓前排的座椅靠背，却手滑落了空，随着惯性直接一屁股跨坐到了那男生的腿上，慌乱间试图站起来，又踩到了那男生的脚，再次重重地坐了回去，瞬间尴尬无比。 “对……对不起”林书涵慌乱的道歉道。 没有听到正常的“没关系”，却突然感到腰上一紧，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往上一提，往旁边一挪，自己就被轻易地挪到了靠窗的那个位置。 “你……”林书涵想说你没事吧，又想说你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却愣愣的只说出了这一个字。 “我不吃亏”男生悠悠地说了一句，连头都没有转一下。 林书涵瞬间满头黑线，刚才那尴尬、歉意、疑惑等复杂情绪一扫而光，愤愤回了一句：“我也不吃亏”。 对林书涵来说当然不吃亏，三十多岁的自己坐了一个十七八岁帅男生的大腿，那是艳福好不好。这样想着，便越发得意起来，头微微昂起看向车外，嘴角不经意翘起，浅浅的酒窝露了出来。 闻言，那男生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但只一瞬间便恢复悠然，斜下看了一眼道：“你走光了。” 走光！听到这两个字，林书涵的脑袋瞬间炸了，慌忙低头，发现自己的短裙裙摆一大半被压在屁股下面，粉红色的内裤就这样大大方方的露了出来。 尴尬之余立刻动手整理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不妥了，林书涵这才暗暗瞪了旁边那一脸悠然的男生一眼，继而便看向窗外。心里却想着“这是谁家的熊孩子，这么淡然的调戏妇女，你爸妈知道吗？”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林书涵，从脸到脖子已是涨得一片通红。 第5章 原来有男朋友 之后车又靠了几站，陆陆续续下了很多人，直到最后第二站，加上林书涵，还有身边那男生，车里总共就四个乘客，都是学生模样，看来都是要到书生中学了。 “你是书生中学的啊？”闷了一路，林书涵不禁开口道。 等了好一会儿，那男生才悠悠的开口道：“你不是啊？”虽然是个疑问句，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这话接得，让林书涵一下子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了，只好自顾自说了句：“暑假还去学校，蛮奇怪的哈，呵呵，呵”。其实林书涵是想说“你去学校复习啊？我也是”之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说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果然是一见帅哥傻七分。 “是非常奇怪。” 林书涵很明白的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不屑之意，忽然十分懊恼自己挑起了话题，这个男生真是空长得温暖而帅气，想必性格脾气是极差的，话里话外处处挤兑。 同是书生中学，况且在暑假期间跑来学校努力学习的不都是同道中人么？难道不该遇见了说些“你是哪个班的”“这一届的高中生物理竞赛有没有入围半决赛”“哪家出的模拟题更好”之类的么？即便这个身体的本尊许是成绩不好，而自己今天也只是来查资料的，林书涵还是将自己定位在“好学生”这一类，事实上以前的她确实一直都是个好学生，这种暑假来校泡图书馆的事也是常做，可惜选错了专业弄得不上不下了而已。 果然四个人最后都是在书生中学站点下的车。暑假期间到校都要出示学生证，还要登记，这个规矩十几年前就是这样，林书涵也很自然就掏出了学生证。 默默斜看了一眼那男生手上的学生证，郑皓宇，记住了，就是这个帅得一塌糊涂却嘴毒心毒的熊孩子。 在登记簿上写上“林书涵”三个字，顺手将之前陈笑的手机号码也写了上去，虽然到后来意识到不对，但想来也无所谓，这种无非就是个形式，自己等下进去办完事也就出来了。只是林书涵没发现，郑皓宇在看了眼登记簿后，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后将自己的信息也写了上去。 时隔14年再次回到母校，林书涵突然充满感慨。进大门一个大花坛之后仍然是那明显的三条主道，远看就像一个“川”字，那红黄相间的校舍，还有标志性的白色圆顶的图书馆，都还是14年前离开时的感觉，只是那些当初还刚栽上去的小树如今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了，加上现在是暑假人不多，整个校园便也比印象中更显幽静了。 这边林书涵正陶醉在重回母校的温馨感觉中，耳边传来了郑皓宇有点沉沉的声音：“你换了手机号码？” 依然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疑问句。林书涵实在搞不懂，一个小孩子家家，怎么说起话来那么强势，而且还是端着这幅貌似温暖无害的面容。 也就一瞬间，脑子里又闪过一些信息：自己确实是不小心将之前陈笑的号码写了上去，事实上林书涵根本没有去记现在的手机号码，甚至这会儿出门，连手机都没有带。一来换了个身体确实没有要联系的什么人，二来也是主要的，万一手机响了，是不接呢还是不接呢还是不接呢？还有，这个郑皓宇居然知道自己写的不是林书涵的手机号码？是很熟吗？可是这一路的感觉，也不像很熟啊。 “嗯？”看到林书涵发呆，郑皓宇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 抬头直接对上郑皓宇的目光，加上那一米八的个头，林书涵瞬间觉得压力山大。心虚地应了声：“什么？” “萧肃还不知道吧？” “什么？”谁是萧肃？知道什么？林书涵一个头两个大，觉得今天出门之前真该翻下黄历，怎么这么倒霉，听起来这什么萧肃就是跟本尊关系不一般，还有这个郑皓宇，装得跟不熟似的，明显也是个了解本尊的。本来想着多搜集一些线索，慢慢了解本尊的过去，不接电话少回信息，还真想过再不济把号码一换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去？萧肃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然后又大醉了一天，这么多年你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亏了萧肃还一直维护你，你真是个……” 林书涵有点心烦意乱起来，打断郑皓宇的话：“我去没去，我什么态度干你什么事，我真是个什么？我是什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什么萧肃，一点记忆都没有好不好。 以为郑皓宇还会说些什么，而林书涵话说出口也有点后悔了，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走了几步，林书涵突然转身往校门外走，她觉得今天出师不利，还是回家呆着的好。 “萧肃过几天就要去美国了。”郑皓宇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然后便不再看林书涵，径直朝校园内走去。 微微一怔，林书涵还是继续朝校门外走，心里想着“走了更好，突然冒出个等自己一整夜然后又为自己大醉一天的男人，怎么想怎么危险。” 一出校门，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男生依在车旁。那男生身高近一米八，脸如雕刻般有棱有角，五官分明，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要不是皓宇告诉我，我还真想不到我们家涵儿居然躲到学校里，真是让我好找，哈哈。”那男生坏坏地笑道。 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异常却又有点纨绔不羁的男生，林书涵嘴角微微抽搐，如果他就是萧肃，那跟刚才郑皓宇说的什么为自己等了一整夜，醉了一整天的完全不像是同个人啊，如果不是萧肃，那又是谁？“我们家涵儿”是怎么回事？ 思绪还在乱飞，林书涵忽然觉得一只大手搭在了自己腰间，抬头，那张帅气不羁的脸瞬间放大在了眼前。 “涵儿今天把头发扎起来更漂亮了。”那男生依旧坏笑道，随后一手扣住林书涵的后脑勺，就要将那红唇贴上来。 林书涵脑子轰的一声，迅速别开脸，那一吻恰恰落在鬓角。 “让我白等了一个晚上，不说主动补偿我，居然连脸也不让我亲了，涵儿真是个小妖精。”那男生也不生气，反而靠近林书涵的耳边低低地说道。 “很热……放开”。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抱住，林书涵感到浑身别扭。 “让谁放开啊？”那男生顺势在林书涵的耳垂上轻啄了一下。 “萧……肃，放开我”林书涵低低的哀求道。 “谁放开？” “萧肃，放开我，很热啊！”近乎是喊出来，林书涵觉得自己这会儿肯定是狼狈极了。 “我就是喜欢涵儿叫我名字，真想在你身上纹上我的名字，哈哈，那你就永远是我的了。”萧肃放开了林书涵，却又抓着她的手腕，便要往车里去。 林书涵不禁一抽，这都什么逻辑啊，怎么有这么霸道的男生，这就是传说中脑残的90后吗？ 第6章 远天船业 学校里。 郑皓宇站在图书馆前面，刚才校门口的那一幕被他完全看在眼里，心中微微有些苦涩。哪怕他知道萧肃可能要做什么，但那又如何？如果不是一年前那场意外，自己的手也不会……休学一年，再见到的林书涵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林书涵了，她还会喜欢已经不能弹琴的自己吗？为什么那眼神是如此的陌生？ 往琴房看了一眼，也只一眼，心里便痛得不行。那里有自己最甜蜜的回忆，留着自己和林书涵的初吻……尽管医生说好好做恢复训练，还是能够弹琴的，但是，如果没人听，能不能弹还有意义吗？一年，似乎改变了很多。 哪怕萧肃马上就要去美国了，他也只能把情绪放在心底。至少，他还能陪林书涵过最后一年的高中生活，或许，还有四年的大学生活。他有哥哥可以撑起家族事业，而自己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学生一样，这点要比萧肃好得多。 车里。 萧肃依然端着一副不羁的笑脸，见林书涵不再挣扎，便松开了手，改为搂着肩膀。 这边林书涵依然感觉像在做梦，尽管这两天都像是在梦里，但刚才那阵仗却是三十多年来从未经历过的，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即便身边这个看上去有点坏的男生还很嫩，但依然让林书涵的心如小鹿乱撞。 将林书涵的神情看在眼底，萧肃原本有点忐忑的心稍稍定了定，会心一笑，继而将她的头埋到自己的肩头道：“靠着不要动，我要睡一会儿！” 温柔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林书涵原本一堆问题只得咽了回去。靠在萧肃的肩头，感觉到他的头发还有点湿气，身上也散发着刚洗完澡的清爽的味道，幽幽的还有一丝酒气，混合起来却是充满了诱惑，让人不禁沉沦。稍一抬眼，看到的就是那张精致的脸，这会儿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以至于林书涵觉得实在愧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长那么长的睫毛做什么？ 林书涵以头被压在萧肃肩头的姿势坐了几分钟，便觉得有点僵硬，扭了扭身子。萧肃也没有继续勉强，放开林书涵，继而改为抓着她的手，依然闭着眼睛，也不再说话。车一直在国道上开了近一个小时，继而又在盘山公路上开了十几分钟，随后停在了一处院子前。 “你带我来的这是哪里？是海边吗？”因为沿途从窗外看到了大海，林书涵推了推依然闭着眼睛的萧肃问道。 萧肃这才松开了手，也不说话，打开车门便钻了出去。林书涵也跟着钻出了车。这里该是海边的一处山头，有一大三小四间石屋和一个不大的院子组成一个精致的院落。 站在这里，放眼望去，右边就是大海，而左边则是一片工业区，矗立着很多大型吊机，几艘建造中的船舶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好像积木一般。工业区中间是一排整齐的厂房，厂房顶上“远天船业”四个红色大字分外显眼。7月这会儿是最热的，但这里一点也不闷热，微风习习，而且由于角度问题，哪怕临近中午，这里也一点都不晒。 “喜欢这个地方吗？”萧肃从后面环住了林书涵的腰，将下巴支在她的肩头，继续道：“这几座石屋有近百年的历史了，三个月前我买下来的，全部重新装修，连成了一体，包括这个院子。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大海，还可以看到厂区……我爸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必须去美国深造，你会等我的对不对，我们……” 萧肃喃喃地讲了很多，无外乎这么多年来成长的点滴记忆，但林书涵的思绪却朝着完全不对头的方向飘去。 远天船业，似乎就是从十年前突然崛起，短短几年间迅速扩张壮大，成为w市的造船业龙头企业，年产值近百亿。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远天船业两大股东之一的腾啸天今年35岁，是个不折不扣的钻石王老五，年纪轻轻，个人名下的资产已经超过15个亿，关键这人长得好看，性格温润，虽然单身，却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 其实不怪林书涵想得这么不着边际，以前的她，除了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利用工作便利，大凡适龄未婚男子的情况她基本上都有所掌握。嫁给像腾啸天这样的男人，应该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吧。 等一下，记得远天船业的另一大股东叫什么来着，萧敬远，对了，就叫萧敬远……那萧肃……难道？没想到这个便宜男友居然是真正的高富帅啊。想到这里，林书涵扭头去看萧肃，正好对上了那双让人沉沦的桃花眼。 这头林书涵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而那头萧肃的心里早就被暖化了，林书涵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怀里乖乖的那么久，甚至他能感受到她的心已经软了，这是要接受自己了吗？ 想起第一次见到林书涵，她还只有五岁，而自己也只比她大一岁，可那时候的林书涵就已经长得十分可爱精致，虽然是怯生生地躲在她舅舅的身后，但那双眼睛，似有一种魔力，就这么把自己吸引了去，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可惜这么多年来，书涵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似乎她对身边的每一个男生都很好，却又都不甚特别。 萧肃也很清楚，外界之所以将他和林书涵的关系理解为是男女朋友，无外乎是由于自己的父亲和林书涵的舅舅共同创立了远天船业，这么多年占了一个地利而已。有时候萧肃甚至觉得林书涵看着郑皓宇那小子的眼神都比看着自己的温柔。但林书涵却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所谓的“男女朋友关系”，这多少又让萧肃的心稍稍有些安定。 不过，接下去的日子，恐怕这仅有的地利也不再了。其实无论是去美国还是在国内上大学，萧肃都是要离开林书涵的，所以在挣扎了一段时候后他便也不再纠结，只是在走之前，他真的想知道她的心意究竟如何。当然，萧肃也有足够的信心和耐心，他可以用各种方式追，也可以等，至少自己总不能输给郑皓宇那个小子吧。 这样想来，萧肃对目前的状态越发满意起来，同时也默默感谢哥们给他出的这个主意，果然女人还是要用些强硬的手段才好。 望湖山庄1幢1702，林书涵的卧室里。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愣愣地看着放在床头的手机，无数的未接电话，几乎都是自己打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哎，希望情况不会太坏吧。”英俊且温暖的脸庞满是倦意。 第7章 腾啸天的秘密 山顶上。 林书涵被萧肃从背后环抱着，从一开始的有些僵硬不自在到后来竟开始享受起来。这种便宜得来的土豪级别帅气男友，不要白不要啊。不过即便心里被浓浓的满足感占据，但折腾了一个上午，肚子还是非常理智地开始叫唤了。 “涵儿是不是饿了？”萧肃在林书涵耳边温柔地问道。 林书涵一下子兴奋起来，敢情这是早就准备了浪漫大餐啊。也对哦，土豪跟女友约会，怎么能没有豪华烛光晚餐，哦不，午餐呢。于是林书涵一边被萧肃拉着往石屋走去，一边自动脑补各种豪华场面。 走进一间较小的石屋，这间石屋的内部跟外部一样，墙壁都是石块垒成，没有任何多余装饰，保持了一种古朴粗狂的味道，室内也就十几个平方，右边是一张用古船木做成的贵妃椅，左边是一个造型简单的料理台，中间亦是一张古船木做的四人位餐桌。但是……桌子上空无一物。 豪华午餐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看着空空的桌子，林书涵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胃在呐喊。 只见萧肃从料理台下面拎出一篮子蔬菜，笑嘻嘻地对着林书涵道:“今天中午就让涵儿见识一下本少爷的手艺，咱们做一顿农家菜应应景。” 看着那一篮子的萝卜青菜，林书涵忍不住仰天翻了个白眼，萧肃之前在她心里树立的霸气侧漏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望湖山庄1幢1702，林书涵家。 腾啸天坐在客厅里，三天前发生的那一幕不断的在脑海里重复。这么多年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找一个人结婚，甚至于连个女友也没有。腾啸天和林书涵根本没有血缘关系。14年前，林书涵的父母将才三岁的小书涵托付给腾啸天，同时还有给林书涵的一笔存款以及给自己的一笔资金。 因为有着救命之恩，当时也才20出头的腾啸天以舅舅的身份带着小书涵艰难打拼，后来跟萧敬远合作创建了远天船业，这几年发展下来，生活才渐渐平静了些。 林书涵小的时候，腾啸天还能以一种长辈的姿态宠爱她，甚至觉得应该娶个妻子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只是之前因为忙于事业顾不过来，后来林书涵大了，这个想法也就淡了。反而随着林书涵的长大，腾啸天的内心开始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尤其是这两年，已经完全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林书涵在腾啸天看来便不再是晚辈，而是一个女人了。 但林书涵对腾啸天却是一如既往的如父辈一般的依赖，以至于十几岁了都还经常要赖着要跟舅舅一起睡。 即便如此，腾啸天还是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可以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与林书涵的关系，甚至她父母的事情都告诉她，即便当初林锦荣临死时只希望女儿能够平凡的过完一生，但腾啸天有信心，即使林书涵知道了一切想要去做些什么，自己也有能力帮助一二。并且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开始布局，无论是z市还是w市，都有太多的东西原本是属于林锦荣的，也应该是属于林书涵的。 腾啸天自觉不是个良善之辈，当初自己只是一个混迹社会的不良少年，参与帮派间的争斗，身中十几刀，九死一生，被林锦荣从死人堆里拎回来，不仅保住了命，还学了一身本事。他看着林书涵出生，也看着林锦荣出事，偌大的锦荣集团一夜之间倾塌，暗地里参与的各方势力迅速瓜分了这块肥肉。 想当年，提起林锦荣和他的锦荣集团，w市的百姓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年林锦荣喜得千金，然后开着他的劳斯莱斯幻影在路上撒红包，虽然每个红包里只有10元，但一路撒来，很多市民都至少捡了十几二十个。 当然，还有锦荣集团特大涉黑案爆出来后，清点林锦荣的财产，光价值千万的豪车就停满了整个第二中学的操场，能出得起钱来买上一辆几经流拍的都没几个人。而林锦荣在w市市郊一所别院，则以两亿的价格被建筑业大佬旭日建设集团买下，而大家曾听说，林锦荣光是在他那个别院后面挖的偌大的荷花池便是花了一个亿不止，只因他的妻子喜欢荷花。 自从跟了林锦荣后，腾啸天便被不断洗白，即便林锦荣最初是靠黑吃黑起家，生意中也涉及大量的走私、贩毒等业务，但他却一直被安排在锦荣集团下属正常经营的公司，所以林锦荣在出事之前便将只有三岁的林书涵交付给了腾啸天。 带着只有三岁的林书涵，腾啸天努力打拼，隐忍谋划多年，就等着羽翼丰满时机成熟拿回应该属于林书涵的一切，或者再创造一个林锦荣时代的辉煌。但这两年对林书涵生出的异样的感情，却是腾啸天自已也不敢直面，万一林书涵无法接受，最后搞得连现在的状态也维持不下去了，腾啸天宁可当着这个舅舅一辈子，至少可以陪着她不是？ 正因如此，这两年腾啸天很少会住在林书涵这里，基本上都是在办公室凑合。在他看来，以前睡过天桥下，住过棚户区，半个月吃不了一顿饱饭，还随时可能被人砍，什么日子没过过。睡觉，一张床就够了。 如果说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也就是为林书涵的父亲林锦荣报仇了，即便林锦荣当年死得并不冤，但毕竟如果没有林锦荣，自己早就被人砍死了，何来现在的腾啸天。只是，如果可以，腾啸天真的不想当什么舅舅。 但是这一切，腾啸天无法跟林书涵解释，至少在时机成熟之前不能全部说出来。于是乎，将腾啸天视作父亲的林书涵便总是满腔热情地给他介绍各种类型的女子。以前擅自将他的私人号码给别人，或者突然安排个约会什么的，腾啸天也就不当回事了，但是三天前，林书涵乘腾啸天喝多了酒，居然将人直接塞到了他床上，尤其是当腾啸天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看到的是林书涵一脸无辜又幸灾乐祸地冲着自己眨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飙了。 兴许是酒劲还没缓过来，兴许是气过了头，也可能是这两年的心境发生了变化，腾啸天脱口而出的不是责备林书涵做过了头，而是一句“你怎么不把自己送到我床上。” 显然林书涵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秒懂，却也有些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一时愣在了当场。其实这么多年来，腾啸天无意中也向林书涵透露过自己跟她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明说而已。 见林书涵愣住了，腾啸天也慌了神，胡乱捡了一些重点的解释了一番，避开了林书涵父母生前的事情以及如何死的，只讲因为意外身亡，而自己因为受过林锦荣的恩惠，就以舅舅的名义抚养林书涵至今。自然也没有再提额外生出的感情。 即便如此，林书涵还是无法接受，当场泪奔而去。 觉得应该要给她一点时间接受，腾啸天并没有立刻追出去。后来接到林书涵闺蜜沈梦瑶的电话，知道她拉了一群人去买醉，想来没什么大的问题，便也没去找。只是这已经三天了，昨天和今天一直打电话也没有接，腾啸天这才来到林书涵的住处，没找到人，只看到手机落在了家里。 第8章 攻心计划 山顶石屋里。 林书涵坐在餐桌前，用手支着下巴，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萧肃忙活着。这会儿的萧肃，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霸道公子哥形象，虽说这洗菜、切菜做起来也还算顺溜，帅气形象依然存在，但在林书涵看来，就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小男生模样了。 萧肃本来也就不是什么霸道公子哥，之前一系列动作还不都是军师顾少亭教的啊。想着自己过几天就要走了，却连向林书涵正式表白都没有，三天前又莫名其妙被放了鸽子，万一自己去美国后，有人乘虚而入，自己岂不是冤死。所以他必须表白，对外宣告主权。 当然，萧肃不认为自己会失败，他各方面条件都是跟林书涵最般配的，以前还有郑皓宇那小子从中插一脚，自从那次意外后，郑皓宇明显已经退出了竞争，那林书涵就必须只能嫁给自己了。 想起这次成功将林书涵拐到这山顶石屋，萧肃不禁要感叹顾少亭对女生的了解。 想来这顾少亭，人长得斯文，成绩好，脑袋瓜聪明，又有着完全超出同龄人的沉稳内敛，若不是家庭条件不好，这还真是个超级竞争对手啊。可惜顾少亭他老爸，哎……，萧肃上个星期还借给顾少亭五万块给他老爸还了赌债，听说这两天又欠上了。人家都是坑爹，这家是坑儿子啊。 “林书涵，过来帮个忙。”看着林书涵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萧肃还是忍不住喊道。 “哟哟，不叫我涵儿啦？这回连名带姓叫我啦？不是说今天中午你来给我做午饭么？是你拉我过来的，为什么还要我帮忙？我只负责吃。”到了这会儿，林书涵完全看出了萧肃的本来面目，这丫之前就是装的，只是因为自己突然被个陌生人一番进攻没时间去想而已，现在回过神来，林书涵对这个便宜男友的兴趣逐渐浓厚起来，也开始耍起赖来了。 这番话并没有让萧肃懊恼或者失望，反而越发兴奋起来。怎么说呢，从今天一见到林书涵开始，就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以前总是冷冷淡淡的，不高兴一个甩脸就走人，高兴起来也只是拉着自己陪逛街陪吃饭。即便如此，萧肃以前还是屁颠屁颠的追在林书涵后面自我陶醉。 果然是顾少亭的点子让自己爆发出一种特殊魅力成功吸引了林书涵么？看来接下去必须照做了，也许不仅能表白成功，还能再多做些什么……，这是这药，看来就不用了，你情我愿不是更好么……说起来，这药真的管用吗？顾少亭哪里搞来的这种东西？ 这边萧肃想到九霄云外去，而林书涵看到萧肃一脸花痴的模样，嘴角止不住抽搐，心里腹诽道：这是有被虐妄想症么。一边鄙视着，一边还是帮起忙来。于是两个人你切萝卜我炒菜，倒是一副小夫妻模样。于是一桌饭菜不到半小时就做好了。 因为之前林书涵大多一个人吃饭，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所以吃饭期间也就萧肃不停的在说着话，例如这石屋怎么买的，当时的主人如何坐地起价，装修的时候又遇到些什么之类的。林书涵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了，那天给你舅舅塞的那个女人，成功了没？”萧肃突然话题一转。 “嗯？”这显然是之前发生的事实，林书涵一点记忆都没有。 “估计又是你剃头担子一头热吧，我早说了，你舅舅根本就没想要找个女人，以我身为男人的直觉，我觉得你舅舅也许那啥不行，真是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女人啊……”完全没有注意到林书涵的表情，萧肃依然饶有兴趣地说着，等到发现林书涵神情不对，立刻换了求饶的腔调解释道：“不，不是那个意思，你舅舅没有不行……” 事实上林书涵根本没去在意萧肃说的什么行不行的问题，而是从这番话里，她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她有个未婚的舅舅。难道……如果自己跟萧肃是男女朋友，而萧肃说起“林书涵的舅舅”又是那么自然。“不要告诉我腾啸天就是我舅舅啊”林书涵在心里呐喊道，瞬间心碎啊，梦中情人变成舅舅，无法接受啊！ 林书涵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看在萧肃眼里却是生气到要哭了，忙又哄道：“书涵，你别……别这样，我错了，哪怕我不行，也不能让咱们舅舅不行啊……” “噗……” 这话说得，林书涵忍不住一口饭喷出来。这下子好了，吃了一半的饭也不用吃了。心里想着事，林书涵也不避讳，直言道：“饭不能吃了，咱们回去吧，再说这上午一身汗味，中午一身油烟味，我想回去洗个澡” “洗澡么？这个可以有！”萧肃突然又兴奋起来，顾少亭的计划里有洗澡这一项，虽然原定是晚上的事，但是既然书涵有要求，提早一些又何妨。 “但是我没有带衣服。”林书涵摊摊手，她可不想在这里，孤男寡女还洗澡，本来没事的或许一洗澡就出事了。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去：“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中午还要午睡呢。” 话落，已经走到院子里，但是，车哪里去了？车哪里去了？ 看到林书涵疑惑的眼神，萧肃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随即用无辜的语气道：“我爸要去谈一笔业务，刚把老刘叫回去了，估计回来要明天了。” 林书涵不禁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很老土的套路好不好，这会儿才刚过中午，又不是在什么荒郊野外信号不通，想回去还不容易啊。“打电话叫车来。”飞给萧肃一个眼刀，林书涵愤愤说道。 “我不打，我想让你留下来。”萧肃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他这回可是好不容易把林书涵拐来的，不仅安排了很多节目，还有礼物，还有表白。原计划什么来着，原计划午饭没有那么快结束好不好…… 萧肃这么直接说，林书涵反而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把手机落家里了，光走路下山估计就要一个小时，这么大热的天，想想还是算了。横竖这个男生还是很单纯的。 林书涵之前三十多年，尤其工作十年，别的不说，看人还是比较准的，这丫就是披着狼皮的羊啊，若说到吃干抹净，还指不定谁对谁呢。横竖回去也不一定能做什么，看萧肃这丫的直性子，留在这里的收获肯定比回去大。再说，美色当前，开溜也不是林书涵的本色啊。左右思量停当，林书涵最终决定还是留下来。 第9章 郑皓宇的痛 w市人民法院少年审判庭 郑皓宇坐在旁听席上，这里正在审理一起故意伤害案，而郑皓宇就是这个案件的被害人。 “现在开庭……”一声法槌，法官朗声道。 庭审没有什么特别的，公诉人宣读公诉书，举证，双方质证，答辩，被告人最后陈述。因为当庭认罪，休庭之后便直接判了，两个被告人因为未满18周岁，从轻处理，各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握了握自己的左手，微微还有些僵硬，毕竟两根手指粉碎性骨折，完全恢复如初的可能性不是很大。郑皓宇看向被告席上的被告人，在被袭击之前，他根本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2008年8月15日，这是郑皓宇第一次见到林书涵的日子。那时是在西延路上，郑皓宇闲来无事一个人在路上逛着，只见萧肃那小子拎着大包小包迎面走来，而他面前，一个穿着粉色短裙长发及腰的女生大摆着手臂倒着在走，郎朗的笑声远远就能听到。 当时只是出于对萧肃重色轻友的不满，郑皓宇并未躲避，那女生堪堪的就撞到了他身上。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没人脑袋后面长眼睛的。”对上转过身的林书涵，郑皓宇悠悠地说道。 “我不吃亏。”那女生丝毫没有被挤兑的不悦，反而一脸兴奋。 郑皓宇一头黑线。 “萧肃，他长得比你帅。”那女生指着郑皓宇对萧肃喊道。 这回轮到萧肃一脸尴尬，只好冷冷的跟郑皓宇打了声招呼。 “你叫郑皓宇啊，我叫林书涵，声明一下，我不是萧肃的女朋友，看在你比他长得帅的份上，允许你追我，我的手机号码你问萧肃，当然，你们是情敌，他可能不会给你，哈哈。”林书涵就这么自顾自一边说一边招呼萧肃走了，走……了…… 留下郑皓宇站在原地几乎要口吐白沫：“情敌……”。 不仅是相遇的那一幕，只要是跟林书涵有关的点点滴滴都清晰的印在郑皓宇的脑里。但因为一年前那次意外，郑皓宇受伤休学，一切就开始不一样了，开始是他不愿意见她，后来她便也没再来看他了，一晃就是一年。再次见面，郑皓宇用了当初林书涵那句“我不吃亏”，但得到的回应却是冷冷的“我也不吃亏”，连眼神都是陌生的。 “或许这一年，我错过太多了。”郑皓宇默念道。 按照被告人自己的陈述，只是因为知道郑皓宇是旭日建设集团董事长的儿子，看着不爽，找了一个机会暴揍了一顿。难道就是简单的一个仇富的戏码吗？为什么在打晕自己之后还要用石头砸手？砸头不是更解恨么？但是这些也只能是郑皓宇的疑问，公诉方没有去查，也无法去查，两个被告人有志一同地认罪，强调就是这么个理由。 山顶上。 走进那间较大的石屋，风格与之前那间餐厅完全不同，宽敞明亮的房间里，一张圆床摆在正中间，周围挽着粉色的纱幔，圆床前面是一块纯白的地毯，撒着一些干花。床的左边是一张米黄色的欧式贵妃椅，一张圆形的茶几上，一瓶红酒一盘水果。右边则是一间透明的浴室，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有一个约两米见方的浴池，池面上洒满了红色的花瓣。 整个房间点着熏香，透着醉人的芬芳。林书涵承认，尽管房间的装饰简简单单，也很老套，但无疑很让女生心动。 果然是有想法。林书涵白了萧肃一眼。萧肃似乎看懂了那个眼神的意味，立刻解释道：“我没要对你做什么，这……这个是卧室……卧室里肯定得放床，有床不一定要做……” 一听这解释，林书涵一下子乐了，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你出去吧，我要洗澡。”林书涵正色道。 萧肃也根本没想过林书涵洗澡的时候他要呆在房间里，浴室是透明的，只要在房间里都能看到，别说林书涵不乐意，萧肃也没这个心理准备。谁让自己还是个雏呢……随即转身要出去。 “喂，回来。” 萧肃闻言一个机灵，难不成？ “给我弄一套衣服来。” 看到萧肃兴奋的眼神突然失落了，林书涵不禁觉得好笑：“别告诉我你没准备给我换的衣服，那就送我回去，我回家洗澡。” 待到萧肃从外面不知道哪里拿来一套衣服重新进来时，林书涵已经钻进浴池了，只露一个脑袋靠在池边。 要是没撒花瓣就好了，居然什么都看不到。萧肃心里惋惜着，但此刻看着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湿的随意散开，空气中弥漫的熏香的味道似乎夹杂了少女的体香，萧肃心里满满的幸福感。 也只楞了一会儿，萧肃便将衣服放在床上转身出去了，他得去准备晚上表白的节目。 w市西普镇一幢老旧的二层楼房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在用脚踏缝纫机做着鞋帮，一个鞋帮2毛钱，一天做上十五个小时，能做近200个，也就是40元。手上脚上一直不停，但中年妇女脸上的笑也一直挂着。 丈夫天天赌博，弄得家徒四壁，好在她有一个好儿子，今年高考考了全市第一，虽然儿子倔强没选择清华北大，但是却也上了很棒的政法大学，等到将来毕业了，当大律师，赚大钱，娶漂亮的媳妇，自己就可以享儿子的福了。每每这样想，中年妇女手上的动作更利索了，脚踩得更快，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了。 这是顾少亭的家，这个妇女就是顾少亭的母亲。 此刻的顾少亭，正坐在法院少年审判庭旁听席角落的一个位置上，看完了整个故意伤害案的庭审过程。 末了，郑皓宇起身，看到坐在最后的顾少亭，两人目光相对，以点头打了个招呼，便从不同的门出去了。 郑皓宇和顾少亭本就不熟，但两个人在一年前都是书生中学的风云人物，分别获得了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的金奖和银奖，郑皓宇因为钢琴比赛获奖得到高考5分的附加分，顾少亭则摘得全国英语口语比赛桂冠同样获得了高考5分的附加分。可惜，郑皓宇在一年前遇上了这场意外…… 此刻，两个人的心里都想到了萧肃和林书涵，郑皓宇心里一阵苦涩，而顾少亭的嘴角则泛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第10章 常务落马 “你说我晚上不回去的话，舅舅会不会着急啊？”林书涵趴在床上对着正在看篮球赛的萧肃说道。 “不会不会，他要是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才不会着急呢。”萧肃盯着电视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说我舅舅为什么就是不找女朋友啊？”比起萧肃，林书涵显然对她那个舅舅腾啸天更感兴趣一些。 “如果不是不喜欢女人就是那个不行呗，多简单的道理啊。”萧肃咬了一口西瓜打趣道。 “呵……”。想起之前萧肃说的即便自己不行腾啸天也不能不行的话，林书涵突然觉得很好笑，不禁笑出了声。 这笑声虽然低，但显然被萧肃听到了，忽然有点懊恼起来。自己这是被女朋友置疑了能力问题吗？ 而林书涵则没有注意到萧肃表情的变化，准备翻身下床，洗了澡睡了一个多小时，浑身舒服，正好爬起来到外面走走。却不想猝不及防，自己被猛地站起来的萧肃扑回到了床上。 “你……”林书涵一时语塞。 “我不知道舅舅行不行，你也不可能知道，但是你可以试试看我的行不行。”萧肃压在林书涵身上，声音黯哑，带着点性感，流光潋滟的眸子宛如覆了一层春光。 听着这明显带着挑逗的话语，林书涵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一张脸从粉梅生生变成一朵美人蕉，抬头看到某人含情脉脉的深眸，浑身都如过了电一般。“起来！”她双手撑在萧肃胸口上，从开始的羞愤变成恼怒。 看着林书涵恼怒的眼神，萧肃深吸了一口气，此刻他的腹部有一把火在燃烧。低头凝视着身下的女子，身形娇小，肤若凝脂，明明是十分可爱的那种类型，此时看在眼里却是充满了魅惑。 见萧肃定定的看着自己，身躯丝毫不动，林书涵又羞又恼，一张俏脸滚烫滚烫，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殊不知，她这一动，却让身上的男人浴火焚身。十八岁的男生，本就血气方刚，此刻林书涵这么一折腾，萧肃几乎要控制不住。 林书涵感觉到因为自己的扭动挣扎，隔着薄薄的衣服，明显感受到那澎湃的情色味道，她忙停住动作，动也不敢动。反而是这种突然的安静，给了萧肃一个错觉，他左手一把扣住林书涵的右手手腕，右手探到她的腰间，之后，他慢慢凑近，在林书涵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之时，温热的唇瓣缓慢地准确地不容有半丝偏离躲避地覆上了她的唇。 虽然萧肃的动作温柔缓慢，在林书涵感觉却是一刹那，她身子一颤，一双美眸大睁，直直地看着萧肃。脑中一片空白，所有思绪都不翼而飞，甚至连之前的恼怒都消失了，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 这一吻是如此真实，又是如此虚无缥缈。 只是轻轻一点，萧肃的唇便离开了。 “你……唔……”一瞬间，林书涵恢复清醒，用未被扣住的左手去推萧肃的身子，却不想左手也被扣住，而她的唇也再次被封住。萧肃的唇瓣在林书涵的唇瓣上覆了片刻，微微开启，含住了她的唇瓣。温软的触感如丝如雾般瞬间充斥了林书涵的心脏。林书涵只觉得大脑轰隆一声，心跳在那一刹那都停止了，她几乎不能喘息，或者说是忘了呼吸，只感觉头脑一阵晕眩。 “好了，不欺负你了，省的被你说你的初夜是被我霸王硬上弓的”萧肃突然松开了林书涵，翻身下了床，悠悠地坐到贵妃椅上。林书涵撑着坐起来，看着萧肃原本眼光里的欲望退去，眼底是一汪暖融融的水，又似被一层薄纱覆盖，似笑非笑。 沉静片刻，林书涵彻底冷静下来，心中也升起了无限恼意和怒意，是对自己怒其不争。不就被压了一下吗？不就一个吻吗？而且施行的还是个嫩帅哥。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一点主控权也没有，被一个毛没长齐的男生整了个七荤八素。丢脸啊！咬了咬牙，小脸忽红忽白了一阵，猛地起身，一个跨步坐到萧肃的腿上。 萧肃被林书涵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反而愣住了。 林书涵得意地跨坐在萧肃的腿上，左手拂过那张俊美的脸庞，嘴角泛起一抹坏笑。虽然这个动作极尽诱惑，萧肃却感觉到危险在逼近，不禁一个胆颤。 “呲……”萧肃一个倒吸冷气 果然，腰间传来一阵剧痛，林书涵正掐起萧肃腰间一小块皮肉用力拧了起来。 “这回拧的是你腰上的肉，再有下回，拧掉你的小弟弟！” “我这不没做什么嘛……”萧肃委屈道。 “你还想做什么？”林书涵手下一个用力，萧肃吃痛差点要喊出来。 “姑奶奶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为了以后能好好伺候您，怎么的我也不能让我的小弟弟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萧肃求饶道。 这番嘴上讨便宜的求饶得到的结果自然又是一番凌虐。 这边林书涵和萧肃在山顶石屋里打情骂俏，山下一则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在w市传开了。w市的常务副市长沈崇民被纪委双规了。 沈崇民算是w市本地成长的干部，19岁参加工作的他，今年虽然只有45岁，但当常务副市长已经有近五个年头，而且他是一步步从一个村干部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在旁人看来实属不易。加上他性格直爽，做事雷厉风行，没有官架子，当常务这几年w市各方面尤其是经济方面发展都比较迅速，因此无论是在官场还是民间，口碑都不错。 他的妻子是一个老师，女儿则在书生中学读高二，成绩虽然一般，但上个好一点的本科院校还是不成问题。住的房子是20年前的老小区，家中只有一辆开了十年的别克轿车，是他妻子的代步工具。也没有人听说过沈常务外头有包养二奶之类的。正因为有着圆满的家庭，正常的晋升之路，他的突然落马才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最大的谈资。 第11章 定情 “碰……啪……”在一阵阵巨响和脆响中，整个工业区的上空都被焰火照亮了，染红了。一团团盛大的烟花象一柄柄巨大的伞花在夜空开放，像一簇簇耀眼的灯盏在夜空中亮着，又像一丛丛花朵盛开并飘散着金色的粉沫。焰火在夜空中一串一串地盛开，最后像无数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依依不舍地从夜空滑过。 看着身边一脸欢欣的林书涵，萧肃将一支点燃了的彩珠筒递给了她。不一会儿，那只彩珠筒里就放出了白色的火花。过了一会儿，彩珠筒里面放出了一个绿色的大圆圈。 那圆圈升到半空中，“啪”的一声变成了好几朵美丽的四叶草。然后，彩珠筒里又放出了三个更大的圆圈。中间的圆圈一升空就炸开了，是一朵更大的四叶草，旁边的两个圆圈继续升上天空。慢慢地它们放出了一颗颗红心，簇拥着那朵四叶草，停留在空中久久不散。 “好神奇啊……”林书涵不禁感叹道，她从来没见过可以放出四叶草形状的烟花，或许曾看过那些更奇怪的，但只限于在电视上，却从来没有离自己这么近，甚至可以说，就是为自己而放的。 “那是当然，是我特意为你订制的，你最喜欢四叶草了，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我的心？”萧肃抓着林书涵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呈陶醉状。 林书涵一阵无语，至少她对四叶草没什么特殊的感情，或许这是本尊之前的爱好吧。但是不可否认，萧肃对今晚这场烟火很用心，当然，也很土豪。 “真是一点阳光就灿烂，烧钱谁不会啊。”林书涵抽回自己的手说道。 “林书涵，做我女朋友吧！”萧肃突然一本正经道，却不看着林书涵，直盯着天空那尚未散去的璀璨光亮。 “你不是要去美国了么？要是答应做你女朋友，你又陪不了我了，那我多吃亏啊。”林书涵撇撇嘴。 事实上只这一天的相处下来，萧肃耿直的性格，对自己温柔有尺度，关键又帅又有钱，已经足够让她认下这个男朋友了。况且只是答应交往，不是结婚。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去的话却是言不由衷，或许是真有这方面顾虑吧。 见萧肃沉默，林书涵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本意没有要为难他，双方都还是学生，也不应该以恋爱为重放弃学业甚至家族的事业。 “如果答应做你女朋友，我该做什么？”林书涵淡淡地问道。 虽然声音极低，但在萧肃听来却足以让他浑身一震，这是答应了吗？这个问题自己要回答吗？这是个问题吗？哈哈，这根本不是问题嘛。突然想明白的萧肃兴奋地掰过林书涵的肩膀，与她正面相对，心里想着：需要做什么？做个屁啊，只要答应就成了！嘴上却说：“答应做我女朋友就要跟我做……爱” “做你妹啊，你皮痒了是不。”明知道萧肃只是嘴上花花，林书涵还是狠狠地在萧肃的腰间掐了一把。 “你掐上瘾了啊，真的很痛哦，你知道的我只是说说……”萧肃委屈道。 “说说也不行，哼。”林书涵一个扭头懒得看萧肃帅得一塌糊涂却假装无辜的脸，却不想眼前垂下了一条项链，挂坠是一枚精致的四叶草，满满的镶着钻。 “送你的礼物，喜欢不？” “一根破链子就想收买我，这种链子随便哪个珠宝店一抓一大把好不好。”林书涵不屑道。 “就知道你会嫌链子平凡了，估计也没什么珠宝能入咱们林大小姐的眼了。但是这条链子可不一般，这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定情项链，你仔细看看有没什么特别的？”萧肃将链子塞进林书涵手里，满脸期待。 “不就是在坠子后面刻了几个字么，而且还是这么土的几个字，简直毫无新意，还不如不刻呢，那也许以后还能作为一件礼物送给别人。”其实在萧肃递给自己链子的时候林书涵就发现了坠子后面刻着“萧肃?林书涵”的字样。 “喂，你有没有良心啊，你要把我送你的东西送给别人？我……” “你要这样？既然送给我，我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么丑的礼物，也得有人要。” “我还能怎么样，你要是把它送人了，我就再给你刻一个呗。”一面对林书涵的强势，萧肃就硬不起来了。 “你说这个是你刻的啊？”显然林书涵对此有点意外。 “是啊，我在玉玲珑阿姨的珠宝店里呆了半个月，师傅手把手教我，还是被我弄坏了八个坠子，这才有的你手上的成品。”萧肃撇撇嘴道。 林书涵看着手上那串链子，虽然普通，却因为有着某人亲手刻的字，突然沉重起来。 “是不是被我感动了啊？来，我给你戴起来。”看到林书涵发愣，萧肃满满的幸福感，说实话，在这么小的坠子上刻这么多个字，若是熟练师傅还好一点，自己倒腾起来真心很费力，他从来没那么强烈希望自己的名字可以少几笔，“涵”字的笔画也很多啊，这不也是因为刻了三四回刻不好一个“爱”字，才用?代替嘛。 萧肃转到林书涵的身后，温柔地将项链戴到她脖子上。林书涵伸手去触摸那个坠子，摸过锁骨的时候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早在今天上午起床的时候她就发现之前扎眼的几朵红色印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最开始以为是胎记之类的，看来不是了。 如果不是胎记，那这种红色的印记只能是……吻痕。如果在下午之前，林书涵还会误以为自己跟萧肃以前有过什么，这吻痕或许是萧肃留的，但如今她却能清醒地感觉到萧肃和自己之间最深的关系也只限于下午这样的浅吻，即便下午萧肃的身体反应已经那么强烈，他依然控制得很好，两人之间更多的是一种青梅竹马的感情。 林书涵的头脑里飞快地闪过各种猜测，越想越心慌，不禁汗毛都竖起来了。萧肃也发现了林书涵的不对劲，可被幸福感充斥着的他只认为是因为这山顶的晚上温度比较低，林书涵有点冷罢了。正准备进屋去拿件外套，手机响了。 “萧肃，林书涵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打她电话一直没人接。”因为周围很安静，电话里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林书涵的耳朵里。 “是找我的么？”林书涵回头问道。 “陈婕打来的。”说着萧肃便将手机递给了林书涵。 手机还没接到手里，就听到里面传来急促尖锐的声音“喂，书涵，你在哪儿呢？不用告诉我你在哪儿，我也不管你跟萧肃有没有在滚床单，赶紧到医院来，梦瑶出事了，她自杀了！” 第12章 闺蜜出事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自杀？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接过电话，林书涵急切地问道。沈梦瑶，她知道的，之前看过微信聊天记录，该是跟自己关系很要好的闺蜜，这个陈婕也是，还有一个朱倩倩。 四个人建了个群，取名“绝色四杀”，林书涵当真对这个群名无语啊。她们在群里聊的都是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漂亮衣服，谁谁偶遇了帅哥调戏了一番之类的。 相比较，沈梦瑶是比较安静的，前几天刚在群里分享了自己接受了一个男生的表白，陷入恋爱。而陈婕还一直抱怨自己身为闺蜜的提前知晓权受到了极大的侵害，非得要沈梦瑶和她那没有得到组织承认的男朋友请吃大餐呢。这会儿突然自杀，怎么个情况？失恋了？难道现在的女孩子承受能力这么差？不过才恋爱几天而已啊。林书涵的头脑里飞快地闪过各种信息，各种猜测。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已经挂断。 看到林书涵愣住，萧肃绅士地搂过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顺手拿过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把司机老刘叫了回来。 “没事的，不用担心，既然陈婕她们在医院，就证明沈梦瑶没有生命危险，老刘就在厂里，十几分钟就过来了。”萧肃安慰道。 林书涵确实有些担心，倒不是说跟沈梦瑶有多深的感情，说起来，她也只从手机里看过几张她们几个人的照片，连熟悉都还算不上，但从沈梦瑶时不时冒出一些幽默精辟的话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内心充满爱且积极乐观的女生，是什么样的事会让一个积极乐观的女生选择自杀呢？ 果然，十几分钟后林书涵和萧肃便坐在了车里。 电话又响了，还是陈婕打的。 “书涵，你直接到梦瑶家里来吧，医院这边处理好了，你还要多久到啊？”林书涵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那头的问题，她其实还想问沈梦瑶的家在哪里？她真的不知道啊。但电话已经挂断了，显然也没要她的答案。 “去沈常务家。”萧肃对司机老刘说道。 沈常务？沈崇民！沈梦瑶是沈崇民的女儿！林书涵不禁在心里感叹，原来自己跟沈常务的女儿是闺蜜，这关系要是放在以前的陈笑身上，那岂不是发达了。 “少爷，听说沈常务被双规了。”司机老刘淡然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萧肃和林书涵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只是萧肃的语气比较平静，而林书涵显然更为惊讶一些。 “也就是今天上午，说来也奇怪，好像是刚被带走，消息就满城传遍了。”老刘继续说道。 “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是被举报的还是上头直接来查的啊？”林书涵问道。 “听说，是沈常务的司机……”说到这里，老刘顿了顿，显然有些不自然：“实名举报了沈常务还是山下镇镇长时收了一个包工头5万块钱……” 五万块……五万块就把一个常务副市长打倒了。林书涵不禁在心里感叹道。“沈崇民当山下镇镇长该是1995年到1998年间吧，山下镇那四年间从全市最贫困的镇一跃成为工业大镇，沈崇民算是最大的功臣，那会儿离现在都十多年了，这司机可真能忍，十多年，五万块，搞下一个副市长。”林书涵冷冷道。 自己原先就是山下镇的，当年考上重点大学，镇里还奖励了自己一万块，而这种上了重点大学有奖励的制度就是沈崇民当山下镇镇长期间制订的。所以林书涵从内心还是认为沈崇民是个好官，至少比起现在很多领导，他算是会办实事的了。 林书涵的无心之语，在萧肃听来却是非常奇怪：“1995年，你才两三岁吧，这么清楚当年的事啊。也没见你历史成绩多少好啊。” “这……跟历史成绩没什么关系吧，这都是沈梦瑶跟我说的，嘿嘿，她平时最爱跟我们唠叨她老爸的英雄事迹，嘿嘿……”林书涵不禁心虚，只得傻笑掩饰。心下告诫自己以后不能随便冒出以前的想法，不然很容易被当成怪物。 车开得比来时快了很多，下山后只半个多小时，便到了佳和小区。 这个小区是一个近二十年的老小区，是w市最早的小区之一，当年也都是有钱人住的。尽管小区已经很老旧，不是电梯房，也没有停车位，但因为位于市中心，且是学区房，所以现在的二手房价也都在一万五以上。现在这里一半以上住的都是老年人，还有就是为了学区从乡下买上来的。 老刘直接把车停到了3幢2单元的楼下，显然这就是沈梦瑶的家了。林书涵抬头一看，幸好，只有六楼是亮着灯的。再看一眼身边一脸失落的萧肃。 “别看我，我不陪你上去了，我要去伤心了。”萧肃撇撇嘴说道。 “今天你最得意了，还要去伤心什么？”看着那副故作委屈的模样，加上自己真是希望萧肃陪着上去壮壮胆，林书涵不耐烦地说道。 “我伤心什么你不知道啊？本来晚上可以滚……床单的，就这么被搞砸了，过两天我就走了，再找机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会被憋死的……。”萧肃摸着林书涵的手喃喃地说道。 “滚你妹啊，老娘今天都答应做你女朋友啦，你还想要别的？不想活了是不？”林书涵用力拍掉磨蹭着自己手的那只爪子，大声吼道。 “喂，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还老娘呢。快上去吧，我可不要爬到六楼，我要攒着力气以后到床上跟你用。”萧肃这后半句话虽然是用很低的声音说出来，但林书涵听了还是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丫的嘴上不讨点便宜就不肯罢休了。算了，不跟小孩子计较了。 以前回寝室都是爬楼梯，所以林书涵一口气上的六楼腰不酸气不喘。还没敲门，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出来的是一脸焦急的陈婕，拉着林书涵便往里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这么久才来，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梦瑶快死了都。”话音刚落，就收到一个警告的眼神。林书涵抬头，是朱倩倩，显然是她投了这个警告的眼神给口无遮拦的陈婕。 慌忙踢掉鞋子，林书涵就这么光着脚被陈婕拉着进了里屋。 卧室里，沈梦瑶脸色苍白，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右手上还挂着点滴，床头放着一碗面条，还冒着热气，却是没有动过的样子。一位气质姣好的中年妇女坐在床边，虽然眼底充满了担忧，但神情还算淡定。想必这就是沈崇民的妻子了。不愧为市长夫人，即便老公身陷囹圄，女儿割腕自杀，她依然温婉大气。林书涵不禁心下感叹， “梦瑶……你，怎么这么傻，你爸爸不会有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林书涵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安慰人的天赋。 只见沈梦瑶眼底略过一丝晦暗，随即又垂下了眼眸。 正在无话可说之时，朱倩倩拽了拽林书涵的裙角，用眼神示意她出来。 “知道沈伯伯出事，梦瑶当场晕倒了，被送到医院，查出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大约是受不了这双重打击，所以……”朱倩倩向林书涵解释道。 第13章 留还是不留 “怀孕？谁的？”林书涵惊讶得几乎要喊出来。沈梦瑶才17岁啊！ “嘘……你小声一点，我猜应该是她上次说的那个男的，我只知道跟我们同个学校，但是她不肯告诉我们那男人是谁。” “哎，其实现在计较是谁的没有什么意义，横竖孩子必须打掉，不然梦瑶这辈子算是毁了，十几岁的男生能负什么责任啊，两个人无非是一时冲动，又不注意安全。如果沈常……梦瑶她爸爸没出事，咱们几个瞒着别人偷偷帮梦瑶解决掉孩子还是容易的，但是现在这样一闹，估计都知道了吧。梦瑶这是要闹哪样？她这是唯恐地球人不知道她怀孕这回事啊。” 朱倩倩对于林书涵这番话显然吃惊不小，在她看来，四个人之中除了她自己，也就沈梦瑶稍微稳重冷静些，陈婕嘛，大嘴巴，直性子，没脑子，林书涵倒是嘴巴不大，脑子方面跟陈婕是半斤八两，这会儿却能分析出这么一大套，甚至自己都纠结在要问出那个男人是谁这件事上。 “梦瑶怀孕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可能大家都认为梦瑶是因为沈伯伯出事，一时想不开自杀的吧。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 “你不要告诉我说梦瑶不想打掉这个孩子吧。”林书涵打断朱倩倩的话，她有点受不了朱倩倩讲话那种总是慢半拍的节奏。 “哎，还是你了解她。”叹了口气，朱倩倩不再说话，转身进了里屋。 什么了解她，这种脑残的事情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女生才会做的好不好。林书涵好不气恼。十七八岁去相信男人，相信爱情，不仅滚了床单还不做好安全措施，怀孕了不第一时间进行处理还想着要留下孩子。不是脑残是什么？ 留下孩子能怎么样？以此留住那个男人？哦，不，那都还不算是个男人，只能算是个男孩。想来自己这个岁数的时候，好像还是很冷静的，从来不会给那些毛都没长齐的男人有可乘之机。林书涵自顾自气恼着，完全忘记了当年不是她自己多么把持得住，而是根本就没！人！追！ 罢了，这次不管是救脑残还是斩真爱，肯定要把沈梦瑶肚子里孩子的问题给解决了。思量妥当，林书涵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跟着也重新进了里屋。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却一脸倔强的女儿，还有不知道情况如何的丈夫，余雅琪感觉心力交瘁。她不明白，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会有男朋友，不仅怀孕了，还坚决要留下孩子。 同时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愧疚，如果真是12年前那五万块钱的事……哎，是自己害了丈夫啊。12年前自己的父亲得了肝癌，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晚期了，是自己坚持要做手术，花了一大笔钱，结果父亲还是在手术后两个月就去了。她不需要市长夫人的光环，她只想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就好，可现在，她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你们陪梦瑶呆会儿吧。”余雅琪叹了口气，站起身对陈婕三人说道。 “余阿姨，沈伯伯出事你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们会一直陪着梦瑶的，会做通她思想工作的。”依然是陈婕的大嗓门。 “陈婕！”显然朱倩倩的眼神已经无法阻止口无遮拦的陈婕，只能出声。 “没事，崇民确实犯了错误，十几年来他也一直心中有愧，这次总算是对组织有个交代了。只是梦瑶，你们帮我多劝劝她。”余雅琪淡淡地说道。 对组织交代个屁啊，这年头，最信不过的就是组织了，组织需要你埋头苦干的时候，你就是“老黄牛”式的干部，组织需要你冲锋陷阵的时候，你就是“狮子型”干部；受到表彰了就要感谢组织的培养，犯了错误就是愧对组织，给组织抹黑；无论有什么好的事情，组织都能沾边，无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组织总能推出一些人去“承担责任”。那些贪官，哪个不是经过组织考验提拔任用的？又有多少奋战在基层一线的干部能入得了组织的眼？林书涵不停的腹诽着，她工作这十年，算是彻底炼成一个怨妇了。 “陈婕，倩倩，你们回去吧，书涵陪我一会儿就好了。”沈梦瑶突然开口，轻声说道。 也对，陈婕叽叽喳喳总是处于脑袋进水的状态，而朱倩倩在沈梦瑶孩子去留的问题上态度强硬。这个时候，沈梦瑶需要一个能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人。虽然对于孩子的去留她自己还是有点摇摆不定，但这是她的初恋，她用心爱的男生，而肚子里，则是两人爱情的结晶，虽然惶恐，却也带着点惊喜。无疑四个人中间恋爱经验最丰富（至少沈梦瑶是这么认为）的林书涵是自己同一战线的不二人选。 待到朱倩倩拉着嘀嘀咕咕的陈婕离开了沈梦瑶家，林书涵这才在沈梦瑶床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林书涵淡淡地说道：“吃点吧，割腕，不吃东西，想必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闻言，沈梦瑶原本微闭的眼睛忽地睁开，似乎不敢相信，随后又疲倦地重新闭上。 “我不劝你打掉孩子，你把陈婕她们都赶走，留我陪你，难道不是希望我支持你留下这个孩子么？来，吃几口吧，即便你不想吃，孩子也要吃。”说罢，林书涵将一筷子面夹到勺子里，送到了沈梦瑶嘴边。 “嘴里很苦，现在真的吃不下。”沈梦瑶终于轻轻地挤出了一句话。 “也罢，反正你现在吊着营养呢，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林书涵随手将面条塞进了自己嘴巴里，自然地端起那碗面开始吃了起来：“你知道的，萧肃过几天就去美国了，我们今天在海边约会，这个约会他准备很久了，什么烟花、蜡烛、音乐、玫瑰花瓣、香薰都用上了，就为了晚上跟我滚床单的，不过前面的节目都上齐了，陈婕一个电话，关键一步就泡汤了，你是没看到他那样子，说郁闷生气都是轻的，我都要怀疑他会因此憋出内伤，呵呵……”一边吃，林书涵一边还似乎是自顾自地说着，说着说着还低低地笑出了声。 “你为什么不问我孩子的爸爸是谁？”沈梦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她觉得林书涵第一句就应该要问的，她也只想把孩子的爸爸是谁告诉林书涵一个人。 “孩子的爸爸？你搞错了吧，谁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被生下来，即便被生下来，它叫谁爸爸也是不一定的，那要看你嫁给谁。也许你准备一辈子做个单亲妈妈，那这个孩子就没有爸爸了。”林书涵依然吃着面，为了赶来，她确实错过了萧肃准备的烛光晚餐，这会儿肚子饿着呢。 第14章 借书 “书涵，我……”沈梦瑶一时语塞。 “如果你想告诉我让你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我不介意听一听，但也只限于知道，我也做不了什么事。想必你不是被迫跟他发生关系的吧，你情我愿的事情，这会儿你怀孕了，如果他会承担责任，自然就会承担，如果他不要承担责任，我也没办法把他绑来。我的能耐还不够大。”林书涵将空碗放下，稍稍用了点力，发出了不轻不响的一声，却让沈梦瑶浑身一震。 “你……” “不要惊讶我说得这么赤裸裸，我只是对男人的了解比你多一些而已。” 林书涵说得没有错，十年的相亲经历，她看了太多的男人。别说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就是那些三十多了的，有几个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其实林书涵没有说更令沈梦瑶接受不了的话，那就是，如今的沈梦瑶已经不再是市长千金了，即便她和那个男生本来是真爱，但在女友意外怀孕，家庭巨大变故的双重压力下，一个男孩根本不可能承受得来，去负起这个责任。再说，责任要怎么负？难道真的要把孩子生下来？那两个人未来的生活怎么办？ 除非……林书涵想到了萧肃，突然觉得很温暖，如果按照自己跟萧肃这样的状态，双方的家庭情况，如果自己意外怀孕了，要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尽胡思乱想。”意识到自己想太多了，林书涵不禁嘟囔了一句。她自己也觉得很好笑，她跟萧肃连正式的接吻都还没有，居然就想到怀孕要孩子的事情了，哎，真是中毒不轻。 林书涵这句对自己说的话，在沈梦瑶听来却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我的脑子很乱。” “你怀孕这事，他知道吗？”很明显，林书涵问的“他”指的就是跟沈梦瑶发生关系的男生。 “书涵，明天你帮我去趟学校的图书馆，借本书。” 对于沈梦瑶话题的突然转变，林书涵一头黑线，妹子啊，要不要转得这么快啊，姐在问你问题呢。 即便如此，林书涵依然照顾着病人的心情，顺着问道：“借什么书啊？如果你要看书，我晚上去给你买，这会儿书店还开门呢。” 其实林书涵有点不想去学校，今天上午跟那个郑皓宇不愉快的经历，经过下午萧肃的一番动作本来已经散去了，这会儿沈梦瑶提起学校，那张英俊帅气温暖无害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了脑海里，连那悠悠的声音也像潮水般涌了出来。 “晚上你住在这里陪我吧，明天帮我去趟学校。”沈梦瑶坚持道。 “你该不会跟那谁约好了图书馆见面之类的吧，你去不了然后让我去……，我又不知道你那谁是谁。”其实林书涵心里想的是，即便你告诉我的那个男生是我之前认识的，这会儿我也不认识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林书涵啊。所以千万不要是这种差事啊。 沈梦瑶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真的只是借本书，《黄冈密卷》。” “不会吧，这会儿你还是好好养伤吧，要发愤图强也不用急于一时。况且，学校图书馆里的辅导书多多少少都被划过了，我还是给你去书店买一本吧。”对于沈梦瑶一开口就说借的这本书，林书涵很是无语，这会儿不考虑怎么处理孩子的问题，还有心情去用功？ “你只要去借就可以了，也不用特意去管里面划得多不多。” 真心搞不懂沈梦瑶这会儿借书的目的，难不成只是想差遣自己？差遣别人做事能够让心情好起来吗？林书涵心里的疑问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点头表示接受任务。 好在下午洗过澡也换了身衣服，林书涵当晚就直接在沈梦瑶家住下了。一整晚，因为两个人的心里都装着事，便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双方也没觉得对方有什么不对劲。 晚上十一点，w市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正在密谈。 矮个子男人：“你家老板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完了，我的事你们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高个子男人：“老板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你已经不能再留在这个城市了。” 矮个子男人：“这个不用你说，其实现在全市都知道是我出卖了沈常务，我走与不走也是没有意义了，再说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如实说出来而已……哎，沈常务其实是好领导，我跟了他十几年……” 高个子男人递给矮个子男人一个纸袋说道：“这里是二十万。” 矮个子男人：“我不要钱，我只想保住我儿子的命，希望你家老板能够说到做到。”说罢，矮个子男人转身离开，消失在夜幕中……月光下映出的是一张五十多岁苍白的脸，这不是跟了沈崇民十几年的司机老赵又是谁？ 老赵今年已经57岁了，跟了沈崇民整整17个年头，这十几年，沈崇民对待老赵不可谓不好。只是，老赵有个儿子名叫赵启俊，今年20岁，对于这个自己近40岁才得来的儿子，老赵是百般宠溺。可惜宠子害子，赵启俊高中毕业后就开始跟着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老赵一度很是发愁。 后来沈崇民帮老赵给赵启俊安排了一个收费站零时工的岗位，工作很轻松，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每个月也有两千多，老赵满意得不行。可惜赵启俊不这么认为，他宁可去做个派出所的协警，那也是个有权力的工作，这收费站每天就是干坐着，一点意思都没。做了一个月不到便不干了，临走时问老赵要了十万块钱，说是跟朋友一起去做生意。拗不过儿子，老赵也只得给了钱。哪知赵启俊跟那些混社会的朋友根本不是去做正经生意，竟是贩起毒来。 这会儿被抓住，听说要判死刑。老赵就这么一个儿子，几乎是老泪纵横求着沈崇民救救他儿子。沈崇民确实也是无可奈何，如果只是安排个工作，或者跟法院打个招呼在自由裁量范围内从轻一些，他都可以为老赵去做，但这么大的案件……况且这死刑案件也不会在本地审。也就在老赵几乎死心之时，这个高个子男人找到了他，告诉老赵他的老板可以保赵启俊不死，而代价就是老赵去举报沈崇民。 第15章 沈梦瑶的情路 沈梦瑶家。 沈梦瑶和林书涵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人各自面朝外侧躺着。林书涵因为中午睡饱了，这会儿心里正在整理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接触到的人，听到的事物，她必须从各种线索中尽可能的了解本尊的过去。 沈梦瑶的脑子里，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一幕幕地重播着。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自杀，如果真的要死，跳楼这种高效便捷的方式自然好过割腕。她不是没有担心过，父亲出事，他还会一如既往地爱自己吗？ 说起来，沈梦瑶虽然性格开朗，成长过程也算是一路顺遂，但也正因为一切都太过顺利，沈梦瑶骨子里很害怕失去，她知道自己本身的条件并不是很好，既没有林书涵先天的身材脸蛋优势，也没有朱倩倩的一身才女气质，甚至有时候她觉得咋咋呼呼的陈婕都比自己过得开心，至少她有一个暴发户老爸，让她花钱如流水。而身边之所以围绕着那么多人，多少跟自己有个当官的老爸有点关系。 于是沈梦瑶便经常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也容易钻牛角尖。她害怕有朝一日笼罩在自己身上父亲的光环消失，是不是一切美好的事物也会随着一并消失？ 突然之间知道父亲出事，沈梦瑶随即想到的就是他会不会因此离开自己。他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而自己还有一年才能毕业，而且，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跟他上同一个大学。 大学里，该是有很多漂亮的女生，各种社交活动，像他这么优秀的男生，倒追的女生会很多吧，那他会不会很快变心？百般纠结，竟不料晕了过去。待到醒来，就听到医生跟母亲在门外说自己怀孕了。只两个晚上在一起，竟然就怀孕了。 那个时候的沈梦瑶，竟然想到了自残，她自己也不知道自残可以换来什么？男友的同情？母亲的谅解？或许都不是，只是为了让自己更痛一些而已。于是便有了割腕自杀，而后陈婕等人匆匆赶来的一幕。 沈梦瑶的思绪回到今年的5月1日。 那天书生中学放假，沈梦瑶的父亲加班，母亲在学校备课，自己则因为担心接下去的月考，便到学校的图书馆借点复习资料。 看着一排排所谓的“绝密押题”、“100天突破”、“决胜高考”的各色复习资料，沈梦瑶十分头大。她的成绩不算很好，平时课堂跟上没有问题，但是父亲希望自己能上重点线，还有一年多，要提高就必须多做这些课外的练习题，但是到底哪种系列的合适啊…… 正在犹豫间，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从一排书中拿出了一本《黄冈密卷》，书却是递给了自己：“你的基础已经很扎实了，欠缺的只是如何提高，如果要考重点，这套试卷比较适合你。”那充满磁性的低沉的声音让沈梦瑶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印入沈梦瑶眼里的是一张温暖而又斯文的脸。 这男生的五官并非十分出众，至少比起林书涵身边的萧肃和郑皓宇还是有点差距的，不过显然萧肃和郑皓宇都不是沈梦瑶的菜。而这男生却有一双深邃得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戴着一副金框眼镜，高挺的鼻梁，白皙清瘦的脸庞，薄薄的嘴唇扬起一个浅浅的上翘的弧度。关键是那一身的出尘气质，沈梦瑶从来没有看过哪个男生能把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穿得如此得体，那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吗？ 看到沈梦瑶出神，那男生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丫头想什么呢。” “学……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啊。”这个男生，不正是书生中学的风云人物顾少亭么。沈梦瑶没想到能在图书馆碰到学长，学长还为自己挑了书，她可是很少来图书馆的，要是知道在这里能遇到心中的男神，沈梦瑶非得天天泡图书馆不可。 “我在这里打工啊，今天人少，刚才在整理书架，看到你犹豫不决的样子，就帮你挑一本，你好像几乎不来图书馆的。”顾少亭依旧用那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娓娓说道。 沈梦瑶的心一下子被撞开了，原来，原来自己一直被男神关注着么？她有点不敢相信：“学长……你，你认识我吗？” “我在陈婕的朋友圈里看到过你，后来遇到过你几次，不过每次你都匆匆跑掉。” 顾少亭说得没错，沈梦瑶之前几次偶然遇到他，都是低着头红着脸匆匆跑掉的。 “原来学长跟陈婕很熟啊……”沈梦瑶忽然有些失落。 顾少亭显然听出了沈梦瑶言语中的失落，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我只是跟陈婕在同一个村而已，没有别的关系。你别叫我学长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顾……学长，我……”沈梦瑶一时语塞。 顾少亭则是“噗嗤”笑出了声。这一笑，反倒让沈梦瑶原先的惊慌和茫然都消失了。 自那次在图书馆相遇后，沈梦瑶总是能在各种场合“偶遇”顾少亭，大多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书生中学对男女关系管得还是比较严格的，加上顾少亭即将高考，即便如此，也只短短一个月，两人就已经从最开始的牵手压马路发展到了拥抱接吻。当然，对外还是保持着陌生人的状态，就算是陈婕她们，沈梦瑶也没有透露。 而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则是顾少亭高考的前夜。 因为顾少亭家所在的西普镇离书生中学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为了考试当天不至于仓促，学校便给住得比较远的考生就近安排了宾馆。本来是两个人一间，为了让顾少亭能更好的复习，沈梦瑶便给他单独开了一间套房。 当沈梦瑶敲开宾馆房间门，顾少亭正洗好了澡，宽大的睡袍随意披在身上，精瘦的上身线条展露无遗，下身只穿了一条休闲短裤，发梢还滴着水，一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吸铁石般诱惑人心。 见此情景，沈梦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想要逃，但脚却怎么也迈不开，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只听见身后门“碰”地一声关上了。 一切如同做梦一般不真实，沈梦瑶感到一双手温柔地划过自己的脸、脖子、身体，所到之处一阵阵酥麻，那张薄唇此刻狠狠地吻住自己，舌头不断地在口腔内游走，仿佛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走。 此刻的沈梦瑶已经全身酥软，连眼前都开始模糊了。她本想拒绝，这是她的第一次，她担心会痛。但她更怕自己的拒绝会让顾少亭不开心，只要顾少亭想要的，哪怕是自己的命，沈梦瑶都愿意给，何况只是身子。况且，此刻即便沈梦瑶的内心在喊着“不要”，身体却在不断迎合着顾少亭的节奏。 显然顾少亭将整个过程把握得很好，也非常照顾沈梦瑶的感受，只进入那一瞬间的痛，在沈梦瑶还没来得及叫出声的时候，嘴巴便被温柔而又霸道地堵住，腰被轻轻往上一提，两人贴得更紧，随后沈梦瑶感受到的便是蚀骨销魂的酥麻感觉…… 第16章 奇怪的感觉 这一夜林书涵睡得并不踏实，一来想得多了，二来总还是担心着沈梦瑶半夜出点什么事，所以天一亮，便起身了。沈梦瑶大约是直到凌晨才睡的，这会儿依然在睡。想起自己得回家一趟，至少拿下手机。 出了房门，跟余雅琪交代了自己的去向便出门了。 佳和小区大门口有个较大的公交车站点，看了下站牌，7路、11路、19路都经过这里，其中7路和19路能够直达书生中学，11路则需要转车。只一会儿，11路公交车便停靠了站点，这会儿才七点多，车上人不多，但林书涵并没有上车。 “转车多麻烦。”林书涵嘀咕着。而事实上，在买车以前，她每次去上班都要转好几次车，只是这会儿，她的脑子里只觉得去书生中学应该坐7路车，哪怕不需要转车的19路比7路更快达到。对的嘛，7路车不仅直达，而且末站就是书生中学，是最好的选择。林书涵有点心虚，却这样安慰自己。 等了有十分钟左右，远远看到一辆公交车驶来，鲜红的“7路”字样，林书涵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突然一阵汽车喇叭传进了耳朵里，随即便是那熟悉的清脆爽朗的男声：“书涵，你怎么起这么早啊，我想着你早上肯定要回家去拿手机，就来接你了。你不带手机能过日子，我没能在睡前跟你聊天，一整晚都睡不好啊。” 林书涵定睛一看，停在自己面前的黑色轿车里探出的脑袋不是萧肃又是谁。 “你跑来这里干什么？我看你精神得很，哪像没睡好的。” “为书涵小姐鞍前马后，是我身为男朋友的职责啊。小生这厢来晚了，让小姐等得辛苦，惭愧之极。”萧肃捏着鼻子嗲声嗲气地说道。 闻言，林书涵一身鸡皮疙瘩，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了一眼已经驶离的7路公交车，还是钻进了萧肃的车里。 “走吧，你这么大清早起来到这边来接我，怎么的也不能让你空车而回啊。” “那个……沈梦瑶没事吧，如果她没事了，咱们要不要继续昨天晚上没完成的事啊？”萧肃摸着鼻子低低地问道。 “她问题还很大啊，头脑有点不正常了，所以我回家拿手机，顺便拿几件衣服，接下去两天我都住梦瑶家里了。”林书涵有点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听说伤的手腕么？怎么头也伤到了吗？是神经病那种还是傻了的那种啊？” 白了萧肃一眼，林书涵不再搭理他。 “我这是又说错话了么？别生气了啊。你看看我，眼圈都黑了，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这么早，多可怜啊。你见过像我这么帅的男人还顶着两个黑圆圈的么？很多少女会梦碎的。”萧肃装着委屈的样子求原谅。 “活该自找的。”冷冷哼了一句，林书涵彻底不再理萧肃。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无名火。理论上萧肃来接自己，先回家拿手机，再去学校，要方便得多。但是就是心里有点闷，很想自己坐公交车。突然，那张温暖无害的脸又出现在了林书涵的脑子里，让她十分懊恼。 她极度怀疑本尊跟那郑皓宇之前有着特殊的关系，如果只是自己，没道理见过一次，说过几句话，样子和声音就如此挥之不去。自己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女生了，哪那么容易心动。哪怕是答应做萧肃的女朋友，也无非是权宜之计，反正萧肃就要去美国了，有这层关系，挡挡桃花之类的应该很管用。再说以林书涵之前十年的相亲经验，提前押宝也是很必要的，不然七挑八选，最后可能一个都选不中。 “难不成……”想到本尊以前可能跟郑皓宇的关系不一般，林书涵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那里的红色印记早就消失，可在林书涵心里却像按了一颗定时炸弹，到底怎么个情况啊？愁死了。 林书涵摸脖子的举动被萧肃看在眼里，却是满意得笑了起来，盯着林书涵脖子上挂着的四叶草项坠，萧肃伸手搂过了她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笑声更大了。 “莫名其妙。”林书涵嘟囔着，倒也没反抗。 也就十几分钟，车便到了望湖山庄。 “我送你上去吧。”萧肃说道。 林书涵飞给萧肃一个眼刀，带着浓浓的警示意味。 “好吧，我在楼下等你……我明天就要离开了，都没有时间陪你了……”萧肃委屈道。 “我上去拿了手机就下来。” 电梯很快到了17楼，开门，只这一动作，林书涵不禁浑身一抖，马上后悔没让萧肃一起上来。她昨天离开的时候是锁了门的，这会儿却一下子打开了。 深吸一口气，林书涵进了房间。 环顾客厅，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身穿白色长袖衬衫，没有戴领带，衬衫最上面两个扣子都敞开着，茶几上搭着一件黑色西服，而自己的手机也正放在茶几上。 林书涵几乎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她本想连房间都不进来，直接转身走人的，可又想不出来待会儿下楼后怎么跟萧肃解释。这会儿看到沙发上的男子似乎正在熟睡，便想着悄悄拿走自己的手机，开溜。 事实上，在林书涵开门的时候，腾啸天便醒了。 顺利地拿到手机，林书涵微微舒了口气，转身准备撤退，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嘿嘿，我昨晚住在沈梦瑶家里啊。”林书涵说的是实话，可这会儿连她自己都有点心虚，或许心虚的不是没说实话，而是面对这个从天而降的舅舅。 “这会儿回来看到舅舅，连声招呼都不打，又要出去？”此刻腾啸天已经坐在沙发上，扣起了一个衬衫扣子。 “我答应了去学校图书馆帮梦瑶借本书，她……” “沈梦瑶家里出事我知道了，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做早饭，在家吃了再走吧。”腾啸天温柔地说道。 “不……我吃……萧肃还在楼下等我呢，我跟他约好一起吃早饭。”林书涵此刻只想开溜，舅舅啊，这么亲的人，还一起吃饭，分分钟露馅的危险啊。说罢，几乎是一溜烟跑了出去。 “以后别再落了手机……”腾啸天的嘱咐被关在了门里。 有些无奈，又有些失落。房间里的腾啸天沉默了几分钟，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一个小时后到我办公室来。” 第17章 摄魂的眼睛 这会儿坐在萧肃的车里，林书涵长舒了一口气。 “这么快就下来啦？怎么没带衣服呢？你不是说要在沈梦瑶家住几天吗？”萧肃一连串问题。 “我要买新衣服。”林书涵确实是要买新衣服，那一房间的衣服都不是她能接受的。况且现在她有钱啊，凭空得了这么个有貌有财的身体，不好好消费，实在对不起老天爷的安排啊。 这样想着，林书涵当即决定去学校搞定沈梦瑶的事后就去买衣服，今天就买两件换洗的，等萧肃出国了，自己再一个人去大买特买。林书涵有个习惯，不爱跟别人一起逛街。 这也是有原因的，以前每次跟别人一起出去买东西，结果就是逛了一整天，想要的东西一件没买下，买来的都是自己不喜欢的。谁让林书涵耳根子软呢，试穿衣服，人家评论评论说哪里不太好，就买不下了；哪件饰品，只是随手拿起来看看，别人三句说好，即便心里一百句买来没有用，最终还是会买单。所以每每跟别人一起逛街回来，林书涵都会对钱袋子一阵心疼。 其实这会儿的林书涵完全没必要为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而担心，只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一时也改变不了。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之前也是书生中学的，我……”看着林书涵出示了学生证，悠悠地进了校门，而被拦在外面的萧肃则红着脖子跟门卫大叔解释着。 “你也说之前是啊，之前是书生中学的人多了，我只认证，没证的一边凉快去。”门卫大叔非常敬业。 “我是她男朋友，不陪她进去，万一她在里面出了事，我找你拼命。”萧肃一边指着林书涵一边跟门卫大叔发狠。 那门卫大叔看了二十几年的大门，可不是吃素的，“哐当”一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木牌，立在了桌子上：“看仔细咯，第7条，不准谈恋爱。还男朋友呢。要是她在里面出事了，你拿这块牌子砸死我。” 看着门卫大叔立在桌子上的“学生守则”，还有那一副“要进去就从我身上跨过去”的模样，再看看萧肃一脸焦急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林书涵满头黑线，也只得安慰萧肃：“我又不是小孩子，就进去借本书，很快出来。” 见萧肃依然一副要跟门卫大叔打架的样子，林书涵只好抛了一个飞吻给他：“乖，听话。” 果真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得到飞吻后，萧肃的怒火立刻便降了下去，愤愤地白了门卫大叔一眼，便也不再纠缠。 看着萧肃一直站在门口不愿回到车上，再抬头看看天空，虽然只是早上八点多，太阳却也已经很大了。林书涵只好朝着图书馆一路小跑而去，一边跑一边心想：“怪不得本尊以前都没喜欢这个萧肃，小孩子脾气不说，还特缠人，自己肯定是脑子抽抽了答应做他女朋友。好在这家伙马上要去另一个半球，以后时间差摆在那里，应该没那么烦了吧。” 不过如果林书涵知道萧肃去美国后自己将要过的日子，她或许更希望萧肃天天缠着她吧。另外，林书涵也不是脑子抽抽了才答应做萧肃的女朋友，而是她的字典里还没有“拒绝”这两个字，心软就是这么不好啊，总是怀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心态。 一路小跑进了图书馆。暑假期间图书馆只开放了二楼，二楼收藏的主要是各种提高类、竞赛类的辅导用书，还有能容纳一百人左右的座位，平时这些座位都会被坐满，暑假期间好很多。 林书涵环顾了一圈，因为只有八点多，来图书馆的人并不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了一圈后林书涵有点失落，不经意叹了口气，却也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失落。此时，坐在图书馆入口处帮助登记图书借阅的那名男生，在看到林书涵出现之后，原本深邃的眸子略过一丝光亮。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异样的眼神，林书涵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图书馆入口处的穿着白色衬衫，戴着金色边框眼镜，清瘦修长的男生不正是今年的高考状元顾少亭么。倒不是林书涵之前多么关注这类信息，而是今年的高考状元比较特别，成绩足以报考最高等学府，却几乎是降了近三十分选择了h政法大学就读，所以此等“神人”自然容易被关注一些。 不过林书涵倒觉得这顾少亭选择这所政法大学没有错，最高等学府有他们的优势，理论方面教授学者很多，但却不一定能出实战方面的高手，而这几年比较有名且年收入上千万的名律师很多都出自h政法大学。如果为了以后的“钱途”，顾少亭的选择自然是正确的。 对上顾少亭的目光，林书涵点头微笑示意。这算不算是对人才的一种肯定？林书涵心里默默认为着。 面对林书涵近乎陌生而又落落大方的打招呼，顾少亭的眼神反而纠结起来，但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之前的深邃沉静。 将刚才那纠结的眼神看在眼里，林书涵眉头皱了皱。她不太喜欢这个少年老成的男生，或许是因为那太过深邃的眼睛，或许是因为那嘴角若有似无的鬼魅的微笑，似乎都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不禁心慌，总之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林书涵觉得如果自己不是经历了三十多年的人生，会很容易被这种斯文有才气的男生迷住，尤其他还有双摄魂的眼睛。 这种不好的感觉也只一瞬间，林书涵便一头扎进了书架丛中，还是赶紧找到沈梦瑶想要的书，然后撤退走人。 像《黄冈密卷》这类书，若是开学期间，可能会被借得差不多，但这会儿是暑假，一排七八本整齐排列着。林书涵挑了其中一本看上去稍微新一点的，办了借书手续，便匆匆离开了。 此刻图书馆旁边的琴房里，看着舞台中央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出神，郑皓宇始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过去。窗外，一抹清丽的身影小跑着出了校门。 林书涵应该不会借这种书，顾少亭心下想道，除非……沈梦瑶的老爸出事，顾少亭也是知道的，他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沈梦瑶，主要是想再观察观察情况，毕竟只是双规，如果最后没事，自己行动太快得不偿失。况且沈崇民浸淫官场多年，顾少亭不相信只有那传闻所说的五万块钱，而沈梦瑶是沈崇民唯一的女儿，对自己又一往情深。但是如果今天林书涵来借书是受沈梦瑶的委托，那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于是顾少亭给沈梦瑶发了一条信息：“一切有我在。” 虽然是一句不痛不痒不需要负责的话，但顾少亭觉得这应该足够给沈梦瑶吃下一颗定心丸了。 第18章 钱政委的把柄 腾啸天办公室。 “坐吧，说说这两天的事。”腾啸天坐在沙发上，一个高个子男人应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了。这个高个子男人，正是昨天晚上在小巷里跟沈崇民的司机老赵密谈的那个人。 凌彬，今年30岁，跟着腾啸天已经整十四年头。当年腾啸天带着3岁的小书涵准备从z市回到w市，在火车站，16岁的凌彬试图偷他的钱包，尚未下手就被抓正着。 十四年前，z市火车站。 “小子，你下手找错对象了。”腾啸天一手牵着小书涵，一手扣住伸进自己行李箱的凌彬的手。 凌彬见挣扎不过，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抓3岁的林书涵，想以此扰乱腾啸天的视线。只一瞬间，凌彬感觉自己手上的力道卸去，随即一把冰冷的匕首顶在了脖子上。 “不想死你可以继续。”声音很低，却让凌彬浑身一震。 见凌彬没有下一步的举动，腾啸天收起匕首，拉着小书涵便要离去。却不想凌彬反而拉住了自己。 “为什么？”凌彬问道。 “因为没空。”腾啸天淡淡地回答。 没空……凌彬的嘴角抽搐着，是没空揍自己一顿还是没空报警？ “我要跟着你。”16岁的凌彬是个孤儿，自从三年前从孤儿院逃出来，便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黑帮老大，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手下一帮小弟，叱咤风云。可惜混来混去只是个小毛贼。而今天遇到的这个，光看身手就不简单，凌彬突然有一种找到师傅的感觉。 谁知腾啸天竟是像没听到一样，依然拉着那小女孩不紧不慢地走。 “我知道你是道上的，你收下我，我给你办事。”凌彬不放弃。 这话听在腾啸天耳朵里，却是十分可笑，一个16岁的孩子而已，况且自己现在也没站稳脚，不需要累赘。 “你可以考验我，如果你不答应，我会一直跟着你。”凌彬不依不饶。 这会儿腾啸天有点哭笑不得，他看了看手表，离发车还剩7分钟。便对着16岁的凌彬说道：“希望你能跟得住我，7分钟后，我会在开往w市的列车上，如果那个时候你还能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考虑让你跟着我。”这会儿是客运高峰期，不提前买票，根本就没可能上车。 “一言为定。”凌彬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 十几分钟后，在火车上闭目养神的腾啸天感觉身边有点不对，睁开眼睛，便发现凌彬正站在自己面前。 之后，凌彬便一直跟着腾啸天。开始腾啸天也想着让凌彬去做点正经生意，或者读书什么的，但是凌彬似乎对这些都没兴趣，反而在人际交往方面有着独特的天赋。腾啸天要发展势力，为林锦荣报仇，很多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去做，所以很多事情便交给了凌彬。 其实道上知道凌彬真名的人很少，凌彬取了自己姓氏的边旁为名，因其总是一身黑衣，人称“黑水”。 腾啸天办公室 “我昨晚见过老赵了，他不要钱，但是也不愿意离开，他要看到他儿子没事才肯走。”凌彬说道。 “那赵启俊的事如何了？” “那边开口要200万。” “给他。”腾啸天淡淡说道。 凌彬显然比较吃惊：“一般这种消息只值80万。” “但是沈崇民不止值200万，既然答应了老赵，给他办妥了。” “另外，昨晚场子那里又有人要往外递条子了。”凌彬说的“场子”是w市一个地下赌场。 “这有什么特别的，要是生意场上的，就按原价卖个人情，要是官场上的，按老规矩办就好。”腾啸天说的“按规矩”就是按照条子上索要的金额翻一番。 “但是昨晚那个人比较特别，他叫顾建国。他儿子叫顾少亭，跟萧大少比较要好，两个星期前萧大少还替他还了五万。”凌彬解释道。 “不用管，要是萧肃喜欢花这个钱，就让他花去。对了，既然如此，那他还需要递什么条子？” “仅昨天一天，他就输了8万，加上前几天的，一共欠了20万了，他儿子没接他电话，场子里的弟兄吓了他一吓，说要他两根手指。然后他就写了这个条子，当时我看到纸条就吃惊不小。为此我还特别查了一下，发现14年前玉姐丈夫那场车祸，肇事司机就是这个顾建国。”说着，凌彬拿出了一张纸条。 接过纸条，腾啸天也吃了一惊：“问钱孝宗要钱，他手上这是有多大的把柄啊。” 钱孝宗，w市公安局政委，现年46岁，w市本地人，妻子在银行上班，独子15岁，今年刚参加完中考。由于目前公安局局长空缺，这钱政委的权力之大，至少在道上是无人敢惹的。这跟耗子怕猫一个道理，做非法行当的，可以在任何领域横行霸道，但警察还是会尽量避免去惹，何况这个钱孝宗还是比较有名的手段凌厉，软硬不吃。 “那这条子要不要递出去？”凌彬问道：“另外，早先你让我查的潘辰华有消息了，他这会儿被关在拘留所里，好像是涉嫌组织卖淫，如果要捞人，恐怕得到钱孝宗那。” 闻言，腾啸天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一个完整的计划已经在脑海中形成：“很好，这回我们就动一动这钱政委，把条子递出去，后面加一个零。” “200万？钱孝宗会为了这个顾建国出200万吗？会不会惹急了他把咱们场子端了？” “那就暂时先让下面人撤掉。况且，如果不是200万，我怕他不动。”腾啸天的嘴角泛起笑意，似是成竹在胸。 “好，那我这就让人去办。” “这事你亲自去办。另外，我要知道顾建国手里的把柄到底是什么，不用来硬的，放长线钓大鱼，派几个机灵利索的给我把他盯牢了。” “要用家伙吗？”凌彬试探着问道。 “不要用了，我不想出人命，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不想引起太多关注。” 等到凌彬离开，腾啸天的嘴角依然止不住微微上翘，心下感叹道：潘辰华啊潘辰华，迟早你要死在女人手上，要不是你那点手艺，老子才不要费那么大劲捞你出来。 第19章 萧肃的心思 “你认识顾少亭么？”坐在车里，林书涵突然问道。 “什么？”萧肃一个激灵，心下想道：怎么突然问起他？难不成昨天的事被察觉到了？我靠，要真是如此，可比真做了什么更糟糕。边想着，萧肃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还放着顾少亭给他的药。想来昨天没用上，萧肃后来还是有点后悔的，只是当时林书涵那么容易就答应了自己，惊喜过望，加上后来陈婕打来电话，计划就全泡汤了。如果这会儿被知道了昨晚原本的龌蹉计划，那简直跟被扒光了站操场差不多啊。 丝毫没注意到思绪混乱的萧肃，林书涵继续说道：“刚才我去帮沈梦瑶借书，遇到顾少亭了，感觉这人很奇怪。” 闻言，萧肃长舒了一口气：“这大约是才子的特殊之处吧。我很多时候也觉得他很奇怪啊，行踪不定，心相不一，就拿他这次考了全市第一却选了这所学校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啊，我当时问他，既然你心里就想读这所学校，考那么高分数干什么？你猜他怎么说的，他说他故意空了一道理综大题，没想到结果还是第一” “看来你对他很了解啊，你们关系很好？”正在萧肃呱呱地讲着顾少亭这样那样的时候，林书涵突然问道。 “不我跟他不熟，我”萧肃结巴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跟顾少亭是同班同学啊，他成绩好，向他靠拢也是我好学的表现不是。” “这个人心思太重，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林书涵正色道。 我可是明天就去美国了，何止离他远，离你也很远了”萧肃有点委屈。 “我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很像谁吗？”萧肃突然严肃地问道。 “谁啊？”林书涵一头雾水。 “我妈啊，不要，痛，痛！” 林书涵没有直接回沈梦瑶家，一方面她刚收到信息，陈婕她们已经过去陪她了，另一方面自己也需要去买几件正常女孩儿穿的衣服。 如果说到陪逛街，至少在林书涵看来萧肃是非常称职的，从不抱怨，从不乱评价，从不看标价，跟得，夸得，拎得，付得，林书涵版“三从四得”啊。 林书涵不是那种没事逛一天街的人，所以扫了一批实用的，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便已经是打道回府的路上了。 “你要不要回趟家？”萧肃问道。 “为什么要回去？直接去梦瑶家就好了。”想起大清早回到家就遇到腾啸天，林书涵觉得自己还是没准备好面对这个舅舅。 “你……你有没有带充电器？” “充电器？” “对啊，要是没带充电器，万一手机没电了，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林书涵摸了摸萧肃的额头：“你没发烧吧，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梦瑶家没有充电器吗？你这么担心，大街上十块钱买一个就好了啊。” 拍掉林书涵的手，萧肃依然不死心：“你不要回家跟你舅舅说一声吗？说你要在沈梦瑶家住几天。” “萧大少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手机，非常不幸，今天我带手机了。再说，也不是你说的，只要跟你在一起，我舅舅会非常放心吗？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回趟家啊。” “你知道吗，上午你回家，不让我送上楼，后来去学校我又进不去，我的小心脏承受了两次沉重的打击，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必须得让我送你回趟家。” “萧肃，你耍赖耍够了没，这么没脑子的话也说得出口。” “对了，你不要回去拿几件内衣吗？难道你刚才买内衣了？”萧肃突然灵光一闪。 这一点林书涵倒还真没想到，可是这样直白地谈论内衣问题真的好吗？ 因为怕见到腾啸天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会儿林书涵倒是很自然地让萧肃一起上了楼。 “你在客厅坐会儿吧，我上楼去整理一下。”见腾啸天并没有在，林书涵舒了一口气对萧肃说道。见他欲言又止，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我有点渴了，你这里有没有喝的。” “就你事儿多，你要喝什么？白开水行不行？” “不要，除了白开水其他都行。” 林书涵在冰箱里找了一下，发现有可乐：“只有可乐，要不要？” “可乐杀精啊。”萧肃在客厅里大声地回应道。 “杀了就杀了，留那么多干什么？爱喝不喝，要不就忍着。” “那就可乐吧。” 林书涵拿了一罐可乐，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女人嘛，多喝水总是好的。将可乐递给萧肃，顺手也将自己喝了两口的水杯放在了茶几上，便上楼了。 其实一路上萧肃都很犹豫挣扎，他也想着如果中间有什么环节不合适，就放弃了，但是这会儿……看着茶几上那杯白开水，抬头见林书涵已经进了卧室，萧肃终于还是将口袋里那包白色粉末拿了出来，心里想道：不知道放进白开水里会不会有特殊味道或者颜色。 正在犹豫间，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萧肃一紧张，赶紧将粉末倒进了水杯里，将包装袋捏了捏塞进了口袋里。 “腾叔叔……” “你怎么在这里？书涵呢？”腾啸天对萧肃在这里显然不太喜欢。 “书涵在楼上整理衣服呢，沈梦瑶想让书涵在她那住几天，昨天晚上……”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腾啸天打断了萧肃的话。 “我……我还要送书涵过去呢，我车在楼下……”萧肃还想说，看到腾啸天警告的目光，缩了缩脖子：“那腾叔叔，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萧肃突然想到了什么：“腾叔叔，那杯水是书涵的，她刚才喝过了。”讲完，又觉得很是不妙，飞一般地逃了出去。 看着茶几上那杯喝了两口的水，腾啸天沉静了几秒，随后拿起那杯水一饮而尽。只是渴了而已。腾啸天这样对自己说。 待到林书涵整理好了衣服下楼，已经不见萧肃，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那个舅舅。 “舅舅……萧肃呢？”林书涵轻轻喊了声。 “我让他回去了。” “刚走吗？那我也走了，他还要送我去梦瑶家呢。”林书涵急切地说道。 “待会儿让小金送你去，我让小金以后贴身跟着你，司机兼保镖。”腾啸天说得很轻松，但在林书涵听来却是很大条的事。她不要什么司机什么保镖，这是要被监视行动吗？ “我不要什么司机保镖，我……” “既然你不要小金贴身跟着，那今天起我回来住，这两年我都在外地跑，也没时间管教你，导致你的成绩一塌糊涂，把自己也搞得乱七八糟。” 听了这话，林书涵其实想说，那还是要小金当司机和保镖来得更好一些。但显然之前腾啸天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而自己已经跳进去了。 第20章 该死的药 公安局钱孝宗办公室 钱孝宗此刻捏着那封特快专递寄过来的信，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没想到，14年了，这件事竟然还会成为自己被抓住的把柄，这个顾建国，居然开口就要200万，他当自己是金库吗？如果只是50万，钱孝忠还可以想想办法，但200万…… 这几年钱孝宗虽然权力大，但自己也是汲汲营营小心谨慎，不该拿的钱一分没拿，不该批的字一个没批出去。即便如此，每每想到14年前那些事，钱孝宗还是会惶惶不安，甚至有时半夜都会惊醒，加上工作拼命，46岁正值壮年的他却比一般中年男子更显苍老憔悴一些。 “去拟一个通知，通知相关部门下午2点到会议室开会，关于开展打击地下赌场专项行动的有关部署。”钱孝宗吩咐秘书道：“另外，叫丁副局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望湖山庄1幢1702，林书涵家。 此刻，林书涵才真正近距离地看清了腾啸天，眉毛有些粗，眼睛不大，鼻梁高挺，嘴唇略厚，肌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虽说五官都不是很完美，但结合在一起却让人感觉很温暖，很俊逸，加上那经过岁月历练的沧桑和沉稳感，让腾啸天身上散发出一种所谓成功男人的魅力。林书涵不禁感叹，男人还是更需要气质啊。 察觉到林书涵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腾啸天并不介意，他希望林书涵能重新看待自己。于是，腾啸天看林书涵的目光也更加柔和了：“以后不要再那样喝酒了，你已经长大了，所以很多事我不瞒你，你得慢慢接受。” 虽然听不懂腾啸天的话，大约是本尊之前做的事，林书涵这会儿也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这两天有去过玲珑阿姨那里？”看到林书涵脖子上的项链，腾啸天问道。 “没有啊……”看到腾啸天看向自己脖子，林书涵恍然：“你说这个项链啊？这是萧肃昨天送给我的，他还亲手在上面刻了字，让我答应做他女朋友。”说罢，林书涵把脖子往前伸了伸，似乎是要让腾啸天看清楚那项坠上刻的字。于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半尺不到。 而此时腾啸天的眼睛却没有去看项坠，而是不自觉地定在了林书涵那娇嫩的红唇上。今天感觉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浑身燥热。即便对林书涵有些特殊的感情，但像今天这样那么强烈的冲动却是从来都没有的。 腾啸天解了一个衬衫扣子，别过脸的同时往旁边坐了一点，不去看林书涵。但这个动作在林书涵看来却是有点着急：舅舅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脸色也有些潮红，额头还有汗珠，会不会是感冒发烧了？ “舅舅，你是不是生病了？”林书涵伸手去摸腾啸天的额头。 “该死，那杯水被下药了。”从进门到现在，腾啸天就只喝过那杯水，而如今这般状况，就是中了药了。 “什么药？”闻言，林书涵刚要收回碰到腾啸天额头的手，却被腾啸天一把抓住，顺势被压倒在了沙发上。 “舅……”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唇已经被堵上。这一吻如狂风骤雨袭来，又如山洪暴发，不同于昨日萧肃那般浅尝辄止蜻蜓点水的吻，腾啸天的吻是真实且霸道的，带着浓浓的占有的欲望，撬开林书涵的唇齿，近乎野蛮地索取，让林书涵感觉已经无法呼吸。发生得如此突然，更来不及思考，甚至只能接受。 “呲……”裙子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震醒了林书涵，只觉得胸前一凉，裙子的领子被撕开，米色的胸衣露了出来。 因为右手被握住，林书涵下意识的想用左手去遮住胸部，而腾啸天却仿佛能看清她的意图一般，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她的双手都已经被他一只手握住，牢牢地扣在了她的头顶，让她动弹不得。 双手无法反抗，林书涵想要用脚去踹，却被腾啸天死死压住无法施展。 似乎是察觉到林书涵快要窒息，腾啸天离开了那张让他欲罢不能的甜蜜红唇，转而划过那雪白的脖颈…… “不……不要。”林书涵几乎是哭着说出来，她已经被吻得没有力气大声说话了。 “我被下药了……”此刻的腾啸天，嗓音沙哑低沉。其实他并非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但是只一瞬间，就在林书涵的手碰到自己额头的那一瞬间，腾啸天竟然不想要控制。 “被下药也不行啊，你是我舅舅……”林书涵惊呼起来，即便以前如何暗恋腾啸天，如今的腾啸天可是自己的舅舅啊，这种乱伦的事情，怎么可以！ “我说了我不是你舅舅！”闻言，腾啸天近乎疯狂起来，林书涵的胸衣已经被扯掉，露出了浑圆的乳房。 “我还没成年……”见挣扎无望，林书涵几乎放弃，带着哭腔低声说道。 也正是听了这句话，腾啸天的动作也停止了。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冲动了，虽然很希望跟林书涵发展成情侣关系，但他从来没想过要用强的，任何可能伤害到林书涵的事，腾啸天都不会去做。 “萧肃那小子，我非揍死他。”腾啸天坐起身愤愤说道，其实说这话更多的是让如今的状态没那么尴尬而已。 随着腾啸天坐起身，林书涵也迅速抓过沙发上的小毯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看着茶几上那口空了的水杯，林书涵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喝了这杯水？”没等腾啸天回答，林书涵又喃喃地说道：“那杯水本来是我的，之前我喝过一口，但是好像没……” 似乎没有听到林书涵在说话，腾啸天迅速站了起来，一头钻进了浴室，随后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冲水声。 此时萧肃正坐在车上，准备晃悠晃悠然后去沈梦瑶家楼下截住林书涵，再拖着她去玩一会儿。但似乎是感应到了腾啸天要揍死他，萧肃忽然打了一个冷颤，随即对司机老刘说道： “回家，我要去整理行李，下午就走。” “少爷，不是明天晚上的飞机么？明天上午你睡到自然醒，开车到z市只要四个小时，完全不用今天赶过去啊。” “多事，我在z市还有几个朋友，晚上过去告别一番，快快，回家。” 于是，因为那该死的药，萧肃在匆匆发了一条信息给林书涵后就灰溜溜地去美国了。 第22章 选定目标 望湖山庄1幢1702，林书涵家。 林书涵重新换了件衣服，蜷坐在沙发上，浴室里仍然是稀里哗啦的冲水声，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这会儿林书涵并没有生气懊恼或者惊恐迷茫之类的情绪，当然，也绝不会高兴。本来还有点心理障碍，当知道腾啸天不是自己的亲舅舅，这唯一的心理障碍也不存在了。想起这杯水本来是自己喝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腾啸天喝了这杯水，那出事情的就是自己，想象一下，一个发情的女人跟一个正常的男人…… “萧肃这个混蛋！”林书涵骂道。 “幸好这杯水被我喝了。”腾啸天从浴室出来，光着上身，头上身上还淌着水，下身裹了一条毛巾，光着脚，也没穿拖鞋。 “要是还没好，就再去冲会儿，要是好了，就把衣服穿起来。”林书涵瞥了腾啸天一眼，平静地说道。 在冲水时腾啸天想过一百种自己出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唯独没有想到林书涵会如此平静，平静到似乎刚才两个人只是在看电视。转身回房，换上了柜子里唯一那件衣服。 “所以我一直就不赞同你跟萧肃在一起，以前只是觉得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好你，现在看来……” “他不好，难道你很好啊？”林书涵没好气地白了腾啸天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啊，什么年轻有为，什么有财又没花边新闻的，什么温润绅士有风度，都是花痴们臆测的吧。 “好吧，我从来都不是好人。”其实腾啸天心理想的还有是：你爸也不是好人，所以如果你遗传了你爸，骨子里咱们是坏成一对的。当然，这话他可不会傻到说出来，看林书涵这般冷静的模样，腾啸天突然有一种自己随时会被暴揍的不详预感。 “我饿了，午饭怎么解决？你做还是我做？还是出去吃？”林书涵突然问道。 思维转变得太快，腾啸天愣了愣，随即撇了撇嘴说到：“当然是我做。”于是乎又一头扎进了厨房，倒是喜滋滋地做起了午饭。 公安局丁涛办公室。 丁涛回到办公室，之前面对钱孝宗时那恭敬的眼神，如今变得狠厉。在公安局工作十多年，依靠跟钱孝宗的关系，一直顺风顺水，权力也是极大，钱自然也捞了不少。 与钱孝宗不同，丁涛平时行事十分张扬，三教九流都会结交，也将手中的权力行使到极致。但因为此人比较重信用，拿钱会办事，加上并不好女色，所以倒也没什么关于他不好的言论在明面上传。 丁涛觉得有些人在这两年有点越发没规矩了，例如那个叫“黑水”的，道上名气很响亮，但是却从没来向自己报过到，尤其自己这会儿已经是分管治安的副局长了。尤为懊恼的是，自己不仅没见过“黑水”本人，甚至连“黑水”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两年非常有名的赌场，听说就是“黑水”在操作的。今天钱孝宗那张条子，看手笔显然就是出自“黑水”的赌场。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丁涛愤愤地说道。 不过这会儿他还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去动这些赌场，他得赶紧找个合适的目标，把那100万解决掉先。丁涛不像钱孝宗，做点事都要思前想后，寻根究底。 顾建国什么人啊，烂赌徒一个，本来直接解决了也是无所谓，但可惜他有个争气的儿子，万一搞不好节外生枝却是得不偿失。当年的车祸现场丁涛是第一时间赶到的，若说尸检报告的事有其他人知道他相信，但若说顾建国手上有什么把柄，他却是不信的。 打开抽屉，丁涛拿出了一本资料，上面罗列了w市十多个身家上亿的老板的详细资料。w市的产业以重工业和第三产业为主，造船、建筑、鞋业、房地产、娱乐业是几个比较主要的，但其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并不大，w市里的老板，不是身家上亿的真财主，就是空有架子的假老板。 略过名单，丁涛不断地在思索到底选择哪个作为下手的目标。 郑乾斌，旭日建设集团董事长，膝下两子，长子郑皓峰25岁，目前正在美国攻读建筑学硕士，次子郑皓宇，18岁，书生中学学生。丁涛摇了摇头，这个不行。 旭日建设集团从成立至今已经有五十多年，以建筑企业发家并一直作为主业，集团下属涉猎很广，根基深厚，100万对他们来说连九牛一毛都不算。但郑乾斌在官场和商场上都很有人脉，省里也有关系。而且郑乾斌的老头子郑诚一以前是南下干部，在部队里颇有些门路。老爷子还健在，这家不好惹。 朱泽耀，泽大商业银行董事长，生有独女名叫朱倩倩，今年17岁，书生中学学生。朱家世代从事金融行业，早在民国年间就是开钱庄的。 而朱泽耀的父亲朱暮德更是金融业一大传奇人物，只是在十几年前不知何故突然退出商场，转而由儿子继任，朱泽耀生性谨慎，这几年倒也是守业有成。这个也不行。 陈大发，大发鞋业有限公司董事长，膝下一子一女，长女陈婕，今年17岁，书生中学学生，次子陈坤，今年10岁，在z市读小学。 陈大发是这几年靠大规模收购合并周边小型鞋厂，通过转型升级，最终占据了全市70的成鞋制造和销售。 陈大发本人倒是很简单，但他老婆江美玲却是个狠角色，曾经因为陈大发在外面找女人，一把火烧了自家三分之一厂房，陈大发从此不敢动色心。这女人如此辣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娘家的深厚背景，不仅亲哥哥是w市的副市长，叔叔还是省委组织部的，这就足以让很多权贵趋之若鹜。看来这个也不好动。 萧敬远，远天船业集团董事长，独子萧肃近日前往美国留学。这个也没有可行性。 “腾啸天……”丁涛看着关于腾啸天的相关资料，只简单一张。“不是本地人就没有根基，没有家室就没有旁支力量，这几年才发展起来就不会牵扯太广，资产够丰厚自然是能够出得起钱，关键是，只有一个外甥女，17岁啊……可以出来卖了”丁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下已经选定了目标，这100万，就让腾啸天为他外甥女出吧。 第23章 天意如此 望湖山庄1幢1702，林书涵家。 “腾啸天做的饭果真是要比萧肃好吃得多”林书涵一边吃一边想着。这男人啊，真是该有的都有了，连饭都做得这么好吃，活该单着。同时用一种“太完美是一种罪过”的眼神看着腾啸天。 似乎是理解了林书涵眼神里那种诅咒的意味，腾啸天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林书涵打断了：“你被下药了嘛，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腾啸天何尝听不出林书涵话语中讽刺的意味，但也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道歉什么的也不用说了，如果你想跟我说点其他什么，比如你跟我的关系，或者我父母的情况，那我就勉为其难利用这吃饭的时间听一听吧。”林书涵又说道。 腾啸天一下子噎住了，支支吾吾道：“你父母……这不在你3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嘛，至于我和你，这点之前我也说过，其实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书涵可以听出腾啸天努力在回避讲自己父母的事情，知道也许有什么隐情至少不适合在这种时候跟自己说，她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人，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自己这才成为林书涵几天，就接连被两个男人扑到，已经够郁闷了，尚没有心情去探寻什么身世的秘密。 “既然你自己都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麻烦如果以后你再中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药，找别的女人……” “这不刚才只有你嘛……” “你还说！”林书涵没好气地喝止了腾啸天。 “我错了……哦，对了，以后还是让小金跟着你吧，现在世道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腾啸天迅速转移的话题。 “我觉得外面比家里安全。”林书涵白了腾啸天一眼。 “好了，不闹了，说真的，小金就给你当司机，送你上下课，保证你的安全，不会跟我汇报你的行动的，我也不干涉。” 林书涵不再说话，其实如果有个司机，还是很方便的，自己又没什么秘密，也不会去什么特殊的地方，不怕腾啸天知道。想起自己今后就是有专车和保镖的人了，林书涵突然有点得意起来，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意。 腾啸天将这笑意看在眼里，心情更是愉悦。 饭后，林书涵便准备去给沈梦瑶送上午给她借的书。 小区楼下，一辆金色的宾利轿车已经等在门口。林书涵一头黑线，这也太土豪了吧，这么进进出出的，不等于在脑门上写着“我是土豪，请来绑架我”么。改明儿要跟腾啸天说说，换辆低调一点的。 林书涵自然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书涵小姐，坐后排比较安全。”司机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也就20出头的样子，轻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开车技术很不好，所以我坐前排不安全咯。” 显然年轻的小伙子对这话有点不知怎么应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啊？”林书涵见他已经憋红了脸，便决定不再逗他。 “书涵小姐叫我小金就可以了。” “总有名字吧，难道名字很奇葩？”林书涵反而好奇起来。 “金成武。” “金城武？跟那个大帅哥同名？”其实金城武已经不是这一代年轻人帅气的标杆了，但无碍是林书涵曾经的偶像。 “成功的成，不是城市的城。”金成武解释道。 “哈哈，说起来金大帅哥已经老了，哪有你嫩啊。”林书涵已经开始不遗余力地调戏这个腼腆的小伙子了，弄得他脖子都红了。 车很快就到了佳和小区。 “你在楼下等我吧，哦，不，你回去吧，我这两天都待在梦瑶这里了。” “但是腾总要求我必须随时跟着你。” “问题是我这两天都待在这儿呢，你待着也是没事。这样吧，给我你的手机号码，需要你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金成武依然在沈梦瑶家楼下等着。晚饭时，收到林书涵一条信息：“没准备你晚饭，晚上也不回去，明天都待在这里。”金成武无奈摇了摇头，腾啸天之后倒是也没说让自己随时跟着林书涵，只说随叫随到。 从楼上看到楼下那辆金色的宾利开走了，林书涵这才放了心。她自觉自己是一个好领导，从前是，这会儿也算是吧。 沈梦瑶的状态不是很好，即便一整天陈婕都在给她讲好玩的事。而且林书涵发现，自从沈梦瑶看了那本借来的书后，心情尤为沉重。而那书，似乎只是被翻了一页而已，好像是……第34页。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标记之类的么？林书涵将那本《黄冈密卷》拿在手上左右看了看，又翻到34页，除了题目什么都没有。实在想不通沈梦瑶让自己借这本书来，又只翻到这页看了看，然后情绪比之前更低落，算是哪门子事。 此刻沈梦瑶的心里却是有了一个决定。她本就不是个完全感情用事的人，经过昨晚一夜的思考，就孩子去留问题其实已经想得差不多了，只差一个让自己能下决心的理由而已。 “如果书涵去借来的那本书就是那天少亭给我挑的那本，那我无论如何都要留下孩子。”沈梦瑶是这样想的。第34页，顾少亭曾在书里为她演算过一道题目。如今看来，怕是天意如此吧。 “把这本书还了吧。”沈梦瑶对林书涵说道。 “喂，我说梦瑶，你就不要管这书不书的事情了，倒是孩子的问题，拖不得啊。”陈婕呱呱地叫嚷着。 “我知道了。”沈梦瑶说得极轻，却让在场的另外四人都吃惊不小。 “梦瑶，不要怕，妈妈陪你去，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余雅琪安慰道。 这天晚上，林书涵和朱倩倩都留下来陪沈梦瑶，大家决定明天先去趟医院做个检查，然后确定怎么拿掉孩子。陈婕则在9点多后回去了，说明天由她负责安排车辆以及医院的提前预约，谁让医院院长是她的小舅舅呢。 此刻，律师叶铭成刚接下了一个案子，他取得律师证不到一年，平时办的都是些离婚、借贷的小案子，这次却有人花大价钱让他作为一起贩卖毒品案件的代理律师。卷宗里，第一页就是一则消息，是委托人提供的，一起7年前的灭门无头案，如今犯罪嫌疑人因为赌博正被治安拘留中。按照委托人的意思，明天他要去会见这起贩毒案的被告人之一赵启俊，通过隐蔽的方式将这条信息告诉他。如果顺利，可以作为重大立功，那么，赵启俊就不会被判处死刑。而自己，也会因为这个案件一炮走红。 第24章 恍如昨日 第二天一早，沈梦瑶家楼下便停了两辆车，等林书涵的金色宾利以及陈婕安排的银色七座商务车。看了眼自家夸张的金色车，再看陈婕安排的车能坐下所有人，林书涵在保证有事就打电话后便又让金成武回去了。 一整车除了司机，还有余雅琪、陈婕、朱倩倩、林书涵以及沈梦瑶，但是路上大家都没说话，陈婕也是难得的安静。 待到了医院，倒是沈梦瑶先开口了：“书涵，这里离学校蛮近的，你先去帮我把书还了吧，还书的时候就说‘这本书一点都不实用’”。 其实林书涵想问，这话跟谁说啊？难道跟门卫大叔说？还是跟……顾少亭！难不成让沈梦瑶怀孕的男人是顾少亭？这并非林书涵胡乱猜测，她昨天就觉得沈梦瑶让自己去借书的行为很奇怪，好像是跟谁有约似的，可若说图书馆里能昨天今天都遇见的，除了门卫大叔，就是在里那打工的顾少亭了。加上今天这让自己带的话，还书的时候说，难道不是说给顾少亭听的么？该死的顾少亭，一看就不是好人。 心下愤恨着，林书涵已经恨不得立刻站到顾少亭面前好好骂他一顿了。 林书涵没让陈婕的司机送，从医院如果开车走大路到书生中学要十分钟，但穿过一个公园，步行也只十分钟就能到。 在图书馆入口处，果然见到了依然穿着得体的衬衫，带着金色边框眼镜，斯文深沉的顾少亭。此刻的顾少亭在林书涵眼里，却是彻底的斯文败类。 “还书！”林书涵重重地将书砸到顾少亭面前。 但顾少亭却没有如林书涵原先预料的表现出吃惊或者愤怒的神情，而是很自然地拿过书，进行扫描、登记，然后连看也没看林书涵一眼，便拿着书去归架了。倒是林书涵站在入口处，进也不是，出去也不是，满肚子准备好要骂他的话也没法说了。呆了有一分多钟，也没见顾少亭出来，倒是中间从外面进来了好几个人，像看奇葩一样看着林书涵。 “算他今天走运，哼。”林书涵默默哼哼着，只得回去了。 就在林书涵前脚离开图书馆，坐在角落里的郑皓宇便也起身走了出来，其实从林书涵还书以及站在门口那会儿，郑皓宇的视线一秒钟都没离开过。 正当林书涵准备回去医院看看沈梦瑶情况如何的时候，收到了陈婕的信息，大体内容是医生检查后建议沈梦瑶尽快做人流手术，而相比较妇幼保健院的医生在这方面要更有经验，刚好她老妈有个朋友就在妇幼保健院当医生，这会儿她们已经出发了，然后让林书涵自己逛会儿，好了之后再联系。 看完信息，林书涵便也没必要急着回去了。而图书馆也不想再进去了。于是乎，便在学校里瞎逛起来。 这鹅软石铺的小路，石头都已经磨得光亮了，想当年这条小路上还没被铺上鹅软石呢，所以偷情的小情侣们要是往这条路上走了，回去一脚的泥，直接的证据啊；这池塘边的水草，已经长得密密麻麻了，当年可是只有光秃秃的一个塘子，水倒是干净得很，不像现在这般，虽不算脏，但也绝不清澈；还有这亭子，石柱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满是雨水冲刷过的斑斑痕痕。 林书涵一路逛着一路感概着。想不到一别十多年，自己又回来成为书生中学的学生了。对了，再过一年，自己又要成为大学生了，想起来似乎是挺美妙的事情，将自己以前想做而没做的事，在以后的日子里弥补上，也不枉这几乎重生了一回。这次可一定要选个适合自己的好学校，好专业。嗯啊，还有一年，自己除了英语因为长久不用生疏了外，其他课程本就底子不错，结合现在的新要求重新拾起来应该不难。 打定主意，林书涵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图书馆发奋一下，于是便绕道又往图书馆方向去了。 在不远处的郑皓宇，看着前面走走停停，这边摸摸那边碰碰的林书涵，觉得倒是依然如初见时那个自恋又无所畏惧的小妮子。 走到图书馆的裙房边，林书涵便发现了原本空着的房间如今已经是一个琴房。轻轻推动玻璃门，居然没有上锁，林书涵一阵激动。而见到林书涵进入琴房，郑浩宇的心里更是一阵波澜起伏。 想不到学校里居然建了琴房，还有这么高级的三角钢琴。林书涵一进门就看到了正中间舞台上那架黑色锃亮的三角钢琴，光看琴身就知道不是万把块的国产货。琴房里还有七八架立式钢琴，错落有致地摆放在琴房四周，均价值不菲。墙壁上，挂着一块铜牌，上书“旭日建设集团有限公司赠”字样。哦，原来是大企业送的啊，怪不得呢，依照学校那么抠门的德性，怎么可能建这么高端的琴房呢。 林书涵试探着按了墙壁上的开关，舞台上的聚光灯亮了起来。 走近舞台，林书涵越发激动起来，小时候她学过五六年的钢琴，不甚精通，却也能有几首曲子能入得了耳。大学时候还作为特长在迎新晚会和毕业晚会上弹奏过。后来工作，便没什么机会在公开场合弹了。老家的那架钢琴已经成为侄子的玩具，自己也没闲钱买新钢琴，今天居然在这里看到高端的三角钢琴，林书涵已经忍不住一试了，还有这舞台，灯光，啧啧，都是钱哪。 坐到琴凳上，自然地翻开琴盖，林书涵将十指轻轻放到琴键上，并未立刻弹奏，而是感受着琴键的细腻触感，心里燃起一阵暖意，连嘴角都微微翘了起来。陶醉着的林书涵丝毫没发现站在门口的郑皓宇正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 此刻郑皓宇看着舞台上坐姿自然的林书涵，双手放在琴键上的感觉，完全不像一个不会弹琴的人。想当初，林书涵虽然陶醉于自己的琴声，但她自己却是音律不通的，况且这钢琴可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学出点什么的。 一段简单的哈农指法练习曲后，林书涵不禁低声嘟囔了句：“长久不练，手指都不灵活了。”随后，便是一曲《梦中的婚礼》悠然而起。 郑皓宇已经不自觉地走到了舞台旁边，他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但此时的感觉又是那么熟悉，恍如昨日，只是角色换了，当初是自己在弹奏，林书涵一脸崇拜，而如今是林书涵在弹奏，自己一脸错愕。 第25章 梦中的婚礼 “你知道这曲《梦中的婚礼》怎么来的么？”待到一曲完毕，郑皓宇也回过了神，自然地坐到钢琴凳上，没有看林书涵，却是盯着那黑白键淡然问道。 “吓我一跳，你走路没声音的啊。”林书涵本来陶醉在自己的琴声中，一个人突然坐到身边还发出声音，着实被吓了一跳，本想发火，看到是郑浩宇，竟然莫名的就不生气了。 “《梦中的婚礼》法文原名为“mariaged＇amour”，直译过来应该是“基于爱情的婚姻”，“爱人的婚礼”这种译法更接近其本意。这首曲子是法国作曲家及音乐制作人保罗塞内维尔和奥立佛图森为理查德克莱德曼量身定制的，出自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林书涵得意地回答道。这首曲子算是自己最拿得出手的了，自然要对出处多了解一些。 “回答得很专业，不过，听你刚才弹的，似乎不了解这首曲子的含义，所以弹奏起来也没有多少感情。” 曲子，弹得熟练就好了嘛，融入感情什么的，那是钢琴家的事好不好。林书涵腹诽着，却也没有说出来。 “关于这《梦中的婚礼》其实是有故事的。”见林书涵没有说话，郑皓宇十指落到琴键上，缓缓弹奏起来，一曲娴熟的《梦中的婚礼》响起，同时也娓娓道出了一个凄美的故事： “梦之国的边境，一堆篝火冉冉升起，绵延，缭绕…… 望着远处高高的城堡，他又回想起过去的一切。 这次回来，他不知道是对是错，但他却无法不回到梦之国。离开6年，是该回来了。 暗夜里流星划过，留下了一道道眩目的光辉。 他依然记得第一次看到流星时，他的心中忽然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流星是不幸的，它的爱在天上，但是，从它成为陨落的那一刻起，它就注定了永远不能拥有它追求的爱。然而，他的老师却对他说，一个人在最幸福的时候死去，那么，他的灵魂就会成为一颗流星。他永远都不能理解这种想法，离开心中的爱，那么幸福还能存在吗？一片轻轻的白羽落在他手背，他抬起头，下雪了！冬天的梦之国就如梦般美丽，却也如梦般虚幻。 那些伤心的记忆，又一幕幕的在他脑中重现。 那一年的冬天，也是下着雪。至今，他还是觉得那一年，就像一场梦。只是，这场梦，他永远都不会醒。 认识她的时候，他只是一个14岁的少年，在魔法学院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她。那一刻，他有一种感觉：他的生活，将会改变。是的，他的生活，的确改变了，他想不到这位让他以为是上帝遗留在人间的天使的女孩竟是梦之国的公主，他更想不到，他和她竟会成为朋友。 然而，他心里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只当她是朋友。因为，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了永远逃不掉爱上她的命运。这也注定了他从此将生活在痛苦中。他知道，即使他是多么的爱她，而她却永远不可能爱上一个平凡的人。这使他不敢将这份爱对她说，只能将爱深埋在心底。 但是，有一天，他终于压抑不住心中澎湃的感情了，他向她表达了他的爱意…… 他伤心地离开了梦之国，流浪在外的他，在寒冬中遇到了他现在的老师。他的老师收留了他，并教会他种种技能。 六年，一转眼过去了。 在这六年中，他一直努力遗忘过去的那一份情感。 可思念却像面粉一样不断发酵，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反而发现自己更爱她了。 六年中，他无时无刻不想她，无时无刻不爱她…… 告别了老师，他要回梦之国找她。 如今他回到了记忆中。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时，他在阳光中走向城堡。 城堡中一片喜庆的气氛，到处都挂满了彩旗，人们都欢乐的歌唱着。 ‘今天，难道有什么喜事吗？’他问一位路人。 ‘今天，公主将和邻国的王子举行婚礼！’一刹那，他听到了梦破碎的声音。他呆住了，六年的期盼，在一瞬间，划过他的脸，坠落在雪中。 一轮明月升上天空。当教堂的钟声响起时，他缓缓的朝教堂走去。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她一面。 人们早已在王宫到教堂的路上等候着公主的到来。他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等待着。当公主牵着王子的手，走出王宫时，人群沸腾了。他注视着公主的脸，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她了，从今以后，他将永远离开梦之国，他立誓要忘掉所有的记忆，忘掉所有的痛，忘掉深深的爱…… 当她走过他前面时，他们的眼神碰到了一起。忽然，他拨开阻挡着人群的卫兵，冲上前去。 卫兵拔出配剑，但是迟了，他已冲到了公主前面，他张开了手臂，那一刻，他看到了公主惊恐的表情。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他轻轻地说。 他感到后背一阵刺痛，他听到了利箭穿过身体的声音。 缓缓的，他倒在她脚下。在刚才，没有人看到，对面的人群中，一支弓箭对着公主。 他睁开眼，她穿着婚纱，含笑看着他。在他们旁边，天使为他们唱着祝福的歌。‘这是梦吗？’他喃喃的说。‘有梦，就够了。’他握紧了她的手。 一颗流星划过城堡的上空，仿如一滴幸福的泪。” 故事在琴声停下的同时也刚好讲完了。或许是因为郑皓宇那悠悠的声音，或许是配合着经典的曲子，这个并没有多少新意的故事确实让林书涵深深陷落了，而且不可否认，郑皓宇弹起这首《梦中的婚礼》，配合讲这个故事，真是让人犹如在仙境般。直到故事和曲子完结，林书涵才回过了神。 “这故事该不会是你编的吧，很老土啊。”此刻林书涵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几乎要被感动得哭了。 “这就是这首《梦中的婚礼》的传说，不是我编的。哎，没文化真可怕。”白了林书涵一眼，郑皓宇依然悠悠地说道。 “我没文化不可怕，你一个流氓这么有文化才可怕。”林书涵毫不示弱。 “承蒙夸奖。”郑皓宇竟然冲着林书涵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这是夸奖吗？这是讽刺好不好。林书涵又一次在郑皓宇身上感受到了挫败，自己的嘴上功夫，那也是经过十年办公室工作历练出来的，不说多少毒辣，说得对方接不上话还是很轻松的，可在郑皓宇这里却是每每碰壁。 “真是克星。”林书涵嘟囔着，声音很轻。 “荣幸之至。”郑皓宇几乎要大笑了，只是没发出声音而已，看得林书涵已经是一头黑线。 林书涵懊恼地站了起来，转身便朝门外走去。走到一半，身后响起了钢琴经典曲《献给爱丽丝》。只是顿了顿，林书涵竟是小跑着出了门，心里却早就没了懊恼，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起来。 第26章 突然被抓 “你是林书涵吗？” 刚跑出校门，突然走过来两个神情严肃的男子，厉声问道。 “我……”看来者并非善类，林书涵并不想承认，况且她只占据了这个身体几天而已，骨子里自己就是陈笑：“你们是谁啊？”林书涵想岔开话题顺便拖延时间，手已经伸进包里准备找手机打电话。 其中一个男子显然看到了林书涵伸手进包的动作，向另一个男子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林书涵，直接将她提了起来，快速向一辆面包车走去。 “救……”还没喊出口，嘴巴已经被一只大手按住。 光天化日，光天化日啊，林书涵拼命挣扎。忽然，浑身一僵，感到一记手刀落到脖子上，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喂，头儿不是说了不要动她么。”一个男子问那动手的。 “就她这么闹腾，指不定把事情搞砸，还是打晕了好。”动手的男子回答道。 “会不会到时候醒不过来？” “放心好了，我这可是独家绝活，比迷药都可靠，保证按时顺利醒来。” “那就好，赶紧弄上车。” 之后，其中一个男子抓着林书涵坐在后排，另一个男子开车，朝着市中心而去。 面包车经过了改装，从外面无法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里面，后排座椅已经被拆除，上面放了个破旧的席梦思垫子。而此刻被打晕的林书涵正躺在这张垫子上，车开起来晃动得厉害，她显然毫无知觉。 “我说这辆破车你什么地方弄来的啊？颠死我了。”坐在后面垫子上的男子问开车的男子。 “你就别埋怨了，不能开警车，又不能用自己的车，我容易么我，这车是昨天晚上刚没收来的。”开车男子嘟囔着。 “为什么车里一股子骚味儿。”坐车男子掩鼻说道。 “哈哈，没骚味儿才奇怪，这车本就是做那事儿的啊。”开车男子坏笑起来。 “哦？你们昨天晚上该不会是扫黄去了吧？有没有好的货色啊？”坐车男子也坏笑起来。 “别提了，你觉得在这种地方办事儿的货色能好到哪里去么，快40岁了，30块一次，胸倒挺大的，这会儿还没问话呢，你要给你先耍耍。” “那还是拉倒吧，我对年纪大的没兴趣。” “年纪大的功夫好，跟你说个有趣的，昨晚抓的几个中，有个老婊砸说她能用逼抽烟，没见识过吧，哈哈……”开车男子放声笑了起来。 “我靠，这么经典的事你们怎么不叫我。” “切，昨晚不是打电话给你啦，你在家交家庭作业呢。” “我这不是有造娃任务嘛，戒烟又戒酒的，况且现在都住在我丈母娘家，看得紧，不是安排到的值班，可随便出不来。还是你有眼光啊，找的老婆好。”坐车男子感慨起来。 “所里谁不羡慕你啊，找的刑侦大队大队长的女儿当老婆，你小子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弟兄们。” “现在当官的不如做生意的，连沈崇民这样当到常务副市长了，还不是说倒台就倒台，我现在真是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当初我也找个老板的女儿。对了，听说你老婆家很有钱啊，关键是又不管你，真是没有哪个男人结婚后还有你这么自由的。” 开车男子闻言越发得意起来，自顾自地说起来：“那是，我老婆可宠着我了，她父母也是，她一个高中毕业的，若不是有个有钱的老爸，才不可能嫁给我这个公务员呢。前几天我们去看车了，你说我是该买辆越野车呢还是跑车？对了，100万以下的不考虑哈。” 坐车男子听着，心中无限感慨，真是一步走错步步错啊。 发现坐车男子神情有点沮丧，开车男子便换了个话题：“不去想老婆的事了，对了，我刚才说的那个老婊砸，后来她真的拿逼抽烟了，我们还拍了视频，待会儿回所里给你看，过过瘾。” 闻言，坐车男子的沮丧神情一扫而光，兴奋起来：“那老婊砸这么能干？还在所里么？” “怎么的，你想试试啊？” “不不，我说了对老女人没兴趣，这……这现场再看一遍不比看视频强啊。” “放了，人家那么卖力，昨晚就给放了。” “那真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里面还关着几个呢，回头有兴趣让她们表演，满意了放走，不满意就关上15天。” 突然车压过了一块石头，剧烈颠簸了一下，躺在床垫上的林书涵滚了一圈，坐车男子立刻伸手抓住了她。 “说起来，这个小婊砸长得真不错，胸虽然不是很大，但手感很好啊。”坐车男子抓住林书涵的同时顺手摸了一把，啧啧说道。 “靠，早知道你来开车，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啊。”开车男子愤愤道。 “听头儿说是做援交的，还是学生呢，我就喜欢这种的。”坐车男子的眼神越发迷离起来，开始上下其手。 “你这爱好跟城中所的邓子豪很像啊，他丫的也喜欢嫩的，以前在咱们所，抓住的那些不满18岁的，他都要弄去耍一番。”开车男子说道。 “邓子豪啊，那家伙好福气，他老丈人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跟市里头的领导交情也不错，要不然我都跟他同时参加工作的，他这就调到城中所当副所长了，我他娘的还只能在城南所当个小民警。”坐车男子愤愤然。 “你就别羡慕他了，谁不知道当初他为了如今的老婆，甩了一个在档案局工作的公务员，人家现在已经是办公室主任了，不过好像被甩之后一直没找到对象，就这么剩着呢。也是作孽的。” “对了，既然是城中所的管辖范围，为什么抓这个小婊砸要让我们所来啊？抓了人又不直接送过去，要送到龙阳大酒店。”坐车男子忽然问道。 “谁知道呢，反正头儿交代的，许是两个所的头儿私下说好的呢。有时候城中所不也有抓到人送到咱们这边来的么。至于把人送去龙阳大酒店，我想我知道原因，大约是想顺带捞那边的老板一笔吧，哈哈，容留卖淫，罪名不小啊。” 两个男子你一言我一语，一路开车一路说着，半个小时，车便到了龙阳大酒店。 “直接放这里就没事了吗？”抱着林书涵的是刚才那坐车的男子。 “头儿就是这么吩咐的。” “哎，真可惜啊，如此尤物……”将林书涵放到床上，坐车男子不禁感概道。 “你就别肖想了，头儿再三强调了不能动她，走吧。” 于是，在将林书涵放到床上后，两人走出了龙阳大酒店1808号房间。 第27章 扫黄行动 就在两个男子走出房间后不久，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躺在床上昏迷着的女孩儿，男人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 男人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他是昨天下午在赌场赌博被抓到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赌博被抓到过，因为自己当了楼山村三届的党支部书记了，各方面人脉都熟，派出所里打个招呼，罚点款一般都会没事。 可是昨天的架势完全不同，办案的警官丝毫不给情面，非要给自己治安拘留15天。若是真被拘留了，那下半年的换届，自己就不能再当支部书记了，当不了支部书记，村里马上要上的排污管道项目……哎。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就等着将自己拉下支部书记这个位置，村里前几年项目不少，但接下去的项目更多，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后来总算托了个熟人找到治安大队大队长，人家是应下了不给治安拘留，可要求自己这会儿做的事情…… 心里想着的功夫，男人已经将林书外衣脱掉，只剩下内衣内裤。“横竖只是个出来卖的，早就被人碰多了，再说我又不真碰她。”男人安慰着自己，着手将林书涵的内衣内裤悉数褪去，盖上被子，随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待给自己脱到只剩一条内裤，男人也钻进了被子，直挺挺地躺着，望着天花板。 此刻，林书涵已经有点恢复意识，她依然感觉头很晕。 回想起晕倒之前，自己是被两个男人抓住，不禁在心里嘀咕起来：“难道我被绑架了？该死，肯定是腾啸天那黄金版宾利车给害的，这才坐一回，就被人盯上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林书涵不敢睁开眼睛，万一这会儿歹徒们正盯着自己，知道自己醒了，再给来那么一手刀，多划不来。电视里被绑架了的都是怎么做的？嗯，醒了要假装没有醒。心下想好，便尽量保持着不动，努力去感受周围的情况。 “嗯，我这会儿应该是躺在床上，床还挺软的，还给盖了被子，看来还算是有良心的绑匪，没有虐待人质。”林书涵想着，稍稍动了动手脚：“手脚都能动，没被绑着，看来情况不是很糟糕。” 林书涵悄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华丽的天花板。 “绑架了人质难道不都是关在什么小黑屋或者废弃工厂里吗？电视里好像都是这么演的。”心下疑惑：“难道不是绑架？那是……”回头的一瞬间，林书涵浑身炸毛，她看到了什么？一个老头子躺在自己身边，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靠自己这么近。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林书涵跳了起来，尖声问道。 男人扫了光着身子跳出被窝的林书涵一眼，淡淡地爬出了被窝，坐到了床沿上。 而此刻林书涵也感觉到了不对，立即抓过被子裹了起来。 那男人也没回头看她，开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烟抽了起来。 环视一周，林书涵发现自己的衣物被放在床旁边的沙发上，便裹着被子跳了过去，抓起衣服开始穿了起来。期间，不停抬头看那男人。那男人始终背对着她坐在床沿上抽烟。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我们是警察，里面的人，给你们三分钟时间穿好衣服。” 警察！林书涵一下子激灵了起来，这警察掐的点跟tvb警匪片有得一拼啊，自己原本还以为会有一番搏斗之类的，等到差不多了警察才姗姗来迟，至少大陆警匪片都是这么演的。警察叔叔，快救我！林书涵在心中呐喊，此刻警察在她心中的光辉形象已经达到了小时候那首歌里唱的：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接过钱，对我把头点……这种高度了。 正在兴奋时，林书涵却见那男人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穿上裤子，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叠钱，悠悠地放在了枕头上。 “你……”林书涵一时语塞，这绑匪听到警察来了，难道不该惊慌失措夺路而逃，或者挟持人质破釜沉舟之类的么？自己刚才还在思量着跟这男人有点距离，待会儿如果他有什么举动，立刻跑进卫生间锁上门，距离上肯定自己占优势。可是，他把毛爷爷拿出来算是怎么回事？贿赂警察吗？ “我没有碰过你，所以你别记恨我。”那男人终于说了句话。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林书涵一头雾水，幸而穿衣服的动作也没停，待到三名警察闯进来一通闪光灯时，两人衣服都已经穿戴妥当。 “你们两个人什么关系？”其中一个警察问那男人。 “我们之前不认识。”那男人回答道。 “警察，他绑架了我，哦不对，我之前被两个人绑架了，醒来就发现了他。”林书涵抢白道。 “没问你，老实点。”一个女警察按住激动的林书涵，厉声说道。 “有没有做？”警察继续问那男人。 “做了。”男人回答道。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做了？做了什么？你刚才说没碰过我！”闻言，林书涵惊叫起来。 “老实点听到没有。”那女警察再次喝止了林书涵。 “做了几次？”警察继续问道。 “两次。”男人依旧淡淡回答。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林书涵再听不出什么就是傻子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分明是电视里演的扫黄的节奏啊。 “胡扯吧你，就你这半只脚已经跨进棺材的，一时半会儿功夫能做两次？你老实交代，谁指使你陷害我的？”林书涵指着那男人的鼻子骂道。 “一会儿会给你机会说话的。”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警察走了过来，话虽然并不是说得很狠，但是那近一米九的身高，虎背熊腰的身板，加上凌厉的眼神，走近时令林书涵感到一阵晕眩，颇感压力。 白了林书涵一眼，那问话的警察继续问道：“射没射？” “没有，两次都没射。” “多少钱一次？” “包夜，2800。” “钱给了没？” 男人用眼神示意了放在床头的那叠钱。 “带走。”问话的警察对另外一男一女的警察说道。 待到林书涵被女警察先行带出了房间，之前问话的男警察对还留在房间里的男人说道：“你可以走了，如果将今天的事透露了，你应当知道后果。” “不会的。”男人保证道。 第28章 前男友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金成武一遍遍拨打着林书涵的手机号码，得到的却一直是关机的提示音。 他上午去沈梦瑶家接林书涵，被遗弃后便接到腾啸天的电话，然后回到公司，将金色宾利换成了低调的黑色大众辉腾，之后知道林书涵在学校，立刻赶过来，打电话时就已经是关机状态，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左右。 此刻，林书涵已经被拷上手铐，被一名女警察押坐在警车的后排。 “这位警花，我想问一下我能不能打个电话给我家人？”此时林书涵只好收起性子，试探地问道。 女警察没有搭理她。 “我想我应该有权利找个律师吧，我冤枉的。”林书涵依旧小声地试探道。 女警察用好奇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依旧没说话。 两次碰壁，林书涵只能当这女警察是个哑巴，也不再继续说话了。 低头看着拷在手上的铐子，林书涵叹了口气，心下想到：“人生如戏啊，想不到我陈笑循规蹈矩活了三十多年，一朝晋升成为白富美，竟然有了这牢狱之灾，真是福兮祸兮。”好在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被抓不是什么大事，卖淫嘛，况且也没真卖，横竖丢的是林书涵的脸，不是陈笑的。再说，腾啸天不会让自己真被治安拘留吧。如今这状况总好过真被绑架。左右想想问题都不是很大，林书涵便闭上眼睛养神。 隔着铁栏和玻璃，驾驶室里两个警察正在说话。 “这次上头给的线真准，一抓就中，还是个极品。”开车的那个说道，这是刚才的高个子警察。 “别打主意了，上头交代了，这个女的不能动，等到了所里，直接关进去，等领导决定。”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说道，这是刚才问话那个。 “你说这么漂亮的，上头不会是想送给哪个大领导享用吧。” “谁知道呢，听说新来的组织部长好这口，以前想当官只要‘提钱进部’就行，我看以后可是要‘人财两空’咯。” “怪不得人人想当官，这有权力就是好啊。”开车男子感慨道。 “别感慨了，咱们也不赖啦，昨天扫了一个会所，抓来十几号人，待会儿去看看。” “行，老子五天没开荤了，老婆怀孕，真是太痛苦了。”开车男子作痛苦状。 “你丫就别装了，你老婆没怀孕时也没见你多好啊。” “还不是你们给带的，尝了那些个风骚滋味，家里的破风箱拉起来实在是枯燥得很啊。” 说话间，警车已经从龙阳大酒店开到了城中派出所。 就在林书涵被带到城中派出所后，丁涛便在办公室里给腾啸天打了一个电话。 林书涵被带到了一间大房间里，同时被解开了手铐。 “喂，就把我关在这里啊？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林书涵扒拉着铁门上的栏杆，对着外面喊着。 见没人理，林书涵只好悻悻然地退回了大房间里。环顾四周，二三十个平方，没有窗户，没有任何凳子椅子，房间几个角落里，零零散散或坐或蹲着约十几个身着暴露的女子。 找了一个没人占据的边角，林书涵走了过去，盘腿坐下。她可没什么心理负担，若是腾啸天今天之前不把自己弄出去，她就把家里的门锁换掉。再说了，能有多少人有机会进来这里实地参观亲身体验啊。哈哈……以后可以写一部小说了。如此想来，林书涵便开始饶有兴趣地打量起那些女子。 这里大部分女子好像都是同一个地方的，穿着相同的“制服”，看着这“制服”，林书涵不禁“啧啧”起来，怪不得男人们都喜欢去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啊，看这些小姐的衣服，只轻薄一层纱，做成旗袍的样子。所有的小姐里面都没有穿胸衣，只穿了同色系的丁字裤，晃荡着两坨肉，竟是一个个都起码d以上，个别竟连内裤都没有，黑黑的一片竟然就这么透过薄纱显露了出来。 尽管穿着如此暴露，这些个小姐的长相却都是一等一的，且各有不同：清纯的扎个马尾，脸上似没有施脂粉，嫩嫩的也不过二十岁出头；明丽的一头直发，娥眉粉黛，眼带秋波，好像刚入职场的新人；妖娆的也并非浓妆艳抹，而是发髻高盘，红唇如火，魅惑如高贵少妇。 扫过一片，林书涵吸了吸鼻子，心想：靠，幸好老娘是个女的，没有作案工具，要不然这架势，绝对是要犯错误啊。即便如此，林书涵也有着过去捏两把的冲动。所以说，胸大不仅能吸引男人，对女人也同样有杀伤力。 除了同色系的“制服小姐”外，剩下那两三个大约就是传说中的“站街女”了，无论从年龄、姿色还是气质都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正在欣赏美女中，门外传来了对话声。 “邓所。” “里面关着的是昨晚从辉煌夜总会抓来的？” “是的，还有三个是站在大新桥上的，顺路就给带回来了。” “开门吧，我进去看看。” 随着门打开，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虽说穿着警服，但因其五官柔和，皮肤白皙，与警察凌厉的形象不是很相同，倒有点像个书生。 林书涵分明感觉到，随着这个男子的进来，对面几个小姐明显兴奋起来，摆出或楚楚可怜或妖娆妩媚的姿态。由于房间里光线暗，开始只觉得这男子的身形有些眼熟，待到他走到中间，林书涵这才看清了，同时也极度震惊：邓子豪！ 幸好林书涵没有喊出来，不然她可能就真的死定了。 已经五年了，在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在陈笑还只有26岁的时候，邓子豪是自己的男朋友，虽然没有发生过关系，但相处了一年多，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是陈笑唯一一个男朋友。想不到，今天在这里会见到他。 下意识的怕被认出来，林书涵慢慢转过身去，面向着墙壁。其实此刻她完全不需要担心被邓子豪认出来是陈笑，因为此时，她就是完完全全的林书涵。 邓子豪环视了一圈，略过那几个“站街女”，目光落到了那两个清纯型的小姐身上，变得深邃起来，却是厉声问道：“你们两个，第几次进宫了？” “我是第一次，警官。”其中一个小姐回答道。 “我只是公主啊，警官。”另一个小姐还带着哭腔回答道。 林书涵听着这娇滴滴的话，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公主啊，那你跟我出来做笔录吧。”邓子豪依然厉声说道。 那小姐一听让自己出来，立刻兴奋起来，站起身整了整鬓发，拉了拉完全没有遮羞作用的衣服，便要跟着邓子豪出门。她心里清楚，待会只要伺候好了这个主，就可以出去了。 听到这里，林书涵不禁松了一口气，赶紧着出去吧，在这种地方遇到前男友，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第29章 例行公事 “你，转过来。” 就在林书涵以为已经没事了的时候，却听到邓子豪的声音几乎在自己耳边响起。 林书涵身子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你呢，穿白裙子的。”邓子豪也是在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看到角落里背过身的林书涵的。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每次他进来，哪个不是几乎乞求着能被自己看上，而每当这种时候，他就有种能够主宰他人命运的感觉。最近大型的扫黄行动进行得不多，平时零星抓来的都是些“野鸡”，相貌平平不说，关键年纪大。 自己也不过三十出头，虽说长得不帅，但一个派出所副所长的身份摆在那儿，如果要女人，微信摇一摇来的质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当然，这种约炮行为弄不好容易使后院起火，毕竟自己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老婆家的作用还是很大的。所以，邓子豪虽然好色，却从不在外面找女人，因为，他只要在所里找就行了。 昨天下午局里部署了抓赌和扫黄两大专项行动，昨晚不是他值班，在家陪老婆，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尝鲜。今天到所里就听说昨天扫了辉煌夜总会，那个夜总会，可是以裸台闻名的。老板是北方大城市来的，在上头颇有些关系，同时带来的一大批佳丽，都是模特身材，所以辉煌夜总会即便盛名在外，一般也没人敢动。况且虽然外界宣传辉煌夜总会有裸台，但小姐们却从不出台，在会所内也只行陪酒、陪唱之事，贸然去查容易落空。 只是，这种只能看不能碰的色，反而吊足了男人们的胃口，所以辉煌夜总会开业才不过两年，已是外人眼中的黄金山。邓子豪之前就对辉煌夜总会如雷贯耳，只是碍于身份也不敢去消费一番。 这次大行动，所有的大型夜总会都例行检查了，辉煌夜总会也例行带回了一批陪侍小姐，但其实都是些最低端的。老板很聪明，他明白树大招风，若是不牺牲一些，再借由进贡，怕是长久不了。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自己即便上头再有关系，不给足地方上好处，是难以在这里赚钱的。不过说起来，这小小的三线城市，能出得起钱玩得起高级货色的还真是一抓一大把。 待到邓子豪又向林书涵走近了几步后，林书涵本着死就死的心态忽地转过了身。 只一瞬间，邓子豪竟愣了愣，看惯了胭脂俗粉，这眼前忽然一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脸，怎能不让他惊讶。况且，这尚未完全长开却已然精致如花骨朵的脸，分明就写着“我未满十八周岁”。即便这会儿是在阴暗的房间里，这女子盘腿坐着，看不清身材，但仅那露在外面的修长的脖颈、如莲藕般的手臂以及白皙大腿，就足以让邓子豪下腹燃起一团火焰。 “你，跟我出来做笔录。”指着林书涵，邓子豪强压下欲火，厉声说道。 “我吗？放我出去吗？”林书涵噌地站了起来，因为她分明感受到了刚才那两个女人充满希望而后又失望的神情，看来出去做了笔录就能走了。赶紧的吧，老娘参观完了。心下一阵欣喜。 “嗯，回答得好就放你出去。”邓子豪显然对林书涵这般表情满意了起来。 “邓所，这女的头儿交代过不能碰。”在走道上的时候，遇到将林子涵从龙阳大酒店抓过来的那两个男警察，其中高个子那个对邓子豪说道。 邓子豪心里一惊，有点想打退堂鼓，他才刚当上副所长，而且还是靠的老婆的关系，最忌讳碰了不该碰的人，影响以后的钱途。 “头儿交代的是不让我们碰，邓所是谁啊？是交代的范围吗？多事。”之前问话的那个警察白了高个子一眼，埋怨道。 高个子悻悻然住了嘴，之前问话那男子靠近邓子豪的耳边低声说道：“做援交的，还不到18岁，慢慢享用哈……” 闻言，邓子豪已经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直到邓子豪带着林书涵走远，高个子男子才忍不住问道：“喂，之前你不说这个女人不能碰吗？” “你我不碰就行了，别人管他呢，尤其是那邓子豪，碰出了祸更好。” 转过七七八八的过道，邓子豪领着林书涵一直往后院干警休息室走去。 “喂，我记得大门在另一个方向啊。”林书涵问道。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却见已走到明显像宿舍楼的地方，阳台上还晾晒有衣物。 “这里是宿舍楼，如果要做笔录，不该在外头吗？”林书涵警惕起来，止住了脚步。之前她是被突然出现的“熟人”给蒙蔽了，一路走来，才想清楚自己这会儿完全换了个壳子，因此在邓子豪眼里就是个陌生人。 只觉得手腕上一震，随后撕扯的疼痛感传来，林书涵的一只手已经被一副手铐铐住，另一端抓在邓子豪手上，正拉扯着她往前走。 “痛……痛……”林书涵用另一只手拽住铐子，一边踉跄地走着，一边喊道。 这叫喊声听在邓子豪耳里，却是销魂蚀骨，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几乎是用脚踹开了寝室的房门，邓子豪一把将林书涵甩到了床上，随后迅速将手铐的另一端拷在了床沿上。 事到如今，林书涵已经彻底明白了这跟出来做笔录的意思了，而此刻自己正被铐住，若是强烈反抗，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得想法子脱身。 略微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因为手被铐住，只能跪坐在床上，看着站在地上已经掩饰不住满脸欲望的邓子豪，林书涵忍下胃里翻腾的厌恶感，嗲嗲地说道：“这位警官，这样好痛的，能不能解开哟。”说完，林书涵实在想吐，一来是对自己发出这种要死人的声音，二来是对自己居然曾经跟这么一个暗疮流脓的男人谈过恋爱，横竖都想甩自己两巴掌。 闻言，邓子豪真的走了过去，咔嚓一声开了拷在林书涵手上的手铐。 揉了揉红了一片的手腕，林书涵正想起身，忽然被一股大力扑到在床上。看着邓子豪开始迅速除去身上的衣物，林书涵有点慌张起来，却也还算冷静，继续嗲声道：“你这样好暴力哦，我们温柔一点慢慢来好不好嘛。”呕……心中又是一阵呕吐。 闻言，邓子豪倒不是很急了，这种本来就是享受的事情，吃快餐当然不如细嚼慢咽啊。况且这样的货色，他在所里这么多年还是遇到的头一个。 “嗯，伺候好了，就放你出去。”邓子豪满意地走到床边坐下。心里却是想着，这样的随便放出去太可惜了，这会儿是白天，先耍上一耍，等到了晚上，再好好享用一番。 见邓子豪背对着自己坐到了床沿上，林书涵真有一股操起板砖拍他后脑的冲动，可惜，没有板砖。 看着离床并不远的房门，除了想要拍死邓子豪，林书涵此刻想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开门，开门，开门。 第30章 拿钱赎人 “丁局长，之前在电话里您没说，只说关于我外甥女的事，要我过来您办公室面谈，我外甥女出什么事了吗？”此刻在丁涛面前，腾啸天一副好好商人的模样。 其实早在丁涛打电话给他之前，金成武就已经向他报告过林书涵电话关机之事了，开始他只觉得又是林书涵闹脾气故意的玩失踪，可后来陈婕她们也没能找到林书涵，便有些急了。之前提出的让金成武跟着林书涵，其实并非突然为之，主要是前几天刚好扣了辉煌夜总会梁老板的一批货。 这梁振庭才来w市两三年的功夫，仅一个辉煌夜总会就让他赚得盆满钵满，虽然做的也是不入流的生意，但是明面上还能过得去。其实若只是些美女，辉煌夜总会做不到如今这么赚钱，私下里，他们还贩卖些摇头丸之类的软毒品。这次扣下梁振庭价值一千多万的货，主要是刚好碰上了，顺带着腾啸天就想给他一个警告，这地儿谁做主。 正思量着是不是梁振庭动的手，就接到了丁涛的电话，电话里只说关于他外甥女的事。这丁涛的情况，凌彬是有跟自己说过的，腾啸天只叫凌彬不与他交手便是。这种人，有点权力就使劲用，无非为了捞钱，只要是用钱能解决的事情，腾啸天从来不屑动脑去想。没想到这会儿丁涛自己找上来了。 “腾总，您贵人事忙，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您的私人号码联系到的您啊。”丁涛一脸的假笑。 “丁局长哪儿的话，是我疏忽了没曾来您这里报道，这点心意您笑纳，敢问我外甥女是出了什么事吗？”说着，腾啸天从包里拿出两根金条推到了丁涛面前。 看着两根金条，丁涛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心中另一个主意已经打定，但随即又恢复严肃：“这城中所今天上午的扫黄行动，在龙阳大酒店抓到一个女的，她说自己叫林书涵。”说罢，丁涛拿出几张照片推到了腾啸天面前，顺手将金条也推了回去。 腾啸天并未拿起照片，而是扫了一眼，心下一惊，确实是林书涵。但表面上依然维持着恭敬谦和模样：“恐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书涵只是个孩子。” “误会？笔录都在这里呢，2800一晚，价格不便宜啊。”丁涛甩出了一沓信纸。 此刻腾啸天放在桌子下的手已经攥紧了拳头，敢动林书涵，看来这丁涛是不想活了。即便如此，腾啸天依然从容地从包里又拿出了两根金条，而后将四根金条推到了丁涛面前，说道：“书涵还小，还请丁局长高抬贵手。” 丁涛满意地拿起一根金条掂了掂，十盎司的高赛尔金条，按照现在的市场价，该要8万多一条，四根，就是三十多万。腾啸天果然大手笔，看来是选对人了。 “咳咳……我也是考虑到这丫头年纪小，若是事情张扬开来，怕是以后不好，所以城中所一来报告，我就立刻打电话给腾总您了，还特意交代了没我命令不准动这丫头。” “丁局长的恩情，腾某心领了。” “心领恐怕不够啊。”丁涛摸了摸金条假笑道。 “还请丁局长明示，出了这样的事，我这做舅舅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腾啸天此刻心里想得是，你丫的胃口可真大，四根金条还不够。 “腾总真是个生意人，我就喜欢痛快的。两百万，钱到领人。”丁涛将那四根金条扫进抽屉，朗声说道。 “我这就给您转过去，您是要转到哪个账户？”腾啸天不是不知道派出所里什么个情况，此刻他只想第一时间去接回林书涵，转账是最快的。 “一百万转到这个账户，另外一百万……，还请腾总将现金装到饮料箱里送到门卫收发处。”说着，丁涛将之前顾建国写给钱孝宗那张条子上留的账号递到了腾啸天面前。 刚才见腾啸天出手这么大方，丁涛心下就想定了，对方本来就是要两百万，也就是说，这腾啸天本来就该出两百万，那用一百万解决了钱孝宗眼前的麻烦，还有那一百万，自然该是自己的辛苦钱啦。 说起来，安排今天这一出，丁涛也是想了好大一圈的，去绑人的是城南所的，人关在城中所，又拉了楼山村的党支部书记，虽然这还算是个人情，前前后后经手的也有七八个人，虽说自己是他们的上级，但是给弟兄们一些好处，队伍也更好带不是。等这次两个行动结束了，就带几个亲近的去辉煌夜总会消遣消遣。 丁涛自己是不好女色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用这招笼络人心。借这次扫黄行动给辉煌夜总会一个小小的警示，也是让他们明白，如今自己才是管这块的。 这几根金条在办公室收下来可以是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是一百万现金，拿进办公室就不合适了，转账当然更不可取。当然，谁能想到随便送来的一箱放在收发室的饮料，里面装的竟是现金呢。想常人之想不到，就是最安全的受贿方式。 只看了那账号一眼，腾啸天便明白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为什么。 “另外，还请腾总务必以自己的名义转过去，不然，怕是一百万不够。” 此刻腾啸天并不气愤，只是非常焦急，可丁涛却是不急不慢的样子。腾啸天当即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交代了转账和现金事宜。 “丁局长，我是不是可以去领人了，转账的一百万应该已经过去了，现金半个小时内送到。 “我当然信得过腾总，看在腾总这么慷慨的份上，我就陪着你城中所走一趟吧，不然怕是那边不肯轻易放人。” “那有劳丁局长了。”腾啸天心里清楚，这哪是陪着去啊，是不放心那一百万现金，若是钱没到，估计是不会放人的。于是乎在路上腾啸天又打了个电话，就近弄了一百万现金送了过去。也就是在路上，丁涛看了响起的短信，原本严肃的脸也舒展开来，竟搭上了腾啸天的肩膀：“腾总的办事效率真是高。” “彼此彼此啊。”腾啸天这当然不是恭维，凌彬昨天才将条子送到钱孝宗那儿，今天自己就为这事儿出了两百万，哦不，还有四根金条。钱对自己来说倒没什么，主要是居然牵扯到了林书涵，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31章 来迟一步 邓子豪寝室里。 林书涵强压住心中翻腾的不适，轻轻从床上爬了下来，着手给邓子豪解上衣扣子。 邓子豪对林书涵这般乖巧的模样很是满意，上下打量着她，丝毫没有掩盖那充满欲望的神色。 “你觉得我很漂亮吗？”林书涵嗲声问道，她在脑子里不断搜索那些女间谍执行任务时的片段，怎样在保住自己清白的同时把男的迷住了，然后乘机开门跑出去。林书涵不知道的是，电视里演的都是编剧瞎编的，真的是瞎编的。 “还行吧。”邓子豪的喉结滚了滚，摸了摸自己的下身。 还行？还行你选我？林书涵腹诽道，同时也看到了邓子豪的动作。摸那里是要哪样？靠！ “动作快点。”邓子豪催促道，这会儿还是上班时间，况且自己已经欲火焚身，就想着赶紧搞完先。同时心下想道：这小婊砸有没有眼力劲儿，还当要培养感情呢，漂亮是很重要，但老子现在要爽，用嘴说话不如用嘴干活来得实际，这都没看懂吗？靠！ 发觉邓子豪已然红了眼，林书涵放弃了所有之前拖时间的想法，什么给唱个小曲儿啊，按个肩膀啊，甜言蜜语一番啊，都不实际。 见邓子豪的目光稍稍偏了偏，林书涵瞅准了时机，快速冲向门口，心中将各路神仙求了个遍，只求自己能够顺利出去。 手还没碰到门把手，便感觉脚下被什么绊住，身子向后倒去，随即左胳膊就被扭到了背后，整个人被迅速甩回到了床上。 “碰”一声，被甩回床上的同时，林书涵的头磕到了床板上。此时正保持趴着姿势的她眼前已然冒起了金星。一只胳膊依然被别在身后，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揉额头，却不想被强掰过身子，林书涵分明已经听到了自己骨头发出的“咯咯”的响声，再掰，指不定脱臼了。 “痛……”刚喊出口，“啪”一声，林书涵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她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随后，一阵咒骂声传来： “你个臭婊砸，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整死你。” 还没来得及反应，林书涵脖子上一阵吃痛，邓子豪已经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她奋力想抽出被别在身后的胳膊，双腿也用力蹬了起来。尚未被制住的右手不断拍打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但这些动作丝毫没有作用，反而让身上的男人越发疯狂起来。 就像捏一根橡皮糖似的，林书涵感觉邓子豪似乎不需什么力气，就将自己拍打着的右手一并别到了背后，然后用一只手抓住，就这么硬生生地搁着顶着后背，却让胸脯更加贴近了这个男人。他的另一只手则伸到了裙下，将裙子整个撩起，几乎盖到了她脸上，胸衣因为拉扯而滑落了大半，两条腿也被他只用一条腿横着压住，已经不能动弹。 不同于之前被萧肃纯粹戏谑的扑到，也不同于被腾啸天霸道却带着温柔的扑到，此刻林书涵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却又似乎陷入了无尽的黑洞之中，挣扎无力。她自问不是那种失了清白就活不下去的人，但此刻，却有种欲死不能的感觉。 从来不知道，真正的强迫是这种令人恐怖的感觉，是被扔进一片漆黑的万丈深渊，一直加速下坠却无法到底的无助的恐怖之感。 “邓所，邓所……”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邓子豪此刻正解了自己的腰带，准备扯下林书涵的内裤，却听到这喊声和敲门声，只得停下手，朝着门外喊了句： “敲什么敲，什么事这么急，等老子十分钟就好。” “不能等啊，头儿回来了。”门外急促地说道。 “头儿回来就回来了，说我肚子疼。”邓子豪不耐烦起来，手下力道卸去了些。 林书涵也被这阵敲门声从无尽的恐惧中拉了回来，察觉到被别在背后的胳膊上的力道小了些，稍用力动了动，竟抽了出来，随即将自己被掀起的裙子捋了回去。 “丁副局长也来了，要提刚抓进来的林书涵。” “谁林书涵，要提就提，找我干什么？”邓子豪咆哮着。 “我，林书涵是我……” “就是你带走的那个。” 几乎是同时，林书涵轻声说道，门外则依然是急促的声音。 “该死！”邓子豪咒骂着，从林书涵身上支撑起来，站到地上，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林书涵也迅速坐起身，将滑落的胸衣和裙子整理好，便想在他弄好之前出门。 才迈出一步，邓子豪一把抓住林书涵的头发，将她扯回到了自己面前。她头皮吃痛，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抬头对上了一张愤怒的脸。 “今天的事，要是说出去一个字，弄死你。”用另一只手捏住林书涵的下巴，邓子豪狠狠地说道。 “知道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眼看救星来了，她这会儿可不会傻到死磕。 松开头发的同时，邓子豪将手铐拷在了林书涵的手上，随后开了门。 依然是弯弯绕绕的过道，依然是跟在邓子豪身后，虽然知道自己肯定马上要出去了，但林书涵此刻却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欣喜，只觉得浑身无力，走路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 直到走到了之前被关的房间门前，依然浑浑噩噩，感到有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两条上臂，她下意识地抖了抖，抬头，看到的是那张昨天才刚刚熟悉起来的温暖的脸。 “腾啸天……”这个名字，从林书涵进到这里到现在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却已经在内心喊了不知多少遍，此刻见到，却恍若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竟是生涩到喊出来的声音都觉得不像是自己的。 “书涵，对不起。” 再也站立不住，林书涵的腿一下子软了，腾啸天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站在腾啸天身后的丁涛向之前去喊邓子豪的民警使了一个眼色，那民警赶紧上前，颤颤巍巍地给林书涵解开了手铐。 “对不起，我来晚了。”腾啸天哑声说道，在抱起林书涵的同时，他不仅看到了她脖子上那明显的牙印，还有已经略微红肿的半边脸，显然刚刚被扇过巴掌。 此刻，腾啸天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若不是为了把潘辰华弄出来，用200万去逼钱孝宗，钱孝宗也不会让丁涛去筹钱，丁涛就不会将主意打到自己这里，也就不会伤害到林书涵。自己千算万算，为了给林锦荣报仇，为了给林书涵更好的生活，却不想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没能保障。 这句“我来晚了”，让林书涵再也忍不住，一滴眼泪滑出了眼眶。她自诩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即便在刚才差点被强的情况下，依然没有哭，可这会儿，她想大哭一场，就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听着这哑哑的声音，大哭一场。 第32章 给你讲笑话 “我要回家。”林书涵轻声说道。 “好” “你给我做饭吃” “好”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陈婕她们” “好” 腾啸天哑声回答着，微微低头，轻轻吻掉刚刚滑出林书涵眼角的泪。 即便此刻依然还没走出城中派出所，周围有着那么多的眼睛注视着，腾啸天的眼里却只有怀抱中的人，充满了怜惜，但这对林书涵无比柔和的气息却对外散发着一阵阵冷意，以至于从进门就被无视的丁涛心中不禁一颤。 他是料对了腾啸天一定会为他的外甥女出这两百万，可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有种莫名的心惊。 走出城中派出所，坐进了已然低调了的黑色辉腾，腾啸天仍然以打横的姿势抱着林书涵。 “我没事了，你放我坐下吧。”尽管车内空间宽敞，林书涵在觉得自己已经有点力气后，也不习惯这样被抱着，便轻声说道。 “不” “我以为你会一直说好。”林书涵有些无奈。 “对不起。” “跟你没有关系，他们肯定问你要钱了吧，多少？十万？”见腾啸天一副哀怨的模样，林书涵反而难过不起来，倒是母性大发，开始调和起氛围来。 “告诉我，他们怎么对你了？”腾啸天忽然严肃地问道。 “没……没怎么对我。”林书涵觉得自己也不算有隐瞒，确实并没有发生非常糟糕的事情。 “老实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腾啸天轻轻摸着林书涵发红的左脸，心疼地问道。 “不是很明显嘛，被扇了一巴掌，那你也老实跟我说，为我出来多少钱？” “两百万。” “两百万？！”林书涵噌地从腾啸天的怀抱里跳起来，不小心蹭到了肩膀，又疼得坐了回去。 “肩膀怎么了？扭到了吗？是他们弄的吗？他们绑你了？” “你是问题小子吗？这么多问题！我说真的是两百万吗？就我这么莫名其妙被抓进去，他们问你要两百万？”林书涵是真的心疼啊。 “还有四根金条。” “还有金条？给钱了还给金条？你钱多了没处花对吧。” “我也不知道，先给的金条，后来他们才开的两百万的价。”腾啸天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事先知道丁涛要自己出两百万，他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拿四根金条给他。 “去纪委举报他们，这是什么，是索贿。”林书涵愤愤道。 “纪委有用的话，这年头就不会有贪官了。放心吧，我会好好讨回来的。” “两百万啊，还有金条，真是肉疼。”林书涵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你知道你现在很像谁吗？”看着林书涵一副心疼的模样，腾啸天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似乎谁跟自己说过这话来着。忽然想了起来，白了腾啸天一眼：“不要说我像你妈。” “我没有妈，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腾啸天淡淡地说着。 虽然并没有带着伤感之情，但林书涵听了这话却是十分内疚，从小没有父母啊，这么一个帅气多金温柔体贴的男人，竟然是个孤儿，多么可怜啊，而自己一句话竟然引出了人家的伤心事。带着深深的自责，林书涵觉得自己有必要换一个话题，调节一下氛围。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嗯？”腾啸天忽然之间转不过弯来，这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这会儿安慰人的难道不该是自己吗？ “看你平时一副好男人模样，肯定没人给你讲荤段子吧。” “你还会讲荤段子啊？我怎么不知道。”腾啸天嘴角抽搐起来，心下想道：荤段子是男人讲给女人听的好不好，该不会是萧肃那小子吧，等他从美国回来，有他好受。 “话说有一个成年男子来到一家旅馆，他看到车库里有很多漂亮的车，于是就问老板，怎么有这么多漂亮的车啊，老板告诉他，我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他做三件事，如果你能跟着做到，这里的车随你挑一辆开走，如果不能，就把你的车留下，很多人做不到，所以……” 林书涵饶有兴趣地讲了起来：“这个男子心想，五岁的小孩能做到的，我还能做不到嘛，于是就试一试。老板带他到一个屋子里，里面有一个漂亮的裸女，小孩过去亲了她一下，他跟着做了，然后小孩又过去摸了美女的全身，他也跟着做了，第三件事，小孩掏出小弟弟弯了三下……哈哈哈哈。”林书涵讲完，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不好笑吗？还是你的笑点太高了啊？”见腾啸天毫无反应，林书涵不禁盯着他上下看了起来。 “你不用看了，我的还能弯，但是你再看下去就不知道了。” “切，还有没有点为人长辈的羞耻心啊。”林书涵从腾啸天怀里跳到了旁边的座位上，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是你自己讲的这种笑话，听懂了难道还是我的不对？再说，我本来就不是……” “停！不讲这个话题。我再给你讲个学霸级的笑话。”林书涵明白其实一个男人一再跟你强调这种事是很危险的，那意味着他对你有着最原始的欲望。 当然，如果一个男人只是嘴上说爱你，甚至行为上都十分关心爱护你，却从来没有生理反应，那至少你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能定义为男女之情。此时即便明白腾啸天的想法，林书涵还是不愿意面对，主要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不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做美女的权利之一难道不就是明知对方喜欢自己，却假装做朋友么？哈哈。 “学霸级……，你要是学霸就好了……”腾啸天低声嘟囔道。 “话说有一位男士坐在一台最先进的豪华喷射客机，突然肚子剧痛，要拉肚子，但所有的男士专用厕所都客满。他实在憋不住了，于是跟空姐拜托，让他用一下女士厕所。空姐有点为难，但还是答应让他去上，还很担心一再交待他不要碰任何东西，拉完肚子就赶快出来。于是他一阵慌乱进去女生厕所。当他拉完后，神情一阵轻松，发现马桶旁有三个按钮，分别写著hw、ha、atr，他很好奇，想想这么先进的厕所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又想起空中小姐的叮咛。不过，还是很好奇，于是按了第1个写著hw钮……咦！竟然从后面喷出清洁屁屁的热水。好棒！原来是hotwater之意。hotwater懂吗？热水。”林书涵一边说着还一边朝腾啸天解释道。 “嗯，继续。” “男士心想，真高级！连忙看第2个钮，写著ha应该就是hotair，热气咯！果然按下钮后，送来徐徐热风。真有意思！那第3个写著atr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他按下第三钮，突然一阵剧痛，他便两眼发黑晕眩了过去。哈哈哈哈。你知道atr什么意思吗？”林书涵已经笑到捂着肚子。” 腾啸天分明感觉到一阵隐隐的蛋疼。 第33章 各怀心思 以为腾啸天没听懂，林书涵得意地解释起来。 “automatictamponremover，卫生棉条自动拔啊，哈哈哈哈，这回听不懂了吧。”林书涵陷在自己的笑话里不可自拔，显然她不是讲笑话的料，听众没笑，自己笑到不行。 “这就是学霸级的笑话啊？看来你的学业真的要抓一抓了，我看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嘛，从明天起就不要出门了，一个星期内把暑假作业做完了，然后我再安排辅导老师给你补课，如果你不想被踢到京汉双语学校去参加高考的话。” “去哪儿考不是参加的我大中华帝国的高考啊，我无所谓啊。”林书涵摊摊手。 “但是我有所谓，所以我决定每天陪着你，督促你学习，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腾啸天一边说着还一边郑重其事地点头。虽然他明白自己不可能真的每天陪着林书涵，但这会儿逗着玩却是觉得很有意思。 “舅舅，别啊，你要工作，要赚钱，有钱才能养我，你看我这么败家，一天就让你损失两百多万……” “别叫我舅舅……” “啸天……” “也没用……” “你……无耻”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间，车已经开到了望湖山庄。此时的林书涵，之前经历的事情给她带来的恐惧、不安、难过等情绪早已一扫而光，她本来就是个不记仇不记事的人，况且之前虽然凶险，却也没有真正发生什么，虽然脸上还有些疼，胳膊转动起来似乎也有点别扭，但心情已然平复。 倒是忽然想起那个邓子豪，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还好早分手了，还好分手之前也没跟他有关系，不然现在想想都会恶心。这会儿林书涵反倒同情起邓子豪现在的妻子来，听说他妻子刚给他生了个儿子，还在哺乳期呢。啧啧，摊上这么个老公，真是衣冠禽兽啊。 “呦呦，这突然就从宾利换成桑塔纳啦，这回够低调了，小金，不好意思，让你当出租车司机啦。”摸着那大众标志，林书涵还不忘调侃一番。 坐在车里的金成武一头黑线，心想：我的大小姐啊，这“桑塔纳”是够低调的，已经超过今天赎您的钱了。 “你满意就行了。”腾啸天此刻虽然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心情其实很不好，他没林书涵那么健忘，相反，他很记仇，尤其是关于林书涵的，那肯定是敬一尺还一丈啊。 在林书涵进去洗澡的时候，腾啸天给凌彬打了个电话。 “我要知道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包括所有细节。” “是。” 旭日建设集团郑乾斌办公室。 “听说今天城中所扫黄扫到龙阳大酒店了？” “应该是有线报，直接就冲着1808号房间去了，没有骚扰到其他客人。” “带走人了？” “只带走了女的，男的是在他们离开后半个小时才退的房。” “哦？那是有些奇怪，带走的女的什么情况？” “有服务员认识那女的，说是远天船业腾啸天的外甥女林书涵。” “哦？那有好戏看了。不过，以后酒店要加强管理，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借我的地方生事，市里头也不行。” “是。” 辉煌夜总会梁振庭办公室。 “老板，一百万都散出去了，但是人没全部回来。” “哦？留了几个？” “就一个，小袁。” “看来还是个喜欢嫩的，不用管了，晚些会回来的，回来后就让她去vip区吧。对了，丁涛要了多少？” “五十万。” “不是很贪嘛，送个请帖过去，就说周末我给他定了轻舞飞扬ktv的总统包，暗示他服务员都是辉煌夜总会vip区的。” “是，老板。” 在手下退出去后，梁振庭陷入了沉思，看来这小城市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像丁涛之流，只要有弱点就能攻破，可是，腾啸天的弱点是什么？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不光是这次一千多万的货，若是不能跟腾啸天打好关系，以后这条路怕是不好走啊。 城中派出所。 在腾啸天接走林书涵后，丁涛交代了将辉煌夜总会的十余个女子放了，便匆匆离去。 “将那个女的给我留下。”邓子豪对那高个子男子说道。 “刚才丁副局长说都放了啊，邓所，你这是……？”高个子男子小声问道。 “刚才我正给她做笔录，做到一半，不好交差，等做完了自然就放她回去。”邓子豪之前在林书涵身上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处发泄，这会儿丁涛又将这些女的悉数放走，若真只剩下那几只“野鸡”，他可下不去口。 退而求其次，想起之前看中的那个辉煌夜总会的清纯妞，邓子豪的眼底又泛起了丝丝欲望，也顾不得丁涛前脚刚走，便要将人带回寝室。 见姐妹们都被放走了，独独自己被留下，小袁心里自然有点不舒服。但同时她也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机会。她刚做这行没多久，因为身材好长得又清纯，才能在辉煌夜总会面试成功。尽管在那里是最低级的，经常会被客人各种无理，但比起很多刚出道只能在洗头房里卖力气的，她们这样已经算是高级的了。 事实上，都说做婊砸赚钱，做婊砸容易，但这行并非像外界想象的，年轻漂亮身材好，就能伺候到金主，赚到大钱。在没入行之前，小袁也是想得非常简单，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条件比很多外围女都好，也是抱着“趁年轻多赚一些”的想法出来做的。 可等到入了这行才知道，并不是衣服一脱床上一躺就行了的，那只能在街角的洗头房里，伺候那些50岁以上的糟老头子或者浑身泥水的农民工，因为那些人只需要解决生理需要，哪管其他的啊。漂亮的和不漂亮的，年轻的和年纪大一些的，无非就是100块一次和50块一次的区别。 小袁和其他出来做的不一样，她读过几年书，还有个大专的文凭，年纪上虽然不是很占优势，但胜在生得一张娃娃脸。家里太穷，小袁做梦都想过有钱人的日子。但是她一个大专毕业的农村姑娘，在大城市根本就找不到像样工作，甚至连基本温饱都解决不了。 如果去当二奶，小袁觉得还是直接出来做没有后顾之忧。于是就选择了w市这个虽然只是三线，却是有钱的城市。而去辉煌夜总会当小姐，小袁的想法则是宁当凤尾不当鸡头，只有在一个大的平台里才能有好的发展机会，只靠出卖身体，做死了也只是个烂婊砸而已。 第34章 天赋异禀 望湖山庄1幢1702，林书涵家。 林书涵洗澡的间隙，腾啸天便埋头在厨房做饭。这会儿已是下午两点多，午饭已经算晚，晚饭则还很早。 待到林书涵洗完澡出来，一桌饭菜已经上桌，等着她的除了腾啸天，还有陈婕。 “你怎么来了？”问的同时，林书涵眼神瞄向腾啸天，意思是：不是让你别告诉陈婕么？她怎么来了？ 腾啸天仰天翻了个白眼，一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过来”的样子。确实，腾啸天并没有告诉陈婕什么，在这种能够充分发挥他男人的保护能力的时刻，在这种难得的可以两个人相处的时刻，他怎么可能傻到叫个叽叽喳喳的电灯泡来。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啊，腾叔叔做了这么一桌子菜，我可是饿到现在没吃一点东西呢。” “梦瑶的情况怎么样了？”林书涵想起上午陈婕她们是陪着沈梦瑶去了妇幼保健院的。 “手术做完了，没什么事，只说接下去至少要好好休息半个月，所以余阿姨决定带梦瑶去她姥姥家。这样的话，这周六倩倩生日，就只有我们两个给她操办了。当然，梦瑶出了这样的事，即便她不去她姥姥家，怕是也不会来参加的。”陈婕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倒是信息量不小。林书涵便是认真听着。 可怜的腾啸天，一顿饭吃得憋屈得很，饭后，两个女人更是躲进卧室谋划起什么周末的生日宴了，完全视他为无物。 后来，凌彬来了，他已经将上午林书涵经历的事情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也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腾啸天，包括林书涵被邓子豪单独带走以及他们走了之后邓子豪带着一个辉煌夜总会的小姐进卧室小半个小时的事，还有梁振庭为丁涛手下在轻舞飞扬定了总统包的事。 轻舞飞扬本就是梁振庭的场子，请丁涛他们自然不可能去辉煌夜总会，那量贩式的轻舞飞扬就比较合适，这件事按理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在这个时间当口，凌彬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腾啸天汇报。同时他也不觉得梁振庭只是请他们去唱个歌而已，再说梁振庭还有一千多万的货在自己手上呢。 “他们为了这两百万，真是绕的好大的圈。”腾啸天冷笑道。 “这里面参与的人，我都已经掌握下了，怎么办，只要给个话就行。” “这个丁涛，我本不想动他，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而已。不过既然他这么喜欢玩，那就陪他玩玩，先送他一个大礼，等把潘辰华弄出来了，我再好好陪他玩。至于其他人，你看着办，给点教训就行了。” “那个邓子豪，要不要……？”凌彬不觉得依照腾啸天的脾气会轻易放过邓子豪。 “他嘛，我亲自来。” 闻言，凌彬缩了缩脖子，他跟那邓子豪不认识，但也还是在心里给他求了回神，惹了大小姐，腾啸天又要亲自动手，那小子真是不知道会怎么死啊，跪求多福吧。 待到凌彬走了之后，腾啸天便给梁振庭打了一个电话，约他晚上8点在霞光路17号见面。 “呦，怎么半天不见，你脖子上多了个牙印？萧肃弄的？那丫的也太不怜香惜玉了。”陈婕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叫起来。 “他昨天下午就走了，估计这会儿快上飞机了吧。”林书涵淡淡地说道，她不愿意去回想上午发生的事，不过也不准备记仇，跟邓子豪那种垃圾，既然早就分手了，今天这事就当被狗咬了吧。 “难道你去学校还书遇到色狼了？”陈婕不依不饶。 “色狼你个头，你想好送倩倩什么礼物了？”林书涵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牙印的问题。 “我要给她办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对了，新开的轻舞飞扬ktv我还没去过呢，听说他们有个超级豪华的总统包，光包厢费就要五万八，服务员都还要另外给小费的，你说我把这个包厢订下来给倩倩办生日宴，够不够盛大啊。”陈婕得意地晃起脑袋来。 “五万八？还只是包厢费！你脑袋没事吧？”林书涵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陈婕。可这边陈婕已经拿起手机打电话预订起来。 “什么？已经没了？今天才周三，我要周六晚上的……那算了，那就订一个仅次这个包厢的……我么？你就写大发鞋厂好了。”挂了电话，陈婕依然为没能订到那个总统包而愤愤，即便她这会儿订的包厢也要三万二一个晚上，她仍然觉得还不够盛大。 “陈婕，陪我去买架钢琴吧。”刚才说到学校，林书涵突然想起在琴房发生的事，然后便有了去买架钢琴的想法。 “买钢琴送给倩倩吗？我不记得她会弹钢琴或者她说过要学钢琴之类的啊？”陈婕一头雾水。 “什么给倩倩啊，我自己买。” “噗……咳咳……”。陈婕刚喝进一口饮料，差点要喷出来，强忍着便剧烈咳嗽起来。 “有这么夸张吗？只是我要买架钢琴而已。”林书涵有点无奈。 “我敢肯定，你上午去学校受什么刺激了，买钢琴？你会弹钢琴么？”陈婕伸手便去探林书涵的额头。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弹？哼！”林书涵撇过头去哼哼道。 “行行，咱们去买架钢琴，让我看看你怎么个天赋异禀这会儿就会弹钢琴了。” 两人都是行动派，便准备立刻出门。 刚到楼下，就见到有两个搬运工人正往客厅搬运着什么大件的东西。 林书涵和陈婕相互对视，两人都一脸茫然，然后齐齐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腾啸天。 “别看我，我还刚想问你，这什么东西？他们说是有人送给你的。”腾啸天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我知道了，肯定是萧肃给你送的礼物，看看，这才是好男友的表现啊，才刚分开，就送这个大个礼物，看大小，看包装，让我猜猜，会不会是雕塑版的他自己啊？哈哈，让你每天抱着睡觉用的。”陈婕显然更为兴奋。 林书涵不禁满头黑线：“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我看这应该是架钢琴。”搬运师傅已经拆开外层牢固的木头箱子，从里面露出的包装可以看出这确实是一架钢琴。 “哇哦，我说你上午肯定发生什么事了，而且这事还跟男人有关，跟男人有关对不对？不然为什么你突然就想到要买钢琴，而你刚说要买钢琴，就有人给你送来钢琴了？快坦白交代，这牙印是不是就是这个送钢琴的男人咬的？你贱不贱啊，一架钢琴就出卖身体，对了，不仅出卖身体，我看你连灵魂都出卖了。”陈婕不停地叽叽喳喳。 对此，林书涵无言以对，她刚才真的只是突然想到要去买一架钢琴，虽然这个想法确实是跟上午在琴房发生的事有关，但谁知道这会儿就有人送来了钢琴，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很快，钢琴就组装好了，居然跟琴房里那架三角钢琴一模一样。林书涵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谁的杰作。 “来来，钢琴都弄好了，你不要来一曲？两只老虎会不会弹啊？你不会的话让我来，我小时候还弹过电子琴的。”陈婕调侃道。 “还没调音呢。”林书涵直接无视陈婕的调侃。 “没事，如果你弹的话，音准不准应该听不出来。”陈婕不遗余力地继续道。 “说吧，要听什么曲子？”林书涵开始有些较上劲。 “我说了，两只老虎嘛。” “换首难一点的。” “我觉得两只老虎对你来说就很难了。” 但之后，在场的除了林书涵本人外，都张大了嘴巴，一曲流畅的《梁祝》悠然响起。 “确实很多音需要调一下，《梁祝》的音域比较广，适合用来调音。”直接无视在场几人惊讶的表情，林书涵一脸得意却又装作若无其事。 “你……”陈婕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天赋异禀而已，看到这钢琴，就突然有被什么附身的感觉，然后，就会弹了。”林书涵摊摊手说道。 第35章 紧张过度 辉煌夜总会梁振庭办公室。 “你去查一查霞光路17号是什么个情况？”梁振庭对手下吩咐道。 “老板，怎么了？” “刚才腾啸天打电话给我，约我晚上8点在那里见面。” “您是担心会有埋伏？” “不知道啊，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腾啸天到底是个什么人，从他电话里听不出个意思啊，还是多做些准备的好。” “需要我多安排些人手在那周围吗？” “恩啊，带上家伙，让他们都机灵点儿。对了，去把阿魏仔给我叫来，晚上我带他去。” 就在那手下人准备退出去时，梁振庭又把他叫住了：“等会儿，你去把我那件防弹背心拿来。” 于是这会儿的辉煌夜总会，夜幕还未降临，小姐们还未上工，却已然一副大敌当前的阵势，除了小姐和正常的工作人员以外，其他人都被派去了霞光路那边查探或埋伏以及在沿途各个点盯梢。 那边腾啸天则是又亲自下厨给林书涵和陈婕两位大小姐做了顿西式晚餐，当然，是应的陈婕的要求。 “书涵，我说你舅舅真是全才啊，帅气多金不说，居然厨艺了然，这种男人，啧啧，极品啊。”陈婕一边嚼着牛排一边感叹道。 “你喜欢啊？那我不介意你当我舅妈。” “咳咳……”林书涵话刚说出口，坐在对面正吃着的腾啸天便咳嗽起来。 “我才不要，你舅舅今年多大了？35了吧，我才多大？我今年17呢。让我算算，等到我30岁，如花般年纪的时候，你舅舅就48岁了，48啊！那比我爸年纪还大了呢。”陈婕掰着手指头算着，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脸色已经发白。 “还如花般年纪呢，你是想说你30岁如狼似虎吧。”林书涵调侃道。 “如狼似虎又怎样？你说，等你舅舅48岁了，还能行么？让我当你舅妈，你是想我30岁就守活寡是不？”陈婕丝毫没有被调侃的不悦，反而一本正经起来。 “你羞不羞啊，你还没成年，没结婚呢，就想到守活寡问题了？你看我舅舅身体那么棒，私生活又这么检点，别说48岁了，84岁都没问题啊，那杨振宁82岁还娶了28岁的翁忛呢，对吧舅舅。”说着，林书涵还朝腾啸天使了个眼色。 腾啸天刚才是有点郁闷的，但这会儿心里却是一直在点头，我确实还很年轻啊。 “对了舅舅，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吧。” “噗……”腾啸天一口汤喷了出来，幸好没有殃及到林书涵的菜。 “看来是真的了。”林书涵赶紧低头，轻声嘟囔着。 “真你个头，果真没大没小了，你是欠收拾对不。”腾啸天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莫名有点高兴，本想去敲林书涵的头，发现自己左手拿着叉子右手拿着刀子，都不太合适，只能敲得盘子叮咚作响。 三人饭后7点还不到，陈婕拉着林书涵要去找朱倩倩，准备三人去看电影，腾啸天本就安排了事，就让金成武跟着她们俩，自己则步行去了霞光路17号。 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腾啸天便感觉一阵无形的压力迎面而来。 “这梁振庭，怕是紧张过了头。”腾啸天摇了摇头，轻声感叹道。 走进霞光路17号，从外面看，这只是一间普通的五层民房，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六间五层楼房的墙壁以及一至三层的前半部分全部被打通，形成一个颇具规模的大厅，后半部分则被分割成数十个大型格子，一一放进了保温柜，保温柜里储藏的则是各色红酒。 整个房间的墙壁及隔板都由深色实木装饰，规则地镶嵌着昏暗的射灯，一盏大型的水晶吊灯则从三楼楼顶一直垂到一楼的位置，照着那些红酒映射到墙壁上泛出水波纹状的紫红光亮。 想起林书涵最后说的那番话，踩在升降机上的腾啸天嘴角泛起笑意。 “恩，1990年的玛歌红酒，值得开来庆祝。今天怕是要便宜那梁振庭了。”腾啸天从柜子上拿下了一瓶红酒，悠然地坐到了宽敞的沙发上。 玛歌红酒产自玛歌酒庄，这是法国波尔多左岸梅多克产区玛歌村的知名酒庄，在1855年就已经进入四大一级酒庄的行列，与拉菲古堡、拉图酒庄和侯伯王酒庄齐名，美国前总统托马斯?杰弗逊还曾将它评为波尔多五大名庄之首。 而1990年对于玛歌酒庄来说是一个伟大的年份，因为这一年是20世纪第二个最热、阳光最充足，同时也是最潮湿的年份，这样的天气使得葡萄获得了良好的成熟度，同时也让葡萄的整个生长期不至于太过干燥，9月的降雨则为葡萄的成熟提供了充足的水分，使葡萄积累到足够的糖分，提高了其潜在的酒度。 看着杯子中那呈现出深红宝石色的酒，散发出无比美妙的香气，混有红醋栗树、李子、摩卡、矿物质和玫瑰花瓣的味道，腾啸天已是未喝先醉。 “咔嚓”，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由于房间内空间大，这几不可闻的声响却是被放大了数十倍。约过了有半分多钟，门才被推了进来，一个瘦小的男子先行进入房间内，而后一个四十岁左右略微有点发胖的男子跟着进入了房间。 “老板小心！”随着腾啸天随手掷出一盒火柴，那个瘦小的男子腾空飞起一脚将这突然出现的不明物踢到了墙角，同时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梁老板的手下好功夫啊。”腾啸天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赞叹道。 “腾啸天，你……”梁振庭刚才差点连尿都要吓出来，却看到腾啸天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有点气得不轻。 “刚才吓到梁老板了，来来，喝杯红酒压压惊。” 见刚才被阿魏仔踢出去的确实只是一盒火柴，梁振庭这才深吸一口气，举步走了过去，在腾啸天对面的一张沙发上坐下。盯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红酒迟迟不动。 “梁老板不会喝酒？对了，你的那两箱货……要不你还是喝了这杯酒我再告诉你吧。”说着，腾啸天又抿了一口。 梁振庭在犹豫了片刻后，毅然拿起酒杯，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愤愤道：“说吧，我的货在哪里？你要什么条件开吧。” “喂喂，好东西不是这么糟蹋的，这是1990年的玛歌啊。”腾啸天一脸惋惜状。 “我管你是马哥还是猴哥，你就不要故弄玄虚了。” “梁老板，我看你是紧张过度了，这瓶玛歌是我三年前买的，当时的价格是6900英镑，到今天应该至少值9000英镑了，你刚才这一口可就喝掉了一万人民币啊。你知道世界著名品酒师罗伯特?帕克是怎么评价这款酒的吗？他说这是他喝过的第一款真正杰出的葡萄酒……” “腾啸天，我没心情听你说什么红酒，明人不做暗事，我就问你我的货在哪里？”梁振庭打断了腾啸天的话。 “已经送到轻舞飞扬去了。”腾啸天淡淡地说。 “为什么……”梁振庭其实想问腾啸天为什么知道轻舞飞扬是他的，又想问为什么送去那里而不是辉煌夜总会，还想知道腾啸天有什么要求，他觉得不可能那么轻易将货物还给他。 “你那辉煌夜总会的妞都太漂亮了，我怕去还东西的小子们把持不住，哈哈哈哈。”腾啸天几乎是大笑起来。 梁振庭这会儿是一头黑线：这算个什么理由啊。 “而且以后，梁老板的货可以尽管从水路上走。” 如果说将货物如此轻易地还回来已经让梁振庭颇为意外的话，那此刻他已经是震惊了。 “我给你辉煌二成的股份，哦不，三成的。”梁振庭举起三根手指说道。 “股份我不要，我只跟你那儿要一个人，一个女人。” “哈哈，别说一个女人，你就是要十个女人我那也有。”梁振庭大笑起来，他没想到，这腾啸天居然只问他要女人，难不成也是个好色之徒？辉煌每年的纯利润有三千多万，三成就是近一千万啊。 “梁老板爽快。” 第36章 一份大礼 凌彬这两天很忙，地下赌庄需要转移，顾建国需要派人盯着，消息方面也正在打听，已是有些眉目。因为林书涵被关一事，腾啸天又要给丁涛教训，这些都让他忙得连口水也喝不上。 而偏偏腾啸天自己这几天却是悠闲得很，几乎都待在林书涵那里，美其名曰贴身保护。凌彬很无语，如果腾啸天去贴身保护林书涵，要金成武那小子干什么？他可是一个人能轻易撂倒三四个壮汉的。 “我说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让我去做啊，我快累死了。”凌彬对躺在沙发上看漫画的腾啸天抱怨道。此刻林书涵正在浴室里洗澡。 “不让你去做，让谁去啊？要不赶紧把潘辰华弄出来，那你会轻松很多。”这几年凌彬跟着腾啸天，虽说是主仆，其实早就像兄弟一般。之前大部分事腾啸天都会亲自去做，但自从上回被林书涵摆了一道塞了个女人到床上，凌彬就发现这丫的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越发的懒了，把所有的事都推给自己去做。 那潘辰华什么人凌彬还是知道些的，确实在跟踪、侦查方面有些本事，但那是因为什么？他丫的有性瘾，从发育后就不能没有女人，这长期的跟踪偷窥便练就了一身这方面的技能。这不还是因为女人进去了嘛，所以说根本靠不住好不好。 见到女人就往上扑的，即便给弄出来了，凌彬也不觉得自己会轻松多少，或许以后还要多档子给他找女人解决需求的事。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让腾啸天自个儿来做些事，哪怕给些主意也好。因为论起谋略，凌彬自愧不及腾啸天的万分之一啊。 “丁涛这个人虽然行事张扬，却又是十分谨慎，似乎找不到他什么漏洞，怕是难以下手。”凌彬这两天为此很头疼。 “凌彬，你讲个笑话来听听。”腾啸天突然说道。 “什么？”凌彬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哈哈，看你这木头疙瘩肯定不会讲笑话，我给你讲个吧，话说有一个成年男子来到一家旅馆……” “腾啸天，我看你是中毒了！”凌彬实在受不了一副傻样的腾啸天，打断了他的话，转身便要走。 “你看你，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我记得拘留所负责买菜的老张头前几天在场子里输了钱，你可以去告诉他，最近食品安全问题很严重，让他多注意啊，可别让里头的人吃坏了肚子。” 凌彬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 “所以说你需要多看些笑话，要不给你讲个学霸级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白痴啊？” “哦对了，我得赶紧去做饭了，你快去干活吧，下手别太重，别死人。” 凌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头扎进厨房的腾啸天已是一副家庭妇男的模样。 这天拘留所负责买菜的老张头依然早上六点不到就出门买菜了，本来该是7点准时将菜送到的，只是老张头说自己的三轮车爆胎了，去修了车，所以迟到了半个小时。 “头儿，三号监室昨天刚关进来的一个赌博的，刚才肚子痛，还吐了。”一个拘留所干警跑到所长那里报告。 “有没有尿检啊？是不是吸毒的啊？”所长显然不以为然。 “头儿，十一号监室两个犯人肚子痛，脸都白了，是不是要送医院？”又一个干警跑来报告。 “什么？” “头儿，二十号、二十一号监室所有犯人一共十人，突然发生呕吐腹泻，好像是食物中毒，情况很严重。”又一个干警跑来报告。 “快，调集所有警力，将有问题的犯人都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去。向特警大队请求调派车辆和人员。” “是” 这一天本来是周六，丁涛正在家中陪儿子做功课，接到拘留所那边的电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赶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怎么回事？”丁涛厉声问道。 “丁……丁局长，我也不知道，这突然就食物中毒了。”拘留所所长战战兢兢，他上个月刚刚被提拔，这会儿就出事，真是倒霉。 “有多少人？情况如何？” “目前出问题的有257人，都送到医院来了，症状轻微的55人，已经处理好了送回去了，住院观察的189人，还有13人情况比较严重，还没脱离生命危险。”拘留所长如数家珍般报着各种数字。 “该死，消息封锁了吗？” “这……”显然这位新上任的拘留所长毫无经验，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人数又那么多，刚才几乎是浩浩荡荡的车队将人送来，恐怕这会儿大半个城市的人都知道拘留所出事了。 “废物！要是有人死了，你就一辈子在拘留所窝着吧。”丁涛愤然甩手离去。两百多人食物中毒，这绝对不可能是偶然。会是谁？是谁要让自己栽这么大个跟头。 最近扫黄禁毒，他得罪了不少人。梁振庭？抓了他的人，拿了他的钱。腾啸天？上次抓了他外甥女要了两百万。郑乾斌？龙阳大酒店可是旭日建设集团的产业。这些人都有可能，其他人也有可能，范围太广了。丁涛不得不承认，这次他是真的被狠狠摆了一道。看样子，最近吃进来的要吐出去了。 正发愁中，丁涛手机响了，是梁振庭。 “丁局长，晚上我在轻舞飞扬给您订了总统包，您跟您手下的那些警官们可一定要光临啊。”梁振庭一阵讨好。 丁涛忽然有了主意：“晚上我就不去了，你好好照顾我那些弟兄们就好了。对了梁老板，听说你手上有一对双胞胎？” “您是说阿紫和阿琼两姐妹吗？丁局长要是喜欢，我这就把人送到您那儿去，她们俩‘双凤戏珠’的本事可是厉害着呢。”梁振庭虽是讨好着说这话，心里其实一万个不愿意。 这对双胞胎是他亲自从北边一个小村庄里相中的，两姐妹不仅身材好长相标志，关键是长得一几乎一模一样，本来计划着好好包装一番将来作为台柱的。不晓得这丁涛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一开口就是将自己这还没放光的明珠给要了去。 “送到王部长在翠庭轩的房子那里就好。” 于是乎，在腾啸天给丁涛送了份大礼后，组织部的王裕贵也收到了丁涛给他送的大礼。 王裕贵并不是w市人，新任组织部长半年不到，翠庭轩2幢2单元401是单位分配给他的寝室，三室一厅。不过过几天他的妻子女儿也会过来，他的妻子是一名护士，被安排到了第一人民医院药房工作，他女儿今年17岁，会到书生中学借读，等高考时回原籍。知道自己绝对逍遥的日子不多了，王裕贵便也欣然接受了丁涛的大礼，况且这一对绝色双胞胎，任是个男人也是拒绝不了的。 这次拘留所大规模食物中毒事件，报仇的报仇，受益的受益，消灾的消灾，可怜梁振庭平白送出去两个未及包装的美女，算是最大的受害者。 第37章 伊诺会所 同是星期六这一天，也是朱倩倩的生日，林书涵被陈婕拉着早早就到了朱倩倩家，因为陈婕说要带她们去一个好地方，足够玩上一整天，还能保证漂漂亮亮参加晚上生日派对的一个地方。 林书涵猜测该是游乐场或者大型购物商场之类的，让女孩子能玩一天的不就是这两处地方么。出门前她的钱包被陈婕翻了一通，确保带了足够金额的信用卡。 今天是朱倩倩生日，由于晚上的生日派对已经被陈婕全包了，而林书涵没准备什么礼物，便答应今天的一应消费由她来买单。 腾啸天则是天没亮就被萧敬远一个远洋电话催着去了公司。萧肃去美国，萧敬远也跟着去给他作安顿，而这三天，腾啸天连公司的大门都没跨进去过，光需要签字的文件就已经堆积如山。 自从腾啸天给换了这辆低调的大众辉腾后，金成武便也能安安心心跟着林书涵进进出出了。 不过说起来，金成武的存在感真的很低，大众木头脸，几乎没话，以至于林书涵经常会忽略他的存在，而需要时又突然会冒出来。所以说，腾啸天是给她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贴身保镖。 “欢迎光临伊诺造梦园！” 当陈婕、林书涵她们刚跨入会所，就被那阵势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伊诺会所的门面很低调，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休闲会所，并不引人注意，但进门后便见两边齐刷刷各站了五名面容清秀的男子，统一着紧身深色裤，白色长袖衬衫，朗声向进来的客人问好。 他们的衬衫并非标准款式，而是那种紧身收腰，连同手臂部分都是紧紧包裹的，领口没有纽扣，向下开叉约三寸，露出男子们白皙的皮肤。 “你确定这里是做美容美体的？你以前来过？”林书涵轻声问陈婕。 “应该没有错，我听我妈跟别人擦麻将的时候说的，说只要能想到的服务里面都有，除了美容美体这些，还能健身，看电影。而且我妈确实也在这里做的一款很好看的指甲。”陈婕饶有其事地解释道。 “原来你没来过啊，那我们还是走吧。”朱倩倩有些无语。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看站门口的服务员就觉得这个地方很高端啊。书涵，你的指甲油都褪色了，需要做对不对？”陈婕看向林书涵，这个时候只要二比一就行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指甲，林书涵确实有种要处理掉的冲动：“那就去看看吧，横竖不会吃了我们。” “三位女士你们好，我们会所实行的是会员制，非会员是不能享受服务的。”一名身着西装的男子走上前来对三人说道，看样子像是领班之类的。 “他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会员啊？”陈婕低声对林书涵说道。 “我们会所目前有729名会员，每名会员我都认得。”那名男子笑着回答道。 “看来你不仅记忆力好，听力也很好啊。从今天起，你们这里的会员就有732人了。”林书涵自认在记人记事方面的能力不差，但如果真是七百多会员一一能记住的，那能力也不是盖的啊，一个前面接待的就有这般能耐，这会所果真高端啊。 “那三位请跟我来这边办理入会手续。”男子一边引导一边说道。 这一次算是彻底颠覆了林书涵印象中那种趴在柜台上出示证件填写表格办理会员卡的传统印象，只见她们被带到了一个颇具科技感的四周通透的区域，几张白色沙发摆放在区域中间。 男子引导三人坐下，随即周围光线略暗了下来，四周通透的墙壁上竟出现了影像，貌似一个操作界面，男子也就站在沙发旁，用手指在面前轻轻滑动触碰，操作界面便发生了变化。 林书涵几乎要怀疑自己来的不是什么会所，而是科技馆。 “我来向三位先简单介绍一下我们伊诺会所……” 随着男子手指不断滑动，四周的画面展示着会所可以提供的各种服务，确实应了陈婕开始说的只要能想得到这里都能有。 介绍的同时，有三个与门口那些个同样打扮的男服务员端来了水果、糕点和饮品，竟是跪着将东西摆放到茶几上。其中一个用水果叉叉了一小块苹果就要往陈婕嘴里塞，林书涵和朱倩倩见状赶紧伸手各自叉了块水果塞进嘴里，看着陈婕像是被迫般张嘴咬下了伺候来的水果，三人瞬间满头黑线。 “林小姐，请您刷卡。”介绍完毕，西装男子拿过了一个pos机。 “你怎么知道我姓林？”林书涵十分好奇，从进来到现在，她们可没有说过关于自己身份的话，说办会员卡，也没有要求出示证件之类的。 西装男子并未就此进行解释，接过林书涵递过来的卡，继续问道：“您是连着陈小姐和朱小姐的一起刷吗？” “神了哈，这样就能知道咱们身份了，你这里是科技馆吗？未来技术？”陈婕惊讶道。林书涵这会儿释然了，看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土包子似的觉得这里像科技馆。 “只是指纹扫描而已，在三位坐下的时候就已经采集了，不过三位放心，会所对所有客户的信息都是绝对保密的。”西装男子微笑解释道。 其实林书涵还想问入会的费用是多少，但觉得这样问起来很掉价，反正刷的腾啸天的卡，他那么有钱。 腾啸天这会儿正埋在一大堆文件里，手机短信忽然响了，信息提示刷卡消费三十万。什么？居然在伊诺会所？ “言卿，刚才来的三个女的，其中有我的女人，你知道该怎么做。”腾啸天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放下电话，无声摇头，哎，老板的女人，来牛郎店消费，还是一拖二，让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做。 “经理，是老板电话？什么事吗？”言卿旁边一个年轻男子问道。 “没什么，刚才进来店里的三个女的，全部给上素菜。” “经理，这……这三个女的不像出不起钱的，而且她们也没要求全上素菜啊……。” “就这么吩咐下去吧，要是上了荤菜，咱们就都别干了。” 于是乎，陈婕她们在伊诺会所先是看了新上映的电影，去健身房运动了一番，陈婕和朱倩倩还去游了泳，林书涵不会游泳就去试着打了会儿枪，几乎没上靶的。 中午三人吃了顿精致的午餐，下午又做了头发，敷了脸，来了个全身经络疏通，陈婕将手指甲和脚指甲都做了华丽的花色，林书涵将红色脚指甲油洗去，换了自然色，朱倩倩也只是修了指甲，也均用的自然色。 因为没有过一天不回家，朱倩倩要回家吃晚饭，加上晚上在轻舞飞扬还有生日派对，三人便在下午四点多离开了伊诺会所。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真不知道为什么我妈他们讲到伊诺会所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陈婕抱怨道。 “我觉得挺好的，该有的都有，按摩技师也很专业呢。”朱倩倩似是挺满意：“对了书涵，这会费是多少一个人啊？我们都没问入会了以后是不是这些都免费啊。” “谁知道呢，刷的我舅舅的卡，我也觉得不错。” 于是三人就这么一边评论着一边出了门。 待到三人离开，言卿的神情才轻松下来，今天算是合法经营了一回。 第38章 过往 腾啸天在知道林书涵去牛郎店玩，还是刷的自己的卡后，情绪就极度暴躁，本想冲过去将她拎回来，只是后来凌彬来了，带来了最新得到的消息。 “我们跟了顾建国三四天，基本可以肯定他手上并没有钱孝宗实实在在的把柄，那次之所以写了条子，估计是怕被剁了手指，想拿当初钱孝宗告诉他莫清晨行踪的事继续说。” “那就是条没用的线索咯。” “可是从顾建国身上我们却发现其他有趣的事。顾建国的老婆在嫁给他时，是带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的，那个男孩就是顾建国现在的儿子顾少亭。不过目前还不知道顾少亭的亲老子是谁。” “确实有趣，但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猜顾建国因为什么跟莫清晨结仇？” “因为玉姐。”腾啸天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凌彬显然很意外，他在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吃惊了不小呢。他一直以为玉玲珑和莫清晨是在美国共同进修时相识相恋的，他们的生活轨迹，怎么可能跟顾建国这么个赌徒有交集呢。 “我猜的，你刚问我的时候我想起来玉姐原籍是山下镇的，而顾建国似乎也是在出事后从山下镇搬到西普镇的。” “对的，就是因为玉姐，因为玉姐小时候跟顾建国是有婚约的，后来不知怎的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你就尽打听这些没用的信息吗？” “还有呢，因为恨莫清晨抢走自己的未婚妻，顾建国就在知道莫清晨从美国回来后，寻到机会解决了他。” “凌彬，如果你就讲的这些，那你可以转身，出门。” “别急啊，今天你是怎么了？你知道跟莫清晨一起回来的还有谁吗？不是玉姐，而是他的导师啊，一个美国佬。” “好了，你可以走了。” “不会吧，这么劲爆的消息，几乎没人知道的，当初大家都以为莫清晨是因为他老爹在派出所意外死亡，要去省厅上访，中途遇到车祸身亡，但是……” “可是莫清晨的遗物里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对吧，那那个美国佬到中国来做了什么？我说你可以走了，是让你赶紧去弄份假的鉴定。每次非让我把话说那么清楚吗？”腾啸天一脸不以为意。 “而且，莫清晨车祸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不是救护车，而是山下镇派出所的警车，就在车祸发生后几分钟。其实那次车祸并没有那么惨烈，顾建国并不想要了莫清晨的命……” “跟我去趟玉姐店里。” 不久，腾啸天便和凌彬到了玲珑宝记，而玉玲珑就是这家珠宝店的老板。 今年已经四十岁的玉玲珑，因为保养得当，外人只当她三十出头。加上常年跟珠宝首饰打交道，玉玲珑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高贵时尚气质，配合她原本就美极了的五官，加上经过了岁月的沉淀，腾啸天一直都觉得玉玲珑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具有吸引力的女人。 “玉姐，好久没见了。”腾啸天上前道。 “你是想说我好久没去伊诺了吧。”见腾啸天风风火火赶来，玉玲珑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言卿确实很想你，你不想那小子吗？” “你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平台，他现在做得也不错，想他的人应该很多吧，他会有空想我么？”玉玲珑撇了撇嘴。 “他现在可不用亲自伺候人，我想除了你之外，他也不愿意再伺候别的女人，反正我是没办法的，摇钱树就这么没了。”腾啸天摊摊手。 “伊诺现在叫伊诺造梦园？” “是啊，言卿的主意，现在那里我已经都交给他了。本来嘛，做牛郎的，脸俊器大活好就行，偏这小子每样都不拔尖，却因为你一句什么‘女人找牛郎只是为了一个梦’，然后一跃成为台柱，他的攻心技能确实不错……” 说到言卿，玉玲珑不禁想起了七年前，言卿本名叫白冬生，今年32岁。七年前还没有伊诺会所，伊诺的前身金太阳俱乐部，是家十足的牛郎店。说到这里，玉玲珑不得不佩服腾啸天赚钱的眼光，比起用女人去赚男人的钱，显然用男人去赚女人的钱要快得多。 这一点梁振庭怕是想不到，他的女人们做上十天也没腾啸天这些男人做上一天赚得多。因为周围交往的都是些富太太，很多时候为了交际，玉玲珑也会去光顾。 7年前金太阳俱乐部。 玉玲珑陪着两个富商太太在金太阳俱乐部玫瑰包厢消遣。三人分别点了三个牛郎陪着喝酒。而玉玲珑点的正是新到店里的白冬生。玉玲珑不喜欢固定某个牛郎，她来得不多，通常会点生意较差的或者新来的，也算是给新人一些赚钱的机会。 看着两个富商太太对各自的牛郎动手动脚，玉玲珑在心里微微摇头，这两个富商太太是自己店里的大客户，她们提出来要找地方消遣，她也只能带她们来这里。 大约是觉得这样太无聊，其中一个富商太太突然出了一个主意：“今天晚上，你们中谁能同时伺候我们三个人，让我们满足了，我给谁十万。” “这个主意好，能者多劳，我再加十万。”另一个富商太太应和道。 一个晚上二十万啊，如果平时，要做三个月了。但是三个牛郎显然都没有表现出兴奋的神情，有命赚钱也要有命花才行。牛郎赚钱靠得是精力，遇到需求不大的客人，年轻的牛郎不用吃药也能应对，遇到需求大的客人，通常都需要吃些药物辅助。 吃伟哥这种东西，对人来说等于杀鸡取卵的行为，所以说牛郎的从业年限比妓女要短得多，完全是由身体状态和付出的成本来决定的。看眼前三个女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这个出主意的富商太太是金太阳俱乐部的常客，一个弟兄曾经连吃两颗伟哥都没能满足得了她，三个人，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发现白冬生想要站出来，玉玲珑拉了拉他的手，轻声说道：“你很缺钱吗？晚上陪我，我给你二十万。” 就这样，两个富太太最后只能失望的各自带了一个牛郎回酒店，而白冬生也自然跟着玉玲珑去了酒店。 “其实，牛郎这个职业是有其存在的意义的。”玉玲珑脸上红晕未消，半躺在床上对白冬生说道。 对于突然冒出的这句话，白冬生很是意外，这是他出来做牛郎接待的第五个客人，也是目前为止最温柔的一个。之前的客人也有跟他聊天的，但多半会问“为什么出来做牛郎”或者是评价他技巧方面的。 “牛郎存在的意义不就是我现在做的么。”白冬生尽管觉得这个问题无聊，但出于对客人的尊重，他还是回答了。 “每个找牛郎的女人其实都是想要一个梦。” “一个梦？”白冬生其实心里想：女人找牛郎难道不就是为了满足欲望么。 “一个真正优秀的牛郎，除了能让女人身体上愉悦外，更重要的是能让她的内心得到快乐，哪怕这些快乐是暂时的。花钱来这里的女人，心里最缺少的就是一个梦，而你，可以成为这个造梦者。” 说罢，玉玲珑写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递给了白冬生。 “不，我不能要你这么多钱，我一个晚上只值一万。” “是你应得的，不光因为之前我答应了你，还因为晚上你给了我一个梦，你将我当做一个女人来对待，而不只是你的客人。我该谢谢你。” 其实这番话玉玲珑不止对白冬生一个牛郎说过，但大约听懂了这番话，最后能做到用心对待每个客人，为她们造梦的就只有白冬生一人了。 后来不过两三年间，白冬生便一跃成为金太阳俱乐部的台柱，而后改名言卿，而金太阳也被腾啸天改成了伊诺会所，取“一诺千金”的谐音。 第39章 生日派对 玉玲珑跟腾啸天从一开始就相识，算起来，她还是林书涵的表嫂，而腾啸天为了给林锦荣报仇一直苦心经营玉玲珑也是知道的。当知道自己的丈夫原本可能不会死，而钱孝宗和丁涛则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玉玲珑自然希望能亲自出手为夫报仇。 “言卿以后就是你的人，你要用尽管拿去。” 玉玲珑明白腾啸天说的意思，钱孝宗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从他老婆和儿子那边下手就容易的多了 钱孝宗的儿子今年未能考上书生中学，买读的费用高达50万，钱孝宗显然不愿意为儿子花这个钱，一来五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二来成绩太差进书生中学本来就没有意义，最后还是在别的学校考试。但钱孝宗的妻子程静梅却很希望儿子能进书生中学，无奈家中都是丈夫说了算。 当天晚上七点多，夜色还未深，但各大娱乐场所已然热闹了起来。轻舞飞扬ktv开业不过一个月有余，因为前期声势造得比较大，即便拥有大小包厢两百余个，到周末依然爆满。 陈婕订的超大包厢可以容纳二三十人，所以她把能叫来的人都叫来了，包括顾少亭和郑皓宇这两大才子帅哥，其实林书涵也就认识这两个人。当然，她更好奇的是，三万多一个晚上的包厢该是怎么样的。直到亲眼所见，才觉得原来钱是可以这样花的，ktv是可以弄成这样的。 整个包厢约有三百多个平方，被分成一大一小两个区域，大的区域中间是一个小型的舞台，上面摆放有电子钢琴、架子鼓、吉他等乐器，还有一个非常拉风的立式话筒。 舞台正下方是一个十平方左右的小型电动舞池，环绕舞池的是一整圈深红色真皮沙发，足可以宽敞的坐下二十个人。 小区域较大区域抬高了两个台阶，大约有一百个平方，摆放着七八套高脚实木桌椅。整个包厢四周放置了至少七八台超大液晶显示屏，可以与舞台后面的大型幕布同步显示点唱内容。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林书涵或许还会觉得不值三万二，但当四个乐手出现并走到舞台中间开始演奏时，她们才知道，原来在这里点歌可以给现场奏乐。 “晚上可以给你开个人演唱会了。”林书涵对朱倩倩说道。在陈婕的要求下，朱倩倩晚上做了公主式打扮，一套鹅黄色蓬蓬裙，头发烫成一次性的大卷，别了一顶小皇冠。 “我不会唱歌。”朱倩倩浅笑道。 “早知道给你弄个复古造型了，穿个旗袍，弄个波浪刘海，握着话筒唱夜上海，多赞哪。”陈婕凑了过来，神情显得无比惋惜。 “那是旧上海的歌女好不好，要是你喜欢，现在去弄一个也来得及啊。”林书涵白了陈婕一眼。 “郑皓宇会唱歌，他唱得可好听了。”陈婕立刻扯开了话题，她虽然是麦霸，但那也是对着屏幕开着原声唱的，这种现场演唱版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环视一周，发现有电子点唱设备，这才稍稍放下心，想来这乐队也不可能点什么给现场奏什么，那一个晚上还不得累趴下啊。 “一个男人唱歌好有什么用，不过长得好看又会唱歌，倒是可以去卖，哈哈哈哈。”林书涵自顾自笑起来，却没发现陈婕和朱倩倩已经收敛了笑容，看着林书涵，一副“你惨了”的模样。 “你确实很会夸人，看来我以后不愁生计了。”悠悠的声音传来，林书涵瞬间一个激灵。 “呵呵……呵，是啊，卖唱很赚钱啊。”庆幸自己脑子转得快，刚才也没脱口而出“牛郎”、“鸭子”之类的，不然可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哦——”郑皓宇拉长了音：“我还以为你说我长得好看，可以卖身呢。”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这不陈婕说你唱歌好听，我说的是卖唱，对，是卖唱。”缩了缩脖子，林书涵觉得不能再跟这个腹黑说下去了，他绝对是有读心术的，反正自己在他面前总觉得有点心虚，于是装着无辜样小跑着去探索那个电动舞池去了。 陆陆续续大伙儿都到了，气氛也热闹起来，除了有支乐队在卖力演奏外，大体跟普通派对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你找我我找他拼酒。当然，喝了些酒的姑娘小伙们闹腾起来也就更疯了。 林书涵对着大部分陌生的年轻面孔，并没有喝多少酒，她已经过了那种喜欢热闹的年纪。 而且在林书涵还是陈笑，陈笑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的娱乐活动啊，打死了有台小霸王已经可以成为整幢楼的孩子王了。陈笑年轻那会儿，倒还流行滑旱冰，四轮的那种，迪厅也有，但是她没去过，酒吧就更不用说了。 直到工作了才偶尔被单位同事拖着来ktv唱唱歌，她不会唱歌，多半也就坐着听别人唱。 顶着一副17岁的年轻皮囊，装着三十多岁的心，这应该是幸运的，但如果强迫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去跟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一起甩头扭屁股，实在是做不到啊。看着已经玩疯了的陈婕，还有即便平时稳重但今晚显然已被灌醉了七分的朱倩倩，林书涵觉得自己有点离群。 不过，似乎离群的不止林书涵一人，环视一圈，舞台周围没有见到那两大才子啊，似乎早就来了。只见顾少亭和郑皓宇此刻正坐在小区域的一个角落里，看上去很安静。 好奇地走了过去，林书涵汗了：“还以为你们在探讨功课呢，原来是在摇色子。” “在这里探讨功课，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们脑子有问题？”郑皓宇挖苦道。 “你们很无聊耶，摇色子不喝酒，有什么意思啊，一点动力都没有了。” 一般来说，摇色子跟划拳甚至拳头剪刀布之类比输赢的方式都是为喝酒助兴的，但相比后者这些，摇色子的技巧性显然更高，而且更考验双方的心理，运气好很重要，但更多时候打的就是心理仗。 正因为如此，心机男顾少亭遇上腹黑男郑皓宇，又是在这种地方，摇色子就成了两人心理较量的方式。 “来来来，我给你们开酒，输了喝半杯好了。”林书涵来了兴趣，拎过两瓶啤酒坐到了两人旁边。 “他不会喝酒。”顾少亭说道。 “哈哈，你不会喝酒？怎么有人不会喝酒。你是那种喝一杯就倒的吗？”林书涵强忍住没有大笑。 “喝了酒会过敏。”郑皓宇悠悠地说。 “过敏？会怎么样？浑身长疹子还是突然晕倒那种啊？”林书涵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她第一次听说有人酒精过敏，酒精，多么常见的东西啊，这都能过敏。 “会发高烧。”依然是悠悠的声音。 “这么可怜啊。那你平时吃的菜都不能放料酒这些吗？如果中暑也不能喝藿香正气水这些吗？要是打针擦酒精棉花也会过敏吗？”不能怪林书涵这么好奇啊，酒精实在是太常见了，难以想象酒精过敏的人怎么过日子。 “没那么夸张，不直接喝酒，平时生活没什么影响。” “哎，那真可惜了。”林书涵撇了撇嘴。 “他不能喝，你总能喝吧，我酒精不过敏。”正在林书涵扫兴之时，顾少亭忽然说道。 第40章 心理战术 看着顾少亭近乎挑衅的眼神，林书涵一拍桌子：“好，我跟你喝，说吧，怎么个喝法，要不你们俩继续摇色子，他输了我喝，你输了自己喝。” “那我不是占你便宜了？”郑皓宇说道。 “对了，你们刚才谁赢得比较多？”林书涵突然想起来，她得提前知道自己的搭档实力如何啊。 “一半一半。”顾少亭回答道。他跟郑皓宇玩了有十几把，确实没有分出胜负。 “那行，你们开始吧。”林书涵一边说着，一边往两个杯子里各倒了半杯酒。 “我觉得我不该占你便宜，既然你跟少亭喝酒，那就该你跟他摇色子。”郑皓宇将色子推到了林书涵面前。 “我不会玩这个。”你这是不让我占便宜吗？你这是直接坑我好不好，你们俩摇，好歹一半一半，我这根本不会的去摇，还不输惨了喝死。 “这种越是不会玩的赢面越大。”郑皓宇向林书涵投来一个肯定的目光。 林书涵是听过像擦麻将打扑克这种，都有说法是越不会打的人运气越好，越容易赢。摇色子也是这个理吗？那倒是可以一试。 “那先试三次吧，不然说我欺负新人。”顾少亭建议道。 “不用试了，这么简单的东西，再说试了三次就不算欺负新人了？”在郑皓宇简单介绍了规则之后，林书涵确实觉得这个不难，就是算双方的点数嘛。 闻言，顾少亭的脸色有点难看，确实今天怎么算来都是欺负新人。 “别看我，我无所谓，你自己输了自己喝，跟我有什么关系。”发现林书涵看向自己，郑皓宇摊了摊手。 “输了有酒喝，也不算是坏事，但是如果我老输，你这师父面子上会挂不住的。” 说罢林书涵也不等郑皓宇再说什么，就摇了起来。 “我先喊吧，五个4。”不等顾少亭看色子，林书涵就先喊了。 “不要一开始就喊这么大。”郑皓宇在旁边提醒道。 “观棋不语真君子懂吗？”林书涵抱怨道。 刚开始就喊五个4，确实喊得有点大，顾少亭看了看自己的色子，一个1，一个4，两个5，一个6，也就是说他自己只有两个4，但是林书涵是新手，不可能没4却喊这么多4，所以，至少应该有三个4，而且十有八九是实的，这回真是给喊难住了，如果自己往上喊六个4，可能就会被叫开，输面就很大，但是现在自己叫开的话，也可能输。思量再三，顾少亭还是喊了六个4。 “七个4。”林书涵想都没想继续往上喊。 “输了喝酒的哦，除非你豹子。”说着顾少亭揭开了自己的色子盅。 “你有两个4，我有五个，这样算谁输了？”林书涵揭开自己色子盅的同时看向郑皓宇。 “他输了。” 顾少亭一脸黑线，真是应了句“新手好运气”，居然还是纯豹子。 “哈哈，幸好没有先试试，好，下次输了喝一杯，哦不，喝一瓶。”林书涵摩拳擦掌又摇起了色子，她准备晚上好好灌灌这个顾少亭，怎么的也给沈梦瑶出口气。 “喂，你才赢一回啊，而且完全靠的运气，不用这么豪吧。”郑皓宇提醒道。 “不要嫉妒我的运气。”放下色子盅后迅速掀开看了一眼，林书涵便要开口喊。 “输了的先喊。”郑皓宇再次提醒道。 “麻烦。” “三个6。”这次顾少亭谨慎了些，他有一个1，一个4，三个5，算是很不错的，三个6算是很保险的喊法，盘算着如果林书涵往上跟四个6，他就喊五个5。 “我一个6都没有。”林书涵揭开了自己的色子盅，一个2，两个3，两个4。” “你可以喝了。”郑皓宇对着顾少亭说道。 “这样就他输了？”林书涵看向顾少亭，见他要重新摇色子，赶紧伸手揭开了他的色子盅。 “喂喂，你自己都没有三个6，居然还喊三个6，太狡猾了啊。”林书涵大叫起来。 顾少亭的嘴角抽搐起来，居然这样就被开，还被说狡猾。 “他是估计你应该有6。”郑皓宇解释道。 “哦，原来还要算上对方的啊。”林书涵好像突然明白似的点头道。 这下轮到郑皓宇的嘴角抽搐起来，敢情这丫的还没明白规则呢。看向顾少亭，给他投了一个同情的目光，顾少亭回了一个略尴尬的笑。 明白了自己前两次都是靠的运气，林书涵一扫之前轻敌的状态，开始谨慎起来。 “四个4。”喝完了整整一瓶酒，吸取之前的教训，考虑到林书涵作为新人直来直往的性格，顾少亭在自己有两个1，一个4，一个5，一个6的情况下，先喊了。 林书涵认为顾少亭这会应该只有一个最多两个4，因为第二次他就在自己只有一个6的情况下喊了三个6。林书涵又看了看自己的色子，一个1，两个4，两个5，可以跟着喊4也可以喊5，考虑到顾少亭喊的是4，自己还是跟4比较保险。 “五个4。” “五个5。”顾少亭毫不犹豫。 “你怎么一会儿喊4一会儿喊5的啊，你到底是有4还是有5？”林书涵愤怒起来。她自己是有三个5没有错，但是顾少亭最开始喊4，他有三个4的可能性，但肯定不会有三个5啊，自己喊六个5，被开的话就输定了，如果继续喊六个4，就要赌顾少亭有三个4。 “这下该怎么喊啊？”林书涵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喊了，于是看向郑皓宇。 在郑皓宇看来，如果这盘是自己跟顾少亭玩，他不会跟着喊4的，当然，顾少亭可能最开始就不会喊四个4。郑皓宇则认为这次他应该有三个4，他会吸取第二盘的教训，面对的是一个直来直往的新手，撒谎没有多少意义。 但他自己不会有四个4，因为他不是个相信运气的人，所以他不会认为林书涵这次一个4都没有，或者在有了第二盘的经验后，这次又马上开他。但是这会儿他又能喊5，就证明了他那三个4不是纯的，可能是两个1和一个4和一个5。其实林书涵无论喊六个4还是六个5，赢面都比较大，但喊到这个时候，对手是顾少亭，双方的色子又集中在4和5，越往上越难。 “已经喊死了，你随便喊吧。”郑皓宇带着一丝无奈说道。 用眼神埋怨着郑皓宇，林书涵只好硬着头皮喊了“六个4。” 如果没有郑皓宇那句话，顾少亭会喊六个5，但是这会儿他心里又盘算起来，双方的色子肯定是集中在4和5，越往上越难，如果林书涵有三个4，她应该不会这么犹豫，郑皓宇更不可能说已经喊死了。 那么说，林书涵只有两个4，而认为自己有三个4，这样才会在分析很久后喊出五个4，又在自己突然喊五个5后很生气，因为林书涵应该是等着自己喊六个4然后开自己。 “开。”顾少亭开了自己的色子盅。 “哈哈，刚好六个4，你又输了，一瓶一瓶。”仔细数了顾少亭的色子，林书涵大叫起来。 顾少亭用一种“算你狠”的眼神看向郑皓宇，郑皓宇撇过头不去接那眼神，却似在说“兵不厌诈”。 之后林书涵动不动就询问郑皓宇的意见，几乎就又是顾少亭和郑皓宇在玩，只是换成顾少亭和林书涵喝酒而已。因为有输有赢，林书涵便抬出女子的身份，自己输了喝一杯，顾少亭输了喝一瓶，几个回合下来，林书涵也喝了有三四瓶，醉了七八分。 第21章 陈年旧事 公安局钱孝宗办公室 “钱政委，你找我？”丁涛一走进办公室，便发现钱孝宗的脸色有点不对。 “钉子……”钱孝宗叹了一口气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丁涛就知道发生事情了，随即坐到了钱孝宗对面的椅子上，轻声问道。 “钉子”是钱孝宗还在山下镇派出所当副所长时对丁涛的称呼，而丁涛则称钱孝宗为“大哥”，那时丁涛还只是个普通的民警，两人的关系在那个时候最为密切，可以说是除了女人没有共用，其他都能分享。 后来钱孝宗到了局里，明里暗里帮了丁涛不少，也很快将他弄到了局里，40岁的丁涛，去年被任命了副局长，分管治安和“两所”（拘留所和看守所），相较那些资历更老的副局长，丁涛的权力要大得多，而丁涛也知道这都是钱孝宗的功劳。 “你还记得顾建国吗？”钱孝宗问道。 “顾建国？”丁涛沉思了片刻：“你是说那个货车司机？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提到他？难道……” “这是我刚收到的，如果只是那件事，他不可能有证据，况且抖出那件事，对他自己也没好处，但我怕他还知道其他什么，比如……”说着钱孝宗将那张纸递给了丁涛。 “200万！”丁涛几乎是失声惊叫：“他怎么会开这么高的价，想当年，也是他自己跟莫清晨有仇，我们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给他而已。” “所以我怀疑顾建国知道其他的事，本来我以为是因为沈崇民出事了，他随便找个人而已，但200万啊，如果不是有把柄，量他也没这么大的胆。你确定当年你派去的人拿到那份东西了吗？” “虽然不是我亲自处理的事故现场，但是那份尸检报告却是我亲手从莫清晨随身物品中拿到的，当天就销毁了，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看到过。”丁涛保证道。 “多做几手准备吧，查一查顾建国最近几年的动向，都跟什么人接触过。莫清晨当年有没有可能将事情告诉其他人，或者留了备份资料，他还有没有家人或者交往密切的朋友之类的。另外，我准备彻底清一下那些地下赌庄，下午部署。这个明面上可以大张旗鼓进行，但暗地里要给我查清楚这张条子的来处。”钱孝宗交代道。 “放心吧大哥，这些事我都会亲自去办。另外，估计这个价位应该是翻了一番了，要不要我找个老板去把这个面子接下来，拿100万先把事情压一压，我担心顾建国是要被卸手卸脚了才铤而走险，万一扛不住，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啊。” “你全权去办吧，事了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大哥，你我之间说什么亏待不亏待，没有你，就没有钉子我今天。”丁涛应声退出钱孝宗的办公室。 钱孝宗靠在椅子上，思绪回到了14年前，事实上，即便过去了十多年，当年发生的一幕幕仍然挥之不去。 “大哥，那老会计果然藏在他儿子这里，今天去差点让他逃了，这会儿人带回来了，怎么处理？”民警丁涛一脸兴奋地对当时还是山下镇派出所副所长的钱孝宗说道。 “真没想到，林锦荣这么大的案子，上头居然漏了莫于广这么大一个线索，先别往上报，审上一审。”钱孝宗也难掩兴奋。 “你说我们要是从这老会计身上捞到有用的信息，会不会一下子飞黄腾达啊。”丁涛摩拳擦掌。 林锦荣的案子虽然由省厅直接办了，但是由于牵涉太广，一些不重要的人物的抓捕工作还是交由地方公安进行。莫于广，锦荣集团下属天翼商贸公司会计，时年59岁，从天翼商贸公司创立之初即担任会计。 锦荣集团特大涉黑案爆出来之后，公司被查封，莫于广便下落不明。由于只是普通员工，加上天翼商贸公司本身从事的是正常的商贸活动，所以此人并未受到重视。但是当时的钱孝忠却在无意中得知这个莫于广竟然是林锦荣妻子舒莫璟的舅舅，且因为年长舒莫璟很多，几乎是如父亲般抚养她长大。 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怎么可能捞不到有用的信息？ 审讯室里。 “说吧，我们已经知道你跟林锦荣的关系了，所以你不可能只是一个会计。”丁涛冷冷说道。 对面椅子上，一脸疲倦的莫于广依然是那句重复了无数遍的话：“我只是一个会计，天翼商贸集团的账目问题我都清楚，除此之外，我真的一无所知。”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不要以为你一把年纪我下不去手，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法制的社会，你们不能私下对我用刑，我要找律师。”莫于广喊道。 “法制？律师？没用刑你头脑就坏了吧。哈哈……这里我说了算。只要不整死你，难道我们还怕你出去说？再说你觉得你还能出得去吗？” 于是莫于广便被双手反扣铁窗吊起，使得身体前倾，脚尖点地。这种俗称“鸭儿浮水”，一般人能扛个两三天，不过莫于广只被吊了半天，手腕上就留下了深深的手铐的痕迹 “不要在身上留痕迹，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见此情形，钱孝宗提醒道。 之后丁涛小心了很多，他开始是用强光照着莫于广不让他睡觉，之后又用针扎他的十指，而后又将被扎过的手指浸在盐水中。如此这般四五天后，莫于广依然没有说出任何丁涛他们想要的的信息，反而面色越来越苍白，似是支撑不住。 “那老头子快不行了，怎么办？”丁涛有点慌，向钱孝宗讨招。 “不用急，给他安排个特殊的房间。”钱孝宗说的“特殊的房间”就是一些关押了吸毒人员或者有暴力倾向人员的房间，一般跟这些人关在一起，很容易出事。 不过，就在莫于广被关进去的当天，也没有“预料的事情”发生，莫于广便因为连日受刑，加上年事已高，支撑不住死了。 莫于广的突然死亡，并没有让钱孝宗他们特别忧虑，这种审死人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编个理由，找个犯人当替死鬼，很快就能掩盖过去。事实上他们也这么做了。 莫于广的儿子莫清晨，当时正在美国攻读生物学博士，得知自己的父亲被派出所叫去后莫名其妙死亡，便请了自己的导师回国，要求尸检。 我们向来是一个与外国友人关系融洽的国家，所以在这位外国教授参与进来后，尸检便得以顺利进行。所以如果不是莫清晨刚好在美国留学，而他的导师又愿意来插上一脚，是绝对不会发生派出所死了人还让尸检的事情的。 尸检的结果，洋洋洒洒十多张报告，但归结到最后，莫于广是被刑讯至死的。 在拿到这份尸检报告后，莫清晨随即启程准备去省政府上访。这个消息被时任山下镇镇长的沈崇民知道，亲自带队北上拦截，动静非常大。而与此同时，丁涛悄悄找到了与莫清晨有私人恩怨的货车司机顾建国，给了他五万块，明示他做的时候“可以狠一点”。 于是，莫清晨在前往省政府的路上遇到车祸，当场身亡，肇事司机因交通肇事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缓期三年执行。待到莫清晨的新婚妻子玉玲珑得知消息从美国赶回来的时候，得到的只是莫清晨的骨灰以及一堆遗物。 第41章 是不是男人 这边林书涵她们正在开着生日派对，隔壁的总统包厢里，则是梁振庭为丁涛安排的活动。丁涛因为白天拘留所出了事，加上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活动，就没有来。 于是梁振庭精心的安排倒是便宜了城南所和城中所一众干警。当然，梁振庭这个生意上的人精，自然不可能真的把极品的货色拿到这里来糟蹋，不过是将些较低层次的陪侍小姐包装包装，但已然阵容华丽。 如果说内部装修，两个包厢相差不是很大，只是总统包厢的舞台更豪华一些。另外就是多了一个相对隐私的区域，由两大块磨砂玻璃门与外面的开放空间隔离开来，里面是由一张张靠背约一人高的半圆沙发相互交错组成花朵的形状。 由于沙发靠背高，又是交错摆放，即便拼在一起，窝在里面倒是相互看不到，很是适合小情侣们谈情说爱。而且，从房间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尤其是舞台上的情况，但从外面却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虽然安排了总统包厢，晚上来的人却是不多，本来说好的有八九个人，实际只到了六个：包括参与上次劫持和从酒店带走林书涵的四个人，城南所所长，还有邓子豪。 其他几个人都各自有事没有来。虽然只有六个人，梁振庭却给安排了十七八个陪侍小姐，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鱼贯而入，几个人眼睛都直了，想不到今日有如此艳福。 进入房间内的女子自觉分成两拨，一拨登台表演歌舞，一拨则熟练地坐到几个男人身边服侍起来。 总统包厢里一幅靡靡景致，陈婕那边安排的生日派对则是到了上蛋糕的高潮阶段。 只见两名服务员用推车推来了一个足有一米多高，怕是两人环抱都够呛的大蛋糕，放置到舞台中央，乐队开始演奏欢快的生日歌。蛋糕造型并没有多少特别，只是因为特别巨型，倒是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了一番。 “这么多奶油，够每个人洗澡了。”已经站到舞台下方的顾少亭带着些醉意愉悦地说道。 这话说得很轻，但却是每个字都钻进了林书涵的耳朵里，心下想到：奶油洗澡，他想怎样，难不成因为刚才输得太多要报仇？看情况不是很妙，林书涵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离顾少亭远了一些，却是挨到了郑皓宇的身边，而郑皓宇则是自然地伸出手搭在了林书涵的腰间。 “耍流氓啊！”林书涵忽然感觉到不对劲，猛一回头，额头结结实实撞到了郑皓宇的下巴。 “啊……”这喊声是郑皓宇的，硬生生地把林书涵到嘴边的痛给憋了回去。 “你喊什么喊啊，我的额头更痛好不好。”林书涵揉着自己的额头斜着眼看向郑皓宇。 “先是你主动靠过来，我什么都没做，你说我耍流氓，然后你撞了我，我痛当然喊出来，你又不准我喊。你不是我的下巴，怎么知道我的下巴没你的额头痛？真是无赖。”郑皓宇悠悠地说着，还似乎嫌弃地往旁边退了一步，甩了甩手。 “你……你的下巴是尖的，我的额头是平的，相互撞击，当然是我的额头更痛！”林书涵先是气得想直接过去踩上两脚泄愤，而后转念一想，这种腹黑男，若不能说赢他，怕是以后会越来越占下风。 “是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说我们承受了同样的力道，但是同样的力施在较小的面积上，产生的压力会更大，那我的下巴痛感自然更强烈。”郑皓宇依旧是悠悠地说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你的骨头更硬一些！”林书涵气急。 “我想有必要向你科普一下，人体最坚硬的部分，排第一的是指甲，第二是牙齿，第三是头骨，而下巴可能连前十都进不了。” “我是个女的！”林书涵几乎要跳脚。 “你是个女的又怎样？” “你还是个男人吗？”林书涵觉得这种腹黑男，简直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好男不跟女斗都不知道吗？ “你很关心这个问题吗？”郑皓宇忽然看向林书涵，眼睛放光。 “不跟你争了。”发现郑皓宇诡异的眼神，林书涵明白自己这个回合算是输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就在林书涵和郑皓宇你来我往的间隙，朱倩倩已经被大家推到了舞台上，吹蜡烛许愿切蛋糕的传统节目即将开始。 由于蛋糕很大，17支蜡烛这个数量也不算少，朱倩倩便拉上陈婕和林书涵跟她一起吹蜡烛。 “你可以顺带着许个愿，等下不会被弄得太惨。”顾少亭的声音在林书涵耳边响起。 没明白什么个意思，一头雾水的林书涵跟着陈婕和朱倩倩一起吹灭了蜡烛。 “啊！”就在林书涵的头被人忽然用力按到蛋糕上的瞬间，她明白了刚才顾少亭那句话的意思，猛回头去想看看自己被谁暗算了，盘算着十有八九是顾少亭借机报仇，开始说什么奶油洗澡，刚才又提醒自己，他那种心机男，有这么好心提醒自己？肯定是他下的手。却不想回头看到的是顾少亭正站在陈婕身后伺机行动，而自己身后，郑皓宇抹了一手奶油咧嘴在笑。 “你，你想干什么？”林书涵一脸警惕。 “你都已经这样了，不差这一点了。”刚才确实不是郑皓宇动的手，他也是刚抹了一手奶油想要弄弄林书涵，这会儿既然已经撞到枪口上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说罢顺手也抹了上去。 忽然被袭击两次，林书涵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郑皓宇身上，但显然对方有备而来，反应迅速，几次反击都落空，反而自己身上、脸上已经满是奶油。当然，陈婕也没好到哪里去。朱倩倩这个主角倒是只有脸上一点点。 “为什么总是盯着我们俩。”陈婕没好气地咆哮道。 “结婚时都是整伴娘，生日时当然是整寿星闺蜜啦。”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然后战斗更加激烈了。 直到大家把整个蛋糕糟蹋得差不多了，才渐渐停息下来。 “谁来给寿星献歌一曲啊。”又是陈婕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大家都把目光瞄向了郑皓宇。林书涵明白，大约这个家伙歌唱得确实不错，对了，他钢琴弹得也是相当不错的。 林书涵总觉得一个男人应该多一些运动方面的特长才比较有男人味，比如说篮球打得好啊，擅长骑马射箭打网球之类的，身上坐着女朋友还能做俯卧撑的，最好有八块腹肌。 即便这些做不到，像萧肃那样阳光又带点纨绔的坏，或者像腾啸天那样成熟温润还带点霸道总裁范儿的，都比较适合自己，像郑皓宇这样腹黑又似弱不禁风的男人，不是自己的菜。 “你唱首“新贵妃醉酒”吧。”林书涵感觉自己正在给郑皓宇挖坑，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酒窝也露了出来。 “你的爱好挺特别啊。”郑皓宇说着用手指戳了戳林书涵的酒窝。 “你……”林书涵语塞。 “味道不错。”郑皓宇将手指放进嘴里，啧啧道。 “你恶不恶心啊……” 还没等林书涵说完，郑皓宇已经登台，跟乐队低声说了几句后，乐队开始演奏，果然是“新贵妃醉酒”。 只那第一句一出口，林书涵便有一种要晕过去的感觉，如果不是站得这么近清楚地知道声音是从某人嘴里发出来的，林书涵肯定要质疑这是假唱，不仅女声惟妙惟肖，男声那一段唱得也十分温润动听。 待到郑皓宇唱完下来，大家是一片掌声，林书涵却似鄙夷地抛出了一句：“你是个男的么？” “你晚上问第二遍了，想不到你这么纠结这个问题。” 虽然气不过，但也决心不再跟这个腹黑男斗，林书涵咬咬牙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跟陈婕一起去卫生间整理脸上身上的奶油去了。 正当两拨人在轻舞飞扬一片欢乐气氛的时候，钱孝宗的桌前悄悄多了一份东西，而邓子豪的寝室里，一个人悄然进去停留片刻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第42章 劲爆消息 公安局钱孝宗办公室。 看着桌面上突然多出来的一份尸体检验报告，钱孝宗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这份1996年的尸检报告复印件，标本正是莫于广，检验人签名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英文名。 钱孝宗当年并没有看过尸检报告，只知道莫清晨请来了他在美国的博士生导师，报告出来后直接就前往省厅了。为了避嫌，钱孝宗让丁涛去截，所以理论上丁涛是看过真正的尸检报告的。但是这会儿，钱孝宗并不想叫丁涛过来，他开始梳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远的不说，他已经私下听到很多关于丁涛行事张扬，与道上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手还伸得很长这些言论，单就最近发生的几件事，顾建国索要200万，丁涛轻易就通过腾啸天搞定了这个事；拘留所几百人同时食物中毒，市里就此事本该紧急作出处理以安抚舆论的，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单就这两件事，还不能说明他这个手下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吗？当年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虽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如果丁涛借他人之手弄死了自己，不仅很可能将自己现在的位置取而代之，当年这件事也很可能就彻底石沉大海了。 钱孝宗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还有得选择，因为放在他桌子上的不仅仅只有这份尸检报告复印件，还有一份需要他来签署同意的取保候审申请报告。报告上用铅笔写了一行字：“见人给原件。” 潘辰华……钱孝宗反复看了这个人的相关案卷材料，组织卖淫，性质也不是特别严重，若说取保候审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从表面看，不过是个劣迹斑斑的色鬼而已，无论按照年龄、出生地还是生活经历，似乎都与莫于广、莫清晨没有关联，与顾建国也搭不上边，甚至与当年林锦荣的案子也没有交集。案发当年，潘辰华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左右思量，钱孝宗最终在申请报告上签上了同意字样。 律师叶铭成今天特别兴奋，昨天赵启俊的案件开庭审理，他提交的立功材料被采纳，果然定性为重大立功，虽然最终判决还没有下，相必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无期徒刑。这个案件，不仅自己赚了十几万的代理费，而且在所里一下子名气大了起来。这还不算，这会儿他高兴的是又接到了一个大案子，而且非常有趣。 就在刚才，一个辉煌夜总会的小姐找到自己，说她三天前被城中派出所的副所长强奸了。小姐告被人强奸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多半是因为在嫖资问题上说不拢，但今天这个显然不是这种情况，因为扫黄被抓进去，被迫发生关系，然后才被放出来，确实很符合逻辑，是事实的可能性也很大。 如果只是这样，叶铭成大约也只是让她自己去报案就是了，多半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的。可是今天这个叫袁玫玫的坐台女却是异常坚定，不仅一出手就是五万的代理费订金，而且还在事先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例如，手腕上和脖子上的伤痕，现在已经不是很清楚，但却是在第一时间做了证据固定。 被强奸时，对方是用了避孕套的，所以袁玫玫的体内没有精液，这一点按理说会很致命，但是袁玫玫却说当时在对方的内裤上留有自己的体液，而那条内裤，她肯定依然在对方的寝室里。三天了，若那个证物依然在，加上强奸罪定案很重要的依据是被害人的陈述和当时的情形。而事成后二十万的律师费也是让叶铭成心动的原因。 于是，在告知袁玫玫如何报案以及如何陈述之后，叶铭成也开始着手准备这个案件的相关材料。 就在邓子豪搂着一个身高一米七的大胸女子喝得醉醺醺的走出轻舞飞扬ktv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两个穿着他再也熟悉不过的警服却还有些眼生的警察，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正停在轻舞飞扬ktv大门口。 “对不住了，你还是自己上车吧，别让弟兄们为难了。”说话这个人邓子豪有点印象，似乎是刑侦大队的。 “不过来唱个歌喝个酒而已，不用上纲上线吧，你们该不会是因为她吧？”说着，邓子豪将原本搂着的女子往外推了一推。 “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只奉命将你带回局里去。”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城中所的邓子豪啊，你们凭什么要带我走？不就是公安局嘛，老子每天都去，但是今天晚上老子不去。”邓子豪显然醉得不轻。 “还是到局里说吧。”见邓子豪醉意较浓，两个警察也不跟他再多说话，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再说下去看的人会更多。 他们本来不想到ktv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带人，但被害人明确说了强奸她的人现在就在轻舞飞扬，同时报案说在案发现场还有重要证据。所以他们两个人来这里带邓子豪的同时，另外有两名弟兄已经前去封锁了邓子豪在城中所的寝室，等待进一步的搜查。 此刻从里面陆续出来的几个刚才跟邓子豪一起在总统包厢喝酒的人，看到门口的情形则已经酒醒了大半，愣愣站在里面不敢往前半步，生怕自己出来也被带走。直到邓子豪被带上了警车，车开出去很远了，他们才走出了ktv，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来，这个事是很隐蔽的，只是被害人报案，涉及到的又是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相关情况也还没有查证，公安他们自己人肯定是不会对外去说。但“派出所所长强奸坐台女”这一劲爆消息却在邓子豪被抓后就迅速在微信朋友圈流传开来，到了后半夜，各大论坛上也已经是铺天盖地的各种评论。 林书涵她们在给朱倩倩过完生日后，除了郑皓宇因为不能喝酒而没喝之外，其他人都醉得差不多了。好在金成武敬业地一直等在门外，将几个女生一一送回了家。 见到被送回来满身酒气和奶油气的林书涵，腾啸天是生气的，小小年纪，动不动喝那么多酒，不知道会影响发育啊。可是，当林书涵将那醉得通红的脸凑到自己面前，睁开惺忪的眼睛呢喃了句“还是你帅”之后，腾啸天的心忽然就软了，轻轻打横抱起了她，径直走向了卧室。 第43章 可怜父母心 直到邓子豪被带到了公安局刑侦大队，他的酒才稍稍醒了些，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我没有睡那个婊砸，妈的，老子是被冤枉的。”邓子豪大声喊道。虽然他心里有点虚，毕竟是真的做了，但同时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的心又定了定。 他仔细地回忆着当初的整个过程，确保不遗漏任何一个可能使自己获罪的细节，而且他必须提前就可能出现的问题作出合理解释。报案人肯定就是那个辉煌夜总会的坐台女袁玫玫，好在自己当初用了避孕套，所以这个女人的体内不会有自己的精液，那么问题可能就在于手上和身上的一些伤痕了。 说起这一点，邓子豪稍稍有些后悔，都是那该死的林书涵，若不是她开始挑逗着自己欲火焚身，后来也不至于对那袁玫玫下手那么重。而且以前的那些坐台女，都是为了出去主动投怀送抱，双赢的事情，大家都是你情我愿，根本没有任何顾虑，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即便已经身陷囹圄，但邓子豪也并不悲观，虽然因为这个事可能会坐实他在外面玩女人这个事，但自己的老婆刚生了孩子，而且她那么爱自己，只要多说一些好话，以后收敛点，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至于老丈人丈母娘那里他也不是很担心，自己的老丈人有次去坐台，还是自己给做了掩护，所以就男人在外面玩女人这回事，相信自己跟老丈人是有共同语言的，那搞定了作为一家经济支柱的老丈人，丈母娘无非就是多说自己几句而已。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个所谓的被害人袁玫玫。邓子豪不怕她要钱，就怕要些别的东西，比如想要借此从良。当然，问题不会很大，既然只是个出来卖的，横竖能用钱搞定。 就在邓子豪各种盘算各种想法的时候，他的家人们也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倒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有志一同地去想怎么把他弄出来。于是各家便忙着分别找关系和门路去了。 邓子豪的父母都是普通农民，本来生了一个好儿子，不仅考上公务员成了警察，还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派出所副所长，是两老最值得骄傲的资本。 邓子豪的父亲以前是不太赞同儿子跟公务员的陈笑分手娶一个赋闲在家的女子为妻的，但邓子豪的母亲却是对现在的儿媳妇很是满意，因为亲家家底丰厚，即便没有什么官场上的关系，只凭着往局里几个领导那里送礼送钱，儿子那么快就当了官，儿媳妇肚子争气又给生了个大胖孙子，怎么的都比那个空当了什么办公室主任的陈笑强。 可是如今，儿子一夜之间居然背上了强奸犯的罪名，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儿子会犯下这样的罪。 “儿子肯定是被冤枉的。”邓子豪的母亲掩面哭泣道。 “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去找那个女的，若是儿子真的糟蹋了人家，咱们这两把老骨头试试看能不能求得她的原谅，只要她不去告，儿子就没事了。”邓子豪的父亲安慰道。 “对对，只要她不去告，儿子就不会有事了。”邓子豪的母亲破涕为笑。 也顾不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两个老人在打听到袁玫玫的工作地点后，就在辉煌夜总会的门口等待起来。 “小袁，外头两个老人可能是找你的，他们跟保安说要找袁玫玫，我记得你本名就叫这个吧，这会儿两个人就坐在门口等呢。” 在辉煌夜总会，没有人会用本名，因为袁这个姓不是很常见，所以大家都叫袁玫玫小袁，如果客人问起，小袁会说自己叫袁静，反正也不需要身份验证。 “我这边还有客人呢，他们爱在外面等就等吧。”袁玫玫冷冷说道。 自那次从城中派出所回来，袁玫玫就被安排到vip区，接待的客人层次也比之前的要高，至少不会在包厢里就动手动脚，但收入反而比之前要多得多。辉煌夜总会是不允许小姐私下接单的，更不允许私下被包养，除非辞职。 但袁玫玫也知道，很多在vip区的姐妹都是想借这个平台接触更高层次的老板，最终希望能被包养，甚至成为正室。不过袁玫玫并不作这样的打算，她就是想多赚一些钱，然后远离这些地方，做做小生意，过有钱的幸福的生活。 昨天晚上梁老板让她接待了一个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轻老板，虽然袁玫玫看他并不像个老板，但人家除了两千的台费外，一出手就给了自己一千的小费。小费是用现金支付的，也就可以直接到自己的口袋里。后来这个老板又提出要包夜，主动开价一个晚上三万。 按照客人出的价格，小姐本人可以获得五成，也就是说，陪这个客人睡上一晚，袁玫玫可以得到一万五，这是她入行以来最贵的一晚了。以前一个晚上客人最多为她出过8000，自己也就得个4000，而且到了酒店才知道，这个客人不仅准备了皮鞭、绳索等东西用以助兴，而且能力超强，一做半个多小时，差点没把自己累趴下，完了半夜和快天亮了又各弄了一次。所以那次的4000真心赚的辛苦钱。 本来是担心这次一万五是不是也不好赚，但到了酒店，人家老板压根不要自己陪睡，只是要求自己去报案，连律师和律师费都准备好了。袁玫玫开始还担心梁老板知道了会不会炒了自己鱿鱼，没想到这事竟然老板也是同意的。想来自己之前那么努力工作，在派出所又受了委屈，终于好运来了。 邓子豪的父母就在辉煌夜总会门口一直等到凌晨一点，才等的小姐们陆续下班。虽说如今正值夏天，但到了半夜还是有些凉飕飕，两个老人又只穿了短袖汗衫，已然冻得嘴唇发白。 袁玫玫并不是冷心冷情之人，之前要陪客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两个老人，她知道他们肯定是来给邓子豪求情的，儿子做得再错，做父母的总是希望能替儿子去承担责任。但是这次，她也没的选择。 显然这个邓子豪得罪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人家要搞他，即便不借自己的手，相信以这个人物的实力，用其他方式也是可以的，既然这个邓子豪横竖都是死，那自己借此多获得一些利益又何妨。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袁玫玫终于还是走到两个老人面前，她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哪怕结果很残忍，但是至少不让老人作无谓的等待和纠缠。 “你们不要求我，邓子豪真的强奸了我，我虽然是个小姐，但是我也有尊严。”几句话说得语气坚定，倒让邓子豪的父母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求。 就在袁玫玫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就听到“扑通扑通”两声。袁玫玫没有回头，她知道两个老人给自己跪下了，此刻她已经泪流满面，但却是快步离开了辉煌夜总会。 待到几乎看不见袁玫玫的身影，邓子豪的父亲才站了起来，扶起已经哭成泪人的妻子，说道：“我们去找找陈笑吧，那个孩子心眼儿好，这么多年在市政府大楼里工作，怎么的也比咱们有关系，她会念在跟子豪谈过朋友，帮忙托托关系的。” 第44章 没怎么样 林书涵因为在朱倩倩的生日派对上喝多了，几乎一整夜意识都不甚清楚，也睡得很难受，刚回家那会儿就吐了腾啸天一身，后来半夜又吐过几回。 一开始腾啸天还能耐着性子给她好好擦洗，到后来，便已是忍不住直接将她扔进浴缸了。吐到后来，连着床上都一塌糊涂，林书涵自己的卧室也是没法继续睡了，腾啸天只好将她抱到自己的房间。所以说，喝醉的女人其实一点都不可爱。 虽然腾啸天这会儿完全有可趁之机，但这样一个浑身酒气，动不动会吐自己一身的女人只给人又累又烦的感觉，更别提让人有性趣了。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林书涵感觉自己好了一些，虽然头还是很痛，但好像缓过来了。她转了一个身，压倒一条暖暖的大腿，嗯，感觉挺舒服的，便蹭了蹭。嗯？大腿？谁的大腿？！ 林书涵忽然察觉到不对，噌地坐了起来，但是头很重，又险些载了回去。 “你为什么会睡在我床上？”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腾啸天，林书涵有点崩溃，虽然她对腾啸天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喜欢，但这并不表明自己愿意跟他滚床单，毕竟两人对外是舅甥关系，而且年龄也差得蛮多。 腾啸天似是听到了林书涵的话，也可能没听到，并未睁开眼睛，而是转了一个身继续睡。忙了一个晚上，也就刚刚这一个多小时消停点，这会儿真的很困啊。 “喂喂，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趁我喝醉了对我做这种事。”林书涵用脚踹了踹腾啸天的后背，有点委屈起来，将被子都拉了过来，抱在自己胸前。 腾啸天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短裤，上身也没穿衣服，因为昨晚被吐的次数多了，衣服都堆在洗衣机里呢。这会儿被子全被卷走了，倒是有些凉意，于是又转了一个身，紧挨着林书涵，还蜷起了身子。 其实腾啸天的身材真的很好，尽管此时蜷着身子，但就在刚才转身那会儿，林书涵似乎瞄到了那平坦的腹部上还有腹肌，麦芽色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真正应了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似乎是察觉到林书涵在看自己，腾啸天的嘴角微微上翘，竟是露出一抹诱人的微笑。 “你还笑得出来，你……快说你把我怎么了？”林书涵又羞又恼，即便是身材好的帅哥，也不能趁人之危啊。再说了，如果你说要，我也不一定就不给啊，大家培养培养感情，水到渠成多好啊，如今这样就失身了，以后还怎么愉快地玩耍啦。 “没怎么样。”腾啸天努努嘴道。 “居然还说没怎么样？你，你为什么没有穿衣服？我，我昨天晚上不是穿的这件衣服！”林书涵暴躁起来。 “哦，那确实怎么样了。”腾啸天蜷得更紧了些。 “你快给我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林书涵对腾啸天拳打脚踢起来。 “那我负责好了。”说着，腾啸天手臂一伸，将林书涵按回到床上，翻身便压了上去。 “还是一身酒味，既然醒了，就自己去洗干净吧。”腾啸天在凑近闻了闻之后，一脸嫌弃地将林书涵推了出去。 林书涵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被欺负了居然还被嫌酒味重：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我给睡了？” “广义上是这样的。”腾啸天单手支撑起脑袋斜躺在床上，看着暴躁的林书涵。 发现林书涵满脸通红，腾啸天觉得适可而止就好，不然真可能没事闹出点事来：“只是一起睡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去看看你的卧室，如果还能睡人，我也不想跟你挤一张床。” “那，是你给我换了衣服？你把我看光光了？”一听并没有在一起滚床单，林书涵的怒气稍稍消了些，但是想起自己现在穿的一身睡衣，不禁有点郁闷起来，想来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了。 腾啸天用一种“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很正常好不好”的眼神看着林书涵，没有说话。 不习惯这种眼神，林书涵撇开了头，用脚踹了踹腾啸天：“你赶紧起来穿衣服，你这样我不习惯。” “哎，你从小是我带大的，想当初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每天给你洗澡，你七八岁了都还尿床，尿了床就光屁股跑到我的被窝里来睡，赶都赶不走。”腾啸天哀怨地嘟囔着，将“光屁股”三个字咬得有点重。 “那是小时候，小孩子是不分男女的。”林书涵辩论道。 “是啊，后来你长大了，可还是冷不防就掀我被窝要跟我一起睡，你不知道你发育得还算不错，而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吗？”此刻腾啸天已经站起身，寻了件旧t恤穿上。 “那你就不知道主动避嫌？我当时又不知道你不是我亲舅舅，就像女儿大了偶尔跟爸爸睡也正常啊。”林书涵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这个本尊以前也太不懂事了，女儿大了都要跟爸爸避嫌，更何况是舅舅。” “也就你认为这是正常的，所以我睡了快两年的办公室了，而且好几次都暗示你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是你心里有鬼。”林书涵这会儿觉得本尊也挺不容易的，从小带大自己的舅舅，居然还不是亲的，若真是十几年相处下来，一时间接受怕真的很难，好在自己不是本尊，没太大心理压力。 “我又不是圣人。”腾啸天说着便出了房门，他要去叫个钟点工来好好打扫一番，哎，真是女大会折腾。 也就是在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凌彬已经开着车等在了拘留所门口，高高的铁门旁，一扇小门打开，一个脸色苍白且瘦弱的男子近乎萎靡般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 凌彬按了按喇叭，示意他车在这边。 男子往车这边看了看，有气无力地走了过来，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怎么这么久才把我弄出来啊？不知道在里面很难受吗？”进来的正是潘辰华。 “我说潘子啊，你这回可是涉刑事了，这种可大可小，搞不好是要蹲上十来年的。不是我说，你自己搞女人就搞吧，横竖来个治安拘留，这会儿倒好，还搞起对外批发来，还怨我们不够速度，你的良心长在鸡巴上的吧。” “嘿嘿，这不正好方便赚点外快嘛。”潘辰华摸了摸后脑勺。 “你这一失踪有两年多了吧，让弟兄们好找。” “有活儿干了吗？我这不也是觉得总白吃白喝白玩女人对不起大家嘛，就想着自力更生……” “结果就更进大牢里去了。”凌彬抢白道：“走吧，大哥给你安排了接风，之后你有的忙了。” 凌彬说的给潘辰华安排的接风，就是给他找了几个女人，那家伙躲在房间里整整一个上午，到了午饭时间才精神抖擞地出来，一扫之前的苍白和瘦弱，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对此，凌彬也确实很无语。 第45章 互换的秘密 从辉煌夜总会回来之后，邓子豪的父母没有立刻去找陈笑，一是想再等等看亲家那边有没有好的消息传来，二是也确实太晚了，毕竟去求人家办事，总要挑个好一点的时间。 邓子豪的老丈人这会儿虽然是提着厚礼挨个上门，却是一一碰壁。先是去了刑侦大队大队长家里，本来看到自己提来的东西，对方眼里都放光了，但当自己说明了来意就被婉言谢绝了。后来才知道，人家女婿跟自家女婿同是派出所民警，还是同年进的单位，这会儿不落井下石都要烧高香了。 后来又去了丁副局长那里，他一直都是来者不拒，拿钱办事的，之前邓子豪能当上派出所副所长，他老丈人往丁涛这里可是塞了不少钱。但不知道为什么，丁副局长今天的情绪是非常糟糕，直接闭门谢客。又打听了钱政委的家，结果说是钱政委在单位值班，他老婆不肯收礼也不愿传话。 到了这个份上，邓子豪的老丈人也是无计可施了，他本来就没多少关系。虽说有钱，但都是辛苦钱，平时为了保证公司正常运营，本就是求人的多，若说工商、地税这些部门，还能认识几个熟人，公安系统内则是能跑动的都跑过了，再往上，就望尘莫及了。当然他也明白，这会儿女婿出了这样的丑事，别人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也在情理之中。 等到天大亮，邓子豪的父母到亲家家里，双方将各自去运作的情况交流了一番，一阵叹息后又分头继续想办法去了。 大约上午十点多钟，邓子豪父母敲开了陈笑位于川西小区的寝室门。 开门的确实是陈笑，却又与记忆中的不太相同。在两位老人的记忆中，当年跟自己儿子谈恋爱的陈笑是个十分老实的女孩子，无论做什么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仅说话做事如此，就是打扮方面也跟很多未婚女子不同，十分低调，一头直发总是低低地束在脑后，永远的t恤长裤，永远的素面朝天，加上本就普通的五官，除了一个公务员的身份，倒是真的没什么亮点。 大约也是这个原因，自己的儿子才会选择现在这个哪怕没学历没工作，但要漂亮得多且有钱的妻子。 但这会儿他们看到的陈笑，头发稍稍染过，泛着深棕红色，用大夹子随意夹在脑后，发梢卷曲，掉落的碎发搭在额头以及肩膀上。脸上虽没有施脂粉，却显然精心打理过，眉毛不再是以前那般粗粗拉拉，而是修成弯弯柳叶状，脸上肌肤饱满有弹性，一身大红色的吊带睡裙未及膝盖，领口宽松，露出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乳沟，同时也勾勒得身材玲珑有致。虽然看上去也有三十的年纪，光彩却是胜过很多二十来岁的姑娘，有着一种成熟女性的妩媚。 “邓爸爸，邓妈妈，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说话吧。”见两位老人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发呆，陈笑主动开口说道，并将两人迎进了屋内。 还没开始说，邓子豪的母亲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只好由邓子豪的父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拜托陈笑给找找关系。 此时的陈笑，其实是原先的林书涵，但是她的灵魂进到陈笑身体里的同时，也拥有了这身体之前三十多年的记忆。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 七天前，也就是7月12日，那天早上她在龙阳大酒店的房间内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房间内一片狼藉，床单上一滩红色血迹是那样扎眼，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接二连三的知道各种真相，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大毒枭，黑社会老大，案发后被执行死刑。母亲爱父亲胜过爱自己，殉情而亡，自己三岁便成为孤儿。十几年来当做父亲对待的舅舅居然不是自己的亲舅舅，而且还对自己有男女之情。 情种郑皓宇，他却因一场意外对自己若即若离。借酒消愁却中了药，为什么那时候在身边的不是郑皓宇？哪怕是萧肃都好过那该死的顾少亭。如今已经失身，跟郑皓宇还会有可能吗？无法接受事实，也无法想象以后她今后的人生会是怎样的悲情，于是便选择了用最彻底的方式去解决。 “如果你选择死，不如来当我的第一个试验品吧。”就在她准备从21楼跳下去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喊住了自己。 “你想要怎样的人生？我都可以给你。”男子这样对她说道。 于是她选择了最平淡的那种人生，最简单的家庭，最简单的交际圈，朝九晚五的工作。当然，没有什么是免费的，为此她付出了15年的青春，一觉醒来就变成了32岁的陈笑。本来她想要抹去自己之前所有的记忆，但是那个男人说做不到。 “我只能复制记忆，不能将它抹去，除非让跟你替换的人带着你原先的记忆，但是这样的话，我不能保证那个人能不能接受这些记忆，从而做出跟你一样的举动。当然，我可以复制你要替换的那个人之前的记忆给你，相信当三十多年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你的脑子后，你原先拥有的记忆会被冲淡许多，而且，你已经不再是你了，也就不会再有那些烦恼了，难道不比去死要好很多吗？” 确实，当她醒来，虽然还带着自己之前的记忆，但已然如重生了一般。这些天，她对这种平淡的生活感到非常满意，当然，有点受不了这个身体本来的样子，适当改了改，如今看在眼里已经舒服很多。 在听邓子豪的父亲说完后，陈笑应下了会尽量帮着打打关系。不是因为之前的感情，纯粹的只是觉得老人可怜。 虽然有着跟邓子豪谈恋爱的记忆，但这些在现在的陈笑看来真的是不能算恋爱啊，没有心动，没有激情，纯粹的认为合适而在一起，被甩后也没多少伤感。 更令人惊讶的是，32岁了，居然还是个处女，实在无法想象这个身体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哎，大约平淡的人生都是这个样子的吧。搜索记忆，好像跟法院几个法官都有过一些接触，那就帮帮忙去说说情，希望判的时候能少几个月吧。 虽然关于“派出所长强奸坐台女”的新闻在w市甚至外面到处传，但因为与林书涵的生活没什么交集，加上她本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爱听八卦的人，所以倒也显得日子有些安静。当然，林书涵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这一出“公安系统最大的丑闻”居然是因自己而起，由腾啸天一手导演。 第46章 浅浅一吻 自从在朱倩倩生日派对上大醉了一场，就连陈婕也安生多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来找林书涵。沈梦瑶依然在她外婆家休养，这两天偶尔在群里也会说几句话，看样子心情好多了。 萧肃自从到了美国，几乎每天都有一个远洋电话打来，饶有兴趣地跟林书涵聊看到听到的新鲜事，但是由于时间差，每每接萧肃的电话，不是困得不行了就是还在迷糊中。 其实萧肃不是不知道他打电话来的时间有点不对，但是如果在这边的白天打来电话，林书涵不是忙着接不着，就是接通随便说几句就挂了，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只有在清晨或深夜了，她才会迷迷糊糊不挂自己的电话，甚至有时打着打着，萧肃都能听到林书涵已经睡着的呼呼声，但心里依然暖暖的，仿佛自己就陪在她身边一样。 就这样，也算是林书涵重新做人以来经过了一个多星期惊心动魄之后难得的三五天清闲日子。当然，还有个原因是利比亚要打仗了，而远天船业在那边有一些工程项目，腾啸天必须赶过去处理，前后大约要一个星期。 这天林书涵起床后，想起暑假已经过了快一半，而自己的暑假作业似乎根本没动，想不到啊，时隔十多年，居然还要面临暑假作业，当然，还有高考。 金成武依然老老实实地随叫随到，所以，当林书涵一个电话说要去学校之后，不到十分钟，那辆低调的豪车就停到了小区楼下。 到了学校，林书涵并没有直接去图书馆，这个时间段，学校小池塘的荷花该是开得正好，前几次都是来去匆匆，也没心情去观赏。这几天下来，自己不仅适应了这个身体，也逐渐适应了身边的人和事。 感觉本尊之前过的生活还是挺舒服挺简单的，除了父母双亡是个孤儿有点可怜外，其他真的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如果按照这个趋势生活下去，根本不用去羡慕那些嫁入豪门的女明星嘛，因为自己就算是豪门了。 也不用妒忌那些男朋友帅得一塌糊涂的，因为自己身边随便捏几个都帅到爆。还有单纯直率的闺蜜，腼腆老实的保镖兼司机，人生如此，还有什么遗憾啊。只是不知道，自己原先身体里的那个灵魂，会不会后悔从一个公主变成平民啊。 坐在水塘边的石头上，林书涵微微眯起眼睛，虽然因为没怎么打理，这个小水塘不仅水不够清澈，连本该盛开的荷花也有些稀稀疏疏，但一阵微风卷来，依然带来了夏天特有的浓郁花香，倒是让人感觉身心舒爽。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林书涵有感而发，想起这首《咏同心芙蓉》上半段刚出口，就听到有人附在耳边，悠悠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钻到了心里。 “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混着花香的男子的气息干净又清冷，吹拂在林书涵的耳边，拂过她耳边的绒毛，传到了全身。 林书涵一愣，随即快速地转头，脸颊擦过滑腻的一处，正对上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 她噌地蹦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郑皓宇，你有病啊，喜欢在人家耳边说话。”说着边用手在脸颊上擦了擦，心想：刚才撞到的应该是郑皓宇的鼻子吧，嗯，没错，感觉上肯定撞到的是鼻子！ 郑皓宇看着林书涵微红的脸，弯着的身子慢慢直起来，冲着她微微一笑，然后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不可否认，郑皓宇长得确实比萧肃好看，白玉的指尖，浅红的唇瓣，那一身空灵的气质，此刻交织出一种别样的妖娆。 但这一动作却看得林书涵浑身一震，心里想着：笑你妹啊，每次遇到你这个腹黑男就特别倒霉。第一次在公交车上就闹出个走光，后来又被萧肃绑到山上，再之后在琴房遇到，结果一出门就被打晕弄进了派出所。在朱倩倩的生日派对上，要不是这个连酒精都会过敏的怪人，还一手烂色子，自己也不会大醉然后被腾啸天占便宜。 虽然这些事跟郑皓宇其实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林书涵就是觉得因为遇到这个腹黑男了才会有后面那些倒霉事。 她此刻是又气又恼，脸憋得通红，冲着郑皓宇大声吼道：“我碰的又不是你的嘴巴，你摸什么摸！” 郑皓宇看着她憋急了的样子，眼光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悠悠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无心撞了我，可你还不至于霸道到不允许我摸一摸被撞到的地方吧” 林书涵见他笑得意味深长，恼怒道：“谁撞你嘴巴了，明明撞的是鼻子好不好。” “你说是鼻子，我说是嘴巴，可惜刚才没有见证人，我的脑门儿上也没有安装摄像头，说不清咯，除非按照刚才的情形再试一遍。”郑皓宇悠悠地说道，嘴角一抹挑衅的笑意。 “好，明明就是撞到的鼻子！”林书涵受不了这种被冤枉又被挑衅的事，一屁股坐到原来的石头上，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我刚才就是坐在这里，你忽然从后面来说话吓我，然后我转过头……” 她认真的说着，并未发现身后的男子已经将腰慢慢弯下，眼底泛起了一丝暧昧。 一转头，一股悠然的温润气息便迎面袭来，林书涵粉嫩的唇贴上了同样柔软的两片唇瓣。 林书涵瞳孔猛地一下缩紧，脑子嗡嗡作响，看着面前放大的白皙的脸庞和明亮的眸子正对着她，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却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只是这样浅浅一吻，那股悠然的气息却透过衣服一直沁入到心里？这种味道，明明是第一次感受到，却又是那么熟悉…… “嗯，现在我可以确定你刚才真的只是撞到我的鼻子，撞到嘴巴的感觉跟刚才的确实不一样。”郑皓宇的唇只在林书涵的唇上停留了一瞬，便站起了身，若无其事地说道。 林书涵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睁大眼睛看着郑皓宇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脸一下子更红，也更恼怒了。 “你这是变相占我便宜！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我已经是萧肃的女朋友了。”林书涵确实很恼怒，如果说被萧肃亲算是名正言顺，被腾啸天吻算是情势所迫，那这会儿算什么？不管本尊之前跟这个郑皓宇有什么关系，但自己没有，也不想跟这么个腹黑男扯上关系。 郑皓宇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本来想说能不能重新开始，但这会儿林书涵已经抬出了“萧肃女朋友”的身份，那还有什么好说呢。过去的感情因为这一年的别离，竟是在对方的眼底一丝留恋都不存在了。但这一点失落转瞬便消失了，依旧一副若无其事悠然的模样。 “我们只是为了避免误会才重新试一下，只不过这一试没那么准而已，所以，这只是个意外，不用跟我强调你已为人妇这个事实，更没必要上纲上线。”郑皓宇撇了撇嘴。 林书涵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言语上从这个腹黑男身上讨得便宜，还“为人妇”，有男朋友和“为人妇”是完全两码事好不好。这家伙确定是擅长音乐而不是辩论吗？去参加什么全国辩论大赛该是能稳拿第一吧。 “其实今天我来是想跟你说，希望下个月10号的荷花节你能来。前两年因为你舅舅都正好没在，所以你也没过来，今年我爷爷特意打电话问过你舅舅了，他表示会去……” 听着郑皓宇还在说什么荷花节，林书涵已经带着怒气转身离去，心里想着：腾啸天去不去关我什么事，我是吃饱了撑着才去跟你这个腹黑男过什么荷花节。 第47章 临时起意 果真还是应了林书涵自己认定的，每次遇到郑皓宇之后就会倒霉。这不刚在学校的荷花池边被莫名其妙亲了嘴，又羞又恼地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腾啸天一身短袖短裤居家模样，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心下咯噔，看来自由舒适的好日子结束了。 其实腾啸天并没有特别管着林书涵，反而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大约是之前一个人习惯了，加上知道腾啸天对自己有那特别的意思，几次三番又跟他有身体上的接触，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而偏偏腾啸天似乎很享受林书涵看到自己又尴尬又无奈的样子，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不仅在家穿得随意，还时不时在言语上讨一番便宜，俨然将自己定位成林书涵的同居男友。最为无奈的是，林书涵除了回这个家，也是哪里都去不了。 “你不是去利比亚了吗？”林书涵没好气地问道。 “见到人也不先喊，这么没礼貌。”腾啸天依然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你回来也没跟我打招呼啊，不是说要去一个星期吗？这会儿才五天呢。” “回来监督你有没有到处惹祸，有没有好好做功课。” “你能不能穿得别那么随意啊，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万一陈婕她们过来玩，看到你穿成这样，有损你钻石王老五的形象啊。” 闻言，腾啸天从沙发上起身坐起，若有其事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这样挺好的啊，该遮着的地方都遮着了，大街上很多这样穿出门的，怎么在你看来就是‘穿得随意’了？” “你以前不都是一副成功男士温润公子形象么？衬衫、领带、西服，无论夏天还是冬天都是这样的。”确实，在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在公开场合看到的腾啸天都是一副成功男士的模样。 “原来你喜欢那样的我啊？我还以为你喜欢萧肃那样的……”腾啸天努了努嘴，显得有些无奈。 “你跟他能比啊，难不成他穿什么你也要学着穿？”其实林书涵的意思是萧肃毕竟只是个孩子，虽然阳光帅气性格直爽，颇讨女孩子喜欢，但他无论从气质上内涵上都是没办法跟腾啸天比的，腾啸天有他自己特有的成熟魅力。可这话在腾啸天此刻听来，却是觉得自己在林书涵心里没有萧肃的分量重，多少有些嫉妒起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跟林书涵的差距不只是年龄，还有其他很多。 说完，也没注意到腾啸天失落的样子，林书涵便躲进了自己的卧室，在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舅甥关系，她却是感觉像不正常同居，或许更多的是自己心里有鬼吧。 两人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都竖着耳朵听对方的动静，大约半个多小时的安静后，便是凌彬兴冲冲地找了来。 “喂，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潘子搞来的。”凌彬难掩兴奋，也没管腾啸天情绪低落，环顾客厅四周没有别人，就径直打开了客厅电视。 一阵捣鼓后，电视画面里显示出一个监控探头拍摄的视频。 从画面中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安装在一辆轿车上的摄像头秘密拍下的车内情形，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在开车，副驾驶上，坐着一名年轻女子。 摄像头大约是安装在后座正中间的位置，还能自动转向，除了不能看到开车人和坐车人的正脸，基本上能将车内的情形全部摄入。开头约两个多小时就是在开车，于是便被凌彬快进了过去。 “好了，开始有内容了。”凌彬在快进到一个点上停了下来。 只见画面上，开车男子的手伸到了女子的胸前一阵揉捏，女子则是欲拒还休，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会儿只看到嘴在动，没有听到声音。 “真可惜没有声音，”凌彬感慨道：“早知道会有精彩好看，怎么的也要加个录音设备，不然真像看哑剧。” “嗯，你可以跟他提提建议。”腾啸天应和道：“不过想必这个是临时起意的吧。” “你怎么知道他是临时起意的？确实啊，我们在从z市回来的路上，在服务区的时候看到这一男一女，潘子说他倆会有情况，趁着两人进去吃饭就安了这东西。不过说起来，潘子开锁的功夫也不是盖的。” 凌彬津津有味地讲着，电视画面上，车已经停止了行进，而车内的两人则拥抱在了一起。 “潘子虽是临时起意，但不是无事生非，这条鱼虽然不大，但这几天无聊，还是可以拿来玩玩的。”腾啸天低声说道，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他们俩真有兴致，都吻了快十分钟了，还不进入下一环节。”凌彬看得兴致勃勃，没去仔细听腾啸天刚才似乎的自说自话。 “你看第二遍了吧，还那么兴奋？”腾啸天仰天翻了个白眼。 “我这不是怕你看着没劲嘛，给你作讲解呢。对了，你怎么知道这是条大鱼啊？我后来查了下，那男的居然是城管局局长。看来咱们以后可以乱贴小广告了，嗯，停车不刷卡也行。”凌彬咧着嘴笑着说道。 “对啊，你还可以拉着弟兄们去摆个摊卖个烧烤啥的，也不用怕了。你难道没注意到那个女的吗？”腾啸天有点受不了凌彬这木头疙瘩讲笑话的样子。 “我查过了，这女的就是城管局一个普通干部，没什么啊。”凌彬耸了耸肩。 “这个女的是没什么特别，但是他老公是招投标中心主任。”腾啸天依然低声说道。 此时，电视上两个人的衣服已经扯得零零散散，纠缠到了一起。 “我都没查到的事，你怎么知道？”凌彬瞪大了眼睛看着腾啸天，这会儿他对电视里上演的激情画面反而没有兴趣了，当然，主要是之前看过一遍了。 但这会儿，腾啸天却是不再理他了，饶有兴趣地看起了活春宫，顺手还拿起了茶几上一个苹果，也不削皮，便啃了起来。 大约是两人都太关注电视里的内容，又在讲着话，丝毫没注意到什么时候一个人已经从楼上走下来，站在了沙发后面，眼睛同样盯着电视屏幕。 “想不到这城管局长能力还不错，这会儿做了有十几分钟了吧。”腾啸天咬完了一个苹果，啧啧说道。 “可惜一直都是一个姿势，没什么看头。”一个女声悠悠飘来，却像当头浇下的一盆冷水，腾啸天一个激灵绷直了身体，而凌彬则是在回头看了一眼后，张大了嘴巴只看着腾啸天说不出话。 “而且没有声音，画面模糊，看不清关键部位，唯一好的就是没有打马赛克。”依然是悠悠的女声。 “嘿……嘿嘿，我跟你舅舅在谈公事。”凌彬摸着后脑勺憨憨说道。他们确实在谈公事啊，真的是公事，可是这会儿实话说出口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谎话啊，而且是那种立刻就会被拆穿的谎话。 “没什么，男人嘛，我可以理解你们需要这些东西来调剂一下，我也是发表客观的意见，以后还是找些清晰有声音的片源来看吧。”说完，林书涵也不去看腾啸天那忽红忽白的脸，径直从茶几上也拿了一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上楼去了。留下楼下两人凌乱在风中。 第49章 意外中标 旭日建设集团郑乾斌办公室。 郑乾斌此刻手里正拿着两份材料，一份是《w市城中街道鑫海路工程招标公告》，另一份是该工程的《投标通知书》。这个市政工程的项目业主和招标人都是w市住房和城乡建设规划局，建设资金财政拨款，委托w市建设工程咨询有限公司进行招标代理，在市招投标中心备案。 鑫海路南起城西大道，北接07省道，全长3721209米，红线宽度42米，道路涉及现状河流两条，设桥梁两座。而这次的招标工程包括桥梁、道路、雨水管道和污水管道等。 这个工程对旭日建设集团来说不算是个大项目，但这几年，w市本地的市政工程基本上都是被旭日拿下的，所以对于鑫海路这个工程，郑乾斌也是势在必得。 或者可以说，在目前的形势下，没有哪家建筑企业可以分得旭日锅里的一杯羹，这不仅跟旭日建设集团几十年的实力有关，还因为无论是住建局、建工局还是发改局，这些跟建筑工程相关的单位主要负责人，基本上都跟旭日有交情，而市里也一直默认，从而造成了旭日一家独大。 大凡有旭日参与投标的项目，大家都会明白自己“陪太子读书”的身份，无非露个脸刷下存在而已。 做市政工程的好处很多，一是工程款不会拖欠，按照合同，到了什么进度付多少款，施工方基本上不需要垫付资金。 这个也是最大的好处，因为很多建筑企业都是死在被项目业主拖欠工程款上面，一旦资金跟不上，无论是借款支付额外利息，还是停工采取诉讼方式，都意味着这个项目很可能不会盈利甚至亏损。 二是项目施工阻力小。因为是市政工程，通常有政府各方面政策支持和人力保障，例如同样就征地补偿款有群众不满意的问题，若是市政工程，大多采取高压政策，而一般的商业开发项目，市里则更多的要求项目业主作出退步，进而就会影响到工程进度、款项支付，最终影响施工方的利益。 虽然外界认为市政工程应该对质量方面要求更严格一些，其实不然，现在的状况是每一个五年计划画一个蓝图，每换一套班子出一个思路，没有哪个新上任的领导愿意在前任画下的蓝图上继续干活。所以，一条路修好了可能只通车三年就会改道，一座桥造好了可能使用不过五年就拆除，甚至三年前建造的公园，树苗都还没长大，已然冷落。所以，只要打好相关验收部门的关系，市政工程项目真可谓是低投入高回报。 远天船业腾啸天办公室。 “真的要把这个给谭新野？难道不该给他老婆吗？”凌彬晃着手上的光盘，他所说的谭新野正是招投标中心的主任，光盘里刻录的便是之前潘辰华偷拍下来的他老婆和城管局长的车震视频。 “给他老婆做什么？再欣赏一遍？”腾啸天手里拿着好几份资料相互比对着，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难道他还会帮我们？”凌彬很是不解，他原本以为这个光盘应当寄给当事人，然后吹吹枕边风什么的。 “那要看怎样的男人，谭新野这个人心眼小，疑心重，做事谨小慎微，这种人通常极好面子。对了，他前阶段频繁往z市的医院跑，我猜大约是去看的男科。”腾啸天一边说着，一边似选定了一份资料，满意地点头。 “你连谭新野这种小人物那个方面不行去看医生都知道？你……”凌彬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确实，作为一个招投标中心主任，在偌大的官场，真的只是个芝麻小官，甚至不能算是官，因为还不是副科，只能算是正股级。 这个级别，大事做不了主，小事管不上手，通常就是个上情下达的传话筒和欺上瞒下的和事老，还经常会是各种不好事件的替罪羊。陈笑那会儿当的档案局办公室主任也是这么个尴尬的存在。 “小人物的作用有时候是很关键的，我们就看看这家新公司能不能竞标成功吧。”腾啸天说着的同时将一份公司资料递给了凌彬。 “你有信心也不用这么轻敌吧，对手好歹是旭日建设集团，建筑业老大啊，市里头关系强着呢，你要这么个空壳的公司去竞争……” “这样才好玩啊。”腾啸天手指轻敲桌面，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对了，几个跟建筑工程方面有关的单位里，好像咱们的人不多啊，看来咱们也要‘跑部钱进’了。” 两天后，w市的大街小巷，一个明面消息和一个小道消息飞速传开。 明面消息是一家外来的建筑企业，居然打败了本地建筑业巨头旭日建设集团，取得了鑫海路市政工程项目的承包权。由于消息太过突然，甚至连这个外来企业的情况都没人了解过，只传说幕后老板是个女的，但公司法人代表又不是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年纪也不大，三十不到。 于是有人猜测，这个能突然横插一脚把旭日煮熟的鸭子弄飞的幕后女老板，背后肯定有大的关系，大约老公是省里面的高官，所以也不能明面上经商。也有人说，关系也许要通到中央，可能是谁谁的二奶，谁不知道旭日的郑老爷子在部队里是有关系的，如果不是有中央层面的支持，谁敢去抢旭日的饭碗？ 比起这种与老百姓生活无甚关联的明面消息，小道消息则要劲爆得多。前些日子一直在传的“派出所长强奸坐台女”的事有了新进展，据说成为这个强奸案定案的关键证据是一条这个副所长在案发当天穿过的内裤，内裤上留有受害坐台女的体液。 这个消息还不算什么，强悍的是，这个坐台女报案是在案发的三天后，而这条成为关键证据的内裤以及上面的液体，居然还在，这个信息量就大了。有人说是因为这个副所长在如今大热的夏天，一条内裤连穿了四天甚至更久；也有人说内裤是从寝室搜出来的，因为这个副所长堆积了四天甚至更久的内裤都没有洗；还有人说警方出动了警犬，从一大堆没洗的衣物中找出了沾有那个坐台女体液的内裤。 总之，在这种时候，广大劳动人民充分发挥了想象和创造能力，各种版本铺天盖地。以至于很多老婆都开始用这个事作为让不爱干净的老公勤换内裤的说辞。“要是这个派出所长勤换内裤，就不用坐牢了。”这都什么逻辑啊。 旭日建设集团则在投标结果公布的当下就炸了锅，郑乾斌将下属送过来的简单几句关于鑫海路市政工程项目中标单位简介狠狠摔在了地上。 “一群废物，这种小道消息也拿来跟我说。我不要‘可能’、‘也许’，我要知道这个公司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他们能如此精确地知道标底，去给我查！” 下面人连声应“是”，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第50章 不甚和谐 郑乾斌坐回到座位上，情绪依然有些失控。他今年已经50岁了，独立执掌旭日建设集团也有十几个年头，由于是独子，从小在父亲的庇佑下成长，一直顺遂。 其实郑乾斌的能力并不差，虽说不足以开疆拓土，守业绰绰有余。但父亲郑诚一作为旭日建设集团的创始人，光环实在太过强烈，导致即便已经50岁了的郑乾斌依然生活在父亲光环的阴影下。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受不了失败，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失败。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也让他很是头疼。早就知道父亲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与一个从事珠宝设计的女子生有一个女儿，但因为不是婚生子，加上那个女儿一直跟随母亲生活在z市，所以郑乾斌也并不在意。 但前几年自己的母亲去世，父亲便开始有意要去接回这对母女，自己从中做了很多周旋，父亲后来才没有再提。但就在几天前，父亲又重提此事，并且很高兴，说是女儿愿意认祖归宗，他准备在今年的荷花节上公开这个女儿的身份。 如今的旭日建设集团，虽然郑乾斌是董事长，全面负责公司的运营，但只握有公司20的股份，除去公开发行的20，老爷子自己依然掌握着60的股份，具有绝对的话语权。 本来，郑乾斌生了两个儿子且均成年，想来老爷子手上的股份最终是要传给两个孙子的，便也不在意。可眼下突然冒出一个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若是老爷子宠爱这个女儿，又觉得多年来有所亏欠想要弥补，那将来的格局怕是会完全不同。 这样想来，加上这次鑫海路市政工程项目的意外落败，郑乾斌一肚子的懊恼。 与郑乾斌不同，两大事件的始作俑者腾啸天，此刻无比悠闲，正扮演着“严厉舅舅”的角色，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玩着一支水笔，监督着“外甥女”完成暑假作业，丝毫没有懈怠的样子。 钱孝宗家，晚九点。 已经一个星期没着家的钱孝宗晚上终于没继续在单位睡，儿子去了同学家玩没有在，便是夫妻二人吃了顿简单的晚饭，此刻程静梅收拾房子，钱孝宗靠在沙发上发呆。 他的心情依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更糟。拘留所食物中毒事件虽然没有前些日子那样传得沸沸扬扬，目前也没有人员死亡，但还有十几个人仍然在接受治疗，家属们的情绪也是非常激动。 城中所的邓子豪被人告强奸，本来严格保密的事件，却不知什么原因弄得全城皆知，连着最新进展情况加上各种无端猜测，使得这件丑闻不断发酵，也使得整个公安队伍的形象一落千丈。甚至在相亲界还流传这样一首打油诗：誓死不嫁公安男，派出所里尽乱来，夜夜值班当新郎，最后只把牢坐穿。若说什么事情稍微让他有点宽心的，就是今天收到一封快件，里面是当年莫于广尸检报告的正本。 程静梅今天也收了个包裹，是她在网上买的一件情趣睡衣。好在现在网上购物很方便，不然依着程静梅的性格，还真不知道哪里去买，或者怎么迈进实体店里去买。 也不怪她要想到这块，钱孝宗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所以对于男女之事她的要求并不高。有时候偷偷看到片子里女主角叫声迭起反应激烈，她都会告诉自己那是故意演来给男人们看的，性生活的主要目的就是造孩子和满足男人的需求。所以如果钱孝宗不主动，程静梅一般也不会提这方面的要求。 但最近丈夫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身为公安局政委是不需要值夜班的，但丈夫借口不回来，是不是对自己没有性趣了呢？也难怪，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忙于照顾孩子，两人在一起亲密的机会很有限不说，程静梅也知道自己不太打扮，也不主动，更别说什么床上技巧抓住男人这回事了。 思量再三，程静梅才从网上下手了这件不算夸张的粉红色的低胸蕾丝略透明的情趣内衣。 “孝宗，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卧室吧。”程静梅换上了这件新买的内衣，走到钱孝宗身后轻声说道。 “你先睡吧，我看会儿电视。”钱孝宗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并没有回头去看程静梅。 程静梅也没有恼，她轻轻地将手放在钱孝宗的肩膀上，温柔地按压了起来：“你是不是很累啊，我给你捏几下吧。” “嗯。”钱孝宗微微闭上眼睛。他很欣慰，妻子温柔，儿子听话，这个家让他感觉很温暖。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自己比妻子大太多，加上工作压力大，不仅平时对妻子照顾关心不够，就是性生活方面也经常感觉力不从心，好在妻子对这方面要求不高。 程静梅感觉钱孝宗的身子软了下来，原本皱起来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心下有些欢喜，慢慢将原本放在肩膀上按压的手顺着锁骨滑到了钱孝宗的胸前，食指轻轻绕着打圈。 “你干什么。”钱孝宗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把抓住程静梅的手，回头瞪着她。 “我……”程静梅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钱孝宗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怎么穿成这样？”钱孝宗知道自己的反应激烈了一些，放开了手，语气也温柔了下来。 “孝宗，你觉得我这样穿好看吗？”程静梅低下头红着脸轻声问道。 确实，36岁的程静梅，皮肤白皙，身材姣好，如今穿着这身略透明的睡衣，胸前两点若隐若现。钱孝宗嗓子有些发痒，他当然知道妻子穿成这样的目的，这大约是迄今为止妻子最主动的一次了。 钱孝宗站起身，绕到沙发后面，一手扶着程静梅的腰，一手拂过她的脸庞，将散在她脸颊上的几丝鬓发温柔地捋到耳后，然后俯身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亲在耳朵上，程静梅浑身像过了电一般，身子立刻酥软了下来。轻轻打横抱起妻子，钱孝宗举步进了卧室。 这一次，钱孝宗做了很多前戏，热烈的亲吻，温柔的爱抚，他知道妻子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但他自己却依然反应不大。 大约是看出丈夫的苦衷，程静梅慢慢变被动为主动(此处本有描写，被迫省略)…… 即便如此，最终钱孝宗只进行了五分钟不到便败下阵来。程静梅倒也没恼，两人各自面朝外侧躺着，但是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程静梅的身体依然滚烫，情绪仍未平复，她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张俊朗的脸，还有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一句“我这个人比较倔”不断重播着。言卿，这么特别的名字，怎么能叫人不记住。 第51章 三人用餐 “书涵，待会儿我来找你。”林书涵挂了陈婕的电话，看向腾啸天，见他依然窝在椅子里不动，只好开口说道：“陈婕打电话来，说待会儿要过来找我。” “真是麻烦，真不懂你们女生为什么三天两头要缠在一起。”腾啸天不满地站起身去到自己房间换衣服。 陈婕之所以在来之前打一个电话，也是由于上次突然跑来找林书涵，结果就看到了穿着波西米亚风格花短裤，光着上身刚洗完澡的腾啸天，一时间非常尴尬。 虽然之后陈婕也跟林书涵夸过没想到她这个舅舅脱了衣服身材是极好的，但也不意味着能够坦然直面，所以提前打个电话来，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直到换了一身“腾啸天对外交往式”的商务休闲装，林书涵这才满意地走过去，挽起他的胳膊，意味深长地啧啧道：“这样才像我温润帅气又多金的钻石王老五舅舅啊。”惹来腾啸天一阵白眼。 也只片刻功夫，陈婕的叽叽喳喳声便传来了。 “晚上一起去看电影，新上映的超级大片，可好看了。” 林书涵对看电影其实没多少兴趣，但是比起在家里对着腾啸天尴尬，又要被监督做作业，她还是宁可去看电影。 “倩倩去吗？”如果拉上朱倩倩，陈婕就没那么咋咋呼呼，林书涵自认没有压制陈婕的能力，大约她也就受一点朱倩倩的管。 “她昨天就去z市参加书法大赛了啊，你忘啦？晚上就我们俩，看电影又不打群架，人多力量大。” “哦，也是，我作业做糊涂了，都忘记了。那就去吧，晚饭在我家吃还是出去吃？”林书涵跟陈婕说话的同时却是看向腾啸天，而陈婕此时也正看着他，两人言下之意是如果腾啸天给做的话，当然是在家吃了再出门咯。 “不要看我，你们俩出去看电影又没我的份，干嘛我要做饭给你们吃。”腾啸天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今天郑家老头子郑诚一又打电话来再次跟他确认了8月10日那天他能去参加荷花节。他大约能猜到那天会发生什么，虽然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但那毕竟是三年前的想法，早知道后来会对林书涵生出感情，就不走这一步了。如今只能见招拆招，所以多少带着些郁闷，也希望这几天能多跟林书涵单独相处。偏偏这个陈婕，有事没事就找来将人带走。这还不算，这会儿两人竟又是不约而同将自己当做免费大厨，哼，想得美。 “无所谓啊，我们可以出去吃，反正刷你的卡。”林书涵拉起陈婕便要走。 “你就这样出去啊？”陈婕看了眼林书涵的衣服。 “有什么问题？”林书涵不觉得自己这样牛仔裤t恤衫有什么不能出门的。 “晚上我安排了节目，你去换身劲爆点的衣服。”陈婕靠近林书涵的耳边小声说道，神情诡异。 劲爆点的衣服……林书涵一阵无语，大约是指那些露胸露大腿的衣服吧。敢情这本尊的品味都是被陈婕带成这样的啊。 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正所谓入乡随俗，既然已经当了林书涵，摊上了这么个闺蜜，就随便她折腾吧。 “你们是出去看电影还是去约会啊，给我回来……”腾啸天看着林书涵一身吊带超短裤的劲爆打扮，其实想说“你们这是要去上班啊”，觉得不妥便改成约会，但这话依然被两人扔在了脑后。“还有上次刷我的三十万……哎。” 陈婕本来是准备在林书涵家吃完晚饭，然后让自己的司机送两人去电影院的，因为林书涵的司机不好打发，虽然存在感很低，却是如影随形，如果这样的话，晚上的计划怕是要落空。 可是这会儿没饭吃，陈婕便想到前些日子听说的一家以爱情为主题的餐厅，里面的菜品非常有特色，听说规定必须是一男一女才能进去吃，本想找顾少亭去冒充试试看，没想到被直接拒绝了，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但这会儿看到林书涵的呆萌司机金成武，陈婕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晚上咱们去‘爱尚主题餐厅’吃吧，那里可有特色了。” “那里可是以爱情为主题的餐厅，不都是情侣们去的吗？咱俩去合适么？” “不是有两个司机么？我把我的司机借给你，你把金成武借给我，咱们也去试试吧。”陈婕一番讨好的摸样。 “各自用各自的就好了，为什么要借来借去？”林书涵也是听说了这个“爱尚主题餐厅”的大名，倒也觉得可以去尝个鲜，但陈婕的司机都四十多了吧，亏她想得出来互换，即便是假的也不干。 “随你随你，不过等吃完饭了你要负责把你这个贴身保镖打发走。” “为什么啊？我们看电影，就让金成武在外面等着好了，完了还能送我们回去，不影响什么啊？” “嗯……我到时候也会打发掉我的司机，我想……想让你陪我去买内衣，有男的跟着不好吧，你知道的，我只有a……”为了让林书涵弄走金成武，陈婕觉得自己撒这个谎算是舍大本了。 “真是有够受的，都随你啦。”陈婕本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这撒起娇来做作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林书涵只能投降，谁让她那么好说话呢。 很快两辆车四个人便到了传说中的“爱尚主题餐厅”。 “没写着必须情侣才能入内啊？刚才是不是进去两个女的？”陈婕下车后观察了一会儿。 “本来就是啊，哪有开店的不让人进去，还规定什么必须一男一女来吃的。” “对哦，我好像想太多了哈。”说着陈婕便要去挽林书涵的手臂。 就在这当下，林书涵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一身空灵的气质，不是郑皓宇那腹黑的家伙会是谁？居然还带个女的。 其实这会儿陈婕已经决定将两个司机扔掉了，但林书涵却大声将金成武喊了过来。待到这个腼腆的小伙子走近，林书涵一把甩开了陈婕，直接挽上了金成武的胳膊。 “喂喂，你这是干嘛呀，那我怎么办？”陈婕一下子落单，慌了起来。 “不是你建议的吗？我们现在就是在扮演情侣啊。”林书涵一边将金成武的胳膊挽得更紧，一边还用眼神示意陈婕去叫她的司机过来。 陈婕这会儿才不要跟四十岁的司机大叔一起吃什么情侣餐呢，宁可被当做电灯泡也不要。早知道来一辆车就好了，本来想着要借这个呆萌保镖用用，如今三个人，还不如就自己跟林书涵两个人呢。 而被林书涵挽紧了胳膊的金成武则早就脸红到了耳朵根。 “这是你的工作之一，敬业点，不以我男朋友的身份陪我吃饭，万一我在里面被人欺负了，扣你工资。”林书涵小声嘀咕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经不对了，反正就想着这会儿不能就跟陈婕两个女的一起进去，太丢脸了，尤其在郑皓宇的面前，绝不能掉价。 第52章 遇见情敌 “呦，这不是林大小姐么？”林书涵本想挽着金成武在郑皓宇面前晃一下就行了，没想到反而被跟他一起来的女生叫住了，那声音略尖锐，又故意将尾音拉长，听得人浑身竖汗毛。 林书涵上下打量了这个女生，年龄不大，大约也就比自己大上一点，但脸上略施了脂粉，眉毛修得整齐，涂了粉红色的唇彩，阳光下还闪着点点金光，头发烫过，发尾卷曲，垂到胸前，刘海用一枚紫色水晶发夹夹住，身上同样穿着一件紫色的吊带连衣裙，裙子有小礼服的即视感，脚上则是一双半高跟的单鞋，俨然参加高级相亲会的装扮。虽然郑皓宇长得一副少年老成的摸样，但显然穿着要随意得多，这会儿两人走在一起就显得有些不适宜。 相比之下，林书涵的一身打扮就平民得多，头发也是简单扎起，甚至连头绳都是黑色的。 “正是本小姐我。”无论哪个年龄层次，女人之间对火药味都是非常敏感的，只这一句，林书涵便听出了对方来者不善，微微昂起了头，不过她也确实当得起这个称呼。 “看上去林大小姐气色不佳啊，你男朋友的面色都比你红润呢。”那女生讥讽道。 转头看了一眼金成武，林书涵顿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什么面色红润，这叫面色红润吗？简直像只烧鸡一样，脖子耳朵全都深红色了。 “我男朋友就是这样，每次跟我在一起就心潮澎湃。倒是你男朋友的面色，嗯，怪不得你要多拍一些粉了，明显他的皮肤要比你白皙得多，说到美白，我还是比较有心得的，有机会的话与你分享分享。” 林书涵一番话说得那女生脸一阵红一阵白，言下之意不仅说她即便精心打扮了也不过尔尔，还道出了郑皓宇一脸心不甘情不愿跟她在一起的事实。 她看向郑皓宇，神情严肃，面色确实有些苍白，忽然觉得自己开口说话挑起话题有些失策。 刚才看到林书涵的男朋友一脸木讷，就想借机羞辱一番，顺便也提醒郑皓宇看清楚这个女人水性杨花的本质，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林书涵根本不以为意，反倒自己落得尴尬。 这林书涵，不是个头脑简单只知道动手的野蛮女么？怎么一年不见，不仅变得伶牙俐齿，还如此沉得住气。就在那女生想要去牵郑皓宇的手时，只见他已经快步走进了餐厅，只好踩着那半高跟的鞋子，一手提着包，一手拎着裙角，哒哒哒地跟了上去。 见此情景，林书涵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跟她斗嘴皮子，大约自己这辈子也就输给过郑皓宇这个腹黑男，其他人嘛，就只有呵呵了。 陈婕被刚才两人弥漫的硝烟味呛得不轻，这会儿缓过了神，走过来拍着林书涵的肩膀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你们没打起来，害我好紧张。” “我为什么要跟她打起来。”林书涵说的是肯定句，跟郑皓宇的的女人打架？那不是说明自己对他有意思，争风吃醋？她才不会呢。当然，她自己是闻不到刚才那火药味中夹杂的浓浓酸味的。说罢，便拉着金成武也进了餐厅。 觉得依照三个人的情况去坐特殊的情侣包厢不太合适，就找了个大厅的卡座，待到坐下，陈婕便开始围绕林书涵之前提出的“为什么”发表起意见来。 “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你以前为什么总要跟她打架。幸好两次都有我在，及时拉住了，不然估计你们俩都要挂彩。” 林书涵自然不会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若是关于其他，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可这会儿她却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跟郑皓宇的女朋友打架。 “当年的事，我真有些记不住了，连这个女的是谁都有些想不起来。”林书涵双手按着太阳穴，皱起眉头说道。这个时候，她是多么希望陈婕能够发挥她强大的八卦精神，将知道的情况事无巨细地抖露一遍。 “哎，我看你不止是脸盲综合症严重，而且还有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啊，这么健忘。”陈婕调侃道。 林书涵不说话，说她脸盲，她以前可是有名的人见过一次就不会忘的，虽然还达不到像伊诺会所那个领班的水平，但脸盲肯定不会啊。不过说的是这个本尊的话，倒是对自己有利，以后不记得了就坦白说不记得了，脸盲嘛。 见林书涵默认，陈婕继续说道：“这个女的叫沐青婉，是郑大才子的青梅竹马，她的老爸沐德平跟郑乾斌是大学同学，听说还是拜把子兄弟，反正感情好得很。 说起这个关系，倒也是你以前跟我说的，说这个沐德平在大学的时候救过郑乾斌一命，好像因为郑乾斌在聚会的时候喝酒喝到高烧40度，要不是沐德平背着他走了十几里路到医院，或许早就烧傻了。” 听到这里，林书涵心下腹诽：敢情这腹黑男什么酒精过敏是遗传他老爸啊。 “真是怪胎生怪胎。”林书涵低声嘟囔了出来 “什么胎？”陈婕听到林书涵的嘟囔：“对了，就因为两个人关系好，后来就将自己的孩子订了娃娃亲。虽然沐青婉比郑皓宇大几个月，不过好像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嘛。 “什么‘女大三抱金砖’，那说的是女的比男的大三岁好不好，大三个月，那属于女的刚好骑在男的头上，可不是什么好的搭配。”林书涵冷哼道。 “你知道你说这话很像什么人么？”陈婕忽然停住，严肃地问道。 怎么每个人都要问自己这个问题？林书涵有点受不了，干脆你们都说我像陈笑好了。 见她不说话，陈婕忽然大笑起来：“像媒婆啊，哈哈哈哈。” 这下子连一直红着脸僵着身子的金成武也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林书涵则是满头黑线。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陈婕打趣道。 “醋你个头，我可是有萧肃的，你不觉得萧肃比那腹黑男要帅吗？” “腹黑男？你说郑大才子吗？他俩各有千秋，还真有点不好说。” “你别一口一个郑大才子好不好？他哪里有才啦？”林书涵撇了撇嘴胡乱划着点菜的pad：“快点菜啦，要饿死了。” “当然必须肯定要点情侣套餐啦。”陈婕激动地冲向服务员：“我们要两份情侣套餐。” “为什么是两份？给谁吃？”林书涵问道。 “一份你们俩，一份我啊。难道点一份我们三个人吃？”陈婕有点纳闷。 “三份情侣套餐。”林书涵对服务员补充道，她可不想到时候上来什么情侣式的菜品，两个人要分着吃这种，况且就算她能接受，看面前已经活像一个烤红薯的金成武，她也觉得不该再玩这个腼腆小男生了。 “一份套餐两个人吃完全够了。”服务员很是敬业，认真解释道。 “三份！”林书涵强调道。 服务员便也不勉强，下了单后就离开了，随后上来三杯柠檬水，杯子是暧昧的粉红色，大红色的吸管卷成一个爱心。 第53章 小试身手 “皓宇，我们点这个情侣套餐好不好？”沐青婉指着菜单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郑皓宇。之前她就预订了这里的情侣包厢，结果只进去看了一眼，郑皓宇就说不在这里吃了，好说歹说才在大厅落座。 “两份情侣套餐。”郑皓宇对着服务员说道。 “我们这里的情侣套餐是两人份的，你们两个人，点一份套餐就可以了。”看来爱尚主题餐厅的服务员都十分敬业，因为之前确实很少有情侣过来却点两份套餐的，即便点了多半也是不清楚，为了避免麻烦，服务员都会认真解释。 “两份。”郑皓宇再次肯定道。 这位服务员便也不再说，同样给两人上了两杯插着爱心吸管的柠檬水。 这次跟沐青婉一起出来吃饭，郑皓宇本就是迫于父亲的压力。沐德平和郑乾斌是至交，这十几年来旭日建设集团承包的所有工程，所用的钢筋板材都是由沐氏钢构供应的，虽然沐氏钢构不仅靠着旭日起家，而且几乎是依附于旭日生存着，但正因如此，两家可以说已经不分彼此了。 郑皓宇也明白，这几年随着沐青婉的长大，自己在她眼里已经不再是儿时的玩伴，而是未来的丈夫。 似乎两家人也都这样认为着，有意无意给两人创造各种机会，而今天晚上的晚餐也是如此。但郑皓宇的心里除了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谁都装不下，好在过几天沐青婉就要去z市上大学了，想着总算可以清净些了，便也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书涵，还有那个像煮熟了的基围虾的家伙是谁？为什么林书涵会挽着他，她不是做了萧肃的女朋友吗？难道她宁可喜欢一只煮熟的基围虾也不愿意跟自己重新开始？刚才在门口她是在说自己面色太苍白了吗？而且这一次她居然没有跟沐青婉打起来，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了，所以才无所动吗？ 郑皓宇胡乱想着各种问题，算上这一次，林书涵也就是第三次见到，或者说是注意到沐青婉。第一次是在一年多以前，当时自己正在琴房一个人弹琴，后来沐青婉过来，呆了不到一会儿就碰到了也来找自己的林书涵。当时林书涵问沐青婉是谁，她说是自己的女朋友，林书涵当场就发飙与她打了起来，自己越劝越糟糕，拉谁都不是，直到萧肃、陈婕他们过来，才算拉开了两人。 第二次则是一年前自己意外受伤还在住院期间，林书涵跟陈婕来医院看自己，就见到了坐在床边给苹果削皮的沐青婉，沐青婉当时说了句“谢谢你们来看我男朋友”，两人再次打起来，把病房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也丝毫不顾及还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虽然两次打架都弄得很僵，但郑皓宇心里其实是有些欢喜的，为自己打架，为自己争风吃醋，那是喜欢的表现，即便蛮横冲动，依然是自己喜欢的林书涵。 林书涵这边等待着上菜，她们同样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郑皓宇和沐青婉，两桌隔着两个过道，一排玻璃屏风，相互之间能透过屏风看到彼此的身形，不甚清晰。在等菜的过程中，陈婕也在林书涵的诱导下将她与沐青婉之前两次见面打架的情形说了个大概。 沐青婉此刻心里很不好受，郑皓宇不愿意坐包厢，甚至不愿意跟她共用一份情侣套餐，而且，居然还遇到林书涵，她就坐在屏风的那一边，这会儿肯定正在嘲笑自己。 “皓宇，你能帮我带上这条手链吗？”沐青婉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刚才他们去逛街时自己买下了一条爱心形状的手链，刷的郑叔叔的卡，应该可以算是郑皓宇送给自己的吧。 将手链搭到手腕上，见郑皓宇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沐青婉便往前靠了靠，离他更近一些。有点厌恶这种靠近，郑皓宇迅速帮她扣好了手链，便将身子错开了些。 其实林书涵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透过屏风往郑皓宇他们坐着的位置看去，此时正看到两人的头靠近，又看到郑皓宇在沐青婉的手上弄了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我去上个洗手间。”沐青婉说道，随即便起身离座。 “哒哒哒，哒哒哒……”一阵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林书涵知道是沐青婉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便低下头去喝水，不愿意跟她打照面。 “咳咳……”见林书涵并不看自己，沐青婉咳嗽了两声，然后故意抬起戴着手链的那只手去掩着嘴巴。 林书涵听到咳嗽声，下意识抬头，一眼便看到了沐青婉手腕上那根心形的手链。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沐青婉冲林书涵扬起一抹得意且略带挑衅的微笑，继续踩着她的高跟鞋朝着洗手间走去了。 “我知道为什么以前每次见到她都要揍她了。”林书涵咬着吸管愤愤道。 “为什么啊？”陈婕不解。 “你不觉得她很欠揍吗？而且穿成这个样子，真让人受不了。” “那倒是，搞得跟坐台女似的。”陈婕也显出厌恶的表情。 坐台女？林书涵虽然讨厌沐青婉这样的打扮，倒也不会觉得她像坐台女，反而是自己之前那一柜子的衣服，露大腿露胸部的，倒有点像坐台女的。 “我老爸说辉煌夜总会的坐台女现在最流行这种所谓的名媛打扮。”陈婕继续说道。 “噗……”林书涵差点没将水喷到金成武身上：“你老爸说的啊？看来你老爸对这方面行情很了解啊？” “是啊，我老爸经常去坐台，但又怕我妈知道，不过辉煌夜总会也是比较正规的，我有一次跟着去看过，就是陪着喝酒唱歌，女的大多穿成沐青婉那样，一个个还蛮正经的样子。不过，坐台女就是坐台女啦。”陈婕对林书涵的调侃丝毫不介意，若有其事地解释道。 林书涵对陈婕一番话挺无语，真是个纯洁的孩子啊，你老爸能让你去看到的，自然不会是不能看的。 “待会儿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我就去揍她一顿，反正你说的每次我跟她见面都要打架的。”林书涵半真半假的说道。 “书涵小姐，你有一元硬币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金成武突然开口。 “嗯？”林书涵一时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有，给。”陈婕迅速从包里拿出一个一元硬币；“只要一个吗？我这里还有。” “一个就够了。”金成武一本正经地说道。 也就一会儿工夫，沐青婉便从卫生间出来了，其实她并没有去上厕所，只是借故走上这么一圈而已，回来自然也是从林书涵她们桌前经过。那一瞬间，林书涵真有冲动想上去揍她一拳，但还是忍住了。 “啊！”忽然一声惊叫声传来，所有坐在大厅里用餐的客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边。 林书涵也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沐青婉正四脚朝天的摔倒在离她们座位四五米远的地上，刚才那叫声也正是她发出来的。 “怎么回事？”林书涵随即看向金成武，刚才在他手里的那枚硬币已经不见了。 “你说要揍她。”金成武严肃地回答道。 “你……你刚才用硬币？天哪，怎么做到的？你每个月多少工资？我出双倍，你来当我的司机，哦不，专职保镖吧。”说这话的是陈婕，她太激动了，刚才那一瞬间太快并没有看清楚，但确实看到金成武几乎是随意将那硬币弹出去，然后就听到了沐青婉的叫声。 再看沐青婉，此刻虽然已经爬起来了，但一只鞋子的后跟已经断了，这会儿是又痛又尴尬，但由于自己摔倒那会儿身边没有人，只能自认倒霉。 林书涵也颇为震撼，她知道金成武的功夫肯定不差，但没想到这随便一出手便这么强大，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该是一个怎样厉害的存在啊。 第54章 暮色酒吧 等到上了菜，林书涵和金成武都松了一口气，幸好要的是两份套餐。饮品是连在一起的一个爱心杯，两根吸管；面条虽然分量不少，但却是缠在一起的一团；牛排也是一整块的，连配汤都是放在一个椭圆形的碗里，一端放了一个勺子；还有一些羞羞造型的甜品。 林书涵叉起一个屁股造型的蛋糕，狠狠咬了一口，啧啧说道：“这屁股蛋糕味道还是不错的，幸好里面没有夹心。” 郑皓宇此刻却并不轻松，沐青婉摔了一跤，裙子破了，鞋跟断了，说是脚也崴了，这饭也就继续不下去了。 郑皓宇当然不可能在众目睽睽尤其是还有林书涵的情况下抱着沐青婉出门，但显然也不能就这么扔下她，只好搀扶她一脚高一脚低地离开了餐厅。 “其实刚才你该同时打掉她两只鞋的鞋跟，这样她就不用走得这么吃力了。”林书涵用埋怨的语气对金成武说道，心里却十分得意。 三个人慢悠悠地用了一个多小时吃完了晚饭。 “小呆萌，你回去吧，这里离电影院很近了，我跟林书涵走路过去就可以了。”陈婕对着金成武说道。见他没有反应，便推了推林书涵，示意她去说。 “要不你回去吧，等看完电影，我打电话给你。” 金成武依旧没有说话。陈婕已经拉起林书涵小跑着离开了。 “喂喂，电影院在那边呢，你……” “哈，你的保镖没跟上来吧，好了，咱们出发吧。”陈婕话音落下的同时已经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你……” “去暮色酒吧。”林书涵还来不及将问题问出口，陈婕就对出租车司机说了去处。 “你不是说要去看电影吗？酒吧有什么好去的呀。再说即便要去酒吧，让司机送去也没关系啊，待会儿喝了酒还能方便送回。”林书涵抱怨道，她不喜欢那些嘈杂的地方。 暮色酒吧的大名她是听过的，算是w市最大最有名的酒吧。有名到什么程度呢？这不上个月，当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有人向她问路法院在哪里，这新法院搬迁不到两个月，她解释了半天什么路几号，哪里哪里的旁边，到最后那个路人恍然大悟，说了句“你直接说在暮色酒吧附近就好了啊”。不光如此，她的同事们也都会经常去那里玩，只是自己从来没去过，也没想要去而已。 “今天晚上暮色酒吧有男模哦。”陈婕靠近林书涵的耳边轻声说道，笑得有些邪恶。 酒吧还有男模？要男模干什么？陪喝酒难道不是夜总会这些地方才有的吗？林书涵即便疑惑，也只能无奈上了陈婕的贼船，就当入乡随俗了。 就在陈婕和林书涵坐上出租车开走之后，金成武也开着车悄悄尾随了去，他不可能真的不跟着，万一出了事可担当不起啊。 对于上一次因为没有跟好导致林书涵被绑架而后弄进派出所一事，虽然无论是腾啸天还是林书涵本人都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但金成武却是时时自责。身为一个保镖，时刻保护好主人就是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事。 陈婕她们到暮色酒吧时已经快八点了。酒吧是租赁了楼下村的村留地搭建的六层厂房式钢构建筑，占地6000平方米，可以同时容纳2000人消费。 普通座位没有消费限制，但是一瓶在外面只需要5块钱的啤酒在这里却要20块，一碟瓜子的价格也高达25块，所以有很多年轻人会只点上一瓶啤酒，一碟瓜子，然后在这里玩上一晚。高级点的卡座要求3000元的最低消费，而透明的悬空包厢的最低消费则高达两万。即便如此，据说每日都是人满为患，卡座和包厢不提前预定根本没有，所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暮色酒吧都是太轻了。 虽然当初将土地租赁给暮色，楼下村是收取了相对较高的租金的，村两委班子成员也从中获得了不少利益。但每每看到暮色如此赚钱，大家就恨当初没有提出以土地入股甚至私人入股的条件。 当然，即便是楼下村的村长书记，也不知道暮色酒吧真正的老板是谁，赚了这么多钱，却是在w市一点风声都没有，比起辉煌夜总会赚钱多的名声，暮色酒吧因为他的门槛低，就显得低调得多，所谓“闷声赚大钱”就是如此吧。 林书涵是见识过了像轻舞飞扬ktv大包厢这样每晚消费三万二的架势，但比起现在她见到的暮色酒吧，依然觉得有点小巫见大巫。舞池上方十几米的挑高空间，同样高度的巨型led屏幕从墙壁一直延伸到屋顶。屏幕前有一个大型的舞台，绚丽的灯光从下方通过透明的台面射出来，整个舞台仿佛绽放了一枚超大烟火，耀眼夺目。 而屏幕中间也设置有两个可以上下左右移动的十几平方米的平台，想来是用于特殊表演或展示的。普通座位都在舞池的周围，也就是位于一楼的位置，大约能容纳1000人就坐。 卡座则设置在普通座位的后方，抬高了约一米，需要走上五级台阶，环绕着整个舞池。再往上，就是四层的包厢，依然是环绕着整个舞池，从外面看不到包厢里面的情形，但依照这包厢的设置，林书涵猜测在里面应该能将外面的情形尽收眼底。 整个酒吧果真够大气，完全不是想象中那种人挤人的昏暗场所。 晚上八点，对于一般酒吧来说应该还是刚开始，尤其今天还不是周末，但暮色酒吧里已经人声鼎沸。一眼看去，似乎女的更多一些，大约因为来这里的女的都穿得比较少，白晃晃的手臂大腿在灯光下就特别明显，所以也显得女的更多。陈婕拉着林书涵径直走向正对舞台的一个卡座。 “听说这里都要预定的。” “不是听说，是事实，我前天就预订了。”陈婕说得颇为得意。她一听说今天晚上暮色酒吧有一场男模秀，就赶紧订了位置。 暮色之所以这么出名且热闹，不仅因为装修豪华氛围好，而且这里几乎每天都会有特色表演，歌手驻唱，有时候还会邀请到一些二三线的明星现场助阵。而晚上则会有一批男模进行时装表演，听说表演后这些男模会跟卡座以及包厢里的客人进行互动。陈婕本来想订个包厢的，但显然她得到消息已经晚了，不过能订到卡座已经很不错了，想到待会儿能跟帅男模互动，陈婕脸上已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林书涵实在搞不懂陈婕到底为什么这么兴奋，感觉好像今天拉着自己不是来泡酒吧，而是来相亲的。 看到林书涵和陈婕进了暮色酒吧，金成武有些犹豫。从她们上了出租车之后，他就知道她们并不是去看电影了。来酒吧，要跟老板报备一声吗？不过听说上次她们去伊诺会所呆了一天，也没见老板说什么，酒吧应该更没问题吧。 不过，虽然不用报备，但金成武还是必须跟进去的，酒吧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安全问题还是要十分注意的。可惜他只能挑个能够看到陈婕她们的普通座位，远远地盯着。 第55章 两个花痴 “再多点儿，最低消费要3000呢。”见林书涵只点了个水果盘，几碟干果，陈婕催促道。 “不会吧，我们两个人，怎么消费得了3000啊？你干嘛要订这个有最低消费的，我们坐下面就好了啊，还离舞台近呢。”即便这里的东西都很贵，但林书涵真不觉得她们两个人能花掉3000，即便有钱，也不能这样拿来花啊。 坐这里才能跟男模互动啊。陈婕心里这样想，却是不敢这么说。以前林书涵跟自己一样，也是挺好色的，但自从跟萧肃确立男女朋友之后，就经常一本正经的，反倒有点像朱倩倩了。 “下面人多，乱糟糟的，这里就舒服多了啊。”陈婕这样解释道。 见林书涵不知道该再点些什么的样子，陈婕只好对着酒水单就着最低消费又点了两个套餐，刚好凑了3000。 只一会儿，舞台上就有一个歌手上去唱了首摇滚版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这首80后熟悉的歌曲在这种场合用另外的节奏唱出来，却是让以90后为主的现场气氛瞬间沸腾了起来，很多人都开始在舞池里跳了起来。听这种歌，加上认真观察了酒吧的环境，林书涵多少还有些能够接受，觉得这酒吧确实挺符合各个年龄层次和社会阶层的。 看了眼陈婕，好在她没有意思要下去跳舞，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下去，下去能不能融合进去。只是看看，那还不错，而且还有东西吃。 只是坐着看看的也不止她们两个，就在隔壁的一个卡座，两个年龄不大的男孩也就这样静静坐着，桌前摆放着跟陈婕她们差不多的套餐。 “这里的消费可真高啊，这个卡座居然要3000的最低消费。”其中一个大眼睛古铜色肌肤穿着淡蓝色t恤的男生抱怨道，他知道这里是要预约的，但不知道有最低消费啊，刚才就着酒水单勉强点够了3000，这会儿有些心疼。 “是你自己非要来看看的，而且w市消费高是有名的啊，不过我也没想到会高到这个程度，看来真是个繁华的城市。”另一个眸子深邃皮肤白皙穿着淡黄色t恤的男生说道，声音有些沉。 “想不到咱们以后又要一起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还真有些期待呢。”大眼睛男生显然更为兴奋。 “不是还没任命嘛，你确定了？” “听我爸说上头已经商量好了，最迟在八月底吧，到时候你爸跟我爸，还有你跟我，又都在一起了。”大眼睛男生一边说着一边抓起大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嗯啊，而且听说书生中学的教学质量很高，去年全国物理竞赛的金奖和银奖都被他们摘去了。”有着深邃眸子的男生则喝了一口杯中已经兑过饮料的洋酒。 “那是你关心的事，我关心有没有美女啊，就怕这种学校都是恐龙妹，那我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年就完了。”大眼睛男生捂着胸口作痛苦状。 旁边，林书涵其实早就看到了这两个与周围气氛有些不融洽的男生。 “书涵，你看旁边，那个穿黄色衣服的有没有很像顾少亭啊？”陈婕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这两个男生。 “是啊，都让人看了不爽。”林书涵啃着瓜子撇了旁边一眼，不说没感觉，这样说起来，除了顾少亭有戴眼镜而他没有外，两人确实有点像，尤其那深邃的眸子，都有一种看穿人心的感觉，实在令林书涵感觉不舒服：“倒是那个穿蓝色衣服的男生，很阳光啊。” “你就是喜欢这种阳光帅气型的，萧肃也是这样。”陈婕边说边用饮料兑着洋酒。 萧肃啊……林书涵的心里忽然有些暖暖的，不过萧肃的眼睛没那么大，长长窄窄的，笑起来带着点坏坏的味道。 “快看快看，精彩开始了！”林书涵正陷入回忆中，就被陈婕的大嗓门叫了回来。这一喊太大声，隔壁两人也循声看向了这边。陈婕浑然不知，林书涵却是有些尴尬。不是因为刚才那喊声，而是陈婕所说的“精彩”就是那两个活动的舞台上，各出现了一名上身赤裸，下身穿紧身短裤的男子。看到裸男激动成这样，然后又被别人发现，身为同伙，也感觉很丢脸啊。 “又来了又来了，这两个更性感啊。”陈婕完全陷入了男色的世界中，像个花痴般不停地尖叫。 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座位，发现两个男生这会儿并没有再看向自己这边，林书涵稍稍松了口气，即便不认识，好男色，这种脸也丢不起啊。拉了拉陈婕，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自己则抓起一把爆米花吃起来，吃着东西就不会显得那么尴尬了。 “轩，想不到这里还有男色啊，w市果然开放，听说还有夜总会有裸台的呢。”大眼睛男生看着舞台上，依旧吃着爆米花。 “是啊，大约是迎合这里女人的需求吧。”这个被叫作“轩”的，就是那个眸子深邃的男生，他的全名叫谢奕轩，而刚才说话的大眼睛男生名叫夏天。 “希望你爸过来后不要给扫荡了，不然就没得玩了。说起来这也算是第三产业啊，以前妓院都是合法的，而且还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你说我要是生在古代该多好，风流倜傥妻妾成群，人生乐事啊。”夏天摇头晃脑想得美滋滋。 “第三产业啊，那你爸可以好好鼓励引导，开辟个红灯区什么的，到时候无论是就业率还是经济指标，甚至地方收入都可以大幅上升了。”谢奕轩白了夏天一眼，亏他想得出来。不过他也知道夏天这个人，典型的射手座，看上去浪荡公子，其实就是嘴上花花而已。 “若真是这样，那我可以跟老爸建议一下。”夏天一点也没有被调侃了的不悦，反而一脸正经的样子。倒是让谢奕轩说不下去了。 “旁边那个女的，你看怎么样？”夏天忽然转了个话题。 “花痴一样。” “我说那个正在吃爆米花的。” 谢奕轩往旁边瞥了一眼，看到正在吃爆米花的林书涵：“差不多，两个女的过来看男人表演，半斤八两吧。” 不怪谢奕轩这么想，林书涵自己也觉得在这种时候，别人看自己的眼光肯定跟看陈婕的是一样的，就是像花痴，像色女。 “不会啊，我觉得这个妞很正点呢，性感中带着清纯，外形活泼内在冰冷，气质高贵又平易近人。”夏天忽然对自己的眼光颇为满意起来。 “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都什么跟什么啊，这能形容一个人吗？” “喂，你别这么较真好不好，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气质很独特啊，混合型的，更像一匹没被驯服的烈马。” “没被驯服的烈马？那你去试试看能不能骑好了。”谢奕轩满脸不屑，夏天到哪里都能发现所谓正点的妞，却也没见他真的去追过谁喜欢过谁。 “骑？哪有进展这么快啊，怎么的也要从牵手接吻开始啊。”夏天忽然红了脸。 知道自己的话被深度解读了，谢奕轩有些无奈，却也懒得解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夏天这个样子了。倒是这个暮色酒吧，还有这座城市，真是很特别啊，而自己今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至少上大学前的一年都会在这座城市，跟夏天一起。 第56章 失败的搭讪 “林书涵，你快看那个男的，猛男型的，是你的最爱啊。”陈婕依旧一脸兴奋，指着舞台上大声嚷嚷着。 “拜托你在这种地方不要大声喊我名字好不好。”林书涵很无语，什么最爱猛男，她有说过这种话吗？尽管周围很吵，可名字这种东西的穿透力实在太强了，两人悄悄来看看热闹就算了，这么大声嚷嚷，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 “身材这么棒，标准的八块腹肌啊，简直是无敌……”陈婕呈陶醉状，心下已经想好，待会儿一定要让这个叫“阿超”的男模过来喝一杯。 切，肌肉发达并不意味着就是猛男，事实往往刚好相反。林书涵心里腹诽道，她知道很多身材好的肌肉男，那方面能力都很差。 在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她一个同事就嫁给了一个健身教练，当时大家各种羡慕嫉妒，纷纷言语中影射她“性福无限”。可两人结婚后才一个月就闪离了，原因就是男方空有一身肌肉，性能力方面实在差强人意。而自己相亲时也遇到过一个身材极好的，对方在交谈中婉转询问陈笑能否接受无性婚姻，有了同事的前车之鉴，哪怕自己没有这方面经历，也不能拿一辈子的“性福”开玩笑啊。 后来被科普才知道，身材好不等于能力好，精力旺盛不等于时间长久，反而一些长得精瘦书生模样的，常常十几二十分钟不在话下。就这点，大约我们的顾少亭就是例子之一。 “我看还是那个穿蓝色短裤的比较好。”林书涵指着另一个长相清秀的男模说道。忽然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龌龊，比起陈婕坦然地只是欣赏身材好的男模，自己刚才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而且，有那么一瞬间，她不仅想到了萧肃温柔的吻，腾啸天霸道的吻，还有那次郑皓宇蜻蜓点水的吻，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人了？既然答应了做萧肃的女朋友，为什么还会想着其他男人？ “你的品位真奇怪，那个明显是个小白脸。” 林书涵有点郁闷，猛地将一杯酒都灌了下去，整个人便有些燥热起来。 “原来她叫林书涵啊。”谢奕轩就听到夏天说了这句话，回头人已经没在座位上了。 就在夏天走近林书涵她们所在的位置时，坐在不远处的金成武也戒备了起来。大小姐来酒吧玩问题是不大，怕就怕遇到哪个挑事的人，而在老板的地盘上，是动手呢还是动手呢还是动手呢？显然大小姐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全神贯注在林书涵身上的金成武，忽略了同样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一个陌生男孩。谢奕轩并不是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金成武，只是当整个舞池的人都在沸腾的时候，这个神情严肃且独自坐着的男子，从略高的地方看下来，就有些突兀了。而且，就在夏天离开的时候，这个男子显然戒备了起来。 不好！谢奕轩心下一惊。 “林书涵同学你好，我叫夏天……”夏天刚举着酒杯走到林书涵跟前，话没说完，就听到“碰”一声，酒杯就忽然被什么撞到，裂了。一时间夏天尴尬无比，不止是因为酒杯碎了酒洒了一地，还因为这可是他第一次在中意的女生面前如此丢脸。 “夏天……”谢奕轩也跑了过来，他是看到了那个神情严肃的男子手上一动，似乎什么东西就被往这边掷了过来，对象显然就是夏天。 “你没事吧？”上下打量了一番两手空空一脸尴尬的夏天，发现只是杯子碎了，谢奕轩松了口气，对着陈婕和林书涵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就拉着依然有些发愣的夏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本来还感觉莫名其妙的陈婕，待夏天离开后一下子乐了：“书涵，你之前看上的这个男的简直是个逗逼，居然拿个破了的杯子过来想要泡你，哈哈。” 对于陈婕觉得好笑的事情，林书涵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她说的话后半句也许是正确的，但这杯子就这么忽然裂了，为什么感觉情形似曾相识？扫视了一圈舞池下方，却是没什么特别的。 显然，金成武在掷出那枚硬币砸碎夏天的酒杯后，就迅速转换了阵地，他可不想得罪大小姐明天就被炒鱿鱼。不过，如果他知道今晚是注定要得罪林书涵的话，也许刚才直接被看到，反而不会有后面的尴尬了。 也就当一个笑话，陈婕笑过之后依然沉醉在舞台上各色美男中，而此时舞台上也有了新的节目，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扭动腰肢激情高昂地唱着劲爆歌曲，之前一一展示过的男模则围绕在她身边继续展示各自的身材。 同时也响起了dj独特的颇具感染力的声音：“在场的各位女士，如果需要与我们今晚这些性感的帅哥进行互动的，可以跟我们的服务生说哦，一定要告诉我们的服务生，你们对这些帅哥有兴趣哦。”dj将“兴趣”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还带着些玩味的口气，让人听起来就是别有深意，场上的气氛又到了另一个高度。 “服务生……”陈婕招了招手，不远的一个服务生立刻走了过来。 “喂，你干什么，不会是想……”林书涵扯了扯陈婕，今天晚上本就是被她骗着过来的，然后又被当成花痴，这会儿她还想干什么？难不成真的要找两个男模来什么互动？什么男模，什么互动，根本就是牛郎公开揽客好不好。林书涵真想不到，在酒吧这种公开的场合，居然会有这么赤裸裸的招嫖举动，而且还是牛郎。 但显然陈婕并没有理会林书涵，还很贴心地要了两个，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小白脸型的，但是林书涵刚才点评了他不错，就他和“阿超”吧。 这边谢奕轩看夏天已经回过了神，便问他：“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杯子忽然被什么撞到，就裂了，真的很诡异。”夏天一脸无辜。 “我看那个林书涵，或者是跟她一起的那个女的，肯定不简单，刚才下面有个人一直关注这边，看你过去，就出手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准，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那个人现在在哪？ “我刚才只顾去拉你回来，一会儿没注意就看不到人了。” “也可能只是意外，你这个人总是疑神疑鬼，一副每个人都是罪犯的样子，不过真是可惜了刚才的机会，也许是上天注定让我选一个更好一些的机会去认识她吧。”夏天忽然间一副释然的样子，然后又饶有兴趣地观赏起节目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一个领班模样的男子领着两个已经穿上紧身上衣，依旧紧身短裤的男模走到了陈婕她们所在的卡座旁。 “快，刷卡吧。”陈婕催促着林书涵。人家可不会来免费跟你互动，显然要付钱，而且那个领班模样的手上拿着的显然就是pos机。 “我又没说要男人，你要你付钱。” “喂，什么要男人，听起来很淫荡的样子，刚才是我付的酒钱，这会儿当然你来付啦，虽然是好朋友，关键时候必须aa。”陈婕说得理直气壮，倒让林书涵不知道怎么拒绝，既然已经出来了，付钱就付钱吧，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哎，做蛀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这么好。 可惜林书涵不知道，她从头到尾都被陈婕算计了。买酒刷老爸的卡没问题，要是找男模陪酒也刷了老爸的卡，回家不被抽死才怪。林书涵就不一样了，人家舅舅的思想肯定开放很多。 但是这会儿，腾啸天看着自己的手机消费短信，已经黑了一脸。 “把林书涵给我扛回来！”腾啸天怒气冲冲地给金成武下了指示。金成武没敢多问，确定是“扛”回来么？大庭广众之下？ 第57章 意外落单 这天晚上大约是林书涵这辈子最为丢脸的一天。 当金城武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欺骗人家单纯少年说去看电影，实则来酒吧玩。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身边还坐了两个性感帅哥，但毕竟是公众场合，又只是划拳喝酒。 “书涵小姐，老板让我带你回去。”金成武还算是能分场合，虽然神情严肃，但语气还算诚恳。 “小呆萌，你也坐下来一起玩吧。”还没等林书涵开口，陈婕就兴奋地要拉着金成武坐下。之前她是担心如果金成武跟着过来，可能林书涵当场就会跑掉，但是这会儿却是不担心了，多一个还更好玩。 被陈婕一番拉扯，金成武又脸红到了耳朵根。正所谓“老实人老实憋”，见林书涵没有表示，似乎默认的样子，金成武此刻的血液全部涌到了脑子里，轰轰作响，一片空白，突然上前一步一手拽住林书涵的胳膊，一手抓住她的腰，一下子将她倒着扛在了肩膀上。 林书涵被这瞬间发生的事情震惊得一下子说不不出话，也忘了反抗，在场的两个男模也惊得一愣一愣，心想这男的其貌不扬，身板也不甚魁梧，即便这位小姐身材纤细，但只一下就轻松扛了起来，还是要有两下子的。 牛郎这行当现在是越来越难做了，脸俊器大活好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标准了，如今做牛郎，既要让客户觉得有男人味有安全感，又要将她们伺候得跟女王一样，果真要体力脑力情商智商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啊。 倒是陈婕迅速反应过来，但也只能冲着金成武扛着林书涵离开的背影大喊“混蛋”。 被这一幕惊呆的还有之前已经恢复平静的夏天：“她……她有男朋友啊。” “怕不是男朋友，可能是保镖之类的，刚才对你出手的也是他。” 虽然谢奕轩判断金成武并不是林书涵的男朋友，但夏天俨然已经将他当做了情敌，心下想的却是自己能不能一把扛起林书涵，这个动作看上去简单，操作起来该是挺有难度的吧，不知道拿沙包来练习到时候能不能应用到实践中。 周五晚，钱孝宗家。 “孝宗，明天我们分行组织员工到阿贵农庄拓展训练，说是最好能带上家属，因为会有一些协作项目……”晚饭后，程静梅一边整理碗筷，一边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钱孝宗说道。她尽量说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方面是怕给钱孝宗压力，另一方面也是怕得到否定的答案而凸显自己的失望。 结婚十五年，钱孝宗怎么会不知道妻子的想法，越是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心里越是在意结果。再说经过上一次不愉快的性生活经历后，钱孝宗心里的愧疚感便更强烈了。 “明天我没什么事，陪你一起去吧。” 程静梅没想到钱孝宗会答应得这么容易，自己在单位算是年纪比较大的，业绩也不出色，像集体外出拓展训练这种事，如果单她一个人，她宁可编个身体不舒服之类的理由，即便被扣奖金也不要去惹一身尴尬。当然，如果钱孝宗能一起去，身为公安局政委的妻子，在同事面前还是极有面子的。 这天晚上，钱程依然去了同学家，两人便相拥在沙发上看了一部喜剧片，都笑得很会心。 第二天一早，程静梅还没起床，钱孝宗便已经在楼下洗车。难得陪妻子在同事面前露下面，他不仅仔细刮了胡子，换了身运动装，还将那辆开了五六年的黑色尼桑洗得干干净净。 看着丈夫在楼下兴致勃勃地洗车，程静梅心里暖暖的，拿出化妆包，仔细修了眉毛，扑了粉，还涂了淡红色唇彩，穿了身米白色的运动服，并将头发简单束起。看着镜子里精神抖擞满面红润的自己，觉得生活如此已然是幸福了。 阿贵农庄离市区约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一路上钱孝宗开着车，程静梅坐在后排，两人虽然没话，但都明白对方是开心的，大约这就是从爱情转化到了亲情的那种不言而喻的舒适感吧。 期间程静梅剥了一个橘子，仔细将橘络都去掉，从后面伸手塞进钱孝宗嘴里。一直以来，只要坐车，程静梅都会坐在后排，以前是因为带着孩子考虑到坐副驾驶不安全，后来便是习惯了，即便一个人也是不再坐副驾驶。而且坐车她也几乎不说话，觉得那样会影响开车不安全。了解妻子的钱孝宗将橘瓣含在嘴里，还没下咽就感觉甜丝丝的。 车到目的地大约早上9点，泽大商业银行城中分行的员工以及家属陆陆续续到了，有人认出了程静梅的丈夫是公安局领导，虽然不清楚哪个级别，但确定在电视上看过他穿着警服讲话，一时间大家纷纷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程静梅一脸不好意思，而钱孝宗则大方地搂过她的肩膀，丝毫不介意大方秀回恩爱。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你的电话。”程静梅听出这是钱孝宗的手机铃声，见他并没有要接的样子，推了推他。 “今天周末，陪你，不接电话。”钱孝宗忽然有点小孩子脾气。确实，平时都是以工作为重，实在是太忽略妻子了，说到底，工作到底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生活嘛。今天，就让该死的工作见鬼去吧，不接电话就不会有事。 “还是接吧，万一是工作上要紧的电话呢，毕竟你是一局之长。”程静梅也是真心怕钱孝宗因为自己耽误了工作，之前本就没抱希望能跟他一起过来，这会儿能陪着来，她已经很知足了，即便待会儿钱孝宗有事先走也是无碍。 钱孝宗真的感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虽然没说出口，但那看向程静梅的眼神已经将心思表露无遗。 “喂，什么事。”钱孝宗接起了电话，语气里很是不满。 “钱政委，求求你救救我女婿吧，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他不可能吸毒……”打电话的是刑侦大队大队长张继友，而他口中的女婿则是城南所的民警彭健。 “你先不要急，把事情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张继友是局里的老刑侦了，业务能力强，经验丰富，带队能力也强，虽然近几年有些安于现状，但业务方面从来没有落下，w市命案的侦破率一直都是百分百，这其中张继友的作用不可谓不大。而且，虽然他的女婿也是局里的，但他从来没有为此提过任何要求，这也是钱孝宗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程静梅看着丈夫接听电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眉头也越皱越紧，不禁心下咯噔咯噔。 待到钱孝宗挂了电话，没等他开口，程静梅便温柔地说道：“肯定是单位有急事吧，不要担心，赶紧回去处理吧。” “那你？”钱孝宗在挂了电话后是不知道怎么跟妻子开口，没想到妻子竟然主动让自己回去处理。 “我没事啊，也有同事没带家属的，到时候我们组队就好了。” 看到丈夫还有些犹豫，程静梅握了握他的手：“乖，我真的没事。”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 “好的。” 看着丈夫匆匆开车离去，程静梅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原本她就有心理准备，可真的发生了，还是不太好受。 第58章 放纵一回 话说林书涵被扛回到车内后，倒也并没有如金成武之前想象的对他大发脾气，反而异常冷静。但他宁可林书涵对自己大吵大闹，不然如此安静实在太渗人了，难不成在酝酿怎么好好折磨自己？ 其实林书涵的心情并不是特别糟糕，虽然刚才这样被扛出酒吧有些不雅，但大体都是些不认识的人，说到底，自己认识自己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面子这种东西还没到很重要的地步。 再说了，跟金成武发脾气也没什么用，她当然知道是谁指使的。可恶的腾啸天，管得也太宽了吧，只是来酒吧而已，而且还是跟陈婕一起。虽然林书涵也觉得陈婕有些玩过了，但大家内心还是很纯洁的。 于是一路无语，林书涵被送回到了望湖山庄。 回来的路上，林书涵想过许多种回家后可能发生的情况，例如被腾啸天责骂，然后关自己禁闭，或者对自己苦口婆心劝告，什么晚上出去不安全之类的。想想自己确实有一些不对，至少不该甩了金成武，回想上次忽然被劫持的事，本来想着回家冷脸对腾啸天的，最后决定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承认了错误。 开了门，林书涵往里探进一个脑袋，客厅里黑乎乎的，没有开灯，观察了一会儿，她舒了一口气，心想大约腾啸天睡了，或者根本就是有事没在，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应该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悄悄猫进了屋，轻轻关上大门。就在林书涵回头的一瞬间，黑暗中忽然出现一双透亮的眸子，随即一张熟悉的温暖的脸靠了过来。这张脸靠得如此之近，鼻尖几乎碰到了自己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却令林书涵的心整个悬了起来。她紧了紧脖子，悄悄猫下身子，想要偏离腾啸天那张脸，顺便从夹缝中溜出去。 “碰碰”，林书涵被两声拳头砸到门板上的声音惊得一动不敢动。若不是因为这会儿没有开灯，而林书涵又有些心虚，她会发现自己正在被腾啸天以一个从古至今从电视到现实都十分流行的姿势控制住，没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 “你吓死我……唔……”林书涵还没说完，嘴唇便被吻住，没待反应过来，一条温润的舌头便撬开了她的唇齿，缠住了她舌头，近乎野蛮地不断吸允。 林书涵本来是恼怒的，想要推开，可放到腾啸天胸口的手竟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反而被抓住，放到了他的腰间，而他自己则几乎是用手捧着林书涵的脸带着近乎惩罚性的吸允着。他确实很生气，三番两次去找牛郎，是闹哪样？是觉得自己不敢还是不能对她做什么？不吓吓她，怕是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腾啸天虽然真的只是想吓一吓林书涵，但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嘴里满是少女的气息，胸口贴着她的胸脯，连她强烈跳动的心脏都感受得清清楚楚，这种滋味，他舍不得放开。 “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或许只是因为被吻得喘不过气，林书涵竟从嗓子眼发出了一声喘息，连她自己都被自己发出的这暧昧的声音吓了一跳。 但这声音却是让腾啸天彻底停不下来了。 “给我好吗？”略带试探的，腾啸天的唇只稍稍离开，黯哑地问道。 怕听到答案，离开的唇立刻又吻了上去，比之前更疯狂，却少了些强制的意味。 林书涵的手搭在腾啸天腰间，虽然隔着衣服，却能感受到皮肤的温度，还有紧致的腰身。同样，她也能感受到那剧烈跳动的心脏，独特的男子淡雅的气息充斥在周围，温润的舌头似乎有一种魔力，将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吸走，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轻，快要飘起来了。 就让我放纵这一回吧。林书涵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她无法抗拒像腾啸天这样外表温暖儒雅，内心强悍霸道的男子如此猛烈的拥吻，无法拒绝那个用低沉黯哑的声音说出来，虽然带着疑问却似乎毫不犹豫的问题。 大约是林书涵已经被吻得没有力气了，她的腿微微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脸却依然被腾啸天用手捧着，手上不禁稍稍用了力。 感觉到自己腰间紧了紧，腾啸天的心跳更快了，他将一只手移到林书涵的腰间，稍用力将她的身体扶住，另一只手依然捧着她的脸。恋恋不舍地离开已经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转而去亲吻耳垂。 林书涵从来没有这种浑身触电般的感觉，就在腾啸天吻上她耳垂的一瞬间，她竟身不由己地抖了抖。 轻轻将林书涵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腾啸天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这个动作这个姿势最近做过很多次，但是今天晚上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不想再等，也害怕再等。尽管即便发生关系也不意味着就真的得到了林书涵的心，或者能够跟她走到最后，但现在，在这样的氛围下，他只想完完整整地拥有她。 此刻窝在腾啸天的怀里，林书涵虽然身体发软，但头脑是清醒的，大约过去的几十年从来没有真正恋爱过，更没有被人这么直接的索取，本就不懂怎么拒绝的她如今更愿意不顾一切地放纵自己一回。 似乎察觉到林书涵并不想拒绝自己，腾啸天将她轻轻放到床上，覆身上去，一改之前的野蛮索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轻轻啄着她的锁骨，一只手伸到林书涵背后，隔着衣服，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扣，便将胸衣的搭扣解了开。 林书涵感受着身上这个男人的重量，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不去想值不值得，不去想有没有未来，因为此刻，她的思想已经不受身体的控制，她微微低头，嘴唇触碰到腾啸天的额头，有点湿润感，顺着那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圆润的鼻尖，一点点一点点亲吻下去，最终碰到了两片湿润滚烫的唇，轻轻将它们含住。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腾啸天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不仅额头，连身上都已经出了不少汗。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但在被林书涵主动吻上的一刹那，依然睁大了眼睛。 “看着我好吗？”见林书涵微微闭着眼睛，腾啸天依然用有些黯哑的声音试探地问道。 闻言，林书涵的唇稍稍离开，睁开微闭的眼睛，用双手捧住了腾啸天的脸。 “我是谁？” “腾啸天。” 一问一答，那么直接，那么简单，却深深穿透进两个人的心里。又一轮忘情的激吻，不同于刚才在客厅里腾啸天单方面的索取，这一次，双方都在努力的配合对方，温柔缠绵。 腾啸天怕压到林书涵，一直用一只手肘撑着床，她却将身体往上挺了挺，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都说一个女人最能承受的就是一个男人的重量，在这个时候，她才第一次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感受到林书涵的主动，腾啸天也放下了顾虑，下腹一团火焰猛烈燃烧起来…… 第59章 倒霉的凌彬 忽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靠！腾啸天不禁在心里暗暗骂道。手机怎么会在卧室里？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人打电话？没想到晚上能进行到这一步，忘记提前清场了。哪个家伙这个时候打电话，看老子明天怎么收拾你！ 腾啸天很想自动过滤这不合时宜响起的手机铃声，奈何在寂静的夜晚这铃声却是特别刺耳。 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了旁边的静音键，顺手打开抽屉，将手机扔了进去。 林书涵也是被这突然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原本全身燥热，如今像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冷静不少。 待到腾啸天做完那一系列动作，重新吻下去的时候，分明感觉身下的这个人儿较之前僵硬了不少，连着原本搂住自己脖子的手也松开了，心下暗叫道：不好！ “我们……”略有些尴尬，腾啸天不知道该怎么说，似乎有点进行不下去的感觉。 “你的电话又响了。”林书涵稍稍用力撑在腾啸天的胸口上，用眼神示意已经被扔在抽屉里且按了静音键的手机，此时正将抽屉隔板震得嗡嗡作响。 腾啸天皱了皱眉头，用力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起身坐起。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希望不是什么骚扰电话，谈点正事大约会不尴尬一些吧。 “凌彬，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腾啸天没好气地接起了电话。 “我们今天晚上把城南所的彭健搞定了，过程可精彩了……” “这种事你也打电话来跟我说？你是闲着蛋疼对吧！”腾啸天冲着电话大吼，若真是什么大事情也就算了，但是就因为这个小事，居然让自己的春宵一刻化为泡影，此刻不是凌彬闲着蛋疼，而是他自己要憋出内伤了。可惜往旁边瞟了一眼，林书涵也已经坐起，并且整理好了衣服，这是晚上彻底没戏了么？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吗？ 电话那头，凌彬本来是想先说个好消息，让腾啸天心情好一点，然后再告诉他不幸的消息，这样最多功过相抵，大约也不会被骂。但没想到今天的腾啸天跟吃了火药一样，吓得他有点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丫的别告诉我打电话来就跟我说这事。”腾啸天依旧大声嚷着。 已经坐起来了的林书涵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轻声说道：“小声点，吵死了。” “赶紧的，有话说完。”腾啸天强压住火气，将声音压低。 “我们……我跟潘子晚上去搞彭健，然后，你的r8被追尾了……不过，现在对方测出来是毒驾，负全责，所以我保证会将车修得完好无损，不花你一分钱。”凌彬开始支支吾吾，后来心一横，叽里呱啦讲完，迅速将电话挂掉。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腾啸天有气没处撒。 凌彬挂了电话，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没见腾啸天打回来，心里稍稍宽了宽，但也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惹到麻烦了，最近各方面事情都挺顺利的啊，而且腾啸天的脾气也是莫名的好，为什么今天晚上会这么反常？ “喂，刚才电话里你干嘛提我？”潘辰华拍了一下凌彬的后脑勺，几乎没让他的脸撞到手机上。 “你想拍死我啊！这么用力。这不是给你邀功嘛，晚上如果没有你事先给那条子的饮料瓶里放了药，我们即便弄出个追尾事故，也不过是钱的问题，所以说，晚上的大功臣是你啊。”凌彬揉着自己的脑袋闷闷地说道。其实主意是他出的，本来想着控制一点，稍稍追尾就好，没想到那彭健磕了药后完全控制不住，目前预估车损50万，哎。 “很明显你这个电话打得不是时候，大约老板正在啪啪啪。”潘辰华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跟谁？” “女的。” “我当然知道是女的，我是问老板跟谁啪啪啪？” “我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老板正在啪啪啪？” “我猜的。” “你凭什么这么猜？” “我从电话里闻到了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以我身经百战的丰富经验。这样回答是不是够专业？满意否？”看着现场已经被撞得不忍直视的r8，潘辰华决定还是打车回住处吧，这会儿他也有些想了。 “不可能啊，老板没女人啊，难不成太过饥渴随便找了个女的解决？这不是他的风格啊。”凌彬依然不解。 “大约你这个电话把老板的事搅黄了，这会儿他应该正欲求不满着呢，你自求多福吧。”凌彬还没将这话理解过来，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潘辰华已经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一下子没影了。 这边腾啸天挂了电话，坐在床边，林书涵也坐到了床边，跟他挨在一起，周围又安静了下来，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十分清晰。 忽然，腾啸天掰过林书涵的肩膀，使两人面对面：“我们继续好不好。” “噗嗤……”林书涵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个样子太逗了，不行，我受不了，会笑场的。” 腾啸天一头黑线，有什么这么好笑，他现在可是很严肃地在说这个问题好不好，虽然刚才确实很扫兴，但还不至于搞笑吧。想到这儿，便要再度吻上去，却被林书涵用手挡住了嘴唇。 “别别，让我先笑一会儿，哈哈哈哈……”虽然没有开灯，但借着月光，林书涵将腾啸天的一脸囧相看在眼里，想到他正常时的摸样，觉得反差实在太大，笑得抱住了肚子，几乎在床上打起滚来。 见此情形，腾啸天又尴尬又无奈，他这会儿要怎么办？这都能笑场，还能不能愉快地滚床单了？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我困死了，要去睡了。”终于笑够了，林书涵真的觉得有些困了，而且她还有点饿，大约刚才力气消耗太多了，但她不敢说饿，显然这会儿某人更饥渴一些。 见林书涵起身要走，腾啸天一把拉住了她，顺势又将她压回到床上。 “好了别闹了，我还没洗澡呢。”林书涵用手撑住腾啸天的胸口。 “我要，我忍不住了。”腾啸天虽然觉得很尴尬，也知道这会儿的状态不太合适，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林书涵一个打滚，从腾啸天的身下滚到了床边，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就在腾啸天失望的时候，见已经走到门口的林书涵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又朝自己走过来，心中大喜，难不成？ 只见林书涵从小茶几上拿起一盒纸巾，走到腾啸天跟前，将纸巾盒放到了他旁边，拍着他的肩膀悠悠地说道：“毛主席教育我们，双手可以创造幸福生活。”话音一落便嗖地一声跑了出去。 也幸亏她跑得快，这个男人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又被嘲笑了一番，真有强上的冲动。只听到他在身后大声喊道：“你个丫头无法无天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腾啸天竖起耳朵，听到隔壁卫生间里稀里哗啦的冲水声，几分钟后，声音停止，透过窗外，隔壁的窗户也不再有亮光，只好悻悻地躺到床上，双手枕着后脑勺，一边回味刚才的一幕幕，一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凌彬，接下去一段时间你去帮忙看着伊诺，那里新进了一批人，就由你训练。”半个小时后，腾啸天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事不是应该言卿来做吗？我不擅长啊，我要管赌场，还有几批货都要我亲自去接……”凌彬对腾啸天这个忽然的决定惶恐万分，训练牛郎伺候富婆？奴才做不到啊！ “你的事让潘子接手好了，言卿我安排了其他任务给他，要不你跟言卿商量，他目前要做的事你去做。” 凌彬还想说什么，只听到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今天这是倒了什么霉啊，哎。 第60章 如此分组 “静梅，你老公有事走了啊？那我们两个都落单了哦。”一个穿着无袖上衣牛仔短裤的女子走到程静梅身边，颇为关切地问道。这个女子正是平时坐在2号窗口的柜员李蓁蓁。 李蓁蓁今年已经31岁了，曾经跟一个老板有过短暂的婚姻，没有生育子女。因为只是登记并没有办婚礼，加上是闪婚闪离，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而她对外均称自己一直单身，打扮上也都以少女类型居多。 程静梅并不喜欢李蓁蓁，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同事有什么竞争关系，而是李蓁蓁这个人，明明三十多了，却总是一副娇滴滴小女孩的样子，经常跟行里的男同事打情骂俏。 有一次，程静梅上完洗手间出来，刚好看到李蓁蓁也在洗手间门口，捏了一个从男厕所出来的刚入职的男同事的屁股，然后发出一阵嘤嘤的笑声，搞得这个男同事一阵脸红，据说以后都不敢在这一层的洗手间上厕所了。李蓁蓁的胸部很大，她经常会少扣一个衬衫扣子，见到男客户就故意做低头前倾的动作，露出深深的乳沟。 还有一次午间休息，程静梅经过李蓁蓁身边时，不小心看到她正在微信聊天，向对方发了一张几乎露出大半个乳房的半身照。出于好奇，程静梅放慢脚步盯着那手机屏幕，看到对方发了句：“想死我了，真想马上捏爆它们。”而李蓁蓁则回了句：“我要龙阳大酒店的总统套房，还要一套雪花秀的滋阴水乳套装。”对方发过来：“看你的本事咯。”李蓁蓁回：“好讨厌。” 看到这里，程静梅已经傻住了。这难道不是赤裸裸的物质和身体的交换吗？一套化妆品不过千把块，这样就出卖自己的身体了？这跟妓女有什么不同？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程静梅已经习惯了简单的家庭生活，认为对丈夫忠诚是一个妻子最基本的义务。所以平时她俩虽然坐在隔壁柜台，但除了李蓁蓁主动跟她打招呼，她寒暄几句外，基本上没有交集。 按理说，像李蓁蓁这样的条件，即便已经31岁且离异过，但找个条件相当的再嫁也不是难事，不管是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还是年纪稍大一些的老板，只要她肯嫁，还是可以挑出一大拨的。 但李蓁蓁不愿意让自己将就着跟普通的工薪阶层或者肥头大耳的老板过日子。她觉得自己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身材姣好容貌出众，还有一个好工作，却偏偏找不到好老公。 李蓁蓁的前夫其实算是个高富帅，是她的一个大客户，年纪轻轻就资产上亿。当年李蓁蓁也是费了不少劲将自己送到人家老板床上，还设计让老板的未婚妻看到，最终以怀孕为要挟取而代之结了婚。 但是这个老板却并非真心娶她，迟迟没有办婚礼。后来李蓁蓁意外流产，这个老板又因为资金周转不灵一度陷入困境，两人便一拍而散。一晃离婚已经两年，前些日子李蓁蓁意外在电脑系统里看到自己的前夫名下居然有三千万的存款，而且最近六个月的资金流量都很大，动则几百上千万，想来已经度过了危机。哎，可惜自己没有那个享福的命。 其实在李蓁蓁恢复单身后，她身边还是不乏追求者的，那些已婚或者离异的高龄男子就不说了，有钱的老板也不太靠谱，不是那种实力雄厚的，怕是随时会倒台。 但靠谱的还是有几个，其中就有一个是同为泽大商业银行城中分理处的客户经理，名叫章林天，今年33岁，父亲是国有企业退休职工，母亲则开了一家服装加工厂，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年收入至少也是七位数，各方面资金流量也比较大。所以章林天在银行做客户经理还是比较轻松的。他是两年前进的行里，第一眼见到李蓁蓁就陷入情网，展开猛烈攻势。 虽然他的各方面条件都算得上是很好了，但在李蓁蓁看来，座驾不过是奥迪a4，家里不过是年收入百万的小厂子，她想要的是别墅、豪车、价值百万的珠宝，参加高级酒会，这些，章林天还差得远。倒是昨天晚上李蓁蓁看新闻，一辆宝马3系追尾了一辆蓝色奥迪r8，那个开r8的帅气男子大约也就三十左右，戴着墨镜，下车的一瞬间，像极了港台电影里的黑社会老大，尤其他那完全不在意车辆被撞的神情，绝对只能是老板啊。 她觉得只有嫁给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己的身材和脸蛋啊。 “我们行里应该有单身的男同事，你可以跟他们组队。”程静梅不习惯李蓁蓁挨自己太近，往旁边挪了一步。 “我是担心你落单，我们俩也可以组队呢。”李蓁蓁并不介意程静梅的冷淡，她知道所谓单身的男同事指的就是章林天，但她并不想跟他在这种公开的场合以“准情侣”的方式出现，作为备胎，他们可以私下聊得过界一些，也可以有适当的肢体接触，但必须遵循不能见光的准则，不然备胎就不能称之为备胎了。 “我到时候就不参加了。”程静梅依然冷淡地说道。 “这次可是集体拓展训练，不参加也许会被扣奖金的。” “没关系。” “不过我们行里做后勤的老田也是一个人，你可以跟他组队，想必会比跟我组队有意思得多，人家毕竟是男的嘛。”见说不动程静梅，李蓁蓁一番讽刺后便哼哼离开。 程静梅丝毫没有将这话放在心里，她已经准备不参加待会儿的活动了，大不了被扣奖金呗。 李蓁蓁则一扭一扭地跑到已经五十岁的分理处经理面前，一副撒娇的模样说道：“经理，静梅说她只要跟男的组队，不愿意跟我，那我落单了怎么办嘛。” 经理一听李蓁蓁这嗲嗲的声音，配合那一扭一扭的腰身，浑身就僵住了，连忙安抚道：“不要管她了，那你跟章林天组队吧，他是单身。”这经理心里其实在想，早知道就不让老婆过来了，可惜了大好的机会。 “哎呀，我们两个都是单身，会被传谣言的，人家可还没男朋友呢。” “没事没事，待会儿我来指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经理几乎眼睛都直了，就差口水没流下来。 “那谢谢经理了。”李蓁蓁见目的达到，便不再多说，毕竟人家经理的老婆在场。 就这样，在人到齐的时候，经理直接宣布落单的四个人，李蓁蓁和章林天一组，程静梅和老田一组。 第61章 傍个大款 正当经理宣布分组情况之后，他的手机响了。 “喂，是朱董啊，好的好的，我一定安排好，您放心您放心。”经理对着手机满脸堆笑。 “各位，刚才董事长打电话来，说有一位总行的大客户想要来参观我们的户外扩展训练，顺便参与一下，等这位客户来了，由他先选好合作人员，我们再重新进行分组，大家都配合一点，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家齐声回答。 其实大伙儿心里都明白，客户来参与户外拓展训练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前偶尔也有过，如果是男客户，大多会选在活动分组中落单或者本就单身的女性，而在场的原本就配对好的都是自己带家属，被拆的可能性很小，程静梅是有老公的，只是老公刚走，才被跟老田分到了一组。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比较出众，单身且在分组中落单的李蓁蓁了。 此刻，一辆黑色卡宴正行驶在前往阿贵农庄的路上，开车的是潘辰华，凌彬和言卿坐在后排。自从昨天晚上腾啸天给自己打了电话后，凌彬一整晚都没睡，他这道上的身份虽然见不得光，但怎么的也不能沦落到去训练牛郎啊。 “小白，你可要说话算话，我帮你搞定了今天的事，那十几个鸭子你自己去训练哈。” “再叫我小白，你直接下车吧，这活儿我跟潘子就足够了。” “别啊别啊，你自己都不要本家了我也没办法，那文绉绉的名字我实在叫不出口，真的只是把手机偷过来就可以了么？这种事随便找个小弟也能做啊。” “是啊，本来找小弟做的，这不为了让你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嘛。”说话的是开车的潘辰华：“另外，不是把手机偷过来就可以了，是不让人发现地拿出来十五分钟，然后放回去。” “还要放回去啊？万一她要是不肯，是不是可以直接打晕她？”凌彬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之前还忽悠自己说只是去偷个女人的手机就好。 “你可以操晕她。”言卿悠悠地说道。 “这种事难道不是潘子更拿手吗？”凌彬很无语，他虽然不是不近女色，但带着任务去做，多少有心理障碍，再说谁知道那女的是不是七老八十难看得要命。 “我只会哄女人不会偷东西。”言卿依然悠悠地说道。 “别看我，我只会直接干，也不会偷东西。”发现凌彬看向自己，潘辰华马上接上了话。 “那你去干什么？”凌彬又看向言卿。 “去谈情说爱，要不我们换换？” “算了，我还是去偷手机吧，谈情说爱更不合适。”想不到十几年了，居然又要重操旧业。凌彬觉得从昨晚开始自己就非常倒霉，以前这种事怎么都不会轮到自己去做，哎。 潘辰华开着车，心里暗暗发笑，同时也对凌彬报以深切的同情：得罪老板，这就是下场啊，幸好昨晚打电话的不是自己。不过这丫的昨晚在电话里也扯到了自己，想来这次新的任务就是被他害的，不然哪用这么早起床，还要开车来这山沟沟里。 “这个你拿着吧。”潘辰华递给凌彬一个避孕套。 凌彬低头一看：“靠，你给我这玩意儿干什么？你们这次没给我下套？不会真的是只母老虎吧。” “有备无患，我怕你被喜当爹啊。”潘辰华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他被要求实时获取泽大银行一个女柜员的手机信息，这个女的据说曾经跟一个老板睡了一晚上，就靠着怀孕逼宫上位。对于这种心机女，自己可消受不了，再说，听腾啸天的口气，跟这女柜员发生过关系的男的，怕是可以组成足球队自娱自乐了，这还不如鸡呢。 事实上，这次三人前往阿贵农庄，言卿是临时的，他可没那么神机妙算，知道本来陪着程静梅的钱孝宗会突然赶回单位去。当然，这也是凌彬他们昨晚惹起来的。 这事儿本来是潘子的，也不知道腾啸天是不是故意，潘子擅长跟踪偷窥和撬门开锁，就是一些高科技的东西也没问题，但是从一个女人身上不知不觉偷出一个手机再放回去，却是不擅长，怕是一见到女人直接用下半身思考去了。正好凌彬早上哭丧着脸来找自己，就送了潘子一个顺水人情，让凌彬去干这事了。同时他也知道了程静梅突然落单的情况，机会不用白不用。 三人很快到了阿贵农庄。 忽略开车的，大约是司机，但见到下车的有两个男子，经理一下慌了，电话里说的是一个人啊，怎么一下子来了俩？哪个是大客户？还是说两个都是？ 比经理头脑转得更快的是李蓁蓁，她同样发现了从卡宴后排下来的两个男子，这两个人她都有印象，一个应该是几天前在程静梅的柜台办过一笔200万的业务，另一个绝逼是昨晚那个r8被撞的。若论年龄，两人应该都是三十左右，长相则各有千秋。显然这个时候不是判断他们谁是司机的问题，而是哪个才是真正的金主。 而程静梅则一眼就认出了言卿，莫名其妙的心跳有些加快，却又马上自嘲：不过是见过一次的客户而已，也许人家根本对自己没印象。况且，为什么自己要对一个男子如此上心？ “请问，你们哪位是凌总？”经理上前点头哈腰地问道。 凌彬没有回答，而言卿则径直往程静梅站着的方向走去，完全没要理那经理的意思。 这经理不愧是见多了各色各样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应该就是朱董打电话过来说的凌总了，而那个走开了的斯文一些的是陪着过来的。 “哪个是李蓁蓁啊？”凌彬直接问道，他可没兴趣搞什么拓展训练，直接一点怎么完成任务就好。 经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是李蓁蓁一直关注着这边，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我是李蓁蓁。” 凌彬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毕竟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也是不少，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简便有效的方法。 “跟我走吧。”凌彬依旧一脸严肃，话语中也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话落便已经转身。 李蓁蓁闻言先是一愣，这什么情况，自己应该跟这个凌总根本不认识啊，为什么他会点名自己，还让自己跟他走？去哪里？去干什么？在这么多同事面前，自己应不应该跟过去？这是一次机会还是一个陷阱？不愧是李蓁蓁，短短一个发愣的瞬间，脑海里闪过很多种可能。她已经不小了，真正的机会对她来说越来越少，她决定赌一把。于是装作愣愣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与想了很多的李蓁蓁不同，经理则是直到两人离开，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而在场的同事大多只当李蓁蓁什么时候又傍上了一个大款。 程静梅则是从头到尾都只关注着言卿，从他下车，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直到确定他真的是冲着自己微笑，一下子却不知道怎么打招呼，该说“你好”？还是称呼他“言总”？“言老板”？难道直呼名字？会不会太唐突？纠结再三，竟然还是脱口而出：“你的朋友走了？”话落，程静梅觉得自己有些太随便了，问这话，好像两个人已经很熟了，也许对方只是礼貌性地朝自己微笑而已。 “嗯啊，我的朋友有些怪脾气，做事一阵风，本来让我陪他来体验什么户外拓展训练的，大约是一眼看上你的同事了。”言卿耸了耸肩。 程静梅很意外言卿如此的随和，就像跟自己相识已久。 见程静梅发愣，言卿继续说道：“放心，等下他会回来的，今天天气不错，这里的空气也很新鲜，你们继续搞活动吧，我随便逛逛。” “我今天本来就不准备参加了的，更何况现在少了李蓁蓁。”反应过来的程静梅忽然急切地说道。说完，她又觉得尴尬无比，自己其实是准备接受经理的安排，跟老田组队的，如果李蓁蓁走了，跟章林天组队也行，但当听到言卿说他要在这里待会儿的时候，就脱口而出说自己本来就不准备参加，那言下之意太明显了，这么说，会不会让言卿笑话啊？ 事实证明程静梅想多了，这该是一个多么温柔体贴的男子啊，从头到尾，言卿都笑着跟她侃侃而谈，丝毫没有见外。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直到那辆黑色卡宴再次停到农庄门口时，言卿起身告辞，程静梅才恍惚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第65章 完美男人 第二天，腾啸天其实早就醒了，却故意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想想即便按照前几天，这会儿林书涵应该已经走了。哎，自已惹得情债总归要自己去解决。 这郑家老爷子现在还是惹不起的，他可是掌握着60旭日的股份呢，虽说自己现在的实力也不弱，但毕竟根基还不够，还不能硬拼，再说郑若冰确实也是通往最终目标的一个捷径。所以他才会在三年前精心设计了那一场戏。 腾啸天起身洗漱了一番，将胡子仔细刮了一遍，头发也打了一些啫喱，显得更精神一些，挑了件浅蓝色条纹的衬衫，配上深蓝色带白点的领带，黑色西装。最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块宝珀腕表戴上。事实上这块腕表与另外一块都是同在三年前买的。 作为现存历史最久的、最古老的腕表品牌，宝珀自1735年建立以来，从来没有流水作业式的工厂，制造过程全部在古旧的农舍内进行，由个别制表师亲手精工镶嵌。 直至今日，每一枚宝珀腕表均由制表师亲自检查，刻上编号、签名，编号为独立编号，这项传统自诞生起一直延续至今。也就是说，每一块腕表都是独一无二的。腾啸天现在手上这块表的编号是6263q-3530-55，是宝珀villeret系列的，含双追针陀飞轮万年历功能，白金镶钻内圈，黑色表面带白金刻度，鳄鱼皮带。 穿戴妥当，腾啸天打开了房门。 “吓我一跳啊。”说话的是林书涵。其实吓一跳的是腾啸天，他怎么会知道一开门就见林书涵几乎是趴在他的门上。 “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啦？我下楼刚好经过这里，你一开门，就吓我一跳。”林书涵尽量说得若有其事，虽然她已经趴在腾啸天的门口仔细听里面的动静有十几分钟了。 腾啸天怎么能看不出来林书涵是故意呆在他门口。 “你今天不去学校啊？” “我决定今天陪你啊，怎么，你要去相亲？”林书涵上下打量了一番腾啸天，啧啧，穿得这么正式，铁定是有情况。林书涵其实很懊恼，昨天这么早回来，腾啸天一直都没有跟自己提要去荷花节的事情，原本以为他自己不要去，可看现在的情形，明显他是要丢下自己一个人去。 “相你个头啊。你要一起出去的话就去换身衣服。”腾啸天说这话有点心虚，虽然不是相亲，但自己这么刻意打扮，而且确实也是去见一个女子。 本来是想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反正这种高端商务聚会，谈论都是怎么划分地块，怎么垄断产业，虽然不少人都带家属，但这些富太太们也就游游湖，聊聊天，很是无趣。 前几年自己都借口有事，让萧敬远全权代表远天船业了，但是今年明显不行。而且，市中心那块土地即将挂牌出让，退二进三项目涉及到好几家的厂区置换，市里准备建一个影视基地，几家上市公司股价偏低等问题，都可能在这次聚会上有一个初步的方案。所以这一次，腾啸天必须去。 “这身衣服怎么了？你难道不觉得我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吗？”林书涵看着自己t恤牛仔裤的穿着，真心这么觉得。难不成要穿成跟那个沐青婉一样？不过看腾啸天这一身打扮，如果他不是要去相亲，想必这个什么荷花节绝对不是单纯的去赏赏花之类的。 “随便你，反正丢的不是我的脸。”腾啸天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嘿，你这么说的话我就非要穿得正式一点了。” “只等你十分钟，过了我就走人。”林书涵一下子就没影了，腾啸天在她身后喊道。 事实上林书涵换衣服前后用了不止十分钟，但已经是很快了，因为之前她连脸都还没洗。当然，腾啸天也不可能真的不等她。待到林书涵身穿鹅黄色蕾丝吊带短裙，脚踩镶满水钻的米色拖鞋钻进那辆辉腾时，腾啸天看得几乎眼睛都直了。可还是装作气愤的样子。 “小小年纪化什么妆？” “没有啊。”林书涵很冤枉，她真的没有化妆，连唇彩都没有涂，不然这十几分钟时间怎么够啊。 “真没化妆？”腾啸天伸手掐了掐林书涵的脸蛋：“那你还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一把拍开腾啸天的手，林书涵鼓了鼓腮帮：“等你以后找了女朋友就知道像我这样出门迅速的女人是多么的稀有。” 正得意着，林书涵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腰间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随即大喊起来：“腾啸天你干嘛，光天化日之下你解我衣服！” 原来是自己裙子上的一根丝带被腾啸天抽走了。 “这么激动干什么，你没发觉没有这根丝带后，这条裙子的品位好了不少吗？” 不可否认，之前将丝带打成一个蝴蝶结确实有些土气，但因为裙子本身就这么搭配，林书涵一时也没想到直接不要这根丝带。 “你还要干嘛？”发现腾啸天的手正要摸向自己的脸，林书涵警惕地往后仰了仰。 “我又不吃了你，过来。”腾啸天几乎命令的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书涵竟也乖乖地又挨了过去。 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腾啸天将林书涵的肩膀掰过来，背对着自己，将她一头披散的长发从两耳边各挑出一缕，扭了几下，汇合到中间，用之前那条从裙子上抽出来的黄色丝带系了起来，丝带垂下来，刚好跟头发差不多长。 “这样不土了。”腾啸天拍了拍林书涵的肩膀，示意她已经好了，然后自己靠回座位上，微闭上眼睛。 “你才土呢，看你戴着的手表，明显就是暴发户的品位。”虽然对于腾啸天居然还会梳头感到非常意外，也比较满意这个造型，但由于他最后那句话，所有的好感一下子就没了。 “我也觉得不好，改明儿就扔了。”腾啸天没有动，说得云淡风轻。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林书涵在心里嘀咕着。而后摸摸自己的头发，越发满意起来，竟然僵着身子认真坐着，似乎靠着就会把发型弄乱，虽然这也根本不算什么发型。 说起来，腾啸天真是很完美，单看他外出这身打扮，这外貌和身形，就足够让女人倾倒，更何况这个男人还会赚钱，会做饭，会打扫房间，会辅导功课，甚至还会梳头，连对女人衣服的审美都很到位，偶尔强势霸道，偶尔撒娇卖萌，不知道还会其他什么。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已经驶离市区。 “那片荷花池现在还有很多荷花吗？不是十几年前就没人打理了么？”林书涵发现汽车开往的正是当年举办荷花节的那个林锦荣的别院，确实，自从林锦荣出事后，就再也没有荷花节，也没有听说夏天有人再去那边赏花了，难道还有人打理吗？ “什么？”腾啸天忽然睁开眼睛。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应该由自己说出来的话，林书涵立刻试图圆起来：“郑皓宇家买了那里的房子，他们有那么多精力打理那么大的荷花池么？” “你跟郑家那小子走得很近么？” “没……没有啊，我就在图书馆遇到他几次。陈婕跟他熟，经常跟我说起什么才子才子的，然后我就知道一些他和他家的事了。”林书涵忽然觉得此刻有个可以拿来搪塞的闺蜜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再说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说起来自己跟腹黑男确实不熟，认识不过一个月，见面也是屈指可数。不过……林书涵想到了那架钢琴，还有那次蜻蜓点水的意外的吻。心下想好这次见面一定要把钱给腹黑男，自己不能莫名其妙收他这么份大礼。 “你别跟他走得太近就好。” 林书涵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一问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第66章 探讨人生 很快车驶入了一条两车道的幽静的小路，看着路两旁结满了暗红色小果子的树，林书涵好奇起来：“嘿，这些都是樱桃树吗？好奇怪的樱桃品种啊。”她记得以前好像也有这条路，但是路边是没有栽树的。 “这是樱花的果实。” “樱花会结果？” 腾啸天用手指弹了下林书涵的额头，有些无语：“会开花当然会结果。” “樱花的果实还蛮可爱的啊，跟樱桃差不多，能吃吗？”林书涵只知道樱花开花很美，但是也没在实际生活中看过大片樱花的盛开，就更别提见过樱花结果了。 “能吃，但不好吃。”腾啸天回答道，他的声音充满磁性，低沉浑厚。 “你吃过啊？”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揉了揉林书涵的头发，腾啸天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最近越来越有趣了，似乎自己之前十几年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她，有时候觉得她很成熟，就像那两次意外的身体接触后她那出奇的冷静，有时候又觉得她简单得好笑，就像现在问的问题。 “我又不是神农需要去尝过百草才能知道每种草药的作用，不然要那么多书干什么？要你们老师干什么？” “老师从来不会教这种东西。” “老师不教你不会自己看书啊。” “你会看书？”林书涵忽然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 “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会看书？” “我从来没见过你看书啊。”确实，相处的这一个月，林书涵从来没见过腾啸天拿起书来看，甚至她都不觉得这个男人跟书有什么关系。 “你没看过我的地方多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林书涵忽然扬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发现林书涵诡异的眼神，腾啸天知道大约她是想到其他地方去了：“你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我没想什么啊，只是觉得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有语病而已。”林书涵耸了耸肩膀。 “就当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好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时透过车窗已经能看到那片荷花池，跟林书涵印象中似乎没有多少差别，依然被打理得很好。 “啸天，你说为什么能开漂亮花的树却结不出好吃的果子呢？而那些结出好吃果子的树又开不出漂亮的花。” 腾啸天忽然认真看着林书涵：“你刚才叫我什么？” 发现腾啸天异样的眼神，林书涵很无语：“腾啸天，你的关注点真的很奇怪耶，我发誓以后绝对都连名带姓叫你。” 腾啸天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说的貌似有些道理，例如这樱花就是典型。不过开花漂亮结果也好吃的植物也很多啊，像石榴树开花，桃树开花，甚至梨树，樱桃树，它们开花都很好看啊，虽然不像樱花那么灿烂夺目，关键结的果实好吃。” “好像有点道理。” “什么叫‘好像’，明明就是事实。” “你怎么看‘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林书涵忽然问道。 “我说你的思维转换也太快了吧。”腾啸天又敲了下林书涵的脑袋。 “喂，你能不能别敲我脑袋，很痛的啊。是你自己跟不上节奏好不好。” “你知道什么是爱情？这么小就想结婚了？” 林书涵确实还没体会过什么是爱情，倒是结婚，她这几年一直想的就是找个人结婚。正是因为有这句至理名言，林书涵才觉得即便没有爱情，结婚也是可以的，因为哪怕有爱情，结婚后也会没有了，反而让婚姻显得更为不幸。 “你知道为什么大多数的诗歌、小说甚至流行歌曲，都是比较悲观的吗？不是失恋、仇恨就是对生活失望。” 林书涵觉得腾啸天的思维她才有些赶不上，这跟自己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想来确实大多数的文学作品都是批判性的，哪怕童话故事，也是有各种磨难，各种阻隔，最后也只敢写‘王子和公主结婚后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至于生活具体如何，怕是也写不下去了，因为等到王子当了国王，肯定有三宫六院啊，这个结发妻子怕是整天要面对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了。 见林书涵不说话，腾啸天便解释道：“那是因为幸福的人都躲着自个儿幸福呢，他们没那屁功夫去写什么幸福生活体会去跟世人分享。况且你也该听过，所谓幸福的生活都是相似的，不幸的生活各有各的不幸。” “想不到你还有如此见解啊。”林书涵承认腾啸天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即便那些秀恩爱秀幸福的，往往都会有人半真半假的说什么“秀恩爱死得快”，好像人性就有一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心态。所以真正幸福的人就自顾自幸福着了，而不幸的人通过各种叫嚣，既能发泄不满，又能赢得同情。 “所以你完全可以将我当做偶像。”腾啸天又揉了揉林书涵的头。 “别弄我头发，搞得我跟小孩子似的，再说待会儿把发型弄乱了。” “你不是小孩子难道还是大人啊？弄乱了再给你梳一个。”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一座高大的雕花铁门前。 “这里是不是已经被郑皓宇家买下来了啊？包括那片池塘吗？”林书涵是听说过郑家曾经以两亿的价格买下了林锦荣的别院，那么大的面积，即便不算建筑成本，光土地在当时都远远不值这个价格。 “买？哼，说抢还差不多吧。”腾啸天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不屑。 林书涵觉得应当避开这个话题，显然腾啸天对郑家没什么好感。 “你说是不是男人有钱就真的容易变坏啊？” “你今天是要跟我探讨人生吗？这么多无聊的问题。” “我看你是一心想着去相亲吧。”林书涵白了腾啸天一眼，一副爱说不说的样子。 “所谓男人有钱就变坏根本就是个伪命题。这是一种‘穷人思维’” “什么是‘穷人思维’？” “给你讲个故事。”车辆在那扇雕花铁门前停了约十来秒，铁门已经自动打开，但从这里到聚会的前花园大约还要开车约十分钟，腾啸天觉得这个小丫头今天难得话多，就跟她多聊聊吧。 “你还会讲故事啊？” “你小的时候我都是讲故事哄你睡觉的，而且你喜欢裸睡。”说着，腾啸天一边说还一边上下打量着林书涵。 “喂，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我那时候小，你就不能给我穿上衣服啊？” “裸睡有益身体健康。” “你不是要讲故事吗？快讲。”林书涵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烫烫的，于是撇过了头。 看着林书涵微红的脸，腾啸天也觉得这种话题适可而止就好。 “说是有一个穷人穷了一辈子，最后饿死了，见到阎王，他希望下辈子可以投胎过一个好一点的人生。阎王就问他：‘下辈子你是想赚所有人的钱还是让所有人赚你的钱？’穷人心想，让所有人赚我的钱，我不是要累死吗？肯定是赚所有人的钱比较好啊。于是穷人选了前者。投胎后穷人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乞丐，很多经过他的人都给他钱。小鬼问阎王：‘那让所有人赚他钱的是什么人呢？’阎王说：‘那是一个企业的大老板。’后来这个穷人又饿死了，见到阎王，抱怨自己前两世的不公，阎王答应让他再次选择，下一辈子，他可以选择看守一片土地或者看守一座金山。穷人这回仔细思考后，觉得看守金山肯定比看守土地要好，毅然选择了后者。待到穷人高兴地跑去投胎后，阎王摇了摇头感叹道：‘怪不得他注定要穷三辈子。’小鬼不解，问为什么。阎王回答道：‘看守一片土地是做一个封疆大吏，而看守一座金山就是一只谷仓里的老鼠。” “这个故事说明什么？” “说明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个伪命题。” “哪句话？” “男人有钱容易变坏这句。”腾啸天有些无语，这是该有多健忘啊。 见林书涵一脸迷茫，他只好解释道：“穷人总是觉得自己的品德比较高尚，而富人就是取财不义，为富不仁，所以他们站在自身的角度看待那些突然有钱的人，觉得他们肯定变坏了。” “可是确实有很多男人有钱之后就抛弃糟糠之妻或者包养二奶之类的啊。” “所以说那些都是穷人突然有点钱之后的炫富行为，本质上就还是一个穷人。如果一个男的从一开始就有钱，那他的品行就比较稳定。” “那他就从小是花花公子，这种例子也很多啊。” 腾啸天从来没想过林书涵居然有这些想法，她该是从小没有受过什么苦，也没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啊，自己也一直以来都树立了一个很正面的好男人形象。真是信息社会害死人，什么杂七杂八的思想都到处传播。 发现腾啸天异样的表情，林书涵突然想到刚才所谓的“穷人思维”，难不成自己这会儿也是以一个穷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哎，怨不得啊，三十多年的思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呢，以后一定注意。 第67章 郑家千金 “到了吗？”林书涵发现车停在了一片草坪前面。 “嗯啊，下车吧。” 林书涵本来觉得腾啸天穿得这么正儿八经肯定显得很突兀，可是到现场一看才知道，穿成自己这样的，几乎跟服务员差不多了。草坪很大，俨然一个足球场的规模，旁边还有个游泳池，再远一些，就是一幢四层的别墅。说是一幢其实不太合适，更像一个建筑群。草坪像婚礼般布置了遮阳棚，甜品台和酒水台，男的几乎清一色西装，女的大多珠光宝气，富态毕现。 “今天来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林书涵忽然觉得有些寒意，除了这里远离市区又开阔，温度低很多之外，心理的落差甚至是自卑感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腾啸天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袋子，将袋子里一件白色小披肩披到了林书涵的身上。 林书涵低头一看，镂空的丝质米白色小披肩，边缘用金色丝线秀出一朵朵小花，花朵的中心都镶嵌着白色水钻，搭扣则是一颗黄色的约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水晶，周边也是一圈白色水钻。一看就价值不菲，估计得好几千。 “这么多水钻啊。”她其实是想问这衣服该很贵吧，但又怕被鄙视，只好换一个说法。 “是钻石。”腾啸天淡淡地说道。 钻……钻石？衣服上镶钻石？林书涵本以为镶了这么多水钻就已经很奢侈了，没想到居然是钻石。 “那，这颗……”指着搭扣，林书涵不敢想如果这颗黄色的也是钻石的话，该值多少钱，这么大，用来做衣服的搭扣，还是一件几乎没什么实用性的披肩，真是暴殄天物啊。 “就这颗稍微有点贵。” 看着腾啸天一副淡然的表情，林书涵决定以后再也不能一惊一乍跟个土包子似的，这么大的钻石本就价值不菲了，更何况还是黄色的，但显然对于有钱人来说，也就是个装饰品。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林书涵再次提了刚才的问题。 “前几年大约是没有这么多人的，这次居然连你玲珑阿姨也来了，看来郑老爷子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这个女儿啊。”腾啸天对着林书涵说，但在她感觉更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本来见到这阵仗有些后悔的林书涵，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跑了过去：“嘿，陈婕。”在这里有熟人真是很好的，只要有个人搭伴儿就不会无聊尴尬了。 陈婕看到林书涵也是很高兴，她之前也是觉得挺无聊的，老爸只跟那些老板谈论生意，老妈则直接跟几个熟悉的麻友擦麻将去了，她只能一直跟表哥在一块儿。而这个表哥却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真不知道舅舅堂堂一个副市长怎么教养出这么个性子软弱内向的表哥。 看到林书涵兴奋地跑去跟陈婕一块儿玩去了，腾啸天也稍稍舒了口气。这种场合本就非常无聊，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叫她来。不过林书涵以前的性子不是那种不让她来她非得来的啊，哎，女大十八变，连着性子都变了好多。 忽然，腾啸天感觉到一阵掌风从自己的身后扫来，随即侧身，一个人影从自己面前略过，迅速转身，又朝自己面门袭来。 只一瞬间，腾啸天便明白了过来，也不闪不避，就站在原地。 “你为什么不躲？”说话的就是刚才袭击他的人，是个女子，约摸三十岁，短发，一身干练的白色职业套装。 “很明显你不准备真的对我怎么样。”将停在自己眼前仅半寸的两根手指拿开，腾啸天扬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刚才我是真心想把你的眼珠抠出来的，这双眼睛看了不该看的。”女子撅起嘴巴有些愤愤道。 “这么美好的事物，怎么能说是不该看的呢？如果这样说，那你自己的眼睛早就该抠出来了。”腾啸天依然微笑着。 “为什么？” “你洗澡的时候都闭着眼睛的吗？”腾啸天睁大眼睛，显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我看你的嘴巴也要撕掉。”女子瞬间涨红了脸，朝着腾啸天便要再次出手。 这一次腾啸天没有再如刚才的不闪不避，而是轻易抓住了挥到自己面门的拳头，用力一扯，便将女子整个拉了过来，反手禁锢在里自己面前。 “你……你无理！”女子又羞又恼。 腾啸天依然微笑着，一只手伸进女子的裤兜，掏出了一个用一块蓝色手绢包裹着的东西：“把别人的东西放在身边三年也不归还，到底是谁无理啊？” “那手绢是我的！快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不能再动手了。”说罢便松了手。 女子一被放开，就立刻伸手试图去拿回腾啸天手上那个东西。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一点都不可爱。你的手绢还你，手表就物归原主了哦。”腾啸天一个侧身躲过了女子的偷袭，同时迅速将蓝色手绢塞回到女子的裤兜，而他自己手上，则是一块腕表。 “我本来就没答应不动手。再说你怎么确定这块手表是你的？”女子这会儿已经不恼，但之前涨红的脸依然通红。 “这块表的编号是6262q-3530-55。” “这个我也知道啊，知道编号不能证明这块手表是你的。” 扬了扬自己手腕上带着的手表：“我手上戴着的这块与从你那里拿来的这块都是宝珀villeret系列含双追针陀飞轮万年历功能，白金镶钻内圈，黑色表面白金刻度，鳄鱼皮带，是我在丢了之后重新买的，编号是6263q-3530-55，刚好差一位。” “那只能证明你跟我眼光差不多，看中了同一款手表而已。”女子嘟起了嘴巴 “能够跟郑大小姐的眼光差不多，本人感到万分荣幸，既然郑大小姐这么喜欢我这块表，就送给你好了。”说着腾啸天将手表塞到了女子手掌中，并将她的手握了握，手表被攥在了女子的手心里。 “冰儿，小腾，你们在干什么啊？”说话的是郑家老爷子郑诚一，其实他早就注意到女儿郑若冰和腾啸天的互动，心里也是很欢喜。而且这是女儿第一次跟自己提要求，并且作为愿意认祖归宗的条件之一，就是找到当初这块手表的主人。 郑诚一自然知道女儿的心思，虽然他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这块手表有什么故事，但是让女儿心心念念多年，并且非其不嫁的男人，应该是足够优秀的。原本担心找到的人如果已经有妻室该怎么办，好在最后确认是腾啸天。 这个年轻人，如果真成为自己的女婿，简直是太好了。郑诚一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几乎没有受过挫折，无论是处事的果断狠辣程度还是谋事的周全长远方面，都与自己相差甚远，这些甚至连女儿郑若冰都要强过他，可惜若冰是个女儿身。 但如果腾啸天能成为自己的女婿，这个在短短十年间仅凭自己之力便能取得如此成绩的孩子，如果给他更大的平台，更多的支持，旭日建设一定能再创辉煌。 第68章 英雄救美 听到父亲的话，原本恍了神的郑若冰回过神来，三两步走到了郑诚一身边，娇娇地喊了声：“爸”。 听到女儿喊自己，郑诚一十分开心，说起来这还是女儿第二次喊自己爸爸，第一次已经是两年多以前，若冰的母亲过世前，要求自己照顾好女儿，那个时候郑若冰虽然也叫了自己一声“爸爸”，但却并非发自内心，更多的只是为了让母亲能够瞑目。而且郑乾斌从小都不喊郑诚一“爸爸”，都是叫的“父亲”，显然在郑乾斌眼里，自己“严父”的形象更多过“慈父”。 腾啸天也走了过去，恭谨地喊了声：“郑老爷子，您身体好啊。” “我身体好着呢，想当年在部队，每年负重越野跑，我都是第一，至今纪录没人能破呢。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只知道工作，身体素质可没我们当初好了，不信我们可以比试比试……” 腾啸天对于老爷子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有些无语，但碍于面子，只能恭谨地听着，不时点头认可。心下腹诽道：“这老家伙不会这会儿就把我当成准女婿了吧，还比试呢，谁敢真跟您老动手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赔不起。不过，这出戏接下去该怎么唱还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原本腾啸天是打算直接娶了郑若冰的，但现在他有些不愿意这么做了，如果有其他更好的方法的话。 三年前，z市。 最近一段时间，颜若冰身心憔悴，她的母亲颜艳红被确诊为子宫癌正在接受化疗，每天她都必须往返于医院、公司、家里，白天要工作，晚上要照料母亲。好在医院离家不远，从医院后面的一条小巷穿过，步行只要十几分钟就能到。 “妈，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现在才早上五点多，是不是我吵到你了？”颜若冰正整理着母亲昨天换下的衣服，准备带回家去清洗，见到病床上的母亲正吃力地抬起头，便迅速将病床摇起。 “我已经醒了，你又一晚上没睡吗？”看着女儿如此憔悴，颜艳红很心疼也很内疚。 “我睡了，刚收了躺椅呢，妈你放心，我年轻精力旺盛，没事的，只要你快点好起来就好了。”颜若冰强打精神冲着母亲微笑。 “若冰，你过来坐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颜若冰知道母亲想对自己说什么，自从得了不治之症后，她每每都让自己去认回那个曾经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 “无论他多么有钱，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不想认这种男人做父亲，而且，他年纪那么大，都可以当我爷爷了。”颜若冰倔强地说道。 “哎，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我的病好不了了……” “妈，我帮您把床摇下去，你再睡会儿，我回趟家把熬好的粥给带过来。” 走出医院，颜若冰抬头看了看天空，幸好是夏天，虽然只有五点多，但天已经有些微亮，这个时间段虽然路人不多，但即便是那条幽静的小路也不是完全没有人了，这样想来会安全很多。 拎着食盒和一袋脏衣服，颜若冰快步走在那条最近穿梭了无数回的小路上。 “嘿，小妞一个人啊，要不要哥哥们送送你啊。”忽然从一个拐角窜出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一个光着膀子是个光头，另一个穿着白色汗衫，脸上还有一大块黑色疤痕。 颜若冰一惊，想不到这个时间点还会有混混在这里生事，自己不能跟对方硬拼，于是掏出钱包，对两人说：“两位大哥行行好，我就一个打工的，也没多少钱，有的都给你们吧。” “哈哈，这小妞还挺识相的。”光头男子拿过钱包递给黑疤男子。 “可惜就这么点，对不住咱们兄弟俩在这里等了大半夜啊。我看这小妞长得虽然一般，但身材不错……”黑疤男子说着上下打量了颜若冰一番，豪不掩饰眼底的欲望。 颜若冰心下暗道“不好”，这两个人怕是要劫色，在这个地方如果没有路人经过，呼救是没什么人能听到的，反而更容易受到伤害。如果贞洁和性命只能二选一的话，那肯定选择后者，但至少要先试试能不能两者都保住。 想起电视里一些桥段，颜若冰急中生智说道：“两位大哥，我这是刚从医院回来的，我有病，那方面的。” “哪方面的啊？要不要帮你检查检查，哥哥我可是妇科圣手哦，多少女人那方面有病，被我一疏通就好了。”黑疤男子盯着颜若冰那几乎要撑开衬衫扣子的胸部，摩拳擦掌起来。 “大哥，谨慎一点好，戴上这个。”光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避孕套递给了黑疤男子。 颜若冰几乎有些绝望了，这是早就做了劫色的准备啊。 被两人一步步逼到了墙角，颜若冰忽然将手中的食盒甩了出去，刚好砸到黑疤男子的头上。 “妈的，你这女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配合的话爷让你舒服点。” “你个流氓！” “流氓？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男人坏一点吗？放心，待会儿我会让你很舒服的。”黑疤男子被骂后不怒反笑，像是有一种正在驯服烈马的满足感。 “还有我，你个女人今天有福了，我们兄弟二人会好好让你感受感受的。”光头男子本就光着膀子，揉搓着自己的咯吱窝一脸淫荡。 “嗞”一声，颜若冰在感到黑疤男子碰到自己的同时，听到了衬衫被扯，纽扣蹦断的声音。 “救命啊，不要！”颜若冰大声喊着，她手脚都被钳制住，根本挣脱不开，上身衣服已经被扯掉，几乎绝望。 “你们这样很吵啊，要做去开房。”忽然，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原本正在褪自己裤子的黑疤男子一愣，随即气愤地回头，他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要坏他的好事。而光头男子则依然钳制着颜若冰。 一回头看到只是个西装革履的书生，黑疤男子不屑道：“小子别多管闲事，快滚。” 来人正是腾啸天，他侧头看了眼躺在地上上衣敞开正被钳制住的女子，摇了摇头道：“你们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会儿虽然是夏天，但是就在这里也太委屈人家姑娘了。” “我看你是找死！”黑疤男子此刻正欲火难耐，见面前这个书生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冲上前就是一拳。 腾啸天一个侧身轻松躲过。 “等一下。”腾啸天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黑疤男子一招扑空本有些懊恼，但忽然听到这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要求暂停，心下又大喜，想必自己身形魁梧，一出手就吓到了。 只见腾啸天将西装脱去，摘掉手上的腕表，将两者轻轻放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黑疤男子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一阵风从眼前扫过，随即自己就被翻倒在地，吃了一个狠狠的屁股蹲，刚爬起来，又被翻倒，已经痛得有些爬不起来。两次倒地，他竟根本看不清这书生出手的动作。这时候光头男子有些急了，松开了颜若冰，捡起之前地上那个食盒朝着腾啸天便要砸过来。腾啸天头一歪躲过，上前两步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他撂倒。 看着两个已经倒地的男子，腾啸天拍了拍手：“要不我等你们缓过来了一起上？” 黑疤和光头显然都不是傻子，知道今天是遇到对手了，即便两人一起上怕是只会更惨，干脆就作躺地起不来状。 此刻，颜若冰迅速从袋子里找出一件脏衣服裹住自己的上身，迅速沿着墙角退到了离三人十来米远的地方。 “不想真被打得爬不起来就快滚！”腾啸天冲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黑疤男子和光头男子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两人迅速爬了起来，一溜烟就没影了。 腾啸天也没回头去看躲在墙角的颜若冰，径直走到之前放衣服的那块石头旁，拎起外套拍了拍，姿势优雅地重新穿了回去，随即漫步离开了。 待到三人离开很久之后，颜若冰才回过神，将食盒和衣物重新装起来，正准备离开时，发现那个西装男子之前放衣服的石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走近捡起一看，原来是一块腕表。 第69章 认祖归宗 颜若冰一看这块腕表就知道价值不菲，但后来一查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这个编号的仅此一块，想必配置相同的也不会有多少。 其实没多久后颜若冰便知道了这块手表的主人是w市远天船业总经理腾啸天，而且还了解到他是个单身。比起前面的身份，颜若冰对他单身这一情况更加兴奋。 并不是三年了她一直没去找他，相反，她一直在努力接近他，尤其是在母亲颜艳红病逝后，颜若冰不仅去学习跆拳道，还尽可能地搜集关于腾啸天的一切信息。曾经试图应聘进入远天船业，也有过多次偶遇，但是始终没能与腾啸天有直接的接触。直到最后她才明白，这个社会有一样东西叫做“阶层”，跨越不了这样东西，两个人就不会有交集。 当然，无论是当年那场“劫色”，还是后来颜若冰试图接近自己屡次失败，腾啸天都知道并且可以说是一手操作，他可不是闲着无聊准备将一个灰姑娘变成公主，他需要这个女子以郑家千金的身份来面对自己，跟自己交往。 “各位，欢迎你们能够赏脸来参加这次聚会。”说话的是郑老爷子，他一开口，现场原本就不甚吵闹的一下子更加安静了。大家都看向这边，注意力更多的是在郑老爷子身边那个短发女子身上。而腾啸天则悄然地退到了旁边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他可不想这会儿就引出什么风波，毕竟下一步该怎么做他还没有想好。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该死的感情。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参加郑家举办的荷花节，例如钱孝宗和他的妻子程静梅，还有玉玲珑。陈婕今年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她老爸不是。 往年参加的人比较少，基本上就是本市几家大型上市企业的老总，市里几个主要领导，虽然大多也携带家属，但总共也就二三十人。而今天，撇开很多女眷已经凑麻将桌去了，一些孩子也跑去湖边玩耍，仅草坪上的就还有三五十人。而且大多数人都是郑老爷子亲自邀请的，所以都非常慎重，携家带口隆重打扮而来。 “那个女的怕就是传说中郑老爷子的私生女吧。”玉玲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腾啸天的身后。 “今天以后就名正言顺了。”腾啸天也没有回头，便知道说话的是谁。 “我看她对你挺有意思的啊。”玉玲珑笑得诡异。 “你是想看我出丑吧。”腾啸天有些无奈。 “不过，听说郑老爷子年轻时长得很俊，而且看他的儿子，两个孙子，长相都是一等一的，不过这女儿大约是没继承这方面，实在是普通得很。” “但是郑家这个女儿的才智怕是继承了老爷子的，至少比她那个懦弱固守的哥哥要强得多。” “看来你还挺了解她的啊。”玉玲珑显然一语双关。 腾啸天怎么可能不了解，三年的时间，而且在此之前他就做了充足的功课，三年来郑若冰的每一次“偶然”的计划，如果自己不是早有准备，怕是也被攻下了。 一个长得漂亮且有心计的女子不可怕，例如李蓁蓁。可怕的是一个长相普通却有心计的女子，例如郑若冰，因为这样的女子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存在，从而更容易被得手。 “你说老爷子今天是不是准备现场宣布这件事啊？” 腾啸天明白所谓“这件事”就是郑若冰认祖归宗。 “大约还会有其他消息，不然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 果然，在大家都聚集过来之后，郑诚一首先便宣布了郑若冰的身份。 “另外，我决定将旭日建设20的股权转移到我的女儿郑若冰的名下。”郑诚一如是说道。 话一出，大家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腾啸天虽然知道郑诚一不会仅仅只是当众认回这个女儿，应该还会有其他动作，但没想到竟然直接给20的股权。 要知道，郑乾斌名下也只有20的股权，而他毕竟是婚生子，从小由郑诚一教养长大，全面掌管旭日也有十余年。如果只是让郑若冰参与旭日的管理，甚至给个5的股份都在情理之中，但一下子就20，加上公开发行的部分，郑老爷子这一决定也是将自己对旭日的掌控权交了出去，虽然他自己手上依然有40，但情势已然变得复杂起来。 这会儿底下大多数人都只是惊讶，也有羡慕的，但郑乾斌的脸色却是灰白，之前他根本不知道父亲会有这样的举动。 “父亲。”郑乾斌低声喊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话。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父亲做出决定，自己只是服从，即便掌家多年，大事也都是请示报备了之后才决定，想来自己做事谨慎细致，几乎不出错，虽然知道父亲对自己不是很满意，但应该也不会有让旁人来接管旭日的想法。 可今天父亲的决定，直接将这个才刚认回来的，只有32岁的女儿摆到了跟自己同等的地位，甚至于，看父亲的神色，自己的位置也许很快就要不保了。他震撼、惊慌、无措。 “你什么都不用说，这是我早就决定好了的。”郑诚一几乎没去看儿子，就这么淡淡一句话。 玉玲珑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很震撼，她看向腾啸天，发现他表情依然，想起之前他说的那句话，便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刚知道，而且觉得很吃惊。”腾啸天确实也是吃惊，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你说郑老爷子会不会有心将旭日交由这个女儿打理？你也说过，郑乾斌性子懦弱，确实不适合管理偌大的企业，听说这次鑫海路的工程就被一个外地来的企业给拿走了。” “应该不会，毕竟郑乾斌是他的独子，况且即便儿子不行，从两个已经成人的孙子中选一个继承人也是没有问题的。郑乾斌虽然性子懦弱，但守业足以，况且老爷子的精力旺盛着呢，不出意外，折腾个十几年没问题。” 腾啸天确实不觉得郑诚一目前的举动是准备让旭日换掌家人，不过玉玲珑说到的鑫海路工程，倒是让他又看透了郑乾斌一些，以前只是认为他性子懦弱，凡事都做不了主，但自那件事后，腾啸天发现他还是个受挫能力特别差，情绪外泄的人。 而这些，连他这个几乎没什么接触的外人都能知道，郑诚一肯定也是清楚儿子这些缺点的，大凡有其他选择，郑诚一肯定不愿意在自己死后依旧让郑乾斌掌管旭日，那等于就是将旭日葬送了。说他“守业足以”不过是客气话罢了。 “那这20的股权算是怎么回事？” “大约是……”腾啸天脑海中闪过“嫁妆”两个字，却是没有说出来。 “大约是什么？”玉玲珑从来不觉得腾啸天是个说话说一半的人，今天真是很讨厌，不禁追问道。 “大约是你有桃花运了。” “你说什么？”玉玲珑对腾啸天忽然冒出的一句关于自已又不知所以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你看那边。”腾啸天用眼神示意。 顺着眼神，玉玲珑看到人群中一个微胖的男子正举着酒杯朝自己微笑，见自己看过去，随即笑得更开心，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这个人不正是组织部长王裕贵吗？ 第70章 烂桃花 “你还是看好你自己的桃花吧，那可是有着旭日20的股份哦。”玉玲珑有些气愤腾啸天对自己的调侃，随即反击。 “我的可以慢慢来，你的桃花想必有些等不及了。” 腾啸天说得没错，此时王裕贵已经朝着玉玲珑走了过来。 “要不你牺牲一下，帮我搞定他吧，我正愁这事儿呢。”腾啸天靠近玉玲珑的耳边轻声说道。 “去你的，你想死是不是！”玉玲珑伸手想去推，谁知腾啸天早有所料，一个侧身躲过，随即快步走开了，倒是玉玲珑由于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几乎站不稳。 “你没事吧？”玉玲珑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王裕贵快步上前扶住了自己，颇为关心地问道。 “谢谢你，王部长。”玉玲珑站稳后稍稍后退了半步，离王裕贵一人的间距，算是一个比较礼貌的距离。 “叫我裕贵就好了，在这里哪有什么部长啊。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王裕贵看着眼前如同成熟的蜜桃般精致诱人的女子，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玉玲珑。” “果然是人如其名。我记得有一首宋词《满江红一笑相携》里就有夫人的名字。”说着王裕贵竟然还诗情画意地朗诵起来。 “一笑相携，且休管，兔升乌坠。那更是，可人宾客，未饶崔李。金叵罗中醽醁莹，玉玲珑畔歌珠缀。望湖光，一片浸韶光，真双美。云絮襞，能纤细。云彩聚，能黏腻。料出山归岫，等闲间尔。碧沚风流人去後，石窗景物春深里。算邯郸，客梦几惊残，炊犹未。” “王部长好记性。”玉玲珑其实很不耐烦，对着这张发油的脸，又要听着明明正统却从他嘴里吐出来像是艳词淫曲的词句，还要顾全礼仪恭维几句，真的是很痛苦。不过也真服了这王裕贵，居然能随口就背出这么一首，毕竟不是“白日依山尽”，若不是亲眼所见，玉玲珑真要怀疑他是即时百度的，说他记性好还真不算恭维。 “玉夫人的丈夫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像你这样的女子，不知在哪里发财啊？”王裕贵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玉玲珑，但他可以肯定不会是官家的，那些个副市长、局长，几乎没有长得入眼的老婆，除了那个钱孝宗的妻子，刚才也是第一次见，虽说不是很漂亮，倒是有一种脱俗之感，别有一番风味。但如果跟眼前的玉玲珑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王部长，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玉玲珑不想跟这王裕贵有多少纠缠，她怎么能看不到这个男人已经掩饰不住的欲望。 如果玉玲珑说自己丈夫在哪里哪里，王裕贵或许还会忌惮今天是在别人的地盘，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怎么样。可这会儿玉玲珑却回避了这个问题。 王裕贵虽然好色，却是个精明的人，又极懂看人，不然怎么能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就在这个复杂的城市的官场上立足并且发挥得游刃有余呢。此刻他已经明白玉玲珑是独自一人来的，那她或者是没有丈夫，或者就是丈夫很无能，凡事都需要她一个女子出头。 思量了一番，见到玉玲珑要走，王裕贵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王部长，你……”虽然玉玲珑知道自己说有事就离开不是很有礼貌，但也算是保持男女之间应该有的距离。再说王裕贵的问题已经不属于正常社交的范围，自己完全可以不回答。但这会儿抓住自己的手，显然不合适。 “玉夫人，陪我喝杯酒吧，你看刚才为了扶你，我的酒都洒了。”王裕贵确实有些等不及，自从上次丁涛送给自己两个双胞胎姐妹后，他就没有再碰过荤腥了。但这会儿他还是有些理性，知道这里很多有头有脸的人在场，好歹编个理由。 “刚才谢谢你，但我真的有事。”其实玉玲珑有的是办法可以慢慢脱身，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但她就是不愿意面对王裕贵这种见色眼开的人。 而且王裕贵属于那种老少通吃，花样玩尽的人。由于玉玲珑从事珠宝买卖生意，经常会接触到各种贵妇，有时候那些贵妇无聊，就会在她店里一边挑首饰一边聊聊八卦什么的。她就听过关于这个王裕贵的一些花边消息。 那还是四个月前，那时王裕贵到w市还不过两个月。两个贵妇正在玲珑宝记的休息区等待订制的首饰作最后的加工。 “现在的国有银行名堂可大了，想要从乡镇调到市里来，比当官都难呢。” “你说的真的没错，不过我一个亲戚的女儿前几天就从下面调上来了。” “该是花了不少钱吧？” “何止是花钱啊，连人都给了。” “哦？给谁啊？” “小声一点，就是现在的新组织部长啊。” “这么劲爆？快讲来听听。” “本来啊，我这个亲戚之前塞了钱，但是作用不大，听说需要有分量的领导打招呼，就托了人请这个王部长吃饭。在饭桌上就被灌倒了，好像当天晚上就被上了。” “这么快？你亲戚的女儿都工作了，也该四五十了吧。” “我的亲戚今年46，不过保养得好，倒是就像三十多岁，老公没什么能力，凡事都只能她出面。” “那后来就成了？” “本来应该就成了，我那亲戚想想自己不过是个半老徐娘，被睡就被睡了，只要能搞定女儿的工作也值得了。” “难不成还有意外？” “是啊，后来不知怎么的，这王部长见到了我亲戚的女儿，直接就提出要她女儿陪一晚上。” “这事儿你亲戚能同意？” “我以为肯定不能啊，换我宁可女儿不要工作也不能这么干啊，但我亲戚的女儿居然自己同意。” “不会吧，母女共侍一人，多尴尬啊。” “还不止呢，后来我还知道，她们母女二人多次一起到这王部长的家里，三个人能干嘛？咦……，真是不能想象的龌蹉。” “这王部长还真能消受得了，真是老少通吃。” “听说他还玩什么sm的，年纪也不小了，还真能折腾。”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 “有次我亲戚喝多了酒，跟我哭诉，我多问几句，她就都说了，真是可怜啊，搭进去自己不算，连女儿也搭进去。” …… 后来两个贵妇还说了一些什么，玉玲珑没有再听，但之前这些已经足够让她反胃。所以这会儿见到王裕贵本人，从头到尾只有厌恶之感。 此时在不远处的腾啸天看到王裕贵抓着玉玲珑的手腕，一方面奇怪玲珑应该不是应付不了这种情况的人，怎么今天搞成这样，另一方面则想着怎么帮她解围。正想着，却看到程静梅朝着玉玲珑走了过去。 见到有人朝这边走来，王裕贵只好松了手，心下暗暗想着，一定要将这个女人弄到手。 第48章 优雅男士 自从顾建国突然出现，而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钱孝宗的心情便一直不好，几乎每天都待在单位。他不是不想回家，相反，这十几年来，虽然自己手握重权，但工作却是一点都不能让自己开心，只有在家里看到老婆孩子才觉得有些温暖。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当年那一条人命，不，可以说是两条人命。 到现在，钱孝宗是后悔的，他跟莫于广没有仇，跟莫清晨就更没有关系了，当初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如今，似乎什么都得到了，可又好像失去了更多。他不愿回到家里将自己不好的情绪带给妻子和儿子。 钱孝宗的妻子程静梅，今年只有36岁，小了丈夫整整十岁。而两人当初的相识也很是突然，那时程静梅大专刚毕业，在山下镇派出所应聘了一个整理资料的临时工岗位。 工作后不久，因为所里一次聚会，当时已经是副所长的钱孝宗喝多了酒，稀里糊涂进了程静梅的寝室，一个刚工作的小姑娘，对于像钱孝宗这样年轻有为且单身的成熟男人自然有所心仪，便欲拒还休地与他发生了关系。而后怀孕，两人便顺理成章结了婚。 婚后程静梅生下一个儿子，取名钱程，为了更好地照顾孩子，便辞去工作，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做了十几年的家庭主妇。直到儿子上了初中，也就是三年前，实在觉得无聊的程静梅向丈夫提出想要出去工作。对于这个小自己十岁的妻子，钱孝宗是极为爱护的，几乎不用关系办事的他也破例为妻子找了份在泽大商业银行当柜员的工作。 这几年商业银行发展很是迅速，相比做客户经理需要到处去拉存贷，柜员就只需要机械操作，拿稳定的工资，倒也符合程静梅的性格，毕竟当了十几年的家庭主妇，多少与社会有点脱节，若要与人打交道，怕是难度不小。 不过这几天程静梅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前两天单位刚出了新的考核办法，本来柜员只需要考核满意度，是不需要考核业务量的，但从下半年起，50的考核奖除了跟顾客满意度挂钩，还要跟办理的业务量，尤其是金额流动的大小挂钩。根据前几个月自己办理的情况，原先能拿到全额的工资，若按照新的考核办法，自己恐怕连70都拿不到。 本来想就这个事跟钱孝宗商量商量，让他通过关系帮自己拉拉业务，可钱孝宗这两天一直不着家，打电话给他没开始说事就不耐烦地挂掉，再加上儿子眼看着只能去普通高中读书，程静梅对丈夫近日的冷淡越发不满意起来。 这天泽大商业银行城中分理处业务量比较繁忙，等候区坐了不少人，新取号的大约前面要等上十来个。 程静梅从上班到现在两个多小时，一直手头不停，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上午办了足足8个开户业务，却都指定了客户经理。办开户业务本就麻烦且占时间，而且指定了客户经理，那存进去的钱就不能算在自己的现金流量里了，最多就等同于8笔普通业务，但办一次开户，隔壁窗口都能办上七八个转账汇款业务了，而且还都算现金流量。哎，怎么这么倒霉的。 休息区里，一个长相俊朗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商务休闲打扮，取了号，悠然地拿起一张报纸看着，余光撇见3号窗口皱着眉头忙碌着的程静梅，嘴角泛起一丝不可见的笑意。这样即便不是俊美非凡，却浑身上下散发着吸引女性魅力气息的男子，不是言卿又是谁。 “请00312号到3号窗口办理业务。”大厅里响起叫号声。程静梅一脸疲惫，又办出去一笔开户业务，希望下一个不要这么麻烦。 言卿看了看自己的号，向旁边的矮胖男子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均坐着没有动。 “请00312号到3号窗口办理业务。”叫号声再次响起。叫号没人应也是比较正常的，今天人比较多，想是等不了就走了。 “请00313号到3号窗口办理业务。”程静梅换了下一个号。 言卿将报纸叠好放回书报架，悠然起身走到了3号窗口前，递上了自己所取的号。 程静梅麻木地看了一眼，问道：“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这张200万的本票给我转到这张卡上。”言卿递上了一张本票，一张银行卡以及自己的身份证。 200万！程静梅突然精神起来，今天倒霉到现在，终于时来运转了，经常是做三五天都没有200万的现金量啊，这会儿一笔就有200万。 正准备将东西拿进柜台，之前坐在言卿旁边的矮胖男子冲了过来，一只厚实的手掌将取号单“啪”一声拍在柜台上，大声叫嚷起来：“我是00312号，我先，给我开个户。” “这位先生，您的号已经过了，请您重新取号。”程静梅站起了身，略弯腰恭敬地对矮胖男子说道。其实遇到已经叫过号的顾客重新回来，如果正在办理的客人没什么意见，柜员一般也会给先办，除非号过去太多，或者正在办理的客人有意见。即便是需要重新取号，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柜员只需要解释好，倒很少有起身道歉的。 但这会儿，言卿并没有表态，程静梅却是如此恭敬，她心里是希望这个矮胖男子可以因此消消气，去重新取个号，或者至少等她办完眼前这笔200万的业务。 “凭什么要我重新取号，你就要现在给我办！”矮胖男子没有因为程静梅的恭敬而消气，反而越发大声嚷起来。 此时大堂经理也听到了3号窗口的吵闹声，正往这边走来。程静梅看向坐着的言卿，眼神带着无限期盼，如果这个时候已经叫到号的客人比较坚决，那大堂经理也是没有办法的，自己就能继续办理这笔大业务。 可惜眼前的男子，一副淡淡的神情，与矮胖男子的坚决完全不同，好像是无论什么时候办，在哪个窗口办都无所谓，不过这也是事实。 “这位先生，您可以来我这边窗口办理。”隔壁2号窗口一名年轻的柜员见言卿有起身之意，娇娇地冲他说道。 程静梅最终还是失望了，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脸淡然地收起了证件起身离开，那个矮胖男子随即坐了下来。而2号窗口的那个年轻柜员，看到言卿起身，眼睛都放出了光亮。 但是言卿并没有前往2号窗口办理业务，而是回到了休息区，依旧刚才坐的那个位置，依旧拿起之前看过的报纸，若无其事地看了起来。2号窗口的柜员有些尴尬，只好按了叫号器，叫下一位客户办理业务。 程静梅办理这个矮胖男子的业务足足办了二十分钟，而这二十分钟间，她时不时看向休息区，那个优雅俊朗的男子依然坐着看报纸，丝毫未动。 “请您对本次服务进行评价。”终于办完，程静梅下意识点了评价器。 “我要给你个不满意，开个户这么慢。”矮胖男子嘀咕着，伸手便要去按那不满意键。程静梅的心里则是咯噔一下，低下头心想这下完了，一个差评，目标考核奖可就全完了。 然而，以为肯定会听到的评价确认的声音并没有想起，而是之前那个男子充满磁性的声音。 “这位先生，这个窗口现在显示的是我的号，你这样做不合适吧。” 程静梅抬头，看到确实是之前持有00313号，要办理200万转账业务的俊朗男子，此刻正用手挡住评价器，阻止了矮胖男子按评价。只见矮胖男子“哼”了一声，便愤然离去了。 重新将本票、银行卡、身份证递进柜台，看到程静梅一脸错愕的表情，言卿扬起一个迷人的微笑，淡然说道：“你的窗口显示屏上一直显示的是我取的号，我这人比较倔。” 此刻，程静梅已经不只是因为这笔200万的业务而欢喜了，这磁性的声音，迷人的微笑，俊朗的面容，温润有度，简直就是个优雅到不能再优雅的男人啊。只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就要飞出去了。 言卿，好特别的名字。 第71章 相谈甚欢 “谢谢你帮我解围。”见王裕贵离开，玉玲珑冲着程静梅微笑道。 其实程静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走过来，刚才她有举动的时候，钱孝宗就提醒自己说这个男的就是组织部长，是个不能惹的人物。但刚才这个王部长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让人很不舒服，这会儿又纠缠上了别人，看上去这位女士也很反感。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呢。”程静梅有些不好意思。 “我叫玉玲珑。” “玲珑宝记是不是你开的啊？”程静梅听到玉玲珑报名字很是惊讶，听行里一些同事说过玲珑宝记，而且知道老板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大约就是眼前这位了。 据说很多富太太都在那里订制个性首饰，因为款式都独一无二，当然价格也不是普通工薪阶层可以承受得起的。那个李蓁蓁就提过很多次玲珑宝记，曾经有人送她一根那里的手链，她跟宝贝似的成天炫耀，虽然不起眼，据说价值上万。 程静梅有时候都搞不懂，这不镶钻石宝石的，怎么就能卖那么贵。不过比起这家店，眼前这位叫玉玲珑的店主显然更耀眼。怎么能有这么优雅精致的女人啊。 “钱夫人好眼力啊。”玉玲珑见程静梅用惊讶的眼光上下打量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钱孝宗的妻子，对于钱孝宗，玉玲珑只有恨。但看他的妻子，即便没有什么交往，光看外表，就知道是个简单的女子，以至于心里想什么就表现出来了，丝毫不像其他官家太太一样心思缜密。如果一定要从这个女子身上下手，她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你怎么知道我丈夫姓钱？”程静梅自认几乎没跟丈夫一起外出，更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也是第一次见到玉玲珑，至于玲珑宝记，名气太大了，自己猜出玉玲珑的身份很正常，但是对方知道自己却是蛮奇怪的。 “我不仅知道你丈夫是公安局政委，还知道你在泽大商业银行工作呢。”玉玲珑一边笑着一边挽起了程静梅的手臂。 “这……”程静梅完全一头雾水了。 “我外甥跟你儿子是同学，经常在一起，好像今天他们俩就一起出去玩了。” “你外甥是……” “张希鹏。” “哦，哦，记起来了，你外甥今年考上书生中学了吧，跟我们家钱程还是同桌呢，可惜钱程不努力，只能上四中了。”一说到原来两家小孩是同桌，程静梅立刻兴奋起来。之前还感觉玉玲珑挽着自己有些尴尬，这会儿就感觉很亲切了。 “听希鹏说钱程的成绩也不是差的很远，如果买读的话应该够了啊。”玉玲珑挽着程静梅，两人走到一处遮阳棚里坐了下来。 “哎，买读要50万呢，我们哪有这个钱哦，再说钱程他爸说了，成绩太差进去也没意义。”说到儿子不能上书生中学的事，程静梅就唉声叹气。 “哪里用这么多，希鹏是差了4分，花了5000块钱，你儿子好像也就差15分吧，我一个亲戚的小孩差17分都买进去了，只花了6万。” 一听到这个消息，程静梅立刻来了精神，差17分都买进去了，而且只花了6万。 “真的？”她依然不可思议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再说这男孩子本就成熟得晚，到高中了有个好环境，稍稍努力一下，高考成绩好的例子多了。不是我说，教学质量这个东西还真是学校跟学校差很多的，而且学习氛围也不一样啊。这就和跑步比赛一个道理，跟实力强的在一起跑，就容易发挥出好的水平，跟能力差的在一起跑，有时候哪怕跑第一都没有人家跑在中间的成绩好呢。”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都说宁当凤尾也不当鸡头。”程静梅觉得自己今天找到知音了。之前她只要跟丈夫说到儿子读书问题，丈夫总是说这种就是靠自己，有读书运就有，没有读书运瞎折腾也没用，儿子就那么些斤两，该去哪里读书就去哪里。而自己也没个可商量的人，加上书生中学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不仅有高额的买读费用，名额也是关键，也就只能作罢。 “我帮你问问，你儿子这个分数需要花多少钱买读。” “好啊好啊，钱不是问题啊，听说书生中学对买读控制得很严，尤其超过十分的，据说没有关系的话，再多的钱也进不去啊。”程静梅觉得刚才玉玲珑说她一个亲戚的小孩差17分只花了6万，横竖如果自己儿子买读的话也不会超过这个费用。6万块买进书生中学，还是很值得的，而且只要拿到了名额，自己的私房钱也足够出得起这笔费用了。 “放心吧，我一个朋友跟书生中学的校长很熟，改明儿我做东，安排你们吃个饭。”玉玲珑一副“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哪能啊，必须我请客，就这两天，一定要叫你朋友来，就定……”程静梅一时想不到定在哪里吃饭比较合适，而且这饭局要怎么安排，她都一无所知，确实，除了家里和单位，她几乎不出门，更别说什么请客吃饭了。 “饭局还是我来安排好了，刚才你替我解围，我都没好好谢你呢，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到时候你来买单就好了。”玉玲珑笑了起来，但却丝毫没有让程静梅感觉到不舒服，反而有一种老朋友的熟识感。 “好啊好啊，就这样说定了。”程静梅觉得今天来参加这个聚会最高兴的事就是认识了玉玲珑，而且自己儿子的读书问题居然也能解决了。 见妻子能与其他夫人聊上，钱孝宗也是很高兴。这十几年来，妻子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确实也与时代脱节了不少，之前真是担心她不能适应这种场合。 同日，潘辰华寝室。 “潘子，你开摄影展呢？”说话的是凌彬，今天大boss出门了，最近手头的工作都进展得不错，一时无聊就想到前几天差点牺牲色相弄来的东西，便来到了潘辰华的寝室，一进门就发现客厅整面墙上贴满了照片。 “真可惜没有你的啊。”潘辰华一副惋惜的表情。 靠近仔细看了看照片，凌彬不禁感叹道：“哇靠，这都什么啊，整一个炮友加强排了。”原来那些照片都是从李蓁蓁的手机相册里导出来的，是她和不同男子暧昧的照片，有些是双方自愿的合影，有些则明显是男方睡着后偷偷拍的，有合影，也有单单一个男的裸身睡着的样子。 “她这个癖好还真不担心将来被老公看到。”虽然有心里准备，潘辰华一开始也是很震惊。 “这个这个……”凌彬指着一张照片张大了嘴巴。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很多人我们都认识。”潘辰华看到凌彬指着的照片，上面的男主角是陈婕的老爸陈大发。 “这个男的好像很熟悉，我想想，对了，这不是咱们酒吧所在村的书记嘛，以前签合同的时候见过，叫什么来着，忘了。”凌彬挠了挠头。 “应该没咱们老大吧？”凌彬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傻啊，如果老大在这里面，他会让咱们去干这事儿吗？” “那也很难说啊，也许老大发现这个女人其实背着自己跟其他男人有染，所以让你我去调查。”凌彬忽然觉得自己想得有些道理。 “你可以去写小说了。” 之后潘辰华便不再理凌彬，继续整理各种信息，将一些明确的人物关系进行标注，果然如腾啸天预料的，这个叫李蓁蓁的女人身上真的有很多可以挖。 第72章 醋意大发 郑家别院。 “书涵，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无聊死我了，咱们找地方玩吧。”陈婕拉着林书涵一扫之前的低沉。 “你今天打扮得很淑女啊。”林书涵上下打量着陈婕，她今天穿着一件镶满金丝的改良版短旗袍，脚踩复古样式半高跟大花色单鞋，梳了一个盘起的发型，几缕鬓发卷曲垂在两耳旁。本来如果陈婕不开口说话，她的长相配合今天的打扮倒也合适，但这会儿咋咋呼呼的神情，就有些搞笑的感觉。 “老妈非要我穿成这样，搞得跟青楼妓女似的。”陈婕无奈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显得浑身不自在。 “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么？”林书涵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忽然想到之前陈婕有说过沐青婉的打扮很像坐台女，这会儿又说她自己穿得像青楼妓女。 “喂，你这个动作以前没有的，真讨人厌。”陈婕拍开林书涵的手，半真半假地说道。 也对哦，即便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也没有这个弹人家额头的动作习惯，该不是……林书涵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起之前在车里就被弹了好几下。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腾啸天的影子。 “林书涵。”忽然，一个暖暖的男声传来。 “你是？”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斯文学生模样的男生，林书涵自认完全没有印象。 “你别奇怪，她脸盲加提前老年痴呆。”说话的是陈婕，对着这个男生。 这个男生显然有些尴尬，一时间脸涨得通红。 林书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确实没有以前的记忆，也不记得这个腼腆的男生叫什么，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陈婕。 “我叫江伟，13班的，是陈婕的表哥，上次朱倩倩生日我也在的。”说话的是这个男生，陈婕本来准备开口介绍的，没想到这个闷葫芦表哥居然会自己开口跟女生说话。在此之前，江伟可是从来没跟林书涵说过话，所以也怪不得不被她记得。 “江伟……”林书涵默念着这个名字，名字跟他的人一样，普通到百度一搜一大堆，人也是扔到人群中立刻找不到的那一种。 “你爸爸是不是江副市长啊？”林书涵忽然想到陈婕的一个舅舅是副市长，市里正好有个副市长就姓江，原来面前这个普通到极易让人忽视的男生居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官二代。 “我们一起去游湖赏荷花吧。”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话的依然是江伟，但却不是直接回答林书涵的问题。但是这句很普通的话却让陈婕吃惊不小。这确定是她那个木讷的表哥吗？他现在是在主动约女生去活动？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的？ 但林书涵却没有想这么多，她的心思根本没在江伟的身上，眼神也是四处在瞄。 腾啸天身边那个女的是谁？难道他今天穿成这样是来见这个男人婆？刚才大家在说的什么郑家的千金就是这个女的吗？腾啸天果然还是个只知道追求利益的俗人，见到人家千金大小姐就贴上去了，哼，亏得还觉得他有个性又完美呢。 林书涵心里想着，嘴角不自觉抽搐起来。 “你干嘛？一副掉进醋缸里的样子？”陈婕看着林书涵的表情，像极了她老妈跟别人说到她老爸外面有女人时的样子。 此时，郑若冰正拉着腾啸天在说话。 “一起去游湖吧。”郑若冰说道。 “这种小孩子做的事情，我不喜欢。” “那去喝一杯。” “我不喜欢这种杂牌的红酒。” 郑若冰有些无语，虽然她对红酒没有什么研究，也不知道聚会上的酒是什么品牌，但自家这种聚会上用的酒肯定不会是什么杂牌。这个腾啸天，即便在知道自己是郑诚一的女儿并且已经拥有旭日建设20股份的情况下，依然如最初见到时那样淡然，似乎一切在他眼里都不重要。 事实上，在林书涵离开后，腾啸天的目光也几乎没有离开过她。 “江仁军的儿子这是在泡我的女人吗？”腾啸天看着江伟红着脸看着林书涵的样子，一肚子的不爽。 “你怎么了？”郑若冰发现腾啸天有些走神，表情还怪怪的，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似乎是一群半大的孩子。 “没什么。”腾啸天很快回过了神。 “好像你的外甥女有人追了哦。”郑若冰半开玩笑道。 “别胡说，小小年纪，还要不要读书了。”腾啸天显然是真生气。 “其实也没什么啦，她快成年了吧，现在的孩子们成熟得早，这样年纪的谈个恋爱什么的都不能算是早恋了。”郑若冰只当腾啸天作为长辈反对外甥女还在读书的年龄就谈恋爱。 发现腾啸天似乎没之前那么生气了，郑若冰便又接着之前的话题，只是换了一个方式：“爸爸刚才说让我们待会儿过去，大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呢。”她刻意用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不说“我爸爸”，似乎在暗示一些什么。 腾啸天之所以没那么生气了，是因为他发现林书涵也看到了自己，一副难看的表情，瞬间舒服很多。当然，他怎么听不出郑若冰言语中的意思，装作没特别在意，只是“嗯”了一下。 见到腾啸天居然被那个男人婆拉着离开草坪似乎朝着房间走去了，林书涵也满肚子的气，干脆直接拉起江伟的手说道：“咱们去游湖赏荷花吧，我最喜欢荷花了。” 这一举动，把江伟吓了一跳，原本就红着的脸涨得更红。而陈婕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什么情况，这是要气死我吗？”看到了这一幕的腾啸天心下愤怒道，放慢脚步，跟郑若冰紧挨着走路。 “光天化日居然挨得这么紧，以为只有他有人吗？”林书涵同样看到了腾啸天的举动，心里也是气不过，干脆挽上了江伟的手臂。这回，江伟已经不是脸红了，而是浑身僵硬，心跳几乎停止，连怎么走路都忘记了。陈婕更是觉得今天大家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自己似乎一直在吃惊，一直在不可思议。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好像没错过什么啊。 “你脸上好像有脏东西。”腾啸天忽然叫住郑若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在她脸上轻碰了一下，似乎抚去了什么东西。 这一暧昧的动作让郑若冰心跳瞬间加速。这是她第一次跟腾啸天有身体上的接触，这个男人的手指那么修长，指尖饱满圆润，触感温暖轻柔。而且两人此刻靠得那么近，她连他的呼吸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似乎有一种汹涌澎湃的激情。 而腾啸天做完这个动作后，则是远远地朝林书涵飞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但随即他就后悔了，因为林书涵没有醋意大发跑过来，反而跟江仁军的儿子还有那个叽叽喳喳的陈婕朝湖边走去了，显然要去游湖赏花。 郑若冰还沉静在刚才那过电般的触碰感受中，腾啸天已经悄然与她保持了之前半米的距离，同时掏出手机给金成武发了一则信息：“跟好林书涵，出任何事你看着办。” 第73章 邀约游湖 待到三人离开草坪，林书涵也松开了江伟的手臂，想想自己似乎做得比腾啸天要过分，好像他们两个刚才只是站在一起，还是有些距离的。不过，他居然去摸那个男人婆的脸，难道要这样的女人当自己的舅妈？绝对不行！林书涵觉得关于舅妈的人选，必须要过自己这一关。像腾啸天这么完美的男人，怎么也要足够优秀的女人才能配吧。 林书涵拼命暗示自己，刚才的举动只是对那个男人婆不满而已。如果腾啸天找一个像自己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她肯定会欣然接受的。是的，一定是这样。 一路魂不守舍到了湖边。 “我们去坐那条船，好特别！”说话的是陈婕。 顺着陈婕指的方向望去，一条古色古香的木船在几条普通的小木筏中间显得特别突兀。说是木船其实更像是一艘画舫，顶上刷了黄色的漆，船柱雕梁画凤，船舱挽着嫩黄色的轻纱，不大，却很精致。 “里面好像有人。”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依然可以透过轻薄的纱看到里面的人影。林书涵虽然也觉得这画舫比较特别，但是坐在船舱里看荷花肯定还没有普通的小木船来得直接。 “有人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郑皓宇的爷爷就行了，况且，难道大人们要跟我们这些小孩子争这船么？”陈婕显然非常有兴趣。 林书涵不禁腹诽道：这会儿又是小孩子啦？去酒吧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是小孩子？ 不管怎么样，三人还是走到了画舫前。 “嘿，郑大才子，原来是你啊。”陈婕全然不顾自己一身淑女打扮，嫌裙摆太窄碍着行动，一下子提了起来，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并且第一个跳上了船。 林书涵心下暗道“不好”，还来不及撤退，就看到陈婕回头冲着自己喊了起来：“快上来，是郑大才子呢。” 见林书涵有些发愣，陈婕正准备伸出手拉她一把。却见江伟一个跳跃也上了船，迅速将手伸到了林书涵的面前。 看着自己面前那只大掌，忽然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居然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江伟一个用力，便将她拉上了船。而此刻，陈婕已经猫着腰钻进了船舱。 稍稍回了神，林书涵左右看了看这艘小画舫，比之前感觉的要更小一些，船舱内只有靠两边的两排位置，是四人座，不过应该是只坐两个人比较宽敞舒适。 郑皓宇就坐在一边的座位上，毫不掩饰地直勾勾地看着林书涵，陈婕正好坐在他的斜对面，却是兴奋地透过纱幔朝外面张望。船尾一个约40多岁穿着布衣布鞋的男子，大约是负责开船的。不知道这船是需要用桨划还是用发动机驱动的。 待与郑皓宇的眼神对上，林书涵不禁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应该说是他的眼神中就带着一丝责备和不满。确实，对郑皓宇来说，两人过去的感情，虽然经过了一年的冷藏，但不可能说忘记就忘记。他曾经想过，要不林书涵今天就不来，如果她来了，对两人来说应该就是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所以他才寻了这样一艘木船，精心装扮后在这里等待两人的缘分。 但是见到陈婕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个最大的电灯泡，很明显只要有陈婕在的地方，林书涵就不大可能一个人来找自己。不过有时候追求女生，多赢得她闺蜜的好感也是很重要的，对此郑皓宇只是稍稍有些可惜的感觉。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除了陈婕，居然还有13班的江伟。而且显然他是跟她们俩一起来的，也没有自觉落单的准备。这个家伙，以前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举动，但在朱倩倩生日宴会上，郑皓宇却发现他总是有意无意去接近林书涵，只是这个后知后觉的丫头没什么反应而已。自己跟陈婕的关系虽然还可以，但江伟毕竟是她的表哥，在争取闺蜜支持方面就比自己有优势。 如此想着，郑皓宇看向林书涵的眼神就复杂得多了，也流露出一丝不满。 “这里太小了，四个人坐不下。”林书涵一方面确实这样觉得，另一方面也主要是为了避免跟郑皓宇挤一个狭窄的船舱。 “这不是有四个座位么？你们都进来，刚好坐。”陈婕总是不合时宜地将林书涵的如意算盘打乱。 而江伟显然并不反对这个建议，弯腰钻了进去。左边靠船尾坐着郑皓宇，右边靠船头坐着陈婕，两人中间摆放了一个与座位一样长度，大约四五十公分的小茶几。江伟只一瞬间的思考，便将身子转向了左边。而发现江伟举动的郑皓宇迅速将屁股往船头方向挪了过来，却还是不及他坐下的速度。 江伟虽然性格内向不擅言辞，但并不表示他内心也愚钝，如果自己跟陈婕坐一边，林书涵就要跟郑皓宇坐一边，在这么狭窄的船舱里，坐同一边就等于挨在一起。那么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私心，自己都应该选择跟郑皓宇坐在同一边，将陈婕旁边的座位让给林书涵。 见江伟已经坐下，林书涵只好也钻进了船舱。陈婕便往里面挪了挪，让她方便地坐在了江伟的对面。 见茶几上有一壶水果茶，江伟便倒了一杯，推到了林书涵面前，也没有说话。 从到了郑家开始到现在，林书涵其实一口水都没喝，之前在草坪上尽顾着跟腾啸天斗气了。这会儿看到江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的同时也对这个内向的男生多了几分好感。 陈婕对此也感觉比较满意，她这个闷葫芦表哥居然还很有“暖男”潜质，她倒是有些乐见两人成事了。 但比起三人各自满意的神情，郑皓宇却是极度郁闷，这是他准备的船，他准备的水果茶，怎么都让一个突然冒出的都还算不上情敌的男人给抢了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未战而败吗？ 虽然喝了一杯水，林书涵还是觉得有些闷热，额头渗出了一点点汗，大约船舱有些小，人又多，加上这会儿靠在岸边没有什么风。 郑皓宇见状，立刻从茶几下面拿出了一把团扇，整备递过去献殷勤，却一把被对面一人抢了过去。 “哈，还有扇子，刚好感觉很热。”陈婕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冲着林书涵翘了一个兰花指，做了一个假声道：“官人，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女子一定好好伺候。” 船上另外三人瞬间满头黑线，林书涵更是因为挨得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毛爷爷，用力拍到桌子上：“给本大爷跳到湖里去。” 这下子两个男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陈婕也不恼怒，依然自顾自摇着扇子。 “开船吧。”见四人坐船已成定局，郑皓宇只好让船夫开船，好歹今天也等来了林书涵，虽然有两个电灯泡在场。 第74章 意外落水 就在船刚离开岸边，四人便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摇晃，随即便看到一个人跳到了船头上。 “小呆萌！”第一个反应过来并叫出声的依然是陈婕。 林书涵有些郁闷，这个金成武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很明显他一直在盯着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又不是在古代会什么轻功隐身之类的，怎么能一直没被发现？ “这船限载四人。”郑皓宇实在忍受不住再多一个电灯泡，而且还是个功夫了得的大功率电灯泡。 “那他不是人吗？”金成武面无表情，冷冷地用手指向那个船夫。 船夫瞬间觉得浑身发冷，明显躺枪了。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头扎进湖里。 林书涵则是嘴角抽搐，这家伙什么时候反应这么迅速了？这冷幽默，简直可以让湖水结冰了。 “哈哈，小呆萌，今天你不能跟着我们了，虽然我也很想你一起，但是这里只有四个位置，咱们讲先来后到哦。”陈婕连忙打圆场。 尽管如此，金成武却是不动，丝毫没要妥协的样子。 “你别闹了，我们只是去游湖，又不会有危险，你回去吧，这里真的坐不下。”林书涵觉得还是必须她这个主子说句话才行。 “我站着就好。” “开船吧。”见拗不过金成武，郑皓宇只好认命，已经多了两个人，就不介意再多一个了。 船夫虽然有些尴尬，倒也很快进入状态，打开发动机，把好船舵，船慢悠悠地滑向了湖中。 “你能不能坐下，站着太晃眼。”这会儿船已经离开岸边五六米，船本来就小，船头的位置也不大，金成武一直以一种类似站军姿的姿势站着，从船舱看过去就显得特别碍眼。关键是林书涵心里不舒服，腾啸天派金成武来盯着自己，但他却跟那个男人婆去约会了，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怎么要忍受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啊。所以她的语气里就满是不爽。 “可惜穿了一身西装，如果穿上古装，拿把扇子，再配合这船，这湖，这荷花，完全就是一副李白游湖作诗图啊。”陈婕倒是有心情开玩笑。 也不知道是听了林书涵的话还是被陈婕调侃后不自在，金成武左右看了看，发现船头位置着实狭窄，只好就着坐到了船沿上。 本来船上的气氛有些古怪，幸好有神经大条的陈婕。 “我能不能摘几朵荷花啊？” 其实几个人都觉得很奇怪，这荷花又不是牡丹玫瑰，远远看看还可以，摘来干什么？插在到花瓶里？但大家都没有说话。因为问出“你为什么要摘荷花”这个问题同样会显得很傻。 “我要摘几朵回家插到花瓶里。” 众人都有要倒的感觉，连金成武也是嘴角抽搐。 陈婕不但神经大条，而且行动力也很强，想到什么说什么，说了什么做什么。这不她已经钻出了船舱，到了船尾，已经开始物色适合摘回家插到花瓶里的荷花了。 “师傅，你往这边开，我要摘那几朵还没盛开的。”陈婕一本正经地指挥着船夫。 “我表妹就是这样。” “陈婕就是这样。” 江伟和林书涵此时恨不得自己跟陈婕没有关系，但碍于身份，只好解释，但几乎是同时开口，而且说的还是同一个意思。 “真巧啊。” “真巧啊。” 居然又是同时。 “你们俩够了没？唱双簧呢？”郑皓宇本来就满心不爽，这会儿见林书涵和江伟两人的互动，几乎受不了。 “我们俩唱双簧怎么了？你怎么不说我们心有灵犀？”林书涵因为之前腾啸天跟郑若冰的事，又因为金成武盯着自己的事，一直就不是很爽。而这些不爽都因为郑皓宇一句话以及他那张臭脸爆发了出来。 这会儿陈婕已经找到了目标，伸手准备摘。她没想到这荷花看上去美艳，摘起来可不容易，不仅花梗粗，而且湿漉漉滑腻腻的，手使不上劲儿，一连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但碍于自己之前非要摘荷花的说辞，不好这样放弃，干脆不管不顾，一个马步扎稳，似乎是要强行拔下了。 其实船夫是想要阻止的，船太小，坐的人又多，再这样折腾可不安全。但是他还来不及开口，船身就剧烈晃动起来。但陈婕因为力气都使在拔荷花上，一时也没觉得晃动，倒是坐在里面的林书涵看着陈婕的样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都要跟地面45度角了，也太乱来了。 心下一急，林书涵就想着出去拉陈婕一把。这一站起来可不好，原本就重心不稳的船摇晃更剧烈了。而此时陈婕已经扯断了一条花梗，由于惯性身体便朝后面倒去，林书涵立刻伸手去抓。 见有手过来，陈婕则是下意识地使劲抓住让自己的身体能够稳定，却不想这一使劲直接让林书涵站立不稳。待到陈婕觉得自己站稳了松开了手，林书涵便因为突然没了着力点，一个跟头栽进了湖里。 “林书涵落水了，快救人。”着急喊着的是江伟。可他发现陈婕正对着落水的林书涵哈哈大笑，旁边的郑皓宇开始还紧张了一下，这会儿却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噗通”一声，跳下水的是金成武。虽然他听说过林书涵以前是得过游泳比赛奖项的，但这会儿不是运动会，穿着这样的衣服，又是头朝下栽倒湖里，多少可能会呛水，万一脚抽筋什么的就更危险了。 但显然陈婕和郑皓宇都不会想这么多。 “哈哈，你今天是真的游湖了，下去看看有没莲藕什么的，给我弄上来一点。”陈婕双手叉腰看着栽到湖里的林书涵。 “这是荷花，不是莲花，没有莲藕。”郑皓宇在船舱里悠悠说道，同时看着紧张的江伟，又对他说：“你可以跳下去，显示你对她的心意有多重，当然，你跳下去后可能就是她救你了。” 林书涵突然栽到湖里，顿时浑身冰凉，一大口水灌进了口鼻，头脑立刻一片空白。但出于求生的本能，她的手脚不断扑打着水，竟然翻转了过来，头也伸出了水面，只是依然不停呛水。 “你在耍杂技吗？”陈婕依然哈哈大笑。 林书涵此刻无法思考，如果可以，她一定大骂：“杂技你个头啊，看不出老娘不会游泳吗？” 第75章 如此狼狈 幸而金成武很快从船头游到了船尾，一把抓住林书涵，将她托出了水面。而此刻江伟也出了船舱，帮忙将林书涵拉了上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这会儿林书涵已经坐在船沿上，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到底怎么了。也好在时间短，大约只喝了几口水，除了全身湿透外，倒也没什么大碍。 “你没事吧。”说话的是郑皓宇，他手里拿着一条小毛毯，原本也是放在茶几下面，是考虑到湖中心可能会有风，提前备下的，这会儿刚好用上。 抬头扫了一圈众人，一脸悠然的郑皓宇，笑得停不住的陈婕，焦急中带着愧疚的江伟，还有依然在水里没爬上来，神情木然的金成武，林书涵忽然有想哭的冲动。 在湖里时虽然一片空白，但上岸后就想起了那时的情况，她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坐个船也能栽到湖里。不知道她不会游泳吗？一个两个还都不在第一时间下来救自己，要不是今天有金成武在，他们几个是不是要看着自己淹死了好捞尸体啊？ “不用你假好心。”林书涵一把推开了郑皓宇。刚才幸灾乐祸不救自己，这会儿拿条毛毯来就算完事了？ 其实江伟是希望林书涵裹上毛毯的，毕竟浑身都湿透了，即便是夏天，这样也很容易着凉。无奈林书涵推开了郑皓宇，他只好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他身上。 这个时候江伟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无论多么热的天气，男人的正装就是西服，敢情是能在关键时候脱下来给女人用啊。 “这下好了，赏花赏成落汤鸡了。”陈婕丝毫没有林书涵因为自己而落水的内疚感，反而调侃起来。 “你行了啊。”江伟推了陈婕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任谁因为什么原因落水弄得浑身湿透都是很倒霉的一件事。 船夫很识相，在帮金成武爬上船后便立刻加大马力将船驶向了岸边。 靠岸的整个过程也不过三五分钟，但船上几个人却像是过了几个小时，林书涵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已经不是之前刚上岸的愤怒。陈婕脸上的笑挂不住了，郑皓宇此刻也悔不当初，他怎么能想到最擅长游泳的林书涵居然因为栽到湖里弄成这个样子。江伟在担心会不会有水呛到肺里，哪怕只是单纯着凉，在夏天也是很讨厌的。金成武则是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事告诉腾啸天。 靠岸后，金成武、江伟、郑皓宇依次下了船，而林书涵依然脸色苍白坐在船舱中，她此刻感觉很不好，湿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下腹隐隐作痛，腿发软，浑身无力，陈婕也还坐在她身边扶着。 “你来大姨妈了。”陈婕忽然看到林书涵的裙子上渗出了血迹，刚才落水应该没有受外伤，而这个地方有血，应该就是来大姨妈了。怪不得刚才落水林书涵会这个样子，原来是特殊情况啊。陈婕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见林书涵依然坐着，金成武重新进入船舱，一把将她打横抱了出来。 江伟自认不比金成武体格弱多少，但这样轻松的打横抱起林书涵，他觉得还是比较有难度的。耳尖的郑皓宇自然是听到了陈婕说的话，也对刚才异样的情形明白了过来，更加自责起来，可惜这会儿美人被别人抱在怀里，身上裹的也是别人的衣服，自己似乎从头到尾都在充当一个傻逼。 被金成武抱起后，林书涵感觉更加不舒服了，不仅腹痛加剧，身上也忽冷忽热起来。 “不要告诉腾啸天。”尽管非常不舒服，林书涵对金成武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其实金成武本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个事告诉腾啸天，既然林书涵说不要告诉，自己就当是服从命令了。 “不过我们去医院看看吧。”金成武有些不放心，不告诉腾啸天的话自己就不会挨骂，但是看小姐的脸色这么不好，毕竟刚才落水时呛了几口水，还是去医院看一看比较保险。 林书涵本想拒绝，但是这会儿腹痛越来越厉害，她隐隐觉得如果只是来大姨妈，这本尊每个月也太悲惨了，会不会来大姨妈时刚好落水全身湿透，所以才会这么不舒服。她可不是讳疾忌医之人，所谓最好的医生是自己，最好的药物是时间，所以她也觉得应该去医院看一看。 陈婕和江伟都说要陪林书涵一起去医院，但是被她拒绝了，一来这个来大姨妈不舒服本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二来如果他们两个都跟着一起走了，目标会很大，自己刚才落水的事很容易就被腾啸天知道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事被取笑。 “那裹上毛毯吧。”陈婕虽然是真心想陪林书涵一起去，但是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自己不去的话，江伟也就不会跟着了，一个男生跟去医院看一个女生瞧大姨妈方面的事，多搞笑啊。 于是，陈婕自然地拿了郑皓宇手上的毛毯盖在了林书涵身上。 金成武并没有按原路返回，那里到达停车场会经过草坪，而是饶了一条小路，有些远，但他几乎用跑的速度，也只十分钟就到了。 这点上，林书涵很是感动，身体也舒服了一些。金成武在下船时就已经把湿了的外套脱掉了，但衬衫依然是湿的，紧贴着身体，风一吹凉飕飕，可由于他一路小跑，竟是浑身发热，加上大约有些功夫的人热气都比较足，林书涵虽然也是浑身湿透，但被抱着却感觉暖暖的，只是纯粹感官上的，并非心理感受。 将林书涵放到后座，金成武把之前她裹着的衣服和毛毯都扔到副驾驶座上，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条新的毛毯盖在了她身上。 见他发动汽车就要走，林书涵用力直了直身子，说：“你也浑身都湿透了，擦干了再开车吧。” 金成武却好似没有听到，猛一踩油门车嗖一下飞出去了。 虽然大多是弯弯曲曲的小路，却因为车速快，也就十几分钟，便到了最近的医院。而在车上的时间，林书涵觉得好了一些，尤其身上已经干得差不多，衣服也不再黏糊糊贴着难受。见金成武又准备抱自己进去，便连忙说：“我好多了，可以自己走。”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当她双脚一落地，还没起身，眼前便是一黑，随即晕了过去。就在眼前一黑的那一瞬间，林书涵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很是狼狈，脑海里迅速闪过这一个月来发生的种种，几乎比她十年所经历的还要多，还要惊心动魄，她忽然有些想念以前平淡的日子。眼前陈笑的脸和林书涵的脸不断交替出现，最后又都变得模糊。大约这些都是一场梦，晕过去，醒来，应该会在寝室，自己还是那个陈笑吧。 第76章 怀孕了 林书涵觉得自己应该昏迷了很久，因为期间她似乎做了很多梦，梦到自己穿上婚纱跟一个男子步入礼堂，她很想看清那个男子的脸，却始终很模糊。又梦到自己生了一个小孩，小孩一直在哭，觉得很烦。她觉得似乎是自己的意识不太清楚，所以用尽全力去睁大眼睛。 当梦中的景象消失，眼前依然是金成武那张木头脸，原本挂满了焦虑，看到自己醒来，竟然笑了一下。林书涵从来没发现原来金成武笑起来这么好看，如果有力气说话，她此刻一定要调侃调侃这个内向的小伙子。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正被两个护士用推车迅速在过道里推着。 “怎么了？”林书涵终于用力挤出了一句话。 “你刚才晕倒了，现在送你去做全面检查。”金成武温柔地说道。 忽然有一个错觉，林书涵觉得这声音和说话的神情跟腾啸天居然有几分相似。现在还只是去做检查，看来自己只是晕了一会儿，可为什么梦会那么长，做得那么累呢？ 待被推到检查室门口时，护士挡住了金成武，他也只好在门外等着。 林书涵被抬到一架高床上，床慢慢向里面移动，最终自己连同高床一起进入了一个像太空舱一样的东西里，随即“太空舱”内部各种光圈不断闪动。大约三五分钟时间，又被送了出来。 负责看着机器的男医生从打印机里拿出一张写满了各种奇怪数据的单子交给护士，又交代了几句。这时林书涵已经醒了，也能坐起，只是腿发软走不了，并没有再躺着，而是换成一个轮椅坐着被推出 “什么情况？有没有哪里受伤？”金成武焦急地问。 “现在还不清楚，可能还需要做一下b超。”其中一个护士说道。 “什么可能？需要的话就做好了。”金成武一向觉得自己很有耐性，但这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护士说话有点吞吞吐吐，不禁焦躁起来。 “我没事，你别急。”林书涵将一只手缓缓伸出试图去碰金成武，却因为没有力气只伸出一点点，也没有被察觉，便被两个护士又推走了，金成武则依然是跟在旁边。 她并没有被推去做b超，而是直接去了妇科门诊。 “什么名字？几岁？”问话的是一个近五十岁的女医生，有些发胖，看了看检验单，神情木然。 “陈笑，32岁。”林书涵下意识将之前的名字年龄报了出来。 “嗯？”医生抬头。她见多了这种小女生虚报年龄的情况，只要不是很离谱，一般也都不问了，可眼前这个明显也不会超过20岁，扯到32也太夸张了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林书涵赶紧纠正：“22岁。”总不能说自己连名字也一时间报错吧，将错就错了，横竖没什么影响。 好吧，虽然老医生觉得这个年龄也不靠谱，但好歹不很夸张。 “上一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真的难住了林书涵，她怎么能知道本尊上次来大姨妈什么时候啊。不过回忆起来，自己变成林书涵是7月12日，那时候没有，而今天是8月10日，期间都没有来大姨妈，倒是刚才因为落水，好像来了大姨妈。 “应该是10号吧，我一向不准，不太记得。” “有没有男朋友？”医生头也没抬，继续冷冷地问道。 这可不是闺蜜间的真心话大冒险，谈什么感情问题，林书涵知道医生问“有没有男朋友”其实是“有没有发生过关系”比较含蓄的问法，所以萧肃肯定不算啊。愣了愣，林书涵不自觉回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金成武。 这个动作竟然被一直低头的医生捕捉到，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去做一个b超确认一下吧。”说着便开了一张单子。 什么情况？为什么林书涵觉得这个医生好像是在说那些电视里的标准台词，就是面对那些未婚先孕的小女生语重心长的那番话。金成武更是一脸无辜躺枪状。 如果这个医生说得还有些委婉的话，之后做b超的四十岁左右的大妈医生就直接得多了：“孩子不要的哦？直接做阴超吧，看得清楚也不用憋尿。” 什么？孩子？！林书涵的大脑立刻沸腾了。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而且整个过程下来确实就是这么个情况：自己怀孕了。 老天爷不带开这种玩笑啊。林书涵躺在b超室的床上，虽然一度无法接受自己明明没有跟谁发生过关系居然怀孕这一情况，但想来也并非不可能，毕竟成为林书涵只有一个月，而之前这个身体做过什么，她并不知道，也不能控制。 她并不纠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正如当初劝沈梦瑶一样，难道还要生下孩子找那个男人负责不成？ 见林书涵默认的样子，医生也是摇了摇头，便操作了起来。 “怀孕40天左右，未见胎心胎动，有流产症状。” 林书涵听着医生对旁边记录的护士说着。心想：没有胎心胎动，那就还不算是一个生命，大约因为刚才的落水，孩子本来就保不住了，这样不算刻意不要它吧。 即便已经决定不要孩子，林书还还是忍不住去推测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往往理性推测出来的结果是感性的内心最不愿意接受的，不知道本尊到底眼睛长哪里去了，怎么会跟顾少亭这样的人有一腿，关键，这个人还跟自己的闺蜜也在一起。幸而这个事现在没人知道，不然以后还怎么跟沈梦瑶相处？不过想来真是有些失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即将成为一个堕过胎的不良少女。 待到重新回到门诊室，林书涵虽然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但还是有些受不了老医生那种异样的眼光，似乎自己被剥光了衣服展现在别人面前。尤其这会儿金成武也站在旁边，林书涵觉得老医生一定在自动脑补他们两人滚床单的情形。 “药流还是人流？”老医生问道。 林书涵还没有回答，金成武有些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林书涵赶紧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轻声说道：“我没事，待会儿跟你解释。”话虽如此，但她真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解释，解不解释得清楚。 幸而老医生也没有跟金成武计较，这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见多了，遇到女朋友怀孕什么的，能陪着过来已经算是肯负责的了。 “两者有什么区别？”林书涵之前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经验，这会儿要选择，她必须分清利弊。 “药流越早做越好，吃药，回家等三五天，胚胎落下来了就没事，跟来例假差不多，落不下来就要做清宫手术。人流随时可以做，一次性解决。”老医生算是有些耐性了，一方面后面没有人在等，另一方面看这一对像是初尝禁果就中招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林书涵听着医生的言辞中似乎人流要更好一些。但很明显，人流需要在医院进行，动静肯定比较大，瞒陈婕还有可能，想要瞒住腾啸天就不可能了。但药流却只需要吃药，回家就可以了。 “药流失败的概率有多大？” “主要看个人体质，10—30。” 这个失败的概率其实已经低于林书涵心里想的，她本来以为也许有一半失败的可能。而且即便有一半失败的可能，她也会选择药流，毕竟还有一半机会不被发现。 “那药流吧。今天可以开药吗？” “可以。”医生迅速在单子上开好了药，递给了金成武：“去付钱，拿药。” 第77章 怎么回事 待到两人走出了医院重新上了车，林书涵一直没有说话，金成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之前所说的“解释”，又觉得依着自己的身份也没资格得到什么“解释”，可他又有些受不了这种状态下的沉默，只好开口道：“现在回去吗？” 林书涵也不知道能够去哪里，但是肯定不能回家。难道去宾馆？但是去宾馆住也要有个理由啊，而且这样更容易被腾啸天发现。 “不回去。”林书涵的脑海里飞快闪过各种方案。已经拿到了药流用的药物，按照医生说的，三五天，只要胚胎出来了，就跟来例假一样了。 “可是你要换衣服，而且，也需要休息。” “你打个电话给腾啸天，问他现在在干嘛。”林书涵觉得知己知彼才能做出合适的决定，她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想到的就是要瞒着腾啸天自己怀孕堕胎的事。 见金成武并没有要打电话的样子，知道大约这个要求有些不合适，便自己掏出手机给腾啸天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在干嘛呢？”电话一接通，林书涵便直接问道。 腾啸天其实也刚想打个电话给她，自己被郑若冰拖来跟郑老爷子谈了半天，虽然都是他很感兴趣的事情，甚至老爷子还发出邀约，就市中心那块土地的开发与远天一起合作，即便那块土地的归属其实还未定，但似乎旭日建设已经势在必得。 但他一点都提不起精神来，一来他根本没想过要跟旭日共同开发那块土地，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刚才林书涵似乎在跟自己赌气，这丫头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但碍于旁人在场，自己也不好莫名其妙打电话查个岗之类的，弄得好像人家的地盘很不安全似的。这会儿林书涵自己打来正好。 “我在跟别人谈生意上的事呢，你在哪里？” “我回来了，那里太没劲。” 听到林书涵回去了，腾啸天其实舒了一口气，本来就没打算她来的。但同时又有些失落，先回去了就意味着自己不能以此为借口提前走人了。再说其实这个借口也是行不通的，林书涵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前自己出去一趟三五个月，她也都自己一个人。 “那你自己找人玩，我这边还要再晚一些。” 郑若冰听到这里，本来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她最担心腾啸天以要照顾外甥女为借口提前走，尽管他外甥女已经快成人，也不像凡事依赖舅舅的样子。 “我决定三天不理你，而且也不见你，听明白了没有。”林书涵顺应情势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 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腾啸天一头雾水，话他听懂了，可是不明白为什么啊。 “你有什么话慢慢说……”腾啸天知道有些话不太适合在人前说，便若无其事地起身，慢慢踱到室外：“为什么不理我？而且也不见我？” “本来是三天的，现在四天了。” “为什么啊？” “因为我生气了。” “为什么啊？” “第一，你今天盛装打扮来参加聚会，却不告诉我，害我穿成这样让人笑话。第二，你到那儿后就跟男人婆在一起，也不带我玩。第三，因为你不带我玩，害我遇到郑皓宇受了一肚子气。本来这三点我准备不理你三天，但是刚才很明显你跟我说话不方便，所以再加一天。”林书涵忽然觉得自己无理起来还是比较有底气的。美女的权力之一不就包括无理取闹吗？然后也不等腾啸天解释，就挂了电话，后来直接关了机。 “你也不准接他电话。”林书涵对金成武命令道。 “这……大约不可能。不过，老板只要知道你安全就好了，以前你跑出去好几天，老板一般也只叫人盯着你。” “我以前老是会跑出去好几天吗？” 金成武并没有回答，这种问题难道本人不知道还要问他这个外人吗？ 见他不回答，林书涵大约也明白了他想的是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失忆了，记不得以前的事，你会相信吗？” “不相信。” “为什么？”林书涵觉得这个失忆的桥段应该是最能被像金成武这样内向单纯的男生接受的了。 “如果你失忆了，应该早就被发现了，怎么会到现在才第一个告诉我。” 不可否认，外表呆萌的金成武，脑子转得并不慢。 “如果我说我根本不知道让我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或者说在我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跟谁发生过关系，你相信吗？”林书涵虽然都在阐述事实，可自己听来都是越来越离谱的样子。 “我相信。” “为什么？”林书涵几乎不能相信金成武说他相信这番话。他之前不相信失忆这事，现在又相信她不记得有跟人发生过关系。 “例如你喝醉了，就不记得了呗。” 好吧，这个答案很令人失望，但却是用正常思维推理出来的无懈可击的答案。 “也许吧，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然后大约就是那个时候，不知道哪个混蛋把我给睡了，然后就怀孕了。”林书涵干脆朝着金成武的思路，这样给自己一个所谓的台阶下。 “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会保护好你的。”金成武的声音有些低沉，连带着让人感觉他的情绪也是低落的，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也就是这种坚定的语气，忽然让林书涵有了一些暖意。但是，这种灵魂互换的事情，怎么说都显得让人无法接受，还是不用再试探他能不能理解和认可吧。希望本尊不要再有什么事了，到此为止，便算是圆过去了。 果然，只一会儿的功夫，金成武便接到了腾啸天的电话。林书涵也没问腾啸天都说了什么，两人的对话很简单，猜都猜得出来。金成武只说自己一切安好，就是心情有些不好，所以不想回家。大约腾啸天交代了要好好保护自己之类的，金成武就一直应着“嗯”或者“知道了”。 “有一个山头，能直接看到大海和远天的厂区，上山的路很陡峭，两边都是竹林的，山上还有石屋，你知道那是哪里吗？”林书涵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萧肃，然后被他拐到的那个山顶石屋，如今他去了美国，那里应该没有人，按照之前去过的，好像该有的东西都有，可惜忘了问那里叫什么山。 “我大概知道是哪里，你要去吗？” 林书涵挺惊讶金成武居然知道，其实她觉得自己描述得乱七八糟。事实上，金成武并不是“大概”知道她说的是哪里，而是就知道这是哪里。 这几年林书涵实质性“失踪”也就两次，一次是一个月前她从腾啸天的办公室哭着跑出去，之后去酒吧喝酒，开始还盯得蛮好，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丢了，一丢就是三天，到发现林书涵的行踪时就是在启明山的山顶上，知道是跟萧肃在一起。第二次则是直接在自己手里丢的人，也就是被拐去派出所那一次。 “就去那里吧。”林书涵觉得大约没有比那个地方更适合自己安安静静呆几天了。关键这几天可以好好处理掉身上的麻烦。 第78章 睡美人 从郑家别院到启明山几乎横跨了整个w市，加上盘山路比较长，车整整开了两个小时，期间林书涵按照医生的嘱咐吃下了第一颗药，心里想着，这药吃下去，就算是彻底结束这个连心跳都还没有的小家伙的生命了。 待到下车，再一次看到那一大三小四间石屋和那个精致的小院子，林书涵忽然有想哭的冲动。 “你过来。”林书涵冲着金成武叫道。 待到金成武走近，林书涵再次以命令的口气说道：“转过去。” 看着金成武笔直的后背，原本湿透现在已经干了的衬衫有些皱巴巴，她忍不住将额头靠了上去，然后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由于背着，又被林书涵用额头抵住，金成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身子转不了，头回过去也看不到，只听到抽泣的声音和后背传来的一颤一颤的抖动，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安慰些什么，只是将身体绷直，就这么僵硬着。 林书涵开始只是低低地抽泣，后来哭出了声，再后来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后再哭啊，或者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中午你也没吃东西，吃了东西才有力气。”金成武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感觉自己后背的衣服从一开始一点点湿掉，到后来整片整片湿掉，这会儿大概鼻涕眼泪都混在一起了吧。林书涵这一哭至少也有十来分钟了，真不知道女生怎么能有这么多眼泪。不过说起来，遇到这种事，谁能不哭？她能在医院独自一人做出决定，还要考虑如何不让别人知道，直到现在才哭出来，已经很让人佩服了。 大约也真是哭得累了，听了金成武的话之后，林书涵果然不哭了。直接走向了那间较大的房间，那里是卧室，还有一个有大浴缸的浴室。 其实到现在，林书涵也还没去看过另外两间石屋里到底是什么。在她洗澡的间歇，金成武则是把另外三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棋牌室，还有一间是一个小卧室。 院子的后面有一个小菜园，菜园里种有几种蔬菜，显然平日里也有人打理，所以无论是菜园还是房间，都井然有序。 从这里到山下，如果从上来的路走，一路都是没有人家的，所以也不可能买到东西，至于另一条小路比较陡峭，只适合登山锻炼的，估计不会比开车走大路下山要快。 好在从厨房里找到面条，还有鸡蛋，又顺手拔了几株青菜，金成武决定先将就着给林书涵做碗面，然后再下山去购置点东西。看样子是要在这里住上几天的。 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林书涵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她在里面洗澡时听到金成武进来的声音，由于浴室是透明的，她便没有转过身，而金成武也是在发现浴室是透明后迅速将面条放下便退了出去，同时告诉林书涵自己下山去买些日用品。 其实林书涵想说让他也洗漱一番，吃点东西再去，而且如果不考虑吃什么特别的东西，这里该有的生活用品还是有的，不去买也无所谓。不过金成武并不这么想，难不成每天就吃些青菜萝卜？ 此时腾啸天依然在郑家别院里，显然今天郑老爷子没准备让他这么早走人，连待会儿晚饭都给他和郑若冰安排好了。 想到依着林书涵的性子，说好了不见自己就是不见，去了反而惹她更生气，好在金成武还是比较可靠的，人也细心，有他在，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安全方面都不会有问题。而且这几天林书涵不在的话，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解决掉郑若冰这个麻烦。 启明山山顶。 “轩，想不到柳暗花明啊，这山顶的风光原来这么好。”说话的是夏天，他今天拉着谢奕轩来写生，听说这个山头可以看到大海，爬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到山顶了。 就在夏天对着山下一片大海感叹的时候，谢奕轩却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几座石屋，虽然从外表看跟他们上山时看到的那些石屋差不多，但一些低矮灌木巧妙地将它们连接起来，围成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还有石桌石椅木头秋千架。其中一间较大的屋子里似乎还有热气冒出来，显然有人住。 发现谢奕轩不同的关注点后，夏天也注意到了那个石屋，不过他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几座石屋而已，之前我们上山不是没看过，都是空的。” “这里应该有人住，你看连菜园都有人打理，而且还有人刚收过菜。”谢奕轩来到菜园旁，蹲下身摸了摸刚被金成武拔了菜形成的小坑，坑内泥土的温度比旁边的要低，应该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 “那又如何？你侦探小说看多了吧。有人正好，去讨杯水喝吧，渴死了。” 谢奕轩也有些自嘲，确实，又不是破案，去关注人家什么时候收的菜做什么？再说石屋有人住也正常。 “有……”夏天抬手去敲那间最大石屋的门，正准备问“有人在吗”，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准确的说，这门根本就没有锁。上山时看到很多石屋，有些已经破败到没有窗户没有门，有些则是门窗完好，但门都是没有锁的。腹诽道：“什么有人住，有人住的房子门会没有锁吗？还以后要当侦探呢，这种都会推理错。” 其实这不怪谢奕轩，萧肃在买下这几座石屋并装修起来的时候就想着尽可能保持石屋的原貌，他也没想着在这里常住，就当偶尔跟林书涵约会有个不一样的去处罢了，再说这个山头上来的人也很少，又没什么值钱东西可被偷。 从这一点倒是可以看出萧肃确实想得很单纯，至少不会考虑到万一要在这里滚床单会不会有被外人撞开门的情况发生。 夏天一边腹诽一边轻轻推开了门。之所以轻轻推倒不是担心里面有人，而是这种上百年了的东西，万一不小心直接弄塌了，也算是破坏文物了。 原本抱着里面空无一物的心态进去的，但进门之后却是让他大吃一惊。印入眼帘的是一个曲线玲珑的女子身着粉色丝绸睡裙侧卧在一张圆床上，黑色的长发铺散开来，圆床四周垂着纱幔，轻轻飘动，宛如一张睡美人图。一个恍神，原本拿在手上的写生薄也掉落了，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夏天虽然性格外向，不拘小节，但也算是生养在书香世家，遇到这种私闯闺房的事，肯定是要立刻退出的，但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床上的女子好像有一种魔力，吸引着自己。她的长发几乎遮住了脸，看不清，他就一直在自我暗示着，这个女子已经睡着了，自己只看一眼她长得什么样就走，只看一眼。 第79章 被吃豆腐 “怎么会是她！”当夏天走近看到那张精致的脸时，瞬间僵住了。自从上一次在酒吧第一次见到这个叫林书涵的女生后，他就一直无法忘记这张脸，还有那双灵动的眼睛，虽然此时看不到。倒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美，而是那种混合的气质令人着迷。 那天晚上是在嘈杂的酒吧，又隔了一些距离，而如今却是那么近，近到仿佛做梦一般。夏天忍不住慢慢靠近，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端看着睡着的林书涵。 如玉般光滑细腻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粉嫩的双唇几欲滴水，再靠近一些，便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还有微微起伏的胸膛，丝质的吊带睡衣轻薄贴身，显出一对浑圆可爱的乳房轮廓，甚至那两点小樱桃也清晰可见。再往下，虽然一条薄毯子从脚踝盖到了腹部，但如水蛇般的腰肢，修长的大腿依然遮挡不住。 夏天最终的视线落到那露在毛毯外面的玉足上，根根脚趾依次排列，圆润可爱，没有任何瑕疵，他忍不住轻轻将手放了上去。大约感觉到有些异样，林书涵动了动，将脚缩进了毛毯里。而此时夏天则是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差点连魂都丢了。 “夏天，夏天”这时门口传来谢奕轩轻轻的喊声，他是看到夏天一推门就进去了，也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这石屋其实没有人住的，但好一会儿没见他出来，就过来看一下。 也不知是谢奕轩的声音太小，还是夏天太过关注眼前的人儿，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视线反而从下面又慢慢回到了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 由于刚才那一动，林书涵原本穿着的吊带睡衣领子更低了一些，大半个乳房都露了出来，像要滴落的水珠，圆润饱满，晶莹剔透。夏天再次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似乎就是本能的一种冲动，但绝对因为对象是这个叫林书涵的女生。 “夏天，你在干嘛？”谢奕轩也看到了夏天的动作，吃了一惊，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声，即便他努力控制着声音想尽量不让睡着的人听到，但林书涵还是抖了抖，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张年轻帅气有着麦芽色健康肌肤的男生的脸，以及那双大大的眼睛瞬间放大在自己眼前。 “啊！”林书涵大叫了一声。 这一叫着实让夏天惊了一惊，他本来坐在床沿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林书涵那起伏的胸口上，全身的血液也都涌到了脑子里，听到这一喊声，本能的想要站起来，却不想脚下一软，反而整个人扑到了林书涵的身上。 “救命啊！”林书涵第一想到的就是在这山上遇到色狼了，自己怎么都没有预先想到，在这种荒郊野外，金成武又不在，遇到歹徒之类的是很有可能的，怎么能这么大意就这样睡着了，她该知道门是没有锁的，至少也应该等金成武回来了再睡。 “对……对不起。”夏天慌忙想要从林书涵身上起来，一边说着对不起，手一边找着力点想要撑起自己，却不想竟然摸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那触感，仿佛一团棉花，却又比棉花有弹性，好像一大块果冻，又比果冻更柔软，握着就让人不愿放手，时间就此停住一般。 这时候就听到“啪”的一声，夏天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疼，再看自己的手，此时就放在林书涵的乳房上，而林书涵则是涨红了脸，用力扇了一个巴掌。 “快走！”说话的是谢奕轩，在看到林书涵醒来时他就冲了进来，但还是来不及，夏天已经莫名其妙扑到了女孩身上，随后便被扇了一个巴掌，而且他看得清楚，这巴掌也该挨，如果此时不走，大约待会儿还有好果子吃。于是赶紧拉着不知道是被打蒙还是陷入幻觉的夏天一溜烟跑出了石屋。 林书涵又气又恼，随后又感觉到非常委屈，她今天已经够倒霉了，掉到湖里，查出怀孕，要堕胎，这会儿又遇到色狼被吃豆腐。那个男生，为什么那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如果再遇到这个人，一定将他大卸八块。如此想着，却依然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已经被拉到门外的夏天已经稍稍回过了神，同时也听到了房间里传出来的哭声，回头便想要再进去。 “你要干嘛？回去找死吗？”谢奕轩拉住了他。 “她在哭啊，我要进去看看。” “是你弄哭她的，这会儿你再进去，如果她手上有刀，肯定会砍了你的。” “那我要怎样？” “赶紧走人。” “不，万一我们走了，她遇到坏人怎么办？” “在她看来，你就是坏人。”谢奕轩有时候就是有点受不了夏天这种死脑筋。 “可我刚才是不小心的啊。”夏天知道自己刚才是碰了不该碰的，所以他想要道歉，确实不是故意的啊。 “不小心也是碰了。” “那我也要道歉啊。” “快走吧你，我听到有汽车上来的声音了，应该她的朋友马上就到了。如果你不想被揍成熊猫然后送到派出所被人告强奸的话，就赶紧走，我老爸可还没到这里呢，没人可以保你。”谢奕轩确实是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依他的直觉，可能是上次那个身手不凡的保镖，如果真是这个家伙，搞定他们两个简直易如反掌。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确实是夏天冒犯人家女生在前，本就不占理了。 夏天几乎是被谢奕轩拽着躲到了不远处一颗大树旁，主要也是有些来不及，因为已经看到车开到了院子里，如果不躲起来，大约就要被发现了。 “是上次抗走林书涵的那个家伙！”夏天看到金成武出来，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应该也是用什么东西砸碎你酒杯的那个。”谢奕轩补充道。 金成武下了车，从后备箱拎出一个大袋子，显然是从超市采购回来。 “他们是不是同居关系啊？你看，他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夏天一时间气愤难耐，即便他跟林书涵一点关系都没有。 “应该不是，他不会进那个房间。” 果然，金成武拎着袋子进了一间小的石屋。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进去？”夏天这会儿又有些佩服起谢奕轩来，在分析推理方面，他总是很令人惊讶。 “因为他朝那个房间看了看，脚尖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显然是知道有人睡在里面，也不准备进去。”谢奕轩倒是很乐意给夏天认真分析。这家伙凡事能够多留那么一丁点心眼就好了。 “那他们俩不是同居关系咯？” “我早分析过了，这个男的很可能是他的保镖，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很强烈的对外防御气息，十分警惕，而且对这个女生也充满恭敬，没有男女朋友间那种温柔且平等的爱意。当然，或许有一些爱慕，但应该只是单方面的。”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地方？而且好像就他们两个人。这里不像家的样子啊。”听了谢奕轩的话，夏天虽然有些释然，但马上又冒出了新的问题。 “我只会根据现有的情况进行推理，像你问的这种问题，我不可能知道。反正你最好别去惹这个女的，依我的直觉，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那依照你的直觉，她有没有可能会喜欢上我？” “你到底听没听懂我说的话啊？”谢奕轩几乎无语，自己在说什么，这丫脑子里想的又是些什么啊。 “听懂了啊，你推理分析说这个男的不是林书涵的什么人嘛，也就说我完全有机会咯。”夏天已经完全沉静在美好的幻想中不可自拔了。 第80章 非礼勿视 在房间里的林书涵虽然还在哭泣，但也听到了汽车的声音，知道金成武回来了。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进来，便猜想大约是他觉得不方便进来，就去其他房间了。 翻身下床，从衣柜里找了件外套披上，林书涵准备出门看看。走到门口，发现地上有一个本子，捡起来一看，是一本写生薄。翻开，都是素描的风景和人物画像。 不像之前看过的那些死板的素描画，这本子里的画都在素描的基础上加了些许色彩，好像是用彩色铅笔画上去的，有些只是点缀了一个落日或一片云彩，有些只是多画了几株绿色小草，更有些只是多了点黄色的闪光，但就是这些小小的色彩，让原本暗沉的素描瞬间鲜活了起来。 林书涵不禁一页一页翻看起来，觉得这本写生薄的主人真的很有才，而且画工也很不错。当翻看到其中一页时她突然停住了，画中一个女孩长发及腰，侧身坐在沙发上，背景则是一个大舞台。这画中的女子那么熟悉，好像就是……自己！ 也就在这一刻，林书涵想起了刚才轻薄自己的那个男生是谁，就是那天跟陈婕一起去酒吧，拿着酒杯过来，然后酒杯莫名其妙碎掉的那个叫夏天的男生。林书涵甚至还记得那天他穿的是一件淡蓝色的t恤。显然，这本写生薄也是他的。 想到这里，林书涵忍不住要收回自己之前对这本写生薄主人的评价，什么很有才，什么画工不错，一个色狼的本性就足够让一个男生的形象坏到极点。 “书涵小姐，你起来了吗？”金成武觉得还是要来看一下林书涵到底情况怎么样，她刚才已经吃了第一颗药，虽然医生说第一颗药后是没什么反应的，但也有例外，所以他有些不放心。 “你进来吧。”林书涵直接开了门，看到金成武拎着一大袋东西站在门口。 他也没有说话，就直接把袋子递到林书涵手上，迅速掉头走掉了。 直到走进另一间石屋关上了门，金成武原本加快的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刚才他看到了什么？林书涵虽然披着一件外套，可里面只穿一件吊带丝质睡裙，领子很低，半个乳房都露在外面，而且好像也没有穿内衣。哎，真的要在这里两个人过上三四天吗？ 对于金成武这个样子林书涵倒是有些习惯了，她后来也意识到自己大约穿得有些暴露了，主要是以前的自己没有胸，所以即便这样穿也没什么可看的，但现在这身体不一样了，稍稍露一点的衣服就能性感到爆。考虑到毕竟孤男寡女，金成武又是个老实人，为了避免尴尬，之后几天还是穿得严实一点好。 打开袋子，发现里面大多是一些零食，可能还有其他蔬菜水果之类的应该被金成武放到厨房了。但令她想不到的是，袋子里居然还有两包卫生巾。没有看错，确实是卫生巾。 林书涵不禁佩服起金成武的细心周到。在医院里医生确实说过药流的话之后会像来例假一样。自己当时也没想到要准备什么，但金成武居然想到了，而且还去买了。想象他一个大男人拿着两包卫生巾在收银台结账时的样子，林书涵都觉得真是为难了这个腼腆内向的男生。 不过其实是林书涵脑补多了，金成武确实是想到了她需要卫生巾这件事，但无论是在拿的时候还是结账的时候，他都没有丝毫的异样感，就好像自己买的只是一包普通的薯片。 感动的同时，林书涵也想到了之前落水，是金成武跳下去把自己捞上来，之后两人一起去了医院，到了石屋后自己洗澡，他又去烧了面条，然后便直接去了超市，身上的衣服虽然经过这么久已经干了，可明显穿着不会舒服。这里大约也就主卧有浴室可以洗澡，如果自己不主动去叫金成武，按照他内向的性格，也许就会穿着这湿了又干的衣服三四天了。 这个时候，谢奕轩已经拉着夏天下了山，虽然一路上夏天依然在碎碎念着要找机会跟林书涵道歉，还要再观察一会儿之类的，但架不住谢奕轩各种威胁不再跟他一起出来，只好作罢。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不禁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刚才就是这只手摸到了那软软的乳房，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好像还有淡淡的香味。 看着夏天这一番奇怪的举动，谢奕轩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也只能无奈摇摇头，红颜祸水啊，希望两人以后不要再遇到这个妖女了。 在猜测这个女孩身份的同时，谢奕轩也想到了另外一些问题，比如一个女孩居然需要保镖，是因为这座城市太不安全了吗？还是这里有钱人的风气就是如此？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保镖施展功夫，单就远距离命中酒杯以及单手抗走林书涵，就足以证明他的身手了得，这样级别高手在w市很多吗？多到只能充当一个女孩的保镖？还是这里面还有其他势力？听说十几年前w市就有一个超大涉黑团伙。 “金成武。”林书涵打开房门朝外面喊道。 “小姐，什么事？” “你进来。” 待他进了房间，林书涵“碰”的一声关上了门，而这一关门声着实吓了金成武一跳。 “干嘛吓成这样，我又不吃了你。”林书涵本来是很认真的，但看到金成武这种吓到的表情，反而感觉有趣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那皱巴巴的衣服和裤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柜子里有衣服，你应该能穿。” “我……我不用呢。”金成武其实很爱干净，这一点从他每天把车内车外弄得干干净净就可以看出来。但在这里确实不太方便。 看出了金成武的犹豫，林书涵也知道大约是萧肃设计成透明的浴室让他难为情了：“你洗吧，我出去走一走，外面的空气还是很新鲜的。” 金成武也不再推，他早就想换掉身上这套衣服了。 开门出去后不久，房间里就传出了稀里哗啦的冲水声。显然金成武不会选择泡个花瓣澡之类的，直接冲一下就好。忽然林书涵想起自己手机落在房间里，虽然也没有什么急事，但这会儿一个人晃荡着就觉得少了什么，于是推开门想去拿手机。 进到房间的一刹那，林书涵呆住了，透过透明的浴室玻璃，她看到了正站立着冲水的金成武，尽管背对着自己，膝盖以下被浴缸挡住，但那宽厚的背部，精瘦的腰身，匀称结实的臀部以及修长的大腿一览无遗。此时水正从他的头顶一直冲下，流过那结实的肌肉，形成一条条小溪流。林书涵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裸男，而且还是身材这么好的裸男，一时间竟然定在了原地。 水声停止，金成武扯了一条浴巾抹了一把脸，顺带着擦了擦头发，转身准备跨出浴缸，一回头居然看到了站在屋子中间直愣愣盯着自己的林书涵，瞬间连迈出的腿都不知道要落地还是收回来。好在迅速反应过来，将擦头的浴巾围住了自己的下身。 林书涵却没能那么快反应过来，直到金成武围着浴巾一脸通红地走出浴室，她依然看傻了眼般定在那里。 “书涵小姐，非礼勿视。”金成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轻声地吐出八个字，然后迅速找来一套衣服穿了上去，也不管身上有没有擦干，大约刚才一紧张一发热，蒸发也蒸发得差不多了。 第62章 完成任务 因为只过了两个小时，按照从市区到阿贵农庄的距离就有将近一个小时，所以言卿原本以为开车回来的只有潘辰华，但上车一看，凌彬也在，只是没有见到李蓁蓁。 “怎么？这么快事情就搞定了？”言卿问道，如果这个女的很好搞定，潘子早就自己上了，他不是个喜欢让别人帮忙的人。 见凌彬没说话，言卿看向潘辰华。“事情是搞定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前后不到十五分钟。”潘辰华故意将这时间咬得很重，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 “十五分钟？凌彬你的能力也太差了吧。”言卿忽然笑了起来。 “要不是你说需要十五分钟，我可以更快，真受不了那个女的，差点没被她吃了。”凌彬显然还沉静在之前的事情中，没注意听言卿话语中的调侃意味。 “哈哈哈哈，还可以更快啊？”言卿已经不能文雅的笑了。 “你们够了啊，反正事情已经办完了，你们都别找我了。”凌彬愤愤道。 两个小时前。 “凌总，您认识我？”坐上车十分钟后，实在忍受不了一片寂静的李蓁蓁终于开口。 “不认识。”凌彬依然一脸严肃。 “我昨晚在新闻里看到您了，您有一辆蓝色的奥迪r8，可惜被追尾了，要花很多钱修吧。”觉得尴尬，李蓁蓁找了个话题，语气里充满恭敬，将自己摆得很低，也显得很乖巧。 “嗯。” 凌彬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这会儿有些受不了身边这个女的满身的香水和脂粉味，只想着赶紧把任务完成了。 “那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开房。” “开房？我……我不是……。”李蓁蓁没想到这个凌总说得这么直接，一时语塞。她是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最希望能跟他发生关系，但是这么直接，就显得很像交易了。 “陈总介绍的，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李蓁蓁的脑海里迅速闪过很多人，陈总到底是谁？她虽然跟很多人发生过关系，但多半对方也不会告诉她真实的姓名。所以这会儿她真不知道这个陈总到底是哪个。 当然，这个所谓的“陈总”也是凌彬随口瞎诌的，毕竟陈姓比较普遍。 “不，我……”李蓁蓁有些难堪，本来抱着钓个钻石王老五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这个外表冷峻的老板竟然说得这么直接。 “这样够吗？”凌彬从随身包里掏出两沓钱，应该是两万。 李蓁蓁其实很震撼，直接出手就两万，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六千呢，而且这个凌总虽不算是个美男子，但也年轻冷峻，别说给钱，免费当回炮友也没问题啊。 虽然这么想，她却没有显出欣喜若狂的样子，反而低下了头。 “三万，够了吗？”凌彬又掏出了一万。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会儿只是假大款而已，反正他不准备真的把这钱给这个女人，就先在她的包里放一会儿吧。别说自己根本不愿意睡她，就算真睡，她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李蓁蓁不再说话，慢慢拿起那三沓钱，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原本不大的包一下子鼓了起来。 一路上包括开车的潘辰华，三人都无语。李蓁蓁也是奇怪，按理说自己收了钱，默认了这笔交易，对方在车里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规矩得跟柳下惠有得一拼。后来才意识到，大约是有司机在，这个老总需要在下属面前有些威严，自然不能太过猥琐。 车并没有开往某个宾馆，而是从一个偏僻的弄堂开进了一个地下车库，两人直接坐电梯到了五楼。 像宾馆又像会所之类的，也是一个一个房间，但是里面的装修却十分豪华，简直比龙阳大酒店的总统套房还要好，一室一厅的套间，有家庭式的装修风格，欧式的，关键里面用的东西都很上乘。摸着摆在玄关处一只造型别致的琉璃花瓶，看着旁边摆满了各色高级红酒的酒架，李蓁蓁不禁感叹道，有钱人连开房的档次都不一样啊。 事实上，这里是伊诺会所客人休息的地方，因为直接从地下车库进入，加上伊诺本就低调，没有什么明显标识，所以李蓁蓁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两人进门后，凌彬仍然没有正眼看李蓁蓁，而是打开了衣柜，看着一柜子各色情趣内衣、性爱道具，不禁感叹言卿这丫的太会搞了。随便拎了一件，甩到李蓁蓁怀里，依然严肃地说道：“换上这件。” 看着手里面料稀少的内衣，李蓁蓁再次感叹有钱人连玩女人的手法都不一样，还要看换衣服。得，三万块呢，值了。 “去里面换。”见李蓁蓁要当着自己的面换衣服，凌彬有些慌起来，强作镇静地说道。 在李蓁蓁进去换衣服的同时，凌彬从酒架上挑了一瓶他认为应该便宜一些的红酒，这也是为了给老板省钱。打开，倒了两杯，并在其中一杯里放了口服麻醉剂。要速效，必须得这个东西，安眠药不靠谱啊，量多了还容易出事。 换了衣服出来，凌彬有些不忍直视，他刚才应该用心选一选，至少选一件遮挡部位多一点的。 对于李蓁蓁而言，她没有任何想不开，横竖只是前戏而已，况且她又不是第一次跟几乎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室。但凌彬却是有些受不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他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杯红酒，咕咚一声全部喝下，并用眼神示意李蓁蓁也喝。 李蓁蓁端起酒杯走到凌彬面前，跨坐到他的腿上，拿起他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胸部上，将酒杯放到自己嘴边，伸出舌头在杯沿上打转，却并没有喝。 凌彬直在心里骂娘，再这样下去，别说任务完不成，可能自己都要牺牲了。怪不得之前潘子要给自己一个避孕套，敢情是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啊。可是避孕套呢？自己好像没拿。不行，怎么能想到这个，这种女人坚决不能睡。 凌彬忽然有一种革命战士正在接受考验，绝对不能被女色迷惑的崇高使命感，他用手一把捏住李蓁蓁的下巴，使她的嘴张开，另一只手迅速将酒杯托起，半杯红酒一下子被灌进了她的嘴里。 由于速度太快，李蓁蓁忍不住一阵咳嗽。 “你太坏了，这样弄人家。”李蓁蓁拍着凌彬的胸口娇嗔道。 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凌彬猛地站了起来，李蓁蓁没料到他会有这个突然站起的举动，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本来只是觉得屁股有点痛，可正当她准备爬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头有些晕，身体也忽然软软的，然后便是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妈的，终于晕了。”看着已经晕倒的李蓁蓁，凌彬迅速从她包里取走手机交给已经在门外等候的潘辰华，顺便将那三万块钱也拿了回去，后来感觉这样也太不仁道，就抽了十张一百塞回到她包里。待到潘辰华在李蓁蓁的手机里植入了病毒，两人又将她用毛毯包裹好，连着她的衣服、鞋子、包等东西，一起运到了一家小旅馆的房间里。 第63章 自作多情 自从那天晚上两人差点擦枪走火后，林书涵就十分注意跟腾啸天保持距离。 “喂，你又不吃早饭就出门啊。”腾啸天这天起了个大早，做了丰富的早餐，等着林书涵下楼。前几天他起得也不算晚，但是林书涵早就没影了，问金成武，知道是去学校自习去了。而且据说这几天因为去得太早，学校连门都没有开，但她宁肯在校门口一边啃着面包当早餐一边干等着，也不愿意在家里多待会儿。 “我要去努力学习了，早饭路上吃。”林书涵想不到今天腾啸天起这么早，再这样比谁早，估计没几天就要凌晨出门了，看来光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腾啸天也知道林书涵一直在躲着自己，他后来是有些后悔那天晚上的举动的，毕竟林书涵只有17岁，严格意义上还是个小孩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她的眼神，总觉得她好像把很多事情都看透了，也忽然成熟很多，自己一时间恍了神，就忘记了两人之间残酷的年龄差距以及对外尴尬的身份。 而且就现在林书涵只是这样客气地躲着自己，还能好好说话，好好相处，已经比预料中要好得多了。 “也罢，那你带着路上吃吧，浪费了可惜。”在林书涵穿鞋子的当下，腾啸天便将早餐简单打包了一下，递给了她。 比起腾啸天想那么多，林书涵的想法就要简单很多，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水到渠成就这么滚了床单，也就算了，但问题是没滚成，她怕腾啸天看到自己又想起来那回事，所以能躲就躲着。 那晚本来就是感性战胜理性的结果，当原本就十分理性的林书涵回归本体的时候，她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一步进行得太快比较好，再说，自己对腾啸天到底是什么感情，确实也说不清。 这也不怪林书涵，在她还是陈笑的时候，竟然连一次正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没有体会过小说里描写的各种爱情来临时的奇妙感受，她在意的就是这个男的是否合适跟自己结婚，当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对于婚前性行为这种事，也不是接受不能，所以才会有那晚决定放纵一回的想法。 林书涵本以为这几天每天去学校，应该能遇到腹黑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应该在学校遇到他，好像之前每次去学校都遇到了。才子嘛，自然是每天在图书馆用功的，听说物理竞赛全国金奖？想当年老娘也是获过奖的，虽然没进决赛，重新用功难保不超过他。 林书涵心里腹诽着。发现今天图书馆里依然没有腹黑男的身影，林书涵有些失落地随意在书架前徘徊，手指划过一排排的书。 忽然，林书涵发觉自己撞到了一个人，抬头刚想说“对不起”，一看是顾少亭，顿时黑下了脸，没好气地说道：“你走路没声音的啊，忽然就站到别人跟前？” 顾少亭并没有说话，依然站在那里。 由于书架之间的位置比较有限，一个人通过刚好，两个人就只能侧身，林书涵有些懊恼地侧过身想要过去，顾少亭挪了一步，又挡在了她前面。 “好狗不挡道。”林书涵咆哮起来。 “我是狗你是什么？”顾少亭的声音低沉浑厚，穿透力极强，与他斯文的外表不甚相配。 虽然那天晚上林书涵喝醉酒又被人下了药跟自己没关系，但美人投怀送抱，他也没理由拒绝。 顾少亭知道自己的魅力，中意他的女生很多，沈梦瑶就是其中一个并且已经被搞定，但是那些没权没势没家底的女子，他不需要，而林书涵则算是他的目标之一。 家庭简单，而且有钱，比起沈梦瑶作为官二代，无论是交往还是将来结婚，跟林书涵都会比跟沈梦瑶阻力要小得多。 可惜之前无论顾少亭如何有意无意接近林书涵，都没能获得她的另眼相看，就更别提进一步发展了。所以在林书涵躺在自己怀抱里的时候，他便把这个当做了一次机会。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林书涵居然还是处女。他一直以为林书涵穿着性感，行为随意，跟萧肃早就传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别人不知道，他还知道她跟郑皓宇的关系也不简单，怎么可能还是第一次？所以之后他就给萧肃灌输了诸如“女人只有得到她的身体才能进一步得到她的心”，“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之类的言论，还贴心地帮他从黑市上找来。 萧肃果然不负期望，当天就将林书涵带走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但是，不管萧肃成没成功，顾少亭却是不希望林书涵将自己当做空气，既然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就应该要在她的心里烙下印记。而且沈崇民出事了，沈梦瑶从云端一下子跌到泥底，对顾少亭来说，便已经是一颗弃子。 “你这种垃圾，跟你说话我嫌脏。”林书涵看着顾少亭温文尔雅的样子，就想到沈梦瑶受的苦，实在是碍于打不过，不然肯定暴揍他一顿。 “那天晚上是个意外。” “居然还说是意外？你怎么不说沈梦瑶爱上你也是意外？”林书涵说的显然跟顾少亭说的不是同一件事，但这并不妨碍顾少亭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原来她对自己如此冷淡是因为气自己上了沈梦瑶，又致使她怀孕啊。 “我跟沈梦瑶是过去式了，我们不说她好不好。”顾少亭嘴角微微上翘，扬起一抹坏坏的笑，顺势用两只手支撑着书架，将林书涵圈在了里面。 妈的，居然对我“壁咚”。林书涵对于顾少亭做的这个姿势极其反感，其实姿势很恰当也很有意境，但人不对就一切都是扯淡。 “谁跟你‘我们’？不是你跟梦瑶是过去式，而是她跟你是过去式了，听明白了没有？”林书涵用手去掰顾少亭支撑在书架上的手，却发现根本掰不动。 这么狭窄的地方，这种姿势，绝逼不对劲啊。林书涵刚想怎么尽快脱身，一阵冰冷的气息靠近，两瓣微凉的唇便压了下来。 “呲”顾少亭叫了一声，刚才他被林书涵咬了一口，原本淡红的嘴唇已经被流出的鲜血染得通红。 也就在这个时候，书架另一头，郑皓宇目睹了这一幕，正想上前，却听到林书涵喊道：“你个神经病，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吗？自作多情！告诉你，我已经是萧肃的人了。” 萧肃的人，原来她真的跟萧肃在一起了啊。郑皓宇的心不禁揪了起来，怪不得她对自己这么冷淡，原来她已经把自己的身体和心都给了萧肃了，原来自己也是自作多情啊。 就在顾少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郑皓宇忽然快步上来，一个拳头砸到了他的脸上，那副金色边框的眼镜也掉到了地上。 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原本还非常气恼的林书涵一下子愣住了。 倒是顾少亭，被打了一拳后，居然毫不生气的样子，慢慢弯腰捡起眼镜，重新戴了回去，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冲着郑皓宇笑了笑，声音低沉地说道：“既然你喜欢就让给你吧，不过算起来，你已经是第三手了。”说罢，便离开了。 什么情况？什么叫喜欢就让给他？ “你们都是神经病，我又不是东西，什么让来让去。”林书涵想要离开，却发现郑皓宇挡在自己面前，而转身的话就要跟顾少亭一起走。 “你跟萧肃在一起了？”林书涵第一次听到郑皓宇说出的话不是悠悠的声音。 “是啊，关你什么事？” “我是问，你们是不是滚床单了。”郑皓宇问这问题前想了一会儿，他知道隐晦的表达得到的不一定是准确的答案，既然今天碰到了，就干脆问个明白。 林书涵一愣，随即脸哗啦一下红了：“你的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我跟他才没有……” 没有吗？自己真的没有听错，林书涵说她没有跟萧肃发生关系，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咯。 看着郑皓宇忽然走神且傻笑的样子，林书涵的脸更红了，一把推开了他：“你有病，该去治了。” “是有病……”郑皓宇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林书涵一口气跑到图书馆门口，身后传来郑浩宇悠悠的声音，熟悉而又温暖：“记得明天的荷花节，一定要来。” “切，谁要去。”虽然这样嘟囔着，林书涵的心里却是莫名的有些期待起明天来。 第64章 荷花节 “腾啸天！”林书涵刚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喊起来。今天她没有跟前几日一样在学校从早上一呆到傍晚，然后在外头吃完饭，回家就一头扎进自己的卧室。 这会儿才刚到中午，她只是一心想着回来问问腾啸天，这个传说中的荷花节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去了有什么好玩的，不然郑皓宇那个腹黑男为什么三番两次提醒自己。 而且按理说，当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好歹也是政府工作人员，而且又是单身，w市有什么大的活动、聚会，她即便没有都去参加，多少也听说过。倒是十几年前，确实是有荷花节的，而且还非常热闹。但最近几年却是再也没有举行过，再说w市好像也没哪个地方还有大片的荷花。 林书涵是比较喜欢荷花的，说起来，这还要追溯到陈笑只有十几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w市，在印象中比现在还要繁华。 别看只是个三线城市，可是隔三差五能请来很多一线歌星来唱歌的，无论是传统节日还是本地特色节日，都非常热闹。那个时候似乎找工作比现在容易，不考虑通胀，工资高，房价低，娱乐活动多，所以陈笑在学生时代对这座城市的印象是极好的。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都知道，当年w市欣欣向荣的景象跟那时鼎鼎有名的林锦荣是分不开的。 传说林锦荣曾经只是一个小混混，人品差到混不下去的时候问亲戚借200块钱都被拒之门外。后来辗转到了z市，混迹黑帮当小弟。在一次毒品交易的过程中，两伙人发生了伙拼，大约是所谓的“黑吃黑”，一时间死伤无数。据说混乱中林锦荣抢到一个皮箱，独自一人逃走，后来打开发现是一百万的现金。 在90年代，林锦荣靠着这一百万的现金，凭借聪明的头脑，圈地，盖楼，卖房，开私人钱庄，高息揽储，借款放贷，承接市政工程，开发高新产业，垄断娱乐行业，几乎所有赚钱的行当都有林锦荣的身影。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所谓民营的银行，所以只能以类似地下钱庄的形式存在。但陈笑还记得，那时周围的人都托着关系将钱存到林锦荣的四海钱庄里，月息能达到8厘。 比起国有银行贷款的复杂程序和苛刻要求，从四海钱庄贷款也容易得多，虽然利息高达一分二，可是手续简便，随时放贷，解了不少小企业老板的燃眉之急。 而且四海银行还可以办理房贷业务，只要购买的是锦荣集团下属房产开发公司开发的房产，都可以以月息4—6厘申请5成左右的贷款。很多人掐指一算，将钱存在四海银行拿利息，申请房屋贷款，存款获得的利息支付了贷款需要的利息，居然还有多。 于是，每当锦荣集团的房子开盘，就呈现连夜排队的情形。即便如此，那时的房价却是实实在在，大家只恨买不到房子，却不怕买不起房子。 说起来，陈笑弟弟现在的这套用作婚房的老房子，当年也是锦荣集团开发建造的，老爸老妈轮流排了三天三夜的队才买到。 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也就短短三五年，林锦荣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跃成为w市的首富。而且公众猜测，林锦荣的个人财富可能远远超过官方的统计数据。 因为大家都传林锦荣除了从事正经的生意外，还有大量的走私、贩毒、组织等业务，所获得的资金都被变成黄金，打造成金块，沉到了那所别院的荷花池里。 除了所谓的金块，关于林锦荣从事非法行当的事，在整个锦荣集团被以特大涉黑案连锅端之后，一时间似乎坐实了。 但也就那一段时间，等到案件侦破完毕，一切沉静下来，经济不断下滑，人气逐渐冷淡，就业压力加大，房价快速上涨，人们又开始怀念起有林锦荣在的日子。 以前是全市只有林锦荣一个大财主，其他人都差不度在同一个水平线，所以没有贫富差距很大的感觉。但现在的w市，很多老百姓依然生活在十几年前的物质水平，但是资产十几亿的老板却越来越多，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 有钱人挥金如土，撑起这座城市繁华的外衣，普通民众依然每日艰苦谋生，攀不了高企的房价，跟不上飞涨的物价。 林锦荣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倒不是他多么传奇的致富经历，而是他对妻子的一往情深。 由于林锦荣的妻子喜欢荷花，于是每到夏天，市里都会举行长达一个星期的荷花节。那个时候，每条街道两边都会挂满荷花灯，那个占地几百亩由林锦荣特意为妻子建造的荷花池也对外开放，赏花的游人络绎不绝。 陈笑那时候每年暑假也都会去游船赏花，也因此对荷花有些特别的喜爱。而且在那个期间，凡是锦荣集团下属的商场、超市，统统会进行大幅促销让利。 后来有坊间传言，大约林锦荣妻子的生日就在那个时间段。由于那时陈笑还只是学生，对爱情这种没有直观的感受，到现在回想那些市井的八卦，觉得能嫁一个这样的男人，过传奇的一生，哪怕只有短短几年，人生也算圆满了。 喊了几声，发现腾啸天并没有在家，林书涵打开电脑，在百度搜索栏中输入“郑皓宇”三个字。在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陈笑非常喜欢闲来无事就在百度输入身边认识的人的名字，然后看看都会出来些什么，有时候结果会很有意思。 只是自己的名字太普通，一搜一大堆，没什么好玩的。百度搜索结果的第一页第一条就是2009年书生中学高二（7）班郑皓宇获得第七届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金奖，再后面，想必钢琴比赛获奖的也说的是他，还有一些一看就是年龄不对只是重名。不断往下翻，关联性越来越小，已经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甚至广告之类的信息。 忽然，林书涵被一个论坛里的帖子吸引住了，大概意思是说郑皓宇因为钢琴比赛获奖而得到高考加分，是缘于其旭日建设集团董事长的父亲在背后操作。 林书涵第一次见到郑皓宇是在公交车上，自己那会儿之所以会坐公交车是因为突然转换过来，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人给她当司机。到后来有了金成武，她便也很适应有专车接送的日子。所以她从来没想过郑皓宇会有什么很深厚的背景。 无法想象一个富家子弟整天坐公交车上下课。虽然林书涵也猜测过郑皓宇也许家庭条件也不错，甚至有可能有个当官的爹，但是郑乾斌是他老爸的话，那这爹可有的一拼。 “怪不得啊。”林书涵嘟囔了一声。她忽然想到曾经有传言说旭日建设集团以2亿的价格买下了林锦荣那个带荷花池的别院，敢情这些年全市没有举办荷花节，郑家人都是窝着自己观赏了啊。真是有钱人跟有钱人也会不一样。这么小气的人家，怪不得会生养出这么腹黑的小孩。 “什么怪不得啊。”一声温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书涵吓了一跳。突然想起那次在学校的小池塘边，自己也是听到耳边有声音忽然转身，就平白吃了亏，立刻往旁边挪了一大截，然后回头，发现正是腾啸天。 “你怎么忽然站到人家身后？” “我有这么可怕么？离我这么远？”腾啸天其实站在林书涵身后很久了，看着她翻看搜索页面，只是她太专注了没有发现而已。 “我怕你又起歪心。” “哎，都说很多次那晚只是意外啦，以后不会发生了。”腾啸天后退了几步，坐到了林书涵的床沿上。 “谁知道呢，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林书涵上下打量着腾啸天，一脸的鄙夷。 “喂，林书涵，我要是用下半身思考，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么？我已经很克制了，你肯定找不到比我克制力更强的男人。”腾啸天有些生气。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啦，不要这么上纲上线的，要不我们问问魔镜，魔镜魔镜，世界上最能忍的男人是谁啊？绝逼是腾啸天啊！”林书涵捏着鼻子说道。 腾啸天几乎要气出内伤，却是又发不出火。 第81章 勉强脱身 郑家别院。 在与郑老爷子聊了几个小时后，老爷子借故身体不舒服，就给了腾啸天和郑若冰二人用餐的机会。期间，郑若冰去换上了一条藕粉色的低领长裙。 说实话，她的身材确实很好，尤其胸很大，腰又细，加上皮肤也很白皙，完全可以驾驭这条藕粉色修身长裙，与她的气质也很相符。但腾啸天一点都没感觉，他首先就不喜欢短发的女生了，即便短发可能更有气质，还是林书涵那一头黑长直发好。当然，最关键的是，此刻他不希望跟郑若冰有进一步的发展。 “啸天，这瓶红酒是我爸爸珍藏了多年的，你尝尝看。”郑若冰不愧心思细腻，之前只听腾啸天说了那么一句关于红酒的，便知道他大约对这方面有些爱好，再说一个连手表都用到那么精致的男人，对饮食怎么可能不讲究呢？ 不过可惜，连腾啸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可以很计较地生活，也可以很邋遢地过日子，反正都是自己，所以郑若冰注定无法真正走近他。当然，这完全取决于他是不是放开自己让她来了解。 “你知道这款酒叫什么吗？”酒已经醒好，腾啸天拿起酒杯闻了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当然也没有那么厉害，一闻就知道是什么酒，酒瓶就摆在旁边，其实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对红酒没有研究。”郑若冰也很坦然，之前她只是问郑诚一有没有好一点的红酒，在知道是女儿准备跟腾啸天共进晚餐时用，老头子就拿出了这瓶罗曼尼?康帝。看酒瓶上写着红酒的年份是2006年，她开始还有些不高兴，觉得不过是四年前的红酒，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吧。但现在看到腾啸天的表情，她相信了。 “看来你老爸真的很疼你。” “怎么，这酒很贵吗？” “也不是很贵，十几万吧，只是比较难得，这瓶大约是你老爸在拍卖会上得来的，这款红酒没有零售的，要整箱购买，全球一年只有500箱。” “有500箱啊，那也不是很稀少嘛。”郑若冰顿时感觉有些失望，一年能产6000瓶还叫稀少啊，全球总共6000瓶还差不多。 “呵呵。”腾啸天心里想着，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未免有些夜郎自大了吧。自己酒庄里那箱罗曼尼?康帝还是去年从黑市上偶然得到的呢。旭日建设是有钱，但那只是在这座城市里，放到全国甚至全球，那跟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其实郑若冰对于腾啸天说这瓶红酒价值十几万还是颇为吃惊的，当真是比黄金都要贵了。 当然，既然今天有口福，腾啸天还是不亏待自己的，加上刚才金成武发消息给他报告了林书涵的行踪，这心也算宽了下来。 晚饭时间不算长，即便如此，由于之前跟郑老爷子谈得太久，待到两人吃完，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而来参加荷花节的宾客大多在下午都零星散去。几个大企业的老板则如往年一样聚在一起谈论下半年的合作计划，但也在晚饭后各自离去。 腾啸天一直很少管公司里的事，有萧敬远在就好，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把自己这家公司弄脏，所以才选择与人合作，也算是留的一条后路吧。 “很晚了，我回去了。”虽然明白郑若冰一直在找各种话题跟自己聊，想要多拖一些时间，但腾啸天没什么耐心了，即便回去见不到林书涵，他也不想待在这里。 随着腾啸天起身，郑若冰也站起了身。忽然，郑若冰脚下一软，堪堪扑到了腾啸天的身上。 “对……对不起，我可能有点喝多了。”郑若冰手扶额头轻声道歉。 “没什么，我扶你回房间好了。”腾啸天当然看得出来这演的是什么戏，不过半瓶红酒，这丫头的酒量远着呢。 郑若冰不介意腾啸天看穿她粗糙的演技，她本就不需要他真的认为自己喝多了，只要达到现在这个结果就好了。所以她并没有继续狠装，而是微微将身体靠着腾啸天，一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一手扶额以示醉意。 待到上了二楼，腾啸天将她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转身便要离去。 “啸天，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郑若冰轻声说道，她觉得如果自己不直接提要求，而是委婉地采用其他方式，腾啸天一定也会用合适的借口回绝，她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如果郑若冰编造一个其他借口留自己，腾啸天一定可以想办法应对，但这会儿却是直接说，倒让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即便如此，他还是用了一个很俗套的借口：“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你很讨厌我吗？现在才九点呢，不要告诉我你都是这么早睡觉的。”见腾啸天拒绝，郑若冰依然不放弃，干脆挑明了说。 对于郑若冰本人，腾啸天是不讨厌的，甚至还有些欣赏，她确实聪明，也能干。但因为明知她对自己有特殊的感情，加上这像双刃剑一般的郑家小姐的身份，腾啸天觉得两人如果发展下去，结果会很难收拾。 这个女人会示弱，同时内心也很要强，甚至可能会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为了爱情发疯的女人很可怕。腾啸天觉得哪怕不要这个捷径，也不能因为她对自己的感情而成为绊脚石。所以，如何跟郑若冰相处就需要非常谨慎。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挑明。腾啸天转身走了过去，弯腰将郑若冰打横抱起，然后轻轻放到了床上说道：“晚睡对皮肤不好。” 这突然的举动超出了郑若冰的预料，她根本不明白腾啸天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这样很美，我承认有些心动，但你是郑家人，我们不合适。”腾啸天坦白道。 “那如果我不是呢？” “可你生来就是。” “为什么？” “我只会睡女人，还没想过结婚的问题，但是你家老头子我得罪不起。”腾啸天摊了摊手，说得很坦然。 “你不是这样的人。”郑若冰有些不可置信，在她看来，腾啸天成熟稳重，一定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刚才是在说他可以跟女人玩玩，但是不准备结婚吗？而自己因为有郑诚一这个父亲，就连被他玩的资格也没有，或者说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那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腾啸天一边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同时弯下腰，左手撑着床沿，右手食指顺着郑若冰的脖子滑到锁骨，然后慢慢滑到了她的胸前。 “啪”的一声，郑若冰甩了腾啸天一个巴掌，她是想要留下他，哪怕两人晚上就滚床单也能接受，但她受不了这种玩弄的神情，还有，她最不喜欢男人只盯着她的胸看。腾啸天也没恼，这巴掌并没有用足力气，但却足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 “所以说你根本不了解我，我确实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你的胸真的很诱人。”腾啸天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双手做了一个悬空抓握的动作，活脱脱一个色狼形象。 “你走吧，我要睡了。” 腾啸天原本以为郑若冰会大喊着让自己滚，面对这么赤裸裸的挑衅还能这么淡定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即便如此，晚上算是过去了。果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啊。 第82章 今非昔比 佳和小区，沈梦瑶家。 自从沈崇民出事，沈梦瑶怀孕堕胎，这一个月来余雅琪就一直在各方面忙碌着，不仅要照顾女儿的身体和情绪，还要托关系帮丈夫尽可能轻判，而且双方父母都健在，也需要照顾，尤其婆婆在知道儿子出事后，身体就忽然间垮下来，这几日已经不能下床走动。好在女儿手术后身体恢复得比较好，最近情绪也好多了，今天下午陈婕还来找过女儿，两人聊了一会天。 “妈，你电话响了。”沈梦瑶在卧室看书，余雅琪正在厨房做饭，手机铃响，她没有听到。 听到女儿的喊声，余雅琪擦了擦手，跑到客厅接起了电话。 “喂，蒋老师啊，什么事吗？”打来电话的是和余雅琪同在城中小学，且同教两个班的数学老师的蒋英华。 “余老师，你下学期不在城中小学了吗？” “不会啊，我没有申请调离。”余雅琪一头雾水。女儿下学期就高三了，城中小学离家以及书生中学都比较近，方便她两边照顾。 “可是我刚收到消息，下学期我要跟一个刚毕业的语文老师搭档，我以为你申请调离了。” “不可能啊，下学期是毕业班，怎么可能换老师呢？你的消息不会有错吧？” “不会，这个老师姓孔，都打电话给我了，我也不好去跟校长求证，所以打来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个事。” “也许搞错了吧，我去问问。” “好的，跟你搭档这么多年，真不希望这届到毕业班了临时换了。” 挂了电话，余雅琪全部的心思都乱了，蒋英华不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人，如果不是基本肯定，他是不会打电话给自己的。可是这种调动一般都是提前跟老师商量的，为什么这次无声无息？自己被调到哪里去了呢？ 纠结再三，余雅琪还是决定给校长打一个电话。 “周校长，我听说……” “余老师啊，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呢，市里准备将西普小学作为咱们学校的分校，要挑选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师前去，配强那边的师资力量，校方决定把你派过去。”还没等余雅琪开口问，周方同立刻将一番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还有别人吗？”余雅琪只好问别的。 “还有教英语的华老师和教思想品德的张老师。” 余雅琪有些无语，那个教英语的华老师去年刚毕业，听说她父亲是一个老板，不过最近好像有些债务危机。而教思想品德的张老师，明年就要退休了，她本来就是西普镇人。他们这样三个人去西普小学算是“配强师资”？ “可是我带的班是毕业班，这几年升学率抓得那么紧，我怕突然走了不好，要不等我把这届带完？”余雅琪不介意去西普小学，但是她希望女儿读高中的最后一年她能够在身边好好照顾，只要一年就好了。 “余老师啊，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方便的，如果你有想法或者有什么实际困难，可以过来找我。”说罢便挂了电话。余雅琪这个电话打得其实很不是时候，周方同此刻正泡在温柔乡里。 “方同，你不是说把这个余雅琪的位置给我的吗？怎么又给了那个姓孔的小蹄子，是不是她年轻，床上功夫好，你就偏心了啊，我可是跟了你两年了。”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裸露着上身，侧身趴在周方同圆滚滚的肚子上。 “我的宝贝儿，你想哪里去了，那个孔老师的老头子是个包工头，他一下子送了这个数过来，我还能不给他女儿安排个好的位置呀。”周方同一只手使劲揉捏着女子的胸，一只手举出四根手指。 “四万啊。” “哈哈，四十万啊，我的宝贝儿，就昨天我送你的包就要两万了，现在的四万顶什么用。”说着周方同翻身压了上去，之前做了一次，时间太短，刚吃了一颗药，这会儿感觉上来了，好好玩一番。 “等会儿等会儿，你答应给我安排的位置呢？你都说了两年了，我不要待在城西小学，那里尽是些老头子。”女子不满地扭动着身子，并不配合。 “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就跟着我吧。”周方同的反应上来，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不要，我就想到城中小学。”女子自然不是傻瓜，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跟着周方同而跟他有关系，毕竟他有家室，而且已经五十多了，又矮又胖，虽然这两年他给自己买了很多名贵的东西，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再过两年周方同就要退了，如果不在今年搞定这事，不是白被睡了这两年么？ “乖，先让我进去，这药很猛的，会让你很爽。”周方同所有的思考都集中到了下半身，显然没有认真听女子的话。 “不是还有个英语老师调走了么？让我过去吧。”女子依然用手抵着，声音却娇滴滴起来。 “那怎么行，你是教语文的。”周方同之所以调走那个英语老师，是因为已经有一个市领导打过招呼要把自己的情妇安排进来，这个情妇曾经是英语专业的，虽然荒废已久，但教教小学生没有问题。 “怎么不行，只是小学生而已，我可是过了英语六级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周方同身上已经冒汗，这药力确实有些猛，自己已经一柱擎天了。 看着周方同性急却又死死咬住不肯松口答应自己的模样，女子一用力将他翻倒在床上，自己迅速起身开始穿起衣服来。 “喂，你干嘛？” “等你想好给我的位置了再叫我来好了。”女子故意放慢穿衣服的动作，希望周方同可以答应自己，也不枉这两年来自己的付出。可惜直到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门，都没有听到挽留的声音。 周方同虽然好色，但没有到色令智昏的地步，钱和女人，他当然选择前者。有了钱还怕没有女人吗？再说自己还有两年校长可以当，想要给他睡求安排好位置的女人排着队呢，这个已经玩了两年了，差不多有些厌倦了，走就走吧。 余雅琪挂了电话，心情很沉重，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突然调到那么远的学校去，沈崇民出事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市长夫人，捧高踩低本来就是人的天性，况且这个周校长贪财好色媚上欺下也不是没有耳闻，以前沈崇民没出事，周方同每年都会来家里拜访，还装作跟自己探讨教学方法。 不过，如果可以，余雅琪真希望可以在城中小学再多教一年，不仅是为了带好这届毕业班，更多的是为了照顾好即将高三的女儿。 “妈妈，是不是你要被调到别的小学啊？”沈梦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客厅，而且显然也听到了刚才电话的一些内容。 “我会想办法的，你去看书吧。” “没事的，现在我们家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不用太考虑我，我可以住校，学校还有饭吃，这样就不用跑来跑去，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复习。” 余雅琪本来打算准备些礼物去周方同家试试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尽管可能性很小。此时女儿这番话让她很欣慰。 “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懂得替妈妈分担了。”余雅琪将沈梦瑶搂在怀里。 “妈妈，以后我照顾你，还有爸爸，他是最好的。” 余雅琪微笑着，却已经泪流满面。 第83章 宴请 荷花节后第二天上午，程静梅就接到了玉玲珑的电话，一是约她下午去玲珑宝记喝茶聊天，二是跟她说已经就钱程书生中学买读名额的事约好了人晚上一起吃饭。程静梅很高兴，昨天才说的这个事，今天就有回信了，看来儿子读书生中学完全有希望了。而且按照排班，今天下午她正好没有班，可以去跟玉玲珑聊天。 玲珑宝记。 “玲珑姐，你这里的首饰好特别啊，真的每款只有一件吗？”看着柜台里琳琅满目的饰品，程静梅即便平时几乎不戴首饰，光看看也觉得有些激动。 “哪有这么夸张，只不过我这边可以根据个人爱好就首饰进行二次加工或者专门定制，所以会有些特别。你要是喜欢，挑一件，我们师傅手艺很好的。” “不不，我不喜欢戴首饰的。”程静梅连忙推辞，她不戴首饰是事实，但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喜欢首饰的，只是这一眼扫下来，价格几乎都是五位数以上的，再说自己只是单位家里两点一线，又不出去见什么人，老公也从来没说喜欢自己戴首饰。虽然这么说着，她却盯着那个像梅花形状的项坠，眼里放着光芒。 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玉玲珑也没有再说，程静梅上不上钩，主要还是看言卿，自己只是搭个桥而已。 晚上七点，玉玲珑和程静梅一起到了之前定好的七星大酒店。推开包厢的门，是一个十人座的小包厢，旁边的沙发上，一名年轻男子正低头看着手机。 见有人进来，男子抬头。 “怎么是你？”说话的是程静梅，她怎么都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言卿。 “你们认识吗？”玉玲珑吃惊道。 “我们……”程静梅想说认识，但两人只见过两次面，虽然第二次聊了一会儿，可也是自己总是念念不忘对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认可“认识”自己。 “我们见过几次面，聊得挺好，对吧程女士。”言卿站了起来，冲着程静梅微笑道。 “那真是很巧，静梅，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朋友，言卿，他跟书生中学的校长关系很好，今天晚上几个人也都是他叫的，还有教育局的领导。” “其实我还没有正式向程女士介绍过我自己。”言卿说着便从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程静梅。 “叫她静梅就好了，反正你们都认识了。”说话的是玉玲珑。 程静梅其实也这样想，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哇，原来你是个摄影师啊。” “摄影师谈不上，只是有些爱好，开了家小店而已。” “你就别谦虚了，你的店还叫小店啊，改明儿给静梅拍套写真，哦不，直接拍部片子，咱们静梅这么漂亮，肯定很上镜。” “这个没问题呢，就怕程女士不赏脸。” “晚上你只要把我跟你说的事给办好了，改明儿就让静梅给你当模特，拍的照上橱窗。”玉玲珑拍着言卿的肩膀，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 一番话说得程静梅实在不好意思起来。好在陆续又有几个人推门进入包厢，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大家便上桌了。 吃饭时程静梅被安排在言卿和另外一个四十多岁男子的中间，玉玲珑则隔了两个位置就坐，说是因为只有两个女性，却有四个男性，分开坐，算是都跟美女沾到边。 “这位是书生中学的孙校长。”言卿给程静梅杯子中倒了一点红酒，向她介绍旁边的人，并示意她敬酒。 程静梅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本来想是不是要说孙校长，请多多关照，考虑我儿子入学名额的事，可觉得这样说出来好像很奇怪，最终没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你这个不行哦，要喝完的。”这个有些发福带着眼镜的孙校长挡住了程静梅准备放下的酒杯。 “喝完吧。”言卿轻声说道，他之前就考虑到酒桌上的规矩，只给她倒了一点，如果不喝完也说不过去。 程静梅很少喝酒，不过结婚纪念日什么的也有跟钱孝宗开瓶红酒庆祝，喝个半瓶问题不大，于是便将剩下的喝了。 “好酒量，我也干了。”那个孙校长见程静梅喝完，满意的将自己杯中的红酒一口喝下。 “这位是教育局招生办的陈主任。”言卿继续介绍道。 “我倒满，美女随意。” 程静梅觉得这位年纪不大的陈主任要比孙校长有亲和力得多，居然让自己随意喝多少就好。 但言卿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看到对方倒了满杯的红酒，便往程静梅的杯子里倒了半杯。 即便如此，这个陈主任却是没有端起酒杯。正在言卿准备再给程静梅杯子里加一些时，玉玲珑开口了：“陈主任，我们静梅酒量不好，我来陪一杯吧。”说着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既然如此就算了，不过这半杯要喝完哦。”说罢自己一饮而尽。 程静梅其实纳闷着，刚才不是说随意吗？为什么又要喝完？而且玉玲珑还陪着喝了一整杯。 大约觉得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凶，言卿也不再继续介绍，再下去可能一圈下来程静梅就要倒了。同时心里埋怨腾啸天，这哪是讲好了啊，分明都是冲着要放倒人的架势来的啊。不过回头一想，哎，如果直接讲好了也许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小言，你跟这个美女什么关系啊？”问话的是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之前言卿并没有介绍过。 “张主任，她是……”言卿刚想说她是钱孝宗的妻子时，程静梅在桌子下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她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公安局政委，尤其在这种托人家办事的场合，而且自己丈夫平时公事公办，得罪人也不少。 明白了程静梅的意思，言卿转而说：“她是我要好的女性朋友。” “哈哈，女朋友就女朋友，什么女性朋友。小言你还没老婆的吧，说得这么含蓄。” “老张，人家那是红颜知己，什么女朋友，真是老土了。”搭话的是孙校长。 “不管女性朋友还是红颜知己，今天晚上你们俩得喝一杯，这关系要是不够密切，咱们可不帮你这个忙。”招生办的陈主任起哄道。 “满杯满杯。”坐在旁边的孙校长监督道。 “停一下，我说这个感情好不好啊，光喝酒看不出来，得喝交杯酒才行，喝了交杯酒才证明你们俩感情好，然后这事儿就成了。”继续有人起哄。 程静梅明白他们说的“这事儿”就是指自己儿子书生中学买读的事。虽然刚才已经前后喝了好几杯，但是再喝一杯问题应该不大，只是这交杯酒……她看向言卿，她倒是无所谓，只是为了自己儿子的事，让人家一个未婚男士担着这样的名声是不是不太好。 言卿似乎并不介意，微笑着看着程静梅，抬起她拿着酒杯的手，将自己的手臂穿了过去。 “哦哦，喝！喝！再靠近点！”就在大家的起哄声中，两人喝完了交杯酒。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但距离那么近，程静梅几乎能看到言卿因为热额头渗出的细小的汗珠，还有他喝下红酒时滚动的喉结。一时间竟然觉得醉意上来，有些昏沉沉了。 因准备开新书，从8月起，本书改为两日一更，多谢支持。 新书《图步天下》简介： 生活太无聊，需要加点料； 外国的太远，神话里太玄； 亚洲四大术；首当其冲； 修个发型磨个皮，瘦个小脸拉长腿； p辆跑车装土豪，p个美女当老婆； 中奖有底，修图无限，神器在手，图步天下！ 郑重声明：本文节操全无，毁三观不负责，笑死人不偿命。 第84章 酒后乱性 “我送你回家吧。”待到酒席结束，玉玲珑装作已经醉得不清，交代言卿将程静梅安全送回家，便叫来司机送自己回去了。 此刻程静梅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脚下却轻飘飘的有些站立不稳。但意识似乎还是清醒的，因为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能听到玉玲珑说她先走的话，也知道言卿就在旁边，甚至也记得今天钱孝宗去省里开会，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这事。 “我老公晚上不在家。”大约是喝多了，程静梅只是下意识将事实说了出来，却让人听着遐想万分。 “小言，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几个人见状半开着玩笑走了。 “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我都说了我老公不在家，我回去就一个人了，我不要一个人。”说着程静梅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言卿知道她是有些喝多了。看来这样送回去也不太合适，万一被邻居看到可能更不好。好在七星酒店楼下是饭店，楼上就有住宿。 “我想吐……”刚打开房门，程静梅就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好在离卫生间近，随即一阵猛吐。 “好些了没有？”言卿递上了一条毛巾，看样子她晚上是喝多了，也不过一瓶多红酒，这酒量算是差了，如果不是玉玲珑挡了几杯，怕是这会儿会醉得连意识都没有了。不过言卿倒宁可她醉死过去，因为这会儿醉了八九分是最难办的。 “玉姐真是的，不至于这么急吧。”言卿嘟囔着，他知道玉玲珑打的什么算盘。拿下程静梅这个人当然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如果要拿下她的心，怕不是这么直接上就可以了的。越是心思简单的女人越容易一根筋。 “玉姐是个好人。”程静梅虽然醉得不轻，耳朵却还很灵，似乎听到了言卿的嘟囔声，双手摇着他的手臂，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你喝醉了，我扶你去床上。”说罢言卿便要将她抱起。 “我不要去床上，我要洗澡。”程静梅挣脱开，也不知道是不是醉得意识不清了，竟全然不顾言卿就在眼前，直接脱起衣服来。 “老公，我够不到。”待把外衣脱掉，程静梅竟撒起娇来，拉着言卿的手去解自己的内衣搭扣。 言卿微微一笑，顺势帮着她解开了内衣。 随后程静梅便一头扎进浴室冲起澡来，言卿则轻轻掩上卫生间的门，将自己的外套脱掉挂在柜子里，换了双拖鞋。 “老公，我找不到衣服，我的衣服呢，衣服没有了……”大约三五分钟，冲水声停止了，传来了程静梅带着哭腔的撒娇声。 言卿于是便拿了件浴袍递给了她。 程静梅虽然接过了浴袍，却是左看右看一直不穿，似乎在怀疑这不是自己的衣服。 无奈之下，言卿只好帮她穿上，将她直接抱出了浴室，放到了床上。 “老公，我要……”言卿正要起身，却被程静梅扯住了领带，一下子压到了她身上。 “你醉了，我不是……”还没说完，言卿就被程静梅一个翻身压到了下面，手开始摸索着解他的皮带。心里不禁感叹道：喝醉的女人真够生猛的，不过看样子这女人平日里压抑得蛮厉害的嘛。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言卿竟有些玩味起来，他抓住程静梅的手，直接放到了自己的下身。虽然隔着裤子，程静梅原本就微红的脸瞬间通红，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知道再下去这女人就受不了了，言卿也就适可而止，一个抽身离开了床。 “老公……”程静梅在床上扭动着身子，但有些无力，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待到她彻底睡熟，言卿给盖好被子，便到客厅沙发上睡去了。他从一开始就开了一个套房，明显晚上不合适做什么。 “我这是在哪里？”凌晨四点左右，程静梅醒来，她这一觉睡得很沉，而且做了一场梦，这梦说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居然梦到自己跟言卿发生了关系，而且感觉很舒服，很快乐。可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且……居然只穿着一件睡袍，里面什么衣服都没穿。 程静梅忽然清醒过来，迅速爬起来。由于还是凌晨，天依然黑着，房间里开着一盏暗暗的壁灯，借着灯光，她发现这应该是一个酒店的套房，之前睡觉的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借着灯光，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合衣侧卧着一个人……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言卿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坐起，上下打量了一下程静梅，温柔地说道：“怎么就醒了，也不穿上鞋子，就这么赤脚会感冒的。”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穿鞋子。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 “你昨晚喝醉了，又不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只好带你来这里，后来你吐了，又说要洗澡……”言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程静梅此刻已经脸涨得通红。 “我……那你……”程静梅知道自己肯定没有跟言卿发生关系，不然他就不会合衣躺在沙发上睡觉，但是昨晚自己竟然这么失礼，而且，如果洗澡了，又换了睡衣，那是不是说明…… “对不起，那时候你一定要洗澡，玉姐又早走了，我是有看到，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做。”言卿说得不紧不慢，又语气诚恳，让人感觉坦坦荡荡，程静梅一下子反而感觉是自己有些心虚了。而且确实也是自己喝醉了，着实很丢脸。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我平时不这样的，我很少喝酒……” “我知道，其实你喝醉后蛮可爱的。”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丢死人了。”程静梅说着便跑回卧室去了。言卿昨晚很贴心地将她的衣服洗好烘干，此刻就放在床头。看着床头上干净的衣服，想起人家什么都没做，自己反而在梦里意淫了人家，程静梅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你儿子入读书生中学的事已经办妥了。”估摸着程静梅已经换好衣服，言卿走进卧室说道。 “是吗？那借读费要多少？”程静梅很是欣喜。 “不用借读费。” “怎么可能？钱程他差15分呢，有名额就算不错了。”之前她盘算着可能需要6万，那也已经是很便宜的了，可这会儿听到的是不需要借读费，这得要多大的面子啊。 “怎么不可能，过两天孙校长会把新生报名表拿过来，到时候我拿给你。”看着程静梅惊讶的表情，言卿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这……”程静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欠言卿不是太多了么。 “要是你觉得欠我太多，就来客串下我的一部宣传片吧，我正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角色。”言卿觉得应该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了，不然这个女人怕是要纠结死了。 “我根本不会演戏呢。” “就是不会演戏的人演起来才更贴近生活呢。” “是吗？” “是的，不信你来试试，相信我的眼光，我很会选人的哦。” “真的？那你选过很多女主角吗？” “你很关心这个？” “也不是啦……” …… 第85章 万年备胎 李蓁蓁家。 “蓁蓁，跟我回家见见我父母吧。”说话的是章林天，此刻正和李蓁蓁躺在床上。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的人是你的，心也在你这里啊。”李蓁蓁头靠着他的胸口，食指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打着圈。 自从上次户外拓展，自己被那个凌总莫名其妙摆了一道，虽然没什么实质损失，但名声却有些不好。虽然章林天并没有要她什么解释，但她觉得再只是言语上的暧昧怕是保不住这个备胎，就借着同事聚会喝了点酒，让他送自己回家，两人便顺理成章滚了床单。 “可是你在同事面前都不愿意承认我们的关系。” “我们俩的关系，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要别人知道呢？”李蓁蓁嘟囔着嘴，一脸无辜的样子。 这样子看在章林天的眼里，本来还有一些大道理要讲的，忽然便讲不出来了，只好哀求着说道：“可是我想你成为我的女朋友啊，我想要娶你回家。” “现在这样不好么？”李蓁蓁的手顺着章林天的胸膛滑了下去。 “今天还要上班呢，纵欲过度不好。”章林天抓住李蓁蓁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蓁蓁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真是个无趣的男人。 “你说这包好不好看。”李蓁蓁举着手机，翻出淘宝收藏夹里的一款古奇的拼色斜挎包。 “样子很普通嘛，居然淘宝上还要8200？这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这家店专门做代购的。” “我听别人说，很多所谓海外代购的店，其实就是去广东做的高仿货，专门卖给不知道的人。你要是喜欢这个样子的包，我有同学在广东的，让他照着图片给你在市场上找一找，价格起码少一个零。”章林天说着还在通讯录里翻起同学的手机号码来。 见这一招不行，李蓁蓁觉得自己这一晚也不能白被睡了，便又换了个说辞：“不过我也觉得这个包不值，小区门口新开了一家店，那里的包也不错哦。” “是那家服装店吗？四个门面的。” “对啊对啊，衣服也很不错呢。” “一家卖衣服的，又不是专门卖包，里面的包肯定性价比很低。” 章林天说到这里，李蓁蓁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那你觉得那里的衣服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没我家厂里做的好呢。而且我告诉你啊，衣服这种东西出厂价都是很低的，别看那些标价三四千的，出厂价最多不超过一折，而且我们还要赚钱啊，所以成本就更低了。你想想看，花了三四千大洋，就买到成本只需要一两百的东西，感觉自己被杀猪杀得哇哇叫有没有啊？”说着，章林天还自以为幽默的笑了起来。 见李蓁蓁一脸严肃，他反而还觉得自己已经说服了对方，又继续说道：“改天我带你到我家的厂里，衣服随便你推几车走都有，我家厂里生产的衣服还有出国的呢，也许贴个品牌，就被谁海外代购回来卖给那些小姑娘了……” “行了，上班去了。”李蓁蓁不耐烦地起了床。 “我给你做早饭吧，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等你嫁给我，每天我都给你做早餐哦。” “不吃了。” “为什么啊？你是要减肥吗？可是不吃早饭减肥是不科学的，如果不吃早饭，中午会觉得更饿，就会吃得更多，反而容易发胖哦。而且你现在一点都不胖，刚刚好呢。” “我不喜欢吃早饭。”李蓁蓁觉得有些受够了，她是知道章林天有些小气又腻歪，铁公鸡一毛不拔也就算了，却没料到还这么婆婆妈妈。 “你不吃早饭也穿多一些衣服啊，你穿黑色的内衣会透出来的。”看着李蓁蓁直接在内衣外面穿上了衬衫，章林天又忍不住说道起来，说起来这单位的工作服也是太不人性化了，这么透明，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衣，尤其还是黑色的。而且扣子之间的距离还那么大，都可以透过缝隙看到所有春光了。 “我的大爷，现在是夏天啊，你觉得我要怎么穿？” “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大爷。” 李蓁蓁嘴里说的“我的大爷”，其实心里在骂“你大爷的”。 “蓁蓁，你手机开机密码多少啊？”章林天拿起李蓁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摆弄起来。 “喂，你干嘛呢。”李蓁蓁正坐在梳妆台前，通过镜子反射发现自己的手机被章林天拿在了手里，立刻跑过去抢了回来，屏幕上显示“密码输入错误，一分钟之后再试”的字样。 “你做屏保的照片还你本人漂亮呢，化那么浓的妆不好看。我手机的开机密码就是你生日哦，你要不要也把我的生日设成开机密码？”章林天丝毫没有察觉出李蓁蓁完全变掉的脸色，依然自顾自说着。 “你用韩国的化妆品啊，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为什么都喜欢用韩国的东西，其实我们国产的护肤品质量都很好呢。我老妈就一直用国产的，特别滋润，改天我也买一套送给你，保准比高丽棒子的要好。”晃悠到梳妆台前，章林天一点都不客气地拿起一瓶乳液左看右看。 一个男人如果不肯为自己的女人花钱，即便他再有钱也是白搭。像章林天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有一副好皮囊和外人羡慕的家庭条件，对李蓁蓁来说甚至连成为备胎的资格都没有。 “你的车呢？昨晚不是代驾开回来了吗？”到了小区门口，李蓁蓁看到原本两人下车的附近没有那辆银色的奥迪a4。说到代驾，她也是极度无语。昨晚章林天只是喝了一杯啤酒，虽然自己装醉，但他也算是主动提出要送自己回家，竟然不准备开车，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酒后不能开车。 不开车就不开车吧，甚至连打车都没准备，两人在公交车站等了十分钟，却是发现最后一班车已经提前开走了。为了说服章林天把车开回来，她只好顺着他的思维，说车如果停在酒店一个晚上会不安全，容易被别人划花。即便如此，下车的时候章林天一副“我从头到尾不想叫代驾”的样子，这钱还是李蓁蓁出了。 “我让代驾把车开回我家去了。” “为什么啊？” “昨晚你说车停酒店不安全，我觉得很对，可是你家小区也没有多余的停车位，都是只能停在外面，比酒店还不安全。” “我们这里都是停在外面的，从来没有听说谁的车出过事。”看着小区外面整齐停放着的车辆，虽然大多是十几二十万的，但也不乏有奔驰宝马之类五十万以上的好车，就章林天那辆开了三四年的破奥迪a4，有必要那么宝贝么。 “其实我发现，你们这里把车停在路边，是违法的，你看，这些地方都没有画可以停车的线，要是交警过来，一抄一大排，简直是给他们增加福利啊。” “那你昨晚睡了我还是违法的呢。”李蓁蓁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是啊，所以我们还是挑个日子去登记吧，像昨晚那样，我做起来都有些心理障碍呢。” “那你以前跟别的女生做，也都有心理障碍？” “是啊，所以我都有跟她们提要结婚，我觉得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发生关系的都是耍流氓。” “结果她们都不愿意跟你结婚对吧？” “你怎么知道？哎，真不是我说，现在的女生很多都自甘堕落，居然没想着要结婚就跟男人上床…” 他还准备说些大道理什么的，李蓁蓁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个人坐了上去并关了门。 看着开走的出租车，章林天一头雾水，却是突然想到什么事，大声喊了起来：“怎么扔下我了啊，我要是自己坐公交车，还要多付两块钱。”知道已经听不到，只好自言自语道：“哎，真是不知道节省，坐出租车就是要四个人才划算啊。” 新书《图步天下》，爆笑都市异能小说，节操全无，三观尽毁，欢迎点阅。 第86章 群策群力 望湖山庄1幢1702。 这两天林书涵不在，腾啸天也没有闲着，眼见着市里将有较大的人事变动，自己原本埋的一些棋子都需要启用。 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空了半年多，加上最近系统内出了这么多的事，上头派一个来也在情理之中，公安这支线自己运作多年，问题不是很大，而且新来的公安局长多少能对钱孝宗和丁涛有一些钳制作用。 钱孝宗其实还是公事公办的，丁涛则是越来越狠了，自己水上的货运渠道虽然没受多少影响，但地下赌场的生意就大不如前。更可怜的是梁振庭，几乎要拿出两成的利润去上供，即便如此，依然三天两头被扫黄，毒品也被禁得七七八八。 还有即将上任的常务副市长，居然是上头直接空降，这一点不仅腾啸天没有料到，市里几个副市长也都没有料到。本来以为沈崇民出事了，位置空出来，上一个，下面的也都往上排一排，算是有个盼头。 看着手上的几份资料，虽然没有正式明确，但是消息已经基本确切。谢正德，44岁，拟任市委常委、公安局长，夏劲松，44岁，拟任市委常委、副市长，这次一起被从地区空降到w市，他们各有一个儿子，今年都是17岁。据说两人曾经是大学同学，关系十分要好。 另外还有一些小的消息，城南派出所的民警彭健被开除公职，倒是因为钱孝宗力保，没有被提起公诉；邓子豪的案件已经审结，尚未作出判决，但据消息，有人给他打了招呼，可能会靠量刑区间的下线；王裕贵的妻子和女儿都已经来了w市；沈崇民的妻子被调到了西普小学任教。 余雅琪应该是不想被调离的，沈梦瑶即将上高三，去了西普小学的话就不可能每日往返接送照料了。林书涵应该会为这个事来找自己。腾啸天这样想着，同时也找出了城中小学校长周方同的一些资料。 与此同时，四个以前总是叽叽喳喳在群里聊个不停的女生，今天算是也凑齐了，都在群里聊开了。 “重金求答案啊。”最先说话的是陈婕，暑假快结束了，她的作业却还有很多没完成，自然要求助才女朱倩倩。 跟陈婕同桌两年，朱倩倩最是了解她，虽然有时候为了她好也会故意不给她答案，但确实没几天就开学了，如果连作业都交不出来，依照他们老师的火爆脾气，很可能直接给扔出去。于是，刷刷刷十几张照片传上来，都是完成了的练习试卷，整整齐齐，解答也写得很是详细。 正在陈婕和林书涵两人抄答案抄得欢快的时候，最近说话最少的沈梦瑶发了一条消息：“我下学期住校了，洗心革面，好好学习。”消息发出去的同时，还配了一个夸张地表情，好像若有其事。 即便如此，其余三个人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信息里关键的前半句。 陈婕：“为什么住校啊？我们学校的住宿条件都是十几年前的，而且你家离学校也不远啊。” 朱倩倩：“是不是因为你爸爸啊？” 沈梦瑶知道自己以好好学习为借口是瞒不过大家的，反正住校这事早晚都要知道，还不如提前说，也免得大家担心。 “也不全是，主要因为我妈要去西普小学了，这样每天回家就不方便了，所以我还是住校好一点。当然，虽然学校住宿条件差了点，但方便啊，可以自修到很晚，早上也可以免去路上的时间，多背些单词。“ 沈梦瑶无论如何避重就轻，其余三人还是大致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一个三人聊天的群在下一秒就建立了起来。 林书涵：“你舅舅不是副市长吗？调动一个老师应该很容易吧陈婕。” 陈婕：“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我舅舅又不分管教育。” 林书涵：“你老爸银行那边熟悉的人肯定比较多吧，有没有校长要贷款之类的？朱倩倩。” 朱倩倩：“校长们都最有钱了，怎么可能还需要贷款，大额存款买黄金买理财还差不多。” 林书涵：“那要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么束手无策吧，明显现在有人在落井下石。” 陈婕：“说起来，难道不是你舅舅在教育界更有关系吗？想当年你差多少分啊，都进了书生中学，还不作为借读，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林书涵。” 朱倩倩：“我也听我老爸说过你舅舅跟教育局几个局长关系都很好林书涵。” 林书涵：“如果我舅舅有办法，我去找他。“ 这几天待在石屋里，林书涵是足不出户，金成武除了吃饭时间会准时做好饭送来，其他时间也不出现，更没有跟她一起吃饭。好在昨天剧烈腹痛之后，胚胎已经落下来了，林书涵计划着今天去医院看看，如果没事了就回家。 三天后就要开学了，这么多年来书生中学的规矩一直没有变，高三总是要提早那么半个月开学，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准备准备了。 原本还想着利用暑假多补习一些功课，毕竟十几年没有碰书本了，语文还好，物理是强项也没问题，数学、化学估计基本公式都忘记了，捡起来应该还容易，但是英语就崩溃了，如果只是看看也许还能看得懂，但是单词拼写，脑海里除了能写出name，apple这些小学级别的，其他估计都玄乎。 好在离高考还有一年呢，好歹大学里也是一次性通过四六级的，大不了多花些功夫把单词重新背起来，难不成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重新读高三还能输给那些小毛孩不成？ 不过一想到要回去求腾啸天办事，林书涵还是有些头疼，虽然是自己有情况先说不理他的，但这三天来腾啸天也是一个电话一个信息都没有，难道真的被那个男人婆迷住了？说起来那个男人婆的胸好像很大，果真是男人都喜欢大胸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34c，虽然比起以前来已经很是雄伟，但跟那个男人婆比貌似还有些距离。 他们不会已经滚床单了吧。 “金成武！”林书涵大声喊道。 果然那家伙就在附近，耳朵也特别好使，一喊就应，立马出现在眼前，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有时候林书涵都在想，如果半夜喊一下，会不会也能那么速度过来。不过她还没那么无聊去测试这个。 “收拾收拾回家了。” “不要先去医院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医院了？已经没事啦，早点回去省得腾……我舅舅担心。”林书涵之前是有计划去医院，但是没说，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腾啸天有没有在跟男人婆滚床单的疑问，加上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去不去医院问题不大。 见林书涵非常自信的样子，金成武也就没再多说，他虽然没有学过医，但练武的人多少对中医方面有些了解，林书涵这会儿呼吸顺畅，脸色也正常，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新书《图步天下》，爆笑都市异能小说，节操全无，三观尽毁，欢迎点阅。 第87章 撞破奸情 林书涵从启明山山顶出发后，金成武就给腾啸天发了条信息。 自从前几天荷花节后，郑若冰就再没有其他举动，不过腾啸天并不认为这个事就会这么过去了，这个女人，如果对他还有兴趣，必然会想方设法得到，如果没有兴趣了，肯定是因为那天受到了打击，按照她的性格，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有好果子吃。 大约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个女人的忍耐度还不至于这么低。不过这几天事情比较多，腾啸天还没空想到这个事情。 倒是林书涵提前一天回来，他能猜到大约跟余雅琪有关。这一点倒是一直都这样，为了闺蜜两肋插刀，就是对不甚熟悉的人也特别容易心软，真希望以后别被人两肋插一刀。这也是腾啸天为什么花了很多心思为她物色了金成武这个保镖的原因。 周方同这个人，贪财又好色，倒是也容易搞定，而且不过是个教师的调动问题，甚至不用他自己出面就行了。想到这里，腾啸天有些得意起来，居然跟江仁军的儿子去游湖，还手挽手，然后莫名其妙躲自己三天，待会儿看林书涵回来怎么跟自己开口说余雅琪的事。 想着这些，腾啸天一边哼着歌，一边扎进浴室里洗起澡来。 这几天郑若冰想了很多，以前她觉得自已之所以入不了腾啸天的眼，是因为两人身份差距太大，而如今自己已经是郑家的千金，而且还拥有旭日建设20的股份，身家几乎跟腾啸天没差多少，可为什么两人之间还是没能有进展？她不相信腾啸天真是那种只爱玩玩的男人。不，应该说即便他曾经是这样的男人，那自己也必须是他最后一个女人。 郑若冰觉得自己应该有动作，虽然她只在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但对男人她自认为还是了解的，无论哪个年龄段的男人，在面对赤裸裸的诱惑时，下半身的思考总是多过上半身。何况依照腾啸天和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份以及年龄，只要两人发生了关系，接下去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想到这里，郑若冰觉得这事宜早不宜迟，像腾啸天这样的男人，可能三五年都是单着的，也可能三五天内就突然冒出来个女朋友甚至老婆来。 不过还有一点郑若冰没有搞明白，腾啸天不是没钱，为什么没有购置自己的房产，只是给他外甥女买了一套普通的房子。当然，也不排除房产并不在他名下。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就是，他确实没有想要结婚，加上需要照顾这个外甥女，所以就住在一起。 “叮咚，叮咚” 腾啸天刚洗好澡，门铃就响了。 “这丫头，不回家就算了，居然连钥匙都不带了。”他一边腹诽着，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也没有穿上衣，只穿了一条裤衩，便去开了门。 “怎么是你？”门口站着的是穿着及膝低胸连衣裙的郑若冰。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你外甥女不在家啊？”上下打量了一番刚出浴的腾啸天，郑若冰调侃道。 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想过郑若冰不会轻易放弃，但还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找到了家里，横竖都要面对。 “你是挺会挑时间的，进来吧，我去穿件衣服。” “这么好的身材，穿上衣服就看不到咯。”郑若冰半开玩笑道。 “这个样子怕不太符合待客之道吧，会有损郑大小姐清誉的。”腾啸天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这丫今天有点来者不善啊。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来者不善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吃了自己啊。 “今天很多人知道我来你家了。”郑若冰进门后环视了一下客厅，这完全就是样板房的装修，看来腾啸天对生活细节并没有外人感觉的那么在意嘛。 “郑大小姐客厅坐会儿，我上楼换身衣服就下来，咱们出去聊吧，今天我请你吃饭。”此刻腾啸天也不愿意去深想郑若冰话中的含义，只想着按照金成武发消息来的时间，不出意外，林书涵应该也快到家了。虽然自己跟郑若冰没有什么，可两个人这样在家里被林书涵撞见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腾啸天上楼去换衣服的时候，郑若冰并没有待在客厅里，而是随后也跟了上去。如果是平时，腾啸天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但是这儿他满脑子都是林书涵就快回来了，要赶紧出去不能撞到的想法，加上郑若冰这两年勤于习武，走路也是无声无息。 直到听到“咔擦”的锁门声，腾啸天已经把居家裤脱掉，衬衫也刚穿上都没来得及扣纽扣，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上当了。 “你的卧室倒有些你风格。”郑若冰径直走过去坐到了床沿上， 已然这样了，腾啸天倒也不是一惊一乍的人，依然坦然自若地换起衣服来，只是稍稍背对着床。 见腾啸天面色不改，郑若冰便走了过去，靠近他的后背，轻轻将手环了上去，搂在了他的腰上。 “若冰，你不要这样。” “你不叫我郑大小姐啦？” “我想像朋友一样跟你说话，我们还没有进展到这个程度。” “需要怎样的进展？吃饭，看电影，牵手，拥抱，接吻，这样一步一步发展下来才可以吗？” 腾啸天沉默。 “你不爱我对不对？”郑若冰忽然问道。 又是沉默。 “你不爱我没关系，但我爱你，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不需要你任何回报。”郑若冰一边说着，环着腾啸天腰身的手一边慢慢向下滑去。 腾啸天此刻能感觉到两团柔软的棉花抵着自己的后背，温柔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虽然他心里一点都不想要，但身体却实实在在起了反应。他不能回头，这样会撞个满怀，到时候就更尴尬了，可一直这么衣衫不整地站着也不行啊，万一林书涵回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此时精神高度集中，楼下开门的声音直接传进了腾啸天的耳朵里。 “我外甥女回来了。” “回来又没什么，这不是在你房间里吗？” “她还是个孩子，我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过。” 见郑若冰松开了手，腾啸天立刻穿戴起来。其实今天过来，郑若冰也不是非要跟他发生关系，如果腾啸天这么容易就被勾引上，也就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了。她只是想让更多人知道，他们之间是有亲密关系的。 “腾啸天，腾……你干嘛锁门？”家里明明有人，在客厅看不到腾啸天，林书涵飞速地跑到他卧室门口去就开门，却发现门居然从里面被锁上了。 “刚才失手……”腾啸天没想到林书涵上来这么快，自己虽然已经穿好，但还来不及开门。 “你……你在家穿成这样做什么？”看着腾啸天衬衫西裤穿得严严实实的样子，林书涵不住纳闷，头便往门里看去。 “你看什么呢？有什么事客厅说吧。”腾啸天只想赶紧下楼。 “啸天，你外甥女回来啦，我都还没见过她呢。”说话的是郑若冰。 腾啸天心下暗道“不好”，回头一看，情况比他预想得要糟糕得多，只见郑若冰头发有些凌乱，裙摆也有明显的褶皱，连口红都淡了很多，还有一些影到了唇线外面，看起来好像刚经历过激烈的拥吻，甚至…… 这一幕林书涵也看在眼里，她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腾啸天，就发现了他虽然穿着裤子却依然掩盖不住的的状态。 “我大约回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吧。”林书涵冷冷地说道。 “书涵，我们没有……” “哦对了，我下学期准备住校，跟你说一声。另外，既然我住校了，就不要让金成武跟着我了。”林书涵一点都不想听他解释，解释什么？无非是还没有发生关系嘛，那也是由于自己回来得不巧，这人会说谎，身体又不会。 “书涵……” “啊，你房间里有没有避孕套？” “什么？” 也不等腾啸天回答，林书涵径直走了进去，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想不到里面真的有一盒避孕套，三只装的。看来是真有准备滚床单了，这男人，果然还是喜欢胸大的。 “我拿一个了，剩下两个你们今天够了吧。” 腾啸天此刻真是冤到家了，他知道林书涵在想什么，可这避孕套是为了跟她滚床单准备的呀，可这话现在能说么？说了有人信么？ “你要避孕套做什么？” “我要住校了，万一遇到中意的男生，总要提前做些准备啊。”林书涵说得那么自然，似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腾啸天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第88章 姐妹情深 “看来你外甥女自我保护意识挺强的，不过，她对于你哪里放着什么东西倒是挺了解啊。”郑若冰半开玩笑道。 “女孩子这个样子你觉得合适吗?”腾啸天这话一语双关，加上他那眼神，郑若冰之前开玩笑的态度也维持不下去了。 “郑大小姐，不送了，丫头可能有些心情不好，她心情一不好就容易冲动。” 待到腾啸天来到林书涵的卧室，发现她已经迅速地整理出一箱衣服和日用品。 “你要住校就带这么点东西啊？” “不是有卡么，学校小卖部什么都有卖，带被子草席的是傻子。”林书涵连头都懒得抬，更别说看腾啸天一眼。 “我跟她没什么。” “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的自由。反正我要去住校了，以后你也不用锁门了。” 腾啸天觉得再解释也是越描越黑，只能等她消气后再说吧。于是他就看着林书涵嘟着嘴，黑着脸，将东西扔来扔去，更不说一句话，最后提着个箱子摔门而去。 正准备给金成武打电话，却接到了他打过来的。原来林书涵下楼后就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车就开走了。 “算了，估计以后她都不会要你接送了，我给你安排别个任务。” “我的任务不就是保护书涵小姐吗？”金成武虽然是最近才开始贴身保护林书涵，可自从他10岁时被腾啸天从孤儿院里领回来，就是按照保镖的方向培养的，而他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所要保护的对象就是林书涵。 不过腾啸天并没有回答他，直接就挂了电话。 林书涵打车到沈梦瑶家楼下了才打了个电话给她，正好沈梦瑶也在整理东西。因为住校的话一般要提前两三天去办相关手续，还要整理房间什么的，所以现在时间就很紧张了。 “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啊？”看着沈梦瑶两个箱子，四五个大袋子客厅里摆了一大堆，林书涵忍不住问道，这哪是去住校啊，简直就是搬家。 “住校啊，我随便想想就需要这么多东西，啊，还有毛巾忘了放。”沈梦瑶说着又准备进去找毛巾。随后视线停在了林书涵的身上：“你提着个箱子来我家干什么？” “我也准备下学期去住校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住校做什么？” “我成绩这么差，再不好好学习，估计连大学都上不了了。” 林书涵说得若无其事，沈梦瑶却已经眼圈通红，她怎么能不知道林书涵是为了不让自己落单才这么做的。 “你这些被子草席蚊帐都不要带了，学校那边都有套装卖，尺寸还标准。” 沈梦瑶也没来得及问林书涵怎么对住校的情况了解这么多，就稀里糊涂被拉着上了出租车。其实她还想问专车怎么没有了？林书涵突然决定住校，她舅舅知道不？能同意吗？郑皓宇知道吗？可是一路上林书涵似乎心事重重，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跟郑皓宇到底怎么了？”沈梦瑶还是忍不住问道。陈婕她们或许不知道，但自己跟林书涵同桌两年，怎么能不知道她跟郑皓宇之间的事。 “提那个鸟人做什么？” “你真的很没良心啊，他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说他是鸟人，而且明知道他不能喝酒，那天晚上还逼他喝，要不是我及时给送去医院，估计成真的鸟人了。” 如果是之前，林书涵或许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经过这几天一个人待着想了许多后，她觉得既然重新做人了，干脆就当忘记过去，重新做自己，过自己想过的人生，从高三开始，该是可以走一个新的人生轨迹吧。 见林书涵面无表情，沈梦瑶只能摇头，她自己何尝不是内心痛苦着却强装若无其事，这会儿如果林书涵跟她提顾少亭，也许她也会是这番表情吧。 书生中学的寝室依然是十几年前建造时的样子，八个人一个寝室，上下铺，中间都有书柜隔断，放些衣服书本，还有写字台可以拉出来，装有两个吊扇。两个寝室共用一个卫生间，一排五个龙头，还有五个蹲坑位，比起公共浴室，这种卫生间里有可以容纳两个人洗澡的小浴室，在建造当时已经算是高端了。 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寝室了，不仅东西都陈旧了，光没有空调以及八人一间这两点，住宿条件就算是很差了。沈梦瑶没得选择，但她发现林书涵居然驾轻就熟地在她刚把两箱行李搬上楼时，就已经连床都铺好了，是从寝室楼下的小卖部买的，上下铺弄得一模一样，而且挑的是靠窗户又离卫生间比较远的那一组床，很有经验的样子。 “你喜欢睡上铺还是下铺？”林书涵似乎对自己挑的床非常满意。 “下铺吧，我不喜欢爬上爬下。” “行，我挺喜欢上铺的，以前就一直睡上铺。” “你说什么？以前？你以前住过校？” 知道自己一时嘴快，林书涵立刻纠正道:“我是说我以前一直想着如果住校的话就要睡上铺。好了，我们赶紧把东西整理整理，待会儿去办饭卡，还有寝室的出入证。” “书涵，其实你不用因为担心我落单而陪着我住校的，这里条件这么差，你舅舅会心疼的。”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好姐妹啊。”其实这会儿林书涵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对沈梦瑶说声对不起，本来如果自己去求腾啸天，她老妈应该可以不用被调离的，这样她也就不需要住校，可是，在那个情形下，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开口再去求他，便只能选择跟沈梦瑶一起住校。 沈梦瑶没有再说什么，她不是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但是却把这份姐妹情谊深深地放在了心里。自己已经不再是市长千金，落井下石的人不是没有，更多的都是冷眼旁观，但雪中送炭的就是几个好朋友了。 “哟，我怎么说今天寝室里蓬荜生辉啊，原来两位千金大小姐住进来了。” “可不是么，这一个是大企业的小姐，一个是市长千金，哦不，应该是前市长千金才对啊。” 林书涵顺着说话的声音看向门口，两个女生也正拖着行李进来，一脸的鄙夷。 “静静，晓颜，我跟书涵下学期也住校了，我们一个寝室，还望多多关照啊。”沈梦瑶怎么听不出两人话语中的讽刺，但依然沉着气笑着说道。 “你们挺会挑的啊，这整个寝室最好的床位就被你们挑走了，不知道咱们的规矩是老人儿先选床位吗？”苏静静将自己的行李一把放到了沈梦瑶的床上。 “这延续了十几年的先来的人先挑床位的规矩怎么到你们这儿就变啦？”林书涵说着便把苏静静的行李从床上拎了下来，放到地上的同时，用脚往外又踢了踢。 “别以为你家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陈晓颜立刻上前指着林书涵的鼻子说道。 “我承认我家有钱，至于钱臭不臭，能花就行，等你家也有几个臭钱了再来跟我说。”林书涵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甚至不带一丝愤怒，反倒让苏静静和陈晓颜哑口无言。 第89章 玩火自焚 “你们还在这里干嘛，不去舞会上凑热闹吗？有郑大才子在那里弹琴呢，还不快去看啊。”外面一个女生探头进来，随即便跑下楼去了。 原本苏静静和陈晓颜还对着林书涵她们吹胡子瞪眼的，一听这话，立刻像犯了花痴似的扔下行李就跑出去了。 “等等，我头发是不是乱了？”苏静静对着陈晓颜问道。 “啊呀，我穿成这样太难看了，我要去换条裙子。”陈晓颜立刻跑进了卫生间。 “我也要换衣服……” “你太慢了，我不等你了……” “等我一会儿……” 看着两人一惊一乍之后消失在寝室，林书涵对着沈梦瑶，一脸的无语状。 “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九月份有个国标舞表演赛，估计现在在彩排。”沈梦瑶其实是想问林书涵要不要去看郑皓宇弹琴，但是觉得这样有些太赤裸裸，就避重就轻讲彩排，又避免了用“你要不要去看看”，改用“我们”。可即便如此，还是得到了林书涵一个白眼。 “得了，你不去我去，有帅哥有舞会，怎么的也比在寝室里呆着强。” “那我去办饭卡。” 就这样，两人一同下楼后，林书涵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沈梦瑶则朝着图书馆方向去了。 这个时候，夏天和谢奕轩也正在学校里。 “你很无聊啊，三天后才上学，这么早过来干什么，又不要住校。”夏天埋怨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准备住校，住在学校里挺好的啊，反正我老妈不在，老爸以前就一直是个加班狂，还不如在学校里自在方便。“ “可是书生中学的寝室都是十几年前的了，怎么的也没有家里的条件好啊。” “你难道不知道书生中学男女混住的吗？” “真的？那我们赶紧去办住校手续啊，怎么都不早说。”夏天立刻一副等不及的样子。 “假的。”谢奕轩淡淡地说道。 “你找死对不对，我走了。”突然被泼冷水，夏天觉得自己像只猴子似的，立刻转身就走。 “你不想知道关于那个林书涵的信息啦？我昨晚可都查过来了，连电话号码都有了。”不管夏天，谢奕轩依然自顾自走着。 “嘿嘿，就知道你好，你看我今天本来要去打球的，都陪你来学校，你查来的东西在哪儿，在兜里么？”夏天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掏谢奕轩的口袋。 “在我脑子里呢。要知道可以，来个大冒险吧。” “你什么时候玩这个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说吧，玩不玩？”谢奕轩扬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同时带着一丝挑衅。 “谁怕谁，即便不为女神，就冲着你这么有兴致，也要舍命陪君子啊。” “那个女的，瞧见没，上。”谢奕轩用眼神示意，顺着他的眼神，夏天看到了正迎面走来的沈梦瑶。 “这完全不是我的菜啊。”夏天撇了撇嘴。 “爱玩不玩，现在还可以后悔“谢奕轩话还没说完，身边就已经没了人。 只一瞬间，就见夏天一把抱住了沈梦瑶，几乎声泪俱下地喊道：“亲爱的，我不能没有你啊，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沈梦瑶毫无准备就这样突然被一个陌生的男生抱住，还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一下子懵逼了，也不知道怎么做。 夏天抱着沈梦瑶的同时斜眼看了下谢奕轩，发现他居然双手抱胸侧过了头，心里不禁暗骂道：“我去，这样还不够，真是要玩死老子啊。”即便如此，夏天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以前他也这么玩过姓谢的，这回遭报应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图书馆见面的情形吗？只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非你莫属。我们有一次压马路，几乎绕了整个县城，走到半夜都觉得不够，你后来还骗家里人说去同学家住了，其实我们是去开房了。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个恋人，你怎么能轻易放弃呢，你送我的礼物，我一直都带在身上，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夏天显然越来越进入状态，神情逼真，连眼泪都似乎要出来了。 沈梦瑶从一开始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后来眼前这个男生越来越深情，他的一番话，让她回忆起了自己跟顾少亭的过去，也是在图书馆，也压马路，自己也是第一次…… “梦瑶……” 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声，夏天还将头埋在沈梦瑶的颈窝里，却是浑身抖了抖，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不会这么巧吧。稍稍抬起头看了一眼，便立刻想要挖一个洞钻进去。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夏天连忙道歉，随即就想开溜。 “夏大公子，刚来我市就调戏良家妇女，这夏常务可真是教子有方啊。”林书涵根本不给夏天逃离的机会，她在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客厅茶几上的几份资料，只扫了一眼便记住了重点内容，原来最初在酒吧遇到那个以及在山顶石屋里碰到的色狼，就是即将来当副市长的夏劲松的儿子夏天。这名字真是让人不容易忘记啊。 夏天原本是想逃的，但这会儿只能迎难而上了。这一句话连带着老爸都挨骂了。 “呵呵，不好意思，这是你朋友啊，呵呵，跟我一个朋友长得真像，呵呵。” “夏大公子这笑得可真是发自内心啊，刚才的表白也很是让人感动呢。” 这一说，夏天意识到自己已经跳进一个圈套里了，如果继续说自己认错人了，就等于承认自己跟另外一个女的有上述种种密切的关系，如果坦白自己在玩大冒险，则更是欠揍。 “真不好意思，我朋友一不小心就调戏了一个妇女，必须要郑重道歉。”夏天觉得谢奕轩总算还像个朋友，在这种时刻出来为自己挡一挡，可是，为什么听起来像是要吵架？这把“妇女”两个字咬得这么重是闹哪样？“调戏？”没有吧。 沈梦瑶这会儿有点明白了，敢情自己是被当赌注了，这种弱智男人才会玩的东西，居然自己也会碰到，还有林书涵，什么“良家妇女”。 林书涵却是丝毫不在意，在法律上14岁就算妇女了好不好，又不是只有结婚生了小孩才能算妇女。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说的不是她自己。 “狼狈为奸大约说的就是你们现在这种吧。” “我还以为林大小姐只是擅长游泳，喜欢泡吧，原来还伶牙俐齿，对文字这么有研究啊。”谢奕轩也不甘示弱。 “还没正式任命，就这么查人家底细，这样假公济私真的好吗？这公安系统已经够乱了，真是悲哀。”林书涵也不等谢奕轩再次反击，便拉着沈梦瑶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这次算是报了上回在石屋被吃豆腐的仇了，两个人都讨厌，一个就是色狼，一个长得像色狼。不过要不是因为办饭卡的地方今天没人，她可能也遇不到这个情况，沈梦瑶可就白白被吃豆腐了。 “瞧见没，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嘴可真毒。”谢奕轩哼哼道。 “你故意的对不对？我就奇怪，突然要玩什么大冒险，就你的眼神，早就发现她在那边了对不对？我靠，还兄弟呢。”夏天在刚才那会儿功夫已经想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这兄弟可真会在自己两肋上插刀。 “喂，什么意思，兄弟还不如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对不对？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重色轻友的?”看着夏天往林书涵她们离去的方向追去，谢奕轩很是无奈，只好也跟了上去。 第90章 四手联弹 果然，图书馆顶楼的报告厅已经被装扮得完全像个舞厅，这报告厅本来就是多功能的，校方以及学生社团都常常在这里举行各种活动。此刻三对穿着正式国标舞服装的男女正在舞池中央转圈，另外还有七八对普通男女学生也在舞池里跳了起来。 旁边呐喊起哄的人则是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舞台上，郑皓宇正在用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弹奏蓝色多瑙河。虽然现在还只是傍晚，但因为周边的窗帘都全部被拉上，舞池里灯光闪烁，俨然一副晚宴的摸样。 “看过了，走人吧，很无聊的活动啊。”林书涵只在外圈看了看，便要走人，却不想沈梦瑶已经挤了进去。 其实在刚才沈梦瑶就发现了那个男生跟顾少亭有着同样深邃的眼眸，两个人身上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相似感，此刻他在人群的另一端，在沈梦瑶的眼里却是那么突出和引人注目。 谢奕轩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看向自己的不一样的眼神，这个明显是林书涵闺蜜的女生似乎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不会遇到所谓的一见钟情了吧。谢奕轩这样想着，忽然有些胆颤，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最难消受的就是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了。在这种情况下，逃避只会让事情更复杂，还不如主动面对。 “这位同学，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可以邀请你跳个舞吗？”谢奕轩快步走到沈梦瑶面前，伸出一只手作邀请状。 沈梦瑶只是像梦游般朝着那熟悉的眼神走过来，从来没想到会有邀请跳舞这回事，而且她也不会跳舞啊。 “我不会跳舞。”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只要往舞池里一站，就是一曲动人的舞蹈。”说着谢奕轩伸手拉住了沈梦瑶的手，往上一提，在她的头顶转了一圈，沈梦瑶的身体便随着也转了一圈。 “这么美的身姿，还说不会跳舞，请吧。” 这边看着谢奕轩轻易拉上了林书涵闺蜜的手，夏天一时愣住了，之前只知道这丫的擅长推理，怎么不知道他还擅长搭讪和泡妞，这话说得，自己如果是女人也甜死了。看来这如何跟女生搭讪还是一门学问，真的要好好钻研钻研，不知道这会儿现学有没有效果啊。 林书涵此刻一脸崩溃状地看着沈梦瑶被谢奕轩拉进了舞池，叫也叫不住，但这表情在夏天看来却被误解成女伴有人邀请，自己落单的无奈和焦急，觉得表现的机会到了。 “这位同学，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赏脸跳个舞吧。”夏天觉得这开场白应该借用得还不错。 看着夏天一脸天真，林书涵真想给他一闷棍。 “跳你妈个头啊。” 这怎么回答得不一样啊，如果不接受邀请不是该说不会跳舞之类的吗？ “你是不是不会跳舞啊？”夏天试探地问道。 “不会。” 哈哈，这下回答到点上了，刚才姓谢的怎么说来着。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只要往舞池里一站，就是一曲动人的舞蹈。” “这么爱装逼，你怎么没投胎成一条内裤啊。”林书涵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这丫的还有些傻啊，这算是在搭讪吗？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 “喂，我好好的邀请你跳舞，不接受就算了，还损我。那天又不是故意碰你胸，我要向你道歉的你都没给我机会。”夏天嘟囔起来。 “你还说那天的事!”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林书涵就觉得胸前火辣辣的。 看着林书涵有些憋的脸红，夏天的眼神也不自觉瞄到了她的胸前，手则是下意识地握了握。 这动作看在林书涵眼里，觉得猥琐至极，自己更是又羞又恼。 “所以请你跳舞给你道歉嘛，要不请你吃饭也行，再不成我就只能以身相许了。”夏天耸了耸肩膀。 “我不跳舞。” “你看你闺蜜都跟我兄弟去跳舞了，你一个人多无趣。” “我无趣要你管。” 此时苏静静和陈晓颜也看到了林书涵，还有她身边之前没见过的帅哥。真是不公平，为什么男人的眼睛都是瞎的。“我们书涵才不屑跳舞呢，她会的东西可多了。”苏静静上前热情地挽住林书涵的手，冲着夏天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林书涵刚想甩掉苏静静的手，说你们有病吧，就听到苏静静大声喊道：“各位同学们，今天远天船业的千金小姐要为大家的跳舞作即兴的钢琴伴奏哦，才子佳人，简直千载难逢。” 如果是平时，林书涵肯定甩手而去，她可不会为了别人几句挑唆就干嘛，但之前在寝室跟两人争了一通，这会儿又挑起事端，以后还要住在一个屋檐下，如果不让她们看看自己的实力，怕是没完没了了。 在场的大都是即将高三的学生，很多人都认识林书涵，知道她的家世，更知道她除了玩乐其他都是一窍不通，学习成绩也是勉强徘徊在及格线，此刻更是知道她被苏静静她们耍了，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有人鼓起掌吹起口哨来。 林书涵此刻终于意识到，人在江湖飘，怎么的也要有一两门拿得出手的技艺啊。 郑皓宇在舞台上早就听到了下面的动静，看到林书涵朝舞台走来，便往旁边挪了挪，依然弹奏着。 “喂，让让，没听到他们都说让我给弹一曲么?” “那就来个四手联弹吧。” “我跟你没默契。” “弹着弹着就有默契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林书涵和郑皓宇在低声说着，看在苏静静她们眼里却是林书涵在舞台上手足无措，不禁心里大大的得意。 考虑到自己的钢琴多年没练，独奏的话或许真的差点火候，跟郑皓宇合作不一定是坏事。 “匈牙利舞曲会不会？”林书涵问道。 “你都会的我怎么能不会。”郑皓宇挑了挑眉毛。 “我只会主旋律。” “那就你弹主旋律。” 林书涵觉得跟高手搭档确实是好，技巧难度部分自己都可以省略，如果单单主旋律弹奏出来，听起来就非常单薄死板，但四手联弹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绝对只是在做样子，居然还这么像模像样，要不是郑大才子在，她肯定丢脸丢到家。”苏静静愤愤道，今天不仅没能让林书涵出丑，反而让她风光了一回。 “果然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夏天看着舞台上姿势优美的林书涵，刚才扯嘴皮子的郁闷感早就一扫而光。 在钢琴曲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整个大厅的灯一下子灭了。一时间女生不停尖叫，男生问着到底怎么了，大厅里乱成了一团。 林书涵此时已经停止了弹奏，郑皓宇却依然没有停，还将主旋律也一并弹奏了进去。 “是保险丝跳了吗？”林书涵问道。 郑皓宇没有说话，依然认真弹奏着。待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林书涵忽然感觉到腰间一紧，立刻明白过来是郑皓宇抱住了自己，刚想用力推开，身子却突然腾空飞了起来。 她几乎惊讶得喊不出声来，居然飞起来了，刚才好好的弹着钢琴，然后就飞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林书涵只能紧紧抓住郑皓宇，两人贴得如此之近，她可以感觉到郑皓宇的双唇几乎就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周围依然一片漆黑，两人却似乎是升到了屋顶，落到了一个平台上。 第91章 夕阳无限好 一开始还一头雾水，此刻已经明白过来的林书涵见已经落地，便松开了抓着郑皓宇的手，虽然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却依然朝他白了一眼道：“我说你弹个钢琴还吊着威亚，是不是太装了啊。” “这是社团之前就安排好的节目，我也只能配合啊。” “那你自己飞上来就好了，抓着我干嘛。” “这不突然没电了，怕你担心嘛。再说我觉得你应该还没上来过。” “上来有什么花头？”林书涵承认她确实没有上来过，一则在她还读书的时候，图书馆刚建造，只开放了一到三楼，二则即便当初有这个报告厅，像她这样只知道读书的人，又从来不参加社团活动，也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 由于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林书涵大约能看到现在两人正站在一个类似阁楼的下方，有些狭窄低矮，伸手就可以碰到天花板。忽然，一道温和的亮光照射起来，原来是郑皓宇打开了一个天窗，已经翻身爬了出去。 “上来吧。”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一只白皙的大手，林书涵也没来得及多想，手一放上去就被拉到了屋顶上。 “原来这里出来就是大钟啊。”林书涵发现自己这会儿正站在一个硕大的时钟背面，时针就在自己的左前方，指着5的位置，分针就在头顶上，指着12的位置。 这座大钟是书生中学的标志，位于整个学校最高的位置，一进校门就能看到。以前读书的时候，林书涵偶尔也想过例如这座大钟到底是用电池的，还是机械的，需不需要人工进行一些调整。 但由于图书馆的顶部是圆形的，所以显得大钟好像悬空在那边，也没有听说有人上去过，不知道原来还有通道可以来到这里，不仅可以一览整个学校的全貌，而且站在一个硕大的钟下面，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这里应该只是维修人员才会上来，有点危险，你小心些。” 虽然郑皓宇提醒了，林书涵看着眼前的一番壮观景象，脚下却有些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大钟的时针时，郑皓宇一把拉住了她，一个用力便抱进了怀里。 “你干嘛！”林书涵眼前的壮阔景象忽然变成一张清秀的放大的脸，不禁挣扎起来。 “别动，这里可不是湖边，掉下去就真没命了。” 这么一说，林书涵忽然有些后怕起来，确实，这是在12层楼的楼顶，是圆顶周围那一圈略凸出的位置，在下面几乎看不清，实际也不过一米多的宽度，而且周围没有任何围栏等安全装置，刚才自己居然还想伸手去碰那时针，真是不要命了。 “后怕吧，所以还是抱紧我比较好。”郑皓宇看着林书涵沉思的模样，得意起来。 “你又不会飞，抱紧你有什么用？” “刚才我不是带着你飞上来的么？不然你觉得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那这会儿抱着我是什么理由？说不出来就是在吃我豆腐。” “那我真的说不出来，就承认在吃你豆腐好了。” 郑皓宇忽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倒让林书涵不知道下面怎么接了。这家伙不是一直以来都腹黑嘴毒，不说得自己哑口无言不罢休么，怎么这次居然就承认了。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林书涵只好转移话题。 “刚刚发现的啊，跟你一样，第一次上来。” “你说下面这会儿有电了吗？” “你可真是操心的命，管那么多干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这里的景色很漂亮，意境很好吗？”郑皓宇说着放开了林书涵，自己坐了下来，拽了拽她的手：“来，陪我坐着看会儿。” 林书涵不得不承认，在这么高的地方，又是傍晚，夕阳的余辉刚好照到楼顶，将周围映得一片通红，让人感觉暖暖的，比起之前下面的熙熙攘攘，这里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清新舒适了。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十多分钟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趴在远处山坡上的半个太阳慢慢沉下去，沉下去，最后剩下一抹光亮。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林书涵忽然感慨道。 “看来我该在早上的时候带你上来看日出。” “这里是朝西的，看不到日出。”林书涵白了郑皓宇一眼。 “转到那边去不就看得到了？要不明天早上我们来看日出？” “没兴趣，还不如睡觉呢。”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林书涵。” “叫我做什么？” “我喜欢你。” “知道了。” 郑皓宇有些意外这样的回答，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往下接的答案。而这也是林书涵所要达到的目的、 “那你喜欢我吗？” “我失忆了。”林书涵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在她的感觉里，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只要不讨厌，不陌生，都可以喜欢起来。即便这个问题改成爱不爱，也是回答不了，因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感觉，对腾啸天那样算吗？只是因为觉得可以滚床单就算爱吗？那好像跟萧肃也可以，也许跟郑皓宇也可以。忽然，林书涵觉得自己的感情好像有些放纵。 “只是忘记了你跟我之前的事吗？” 其实她只是为了避免正面回答喜不喜欢这个问题而随口说失忆了，虽然这也算是事实，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挖了一个更大的坑。如果回答只是忘记了跟郑皓宇之间的事，就等于说“我们之间结束了”，可这会儿她竟然有些不舍得。如果说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接下去又要怎么说？会不会一听就像是谎言？ “如果我说我把过去的所有都忘记了，你会怎么想？” “那我就重新追求你，就像当初你追我一样。” “当初是我追的你吗？” “是的。” “你可真不客气。” “我只是在说事实。” “那我是真的忘记过去了。”林书涵立刻坦然起来，女追男这种事，就是在她还是陈笑，每天恨嫁的情况下，也不会发生啊，何况自己现在算是条件不错了，就更不能有倒追这档子事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林书涵。” “为什么又叫我？唔……”本以为郑皓宇又要说些什么，没想到竟是突然吻了上来，但只轻轻的一下就离开了。 “别动，掉下去两个人都玩完。”见林书涵红着脸要站起来，郑皓宇一把拉住了她。 林书涵又羞又恼，碍于地方狭窄真的不能乱动，只好找了个理由：“我要回去了，不然梦瑶会担心的。” “你跟我在一起，她应该是巴不得的，而且这会儿我们也不应该去打扰她，除非你希望她一直活在顾少亭的阴影里。” “你知道她跟顾少亭的事？” “其实我知道得比较晚，大约那时候他们已经什么都做了。那天晚上我本来是去找你的，结果你喝醉了，看到我就灌我酒……” “我应该知道你酒精过敏的吧？”林书涵心下一惊，原来还真有这回事，以前的本尊也太不懂事了，不知道这会出人命吗？ “我想你那时大约是恨死我了。” “你说是那时候知道梦瑶跟顾少亭的事吗？”林书涵立刻扯开话题。 “那时你拖着沈梦瑶陪你一起喝，后来也是她送我去的医院，但一直很慌张，去医院的路上我看到了顾少亭，两人眼神交换了一下，我就猜到他们之间有关系，而且还不一般。” “那时你不是酒精过敏了么？都能注意到还想那么多？” “没办法，人太聪明了。” “……” 主站都市异能爆笑文《图步天下》已于2万字时a签，本人正式转战男频，因为精力有限，女频这本只能减慢更新速度，望见谅。欢迎点击收藏新书《图步天下》。 第92章 不该爱的人 “欢迎光临伊诺造梦园。” 进来的是一个三十不到，穿着华丽长裙，画着浓妆，富贵逼人的女子，短短一个月，她已经在伊诺砸了四十多万，而且一直点的同一个人。 赵颖竹是一个月前第一次跟她的表姐来到伊诺会所的。表姐是姑娘嫁给已经有一个女儿的表姐夫，两人年纪相差十几岁，表姐夫长年在外面做生意，在用钱方面对表姐很是大方，所以表姐有时候也会拉上自己逛街消费。 开始赵颖竹以为这个伊诺会所不过就是普通的美容美发休闲会所，直到跟着表姐进入vip包厢，好几个帅气温柔的男子殷勤服侍，才知道这里原来是牛郎店。在表姐的怂恿下，自己也挑了一个叫景澈的牛郎。 赵颖竹之前谈过几个男朋友，不是性格不合争争吵吵就是太过平淡最后分手，工作的压力，感情的不顺，生活的无趣，让她以前每每只能在韩剧以及言情小说里找到一些做梦的感觉，幻想自己是其中的女主角，偶遇富二代帅哥，灰姑娘一朝变成公主。 说起来这伊诺会所的牛郎不愧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极能讨得女人的欢心。赵颖竹发现自己在这里就可以找到像韩剧和言情小说里那样的感觉，并且真实得可以触摸到，感受到。在这里，自己可以像女王般发号施令，可以像小女人般小鸟依人，可以撒娇，可以耍泼，可以高贵，可以放荡。这里的每一个男子都将自己当成公主，无论怎样的自己在他们眼里都是最美的。 之前半个月，赵颖竹都是跟着表姐一起来的，表姐还给她也办了一张贵宾卡，冲了二十万，虽然二十万等于赵颖竹两年的薪水，但不过半个月，来消费了五六次，就几乎不剩了。两个星期前，表姐离开了w市，她就自己过来玩了，这一来二去又砸下了二十多万，已经是她工作五年来的所有积蓄。 “给我开个vip包厢，叫景澈过来。” “赵小姐，您的卡里只剩下不到一万块，开不了vip包厢。”领班上前深深一个鞠躬，满脸歉意地说道。 “什么？那就把景澈叫大厅来。” “不好意思赵小姐，这个恐怕不行，要不您去二楼，今天二楼的所有项目都对会员免费开放。”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游泳跑步骑单车？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一个月在你们这里花了四十多万，今天我一定要见到景澈。” 领班默默退了下去，两名服务生摸样的男子各自端上来一盘水果和一杯饮料，请赵颖竹在大厅休息区坐下。 虽然大多数富婆来这里都明知是玩男人而已，但也有个别陷入了假想的爱情当中不可自拔，甚至有为了某个牛郎离婚的，有些牛郎也会因此辞职。不过也很奇怪，离开了伊诺的牛郎似乎都失去了吸引女人的魅力，往往没什么好结果，所以不得不承认，一个人是无法给女人创造一个公主梦的，只有伊诺这个团队可以做到。 不过倒是很少有人不仅为牛郎动了真情，还砸光了钱的，毕竟来这里玩的都是非富即贵。但没有人会直接告诉这位赵小姐在这里造梦是需要用钱来维系的，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个普通的职员，并非她对外声称的某个大公司的千金。 三天前。 “现在有活动，冲十万送一瓶红酒，冲二十万免包厢费，如果冲三十万，我可以跟经理说，今天晚上的费用全免哦。”景澈摸着赵颖竹的手温柔地说道。这个客户最近出手很大方，但这一次卡内余额已经不多。 “今天我忘了带卡，下次再冲，晚上我们出去玩吧，我定了龙阳大酒店的套房，也不比你们这里差多少呢。”确实，虽然伊诺是一条龙服务，但是全套下来要四五万，如果只是出去开房，再贵也不过几千块。 见景澈沉默，赵颖竹将头靠到他的胸前，喃喃地说道：“你说过你爱我对不对？你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男人了，我能感受到你的真心。” “我当然是爱你的宝贝儿。” “我们结婚好不好？”赵颖竹的声音低低的。 “宝贝儿，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做不了几年，不趁现在多赚一些钱，以后怎么生活呢？”景澈的眼神已经有些暗淡，声音却依然充满磁性和温暖。 “可是我一想到你还要迎合那些又老又丑的女人，心里就很不舒服，你是不是也会跟她们上床？对她们那么温柔？”赵颖竹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中。 “小傻瓜，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经常过来，就可以看着我不被那些老女人欺负啦。” “离开这里吧，我养你。”赵颖竹的声音已经低得有些听不见，她一直对外声称自己是某个大公司老板的女儿，虚荣心也因此获得极大的满足，但如今窗户纸即将被捅破，她有些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一无所有，唯一可以希望的就是景澈已经爱上了她，愿意为她离开伊诺，那么，只是过平常的生活，她的收入应该可以维继。 从一开始景澈就知道赵颖竹不过是出身普通工薪家庭，但他只要看到钱就可以了，这一个月，因为赵颖竹砸下的四十多万，他个人的业绩在新来的一批人当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但是比起那些经验老到，拥有稳定客户源的前辈，他还差得远。可惜这个客户注定不能长久，但或许她可以为自己做得更多一些。 “我认识一个人，专门搜集一些大老板的特殊喜好，我看你的条件很不错，关键又有一个好的工作……” “你在说什么？”赵颖竹不是听不懂，她当然明白景澈说的这个人其实就是拉皮条的，同时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捏造的身份已经被识破的事实，这就好比当众被扒光了衣服，虽然这会儿只有两个人。 见赵颖竹不愿意面对，景澈只好说得更直接一些：“宝贝儿，你也想经常见到我对不对？每次那些富婆点我，我都要吃药才能撑过去，很痛苦的。这方面女的要比男的容易很多，有些老板出手很阔绰的，一两万都有可能。” 赵颖竹有些沉默，但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之后她喝了很多酒。她来一次伊诺至少要花四五万，也就是说，她需要跟不同的男人做四五次才能赚到足够的钱来见一次景澈，而且这还是在老板出手阔绰的情况下。 主站都市异能爆笑文《图步天下》已于2万字时a签，本人正式转战男频，因为精力有限，女频这本只能减慢更新速度，望见谅。欢迎点击收藏新书《图步天下》。 第93章 只是梦一场 “经理，我们有一位客人……”领班来到言卿的办公室，跟他低声汇报了赵颖竹的情况，并将一份她的个人资料放到了桌子上。 “你做得很好，先伺候着吧，但是规矩也不能坏了，把景澈叫过来。” 景澈的本名叫蔡福军，今年25岁，是店里一个有三年资历的老人儿介绍进来的，才来伊诺两个月多。言卿从一开始就看出这个人想法比较多，对金钱的欲望也很强烈，几乎来者不拒。才来第一个星期就背着会所接私活，为了伺候一个富婆连吃了两颗药，差点没把小命交代了。 之后他也听话很多，虽然在会所内自己只能得到客人消费的两三成，但至少安全方面有保障，客人也不会乱来。毕竟赚再多的钱，没命花也是不行的。 加上后来他就遇到了这个叫赵颖竹的女人，也是这小子运气好，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居然为了他花了四十多万，以致他的业绩几乎与来了两三年的牛郎差不多。 “你这里的人手段不错啊，都把人迷成这样了。”开口说话的是玉玲珑，之前她就在言卿的办公室。 “可惜我没办法迷倒夫人您呢。”言卿的话语中颇有些醋意。 “自你之后，我可就再没点过别人了，还不算被你迷倒啊。” “那你还看着我跟程静梅继续下去？再有一两次我可就上她了哦。”言卿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看着玉玲珑的眼睛，但是却没有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异样的神情，稍稍有些失落。 “钱孝宗最大的弱点就是她，不然我也不愿意对这个女人下手。”玉玲珑拿起桌子上那份资料看了看：“这个事你们要怎么处理？这女的好像陷得挺深。” “如果那小子做得过了，就让他走人，伊诺也不至于为了赚钱逼良为娼。”蔡福军什么样的人，即便只有短短两个月，之前发生什么事领班也不知道更不可能来汇报，言卿却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这个女的或许啸天会有兴趣。” “哦？”言卿刚才根本没看资料，这会儿拿过来仔细一看，赵颖竹，28岁，旭日建设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秘书。 “郑乾斌的秘书有很多，看这个的简历，应该只是负责日常资料整理的小秘书，并不是贴身的大秘书。”言卿看后依然不以为然。 “腾啸天做事最常用的手段是什么？用小人物去影响整个事件。我看他会对这个女人有兴趣的。” “哈，这种事肯定又会让凌彬去做，最近他真是太闲了，整天只知道看我热闹，我却很长时间没看他的热闹了。”言卿突然有些兴奋起来。 “你啊，有时候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不过凌彬也差不多。”玉玲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是看着言卿和凌彬成长起来的，感觉跟自己的弟弟差不多。 大约五六分钟，景澈便走进了言卿的办公室，他隐约觉得自己这次要倒霉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自诩看人的本事很强，对女人更是了如指掌，但面对言卿，这个同样牛郎出身，长相甚至不如自己的前辈加上级，心里就有些发虚。 在伊诺当牛郎收入很高，虽然只有客人消费的两三成，但一般牛郎每月也都有五六万的收入，这可不是外面那些小店能够比的。 与之对应的，这里的规矩也很多，例如所有的活动都必须在店里进行，牛郎之间要相互合作，不准接私活，不准向客人索要钱物，不准给客人下药，不准介入客人的家庭生活，不准泄露客人隐私等等，还有定期体检，体能训练，业务培训，就连服用药物也有数量限定，以保证不出意外。 违反这些规定的牛郎，轻则扣奖金，重则直接开除。景澈因为之前接私活，要不是差点没命，又有人力保自己，才不会只扣了三万奖金就了事。而揭穿客人身份，甚至在明知客人经济能力有限的情况下仍然怂恿其消费，虽然没有被明确列出来予以禁止，但显然属于比前面那些规定的情形更严重的，景澈隐约觉得言卿应该知道了些什么。 “你到伊诺多久啦？”言卿看着景澈滴溜溜一直转的眼珠，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想了很多了。开始他是准备训他一顿，也有考虑是不是让他走人，但既然赵颖竹可能有用，就让这小子再待一段时间。 “两个月零三天。” “记得挺清楚啊，做了多少业务量？” “跟各位前辈不能比，刚过六十万。” “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我当年用了四个月才做到这个业务量，你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景澈看着言卿说话的表情，一点都猜不出他到底想要怎么做。之前自己接私活，他虽然也是笑着，却是直奔主题批了自己一顿。想来这次不会就只为了跟自己聊天吧。 “我看你那里有一个大客户，一个月就花了四十多万，是个金主，今天又来了，在大厅呢。好好维系着，可以给些优惠，送个全套，这个月你的分成从20提到25，去吧。” 景澈几乎是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走出言卿的办公室，居然没有处罚自己，反而给提高了分成，别看只有5，一般只有做了两三年，且有稳定客户源的牛郎才能享有25的分成比例。 带着疑虑，景澈来到了大厅，便看到一脸盛怒的赵颖竹。一见到景澈，赵颖竹的怒气立刻消了，快步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与此同时，领班已经接到了言卿最新的指示，虽然有些不解，但依然予以执行，很快就给安排好了，是这位赵小姐最喜欢的场景。 伊诺会所之所以可以自称造梦园，除了在心里上给女人一个梦之外，还会根据客人的喜好，刻意创造出一些场景，以满足客户的需求。正是看到了言卿这方面的能力，腾啸天便又搞了一个摄影基地，基本上也都是由他来操作。 一座辉煌的宫殿里，赵颖竹换上了一身女王的盛装，在两名男子的搀扶下走向宝座。 “我亲爱的女王陛下，请允许我亲吻您高贵的手。”景澈此刻也是一身西方王室贵族打扮，以极低的姿态向迎面走来的“女王”伸出手。 此刻，宫殿里音乐响起，纱幔垂下，几对男女开始翩然起舞，女子均着三点式，男子则只穿紧身短裤，动作尺度之大，极具挑逗诱惑。那两名之前搀扶的男子此刻正殷勤服侍宝座上的两人，一人拿着一盘水果，一人正轻轻揉捏着“女王”的肩膀。景澈将葡萄含进嘴里，用舌头褪去葡萄皮，再用嘴轻轻送到赵颖竹的嘴边。 感受着身边的一切，直到被景澈抱到了铺满花瓣的大床上，赵颖竹依然沉静在梦幻中。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也明白没有钱就得不到景澈，享受不到女王的待遇。 可这梦却又那么真实。尤其是身边的这个男子，俊俏的脸庞，迷离的眼神，温润的嘴唇，结实的肌肉，还有进入时的满足感，哪怕是梦，也只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主站都市异能爆笑文《图步天下》已于2万字时a签，本人正式转战男频，因为精力有限，女频这本只能减慢更新速度，望见谅。欢迎点击收藏新书《图步天下》。 第94章 再度合作 霞光路17号。 “梁老板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不打招呼就过来了啊。”腾啸天看着大大咧咧进门还自顾自去挑酒的梁振庭，有些无奈，这家伙最近快把这里当自己的地方了。 “这个月我可是给了你三百万的利润啊，喝你几瓶红酒也不为过啦。” “我从来没说要分成，你非要打给我。我看还是不要合作了，钱哪里都可以赚，这极品的酒可是越来越稀少了。”确实，自从上一次腾啸天跟梁振庭合作之后，梁振庭就非要把三成的利润打给他，然后有事没事就来霞光路这里打发时间。 “腾老弟，别这么小气嘛，我这也是借酒消愁啊，最近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上个星期的货到现在也没卖完，三天两头的扫荡，快有些吃不消了。” 梁振庭说的主要是丁涛最近对辉煌夜总会的行动，隔天一小查，三天一大查，扫黄禁毒，小姐是进去一批又一批，不仅每次需要出一大笔赎人，而且直接影响到生意，营业额至少下降了三分之一。 “我还没说呢，你那对双胞胎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跑到王裕贵那里？为了搞丁涛，我可是费了不少劲，结果被你两个女人就毁了。” “腾老弟，说起这个我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梁振庭说着狠狠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丁涛是怎么知道我手上这对双胞胎的，开口就直接要了，我能不给吗？这对姐妹花也算是毁了，都没来得及包装呢。”梁振庭说着，还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腾啸天当然知道梁振庭就是在装，而且他还没大方到硬要塞给自己辉煌夜总会三成的利润。其实即便没有梁振庭，丁涛那次也肯定能给自己解围，所以动像他这样的人，还是要采用迂回之术，这突破口嘛…… “那个女的还在你那儿么？” 梁振庭当然知道腾啸天说的“那个女的”指的就是袁玫玫，他其实一直有些奇怪，这个女的最后的作用不过是弄倒了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但腾啸天为此可谓大费周章，光直接成本就不下百万，还不算跟自己合作损失的间接利益。 按照梁振庭的思维，凡事总有个利益对等，如果单纯只是要弄倒一个派出所副所长，不管是找人跟踪还是栽赃陷害，成本都不会很大。 他分析腾啸天这么做，只有三种可能。一是与这个邓子豪有深仇大恨，一定要搞臭他，那强奸坐台女这种事肯定要比贪污受贿婚外情这些要震撼得多，甚至足以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第二种可能就是腾啸天的目的不在于搞倒邓子豪，而是为了这个袁玫玫。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也保不准腾啸天就好这一口。 尤其今天又提到这个女的，这可能性还真有。还有一种可能性，也是梁振庭最不希望的，就是腾啸天其实最终想对付的人是自己，虽然他也不知道绕这么大的圈有什么意义，也许只是为了麻痹自己，造成同一战线的假象，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不相信面对色情行业这么大一块蛋糕，腾啸天没想过要分一块甚至独占。 所以在袁玫玫和腾啸天的几次接触中，梁振庭不仅事前事后多次从袁玫玫口中探听情况，甚至出于担心，还秘密安置了偷拍和窃听设备。 “要不我把她送你这里来吧，其实自从上次那事儿后，我就一直没让她上钟了。”梁振庭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腾啸天的变化，事实当然不是如他所说的，虽然袁玫玫不是什么台柱，但也算是一棵小摇钱树，他当然不会让她一直当着花瓶。 “你觉得三百万够不够？” “腾老弟真是说笑了，我那里的女人都是来去自由的，你要是喜欢，哪用给我钱，直接要去就好。”梁振庭想不到这腾啸天居然还真喜欢袁玫玫这样的，像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真是个奇怪的主。 “梁老板想多了，我只是跟你探讨一下，用三百万能不能打动这个女人。”腾啸天知道梁振庭想到哪里去了，也知道自己这句话可能歧义更大，不过这不是重点。 “哈哈，就是给那个女人，三百万也绰绰有余了，就我那里的台柱，做五年都赚不到这个数。” “那就好，我怕梁老板那里的女人见的钱多，轻易搞不定呢。” “腾老弟折煞我了，那明天就让她过来？” “有劳了。” “那丁涛的事……” “放心吧，这丁涛蹦跶不了几天了。” “你是说这新来的什么姓谢的公安局长会卸他的权么？那也只能安稳一时啊，无论如何，他也是堂堂一个副局长，哪怕不再分管这块，随便说几句也可以让我这边很麻烦啊。要不找几个人把他做了吧。” 梁振庭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根本没有这种打算，绑架杀人这种事他还没这个胆子做，倒是腾啸天，虽然还根本不了解，但直觉上就是有胆量做这事的人。 “梁老板真是大胆啊，对付丁涛哪里用得着几个人啊，我看你的那个手下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腾啸天哪里看不出梁振庭是那种只会缩着脖子赚女人钱的胆小鬼，倒是他那个保镖，至少在功夫上跟金成武有的比。 “呵，呵呵呵……”梁振庭尴尬地笑了笑。 “实话跟梁老板说，就算没有你，我也要对付丁涛，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你就没必要再在那个女人身上安什么窃听器了。” 如此直接地被说穿，梁振庭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确实是自己小人在先，只好勉强挤出笑容解释道：“我这也是怕那女人有歪心，对腾老弟不利呢。” 腾啸天笑笑，也就顺着给梁振庭个台阶下了。 这时他看到了言卿发来的一张照片，虽然只是一份简历，言卿也没有说别的什么，但他已经明白大概什么情况，一个一箭双雕的想法大致在脑海中形成，既然已经不适合借郑若冰进入郑家，那就让他们两兄妹好好斗一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好了。 说起来，最近旭日建设的股价很奇怪，明显有庄家一边在吸筹，一边又在打压，看来是准备给某些领导送大礼了，想必是为了市中心那块地。这旭日建设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也该尝尝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了。 腾啸天心里想着，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意，看在梁振庭的眼里，忽然觉得冷风阵阵，想必腾啸天恨这个丁涛远远超过自己，不然怎么能在决定对付他之后出现这种眼神和笑容啊，看来自己真的是想得太多了。只是不知道这个袁玫玫究竟有什么特长，让腾啸天三番两次用到。 第95章 新的学期 今年的暑假对于步入高三的林书涵她们来说算是正式结束了。新入学的高一学生们也开始了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只有高二的还能再享受几天暑期的自在。不过书生中学无论哪个年级，压力都很大，所以整个校园俨然一副全面开学的模样。 在暑假快结束的这几天里，很多事情都尘埃落定，例如对原常务副市长沈崇民的纪律审查已经结束，司法机关开始介入，而上头直接下放的一位新的姓夏的副市长，接替了他原先的位置，也意味着他将彻底告别政治舞台。 还有轰动一时的“派出所长强奸坐台女”事件，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解决了，邓子豪获刑五年零六个月。至于拘留所集体食物中毒事件，派出所干警毒驾事件，以及这条线上其他一直在发酵还未爆发的事件都随着新公安局长的上任逐渐淡去。 有些人开始期待新官上任三把火，有些人开始盘算关系如何平衡，如何站派，还有一些人则开始千方百计了解新领导的喜好，为将来铺路。 这个暑假，对于林书涵来说，来得太突然，过得也太快。从来没有想过，离开校园十年了的自己，还会再次拿起课本走进教室。书生中学几十年来的传统依然没变，学生都不需要穿统一的校服，只需携带学生证。 关于这一点，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统一校服的目的无非就是便于管理，防止学生因为相互攀比或者穿着奇装异服而影响学习，但在书生中学的学习氛围下，即便是成绩垫底的，也很少有心思去关注课堂之外的东西。 当然，近年来一些早恋事件、打架事件，还有个别女生穿着过于暴露等情况，校方也不是没有人提出来需要统一校服，只是一直未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学生的阻力也是很大的因素之一。 “想不到书生中学真的是男女混住的啊。”拿到寝室钥匙的那一刻，夏天止不住感叹。 谢奕轩很是无奈，不过是安排不下了，有一幢寝室安排男生住一到三楼，女生住四到六楼而已，这跟“男女混住”完全没有关系好不好。看夏天的神情，难道他觉得自己能通过守在四楼楼梯口，眼神犀利的宿管阿姨吗？ “八个人一个寝室，男女混住又能做什么？”谢奕轩最终还是忍住夏天白痴样的神情，出言准备打击他一下。 “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这跟八个人一个寝室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潜到女生寝室去在那里啪啪啪？”夏天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谢奕轩。虽然那天他是跟那个叫沈梦瑶的女生聊得挺好，但还不至于进展到这么快吧，再说现在出去开个房多容易，还需要潜进女生寝室去做什么？ 谢奕轩本想调侃夏天的，没想到反被他戏弄了。按照这个逻辑，确实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他依然有些不甘，愤愤道：“既然如此，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我有兴奋吗？我只是觉得你不仅擅长推理，如今已经进化能预测未来了，之前不也是你告诉我书生中学男女混住么？现在就实现了。来，借你的吉言，让我和林书涵成为一对吧。” “你们绝对能成为一对……活宝的，改明儿她就跑过来跟你说，‘夏天，咱们滚床单吧’，怎么样？” “我求之不得啊。” 谢奕轩都有些搞不清夏天这次对林书涵到底是真动心还是闹着玩了，不过怎么看他们两个都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光高考这一关，就足以让他们隔了好几个层次了。虽说现在的社会，学历并不是很重要，但如果在一开始就相差很远，基本上后面也就不会有戏了。这就好比一个上了重点大学的男生，跟一个连大学都没考上的女生，四年后在一起的几率几乎可以为零。 这一届高三其实挺热闹的，因为有几个比较有名的插班生，郑皓宇自然是其中之一。本来上一届大家还在猜测郑皓宇和顾少亭两个人最终谁能摘取状元的桂冠，没想到前者就出了事。 不过这高考状元却没有选择最好的学校，也是书生中学高考历史上的第一个了。对于郑皓宇插到哪个班，各班班主任都在力争，原本班级学生就少，班主任又比较有资历的13班和14班都是校方首先考虑的对象。 另外还有三个插班生，他们的背景可都不简单，组织部部长的女儿王雨桐，常务副市长的儿子夏天以及公安局长的儿子谢奕轩。而且除了王雨桐的成绩比较一般之外，夏天和谢奕轩的成绩都是足够上重点线的，那后两者也同样成了各家争夺的对象。 各方权衡之后，校方最终决定将郑皓宇和王雨桐分在13班，夏天和谢奕轩分在14班。 早上六点，闹钟还没有响，已经从卫生间里传来大伙儿洗漱的声音。林书涵从上铺探出头，发现下铺的沈梦瑶已经起床，正端着脸盆准备去洗漱。 “有必要起这么早么？不是7点20开始早读吗？”林书涵依然一脸睡意。高中时代离她实在太远，着实有些记不得当初是怎么过来的，虽然好像也是起早贪黑整天埋在书堆里，不过似乎那时候也没觉得很苦。 昨天她特意研究了课程表和学校的一些规定，发现比起当年，现在的教育还是挺“素质”的，虽然每天都安排了各门主课，沿袭了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以及月排名制度，但居然每周还有两节体育课，一节音乐课，一节美术课和一节劳动课，希望这课程表不是用来应付上级检查用的。 另外在时间上也比较人性化，住校的提供早餐，6点半开餐，7点20早读，上午四节课，11点半至下午两点是午休时间，下午有三节课，晚上6点半开始晚自习，也是三节课的时间，至9点结束，寝室熄灯时间则在晚上十点半。怎么看都是健康好少年的作息时间啊。 “你暑假过傻了吧，赶紧起来。”沈梦瑶也不再跟林书涵多说，这卫生间16个人共用本就紧张，尤其在早上，都要见缝插针才行。 虽然很不情愿，林书涵还是爬了起来，这还不如上班呢，可以悠哉地睡到7点半。不过这主要也是之前自己的工作实在太轻松了，普通上班族甚至在私营大型企业工作的，压力是绝对不比学生小的，光看那些时不时爆出来的过劳死的案例就知道了。 开始还在想这食堂都是六点半才开始有早餐，大家这么早起来干什么，直到下了楼才知道，也就自己傻乎乎地拿着饭卡要去食堂，放眼望去，无论是走廊上还是凉亭里，草坪上还是大树下，满是拿着英语书或者插着耳机叽里呱啦背书背单词的学生，在林书涵看来，简直是鸟语花香——她是真的听不懂一句啊。 这个时候她其实很想告诉大家，想当年自己也是学霸一枚，英语成绩顶呱呱，可大学四六级一过，如果不是要从事相关工作，这英语便成了最没有用的东西，三年不用，语法忘光，五年不讲，单词忘光，八年不碰，什么是英语？就只会说mynameislinshuhan。 可是无论怎么不愿意，她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去面对，为什么非得从高三学生开始重新来过，从大学开始不行么？那就可以不用高考了。 第96章 英语白痴 林书涵终于明白沈梦瑶为什么会说自己暑假过傻了，大约也就自己还把课程表上安排的7点20早读当真，妥妥地在时间点上踏进教室，然后就看到一个一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已经拿着一大摞的试卷等在了那里。环视一圈，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却是异常安静，大家的桌前也都是干干净净，人人神情严肃，跟要开战了似的。 在找到自己座位的同时，林书涵也发现了两个“熟人”，就坐在自己后排，真是冤家路窄，居然还是同班。不过好在不跟那个腹黑男同班。但是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那个家伙，不同班不是很好么？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像吃不到葡萄的狐狸。 还来不及多想，试卷已经发下来了，林书涵只祈祷着不要是英语啊，不过即便是其他科目，这一回到学校就考试，也是招架不住。真后悔暑假作业最后都是抄的，几乎没多少概念啊。看着那个横肉大叔，林书涵盘算着应该是教数学或者物理的，肯定不会是英语。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为什么偏偏第一天考试的就是英语？难道不该语文数学这些优先吗？而且，就长成这样的大叔，怎么能是教英语的啊？自己印象中当年的那些英语老师，好歹也都有点“国际范儿”。现在的学生真是可怜。直到大家都埋头开始答题，林书涵依然对着整张满是蝌蚪文的试卷埋怨着。 “老师，我肚子疼。”林书涵忽然站起来。她这也是一瞬间的想法，也许可以躲过一劫。 “那去医务室看看，明天到13班来补考就好了。”这英语老师虽然长得寒碜，居然十分“温柔体贴”，可这关心却不是林书涵想要的，敢情依然是要补考啊，而且去13班，就是郑皓宇那一班么？丢脸丢到腹黑男面前，还不如丢在自己班呢。 “在老师的关心下，我的身体很快适应了考场的状态，肚子已经不疼了，可以坚持考试。”林书涵一本正经，却是听得全班同学包括老师满头的黑线，总觉得这语气哪里不对，又很是熟悉，好像孙校长每次向教育局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是这种感觉。 “那你继续考试吧。” 林书涵坐下，继续盯着试卷发呆，最后决定先做理解。 其实撇开语法忘得差不多，单词几乎拼不全之外，这高中的英语理解还是比较小儿科的，即便很多单词不记得，但前后联系一下，答案几乎都可以在文章中找到，所以不过五六分钟，三篇理解就完成了。翻来翻去，觉得完形填空也还可以，又用了几分钟做掉。 这会儿感觉有些上来了，除了作文，其他的选择题似乎也不在话下。 考试时间是40分钟，林书涵除了作文，其他也就做了不到二十分钟，这作文要求写一封信，她除了写出dearlily，就实在写不去手了。 “老师，我肚子又疼了。”林书涵又站了起来。 刚才那二十分钟，谢奕轩自己做着试卷，眼神也瞄到了林书涵将试卷翻来覆去的样子，至少做理解的速度是很快，但猜想大约是不会做，随便填个选项。 用肚子痛这种理由，最多也只能逃开这一场，完全改变不了什么啊。据他之前的了解，这林书涵虽然成绩差，倒也没说无赖到这种程度，读书这种事，躲能躲到哪里去啊。 英语老师马先卫有些无语，他教林书涵这班两年了，也知道林书涵有几斤几两，无非就是及格线的成绩，所以也不对她抱什么希望。不过今天这情况有些奇怪。只能用她真的是肚子疼来解释了。 “那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反正明天早上13班考英语。” “老师，我就剩作文了，还是交卷吧，明天早上肯定还有其他考试，到时候我又要补考，然后就总是要补考，恶性循环啊，再说……” “行了行了，不要打扰别的同学考试，出去吧。”马先卫打断了林书涵的话。在他的印象中，林书涵成绩不好，但存在感还是比较低的，很少叽叽喳喳，更没有这种奇怪的逻辑。这就跟做贼的总是要躲着警察一样，差生一般也是尽可能远离老师的。 林书涵像获得一样，嗖地将试卷扔到讲台上就窜了出去。 “白痴一样。”谢奕轩轻声嘀咕着。 沈梦瑶则是为林书涵捏了一把汗，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如果是真的肚子疼还好说，如果是为了逃避考试，这马先卫可不是好惹的，好像还没有谁在他的试场上提前交卷呢。 据说他的英语试卷都是自己出的，从来不抄市面上能找到的练习题，难度也比高考真题要大，很多都用的是大学四级的单词。 而马先卫对待成绩不好态度又不端正的学生，手段还是比较毒辣的。上个学期他就专门搞了一个英语口语比赛，参加的对象竟然都是成绩倒数的几个，比赛过程还在课间电视直播了，那赛况叫一个惨不忍睹。好在林书涵虽然成绩不太好，态度一直很端正，马先卫还没找她的麻烦。 终于在教室外不起眼的角落熬到早读下课铃声响，教室里大家纷纷交卷，林书涵才垂着头回到了教室，一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虽然是假的，也很可能早就被拆穿了，但好歹也要装一装。 高三已经没有了新的课程，都是为了高考进行的一轮轮复习，好在这会儿还是第一范围的复习，林书涵算是从头听起来，也完全能够跟上节奏。 一个上午下来，笔记做了几十页，她对自己的接收能力也很是满意，这十几年的饭果然不是白吃的，有些能力具备了就是具备了，比起那些丫头小子，自己即便把过去学的忘记得差不多了，但捡起来的过程显然比较轻松。 比起林书涵一脸轻松，沈梦瑶则是从头到尾都感到奇怪和陌生，她跟林书涵同桌两年，还没见过她这么不说一句话的认真听课一上午，居然还做了那么多笔记。她几度怀疑，林书涵虽然做了笔记，其实根本没理解。 午间，大多数人还是坐在教室里，因为有很多作业，中午不做的话晚自习根本来不及，再说晚自习很可能也会被用来上课。 “这道题的答案是不是错了，为什么我演算下来差10啊。”谢奕轩指着一道物理题跟夏天探讨道。 夏天也刚开始做到这题，一脸茫然。 “你忘了考虑摩擦力了。”林书涵正准备回寝室睡会儿，工作十年，她养成了每天必须午睡的习惯。正所谓中午不睡，下午崩溃，这么高强度的学习，不好好补充体力怎么行。 “你个英语白痴别瞎掺和。”谢奕轩不耐烦地说道。 “随便，我无所谓。”林书涵是真的无所谓，耸了耸肩膀起身就走了。 “轩，好像算上摩擦力真的跟答案对上了。”夏天本来也没考虑摩擦力，毕竟题目中没有给摩擦系数，但刚才林书涵一说，他就试着放进去，结果算下来就跟答案一样了。 “这答案就是有问题的。”谢奕轩虽然也发现了，但嘴上依然不肯承认，这英语白痴肯定是蒙的，她不可能想到连他都没考虑到的东西。 “只能说题目出得有一些刁，但答案应该是正确的。” “……” 第97章 暗示什么 14班的英语老师是出了名的速度快，到晚自习的时候，早上的英语试卷已经改出来了。在马先卫的教学理念里，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多考试，多分析错题，成绩就能上来。 虽然这方法非常的应试，也讨学生厌，但效果却是不错。林书涵早年读书的时候也有这种老师，不过她没遇到，那时她的英语老师是一位快退休的老教师，还是比较注重口语和应用的。 “上午的考试，班里有七个同学成绩不及格，报到名字的都给我站到教室外面去背试卷。”马先卫将一大摞试卷重重地摔倒讲台上，一脸愤怒。 沈梦瑶侧目看了看林书涵，居然是一脸的无所谓，心想，这家伙难道还觉得自己能及格不成？ 跟沈梦瑶想法差不多的还不止一个两个，大家似乎都在看笑话，当然也有担心自己的。 “……卢俊，潘越杰……最后一个，陈晓颜，都给我出来。” 待到马先卫念完了不及格的名单，把试卷发了下来，沈梦瑶依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书涵。 “怎么，你觉得我该不及格么？”林书涵根本没觉得自己可能会不及格，作文不过占了15分，自己就算再怎么忘记了，光凭语感，做选择题也不至于会错25分这么多。但显然其他人都不这么想。 “喂，你居然及格了。”坐在林书涵身后的夏天推了推她。 “你这什么话，什么叫我居然及格了，难道我该不及格吗？还是你巴不得我不及格？” “不是啊，我是在想，你才做了二十分钟就交卷，能够及格很厉害啊。”夏天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说的，听得某人心里美滋滋的。 “你理解一个都没错啊。”林书涵还没仔细看试卷，沈梦瑶就惊叫了起来。 “68分，哈哈，运气可真好。”林书涵自嘲道。 这个时候，谢奕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虽然考了91分，但理解错了两题，这英语白痴居然理解会全对，而且在作文没写的情况下都能及格，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之后近两个小时，马先卫不停地在分析着试卷，林书涵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觉得这种方法至少无益于自己成绩的提高，干脆用英语试卷盖着，做起物理题来。 夏天和谢奕轩也不太喜欢这种统一分析试卷的做法，又占时间又没多大用处，根本就是教小学生才用的方法。自己错在哪里，仔细分析记忆一下就好了，都多大的人了。于是两人也埋头做着物理题。 9点，不住校的人都陆续回家，住校的有些也回寝室去做作业。 “书涵，你不回寝室吗？”沈梦瑶问道。 “我睡的晚，再说回去早了还要跟她们争卫生间，我晚点回去。”在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已经习惯了晚上11点以后睡，反倒早上不太起的来，所以她也决定把自己的学习重点时间放在晚上，可惜学校十点半就熄灯了，教室里可能人散得更早。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来。”想着反正都是在学校里，也不会出什么意外，沈梦瑶不太习惯在教室里坐到很晚，反正寝室里也可以看书做题，还是回寝室比较舒服一点。 “嗯。” 十点，教室里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林书涵、谢奕轩和夏天。夏天其实有些想回去了，但看到谢奕轩依然在做题，关键林书涵居然也还呆在教室里，也就不那么急了。 “林书涵同学。”夏天叫道。 “咋啦？” “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书涵被这突然的一问吓了一跳：“你有病吧。” 夏天并没有生气，反而继续说道：“那为什么我呆在教室里，你也还呆在教室里啊？” 林书涵这才抬头发现教室里居然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那你怎么不说他喜欢你？”林书涵指着谢奕轩说道。 “他是男的啊。” “男的也可以喜欢啊。” “你的口味真重。”夏天觉得刚才课间看的一些撩妹方式还是有点用的，所谓男人嘴上要坏一点原来就是这样，一来二去就说上话了。 可夏天刚有些得意，林书涵这边不耐烦地起身了。 “喂，上一次我落在你那里的那本写生簿，可以还给我吗？” “已经扔了。” “你这就不厚道了，明明就在你行李箱里，怎么能说扔了呢？如果你喜欢，直接说，我就当送给你了，如果不喜欢，就还给我，怎么能明明在却说扔了呢？还说你对我没意思？”夏天非常得意自己让谢奕轩从那个沈梦瑶嘴里套来的情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书涵猜都猜的到哪个环节出问题了，也不再狡辩，本来心里也坦荡，主要是感觉画得确实还不错，既然提出来了，还给他就是。 “明天还给你。” “要不晚上我来你寝室拿？我就住在你们楼下哦。” “随便。” 居然说随便，难道不该再就男生怎么到女生寝室讨论一番么？看着林书涵离开教室的身影，夏天有些惋惜，这撩妹教程还是有些缺乏实用性的，不过跟林书涵比较特殊也有关系吧。 回到寝室，沈梦瑶已经睡下，林书涵也不好再就写生簿的事问她。这个女人啊，难不成要栽在两块长得差不多的石头上吗？她不是看不出来，沈梦瑶看那个谢奕轩的眼神完全的不对，而且那家伙也不回避，对于这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男人”，林书涵最是讨厌，哪怕再优秀，在感情上如此就是个垃圾。 可惜，自己这个闺蜜完全是重色轻友的，从晚上的事就知道了。 第二天。 “还你。”林书涵将一本写生簿重重扔到夏天的桌子前。 夏天也不恼，如今两人同个班级，又是前后桌，有的是机会接触，撩妹手册里怎么说的，女人越是对你表现出各种反感各种不满，越是表明她心思不定，越有可能成功呢。 “咦，这是什么？怎么夹在本子里？”夏天从写生簿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面前晃荡着。 谢奕轩看了一眼，一头黑线，装吧你，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拿着避孕套问是什么东西，这是要证明你是处男么？ 夏天一句“怎么夹在本子里”说得有些大声，好几个人都回头看了看，其中也包括林书涵。 靠，这东西怎么会到那本子里？林书涵瞬间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这……这只能是那天从腾啸天房间里拿来的，本来是要气气他，然后随手扔到了行李箱里，也没注意，居然就跑进本子里了。 “书涵，其实这个东西可以我去买的。”夏天冲着脸已经涨得通红的林书涵挑了挑眉毛，在她的注视下晃了晃手中的避孕套，再将它放进口袋，还用力按了按。 此刻，林书涵觉得自己最好立刻消失，她能解释这真的是个误会吗？可一个女生行李箱里装着避孕套本来就无可解释了，这会儿还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某个心术不正的男生手里，这是要暗示什么吗？我的天哪，让我死了算了。林书涵仰天长啸，欲哭无泪。都是那该死的腾啸天。 第98章 卧底 组织部办公室 “请问您这里是要招聘打字员吗？”一个约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走进了办公室，询问工作人员。她是在人才网上看到了招聘打字员的公告。 组织部的打字员是劳务派遣的，前阶段结了婚，这会儿怀孕了，就提出了辞职。他们三天前在人才网上挂出了招聘公告，今天是截止日期，但来应聘的人很少，算上今天这个也只有三个。 这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劳务派遣的工资很低，每月到手只有1200，另一方面，在组织部工作有一个基本要求，就是党员的身份。当然，外界也有传组织部的打字员工作很辛苦，除了各种资料整理、文件打印，还要负责部长办公室的卫生清洁，前面几任都是为了图个好名声方便找老公才来的，做不到一年，找到对象了就辞职。 “你是党员吗？” “预备党员可以吗？” 坐在办公室里的是刚任命为办公室副主任的陆连靖，他觉得自己真够倒霉的，之前没做过办公室的工作，刚换了科室过来，熟练办公室文件整理的打字员就辞职了，他上面有个主任，但只负责跟好部长，其他琐事一概不管。 他手下就还有一个五十岁的老文书以及两个只管开车的驾驶员，里里外外所有事，小到缺纸少笔，大到年终考核，还有每天文书收过来的文件交办，都要他来做，连招个人也必须亲力亲为。这挂个副主任的头衔，连个兵都没有，也是醉了。 这会儿他正在弄这个月的工作总结，在听到应聘的人说自己是预备党员后，才抬头认真看了看眼前这个人，长得漂亮又文静。之前两个，第一个虽然也是党员，但长得实在惨不忍睹，另一个还只是入党积极分子。 本来还考虑如果实在不行，就那个入党积极分子的也能凑合着先用了，进来后赶紧发展也行。没想到最后一天了，还能来一个这么符合条件的，关键颜值高啊。 “预备党员可以的，不过我们这里到手的工资只有1200左右，不过会给缴纳基本保险，年底还有奖金。”陆连靖轻声试探着说道，他不希望这个应聘者因为工资太低而跑掉。 这三天没有打字员，凡事都需要办公室来做，可把他忙坏了，再说他一个男的，还要每天要去打扫领导办公室，实在是出于非常时期只能忍受着罢了。 “可以的，需要笔试面试之类的吗？” “先填表格吧，我们会通知你的。”他当然不可能将心里的声音说出来，只能假装一本正经，其实他巴不得让眼前的这个人立刻上岗。当然，在此之前还是必须请示领导的。 于是在报名表上，这个应聘者端端正正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袁玫玫。 “带一寸照片了吗?”陆连靖问道。 袁玫玫刚从包里拿出一张一寸照，忽然看到对面的工作人员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瞬间变得严肃又恭敬：“王部长，什么事吗？”这话说得太突然，袁玫玫一个不小心，手上的照片掉到了地上。 “我办公室笔没有了。”袁玫玫就听见一个低沉洪亮的声音从自己背后传来，虽然说的是很平常的话，却依然很有威严的感觉，怪不得自己面前这位工作人员会如此紧张，市领导果然气势不一样。 “对……对不起，我马上拿给您。”说着陆连靖立刻手忙脚乱地在柜子里找起水笔来。心里不禁暗骂道，这办公室才刚搬进来，鬼知道水笔都放在哪里。 “垃圾袋也拿一卷。”王裕贵看了眼乱糟糟的办公室，皱了皱眉头。之前的打字员离职不过三四天，好像很多都乱了，单就自己的办公室，卫生间、休息室几乎没打扫也就算了，这几天不是忘了烧水就是报纸没整理，今天不仅水笔没了，连垃圾桶也是直接提走了垃圾，就没再放垃圾袋。 瞥见王裕贵似乎要离开，袁玫玫便弯腰准备去捡掉在地上的照片。 “上午9点半是不是有个省里的视频会议？”王裕贵突然又问道。 “啊，我忘了交办了。”陆连靖的脸一下子青了，迅速坐回到电脑前，这会儿已经九点二十分了。果然，文书昨天就收了一个由常委部长参加的视频会议，转到了自己这边交办。他还根本没适应每天去看几次公文办理系统。 “算了，把会议通知打一份给我吧。”说着王裕贵走到了陆连靖的办公桌前。 虽然不好直接端看这个部长，但离得这么近，袁玫玫也算看仔细了这个自己未来要伺候的主。四十多岁，穿着一身便西装，身材还算魁梧，有些啤酒肚，油光满面，眼睛不大，眼神有些犀利，加上此刻神情严肃，倒是颇有些威严。 其实王裕贵在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从背影上看身材曼妙的女子，这会儿走近，发现果然姿色不凡，加上刚才这个女子弯腰捡照片，从不太低的领子都能窥见深深的，估摸着至少有d。即便心里有些痒痒，但在单位里，下属面前，王裕贵总是能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连眼神也丝毫没有变化。 在陆连靖打印会议通知的同时，王裕贵漫不经心地拿起桌子上袁玫玫的简历看了看。 “王部长，这是会议通知。” “符合条件的就招过来，文印室没有人也不行。”王裕贵将简历放回桌子上，用手指点了点，同时拿走了会议通知。 就在陆连靖看着领导出门，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王裕贵忽然又转身说道：“待会儿我去开会，我的办公室你再去整理一下。” “好的。” 过了好几分钟，确定领导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了，陆连靖才坐了回去，恢复了之前面对袁玫玫的那种严肃。 “会打字吗？” “会。” “会使用复印机吗？” “我之前在一家文印店做过，打字复印装订资料我都会，还会简单的photoshop。” 陆连靖听到这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继续问道：“打扫房间会吗？” “什么？”袁玫玫装作自己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你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每天负责打扫部长的办公室。部长一般8点到办公室，你需要在7点40之前打扫好。” “您的意思是说录用我了吗？” “先做做看吧，虽然你只是劳务派遣，但部里机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还是要对你进行政治审查的。” “好的，那我还是要回去等通知吗？” 陆连靖本来想说“好的”，突然想到王裕贵离开之前要自己把他的办公室再打扫一遍，这眼前就有个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啊。 “你先跟我去部长办公室，我看看你工作能力怎么样。” “好的。”袁玫玫心里想着，打扫房间能体现什么工作能力，无非就是你懒得做，让我来替你做而已，这公家人说话真是一套一套。不过反正自己不是真看着这几块工资来的。 一天前。 “这是一张借记卡，每个月里面会打进十万块，是给你的。”凌彬将一张卡放到袁玫玫的面前。 “老板，您这是……？”袁玫玫是想问对方是不是要包养她。可是一个月十万，想不到自己居然值这么多，而且对象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老板。 “我不是要包养你，而是要你去应聘一个工作，必要的简历和资料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其他都用你自己的身份就好。” “那我需要在那里做什么？”袁玫玫知道给自己一个月十万块，不可能就是去做普通的工作那么简单。 “打印文件，整理资料，打扫办公室，还有就是做你现在做的事。” “我明白了。” “果然是个聪明人。” 第99章 借刀杀人 凌彬按照腾啸天的意思让袁玫玫顺利进了组织部，这个事儿还是比较好办的，可另一件事就…… “这种事明显适合言卿去做。”凌彬对着腾啸天抱怨道。 “一个牛郎怎么适合去当嫖客。”潘辰华在一旁插嘴道。他跟凌彬从一开始就打打闹闹，互相要看对方笑话。 “那这种事你去做更合适。”凌彬也不甘示弱。 “老大说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什么更重要的事我去做，你去干这个活。” “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啊，我不干。” “你都不干凭什么要我干？” “凭什么我不干的你就不能干了？” 腾啸天看着凌彬和潘辰华扯来扯去，倒也不觉得烦，横竖他们两个做的都是同一件事。 “好了，你们别争了，这事儿就我安排了，凌彬负责搞定那个秘书。”腾啸天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论。 “那潘子做什么？”凌彬依然不服气。 “去跟踪郑家那个女的，给你干不？”潘辰华鄙夷的看着凌彬。 “咋啦，跟踪我又不是不会，那女的还有些功夫的，明显我更适合。” “但潘子更像色狼。”腾啸天忽然插进来一句。 潘辰华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好在也没发作，心里却盘算着改天给腾啸天使个绊子，让他也尝尝被人说色狼的滋味。 其实凌彬没觉得装一个嫖客比装一个色狼好到哪里去，但既然腾啸天安排了，也就算了，吃他的饭遭他的难，最近做的事真是一件比一件奇怪，这跟整盘计划有什么关联么？ “跟踪郑家那个女的我倒是能够理解，可是赵颖竹不过是郑乾斌一个秘书，还不是能接触到最高机密的大秘书，有必要费那么大劲儿么？让言卿那里的人直接搞定她不是更好？”凌彬还是忍不住问道。 “郑若冰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这借刀杀人的事，不多绕几个圈，她很容易就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腾啸天确实也想过让蔡福军直接搞定赵颖竹，不过一方面蔡福军这个人想法太多，本身就不靠谱，即便靠谱，万一事发后查到了他，怕是言卿和伊诺会所都会有麻烦，这损失了伊诺会所还只是钱的问题，培养一个称心好用的人就难了。 “我先撤了，得去准备准备。”潘辰华想着这郑若冰既然不好对付，自己还是不要用真面目了。走之前，他又靠近腾啸天，低声说道：“老大，你这套迂回的战术对于女人不合适，相信我。”说完一阵风似的奔出去了。 “你丫个多管闲事到我头上了。”腾啸天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琢磨，自己有时候确实想太多，也许直接一点，林书涵不定就是自己的了。对了，那丫头居然还拿了一个避孕套去，真心是要气死人。 一想到这里，腾啸天也不管凌彬依然不情不愿的样子，拿起手机就给金成武打电话。 “喂，丫头什么情况？” “是这两天的情况还是现在的情况？” “现在！” “在上课。” “那这两天呢？” “都在上课。” “有什么特殊情况？” “除了上课还是上课。” 腾啸天有些崩溃，金成武最不好的一点就是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一根筋，也不会去猜度心思，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想要了解什么吗？ “那个……她晚上都干嘛？” “女寝室我进不去。” 腾啸天感觉自己像是拳头砸在棉花上，有话说不出来，有气撒不出来，只能愤愤挂了电话。 凌彬在一旁听腾啸天说的几句话，忽然想起上一次潘子说老大可能在跟谁啪啪啪，今儿个一对应，好像老大真的有女人了。 “老大，你喜欢哪个妞儿，我去帮你搞定。”凌彬谄媚地挨过去，想着也许投其所好就能不做那些垃圾的事情。 腾啸天本就心情不好，凌彬这么一说，就更火大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搞不定的女人你能搞定？” 凌彬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这样歪曲，一下子应不上来。根本不是这样好不好，是想着大不了弄晕了直接扔到老大的床上，多少简单。 “我……我也去准备准备，搞定那个谁……”一时想不起郑乾斌的秘书叫什么名字，凌彬也管不了腾啸天已经黑了的脸，一溜烟地跑了。 郑乾斌办公室。 “小郭，你过来坐这儿。”郑乾斌放下手中的文件，对着站在旁边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说道。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跟在自己身边也有六个年头，头脑机灵，办事牢靠，自己已经把他当做了心腹。 “郑总，您有事就吩咐吧，我一定竭尽全力给您办好。”郭志祥恭敬地说道。 “坐吧，我们就像朋友一样聊聊天。” 其实对于郑乾斌这个样子，郭志祥并不陌生，大凡他觉得有些事情很为难，又不好摆在明面上去做，就会试探自己的想法，如果想法正合他的心意，就会让自己去做。 当然，这些事大多跟公司的经营没有多大关系。这豪门里的人活得可真累。 说起来，上一次关于郑家老爷子在外面的那个女人，也是由自己去搞定的。不过可惜那个女人命太短，而她的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决心不再认这个老爸的，怎么的又突然回来了。回来也就罢了，郑老爷子居然会直接把20的股份也给她，这些怎么能不让郑乾斌担心啊。 “郑总，您是不是在想大小姐的事？” “小郭，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对于大小姐，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老爷子怎么看。” “你觉得老爷子会最终把公司交给她吗？” 郭志祥并不觉得郑诚一会把公司给自己的私生女，哪怕这个女人再能干，将来结婚后还是会有外姓的男子插手。毕竟郑乾斌才是他唯一的儿子，况且还有两个青出于蓝的儿子，即便不能让旭日建设更加繁荣，守业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这已经转到她名下的20的股份倒是真真切切，如果能把这个女人弄到手……也许那个人的建议是可取的。 “郑总，你有没有发现老爷子最近对您有些不满？” “你也发现了？就在昨天，父亲还让我吸取鑫海路工程项目的教训，不能错过市中心7号地块。”郑乾斌有些懊恼。 “可是鑫海路工程对于我们集团来说实在是一个小得不值一提的项目，老爷子分明是对您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父亲从来都没有真正认可过我的能力，之所以让我管理公司，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其他人选而已，在他的心里，皓峰都比我更有资格接掌旭日。” “但郑总您现在多了一个便宜妹妹，并且跟您一样拥有了公司20的股权，您没有想过这里面微妙的关系吗？” “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就是郑总您想的意思。”郭志祥说得很微妙。 “可是这个女人不好对付。”郑乾斌从一开始就忌惮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不仅因为她受到老爷子的喜欢，更因为她的能力，以至于其实她已经来到这座城市两年了，自己却一无所知。 这两年她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的位置？他甚至觉得现在动手都已经有些晚了。 “所以我们必须借刀杀人。” “怎么说？” “我听说道上有个叫黑水的……”郭志祥靠近郑乾斌，低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个大概，原本还担心会出人命连累自己的郑乾斌听完松了一口气，他也只是想让那个丫头知难而退罢了。 第100章 新来的老师 “书涵，你拿本英语词典干什么？”午休时间，沈梦瑶见林书涵光拿着英语字典一本正经地翻着，也没见是在查单词做题目，便好奇地问道。 “背单词啊。”林书涵轻描淡写地回答。 谢奕轩因为坐在林书涵的斜对角，在她拿出字典的时候就用余光瞥见了，这会儿听到她说拿英语词典背单词，有点忍不住讽刺道：“你这背单词的方法可真好，都从a开始的。” 林书涵也不恼，这些孩子是不可能理解像她这样的过来人看事情想问题的角度的，如果是一般的学生，当然没人拿着词典从a开始背单词，但自己属于学过、记过，只是头脑里暂时忘记拼写了。就好像认识一个人，但是一时叫不出名字。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挨个再去认一遍。 “书涵，你这样背单词不行的，枯燥不说，还效率低下，即便你用几天背完了a为首的所有单词，等背到b，前面的就会忘得差不多了。”沈梦瑶善意地提醒道。 “没问题的，我觉得这个方法适合我。” “嘿，轩，下午有体育课耶，不知道这里的体育课会不会被主课占用了。”夏天这会儿正在研究课程表，他和谢奕轩之前就读的高中，体育课虽然是男生们最喜欢的，但经常会被主课老师拿来给大家加餐。 早就听说书生中学教学质量高，对学生要求也严，他便从一开始就没对体育课抱多大希望，因此话语中既有兴奋又难免有些怕失望的不安。 “希望不会，至少不会每次都占吧。”谢奕轩也带着些期待说道。 沈梦瑶最怕上体育课，事实上，大多数书生中学的学生都不太喜欢体育课，因为这里的体育课一向上得非常认真，不过这都是因为三年前书生中学取得了一个全省的学生体能训练基地试点，然后体育课才变成魔鬼训练课的。 不过她也没多嘴跟两位新生解释什么，自己不喜欢的也许别人喜欢呢。而且更主要的是，总觉得只要跟谢奕轩说话，她就会变得很不自然。她很明白谢奕轩和顾少亭是两个不同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两个人面前，自己都会心跳加速，都会手足无措，甚至觉得被看穿内心。 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快从对顾少亭的感情中走出来，应该不会对其他男生产生心动的感觉。可这种想法几乎没有持续多少时间，自己身体上的痛才刚刚抚平，没道理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啊。 难道是因为谢奕轩那双和顾少亭相似的眼睛？难道自己把谢奕轩当做顾少亭的替身了？如果是那样，就更不行了。想到这些，沈梦瑶忽然头疼起来。 “梦瑶，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林书涵第一时间发现了沈梦瑶脸色的不对。 “我有些头晕，我想体育课请假，你陪我去医务室打个证明吧。” “体育课不去就不去嘛，还要打什么证明。”林书涵一点都没觉得不去上体育课有什么关系，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如果体育课没被主课老师霸占，她基本上都懒得去的。 因为每学期末的体育测试，无论是100跑、800米、立定跳远这些必考项目，还是仰卧起坐、跳绳、铅球、标枪这些自选项目，她都能完胜。倒是在上大学后听说高中体育测试里多了一项游泳的自选项目，而她从小就因为怕呛水而不愿意去学游泳，好在只是自选项目。 沈梦瑶好奇地看着林书涵，没有理由不去上体育课，惩罚更重难道她不知道吗？ “得，我陪你去打证明吧。”林书涵觉得自己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还是妥协吧。 教师办公室。 教导主任罗启正走到新来的体育老师面前，这个体育老师虽然年轻，但据说是省里哪个大领导的亲戚，怪不得直接就进来了，而且这么多天来也一直没给自己这边“道理”一下。这小小的城市，小小的学校，真是藏龙卧虎啊。 不过，罗启正也还是要把有些话说得明白一些，虽然他的上头有副校长，校长，还有教育局领导们，但教师们的基础考核都是他这边负责的，权力不可谓不大。 本来他也是个安安分分的人，可惜前两年老婆跟别人一起投资了一个煤矿，被骗了，不仅把仅有的几十万家底都亏进去了，还借了亲戚朋友小百万，自己那点工资，付利息都不够。 说到赚钱，最近他倒是有一个门路，在同学会上，一个做服装生意的同学跟自己说，服装的利润是很高的，尤其那些对款式、面料要求不高的校服，如果能够把这块生意拿过来做，那几十万上百万的利润都是分分钟的。 罗启正算过一笔账，书生中学目前有在校学生3500多人，按照每人两套夏装，200一套，两套秋装350一套，一套冬装500来计算，每个人就是1600元，全校第一批校服总金额就达到560万，给相关人员20的回扣，还有近450万，但校服的成本却不到一成，自己和同学可以净得400万的利润，不仅一下子可以把所有的欠款都还请，还能有余款买套房子呢。 再说，这校服也不是做了一次就不做了，明年，就有新生进来，又是一批。而且高中生还会长高，高一买了的，高三可以要求再买，这样算起来，简直就是一个金矿啊。 不过金矿能不能挖得到，还得看校方最终定不定要学生统一穿校服这件事，毕竟书生中学几十年来都没有要求学生统一穿校服。所以，眼前一些小利益，还是很可贵的。 “金老师，我不管你的背景怎么样，到了书生中学，就都要按这里的要求做，达不到，你还是要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说着，罗启正将一份学生体能训练方案放到了桌子上。 只瞥了一眼，他便皱起了眉头，但依然不说一句话。 罗启正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便径直走到了旁边另一名新来的生物老师面前，说了同样一番话。 “金老师，金老师，你也是刚来的吗？”新来的生物老师三十不到，是一个生物学博士。当初他也是毕业于书生中学，以很高的分数进入重点大学，选择了当时最热门的生物学，还一直读到了博士，本想好好搞研究或者在大企业里出人头地，没想到大城市生存太困难，只好回老家，托了表哥的同学给自己在书生中学找了一份工作，这还不是正式编制的。 “嗯。” “听说那个罗主任很难伺候，需要去意思一下的。” “哦。” “你准备包多少？” “……” 新来的生物老师见这个体育老师一脸无所谓又茫然的样子，想想估计是个不入道的，再一想人家也许有深厚的背景，不屑给一个小小的教导主任送钱吧。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信封，这是他三天前就准备好的，额度为一万块的超市卡，又咬了咬牙，再放进了两张额度为3000的加油卡，心想一万六应该差不多了。抬头左右看了看，这个六人的办公室，除了自己和那个新来的体育老师，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稍稍平复一些。 第101章 都是熟人 在潘辰华和凌彬各自忙去了之后，腾啸天越发觉得自己跟林书涵赌气是很错误的决定。金成武一直以来就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而且似乎他忠于林书涵要胜过自己，以致于最近总是莫名怀疑金成武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关于林书涵的事情，并且在刻意隐瞒。虽然其实一直都是林书涵在跟他赌气，但自己完全可以让余雅琪继续待在城中小学，那样沈梦瑶就不用去住校，林书涵也就没借口出去住了。当然，他也想到了这事直接的导火索，郑若冰，这个女人，果真是个心机婊。所以这一回，不仅是要彻底激化他们两兄妹的矛盾，还要让这个女人吃点苦头。 “潘子，给周方同送份礼物。”腾啸天给刚出门不久的潘辰华打了一个电话。要去找林书涵，总要带点诚意去的。 潘辰华自然明白让他给周方同送的是什么，这个老色鬼，学校里的年轻女老师，不是给他送过钱，就是直接把人送过去，也怪不得城中小学女老师们的颜值一直都比较高，敢情都是经过这周校长的检验了。 说起来，周方同的经历也是挺传奇的，出身贫寒，也不是师范类院校毕业，娶的老婆不仅同他一样没背景没家世，长得不漂亮也就算了，居然还大字都不识一个。但奇怪的是，自从这周方同结婚后，就开始平步青云，从一个国有企业的临时工转岗到学校后勤，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成了代课老师，再就一步步走到了如今城中小学校长的位置，去年还被评为特级教师，劳模，又有地区人大代表的身份，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这周方同大约也知道自己是因为娶了这个妻子，才有如今的成绩，不仅秉持着糟糠之妻不下堂，在外人面前更是毫不避讳将自己那个又老又粗鲁的妻子带出来秀恩爱。当然，这些都是做出来的，私下里，周方同不仅睡女人，手也伸得很长，用“富可敌校”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不说上亿，三五千万肯定有。即便如此，他依然在追求金钱和美女的道路上走得不亦乐乎。 在周方同的海边别墅里安装偷拍设备不过一个星期，就已经拍到他跟四个不同的女人发生关系，这还不包括做出卓越贡献的李蓁蓁，如果不是她，潘辰华也摸不到周方同这条线。或者说，即便知道了，也没什么兴趣去弄，毕竟市里比他分量重的人多的是，一个小学的校长，应该还没重要到可以对腾啸天的计划有什么帮助或影响。 说到这个李蓁蓁，最近是越来越重口味，以前她虽然也跟陈大发这样的大龄男子有过关系，陈大发尽管有些发福，但依然算是一表人才，大多数人的颜值还是在可接受范围的。所以李蓁蓁也都以结婚或小三上位为目的，要不就索要一些贵重的物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选对象的标准便从适合结婚、还算养眼到有身份有地位，并且能出高价。当然，这一转变也给潘辰华带来了很多惊喜，这女人一旦浪起来，简直无敌。周方同之流自然不在话下，就连绯闻甚少的江仁军也中了招，大约他们都觉得花钱睡女人比较安全吧。不知道江美玲这个有名的母老虎在知道自己的老公和哥哥都睡了同一个女人的时候，会是什么表现，会不会一把火烧了朱泽耀的银行？ 书生中学。 金成武看着探头探脑离开的新来的生物老师，再看看手上那份学生体能训练方案，第一想到的就是林书涵这原本就弱，这会儿还处于修养期的小身板能不能挺得住。不过管他什么方案，他可不是真的来当什么体育老师的，只是换个方式看着林书涵罢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高三13班的体育课，当金成武出现在排列整齐的学生们面前，至少有四个人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了。郑皓宇、陈婕、朱倩倩还有江伟都是认识金成武的，知道他是林书涵的司机，这突然出现在学校，成了恐怖的体育老师，怎样不让人惊讶。 “小呆萌，你不当林书涵的司机啦？怎么不早说，来我家吧，当老师能赚几个钱啊。”陈婕依然忘不了那天金成武不过用一个硬币就让沐青婉栽一个大跟头的事，当然，还有单手抗走林书涵的情形。 金成武一脸严肃地扫了一眼站好的学生，最后定到嬉皮笑脸的陈婕身上，表情依然没变，中气十足地喊道：“全体向右转，女生四圈，男生五圈，超过十分钟没有跑完的，女生罚做100个仰卧起坐，男生100个俯卧撑。” “靠，这已经是考试的标准了。”陈婕的脸色立刻青下来，低声嘟囔着。 其实金成武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高，但他看了下考试的标准，女生800米要达到3分30秒才算合格，所以他现在要求十分钟之内跑完1600米算是很宽了。而且最主要的是，13班和14班是前后两节课，如果前面一班要求严格，到后面那班突然宽松下来，即便学校那边没意见，学生也会闹起来。虽然他不在乎学校或者学生们怎么看他，但只要这个身份能够离林书涵近一些，那些该在意的事他还是一件不会落的。 “有意见直接去做300个仰卧起坐。”金成武冲着低声嘟囔的陈婕说道，依然一脸严肃。 “那还不如跑步呢。” “还是跑吧。” “比做仰卧起坐好。” “……” 大家一边陆续开跑，一边嘟囔着，也算是一种安慰。虽然脸上嘴上都表现出不高兴，但心里还是能够接受的，只是要求跑四五圈，上学期的体育老师，每次课都要求大家跑上十圈，而且也要计时，这才要人命。 确实，十分钟之后，没有一个人依然留在跑道上跑步，也就没有一个人受罚。 “这节课的主要内容是篮球，之前大家也上过篮球基础课……”金成武虽然是第一次当体育老师，但运动本来就是他的强项，不仅体能好，各种项目也都信手拈来。虽然那个教导主任给的训练方案最终要达到的要求很高，但金成武并不觉得只有野蛮的强化训练这一种方式，有时候，掌握技巧比一味练习要有效得多，而且，只要是考试，临场发挥也很重要，人在临界点的爆发力是很强的。 四十分钟的课堂时间很快结束，13班和14班的学生正好在楼道上相遇，于是14班的很多人都提前知道换了新的体育老师，也知道这个体育老师一点都不凶。 “哈哈，半个小时都打篮球，超级爽。”最兴奋的还是夏天，自从开学后，因为要熟悉环境，又要适应这边的节奏，只能整天埋在题海里，加上寝室里那些男生平时几乎都不运动，其他人又没熟起来，前后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打过球了。谢奕轩也有些小小的期待，就在刚才之前他还听到好几个人在害怕上体育课，因为实在是强度太大了。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大家按照男女高矮自觉排好队伍，一直兴奋着的夏天才觉得眼前这个新来的体育老师怎么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第102章 公然挑衅 “林书涵的保镖居然来学校当体育老师了。”谢奕轩悠悠地说道。 “啥？你说他是……哦，是啊。”夏天近距离见到金成武就那次在酒吧，当时他还把这个家伙当作自己的情敌，后来在启明山顶，远远见到的好像也是他。不过谢奕轩从一开始就猜对了金成武的身份，这也没什么奇怪，不仅因为谢奕轩本就擅长各种分析推理，还因为金成武那双眼就活脱脱心灵的窗口，想的什么都看的出来。 “大约我们两个班都托了林书涵的福了，才能这么轻松地上体育课。”看着金成武几乎一眨不眨地看着林书涵，谢奕轩似乎明白了，同时另一个想法一闪而过，于是随口就说了出来：“而且，他对林书涵的感情有些升级了。” 夏天在感情的事情上有时候非常木讷，有时候又特别敏感，谢奕轩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他看向金成武的眼神就立刻变得凌厉，空气里，一股浓浓的酸味弥漫开来。不远处的树底下，另一个人的心里则是五味杂陈。 “各位同学，从这个学期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体育老师，我姓金。”金成武认真地做了一番标准的新老师自我介绍，同时几乎一直盯着林书涵看。林书涵当然早就看到了这个从自己的司机兼保镖摇身一变而成的新体育老师，心下又对腾啸天埋怨起来：妈蛋的，到哪里都逃不开这丫的手掌，连往书生中学塞进一个老师这种事都轻易做得到，居然不给解决沈梦瑶她妈的事。其实她大约忘记了，不是腾啸天不愿意去做或者做不了，而是她从一开始就因为吃醋，根本没提这回事，也没给腾啸天补救的机会。 “请体育委员把这节课请假同学的名单报过来。” 这时候，队伍中一个高个子男生走了出去，将两张请假单递到了金成武手上。 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并没有林书涵，金成武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今天天气比较热，有身体不适的女同学也可以请假，直接到我这边来说就可以了。”其实请假的两个人都是女生，一个自然是沈梦瑶，有医务室开出的身体虚弱的证明，还有一个的请假理由便是例假。金成武觉得按照林书涵堕胎这事儿不过一个多星期，虽然只是药流，但也算是小月子，至少不该剧烈运动。 林书涵当然知道金成武说这话的意思，她其实昨天才刚干净了，今天是可以休息的，如果换成其他体育老师，这会儿她肯定屁颠屁颠跑过去请假了，但换成金成武，腾啸天的人，是来监视自己的，就不行了。而其他同学则都是一脸诧异，这新老师传说是不凶，也没说和蔼到这种程度啊，一个年轻帅气的体育老师，如果还温柔体贴的话，看来新的男神老师要诞生了。 “男的身体不适可以请假吗？”隔了一段时间队伍里没有反应，忽然，一个男声悠悠传来。大家或左右或回头张望，锁定了说话的对象，这不是刚来的插班生么？那个市里新常务副市长的儿子。夏天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说这句话，他其实是想在打篮球的时候提出跟这个家伙斗牛的，但好像忍不到待会儿，现在就有些要发飙了。什么“身体不适的女同学”？这是在假公济私吗？ 金成武依然一直盯着林书涵看，注意着她神情的变化，夏天说话之后，也只往他站的方向瞟了一眼，扔下一句话：“不舒服的就坐到那边大树底下去好了。” 这下子，队伍里有些人就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了。大家也知道这个夏天说的一番话其实是给新来的体育老师难堪。人家老爸厉害，当然可以看谁不爽就出手。不过想来既然能来书生中学当老师，也不会全无背景，性子这么软的一个体育老师，遇到公然挑衅的官二代学生，多热闹的画面啊。可惜，姜还是老的辣，两个人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能称之为对手，人家老师一亮红牌，直接把人赶下场了。 夏天也想不到这个老师居然不受挑衅，他原本估摸着，要不就是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要不就是生气发飙让自己罚跑，如果直接杠上就更赞了。但这会儿是什么意思？让自己去大树底下坐着？ “你请假成功了，去坐着吧。”谢奕轩从头到尾都知道夏天这家伙在想什么，他可不觉得在学校跟老师杠上是件明智的事情，不管对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当然，这个结果也是够让夏天没面子的。得，自己挖的坑，跳吧。 “我只是问一下，不是要请假。”夏天最终还是忍受不了大家的眼神，只好低下头认错，如果真的坐到大树底下去，岂不是一节课，哦不，一整天甚至好几天都成为笑柄？他们肯定会开玩笑说自己来例假了，所以体育课请假。士可受体罚，不可被笑话。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示弱也没什么。 金成武也不愿意跟一个莫名其妙对自己有敌意的孩子计较，看着林书涵一点都不为动，想着幸好有两手准备。 “全体向右，女生绕操场跑4圈，男生5圈。”这一次，金成武连时间都没有限制，心里还想着，都跑慢一点好了，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 此时腾啸天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他也没刻意隐藏，但依然不确定林书涵有没有看到自己。至少从她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异样。 由于沈梦瑶请假了，林书涵在这个班级里算是落了单，这个时候她有些后悔，早知道跟沈梦瑶一起请假就好了，来上个体育课，遇到新的体育老师是金成武不说，一回头还看到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他跑来学校干什么？是要以舅舅的身份来跟老师了解下自己的学习进度吗？还是要来监督自己有没有谈个恋爱啥的。不过，说起谈恋爱，那个突然出现在夏天面前的避孕套也真是醉了，这两天每每看到夏天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说这个新老师会不会是全校最帅的老师啊。”苏静静一边跑着，一边跟陈晓颜说着话，这只跑四圈，还没有时间限制，简直就是两年来头一回啊。 “我说你这人怎么看人只知道看脸啊，没发现新老师身材超级棒吗？”陈晓颜早就一脸花痴相。 “关键还温柔体贴，这种极品男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啊。” “只要没结婚就行啊。” “你想来场师生恋吗？哈哈。” “有什么不行啊，老师应该年纪也不大吧，据说男女之间相差十岁最合适了，生的孩子都特别聪明。” “这都想到要生小猴子了，真不害臊，我看老师都还没27呢。” “你害臊，害臊别跟我抢。” 两个女生一边跑一边说着，心情无比大好。 第103章 龌龊事 “看见大树下站着的那个人了么？你知道他是谁吗？”苏静静忽然转了个话题。 “该是大叔级别了吧，虽然也很帅，不过我可不喜欢大叔。” “他就是林书涵的舅舅。” “传说身家十几亿的钻石王老五？”陈晓颜虽然讨厌林书涵，有时候也会在言语上挤兑她是个孤儿，但还是打心眼里嫉妒她有个这么好的舅舅，又帅又多金，而且还对林书涵那么好。 “你可能不知道，我听说林书涵这个有钱的舅舅不是她的亲舅舅哦。”苏静静一脸神秘，她老爸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也是到处在外面跑的，还曾经给林书涵这个舅舅介绍过对象，可惜没成功，后来女方还去查了腾啸天的身世，几乎没什么线索。如果是亲的舅甥关系，怎么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 “不会吧，不是亲的能对她这么好？”陈晓颜立刻好奇起来，两人几乎挨在一起跑了。 “正因为不是亲的才对她这么好啊。”苏静静挑了挑眉毛，一副“你懂的”的样子。 陈晓颜则是睁大眼睛长出一口气，好像忽然明白一切的表情。 正在这个时候，林书涵已经跑到最后一圈，从后面追上了苏静静她们，而她们俩此时还只跑了两圈。也不是林书涵跑得特别快，其实大多数女生都已经跑下了三圈，只是她们两个一直在说着话，最多只能算是快走。 “看她跑起路来，屁股的扭动跟你完全不一样呢。”陈晓颜也不介意林书涵刚超过她们，会不会听到这些话。 “那是，我可还是处女呢，只有跟男人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屁股才会不一样。”苏静静说得更是直接。 “你说上次……”陈晓颜忽然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件事。 “嘘……这个回去说，我还知道一些更龌蹉的事呢。”苏静静立刻打断了陈晓颜的话，有些话可以不避讳让林书涵听到，有些则不能，别说人家有个有钱还宠她的便宜舅舅，单就这事儿如果真的捅开了，她们俩也没好果子吃。 苏静静在林书涵身后那么大声地说着处女不处女的话，林书涵自然一个字不落都听进了耳朵里。她倒是不介意这些，反正都是自己的事，倒是陈晓颜说的“上次”，又被苏静静制止了的，显然是跟自己有关。什么事情跟自己有关，又不能让自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林书涵本不是个好奇心强的人，但既然要跟她们几人同个屋檐下生活，就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防范，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并是成年之后或者为了某个特定男人才会开始的，单纯的嫉妒也足以让一些女人做出很疯狂的事。 腾啸天在树下站了有十几分钟，直到看着林书涵跑完四圈。左右想想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告诉她自己正在着手有关余雅琪的事，劝她回家去住？可郑若冰的事还没解决，万一回家后又遇到上次那样的尴尬，就再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林书涵虽然一直假装没看见腾啸天，可当树下的人不见的第一时间，她便发现了，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又有些气愤，但随即被苏静静和陈晓颜看向自己奇怪的眼神拉了回来。比起跟腾啸天闹情绪，了解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和目前同处一室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显然更为迫切。 比起13班，14班在体育课上的安排显然更为合理，至少在今天是这样。因为13班体育课后还有一节物理课，而14班在体育课之后就直接到了晚饭时间。对于住校的人来说，上完体育课可以直接回寝室洗个澡，实在是太方便了，而走读生则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家里离得远的人，可能还要一身臭烘烘的呆到夜自修结束。 林书涵算是过来人，知道哪怕没有体育课，夏天的傍晚卫生间尤其是浴室总是最挤的。所以她很习惯先去吃晚饭，然后再慢悠悠地去洗澡，这样两边人都不多。不过在去吃饭前，她还是第一个跑回了寝室，一是拉上在寝室睡了半天的沈梦瑶一起去吃晚饭，二是打开了录音笔，悄悄压在自己的草席下，对着过道。像跟踪这种事，林书涵做不来，想想效果也不会怎么样，她可没那么好的耳力，或者能读唇语，如果苏静静她们选择在外头讲事情，也是没办法的，但如果在寝室里讲，录音笔就是最容易找到且有用的东西了。而且这东西也不怕被发现，一来体积小且很常用，二来放在自己床上，怎么都解释得通。 等到林书涵拉着沈梦瑶前脚刚走出寝室，苏静静她们就回来了。两人并不是不急着洗澡，而是刚上了体育课，又要爬五楼，着实有些气短。 “谁一个人在里面洗澡呢？”陈晓颜从浴室的顶部看到只有一个花洒在喷水，在这种紧张的时候，谁那么大的架子，居然一个人霸占浴室。 “嘘……是我们班老大呢。”说话的是隔壁寝室，13班的许丽。 “你们班老大？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班老大这么金贵啊，白用人家寝室不说，还一个人占着两个人的位置。”陈晓颜第一想到的就是陈婕，她老爸有钱，行事又张扬，关键花钱也很大方，倒是有不少人拍她马屁。但对她来说不顶用，自己父母都是公务员，好歹也吃公家饭，这陈婕的老爸无非就是个暴发户，所以言语中充满了不屑。 许丽大约知道陈晓颜猜错了人，她自己也不喜欢陈婕，但这会儿在里面的那个人比陈婕的分量可大多了。于是她凑近陈晓颜低声说道：“里面是新来的王雨桐。” “新来的怎么了？新来的不懂规矩，你们不会教吗？王雨桐，好像还不是你们寝室的吧。”陈晓颜一听说是个新来的，想都没多想，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老爸老妈可都是要听她老爸的哦，到底是谁不懂规矩啊。”隔壁寝室的黄曼珏端着脸盆进到卫生间，说完话便自顾自开始洗起脸来。 这时候苏静静也走了进来，拉了拉陈晓颜，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说，因为在听到黄曼珏说的话后，她便知道在里面洗澡的就是组织部长王裕贵的女儿，不过这会儿陈晓颜也猜出来了。 见陈晓颜和苏静静都没有再说话，黄曼珏越发得意起来。这两个寝室共用一个卫生间，平时里难免争争吵吵，如今自己寝室有了这么大一个靠山，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而且我们家雨桐和郑大才子现在可是一对哦，简直金童玉女啊。”黄曼珏说这话有些夸张，但她怎么看不出来王雨桐对郑皓宇有意思，对着她们都是颐指气使，一到郑皓宇面前，就立刻一副小女人的样子。而且本来她是有专车来接送上下课的，就因为郑皓宇坐公交车，她这两天也改坐公交车了。虽然事实上两人什么瓜葛都没有，不过私下里说说，让王雨桐高兴高兴，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可是我听说，我们寝室的林书涵跟郑皓宇才是一对啊。”苏静静忽然一脸狐疑地说道。 看着苏静静夸张的表情，倒是陈晓颜一头雾水了，一来她从没听说过两人在一起这回事，二来为什么苏静静说话的语气好像她们俩跟林书涵很熟很好似的。 第104章 曾被陷害 “你们跟那个什么林书涵很熟吗？”这时候浴室的门开了，王雨桐裹着浴巾，包着头发，一脸严肃地盯着苏静静问道。 陈晓颜心想这下不好，这苏静静扯什么谎不好，黄曼珏都知道挑王雨桐喜欢听的话来讲，她居然还瞎编出什么林书涵跟郑皓宇是一对这种事，这下好了，还要连累到自己。 苏静静却不这么想，因为就在刚才黄曼珏吹捧王雨桐和郑皓宇金童玉女像一对的时候，一个对付林书涵的绝妙计划已经产生，此刻的情况正在她的掌控之中。 “林书涵就跟我们同一个寝室，她的很多事我们当然知道啦。不过，像她这种女人，我们才不跟她一路呢。” “那你刚才说她跟郑皓宇是怎么回事？”王雨桐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其实在舞会那天，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郑皓宇的那次，就同时见到了林书涵，一度就怀疑两人有一腿，好在后来也没见他们再有接触，再说也打听了这个林书涵不仅成绩不好还已经有一个男朋友了，怎么也配不上气质出尘的郑皓宇啊。 “那天舞会上的事，很多人都看到的，其实主要是林书涵缠着郑皓宇，还总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听到苏静静说到这些，陈晓颜差不多懂她的用意了，立刻接上了话：“是啊，她只要看到帅气的男生就会主动往上贴，都不知道跟多少人上过床了。” 这时，许丽和黄曼珏本来要进去洗澡的，也来了兴趣，凑过来问道：“不会这么不知羞耻吧，她真的跟很多人上过床吗？” “这还有假，她给我们班新来的那个叫夏天的男生送那个，就是那个男人用的东西。”陈晓颜完全进入了状态，边说边比划，越说越起劲。 “套套。”苏静静见几个人一脸茫然，补充道。 “啊……” “我的天哪，这也太露骨了吧，也不怕别人知道吗？” “这有什么，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儿，还有人亲眼看到呢。”陈晓颜继续解释道。 “然后然后呢？那个夏天最后怎么做了？” “那还用猜，两人肯定滚床单了呗，男的又无所谓，送上门的贱货，不睡白不睡。” “啧啧……” “她就是靠身体勾引男人的，也许堕过好几次胎了。” “你不是说她都给男的送那个吗？这还会怀孕吗？” “你傻啊，那都是现在，那些男人肯定嫌她脏，用那个比较干净，以前大家都不知道她是那样的女人。” “那你们说林书涵有没有也给郑浩宇送过那个啊？”黄曼珏已经完全陷入八卦新闻之中，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忽然阴沉了脸的王雨桐。 “咳咳……”苏静静可不是来传播八卦的，她立刻注意到了王雨桐神色的变化，这种没有依据的事，又是牵扯到郑皓宇，她得罪不起，还是打住比较好。幸好黄曼珏不傻，知道自己说多了，也立刻打住。 “这种女人，就应该让她好好吃吃苦头。”王雨桐狠狠地说道。几个女生都心领神会，有了这个后台强硬的大姐大，别说林书涵，简直可以横扫整个学校了。 林书涵刚好赶着夜自修开始前十分钟回到寝室，浴室里已经没有人了，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录音笔已经录了一个半小时，想想如果今天没什么内容，继续开着也是白开，如果有内容，也该录下了。 整个晚自修，林书涵都在翻着那本英语词典，虽然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像个傻帽。只三天，已经翻到了c部。当然，她也没傻到每个单词都去记忆，高中嘛，最多到英语四级的单词量就足够了，认识的就熟悉一下拼法，不认识的直接跳过就好，这样简直能达到一天一个字母的速度。想想用不了一个月，等自己重新拾起所有单词，英语就再也不是问题了。像这样读高中，简直是又轻松又有趣。当然，如果没有金成武和腾啸天就更好了。 此刻腾啸天正在办公室里埋头画设计稿，如今已经快9月，再过三个多月就是林书涵的生日了，虽然只是17岁，但他依然想送一份很特别的礼物给她。当然，在此之前，必须搞定郑若冰。 晚自修一结束，林书涵甚至都没等沈梦瑶，便一溜烟跑回了寝室，简单刷牙洗脸后就爬上了床。一个多小时的录音，不赶紧听的话，睡觉会很晚了。 前面的一个小时，几乎没有什么内容，只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和其他室友无关紧要的说话。按照时间分析，苏静静和陈晓颜几乎在卫生间呆了四五十分钟，以致林书涵差一点就认为两人没在寝室里交谈。她本来分析，这个卫生间毕竟是两个寝室共用，进去的人又多又杂，无论如何都不是个讲话的好地方，寝室虽然也人多，但只是课间，大家一般都是去挤卫生间用，很少长时间逗留在寝室。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林书涵忽然听到了以下的对话： “上一次的计划怎么会失败的？你不是说那药万无一失吗？” “药肯定没问题，而且我也肯定她喝下去了，可是我找的人到那里后就没见到人了。” “你的人不能一开始就待在那里吗？好不容易搞来了药，又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成功，真是可惜。” “那不是去找另一个人来拍照嘛，难道你让他自己做自己拍？如果光要，哪里需要花这么大的力气。” “下一回再不能失败了。” “不过我听说那天之后她就失踪了好几天，萧肃满大街找她，地球人都知道，所以她肯定跟谁滚床单了，但不会是萧肃。” “你说会不会真的被她勾搭上了郑皓宇啊？” “我最担心的也是这点，那我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算坐实了，也未必就是坏事。” “这倒也是。” “你说那个夏天会不会也被她勾引了？” “管他呢，那个贱人做得越多，就越容易暴露本性，等到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看她还有什么脸做人。” “这回不用我们直接出手，有热闹好看了。” “走吧走吧，晚自修快开始了。” 短短五六分钟的对话，听得林书涵一身冷汗。原来这个本尊曾经被这样陷害过，自己也为此吃了堕胎的苦。 真想不到，只是17岁的女生，居然有这样的心计和狠毒的手段。想起自己读书的年代，虽然女生之间也有争争吵吵背后使绊，但无非就是衣服上贴个乌龟，用水弄湿被子，再过的就是制造一些谁跟谁有一腿的言论罢了。 这样说起来，她还怨错顾少亭了，如果不是顾少亭，自己就可能被哪个混混给了，而且还会被拍照，那比起来顾少亭也算是个人物了，至少长得还可以，虽然不是自己的菜。就是这安全措施……想到这里，林书涵不禁探头看了看下铺，见沈梦瑶还趴在床头认真地做题，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动静，稍稍心安了些。 她最怕有朝一日这个事情捅出来，自己跟沈梦瑶无法再好好相处。好在似乎苏静静她们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跟谁在一起了。至于顾少亭，应该不至于傻到自己去跟沈梦瑶说吧。所以只要自己不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了。不过无论如何，那天以及之前的事都是真正的过去了，几乎等同于上辈子。 但是苏静静她们说的“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会是谁？很显然因为上一次的失败，她们还准备有动作。如果过去因为没有记忆，且并不是发生在真正的自己身上，可以既往不咎的话，但之后要发生的事情就跟自己完全相关了。 第106章 骚扰 晚上，西普小学教师宿舍。 余雅琪看着窗外一直下不停的雨以及越刮越大的风，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来台风要提前登陆了。本来天气预报还说台风最早会在明天下午登陆，所以今天学校通知开会，她也没准备晚上住在这边，毕竟还没正式开学，开个会，坐公交车两个小时就可以回去了。 低头看了下手机，五点半，这个时候梦瑶该是在吃饭吧。不知道市区风大不大，这个孩子总是不爱打伞，不会又冒着雨去吃饭吧。不过好在跟林书涵那个丫头在一起，两个人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余雅琪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女儿，一来怕打扰她，高三课业压力大，吃饭时间都要挤出来，一通电话十几分钟，还不如好好吃饭呢。二来，她怕自己一听到女儿的声音就会忍不住要哭。这开学快一个星期了，明天是周六，高三学生会在周六下午放假，周日下午返校，住校生就有一天的时间呆在家里。如果不是这场忽然转向的台风，她还准备给女儿好好做顿吃的呢。 就在余雅琪犹豫的时候，电话响了，正是沈梦瑶打来的，真是母女连心啊。 “妈妈，你还在西普镇吗？”余雅琪在上午出门前给女儿发了条短信，这会儿沈梦瑶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不禁担心母亲能不能回来。 “梦瑶，市区雨大风大吗？你吃晚饭了吗？” “妈妈，你是不是在西普镇回不来啊，这会儿是不是公交车都不开了？”沈梦瑶一听老妈的问话，就知道她还被迫呆在西普小学。 “妈妈没事，这边有寝室，而且什么都有，即便没有那么大的雨，开会晚了的话我也准备住这边的。”余雅琪强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尽可能平静地撒着谎。 “西普小学不是说条件很差吗？校舍都是三十年前的，你带被子和洗漱用品了吗？”沈梦瑶听着母亲的话语好像十分平静，但依然充满担心。 “你有什么好担心老妈的啊，这里给教师安排的寝室还是不错的，出门就有小超市，什么都有。倒是你，住校习不习惯啊？食堂的饭菜怎么样？晚上被子要盖厚一点，现在日夜温差大，很容易感冒的，晚上不要趴床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余雅琪一直一直在叮嘱着沈梦瑶，没有一句关于要好好学习的，都是些生活上的琐事。 “妈，我要去上晚自习了。” “去吧去吧，明天晚上回来老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南瓜饼。” “好。” 沈梦瑶强压住喉咙中翻滚的不适，应出一个“好”字，就迅速挂了电话。即便努力克制，此刻她也已经泪流满面。同样的，挂了电话的余雅琪也靠着窗台低低地哭了起来。 半晌，余雅琪才平静下来，只要女儿能习惯住校就好，自己就算条件再艰苦也无所谓。她环顾了下这间刚刚临时分给她的寝室，没有床，只有一张脏脏的席梦思床垫竖着靠在墙上，还有一张老式的书桌，三张长条凳，这就是整个房间里全部的东西。地面和桌面都积了厚厚的灰尘，墙面则是一片片斑驳的痕迹，黄黄绿绿的，还有一些已经长上了青苔，应该是漏雨导致的，满是发霉的味道。窗户也是很老式的木头窗，一块玻璃已经破了，插销也有些插不牢。其实其他老师的寝室也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她是新调过来的，也没有提前准备打扫，所以才显得特别狼狈而已。 有一点余雅琪倒是没对女儿撒谎，西普小学出门左拐确实就有卖东西的，只不过完全不能算是超市，最多只是一个小卖部。当然，在这种风大雨大的天气里，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买到基本的生活用品，已经很好了。 买了些生活用品后，她又去学校的后勤处借了扫帚和拖把，顺便从办公室的角落里搬了一大叠报纸。她准备先用报纸将墙壁糊起来，等回到市区了再去买点涂料把墙重新刷一刷。 房间不大，打扫清理都还不是很麻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差不多弄干净了。可是用报纸糊墙壁这个工作量就有些大，余雅琪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刚刚好围了一圈，还有这破了的窗户，风稍微大一点就哐当哐当地响，只能待会儿多用几张报纸挡挡试试看。 “余老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这时候一个脑袋从破了的窗户外探了进来。 余雅琪想起来这个应该是五年级的年级段长，教数学的张颂庆，应该有五十出头了。 “没什么，我可以应付的。”余雅琪觉得自己刚来这学校，还是尽量管自己比较好，现在东西也不缺，糊不糊墙只是让自己感觉舒服一些罢了。 可即便余雅琪推辞了，张颂庆依然径直推门进来了：“哇，余老师把这房间打扫得真干净，连墙上都糊了报纸。” 余雅琪有些尴尬又狼狈，自己此刻正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胶带，满脸灰尘满头大汗。况且这会儿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虽然这里是教师宿舍，却没几个人住，西普小学大多数教职工都是本地人，即便大风大雨，也都瞅着风雨稍微小一点回去了，毕竟家里无论如何也比学校的抗台条件好。 “张老师怎么没回家啊。”余雅琪不知道张颂庆是哪里人，但也没其他话可以说，只好随便捡了句话。 “我平时基本上都住学校的，反正回家也没人，所以寝室这边的安全都是我负责的。台风可能会在今天晚上登陆，我要看一看每个房间有没有问题。” “那您快去忙吧，我这里没事，一切都很好。”余雅琪实在不习惯深夜跟一个陌生男子呆在一个房间里。 “你这里连窗户都破了，还说一切都好，等晚点台风登陆了，这个房间根本无法挡雨。” 余雅琪刚想说“无所谓，只不过一个晚上可以将就”，就见张颂庆挥了挥手上的榔头，笑得眼周围起了一圈深深的皱纹，继续说道：“我就知道，所以工具都带来了，玻璃暂时是找不到了，先用木板订上吧。”说着立刻动起手来。 余雅琪原本还有些戒备，看着张颂庆认真地修补着窗户，确实也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倒是有些为自己刚才的冷淡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她便去倒了杯开水，递到了张颂辉的面前。 “张老师，喝口水再弄吧。” 见余雅琪送水过来，张颂庆立刻放下了榔头和钉子，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去接杯子，眼睛则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半老徐娘却风韵尤佳的女人。 感觉到张颂庆直接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就在他刚碰到杯子的时候，余雅琪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 “啊呀，都是我不好，余老师你有没有烫到啊。”张颂庆立刻将杯子接过来放到桌子上，抓起余雅琪的手左右端详起来。 “我没事，这水不是很烫。”余雅琪想从张颂辉手上抽出自己的手，却不料被他用力抓住。 “余老师，你的手可真滑啊，难道粉笔还有润肤作用吗？真是比牛奶还光滑啊……啧啧……”张颂庆此刻已经顺着余雅琪的手摸到了手臂上。 “张老师，请你放尊重一点。” “又不是上课时间，不要这么死板嘛，我很厉害的。”说着便想要去摸余雅琪的脸，被她一个侧脸躲过。 “你说什么啊，这里是我的寝室，请你出去。”余雅琪挣脱开来，退到了墙角。 “我是不是说得太含蓄了啊，这大风大雨的，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多冷清啊，要不我陪陪你吧。” 看着张颂庆一步步走近自己，余雅琪有些慌起来，也不知道喊的话有没有人会听到。慌乱之中摸到放在凳子上的用来黏报纸的封箱带，抄起来就朝对面扔了过去，正好扔在了张颂庆的脸上。这一扔也是用了全力的，又刚好砸到他鼻子上，竟生生砸出了血。 张颂庆感到一阵钻心的痛，一摸鼻子，一手的血，立刻有些晕眩起来。心想今天真是不吉利，本来想开开荤，居然见血了，自己可是晕血的呀，于是也顾不得形象，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直到张颂庆离开了很久，余雅琪绷紧的身体才软了下来，顺着墙壁蹲了下来，抱住膝盖，抽泣了起来。 第107章 结婚纪念日 晚上，钱孝宗家楼下。 “妈，你怎么在楼下啊？”程静梅刚在外面吃完晚饭回来，本来晚上还有节目的，但看看风雨大起来了，可能台风要提前登陆，只好回来了，刚到楼下，就听到儿子钱程的声音。 “你怎么回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程静梅对于儿子的突然回家颇为惊讶。这几天儿子军训，都住在学校里，钱孝宗又因为单位里来了新领导，忙着各种交接和人事的安排，也没有回家，她就懒得在家一个人做晚饭，这几天都是跟玉玲珑一起，而玉玲珑又经常会拉上言卿。 “妈，明天是星期六啊，只有高三今天晚上才有晚自习呢。再说要刮台风了，晚上不回来的话明天可能更回不来了。”钱程觉得这一个星期不见，老妈变化好大，不仅穿了一条洋气的连衣裙，头发好像也烫过了。关键是，这会儿应该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难不成她跟别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回来？老妈居然还有朋友可以一起在外面吃晚饭？真是稀奇啊。 “哦，突然忘记了，你晚饭吃了吗？没吃的话妈妈给你做。”程静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这几天过得实在太快了，从前一直围绕着老公孩子，还曾担心儿子读高中了，一天到晚见不到，会不会很寂寞，尤其军训期间还要住校，日子就更难过了。没想到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期间自己居然都没给儿子打过一个电话。 “都快八点了妈，难道你没吃饭吗？” “哦，我……我吃过了，我是怕你没吃饱，学校能有什么好吃的呀，我再给你做些夜宵吧。”程静梅顿时尴尬无比。 “我要吃葱油饼。对了，老爸晚上在家吗？” “你爸……你爸晚上不在家。”程静梅其实不知道钱孝宗在不在家，以前钱孝宗不回家都会给她打电话，偶尔也有没打电话而不回来的，尤其自从来了新领导后，大约一时间工作特别忙，几乎都没回来过，加上今天晚上大风大雨的，他们作为领导的，一般都是要坚守岗位。所以程静梅猜测钱孝宗不在家。当然，她本来想说“可能不在家”，但觉得这样会让儿子觉得自己更奇怪，所以作了肯定的回答。 之后母子二人也没再说话，一起回到了家。 当程静梅拿钥匙开门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要为刚才说的谎话负责了，因为她外出前是将门上了保险的，这会儿却直接打开了，显然房间里有人。 “爸，你在家啊，妈还说你不在呢。”钱程一进门就看到钱孝宗坐在沙发上，也没开电视，就这么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左右翻转着。 “孝宗，你刚回来吗？晚饭吃了没？晚上单位没有抗台吗？”程静梅立刻关心地问道。此刻她的心里七上八下，虽然现在八点不到，但前几天自己回来都十点多了，虽然钱孝宗都不在家，自己在外面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跟朋友们看看电影，吃吃饭，唱唱歌，可总觉得有些不对，毕竟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围绕着老公孩子，一切以家庭为重的。 其实钱孝宗五点多就回来了，如果是以前，像这种台风天，他作为一个单位的负责人，肯定是要待在单位里的，但这一次，他反而轻松了，加上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想着很久没有送程静梅礼物，跟她一起共度良宵了，就在一家珠宝店买了一条项链，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带着这个惊喜回到家，家里却是冷冰冰的，而且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干净，茶几上的水果一看就是四五天以前的了，蔫了也没有扔掉。 不过，当钱孝宗看到妻子和儿子一起回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内疚，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今天这么大的风雨，妻子肯定是去学校接儿子去了，于是原本板着的脸柔和了下来，轻声问道：“去接孩子了啊？这么大的风雨，车不好开吧？” 程静梅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应了声“嗯”。 “你和钱程吃饭了没？”钱孝宗继续问道。 “我们都吃了，我给你做晚饭吧。”程静梅看钱孝宗的样子，像是没吃晚饭的样子，再说她还要给钱程做葱油饼。 “好的，辛苦了。” 待到程静梅进了厨房，钱孝宗又把儿子叫到了跟前，问他一些在学校里的情况。 “你已经是个高中生了，凡事都要自己来，今天天气不好算是例外，以后你要自己坐公交车回来，知道吗？”钱孝宗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老爸，今天我也是自己回来的呀。” “你说你是自己坐车回来的？那你怎么跟你妈一起进来啊？” “我到楼下时刚好老妈也回来，就一起上楼啦。” “……” “葱油饼做好咯，快来吃吧。”不出半个小时，程静梅就做好了一桌子的菜，还有钱程最爱吃的葱油饼。 “你做饭怎么也不先换件衣服啊，这件衣服从来没看过啊，挺漂亮的。”钱孝宗这个时候才仔细看了看程静梅，此刻虽刚下过厨房，依然掩盖不住身上的光芒，少了一些油烟味，多了许多女人味。 “怕你们等不及嘛。”程静梅确实也是这样想的，换做以前，因为一下班就一直待在家里了，所以大多穿得很随意，去上班也就是工作服。这条裙子还是两天前刚买的呢。不过她没有就裙子的问题继续说，而是在钱孝宗和钱程上桌后，迅速进房间去换掉了裙子，把头发也扎了起来，还擦掉了脸上的粉底和唇彩。 待到两人吃完，钱程就自己回房间去了，他已经跟同学约好了网上一起打游戏。程静梅则迅速收拾了桌子，又准备去洗衣服。 “静梅，先别洗衣服了，过来坐。”钱孝宗坐在沙发上说道。 程静梅于是将脏衣服放到桶里，擦了擦手，走到客厅，也坐到了沙发上。 “上一次你那条粉红色的蕾丝裙挺好看的，穿来我看看。” 程静梅知道钱孝宗说的是那件她在网上买的蕾丝透明睡裙。 “儿子在呢，不要啦。”程静梅微微红了脸，低下了头。 “你的项链是哪里买的啊？挺好看的。”钱孝宗其实在刚才就注意到了程静梅脖子上那条项链，项坠是一个梅花造型，虽然没镶嵌什么钻石，但做工精致，看上去并不便宜，至少比自己今天刚买的那条要贵得多。 “啊？”程静梅忽然一愣，想起今天言卿送自己的这条项链，正是那天她在玲珑宝记看到的那一条，本来想拒绝，但被他一番说辞后居然就收下了，还是言卿亲手给她戴上的。 “你晚上跟谁一起出去了啊？” “跟玉姐一起，你知道的，她觉得我比较无聊，最近总是叫我出去，我们就是去逛逛街吃吃饭，这条项链就是从她店里挑的，我付了钱了的，还有那条裙子，也是前天玉姐陪我一起去买的。”程静梅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下子说了很多。 钱孝宗其实只是随口问问，也没特殊意思，妻子能有朋友可以一起出去玩，也是挺好的事情。只是为什么总觉得有那么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想想大约是最近自己太忙了，忽略了妻子，两人之间有些生疏了吧。不过既然妻子已经有了一条漂亮又合适她的项链，那自己买的这一条就暂时不送了。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钱孝宗又问道，虽然情绪已经有些低落，但依然抱有希望。 “星期五啊，怎么了？” “没什么，确实是星期五，明天不上班，可以好好休息。”钱孝宗的情绪低沉到了极点，一把扯过被子，蜷缩了进去。 程静梅是想问些什么的，他的表现有些奇怪，但想想也许真的是工作累了，就轻手轻脚出了卧室，抱起脏衣服到卫生间洗了起来，原先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不禁哼起了小调。 第108章 梁老板很受伤 晚上，辉煌夜总会。 这会儿虽然只有七点，而且外头还风大雨大，但不仅丝毫没有影响到辉煌夜总会的生意，反而较前段时间热闹得多。大约也是受天气的影响，开车来的特别多，诺大的停车场已经停得满满当当。此刻，两名保安正在用汽车罩将每一辆车罩起来。这也是辉煌夜总会为客人考虑的细节之一，不仅是下雨天，就是平时，只要开车来消费的客人，保安都会用汽车罩把车辆罩起来，不单是为了保证车辆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保证客人的隐私。毕竟辉煌夜总会不仅有裸台，也提供一些特殊服务，一些领导不管坐着公车还是开着私家车过来，被别人从车上认出来就不好了。当然，也有遇到家属直接拿着另一把车钥匙在停车场到处按的。这个时候保安一般也不会直接制止，而是打开电磁波干扰器，最后家属一无所获，也就只能离开了。正是辉煌夜总会处处站在客人的角度考虑，才能在短时间内做到那么大的名声。如果不是最近被扫得太厉害，生意肯定更好。当然，即便最近总被扫，损失的也都是夜总会方面，客人倒是从来没有被骚扰到。 梁振庭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情难得这一个月来的大好。今天下午他得到消息，新来的公安局长调整了分工，丁涛居然分管交警。按理说，丁涛的资历虽然不深，但交警这一块是惯例排最末的分管的，因为不仅队伍难带，而且都是些琐碎的事，最大的权力也就是免些罚单，在交通事故处理方面开些后门。这些权力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是很有用，但对梁镇庭来说却无所谓，只要不管治安，不管消防，就对自己没有直接的威胁。如果客人喝了酒坚持酒驾回去，抓到了也跟自己这里没关系。除此之外，梁振庭实在想不到丁涛手里的权力还能对辉煌夜总会造成什么影响。 想想丁涛这会儿一定因为分工的事自个儿在那里跳脚，梁振庭就心情大好，比赚钱还高兴。刚想着这中间是不是有腾啸天的功劳时，电话就响了，居然还真是腾啸天打来的。 “腾老弟，过来坐坐啊，我这边也有好酒，晚上咱们庆祝庆祝。”梁振庭不等腾啸天开口，抢先说道。 “梁老板，今晚风大雨大，我觉得你应该让小姐们早点回去休息。”腾啸天其实是刚路过辉煌夜总会，看到停车场满满当当的车，很多还因为停不下，已经顺着路边停了开来，想着毕竟拿了梁振庭三百万，还是给他提个醒比较好。 “哈哈，你说什么呢腾老弟，就是这台风天，我这里生意才特别好啊。”梁振庭觉得有些搞笑，难不成生意不做有钱不赚，反而让小姐们去抗台？这腾啸天的想法有时候还真有趣。 “梁老板现在身边有多少现金啊？”腾啸天忽然问道。 “怎么了？是有什么急用吗？现金我这里还真不多，客人大多是刷卡的，我保险箱里的加上总台收的现金也就一百来万。不过明天我至少能筹出一千万，不知道够不够解老弟你的燃眉之急啊？”梁振庭这会儿才明白，原来腾啸天打电话给自己是要借钱啊。虽然有些奇怪他按理应该比自己有钱，但想想谁都有急的时候，也就没有隐瞒。 “梁老板客气了，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身边现金不够，可以打电话给我，有些突发的事也许等不到你明天取钱出来。”腾啸天觉得这梁振庭其实还算是个实诚人，如果是认定了的朋友，还是挺真诚的，可惜运气不太好。 “哈哈，腾老弟晚上是不是喝多了，这话说得我都听不懂呢。” “你还是小心丁涛吧。”腾啸天本不想说得那么直接，想想梁振庭那简单的脑瓜子，也实在不忍心看他又破财。 “腾老弟，你是不是不知道啊，丁涛要去站马路啦，要是我酒驾被抓了可能要烦请老弟弄我出来，除此之外，他再直接来我这边查可就越权了。” “……”面对自信满满的梁振庭，腾啸天还真有点无话可说。 大约一个小时后，保安队长匆匆跑了进来，身上沾满了泥水。 “你这个样子直接过来，被客人看到像什么话。”还没等保安队长开口，梁振庭就责备起来，从大门口到自己的办公室，是要直接穿过包厢区的。而且如果是公安那边来扫黄禁毒，也应该当班经理过来汇报，还轮不到这保安队长。 “不……不好了老板，车……车都被拖走了……”保安队长气喘吁吁地说道。 “胡扯什么啊你，什么叫车都被拖走了？谁的车被谁拖走了？” “客……客人的车……被……被交警拖走了！” 尽管保安队长依然说得很结巴，但梁振庭已经听到了关键的内容，也明白为什么这家伙如此火急火燎了，连他自己都来不及去想到底怎么了，不管如何，事关客人的就不能等。 还没等保安队长反应过来，只见自己的老板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梁振庭其实不算胖，但平时甚少运动，这从办公室到大门口不过几百米的路，却因为跑得太急，已经开始有些喘不过气。即便如此，他依然被眼前看到的情形吓了一大跳：此刻有七八名身穿雨衣的交警正分别掀开盖着汽车罩的车，并将其中的两辆用绳子连接到两辆拖车上。而且看路边车辆停放的情况以及散落在地上的汽车罩，就能猜出之前已经被拖走了不下十辆。 也顾不得外头正下着大雨，梁振庭就这么冲到了雨中，来到一名看似现场指挥的交警面前，哈着腰问道：“这位警官，您给手下留情啊，这些车是违章停放了，可是都是我们这边客人的车，罚点款就好了吧，不要拖走啊，不然我们没办法向客人交代。” 负责指挥的交警甚至连正眼都没看梁振庭一眼，刚才这边从保安到保安队长，至少已经有三个人对他说过这番话了。其实他也不想在这么大台风天还出来干这种活，可是新官上任，这任务是不得不做啊。 看负责指挥的交警丝毫不为所动，梁振庭几乎想给他跪下了，带着哭腔继续哀求道：“我是这会所的老板，请警官您高抬贵手，要不到我办公室坐坐，喝杯茶先吧。” 这交警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人就是辉煌夜总会的老板，他开始以为最多是个经理之类的，而且所谓“到办公室坐坐”意思也很明白，肯定是要给自己些好处的。但是他不敢去，收了钱就要办事，可是今儿这事他还真办不了。 “实在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梁振庭刚才也只是抱着侥幸问问，他知道出来干活的都是做不了主的，没想到这丁涛不管治安，不来扫黄禁毒了，居然直接给自己来这么份大礼，比以前更狠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怎么弄回客人那十几辆车。 “丁局长，您……” “我这边很忙。”梁振庭刚打通电话，还没开始说，就被丁涛一句话挂断了。 “快去把阿威仔给我叫来，立刻备车。”梁振庭冲着早就慌了神的经理喊道。他这会儿必须去一趟丁涛的办公室，对了，还必须把保险箱里的现金都带上。这丁涛，从来都是只收现金。 经理也不敢问这么大风大雨的老板是要去哪里，但肯定是要去解决这客人车被拖走的事情啊，可是今天晚上还能拿得回来吗？虽然现在客人们都还在玩，不知道外面的事，但用不了多久，等他们结束了，肯定就无法收拾了，如果到那时候老板回不来，车也没回来，他一个人能压得住现场么？ 第109章 一次性买卖 当晚，丁涛办公室。 “丁局长，我代表辉煌夜总会，来慰问抗台的队员们了，还给大家送来了矿泉水和面包。”梁振庭一进丁涛办公室，就一副点头哈腰赔笑的模样，同时示意手下人将矿泉水和一箱面包拎过来。 丁涛看了眼梁振庭送来的东西，矿泉水是简易瓶装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而“面包”则是装在一个不透明的纸盒子里。估摸着这盒子的大小，最多放下二十万的现金。 “梁老板真是客气了，不过局里面都给抗台的弟兄们准备了物资，这些就劳烦你拿回去吧。” 梁振庭没想到会被直接拒绝，他相信丁涛一定知道面包盒子里放的就是现金。难道是嫌钱太少了？可是这会儿他的保险箱里真的只有二十万的现金。 “丁局长，我知道这点东西对辛苦的警官们来说没什么用，这样吧，这个您先收下，明天我再送别的过来，只是这车，我是不是可以先领回去啊。”梁振庭觉得无论如何晚上得把客人的车拿回去，大不了明天再给丁涛送20万过来。 “梁老板，刚才我听下面的队员说，你们夜总会客人的车都停到马路上了，你知道现在都在为创文明城市冲刺，这事儿说小了只是乱停车，说大了可是影响市里中心工作啊，我又刚分管到这块，你可是很给我添乱啊。”丁涛觉得这梁振庭真是越活越倒退了，难道他觉得这台风天出动那么多人那么多拖车，拖走他十几辆车，就是为了这区区二十万，或者算上明天的一共四五十万？这生意不像扫黄，吃了这次亏，相信梁振庭再也不会让客人把车停到路上了。也就是说，自己今天做的是一次性买卖，既然是一次性买卖，就要一次性捞够本。 从今天确定分工之后，丁涛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下午他还去找过钱孝宗，可这大哥自从上次顾建国的事情后，似乎对自己冷淡了很多，对工作也没有以前那些激情了，甚至还主动把权力都交出去，这会儿更是直接回家老婆孩子暖炕头去了。 他一直搞不懂钱孝宗到底想要什么，明明有权力可以用，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偏偏搞得“一身正气”。在这个四线小城市，当一个好官比当一个昏官要难得多。像沈崇民那样，算是一辈子省吃俭用一心扑在工作上，结果还不是因为几万块钱什么都没了，还不如当初用权力多弄些钱，至少自己进去了，家人还能过好日子。丁涛也不是没有听说沈崇民进去后，他的老婆就立刻被从城中小学调到了偏远的西普小学。虽然他也觉得周方同做得太过了一些，不能雪中送炭，也没必要这么快落井下石，毕竟沈崇民在位时虽然不跟大多数同僚一条道，但好歹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然他周方同哪能借小小的城中小学掀起那么大的风浪，用只手遮天来形容都不过分了。 丁涛觉得自己跟钱孝宗最大的不同就是，钱孝宗快五十了，仕途也到头了，但他才四十岁，还有很长的人生，也有很好的前途，只要有了钱，就能把所有的路都铺得金光灿灿。而且就算不当官，要想下半辈子过得舒服，出国的话，没有个几千万，也会过得像贫民一样。说到赚钱，丁涛又想到了周方同，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都没有小小一个校长权力大，调个老师至少四十万，买个读书名额至少二十万，还有学校各种垄断的资源，校服、文具、参考书、课外辅导等等，另外这城中小学隔三差五拆个围墙翻修个运动场，都是钱啊。丁涛几乎可以想象那发光的金子正飞向周方同的乾坤袋的情形。 金子，丁涛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抽屉，里面还放着一个月前腾啸天送给自己的四根金条，他还没带回家。金子真是个好东西，小小的又不占地方，不仅保值增值，还全球通用。人民币在国内是好用，但如果以后要带出国就要兑换成外币，而且目前的存放也成为丁涛最大的问题。这些钱是肯定不能存银行的，存到别人名下也不放心，就是存给老婆或者她们娘家人，不仅容易被查到，而且老婆同样是外人，夫妻本是同林鸟，不仅大难临头各自飞，为了利益也很容易各自飞的。至于挖个大坑埋起来这种事，丁涛觉得很傻，这跟埋一堆彩色的纸有什么区别？需要用的时候再去挖出来？想想都觉得很逗。但这金子就方便多了，就算一百根金条，家用的小保险箱放下也是妥妥的，而且也不重，却是价值上千万了。但一千万的现金，就要装上几麻袋了。相信送金条给领导要比送现金更有效吧。看来还是要把自己手上那些现金什么时候兑换成金条更好。 梁振庭看着丁涛变幻不定的眼神，实在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钱太少了？这箱子里可就有二十万了啊，再算上明天的，可就翻倍了。丁涛以前来扫黄，无非自己也就用二三十万搞定啊，没道理权力小了，胃口还大了啊。不过说起来，他还宁可今晚是小姐被抓走了，就是给关上几天也无所谓，横竖都是自己的人。但客人的车被拖走，还是在自己的地方被拖走，事情如果闹大了，自己以后的生意恐怕都没办法做了。这丁涛到底是要多少？还不如直接说，大不了回去总台把现金都拿过来。 “丁局长，您要不直接跟我说吧，我该怎样配合市里做好中心工作？” “哈哈，梁老板真是急性子，那我也就不绕弯了，你那边总共有18辆违规车，一辆车一根金条，一手交钱一手提车。” 梁振庭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则18根金条可就将近两百万了，这胃口也太大了。当然梁振庭也知道这或许是丁涛在他这边最后一次用权，毕竟有了这次教训，他肯定不会再在这方面被抓到把柄。可是就这次也够倒霉的，明显丁涛是抓住了他必须不计代价拿回车的心理，简直敲竹杠啊。二则一手交钱一手提车的话，就是两百万现金都有些头疼，今天晚上他从哪里搞18根金条送给丁涛？ “梁老板还是赶紧回去想办法吧。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再过三四个小时，恐怕车拿回去也没多少意义了吧。”丁涛看了看手表，悠悠地说道。 梁振庭皱了皱眉头，转身提起“面包”盒就要离开。 “梁老板，既然慰问品带过来了，带回去也麻烦，还是放着吧。”丁涛忽然觉得，放着20万不要白不要，拿回去了好像还有些心疼。 梁振庭几乎绝望地放下了手中的盒子，愤愤地离开了丁涛的办公室。对此丁涛虽然看在眼里，却一点都不生气，他可没指望梁振庭给了自己钱，还发自内心地感谢自己。 离开丁涛的办公室，梁振庭直奔霞光路17号。扑了个空之后，梁振庭给腾啸天打了个电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腾啸天，好像一个小时前他还提醒过自己小心丁涛的，可也没想到能有这回事。 “说吧，你那边缺多少？”腾啸天一看是梁振庭的电话，就知道果然如自己所料，估计丁涛开价不小。 “18根金条，今天晚上就要。”梁振庭只能直接说，他也不知道腾啸天有没有那么多金条，他更不知道丁涛怎么会突然想到要金条的，虽然这金条显然比现金更容易存放和转移。 腾啸天一听是要金条，而且是18根，也是吓了一下，虽然也早就料到丁涛这次做的是一次性买卖，开价肯定不会小，但还没想到他居然开口要金条。说起来，自己当初还白送了四根金条给他。 “我办公室里有金条，不过你不方便过去，你先去酒窖吧，我拿了金条过去。” “我现在就在你的酒窖这边呢。”梁振庭没想到腾啸天还真的有金条，如果不是知道腾啸天一直在对付丁涛，就冲着开始他提醒自己要小心丁涛，这会儿居然又准备有金条，都要怀疑腾啸天和丁涛是不是在合伙坑自己了。 第110章 谁抛诱饵 梁振庭在腾啸天的酒窖里如热锅上的蚂蚁等了一个小时左右，腾啸天终于来了，一个黑色的袋子打开，金光灿灿的金条就在眼前。也来不及说谢谢，梁振庭拎起袋子就冲了出去。 也大约过一个小时，浑身湿透的梁振庭回来了。虽然此刻非常狼狈，但梁振庭算是放心了，刚才他跟保安们一起，也管不了下大雨，终于把被拖走的18辆客人的车都运了回去，重新罩上罩子，前后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当然，那18根金条也送出去了，200万没了。 这一晚，梁振庭一直待在腾啸天这边，一来外面风雨越来越大，开车回去也不安全了，二来他没什么人可以说话，腾啸天好像也没要赶他走的意思，就呆着好了。腾啸天确实也没要赶走梁振庭，他刚才去办公室的路上经过书生中学，给林书涵打了个电话，两人就好像真正的舅甥一样对话，以至于腾啸天最终没有问出口，这么大的风雨是不是跟自己回家。自己果然在感情方面总是犹豫不决，绕的圈也太大。 于是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到了第二天清晨，台风过境了，梁振庭有些受不住，回去睡了。 星期六，王裕贵办公室。 袁玫玫在六点多钟的时候就接到了凌彬的电话，让她今天按时去给王裕贵打扫办公室。她其实是有点奇怪的，这周六领导又不上班，干嘛要去打扫。不过后来想想，周六打扫了周一就不用起早了，再说这一个月十万，不多做点事情也觉得对不住，于是正儿八经地拎了水桶、拖把，准备大扫除一下。 就在她打开王裕贵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个老板要让自己今天过来了，果然跟神人一样，什么都猜的到。 王裕贵的办公室是套间，外面是办公和会客的地方，只放了办公桌椅和一套红木沙发，里面则是卧室和卫生间，中间有一道木门。平日里王裕贵几乎不会在办公室过夜，至少在袁玫玫过来的这几天是都没有遇到过的，所以卧室只作中午休息之用。在平时，袁玫玫进来的打扫的时候，卧室的门都是虚掩着的，当然，王裕贵也都还没上班，可这会儿，卧室的门却是关牢的，而且从沙发上随意扔着的外套，地上放着的湿了还没干的鞋子来看，这王部长确实现在还睡在里面的卧室里。想想也对，昨天台风登陆，好像市领导都要去抗台的。 袁玫玫并没有因为发现王裕贵睡在里面而出去，相反，她知道自己今天来对了。 王裕贵在听到开门声后就醒了，自己办公室的钥匙应该只有办公室主任、文书以及负责打扫的打字员有，而今天是星期六，文书和打字员应该都不会来，大约是办公室主任过来看看有什么情况。按理说这办公室主任是人精了，肯能能从外面的情况判断出自己睡在这里，应该马上会出去。可是仔细听了一会儿，来人不仅没有走，反而在外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而且，王裕贵敏锐地从门缝中闻到了外面飘进来一股女人的体香，不是那种香水的味道，而是雌性荷尔蒙的气息。 他悄悄起了身，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但就通过这一条缝，他却看到了一番美妙的风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穿着样式简单，颜色素净的连衣裙，背对着自己，弯着腰，此刻正在拖地。那腰如果再弯下去一点，就可以看到内裤了。 其实在王裕贵将门打开一条缝的时候，袁玫玫就知道了，她却装作没有发现，依然卖力地拖着地。她虽然是个小姐，但这会儿却算是“政府工作人员”了，怎么的也要有个形象，总不能一见到目标就立刻脱了衣服扑上去吧。如果那样做，估计只能得到几千块嫖资，然后滚回辉煌夜总会去，甚至可能都回不去了。而且这也不是那位幕后老板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咳咳。”王裕贵看了好一会儿，已经不再是门缝，而是几乎打开了门。见眼前的女子依然背着自己在拖地，丝毫没有发现，就假装咳了两声。不过这也不奇怪，自己平时就不住在办公室，今天又是星期六，加上这个肯定就是新来的打字员，不了解自己的习惯，没想到这会儿自己会在里屋，没有想到就不可能注意到。 由于入戏太深，袁玫玫在听到咳嗽声后真的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王裕贵就穿着短裤和背心站在自己身后。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里面，我这就出去。”袁玫玫一脸惊慌。 “呵呵，没事，你怎么今天过来打扫啊？”王裕贵虽然好色，却也不是那种看见美女就扑上去的。有一种女人他是不碰的，就是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的那种。他喜欢直接送上门的，要钱或者要办事，这样的女人睡了放心，也没有后顾之忧。而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漂亮，却属于他不碰的那种，因为他还搞不清她想要什么。 “我……我想着今天星期六，时间多一点，可以大扫除一下。”此刻袁玫玫已经提起了水桶，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你把水桶放下，过来坐这里。”王裕贵随手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穿了上去，坐到了办公桌前，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对袁玫玫说道。 袁玫玫只好放下拖把和水桶，怯生生地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你是新来的？叫袁玫玫？” “王部长您知道我的名字啊？”袁玫玫睁大了眼睛，一副惊讶的表情。这神情看在王裕贵眼里却是十分单纯可爱。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你的名字？你到部里快一个星期了吧，还适应不？” “适应的，我以前就在打字店做过。” “你以前在打字店多少一个月啊？” “两千五。” “我们部里一个月才1200，你怎么会选择到部里来？” 见袁玫玫有些迟疑，王裕贵继续说道：“没事，直接说就好了，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如果不方便说，不用说好了。” 闻言，袁玫玫心想：“扯淡吧你，分明是想套我到这里来的目的，还什么随便说说。”但嘴上却说：“我在打字店一辈子也就只能赚那么多，可是如果能进到组织部，就有机会找到好老公，我家里穷……” 王裕贵其实是看过袁玫玫简历的，知道她出身农村。到组织部来当临时工，为了能嫁个好人家，这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理由了。 “其实部里还有两个事业编制，如果你做得好……” “我可以考事业编制吗？我只有大专学历。”没等王裕贵说完，袁玫玫就一脸兴奋地抢先问道，完全没了之前紧张的神情。 其实王裕贵想说，只要自己同意，不用考也行。不过他不想把这个绣球这么快就抛出去，放点诱饵让鱼自己主动游过来才比较符合他的性格。 袁玫玫心里则想着：谁稀罕什么事业编制，还不是想睡我，老板说要放长线钓大鱼，就让他自以为是去吧。 第105章 百般纠缠 这天的晚自修结束后，王雨桐依然跟前两天一样，跟在郑皓宇的身后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走在前面的郑皓宇这最近很是烦躁，自那次舞会后，他跟林书涵就再没见过面，发她信息也不回。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被分到14班，结果不仅没有，还被另一个任性又野蛮的女生盯上。明明有专车接送不坐，非要跟自己一起坐公交车，害得前几天自己都只能坐一站就下车，然后等下一班。还有今天下午体育课上，郑皓宇不是没看出来这个王雨桐想故意靠近自己，真是最讨厌女生的靠近了。 其实郑皓宇一开始看林书涵，也觉得她是属于那种不仅成绩差，而且任性又野蛮的女生。虽然说不上到底是谁追的谁，但确实是林书涵从一开始就频频出现在他面前，各种搞怪各种无理。这人啊，哪怕同一种类型，只要接受了其中一个，其他同类型的就变得令人讨厌了。至少在郑浩宇心里就是这样。不过他最喜欢的却是林书涵的善良和她容易心软的性格。而且最近的她越来越不一样了，学会了弹钢琴不说，似乎一年时间，长大了很多，有时候甚至觉得她比自己还少年老成。 见王雨桐跟了上来，似乎要说话，郑皓宇左右看了看，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家那辆车，看来提前让司机把车开来放在这边是明智的。这两天因为多等一班公交车，回家都会晚十几分钟，直接导致自己睡眠不足。 好吧，其实就连郑家的老管家也觉得这个少爷实在是睡得太多，可以从晚自修一回来九点半就开始睡，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七点半，婴儿也不过睡那么长时间啊。所以郑皓宇从来不参加早读，如果遇到考试什么的，他也会严重迟到，剩下十几分钟做题。即便如此，那些别人需要做40分钟的试卷，他做上十分钟，成绩还比别人好。真是逆天啊。 郑皓宇将手放到口袋里按了一下钥匙，不远处的车灯闪了闪。 王雨桐确实想找郑皓宇说话，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从来都是男生追求的她，但那些追求者长得好看的没有气质，有气质的满脸痘痘，脸上光滑的人品不好，像郑浩宇这种各方面都拔尖，关键还跟自己门当户对的男生，遇到还是第一个。在如今好男人越来越少的环境下，要想找个如意郎君，从高中开始养备胎一点都不早。 前两天她跟他一起坐公交车回家，但因为郑皓宇只坐一站就下了，前后不过三四分钟，还没开始说话就没机会了。在教室里，两人虽然离得近，但更没有机会接触。下午的体育课上，自己故意在跑到郑皓宇身边的时候假装崴了脚，想刚好撞到他怀里，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刚好错过，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好在郑皓宇对所有人都是这个态度，所以王雨桐觉得至少自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不是傍晚洗澡的时候听说那个林书涵跟郑皓宇的事，她还是很有耐性的。 也不管王雨桐正准备开口说话，郑皓宇快步走向了自己的车，一拉驾驶座的车门，便坐了上去。 就在郑皓宇并未走向公交车站的时候，王雨桐就知道可能有些别的情况，例如郑皓宇让他们家司机来接了，只是没料到他居然自己开车。不过好像他因为休学一年，比大家都大，有驾照也不奇怪。自己之前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这也不难做，一个男生总不会拒绝载女生一程的。于是王雨桐依然跟了上去，一拉副驾驶的车门，也径直坐了上去。 这一举动倒是出乎郑皓宇的意料，他想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从不搭理她，下午还故意躲开害她摔跤，前几晚坐公交车的事，就算她不知道自己是提前下车，今天晚上算是很明白了吧。而且哪有一个女生会主动去开男生的车门，就这么坐进来的？就连以前更霸道张扬的林书涵也不会啊。这种行为已经不是任性野蛮，而是不懂最基本的礼仪了。 “我还有事，不能载你。”郑皓宇盯着王雨桐看了几秒，见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只能直接开口说道。 “没关系，你先去办事，办完了再送我回家吧。”王雨桐巴不得两人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一些呢。 王雨桐这边心里打着小九九，郑皓宇却是黑了一脸，都已经说到这么直接，还赶不走这个人，也是醉了。 “我家跟你家好像不顺路。” “你不会想说让我一个人搭公交车吧，这大晚上的，万一我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再说你开车，去哪里都方便的吧，我家也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了，不会耽误你很久的。”王雨桐一脸天真地看着郑皓宇。 郑皓宇刚才其实就想说让她自己去搭公交车，这难道不是最正常的吗？再说即便她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什么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在自己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这个女人看来却是理所应当？真是不可理喻。就这点完全不顾不管他人感受，自私自利的性子，结合任性野蛮，跟林书涵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如果真的要开车送她回家，还不如坐公交车再换一班呢，哪怕晚睡十几分钟。 “喂喂，你又不开车啦？你要去干嘛？”王雨桐刚扣好了安全带，就见郑皓宇拉开车门下了车，她也迅速跟着下了车。就不信了，晚上还能再被他甩了？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他跟那个林书涵到底有什么关系。反正晚上老妈要值夜班，老爸肯定也不会回家，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所以有的是时间。 郑皓宇就知道王雨桐肯定会继续跟着他坐公交车，所以他一上车就直接坐到了最前面一个单人座位上，这样就防止了王雨桐坐到他旁边。 依然是在公交车停靠的第一站，郑皓宇就起身下了车。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王雨桐也跟着下来了。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郑皓宇再也忍受不了了，与其这样躲猫猫似的，还不如直接解决，只要她不问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就好了。 “你喜欢我吗？”王雨桐也不兜圈，直接问重点。 真是烦什么问什么，难道这都看不出来吗？如果喜欢会这样躲着避着？郑皓宇这样想着，嘴上却只吐出一个字：“不。”他连说“不喜欢”这三个字都嫌多。 “你不喜欢我无所谓，我喜欢你。”王雨桐当然没打算这个时候郑皓宇会回答喜欢。 “我有女朋友了。” “是谁？” 其实郑皓宇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但他觉得还不如说清楚的好。他本来想说是林书涵，可转念一想这样不好，同个学校，隔壁班，光看今天晚上，这个王雨桐就不是轻易能甩掉的，万一对林书涵不利的话。 “你不认识，我们从小就订婚了，是我父亲好友的女儿。” “那就是你根本不喜欢她咯。”王雨桐本来有些失落，怕他说女朋友是林书涵。不过现在这个回答也不能让她放心，不喜欢从小订婚的那个女的，那是不是喜欢林书涵？ “林书涵是不是总缠着你？”见郑皓宇沉默，王雨桐继续问道。她问得很巧妙，没有问“你跟林书涵是不是男女朋友”。 这个问题确实难倒了郑皓宇，他无法回答是或者不是。 “你问得够多了，我没有那么大耐心回答你这么多问题。”说着郑皓宇也不管公交车还没来，就顺着路边快步走起来。 其实郑皓宇这个反应已经坐实了王雨桐心里的想法，跟下午她们几个说的事也有些能对应上，不管他对林书涵有没有意思，这个林书涵肯定会是她得到郑皓宇的一个很大的障碍，必须铲除。 第111章 计划进行时 晚上，书生中学女生寝室。 “梦瑶，你看到我晒在外面的bra了吗？粉色的。”林书涵收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内衣不见了，刚才是沈梦瑶去收了衣服。 “我刚才收衣服的时候就没看到你的，会不会是静静她们谁收错了？” 既然沈梦瑶没有错拿，林书涵也懒得问苏静静她们，反正一说话就会遭挤兑，惹一肚子烦，不过是件内衣，丢了就丢了。于是她从柜子里另外拿了件，就去洗澡了。 “书涵，我洗面奶刚好没了，借你的用一下。” 林书涵在里面洗澡，水声加上寝室的嘈杂声，只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好像说洗面奶，也听不清谁的声音，估计就是沈梦瑶，应该也没别人跟她借洗面奶，于是就应了声“拿去吧”。 陈晓颜得到许可，大大方方地爬到林书涵的床上，拿走她洗面奶的同时，顺走了一张做好了的物理试卷，又捣鼓了一阵。 今天晚上台风登陆，高一军训的新生提前放假了，在学校的就剩下高三的学生们。为了多占半天一晚的复习时间，又出于安全考虑，学校临时将高一学生军训的营房腾出来，给走读的学生住。于是这天晚上，除了极个别家离学校很近的，其他高三学生都住在学校里。 其实郑皓宇是可以回去的，而且他是个认床的人，换了环境就睡不好。但他忽然觉得可以跟林书涵睡同样的寝室，同样的床，离那么近，好像也挺不错的。虽然他跟王雨桐可能更近，但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的人。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郑皓宇住下了，王雨桐也不会呆在学校里，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一个有趣的计划，正好利用今晚这个机会给郑皓宇看一出好戏。 “书涵，刚才宿管阿姨打电话上来说你舅舅过来找你了，这会儿正在校门口呢，他没打通你的电话，门卫没让进。”沈梦瑶对刚洗完澡的林书涵说道。她刚才确实是接到了宿管阿姨的电话，虽然有些奇怪林书涵的舅舅为什么这会儿过来，电话又怎么会打不通，不过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宿管阿姨也没这么无聊，可能是台风天，人家舅舅不放心，又刚好信号不好吧。 林书涵倒是不奇怪腾啸天过来，刚才晚自习的时候他就打过电话来，要晚上接自己回去，后来又妥协说让明天回家过周末，但自己都硬硬地拒绝了。这个霸道的男人，居然还用苦肉计，难道他认为吹点风淋点雨就能让自己心软了？但是说自己的手机打不通，这倒有些奇怪。 拿起手机看了看，林书涵更是奇怪：“晕，怎么会飞行模式了，晚自习的时候还好的呢。” “怪不得你舅舅打你电话打不通，这会儿他肯定很着急，你赶紧回个给他吧。”沈梦瑶催促道。 “嗯。”林书涵赶紧拨了腾啸天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连续拨了几次，一直在通话中。 “奇了怪了，一直在通话中。”林书涵自言自语道。 “可能你舅舅一直在打你电话，你又刚好打给他，就两边都占线了。” 林书涵觉得沈梦瑶说得有些道理，于是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拿了把伞就出去了。 十分钟前，男生宿舍。 “外面正刮台风呢，你去干嘛？是不是东西落教室里了？”谢奕轩看到刚回来不久的夏天又穿好衣服，还拿上了伞，好像要出门的样子。 “嗯。”如果谢奕轩问夏天为什么出去，他可能还想不到怎么回答，不过既然已经给了选择，直接应是就好了。 其实刚才夏天接到了林书涵的短信，让他立刻马上去学校旁边那个小宾馆205号房间。之后电话打过去就不通了。夏天从来不觉得林书涵是那种很随便的人，尽管似乎很能开得起玩笑，而且还真的送过一个避孕套给自己，但他发自内心觉得她是个正经的好女孩。之所以决定去看看，是怕她出事，毕竟信息真的是从她的手机发出来的，之后又打不通了，是不是遇到绑架抢劫之类的，又不能明说，只好发这种意思模糊甚至暧昧不清的信息。至于不跟谢奕轩直接说，一来是觉得林书涵的是就是自己的事，跟兄弟无关，二来也是重要的一点，万一中的万一真的是要滚床单呢，两个男人去算是怎么回事呢。虽然夏天自己都觉得这重要的第二点几乎不可能，可他竟然还是鬼使神差地将那个避孕套装进了口袋里。 此刻，苏静静和陈晓颜虽然好像各自都躺在了床上，却在互发着信息。 苏静静：“你发了信息后删除记录了没？” 陈晓颜：“当然。不过贱人居然没有存夏天的号码，幸好提前有准备，不然晚上的计划就泡汤了。” 苏静静：“晚上的计划是王雨桐筹划的，要是我们这边的环节出错了，怎么死都不知道。” 陈晓颜：“你是怎么让贱人她舅舅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的啊？真是神奇。” 苏静静：“哪是我神奇，还不是王雨桐教我的，只要一直拨打一个人的号码，别人打过去就会总在通话中啦。” 陈晓颜：“万一接了怎么办？” 苏静静：“确实接了啊，就给他放歌呗，反正用的外地临时号码，用过就扔了，他最多以为是骚扰电话哈。” 陈晓颜：“你说那个夏天接到短信会去吗？” 苏静静：“不知道，应该会去吧，男人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么。不过这一块不归我们，出差错也不是我们的责任。” 陈晓颜：“你觉得会成功吗？” 苏静静：“我连整个计划到底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横竖我们俩就是打打杂看看热闹。” 陈晓颜：“你猜我刚才在那贱人的钱包里放了什么？给你三次机会。” 苏静静：“死了的小强？” 陈晓颜：“错。往那方面想想。” 苏静静：“避孕套？” 陈晓颜：“很明显不会是这个，这都是她自己有了的，我还放什么啊。” 苏静静：“那我猜不出来了。” 陈晓颜：“其实我也不是另外给她放了什么，而是把贱人钱包里原先的几颗药都换成了别的一种药。” 苏静静：“什么药啊？” 陈晓颜：“一种能让女人变成男人的药哦。” 苏静静：“扯吧你，有这种药的话，不就到处都是人妖啦。” 陈晓颜：“上次的不也是我弄来的啊，你也不相信的。我是亲耳听我爸跟我妈说的，说女人吃了就变男人了。而且我爸以前没吃那药时，我妈都说他不是男人，后来他吃了那个药，我就有偷听到我妈说我爸真是个男人呢。” 苏静静：“真这么神奇啊？” 陈晓颜：“咱们等着看就好了啊。” 苏静静：“不会出人命吧？” 陈晓颜：“我老爸自己吃的啊，肯定吃不死人。” 第112章 弄巧成拙 郑皓宇在洗漱之后就上了床，他不喜欢爬上爬下，横竖就睡一晚，随便选了张门边的下铺。盯着上铺的床板，平时很快能入睡的他，因为换了新的环境，一点困意都没有。还有一点，他一直以为只有女生们才会在寝室里夜聊，原来男生也会那么八卦，叽叽喳喳的吵得人难以入睡。寝室里八个人，因为平时都是走读，第一次凑在一起很是新鲜和兴奋，除了他，所有人都在参与聊天。于是他干脆坐了起来，拿了本《中国诡实录》看了起来。 很多人都觉得如果平时工作学习很紧张的话，休闲时间应当看看喜剧电影、休闲小说、野史之类的，事实上看喜剧片根本不能缓解压力，反而会因为看完之后还难以重新进入到紧张的工作和学习中，造成更大的精神压力，降低工作和学习效率。相反，像恐怖片、推理故事这些，因为在观看过程中精神高度集中，看完之后会有浑身轻松之感，有利于缓解紧张的学习工作情绪。郑皓宇也不是天才，别看他一天要睡八九个小时，好像对学习这件事就是信手拈来，事实上在不睡觉的时间里，他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的，顶着一个才子的头衔，又休了一年学，说没压力那是骗人的。像晚上这种时间，睡不着，又不适合复习，也不愿意参与那些毫无意义的夜聊，看看这种书还是挺有趣的。 不像大多数90后不信命运不信鬼神。行事自我，个性张扬，郑皓宇却似乎更像80后那一代，不仅敬畏鬼神，而且还相信命运以及来世今生，觉得很多事情是冥冥中注定的，那些世人看来不可能在一起的一对却相互爱慕着，就是因为有着上辈子的缘分。他就是这样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林书涵的。 “喂，你们知不知道隔壁班的林书涵才一个星期就搞定了那个新来的副市长的儿子？” 其实在有人说这句话之前，大伙儿都是在一直聊天的，只是这句话里有“林书涵”三个字，于是整句话都一个字不漏地钻进了郑皓宇的耳朵里，并且对之后的对话上了心。 “搞定没搞定我不知道，反正听说她给那个夏天送了个避孕套。” “这个我也听说过了，开始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呢，可好像当事人都承认了。” “不是说林书涵的男朋友是远天船业的小开吗？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嘛。” “那个好像去美国了，隔那么远，寂寞难耐呗，就地再找一个。” “你们说这个女人是不是那个之后就会需求很旺盛，然后没有男人就不行啊？” “你打过一次飞机之后能不能忍住以后一直不打啊？” “哈哈哈哈” “有你的啊，这太经典了。” “我这里还有劲爆消息哦，刚才我在卫生间，刚好通过窗户看到有一男一女前后隔了有两三分钟，都朝校门外去了，男的我不清楚是不是那个夏天，但女的肯定是林书涵，她刚好撑了把透明的雨伞。” “真的假的？下这么大雨都要出去鬼混？” “什么鬼混，人家也是正当谈恋爱，干柴烈火，一日不做受不了，很正常啊。” “……” 之后他们再讲些什么，郑皓宇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了，他倒不觉得林书涵和夏天才这么几天就开始相处甚至滚了床单。不过今天晚上下这么大的雨，两人前后都要出去，这就有些奇怪了。考虑再三，郑皓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嘟囔了一句“居然东西落教室里了，希望还没关门”，撑起一把伞就出了寝室。 在郑皓宇出寝室之后，有人就给王雨桐发了一条信息：“他出去了。” “再给你们一个刚刚得到证实的绝对可靠的消息，那就是王雨桐喜欢郑皓宇，但郑皓宇喜欢林书涵。” “靠，不可能吧，刚才不也是你说林书涵勾搭上夏天了，他们晚上还去滚床单了吗？” “林书涵和夏天有没有关系我是不确定的，但是刚才我这个消息可是千真万确的，信不信由你们。” 林书涵到了寝室楼下，问了宿管阿姨，阿姨说确实是有门卫打电话过来，不过也不确定是不是她舅舅，正因为不确定，所以没让他进校门，说要打通了电话才行。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林书涵，这会儿信了七八分，撑起伞就往校门口走去。 这雨越下越大，雨伞根本撑不住，才走了一半路，鞋子裤子基本上都湿了，好在是夏天，倒没有很冷的感觉。 此刻夏天正在校门口跟门卫大叔争执着。 “大叔，您让我出去吧，我出去是有急事。” “台风要登陆了知不知道，一个小时前就不准进出了，连走读的都住校了，你一个本来就住校的，有什么要紧事必须出去？” “有人可能被绑架了。” “那人是你亲戚？” “不是。” “那不就得了，不是你亲戚，也不用不着你担心啊，实在要做好事，报警就好了。” “大叔，这个人是我前桌，她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了，真的可能出事了。” “那你出去是要去哪里找她？” “这……我……” “说不出来了吧，我看你是要去开房吧？这种事我不是没见过，不过这台风天的，我说你们还是忍忍吧。” “大叔，不是……” “哦，对了，以后如果要开房，还是走后门翻墙出去好了，我这边是肯定不会让你们出去的。” “你不信我打电话给她，她的电话真的打不通了，刚发消息给我，之后就不通，十有八九是有危险啊。” 夏天说着就拿出手机拨打了林书涵的号码。 一阵铃声随即在身后响起，顺着铃声，夏天回过头。只见林书涵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就站在他身后三四米的位置，扬起手中正在响着的手机。 “你……”夏天一时语塞。 “你打来的？”林书涵觉得这个恶作剧有够低级和无聊，而且居然自己的闺蜜又再一次受到了利用。 夏天确实奇怪林书涵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难道她不该已经在房间里了吗？虽然好像又不应该在。 “你没存我的手机号码啊？”夏天忽然发现林书涵的手机屏幕上直接显示了自己的号码，没有名字。 “我刚知道这是你的号码。你无不无聊，绕这么大一个圈把我叫出来是闹哪样？居然还冒充我舅舅。” 夏天瞬间明白了晚上他们两个都被人恶作剧了，虽然他还没想通整个过程到底是怎样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似乎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仅因为林书涵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并没有出事，更重要的是，她还是那个他最开始感觉的简单又有趣的女生。 “我想我们俩都被人耍了。” “我是肯定被你耍了，至于谁要耍你，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对不起。” “别对我说对不起，我也不需要，另外还要告诉你，别试图用这些手段来追我，我有男朋友了，听清楚没有，我！有！男！朋！友！了！” “谁？他现在在哪儿？” “你不认识，他在美国” “那我就继续追你，美国那么远，他没我机会大。” “那我在这边也有男朋友。” “谁？”夏天也不觉得林书涵这话有语病，反而觉得挺有趣的，带着玩味的心态继续问道。 “嗯……郑皓宇。对了，就是他，郑皓宇认识不？13班的，才子，他是我男朋友，这下你可以死心了吧。” “哦……后面那个是不是你说的男朋友啊？”夏天忽然指向林书涵的身后，心里想着：这下丫头牛吹大了，估计要没脸做人了。 “不会这么巧吧。”林书涵缩了缩脖子轻声嘟囔着，还没整个人转过身，就听到那悠悠的声音传来：“就是这么巧啊。” 第113章 唇枪舌战 虽然前一晚发生了一些尴尬的事，好在也就三个人知道，第二天一早，林书涵照样没事儿人一样去上课。 “没想到她的胸有这么大，看上去瘦瘦的。” “肯定是被摸多了才这么大的。” “还是粉红色的，穿在里面的东西这么花哨。” “人家是要脱了给男人看的呢。” “真是羞死人了。” “女生的耻辱啊。” 林书涵走在路上，就听到身后几个女生在那里叽叽喳喳，说的话又有些莫名其妙，反正也没当着自己的面说，即便在说自己，也无所谓，谁人背后不被人说道啊。再说自己昨晚跑出去那会儿，肯定被她们说了。 不过说起来，昨天晚上的事，应该是有人设计的，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台风天的三个人都到校门口去。 本来她是想问问腹黑男对此有什么看法，但是好像他对昨晚很是满意，根本不介意可能有人从中作梗。要不是自己那会儿是随口说的，她都要怀疑整个过程就是腹黑男设计的了，因为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 “你是不是丢东西了？”夏天推了推坐下的林书涵。 “你不要说什么我丢男朋友了，然后就丢在我身后。”林书涵忽然想到昨晚看的一个段子，介绍撩妹技巧的，就有这么一段。 夏天本来是好心提醒，却被臊了一通，有些无奈，原来自己在林书涵心里就是这么个死缠烂打追女生的形象啊。 “失物招领处那边好像写着你丢了东西。” “什么东西啊？”林书涵不觉得自己丢了什么。 “……衣……衣服。”夏天有些不好启齿。 “我怎么可能丢衣服。” 看夏天被臊，这会儿简单的一句话又说不清的样子，谢奕轩真替他揪心，就冒出了一句话：“你丢奶罩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林书涵和夏天的脸都刷一下红了。 林书涵忽然想起自己昨天在阳台上收衣服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自己的bar，可是这奶罩，说得也太露骨了吧，有那么多能够让人理解的腼腆的说法，比如内衣、胸衣、小可爱，就是说胸罩也比奶罩要内敛一点好不好。 看林书涵红了脸的样子，谢奕轩忽然觉得有趣起来，原来这丫头也会害臊的啊，还以为她刀枪不入呢，于是继续调侃道：“虽然失物招领处那边写着是你的名字，但我还是怀疑的，就你这小身板，有c吗？” “你的眼神真好，看一眼就知道尺码。”林书涵刚才因为“奶罩”的事红了脸，纯属事发突然潜意识的反应，这会儿缓过来了，就不可能再被这些低级段子说得哑口无言了。 不过不都说男生看脸，男人看胸吗？这谢奕轩应该还算是男生吧，为啥对女生的胸了解这么多。有多少已婚男人都还搞不清自己老婆内衣的尺码呢。 “你还是女生吗？”谢奕轩觉得自己算是内心强大了，他曾测试过自己的心理年龄，有三十岁，可面前这个长相无害的小丫头，似乎内心更强大，哪个女生被说这种话题还能镇静反驳的？ “我胸这么大，如果不是女生，难道还你是啊？”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生。” “今天你见着了，就这样，咋啦？碍着你发育了？” 谢奕轩被林书涵逼得节节败退，用眼神向夏天求助，却发现夏天已经将脸埋到了书堆里，作为一个观战者，就是听听这些对话小心脏也受不了啊，更何况参战。 其实这会儿也是因为沈梦瑶还没来，不然林书涵也不可能这么放开手脚，多少还要顾及下闺蜜的感受，不然就显得太另类了。 成人的世界，这些孩子们还是不懂的。还有那个偷走自己bra弄这一出人人都知道她尺码的戏，有意义吗？胸大丢脸吗？等她们出了校园，就会知道这不仅是个看脸的社会，还是个看胸的社会。 沈梦瑶在早读铃响之前刚刚好走进教室，满脸疲惫，显然昨晚没有睡好。 林书涵看着沈梦瑶满腹心事的样子，又碍于早读已经开始，不好问。而且按照沈梦瑶的性子，在教室这种地方问她话，也是不会说的。都怪自己昨晚一惊一乍的，回来也是顾自己生闷气，根本没注意到沈梦瑶有什么不对。 沈梦瑶确实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不是因为之前跟母亲通过电话导致心情不好，也不是因为林书涵出去之后被其他室友挤兑，更不是因为台风登陆，而是因为一条信息，一条顾少亭发来的信息。一条很简单，只有一句话的信息：“希望在大赛上再一睹你的风采” 全国中学生汉字听写大赛又要开始了，书生中学每年都会有一支十人的队伍参赛，而这次华东地区的赛场就设在z市，顾少亭大学所在的城市。 沈梦瑶的妈妈是语文老师，她虽然语文成绩并不拔尖，但因为识字早，又对古诗书有偏爱，所以在汉字听写方面比较突出。去年她也参加了汉字听写大赛，还是唯一一个高二的学生，却坚持到了最后第三个，就其个人而言算是很不错的成绩。而且那次比赛，也是沈梦瑶和顾少亭在拍拖之前离得最近，接触最多的阶段了，虽然期间两人都专注比赛，几乎没说过话。可惜去年书生中学代表队整体表现不佳，在复赛时就被淘汰了。 如果不出意外，沈梦瑶觉得今年自己一定也能代表书生中学去参加汉字听写大赛，那就要去z市了，而且前后有三天的时间。 顾少亭发来这则消息，是在说他会去现场观看比赛吗？还是有其他的意思？他们之间现在还是男女朋友关系吗？好像顾少亭从来没有提过分手。不管这则消息有什么其他含义，只要去参加汉字听写大赛，就一定会在z市见到顾少亭。因为这一点，沈梦瑶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果然，早读课上，语文老师就宣布了书生中学将派出一支代表队到z市参加今年的全国中学生汉字听写大赛。而且，鉴于去年书生中学成绩不佳，今年将提前在全校范围内采取海选的方式选拔参赛队员。 “汉字听写大赛啊，很好看的啊。”林书涵上班的时候很喜欢看这个节目，只恨自己不再是中学生，参加不了。以前她读书的时候也没这种比赛，不过即便那时候有，她可能也没资格参加，因为那时的她主要精力都放在数理化上面了，语文也是为考试而考试，至于识字，够用就行了。但十年档案局工作下来，平时空闲时间就是看报写字，尤其喜欢找文章中出现的错别字。在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有一回因为从一家全国级的报刊中发现了一个使用频率很低的词语中出现的错别字，写信到报社，还给奖励了两百元呢。 “是啊，你也就只能看别人比赛。”谢奕轩还在为刚才耍嘴皮子输了气愤，想起看过林书涵的资料，语文成绩比英语还不如，这会儿又让他听到她的嘀咕声，刚好打击一下。 “我说你的耳朵怎么比狗鼻子还灵啊？”林书涵觉得自己每次小声说话都会被谢奕轩听到，而每次大声说话就会被郑皓宇听到，也是邪门了。 “噗嗤----”夏天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你这人耳朵和狗鼻子都能比喻到一块儿去的人，居然说的好像还看得懂这比赛似的，也是搞笑了。”谢奕轩也忍不住要笑出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年我也会参加。”林书涵知道自己因为一时嘴快说岔了，也只好认了。 “要不让体育老师来给你的语文补补课，或许能大有长进呢，哈哈哈。” 林书涵决定不再争论，一切以事实说话。 体育老师……林书涵最近是听了很多女生们对这个新来的体育老师的爱慕之情，金成武已经快成为大众情人了。 第114章 老天爱好人 “梦瑶，你看看你那里，不知道我的物理试卷有没有夹到你的书或者试卷里，我找不到了。” “我这里没有你的试卷，是不是落在寝室了？”沈梦瑶不像林书涵什么都摊在桌上或者这边塞一点那边放一点，她把什么都整理得干干净净一目了然。 林书涵倒从来不觉得乱有什么特别不好的，以前她都是一个人生活，无论怎么乱，东西总不会丢。因为只要别随便扔东西，在家里或者单位的东西，总归能找到。而且乱并不代表脏，林书涵记得曾看过说有研究表明，桌子比较乱的人思维会比桌子干净的人活跃。 当然，这种理论是不能跟那些弄得很干净的人说的，毕竟一个女生桌面总是乱七八糟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可是这会儿，明明昨天晚上晚自习结束后塞进背包里，到寝室又没拿出来过的物理试卷，就这么不见了，简直比突然从阳台上消失然后出现在失物招领处的bra还奇怪。 下节就是物理课，这个十几年前教过自己的物理老师，当年他四十多，就已经很唠叨很烦人，而且疑心病特别重，因为姓范，学生们不叫他范老师，而是称呼老师范，谐音“老实烦”。 如今即将退休，脾气更是暴躁。说起老师范，也是个悲催的人物。他在陈笑读高中那会儿跟结婚六年的妻子离婚了，儿子最终也判给了女方，而罪魁祸首主要就是他的疑心病。 据说他的妻子在文化馆工作，也算是半个圈内人，又比老师范年轻五岁，他就整天担心老婆被别人惦记。有一次上课上到一半忽然就扔下了全班同学跑回家去，后来听说是因为修闭路电视的师傅约好了时间去他家，他担心妻子一个人在家跟男性维修师傅独处。至于突然打电话甚至跑到妻子单位去查岗这种事就家常便饭了。 大约因为受不了这种疑心，她妻子就坚决提出离婚，为此还闹上了法庭。 “林书涵，你的试卷呢？是不是没做？”就在林书涵一边带着同情回忆十几年前老师范的悲情婚姻经历，一边依然埋头找试卷的时候，已经年近花甲的物理老师走到了她的旁边，敲了敲桌脚。 “我做好了的，但是忽然找不到了。” “那你是不是连物理书也找不到了？”老师范对于像林书涵这样的差生一点好感都没有，潜意识里就觉得她在撒谎。 林书涵其实对老师范还是比较尊敬的，他在婚姻上的失败以及暴躁的脾气并没有影响他的物理教学质量，十几年前他就主持选拔及培训物理竞赛参赛人员，十几年过去了，这个任务依然是非他莫属。再说，想当年的自己也算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 “物理书在呢。”林书涵几乎是毫无防备地冲着老师范举起了手中的物理书。 这个举动看在老师范甚至其他同学眼里却是充满了挑衅，就是那种不知悔改死不认错还死皮赖脸的样子。 老师范火气一上来，抓起林书涵手里的物理书就飞出了窗外。 “为什么扔我的书？”林书涵虽然知道他脾气暴躁，可自己以前也都是跟他对着干的，只是那会儿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学生，如今却是一个差生。 老头子想不到这个差生还理直气壮起来，更是恼火：“你没做试卷还有理了？我只扔了你的书算是轻了。” “你凭什么说我没做试卷，我只是找不到了，大不了重新做一份，做过了的我都记得住，十分钟就好了。”林书涵依然不示弱，她一直就是这种别人对她软，她就柔成一滩水，别人对她硬，她就强成一块铁的人。 “给你十分钟？除非刚才飞出去的书自己飞回来。给我站到讲台上去！” 林书涵这下忽然意识到如今的自己不再是当初的陈笑，好学生怎么甩老师脸都是没问题的，但老师可不会跟差生客气。 从四楼扔出窗外的书自己飞回来，也亏得老师范还用“除非”两个字，搞得还有万分之一发生的可能似的。如果站到教室外面去还好一点，站到讲台上，那岂不是给别人笑话？尤其那个刚跟自己斗过嘴的谢奕轩。 “还站着干嘛？是不是要站操场上去让全校同学看啊？”老师范大声吼道。 林书涵觉得今天只能认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吧。 看着林书涵垂头丧气地走向讲台，苏静静和陈晓颜两人已经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就在书从窗口飞出，即将落到花坛上的时候，一直站在楼下注视着四楼14班窗口的金成武一个伸手就将它接住了。 这段时间，他除了很少量的课，也就是在林书涵上课的教室以及睡觉的寝室周围转来转去，比起之前开车要无聊得多，而且因为没有近距离接触的必要，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有时候他也会想，除去腾啸天要求做的，自己是不是也遵从本心去做了很多？虽然对于林书涵来说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的存在感本来就很低啊。甚至他会故意向腾啸天隐瞒一些林书涵的行踪，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反正不是很愿意什么都告诉他这个明显对林书涵有其他想法的老男人。 虽然35岁的腾啸天正当壮年，但相比17岁的林书涵就很老了。他也知道这样想不太好，但潜意识里就是有些不爽。 接下了书拿近一看，封面上端端正正写着“林书涵”三个字。 金成武的脑海里闪过第一次林书涵上车调侃他比明星金城武要嫩，到在暮色酒吧将她扛回来，再到荷花节那日救起落水的她，以及在启明山顶那几天的相处，还有自己被林书涵看光光…… 像放电影一般都过了一遍后，便随手将物理书往上扔了回去，书以一个完美的弧线穿过窗户，居然稳稳地落回到林书涵的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在原本安静的教室里显得特别大声。 此时林书涵正准备走到讲台上去，被这“啪”的一声吓了一跳，一回头，随即就听到哄堂大笑。谁能想到老师范说的这句“除非飞出去的书自己飞回来”能够应验啊。 这下子老师范怕是要兑现承诺了，而林书涵如果不能在十分钟之内把试卷做出来，估计后果会比站讲台严重得多。一些坐在窗边的小伙伴在书飞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探出头去看，却一无所获，好像这书真的是自己飞回来的。 此刻林书涵也顾不得去想飞出去的书是怎么飞回来的，只是不停地感叹，真是老天爱好人啊！ 老师范原本绷着的脸此刻变成了青黑色，简直要吃人的样子。 “十分钟，去走廊上重新做。” 第115章 自取其辱 林书涵一点都不担心十分钟完成不了这回事，试卷是她昨晚做的，除了三道大题，其他都是选择题。于是大大方方捡起老师范扔到地上的空白试卷，就朝教室外走去。耳边听到了老师范气呼呼的哼哼声，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都说老人会有小孩子脾气，还真不假。 14班这边闹哄哄的，13班也能听到一些，这会儿林书涵走到走廊上，郑皓宇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此时13班正在上自习，郑皓宇便放下了习题，也不管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走了出去，也来到了走廊上。 对于前一晚的事，他什么都没说，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弄这种低级的把戏让自己吃醋，若不是刚好听到林书涵的“表白”，他怕是连个正常的脸色都不会给王雨桐看。既然横竖都把林书涵牵扯进来了，还不如让所有人都知道好了。 如果说以前喜欢林书涵是因为初尝爱情滋味，觉得新鲜和好玩，如今则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好像一本很厚的书，而且是那种由浅入深的推理悬疑小说，似乎不到最后一页，都无法发现真正的她。每一节都有一些意外或惊喜，本来觉得自己只是个看书的人，却在看书过程中入局越来越深，一睁眼，发现已经成为故事里的角色。 林书涵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就着那丁点儿大的地方奋笔疾书，同时，也感觉到了某人正在向她靠近。不禁腹诽道：“才子就能这么吗？才子就能在上课时间公然走出来看热闹？” “不错啊，这几题都对了。”很快，悠悠的声音夹杂着温润的气息钻进了林书涵的耳朵里。她有时候有点不明白，是不是某些人天生就带着勾引人的气息，像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为什么从腹黑男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在讲甜言蜜语？这一点腾啸天就做不到。虽然他看上去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但实际接触起来，如果撇开他那些硬件软件，光凭第六感，他甚至还没金成武能吸引人。当然，刚才那本物理书是不可能真的自己飞上来的，能够将一本书从一楼扔进四楼，还顺着原路落回到自己桌子上的，除了金成武，她还想不到周围有谁能够做到。有时候林书涵会想，金成武对自己的保护以及照顾，到底完全是腾啸天的意思还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虽然被郑皓宇一句话说得心里软软的，但她却不想表现出来，于是头也不回地说道：“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已经够倒霉了。” “真是典型的心口不一。”郑皓宇说着便要伸手去碰林书涵的脸。 感觉到一丝气流涌动，林书涵将脸一侧，警惕地问道：“你干嘛？” “你的头发有点乱了。”郑皓宇收回手，撇了撇嘴。 “别吵我了，我只有十分钟。” “好，那我就安静看着。” 郑皓宇开始看她快速地将选择题做好，几乎是看一眼答案就画上去了，很明显是认真做过的，除了有一道跟自己选择的不一样之外，其他居然完全一致。如果选择题可以归结为抄过答案就记住了的话，林书涵之后做大题的方式便让郑皓宇的视线从试卷移到了她的脸上。完美地跳过那些应知或可以心算的步骤，每一题都不超过五个步骤，简略到极致，却没有遗漏一个得分点。就是自己做的试卷，也达不到每一题都这么精炼。至于老师范，他从来强调应当把每一步都写上去，一则不容易出错，二则也是为了能赚些好感分。 “林书涵，你真的只是忘记过去了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郑皓宇在心里想道，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要怀疑林书涵被调包了。 也就愣一愣的时间，林书涵已经做完了整张试卷，一气呵成干干净净，简直跟直接抄答案差不多。 也不管郑皓宇满脸惊讶的表情，林书涵就这么摔了摔因为挨着栏杆有些发酸了手臂，径直回到了教室里。这本来就是她自己，并不因为身体换了就改变。学霸的内涵，女神的外表，这种结合难道不该是这次莫名其妙的交换应该有的意义和价值体现吗？横竖林书涵就是这么一个，让他们吃惊去吧，哪怕说是自己一夜之间就会了这些那些，别人也只有接受的份。 虽然只有几分钟，但郑皓宇和林书涵在教室外走廊上的互动，算是两班人都看到了，也就彻底坐实了两人之间有一腿的最新传言。其中最不爽的就是王雨桐了，绕了一大圈，还为他人做嫁衣了。这下子变成郑皓宇和林书涵是你情我愿的一对，她如果再去追郑皓宇反而变成第三者了。 “林书涵，你浪费了全班同学八分钟的时间。”老师范看到林书涵进来，看了看手表，一脸正气地说道，似乎想以此来冲淡刚才发生的爆笑事件。这几年他特别喜欢把那些差生的书扔到楼下去，从来用的这句话，例如“你能考上大学的话，除非飞出去的书能飞回来”，“这一次考试你能及格的话，除非飞出去的书能飞回来”，但从来没有一本真的会自己飞回来，常识上就不可能啊。 林书涵有些无语，自己去走廊上做试卷，又不碍着他继续讲课，为什么说是自己浪费了大家的时间？明明是他好不好。 “等一下，把你的试卷给我。”即便林书涵一言不发似乎默默接受的样子，老师范依然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乎，大家就看着老师范将林书涵刚做的试卷上的答案一一抄到了黑板上，看来这是要“公开审判”啊。 林书涵则是替这个婚姻失败又脾气暴躁的物理老头捏了一把汗：老师范啊，您真的是要自取其辱吗？十五年前您也是给我们做的这张试卷，十五年后，虽然教材没怎么大的变化，您的题目也可以改改了吧。当年有一题全年级段都没人做对，就连蒙都没人蒙对的。老师范为此颇为得意，估计就这么一直得意了十五年。如今自己要是再在同一个坑里跌到，也就枉费重新做人一次了。 “轩，老师这是抄的正确答案？好像是拿着林书涵的试卷抄的。”夏天对照着自己的试卷，不禁轻声问谢奕轩。 “那是我做的正确答案。”林书涵晃了晃脑袋一脸得意，将“正确”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你的耳朵也够灵啊。”谢奕轩又忍不住要跟她对战口舌。 “不见得都正确吧，第九题肯定不会选a，我和轩都选的b。” “我也选b。”沈梦瑶插嘴道。 “你们都错了，看着吧，正确答案就是a。”林书涵已经开始想象待会儿老师范讲到第九题时的那个表情了，他肯定想不到这一届的高三会如此不同，他的神题居然会被一个学渣给破了。因为即便蒙，科学的蒙法也是b或者d，反正不会是a。 范老头子怎么也想不到，退休前带的最后一届居然会是他教学生涯最大的耻辱，如果被一个学霸破了这题也就算了，好歹也可以算是自己的功劳，但被一个学渣破了算怎么回事？以至于讲到第九题时，他还怀疑林书涵是蒙的，让她上台将演算步骤写下来。而林书涵也是个气不死老师不罢休的主儿，居然问了句“写你看得懂的步骤还是同学们看得懂的步骤？”在没得到答复的情况下，依然五个步骤就得出了答案，班上几乎没几个人理解。于是，整整45分钟的试题讲解课，好像变成了林书涵和老师范两个人的专场。 第116章 便宜儿子 这一场台风虽然是在w市登陆，且比预计的要提前，但因为已经是二次登陆，风力已经减弱了很多，加上各乡镇抗台的经验都比较丰富，所以几乎没受多少灾害。第二天中午，风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西普镇的各家各户便开始卸下之前加固了的门窗上的木条，并开始排出院子中的积水，清扫淤泥，查看损失。 镇上的公交车依然没有开通，听说因为隔壁乡镇地势高，道路都没有漫水，还有开往市区的班车，余雅琪便穿着雨鞋，先是淌了一个多小时的水，然后坐了十几分钟的三轮车，最终在山下镇中心车站搭上了开往市区的班车。想着终于可以回家跟女儿一起过周末，之前的艰辛以及昨晚的阴影便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登记台风造成的损失咯，大家都报过来。”西普镇顾家村驻村干部小李拿着扩音喇叭在村道上喊着。 “小李啊，每年台风都统计造成的损失，统计了有什么用啊？上头有没有钱发啊？”有人问道。 “我只管统计，上头没钱到我这边，想发也没有。”今年本来是周末，却因为台风刚过境，小李不得不下村统计损失，帮助受灾群众，心里是一千个不愿意。 小李驻顾家村已经有三年了，西普镇本就是w市最穷的镇，而顾家村又因为地势最低，又以农业生产为主，不仅村集体经济收入每年只有五万不到，每到台风季节还损失特别严重，他这个驻村是多事又少钱。像跟他同年进单位，被分配到城中街道，如今驻楼下村的小杨，每次村里开会都会给他额外的务工补贴，逢年过节村里发福利，他还能拿双份，一年下来，至少比自己这个驻穷村的人要多上两三万，这还是看得见的，如果在村里的工程项目上插上一脚，或者镶个股啥的，比本职工作收入要高多了。而且还没这种台风前迁移群众，台风后抢险救灾的累赘事，都是那些领导来参观，受表彰上新闻的好事。真是事少钱多没责任。为什么同样考上公务员，同样在乡镇，同样驻村，差距却那么大呢？ “我家淹死了两只鸡。” “我家的铁门被水冲坏了。” “我家一个水瓢不见了，估计被水冲走了。” 小李有些受不了了，死了鸡坏了铁门也算挺“大”的损失，这水瓢不见了也喊出来。 “喂喂，你怎么不记上啊，我这水瓢买来五六块呢。”大妈见自己报了损失后这个干部并没有记上去的动作，不禁着急起来。虽然说每年都报了损失也没见有发钱，也许今年有呢？如果刚好今年有发，自己的损失却没有被报上去，多划不来啊。 “大妈，水瓢这种东西，丢了就丢了，也不一定就是台风造成的。” “怎么不是？昨天还在的，一场大雨就没了。要不就是小偷偷走了，我要报案，你这个驻村干部怎么当的，村里居然会有小偷。” “我是驻村，又不负责夜间巡逻。”小李很想耐下心，可还是有些沉不住了。 “你这个干部，一点干部的样子都没有，根本不把我们老百姓的事当做自己的事。如今啊，真是世风日下，当官的都是对上面一套，对下面一套，什么时候上头派一个钦差大人来，把你们这些渣渣都收去了。”大妈嘴里念念有词，忽然瞥见自己之前说丢了的水瓢就在猪槽旁边，想起自己昨天是拿水瓢给猪倒了些水，可能忘记放回水缸里了，于是假装要去忙活，便进屋去了。 小李也是有气没处撒，谁让自己运气不好，分到这么个破乡镇，驻这么个穷村，受这群没文化的大妈的气。 冯秀琴此时正在打扫院子，她家本来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房子还都是几十年前的石板屋，没其他的好，就是抗风抗雨。 “秀琴，你儿子汇款过来了。”村文书远远地就冲冯秀琴喊道。 这时候，周围几户人家都围上来了，七嘴八舌地议论开。 “秀琴，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人家大学毕业了还要赖在家里啃老，你儿子才刚上大学就给你汇钱。” “是啊是啊，少亭可是咱们村，哦不，咱么市里的高考状元呢，真了不起。” 冯秀琴听着大家对她儿子的评价，心里暖孜孜的，无论生活多么艰苦，有这么一个儿子，就是生活最大的希望了。不过她也真没想到，少亭才刚上大学，不仅不需要自己寄生活费和学费给他，反而还往家里寄钱。 “不过秀琴啊，不是我说，你家男人也没见多少出息，怎么生得这么出色的儿子啊。”忽然，一个异样的声音冒了出来。 冯秀琴的脸色瞬间变了变，随即轻声地说：“我儿子像我。” “秀琴不说咱们还没感觉，仔细看她的眉眼，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儿。” “现在只是不打扮啊，打扮起来依然是个美人儿呢。” “秀琴啊，你这么漂亮，当初怎么会嫁给少亭他爸啊？” “你也真是的，人家儿子都上大学了，还去纠结当年为什么嫁的问题，有意义吗？” “怎么没意义了，建国一天到晚只知道赌博，要不是因为他，秀琴会这么辛苦吗？依着秀琴的条件，就是离了再嫁也能嫁个好男人。” 听着大家又扯远了，冯秀琴便说要去镇上邮局领儿子汇来的款项，就离开了。平时她就很少跟大家在一起聊天，几乎都是过自己的日子。 待到冯秀琴离开，几个女人又叽叽喳喳聊开了。 “她说儿子像她，哪里像了，眉眼一点都不像。” “我看八成这儿子就不是顾建国的。” “我记得当年顾建国在外头开车，也不过一年时间就带回了个老婆，已经大肚子了，后来连婚礼都没怎么办，就请了几桌人吃饭。” “所以肯定是便宜儿子啊。就是不知道这个便宜儿子以后赚大钱了，还认不认这个老爸啊。” “反正肯定有好戏看。” “不说他们家的事了，桂凤家待会儿日日会就要开标了，咱们去吧。” “昨天标了多少？” “32块啊。” “天哪，这么高，如果按照一个月来算，三千块就有一千多利息，三毛利不止了啊。” “可不是啊，今天也许更高。” “我能不能也凑一股啊，一天一百，也不是很多啊。” “我凑两股，三毛利，比投船上都赚得多。” “投船上也得有人收你的啊，不是镇上的大官儿，谁会给你股份啊，投船上就是白给钱。” “所以还是这个日日会好，咱们小老百姓还是互助的好。” 第117章 故人的信 腾啸天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抽出里面的信又看了一遍，再认真折好放回了信封里。 半个小时后，腾啸天坐上了开往z市的动车，又三个小时，他已经站在了朱暮德的别墅外面。自从不再管理泽大商业银行，朱暮德就从w市搬到了z市，过起了闲云野鹤的养老生活。孙女朱倩倩每个月两三次的探望也是老头子最高兴的日子。所以当腾啸天按响门铃的时候，朱暮德第一反应是孙女这回没打招呼就直接过来了，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也不等保姆从厨房出来，直接自己就去开了门。 “你是谁？”一见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并不是自己期待的活泼可爱的孙女，朱暮德一下子失落了，带着些不悦地问道。 “朱老您好，我是w市远天船业的腾啸天……” “我已经不管了，要贷款找我儿子去，找我没用。”朱暮德本来就因为没见到孙女而不高兴，一听还是w市一个公司的，肯定是贷款之类的事。自己躲z市来也就是为了不为这些商场上的事烦恼，居然还有人直接找过来，真是烦死人。说着便要关门。 “朱老，不是这样，我是受了您一位故友之托过来的。” “我没什么故人，我的故人都死了。”朱暮德没有好气地说道，门已经关上了大半。 “等……等下朱老，您先看下这封信。”腾啸天知道朱暮德已经离开商场很久，却不知道他对外人这么排斥，自己连温文尔雅说话都进行不下去了，只能赶紧拿出杀手锏。 只看了信封角落上那一枚红色的私章，朱暮德的心就沉了一沉，那不是林锦荣的私人印章吗？随即用颤抖的手接过那封信，像对待一件昂贵的珍藏品一样，拿在手里几乎不知道怎么打开似的。 “朱老，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直到两人坐下很久，朱暮德才缓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腾啸天，三十多岁，不可能是林锦荣的儿子。当年他也是听说林锦荣有一个孩子，却不知是男是女，如今是生是死。林家自林锦荣被抓后，几乎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之后有传言说他的妻子舒莫璟带着孩子跳海殉情了。当时朱暮德就怀疑，舒莫璟殉情他可以理解，但是带着孩子就不大可能，毕竟那是林锦荣唯一的骨肉，即便不为了日后报仇，就是让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也该是为人父母所希望的啊。因为一直没有找到这个孩子，想想也许这个女人真的走投无路了，为了避免孩子一个人留在世上受罪，就一起带走了。 之后十几年，关于林锦荣的人和事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了。如今这个男子突然出现，带着林锦荣的东西，并且知道自己，如果不是他的亲人，又会是谁？ “阁下……是林锦荣的谁？”朱暮德没有问腾啸天是否认识林锦荣，而是为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对此腾啸天还真有些不好回答，如果说血缘关系，两人还真什么都没有。如果可以，他真想说自己是林锦荣的女婿，不过显然这个时候不适合开这种玩笑。 “朱老，我不是林锦荣的谁，但我知道他的女儿是谁，在哪里。” “你想要什么？”一听对方并不是林锦荣的谁，不过是带来一个消息，虽然这个消息足够震撼足够值钱，但久经商场的朱暮德却知道在这种时候应当怎样隐藏自己的情绪，从而获得有利的谈判筹码。 “朱老，我觉得您应该先看一下信的内容。” 朱暮德打开信封，将信抽了出来，纸张已经泛黄，上面钢笔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只有短短几行字。 暮德兄： 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我依然纠结是否让你看到这封信。当你有机会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证明那个小子和我的女儿混得不错，不然他们可能还没有资格见到你并将这封信给你。但同样的，我也担心，他们来找你是想要给我报仇了。虽然我也心有不甘，但我更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平平安安一辈子。那些我来不及写的话，你懂的。 弟锦荣 “妈蛋，既然写信了，就不能多写一点吗？他这是写给我的吗？什么话都没跟我说！我懂个屁！”朱暮德看完信暴跳如雷，却依然小心地将信纸塞回信封内。 “这封信是他在密道里写的，那时警察已经围住了房子，之后我们从出口处出来，他回到了卧室……” “林锦荣的女儿在哪里？” “她跟您孙女是好朋友。” “林书涵？”朱暮德几乎惊叫起来。他见过这个女孩儿一次，当时就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根本没有想到会是林锦荣的女儿，再说孙女说她家是开造船厂的，想想既然人家父母都健在，也就不可能是那谁了。 “是的。” “我见过那女孩儿，可惜我只有一个孙女，如果我有孙子，一定让他娶了林锦荣的女儿，也好还了这个恩情。” 腾啸天忽然汗了一头，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你家有孙子，就一定应该甚至可以娶了林书涵？幸好你个老头子没孙子，活该就没孙子。 “小子，想不想知道当年我跟林锦荣之间的事啊？”朱暮德这会儿看腾啸天稍稍满意起来，虽然他跟林锦荣之间没什么关系，但这短短几行字的信里居然还能提到他，可见这小子的分量不低于自己啊。况且，林锦荣当年将大部分的财产都给了自己，应该没留多少给这个小子，他居然用十几年的时间打拼到了现在这个程度，自己儿子跟他比起来可是差远了。 “朱老，您跟林先生的故事我大概都知道一些，林先生说他跟您是忘年之交，也是彼此最值得信任的伙伴。” “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朱老，我正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才来找您的。”腾啸天之所以一直纠结要不要来找朱暮德，正是出于担心他会不会跟自己的想法不一样。如果朱暮德也只是想让林书涵平平安安地生活，那或许就真的是这样了。 “你跟我过来。”朱暮德从沙发上起身，带着腾啸天走到了地下室，打开一个房间，随后又打开房间墙壁上一个书柜样子的隐形门。里面是一个大大的保险柜。朱暮德也不避讳，直接拿出钥匙插上，按了密码。 当年都传说林锦荣将他的财产封箱沉到荷花池塘底部了，但腾啸天知道这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交给朱暮德保管了。虽然有心里准备里面应该是林锦荣留下的部分财产，但当保险柜打开的瞬间，腾啸天还是呆住了。 “吓到了吧小子，这8000根金条还只是一部分。要不是我给他换成了金子，这十几年通货膨胀下来，他那点钱还能算钱么，还有能力跟郑诚一那个老鬼斗吗？” 腾啸天此刻脑子里听到的并不是“8000根金条”，而是这句话的后半段，原本忐忑的心忽然定了下来，原来朱暮德的想法跟自己是一样的啊，看来过来找他是正确的。 第118章 老将出马 “小子，你再跟我过来，我让你看看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么。”朱暮德看着腾啸天目瞪口呆的样子，越发得意起来。 一份名单，罗列了旭日建设集团高层管理人员，其中一半以上的名字被加粗。 “这些都是我们的人了。”朱暮德说起“我们”十分顺口，腾啸天听起来也毫无违和感。 “还有吗？” “小子，这样还不够？”朱暮德觉得林锦荣选的人果然胃口够大，也够冷静，是他喜欢的类型。“那还有这个。” 腾啸天接过朱暮德递过来的资料看了一眼，眼睛一亮，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朱老，在下不才，您这几年买下了旭日建设5的流通股，我刚好比您多一点，有65。” 如果之前朱暮德只是出于知道故人的女儿还在人世而高兴的话，现在则开始对眼前的小子好奇起来，虽然知道他能被林锦荣选中，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毕竟十五年前，他也不过二十出头吧，还是带着一个小女孩从零开始打拼。想想自己的儿子，还有郑诚一那个儿子，二十岁的时候都还在两个老头子的羽翼下啃书本呢。 “我还在想，是谁拿着旭日的股份一直不放，除了我还会有谁对旭日有兴趣，原来是你小子啊。” “不过我准备近日放掉一些，赚他一笔。” “哈哈，郑家的老头子钱多了想给市领导送点，咱们就帮帮他。” “朱老，您也调皮了。” 两人谈笑间就到了晚饭时间，朱暮德异常高兴，把珍藏的红酒拿了出来，保姆劝了好一会也没用，他还是坚持要喝一杯。 “小子，我把公司都给我儿子了，所以我可以帮你的今天都给你看了，但是显然，这些还远远不够。你那个远天船业有多少？” “我不准备动远天船业。” “你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全是……” “那你有多少？还是你以为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 腾啸天想了想，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朱暮德想想既然不算上远天船业，而65的旭日建设股份也要三四亿，腾啸天手上应该不会有多少了。 “八千万？” “八个亿。” “干净的吗？”虽然听到这个数字朱暮德吃了一惊，但觉得如果钱是通过黑道上来的，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要在短时间内打拼出这样一份产业，只能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当年林锦荣就是这样，虽然后来大多洗白了，可也因此留下了把柄，最终导致整个帝国的覆灭。 腾啸天并没有回答，他的钱确实来得不干净。 “其实还有一条捷径，郑诚一那个私生女，如果你可以搞定她……” “朱老，我们不说她了，我来找您，是想让你重新出山，我需要在短时间内筹到足够的钱，直接与旭日对抗。” “为什么林锦荣连选人都会选个跟自己一样的情种，明明有捷径不走。”朱暮德摇了摇头，其实他早就听说郑诚一的女儿郑若冰对腾啸天有意，腾啸天一直未予表态。如今知道他跟林锦荣的关系，就不难猜到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刚才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要筹钱快，就开银行吧。”朱暮德也并不反对直接与旭日对抗，开银行是他擅长的。 “银行太慢了，而且手续麻烦，制约多，已经过时了。” “过时？那你想要怎样才算快？”朱暮德想不到腾啸天连开银行都觉得不够，还觉得这过时，千百年来最不会过时的行业就是银行了。 “我想开一家民间借贷服务公司，w市的民间资本太多了，多到可以直接买下十个旭日建设。” “这么大胆，市里会批吗？” “您老将出马，怎么会不批？” “我看老弟你是太高估我了，市里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不然郑家的老头子也不会隔三差五变着法上贡了。” “这些，也都是我们的人。”腾啸天在一张白纸上写上了w市11个市委常委以及5个副市长的名字，然后圈住了其中八个人的名字。 朱暮德看了看没被圈住的那几个人，包括新来的常务副市长夏劲松、公安局长谢正德，组织部长王裕贵，副市长江仁军……。 “那这些人……” “他们也不一定就是郑诚一的人。” 于是，晚饭的时间，一老一少便将一个全新的公司完整地酝酿了出来。 龙阳大酒店1505房间。 赵颖竹在门口站了很久，始终没能鼓起勇气敲门。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要不永远失去景澈，要不出卖自己的身体。或许如果没有最后那一次温存，她被羞辱之后可能会彻底死心，但为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好像在所有人的眼里，她依然是一个大公司的千金，优雅高贵，挥金如土。而要维持这种虚荣，就需要钱，而来钱最快的方式，只能用景澈说的方法。 这个客户就是景澈说的那个朋友介绍来的，赵颖竹提供了一张自己的生活照，对方一看就中意了，直接打了一万订金过来，过夜之后再给两万。三万一个晚上，这个价钱相当诱人，赵颖竹甚至在想，就自己这样已经快三十了的人，长得又不是特别漂亮，怎么能值这么多钱。不过中间人说是因为对方有特殊癖好，就喜欢良家女子，而她是第一次出来做，价格自然高一些。当然，客人出的实际成本肯定不止三万，因为还要给拉皮条的钱。想起一旦走进了这扇门，从今以后自己就是别人眼里的“”了，可是三万块一个晚上，只要闭上眼睛让人操几分钟就好了，怪不得都说做最赚钱…… 正在赵颖竹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你是小q？进来吧。”做这种事情，双方都不可能用真名，赵颖竹就是小q，而对方只说自己姓冷。 赵颖竹看了看开门询问自己的这个男子，点了点头。想来他应该就是那个冷先生，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此刻虽然表情严肃，却并不让人害怕，只是左脸上有一道两寸左右的疤痕，让他看起来有一点丑陋，身形却是挺拔精瘦，这已经超出了她之前的期望，她本来觉得很可能是个大腹便便的四五十岁甚至年龄更大的男子，光年轻这一点，就很能让人接受了，更何况三万一个晚上。 赵颖竹忽然觉得这一步似乎并不是那么难迈出去的，横竖明天出了房间，谁也不认识谁，也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很多朋友平时用陌陌什么的聊天，一夜情，费用还要aa，也没什么啊，反而是一种随性的生活。就当今晚是一夜情好了。 第119章 教你怎么做 “坐吧。”凌彬看了眼进来的赵颖竹，心想，就这丫的条件，即便不是常做，也不算良家妇女了，三千一个晚上都勉强，亏她还真觉得自己值三万。呦呦，手腕上的镯子还值几个钱的，就不怕来了被n个男人轮，之后还把她身上的财物搜刮一空？真是没当过婊砸不知道当婊砸的难。皮肉生意那么好做的话，这世上就没有良家妇女了。 发现这个“冷先生”上下打量着自己，又说了句“zuo吧”，赵颖竹心里一直想着的是怎么赶紧做完，赚到这剩下的两万块钱就走人，同时祈祷着眼前这位“冷先生”最好时间短一些，三五分钟完事儿最好，自然想到的是“做爱”的“做”，于是便把鞋子脱了，坐到了床沿上。 “你在干什么？”凌彬知道赵颖竹想歪了，很是无奈，他其实也是被逼接这个活，如果真的做了就完事倒也算了，关键又不行，真是愁死人。 “不是您说……说做吗？”赵颖竹一下子结巴了起来。 “做你妹啊，我说坐，坐下的坐，sitdown。”凌彬吼了起来，同时内心也在咆哮：我他娘的能干这活吗？潘子他丫的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赵颖竹被吓了一跳，赶紧从床沿上起身，颤颤巍巍地赤脚走到了凌彬面前。 “行了，直接脱吧。”凌彬摆了摆手。 赵颖竹这下谨慎了，或许这些人真的是有特殊癖好，有些还是问清楚的好，像刚才，明明是让自己坐下，怎么会理解成做呢？真是的。于是弱弱地问道：“不是拖地的拖？” “你丫的还能更搞笑些吗？拖毛个地啊，是脱衣服，脱衣服啊。”凌彬吼得更大声了。 就在赵颖竹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准备把上衣脱掉的时候，凌彬又冷冷地发话了：“行了，去洗澡。” 这下没有歧义了，就是去洗澡。 可是赵颖竹在来之前已经在家洗过澡了，她觉得有必要跟这位“冷先生”说明一下，自己是洗过澡的，是干净的。 “我……我洗过澡了。”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赶紧操，操完给钱对吧？”凌彬一把捏住赵颖竹的下巴，将她的脸拉近到自己面前，皱起眉头，并让自己脸上的疤痕看上去更加可怖一些。这种吓人的事他还是做得比较顺手的。 而赵颖竹因为刚才确实是这样想的，这会儿又被凌彬的气势吓住，一时间动也不敢动。 “这样才乖一些，要不是看在你第一回出来做的份上，我早投诉了。”凌彬这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投诉？向谁投诉啊。 幸好赵颖竹根本没能顾得上他说的话，只一味地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 “去洗干净了，待会儿我还有两个朋友要来。” 赵颖竹知道自己不适合多说话，可是她实在忍不住还是要问，而且这个不问不行啊，还有两个朋友要来？什么意思啊？ “您说还有两个朋友？他们……？”赵颖竹此刻多么希望得到的答案是这位“冷先生”在跟她做完之后要会见他的两个朋友，所以他们要抓紧时间。或者哪怕是待会儿让她扮演他的女朋友，帮他接待两位朋友，之后再做也可以。 “我喜欢看3p。”凌彬轻描淡写地说道。 赵颖竹的内心此刻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过，同时又恨不得吃下后悔药，不迈进这个房间。 “你不会觉得我花三万块钱是来让你爽一回的吧？” “可是我……我不会做。” “不会做你还出来卖？难不成还要我教你怎么做？还是你觉得只要脱光衣服躺到床上分开两腿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赵颖竹再也不敢说话了，这个“冷先生”太吓人了。虽然她一直觉得做难道不就是这样？脱光衣服躺到床上分开两腿闭上眼睛，可不是这么个节奏吗？ 见自己把这个女人吓得差不多了，凌彬觉得有必要开始进入正题了，于是坐回到了沙发上，同时一把将赵颖竹也拉了过来，挨着自己坐下。 “其实吧，我是不好你这种类型的，再说，就你这种条件的，一千块一晚，满大街排队呢。” 赵颖竹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沉了沉，她是知道自己不值三万一个晚上，但没想到竟属于一千块一晚还要排队的哪一种。如果这么算起来，等自己真的入了这一行，不再顶着“良家妇女”的头衔，要被多少男人睡才能赚到足够的钱啊。 “但是吧”凌彬捕捉到了赵颖竹眼底闪过的惊讶、失落以及害怕，继续说道：“我有两个朋友，他们喜欢搞sm，sm你懂吗？” 赵颖竹先是点了一下头，随即拼命摇头。 “sm不是傻帽，是。他俩也是奇葩，喜欢一起搞女人，捆绑啊，皮鞭啊。至于那些老，他们觉得太配合了的做得不爽。对了，他们还让我准备了药，这种药你吃下去，会特别兴奋。”凌彬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有三颗白色小药丸。 “至于我嘛，看真人表演总比看片子爽，再说他们也乐意让我看。” 凌彬说到这里，赵颖竹已经不是吓得不轻，而是充满了恐惧，几乎用失真的声音说道：“我……我不做了。” “你收了我的订金，说不做就不做？” “那一万块钱我马上就还给你。”赵颖竹说着便颤抖着从包里掏手机出来要转账。 “赵颖竹。” “啊！”忽然被叫名字，赵颖竹连手机也没拿住，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在哪里工作，你父母是谁，以前在哪里工作，你家住在哪里，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 “你……你想要干什么？”比起这位“冷先生”刚才说的那些什么sm，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让这些发生在阴暗里的事情见光，是赵颖竹更不能接受的，如果真的发生了，她宁可去死。是的，对她来说，面子比生命重要。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把你出来卖的事情说出去的。” 听到这话，赵颖竹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她最担心的事。不过，她觉得应该不会毫无目的，不然掌握自己那么多个人信息做什么？难道是要钱？可是自己没钱啊。如果有钱，也不会出来做了。 “其实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答应，晚上你什么都不用做，剩下的两万我给你，而且你还可能另外得到一些好处。” 依然有一些不可置信，赵颖竹没想到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不管对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如果不去深究，单从自己的工作上来讲，似乎不会有任何影响。 待到赵颖竹离开房间，凌彬为自己点了一支烟，心下不禁有些替这个女人惋惜，今天发生的事算是刻意编导的，但他说的很多话也是事实，做皮肉生意哪有那么容易，而且一旦迈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一支烟抽完，凌彬也就不再想了，横竖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一个人，只要事情办完了就行了。好像比之前预料的要容易一些嘛。 第120章 目击证人 自从那天在腾啸天家与他的外甥女林书涵直接打了照面之后，郑若冰就没有再见到过腾啸天。但是这几天她并没有很多的心思去想这个事，郑家，远比她之前想的要复杂得多。以前她也是知道豪门一般水都很深，各种勾心斗角。可想想自己只要不住进那个大宅子，也不去参与公司的经营管理，依然过自己的日子，应该不会与过去的生活有太大的不同。郑诚一也跟她表示过，郑家虽然创建并掌控管理旭日建设集团，但并不复杂。 郑诚一没有兄弟姐妹，膝下就郑乾斌一个儿子，算上这个女儿也就一儿一女，到第三代是两个孙子，都还未成家。至于姻亲方面，郑家家规从来都是女子嫁入之后便在家相夫教子，娘家人也不允许插手郑家的生意。所以就这一块，郑老爷子是不太赞同沐青婉和郑皓宇在一起的，一来青婉比皓宇大，二来就是因为沐氏钢构的存在。一旦沐青婉嫁入郑家，孙媳妇娘家便算是插手了郑家的生意，不仅儿媳妇不会心服，对郑家长远的发展也不是好事。可惜在这件事上儿子似乎很坚持。好在孙子还小，他也明白感情这回事并不是父母说了就能算的，他宁可孙子找个普通工薪阶层的女子，郑家不需要能力强的女人。况且他还有一个长孙也是十分优秀，由谁掌管郑家产业还是未知数。 所以，对于这个女儿郑若冰，郑诚一是想让她当公主，享有公司的股份，不参与经营和管理，一辈子吃穿不愁。至于未来驸马，有能力有自己的事业当然好，没有能力，只要女儿喜欢，郑家也养得起。只是肯定也不会让他插手郑家的生意。因此在郑若冰提出要自己单独住在外面时，郑诚一满口答应，还亲自为她物色了一幢雅致的小别墅，离郑家大宅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可惜郑乾斌并不能明白他老头子的良苦用心，冲着那20的股份，还有亲自为郑若冰选住宅的事，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妒火。加上外界传言的郑若冰对腾啸天有意，而郑老爷子也十分希望两人能成，郑乾斌想到自己给次子订的娃娃亲一直不被父亲认可，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腾啸天的远天船业跟旭日建设比起来，就像一个十岁的孩童和成年人进行较量，但如果成年人断了一条腿，胳膊肘往外拐了，孩童每一天都在成长，成年人在不断衰老，那两者之间较量的胜负就是未知数了。 郑乾斌的这些想法，几乎明明白白地表现在了郑若冰的面前，并不是他做了什么不利她的事，相反，而是这个“兄长”实在是表现得太过殷勤了。先是主动派了公司的设计装修团队为郑若冰的新住宅设计装修，然后多次热情邀请她参观公司，甚至参与公司一些重要合同的的商讨和起草，又为她配了专车和专职司机。而这一切，只为扮演一个“好兄长”的角色，了解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甚至于，郑乾斌这几天私下对腾啸天展开的一些调查，也是为了防范这个妹妹。 郑若冰自己也是从来没想过要插手甚至日后全面管理旭日建设，对于这20的股份原本也是惶恐的，后来明白了老爷子的想法，也就坦然接受了，撇开自己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就是对于钱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所以她只接受了郑乾斌为自己安排的设计装修团队，公司在去过两次之后，就借口各种理由没有再去。至于专车和司机，则是直接没要，依然是每天步行，做的也是还没认祖归宗之前的工作——一家珠宝加工厂的珠宝设计师。可是郑若冰的拒绝在郑乾斌看来却是想要更多的不屑之举。 这天晚上稍稍加了下班，下班时已经八点多了，郑若冰依然步行经过热闹的人民西路步行街，穿过佳苑小区，准备回自己目前租住的小区。从公司到小区如果开车或者坐公交车，都需要二十多分钟，但因为通过步行街和小区内部，走路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能到。八点多，对于人民西路步行街来说还是相当热闹的，郑若冰心情也还不错，顺路就在一家内衣店里买了两套内衣，拎在手里继续走。 进了佳苑小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佳苑小区作为建于90年代初的老小区，规模是比较大，但同时也带来出入口过多，人员复杂的弊端，虽然已经设置了门卫，但小区住户太多，加上很多小区附近的住户都爱穿过小区抄近路，根本没办法登记识别，只好是在晚间的时候多加强巡逻。即便如此，佳苑小区隔三差五还是会传出一些诸如女子被猥亵，路人钱包被抢等事件。 郑若冰一手提着手包，一手拎着衣服袋子，快步走在小区的道路上。由于小区道路一边都被划出来作为停车位，另一边只能容许一辆车单向通过。好在小区四通八达，里面的住户已经形成了共识，都会绕着圈开车进出，基本上不会出现相向两辆车遇见的事。 郑若冰这会儿算是顺着在走，刚才就有一辆车从背后开过去了。走了一会儿，又听到嘟嘟的车喇叭声，郑若冰便往旁边靠了靠，准备给后面的车让路。可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百米处一辆车从另一条小区路上开出来，径直转向了郑若冰这边，于是，两辆车打了一个照面，明晃晃的四盏大灯恰恰都照到了郑若冰的身上，她不禁用手挡住了眼睛。 “你往后倒一倒。”顺向而行的车内，一名男司机摇下了车窗，按着喇叭的同时冲着对面的车辆喊道。 “我有急事，你往后倒。”逆向开车的也是一个男子，粗着嗓子，也按着喇叭。 “你逆向了，你倒。” “谁他妈规定了顺向还是逆向啊？” “你倒退一百米就可以了，我倒退太远了。”顺向车辆内的男子觉得对面这个开车的司机脾气有点暴躁，于是话软了一些，说的也是事实。 这时逆向开车的男子松开了刹车，就在顺向开车男子以及郑若冰都以为他要倒车的时候，车竟直接开了过来，而此时，顺向开车的男子已经将档位挂到了前进档，松开了刹车，于是“咣”的一声，两辆车的车头撞到了一起，明晃晃的车灯瞬间暗了，只剩下其中一盏还亮着，显然两辆车都损失不小。郑若冰刚庆幸自己刚才为了避让后面的来车已经站到了旁边，不然肯定会遭殃。 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若不是路太窄，又刚好被堵在了中间，她连刚才那番话都不会有兴趣听。这会儿发生了事故，郑若冰更不愿意待在这个是非之地，如今两辆车都停了下来，郑若冰便准备起身离开。 “这位姑娘，你要给我作证。”说话的是那位顺向开车的男子，刚才被突然这么一撞，他的头都磕到了方向盘上，知道车辆肯定损失不小。虽然他这辆已经是开了六年的旧奥迪，但修起前大灯，没个上万估计不行。其实刚才那个男子说得也没错，这里确实没有规定是单行道，自己也挂了前进档，这样相撞，要判断是谁的责任很难。但是，如果有证人的话…… 第121章 处心积虑 郑若冰一点都不想介入这种麻烦的事情当中。从小她因为生在单亲家庭，总是受人嘲笑，但同时又生性好强，自然而然凡事都会思虑再三，心防也特别重。如今自己的身份其实也很尴尬，说好听了是郑家的千金，但背地里谁不说她是私生女，时隔三十多年认回来，还弄得那么隆重，加上自己现在是单身，不排除一些有心计的想打自己的主意。 其实三年前第一次与腾啸天见面的情形，郑若冰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过。自己那么多次经过那条小巷，为什么偏偏那一天遇到两个歹徒，还是劫色的。而气质不凡的腾啸天，就像掐准了时间一样出现，又那么刚好地留下了让她能顺利找到的身份信息。否则，茫茫人海，别说两座城市间有几百公里的距离，就是同在一座城市，也可能一辈子不会再遇见。而且自那次事件后，郑若冰便也没再遇到过类似事件，当然，这也跟她提高了警惕有关。正因为如此，郑若冰才没有在找到腾啸天的第一时间以郑家千金的身份出现，而是通过各种偶遇来试探。直到确信自己哪怕多次与腾啸天打照面，有很多机会可以有进一步的接触，他都没有任何特殊反应，使得郑若冰不得不相信当年确实是一个偶然，偶然到事后腾啸天根本记不得被救之人的长相。 但这件事并不会改变郑若冰多疑以及不爱管闲事的心性。于是在听到顺向开车男子叫自己的时候，她下意识抬腿便要走。 “这位小姐，请您留步。” 就在郑若冰准备走的时候，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郭志祥觉得自己今天有够倒霉的，车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撞了，这唯一的目击证人貌似根本不愿管这事。说起来今晚还算是公事的，这不是郑乾斌让自己想方法对付郑老头子那个私生女么，自己一方面必须要有所行动向老板有个交代，另一方面又有私心，于是通过几个中间人联系上了道上的一个人物。根据对方的要求，今天晚上这个点在佳苑小区北大门见面。 郭志祥住的地方离佳苑小区很远，平时很少往这边走，好在有个同学住在这个小区，来过两次，知道这里最难的就是找停车位，然后治安也不好，但想想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谁能想到还会有这种事。 就在郑若冰皱着眉头想要甩掉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时，郭志祥借着路灯近距离看清了这个“目击证人”，不禁心下一惊一喜：不会这么凑巧吧。 “郑大小姐？！”郭志祥喊了一声。虽然他没有跟郑若冰打过照面，但照片看过好几张，再加上自己有心也搜集了一些她的相关信息，所以这会儿见到，哪怕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听到这个抓住自己的男人喊了自己，郑若冰也是一惊：“你是？” “我是旭日建设董事长特别助理，我叫郭志祥。”郭志祥惊讶过后，难掩兴奋之情，说着便要从口袋里掏名片。 感觉到郑若冰看着自己异样的眼神，郭志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拉着她，连忙松开了手，连声说道对不起。 郑若冰在听到这个男子报了身份后，不仅没有遇到熟人的轻松感，反而愈发反感起来。一个董事长的助理，从来没打过照面，居然在这样的光线下能一眼认出来自己，只能说明他之前功课做得很充足。至于是根据他主子的要求还是他自己的想法，郑若冰懒得去关心，大约两者都有。 但郭志祥却一扫之前觉得自己倒霉至极的不悦，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能遇到郑家大小姐，虽然尴尬了一些，但比起刻意的偶遇，这简直太特么无意了。 “郑小姐要去哪里？我送你吧。”郭志祥满脸殷勤。 “不用，我家就在附近。” “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郭志祥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这时，逆向开车的男子也从车上下来了，大光头，满脸痘痘，右手手臂上还纹了很大一片的纹身。 “你们居然还是认识的，是不是想要敲老子一笔啊？”逆向开车男子一下车就大吼起来。 “明明是你撞过来的，还恶人先告状了。”郭志祥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正在一场交通事故现场中。 “说谁是恶人？找死是不是？”逆向开车的男子显然脾气暴躁，加上下车一看车头已经完全被撞变形，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说着便进一步上前，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有话好好说，我的车也损失不小。”郭志祥被这忽然逼近的杀气吓住了，不禁软了下来。 “拿三万块钱来，今晚放你们走。” “三万？你在打劫吗？我的奥迪也不过万把块就能修好，你这辆破别克的车头哪用三万块？”郭志祥尽管惧怕对方的气势，本想自认倒霉算了，却没想到对方反而开口要钱。 正在郭志祥考虑是进是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却下意识接了起来。 “晚上有事，已经把你需要的资料送到你单位去了，订金十万，事成后付余款。”也不等郭志祥说什么想什么，对方就挂了电话。 也就几秒钟，郭志祥便反应过来打来电话的是谁，说的是什么事，不禁偷偷看了眼身边的郑若冰，发现她神色未变，依然冷漠，稍稍舒了口气。 其实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即便电话那头声音不大，郭志祥也将手机靠得很近，但郑若冰依然将电话那头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见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你丫个晚上不出钱，这个小妞就跟我走，算我倒霉，搞上几次弥补点损失。”逆向开车的男子说着便要去拉郑若冰的手。 就在光头男子要靠近自己的时候，郑若冰就察觉到了，迅速移动了步伐，准备躲开，她还是不想多生事端，能躲就躲吧。可是即便已经有所察觉，依然被男子一把抓住，并且还是直接抓在了命门上，自己连大力挣扎都要顾忌。不禁一惊，怕是晚上遇到高手了。 见光头男子冲着郑若冰发难，郭志祥慌张了起来：“你要干嘛？你知道她是谁吗？” “哈哈，就是英国女皇，上了床脱了衣服还不是一样。”光头男子笑得大声，眼神也肆无忌惮起来。 郑若冰最反感这种眼神，脚下暗暗使劲，便朝着光头男子的下身踢去。意料之中却依然意外，这一脚仍然被对方察觉并轻松躲过。 “我跟你拼了！”郭志祥居然大喊一声，一拳头朝着光头男子的脸砸过来，堪堪砸到了男子的鼻梁上，顿时血流如注。 郭志祥也想不到这个光头男子看着健壮凶狠，竟然这么不经打，自己也没那么大的力气，竟然一拳能打得他满脸血。不过管不了这么多，趁着对方一时愣住，郭志祥一把拉起郑若冰上了车。 比起跟一个显然功夫不错但又猥琐的男人纠缠，郑若冰觉得暂时跟郭志祥离开会是明智之举，于是也没有反对。 虽然车大灯只剩下一个会亮，前保险杠也掉出了一块，但却不影响开。这个时候，郭志祥满脑子的英雄救美，车技也超常发挥，一路踩着油门倒车几百米，在一个分叉路口转了弯，迅速从佳苑小区的南门离开。 第122章 路人皆知 “郑小姐，您没事吧？”待到车开到了大路上，见那个光头男子的别克车也没有追来，郭志祥终于宽下了心，开始关注到坐在自己车上的郑若冰。 “到前面那个路口停车就可以了。”郑若冰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本地论坛，冷冷地说道。 “郑小姐您应该不是住在这附近吧？” “你知道我现在住哪里啊？”郑若冰猛然抬起头，盯着郭志祥。 这一问可把他难住了，他是真不知道郑若冰住在哪里，调查资料虽然已经送到单位，这不自己还没看么。 只是刚才郑若冰回家穿过佳苑小区，出的不是北门就是东门，这会儿两人从南门出来，又是继续往南边的路开，肯定是离郑若冰回家的方向越来越远了。本想问她现在住在哪里，好有机会做绅士送她回家，没想到直接招来反感。 “我不是……不……”郭志祥结巴起来。 郑若冰从一开始就没对这个旭日建设的董事长助理有什么好感，刚才一出英雄救美，这么拙劣的戏码，亏得他还能演得出来。那个光头男子的身手绝对不会在自己之下，哪能轻易被不痛不痒的一拳打得满脸是血。只是不在意所以不去深究罢了。 “那把我送到佳苑小区的北门那里吧。”郑若冰本来是非常厌恶这个男人，尤其还耍得这种烂手段，但想想再从小区内部经过是不合适了，如果从外面绕圈，步行估计要半个小时，横竖自己住哪里也不是什么特别神秘的事，知道就知道了。 如果这个人或者他的主子想要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那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必定以牙还牙。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也不是白白磨炼的。 听到郑若冰改变了主意，同意让自己送了，郭志祥立刻兴奋起来。 比起郭志祥一路东扯西谈说这说那兴奋的样子，郑若冰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看着手机。倒也不是刻意去避免交谈，而是确实也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旭日的股票接下去还会涨哦，至少会到50块。”郭志祥瞥了一眼郑若冰的手机，发现她正在看旭日建设的股票行情。 郑若冰虽然拥有了旭日20的股权，却并不关注它的股票行情，只是刚才看到论坛里有人在说旭日的股票会涨到50块，便好奇转到了股票行情页面，发现目前旭日的股价是27元，而且已经连续涨了四天，虽然都只有三四个点。 “你怎么知道旭日建设的股票会涨到50块？”郑若冰忽然觉得有趣起来，抬头问道。 看到自己说的话引起了郑若冰的关注，郭志祥欣喜若狂，说实在的，他刚才还真的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么机密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怕这个人是自家人。 旭日建设要拿下市中心那块地，需要打点的部门和市领导很多。如今当官的都谨慎了，没人会直接收钱办事，所以怎样用不知不觉的方法让当官的受益，就成为很多大企业研究的重要课题。 像去年为了承建市博物馆的项目，邀请了七八位相关领导到新建成的农庄考察，末了每人送了一篮土鸡蛋，算是不值钱的东西，也不违反什么原则。 其实每篮鸡蛋里都有三个纯金打造的金蛋，还是实心的，价值十几万。即便做得这么隐蔽，后来还是有几个领导抱怨说回去之后被传“拿了群众的鸡蛋”，要求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所以这一次，郑乾斌绞尽脑汁，想到利用自己公司对外发行的股票，通过操纵股价，并向有关领导透露内幕消息，从而使他们间接获利。这种方式弄得好了，不仅可以让散户为此买单，公司还能从中受益。 而这种方法成功的关键就是要绝对保密。一旦超出那些应该知道的人之外太多人知道这个事，那些领导无法获得利益不说，还可能导致公司因为操纵股价损失惨重，包括经济方面的和信誉方面。 郭志祥在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实话跟郑若冰说，这是难得的机会可以取得她的信任，同时也显示出自己在旭日建设不同寻常的地位。 “这可是绝密消息哦。”郭志祥说完之后还不忘补充一句。 “这消息可真够绝密的。”郑若冰就差没有“哼”出来，心里则想：连论坛上都有了，还绝密呢，如果不是这个郭志祥实在太低估自己的智商，就是自己那个哥哥的智商有问题。 郭志祥则根本没有听出郑若冰的话外之意，依然兴奋且得意。 不再关心旭日建设的股票，郑若冰又翻了翻帖子，一则刚发上来几分钟就跟帖过百的帖子也是挺有意思。《城中小学校长周方同，睡过的女人数不清》，帖子除了标题，没有其他文字，共贴了五张照片，虽然对女方都进行了处理，但可以看出确实是不同的女子，但男主角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周方同。从照片的角度和清晰程度来看，显然是偷拍，而且应该是从视频上截图下来的，地点则像是私人宅院。 跟帖的大多注意的焦点都是周方同这个人的身份以及他的“艳照”，也有一些“深层次”的爆料：例如周方同在城中小学体育馆建设工程中谋取私利；城中小学所有学生的校服都是由周方同的妻子所开办的服装厂制造，质量差价格高。 不过郑若冰关注的却不是这些，她不认识周方同，对教育界甚至整个官场都没有兴趣，再说贪污腐败权钱交易权色交易这些事本来就是每个朝代每个地方都存在的，在这种三四线城市更是“天高皇帝远”，要多猖狂有多猖狂。 但是这些图片甚至视频是怎么来的？做这个事的人如果只是跟周方同有仇，拿着这些证据直接往上级送，效果肯定更好，发在这种本地论坛上，无非就是引起一些小波澜，最多不会超过今天晚上，帖子就会被删掉。而当事人也会因为提前知道这些情况毁灭相关证据。 如此不动声色地偷拍到周方同跟这么多女人的视频，应该不是很简单吧，至少花费不菲，但只得到这么一个效果，是背后操作的人想得太简单，还是纯粹只是一场游戏？如果是后者，那这个人或者这个团体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 至于另一个关于旭日建设的股票会到50块的帖子，郑若冰则是一笑置之，如果换成股票论坛，这种消息一天可以有几百条。不过与郭志祥所谓的“绝密消息”不谋而合倒是有些有趣。 果然不出所料，关于周方同的帖子在第二天凌晨就已经见不到了。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关于旭日建设股票的帖子居然也被删了，忽然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赶脚。 即便如此，这两个消息在w市也可以说是路人皆知了。尤其周方同艳照门事件，虽然因为帖子删得比较快，很多人得到的还是二手信息，但因为有照片这种直观的东西，比起上个月“派出所长强奸坐台女”虽然劲爆却只有各种传闻的信息，这一条则更加刺激人们的眼球。 同时，城中小学女教师尤其是漂亮女教师们的口碑立刻降到了冰点，提起城中小学的女教师，大伙儿都会不自觉联系到那些被打了马赛克的胴体，以及更多没有被公布出来的照片。好在城中小学只是小学，如果初中高中，恐怕连女学生都要遭殃。 第123章 两肋插刀 周方同事件的第二天下午，教育局便出面发声了，公布了连夜的“调查结果”，即“网上所传的城中小学校长周方同与多名女性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属于谣言，照片经证实系而成”。之后城中小学在官方微博上以受害者的身份表示“将诉诸司法途径，追究造谣者的责任。” 与此同时，一些“正面”的帖子也开始在网上传播。虽然这些举动在大多数老百姓看来好像是鸡蛋煎了一面再煎另一面，只是对一个事实欲盖弥彰而已，但既然“官家”都那么说了，自然不能明着再传播了，不然搞不好一个“传播谣言”的罪名，直接给逮了。 直到事件的第三天晚上十点多，周方同才疲惫地回到家。从那天晚上第一时间发现网上关于自己的帖子开始到现在，他找了市里的宣传部门，联系了教育局，几个重要领导一一跑过去，还跑到了地区，又找了自己在省里的同学，当然还有一些专门发帖的“水军”，这才把事情压到目前这个地步。 好在自己老婆大字不识一个，只要这个事不再起风波，应该不会后院起火。 之后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做的这些事。因为不仅网上的，周方同自己在一个星期前就收到了一个直接塞到报纸箱里的信封，里面装的就是那些照片，没有打码，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是哪些女人。 他当时就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个送来照片的人，没有提任何其他要求，甚至连一句威胁的话都没有，以至于周方同不得不怀疑是跟他睡过但要求没有得到满足的女人的纯报复行为。只是这个女人会是哪一个，他吃不准，虽然不算很多，但排除起来比较困难，毕竟这种事如果当事人直接参与做，难度也不是很高。 “梦瑶，你妈妈是城中小学的老师吧？”课间，作为语文课代表的沈梦瑶正在收大家昨天的作文，收到苏静静面前，她一边掏本子一边问道。 对于城中小学校长周方同的传言，沈梦瑶也是听到过的，虽然那个帖子她没看到，说是还有照片，但她依然感觉非常不舒服。苏静静是第一个直接问出来的人，但肯定不会是唯一一个把她的妈妈联系进这个事件的人。 “怎么啦？你不是很自豪你妈是城中小学的老师吗？怎么不说话啦，语文课代表？”苏静静见沈梦瑶不说话，越发得寸进尺起来。 沈梦瑶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能说，她是以自己的母亲为豪，但从来没因为什么是城中小学的老师。至于那个校长，不管有多么肮脏的事，都不会与自己的母亲有关。于是不管苏静静地纠缠，便要离开。 这时陈晓颜插了句话：“静静，你大概不知道吧，梦瑶的妈妈被调到西普小学去了。” “不会吧？这城中小学的校长真不是人，年老色衰了就把人调走。”苏静静随即一本正经地感叹道。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毕竟也在城中小学当了十多年老师了。”陈晓颜挑了挑眉毛，把“十多年”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心领神会的苏静静随机应和道：“哦，我明白了，喜新厌旧嘛，也能理解，能理解，哈哈。” 恨铁不成钢的陈晓颜踩了苏静静一脚，同时往沈梦瑶身上使了个眼神。 这回苏静静真的理解了，继续说道：“十几年啊，是不是梦瑶还没出生她妈就在城中小学了啊？”随即又转向问了沈梦瑶一句：对吧？” 陈晓颜这回满意地接了话：“所以说，也许不定哪，这进去了的是个便宜爸爸，亲爸爸还在外头风流呢。” 沈梦瑶很想将耳朵堵上，装作什么都听不见，但这些话却一个字不落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甚至，由于教室里比较安静，很多人都听到了这番对话，她都能感到别人看她异样的眼光，脑补的那些龌蹉画面。 就在陈晓颜插话进来后，正在教室后面倒垃圾的林书涵就听到了，那么尖锐刺耳充满嘲讽的声音，太令人不能忽视了。于是拎着垃圾桶就走了过来。 “没事的。”林书涵捏了捏沈梦瑶已经攥出汗的手心，随即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一桶垃圾一下子全倒到了苏静静和陈晓颜的桌子上。 “你在干什么啊，有病是不是？”苏静静跳了起来，虽然垃圾桶里没什么湿乎乎的东西，但几张擦过鼻涕的纸巾直接掉到她的裤子上，令她一阵反胃。 “哦，不好意思，我是看到这边一直在喷垃圾，想帮你们拿个垃圾桶来接，这垃圾大约也是有灵性的，一见到亲戚就兴奋地跳出来了。”林书涵将空垃圾桶拎在手里，一脸无辜。 “噗嗤……的夏天，几乎全程听到看到了这一幕，本来也是觉得这种搬弄是非嚼舌头的女人真可恶，被林书涵这么一折腾一说道，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书涵，你太过分了！”苏静静本来就很生气，这回又听到了夏天的笑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去抓林书涵的头发。 林书涵看着苏静静从白到黑的脸色，当然明白她不会白白受气，轻而易举就抓住了苏静静伸过来的手。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女人打架总是要扯头发呢？那像自己这样头发比较长的岂不是很吃亏？像男人那样拿拳头砸脸不好吗？ “你想干嘛？”苏静静忽然被抓住了手，便扯着嗓子尖叫道，另一只手也准备去抓林书涵的头发，结果依然是还没碰到就被抓住。 见苏静静和林书涵纠缠住了，陈晓颜立刻抄起桌子上一本书，就要朝着林书涵的脸砸去。就在书还没脱手的时候，只听到陈晓颜“啊”的一声，书本直接从手上脱落，她则感觉到手腕一阵剧痛，刚才好像被什么砸到了，环顾左右，发现就连沈梦瑶也还是愣在那里，并没有什么举动，只能看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手腕莫名其妙自认倒霉。 见陈晓颜帮不上自己的忙，苏静静有些狂躁起来，双脚开始乱踹，还试图用牙齿去咬林书涵的手。 女人打架从来都毫无章法，虽然林书涵尽量后退自保，场面依然很混乱，好像一场搏命厮杀，苏静静的衣服和头发都完全乱了。 金成武站在教室外一个视觉死角的位置，正想再次出手，却看到教导主任罗启正走了过来。 “你们都给我住手！”罗启正并不是知道这边有人打架而特意过来，毕竟事发突然。 他最近一直在考虑以什么事为切入点重提全校统一校服这件事，前几天听说林书涵的内衣公然被挂在失物招领处，就想到了这个平时穿着暴露的纨绔少女，如果可以抓个典型，就有理由再提统一校服的必要性了。 结果没想到刚到14班门口，就看到了打架的场面，参与者之一居然就是林书涵。 “林书涵，你跟我到教导处来！”罗启正严肃地大声说道。 这下沈梦瑶回过了神，知道去了教导处后果会很严重，况且事情还是因她而起的，连忙上前解释道“罗主任，其实……” “你不用说了，我有眼睛，都看得见。”罗启正制止了沈梦瑶。 知道好朋友是担心自己，林书涵朝着她笑了笑，说：“没事的，吃不了我。”随即就跟着罗启正走了出去。 第124章 夸下海口 教导主任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倒不是因为级别比较高的缘故，而是“工作所需”。罗启正参加工作不过十年，之前作为政治老师的时候就以严厉闻名。当了教导主任后，他就愈发觉得书生中学的风气还不够好。当然，或许也是事实。这几个星期的课上下来，林书涵就觉得风气比起十几年前自己读书那会儿要差得多了。当初一个高三年级总共只有九个班级，如今却有21个，扩大了一倍不止，但这增加的部分却不是优秀的学生，而是那些分数不够又有钱来买的。例如自己这个本尊。于是学校里难免出现两极分化，认真学习的依然认真学习，混日子的依然混日子，谈个恋爱，炫个富，打个架也不是没有。当然，学校也有相应的方法应对，除了制定严格的校规，还有通过月考进行排名，将差生进一步边缘化，最终在高考前予以剔除。 作为教导主任，罗启正一直倡导统一校服加强管理，如今因为有利可图，于是更加积极起来。 “林书涵，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罗启正厉声问道。 不当学生已经十年，林书涵忽然很不适应这种不平等的对话，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罗启正，她环顾了下四周，随即一屁股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谁允许你坐下的？”罗启正本就最看不惯这种靠关系用钱买进来，学习成绩又差的女生。之所以强调女生，因为在他的理念中，高中阶段男生都还处于懵懂发育阶段，大多数早恋都是因为女生穿着暴露甚至直接勾引所致。 察觉到罗启正上下打量自己，不仅气愤还带着鄙视的眼神，原本还对自己将垃圾倒在苏静静桌上这一举动有些歉意的林书涵，倔强脾气也上来了。随即应道：“无论您叫我来是什么事情，您坐下，我也坐下，这是对彼此最起码的尊重。如果您坐着，而我站着俯视您，您不觉得是一种侮辱吗？” 即便曾经的自己是一个乖乖女，这个身体的本尊因为年龄小也至少不会跟老师对着干，但偏偏就是一个在沉默中爆发了的灵魂装进了一个不羁少女的躯体里，于是，一场两个人的硝烟就这样燃起来了。一句话里多处强调了“您”，在罗启正听来不仅没有任何尊敬之意，反而满是讽刺。 “林书涵，期末测试语文91（总分150），数学88（总分150）……排名997（高三年级共有学生1200余名）。”罗启正翻开林书涵的学籍资料，拖长了音念了起来。对付这种有钱有背景还伶牙俐齿的差生，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拿出证据证明他们有多垃圾。 “这都是过去的了，主任您都喜欢往后看的吗？”林书涵不屑，虽然她也对这身体本尊之前的成绩很气愤，但这些对现在的她来说真的是过去了。 “那就说现在，哦，还不错，进步了一百多名。”罗启正依然满脸鄙夷，不能进到前500名，到时候就滚到外面去考试吧。 “是啊，按照这个进步的速度，不用到期末考试，我的成绩就能进前500名了。”林书涵当然知道罗启正想的是什么，别说离最后的模拟考还有七个月，就是剩下七个星期，进到前500也是没问题的。 如果林书涵不接话，罗启正的气可能还消一些，这下子更气了，几乎跳了起来：“你这是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罗主任，我只是说了事实，跟态度有什么关系啊？”林书涵一脸无辜状。 “别以为你家有钱就能打破学校的规矩！” “这又跟我家有没有钱，还有学校的规矩有什么关系呀？不就是前500名嘛，下个月月考我就能做到。”林书涵面对暴躁的罗启正，一脸不屑。她有什么好怕的啊，高中、大学、十年工作，算是经历了一半人生，如果还不能随心说一些话做一些事，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再说了，好像自己的背景确实挺硬的哈。就算以后不要腾啸天的钱，自己可还有三百万的存款和一套房子呢，对普通人来说，也许就是一辈子奋斗的东西了。小农思想的话，也足够了。 “你要是下个月月考能进前500名，我姓倒着写。”罗启正当教导主任也有四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跟他顶嘴又顶得自己哑口无言的。打这种赌，本身就已经输了气场。 林书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想想也没意思了，“罗”字倒着写或者正着写对自己又没什么意义。于是晃了晃脑袋，眼睛乱瞟起来。 “你，给我站起来。”罗启正此时已经气得站了起来，看到林书涵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厉声喝道。 林书涵这回也配合着站了起来，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要是再惹这位老师生气，下场可能就是“叫家长”了。叫腾啸天来学校，挨罗启正一顿骂，然后把自己领回去。这种画面实在太美，不忍想象啊。 “你看你，一个高中生，穿得像什么样子？”罗启正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书涵，觉得比起批评她个人，还是尽快切入自己想要的主题比较好。 林书涵本来想态度好一点，只要避免被要求叫家长就行了，没想到罗启正又讲到别的去了。看着自己穿着简单t恤牛仔长裤的打扮，真的要无语了。 “大热的夏天，穿着牛仔裤，你是要显示你身材好是不是？衣服这么透明，你还知道自己是学生吗？”罗启正今天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以前总爱穿吊带短裙或者热裤的林书涵，今天或者说是最近总穿得很普通。开始他也没注意，今天仔细一看，说实话是挑不出什么不适合学生穿的。 “好吧，那我承认，我不该这么穿，下次一定改正，可以吗？” “写一篇检讨，就你总是穿不适宜学生穿的衣服，从而影响了学习，写一篇800字的检讨。还有，让家长明天到学校来。” 一听到要叫家长，林书涵彻底慌了，难不成着的要出现那想象中美丽的画面吗？ “我就一个舅舅，他出差去了，去了利比亚。”林书涵一个激灵，顺嘴编出了一个理由。 正在林书涵察觉到罗启正即将有松口的表现，心里的石头要落地的时候，一个充满磁性的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谁说我出差去了？关于你穿成这样，我真的是要好好教育教育你的。” 林书涵死死地低着头，腾啸天就这样以“家长”的身份出现在学校里，还要“教育”自己，无法接受啊。 第125章 愿赌服输 并没有发生林书涵之前想象的情景，罗启正没有在腾啸天面前数落自己，或者要求他要怎样怎样。大约西装笔挺气度不凡的腾啸天一站在那里，无形中就让人有一种压迫感，一种王者的气息，罗启正自然说不了什么。 再说腾啸天刚进来那句话也说得很清楚了，林书涵这样穿确实不对，他也会回家好好教育。话已经说到这样，还能作什么要求？只能让他们离开了。当然，在两人离开办公室之前，罗启正依然强调了那个八百字的检讨，明天一定要交。 “你可以回去了。”林书涵瞥了眼腾啸天，冷冷地说道。 看着这个撅着嘴巴的丫头，腾啸天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要不是我赶过来，你准备怎么收场？” “什么怎么收场？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吧！”林书涵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才是最坏的好不好，虽然“家长”是主动来的，但有什么区别？难不成来个舅舅不够，还要再来一个“舅妈”？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林书涵那点小肚肚全部写在了脸上，看得腾啸天连牙齿都酸了。 见林书涵自顾自就要回教室去，腾啸天可不愿再放过这个机会，这冷战一战就快一个月了，气性再大也可以消了啊。再说自己可是真冤枉。于是一把拉住了她，便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我还要回去上课呢。”林书涵嘴上说着不愿意，却并没有用力挣扎，那只温暖的手拉上自己的瞬间，忽然感觉很舒服，像阳光下的巧克力，慢慢融化开来。 “一个月就能进到前500名，不差这半天一天的课。” “你觉得我是在吹牛对吧？有种跟我打赌？”林书涵虽然没有从腾啸天的话语里听出讽刺的意味，却依然冒出了无名的火气。 “把赌注下在你是否努力上，对我来说不是很吃亏？别说前500名，你要是愿意，前100名都没问题啊。我不跟你赌这个。”腾啸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此刻两人已经到了校门口并且上了车。 看着腾啸天拉着林书涵离开，站在远处看着的金成武心中五味杂陈。刚才在看到罗启正叫走了林书涵之后，他就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腾啸天，因为自己身份尴尬，直接出面不仅不能解决事情，反而会弄得更糟，最终还是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及时通知了腾啸天。 可这会儿看着两人就这样离开，心里就乱七八糟起来，尤其这会儿也不像以前，还可以开车，至少知道他们要去哪儿。 当这个体育老师，虽然可以在学校里经常看到林书涵，亲近程度却跟之前完全不能比。于是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就不麻烦腾啸天了，自己应该可以解决的好。 “那你要赌什么？”林书涵没想到腾啸天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发自内心认为自己真能考到前100名，就冲着不跟她赌能不能进前500名，就算是挺有眼力劲儿了。可怜的罗启正，不知道他会不会把“罗”字倒过来写啊。 “赌运气。” “运气怎么赌啊？”林书涵满脸不解。 “你所谓的打赌，只是一种信任与否的测试，对于你，我从来都相信，所以没什么好赌的。真正的赌博，靠运气和技术，如果要比技术，对你不公平，那就单纯看谁运气好。”腾啸天说着便从车上找出了一副扑克。 “你运气肯定比我好。”林书涵觉得自己之前三十多年的运气一直很普通，而且这忽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也不知道算是好运还是倒霉。但腾啸天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大的成就，除去他个人的努力和天赋之外，运气肯定也占很大的原因。 “不赌就算了。”腾啸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准备将扑克收回去。 “等一下，那赌注是什么？”林书涵忽然觉得这或许挺有意思的。 “你定吧。” “你要是输了，就要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林书涵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要求得不多，想想相对应的，腾啸天也不会提特别难的要求。 “那如果你输了，就让我亲一下。”腾啸天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我在说“你好”“再见”。 “好，说吧，怎么个赌法呢？”林书涵几乎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这两个人抱也抱过，摸也摸过，吻也吻过，差点就滚床单了，亲一下嘛，难道还真当她是17岁小姑娘呢，虽然确实只是17岁而已。再说了，怎么听起来都好像是自己占便宜了嘛。 腾啸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既然赌运气嘛，就最简单的，各自抽一张，比大小。” 话音刚落，就见林书涵直接从扑克盒里抽出了一张，翻了开来：“哈哈，j，挺大的了。” “喂，还没洗牌呢，没你这么玩的吧。”腾啸天一头黑线，真搞不清林书涵是真不懂还是假知道，没洗牌就抽，亏得没抽第一张，直接是大王的话，就不要继续了。 “那你抽之前洗一下就好了嘛，我又没抽到大王，所以你还是有机会亲我一下的。”林书涵颇为得意，她确实是因为发现扑克是新的，就钻了个空子直接往大了的抽。什么比运气，从来都没有纯粹的运气好不好。 腾啸天无奈，只好简单洗了洗牌，然后将牌交给了林书涵。 其实在刚才洗牌的时候，腾啸天就看到了几张大牌在什么位置。他一直觉得，这个社会，没有什么是纯粹靠运气的。即便很多人觉得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有这些成就，肯定很多来自运气。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此曾付出了多少努力。 手触到了一张牌，腾啸天知道这应该是一张k，如果抽出来，就可以亲林书涵一下了。可就在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他忽然很想知道如果林书涵赢了，会问他什么问题。 最坏的可能，问关于她父母的事情，但这种状态下应该不会问到这么严肃的问题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会是她很想知道的呢？对此，腾啸天越发好奇起来。于是，他将手指移了移，抽了另外一张。 “哈哈，9，比我的小，你输了。”林书涵大笑起来。 “是的，我输了，你可以问问题了。”腾啸天摊了摊手，脸上却没有丝毫因为输了的懊恼表情。 “为什么你输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林书涵反而没刚才那么高兴了，所谓打赌，除了为赌注之外，还有就是欣赏失败者的表情啊。 “为什么要有反应啊？是不是我不能亲你了，你有点失落啊？那要不我依然回答你的问题，然后再亲你一下？”腾啸天忽然间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并且顺势往林书涵身边挨了挨。 “打住！我要问你问题，你必须认真严肃实事求是地回答。”林书涵用手挡住了腾啸天的脸，同时自己也别过脸去。 “愿赌服输，当然老实回答你。” “你，有没有跟那个男人婆滚床单？” “什么？”腾啸天一时间没明白“男人婆”是谁。 看到腾啸天犹豫迷惑的样子，林书涵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开始着急起来：“这么简单的问题，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犹豫就是有咯。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跟郑家的那个女人发生过关系对吧？”腾啸天真想不到林书涵居然会问这个问题。虽然此刻她噘着嘴，一脸不高兴，但腾啸天心里却是甜丝丝的。至少故意输掉是很值得的，因为知道林书涵一直在吃醋，一直在在意这个事情。 “就是这个事情，需要说得这么明白吗？”林书涵几乎是哼哼着说出这句话。 “当然要说明白啦，因为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关系。”说着，便伸手将林书涵揽进了怀里。 “我让沈梦瑶的妈妈回到城中小学来，你不要住校了。”腾啸天摸着林书涵的头，温柔地说道。 “不行。” “为什么？” “现在谁还要去城中小学啊。” “哦，那你想要她去哪里？” “我不管，反正你负责解决掉。” “行行，我负责解决。” 第126章 神秘包裹 郑若冰自前一天晚上回家遇到郭志祥后，本就多疑的她更是觉得发生的一切甚至自己周围的事物都很可疑。尤其那条短信，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寄到公司呢？会是跟自己有关吗？ 于是第二天一早七点多，大多数人都还没有上班，郑若冰便来到了旭日建设公司总部的办公楼。虽然她只来过两次，但至少总部的人是没有不认识她的。一个拥有公司20股份的人，即便不实际参与公司的管理，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更何况她还是老董事长的亲生女儿，谁知道以后风水会怎么转。此刻旭日建设总部只有三班倒的保安、负责接待的前台以及秘书室的轮值秘书在。 “郑小姐，您来公司有事吗？”说话的是今天的轮值秘书赵颖竹。其实在郑若冰刚进公司的时候，负责前台接待的小欣就看到了一脸严肃的她，也吃不准她要干嘛，又不好置之不理，只好通知了赵颖竹。 “哦，我有一个包裹，别人可能给寄到这里了，我来找找。”郑若冰知道这会儿大多数人都没有上班，如果按照昨晚看到的信息，那个包裹或者信件应该已经到公司了。这会儿郭志祥还没有来，是最好的机会了。 “郑小姐，应该没有您的包裹或信件，所有公司高层管理人员的包裹都是我经手登记送达的。”赵颖竹认真回答道。 “可能，我那个朋友并没有写我的名字，你知道的，我以前不叫郑若冰。这样吧，你们包裹收过来都放在哪里的，我自己去找找。”郑若冰明显能感觉到这个秘书对自己的恭敬，她觉得自己说的这个理由也还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 确实，看赵颖竹的神情，郑若冰就知道她已经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了。 来到一个暂时存放包裹信件的办公室，郑若冰快速地扫过一个个包裹。 这个过程中，赵颖竹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但手心已经渗出了汗珠。一个不起眼的包裹，被她在昨天晚上大家都下班之后悄悄地放到了这里，包裹上没有写谁收，也不是邮寄过来的，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盒子，她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只知道放这个包裹，就是为了等到郑若冰。 虽然内心挣扎纠结，甚至希望郑若冰就这么略过这个不起眼的包裹，这样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期待起如果郑若冰发现了那个包裹，后面会发生跟那个人说的一样的事情吗？都传说郑家的大小姐非常聪明，而且性情多疑，是那么容易被猜中言行的人吗？ “这个包裹是谁的？”郑若冰指着一个巴掌大的棕色盒子问道。 果然，她还是看到了。赵颖竹心里一个咯噔，随即说出了那番已经准备好了的话：“这个包裹是董事长的。” “怎么没有寄件人和收件人的名字啊，而且好像也不是邮寄过来的。”郑若冰拿起了那个盒子，左右看了看，晃了晃，感觉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东西，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一个u盘。可是，秘书说这个包裹是给郑乾斌的，会是郭志祥昨天晚上短信里的那个可能跟自己有关的包裹吗？ “是的啊，这个包括是昨天下午下班后一个男的直接送到公司里的，只说给董事长，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没说，只说董事长看了里面的东西就知道了。” “你通知董事长了？” “还没有呢，只是普通的包裹，一般等董事长上班后我会直接送到他办公室去。” “这个包裹可能是我的。” “应该不会吧，送来的人虽然没说名字也没留电话，但还是说得比较清楚，是给董事长的。”赵颖竹说着便伸手要去拿回郑若冰手里的包裹。 “我那个朋友可能以为我有着旭日20的股份，就是这里的董事长呢。他给我寄了一个u盘，里面放了很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还是我爸爸需要的。”郑若冰一下子抬出了多重的身份，并时刻注意着赵颖竹神情的变化、 果然，之前一本正经的赵颖竹不仅收回了手，还犹豫了起来，似乎在考虑可能性有多大。 “主要是这个包裹没有写谁收，要不我们打开看看，如果是u盘，就肯定是我的东西，如果不是，重新封起来，董事长也不会知道的。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介意啊，我们可是亲兄妹呢。”郑若冰越发怀疑里面的东西就是跟自己有关的，不然不会这么神秘兮兮的。 “那好吧。” 包裹被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个黑色的u盘。 “看吧，我说得没错呢，这就是我朋友寄给我的东西。” “幸好您过来看到了，不然今天我就交给董事长了。不过反正也是老董事长需要的东西，其实都一样呢。”赵颖竹尴尬地笑了笑。对她而言，任务到这会儿就算完成了。 本来两人都有些担心出去的时候会不会正好撞见郑乾斌，都算是有些做贼心虚吧。好在这一天郑乾斌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才来的公司，连他的特别助理郭志祥也是在那会儿才一同出现，而后两人神情严肃，匆匆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为什么我们公司股价的事情会在网上出现？”郑乾斌原本就板着脸，此刻更是脸色发青，如果此刻他手上有什么东西，肯定会被砸出去。 “会不会只是偶然啊，最近我们的股票连着涨了好几天，那些股票最喜欢预测会到几块几块的了。”郭志祥虽然吓得不轻，但还知道把事情往小了说。 “准备把股价拉高到50元，这个事情你知我知，昨天晚上我还刚跟几个市领导吃饭，说这个事情，居然网上就有了，连网民都知道了的事，那些领导能相信这是内幕消息吗？还会有作用吗？”郑乾斌看向郭志祥的眼神已经带着明显的怀疑。 “董事长，您不能怀疑我啊，我没有理由泄露这个事情啊，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没人可以说啊。而且说了这个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会不会是操盘手那边出的问题啊？”郭志祥急忙解释撇清，虽然说到女朋友时他想到了关于股价会到50元这个事他其实跟郑若冰说过，可他也无法相信是郑若冰将这个事情发布到了网上。就算真的是这样，这会儿也只能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了。被董事长知道自己在打他妹妹的主意，可能比泄露公司机密更严重。 见郑乾斌不说话，郭志祥试探着继续说道：“现在帖子不是已经删掉了吗？只要我们继续把股价拉高到50元，那些市领导就会相信了。” “可问题是他们如果现在不相信，就不会买，别说拉到50，就算拉到70、80也没用啊。”郑乾斌也不是真的要怀疑郭志祥，他身边没什么特别信得过且用起来顺手的人，而且刚才主要也是太过焦急了，不能搞定那些市领导，市中心那块土地就有可能会黄，父亲那里就没办法交代了。所以这会儿他也只能信任郭志祥。 “那拉到50之后再告诉他们，股价还会上涨，我们再从50拉到70、80，那些领导肯定就会相信，也能从中获利了，反正主要也是靠散户推上去的，我们付出的成本不会很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不想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否则，你就不用来上班了。”郑乾斌靠在椅子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示意郭志祥出去。 郭志祥轻轻将门带上退了出去，心里却是将郑乾斌痛骂了一顿：动不动就不用来上班，能力么又没多少，要不是生得好，他可能连大点的公司都进不了。 第127章 被监视 郑若冰并没有回住处，而是到了一个网吧，然后打开了那个u盘。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u盘里是一段三分钟的视频，拍的是自己早上起床的一段，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却是让郑若冰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住处的那一段路上，郑若冰想了很多，如今她实力并没有强到可以跟这个哥哥对抗，尤其在这座城市，几乎没什么人脉。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自己的住处安装监控设备，就冲着郑乾斌能找到这样的人做这样的事，就已经是用得好手段了。把这些事情告诉父亲也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一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可以赖得一干二净，二来如果挑明了，自己就只能生活在父亲的庇佑之下，更容易被宰割了。 本来以为自己不要权力不要地位，更不要多分什么财产，应该不会陷入所谓的豪门争斗，没想到别人早就开始提防甚至动手了。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还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接近并得到腾啸天，并且认为郑乾斌是个优柔寡断能力平平的人，真是太过大意了。看来前几天总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也应该不是幻觉，连住处都被监视了，自己还有什么没有被掌握的？那接下去，是不是会有其他行动？会不会最终想把自己铲除掉？ 郑若冰不得不把最坏的可能考虑进去，并且做好准备。她没有母亲，这个父亲虽然因为愧疚而疼爱自己，但毕竟不能作为长久的依靠。有可能的话，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反击，只有主动出击才能避免被伤害。 回到住处后，根据视频拍摄的角度，郑若冰假装整理东西，依然是找了很久才在台灯的灯罩沿上找到了一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米色的特殊物品，因为体积小，而且还跟灯罩同一个颜色，样子也不过跟一个耳塞差不多，如果不是刻意去找，根本不可能发现。 即便找到了这个东西，郑若冰依然假装若无其事。被监控并不可怕，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况且只要知道了有这个情况，就可以应对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更容易麻痹对方，也更能保护自己。 周方同在解决了网上帖子的事情后，就去找了钱孝宗，让他帮自己找出幕后之人。他跟钱孝宗认识快二十年了，关系一直很好。 钱孝宗根据帖子上的情况以及周方同自己的描述，先是去了他在海边的别墅，果然找到了三个监控设备。但可惜都是通过无线网络传输，服务器设在境外，一下子就断了线索，然后又通过网络监察找到了发帖人，没有实名，而且是在网吧发的帖子，查了监控，很显然这个人经过了变装且有意躲避，又是一无所获。至于周方同怀疑的几个对象，钱孝宗帮他一一进行了分析，最后又都一一予以了排除。 一整天下来，要查的事情毫无进展，几个线索都断了，周方同垂头丧气。 “也别丧气了，好歹我帮你弄掉了那几个监控不是么？”钱孝宗安慰道。 “这次的事情要是不弄个明白，我都怀疑以后跟女人搞，还能不能硬起来了。”周方同一脸无奈。 “你不会吧，都出这样的事了，还想着女人呢？不是我说你，你老婆对你可不差，又会持家又会赚钱，关键有帮夫运。”对于周方同到处人，钱孝宗是很反感的，只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再说周方同除了人，手伸得比较长外，对朋友还是很义气的，两人二十多年的交情也不是假的。 “我要是跟你一样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也就不需要去摘野花了。” 听到老婆被夸奖，钱孝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周方同忽然语气转了转：“你跟你老婆年纪好像差挺多嘛，那个事儿你能扛得住吗？要不要我给你些药？你可别说，效果特别好，就是那些二十多岁的也能的哇哇叫。” “我不需要那个东西，我老婆对那方面从来不提要求的……”钱孝宗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人的不愉快，一时间停住了。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见过的女人比你多，对女人比你了解。”周方同没察觉到钱孝宗神情的不对，继续说道：“这女人啊，如果你不能在床上满足她，她就容易出轨。先是精神上出轨，会经常跟所谓的闺蜜出去玩，打扮也会越来越时髦，认识一些模样俊、嘴巴甜的男人，然后就是身体出轨了。你知道伊诺会所吗？听说里面就有牛郎，生意还特别火爆，那些为他们花钱的难道不都是有夫之妇？男人赚钱给女人花，女人又把这些钱花到别的男人身上，真是一片绿油油啊。”周方同本就懊恼着，这会儿说起这种话题，已经全然照顾不到脸色已经完全变掉了的钱孝宗。 钱孝宗虽然一直都相信程静梅是不会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的，但最近她外出越来越频繁，打扮越来越时髦却是事实。而自己年纪比她大那么多，在方面两人确实也存在不和谐的因素。 钱孝宗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程静梅没有在家。虽然之前她打过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吃饭，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但这会儿早就过了晚饭时间，自己也没说晚上不回家睡。其实像今天晚上这样情况，已经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半个小时后程静梅回来，依然像往常一样对钱孝宗嘘寒问暖，又做夜宵又打扫房间，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但钱孝宗一想到下午周方同讲的那些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了厨房，忽然从背后抱住了程静梅。 “干什么呀你，老夫老妻的还做这种事，幸好儿子不在家。”程静梅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她本来有些心虚的，晚上又是跟言卿一起吃饭了，不过见钱孝宗没说什么，这会儿又腻腻歪歪的样子，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下意识拉开了钱孝宗搂着自己腰的手。 这天晚上，跟平时的晚上没什么区别，程静梅在做完家务后就上床睡了，钱孝宗则在书房里继续看书，他一般都会到十一点才会回卧室，那会儿程静梅一般都睡熟了。以前钱孝宗这么做，除了确实有工作要做外，还有一些私心，在床笫之事方面，他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样错开时间，可以自然而然回避这个事情。但这天晚上，他却在程静梅睡着之后，将她平常所提的包拿进了书房…… 第128章 村里琐事 西普镇顾家村。 上午九十点钟的时候，村子里大多数男人都出去干活了，女人们则忙完了上午的家务，离午饭又还有段时间，于是便三五人一堆地围坐在一起，年轻的照顾小孩，不需要照顾小孩的则做做鞋花、鞋帮，更多的是聚在一起聊八卦，说新闻。 “最近你们有买股票吗？”小喜老婆一边逗着一岁半的儿子一边问道。 “买什么股票啊，去年我老公在股市新投了二十万，一年下来，剩下不到十万，就更别提这么多年来做股票损失的利息了。要是不做股票，我们或许都能在市区买房子了。都说散户是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我可不要再做股票了。”说话的是村委会的妇女主任秦秋荷，她老公是十足的老股民，但每每都是从股民做成股东，所以即便听到什么股票的消息，她也是不会跟自己老公说的。 “股票要是买得好，比什么都赚钱。听说旭日建设的股票要涨到50元呢。”小喜老婆昨晚听自己老公说，有人在传旭日建设的股票的事儿，两人因为结婚生小孩把积蓄都花得差不多了，就盘算着跟朋友借点钱，去买个股票，要是涨得好，赚钱不费吹灰之力啊。 “都那些股吧里瞎说的吧，每天都有这种消息的。” “我昨天25块的时候买了5000股，今天快涨停了，正在想要不要卖掉呢，要是真能到50，就不卖了。”豆豆妈今天一直在关注股票行情，大盘没什么大的动静，但自己买的旭日建设的股票却已经八个多点了，这会儿才上午十点，今天冲击涨停的可能性很大。 “豆豆妈，你听谁说的去买了旭日建设的股票啊？这一天就赚了一万了吧。”张赖头的媳妇问道，众人也都向豆豆妈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豆豆爸爸是给市领导开车的呢，肯定是有内幕消息，对吧豆豆妈？” “消息确实是豆豆他爸爸拿来的，他在开车的时候听领导提起过，也没说会涨到多少，不过股票这种东西说不准的，所以我就稍微买了点，见好就收吧。”豆豆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恨不得当时买上五万股，这会儿再买又有些担心，已经连续涨了好几天，万一回调呢？要不等回调后再买吧。 “不知道现在买还来不来得及，如果真要涨到50，那现在这个价位还很低呢。”张赖头的媳妇儿兴致勃勃起来。 “你还有钱买股票啊？你不是在桂凤那了做了3只日日会吗？”秦秋荷问道。 “做会的目的就是急用的时候标出来啊，要是股票行情好，难道还差这点利息？反正我有3只呢，下午就去标标看。”张赖头的媳妇越来越觉得买股票比做会赚钱要快。 “对了，我昨天晚上看到一个男人进到桂凤的房间里了，十点多的时候哦。”一直不说话的二狗媳妇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 “二狗媳妇，你可看清楚了？别捕风捉影哦。桂凤的老公在外地办砖窑厂，都是过年才回来的。”秦秋荷神情有些严肃，她跟桂凤关系虽然不算要好，但是在她那里也做了3只日日会，基本上将自己全家人的收入都压进去了，就图那高利息。利息那么高的会，就怕倒了，所以桂凤的事她还是很关心的。 “就知道你们会不信，老实说，那个男人是谁我都看清楚了。”二狗媳妇越发神秘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到底谁啊？”小喜的媳妇也好奇起来。 “顾建国啊。” “不会吧，桂凤怎么会跟这个烂赌鬼混在一起啊。” “可别说你们觉得奇怪，我也很奇怪啊，所以我拍了照片了，可惜只有侧面，又是晚上，我也不敢开闪光，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的。”说着二狗媳妇就拿出了手机。 大伙儿都把脑袋凑了进来，对着手机上的照片仔细评论起来。 “你别说，还真是建国啊。” “他那么晚了去桂凤房间里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做那个事情啦。” “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啊，他们俩居然有一腿。” 秦秋荷忽然想到了什么，本来她就对这个月息能达到三分多的日日会的安全性有怀疑，这会儿又知道了桂凤背着她老公跟顾建国这样的人有关系，越发担心起自己已经应出去上万元的会款的安全性，于是盘算着下午试试看标回来一笔，虽然利息很高，但比起万一会倒了，什么都没有了，还是能拿回多少算多少。 这会儿，顾家村驻村干部小李正拿着民政拨付下来的低保户救助款挨户发过去。他心里真是不舒服啊，连低保户都连续三年每年涨10的救助了，自己工作七八年，一分工资没涨不说，以前村民们还忌惮自己是个“官”，经常会送点土特产，如今能配合做工作就烧香拜佛了。 “徐阿婆，这个月的救助款我给你送来了。” “哦，小李啊，辛苦你了，每个月都给我送过来，快进来喝杯水吧。” “不了徐阿婆，钱在这里，你签个字，我还要去下一家呢。” 87岁的徐阿婆无儿无女，老公又在十几年意外过世，之后就申请了低保。 正当小李准备离开的时候，徐阿婆叫住了他：“小李，钱不对啊。” “是这样的，这个月……” “刚好多了五十，你真是粗心啊，要是每户都多放五十，你那点工资还不够亏的呢。”徐阿婆没等小李解释这个月按照上面规定涨了五十，直接将“多余”的五十块从信封里抽了出来，塞到了小李的手上。 拿着这一百块钱，小李忽然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了，居然也就木木地离开了。 “顾大爷，隔壁的阿贵叔怎么没在啊？”小李来到了因为车祸双腿截肢的阿贵家门口，发现房门紧闭。 “阿贵啊，昨天他一个远房戚过来，接他去市区住几天，可能下个星期会回来。你是来送这个月的生活费的吗？” “是啊，那要不我过几天再来吧。” “阿贵走之前跟我说了，说让我代他收着，字我来代签吧，这样也省的你跑来跑去的。” 小李想想这样也挺好的，于是就把信封拿了出来。 “是五百吗？信封不要了，放在信封里我很容易会忘记的。”看着小李递过来的信封，顾大爷一边签字一边说道。 犹豫了一会儿，小李从信封里抽出了五张一百递给了顾大爷。 出了门，攥着那还装有五十元的信封，又想起刚才徐阿婆还给自己的五十，小李的心情非常复杂，既担心又有些窃喜。 之后几户，他尝试着只递给他们五百，居然没有任何一户提出异议。回到办公室，小李把签了字的领款凭证交到了出纳手上，这项工作就算是做完了。 如果每个月都能多一千块，那一年就有一万多……而且，似乎神不知鬼不觉。小李这样想着，心里那一点点担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李，你又得去村里一趟了，给仇奶奶的大病补助款刚下来，上头的意思是最好今天就送到她手里。”党政办主任走过来，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了小李的桌前。仇奶奶是建国前老党员，一直都身体不好，每年会向市里申请大病补助。 “怎么这么多？去年好像是两千吧。”小李一捏信封就知道里面肯定不止两千。 “今年忽然五千了，反正市里给多少就多少，你拿个红信封装一下吧，再去办公室领一袋大米一瓶油，一同给仇奶奶送过去吧。” 发放慰问金一般都是不需要签字的，小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慰问专用的红色信封，开始数起钱来。当他数到两千时，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于是，他将那数好的两千装进了红色信封，剩余的三千放到了自己的抽屉里。 第129章 初露锋芒 “桂凤，那些高价标走会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为什么都不是咱们村里的？这个葛青华是谁啊？连续十几天都是他标走的，他怎么做了这么多只啊？”离下午开始标会的时间还有些早，秦秋荷坐在桂凤家客厅里跟她聊着天。 “他啊，是个大老板，也是咱们本市的，我一个远方亲戚，人家在sx投资了一个很大的煤矿，要不然你以为呢，如果没有高回报的投资，谁会标那么高利息的会啊。” “煤矿啊？听说很赚钱的，你去看过吗？” “sx那么远，我去那里干什么？” “你是会主啊，总要了解一下的。” “秦主任，你是怕我这会倒了啊？放心吧，这会倒不了，要是担心，下午你出高一点，标去好了，反正你有三只呢。” “你我当然相信啦，就是这个什么葛老板，一点都不熟，也不知道靠不靠谱的。” “没问题啦。” 当天下午，虽然秦秋荷写出了比昨天中标价格还高30元的价格，却依然被别人标走了。大家都喜气洋洋地把钱掏出来交给会主桂凤，只有秦秋荷忧心忡忡。 晚上，桂凤家。 “建国，这半个月多，你已经拿了近一百万了，那个煤矿什么时候能产生收益啊？”桂凤依偎在顾建国的怀里喃喃地说道。顾建国年轻时算是村里有名的美男子，在桂凤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对顾建国情有独钟，可惜他从小就有一个青梅竹马，又常年在外开车，结果一年不见，就带回了一个大了肚子的老婆，也就是冯秀琴。这几年顾建国因为好赌，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生活也很拮据。即便如此，当夜深人静，顾建国敲开桂凤家门的时候，桂凤的心就软了，便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而且这办“日日会”，通过让大家做会的方式来筹钱也是顾建国想出来的，为了避免用自己的名字引起怀疑，顾建国还编造了葛青华这个名字。至于弄来的钱投资到了sx一个煤矿，那就纯粹是编造出来骗桂凤的了。 “放心吧，你是会主，我还会害你吗？”顾建国搂了搂桂凤。 “建国，既然你在sx那边有生意，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吧，你离婚，我也离婚，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好吗？” “这也正是我想的呢，所以我要多赚一些钱，才能给你好日子啊。”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过苦日子我也不怕。”桂凤嫁给她现在的老公这么些年，虽然吃穿不愁，但老公长年在外做生意，几乎都是独守空房，加上十几年前得过一场大病，至今膝下没有子女，连个情感寄托都没有。 “筹到300万，就可以买下一个小型的煤矿，只要一开工，钱就能源源不断的进来了，到时候你想要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书生中学。 罗启正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他没有想到刚才开会的时候，只不过提了提应该统一校服的事，居然校长和几位副校长都表示赞同。更让他高兴的是，关于采购校服的事，分管副校长全权交给了自己去办。这样一来，那个发大财的计划很快就能实现了。于是乎，他也懒得再去看林书涵交过来的所谓的检讨。早知道这么容易，就不用想那些方法了，幸好没有得罪什么人。虽然那天也不知道林书涵的舅舅是怎么得知情况的就主动来了学校，但好像离开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满，说起来这腾啸天在w市也算是号人物了。 高三14班教室。 早读时间，语文老师进来发了一张试卷，大家拿到手一看，居然是一大张白纸，瞬间懵逼。 “今天早读我们还要进行汉字听写，成绩将作为月考语文成绩的一部分。”语文老师解释道。 话语刚落，下来就窸窸窣窣讨论开来。 “什么嘛，高考又不考听写的。” “我们就是那些参加汉字听写大赛的种子选手们的炮灰。” “这不公平啊，不是说自愿报名参加海选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形式？” “听说校方这次铁了心要拿奖，怕有高手不愿意参赛。” “……” “咳咳”就在大家议论声越来越大的时候，语文老师一声咳嗽，大家立刻安静下来了。不管校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横竖也是逃不开了。 “第一题，断壁残垣(duànbicányuán)残垣：倒了的短墙。垣：矮墙，也泛指墙，多指废墟。形容残败的景象）” 大多数人都在白纸上写上了正确的答案。 “第二题，多财善贾(duocáishàngu)原意是本钱多，生意就做得开。后指资本家会做买卖。” 这一题有些人就难住了，主要是“贾”这个字。 “第三题，尥蹶子(liàojuézi)骡马等跳起来用后腿向后踢。有时候说牲口不认真劳作。现意多指对工作或从事的事情失去兴趣或者有抱怨后，直接不干了。” 对于这个词，大家一点都不陌生，可是突然要写出来，几乎有一半人都卡住了，别说“尥”这个字很少用，就是“蹶”这个字，写不出来的也是一大把。像苏静静之流直接就写成了“撩倔子”，夏天先写出了“蹶子”，实在不知道“尥”字怎么写，只好直接空着，白字这种东西他还是有点写不出来的。谢奕轩想了很久，隐约记得看过这个“尥”字，最后凭记忆写了一个，虽然心里一直怀疑着，算是也对了。至于沈梦瑶，则是毫不犹豫地写出了正确答案，这种常用词都写不出来，还去参加什么比赛啊。当然，还有应付自如的林书涵。 “第四题，卖官鬻爵(màiguānyujué)鬻：卖。形容政治腐败，统治阶级靠出卖官职来搜刮财富，指当权者出卖官职、爵位以聚敛财富。” 依然是经常听到但要写出来就会卡住的常用词。难就难在这个“鬻”字上。苏静静干脆连会写的那三个字都懒得写了，很明显今天这场听写是那些高手们的游戏，不过才刚开始，自己就根本不会写了，还是放弃算了，反正写对三个字跟一个字都不写的结果是一样的。夏天也有些崩溃，多么熟悉的词语啊，如果看到肯定会读，知道“鬻”字很复杂，可是真到要写出来的时候，从哪里下笔都不知道了。 “第五题，尕娃(gǎwá)西北方言，单从字面上理解，尕可以解释做“小”，娃即是小孩子，娃娃的意思。” “靠。”夏天下意识喊了一声，但这并没有招来大家异样的眼光，因为大多数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不仅这个词很生僻，而且还是方言，听都没听过啊。谢奕轩也很无奈，只能蒙了一个“瓜娃”，知道肯定不对，但实在没别的词语可以写了。对于这个词，沈梦瑶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最终写下了“嘎娃”。林书涵也想不到会考这么难的词，不过解释里说“尕”可以解释做“小”，她忽然想到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里面好像有“尕”这个字，当时自己还因为不会念，去查过字典，就是读gǎ，并且也是“小”的意思，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写下了“尕娃”。 第130章 一起参赛 书生中学语文组办公室。 “华老师，你教的两个班应该能选出几个优秀的吧，像郑浩宇、沈梦瑶都在你那里呢。”7班、8班的语文老师正在改着卷子，二十题，他教的两个班最好的成绩是答对了14题，但这个成绩是肯定进不了参赛组的。 “沈梦瑶这次也只答对了18题，不是很理想啊。”华春晓摇了摇了头。 “谁让您出的题太难了呢。” “比赛的时候题目可能会更难，其实这次我出的题目并不刁，没什么生僻字或者古字词，我以为像沈梦瑶这样的应该最多错一题。” “郑浩宇对了几题？” “他从来都不参加早读的，而且想让他去参赛还做思想工作，哎，也是头疼的。”华春晓说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头。身为语文组组长，种子选手基本上也都是出自自己教的两个班级。对于郑浩宇的语文功底，她是了解的，那不是只会做题而已，按照他看过那么多书，记忆力又好，不用测试都知道词汇量肯定很大。可惜性情倔强，这种集体比赛，又不会有高考加分，想让他参加，还真是有难度。 “你们说咱们整个年级有没有人能做全对啊？”忽然又有一个语文老师说道。虽然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不恰当的语气，表情也很正常，但听在华春晓耳朵里，却有一种讽刺的意味。她在出题的时候确实弄了一两题特别难的，因为不希望很多人全对，这样就筛选不出高手了，但同时也希望确实有人能够写对，不然就显得自己的学生太差劲了。 “有一个全对。”正在想着，忽然一眼发现沈梦瑶下面的那一张卷子居然全对，不仅全对，而且字迹娟秀，卷面干净，一看就是一气呵成的。 “谁啊？” 刚才因为太激动忽然就喊出来了，这会儿华春晓才去注意看试卷卷头上的名字，“林书涵”三个字印入了眼帘，但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十万个问号出现在了脑海里。上一次的语文考试，150分的卷子林书涵考了110，比她平时的成绩要好很多，但依然只能属于中游水平，以至于华春晓根本没有用心去分析她到底错在哪里。但这会儿出现了听写全对的情况，她回忆起了当时那张试卷，好像有人古诗词默写这一块全军覆没，这个人就是林书涵，而这15分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属于送分题。若是加上这块，125分的语文成绩，就挺高了。 从事语文教学近二十年，她觉得语文之所以作为最主要的科目，是因为它不同于数学、物理这些理科科目通过大量做题可以迅速提高成绩，更不同于地理、政治这些文科科目更多的依靠死记硬背。语文考试教学复习占三分，技巧占两分，还有五分则要依靠长期的语文素养，不是三两日可以提高分数的。 如果沈梦瑶这二十题全对的话，她还可能怀疑林书涵照抄了沈梦瑶的答案，但很明显没有。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林书涵用了其他方式作弊，二是她确实有这个能力，只是深藏不露而已。无论如何，都要弄个明白。 “林书涵，你跟我出来一下。”课间，华春晓站在14班教室门口，之前她已经观察了三四分钟，这个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的“差生”，在课间也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全对的样子。 就在华春晓把林书涵叫出去的时候，在教室里的郑浩宇也看到了，心下不禁嘀咕着估计这丫头又犯错了。 “华老师。”郑浩宇叫住了华春晓。这一叫声音并不大，不仅华春晓和林书涵都看了过来，连13班14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林书涵也不知道郑浩宇是要干嘛，但依然感概，名人不愧是名人，一般不发声，一发声就众人瞩目。 就在华春晓还一脸迷茫的时候，郑浩宇已经走出了教室，直接开口说道：“华老师，上午的早读我迟到了，没有参加您的测试，是不是可以补一下？” 华春晓从来没想过让郑浩宇补听写，只要他愿意参加，绝对就是种子选手，她还一直在考虑怎么开口从哪方面做他的工作呢。这会儿郑浩宇主动提出来，她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是不是又犯错啦？”郑浩宇戳了戳林书涵的手臂，低声问道。 “什么叫‘又’，我之前哪里总是犯错？”林书涵不屑，这丫的跟过来算是什么意思？一来就挤兑自己。 “听说你把垃圾桶扣到人家头上？” “只是把垃圾倒到她桌子上而已。” “哦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 华春晓把林书涵和郑浩宇带到了一间小会议室，给两人都发了一张白纸。 “我上午已经听写过了啊？”林书涵不觉得自己上午的成绩会差到需要补考，而且她觉得最多只会错一个。 “重新再听写一遍。”华春晓的语气并不严厉，毕竟这会儿她面对的是一个汉字听写满分的学生。 林书涵也不再说话，主要是在郑浩宇这个腹黑面前，她不想多说话显得掉身价。 “第一题，歃血为盟（shàxuèwéiméng），歃血：古代会盟，把牲畜的血涂在嘴唇上，表示诚意；盟：宣誓缔约。泛指发誓订盟。”华春晓同样采取先易后难的形式，第一题依然是常用词。 对于郑浩宇来说，这简直是小儿科，他在听了题目后并没有立刻下笔，而是瞥了一边林书涵，发现她立刻在纸上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她写得对不对，但忽然觉得她写字的样子非常认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且一点都不像装的。于是郑浩宇也落笔写下了“歃血为盟”四个字。 “第二题，訾议(ziyi)，评论人的短处。”林书涵想到有个成语叫“无可訾议”，她并不特别记得“訾”怎么写，但考虑到评论肯定有“言”，再加上zi的发音，于是凑了一个“訾”，觉得挺顺眼。华春晓看到这里，已经百分之九十肯定林书涵之前那份答卷是凭真功夫做出来的。 “第三题，狷介（juànjiè），性情正直，不肯同流合污。”林书涵想起《晋书·向秀传》里有依据“以为巢许狷介之士，未达尧心，岂足多慕”，应该就是同一个词，于是在纸上写下了正确答案。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华春晓觉得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她已经得到了最明确的答案。 在结束时郑浩宇往林书涵的卷子上瞥了一眼，便发现了三个词语都是正确答案，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被华春晓单独叫过来再听写一遍。 “我们可以一起去z市参加比赛了。”走出会议室，郑浩宇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谁跟你是‘我们’？我肯定可以去参加比赛，至于你，即便去了，不要第一个被淘汰就好了。” “只要能跟你一起去，就是不上场比赛也无所谓啊。” 一句话，瞬间斩断林书涵所有下文，这男人没脸没皮起来可真是受不了，一点都不好玩了。 第131章 再入情网 林书涵回到教室后，发现沈梦瑶对着手机一脸愁容。就在刚才，她收到了一条信息：“妈妈被教育局临时借用一年，明天就回来了，你回家来住吧。”可就是这条令人高兴的消息，沈梦瑶看了之后却开始心事重重起来。 一个星期前。 早上六点不到，沈梦瑶就起床了，但林书涵依然很不习惯早上那么早起来读英语，于是沈梦瑶还是只能一个人拿着英语书到了楼下。夏天的6点，天已经挺亮了，宿舍旁边的花坛、过道，甚至远一点的凉亭、小树林里都被用功的学生们占满了 “真没想到才6点就这么多人了。”沈梦瑶正坐在一块石头上认真背着英语单词，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不禁回头一看，瞬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棱角分明的脸庞，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眸，难道……顾少亭？ 谢奕轩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沈梦瑶能楞这么久：“是……是我脸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直到再次听到声音，沈梦瑶才将游离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顾少亭。 “不好意思，刚才背单词太入神了。”在沈梦瑶看来，虽然跟谢奕轩是同班而且前后桌，两人也有些小小的互动交流，本来是不算陌生的，但因为他和顾少亭极其相似的长相和气质，沈梦瑶总会有意无意与他保持一些距离，但同时又有些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 “这么吵的环境都能背单词入神，还真是服了你了。” “也不是啦，这不没办法嘛，到哪里都是人啊，慢慢就习惯了。”沈梦瑶有些心虚，她哪是背单词入迷啊，以前在家里可以安安静静地背单词，这住校最不习惯的一点就是早上有那么多的干扰，不管起得多早都没用。 “操场那边人就不多。”谢奕轩说着便朝操场走去，也没有明着询问沈梦瑶是否一起去。但不知为什么，盯着谢奕轩的背景，沈梦瑶竟一时迷离了，不自觉就站起了身，亦步亦趋跟在谢奕轩身后，也朝着操场走去。 “看吧，除了几个体育生在跑步，几乎没什么人呢。”到了操场，谢奕轩微微测了测头，对沈梦瑶说道。 “嗯啊。”沈梦瑶回答得有些不走心，越是人少，两个人在一起似乎越尴尬。 “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把你的书给我看一下。”谢奕轩说着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沈梦瑶的身边，也没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拿过了她手里的英语书。 “像你这样还算有点背单词的样子，你那个同桌，整天拿着本英语词典，那叫背单词，我还真没见过。” “每个人学习的方法不同吧，林书涵其实很聪明的。” “你不仅温柔漂亮，还很善良呢，我知道很多女生表面是闺蜜，感情很要好，背后都是你戳我我整你，像你这样背后还维护她的，看来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呢。” “我们找个地方看书吧，总不能这样一直走着吧。”虽然谢奕轩的气场很强大，身上也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但沈梦瑶还算清醒，知道两个人过来是干什么的，虽然觉得操场人少，但没个合适坐的地方也是不行的。 “器材室就很合适。” “那里难道没关着门吗？”虽然沈梦瑶没有进去过，但想想就知道，器材室啊，如果随时都敞开着门，丢了东西谁负责啊？ “你看。”谢奕轩冲着沈梦瑶扬了扬手上的钥匙。这是他昨天晚上从夏天那里拿过来的，他加入了校篮球队，为了便于平时开展训练，弄了一把器材室的钥匙。 于是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绕到操场看台后面，经过一条长长的过道，在过道尽头，一扇铁门被谢奕轩手中的钥匙轻易打开。 这里虽说是器材室，但并不放置学校老师使用的高级器材，无非就是些日常学生用的球类、跳绳等物，与其说是器材室，不如说是杂物室更合适。不过因为东西摆放整齐，且有窗户，倒也算通风干净。 “比起寝室楼下那些地方，这里确实挺安静的，呵呵。”沈梦瑶一直都没有说话，之前操场上虽然人不多，但至少也算“孤男寡女”，这会儿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还真有些尴尬，只好说说话缓解气氛。 发现自己的书还在谢奕轩的手里，沈梦瑶便伸手去拿。拽了一下，没有拽过来，于是一脸迷茫地抬头。这一抬头，便是一张放大在眼前的脸，连呼吸都能感受得到，于是一紧张，手一松，“啪”地一声，书掉到了地上。 “过来这边坐吧。”谢奕轩一脸无辜，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涨红了脸的沈梦瑶，也没有去帮她捡掉落在地上的书本，径直走到了一块跳高垫旁边，坐了下来。 沈梦瑶不是没有想过，在这么个近乎隐私的环境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有点不合适，但依然是不由自主就跟了过去。 在接下去的十几分钟时间里，谢奕轩只是一直默背着单词，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沈梦瑶一眼，沈梦瑶开始还是脑子一团乱，心跳也平静不下来，后来看到谢奕轩那么认真的样子，不禁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两个人不过是长得有些像而已，人家是真心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背单词而已，是自己心里有鬼。 第二天早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梦瑶竟鬼使神差地独自一人又来到了操场看台下面的那个器材室。一路上，她既希望能在哪里看到谢奕轩，又有些担心，觉得或许门关着没有人更好。 果然，当她推开虚掩着的门时，那个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跟顾少亭极其相似的男生就坐在那里。 谢奕轩抬头看了看沈梦瑶，浅浅一笑，也不说话，似乎早就料到了。 自此之后，每天早上沈梦瑶都会到那里去跟谢奕轩一起读英语。 如果说老妈被从西普小学调回来了，那自己就没有理由再住校了。如果这个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前，她一定会开心死，对于住校，沈梦瑶实在是适应不了，不说八个人挤一个房间，要适应每个人的作息时间，单就每天两个寝室16个人抢卫生间就足够头疼了。住校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有好好洗过澡。可是，如果不住校了，就不能早上再去器材室那边跟谢奕轩一起读英语了。虽然只有短短半个小时，却成为沈梦瑶每天最期待最高兴的时光。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书涵见沈梦瑶情绪低落，关心地问道。 “我妈被教育局借用，明天就回来了。”沈梦瑶淡淡地回答道。 “这是好事啊，那你就不用住校了。”林书涵听到这个消息，比沈梦瑶还高兴，心想这腾啸天还是有点本事的，她说城中小学不合适，就直接给调到教育局里了，虽然说是借用，但只要能上来就行。林书涵自己还是能习惯住校生活的，毕竟在她还是陈笑的时候，高中阶段就都是住校的，再说经历了大学四年的住校以及工作十年的单身生活，现在这些都是小case了。虽然她也很讨厌苏静静她们，有时候也想念腾啸天做的饭菜，但她还是发自内心地替沈梦瑶高兴，沈梦瑶是真的不适应住校生活。 “那住校费就白交了。” “你还心疼这个钱啊？读书读傻了吧。”林书涵戳了戳沈梦瑶的额头。 就在两人说话间，华春晓又进了教室，这回是宣布早读时汉字听写的结果，她并没有报每个人的分数，而是直接点了14班由沈梦瑶和林书涵代表书生中学参加这一届的高中生汉字听写大赛。 而后便直接走到两人的座位前说道：“这次比赛，校方很重视，你们两个本来就是住校的，也就没什么问题，为了能够取得好成绩，校方决定每天晚自习结束后给所有参赛选手安排40分钟时间的集中培训。” 第132章 证据确凿 西普镇顾家村。 几个女人又围在一起，或照顾小孩，或做着手工，同时聊着天。 “你们知道吗？驻我们村的那个小李今天被纪委叫去了。”张赖头的媳妇说道。 “什么情况啊？昨天我还见到他的，最近来村里挺勤快的，比以前态度好很多呢。”二狗媳妇昨天晚上还跟老公说起这个小李，大约是被上头批评了，最近不仅下村勤快，遇到村民也热情很多。 “难不成工作积极了还要被纪委叫去谈话？” “那不能啊，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被纪委叫去，不是贪污就是受贿。” “就他一个小驻村，能贪污受贿什么啊？反正我是没送钱给他的，我们村那么穷，也没什么钱可让他贪污的吧。如果说贪污，咱们村书记村长可能性要比他大多了。”妇女主任秦秋荷哼哼道。顾家村本就穷，党员和村民能代表开会要发钱也就算了，村长书记本来就有领市里发的工资了，每次去镇里开个会，到村部溜达一圈，都要领误工费。名义上为村里跑项目，各种餐费、香烟的报销，却都是他们两个人说了算，自己这个妇女主任，也就是管管计生工作，村里财务方面一点插话的余地都没有。反而这样，镇里市里还说他们两个搭配好，连续三年评了个什么“好搭档”，今年听说还要隆重表彰，真是得了贞洁牌坊。 “好像是说他贪污了低保户的救助款，数额不大，小一万吧，但是因为情节恶劣，所以会从严处理。” “豆豆妈，你这个消息哪里听来的啊？”秦秋荷问道。 不等豆豆妈回答，张赖头的媳妇抢先解释道：“那还用说，豆豆爸是大领导身边的人，当然能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啦。豆豆妈，你可真是好福气，嫁一个这么好的老公。” “不过当司机而已，有什么好的啊，一个月才两千工资。”豆豆妈被夸得有些汗颜。 “如果我老公可以去当领导司机，就是倒贴钱也可以啊。就说那个旭日建设的股票，35了有没有？真是赚翻啊。”张赖头的媳妇一脸羡慕。 “已经36块了，可惜我后来也没再多买一些，没想到涨得这么厉害，现在就不合适再买了。”说到这个，豆豆妈还真有些惋惜。 “以后你老公从市领导那里听来什么消息，可都要跟姐妹们分享啊，大家一起发家致富，像股票这种。”小喜的老婆也插上了话。对于驻村小李出事不出事她没什么兴趣，但只要有赚钱的途径，她还是不放过的。 公安局谢正德办公室。 昨天晚上市委召开了常委会，其中一项议程，纪委书记汇报了关于西普镇顾家村驻村李金山贪污低保户救助款及贫困户慰问金总计9700元，目前纪委已经调查结束，移交检察院反贪局的情况。 这个事情其实跟公安局是没什么关系的，但谢正德却特别留心。西普镇顾家村，如果没有记错，自己当年跟冯秀琴分手后，她随即就嫁人了，而那个男人就是顾家村的。于是，谢正德打开电脑，登陆了全国人口信息系统…… 公安局钱孝宗办公室。 钱孝宗此刻正盯着电脑屏幕，双眼突出，额头青筋暴起，手中那只钢笔早已被掰断。 昨天晚上，因为谢正德临时要去开市委常委会，他在家匆匆吃过晚饭后便赶到单位，昨晚也没有回去。 就在他前脚走后不到半个小时，程静梅就梳妆打扮完毕，拎着手提包出门了。开始钱孝宗还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去逛街买东西，或者赴女性同伴的约会，但之后发生的场景却让他深深震撼。 那分明是一个年轻男子，即便看不到脸，连身形也不甚清楚，但依照程静梅内向的性子，如果不是非常熟悉了，不可能大晚上的还单独出来。两人先是去一个咖啡厅坐了一会儿，又一起沿着街心公园的漫步道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便进了一个房间。然后，摄像头就被衣物挡住了。 可是，就算被衣物挡住了，没有看到什么，但钱孝宗可以想象，孤男寡女，进到一个房间，难道是去看电视？真是一对奸夫！他甚至可以透过被衣物遮盖的摄像镜头，看到的两个人在床上云雨的画面，越想越觉得无法忍受。 前一天晚上，钱孝宗家。 “老婆，晚上恐怕不能陪你了，局长要去开会，我得回办公室，我怕回来晚了吵你睡觉，就直接睡办公室了。”钱孝宗在挂了电话后，匆匆扒拉了剩下的饭，对程静梅说道。 “没关系，工作要紧，你去吧。” 离开家的钱孝宗心情还是愉悦的，想来之前是自己想多了，安装了摄像头的这几天，程静梅都是按时上班、下班，没有任何特殊举动，虽然穿衣服更讲究了，打扮也勤快了，但这是好事不是么。 就在钱孝宗刚离开不久，程静梅就收到了言卿发来的信息，约她出去坐坐。说来也奇怪，这言卿每次都能掐着钱孝宗刚好不在的时间发来信息，因此即便两人联系频繁，却从来没有被发现。 正好晚上钱孝宗不在家，程静梅想都没想，认真打扮一番就出门了。 “这家店是我朋友新开的，要不要去试试？”两人逛到一处咖啡店门口，言卿建议道。 “嗯啊。” 于是两人找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各点了一杯咖啡。 服务生在将咖啡端过来的时候，把一张小纸条塞到了言卿的手里，动作幅度很小且非常自然，以至于坐在对面的程静梅根本没有发现。 “啊。”言卿喊了一声。 “呵呵，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连勺子都拿不住。”见言卿不小心将勺子掉到了地上，程静梅掩嘴笑了起来。 就在言卿弯腰捡勺子的时候，他打开纸条看了一下。“包上有摄像头，不带录音”。 言卿想过很多种让钱孝宗发现程静梅出轨的方式，即便他们两个到现在也没有进展到那个程度，甚至连其他亲密动作也没，但没想到他竟用了这么直接的方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差事，看来今天晚上就能了了。 “这个漫步道的风景挺好的。”虽然街心公园的漫步道对外开放已经半年多了，但程静梅还是第一次逛。 “有你陪着一起走，风景才好。” 就在两人正漫步走着时，言卿的手机响了。 “真是麻烦。”只听言卿对着手机嘟囔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说让我帮他去他家里找一份资料照片拍给他，他这会儿在北京出差。真是丢三落四的。”言卿一脸懊恼对着程静梅说道。 “没关系啊，我又没什么事，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回去好了。” “我朋友家就离这里不远，要不你陪我去一趟吧。” “好啊。” 言卿那个朋友的家果然就在街心公园旁边的一幢商住楼的五楼。到了门口，只见言卿在门框上方摸了摸，就找到了一把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 “你坐会儿吧，我给你开电视，我朋友东西很乱放的。” “没事，你忙吧，我坐这里就好。” “你不用那么紧张吧，把包挂这里吧。”言卿指了指沙发旁边的衣架。 程静梅被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确实太拘谨了，可能是忽然间两个人进到一个狭窄的私密空间，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吧。于是站起身，将包挂到了衣架上。言卿随即也脱了自己的外套挂到了衣架上。 第133章 寻欢作乐 “钱政委，晚上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吧。”打电话来的是周方同。虽说在自己那件事上，钱孝宗没有实质性帮到什么忙，但无论出于朋友之间的交情还是维持面上关系的必要，叫了人家办事，总要有些表示的。 “好啊，把地点发给我吧。”钱孝宗在接到周方同的电话之前，刚收到了妻子程静梅发来的信息，问他晚上回不回去吃饭。他根本懒得回，刚好周方同邀请吃饭，一口就答应了。 周方同也没想到钱孝宗能答应得这么爽快。认识他这么多年，帮忙是很积极，但请吃饭一般十次才能答应一次，至于第二场的活动，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了的。就更别说收点钱财或者往上跑跑之类的了。说到底，还不都是钱孝宗家里那一位啊，说好听了是贤妻良母，无欲无求，在周方同看来，就是没有帮夫运。 说到这里，周方同还是挺替钱孝宗可惜的，按照他四十岁的时候就当上了公安局的政委，而且又有两年时间是独揽大权，如果适时跑一跑送一送，或许现在早就当上市领导了，到地区去了也不一定。 这天晚上吃饭，周方同又是大跌眼镜，一直不太喝酒的钱孝宗，一个人喝了一瓶半的红酒。 “兄弟，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回家？”看着钱孝宗满脸通红的样子，周方同不禁有些担心。 “回什么家啊，你老弟不是整天跟我嚷嚷哪里有好玩的吗？现在时间还早着呢。” 周方同一听这话，敢情确实是没喝实醉啊，话说得门儿清，不过，忽然这么转性，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不太放心的周方同又多问了一句：“不是跟嫂子吵架了吧？” 这一问不要紧，立刻遭来了钱孝宗狠狠的白眼，吓得周方同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心里笃定了这钱孝宗肯定是跟老婆吵架了，才出来买醉寻开心。不过不管因为什么，男人嘛，尤其是像他这样手中握有实权的人，不趁权力在手好好享受人生，就白瞎了。 于是饭后两人便来到了辉煌夜总会。 梁振庭最近的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虽说在台风登陆那天晚上，被丁涛凭白敲诈了近两百万，但之后就如同经过了最黑暗的黎明前时光，迎来了曙光。这几日，辉煌夜总会几乎日日爆满，私货也走得很快。当然，这也要仰仗腾啸天船队的放行。 “老板，店里来了一个大人物。”忽然，大堂经理匆匆跑过来，低声说道。 “不会又是丁涛吧？！”梁振庭猛地站了起来，烟灰夹杂着火星刚好落到他的左手上，疼得他“呲”地叫了一声。 “比他要大。”大堂经理依然一副神秘兮兮又紧张万分的样子。 “你丫个可以说话一次性说完吗？”梁振庭从来没有好的耐性，对于腾啸天，他最受不了的也是那种说话说半句，一句话里藏好多个意思的性格。 “是……是钱政委。” “妈蛋，哪个钱……”梁振庭真想砸这个大堂经理一脸的烟灰缸，难道不知道他从来不记那些领导的职务吗？什么沈常务，赵主任，周校长，只是私下里，直接说名字不是更好吗？ “钱孝宗？！”梁振庭忽然反应过来。 “嗯。”大堂经理颤颤巍巍。 “不可能，他是有名的酒色不沾，所有人都有可能来玩女人，他钱孝宗不可能。”这也是事实，如果钱孝宗好这一口的话，梁振庭只要直接往他那边送女人送钱就好了，还用得着被丁涛这种级别的盯牢玩死？ 看着大堂经理的眼神，即便依然十万分的不相信，梁振庭还是匆匆赶到了vip包厢。 “梁老板，今天怎么亲自来了啊。”周方同一见梁振庭，就热情地上前揽住了他的肩膀。“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钱老板。” 周方同是辉煌夜总会的常客，在这里见到他一点都不奇怪。借着昏暗迷离的灯光，梁振庭仔细看了看周方同介绍的这个“钱老板”，果然是公安局政委钱孝宗。他衣着随意，眼睛微微闭着，身子几乎瘫在沙发上。即便自己被介绍了，也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样子。但是梁振庭一点都不介意，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这样的大佛，管他是钱政委还是钱老板，管他是站着还是躺着，反正请都请不来，而且不是来扫黄，不是来禁毒，是来寻欢作乐的。 “不知道这位钱老板喜好哪一类啊？”梁振庭压低声音在周方同的耳边说道。 问起这个，周方同还真说不出来。在今天之前，他都以为钱孝宗这一辈子可能只会睡他老婆一个女人了。 “各种类型的都上来，让钱老板挑。” 辉煌夜总会不愧是这个行业的no1，不过两三分钟时间，一排十个风姿各异的漂亮女子便鱼贯而入，一字排开，搔首弄姿。期间，还有两三个服务员端来了豪华果盘、各色小吃以及酒水。 周方同知道自己晚上是托了钱孝宗的福，不仅消费可以全免，连小姐的姿色都完全上了一个层次。 他侧头看了看钱孝宗，只见他微闭的眼睛稍稍睁开，扫了一眼站成一排的小姐，又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钱老板对这些姑娘都不满意啊？要不我再换一批？”带队进来的领班战战兢兢地问道。刚才梁老板可是指示她把各种类型最顶尖的美女都找过来让这位贵客挑选，虽然她嘴上说“再换一批”，可如果要换一批更好看的，估计有难度。 周方同看钱孝宗没有反应，就点了两个他自己喜欢的类型，挥手让领班带其他人出去。临出门又说了句：“叫你们老板过来一下。” 梁振庭事先就知道了钱孝宗一个都没选，也正在头疼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这不周方同还没问他有没有更极品的，他就已经在绞尽脑汁想了。 “要不，我们这边还有一对双胞胎，姿色也是一等一，关键长得一摸一样，如果玩起来……” “好好，就这对双胞胎。”周方同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早就听说过辉煌夜总会有一对极品双胞胎，虽然单个站出来不是属于顶尖美女，但难得两人长得一摸一样。而且两人也都是一同出台，别说包夜十万的价格实在消受不起，就是陪着唱歌喝酒，一次台费一万八也不是任何人都出得起或愿意出的。而且，一次玩两个，没有好体力怕是也不值当。这一次是白玩，如果钱孝宗不喜欢的话，就让自己来替他消受吧。周方同这样想着，已经开始期待双凤戏珠了。 待到阿琼和阿紫两姐妹进到包厢里，分别坐到钱孝宗的身边时，钱孝宗始终微闭着的眼睛睁了开。他看看左边，嗯，一个美女，肤色白皙，长相清纯，跟自己的老婆还有几分相似，嗯，程静梅年轻时比她还要漂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轨？于是不去看这个女人。回头看看右边，咦，这个美女又坐到了自己右边，真是好玩。心里想着，大约自己喝多了，这会儿酒劲上来，出现幻觉了。于是一手搂住一个，身子又往下沉了沉。 看到钱孝宗的表现，梁振庭满意地悄悄退了出去。至于周方同，虽然感到有些可惜，但还是欢喜地搂着自己之前挑选的两个美女吃喝起来。 第134章 私生子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谢正德在w市西区的一条街道上走着，看似漫无目的。 “陈记面馆。”盯着这家铺面不大且有些陈旧的面馆，谢正德下意识犹豫了一下，然后举步走了进去。 昨天下午，他通过翻看顾家村村民的户籍资料，真的找到了冯秀琴。在如今这个时候，他并不愿意过多地想起过去，即便在看到冯秀琴的照片时依然会心跳加快，但如今两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再次见面或许只剩下尴尬。 可是，当他看到冯秀琴的儿子顾少亭的照片时，便一下子呆住了，甚至不用再去分析他的出生年月，只看照片一眼，活脱脱就是自己年轻时的摸样。别人都说儿子谢奕轩长得像他，但谢正德觉得儿子在长相上主要是眼睛和脸型像自己。可是这顾少亭，即便没有看到本人，单就照片已经与自己有着九分的相似。不仅长得像，多项全国竞赛获奖，全市高考状元，这么优秀的儿子，如果在自己身边长大，获得更好的平台，会不会有更高的成就？ 再看到冯秀琴丈夫顾建国的资料时，谢正德的心整个的沉了下去。一个彻彻底底的赌徒，隔三差五就会因为赌博被行政拘留。他没有想到，当年一段激情的戛然而止，却是冯秀琴走向不幸婚姻生活的开始。冯秀琴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自己怀孕了，分手，也是含泪接受，这样的好女人，可惜是自己辜负了她。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嫁给一个赌徒，这18年来她的日子是怎么过下来的呢？ “请问您要点些什么？”小二热情地上前询问道。 “我要一碗黄鱼面，黄鱼要野生的，三两以上重。”谢正德平静地说道。 小二愣了一愣，随即恢复笑脸道：“您先坐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黄鱼。” 小二一路小跑到了后面，对着老板嘀咕了几句。老板是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一听小二的汇报也是一愣，随即探头出去看了眼这个要“三两重黄鱼下面”的男人。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络腮胡子男人立刻把头缩了回来，敲了下小二的头说道：“算你小子机灵，知道陌生人过来跟我说一下，要是直接给带进场子，估计又要给端了。你知道他是谁吗？新的公安局局长啊。” 小二刚才只是觉得这人眼生，所以不敢直接带到后面的场子里，但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人是条子头头：“可是他说的暗号都是对上的啊。要是条子，为什么不直接带人来呢？我们这个场子也是被端过的啊。” “老大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正因为被端过，才更安全。况且很多金主都熟悉了，一下子换了地方生意会差很多。你先在这里稳着，我去跟老大汇报。”络腮胡子男人说着便从后门出去了。 陈记面馆的后门出去，一个封闭的小小的院子，然后便是十几户普通人家的房子。这种几十年前建造的城市中心的房子，低矮破旧，采光通风都是极差，有些甚至连排污设备都没有。住在里面的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一些低层打工的外地人，也有年纪大一些做皮肉生意的。虽然占据着中心位置，却已经被城市规划所遗忘，隐藏在一个个还算繁华的门面后头，丝毫不引人注意。 络腮胡子男人进了其中一间矮房子，与外部简陋破旧不同，房子的内部完全是现代化的装修，灯火通明。一张张牌桌前，围满了兴致高昂的赌徒。各种形式的赌博，在这里都能看到，百家乐、21点、轮盘、梭哈……四周还摆了十几台老虎机，每一台机子前都站了人。 前头面馆里，谢正德依然耐心等待着，因为小二说黄鱼是有，但是没有三两，如果实在要点，就要去菜场现买。 谢正德当然知道这个面馆实际是一个地下赌场的掩护，在一个月前刚刚被端过，顾建国也曾在那个时候被同时抓到。没有人来给他交罚款，甚至在拘留期间没人给他送过东西。他们夫妻两人是完全没有感情了吗？ 今天他跨进这个面馆，没有想要干什么，更不为工作，只是路过，然后想到了冯秀琴，还有他们两人的儿子。之所以说了暗号，大约也是出于好奇和无聊吧。既然店里真的有黄鱼面，反正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坐着等吧。 顾建国今天在场子里玩了一个上午，其实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这里。从桂凤那个“日日会”每天可以拿到近十万，开始觉得是很大一笔钱，也有想过真的去做点什么生意。可后来想想做什么都没有赌来钱快。果然，前几天都挺顺手，压得不多，但也赚了好几万，今天他一下子拎了五十万现金来，心想按照前几天的手气，翻番不成问题。 对顾建国来说五十万算是大笔的赌资，可在这个场子里，少的人几千几万，多的人一天能有几百万的输赢。只是今天他并没有延续前几日的运气，带来的五十万，一个上午已经输掉了一半。 看看时间已过中午，这会儿肚子也饿了。顾建国觉得也许去吃顿饱的，回来下午手气会回来。 绕过小巷回到前面的陈记面馆，顾建国点了一碗青蟹面。正等着的时候，就听到小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到了一个中年男子面前，喊了句：“您的黄鱼面，请慢用。” 顾建国心想：呦，居然还有来这里真的吃黄鱼面的。好奇之下再仔细看了看这个中年男子。身形也只是中等，虽然穿着一件普通的短袖衬衫，头发也没有刻意打理，甚至连面部的胡渣都没有完全刮干净，可这个人坐在这小且简陋的面馆里却是格外突兀，光那气势就明显不会是普通市民。“肯定是个当官的，或者就是哪个大企业的老板。”顾建国心里肯定道。不过，为什么看着这个男人会觉得这么眼熟呢？自己肯定以前没见过他的。 只一会儿功夫，顾建国的青蟹面就上来了，他也就不去多想了，赶紧吃完继续下半场。等他埋头稀里哗啦吃完，再抬头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谢正德在顾建国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是谁，所以在他埋头吃面的时候就起身离开了。虽然他有些刻意地进到这个面馆里，但却没想要跟顾建国打照面。虽然也许顾建国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可就冲着顾少亭跟自己如此相像，这便是一个定时炸弹。 好在顾少亭已经长大成人，并且也很优秀，相信等他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了，父子再相认，会更容易接受一些。毕竟有一个当官的爸爸总比有一个赌徒的爸爸要好吧。至于冯秀琴，唉，谢正德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顾建国一个下午不仅把剩下的二十几万都输光了，还欠了场子里十几万，几乎肺都要气炸。用身上仅剩的五块钱坐公交车回到了西普镇，刚进村子，就听到大家在议论驻村小李贪污低保户救济金的事。但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谁驻村，反正跟他没关系。 “听说市里一个大领导来我们村担任第一书记啊。” “就是新来的公安局局长啦。” “来个公安局局长有什么用啊，来财政局局长，多给咱们村钱才有用呢。” “你当那些市领导来当什么第一书记是真的帮咱们村干些什么啊，不过是挂个名罢了。” …… 顾建国听到这个消息，倒是过了一下脑子。他可是被弄进去好几次了，上一次场子突然被端，自己被抓进去，家里的臭娘们儿也不拿钱来交罚款，害自己被整整关了15天，在里面又闷又热，差点没让蚊子咬死。公安局长来当第一书记，应该只是走个过场吧。这些当官的，就是想喜欢搞这种下基层的表面功夫。 第135章 运筹帷幄 路过村里的公告栏，里面已经贴上了第一书记的照片，连手机号码都直接标在了下面。 顾建国扫了一眼公告栏，依然情绪暴躁，想着是去桂凤那里好呢还是回家好。 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那张照片上，这个男人……是中午在面馆看到的。他就是新的公安局局长啊……等一下，有点不对！这张衣着端正气宇轩昂的形象照，为什么越看越眼熟？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脸型，除了稍微胖一点，年纪大一点，完全就跟自己的儿子顾少亭一模一样啊。 “回家！今天一定要问清楚那个臭娘们儿那个兔崽子的老爸到底是谁！”顾建国心里暗下狠劲儿。当了这么多年的便宜老爸，是时候让那兔崽子的亲生老爸出出抚养费和精神补偿费了。 临近中午，钱孝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如果不是手机一直在响，他可能还醒不来。平时不太喝酒，这偶尔喝多了还真缓不过来。他只记得跟周方同一起吃饭，然后去了辉煌夜总会，之后的记忆就是空白了。虽然醒来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家里的床上，一度吓了一跳，好在身边也没其他人，想想可能是自己醉了回不了家，周方同就把自己送到酒店来睡了。 “什么事，这么急打我电话？”钱孝宗接起了电话，是丁涛打来的，之前已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他的。 “大哥，我打了你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了，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找谢局长就好了啊。”如今这个公安局可不是钱孝宗在当家了，要是真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有谢正德顶着，还用他操什么心啊。况且今天是周末，天大的事也没睡觉重要。 “不是啊，这个事就是关于谢……谢正德的，他今天跟顾建国见面了。” “什么？到底什么情况？”听到“顾建国”这三个字，钱孝宗一下子酒醒了，几乎是跳了起来。 “大哥你方便吗？我来你家跟你详说。” “去你那里吧。” “好。” 丁涛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找了人去盯着谢正德的。虽然他对于这个新来的局长一开始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很是不爽，但毕竟级别在那里，只有领导给下级小鞋穿，下级如果不是掌握了大的足够一次性解决的大把柄，轻易动手只会自讨苦吃。 关于这一点，w市的体制内有这样一个例子。说是一个乡镇干部，想要晋升，无非也就是从一个干事到中层领导岗位，毕竟乡镇人多，如果工作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能脱颖而出，一般也就一辈子干事到底了。这位老兄想着如果可以抓到一点领导的把柄，就可以让他给自己安排个既轻松又有权的岗位。于是在一把手的办公室里安了一个摄像头。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让他拍到了一段视频，一个包工头给一把手塞了两万块钱。拿着这段视频，这位老兄拿着视频信心满满去找一把手“谈条件”，谁知道根本不被理。而后，这位一把手直接把两万块钱打到了纪委的廉政账户里，这偷拍的视频也就彻底没了价值。至于这位老兄的结局，想都不用想，各种理由几乎隔年就来一次待岗，最后实在混不下去了，只能辞了公职。这还不算，听说他开了一家面馆，卫生部门一个星期会去查上好几次，拿着放大镜在垃圾桶旁边找苍蝇。 言归正传，丁涛不傻，与其跟谢正德斗，还不如自己想办法混别的路。 但是昨天下午，他听之前自己的手下说谢正德去翻阅了一个月前那次抓赌大行动的相关资料。那次行动是全市范围的，而且成效也挺大，新局长去看看资料也是无可厚非。但丁涛还是出于谨慎，登陆信息查询系统，冒险用谢正德的账号试着登陆了一下，果然还是用的初始密码。这一看才发现，原来谢正德直接查了顾家村的情况。再结合去调阅抓赌行动的资料，目标人物是顾建国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于是花了500块钱找了个人盯着谢正德的行动，果然发现他在陈记面馆跟顾建国见了面。虽然丁涛不知道谢正德是怎么注意到顾建国的，或者说是因为什么事而注意到他并跟他接触，但无论如何，这个事必须要作最坏的打算。 事到如今，原本还心存侥幸的钱孝宗，这会儿也后悔起当初的心慈手软了。丁涛不止一次跟他说顾建国是个定时炸弹，最好直接处理掉。上一次因为抓赌把他弄进来，是完全有机会让他从此消失的。可是钱孝宗总还在十几年前莫于广死亡的阴影中出不来，不愿意再下手，最终只是让顾建国在里面受了几天罪。 于是，两人在这次见面后达成了一个共识，不管谢正德知道了什么，顾建国这个人肯定不能留。只要没有了顾建国这个人证，到时候推得一干二净便是。 与此同时，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的相关资料都到了腾啸天的手上。 凌彬在第一时间就把谢正德到陈记面馆的事情告诉了腾啸天。对此，腾啸天还是觉得谢正德的速度慢了一些。他原本还以为这位新公安局长来到w市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顾家村看看初恋情人呢。为了给他“约会情人”创造方便条件，他还刻意让袁玫玫在“市领导担任经济薄弱村第一书记”的文件中做了手脚，打印排版过程中故意将谢正德排到了顾家村。 这个风流局长，有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子摆在那里，不管他是真情种还是假念旧，加上一个能惹事的顾建国，自己只要坐着看他们上演好戏就行了。 至于梁振庭兴致勃勃拿过来的钱孝宗的“腾啸天更是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只是玩个女人而已，钱孝宗就算天天换着睡女人，也不过算个违纪，所以还需要更多的东西。当然，有周方同这个好友在他身边，加上程静梅“出轨”对他的刺激，把他弄下来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当凌彬说到钱孝宗午后去了丁涛家这个事，倒是让腾啸天过了下脑子。让顾建国钳制谢正德，前提顾建国得有命去折腾，不仅要有命折腾，还要逼他一逼，才能促使他抓紧这棵救命稻草。 “去把顾建国其实就是葛青华的消息放出去。”腾啸天对凌彬吩咐道。当他成为众矢之的后，反而就安全了。不然像他这样的赌鬼，可能死了十天也没人会发现，最多以为他又被抓进去了。 至于最近他跟朱暮德一直在忙活的事，如今也差不多了，只要一个合适的机会，推出来，肯定能收到理想的效果。而这个机会，或许也会因为顾建国而产生。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中，唯独林书涵。他已经把余雅琪弄到教育局了，沈梦瑶也没有理由再住校，林书涵应该就可以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她会去参加什么汉字听写大赛？金成武是实实在在中文系毕业的，可林书涵在这方面有天赋怎么自己从没发现？哎，只能等她比赛回来了。 第136章 传言四起 西普镇顾家村顾建国家。 顾建国在进家门前认真想了一番，决定先用软的。 “秀琴，我回来了。” 冯秀琴刚自己一个人吃过晚饭，她没有料到顾建国晚上会回来这么早。最近一段时间他很少回家，即便回来也是半夜了，而且都会自己一个人在楼下睡。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至少，顾建国没有回来找她要钱。 “你吃过晚饭了吗？”冯秀琴问道。 “你已经吃了啊？没事，我自己下点面好了。” “那我来给你下吧。” “那谢谢了。” 冯秀琴在厨房下面，心里慌慌的。说起来顾建国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跟她要钱了。这一个月自己攒了两千多，儿子又寄回来一千。这会儿忽然这么温柔，会不会是要打这笔钱的主意啊？ “面做好了，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我给你打了两个鸡蛋。”冯秀琴将面条端到顾建国面前，谨慎地说道，故意强调了“没什么东西”。 “这是两千块钱，最近我在外面做一些小生意，赚了点钱，你拿着，给自己买点好的。”顾建国并没有忙着吃饭，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到了桌子上。 冯秀琴从来没想过顾建国还能给家里钱，只要他不赌博，就算不工作，她辛苦一点也都没什么。这会儿看着桌子上那两千块钱，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 “以前我是比较混，整天赌博，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对你，好好为这个家的。” “面快凉了，先吃吧。”冯秀琴并没有去拿桌子上的钱，叮嘱了一声后便又去继续做鞋帮了。 “秀琴。”顾建国吃着吃着忽然叫道。 “什么事？” “少亭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啪”地一声，冯秀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一刹那，手一抖，工具掉到了地上。 “你不是答应过我永远不会问这个问题吗？” “我一直都没问过啊，这不孩子都长大了，我有些好奇嘛。你说他的亲生父亲以后会不会来找他？” “不会的，永远不会！”冯秀琴有些激动起来。 “既然不会，那你告诉我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又有什么关系。这种事，孩子迟早还是会知道的。”顾建国强压内心的火气，继续说道。 见冯秀琴咬着嘴唇不说话，顾建国有些沉不住气了。 “老子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还不许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冯秀琴面如死灰，依然不说话。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的。”顾建国说着狠狠将筷子扔到了地上。 迈出家门，顾建国又忽然回头，眯着眼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那个公安局长来我们村当书记了，照片贴在村口，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啊？呵！” 第二天上午。 “豆豆妈，你手上那些旭日建设的股票卖了没？好像已经五十块了。”小喜老婆最近一直关注旭日建设的股票，之前就听说要涨到50，还以为是瞎传的，没想到一路高歌果然是到了这个价位。而且不仅是传说如此，豆豆妈在上次也说豆豆爸听市领导说过这个股票是要涨到50的。看来有时候瞎传的东西也要信上一信的。哪怕买上一千股也好啊，可惜一直看一直涨，一股也没买。如今50了，看势头依然很好。 “我卖了呢，前两天就卖了。”豆豆妈说着，脸上表情平静。事实正好相反，就在昨天，她还以49块的价格买了8000股，不仅把夫妻两人的积蓄都放进去了，还用房子向小额借款公司借了30万，虽然高达25分每月的利息，但对于这几乎天天涨停的股票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今天下午的那节日日会，她还准备无论多高都给标下来，又是十几万，下周可以再买一些。 之所以在近50元的高位还买入这么多，主要是豆豆的爸爸在开车的时候又听到有人跟市领导说旭日建设的股票还会从50涨到80。这个领导本就后悔当初没买，如今也是大笔资金买入了。既然领导都买了，自己跟着买肯定没错。要是当初就直接借钱买，如今恐怕房子的首付都赚出来了。不过现在买也不晚，还有30元的空间呢。 “真是可惜啊，昨天好像又是张了八个多点吧，我在想下午要不要把桂凤那个日日会标过来，下周一开盘就买上一千股赌一赌，只要有五个点以上我就卖掉，什么利息都赚回来了。” 小喜的老婆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豆豆妈的表情。昨晚小喜跟她说，在市区看到豆豆他爸妈两人进了一个贷款公司。他们家现在又没什么地方需要用到大笔资金的，所以他们就怀疑他俩是去借钱买股票。 果然，在小喜老婆说到要标会去买股票的时候，豆豆妈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神情也忽然有些奇怪。 小喜老婆一下子在心里肯定了之前的想法。这旭日建设的股票肯定还会涨，虽然不知道会涨多少，但自己不凶，涨的时候不卖，一旦开跌，立刻放低了价格出手，肯定都会有的赚。 这个时候，张赖头的媳妇发现有个重要人物没有在：“秦主任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大家也发现，妇女主任秦秋荷确实没有在。 “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几次标会，秦主任都写了，而且价格一次比一次高呢。”张赖头的媳妇压低声音说道。 “是不是秦主任家经济出什么问题了啊？” “所有人家都可能经济出问题，就她家不可能啦。他们两老平时那么节俭，又没什么大笔的支出，稳拿退休金，子女又都是上班的。”二狗媳妇就好像顾家村活字典一般，无论说到谁，都能把人家上下的三代的情况都扒拉出来。 秦秋荷此时正跟老伴儿一起坐在自家客厅里发着呆。早上老伴儿去老年堂那里擦麻将，然后听说了一件事，虽然情况也不清楚，但他觉得事关重大，就赶紧回来跟老婆子说了。这一说不要紧，秦秋荷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肯定是真的，就算那个葛青华不是顾建国，桂凤那个日日会也是有问题的。”秦秋荷喃喃道。 “可是我们现在能怎么办？要不把这个事传出去？” “肯定不可以。”秦秋荷立刻反驳道：“不仅不能传出去，还要尽可能帮桂凤澄清。” “为什么啊？”老伴儿一下子搞不清楚了。如果说桂凤的日日会有问题，难道不该让大家都知道，然后一起去谴责她吗？ “这一个多月，我们已经有二十多万块钱进去了，最近这几天每天我都出高价标，还是没标到，如果大家都知道这个事了，会就倒了，到时候我们已经付出去的二十多万就打水漂了。” 秦秋荷这么一分析，老伴儿这才惊出一身冷汗，差点血本无归了。好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跑回家来，也没对别人说。而老年堂那边的人都没有在桂凤那边做日日会的，人家也是知道他家老婆子有做，才好心提醒的。 “如今，要做的就是努力去把我们那三支会标到手，哦不，标一支两支够本就行了，然后会倒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另外，你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去老人堂了，盯着点顾建国，别让他人忽然跑了，桂凤那边我去盯着。” 秦秋荷继续分析道，听得她老伴儿一个劲地点头。 第137章 提前埋伏 书生中学。 学校向一部分学生发放了关于校服的问卷调查，并不是征求是否统一校服的意见，而是就款式和面料进行一个“民意调查”。所有人都知道，统一校服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听说学校要统一校服了，你们女生是不是特别反感啊？”教室里，夏天推了推前桌的林书涵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他是特别无聊，谢奕轩越发行踪诡异，早出晚归的。他一度好奇早上跟了过去，其实只是想确认女主到底是谁。无奈谢奕轩反侦察能力太强，一下子就把自己甩掉了。 不过夏天也不是吃素的，猜也能猜出个七八分。自己那串钥匙曾经莫名其妙不见了有一天，后来又突然冒了出来，开始还真以为自己忘记了，后来想想，很可能被谢奕轩拿去另外配了把。器材室，果然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现在可以说除了上课时间，一般都看不到谢奕轩的身影了。果然是重色轻友。而林书涵，则似乎非常重视这次汉字听写大赛，一改往常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子，连古汉语词典都翻上了。 见林书涵没有回答自己，夏天又说了一句：“你的好闺蜜同桌最近有些行踪诡异耶。” “你的好基友同桌最近行踪才诡异呢。”林书涵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 “哇，都说女人之间的友谊不如一件漂亮衣服，可是我发现你对闺蜜的重视程度比衣服高啊。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有个性！”夏天说完，也不管林书涵黑了的脸，自顾自得意起来。 “不过说真的，你们女生难道不该去集体抗议一下这个统一校服的事情吗？”说到要穿校服，夏天确实有些不爽。宽大的裤子，宽大的衣服，拉链翻领防水面料，一穿上，活脱脱个书呆子。虽然之前他就读的学校也都穿校服，但到书生中学一个多月来，他已经喜欢上这种穿上自己衣服，身形提拔阳光帅气，走在人群中接受女生爱慕眼光的感觉。 “只有丑的人才会觉得是衣服不够漂亮的缘故。”林书涵回应道。穿校服多好，不用去想第二天穿什么衣服，反正都一样，就算懒得洗，多穿几天也无所谓。 被林书涵这么一说，夏天不仅没有被嘲讽的感觉，反而瞬间释然了一些，将校服穿出帅的新高度，看来要由自己来实现了。 “书涵书涵。”夏天忽然神秘兮兮地趴到林书涵耳边低声叫到。 有了以前跟郑皓宇一不小心接吻的经验，林书涵在感觉到耳边有气息的时候就警惕地将脸往旁边侧了侧：“喂喂，说事归说事，别离我这么近。” “我怀疑你的闺蜜跟轩有一腿。”夏天越发神秘起来。 “胡扯，怎么可能！”林书涵是知道沈梦瑶跟顾少亭之前的事的，不管他们俩结束没结束，新开始一段感情也没这么快吧。况且平时也没见他俩有多少互动的。 “你没发现他们俩现在都没在吗？肯定躲在哪个角落相互啃着呢。” “啃你个猪蹄啊。”林书涵没好气。 “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要不我们打个赌，明天上午六点，你到寝室楼下来，我带你去欣赏现实版爱情动作片。”夏天虽然嘴上说得很自信，其实并不是十分确定，不过横竖自己都没什么损失啦。如果林书涵明天来，正好两人约会，如果不来，就什么事都没了。至于什么“现实版爱情动作片”，只不过是为了增强吸引力乱说的。 “六点？鬼才起得来！”林书嘀咕道，心里却是起了疑。沈梦瑶最近确实有些奇怪的，就冲着明明可以回家住了反而扭扭捏捏，她就感觉不太对劲了，更别说这几天好像特别还注意自己的打扮。昨天晚上就学校要统一校服的事情她就叨叨了好久。 第二天早上六点。 “你还真的来了啊。”夏天本来就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时间那么早，早就听说林书涵这丫头每天必睡懒觉的。六点，谢奕轩也还没起床呢。不过如果不早一点去埋伏起来，肯定没办法看到精彩内容的。 “什么叫‘还真的来了’？不是你说六点吗？困死我了。梦瑶都还在睡觉呢。”林书涵打着哈欠一脸困意。 “哈，你也怀疑他们俩有奸情对不对？”夏天挑了挑眉毛一副奸笑模样。 林书涵瞬间觉得自己中了圈套。 “说吧，怎么个方法？” “很简单啊，提前埋伏到他们约会的地点就好了。” 林书涵还真挺喜欢夏天这种直爽的性格，跟萧肃很像。 “你好像很吃得准啊？万一他们只是压压马路或者坐在凉亭里聊聊天呢？” “如果是在这些地方，你，我，还有全校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天会没人发现？况且，我不知道你对你的闺蜜了解有多少，反正按照轩的性格，他肯定会找个私密的空间做这种事的。” 不得不承认，夏天分析得确实对，但是林书涵还是忍不住从他的话里挑了个刺：“什么叫‘做这种事’？做哪种事啊？即便谈个恋爱也正常好不好。” “正常吗？校规明文禁止的啊。你……你是不是想跟我也谈个恋爱？那我不介意违反校规的，压马路坐凉亭都可以，反正到处都有在传我们已经……”夏天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打住！继续啰嗦的话，你想我们被他们俩抓个正着吗？”林书涵可不要在这种时候还被提自己最尴尬的事情。 “好好，我不说，其实吧……有些事，不是不说就不存在了的……” “你……” “别白我眼，很痛的，我只是比较老实而已。要是我有轩那种本事，早把你给上了……”夏天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随即就往运动场方向走去。 林书涵耳朵尖，是听到了他那最后一句话的，但是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上去揍他一顿？虽然现在还很早，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弄不好来一个“大清早打情骂俏”的新闻就惨了。 “喂，你确定他们俩会来这里？”林书涵跟着夏天到了运动场，又绕过看台经过长长的走廊到了一扇铁门前，看到他此刻正拿着钥匙在开门，忍不住问道。 “不确定。” “你不确定还带我来？”林书涵还以为夏天至少是肯定他们会来这里才带自己来的，至于能不能看到些内容，她还是持怀疑态度的。也许两人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背单词呢。虽然内心为成年人的自己这么想有些自欺欺人，但是人家毕竟真的是高中生，也许真的单纯呢。 “我们这不是打赌吗？我觉得他们应该会来，那如果没来，我就输了呗。” “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如果我输了，以后就不缠着你了。”夏天耸了耸肩膀，话落的时候门也被打开了。 “哦……” “你好像有些失落啊？”夏天忽然转身，此刻林书涵正准备进门，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一时间卡在了门口。 被这么一说，林书涵的脸竟然一下子红了起来。 夏天知道自己如果再多说什么，可能就把人家吓跑了，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缓过神来的林书涵环视了一下这个器材室，大约二三十个平方，堆放的东西也不多，几乎一目了然的。 “好像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林书涵刚说完，就见夏天已经在用力抬一块垫子。 “过来搭把手。”夏天喊道。 “哦。”林书涵赶紧跑过去帮助一起抬起另外一边。 一块两米见方的结实垫子就这样竖了起来，斜靠到了墙上，与墙角刚好形成一个可以容纳两人蹲坐的空间。 第138章 果然如此 搭好隐蔽的场所后，夏天先钻了进去，发现空间还挺宽敞，坐下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于是又钻了出来，在一个箱子里找了两块用来做仰卧起坐的垫子，放到了墙角。 林书涵看着夏天钻进钻出，心想：“看不出这个大大咧咧的男生还挺细心的，还想到在地上垫个东西。” 瞥到林书涵看向自己逐渐温暖的眼光，夏天心想：“第一次单独约会，虽然是借了轩的光，不得不在这种地方，好歹也要服务得到位一些。” “弄好了，咱们进去吧。”夏天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招呼道。 “现在不用进去吧，里面空间那么小，又那么热。” “那你要怎样？等到他们来了再进去？” 林书涵被夏天问得一时语塞。 夏天继续说道：“看你平时挺机灵的，一到关键时刻就犯傻，反正我没那么好的听力，可以站在这里听到以百米外的脚步声，然后从容地钻进去。如果你有这个异能，就可以等他们快到了再进来。”说罢便自个儿钻了进去。 林书涵看了看手机，六点二十。按照平时，沈梦瑶这会儿应该已经洗漱完毕了，通常六点半之前她都出门了。这样看来，为了防止突然提早的情况发生，时间上现在确实很紧了。于是，她也只好钻了进去。 “你往那边再过去一点。”虽然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小，但林书涵进去后就几乎跟夏天挨在了一起，加上垫子与墙角形成的这个算是封闭的空间，两人待在里面，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已经不能再过去了，再过去就可能被发现了。”夏天还真不是故意的，两个人挨得这么近，他这会儿已经能感觉自己心跳加快，身体燥热了。 “这个里面很热，有点受不了了。”林书涵用手扇着风，也不知道是心理上的原因还是真热，毕竟现在还是九月底，天气确实还很热。 “幸好我有准备，给你。”夏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扇。 “这是……”随着扇子被掏出口袋，另外一个小小的东西也掉了出来，林书涵伸手准备去捡。 “没……没什么。”夏天赶紧抢先一步去捡，两个人的头碰到了一起。 “啊”林书涵吃痛喊了一声。 “两个人碰到了头要再碰一下的，不然会变傻的。”夏天认真地说着，竟然真的要去把林书涵的头掰过来两个人再碰一下。 “你有病啊。”林书涵用力推开夏天，同时抓住了他刚捡起东西的手腕。 其实夏天真不是故意要占林书涵便宜，这撞了头要再撞一次，不然会变傻，虽然是老祖辈编造的骗小孩子的，但好像还挺习惯的。以前不小心跟谢奕轩碰到头要求再碰一次，虽然会被嘲笑一番，但最终还是妥协的。 不过这会儿被林书涵抓住手腕，夏天才将注意力又转移到自己手上抓着的东西，一个红色包装的避孕套。 一下子两人都黑了脸。 “你口袋里装着这个东西干什么？”林书涵首先问道。 “这……这是你送给我的啊。” “什么叫我送给你的，你……”林书涵愤愤松开了夏天的手腕，一起身，头又撞到了垫子上，只好继续坐下来。 “确实是你送给我的嘛……”夏天嘀咕着，一脸无辜。 “就算是我的，那也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好不好，不要告诉我你一个月都没有换裤子。”林书涵忽然底气足了起来。 这话确实让夏天无可反驳，虽然他不是每天都带着这个东西出门，但是今天却是故意放进去的，明明知道不可能发生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就放进去了，真是脑子进水了。 “还不放回去，拿着吹风啊。”林书涵一边用力摇着扇子，一边愤愤地说道。 “要不……还给你？”夏天被一把把飞过来的眼刀伤得不轻，弱弱地问道。 “还你妹啊，这东西我又没用。”说到这事儿，林书涵就又生起腾啸天的气来了。 “如果你不配合，我也没用啊……”夏天嘀咕着。 “你可以在打飞机的时候用，省纸巾，还卫生。”林书涵哼哼道。 “嗯？”夏天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么口无遮拦，果然是女汉子。而且是非人类的女汉子。正常的女生难道不该在听到这种话题的时候脸直接变成红富士苹果吗？ 林书涵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这种级别的荤段子，在她还是陈笑的时候，刚进单位一两年就驾轻就熟了。 就在两人尴尬之际，就听到“咔嚓”一声钥匙转动的声音。两人立刻屏住了呼吸。 而后，确实有人进来了，而且，听脚步声是有两个人。 随着轻轻的关门声，林书涵和夏天都屏住了呼吸，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 几乎有一分多钟，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一些略重的呼吸声。林书涵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悄悄探个头出去。 夏天听着外头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分明是两人正在激吻。心里感慨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谢奕轩你个家伙，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搞得外人都觉得我像个色狼。果然是会抓老鼠的猫不叫。哦，不对，是花心的萝卜长得正。” 正在感慨时，发现身边的林书涵开始扭动起来，咋地？现在就想要出去？那不是找死么。于是想也没想，一把按住了她的头，将她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你……”林书涵一个字还没发出来，嘴立刻被夏天用手捂住了。 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知道窝在里面已经够热了吗，还要按着这么个火球，夏天此刻满脑子都是“千万不要被发现”。 “不要……”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女声，即便有些呼吸急促，但这声音，肯定是沈梦瑶啊！林书涵本来有些挣扎的，一下子不动了。刚才确实是有些冲动，如果真的出去，不管外头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这友谊的小船绝对说翻就翻。 “昨天你也说不要的。”谢奕轩靠近沈梦瑶的耳朵，咬着她的耳垂轻声说道。那声音蚀人心骨，沈梦瑶原本就已四肢发软，如今更是毫无反抗之力，被他一把推倒在垫子上。 这一推一倒，靠在墙角用来隐蔽的床垫被往里推进了一些。夏天赶紧往墙角缩了缩，同时将林书涵压得更紧了。 林书涵也被这一撞击吓了一跳，大气不敢出，更别提说话或者出去了。 于是，外面的两人依然如前几日那般激情忘我，里面的两个人则以林书涵头枕着夏天的大腿这样一个奇怪的姿势保持不动。 随着外面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垫子被一个固定的频率不断撞击着。不需要亲眼目睹，光是从震动的频率和两人无法控制的呻吟声就能判断是如何的光景。 “这丫的可真持久。” “怎么做这么久” 夏天和林书涵不约而同地想道。因为从沈梦瑶被推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也许实际上时间没那么长，因为在这种高度紧张又封闭的环境中，人总是会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第139章 生理反应 终于，随着谢奕轩无法控制地从嗓子底下发出一声闷响之后，林书涵和夏天发现垫子的振动停止了。 “终于完事儿了。”夏天这样想着，虚了一口气，原本用力按着林书涵的手也松开了。 看到垫子不再振动，加上原本施加在自己脑袋上的力道卸去，林书涵也把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去，准备重新坐起来。 可能是因为被压得时间有些长，也可能是紧张过度，林书涵在直起身子的时候忽然感觉腰上抽筋了。 第一时间发现林书涵表情异样，以为她又要出去，顾不得其他的夏天立刻又把她的头按了下去。这一按角度没有把握好，直接按到了大腿根部。 林书涵本来就因为腰上抽筋，痛得张大了嘴巴，因为顾及到外面有人才没有叫出声，一下子头又被压下去，牙齿直接磕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其实林书涵不知道，此刻夏天的面部几乎是扭曲的，痛得扭曲。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时候起的反应，一直紧张着就一直没注意。可是刚才那一压，林书涵的牙齿却是结结实实啃到了自己的小弟弟上。虽然隔着裤子，但着实痛啊。所谓“蛋疼”，不过如此程度吧。 就在两人都痛得呲牙咧嘴的时候，垫子外面传来了对话声。 “现在就走吗？还很早啊。”先说话的是沈梦瑶。显然谢奕轩准备离开了。 “上午有一场物理测试，该去复习一下了。”谢奕轩说道。不过两分钟前还激情缠绵，这会儿如此平静的语气，不仅让当事人感到一阵阵寒意，连躲在里面身为好友的夏天也感觉颇为惊讶，林书涵则已经在心里不停骂他“拔吊不认人了”。 “恩啊。”沈梦瑶虽然极度失落，但还是快速穿起衣服来，毕竟不能因为感情影响学习。只是，那么快的转变，虽然不是第一次，她还是适应不了。 打扫战场的速度明显要快得多，不过两三分钟时间，躲在里面的两人就听不到外面什么声音了。随着一声关门声，两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妈呀，你差点没把我弄成太监，痛死我了。”夏天一把掀开垫子，刚才强忍着的痛这会儿爆发了出来。 林书涵在之前因为太紧张，一时没有细想自己到底啃到的是是什么，这会儿夏天一说起来，她简直有一种要吐的感觉。 “你个下流胚子，流氓！”说着便伸手要去扇夏天巴掌。 夏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林书涵的手腕：“喂喂，你讲不讲道理的，我哪里下流，哪里流氓了？要不是我按着你，这会儿就是四个人看对眼了。你咬了我，还恶人先动手。” 夏天本就个子比林书涵高出近一个头，力气又大，一时间没缓过来，手劲儿有些控制不好，痛得林书涵龇牙咧嘴。 “你……你先放开我，痛……” 夏天一听，立刻松了手。 这忽然一松手，林书涵一个站立不稳，整个身子往后方倒去。慌乱之中，她一把抓住了夏天的衣角。 其实即便被抓住衣角，就林书涵这点重量，夏天是完全可以站稳的，可忽然一个灵光闪过，之前谢奕轩和沈梦瑶激情缠绵的声音还萦绕在脑海，于是，他一个踉跄，顺势把林书涵压倒在了垫子上。 不同于刚才躲在墙角紧张的氛围，同样挨得那么近，同样心跳加快，但此刻夏天的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胸口好软啊，好像抱着一团棉花，真想咬一口…… “啊！”就在他沉浸在假想的温柔乡几乎要流口水的时候，忽然觉得耳朵一阵剧痛，原来是被林书涵咬了一口。 夏天原本空白了的脑子一下子又正常了，立刻挣扎着从林书涵的身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委屈地说道：“你是属狗的吗？咬耳朵很痛的，刚才是你拉我，我这不一时没站稳嘛。” 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给自己台阶下，却发现林书涵的情绪有些不对，瘪着嘴巴，眼圈通红，难不成…… 果然，就听到“哇……”一声，林书涵彻底放声哭了起来。 估计只要是男人，都最怕女人哭，不管是大声哭还是小声抽泣，哭永远是最厉害的武器。当然，同一种武器对不同的男人作用却是不一样。像夏天这样毫无恋爱经验的男生来说，女生一哭，就开始手忙脚乱。至于谢奕轩这种心思缜密，对女生又比较了解的，则是对哭这种把戏比较反感。 “你……你别哭了，这里连纸巾都没有，要不，我衣服给你擦？”夏天说着就撩起自己的衣服送到林书涵的面前。 林书涵毫不客气，抓过衣服放到鼻子上，用力地擦了擦，又继续哭了起来。她不单只是因为被夏天占了便宜才哭得这么大声，还因为最近压抑得比较多。 一个灵魂钻入一个陌生的躯体，去过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接触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人，在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新鲜和刺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既接受了现实，又没有完全适应，对此，林书涵有一种被流放的感觉。她跟沈梦瑶算是接触比较多了，可是这个丫头是说她痴情呢还是傻？不知道女人只要跟男人上了床，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了吗？就算不说沈梦瑶，这个身体的本尊也是可怜的，无父无母，连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舅舅都不是亲的。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学霸灵魂钻了进来，以后她会有个怎样的人生？做一只米缸里的老鼠？ 越想越多，就越哭越厉害。 “老师来了！”夏天实在是没有办法，灵机一动喊了一句。 这一句确实很有用，林书涵一下子止住了哭泣。眨巴着泪眼一脸警惕。本来学校里就到处在传自己跟夏天有一腿的事，如果这会儿被抓到跟他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了，你终于不哭了，我们赶紧走吧，不走的话，待会儿就真的有人要来了。我是无所谓的，你一个女孩子，被人家说闲话不好。” “你这样……万一出去被人看到，也不好吧……”林书涵用眼神示意夏天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 由于早上出来急，只穿了一条薄运动裤，虽然不是紧身的，却因为面料薄而有些贴身，此刻因为而明显突出一块。 “我……我对你绝对没有起色心，这是……是自然反应，哦不，是……是应激反应，嗯……”夏天一时语无伦次。 “我知道是生理反应。要不你怎么解决一下？我转过去不看着你。”见夏天一脸窘相，林书涵反而有一种戏弄了小男生的内疚感。 “不不，我冷静一会儿就好。”夏天说着便背向林书涵，开始用力地深呼吸。 就在夏天努力冷静的时候，林书涵环顾四周，发现了地上一小条红色的东西，捡起来一看，锯齿状的塑料包装边缘，想必是刚才谢奕轩打扫战场不够彻底遗留下来的。果然是早有预谋且身经百战，连安全措施都考虑到了。 沈梦瑶啊沈梦瑶，顾少亭不是个简单的男人，这谢奕轩更是心思缜密，你这是要在同一块石头上栽倒两次吗？ 第140章 半工半读 周六，z市。 朱倩倩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来看过爷爷了。这天上午学校放假后，她便直接搭上了开往z市的动车，晚饭时间便到了朱暮德的住所。 “我爷爷出去了吗？”看到开门的是官家阿姨，朱倩倩疑惑地问道。以前她几乎每个星期都来，所以每到周六下午，给她开门的肯定会是爷爷。 “老爷已经不在家一个多星期了呢，许是出远门去了。因为之前有个老爷的朋友来找他，两人聊得很开心，之后老爷就跟他那个朋友一起出远门了。” “那他去哪儿了有说吗？” “没有呢。要不您打电话给他吧，他离开之前也有说过，如果您来找他，就打他电话。” “好的。”朱倩倩有些沮丧，准备离开。 “您不要在这边吃饭吗？我给您做您最喜欢吃的拉面吧。” “不用麻烦了呢，既然爷爷不在，我去找一个朋友。” “哦，那您请便吧。” 朱倩倩其实并不爱吃拉面，因为爷爷喜欢吃，所以她每次也都陪着一起吃，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况且这个阿姨，好像也就爷爷最喜欢吃的拉面还算拿手，其他菜品就不敢恭维了。既然爷爷不在，待在这里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她也没有选择打电话，本来就是担心爷爷一个人寂寞才每个星期跑过来陪他的，既然他有朋友可以一起出去玩，那是好事。 看了一下列车时刻表，还真是尴尬，今天还有一班是8点钟经过z市到w市的，到了估计要十二点。但是如果晚上住在爷爷这边，要到明天12点才有回去的车，超级无聊。这会儿才5点不到，朱倩倩最终决定去周围逛逛，吃顿晚饭，然后坐8点那班动车回去。 朱暮德的住所离市中心并不远，周围也很热闹，不乏大型广场、购物中心以及各种餐饮店。 一个人，去吃什么好呢？ 如果一个人又要方便，最好的选择就是那些快餐食品了。步行不过十多分钟，朱倩倩就来到了一条购物街，远远便看到了肯德基爷爷和麦当劳叔叔的牌子在那里招手。 “一个香辣鸡腿堡，一对香辣鸡翅，一杯小可。”朱倩倩点单道。 “一共31块，您有一块零钱吗？” 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刚准备在钱包里翻找是否有1块零钱的朱倩倩猛然抬头，认真盯着收银的小伙子。 “顾少亭！”朱倩倩几乎惊叫起来。 “才看到是我啊，穿这身衣服就这么难认？我还以为才一个多月，你就把我忘了呢。”顾少亭在朱倩倩进门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她了，只是朱倩倩一直低着头看手机，连点单时也没抬头，所以才没有发现是他。 “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在这里打工啊，不过很快就下班了。你先吃，待会儿我陪你逛逛。” “好的啊，给，50，还有1块零钱。” “收您51，找您20。”顾少亭微笑着朗声道。找完钱，又熟练地将东西装好，递给了朱倩倩，然后开始为排在后面的人点单。 朱倩倩真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遇到顾少亭。 他们两人差一个年级，本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最初认识也是缘于陈婕的介绍。一方面陈婕和顾少亭是同个乡镇的，顾少亭的妈妈给陈婕她爸爸的鞋厂里做鞋帮，每次做好，顾少亭都会帮他妈妈把成品运到厂里交付验收，然后收钱。 陈婕成绩不好，他老爸总想着给她找一个好的家庭辅导老师。但是像她这么大又满是小姐脾气的学生，也没多少做家教的能够驾驭，所以找一个走一个。 后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便让镇里的第一才子顾少亭来给陈婕辅导功课。结果还真是一物降一物，陈婕不仅乖乖服管，成绩也提高了不少。这自然高兴坏了陈大发，给出了一小时200块的劳务费不说，分给顾少亭老妈的鞋帮也是最容易做的那一种。 朱倩倩跟顾少亭算起来也有点师徒的情分，她物理成绩不好，所以顾少亭在给陈婕做家教老师的同时，也给朱倩倩辅导过物理，只不过时间比较短。可无论如何，跟全市的高考状元有师徒情分，也是件很光荣的事。况且顾少亭还和林书涵的男朋友萧肃是好基友，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自然就更亲近了。 十多分钟后，顾少亭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坐到了朱倩倩的桌前。 “在这里打工能赚多少钱啊？”朱倩倩问道。 “一个小时10块钱。” “你给陈婕做家庭教师的时候可是一个小时200啊！”朱倩倩几乎不敢相信，大才子赚10块钱一个小时？ “没办法啊，兼职就是这么少的。”顾少亭耸了耸肩膀。 “为什么不去做家教呢？怎么的也不止这个价格吧。” “家教也做，不过不稳定。这里高校多，出来做家教的也多，而且大多数家庭都喜欢女的当家教。”顾少亭有些无奈。 他作为w市的高考状元，放低30分选择了h政法大学，本来以为会比较有优越感。一方面读政法大学以后就业方面容易一些，另一方面他还需要很多精力去打工赚钱，养自己，也要养家。 可是，大学作为一个小社会，复杂程度远远超出顾少亭的想象。在这里，他无根无系，更没有钱，顶着最高分新生的荣誉反而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一个月前。 顾少亭吃完晚饭回寝室，偶然在一棵树上发现一张小广告，是一个高二学生的家长为他的孩子找家庭辅导老师，每小时150元。说起做家教，顾少亭本以为到了大学，这种业务会比较多，加上大学里时间比较充裕，如果一个星期能做上10个小时，一个月就有近五千的收入。 但事实上，不仅僧多粥少，而且少数的信息资源还掌握在高年级的学长手里。他们学校甚至还有一些小团体，专门垄断各种赚钱快的门路。所以像他这样的新生，几乎只能从事最简单，赚钱最少的工种。 当看到这条信息时，顾少亭几乎是颤抖着给对方拨打了电话，电话还没接通，忽然就有人抢过了他的手机。 “一年级的家伙，你难道不知道这种电话是不能随便打的吗？”抢走顾少亭电话的是一个明显比他大几岁的男生。说话的同时向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弱小一点的男生使了一个眼色，那个男生迅速上前，将树上贴着的广告小心地撕了下来。这是他的失误，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广告并撕下来交给头儿，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好意思，我以为这是你们不要了的。”顾少亭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跟他们争吵起来，只能暂时服软。而且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占下风，手机也还在他们手里。到了大学，除非出大事，学校根本不会管。别说这会儿即便打了电话生意也可能黄了，就算做成了，自己恐怕也会招来很多麻烦。 “小子还算懂事，以后识相点。”高年级男生哼哼道，把手机还给了顾少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办法。 好在还是有一些工作可以做的，比如肯德基这里10块钱一个小时，虽然钱少，但时间自由，钱还是每天结的。此外，顾少亭还在不远处一家书店打工，上的是晚班，从晚上7点到十点半，一个月1800。如果不是遇到朱倩倩，顾少亭一般会在肯德基这边再做一个小时，到六点半，然后随便吃点晚饭，刚好去书店开工。书店打烊后刚好可以坐左后一班公交车回学校。这样下来，虽然辛苦一些，但一个月也有近三千元的收入。 最近他还发现可以通过替别人写论文当枪手赚钱。每千字三五十元，非常可观。可惜他没有电脑，只能去学校的图书馆，很多急需的代写任务就接不下来了。 第141章 量身定做 “大学生活好玩吗？”朱倩倩觉得人家半工半读确实不容易，还是不讲这个话题的好，于是换了一个自认为轻松的。 “还好吧，我都没什么时间玩。”顾少亭自嘲道。 发现朱倩倩有些尴尬，顾少亭也觉得自己可能情绪太过低落，影响到她了，于是扯了一个笑脸，继续说道：“我下一个班要到7点，现在还早，陪你周边走走逛逛？” “你待会儿还要上班啊？” “没办法啊，我的家庭状况，你也知道的，我得赚钱。” 朱倩倩看着顾少亭，确实有些心疼这个天赋极高却负累甚重的男生，无关爱情，纯粹地站在朋友的角度心疼。 “我带你去个地方，快快快。”朱倩倩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下手机，五点半，时间还来得及，现在马上去，或许就能办下了呢。 “不是该我带你去哪里吗？”看着朱倩倩一惊一乍的样子，顾少亭忽然觉得这个平时过于沉稳的女孩子也是蛮可爱的。 “跟我一起去就行了，对了，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出来打工，当然必须随身带身份证啦。 五分钟后，他们俩就已经坐在了公交车上。顾少亭没有问要去哪里，去干什么。他也没有说自己如果7点没有去书店，会因为迟到被扣100块钱。因为朱倩倩不同于陈婕，不是那种只管自己不顾别人的大小姐，也不像沈梦瑶，思前想后畏畏缩缩，至于头脑简单的林书涵，就更别提了。 看来目的地并不远，不过开了二十分钟，朱倩倩就说到站了。 “泽大商业银行。原来在这里也有你们家的银行啊。”顾少亭在z市上学一个多月，学校里每天都有人在推销各种学生信用卡，不过他还没有看到有泽大商业银行的。当然，这块业务同样被一小部分人垄断了。 “在z市只有两个点。”朱倩倩解释道。其实她对此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如果说银行扩张，应当在周边城市多设点才对，但是泽大除了在z市有两家分行，其他都集中在w市。虽然泽大十几年来一直很赚钱，但同时也很低调，以至于近几年新兴的银行都扩张得很快，他们依然就是那么几个点。对于孤零零在z市设两个点，朱倩倩只能理解成爷爷住在这边，实在没事了也可以去管管吧。 顾少亭没有问他们来银行干什么，一不可能存钱，二不可能贷款。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朱倩倩要在这里，她家的银行里给自己找一份工作。 “常行长在吗？”朱倩倩问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是个新人，从来没有见过朱倩倩，但是凭直觉就觉得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气质不凡，肯定出身名门。过来就问大boss在不在，还是不要怠慢的好。 “两位这边贵客室休息一下吧，我去请我们行长过来。”指引完，便快步走出去了。 “这个大堂经理知道你的身份？”顾少亭问道。其实从刚才的话语中他猜测应该是不认识的，可如果面对一个普通客户过来就提出找行长，能如此谨慎对待，不是这个大堂经理特别人精，就是泽大训练员工很有一套。不愧是传承百年的钱庄，有一些企业文化真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 “应该不知道，我几乎没来过这边。但是这里负责的常行长却是从总行过来的，也是行里的元老之一。” 果然，不过三五分钟，便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来到了贵宾室。 常显元在刚才听了大堂经理的简单描述后，就猜测是朱倩倩。虽然他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跑来找自己，但是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娃，即便抛开她的身份，常显元也是喜欢得很。 “真的是你啊倩倩。” “常伯伯好，冒昧来打搅，真不好意思。”朱倩倩立刻起身回应道。 “说的什么话啊，自从我来到这边后，就没见过你了，你个丫头每个星期来看爷爷，也不过来看看我。” 常显元这么一说，朱倩倩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一点她确实是没有想到。而且，即便今天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真不知道常伯伯知道自己突然跑来是有事相求，会不会有些失望啊。 看着朱倩倩一脸内疚的模样，常显元又心疼起来，他可不是真心责怪这个丫头。 “今天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吧。”常显元说话的同时看了眼跟朱倩倩一起来的这个男生，长得算是一表人材，跟他们家倩倩站一起还真有些般配。难不成是倩倩的男朋友？他老常可不是老古董，十七八岁这么美好的时光，不谈恋爱多不完整啊。 发现常显元注意到了顾少亭，朱倩倩便介绍道：“这是我在书生中学的学长顾少亭，也是我和书涵的好朋友，现在在h政法大学读大一。” “h政法大学啊，很好的一所学校呢，小伙子不错，有前途。”常显元听完介绍，越发对这个小伙子满意起来。 “还不知呢常伯伯，顾学长是今年w市的高考状元，按照他的成绩都可以上清华北大呢。”朱倩倩怕引起常显元过多猜测，怕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于是故意用了一个官方的学长称呼。 可是这称呼听在常显元耳朵里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果然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啊。 对于朱倩倩忽然这么生硬的称呼，顾少亭也是汗了一头。本来真的是很单纯的关系，这会儿“顾学长”一出来，反而两人关系在别人看来就暧昧了。 常显元几乎要笑出声了，强忍住说道：“清华北大有什么好的啊，会离我们倩倩很远的，还是这里好。” 朱倩倩知道自己被笑话了，涨红了脸。不过时间也不是很多了，她还要赶8点钟那班车回去，顾少亭应该也有很多事要忙，于是直接进入了正题。 “常伯伯不要取笑我了，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不过我今天过来还真的是有事要求您呢。” “说吧丫头，难得你有事求我呢。” “你这里有适合学长的兼职工作吗？” 其实常显元被派到z市当行长的时候，就要求守业即可，所以他并没有在拓展新业务方面下多少功夫。例如在高校云集的z市，所有的银行都会打学生的主意，但泽大商业银行却没有。不过这并不妨碍常显元在听了朱倩倩提出这个问题后，立刻决定把这块业务开展起来。这么个宝贝女娃儿，如果天上的星星能摘下来，他也愿意啊。 “这边正准备找一些学校里的学生做兼职呢，推销我们银行的学生信用卡，倩倩你是有好的人选要推荐给伯伯吗？” “真的吗？那太好了，就是顾少亭啦，你看他合适吗？” “合适，怎么不合适，我们家倩倩推荐的人，当然合适。”常显元呵呵笑道，转而对顾少亭说：“小伙子，今天相关业务处室都下班了，你明天这个时候过来吧，我给你安排一下。” “嗯，谢谢常行长。”顾少亭恭敬地说道。他心里很清楚，这份工作应该是这位常行长为了让朱倩倩开心而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不过无论如何，他确实很需要钱，就算欠她这个人情吧。 在顾少亭看来，像朱倩倩这样的女生，近乎完美，无论长相、气质、脾性、出身，可惜自己……如果没有一个嗜赌成性的老爸，自己的人生会不会完全不一样呢？不过不管怎样，改变不了出身，总可以改变未来。 第142章 要一笔钱 西普镇顾家村，桂凤家。 “怎么今天又没钱？”顾建国到桂凤家拿钱，一看到桂凤耷拉着脑袋，就知道今天又没钱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标会的价格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高，但是居然还真的有其他人出更高的价。加上这几天自己手气不佳，前段时间的那些钱已经输得所剩无几。这会儿顾建国冲着桂凤大发脾气。 “建国，我已经把价格写得很高了，但是竞争还是很激烈，听她们说是拿了钱去买旭日建设的股票，几乎每天都七八个点，还真的很诱惑，早知道我们之前那些钱也不要去投什么煤矿了，直接都买成旭日建设的股票，这会儿早就发达了。”桂凤撇了撇嘴巴，其实这几天不仅没有拿到钱，而且因为要把“葛青华”的那份钱给得会者，所以她把自己这几年攒的私房钱都贴进去了，之后如果再标不到，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她是想跟顾建国商量该这么办，可这会儿见他脾气那么大，就又不好开口了，心下盘算着把结婚时的那些金器首饰拿去当掉，也能有好几万，可以应付几天。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这个样子了，我知道你难做，这里有三万，你先拿着花，投资这种事，哪有那么快，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顾建国知道日日会这个谎大约是要圆不下去了，好在从一开始就没用真名，而自己跟桂凤的事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只要死不承认，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些钱是自己拿走了。所以是时候跟桂凤撇清关系了。 “你晚上要走吗？”桂凤在刚才顾建国拿出三万块并说了那番话的时候，几乎是欣喜若狂，但这会儿发现他要离开，又有些失落起来。 对于顾建国来说，如果不是为了钱，他才不要跟桂凤有关系。家里那个娘们儿，即便不打扮，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比桂凤要好不是一点半点。可惜顾建国一直以来都有心理障碍，当初因为太喜欢冯秀琴，所以才说不介意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永远不会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可真的结婚后才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以至于行床笫之事时也会想着身下的女人曾经被别的男人压在下面，心里想的都是别的男人，连自己养的孩子也是别人的。由于心理压力太大，所以面对冯秀琴时那方面就越来越不行，到后来迷上了赌博，两人之间也就空有夫妻之名了。 这会儿虽然赌钱输了，又没法再从桂凤那里拿到钱，他却忽然兴致高昂起来，注定是天不亡他顾建国啊。公安局长，该是个多么大的金矿啊。 回家的途中，顾建国进了一个成人用品店，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袋子。 “冯秀琴，给老子做饭，饿死了。”还没进家门，顾建国就大声嚷嚷起来。 对此冯秀琴已经习惯，也不生气，熟练地做起晚饭来。横竖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儿子也长大了，对顾建国从来就没什么感情，好在顾建国这几年虽然赌博，对家庭不负责，但好歹没对自己怎么样，其他也就没什么好要求了。 很快饭就做好。顾建国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顺便还开了一瓶黄酒。 风卷残云之后，冯秀琴准备收拾碗筷，忽然，顾建国从背后一把将冯秀琴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啊？快点放我下来。”冯秀琴吓了一跳。 “干什么？呵呵，干你啊。”说罢，顾建国不顾冯秀琴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径直朝卧室走去。 “别……我还要洗碗呢，还要……” “什么都不要做，晚上伺候好我就可以了。说起来，我们有多久没有亲热了啊？”之前一瓶黄酒下肚，这会儿酒劲有些上来了。嗯，还有秘密武器没有用。 “都老夫老妻了，不要这样啊。”冯秀琴近乎求饶的低声说道。 “正因为老夫老妻了才更需要情调啊。放心吧，晚上我会让你很爽的，补偿这十几年来对你的亏欠。” “不……不，你没有亏欠我……啊！” 还没等冯秀琴说完，顾建国已经将她扔到了床上，翻身压了上去。 “等……等一会，我洗个澡先……”冯秀琴并不是不让顾建国碰，只是这么多年了，似乎习惯了一个人，忽然要亲热，有些意外而已。 “嗯，去换上这身衣服。”顾建国哼哼了一声爬了起来，从袋子里拎出一件衣服扔了给冯秀琴。 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一套情趣内衣。 冯秀琴并没有多说什么，脱光了和穿着情趣内衣，有区别吗？反正就是闭着眼睛做。 不过十分钟，冯秀琴便洗好澡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这美人儿毕竟是美人儿，即便过去了十几年，生活的压力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些印记，但在梳洗之后依然足够妩媚动人，看得顾建国一时间愣住了，忽然想起了当年初见冯秀琴时的美好。 只见冯秀琴慢慢爬上了床，靠里躺了下去，微微闭上了眼睛。 本来沉静在过去幻想里的顾建国，一见冯秀琴这“死鱼”般的模样，又一下子来气了。 “你不能主动点吗？” “哦”冯秀琴应着，起身开始帮顾建国脱衣服。 “这里……”顾建国指了指自己的下身。 “哦”冯秀琴知道他的意思，随即照做起来。 即便如此，顾建国还是不够满意，他分明能感觉到冯秀琴内心在说一万个不愿意。 “再风骚一点，叫大声一点。”顾建国命令道。 冯秀琴不知道顾建国今天到底怎么了，回来并不是要钱，也没有打她骂他，可如今这种情形，实在是比问她要钱，打她骂她更不能接受。不要说两人之间以前几乎没有这种互动，即便有也是直奔主题草草结束，更何况自己已经这把年纪了，穿这种情趣内衣也就算了，还要这样做那样做。 到后来冯秀琴还是闭上了眼睛，任由顾建国将自己翻来倒去。顾建国因为在事前吃了药，这一次总算是金枪不倒。不过最主要的是，他已经拍了足够的照片。有了这些照片，想必可以从谢大局长那里拿到不少钱吧。看自己把他的女人“伺候”得多爽，还有他的儿子，这么好的成绩上这么好的大学，还不都是自己的功劳？要是不给钱，天天折腾他的女人，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居然还来当村里的第一书记。第一书记，公安局长，是他顾建国老婆的旧情人，是他养了17年的儿子的亲老爹。 第二天，一封装了照片和一张纸条的信就被顾建国寄了出去。 第143章 不平常的一天 腾啸天办公室。 “喂，看我今天拿到了什么？”凌彬一阵风地跑进来，晃着手上的一个信封。 “平时对你没什么要求，还越发没大没小了啊。”腾啸天心情并不是很好，林书涵这个周末又没回家，还借口说是因为要集中培训。下周就要去z市参加什么狗屁的汉字听写大赛。想来想去，只有金成武可以派去继续跟着。那个小子现在有点看不顺眼了，本来话就不多，如今更少。虽然知道金成武是绝对忠诚的，但腾啸天现在只要看到有男的离林书涵比较近，就会莫名吃醋。 “腾总？老大？我要怎么称呼你？从来我就这样啊。”凌彬不以为然。 “行了，说吧，什么东西？” “你不是让我派人盯着顾建国吗？没想到这个家伙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这么会玩，sm啊，香艳着呢。”说罢抽出信封里的照片甩到了腾啸天的桌子上。 “讲重点！”腾啸天才不关心顾建国的私生活。 “他向谢正德要50万。”凌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所谓的“重点”一点都没意思，照片才有意思好不好。 “即便把这些给谢正德，他也不会出这个钱的，所以还是藏了吧。”腾啸天淡淡地说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凌彬几乎是垂着头走出腾啸天的办公室，末了还被叫住，让他把那“香艳”的照片拿回去了。 凌彬走后不久，腾啸天也出门了。 市中心，一家前几日在紧锣密鼓装修的铺面今天开业了。当大红的绸布掀开，“w市民间借贷服务中心”几个大字格外醒目。中心的装修，几乎与普通银行没什么区别，“服务中心”四个字更容易让人觉得它和政府机关有什么关系。 “年息1分，自由设定放贷期限” “一对一借贷服务，资金走向时时关注” “中心三十亿资金担保，本金安全无忧” 广告上各种醒目的字样，过往的行人大多驻足一探究竟。 还有那一条条十几米长挂下来的恭祝开业大吉的条幅。市金融办，市教育局，市卫生局，建设银行w市分行，工商银行w市分行，泽大商业银行……一看就知道这家“民间借贷服务中心”来头不小。 谁家没有个几十万存款，放银行，利息太少；做股票，技术不好；私人借贷，风险太高；买车贬值，买房观望。这年头，太多的民间资本堆积在那里，急于找到出路，却又不知道哪里安全。 这正是腾啸天和朱暮德所看中的，快速筹集资金的渠道。 当那些好奇的路人走进这个民间借贷服务中心，首先就会被放置在大厅中央堆积成两三米高金字塔形状的金砖所吸引。金砖周围只有简单的软隔离，漂亮的服务人员站在旁边满脸堆笑。即便有人伸手去摸一摸那金砖，只要没有倒塌的危险，服务人员也只是微笑地提醒。 “是真的黄金啊，这么多！”有人感叹道。 “这家中心真是有钱，年息1分，我借给一个朋友也是这个利率，半年前想要回，催到现在才催回来一半。” “我也是啊，借给别人就是不放心，利息再高，要是本钱没了什么都是扯淡。” “……” 腾啸天此刻正和朱暮德坐在后面的办公室里喝茶。 “朱老，您这回可是舍本了，这些金条都给搬出来了，也不怕被贼惦记着。” “在你的地盘，我还怕贼？” “不过说实话，如今这些可是咱们所有的家底了。”对于腾啸天来说，因为不能动远天船业的资金，为了撑起这个门面确实已经把底子都拿出来了。 “把旭日的股票出手，这价格很划算了，也让郑老头子肉疼肉疼。”朱暮德微微闭起了眼睛，一脸得意。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窝在外地，所有生意都交给了儿子。不像郑诚一那个老家伙，名义上都让儿子管，其实自己把控得很牢。 “我已经在办了，您老的要不也让我去操作？” “赚了的不要给我吞了。” “哪能啊。” 如果单论经商赚钱创业守业，不管是两个老的比，还是比下一代，朱暮德都不觉得自己会输给郑诚一。只是那家伙心比较狠，又在林锦荣那件案子上捞了大好处，才使得两人不再站在同一个平台上。如今机会摆到了面前，即便是用暗的，朱暮德还是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郑家。 郑诚一此刻靠在竹椅上，郑若冰正在给他按捏着膝盖。 “若冰，最近一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每天跑来给我按摩。我可真是老了，天气都还没转凉，我这腿就开始犯毛病了。” “爸，医生也说了，换季的时候您这个膝盖就是会痛，只要多按摩，等入秋了就好了。” “哦，对了，你不是在那个什么珠宝公司上班吗？怎么最近都有时间过来啊？休假了？” “没呢，我辞职了。” “辞职了好，我郑家的女儿，做什么珠宝设计啊，来公司帮忙。”郑诚一忽然坐直了身体，难掩兴奋地看着女儿。 他从一开始就做郑若冰的工作，让她去公司帮忙她那个优柔寡断的哥哥，可是郑若冰总是以珠宝公司那边的工作一时还放不了为由拒绝。 “可是爸，我虽然那边辞职了，但是并不想去公司。公司有哥哥在那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啊。” “就是因为他我才不放心啊。公司股票的事，你知道吧？”郑诚一并不反对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采取一些贿赂的手段，可是拿自家股票来搞，这个不确定性太大了。从一开始他就旁敲侧击告诉儿子和这个方法不合适。尤其在网上忽然爆出“内幕”之后，郑诚一更是直接劝儿子收手。可是一贯很听话的儿子，这一次却跟自己卯上了劲儿，誓要用这种方式将市中心那块地拿下来。而自己因为曾经答应过不再过问公司经营的事，也只能作罢，替他做了善后。 “我看哥哥实际掌控的流通股并不多，可是他这么个拉法，万一有人乘机压盘，我们损失会很大。”在这件事上，郑若冰不知道郑乾斌是胆子太大太自信，还是根本就没考虑到，没有掌握足够的筹码，就一味拉高。 不过这些并不是她所关心的。郑乾斌越是心急想要在老爸面前表现，就越容易出大的纰漏，到时候自己再补上一脚，真正入主旭日建设也不是不可能的。想要弄她？怕是想得太简单了吧。 “爸，今天我过来的路上看到人民路上开了一家什么民间借贷服务中心，我还拿了一张广告纸过来，好像是做金融服务的。”郑若冰说着便从提包里拿出了一张广告纸递给了郑诚一。 “如今有想法的人越来越多了，这确实是一个赚钱的好门路，看来朱暮德那老家伙要头疼了。”郑诚一只看了一眼，便将广告纸扔到了一边。他跟朱暮德从年轻时候就开始斗，不过如今已经不是同一个重量级别的了。 当年也是因为朱暮德把公司全权交给了儿子朱泽耀，他才为了争一口气把公司都交给郑乾斌，只为了证明自己的儿子不比朱老头子的儿子差。可惜朱暮德是真的退了，他的儿子也是真的扛起了整个公司。而自己即便在后面一直操纵着，仍然免不了惹一肚子的气。 郑若冰闻言，不再多说，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金融服务公司吗？真的只是威胁到泽大吗？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逼格的中心有那么点不对劲呢？ 这一天，w市民间借贷服务中心开业。开业当天就有79人开户，融资1300余万。 这一天，旭日建设的股票像过山车一般，上午高开8个点，临近中午接近涨停，下午一开盘就有大单直接挂到跌停价，而后大量散户抛盘，临近收盘，又有大笔资金买入，最后小涨2个点收盘。 这一天，腾啸天仅通过买卖旭日建设的股票，就将8000万收入囊中。 这一天，郑乾斌临时调动了公司的备用资金，用一个多亿将跌停的股票拉了回来。 这一天，郑诚一气得连晚饭都没有吃。 第144章 路遇歹徒 朱倩倩在帮顾少亭搞定了工作之后，顺利赶上了8点钟回市的列车，到站时已经凌晨。 “去东方花苑。”朱倩倩上了一辆等候在火车站前的出租车，对司机说道。 “不打表，一百”。 “走吧。”朱倩倩不是第一次打车从火车站回家，如果打表，五六十块就够了。不过这会儿已经凌晨，她觉得司机也不容易，一百就一百吧，早点到家就好。 司机徐若明打了一个哈欠，启动了车辆。其实他已经离开出租车公司很久了，今天好哥们儿临时有事，就叫自己来代班。他也懒得在市区到处转悠，索性就在火车站门口等着。 其实他不是很想接这趟活，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开车，一百也是随口叫出来的，很多人会因为这几乎翻倍的价格而选择坐下一辆车。 凌晨的道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和行人，徐若明开得飞快。 “师傅，你刚才好像闯红灯了。”朱倩倩提醒道。 徐若明又打了一个哈欠。他其实已经睡了一整天了，但是精神一直打不起来。如今这粉是越来越贵了，还能忍就再忍忍吧。 “师傅，安全第一，不用开这么快。”朱倩倩再次提醒道。虽然她也想早点回家，可是这超速又闯红灯的，也太惊心动魄了。 “嗯”徐若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车速立刻慢了下来。 这忽然的减速，坐在后排的朱倩倩一个不留神，几乎撞到了前排的座椅。嗯？放置在副驾驶座前面的驾驶员照片显示，这车的驾驶员是个胖胖的中年大叔，而如今驾驶这样车的却是一个瘦个子不过二十多岁的男子。朱倩倩立刻警惕了起来。 “应该只是代班，正规的出租车，不会出事情的。”朱倩倩不断地在内心安慰自己，但一颗心还是悬着下不来。于是掏出手机，在几个女生的聊天群里发了一个实时位置。 徐若明这会儿感觉自己两腿开始发软，不行，已经越发难受起来了。此刻他几乎忘记了后排还载着一个乘客，一心只想着去哪里搞点粉。嗯，老毛那里应该有货，去他家。 朱倩倩此刻也越发感觉这个司机不对劲了，不但一直在打哈欠，而且开车也是忽快忽慢。难道是劫匪？ “师傅，你到前面那个路口给我下车吧。”朱倩倩试探着说道。 汽车过了路口，根本没有停下来。徐若明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赶紧把车开到老毛家。 面对这个眼神近乎暗黑且胡乱开车的司机，朱倩倩吓到了，她试图去开后座的车门。不好！锁住了，从里面打不开。怎么办？ “师傅，快停车，我要上厕所！”朱倩倩将身体探到了前面，拉住了徐若明的手臂。 这忽然的拉扯，让徐若明意识到了原来车上还有一个人。 “真他娘的讨厌，居然还有一个累赘！”他在心里暗骂道，一挥手重重一下刚好砸到她的脑门上，朱倩倩顿时眼冒金星。 重新跌坐回后排的朱倩倩，此刻害怕极了，她知道自己是真的遇到坏人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坏人到底要对她做什么。劫财？劫色？杀人？现在该怎么办？ 她开始稍稍冷静下来，保命是最重要的，但是也要把自己的情况怎么传递出去。可是这会儿已经凌晨，就冲着刚才自己发了一个实时位置，好几分钟了也没人回应，就知道几个人都睡着了。老爸老妈晚上睡觉一般都会关机，打了也没用，反而会更危险。 林书涵不是夜猫子吗？今天是周末，她也已经睡了吗？只能再赌一把了。她悄悄将身子伏下去，拿出手机，想再发一条信息。 这个时候，徐若明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后排发出的手机亮光，原本就开始暴躁的他一下子火了：“他娘的你在干什么？”说罢，一脚刹车踩到底，一个手刹，将车停在了路当中，随即扑到了后座。 朱倩倩见状立刻将手机藏到了背后，同时慌乱按下了发送键。 “把手机拿出来！”徐若明命令道，双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朱倩倩觉得整个人的血液都涌到了脑子里，脸也憋得通红，手不自觉地去掰卡在脖子上的那双手，却纹丝不得动。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无法抗拒的外来的力量，呼吸困难，手脚开始发软，意识渐渐模糊。朱倩倩最后的一点意识告诉自己，不要挣扎，保持体力，不能死 见自己手下的女子已经不再挣扎，徐若明便松开了手。 “嗯，这个手机还值几个钱。”徐若明将手机关机，并将卡随手丢出了车窗外。他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身上居然还带着上千元的现金，还有好几张的银行卡。看来是个有钱的主儿，怪不得打车都不管价钱。 用手探了探，发现朱倩倩还有微弱的鼻息，应该是晕过去了。嗯，把她弄回去，等醒了把密码问出来。 书生中学，女生寝室。 林书涵正准备睡觉，沈梦瑶跟她说晚上回家去了，可几个小时前她分明听到沈梦瑶跟她母亲通电话说周末学校也安排了赛前培训，所以回不去。那这会儿她又不在寝室，难道哎，林书涵无奈地摇了摇头。 “叮咚”，手机响了一声。 又是信息，谁这么晚了还在群里闹腾？懒得理!其实是因为手机放在床尾充电，已经躺下去的林书涵懒得起身罢了。 “叮咚”，几分钟后，手机又响了一声。 原本有些困意的林书涵忽然睡不着了。会不会是腾啸天发来的信息？白天的时候他曾打过好几个电话来让自己回家去。这个不会说好话的男人，如果他发信息来说几句好听的，或许可以考虑天亮后回去一趟。 于是起身拿起手机。 “怎么会是朱倩倩？这家伙很少半夜还在群里发消息啊。而且居然发的是几个莫名其妙的字母。发个位置来是几个意思？”林书涵有些失望，原来不是腾啸天啊。 准备把手机放回去，忽然，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j”，是酒？救？难道 林书涵于是立刻拨打了朱倩倩的手机，却提示已关机。 现在是周日的凌晨，朱倩倩应该是上午去了市她爷爷那里。而发送的实时位置显示的却是市。难道朱倩倩回来了？可是为什么这么晚了回来呢？ 朱倩倩是几个人当中做事最谨慎的，她不会无缘无故发这种奇怪的东西。而手机的忽然关机更是引起了林书涵的怀疑，十有八九，朱倩倩遇到麻烦了。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通知她家人吗？该怎么说？事实上所有的事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第145章 极速追踪 百般纠结的林书涵还是迅速穿上衣服下了楼。今天是周末，没有多少人住在学校里，宿管阿姨也不会管这个时候人员的进出。所以她很容易就出了寝室楼。 去哪里？去找谁？腾啸天吗？还是自己打车去这个地址？要不直接报警？ 一直想着，竟然走到了教师宿舍楼的下面。 “你是要找我吗？”忽然，一个声音从林书涵的背后传来，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金成武。 从林书涵刚出寝室楼，金成武便跟在了后头。他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蹲在那里等到这么晚的，只是今天是周末，但林书涵却没有回家，而她的闺蜜沈梦瑶则在九点多的时候悄悄出了校门。不放心林书涵一个人在寝室，所以就一直在楼下徘徊。 她几乎高兴得要扑到金成武的怀里。这种时候，手足无措的她好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还没睡真是太好了。”林书涵摇着金成武的手臂激动地说道。 “你没睡，所以我也不睡。”金成武淡淡地说道，表面平静，内心却因为林书涵这亲密的动作翻腾起来。 “你有车吗？” “嗯？你现在要出去？” “去这个地方。”林书涵将手机举到金成武的面前。 曙光南路？那应该是从市区到火车站必经的一条主路。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啊。不过“绝色四杀”这个群名取得也太 不过金成武并没有问林书涵为什么要去这个地方，甚至打心底里没去想这大半夜的去那里有什么不妥。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开车出来。”金成武依然淡淡地说道。 “不，我跟你一起去好了。”林书涵说罢，拽着金成武手臂的手也不松开，就这样不知道是谁拉着谁，两人就到了学校的地下停车场。 不是腾啸天那辆黑色迈腾，更不是之前的金色宾利，只是很普通的一辆尼桑。 “你的车啊？”林书涵问道。 “嗯啊。” “这车开得快吗？” “嗯？”金成武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有点理解不了。 “开到那个地方最快要多久？” “我尽量，你系好安全带。” 林书涵觉得这一次是自己这辈子坐过的开得最快的车了。普通的城市主街道，一百五十多码，无论红灯还是绿灯，一路不停。好在是半夜，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和行人。 “你已经闯了3个红灯了，会被吊销驾驶证的。”林书涵忍不住提醒道。 “不会。”只简单两个字，金成武又往下踩了踩油门。他心里想的只有，只要林书涵提出来的，就努力去做到。原本正常半个小时的车程，只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其实只看了刚才手机显示的位置一眼，在接近目的地的时候，金成武便开始慢下来了：“显示的位置应该就是这附近了。” “如果正常开车再开三四分钟，应该是在哪里呢？”林书涵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朱倩倩发出“j”这三个字母的时间离发出位置的时间差不多三四分钟。 “那要看往哪边开。” “从火车站往回开。” 林书涵话音刚落，忽然整个人朝出车窗方向倾斜了过去，幸好系着安全带，不然肯定要飞出去。 原来在听了林书涵说的话之后，金成武判断自己应该开过头了，随即来了一个急速掉头。 “那就是这里。”一分多钟后，金成武将车停了下来。 林书涵几乎怀疑金成武是在糊弄自己。这不是做数学应用题啊，只要列一个方程，计算一下甲车乙车车速差，然后掐个秒表就能得出结论，这是在救命啊！ “你确定是这里吗？”林书涵下车，低头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忍不住问道。 “如果你说得没错，那前后应该不超过50米的误差。”金成武不知道林书涵大半夜的到这个地方来找什么东西，但是看她焦急的样子，就知道应该不是无关紧要的事。他确实也很肯定，前后50米的误差已经是他说得很保守了。 “帮我找找看有没有手机之类的东西。” “没有。” “你找都没找，怎么知道没有？”林书涵不禁恼怒起来。 “手机没有，但是手机卡好像有一张，在那里。”金成武用手往马路中间指了指。 林书涵几乎是瞪大了眼睛，什么都没有啊！往中间走了几步，果然发现地上有一张手机卡。 “你是戴了隐形望远镜吗？”林书涵忍不住问道。 “你的朋友应该出事了。”金成武并没有回答林书涵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手机卡被扔到路上，人也没见到，就不只是抢劫这么简单了。 “那怎么办？我们赶快报警吧！” “我以为你们女孩子都看过流星花园的，那里不是有句名言叫‘如果警察有用的话，还要我做什么’吗？”对于这种没有任何实质性依据的案件，公安只能等24小时后按照失踪处理。24小时，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十七八遍都够了。金成武这样想着。照林书涵半夜火急火燎跑出来找的情形来看，这个人应该是她很重要的朋友吧。 “是‘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好不好。”林书涵白了金成武一眼，既然都知道朱倩倩出事了，他居然还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上车，咱们去找找看吧，比报警有用。”金成武拽了拽站在马路中间斜着眼的林书涵。 “你知道去哪里找吗？” “找人我不擅长。” “那说个屁啊。” “可是有人擅长。”说罢，金成武便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潘辰华此刻刚折腾完舒服地睡下，忽然电话铃响。哇靠，最烦这种“午夜凶铃”了，腾啸天什么时候也变成夜猫子了，半夜叫人做事，还让不让人活了。 “嗯？金成武！这小子不是一直跟在林书涵的屁股后头吗？这半夜三更的打电话来，难不成把小主子弄丢了让自己帮忙找？”心下这样想着，即便一万个不愿意，潘辰华还是接起了电话。 “曙光南路与环城西路交叉路口往南530米，12点20分左右，查查有没有从北往南方向经过的出租车，追踪一下，找人，急。”虽然说着是急事，但金成武在电话里说得不紧不慢，大约是他的性子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这话却着实让林书涵吃了一惊，先是如此精确地找到被丢下手机卡的地点，然后非人类般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五六米外马上路丢弃的这个指甲盖大小的手机卡，这会儿的“530米”、“12点20分”，林书涵再也不敢置疑有多少误差了，也许拿尺子量，拿秒表掐也不过这个准度。本以为金成武只是武功好，所以适合当保镖，可如今这数学头脑，为啥不去当数学老师？哦不，应该送进研究所研究一下是否有特异功能。 听完金成武的描述，潘辰华自言自语嘀咕了一阵，便起身忙活起来。潜入天网监控查一下是很简单的事情，就怕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经过的出租车太多，那跟踪起来量就大了。 第146章 瘾君子 只两三分钟时间，潘辰华就将一个地址发到了金成武的手机上。运气真的很好，这个时间前后经过这个地点的出租车虽然有三辆，但有一辆却在这个地方忽然停下来有半分多钟，从监控中也能清晰看到有东西被扔出车窗外。 “我们现在去哪里？”见金成武看了一眼手机便踩下油门，林书涵知道大约是车找到了，忍不住问道。 “城西街道西上桥村。” “已经找到朱倩倩了吗？” “没有，只是找到车，而且已经停了。” “我们还是报警吧，万一有歹徒，万一他们有枪”林书涵越发觉得情况已经不妙了，连手机卡都扔了，十有八九抢劫啊，把人都带走了，难道还要劫色？ 金成武没有说话，他也不是对自己特别有信心，但如果说报警，那警察确实没有他好用， “哦，对了，你功夫很好的，对付一两个歹徒应该没有问题吧。嗯我这里有五六个硬币，都给你！”林书涵忽然想到金成武算是个高手，他好像擅长用硬币弄断沐青婉的高跟鞋 金成武已经汗了一头，硬币那是为了不出危险不露脸才用的，真到关键时候，用什么硬币啊，直接上就可以了。 城西街道西上桥村毛三家。 “毛三，毛三，快开门！”徐若明用力敲着毛三家的门。此时他已经嘴角抽搐，全身的骨头有一种随时可以被折断的感觉，十分难受。 “半夜三更的，要死人啊。”毛三不耐烦地开了门，发现是徐若明。这个家伙从半年前开始吸粉，如今毒瘾有些大了，但是收入又没多少，一般都是能忍就忍。想来这火急火燎的跑来，应该是忍不下去了。 “快，有没有货，给我点，快受不了了。”徐若明近乎哀求道。 “五百一包，一手交钱一手给货。”毛三打着哈欠说道，眼神往徐若明的身后瞄了瞄。原来是开着出租车来的啊。透过驾驶座开着的车门，隐约看到了车后座还躺着一个女的，即便看不清脸，光看那露在外面的白花花的大腿，就很是香艳。 “上个星期不还是三百八一包吗？这才一个星期，怎么贵了这么多？”虽然此时徐若明手上有从朱倩倩包里拿的一千多块钱，但他还想多买一些存着的，忽然涨这么多，手上这点钱只够买两包啊。 “再过几天，这个价格也买不到咯。”说罢毛三便准备关门，心想，这个穷鬼，没钱还半夜找来，真是倒霉。 “别别，我有钱，我这里有”徐若明赶紧将口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加上自己原本有的一百来块钱，粗粗数了数：“这里有一千四，还有几块零钱，给我三包吧。” “嗯，那进来吧。”毛三想不到今天还真的来了庄大生意。 “给，看在你们这么熟的份上，三包。”接过钱，毛三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三包白色粉末，每包都用透明的塑料袋包着，大约一两克，已经经过稀释，像徐若明这样半年左右间断性吸食的，一包也就够用一次。 拿到白色粉末，徐若明迫不及待地打开吸食了起来。一包吸完，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你小子现在是在哪里发财啊，一下子有这么多钱。”毛三问道。 “嗯，没干什么，晚上还替人开车来着。”徐若明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回味着。 “我这边有更纯的，要不要试试？” “不了，我没钱。”徐若明坦白道。如果他有钱能够吸得起更纯的，就不用忍得这么辛苦了。纯的吸了爽一时，发作起来肯定更难受。 “那要不我再给你几包这个？”毛三说着又从抽屉里一把抓出了好几包。 徐若明几乎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毛三，他刚才已经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了，连零钱都没剩下。这会儿毛三是说“送”给自己几包吗？这拿出来可不止“几包”啊，足有十几包呢。 “你这个我没钱了。”徐若明支支吾吾道。 “不要你钱，说了送给你。”毛三将十几包粉末塞到了徐若明的怀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那个你别打外头那辆出租车的主意啊，那不是我的，而且你拿去了也没用。”徐若明这会儿头脑已经清醒了，警惕地说道。 “谁要那破车啊，我是看你车里面好像有个女的，要不弄进来给耍耍？”毛三说着，眼睛里已经放出了光芒。 “这个”徐若明犹豫起来。如果不是刚才毒瘾发作，他是不会对这个女的动手的。好在下手轻，没有弄死人。但是接下去怎么做，他还没想好。钱已经拿来了，要不趁着人还没醒，给送到她开始说要到的地方去？ “你的钱是从那个女人身上抢来的吧？人弄死了？” “不不不，人没死，只是晕了”徐若明慌忙解释道。 “不管怎么样，你这都是抢劫，被抓到，是要判十年以上的。如果再来一个故意杀人，即便人没死，估计你也要牢底坐穿了。” “那那怎么办啊？现在钱也拿了，花都花了”说着，徐若明抱住了自己的头，开始痛苦纠结起来。 “你只要把这个女的留下来，一切我来搞定，而且，这些粉，你也都拿去。”毛三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十几包粉塞进了徐若明的口袋里。 “这个” “不用这个那个了，你一个开出租车的，客人说要到哪里就送到哪里，你这个客人她喝醉了，所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且钱包也没带，遇到这事儿，你多倒霉啊，是吧。”毛三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徐若明出门。 听了毛三这一番说辞，徐若明忽然觉得很有些道理。如果按照自己刚才的想法，把这个女的送回家了，指不定就报警抓自己了，抢劫，十年以上啊，出来黄花菜都凉了。要是把人咔擦掉，那事情更大条，市这几年虽然没少出命案，但几乎都被破了。左思右想，确实是丢给毛三更合适。只要一口咬定是这个客人自己说要来这里的，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见毛三一脸奸笑地将昏迷的朱倩倩抱进了房间，徐若明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奈何保命要紧，于是咬咬牙，油门一踩就离开了。 被毛三抱在怀里晃荡晃荡，朱倩倩有些缓过神来，意识逐渐清醒，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心下一阵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继续假装昏迷。因为她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知道被一个人打横抱着。 如果已经到家了，是爸爸妈妈的话，那待会儿就能知道，但如果现在还是处在危险的境地，随意的苏醒过来可能更危险。刚才被那司机掐得几乎窒息的恐怖的感觉依然清晰地留在脑海里。 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轻轻放到了一张床上。难道真的是安全回家了吗？朱倩倩多么希望此时能够听到爸爸妈妈说话的声音。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用力去感受周围的动静。 第147章 不算太糟糕 “刚才是不是开过去一辆出租车？”林书涵提醒了下一言不发只顾开车的金成武。 “就是那辆车。” “什么？”林书涵几乎是要跳起来，奈何绑着安全带：“你知道是那辆车，怎么不拦住他？” “你朋友又不在那车上。”金成武依然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除了戴着隐形望远镜，还带着隐形透视镜吗？就刚才那交换车的功夫，你就看清车里面没有朱倩倩？会不会被藏在后备箱里啊？我们要不赶紧掉头去截住吧，人命关天啊。”林书涵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 金成武也不烦，他没什么透视眼这么半夜的看得清车里有些什么人。但是潘子说了，车里的女人被抱进屋子了。去截出租车只能是浪费时间。 不过说起来，潘子能这么轻松就精确定位，还能看得这么仔细，也要多亏了市完善的天网工程。只要不是乡下犄角旮旯的地方，基本上都覆盖了高清摄像头。所以凌彬他们能在如此众多的高清摄像头下面还弄那么多花样，也是需要几分真本事的。 “喂，坏人都跑了，我们去哪里找朱倩倩啊？”林书涵虽然跟朱倩倩感情并不深，交往也不多，但毕竟在她从陈笑变成林书涵之后，包括朱倩倩、陈婕、沈梦瑶在内的三个人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别说朋友有难，按照陈笑以前的个性，狗拿耗子这种事也没少做。只是如今身份转换，怕露馅儿才不至于管太多闲事。 金成武依然沉默。 毛三家。 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毛三的眼睛整个都亮了，没想到还是个这么嫩的，今天是赚大发了。 人是坐徐若明的车来的，钱也是被他拿走的，也就他傻，居然相信把人放自己这边就脱罪了。在这个城市里干坏事，尤其大的坏事，哪能那么容易逃脱啊。别说像曙光南路那样的大路上遍布高清摄像头，就是自己家附近肯定也有。那家伙是个瘾君子，他带来的这个女的肯定也得是啊。 如此想着，毛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针筒，又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支小小的试剂。 “这么好的东西啊，便宜了这个女的。”毛三砸吧砸吧嘴自言自语道。 “啊”当针扎进朱倩倩胳膊的一瞬间，原本就已经清醒的她没有料到会有突然这么一下的刺痛，忍不住叫了出来。 “哈哈，原来你醒了啊，醒了好，不然跟条死鱼一样干了不爽。”毛三说着，一把将朱倩倩从床上拎了起来。 到了这种时候，朱倩倩只能睁开眼睛，她知道如今的情形已经不可能是她所想的最好的那种了。但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才知道，情况可能更糟。 “不用这么紧张，待会儿你就会感觉飘飘欲仙很舒服的。”毛三摩拳擦掌一脸淫笑。他自己是从来不碰毒品的，不然赚来的钱可能还不够花销。 “你刚才给我打了什么？”比起担心自己被眼前这个猥琐男人强奸，看着这个男人手上拿着的空针筒，朱倩倩还是更担心他到底给自己注射了什么。 “是好东西哦，有钱也不一定弄得到呢。咋样？有什么感觉没？”毛三见过很多女人吸食毒品之后的反应，他在这方面也不是没占过便宜。 朱倩倩一点都听不懂这个猥琐男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似乎真的是很好的东西，但直觉又告诉她，自己现在的境况很不好。除去刚才被那个司机卡住脖子差点窒息造成的不舒服，以及因为害怕而绷紧的神经，这会儿朱倩倩只觉得胸口很闷，而且有反胃的感觉，是真的不舒服。常识判断告诉她，刚才她被注射的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说的什么“好东西”。 “这里！”金成武在一排民房前停下了车。根据潘子提供的情况，刚才那辆出租车就是在这里停靠了十几分钟，虽然由于天黑，高清摄像头并没有拍下司机从车上抱下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但符合种种条件的，不会有其他可能了。 “你在车里呆着！”看到林书涵打开车门就要出去，金成武第一次粗着嗓子对她吼道。这一吼，着实吓了她一跳。 “我” “里面情况不明，你进去也会有危险。”金成武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用平和的语气解释道。 “那” “我会把你朋友救出来的。” 即便说得轻描淡写，但林书涵却打心底里相信，他可以做到。 就在朱倩倩几乎绝望地看着这个猥琐男人靠近自己，而自己不仅浑身无力还头晕反胃的时候，就听到“砰”地一声，房门被踹开。 几乎没有打斗，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毛三还愣在当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床上的女子就被突然闯进来的那个人给掳走了。 金成武是在外面观察后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而且没有武器，便采用速战速决的方式，直接闯了进去。为了不多生事端，没有对毛三动手。也不过瞥了一眼，便知道朱倩倩被注射了毒品，不过看剂量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倩倩，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看到金成武将朱倩倩背到了车里，林书涵急切地问道。 “我不算太糟糕。”确实，对于朱倩倩来说，虽然被劫持，财物被抢，甚至差点被强，但好歹如今安全了，也没有失身，所以，真的不算太糟糕。 “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林书涵一把抱住了朱倩倩。 “哇”忽然，朱倩倩哇啦一口吐了林书涵一身。 “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很难受。”说完，朱倩倩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金成武，我们快去医院，倩倩晕了，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虽然刚才朱倩倩在被救出来的时候林书涵因为看了眼她没什么外伤，曾稍稍舒了口气，但这会儿忽然呕吐，又晕倒，会不会受了内伤啊？ 金成武并没有将车开去医院，而是想了想之后给腾啸天打了一个电话。 开车回去并没有像来时那样一路飙车一路闯红灯。大约十几分钟后到了望湖山庄的门口。 一路上林书涵都在帮朱倩倩简单擦拭，直到车停下来才诧异地问道：“来我家干什么？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想腾总会知道怎么做对你朋友更有利。”金成武说着便打开车门背起了朱倩倩。 “他又不是医生，知道个毛啊。”林书涵嘀咕着，却也只能跟着。 “喂，你这样背着她会咯到她的，你得抱着，那样，那样横抱着。”林书涵一边叫嚷一边比划着。刚才救出朱倩倩的时候金成武也是用背的，那时时间紧急也就无所谓，这会儿她觉得朱倩倩这样被背在后面肯定会很不舒服。 金成武并没有因为林书涵这样说而转变姿势，若不是因为林书涵，他根本连碰都不要碰她，别人的生死，何事？何况还是个女的，只是背着“可能”不舒服而已。 第148章 统统枪毙 腾啸天在接金成武电话的时候，以为是林书涵出事了，本来已经睡下的他一个激灵就起来了。后来听说是她一个朋友，便宽了心。 金成武虽然说得很隐晦很简单，但腾啸天却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半夜三更不回家还被人掳走然后被注射毒品，又是林书涵的朋友，除了陈婕那个丫头还会有谁？林书涵以前那些坏习惯，都是被陈婕给带出来的，真是近墨者黑啊。如果就这一次陈婕便中招了，那对不起了，乖乖休学一年戒毒去吧。即便这一次侥幸没中招，受受苦肯定还是要的。 虽然跟陈大发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但是两人却也完全不可能走到同一战线。无论在商场和官场，陈大发有自己的圈子和途径，加上暴发户的性格，完全没有意向与人分羹。对他来说，70的成鞋制造和销售还算不上垄断，99还差不多。 当然，陈大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涉足建筑、造船或娱乐行业。只是建筑业有旭日这个龙头老大，分羹何其难，建工系统几乎全是他们的人。造船业有远天，虽然时间不长，但影响力已经足够，那块技术含量也高，短期赚钱效应不大。至于娱乐业，不是陈大发不愿意或者不能涉足，而是不敢啊。如果去开个和辉煌一样的夜总会，老婆大人还不给阉了才放心啊。 所以对于腾啸天来说，拉到泽大，得到朱暮德的帮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表面看来大家各据一方互不干涉，但这商场如同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光是腾啸天，陈大发，光看旭日这几年又是开商场又是搞农业观光园的，就知道他们也不安于建筑业这一块。 在等着林书涵回来的时间里，腾啸天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当看到抽屉里被拆封了还剩下两个的避孕套，犹豫了一下，想想还是拿掉好了。这些日子他算是想得比较明白了，感情这种事最讲究个水到渠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就不急于一时半刻了。 “腾啸天，腾啸天！”还没进门，林书涵就大声嚷嚷起来。 “半夜三更的，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啊？”腾啸天在林书涵即将踹门的那一刻开了门，使她差点扑了个空。 “我喊大声点，防止你跟人在滚床单听不到。”其实刚才林书涵真的只是因为朱倩倩的情形而心情急躁所以大声喊叫的，但这会儿看到腾啸天，看着他一身居家着装悠闲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有些不爽。很明显这个家伙即便没有自己在也过得很舒坦。 “我很高兴你关心我的生活胜过关心你的酒肉朋友。” “什么酒肉朋友啊，朱倩倩她”林书涵刚要解释，就听到“哇”一声，被金成武背在后面的朱倩倩可能因为颠簸，又吐了一口。林书涵伸手去碰了下朱倩倩的脸，滚烫滚烫，很明显发高烧了。 这个时候，不仅是林书涵，腾啸天也紧张起来。他没想到会是朱倩倩。朱老爷子的孙女，为什么会半夜三更被出租车司机劫走啊？即便事情不是直接因自己而起，但这市的毒品，只能是从自己这里出去的，万一真的一次就上瘾了，可怎么跟朱老爷子交代啊。 “我说要去医院去医院吧，但是金成武说你能治好她，你学过医吗？这什么症状啊？要是治不好喂”林书涵还在那里叽叽呱呱，腾啸天已经示意金成武，两人迅速将朱倩倩搬到了二楼腾啸天的房间里。留下林书涵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发愣。 “被注射了多少剂量？”腾啸天问金成武。 “我没看到，但看针筒应该在安全剂量范围内。” “吐了几次？” “加上刚才那次，一共两次，中间昏迷过。” “你去拿壶水来。” 就在金成武要出去的时候，林书涵拦在了门口：“你们告诉我，朱倩倩到底怎么了？什么安全剂量范围？” “你的朋友被注射了毒品。”腾啸天简单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那怎么办？怎么办？”林书涵抓着站在他面前的金成武的衣服领子摇晃着。 “你不要挡着就可以了，让小金去拿水。” “喝水就能解毒吗？” “第一次，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上瘾，但是还是要做些补救工作，灌水比不灌水要好。” “大多数？也就是说也有可能会上瘾？天哪，如果朱倩倩上瘾了怎么办？”林书涵几乎要哭出来。 这也是腾啸天所担心的。如果只是第一次吸食毒品，那基本上不可能成瘾，但注射的话，就要看个人的体质了。反应越强烈，证明身体对毒品的排斥越严重，成瘾的可能性就越低。所以只能听天由命，能做的就是多灌些水促进代谢。 至于为什么不送去医院，顾虑也有很多。 如果隐瞒了她被注射毒品这个情况，按照普通呕吐高烧处理，这会儿又是半夜属于急诊，很有可能开一些不适宜的止吐退烧药，不仅对朱倩倩身体没有好处，反而可能会因为药物相冲，导致毒性被肌体大量吸收，从而增加成瘾的可能性。 如果如实说是被注射了毒品，按照医院惯常的处理方式，这人就不接收了。他们会直接报警，然后朱倩倩会被送去强制戒毒或者在家监控戒毒。现在的戒毒药物其实也都带有毒性，也会成瘾，属于拆东墙补西墙的行为，对人的身体伤害极大。朱倩倩年纪还小，又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注射，不会有心理依赖，只要确定没有上瘾，就不会有后遗症。 所以无论什么情况，送去医院都是不明智的。这点金成武知道，腾啸天也知道。而林书涵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当她知道朱倩倩是被注射了毒品后，觉得至少从保护她隐私的角度，送去医院就不是个好的选择。 “为什么我们这里会有毒品？不是贩毒50克以上统统枪毙吗？为什么还会有人贩毒？不知道毒品害死人吗？”林书涵跪坐在床前握着朱倩倩滚烫的手，嘀嘀咕咕地说着。 此时金成武已经提来了一大壶的水，听到了林书涵的嘀咕，看了眼腾啸天，收到一个严厉的眼神，立刻缩了脖子。 “你扶着，我来喂她水。”见金成武要给朱倩倩喂水，林书涵立刻拿过了水杯，她觉得这个家伙平时对自己都挺温柔的，但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都显得很粗手粗脚，大约半夜叫他做事，心情不爽吧。但这事发突然，也是没办法。 “腾啸天，把我手机拿过来，我要打给电话给倩倩的爸爸妈妈。”林书涵指挥道。 “朱倩倩现在没有什么大的危险，打电话给她父母反而让他们担心了，要不还是等天亮再说吧。”其实腾啸天更希望的是等到天亮再看看朱倩倩的情况，他大体就能判断有没有成瘾。 “那好吧。” 这天晚上，朱倩倩高烧不断，不好用药，只能物理降温。后来又呕吐了几次，胃里也空了，吐出来的都是些强灌进去的水。 第149章 重修旧好 “这里交给你，我出去一趟。” 早晨6点多钟，朱倩倩已经沉沉睡去，烧有些退了，气息也平稳了些。林书涵则在半个小时前就实在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腾啸天拿起盖在朱倩倩额头上的毛巾，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又看了看她最后一次吐出来的东西，稍稍放了心，问题应该不大。 腾啸天走后，金成武轻轻将林书涵打横抱起，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用毛巾擦了擦溅到她脸上的污渍，给她退去袜子，盖好被子。整个过程，已经累极了的林书涵一点反应都没有。 腾啸天离开后直接驱车到了码头。此时凌彬正在码头上指挥卸货。 “今天的货到了？” “哇，你怎么突然站到我身后，吓死我了。”凌彬根本没有料到腾啸天会忽然来这里，还忽然说话，小心脏剧烈扑通了一下。 “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我的胆子要是小，你找个胆子大的给你做事，切。” 腾啸天没有理会凌彬的话，径直打开了一个大木箱子，里面装的是一些皮料，是船体装修的辅助用料。 “给我把刀子。”腾啸天对凌彬说道，也没有回头。 “老大你厉害啊，你怎么知道放在这个里面？你的鼻子比狗的还灵啊。”凌彬自认为自己藏东西的手段高明，一般的检查都蒙混过去了。为了防止有警犬，他将毒品散藏在皮料子里，还加了其他一些香料，皮料巨大的刺激性气味混合着各种香料，每每都成功过关。可是这腾啸天一来就知道货在里面，如果不是有比狗还灵的鼻子，就是有透视眼了。哦不对，透视眼也看不到，真是神了。 见凌彬只是感叹并没有递给自己刀子，腾啸天也不准备继续。 “这些都处理掉吧。” “什么？什么叫处理掉？”凌彬一头雾水。 “我说的话很难懂吗？扔到大海里去，要不烧掉。这种皮料子放到船上，远天的牌子还要不要了？”腾啸天掀开整块木板，一箱子的皮料，后面还陆陆续续搬上来好几十箱，里面至少有几十公斤的高纯度。他想起了林书涵说的那句“统统枪毙”，心里忽然凉了凉。 “你脑子没坏吧，这里有三十公斤啊，几千万呢”凌彬还想说什么，看到腾啸天冷冽的眼神，忽然打了个寒颤，只好收敛了下，弱弱地问道：“那梁老板的那些个也处理掉吗？” 刚才腾啸天说要把货物都扔掉或者烧掉，一来是因为想着林书涵的那番话，二来也是出于自责，想要借此对朱老爷子有个交代。这会儿凌彬提到梁振庭，腾啸天才有点回过神。确实啊，这不是买了株大白菜不喜欢扔了就好了。扔了自己的货，不过是钱的问题，可如果扔了梁振庭的如今这个时候，多一个敌人有多危险腾啸天不是不知道。 “罢了，我们的货处理掉，梁振庭的通知他赶紧来拿走。” 即便如此，凌彬的心还是痛得滴血，这腾啸天今天是怎么了，生气郁闷什么的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林书涵因为累极，加上又是周末没人打扰，一觉便从清晨睡到了下午四点多。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受不了，大约她还醒不来。 睁开眼看到腾啸天坐在自己床前，林书涵开口问的第一句就是：“倩倩呢？她怎么样了？” 腾啸天在之前已经亲手做好了一碗牛肉面，看到林书涵醒来，本想说让她先吃点东西的。但知道她的性子，如果不确定朋友没事，肯定一口都吃不下。于是摸了摸她比两周前消瘦不少的脸庞，说道： “我在中午的时候通知了朱倩倩的父母，她爸爸在一个小时前把她接走了。在这之前，她已经退烧了，也能下床走动，过来看过你，看你睡得沉，我们都没叫你。” “为什么不叫我啊，我要去倩倩家看看她怎么样了。”林书涵说着就要赤脚下地。 “要不你先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给她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也很虚弱。” 林书涵赤脚落地，却发现并没有踩到冰凉的地板上，低头一看，原来是腾啸天将自己的脚伸了过来。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一温一凉，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柔情蜜语，就这么简单一个瞬间，林书涵的心融化了。再抬头，对上腾啸天充满怜惜的目光。 “我饿了”林书涵忽然觉得这一个多月来自己跟腾啸天赌着无名的气，在学校住住不好，吃吃不好的，简直是自己找罪受。 “乖。”腾啸天伸手，本想将她搂到怀里，碰到肩膀时顿了顿，将手往上挪了三寸，揉了揉她的头，继续说道：“你这倔脾气，为什么以前我没发现，跟我赌气，赌成这个样子” “谁让你欺负我的。”林书涵嘟着嘴，用力踩了踩腾啸天的脚。 “好了，回家住，以后不欺负你。” “哦”林书涵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至少刚才她觉得自己用了踩了腾啸天的脚，他多少该有些回应的，例如喊个疼，或者 “你好像有点失望啊，难道是希望我” “希望你个头啊，快把面条给我。”林书涵刷地一下红了脸，迅速将脚收回到被子里，扯开了话题。 看着林书涵埋头吃面，腾啸天继续说道：“朱倩倩不知道她被注射了什么，我告诉她可能是一种迷药，包括她的父母。” “明白了。” 腾啸天不知道林书涵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明白他向朱倩倩和她父母编造的这个谎言的用意。原本还想多解释一些的，但看着她一个劲儿地吃面，话又停在了嘴边。 “你放心，我懂的，善意的谎言嘛，毒品这种东西，身体上依赖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依赖。如果朱倩倩知道了自己曾经被注射过毒品，会有心理阴影的。” 腾啸天颇为诧异，其实从两个多月前林书涵失踪两天后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觉得这个丫头变了很多，不再无理任性张扬，不再一遇到困难就想着退缩，遇事冷静，分析透彻，几个事情的尺度都拿捏得很好。 如果说以前自己对林书涵生出特殊感情是由于两人长期生活在一起，那如今，不过短短两个多月，这种感情似乎从简单的男女情欲上升到了一种心灵上的慰藉，温暖的感觉让他不自觉想窝进去。虽然两人有着18岁的年龄差，更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经历，但就这一刻，仿佛这些都不存在，就像正常的恋爱男女一般，你吃着面条，我看着你吃着面条。 第150章 危机重重 西普镇顾家村。 “不好啦，出人命啦！”坐在村口的李老汉亲眼目睹了一场惨烈的车祸，急匆匆往村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他其实还没看清到底被撞的是谁，但是那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以及流出的一大摊子血，足以证明这车祸的严重性，而且从李老汉坐着的角度看过去，人已经被整个压到了车轮底下。 若说在市里在镇上，路宽车多，每年因为车祸死十七八个人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顾家村本来就因为经济薄弱，村道还是那种石子儿铺起来的，勉强能容得两车交换的宽度。平时什么电瓶车三轮车有个刮擦啥的倒也正常，但十几年了可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车祸啊。 发生在村口的车祸，十有八九被撞的是村里人了。一时间在家的村民们都跑了出来。 大家首先都是去寻找自己的小孩儿，这小孩儿乱跑，碰到开车的新手，然后发生事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当看到自己的小孩安然无恙地在门前屋后玩耍，大人们的心才放下，然后开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涌向了村口。 “秀琴，村口出车祸可能死人了。”妇女主任秦秋荷看着冯秀琴依然坐在家里低头做鞋帮，不禁提醒道。 “哦。”冯秀琴连头都没有抬，她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刚才看到顾建国就在村口那边”秦秋荷并没有说谎，她一直都在关注在顾建国的去向，刚才那场车祸，她虽然因为离得远没怎么看清，但是，如果真的是顾建国的话 秦秋荷其实很矛盾，这两次的“日日会”她都顺利以很高的价格标下来，算算不仅没有亏，还赚了一些利息。再下去就是纯支出了。如果顾建国出事了，或者他在背后操纵这“日日会”的事抖露出去，会一倒，什么责任都是他的了。自己最多算是运气比较好的受害者，没什么大损失罢了。虽然希望出事的是顾建国这个想法有些不厚道，但是秦秋荷却也真的是亲眼见到他在村口溜达，而车祸就在那个时候发生。 知道他们两口子一直不和，见冯秀琴依然神色不动，秦秋荷不再多说，急匆匆地跑去求证真相了，她刚才可是特意跑回来想告诉冯秀琴这个事儿的。 顾建国此刻确实就在车祸现场，离那出事的半挂车不过半米的距离，看着那被压在车轮底下渗出白白脑浆的头颅，破布般扭曲的身体，四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着。想都不用想，这人哪，早就死透了。 司机在发生事故后下车看了一眼，同时也盯着顾建国看了一会儿，就弃车逃走了。顾建国庆幸自己当时因为吓得不轻而没有大喊大叫，不然离那肇事司机这么近，也是挺危险的。司机并不是本村人，大约是给周边哪个工地干活的，车也肯定是工地老板的。 虽然自己这会儿毫发无损，但他依然脸色惨白，如果不是这个突然冲出来的人，那现在被压在车轮底下的就是自己了。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了十几年前死在自己货车车轮下的那条命。 玉玲珑，冯秀琴，为什么他爱的女人都不爱自己！ 与此同时，隐藏在不远处，受凌彬指示负责监视并保护顾建国的浜子舒了一口气。这几天他过的日子可真是惊心动魄。今儿个回去一定要跟头儿说，必须再多派两个人来，不然这任务怕是完不成啊。 说起来这想要顾建国命的人可真是会费心思，光光今天，连着这起车祸，已经是针对顾建国的第三次行动了。 第一次是在今儿个凌晨，顾建国从他姘头的家里出来，跳的院墙。院墙并不是很矮，约有三米多高，原本下面是一堆草垛，所以他都会直接跳到草垛上，倒也每次都安全。但浜子却发现这一次有人在草垛上做了手脚，放了一大堆尖锐的碎玻璃，还不是碎渣的那种，都有尺把长，然后再铺了一层薄稻草。这架势，三米多高跳下来，如果角度不好，直接玻璃插到什么重要器官，是要命的啊。幸而浜子一直盯着，等到那人离开之后，就去清理了这些碎玻璃。顾建国自然同往常一样安全跳了下来。 本以为今天就这一出了。可就在顾建国回去的必经路上，几个窨井盖都被掀开了。这是怕第一招不行，后面再补上啊。横竖因为浜子在，顾建国是安全回家了。 制造交通事故撞死人，这在电视里是经常上演的杀人灭口的手段，但在实际生活中并不很好用。一来动静太大。现在哪哪儿都是高清摄像头，别说是出车祸死人这种大事，就是邻里间吵个架做点小恶作剧什么的，监控也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也是顾家村发生过的事，这村长书记不和，村长在口角占下风的情况下，就在半夜将一堆粪便糊到了书记家的大门上。这书记也是个有手段的，并没有直接报警，而是用了什么关系，将村长跟他儿子做这事儿的整个过程的视频录像给拷来了，然后在村民大会上播放。这招损得，村长一家人都没法见人了。 所以想要车祸后司机安全撤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二来成本太高。即便是一个前科累累的老油条，雇来做这种事，费用也不少。市场行情一般是一年30万，那按照交通肇事罪3到7年这样一个量刑幅度，就要一百多万。然后是车钱。一般小轿车想一次性撞死人的可能性太小，必须得大型货车、重型半挂车、槽运车这种，事故后车基本上也就不能用了，即便二手快报废的，大几十万也是要的。比起故意杀人这个罪，损失一辆车换成交通肇事，还是划得来的。 三来不确定性太大。就像这次，其实对方已经想得很全面了，时间是大中午大家都吃饭的档儿，就减少了误撞他人的几率，地点是在村口这种不好躲不好避的村道上，就增加了车祸的真实性，使用重型半挂车，只要撞上肯定没命，又摸清了顾建国的行踪，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可惜这忽然冒出来的精神有些异常的流浪汉，才使得顾建国堪堪与死神擦肩而过。 在大家评论着幸好死的是个外地的流浪汉，并且说顾建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时候，他却因为这场车祸想起玉玲珑，从而又迁怒到了冯秀琴的身上。 “这个臭娘们儿，她肯定巴不得老子今天被撞死，老子没死，就等着瞧吧。还有那个让老子当了十七年便宜爹的谢正德，居然一分钱都不出，就别怪老子把他的面子撕下来踩了。”顾建国心里愤愤道，随即朝家里走去。 第151章 家庭暴力 “你他娘的居然还坐在这里，老子差点被车撞死！”顾建国还没进门就破口大骂道，顺手操起了门边的一根扫帚，敲得缝纫机啪啪作响。 冯秀琴抬头看了眼面色依然有些灰白但情绪激动的顾建国，没有说话，继续低下头干活。 “你他娘的希望老子被撞死对不对？好歹你也被老子操过，就算没留种，好歹也是老子的人，真想不到你他娘的居然盼老子死。”说罢顾建国一手拎住冯秀琴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你这不没出事呢，我也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了。”冯秀琴终于开口。虽然她对顾建国的生死真的不是很在意，但显然这会儿他在气头上，还是不好去碰硬的好。 虽然冯秀琴有些讨饶的意味，但在顾建国看来却是另类的挑衅。 “我他娘的今天就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臭婊砸是多么的没心没肺，你谋杀亲夫。”说着用力一扯冯秀琴的衣领，几颗扣子啪啪断裂蹦了出去。 “我没有”冯秀琴这才意识到顾建国今天并不只是简单的发发脾气，他这是真的要动手了。以前顾建国因为赌博输了回家要钱，冯秀琴不给的时候，他也发过脾气骂过人，甚至动过手，但大多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砸了满屋子的东西暴跳如雷罢了，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扇了冯秀琴一个巴掌，这还是在冯秀琴忍无可忍说了句“你怎么的也要为儿子考虑考虑”之后。现在想来，其实这么多年，顾建国至少没有真的对冯秀琴实施过家庭暴力。 “你没有什么？你外头没有男人对吧，你他娘的心里没有装着别人对吧？你怎么不说儿子是我的种？”顾建国大声叫喊着，手上撕扯衣服的动作不停，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我求你了，别这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这样”由于衣服被扯裂，冯秀琴本想用手去捂住前胸，没想到一只手被顾建国抓住扭在了背后，一时吃痛便顾不上前面，胸衣带已然断裂，那一点点春光也快要遮挡不住了。而这个时候，大门还是敞开着的，这会儿美人许是大家都去村口看车祸了，但很快就会有人经过，这种样子如果被看到，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啊。 “打你骂你？你想得美，老子就是要把你脱光了吊起来，让全村的人都看看。要不你跟我说那个男人是谁。”此时顾建国已经将冯秀琴的上衣扯得差不多了，同时也钳制住了她的双手，正在左右看着有没合适的绳子。 冯秀琴原本还想继续求饶的，但一听顾建国提出的要求，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对于过去，对于儿子的身世，她无话可说，只能任凭顾建国处置。 顾建国本就没想过能从冯秀琴的嘴里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这已经无关紧要，因为那个男人，很快就会出现。想到这里，顾建国的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让我给你白养儿子，我就让你身败名裂！”他这样想着。 而且对于今天这场诡异的车祸，顾建国也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他的命。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他的命，而且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也就只有谢正德了。 自己之前只是想着把照片寄过去刺激一下他，顺带要些钱，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手段这么毒辣，直接要结果了自己。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个永绝后患的好办法。等到自己“意外身亡”了，他再登堂入室，名正言顺将冯秀琴收入后宫。这就是这些当官的人的手段啊！ 顾建国越想越激动，看着眼前已经被脱得不着片缕的冯秀琴，他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她和谢正德两人翻云覆雨的画面，情绪更加难以遏制。 “啊”在冯秀琴被吊上房梁的一瞬间，她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看着眼前的春光，那叫声听在耳里如同靡靡之音。顾建国搬了一张凳子坐下，拿出手机，拨通了谢正德的号码。 其实作为第一书记公布在村口的电话号码只是谢正德的其中一个工作电话，一般来说他都不会带着身边。这一天，虽然是周末，而且也没什么重要工作，但谢正德还是待在办公室里。因为儿子打电话来说这个周末要在学校用功，不回家了。妻子的工作一时半会儿还难以调到市，那他一个人回去就没多少意思了，不如在单位看看文件。 “谢大局长，你好啊！”顾建国很满意谢正德接电话的速度，悠悠地问好道。 “您是哪位啊？” “你不用管我是谁，冯秀琴是你的女人吧？” 听到“冯秀琴”三个字，谢正德惊了惊，但随即恢复平静：“你是顾建国吧，找我有事吗？” “不愧是局长大人，果然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我也不跟你啰嗦，想来你是不满意那些个照片，所以这会儿有现场版的，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啊？” 谢正德虽然不明白顾建国所说的“照片”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了顾建国现在正在对冯秀琴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显然，无论是他跟冯秀琴的过往，还是顾少亭的身世，这个顾建国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是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们村是我联系的，有事情我当然是第一责任人，你有什么诉求，可以走正当渠道，不要做违法的事情，我这就过来。”谢正德一番官方用语说得无懈可击。 “别跟我扯这些屁话，官字两张嘴，我说不过你，但是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你的女人，正被我扒光了衣服吊在房梁上呢。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可就动手了，哈哈哈哈。”说完，顾建国便挂了电话。 如果只有一个冯秀琴，顾建国还没有这个信心说谢正德一定会来，但是他们俩还有一个儿子在那里，他不信谢正德放得下这个儿子。而且既然冯秀琴能十几年来都心心念念着他，想来两人当初必定是真爱。当知道自己曾经的真爱又为自己生育了一个优秀的儿子，任何一个稍有人性的男人都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确实，谢正德在挂断电话后，内心十分挣扎。十几年前分手的时候他就觉得愧对冯秀琴，当知道她居然为自己生育了一个儿子之后，他内心的愧疚感有增无减。可是感情是一方面，理性也告诉他，随便行动只会更为不利。 他倒是不担心顾建国将这个事情宣扬出去，因为纸包不住火，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掉。所以迟早有一天，不管是自己的妻子，儿子谢奕轩，还是普通群众，都会知道自己十几年前那段情事，以及顾少亭是自己儿子这个事实。 最差的结果就是仕途到此为止而已，谢正德并不纠结在此。当初被迫与冯秀琴分手，也是双方父母的政治联姻。如今十七年过去了，自己在官场已然站稳脚跟，在家里也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他不会再退缩，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但是如果贸然前去营救，不仅救不回人，反而会让顾建国捏住软肋，做出对冯秀琴甚至顾少亭更不利的事。 第152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就在顾建国回家对冯秀琴动手的第一时间，负责监视并保护其安全的浜子就将情况报告给了头头凌彬。 “妈的接电话啊！”凌彬一遍遍拨打着腾啸天的电话，但是始终无人接听。其实腾啸天不接电话的情况也是经常发生的，凌彬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心腹，行踪诡异到自己也从来没见过。反正有时候腾啸天会忽然消失一段时间，前后都不会跟弟兄们交代行踪，自然也不是去做远天那边的事。 这顾建国对冯秀琴做什么事那都不算个事，可是他借此打起谢正德的主意，那就关系大了。凌彬实在拿捏不准，到底是要把这个事情捅大了直接弄掉谢正德，还是帮助谢正德把这个事情压下来得一个人情。所以这个决定必须腾啸天来做啊。但是这该死的居然电话都不接。 想都没想，凌彬便驱车来到了望湖山庄。 此刻林书涵已经将整碗牛肉面都吃光了，连汤都没剩下，不愧是腾啸天的手艺。都说女人要拴住男人的心，要先拴住男人的胃，为此在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为了能够嫁出去，为了能够成为贤妻良母，她是苦练厨艺。大约这厨艺的进展还是要有人不断当小白鼠才行，一直对着菜谱，做好了自己吃，最高成就也无非是做一桌自己最爱吃的。 但很明显，腾啸天这个十全好男人，已经用他的厨艺拴住了林书涵的胃。其实在以前，林书涵本尊并不好吃。小姑娘嘛，总想着减肥、节食，即便吃也只是些水果蔬菜。腾啸天虽然也努力将青菜萝卜这种做得好吃一些，奈何林书涵的食欲就摆在那里了，所谓英雄无用武之地，腾啸天以前是感受得真真切切。 自从那次失踪事件后，林书涵不仅性子发生了很多改变，连口味也不一样了，喜欢吃肉，不忌口，更没有什么减肥的想法。若不是那人实实在在摆在眼前，腾啸天还真可能会有所怀疑。 想到这个，腾啸天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起那个两人差点擦枪走火的晚上，真实的拥吻，真实的爱抚，就差最后一点了 一抬头，便看见林书涵瞪大的一双无辜的眼睛。 “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腾啸天此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林书涵不过是吃碗面，自己却想到那些事情上去了。 其实在腾啸天低头的时候，林书涵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起来，然后莫名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暧昧，大约应了那句“温饱思吧。 此时眼前的腾啸天，褪去了一切华丽的外表，不再是温文尔雅高不可攀的形象，却也没有死皮赖脸毫不正经。那因为熬了一天一夜而略显疲惫的脸庞，黝黑光亮却稍显凌乱的发丝，由于没及时打理而长出来的一圈胡渣，无一不透着浓浓的男性魅力。 似乎没有听到腾啸天的问话，林书涵依然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伸出手，触到了腾啸天的下巴，扎扎的，却很舒服。 在林书涵的手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腾啸天全身的血液几乎沸腾，身体瞬间起了反应。但很快理智便上来了，他将脸轻轻靠过去，使得林书涵的手可以完全贴合在自己的脸上。他不敢轻举妄动，哪怕只是保持这个姿势，这个感觉，也是很好的。 “好舒服啊。”林书涵心里感叹道，她的手已经完全触碰到腾啸天的脸，一股暖流涌了上来，于是，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内心的舒适和愉悦。 比起林书涵内心的感受，腾啸天则挣扎得多，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内容，亲不亲？抱不抱？上不上？现在这个情境，比那天晚上好太多了，如果再没有行动，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轻轻抓住林书涵贴在自己脸上的手，稍稍用力，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我”腾啸天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两瓣温热的唇贴了上来，腾啸天的瞳孔瞬间放大，他从来没有料到林书涵会主动亲吻自己。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见多了大风大浪的腾啸天一时间也慌了神，甚至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在林书涵的内心，一直渴望能有这样一个男人，让她感觉温暖，可以依靠，如果有心动的感觉就更好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没有体会过爱情来临时的滋味，想来也是非常可悲的。而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在她还是陈笑的时候，还是如今换了个身体跟他相处两个多月，都是个极其完美的对象。 如果说之前有所抗拒是因为忽然换了一个身体，理智告诉她必须要先搞清楚状况，不能随便将自己置于危险或者进退两难的境地的话，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林书涵已经差不多理清了思路以及跟每个人之间的关系。 她不管身体的本尊跟郑皓宇之前有过什么，她也清楚就在自己的灵魂穿过来的前一天，身体的本尊跟顾少亭发生了关系，还意外怀孕。虽然答应了做萧肃的女朋友，但那是权宜之计。她明白自己会因为腾啸天跟郑若冰在一起而吃醋，会因为看不到他而心乱如麻，会因为有他在身边就安全感爆棚，会因为触碰到他的身体就心跳加速。 这些感觉，可以跨越年龄，跨越身份，战胜理智。没错，这是一种叫“爱情”的东西。 感受到林书涵的主动，腾啸天只在楞了几秒后便不再震惊，一手搂过林书涵的腰肢，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头发扣住后脑勺，两人激烈拥吻起来。今天，他知道不仅可以得到林书涵的人，而且已经得到了她的心。 “你的胡子扎到我了。”当腾啸天亲吻到林书涵的脖子时，林书涵娇嗔地说道。 虽然是埋怨的话，却带着撒娇的味道，一时间将腾啸天的欲望挑得更强烈。即便如此，他依然稍稍顿了顿，试探着问道：“真的可以吗？” “嗯。”林书涵虽然应得很小声，但心里是真的一万个愿意。她怎么能不愿意呢。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陪伴这个身体的本尊十几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她而做，光这份情就足够令人感动。若真是有这十几年的年龄差接受不了倒也罢了，可明明自己有着三十二岁的灵魂，这样成熟有魅力，多金又体贴的男人，曾经只是幻想，如今却近在眼前。 虽然在此之前，脑海里也出现了郑皓宇那张温暖无害的脸，还有萧肃纨绔不羁却又率直天真的告白，甚至还有夏天那双大大的眼睛，但这些都不是爱情，至少不是有着陈笑灵魂的林书涵的爱情。 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吧，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第153章 欲哭无泪 腾啸天在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后，并没有继续之前的狂热，而是认真地看着林书涵的眼睛，手指慢慢滑过她的脖颈到了锁骨边上，绕着那个四叶草项坠打着圈。 明白腾啸天的意思，林书涵微微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腾啸天彻底放下了所有顾虑。是的，他确定她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他确定她此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一个用力将项链扯下甩到了地上，随即便是一阵狂热的亲吻。 “叮咚叮咚”忽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传来。 “靠！”腾啸天在心里暗骂道，决心不去理会敲门声。 “砰砰砰”门铃声过后便是一阵手脚并用的敲门声。 “应该是找你的，我的手机在这里没响。”林书涵用手挡住腾啸天亲吻自己的嘴，稍稍用力将他推离自己一些距离。 腾啸天觉得自己倒霉极了，哪个杀千刀的这个时候找来，他本就担心有人打扰，把手机静音了还放在客厅，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难道又这么没了？平时也没见有多少急事的，什么事迟个半小时说会死人啊。 看着腾啸天憋屈的样子，忽然想到上一次两人也是几乎要在一起了，却被一个电话打断，这会儿差不多的时候则是敲门声，林书涵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不去管他！”腾啸天将林书涵推在自己胸前的手抓在手里，便要重新吻下去。 “应该是有急事，不然不会找过来的。你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不同于上一次完全出于感性的想要放纵一回，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虽然不算长，林书涵确实是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腾啸天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其实还远远没有了解腾啸天这个人，他有着太多的秘密，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大事，凭直觉就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但那又如何，抛却身体本尊的身世之谜，就说她陈笑一夜之间变成了林书涵，这个秘密就有够大了。 所以，两人之间是公平的。当然，这感觉也是真实的。 “我”腾啸天同样想到了上一次的情形，以及被打断后两人之间再也进行不下去了的尴尬。他倒不是非想着要做，只是恼怒这好好的情境被莫名打断。 “去吧，我就在房间里，你处理好了事情再回来。”林书涵再次强调道。 语气是那么淡定从容，好像两人并不是刚擦出火花，而是成婚已久的夫妻，在床头说着这个月的水费比上个月多了三十块。 也正是因为这种从容，让腾啸天忽然有些释然，比起得到林书涵的人，如今他更渴望得到她的心。即便今天做不成，只要明白了心意，就足够了。 虽然这样想着，腾啸天还是满脸不悦地起了身，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林书涵。 “啵。”林书涵跪坐在床上，在腾啸天的嘴角重重亲了一个，用眼神示意他下楼开门。 “老大，你真的在这里啊，急死我了，怎么不接电话，敲门这么久才开，我一路飙车过来，渴死了。”凌彬一见腾啸天开了门，便迫不及待地闯进客厅，一边埋怨一边径直给自己倒了杯水，完全不待客气的。 居然又是凌彬！腾啸天从来没料到过，自己这个第一得力助手，竟然能一次两次都这么堪堪地斩了自己的桃花运。好吧，只能相信他这回不是因为撞车这种小事来的。 “什么事这么要紧？”腾啸天走到凌彬身边，也给自己倒了杯水。这个时候他是很需要喝点水冷静一下的。 “顾建国，是顾建国”凌彬咕咚咕咚喝着水，一句完整的话还吐不出来。 腾啸天真想一个杯子砸死凌彬，别说早就安排好了人去保护顾建国，就算真的一不留神死了人，也没急到这个程度吧，凌彬的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了了。 幸而凌彬迅速缓了过来，将顾建国如何对冯秀琴施暴，然后打电话给谢正德逼他出面的事讲了个七七八八。不然，按照腾啸天的性子，肯定要在这个事情上给记上一仇。末了，凌彬颇为为难地征求腾啸天的意见，到底是要再捅一刀，还是帮上一帮。 “即便顾建国这么闹腾，也不会对谢正德造成实质性的影响。既然如此，我们不如送他一个顺水人情吧。”腾啸天放下了水杯，觉得肚子有些饿，又拿起了一个苹果咬了起来。 “怎么送？让浜子去把人救下来送去给谢正德吗？”凌彬不解，打打杀杀他行，但是脑容量不够大，想事情跟不上啊。 “你这直接把人救下来，不就是告诉他我们有了他的把柄吗？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腾啸天白了眼凌彬。可在凌彬看来，这眼神里除了对他脑子不够用的鄙视外，为什么还带着深深的怨恨？令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就打着民间借贷服务中心的牌子，去顾家村村口发红包，每个里面装10块20块，发上几千个。”腾啸天补充道。 “哦这样大家的视线就都被吸引过去了，可是如果这样做的话，谢正德会知道是我们在帮的忙吗？”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凌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是确定让他“滚”吗？这一次的事情难道不是很重要吗？也许就关系到能不能拿下一个公安局长。这么大的功劳，哪怕自己只占一半，腾啸天也不至于让自己“滚”吧。 腾啸天当然也明白这个消息的重要性，但是既然事情解决了，当务之急就是不要让楼上的美人儿等久了。于是，甚至不等凌彬离开，就一溜烟跑回楼上去了。 就在腾啸天下楼的当下，林书涵的手机响了，是陈婕打来的。 “书涵，我无家可归了，呜呜” 一接通，就听到陈婕在电话里嚎啕大户。 “什么叫无家可归啊，你别哭，好好说。”陈婕这个人总是把事情夸大起来，这个林书涵知道，猜测大约是被父母说道了，然后赌气离家出走之类的。 “我爸妈要离婚，他们要离婚！呜呜” “你慢慢说，这不还没发生呢，先别哭。” “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晚上我住在你那里，我有太多话要跟你讲了。” 林书涵闻言一时哑住了，这晚上还要住这里啊，那自己跟腾啸天 即便如此，在陈婕挂了电话后，林书涵还是迅速起身整理好了衣服。 “搞定了！”腾啸天兴奋地推门进来，却看见林书涵穿戴整齐站在床边，一时有点蒙，这不是说好了等着的么，不过也就几分钟啊。 “你”? “陈婕来了，就在楼下。”不等腾啸天开口，林书涵撇了撇嘴摊摊手说道。 苍天啊，大地啊，到底是得罪了哪位神仙姐姐才让我受这种罪啊！看着林书涵走出卧室，腾啸天欲哭无泪。 第154章 同一个女人 “书涵，我真的无家可归了，以后我就住你这里了，呜呜呜呜” 腾啸天下楼，就发现陈婕抱着林书涵在嚎啕大哭。有句话他是听得很明白了，就是“以后要住这里了”。如果陈婕住这里，那自己该住哪里？好吧，还是住在自己的房间里，谁让他是“舅舅”呢，估计还得给两个丫头做饭。而且他知道，这个罪是还是自找的。 这会儿两个女生聊心事，他一个大男人兼“长辈”的，就不合适继续呆着了。既然如此，不如去民间借贷服务中心那边等着谢正德来“道谢”吧。 腾啸天走后，林书涵也舒了一口气。毕竟在外人看来，两人不仅有着舅甥关系，还有那么大的年龄差，即便自己心理上能够接受，但这身体总归哎，也许还是有点冲动了吧。 而且，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喜欢的真的是腾啸天这个人，从外表到内心，在她是陈笑的时候就是一种爱慕，在她成为林书涵后便是多次接触后的爱由心生。可是腾啸天喜欢的应该是这个身体的本尊吧。如果这样说起来，是不是有被当做替代品的感觉呢？于是乎，原本还爱意满满的林书涵，这会儿有点悲伤起来。 好在陈婕此刻已经哭得稀里哗啦，林书涵这悲伤的样子也算是应景了。 待到陈婕哭得差不多了，林书涵也觉得目前没必要想那么多，横竖还没发生关系呢。再说全国汉字听写大赛即将开赛，作为学生，自己的本职还是把书读好，上个好大学，选个好专业，把过去的遗憾给补了。于是开始关心起陈婕的事情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个事情？” “我爸妈今天大吵了一架，然后要离婚。” 原来就这个事啊。林书涵觉得陈婕有点大惊小怪了，但依然安慰并解释道：“夫妻吵架很正常，吵架的时候说话重一点，离婚什么的，也正常，说说不一定就真的离了，反而你这样大哭大闹还整得离家出走似的，会激化他们的矛盾。”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次是真的很严重。我妈抓到我爸在外面找女人的证据了。” “你爸以前也在外面找过女人吧？”在林书涵还是陈笑的时候，像大发鞋厂火灾，原因是陈大发在外面找女人而被老婆放火这种特大八卦，办公室是不可能不传的。所以这会儿陈婕说他爸在外面有女人，林书涵觉得再正常不过了。男人好色这种事，绝对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后面行事会小心些罢了。 陈婕听林书涵这么说，也没有生气，她确实是知道那么点自己老爸的情况。 “以前确实也有过，不过每次只要我舅舅过来，老爸都会服软。老妈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老爸服个软，保证下不为例，也就没那么糟糕了。” 陈婕的舅舅林书涵在头脑里回忆着，那就是江伟的老爸，江仁军副市长。 “难不成这一次没请动你舅舅？” “就是请了舅舅来，事情才更不可收拾啊。”陈婕说到这里也是满脸的疑惑状：“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以前舅舅在这种事情上都是站在老妈这一边的，可这回连照片证据都有了，舅舅反而责备老妈多疑，还说那些照片是假的。” “那真是有些奇怪的。”林书涵这个时候心里想的是，这郎舅关系有时候是很微妙的，虽说妹妹是自家人，但跟妹夫同为男人，涉及到男人共同的话题，自然就比跟妹妹的关系亲近了。莫不是这江副市长外头也有人？ “我爸这回有我舅舅撑腰，居然还骂了老妈一顿，这会儿我老妈正找了一帮人去找那个狐狸精算账呢。家里现在一塌糊涂，我真的没地方呆了，呜呜呜”陈婕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了，大人的事情，他们会解决好的，你在我这边住没有问题，可是下周我跟梦瑶都要去市参加汉字听写大赛了，你要一个人住我这边吗？”林书涵觉得比起解决不了的陈婕父母的问题，摆在眼前的问题倒是蛮棘手。 “我也不知道，晚上先住你这里吧。”陈婕其实并没有想离家出走之类的，只是家里闹哄哄的待不下去而已。 此时，陈大发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老婆江美玲和哭哭啼啼说要去找朋友的女儿陈婕，再看着被甩在地上的几张照片，很是郁闷。他还真没想到，这花钱睡的女人都会让自己栽跟头。 “我说你跟这个女的到底怎么回事？”江仁军从地上捡起照片一张张看过去，而后放到了桌子上。他其实在刚来的时候就看清楚了照片上的女人，当时便心下一惊。这个女人，自己只跟她发生过两次关系，没有长期包养，不过是朋友介绍的朋友，每次事后会给几千块钱。正因如此，才记忆深刻。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跟自己的妹夫也有一腿。 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为什么会有照片流出来？既然有这个女人跟妹夫的这些照片，那自己跟她之间有没有可能也存在这种照片？万一真的有，一旦公开，自己的仕途就完蛋了。 正因为有这些考虑，所以在他第一眼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就指责妹妹多疑，脱口而出这些照片不是真的。这会儿想来，万一妹妹真的去找到了那个女的，会不会把自己牵连出来？真是要被妹夫害死了。 “哎，我也不知道啊，美玲是从哪里拿到的这些照片。”陈大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女的，我不过上了她几次，每次都是给钱的，她也从来没问过我的名字，我只当她是出来做的高级鸡，所以没想过会出事。” “你们都是去外面开房的吗？” 陈大发其实觉得大舅子今天的反应以及问的问题都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了：“每次都是她开好了房间我去的。我想这样也方便，不用身份证，就更不容易出事。” 江仁军一听，心下凉了一大截。他那两次也是这种情况啊，女的开好了房间，然后自己过去。他的想法几乎跟陈大发一样，觉得这样比主动开房更安全。要是这个女的是专门钓鱼的，那自己岂不是也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你知道这个女的叫什么吗？”江仁军尽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忧虑，继续问道。 “我哪里知道啊。”陈大发摊了摊手。 “那美玲说要去找这个女的，难不成还她知道这个女的是谁？” “你妹妹的手段你还不知道啊？这个照片里的房间布置一看就知道是龙阳大酒店，她肯定是去那里查开房登记了。不过横竖我跟这个女的不过是交易，她爱查查去” “我有事先走了。”江仁军满腹心事，不等陈大发把牢骚发完，就匆匆离开了。 第155章 酒店监控 为了防止江美玲捷足先登，江仁军直接给郑乾斌打了个电话，只说妹妹妹夫吵架，如果江美玲到酒店，请务必先接待着，至于她要是提出要查询住房登记或者查看监控之类的，拖一拖，自己马上赶过去。 “为什么不能看监控？死了人也不能看吗？把你们经理叫出来！”江美玲在龙阳大酒店的总台大声嚷嚷着。对于总台的服务员来说，别说要看监控了，就是问哪个房间住着哪位客人，那也是绝对不能说的。酒店的住客登记本就是很隐私的事情，要是每个人来吵一吵就给翻看监控查看登记，这龙阳大酒店恐怕早就开不下去了，那才打死人命呢。 “这位女士，我是这里的经理，我姓马，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这马经理刚接到总部郑总的电话，来到大堂就看到了江美玲在嚷嚷。 “你是经理，来得正好，给我查查这个女人的情况。”江美玲将一张被撕过的照片扔到了马经理的面前。 马经理捡起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漂亮女人正用房卡开门，看装修确实是自家酒店。这种老公跟别的女人来开房，然后老婆找来的戏码，马经理是看过不少了，也司空见惯。开酒店的，正常旅客住宿是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来偷晴的。谁管得着谁啊。当然，从照片上能清晰看到房号，只要时间能大致确定，查监控确实能查得到。但是这种事情当真做不得，到时候老婆满意了，老公甚至小三跑来说酒店泄露了隐私，这麻烦就大了 于是小心地回答道：“酒店每天进出的客人都有几百人，实在是没办法通过照片找到人啊。” “那把你们的监控都拷给我，我自己挨个找。还有你们的住房登记，也给我！” “这这都是客人的隐私，如果不是公安或者法院办案需要，我们是没有权力透露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江美玲最烦这种什么人可以什么人不可以的，她还不觉得有什么是她不可以的。 马经理心想，我当然知道你是江副市长的妹妹，幸好有老总顶着，不然抬出这个名头还真有点吓人。嘴上依然依然恭敬地说道：“无论您是谁，这个是酒店的规矩，我真的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你骗谁！我哥哥是江仁军，江副市长，知道吗？”江美玲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在市，有个副市长的亲哥哥，自家还有那么大的产业，真的是没什么可以惧怕的。 正在此时，江仁军赶到了龙阳大酒店，一进大厅就听到江美玲报上了自己的大名：“美玲，你太过分了！” 其实这会儿江美玲是有些心虚的，在外人面前抬出哥哥的身份，又刚好被听到，确实有些不好。于是带着些撒娇的语气说道：“哥，你怎么来了？你快让他们把监控拿出来吧，我一定要找出这个女人是谁。” “丢不丢人的，快跟我回家去。”江仁军此刻浑身不自在，虽然几次来这里都是从地下车库直接去的房间，也从来没出示过身份证，但毕竟做过那事，尤其当听到什么“监控”之类的，就莫名觉得心慌。于是拉扯起江美玲也有些不知轻重。 江美玲这一次是真的很憋屈，明明证据确凿，不仅老公不承认，连哥哥也不帮自己，如果龙阳大酒店这边不行，那要怎样才能找到这个女人啊？若真是逢场作戏倒也算了，就怕老公如此这般护着，是真有心思到外面去了。 “好了，你别拉我了，我自己回去还不行吗？”江美玲觉得既然哥哥不帮自己，在这里拉扯也是丢人现眼，还不如去想别的办法。 待到江美玲气呼呼地离开后，江仁军示意这马经理，两人坐到了大厅休息区的一个角落。 “你们这里的监控一般都保存多长时间的？”江仁军问道。 “一般酒店都是只能保存最近一个月的监控资料。”马经理认真回答道。 一听这监控只保存一个月，江仁军原本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自己上一次找女人已经是一个半月前了。他一直奉行不在家里搞，出去隐藏身份，找花钱的女人这三条铁律，若不是这次江美玲不知从哪里得到的他还没想到酒店监控也是个危险的东西。好在一个月啊，下次可得小心了。 “不过”这马经理知道眼前的就是刚才那泼妇口中的江副市长，因此说话时颇为小心，也努力在为酒店打广告：“那是别的酒店，只保存一个月的监控，我们酒店的监控设备是从国外引进的，不仅具有高清人脸识别功能，还能有效存储并回放三年内的监控视频。” 一听这宣传，江仁军心里一个咯噔，又紧张了起来，随即问道：“你们在房间里也安装了监控吗？” “这怎么可能！那是客人的隐私，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啊。”马经理连忙澄清道。 知道这马经理也做不了什么大的主，江仁军在了解了这些情况后就离开了龙阳大酒店。当务之急，他得把那些视频证据给毁掉。而要做到这一点，也必须找郑乾斌了。 江美玲在离开龙阳大酒店后依然愤愤不已。 “这位女士，我们影楼现在大酬宾，拍全套写真只要399哦。”一个年轻女孩儿跑到江美玲跟前，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广告纸。 “什么写真，无聊！”江美玲心里想着，随手就要扔掉那张广告纸。 这个忽然，眼睛的余光扫到广告纸上的模特照片，这照片上的女人江美玲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广告纸，然后又掏出那张照片对比了一下。没错，这广告上的模特和那个跟自己老公开房的女人就是同一个。 “喂，小姑娘！”江美玲立刻叫住了刚才发广告的那个女孩儿。 “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啊，这个广告上的模特是你们影楼的吗？” “对不起，我只是兼职发广告的，并不是这个影楼的员工，也不知道什么模特的情况。” “哦，那没事，谢谢了。” “不客气。” 江美玲再次仔细看了看广告纸，除了这个女人三张同一系列的照片外，还有好几组其他模特拍摄的照片。 “梦之缘婚纱摄影，滨海路134—138号。” 嗯，去这个影楼，不管这个女人是他们那边的模特还是顾客，影楼总没有酒店那么啰嗦吧，大不了自己花点钱拍套写真什么的，肯定要把这个女人的情况摸清楚。 与此同时，她也真的有些担心，开始看那些不甚清楚的从视频截下来的照片，她就觉得这个女人挺漂亮的，这会儿看了正儿八经的写真照就更确信了，万一陈大发真的是喜欢这个女人，那自己该怎么办？ 第156章 再续前缘 谢正德在挂掉顾建国的电话后，就让司机送他去西普镇。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方案，并分析了每种方案的利弊，最终在快到西普镇的时候，拿起电话拨通了西普镇派出所所长石成杰的号码。 “谢局长，您有什么事吗？”石成杰一看来电显示，几乎受宠若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局长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一般来说，最多分管副局长会跟他联系。 石成杰今年才32岁，刚被提拔到西普镇派出所当所长一个月有余，是同级中最年轻的。之前他是西普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其实也不过是刚当了一年左右，但之前的所长运气不好，镇里一家化工厂发生原料泄露事件，死了两个工人。报警当时人还没死，不过等到救护车从市中心开到西普镇，再拉着两个人回到医院，就回天无力了。这前所长算是指挥救援不当，就这么给免了。石成杰的爷爷曾经当过副市长，虽然退下来很久了，但老面子还能卖一点。于是时任西普镇派出所副所长的他就顺利成章地接任了所长一职。 “我联系的那个顾家村，有人反映说发生了暴力事件，我快到村里了，你选两三个人也马上过来。” “好的好的。” 石成杰想不到这刚上任不久，就能有在大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暴力事件啊，那必须要妥妥处理了。两三个人怎么够？拉上二三十人还差不多。 此时，凌彬正安排好了人，在顾家村村口发放红包，作为市民间借贷服务中心开业期间的广告宣传。 于是乎，二三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上百名正在抢红包的村民就这么在村口汇合了。 谢正德来顾家村是穿着便服，司机也没有开警车，不过是普通的公务用车，所以来到村里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关注。反而是谢正德一看到村口热闹的抢红包情形就有些后悔通知了镇派出所。尤其是这个石成杰居然还自作主张调来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刚好村口在发放红包挤了这么多村民，让他怎么继续下面的事情啊？ 他本来想的是，让派出所派几个人来，自己作为接到有暴力事件的举报，这样三四个人冲进顾建国家里，无论是解救冯秀琴还是控制顾建国，都是轻而易举的。关键是人不多的话，也不会闹得很大。 “你们务必要把现场控制好，企业做宣传发红包是允许的，但是一定要保证村民的安全，绝对不能发生踩踏伤亡事故。”谢正德对石成杰说道。 “局长放心，我们一定保障好村民的人身安全！”石成杰一个标准立正姿势，朗声回答道，心里暗暗佩服自己提前谋划，带了这么多人出来，否则这现场还真不是两三个人能够控制得了的。 说起来，这金钱的力量真的很大，当第一个红包散出去后，消息就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庄，男女老少几乎都涌到了村口。一般青壮年打一天的零工也不过一百块钱，妇女在家做手工更是只有三四十的收入，可这会儿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抢上好几个红包，而且看样子金主丝毫没有要停止发放的意思。以至于没多久，隔壁几个村都有村民闻讯赶来了。 那边村口如同过节般热闹，这边顾建国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如果只是私下里，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别说要从谢正德手上弄点钱花花，就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都是问题。而且他也很清楚，顾少亭是谢正德的儿子，这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即便这就是事实，只要冯秀琴不开口，也是一时半会儿无法证实的。 所以他才会想要弄一出好戏让大伙儿看看，公安局长有私生子，还是市的高考状元，加上救老情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多么劲爆且带有故事性的小道消息啊。从几个月前沈崇民被双规，派出所长强奸坐台女事件持续发酵，以及城中小学校长事件，都可以看出这人民群众传播小道消息的速度简直比4g还快。 笃定谢正德为了平息谣言定然要让自己这个“生父”出面，顾建国才弄了这么一出，结果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搅了局。这年头，还真有人钱多了没地方花，然后拿到大街上撒着玩儿啊。 待到谢正德赶到顾建国家时，冯秀琴已经被放下了，顾建国早已不知去向。 “秀琴”看到面色惨白的冯秀琴披着一件男士外套跌坐在地上，谢正德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眼睛已经通红，声音也完全哑了。 冯秀琴只愣了一会儿便缓了过来，慢慢站起来，也不去看谢正德，直接进了卧室。 刚才她之所以面色惨白且有些惊慌失措，是因为在顾建国从后门离开后，吊着自己的绳子忽然断裂，然后有一个陌生男子几乎像影子一般接住了自己，身上这件衣服也是他的。速度之快，以至于她根本还没看清那人长得什么样。 见冯秀琴进了卧室，谢正德犹豫了一下，随手将大门掩上，也进了卧室。 “秀琴，对不起，这么多年来” “当年你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冯秀琴打断了谢正德的话，迅速套了一件衣服。 “秀琴，我不知道当年” “当年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过得很好。”依然不给谢正德说话的机会。 “你这叫过得好吗？为什么你要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谢正德冲了过去用力抓住冯秀琴的肩膀，看着她一脸倔强，仿佛看到了17年前分手的那个夜晚。 当年冯秀琴也是不给他说完整句话的机会，甚至连“分手”两个字都是冯秀琴说出口的。这么多年来，每当回想起过去，谢正德只能自欺欺人地当作他当年就已经不爱自己了，否则也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看不到她为这段感情流一滴眼泪。 “过得好，或者不好，都与你无关了，不是吗？”冯秀琴稍稍用力，发现挣脱不了，于是也不再勉强。 “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愿意面对我吗？”察觉到冯秀琴的抗拒，谢正德依然用力抓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又会像17年前那样，就这么毅然决然地离去了。 “”冯秀琴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内心却早已泪流成河。她每天晚上都在回忆的那张脸，如今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甚至和他还有一个儿子，她怎么可能讨厌他呢？ “好吧，或许我真的不该来。”见冯秀琴面无表情，谢正德松了手，叹了口气，重重垂下了脑袋，转身便要离去。 “你过来不就是想要知道少亭是谁的儿子吗？”冯秀琴忽然开口。 已经转身的谢正德忽然眼睛一亮，虽然他几乎可以从顾少亭的长相肯定他是自己的儿子，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到冯秀琴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当然，就算冯秀琴不说也无所谓，他今天并不是为了顾少亭的身份而来。 “不管顾少亭是谁的儿子，我在乎的只是你，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来找你的原因，我怕” 一直以为谢正德早就彻底忘了自己，就在刚才，冯秀琴也认为他只是为了证实顾少亭的身份而来。如今听了这番话，眼泪再也忍不住 第157章 不欠人情 再说这边江仁军正寻思着就删除监控录像的事去找郑乾斌，但又碍于一直以来没什么交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之前因为妹妹去他酒店的事打的电话，不仅冠冕堂皇，而且也无伤大雅。但要删除监控，如果直说，这郑乾斌是否靠谱他吃不准，如果不直说，又怎么解释这个很奇怪的要求？如果就这么放着，整一个定时炸弹啊。 由于妹妹江美玲的关系，这么多年来，江仁军对大发鞋厂的支持不可谓不大，从项目的特批，政策的倾斜到资金的扶持，更有这几年因为城市化推进，大发鞋厂厂区的数度搬迁，每次搬迁就是一大笔补偿资金，简直跟白送差不多。 想当年陈大发不过开了个十几人的小作坊，做一些仿冒的鞋子，周转资金时去信用社贷款20万都因为担保不够而批不下来。当然，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江家对陈大发单方面的扶持，江美玲在嫁给陈大发时，江仁军也只是西普镇的副镇长。之后两家联姻，陈大发的鞋厂越办越大，江家的人当官的越来越多，官也越当越大。这些也离不开金钱的开道。 相比较而言，江仁军跟旭日建设的交集就不是很多了。这一点更多归结于他自己本身，他知道旭日建设自身的实力和关系网，小的事情到不了他这边，大的事情直接找几个巨头了。加上估摸着自己的仕途大约止于副处这一级别，与其自贬身价去巴结人家大企业，还不如稳妥妥地守着这个摊子，到退休时能享受个正处待遇也就好了。 但现在的问题就在这里，江仁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跟妹夫睡了同一个女人，按照自己妹妹的个性，如果再闹下去，迟早把那个 女人给挖出来。 这个时候，江仁军的手机响了。 “喂，哪位？” “江副市长，我是旭日建设的郑乾斌啊。” 江仁军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愣，他确实一直在寻思着再找什么借口跟郑乾斌联系，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打电话来。想到刚才妹妹在龙阳大酒店大吵大闹，于是说道：“郑董，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妹妹刚才在你酒店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副市长言重了，是我们服务不周，还让您亲自跑一趟，晚上我在隆泽轩202号包厢定了位子，不知道您是否赏脸？” 江仁军其实不喜欢这种应酬，一桌人一起吃饭，不是很熟悉的，可以谈工程，可以谈项目，但却谈不了女人这种敏感话题。可是一想到那监控，就如同芒刺在背，即便再不喜欢，也只得应下了。到时候看情况，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跟郑乾斌提吧。 郑乾斌在打电话给江仁军之前，已经听了马经理的汇报。江美玲因为自己老公出轨的事情，想要查监控，江仁军怕自己的妹妹出事，提前打电话给自己，这个过程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仔细想想，江仁军在这个事情上似乎太过紧张了一些。 他开始还以为江仁军会提出来要查看监控和住房登记，帮他妹妹找妹夫出轨的证据。因为外界一直都传江仁军对他这个唯一的妹妹是百依百顺的。可事实上不仅没有，反而是当众责备了一通。如果按照马经理汇报的情况，连照片都有了，出轨应该已经坐实，而查找这个女人的信息，通过酒店监控和住房登记就是最便捷的了。 “马经理，去把近三个月，哦不，近半年的监控录像给我调过来。”郑乾斌吩咐道。 马经理应声退下。 此外，通过刚才邀请江仁军吃饭，他一口答应这个情况看来，郑乾斌判断他确实有事情要自己帮忙，或许是想要想看看监控，也许这回反过来罩着妹夫了，毕竟都是男人嘛。 不过无论什么情况，就送了这个顺水人情，相信江仁军也会记着这个好，在这一次市中心那块土地的出让上倾向自己。毕竟一直以来跟江仁军的接触不多，而上一次鑫海路工程项目的竞标失败，也让郑乾斌开始汲汲营营，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弄飞了煮熟的鸭子。一个副市长，说要在大事情上承诺是不太可能的，但如果要给弄砸了，还是很轻松的。 再说凌彬在顾家村村口发了几千个红包，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收摊。 安抚好了冯秀琴的谢正德在返回的路上，看着满地的红包壳子，就顺手捡了一个。 “市民间借贷服务中心”。听起来很官方的名字，但一看相关介绍，不过就是个小额借贷公司而已。这么多红包，出手够阔的啊。 “去这个地方。”谢正德将红包递给司机，指了指上面的地址。 他从政这么多年，待过的地方不少，也不乏繁荣的城市。虽说这市有钱，但像这样撒上几万块就为了在一个穷村做广告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不相信真的有这种白白散钱的傻老板。看来对方这次是有心帮自己了，只是不知道这帮忙的代价会是什么？与其等着人家上门要讨要，还不如主动去还个人情。 与此同时，龙阳大酒店监控室的电脑屏幕忽然暗了暗，除了当天的监控视频，之前的记录诡异地消失了。保安正在打盹，丝毫没有察觉异样。 民间借贷服务中心。 腾啸天正坐在电脑前，看着潘辰华传过来的龙阳大酒店的监控视频。虽然他早就知道了江仁军和陈大发都睡了李蓁蓁，但这又如何，除了弄一些桃色新闻让普通市民过过嘴瘾外，没有丝毫意义。况且他可不需要扳倒江仁军，相反，拉他到自己的阵营要更有用。但是，这会儿牵扯进了旭日建设，玩起来就有趣了。 “老板，外面有人找。” 腾啸天关上电脑，这谢正德果然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来得够快。 “请他进来吧。” 谢正德在外面并没有报自己的名字，他也不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会有人在等着他，然后跟他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当然，他也知道，这肯定会是一场交易。只要不违背底线，他都可以接受。 “谢局长，请坐。”腾啸天看到谢正德进来，礼貌性地站起来，微笑示意。 “我还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腾啸天。” “远天船业的腾总？”谢正德颇为惊讶。他最开始以为做这个事情的应该是道上的人，找上自己无非为了自己手上的权力。不是要从里面捞人，就是在什么生意上罩着。但是远天船业，大型造船企业，应该没什么事是跟自己这边有关的吧。 “正是在下。” “开门见山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今天的事，腾总费心了，不知道我这边有什么可以做的？” “谢局长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兜圈子，确实有事相求。您先喝杯茶吧，我慢慢跟您讲。”腾啸天说着便站起身给谢正德沏了一杯茶。 谢正德也不推脱，加上正有些口渴，端起杯子便要喝。忽然，杯子“碰”地一声裂了。 谢正德感到手上一凉，随即发现右手食指被杯子碎片划破了一个口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张，快把医药箱拿过来！” 第158章 摇摆不定 虽然被划了一道口子，但看腾啸天一脸紧张的样子，谢正德也不好说什么，再说这杯子忽然碎了也不能全怪人家。只好连声说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伤，随便包上就好。” 一点小插曲后，两人又重新坐了下来，继续之前的话题。 这一次是腾啸天先开的口。 “我跟丁副局长有些个人恩怨，我希望他离开公安系统。” 谢正德并不打算问腾啸天更多的事，既然他能够在这种关键时刻帮自己，自然不会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了解到什么程度，也无所谓了，横竖如果没有他的帮忙，这会儿估计全市都知道他谢正德有一个私生子了。至于为什么跟丁涛有恩怨，让他离开后准备做什么，更不是他所关心的。 “如果只是这件事，腾总尽可以放心。”谢正德说完，便起身要走。 腾啸天并没有挽留，礼貌性地送到门口。 回到办公室，凌彬从里间出来，颇为不解地问道：“好端端的，干嘛给谢正德划拉个口子啊？”因为要弄得比较自然，在杯子上凌彬还是下了一些功夫的，倒水时不能裂，端起来时的力道刚好裂掉，还要够尖锐，能划破手指。他是从头到尾搞不清腾啸天想的是什么。如果为了丁涛，刚才那会儿谢正德不是妥妥地答应了么。 “去弄点顾少亭的血来，然后去测一下他们俩的亲子关系。” “这还用测吗？谢正德自己不都默认了吗？如果顾少亭不是他儿子，他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顾建国家？” “我不喜欢猜测的东西，我要实实在在的证据，另外，把这把钥匙给谢正德送去。”腾啸天说完，不再理会凌彬一脸的不愿意，继续看起潘辰华拿来的视频。 其实在顾少亭的身世问题上，一直都是几个人在猜测，无论是顾建国还是谢正德，唯一的知情人冯秀琴，如今肯定已经站在谢正德这一边。只要她不开口，无论外面怎么传，都可以定为谣言。到了谢正德这个级别，又有这些权力，封锁个小道消息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至于腾啸天让凌彬给谢正德送去的钥匙，是一间单身公寓的，位于望湖山庄3幢802。他并不确定谢正德会不会收下钥匙，这要看他对冯秀琴的感情到什么程度。 谢正德的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但江仁军这边还刚刚开始，还有江美玲，这出戏，要唱得大一点才好玩。 林书涵家。 “我要去喝酒，我要一醉方休！”陈婕这会儿不再哭了，而是叫嚷着要去喝酒。 林书涵有些无语，想来这本尊以前也是这样，有点事情就要去喝个一醉方休，果然是物以类聚。 “其实发泄的方式有很多啦，比如”林书涵一时语塞，她还真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什么发泄的方式。说起来，自己以前也没什么事需要发泄的，连大的情绪起伏都没有。 “比如不出来对吧？只有酒能解千愁啊！”陈婕仰天大吼。 “我酒量不好”林书涵这会儿说的是实话，并不是为了不陪陈婕而找的借口。在她还是陈笑的时候，酒量是没有那么差的，一两瓶红酒肯定没问题。但显然酒量这种东西跟灵魂没有关系，那是由身体所决定的。根据前几次喝酒的经验，林书涵判断自己这个身体大约就是三五瓶啤酒的酒量。这种酒量，基本上就算不会喝酒了。 “就咱们俩去，万一遇到色狼怎么办？找几个男的一起去就行了嘛。哦对了，快打电话给梦瑶和倩倩，把她们也叫上。”陈婕一边说着一边指手画脚起来。 林书涵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婕，这是刚才那个哭哭啼啼说要一醉方休的陈婕么？怎么看怎么像要去开庆功宴的架势啊，这情绪转变得，该是有影帝的演技了。 陈婕并没有注意林书涵的表情，忽然停顿下来，说道：“先说好，你负责买单！” “为什么我买单啊？是你要去喝酒啊。” “我今天受伤了好不好，我是去买醉，又不是去庆祝。”陈婕说着，用手捂住胸口，一脸悲伤状。 得嘞，这才是重点。好在花的是腾啸天的钱。 “咱们晚上还去暮色酒吧，不知道有没有男模表演。”陈婕从悲伤状迅速转变成花痴状。 一说到暮色酒吧，林书涵就想到了上一会去暮色酒吧，被金成武扛回来，然后跟腾啸天差点擦枪走火的事，一时间尴尬无比，于是立刻否定掉这个主意：“不行不行，不去酒吧。” “那你说去哪里？”考虑到要林书涵买单，陈婕也只能听听金主的意见。 “嗯去量贩式好了。” “那也行吧赶紧订包厢，然后你负责通知梦瑶和倩倩，我打电话给江伟，他酒量好。” 江伟林书涵头脑里闪过这个人的形象，很模糊，虽说是同学，也有过接触，但是无论是名字还是长相，都无法让人印象深刻。不过，好像上次在郑皓宇家的荷花池里落水，他脱了外套给自己的外套应该带回来放在房间里，今天晚上正好还给他。 “哦，忘了跟你说，倩倩怕是去不了了，她生病了。”林书涵忽然想到。 “她生什么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觉得昨晚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陈婕不算是外人，但是嘴巴大，又不知道分寸，既然腾啸天说没什么事了，那就没事了。于是扯了个谎：“她感冒了，就在你来之前，我跟她联系过。” “哦，那算了，那一定把梦瑶叫过来。你们两个下周就要离开我们为校争光去了，晚上也算践行吧。” 林书涵一头黑线，让自己请客，还说给自己践行，刚才不说要借酒浇愁么？到底这陈婕的神经是有多大条啊。 在打电话给沈梦瑶的时候，林书涵明显感觉电话那头的情境不对。 “梦瑶，你是在做运动吗？” “我是啊，我在做仰卧起坐。” “陈婕疯了，所以晚上让我们陪她去喝酒，我订了轻舞飞扬的包厢，一定过来。”林书涵话里没好气。 如果没有跟夏天在器材室看到沈梦瑶和谢奕轩那一幕，她这会儿也许真的会相信沈梦瑶是在锻炼身体。这喘息声，还说做仰卧起坐呢，她林书涵，哦不，她陈笑活了三十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就不能停一停再接电话啊？要不干脆做完了再接！ 林书涵是真的对沈梦瑶无语了。本来喜欢顾少亭就是个错误，如今喜欢一个跟顾少亭那么像的谢奕轩，还那么快就滚了床单，那就不是错误，而是笨了。男人如果靠上床能抓住心，那们都可以妥妥地从良了。 快捷酒店客房内。 沈梦瑶挂断了电话，看着身上依然挥汗如雨的谢奕轩，忽然有些恍惚。如果在平时，戴着眼镜更显成熟的顾少亭跟心高气傲的谢奕轩，虽然有着同样深邃的眼睛和清瘦的外型，但还是有一定的差别。但到了床上，似乎两人连喘息声都是极其相似。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谢奕轩每次都会做好防护措施。 沈梦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容易沦陷，不管是感情上还是身体上。她很清楚上床并不代表着相爱，更不代表着有未来。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被那双深邃的眸子所吸引，如同饮鸩止渴，明知前面是深渊，依然决然地走下去。 “林书涵刚才打电话来说” “你去吧。”没等沈梦瑶说完，谢奕轩便淡淡地插话道。 沈梦瑶以为谢奕轩至少会有点失望，他难道一点都不希望事后抱着自己温存一番么？下周就要去市了，一去就是一个星期。为了这个能单独在一起的晚上，她又对母亲撒谎了，值得吗？ 第159章 争风吃醋 这会儿已经傍晚五点多了，腾啸天并没有回家，林书涵知道他大约是真的有事在忙了。 其实以前这种情况很常见，腾啸天并不经常给林书涵做饭，更多的时候林书涵都是跟陈婕她们混在一起，晚饭也是上街去解决。对于一直独自生活的陈笑而言，也不可能因为这两三个月就变得有多少依赖性。 反而是陈婕，不过吃了两顿腾啸天做的饭，这会儿就念叨上了：“你舅舅怎么会不管你的饭啊，真是令人失望。” “他管不管我饭，你失望个头啊！”如果陈婕不说，林书涵还没觉得什么，这样一说起来，回不回来吃饭，连个电话都没有，是有点让人生气的。 “咦，为什么这话我听起来酸溜溜的啊？”陈婕忽然严肃道：“不过我好像听说你舅舅正在跟旭日建设集团那个老头子的私生女谈恋爱哦。” 林书涵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跟陈婕图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不如随便她去想吧。再说按照自己的身份，去否认舅舅的恋爱问题也不太合适来着。 “你要是不想吃饭，我无所谓的。”林书涵摊了摊手，她确实不饿，四点多才刚吃了腾啸天做的面条，算是午饭也算晚饭了。 “别啊，咱们还是老地方去吃吧，走走。” 林书涵并不知道陈婕所说的老地方到底是哪里，也许以前四个人经常会一起吃饭，但是自从自己穿过来，就事情不断，四个人几乎没有聚过。即便是今天晚上，朱倩倩也只能缺席了。 陈婕说的老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在一幢别墅里，外面连个明显的标志都没有。按照陈婕的说法，这里不接十人以上的大桌，每天接待的量也非常有限，一般都需要预定。不过因为陈婕她们是老顾客，又只有三个人，在出门前给老板娘打了个电话，妥妥地就预定好了。 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一顿简单的四菜一汤，就要两千多，但是确实很美味。据说蔬菜都是自家院子里种的，鸡鸭也是野生放养的。反正林书涵是很满意，筷子不停一直在吃。沈梦瑶一直心不在焉，吃得不多。陈婕则是抱怨这老板娘的手艺没什么长进，还是那么个味儿。 就在陈婕、沈梦瑶、林书涵三人吃饱喝足后准备前往轻舞飞扬时候，陈婕忽然发现了一个熟人。 “郑大才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吃饭哦。” 林书涵一听到“郑大才子”四个字，瞬间僵硬了一下。她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身体的本尊跟郑皓宇以前肯定有一腿，只是不知道到什么程度了。但看郑皓宇对自己极尽损人之能事，想来应该是这本尊单恋着吧。 对于装着32岁灵魂的林书涵来说，喜欢腾啸天这种成熟男人是理所应当的。即便如今自己只有17岁的外表，要喜欢同龄人的话，青梅竹马的萧肃，热情阳光的夏天，都比嘴毒腹黑的郑皓宇要合适。所以只能是这具身体的潜意识作怪了。 有时候林书涵也在想，像失去记忆这种事情，不是都说受到过去信息的刺激，会慢慢恢复之类的么。如果完全没有对过去的感受，那就罢了，但偏偏头脑里会有些莫名的东西。不光是对郑皓宇莫名的好感，还有一些似乎是关于本尊身世的片段，并不是很美好。这些绝对不会是陈笑之前的记忆。会不会忽然有一天，这身体之前的记忆会如潮水般涌进来，到那个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 就在林书涵胡思乱想的时候，郑皓宇微笑着走了过来。 其实最近他经常会过来这边吃饭。这家私房菜馆最初就是林书涵介绍给他的，这里不仅菜品有特色，而且私密性高，他们两人以前也是常来。自从发生意外后，两人别说再在一起吃饭，就连联系都没了。 “好巧啊，在这里能遇到郑大才子。”依然是陈婕的大嗓门：“晚上要不要一起去k歌啊？” “叫他干嘛？”林书涵忽然缓过神，扯了下陈婕。 “人多热闹啊。” “你不是要去借酒浇愁吗？他酒精过敏，不能喝酒。”林书涵总觉得跟郑皓宇在一起有些不自然，而且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几乎每次遇到他之后都会发生倒霉的事。 看出林书涵百般不情愿自己一起去，郑皓宇反而更来了兴致。他经常来这边吃饭，不就是等着这种偶遇么。虽然并没有想象中的找回之前感觉的情形发生，但如今这满脸尴尬的林书涵，也是蛮好玩的。 “如果你要我喝酒，我也可以舍命陪君子啊。”郑皓宇悠悠地说道。 这话说得，林书涵觉得自己好像跟刁蛮公主似的。得，谁让这腹黑男太得人心呢，看陈婕那一脸崇拜相，沈梦瑶也似很期待他晚上能一起去。不过说起来，唱歌的话，这丫的确实有一手。 待到四人来到轻舞飞扬预定好的包厢，江伟已经在那里了，而且点好了水果盘和一些零食饮料。 对此陈婕沈梦瑶她俩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江伟要是先到了却干坐着反而奇怪。林书涵则是小感动了一番。比起这些十几岁的孩子，那些出社会十几年了的成年人反而斤斤计较多了。这一点她的感触最深，基本上每次相亲，都是制的。这办公室里要是有人帮你带杯咖啡啥的，可千万记得拿钱出来，不然兴许记恨你三天三夜。 当然了，这跟陈笑实在长得太普通有关。要是换做美女，别人献殷勤还来不及呢。所以说吃亏就吃亏在长相上了。 “你点那么多饮料干什么，晚上我们要不醉不归的。”陈婕一脸嫌弃道。随即叫来服务生，搬了一箱罐装啤酒上来。 林书涵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所以必须离陈婕远一点。沈梦瑶从吃饭时就心不在焉，这会儿也只是坐在角落啃着爆米花。至于郑皓宇，因为有前面很多次碰壁的经历，林书涵不想去招惹他。于是便坐到江伟旁边跟他聊了起来。 “上次真是谢谢你，还有你的衣服。” 林书涵只坐到江伟的旁边，他就已经紧张得不行，竟一时想不起来“上次”是个什么情形，“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来，咱们喝酒吧。”觉得气氛尴尬，江伟忽然打开了两罐啤酒，并将一罐递到了林书涵的面前。他记得刚才陈婕就说过今天晚上要不醉不归的。 想来这江伟的酒量是真的很好吧，一口气将一罐啤酒下肚，面不改色。完了之后则是盯着林书涵手里的啤酒。 “呵呵呵，你真是豪爽哈。”林书涵嘴角抽搐。 “哪里哪里，我也就最多能喝一箱。”江伟说罢，又“啪啪”两声开了两罐啤酒，将其中一罐推到林书涵面前，自己又豪爽地一饮而尽。他是真的紧张，在这种昏暗的地方，两个人又离得这么近，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更别说怎么接话，只有喝酒他擅长。 这会儿的林书涵，手里拿着一罐，看着面前还有一罐，已经不是嘴角抽搐，而是整个人要抽搐了。这还不如去陪陈婕喝呢。 “你这么能喝，我陪你。” 还没等林书涵反应过来，只见声音传来的同时，桌子上的那罐啤酒就被人拿走。 “你”林书涵惊讶得张大了嘴，这郑皓宇，不是酒精过敏吗？居然一口气灌下整罐啤酒，这醋吃得，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