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老公,彬彬有礼!》 1.001.乔斯楠不是人,而是一头野心勃勃的狼 第一次见到乔斯楠,宿琪十三岁。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下午,她回家拿妈妈的衣服,她用钥匙打开门,她看见爸爸的鞋子在鞋柜旁边,但是还有两双她不认得的鞋子,一双高跟鞋,一双球鞋。 家里很静。 她上了楼,她永远都忘不掉,推开爸妈卧室门的刹那,看见了床上一对赤/裸的男女,那个男人正保持着压在那个女人身上的姿势。 宿琪吓傻了。 等那个男人翻过身,她才看清,那不是她爸爸吗? 她断断续续地喊,爸爸…爸爸…爸…… 她眼泪早已经流下来。 然后她看见了被她爸爸压在身下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那不是叶阿姨吗? 他们两个多么惊慌,他们根本顾不上和她解释,他们急着找衣服避体…… 宿琪泪流满面,她站在门口看着她爸爸惊慌失措地套上裤子,她问她爸爸,爸爸,你对得起我妈妈吗? 你对得起我妈妈吗?我妈妈为你生儿育女,我妈妈伺候你吃喝拉撒,我妈妈现在得了癌症在医院化疗…… 宿琪崩溃了,她抬腿跨了进去,她准备把被子掀掉…… 就是那个时候,她身后静悄悄来了一个人,什么都没说,直接拎着她后颈衣料,将她拎了出去。 她拼命打脖子后面的那条胳膊,打得掌心火辣,她拼命蹬腿,蹬得两腿抽筋,她拼命嚎哭,她拼命想要抗拒这一切…… 后面拎着她的人一直把她拎到楼下才松手,那只大手又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转身,然后对她说:“我是乔斯楠,以后是你哥哥,记住了吗?” 那天,宿琪伤了乔斯楠,她用家里的花瓶砸烂了他的头,现在那道疤还在乔斯楠头上。 她觉得这个人简直是个怪物。 他居然可以忍受他妈妈背叛他爸爸;他居然对他妈妈和别的男人在床上这种画面熟视无睹。 他在她家干什么?给他妈妈和她爸爸把风吗?这是人吗? 十年过去了,宿琪才恍悟,乔斯楠不是人,而是一头野心勃勃的狼,而她也背叛了含恨死去的妈妈,做了狼的俘虏。 “琪琪,给我三个月,最迟三个月我带你走。” 然而一周不到,乔斯楠就和她说了拜拜,她去了圣彼得堡,五年。 而她的家,已经变成了他的家。 宿琪按了铃。 家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门打开,开门的唐婉瑜愣了足足有十秒钟… “琪琪,你回来了。” 唐婉瑜穿了一条黑裙,乌亮的长发编成粗粗的鱼骨辫,化了淡妆,手腕上套着一个玉镯,是乔斯楠送的,她想笑的,可是笑起来很难看。 宿琪从她身边进了家。 唐婉瑜咬住了下唇,脸色已发白。 家对面的马路边停靠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的宿铮远远看见灯火阑珊处的唐婉瑜,眼底抹了一层冰,他已经不去在意这个女人从他的床去了乔斯楠的床。 小洋楼的门关上,灯火骤然熄灭,连同那个瘦弱的女人都一并消失。 宿铮收回目,转而面向车内的暗处:“你能保证好好对我妹妹吗,即便婚后你发现她和乔斯楠已经发生了关系?” 2.002.这个女人脸皮最薄,但怎么就做出这种丑事来了呢? 宿琪站在鞋柜边换鞋。 她当然知道她的出现会让这个家多少人尴尬,就比如此刻的唐婉瑜。 “琪琪,”这女人绞着手,宿琪一抬头就看见了,“好久不见。” 她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她问她:“我是叫你大嫂还是二嫂?” 唐婉瑜脸色变得煞白,她长得这么瘦弱,宿琪真不忍心为难她,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毕竟她曾经的确做过她的大嫂。 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她怎么回答都是打自己的耳光,多丑啊,从一个家的一个男人床上去了另一个男人床上,唐婉瑜这个女人脸皮最薄,但怎么就做出这种丑事来了呢? 从她跟了乔斯楠之后,宿琪就跟她再没话说,她准备去给爷爷磕个头就走,然而却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叶丽君。 妈妈已经死了十年,宿琪不恨了,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安稳的生活,和这些会让她做噩梦的人一辈子不见,这样就行了。 她走到爷爷的灵相前,跪下来磕头。 磕完三个头,宿琪看着爷爷的照片,如今连爷爷也走了,这个家对她而言,真的毫无归属感了。 叶丽君终于从楼梯上下来,她的声音传到宿琪耳朵里:“要在家里住吗?” “出殡那天通知我。”说完,宿琪站起身,准备走。 叶丽君的声音又传到耳朵里:“宿琪,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你和长辈说话就这个态度吗?” 就是怕这种口舌之争,宿琪才懒得回家,她没理会,径直走到门口,站在鞋柜那里穿鞋。 叶丽君突然对唐婉瑜说:“婉瑜,叫斯楠下来。” 很明显,唐婉瑜怔了一下,但她马上说:“好。” 声音都小小的,看上去很好欺负。 唐婉瑜走上楼梯的时候,宿琪已经拎着行李箱打开门离开了。 “哎你——”叶丽君无话可说。 唐婉瑜终究是垂下了头,她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睫毛上坠满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头朝二楼望,乔斯楠站在那里,睡衣外面套着一件烟灰色毛线开衫,手轻轻搭着栏杆。 他这个人眼神深沉,万事皆放在心里,没人知道他想什么,但唐婉瑜很确定,宿琪绝对是他心上的人。 乔斯楠从楼上下来,脚步声沉沉入耳,唐婉瑜不敢多问什么,只有叶丽君说了一句:“宿琪刚刚来过了。” 这名字终究是不寻常的吧,乔斯楠脸色沉黯,绝非是甲乙丙丁的存在。 “我出去一下。” 此话一出,家里静悄悄的,叶丽君没有说话,但她叹气声非常明显。 乔斯楠走到唐婉瑜面前,终究是从睡裤口袋掏出一只手,轻轻按了按她肩膀。 3.003.这个样子的乔斯楠,真是该死的帅 宿琪拖着沉沉的行李箱走到了路口,又因为什么事她慢慢蹲了下去。 其实她没有想叶丽君,也没有想唐婉瑜,更没有想乔斯楠,她在想,她晚上住哪里。 这么一想,才发现自己在故乡已经算得上无亲无故了,有了这个念头,自然有些伤感。 她又站起来,准备打电话给她哥宿铮。 宿铮现在定居在湛市,回国前她联系过他,不过她哥说他不回来。 宿琪就说,既然这样,就由我回去送爷爷最后一程吧。 她拨出了宿铮的号,电话还在等着接,远处沉沉的脚步声已经朝她走来,宿琪一扭头就看见了乔斯楠。 乔斯楠个子高,这在第一次见他时就发现了,现在五年没见,他成熟了许多,眼底不光光是精明,还有睿智,脸瘦了一些,下巴上冒了些青色的胡茬,头发也软趴趴的,一看就是在家呆着没怎么打理自己,他穿着一套格子睡衣裤,只在外面套了一件毛线衣,没扣扣子,脚上穿的还是拖鞋。 宿琪把打给宿铮的那通电话掐断了,她觉得,这个样子的乔斯楠,真是该死的帅。 眨眼之间,乔斯楠已经站在她后面。 就像第一次见到那样,他突然来到她后面。 宿琪没有回头,她握着手机看着马路。 乔斯楠问她:“晚上住哪?” 这声音从头顶传来,但宿琪明显感觉到男人发声时胸膛的震动,看来就贴在她身后,只是还未肌肤相触罢了。 她回答说:“宾馆吧。” 乔斯楠又问:“就是不肯回家住是吗。” 宿琪点点头。 乔斯楠垂下眼睛,看着她黑丛丛的头顶。 两个人好长时间没说话,路上也驶过了一辆空位计程车,但宿琪没有招手。 她突然发现,心又开始疼了。 不疼才代表不在乎了,看来她还在乎他。 身后的人突然横过手臂箍住了她的脖子,然后慢慢收紧,两人亲密相贴,乔斯楠俯低头,把脸深深埋进宿琪颈中。 宿琪一瞬间就想要哭。 乔斯楠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抬起头,他亲了一下宿琪的脸颊,才慢慢直起身,把下巴垫在宿琪头顶。 然后他拥着她一同沉默不语地看着空旷的马路。 乔斯楠在她头顶上看着前方,宿琪却垂下了眼睛。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乔斯楠摇摇头,仍旧是望着马路幽幽地说:“还差一个你,你来我身边了,我就满意了。” 宿琪问他:“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要?” 乔斯楠再次垂下眼睛,看着她黑丛丛的头顶,然后他拿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才说:“我现在要了,你还愿意给吗?” 4.004.宿琪也看得开,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宿琪倒是暗暗地笑了:“你傻吗,如果我跟了你,叶丽君就是我婆婆,我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够我跟我妈赔罪的。” 乔斯楠不置可否,他又懒洋洋俯下身来,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颈子里,宿琪感觉到他在吸她的肉。 这样的认知让她突然转身推开了他。 而毫无防备的他,被推开了双臂,人也往后退了两步。 宿铮从马路对面过来,步伐跨得特别大。 男人之间的战争要残酷许多,绝非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而这里面又牵扯到女人,自尊心强的男人恐怕受不了。 宿琪已经拦住宿铮:“我们走。” 宿铮被两只手推着,刚踏上台阶又掉下去,他很不高兴,把宿琪隔到一边,又再次踏上台阶。 天色已晚,乔斯楠站在一杆路灯下,两手抄着睡裤兜,模样淡然,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宿琪扯住宿铮的手,又说了一遍:“我们走。” “乔斯楠,我警告你,离宿琪远一点。” 两个男人对峙着,乔斯楠还是没什么反应,他看了眼宿琪身后,淡淡把目光垂下。 “斯楠……” 这一声呼唤可谓百分百的胆怯小心,宿琪回头,看见唐婉瑜站在几米开外,但是不敢过来。 宿铮没有回头,他并不好奇谁在后面说这声“斯楠”的,因为这声音对他而言太熟悉了,曾经她是喊“阿铮”的。 宿铮觉得这世界真他妈的荒唐,他从“阿铮”变成了“宿铮”,乔斯楠从“乔先生”变成了“斯楠”。 难怪他朋友超子说,女人就他妈下贱,给钱的岔开腿都给干。 宿铮抹了一把脸,转身就上马路拦车去了。 乔斯楠没动,他抬起头又盯着宿琪,五官在晚上看起来不够真切,但还是很英俊沉稳,骨子里又有点坏男人的味道。 宿琪发现,跟他穿西装比起来,她更喜欢穿睡衣套毛线衣的乔斯楠。 可惜再怎么喜欢也都跟她没关系了,她现在是在干嘛?视/奸他吗? 宿琪也搞不清他俩到底谁在视/奸谁,因为乔斯楠也用那种充满浓浓占有欲的目光瞧着她,可笑的是,他的正牌女友就在几米开外看着。 唐婉瑜穿的黑裙,人瘦,胳膊就跟竹竿一样细,站在刚才叫乔斯楠的地方,一步都不敢再上前了。 想来也是可笑,新欢旧爱情敌都在,这场合估计也是一生难遇。 宿琪也看得开,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没有所谓的“破镜重圆”,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了,她也为此离开家五年,代价都付出去了,现在又来破坏这份和谐不是得不偿失吗? 只是她还架不住乔斯楠撩,到底是意难平吧…… 5.005.都五年了,她哥还惦记着唐婉瑜 宿琪转了身。 乔斯楠也没说什么,晚上七点多钟,他抄着睡裤兜走了,前面唐婉瑜等着他,一米六几的个子,但乔斯楠高,两个人站在一起特别有感觉,他搭着她肩膀,两个人转身回家了。 看起来特像一对感情很好的小夫妻,丈夫晚归,或者出去买什么东西,时间有点长了,妻子就出来接。 宿琪没往那两人回家的身影看,倒是宿铮意外地注视着那个方向,脸色寒寒的。 都五年了,宿琪没想到,她哥还惦记着唐婉瑜,但这又算怎么一回事呢?他又不会再要她,心里面却还想着她,男人是不是都这么矛盾? 宿家这对同时被抛弃的兄妹站在路边,等一辆死都等不来的计程车。 宿琪想笑。 刚才来过一辆计程车,但她舍不得上,因为乔斯楠来找她了,现在乔斯楠走了,她想离开,计程车却不来了。 老天爷肯定在惩罚她的倒贴。 宿琪看了看宿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宿铮看着马路,拧着眉:“昨天。” 宿琪:“……” 说不回来的人,比她回来的还早。 “那你住哪?” “朋友家。” “这样啊…”没办法了,本来想去宿铮那蹭个床。 宿琪看见宿铮突然扬起手冲着马路挥了两下,下意识地她就跟着望过去,看见一辆计程车终于姗姗而来。 宿琪问:“去哪?” 宿铮回:“先吃饭。” 当车停在丽都大酒店门前,宿琪忘记了开车门。 “五星级大酒店,你确定你带你妹妹来消费?” 宿铮身子凑过来,伸手拉开了车门,直接把宿琪推下去。 “粗鲁。” 笑着晃到后备箱那里,把行李箱提出来。 “你带了什么啊,这么重。”宿铮把她箱子拿过来,顺便点了根烟。 “女人的东西本来就很多,你又不是女人,你当然不知道。” 宿铮抽着烟,浅白她一眼,扯着她的行李杆就进酒店了。 宿琪两袖清风地跟着。 刚进去,迎面走来一个穿旗袍的美女,问宿铮:“先生您好,请问——” 宿铮直接打断了她:“5021包厢。” 美女笑笑,手往身后一扬:“好的,这边请。” 宿铮走了两步,没感觉到小尾巴跟着,就回头望了一眼,然后眉头一皱:“你干嘛?” 宿琪问他:“还有谁吗?” 宿铮摇头:“没。”顿了顿,他又说:“你到底走不走?” 宿琪迈开步子。 上电梯,到五楼,下电梯,然后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 宿琪发现她哥一直盯着前面领路美女的腰和屁股看,就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哥,你谈个恋爱吧,都变态了。” 6.006.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宿铮扭脸就冲她凶:“去去去,乱说什么呢。” 前面美女听到声音回头望望,宿铮立刻又变回正儿八经的样子。 走到5021包厢门口,美女站住脚步,笑着用眼神示意他们就是这一间了,然后转身走人。 宿铮拿夹烟的手把包厢门推开,又把宿琪的行李箱扯进去。 宿琪跟在后面进去,她眼睛把包厢扫了一圈,表面上不动声色。 酒店是五星级的,包厢是提前订好的,有两个套房那么大,装得富丽堂皇,中间还有一扇屏风,这是带妹妹吃饭的节奏?把妹也不是这节奏吧? 宿琪看穿不说穿,她心里铁定了还有人要来,而且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反正是她老哥要讨好的人。 “干什么?”宿铮看她打量自己,觉得奇怪。 宿琪摇摇头,走到桌边扯开一张椅子先坐了歇脚。 就在她倒茶的时候,看见那扇屏风后面,有一道修长的影子在墙上动了一下。 “宿铮,就我们两个人?” “你问多少遍了,我说了就我们两个。” “那点菜吧,我饿了。” 宿铮按了铃,来下单的又是一位旗袍美女,这一次宿铮一直盯着菜单。 点好菜后,美女离开,一时间包厢极静,宿琪喝着茶说:“两个人吃饭是不是太奢侈了?” 宿铮头没抬,在看手机:“我吃饭向来这排场。” 宿琪:“好…吧。” 宿铮在弄手机,宿琪就没事干,只能对着这间包厢到处望望。 过了一会儿,宿铮突然说:“琪琪,我给你介绍个帅哥怎么样?” 这回换宿琪低头玩手机了,她不是很上心,眼也没抬:“怎么个帅法?” 宿铮说:“帅炸了,还有钱。” 宿琪弄着手机摇摇头:“钱无所谓,帅就行了。” 宿铮闷了一口茶:“妈的,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还好吧。”宿琪抬下头,瞅他:“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宿铮皱眉:“我怎么能不操心,你是我妹!老妈走了,我就是你妈!什么破圣彼得堡你也别回去了,跟那帅哥处处,哥介绍给你的,不会错。” 宿琪低着头没声音。 宿铮望了她一会儿,声线都低沉了不少:“宿琪,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想着那杂种?” “也不是。”宿琪靠向了椅背,看似不经意地朝屏风后面望了望,墙上那道修长影子还在。 她转回头,就说:“我在那边有男朋友了。” 宿铮明显很意外,眼睛瞪老大:“骗谁呢,你会找老外?” “找老外怎么了,他大啊。” 宿铮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 7.007.裴凯夹下烟,喊了声:“阿森。” 宿琪脸红了,她拿手搁脸旁边扇了扇,气息有点急:“你想哪去了,我是指他岁数大,我缺父爱,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男人容易收服我。” 宿铮默了,他沉默好一会儿才又问她:“宿琪,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想接触别人还是真的有男朋友了?” “真的有男朋友了。” 宿铮拿手摁住了眉心。 包厢很静。 宿琪又朝屏风后面瞅了瞅,墙上那道影子还在,但影子旁边此时多出了一缕烟雾。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上个厕所吧。” “啊?”宿琪看着宿铮,两秒后她站起来:“好。” 宿琪离开了包厢,顺便把门带紧,她迂回地去了洗手间,又迂回地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十分钟过去。 5021包厢门口有两个高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宿铮,另一个不认识。 宿琪收住步子,没过去,她远远看着那个陌生男人。 宿铮在跟他说话,他在听,手里还夹了根烟,肤色健康,身材修长,穿一件暗蓝色衬衫,袖子翻了几卷,露出两条小臂,下面是一条九分牛仔裤,露脚踝,搭配的是板鞋。 不知道宿铮说了什么,这个男人低下头,把烟送到了嘴边。 “小姐,你让一让。” 宿琪一回头,正好碰到服务员手里端着的汤盆。 两个男人看了过来,宿琪被发现了,不好再躲,就迈步走了过去。 宿铮朝她瞟了一眼:“没烫到吧?” “没。”宿琪摇摇头。 旁边那个男人没说话,也没怎么看宿琪,但毕竟初次见面,跟宿琪点头笑了一下。 宿琪也差不多回应一下,宿铮指了指他朋友:“裴凯。” 妹妹认识哥哥几个朋友是很正常的,但宿琪从来没听过这名字。 她估计宿铮已经跟裴凯讲清楚了,而且瞧这架势,裴凯是准备走。 宿琪站在宿铮旁边,也不说话,反正做到礼貌就行,宿铮也站着,裴凯在旁边抽烟。 好像还有事。 宿琪正纳闷,她身后包厢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黑色高领衫的年轻男人迈步出来,他走得慢,身边还有个穿长袖黑t的男的扶着。 裴凯夹下烟,喊了声:“阿森。” 这一声“阿森”让宿琪转过身。 怎么说呢,怔了一下。 标准的富家子弟,五官精致,肤色白,他妈妈应该很漂亮,可能是因为被人扶着,给宿琪第一感觉是有点虚弱,或许在生病,也确实,走得很慢,他打扮比较随心意,和乔斯楠不一样,乔斯楠很注重自身外表,公共场合绝对是一丝不苟的正装,要多气派就多气派。 她很好奇她哥的这些朋友,宿铮跟她一样,是五年前离家的,五年都过去了,宿铮一直没回来过,这次回来见面的朋友肯定关系很近,但没一个宿琪认识。 8.008.抢他女人还是抢他财产啊 宿琪瞅了瞅。 几个男人在讲话,然后那个穿长袖黑t的男的扔给宿铮一串钥匙,宿铮接住,又问:“密码多少。” 那个男的报了六位密码。 宿铮把钥匙握在手里,手又往胯上一搭,正好宿琪看见,一串车钥匙和其他两串什么地方的大门钥匙。 “行吧,那你们先走,我带我妹吃个饭。” 裴凯跟他点点头,然后扭头看他那两个朋友。 宿琪发现了,不管是这个话不多的裴凯,还是那个长袖黑t的男的,此刻都看着那个穿黑色高领衫的富家子。 好像在等他发话。 宿琪朝他看了一眼,那男的没表情,也没点头,就看着地上。 宿琪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宿铮适时地回头对她说:“你先进去吧,我送送他们。” 宿琪求之不得,其他两个男的她不认识,也就不好打招呼,所以她只跟裴凯点头意思了一下。 那男的笑了笑,也没说话。 菜上全了,宿琪一边吃一边等着宿铮。 没一会儿,宿铮回来,宿琪扭头朝他看:“人送走了?” “嗯。”宿铮把门关上,走过来在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拿了筷子吃饭。 宿琪瞅了瞅他,看他闷着头只顾扫饭,又没说什么了,自己也专心吃饭。 男的饭量肯定比女的大,宿琪吃完了,宿铮还在吃第二碗饭。 她闲着也是闲着,就拿手机连了酒店的wifi,准备去格林豪泰订个房间。 宿铮正闷着头扒饭,电话来了,他只好搁下碗,手里却还拿着筷子,但掏出手机一看,眉头就拧了起来。 宿琪正在弄手机,没抬头看他,直到她听见宿铮说“乔斯楠到底是怕我抢他女人还是抢他财产啊”才猛地抬起头。 宿铮正在讲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讥笑地扯起唇来,人往椅子背上一靠,顺便把筷子也扔桌子上了。 “我回来对他影响这么大啊,板凳还没坐热呢就搞到你那去啦?” 宿铮没看宿琪,他脸色又是讥讽又是嘲笑,还把右腿横跷到左腿上,然后拿起桌上一包烟,那包烟豁了口,宿铮把口子往下,抖了抖,一根烟掉出来。 他听着电话,表情一直在嘲笑,一边把那根烟拿起来叼到嘴里,一边又找打火机点。 宿琪收回了目,她拿汤碗给宿铮盛了碗汤。 “行啊,老子都发话了,当儿子的还能怎样?” 讲完这句,宿铮就把电话拿下来掐了。 宿琪瞅了瞅他的脸色,把汤往他跟前推了推:“喝点汤,味道还不错。” 宿铮把手机扔桌上,右手夹下烟,弯腰闷头喝汤,喝了两口,他抬了点头,一边咀嚼汤里面的肉,一边说:“宿寄国要我们现在去他办公室。” 9.009.心里会愧疚吗?会难过吗? 宿琪没做声。 宿铮嗤笑:“他是有多不待见我俩,这么晚了不回家谈,要我俩上他办公室,操!” “不挺好的,难道你想回家?” 宿铮侧头看着宿琪,宿琪指了指他碗:“快喝,喝完我们走,哦对了,我还没订房间。” 宿铮说:“晚上跟我去我朋友家住,他房子空着的,车库里头还有车,这几天就用他的。” 宿琪立马想到刚才那三个男的,就问宿铮:“那都是你朋友?” 宿铮闷头在那喝汤,宿琪只看见他头摇了摇,又咕哝了一句:“其中一个是的,另外两个都是他朋友。” “你把我介绍给他了吧?”宿琪冲宿铮隐秘地一笑,脑子里面想的是裴凯。 倒是算得上帅哥,话也少,穿衣打扮也是宿琪喜欢的款,反正第一感觉挺好。 宿铮把一碗汤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坐直身子,抽了张纸擦嘴,一边擦一边瞥宿琪:“哥能介绍那二货给你?哥介绍给你的绝对是最好的。” 说完,宿铮就嚯地站起身,把擦嘴的那张纸揉圆后往桌上一扔,然后拎宿琪起来:“走了,早去早回,妈的困死了。” 宿琪已经五年没见宿寄国,五年前离家时宿寄国对她说,没事就不要回来了,谁也没想到,这一“没事”就是五年。 五年时间,不短不长,宿琪在圣彼得堡过得不错,已经把宿寄国忘了,但偶尔会想想乔斯楠,虽然心情会遭他左右,但也不至于夜不能寐。 阔别五年的见面,宿琪还是抱有期待的,她想看看那个背叛她妈妈的男人是不是老了,如果老了,她会高兴。 宿寄国的秘书推开他的办公室门,说了声:“宿总,您儿子女儿到了。” 光线明亮的办公室里,有个男人从书架前转了身,穿着一套银色西装,领口别着酒红色斜纹领带,腕上戴着一块大金表。 宿琪笑了。 她没想到,五十六岁的宿寄国保养得这么好,好到和叶丽君上床那天一样宝刀未老。 宿寄国站在书架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就那样杵在那里,看着他这一双儿女。 心里会愧疚吗?会难过吗? 三个这世上最亲的人,却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当秘书端着茶水再次回来时,宿寄国眼底有浓浓的恍惚,他转身把手里那东西放回书架,然后走向沙发,并指了指:“过来坐吧。” 宿铮眼里是一片冰原:“什么事直说吧。” 10.010.你他妈什么玩意 “我让你过来!”宿寄国动了点怒。 宿铮笑了,两手兜着上衣口袋,鞋子在地板上磨蹭,眼睛轻佻地往上斜扬:“宿寄国,你想发老子的威风,还是找乔斯楠合适。” 秘书放下茶赶紧跑了。 门被带上,办公室这么大,却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一对怨气颇深的父子对峙再对峙。 宿寄国生气地扯了扯领带,一屁股坐沙发里,眼睛瞟向了站在宿铮身后的宿琪,他抬了条胳臂指了指对面沙发:“琪琪,你过来坐。” 宿琪沉默地看着他:“你有话直说吧,真的没必要这么复杂。” 宿寄国心凉了半截,他坐在沙发里望着站在门口的这双儿女,不知道还能跟他们怎么缓和一下关系。 他们的妈妈他是绝口不敢再提的,所以宿寄国想了想,找了个最合适的开场白:“你俩什么时候回来的?” 宿铮往前走了两步,眼就像两颗冰豆子:“宿寄国,爽快点行不行,像你当初跟叶丽君上床一样爽快不好吗?” 宿琪在后面看着,她看见宿寄国满额头都爆出了青筋。 可宿寄国到底是想和这双儿女修复一下关系,生生地给忍了下来,口气还是很和蔼,但口音已经有点抖,恐怕是被气的:“这次回来,你俩就不要回去了,搬回家住。” 宿铮笑着走了过去,在宿寄国对面沙发扶手上坐着,人居高临下,还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搁手里点着玩:“宿寄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上了年纪要跟子女搞好关系,怕将来没人给你办后事啊?” 宿寄国老脸涨得通红,嚯地从沙发站起来,倒是宿铮显得很随意,他笑着抬眼瞅着他老子,甚至还抬了抬手:“这么激动干嘛,我说的不对?不过我纳闷啊,你不是有老婆儿子吗,你跟你那个老婆那么恩爱,让她给你养老送终不行吗?你们不还有一能干的儿子吗,能干到搞你亲儿子的女人,都搞到床上去了,你说他是不是像你啊,净喜欢搞别人女人,是不是觉得刺激还是怎么?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你亲儿子啊,怎么这么像啊。” 宿寄国脸如死灰,身子一晃,跌回了沙发。 宿铮瞅瞅他,笑了,坐沙发扶手上继续拨打火机玩。 “宿铮啊……”宿寄国弯腰搁膝盖上拄着两个胳膊肘,使劲抹自己那张老脸:“再怎么说,我还是你爸爸,我给了你命。” “你以为我很稀罕?”宿铮铁寒着脸:“我命是我妈给的,你他妈少来恶心我,跟我谈命?你知道什么是命吗?你以为把你那东西射到女人肚子里就叫你给他命了?你他妈什么玩意!我妈在医院化疗头发都掉光了,你他妈带女人回家睡觉,你就这么欠那么一发吗?我妹看见了你知道吗?你知道你给宿琪留下的是什么吗?她才十三岁,狗屁都不懂,你他妈让她看你搞别的女人,看你骑在别的女人身上——” “啪——” 宿铮的脸狠狠地甩向了右边。 11.011.你别这样好不好? 宿琪哭着大步走过来,把宿寄国狠狠往后推:“爸,你欠我妈妈的一辈子都还不完,我恨你!我恨叶丽君!我恨你们!” 宿铮铁青着脸攥住宿琪手腕,起身就带她走。 他和这对儿女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母亲走了以后世上最亲的人,但怎么就搞成这个局面了呢?宿寄国淌了眼泪。 走到大街上,宿铮丢开宿琪的手,拿手揉自己的脸,其实哪里是脸疼呢,分明是心疼了,但他不愿意承认。 宿铮走得特别快,宿琪跟不上,后面喊了他好几声,他没搭理,宿琪感觉他把火气都发她行李箱上了,箱子轱辘搁地上碾得都快要掉了。 走到桐城路大桥上,宿琪停了步子,靠着栏杆拿手往脸旁边扇风:“宿铮,等一下,我走不动了。” 前面宿铮只能停下来,转身就冲宿琪拧了眉:“怎么那么多事啊。” “是啊。”宿琪点点头,又喘了口气。 宿铮拎着箱子回来,也靠着栏杆,顺便掏了根烟,桥上风大,他得拿手护着火才能点上。 宿琪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点才问他:“你朋友那房子在哪?” “星语首府。” 宿琪没再吱声,朝桥上望望。 半个小时后到了星语首府,宿铮在公寓楼下开始往身上掏,半天才找出那串钥匙,他拿其中一串钥匙打开了楼下的防盗门,宿琪还在那愣着。 “进来啊。”他手撑着门,头往门里别。 宿琪拎着她行李箱跨进来,宿铮把门关上,从她手里拎走箱子,带她往电梯走。 乘电梯的时候就他两个人,宿琪突然跟宿铮说:“爷爷安葬后我就回去了,我不打算再回来了,你说的对,我看到宿寄国就会想到十三岁看到的那个。” 宿铮靠着横杆侧头看着她,老半天才冒出一句话:“宿琪啊……” 宿琪顿时冲他皱眉头:“你别这样好不好,每次你用这种深沉的嗓音喊我全名我就觉得你又要打我主意了。” “妈的!我能打你什么主意?把你卖到妓/院不成?” “鬼知道。” 电梯到了,宿铮没好气地瞪了宿琪一眼,然后他发现他不记得刚才想说什么了。 这边是一梯一户的高档公寓楼,两个人下了电梯就到了门口,门特别高级,宿铮先按了六位密码然后又拿一把钥匙才把门打开。 进了屋,宿铮就朝里面指来指去:“右手边是两间卧室,这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前面是阳台,左边是书房,你住主卧,主卧有卫生间。” 宿琪点点头。 宿铮打开客厅的灯,宿琪看见门口地毯上摆着两双拖鞋,一双男士的,一双女士的。 12.012.又何尝不是刺穿了她的心脏? 第二天一大早,宿琪接到了乔斯楠的电话。 一串十一位数字的号码,她为什么记得经久不息呢?因为这号码她倒背如流,刚到圣彼得堡时,每回给宿铮打电话都拨出了乔斯楠的号。 “喂。” 乔斯楠嗓音低沉:“今天下午三点半,殡仪馆2号厅。” 宿琪点头:“知道了。” 她把手机拿下来准备掐,大拇指快摁在屏幕上,但她听见乔斯楠像老公一样呢喃地问她:“起了没?” 感觉他下一句就要说,小懒虫,怎么还不起? 宿琪把通话掐了。 戛然而止,她掐电话时乔斯楠还在说话,应该很不爽吧,果然他没再打电话过来。 等她慢慢挪到客厅,宿铮还在睡,看着他睡觉时那个蓬头垢面的样子,宿琪在想,她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唐婉瑜到底是什么态度? 当年唐婉瑜和他说她爱上了乔斯楠,宿铮没吵也没打,夜里头跟乔斯楠在家院子碰了面,狠狠干了一架,但至始至终对唐婉瑜是个什么态度没人知道,宿铮没打她,连一巴掌都没给她,就这样被戴了绿帽子然后分手。 刚和宿铮分手,唐婉瑜就和乔斯楠在一起了,没多久唐婉瑜搬进宿家和乔斯楠同居,据说是乔斯楠提的,当时宿铮还没离家,这两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宿琪觉得,叶丽君和乔斯楠这对母子就是宿家的噩梦,姓叶的破坏了她妈妈的婚姻,姓乔的破坏了她哥的爱情,背叛了她的爱情。 傍晚五点多下了雨。 宿琪站在殡仪馆内设的请宴厅里看雨,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爷爷已经火化了,宿寄国六点钟要在这里请客,她很给面子的没走,主要还是家里亲戚都在,有些场合真的不能不懂事。 今天下午,她只和乔斯楠打了一次照面,那一次照面里面,乔斯楠把白花别在她胸口,他五指修长,将回形针刺穿她胸口面料,又何尝不是刺穿了她的心脏? 当时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一幕,在外人眼中,这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与体贴,他们甚至看见了乔斯楠临走时轻轻握了一下宿琪的肩,但只有宿琪知道,当时乔斯楠握着她的肩,指腹却在打着圈地撩她:“琪琪,你真漂亮。” 宿琪跳了十几年的舞蹈,能不漂亮吗?不漂亮的话,高三那年,乔斯楠能跟她求欢吗?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打破房间里的宁静,宿琪转身。 唐婉瑜出现在门口,她穿黑色套裙,人很瘦,但个子高,还是化了淡妆,身上没什么饰物,但乔斯楠送的镯子什么时候都不会离身。 “琪琪,”唐婉瑜两手互相紧握,声音小小的,“我能跟你聊聊吗?” - - - 题外话 - - - 男主是陆安森哦,该交代的交代完,很快就会进入男女主对手戏! 13.013.当初他看不上眼的,如今却成了他的未婚妻 宿琪说:“聊什么?” “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圣彼得堡,以后不回来了。” 她靠在窗栏上,纹丝不动地看着唐婉瑜,她想不明白乔斯楠为什么会跟这个女人睡到一张床上,她时至今日还记得,当初宿铮把唐婉瑜带回家,乔斯楠背地里跟她说:“让你哥跟她分手啦。” 宿琪不明白,于是问他:“为什么?” 乔斯楠说:“不好看。” 他特别简洁明了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宿琪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他看不上眼的,如今却成了他的未婚妻。 “唐婉瑜。”宿琪叫了她的名字。 唐婉瑜精神一震:“琪琪?” “没什么。”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六点半,来吊唁的人都在吃吃喝喝,宿家一大家坐在一张桌子边,宿琪身边是她大姑,大姑问她,这几年在俄罗斯好不好,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桌上没人讲话,大姑的话全家都听见了,宿琪也就趁着这个机会环顾了一圈:“我跟宿铮说过了,这次回去就不回来了,以后也会定居在那边,你们就多多保重,我会想你们的。” 此言一出,家人们面面相觑,短暂的时间里一片沉默,没人吭声。 在座的全是家里人,哪个不知道当初宿琪爸爸在宿琪妈妈化疗的时候搞了外遇,还是给自己女儿当场抓到的,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丑更丢脸的事吗?没人敢问,提都不敢提。 孩子跟爸爸本来应该血浓于水,现在成了什么?讲重些仇人都不为过。 宿寄国和叶丽君坐在宿琪二点钟方向,两个人都默着。 宿琪看着他们,突然就想到了宿铮说的话,是啊,难道把种子播撒到女人肚子里,那就叫爸爸了吗? 幸好宿铮没来。 宿琪深呼一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白开,在杯子的边沿处,她看见对面的乔斯楠沉默地看着她。 这顿不得不吃的饭在七点半结束。 宿寄国和叶丽君在门厅送客,宿琪不想跟他们碰面,于是从后门走。 她从长长的走廊出去,站在屋檐下正在撑伞,身后有脚步声沉沉地靠近。 宿琪回头。 这边靠后门,装得也不算怎样,走廊光线有点暗,乔斯楠站在那里,只低低地蛊惑她:“琪琪,过来。” 宿琪没动,她就那样看着他,她觉得乔斯楠给了她一种不能承受的痛苦,这种痛苦隐藏在身体里,得拼命压抑,不能被人知道,表面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 她最初对他动心,就是因为他帅,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呢,他想擒获她那不是易如反掌吗?难道她忘了,乔斯楠是一个可以目睹亲生母亲和别的男人上床的人? 14.014.她一定让乔斯楠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栽他手里,她认了。 “琪琪?” 昏暗的走廊上,乔斯楠声线颇为低沉,面对宿琪的无动于衷,他卷着袖子的两条手臂掐着了自己的胯,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琪琪,过来,到我这来,不然我来抓你了。” 宿琪转身便撑伞走进了小雨中。 乔斯楠眉锋一皱,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他长腿跑起来,去抓她了。 唐婉瑜偷偷站在墙的拐角处,她狠狠咬着自己的食指指骨,睫毛上坠着眼泪。 ———— 五年前,宿琪念高三,那个做完题目头晕脑胀的星期日下午,家里只有她和乔斯楠。 乔斯楠那时候二十三岁,硬盘里面已经存了上百部那种片子,他在那个阳光炽烈的下午,去了宿琪的房间,宿琪给他开了门,然后又回到衣柜镜前挑选裙子。 那天是大姑女儿的生日,晚上要去饭店吃饭。 乔斯楠坐在她床上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她身后,他好像一直很喜欢在她身后这个姿势,他把她背后的拉链拉了下来,然后露出了她的内/衣,他把她内/衣扣子打开,然后由后抱住她,将脸深深埋进她颈子里。 宿琪任由他抱着,目光落在镜子上。 乔斯楠那天跟她求欢了,他在她耳边低哑地说:“琪琪…我们做一次,行不行?” 乔斯楠问她:“嗯?琪琪?” “琪琪,试一次,好不好?” 就在乔斯楠缠着宿琪想上/床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唐婉瑜就在镜子后面。 衣柜里的衣服带着少女香,是宿琪的味道,确实很诱人,她耳边回荡着乔斯楠求欢时特有的性感嗓音,她紧紧咬住自己的食指指骨,她眼泪纷纷地掉下来。 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人知道乔斯楠和宿琪背地里是什么关系,但她却知道了,乔斯楠确实和宿琪在偷偷发展男女关系。 知道这个事实的她崩溃了,一如此刻的她。 十八岁的宿琪没那么大胆子,那天乔斯楠迫切想要跟宿琪做/爱,但是他没成功。 被拒绝后乔斯楠相当慵懒,他懒懒地靠在床头看宿琪换裙子,她扣内/衣扣时他去帮了她。 其实两人关系已经很明确了,只差捅破最后一层隔阂,如果不是唐婉瑜果断出手,如今宿琪不一定跟乔斯楠在一起,但她一定让乔斯楠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唐婉瑜不要乔斯楠在宿琪心目中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从感情到身体她都不要; 她不要宿琪尝过他的味道再对他念念不忘。 那个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周一下午,唐婉瑜去了宿寄国办公室,她对他说:“伯父,他们两个……好像……想上床。” …… 15.015.给我三个月,最迟三个月我带你走 难以启齿的话从唐婉瑜这样一位脸皮子薄又内向沉默的女人口中说出,着实让宿寄国一顿懵。 他问:“哪们两个?” 唐婉瑜说:“乔斯楠和宿琪。” 宿寄国震惊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唐婉瑜,哪怕他自己做出了下/流的事情,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女儿做出同样的事情,他生生忍着问唐婉瑜:“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婉瑜咬住了下唇,突然,一颗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伯父……” 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真的不能对任何人讲,乔斯楠是个坏到很有魅力的男人,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背叛宿铮,而且开始嫉妒宿琪,她惑然,她难道爱上了乔斯楠? ———— 宿琪以为这是一个平静又美好的高三暑假,暑假后她将踏入大学校门,但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她的命运彻底改变。 她和乔斯楠的事不再是隐秘,它暴露了,家里氛围跌到了冰点,宿寄国在饭桌上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和一本护照。 “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下周你就去圣彼得堡吧。” 宿琪被流放了,但流放前她去找了乔斯楠,问他要不要就此和她离开家远走高飞,乔斯楠当时是这么说的:“琪琪,给我三个月,最迟三个月我带你走。” 宿琪等了下去,三个月,很短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但她没能等到三个月的期限。 她和乔斯楠约定好的第四天,宿寄国约乔斯楠在料理店见面,宿寄国的司机说,那天宿总和乔斯楠聊了近两个小时。 没有一句话打动乔斯楠,直到他从榻榻米起身他仍旧不改初衷,他向宿寄国鞠了一躬,他对宿寄国说:“叔叔,我喜欢宿琪。” 那天,宿寄国老了整整十岁。 乔斯楠临走时,宿寄国拦住了他,那时他的嗓音苍老得像个老头:“宿琪是个女孩子,宿铮志不在此,斯楠,我一直非常看重你啊,你懂我的意思吗?” 乔斯楠在门前蓦地一顿,手堪堪地停在了半空。 宿寄国说:“斯楠,以后你喊我爸爸吧。” 那天,乔斯楠陪宿寄国喝到半夜,第二天,乔斯楠就和宿琪说了拜拜。 他说:“琪琪,对不起,我食言了,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他说这句话,和说让她等他最迟三个月那句话,仅仅只相差了五天时间,这之后,宿琪了无牵挂地去了圣彼得堡,五年。 而唐婉瑜,顺利地和宿铮分了手,得到了乔斯楠。 初秋的雨,有一点寒。 殡仪馆后门停车场无人,只有两个因爱生恨的男女。 乔斯楠问:“女人是不是永远忘不掉进入她身体的第一个男人?” - - - 题外话 - - - 看到有亲送鲜花,非常感谢!男主很快就出场了,大家莫急,后面就是相亲! 16.016.我也没为你堕过胎,没必要装得非要负责似的 宿琪站在车道中间,撑着一把雨伞,表情格外平静淡然,十八岁那叫不懂事,快二十四岁还犯同一个错那就是蠢。 她对乔斯楠说:“你回头看看。” 在她两米开外的乔斯楠淋着初秋夜晚的雨,身上有一点凉,他转身朝着身后看去,然后他看见后门屋檐下的唐婉瑜。 那个女人瘦弱又胆小,穿着黑色套裙,皮肤不够白,身材也不够凹凸,乔斯楠说过她不漂亮,所以她即便心里已经难过的要死也不敢走近,只敢站在不远处偷偷看着他们。 乔斯楠转回了身。 绵绵细雨落下,乔斯楠头发湿了,额前的软趴趴耷下来,少了些许成熟,多了几分少年之气。 他掐着胯问她:“你还要不要我?” 宿琪心底一抹痛。 她望着近在眼前的乔斯楠,他高大挺拔,他穿着黑色衬衫,腰间系着黑色皮带,长腿上垂坠着黑色西裤…她想抚摸他,也想他来爱/抚自己,她为自己这个龌蹉的念头感到可耻。 “五年前我们还有资格来谈这个问题,但现在于你于我,都不合适了,乔斯楠,你好好过日子吧,别再作,我们都不是非彼此不可,我也没为你堕过胎什么的,没必要装得非要负责似的。” 乔斯楠眼神迷惘了,他淋着雾雨,模样俊俏又有点坏,格外像个浪子:“琪琪,你不如从前听话了。” 宿琪沉默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眸:“你很失望吧?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会听你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等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离开你?” “你不爱我了?”乔斯楠低低地呢喃了这么一句,然后朝她慢慢走来:“琪琪,你不爱我了?” 他走得格外缓慢,皮鞋一步一步踩着水,眼睛湿漉漉的,胸膛隔着衬衫面料已经透了出来,这对成年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无需明说。 宿琪无力去招架。 “这么一个坏男人。”车中,廖凡感慨。 驾驶座的裴凯说:“乔斯楠,什么来路?” “这样的男人基本都来自底层。” 裴凯看着廖凡。 廖凡说:“宿寄国睡了乔斯楠妈,乔斯楠睡了宿铮女人。” 裴凯吃惊。 听起来像是报复,但廖凡摇摇头又自我否定:“我说的有误,是乔斯楠妈蓄意引诱宿寄国,宿铮说,两个人做的时候给宿琪看见了,十三岁。” 裴凯怔了。 “想象一下你老子弄别的女人……” 裴凯视线看向车外那对男女。 秋雨中,高大挺拔的乔斯楠湿了身,身体在衬衫下若隐若现,他站在宿琪面前,没碰她,让她好好撑着伞。 廖凡也跟着转了视线,但他目光落在那个越看越邪恶的男人身上:“他妈跟宿寄国上床时,他就在楼下,宿琪回来发现了,他就上楼把她拎了下去。” 17.017.不告诉阿森,真的好吗? 裴凯彻底绷不住了:“卧槽。” “牛不牛/逼?” “难以想象。” 廖凡点头认可:“确实,常人难以想象。” 裴凯收回目,转头问廖凡:“目的是宿寄国的恒丰地产?” “未必。”廖凡靠着椅背开始点烟,眼神复杂:“这种男人,野心不会这么一点点。” 裴凯被廖凡这种口气说的脊椎发凉,这世上不乏不择手段的人,但裴凯无法接受送上自己母亲换来名利地位的变态做法。 廖凡吹了一口烟:“跟宿琪谈过,后来事发,宿寄国把宿琪送到了圣彼得堡,乔斯楠不仅没去,转头就睡了宿铮的女人。” 裴凯重重地靠在座椅背上,他再看向车外那个男人时,整个人已经呈一种敬畏姿势了。 沉默许久,裴凯才问起廖凡:“阿森知道吗?” 廖凡动了动腿,换了个姿势窝着:“不可能让他知道。昨晚你没发现宿铮在试探阿森吗,只是提了一下两个人有可能发生过关系,阿森脸色就沉了,你说还能说吗?宿铮主要怕他为这个事对宿琪不好,所以以前那些事什么都没说,只告诉阿森宿琪跟乔谈过,话讲回来,现在有几个女的谈过还是个处啊。” 裴凯朝车外瞥了瞥,宿琪撑着伞转身,乔斯楠依旧湿身站在雨中,目光随宿琪而去,看到这一幕,裴凯神情现出一抹忧虑:“处不处都不重要,关键这两个人不像分手了,看这架势还有得纠缠,不告诉阿森,真的好吗?万一婚后他发现宿琪骗他,到时候怎么办?” 廖凡忍不住看了裴凯一眼,他非但没有肃脸,还贼笑了一下:“你这几个意思啊?搞得好像宿琪婚后会背着阿森跟乔斯楠上床。” 裴凯默了默,突然问:“上过床没有?” 廖凡吃惊地看着他:“这我哪知道!” “宿铮呢,怎么说?” “宿铮也是猜的,但十有八/九是发生过关系的,这种事越年轻越容易干,因为没做过所以好奇期待,成年男女反倒好点,工作累了甚至还不想应付这种事。不过我观察过宿琪的走路姿势和腿型,两腿闭得很紧,又不像那么回事。” 绵绵秋雨不停,空气冷幽幽的,天也黑了,裴凯看见宿琪离开了停车场,乔斯楠却还没有走。 看着似乎很想追上去,不然不会这么犹豫,任雨淋着自己。 “阿森知道了,宿琪要倒霉,乔斯楠也要倒霉。”由衷的,裴凯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靠在椅背上,拿了手机看了看。 “你指得是,睡过?”廖凡侧目。 “不然呢,男人最在意的不就这个吗。” 廖凡暗叹:“男人对那条甬道的占有欲超出了对女人本身的占有欲。” - - - 题外话 - - - 谢谢咖啡,打赏!天太热了,你们的支持是作者码字的最大动力,谢谢各位的支持! 18.018.陆安森很有可能冰着她冷着她 “唉,那都是新婚当晚的事情了,现在提未免太远了,目前是宿琪还跟乔斯楠勾勾搭搭烦人啊,阿森给的时间又不多。” 车里又静了。 廖凡一支烟也抽了过半,车里满是烟味,不过裴凯也抽烟,倒是不打紧,他朝裴凯瞅瞅,看他刚翻过手机把手机扔仪表盘里,就说:“得跟宿铮再叮嘱一下,婚前这些事就不计较了,但婚后像这样绝对不行,背着阿森见乔斯楠这不是找死吗。” “是啊……”裴凯点点头。 “走吧,去找宿铮。” 宿琪走后没一两分钟,乔斯楠就返回殡仪馆大厅了,停车场现在没人,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裴凯把车开出停车格,倒了一下,立刻沿着车道往出口开去了。 晚上,宿铮跟他们约在一家土菜馆,把宿琪和乔斯楠这事聊了聊。 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理解,谁没谈过几个对象呢,但廖凡的意思是,宿琪嫁的不是普通家庭,婚后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陆家,一点差池都不能出的,像傍晚那会儿在殡仪馆后门停车场和乔斯楠偷偷见面这种事,不说影响夫妻感情,也是打夫家的脸啊。 宿铮闷头趴在桌上,他灌了口啤酒,心里面烦的很。 “宿铮,宿琪是不是还喜欢乔斯楠?” 宿铮抬头盯着裴凯,裴凯这话让他烦上加烦。 “唉,豪门媳妇不好当啊。” 廖凡说的中肯,说完自顾自喝啤酒吃下酒菜,只有裴凯放着筷子没动,他看宿铮实在是烦,就说:“宿琪从来没有接触过阿森,嫁过去了也是把自己丈夫当陌生人一样,万一又出点差池,阿森不护着,她日子就难过了。” 宿铮闷了一口酒,愁容满面。 八点多宿铮就买单了,裴凯开车把宿铮送到小区外面,宿铮下了车,站在路边朝他们扬扬手,车子掉头走了。 他也没喝多少,主要还是心烦,一路上都在想宿琪和乔斯楠的事,他对陆安森也不了解,只接触过几次,虽然廖凡说只要宿琪别做陆安森不高兴的事就行了,但宿铮觉得这种豪门子弟肯定不好搞,宿琪要是不懂得进退,陆安森很有可能冰着她冷着她,再严重点,或许陆安森还会因为宿琪不是第一次而在床事上折磨她。 这个妹妹,他真是担心,一方面想让她找到依靠,一方面又害怕她不会为人处事得罪老公,得罪未来公婆。 想着想着就站在公寓门口了,宿铮叩门。 宿琪过来开了门。 今天爷爷出殡,宿铮没去,一切能碰到唐婉瑜的场合他都尽量避免。 他拖着两条腿回房,宿琪在主卧收拾行李。 床上摆着好几本影集,他走过去坐床边上,随便拾起一本影集看起来。 这些影集全是他们一家四口拍的,从父母恋爱到宿琪十三岁这么多年间都有,宿琪一直带在身上,走哪带哪,她想把宿寄国从照片中剪掉,但后来还是舍不得破坏这些回忆,一留就留了这么多年。 “你发个嗯我还是继续回你,我发个嗯就再也没有回复,这就是爱和被爱的差别。琪琪,你要哪种?” - - - 题外话 - - - 谢谢大家! 19.019.你要对我妹妹好…… “没想过。”宿琪说:“我明天就回去了,我不在中国,你自己能不能好好生活?” 宿铮站起身来,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要点脸,我比你大。” “比我大有什么用,衣服不照样要我洗吗?” 宿铮给呛的没话说,吭了两声转移话题:“你明天走?” 宿琪点点头,指了指地上摊着的行李箱:“正在收拾呢。对了,明早你抽出点时间,我们去看看妈妈。” 宿铮沉默地瞅着她,宿琪给看的不舒服,便说:“有事说事,用眼神交流什么。” “收你的行李吧。”宿铮摇摇晃晃去了阳台。 他把阳台门拉上,宿琪在卧室,应该听不见他说话,他转回身,肘拄着栏杆,按了廖凡的号。 廖凡是他许多年的朋友了,有什么事铁定帮忙,就像这次一样。 忙音持续了几声,那边就听了:“嗯,铮哥。” 宿铮说:“宿琪明天走,这事你跟陆董事长说吧,让他找宿寄国。” 廖凡沉默了一会儿:“你等我电话。” 两边同时收线,宿铮趴栏杆上看着这个城市,华灯初上,却下着秋雨,远处高楼大厦万家灯火俱都在眼里变得模糊起来。 这样凝望着秋雨许久,一个声音才在他心中悄悄地说—— 陆安森,你要对我妹妹好…… 隔天一大早,宿家兄妹去了墓园。 陆安森给宿铮的是一辆奔驰,车子疾驰在高架桥上,窗外的天灰蒙蒙的,透露着雨后秋意渐凉的哀伤。 墓园8:00开门,宿铮把车开到园区外,找了处停车的地方,停好车,兄妹俩去了路边的花店,给房清芳选了一束百合。 房清芳是42岁乳腺癌去世的,跳了一辈子的民族舞,小家碧玉的长相,一看就是个好女人,墓碑上的照片是她30岁拍的,音容笑貌都在。 宿铮站着,宿琪蹲了下去,拿手帕擦起墓碑,顺便还和房清芳说了几句话。 宿铮已经三十了,宿琪也快二十四了,这十年虽然不好过,但也过去了,房清芳临走时没闭上的眼,现在看着自己的孩子都长大了,应该也安息了。 宿铮低头说:“走吧。” 宿琪点点头,趴过去抱了抱妈妈的墓碑,说了声:“妈,我们走了。” 宿家兄妹在泛白的晨曦中沉默不语地走出墓园,迎面一阵风,吹得身体冷丝丝的,宿铮点了一根烟停步在路边,宿寄国的秘书从五米开外的车中下来。 房清芳何时患病宿寄国就何时没了夫妻生活,房清芳动完手术的那个礼拜五,叶丽君去了恒丰,穿了一件紧身针织衫,她一来,同事们都喊:“老乔!漂亮老婆来了!” 宿寄国的办公室正对着乔兴华的桌,乔兴华搬椅子给叶丽君坐时,叶丽君有意无意看了眼宿寄国的办公室。 当时的同事大姐眼睛毒得很:“你们说奇怪不奇怪,乔太太的手搁在老乔腿上,宿总的裤链却鼓鼓囊囊的。” 20.020.琪琪,只要你愿意去接触一下陆家小开… “宿小姐,宿总找你。” 宿琪朝宿寄国的车望了望,她眼睛眯起来,秋的凉意中发丝飞舞,“宿铮,你等我一下。” 宿铮并不在意地点点头,然后低下头,弹了弹烟灰,他心里面清楚宿寄国找宿琪干什么。 宿琪跟宿寄国的秘书去了车边,秘书帮她拉开后车门,宿琪弯腰上了车。 车中,宿寄国看着自己女儿,在房清芳的墓地外,他神色是尴尬而沉郁的,想说的话也不知道从何开始。 还是宿琪先开口的:“我中午的飞机,以后也不怎么回来,我哥一个人在湛市,你能帮他就帮帮他。” 宿寄国叫宿琪这番话说的心底一痛,隔阂太深了不是? “琪琪,只要你愿意去接触一下陆家小开,我会给你哥20%的股份。” 宿琪一瞬间就转过头看着他,目光充满了惊疑。 宿寄国说:“我们家和陆家有不少生意往来,如果你愿意跟陆董事长独子相个亲吃个饭,我就把你哥加入到股东里面,每年按利润分红,如果他愿意,我还可以安排他进公司上班。” 宿琪眼睛瞪得老大:“你说真的?” “只要你去,我说的就是真的。” “不管成与不成,你都给我哥20%的股份?” “对。” “原来这才是你们让我回国的原因。”宿琪点点头:“我同意,不过你得立个字据盖上章给我。” 宿寄国:“……” 亲亲的孩子啊,如今完全不相信他。 宿寄国心里有悔恨,当他和叶丽君在床上被宿琪看见时,就注定了他这辈子失去了在子女心目中那个英雄似的模样。 宿铮还站在路边抽烟,他心里是苦涩无味的,他自相矛盾,他恨宿寄国来墓园,但宿寄国不来,他更恨。 宿琪从车窗露了个脸,朝他喊:“宿铮,你先走吧,我去趟恒丰。” 宿铮淡抬头,说:“好啊。”说完他就叼着烟过马路了。 “华肯金座,36楼空中旋转餐厅,7号桌,7点,不要迟到。” 这是宿寄国发给宿琪的短信。 6点45分,宿铮开车把宿琪送到了约定地点,天已经黑了,下着毛毛雨。 “你怎么办?去哪打发时间?” “附近有家网咖,你结束了打我电话。” 宿琪点点头:“好。” 她下车,面前是华肯金座大厦,从巨幅玻璃墙看进去,里面装得富丽堂皇。 宿铮把车开走了,远远的,车尾灯像两束幽幽的火把。 车中,他边驾驶边拨出了一个人的号码,对方接听后,他先开的口:“我妹到了,陆先生,我希望初次见面你不要为难她,她和乔斯楠的事已经结束了,未来,她只属于你,或者,以后她是你太太,你想怎样都是你的权利,但现在我希望不要,给她一点美好的感觉,谢谢。” - - - 题外话 - - - 感谢支持,坏坏的小陆来了o(n_n)o 21.021.陆先生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宿琪 36楼是旋转餐厅,整个餐厅用透明材质的防护玻璃围成,中央洒下五光十色的朦胧光束,随着音乐全场缓缓旋转,远处是高楼大厦和城市夜景。 “晚上好,请问有预定吗?” 她说:“有的,七号桌。” 侍应生点头,转身做有请姿势:“这边请。” 宿琪感受着脚下的轻盈与身体微微的旋转,刚才还在眼前的江景此时变成了墙壁上的一幅画。 “您好,七号桌到了,为您先上鲜榨果汁。” 侍应生推开了包厢门,宿琪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七号桌在一间独立包厢里面。 仿文艺复兴时期的餐桌,桌上有花,摆放着两套精美餐具。 “谢谢。”宿琪和侍应生委婉一点头,后者便撤出包厢,阖上门的前一秒朝着宿琪微微躬了一下身。 来之前没有紧张起来的心情,此刻有一点点不一样。 宿琪对她的相亲对象完全不了解,她只知道他是陆竞平董事长的儿子,而陆竞平则是老百姓都知道的著名企业家。 坐在长桌一头,宿琪把包放下,腰杆控制不住地挺直。 侍应生五分钟后送来了鲜榨芒果汁和餐前甜品,十五分钟后宿琪板板正正地继续坐在那里等。 包厢特别宁静,脚下幽幽旋转,她从城市的这一头,看遍了城市的那一头。 三十分钟后…… 包厢门突然打开,宿琪抬起头,门口出现一抹亮橙色的修长身影,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看不清他,只觉得是个英俊的青年。 他没有进来,头抹向一边,虽然没有看见,但她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然后他松开门把,那条不大的空隙在宿琪眼前缓慢阖上。 门的隔音十分良好,宿琪恍惚地感受着原本传来喧嚣又再次变回宁静的包厢。 她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等待有些煎熬,明知他在外面,而她坐在里面,这种感觉有些像等待自己的高考成绩那一刻。 宿琪持续地挺着腰杆,眼睛一直盯着那道门。 在某个时刻,门突然被推开。 那一瞬间她嚯地站起身,椅脚刮擦着地板,声音有些刺耳:“陆先生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宿琪。” 时间把握的刚刚好,门大开,外面几道身影,高大修长,都是属于男人的,簇拥着那抹亮橙色的身影,他站在门口,富家子弟的矜贵之气很显著,目光落在她身上。 宿琪今晚选的是一件米色镶珍珠衬衫,下身搭配黑色荷叶裙,没有穿黑丝,脚下是一双小尖头高跟鞋,淑女一半,优雅一半,并且不会给人性感的感觉,这是她想要的。 幽暗光线看不清门口那人,只觉得身量颀长,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离得近了,宿琪诧然,这个男人不是当日在丽都酒店从包厢走出来的高领衫男人吗? 门外那几道身影没有进来,最前的说:“小陆先生,我们就在门口。”说完,这人把门轻轻关上。 偌大的包厢里,就他和她,隔着一张长餐桌,安静得可怕。 陆安森今天选择的是一件亮橙色毛衣,格外扎眼,圆领处翻出两片蓝底白花的衬衫领,下身搭配的是米色休闲裤,脚上是一双渐变色系带皮鞋,这一身打扮看起来简单随便,几乎看不出主人变态地打扮过自己。 - - - 题外话 - - - 你们知道陆小开为了这次见面打扮了多久吗哈哈哈… 22.022.何必这么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腰围 宿琪当然看不出来,因为她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她想的是宿铮知道她今晚和陆竞平儿子相亲,但他居然不告诉她这人你见过。 陆安森性子看起来有点冷,对宿琪没什么表情,更无男人对女人的绅士风度,冷眼打量过她那一身穿着,目光就移开了,走到桌边拎开椅子,坐下。 宿琪刚弯腰准备把椅子往前扯扯坐下,长桌那一头的男人突然冷沉地开口问她:“你腰围多少?” 她一听见,耳朵就嗡嗡直叫,椅子也忘了坐了,本能地就抬头看向他。 “什么?” 陆安森靠着椅子背,瞥了眼表情古怪的宿琪,声线低沉:“问你腰围多少。” 宿琪慢慢才直起身子,那一刻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快丢完了,但面前这男人还是那么优雅自如,并不在意。 “嗯?怎么不说话?”陆安森淡瞥她一下,收回目光,低头点了根烟,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随手扔在桌上:“来之前,都不了解一下金主的喜好吗?” 宿琪直言不讳地说:“陆先生,这个问题不适合才见面就问吧。” 陆安森抽着烟漫不经心地答:“我想知道,不能问吗?” 他吹了口烟,隔着薄薄的烟雾,他看宿琪杵在那里,脸色也不好看,就淡淡问她:“觉得我唐突?” 宿琪说:“你知道吗,女孩子相亲的时候最厌恶对方问她是不是处/女,不管是不是,关他什么事?八字还没一撇呢,逞什么男友的威风?你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陆安森没笑,他只是透过烟雾打量说这番话的宿琪,她脸红了,他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皮,心里面想,她是气的,还是被人戳中了软肋? “何必这么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腰围,你们女人不也想知道男人的尺寸吗?”陆安森抬头看了她一眼。 宿琪拎了包走人。 陆安森弹了下烟灰:“20%的股份你不要了?” 从陆安森进包厢到现在,也不过十来分钟时间,但这短短的十分钟,足以让宿琪感受到陆安森的敌意,他不像是对女人说这种话的轻浮男人,因为他即便看着你的身体,眼睛也不下/流,所以宿琪觉得,陆安森是故意针对她。 那么问题来了,她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两个人沉默着,看上去很像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宿琪停住了脚步,陆安森靠着椅子背吞云吐雾。 “坐吧,我把我的话说完你再走。”陆安森夹烟的手指了指长桌另一头的椅子。 宿琪是为了那20%的股份回头的,否则她今天铁定不买陆安森的账,她想不通她客客气气的还等了他半个多小时,他姗姗来迟居然还出言不逊! ……… - - - 题外话 - - - 慢慢你们就知道小陆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又骚包又自恋醋劲还大,哈哈哈,感谢亲们的咖啡,还有萌的20朵花花! 23.023.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交货 宿琪走回来,端端正正地重新坐回椅子里,面色已经平静不少,看着陆安森,静等他的下文。 陆安森凉凉地看着她,声线又沉上了几分:“婚后我们住在滨海花园的别墅,结婚前我会抽两个月的时间陪你谈恋爱,你可以用这两个月的时间了解我,至于那方面,你想了解,我可以让你了解,你不需要,我也不勉强,婚后你想工作还是待家随你高兴,感情方面的关系我不追究,但全部给我断掉。” 说到这,陆安森挑了挑眉,眼锋犀利地对宿琪说:“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就提。” 宿琪说:“我不打算跟你结婚。” 陆安森点点头,他再次往烟灰缸里弹烟灰:“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说完,他掀眼重新看着她。 宿琪生生给忍了下来,语气格外平静:“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 陆安森眸色隐隐一变,讳莫如深地沉默了。 他靠着椅背,看不明什么情绪,抽着烟,淡淡考虑着什么。 宿琪拎包站起来了,她态度还算好的:“抱歉,我想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陆安森自顾自摇摇头,并没有看她,手里夹着烟,眼神虚虚地落在空中。 宿琪只能说:“其实我今天就要回圣彼得堡了,我没打算在国内生活,我爸说今晚来见个面不管成不成都给我哥股份我才来的。” 陆安森默着,没说话。 “对不起。” 搞成这个样子,宿琪也不想的,已经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宿琪拎着包走人。 路过陆安森时,他正在按烟头,声线沉沉入耳:“你要清楚,如果我说你今晚对我的态度不好,你哥就绝对拿不到那20%的股份。” 宿琪顿住了脚,她点点头:“是,我知道。”说完,她就继续往前走,但没过两秒她又笑着回来,站在陆安森身边说:“也对,怀龙种这种机会谁不想要?” 说完,她就满脸笑意地走回座椅,坐下。 陆安森心里是喜欢的,他看着宿琪,眼神温柔,但宿琪朝他看来时,他又不动声色地抽走了目光,状似看了眼桌上,然后才在她已经学乖的眼神中抬起头来,缓缓说道:“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交货。” 说罢,他神情寡淡地又点了根烟,点上烟后,他抽着烟打量着她。 宿琪的脸写满了尴尬,她不傻,听得出陆安森有意为难她,被他那种戏弄般的眼神盯着看很不舒服,刚才的硬气没了,心里面除了想讨好他没别的想法。 “陆先生,您饿了吗?” 陆安森没忍住,哼笑了出来,他把烟放到烟灰缸上磕了磕,说了声:“很识时务。” …………… - - - 题外话 - - - 评论区好像不显示,在这里谢谢植树的月票,第二更。 24.024.我在圣彼得堡交男朋友了 宿琪的脸红了,刚才有多硬气,现在就有多怂包。 陆安森也没打算真的为难她,面对宿琪的示好,他很受用,于是按了桌上的铃,很快就有侍应生敲门进来。 “陆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陆安森头没回就说:“送餐吧。” “好的,这就为您准备。” 宿琪跟着侍应生往门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时她看见陆安森在长桌那一头看着她。 富家子弟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满家上下都是佣人,住豪宅开豪车,性格大多数都是傲慢无礼的,在这种人面前丢个脸也没什么,反正也不志同道合。 宿琪做好了心理建设,就冲陆安森笑了笑,她想,她此刻在他眼中肯定是恬不知耻的。 陆安森没说什么,淡淡移开目光。 接下来,是不短不长的三十分钟用餐时间,陆安森以他优雅自如的动作再一次向宿琪证明,良好的出生有多么重要。 整个用餐过程中,陆安森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保持低头的姿势,刀叉在他手中轻巧运用,即便放下也不会与餐碟发出碰撞的声音。 陆安森用餐结束后拿起掖在领口的餐巾拭了拭嘴角,动作格外优雅,他淡淡看了眼对面的宿琪,声线低沉:“怎么,不合口味?” 宿琪的餐碟里还有很多剩余,而陆安森已经全部用完。 “在减肥?” “没有啊。”宿琪说:“挺好吃的。” 陆安森没说话,擦完了嘴角喝了口白开,一直很优雅,然后靠向了椅子背,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宿琪再次切起了牛排。 她闷头小口吃着,腰杆挺得笔直,一看就很拘谨,也不知道哪里让陆安森觉得她很想吃,竟然为了等她又点了支烟。 “宿琪,找时间去滨海花园的别墅看看,不喜欢的话我找人重新装。” 对面那人缓缓抬起头,陆安森没跟她开玩笑,她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强势和他想要她。 宿琪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觉得自己太能扯了,忙说:“陆先生,我是说真的,我不会在国内生活,你不要考虑我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陆安森怎么会想跟一个陌生人结婚的,他这种出身根本不缺女人,结婚也是找门当户对的家庭,像她这种家庭,陆家根本不会看得上的。 陆安森直接按了香烟:“走吧。” 男人地位崇高,和女人的不平等就会表现在各个方面,宿琪意识到自己快要“被结婚”了,无奈地笑了。 “陆先生,我真的不会跟你结婚,今晚来纯粹是为了我哥,而且我在圣彼得堡交男朋友了。” 陆安森笑意兴然点点头,他暂没起身,靠在椅背中问她:“你知道为什么追妹子最好找有男朋友的追吗?” 宿琪摇摇头。 “因为你的对手只有一个。”说完,陆安森起身,谦谦一笑:“你有男朋友?太好了,我追定你了。” - - - 题外话 - - - 好贱啊哈哈哈!更新晚了,一早忙到现在,下午还得忙,不知道能不能更上二更,大家误等,另外感谢怦然美女的月票!么么哒! 25.025.你现在跟叶丽君睡在以前跟我妈妈的房里 因为撒谎没撒的合情合理,宿琪脸有些红:“交往很久了。” 宿琪朝陆安森看,原本一件小事但陆安森隐隐变了目光,他从她的眼底看见了一种叫做“欺骗”的东西。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五官很冷峻,拿了桌上的烟和打火机,起身走人。 宿琪不傻,她感觉到了气氛的突然改变,心里悄然出了一口气,拿起包,走人。 从华肯金座出来,宿琪感受到了凉意,还下着雨,她光着的腿有点止不住得寒。 陆安森不着痕迹地从栗棕色保时捷前转身,回身低头,淡淡看了眼她的腿,宿琪心说,丢人就丢人吧。 这不算什么,她现在只想飞快地钻进宿铮的车里。 陆安森看着她头顶,眼神深沉,他说:“再见?” 宿琪立刻点点头。 陆安森突然弯下腰,脸凑到她的脸前:“你在生我气?” 她一掀眼就看见陆安森,而且挨得这么近,吸进去一口他刚才吐出来的气,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没有,今晚谢谢你的款待。” 陆安森看着她的眼睛微一沉吟,站起身来,他说:“好。” 就这样,送走了陆安森。 雨夜有些涣散,宿琪掏出手机准备拨宿铮的号,屏幕上突然跳出来的联系人却让她反应不及,怔了一下。 “喂。” 宿寄国问她:“琪琪,结束了是吗?” “是啊,结束了,你什么时候把股份给我哥?” 宿寄国叹了口气,又说:“别急啊孩子,股份转让有很多手续要办的,我还要召开一下股东会,还要找律师起草文件,总之爸爸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 “那你找我干什么?” “问问你对陆公子感觉怎么样?”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来相亲的吧,我——” 宿寄国截断她:“爸爸知道,爸爸就随口问一问,不勉强你的,爸爸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叫你回家住。” 宿琪摇摇头:“我不懂,那个家里有四个人,四个人都是我恨的,搬回家住,你确定?” 宿寄国在那边仰头靠在了椅子里,声音直线下沉:“琪琪啊,爸爸知道对不起你们,爸爸现在也不求你们原谅,但爸爸希望你们回来,你们一走,到底如了谁的愿?你以为爸爸真的老糊涂了吗?爸爸一辈子打拼的心血怎么着也得给我自己的子女,斯楠再好也是别人的骨肉,跟我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但你们不回家,不跟爸爸来往,爸爸纵然有心也无力给你们谋划啊。” 宿琪抿住了唇。 她想到这些年叶丽君为宿寄国打的胎,恨意很深,没有办法抹平她爸爸背叛她妈妈的伤,“你现在跟叶丽君睡在以前跟我妈妈的房里,晚上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我妈妈看着你们?” 26.026.宿琪见鬼似的瞪大了眼 宿琪刚张嘴要说话,就听到那边有人说,“宿总,王工到了”,然后宿寄国说:“哦琪琪啊,爸爸有事了,回头再给你打电话,爸爸的话你好好想一想。”说完,通话就断了。 宿琪拿下了手机,她看着已经熄灭的屏幕,她刚才想说的是,“没想到你还防着叶丽君母子啊”。 此刻她忽然想到宿铮说过的话,宿铮那晚问宿寄国,是不是觉得自己老了要跟子女搞好关系,否则没人给他办后事。 她哥对宿寄国的恨已经深入了骨髓,这辈子恐怕都不指望找回父子关系了,他哥有骨气,他不稀罕恒丰,哪怕过得再穷也不稀罕,但宿琪不这么想。 宿寄国没说错,他们再与这个家背道而驰的话,那么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宿家彻底变成了叶家,而恒丰也会跟乔斯楠姓。 马路上的一声车喇叭唤回了宿琪的思绪,她以为是宿铮,但车子从她眼前路过。 宿琪收收思绪,踏下台阶就横穿了长长的马路。 她没带伞,穿着细高跟,光着腿,她走到马路对面,上了人行道,一路往前走,到了前面拐弯处准备给宿铮打电话,却在一抬头就看见了他。 一家西餐厅门口,矮窗台旁,宿铮搭了半个屁股靠着,手里夹着烟,抽一会儿看一会儿马路,车子也不知道给他停哪去了。 房清芳见过唐婉瑜,临走时还拉着唐婉瑜的手,让她跟宿铮好好过,她红着眼睛说,“宿铮,你不能出轨”,结果偷了人的是那个看起来很温顺善良的唐婉瑜。 她妈都走了十年,伤痛却还留在亲人心底,可这个世上还在为妈妈离去痛苦的,只有她和宿铮,宿寄国已经娶了叶丽君十年,她妈刚病死三个月他们就办了婚礼,这十年,叶丽君还做过两次胎。 宿琪幽幽地想,她那时候,怎么就没把宿寄国和叶丽君剁了呢?反正她未成年。 到家后,宿铮准备洗澡,但手机响了,他接上,通话很快,就说了一句“好”。 “宿琪,我出去一下。” 宿琪从房里跑出来,宿铮已经走了,衣服扔在沙发背上。 十分钟后,客厅的手机响了,宿琪在卫生间洗头,一头沫子,有点手忙脚乱,等她包着头跑出来,铃声又断了。 宿琪看见宿铮的手机扔在沙发上,估计他接完电话随手一扔,走的时候又忘了拿。 她猜是宿铮找不到手机,所以往自己号上打,但拿起来一看,来电的是10086 宿琪正准备把手机搁下回卫生间洗头,手机震了一下,一条短信跃入眼底—— “记得买套。” 来自10086 宿琪见鬼似的瞪大了眼。 ……… 27.027.想到这个让她浑身一抖 宿琪翻开宿铮手机最近通话,她发现他和这个“10086”联系的并不多,她又点进去,这个备注是一串189开头的电信号。 宿琪顿时想到了电视中那些搞外遇的男人,他们通常就把自己的外遇对象保存为10086或者老王老李之类的。 想到这个让她浑身一抖。 结果这一晚,宿铮真的是一夜未归。 第二天五点多,天都还是黑的,睡得迷迷糊糊的宿琪听到些动静,她睁开眼,顿时也清醒了,立刻下地冲了出去。 果真是宿铮,他在玄关换鞋,故意将声音放小。 兄妹两个大眼望小眼,宿琪想到那个“记得买套”的短信,神经又止不住得有点麻:“那个,你昨晚…” “在朋友那。”宿铮截了话,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但感觉他有些逃避宿琪的眼神:“你去睡啊。” 宿琪一步一回头地折回房间。 宿铮洗了个澡,洗完澡就睡了,宿琪起的时候他房门关着,换下来的衣服扔在卫生间,但没有内/裤。 这条消失的内/裤最终在阳台上发现,宿琪看着晒在衣架上已经洗过的裤衩,心说,有鬼啊。 太欲盖弥彰了。 陆家。 大清早,保姆陈嫂出去倒垃圾,迎面遇到了从一辆轿车下来的陆杨青。 陆杨青是陆安森的堂姐,父亲是陆竞松,家在湛市,陆杨青一般过来这边都会住在陆竞平家。 陈嫂站在垃圾桶旁边等着陆杨青,陆杨青看见她了,对她一笑。 “杨青小姐,你昨晚出去了吗?”家大就是这样,出去一个人都不清楚。 陆杨青笑笑:“见个朋友。” 时候还早,陆竞平和柴玟伶都没起,陆杨青回了房,脱了衣服就进浴室泡澡,等陈嫂上来叫她吃早餐时,她已经在浴缸里睡着了。 “杨青小姐。” 陆杨青睁开眼睛,陈嫂那张脸蓦地在她眼前,多少还是有点不适的,她拨了拨水爬起来:“嗯,我马上下来。” 等陆杨青从楼上下来时,陆竞平柴玟伶都坐在桌边了,柴玟伶笑说:“听陈嫂说,昨晚你出去了?” 陆杨青扯开椅子坐下:“见个朋友,太晚了就在朋友那边睡了。” 柴玟伶笑点点头,转头瞥去厨房那边。 陆安森端着咖啡从里面出来,今天又换了风格,选的是白衬衫和黑西裤。 “谢谢。”收到免费现磨咖啡的陆杨青对自己堂弟仰头笑了一下。 用完早餐,陆竞平去了公司,柴玟伶和陈嫂去了超市,钟点工还没过来,家里就剩这对堂姐弟。 陆杨青一大早回来的时候穿的是吊带短裙,下摆只能遮住大腿,外面本来披了件男人的外套,下车时还给人家了,怪只怪她没料到五点多还能遇到人,不怪陈嫂看见然后和柴玟伶报告,但她只提了一下陆杨青昨晚不在家,没提她身上那些像被人虐待出来的印子。 28.028.你赶快来肆街,我跟法拉利撞了 毕竟是老一辈的人,思想保守,看到没结婚的女人大清早从男人车上下来总觉得太那个啥了,兴许还要啧上几句。 现在陆杨青裹了件长袖t恤窝在吊椅里晒太阳,眼睛眯的小猫一样,有点慵懒还有点性感,陆安森从她身边走过自然问道:“想结婚吗?” 陆杨青摇摇头。 陆安森说:“我妈有可能会跟你妈说。” 预防针得打。 陆杨青笑笑没说话,从她脸上也确实看不到什么烦恼,她不想结婚,有需要了,人家满足她,人家有需要了,她满足人家,现在她维持的就是这样一份关系,无牵无挂也不互相干扰,谁遇到合适对象了这种关系就立刻解散,多方便又能满足身体需求! “叮咚——” 家里门铃响,佣人不在,陆安森搁下咖啡走去开门。 穿过花园过来了五六个男的,个头参差不齐,身材有瘦有胖。 陆安森转头对快要睡着的陆杨青说:“走吧,陪我去选辆车。” 清晨的悠闲时光里,陆安森穿着拖鞋在自家车库里选车,陆杨青打着哈欠。 “选哪辆比较好?”经过布加迪威龙时,陆安森泛起了困惑。 陆杨青掀眼瞥瞥他,抬手指了指他身后那辆红色法拉利:“它吧。” 陆安森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又泛起了琢磨:“这辆?” “看起来要好多钱。” 陆杨青的审美一向很好,她觉得这辆车扎眼,看着就让人不敢靠近,出事自然能闹大。 陆安森点点头,单手抄袋回身,身后一排男的立刻昂首挺胸,负手背立:“老板,早上好!” 陆杨青:“……” “哪位是老超?” 其中一位踏步出来,立定,然后道:“老板,我是!” 嗖—— 老超眼前一闪,法拉利车钥匙扔来,陆安森神色淡淡道:“注意分寸。” 宿铮醒了,他看了眼窗外天色,大致猜到现在快十点钟,不过他觉得特别空虚,不想起床。 这种空虚不是感情上的,而是身体上的,尤其当他看见胸口米粒上有咬痕时,这种感觉会更加明显。 手机搁在床头柜上,他伸手捞过来,打开相册翻了翻,里面好几张都是一个女人睡着时他偷偷拍的。 她不给他拍这些东西,怕以后分手他拿来威胁她,宿铮就笑了,妈的老子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吗?但是,虽说女人比比皆是,感情也可以跟任何人培养,但对一个人身体的满意并不是很容易随便获得。 和唐婉瑜分手后,宿铮空窗了好几年才慢慢从被女人背叛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他不禁想,他算又有女人了吗? 他的身体不至于空虚,因为有人慰藉它了,但是感情上呢?他们从不发短信说情话,一旦联系势必就是去酒店开房,哪怕根本没人查他手机,她也强势地把她的号存为了“10086”,而且每回做完她洗了澡就走,倒是宿铮对她越来越不舍。 他是个男人,面子最重要,如果女人不表现出恋恋不舍,他即便有这种感觉也不会说。 中午,宿铮换了套衣服出门,临走时他特意把车钥匙丢在茶几上:“打牌。” 宿琪拿着饭铲站在客厅看着,好想说,你都一夜没休息了,不能睡睡再出去吗,但这话还在犹豫当口宿铮就已经出门了。 下午,宿琪接到宿铮电话,让她去棋牌会所接他,听声音喝了点酒。 宿琪本能地感觉到,宿铮昨晚着急地离开,但今早带着失落回来,这一夜他是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情绪方面肯定跟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车钥匙在茶几上。”说完这句话宿铮就收线了。 宿琪换了衣服去棋牌会所接他,行车到肆街十字路口时宿铮又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到哪了,宿琪正跟他通着话,车屁股“砰”的一声把她震懵了! 发生碰撞的时候手机撞掉了,里面宿铮的声音开始用吼的:“宿琪?怎么了?” 宿琪弯腰拾起手机,心里有点紧张,她刚抬头看后镜,外面就有一个影子挡了光线,她扭头看着窗外,有点懵。 “下车下车!”门外的壮汉大力敲着窗,两边的袖子全都撸到了肩膀上,有大花臂,脖子上戴个小指头粗的金链子。 宿琪没下车,只是把车窗降下来。 壮汉半弯腰肘子拄在她车门上:“喂我说小姐!红灯你不走,绿灯你也不走,是不是没有喜欢的颜色?” 宿琪故作镇定地瞥了眼他大臂上的青龙纹身:“我正准备走你就撞我了。” 壮汉挑眉:“你正准备走?红灯都过去十多秒了你都没动好吧!甭废话,下车!” 宿琪下车后发现她真的闯祸了,尼玛这个看起来就跟个愣头青一样的人居然开了一辆法拉利,恐怕是地头蛇之类的人物。 壮汉捏她肩膀面料,宿琪吓的甩他:“唉有话说话,别拽我衣服啊!” 壮汉眉头一皱:“那你倒是过来看看啊!” 宿琪跟他走到两车相接处,他的法拉利头凹进去了,她的奔驰屁股凹进去了。 后面的车疯狂按喇叭。 “宿琪?”原来宿铮还在。 宿琪转身捂着手机:“你赶快来肆街,我跟法拉利撞了!” 等宿铮赶到,壮汉也已经叫来了五六个朋友,交警也在。 交警全面了解过情况后,问宿琪是走公还是走/私,宿琪一说“是他撞我的”,那几个男人就撸撸袖子表示我可能要揍你了,宿琪快哭了。 - - - 题外话 - - - 今天两更一起发,谢谢亲们的咖啡,植树的花花,感谢大家支持! 29.029.宿铮心说,这群饭桶 宿铮也把袖子撸到肩膀上,但他没大花臂震慑不了人:“喂,明明是你撞她的,想讹钱是不是啊?” 壮汉说了句“我草你妈”,抡起胳膊就要冲着宿铮的脸招呼,宿铮有点没准备好,抬头看着壮汉,眼神还有点愣,壮汉一顿,看着宿铮的眼睛,然后两个人飞快地都把头别到一边。 “咳咳!”其他几个男的干咳了一声,望望天,望望地。 宿琪以为真要打起来了,冲上去就把宿铮拽开,对壮汉礼貌地说:“您贵姓?” 壮汉推出掌心:“免贵姓老,你可以叫我老兄,也可以叫我老先生。” 宿琪:“…” 宿铮有点看不下去了,冲着老超吼:“你妈/逼你个二/逼!” 老超快哭了,铮哥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剧本上没这一出啊,还骂我,宝宝心里苦啊! 宿琪来回瞅瞅发现不对劲啊,这… 幸好有人反应及时,撸着袖子就冲宿铮过来了:“骂人是吧?骂人是吧?骂人是吧???” 他身后一个人及时又捧着他肩膀把他拽回去了,手使劲拍了拍他的大臂,侧头在他耳边非常小地说了声:“纹身翘头了。” 宿铮心说,这群饭桶! 然后压着暴脾气冲老超眨眼睛,老超看了看,脑子想了一下,看见宿琪在看他,立刻咳了两声掩盖过去:“哎呦,嗓子有点疼。” 宿铮狠狠按了按眉心。 宿琪给这一幕整糊涂了,那个老先生缩着身子在那揉嗓子,还有个男的背着他们在那弄纹身,其他几个也都缩着脑壳不说话。 “宿琪,我们走!”宿铮的话掷地有声。 老超突然转过身,背也挺起来了,颇有气势地扬起了下巴:“要不要见见我老板?” “什么?” 老超说:“这车不是我的,我只是司机。” 宿琪扭头朝宿铮看,宿铮撂出两个字:“见吧。” “青龙帮”同时松口气,为了这句“见吧”合理说出口,还真是累死人了。 晚上,陆安森约了朋友在德云家的私房菜馆吃饭,他手机放在旁边,震了一下,陆安森拿起湿巾优雅地拭了手,然后拿起手机查看短信。 一张方木桌,古色古香,用珠帘与隔壁隔开,桌上四个人,正在动筷子尝鲜。 “你们看阿森。”项谦笑说。 陆安森抬头,不明所以:“怎么了?” 邓霖冲项谦笑:“你再这么打趣阿森,小心他在杨青那告你的状。” 项谦闻言,笑着做封口状。 代尧玩心起来,搁了筷子就将两爪子搭邓霖胳膊上:“小谦谦,人家好想你啦。” 邓霖一握代尧两爪,闭着眼睛啵了一口:“小青青,人家也好想你啦。” 30.030.陆安森发音很优雅:“宿琪你说。” “真是够了。”项谦不忍目睹,提筷吃菜。 陆安森笑意兴然,有意提醒项谦:“杨青过来了,在我家,晚上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项谦一愣,抬头看着陆安森。 邓霖问:“怎么不叫她一起?” 陆安森说:“叫了,不愿意出来。” “提项谦了?” “没有。”陆安森说完,看了一下手表。 项谦的表情沉寂下来。 这时候,德云掀了珠帘进来,喊了声:“阿森。” 陆安森抬眼瞥去,表情淡淡,但下一秒目光就由浅入深,却是因为德云身后的那个人。 德云掀开珠帘,一面照顾着身后的人,一面进了雅间:“请进。” 项谦、邓霖和代尧早都望着了,唯独陆安森还在优雅地品菜,头都没抬。 德云看着陆安森说:“阿森,他们说是来见你的。” “嗯。”陆安森淡淡应了一声,转头拿了湿巾拭手,神色淡然,等他擦完手才抬起头,十指交叉拱成个宝塔,对德云淡淡说:“德云姐你先去忙吧。” “好。” 眼前站成一排的,是几个“青龙帮”的,和一对兄妹。 老超转头对宿琪说:“这位就是我们老板。” 陆安森颇为深意地看过宿琪,然后落向老超,他声线不紧不慢地问:“怎么了?” 老超说:“陆先生,这位小姐撞了你的车。” 宿琪立刻辩解:“是你撞了我的车。” “不是你不走我怎么会撞上你?” “我又不是停了一个小时——” “别吵。”陆安森沉沉地声调很有掌控力地打断他们,他修长的手指依旧拱了个宝塔,发音很优雅:“宿琪你说。” 宿琪愣了一下,她感觉到陆安森看着她的目光沉静又严肃,略沉吟了一下,才将下午在肆街十字路口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陆安森移眸看向老超,淡声问:“是这样吗?” 老超沉默地点点头。 陆安森拆了手型的宝塔靠向椅背,举止优雅,他今天穿的是衬衫西裤,衬衫外面套了一件修身款的竖条纹马甲,初露成熟就这般卓尔不凡。 老超看出陆安森的沉思,于是犹豫着开了口:“陆先生,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我有责任,这位小姐也有责任。” 宿琪没有说话。 陆安森神色沉静地靠着椅子,双臂交抱,他徐徐抬头,不是对宿琪一个人说的,而是对所有人:“我在吃饭,你们先回吧,宿琪和老超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老超立刻说:“好的老板。” “青龙帮”的那几个对这几个富家子弟躬了躬身又颌了颌首,老超转身欲走,见前面兄弟还在那阿谀奉承,就使劲一推,顿时这间极有格调的小雅间变得有些嘈杂市井,陆安森没说什么,拿湿巾再次拭了手,然后拿起筷子往桌上看了看,仿佛是在决定吃哪一道菜。 一直没说话的宿铮碰了下宿琪的胳膊:“走啊。” 宿琪后知后觉点点头。 那边代尧说了声:“项谦。” 项谦抬头,看代尧指的烟灰缸,就把烟灰缸递给他。 就是这一声“项谦”,让已经掀开珠帘的宿铮猛地回了头,宿琪扭头问他:“怎么了?” - - - 题外话 - - - 二更。 31.031.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你这个,畜生,畜生 宿铮收回目,淡淡说了声“没事”,低头就从珠帘前钻出去了。 事情远远出于自己的意料,就比如说,刚和宿琪回到小区门口的宿铮,怎么也想不到会被突然从车上冲下来的宿寄国狠狠扇了一巴掌! 目睹事发的宿琪整个人愣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 宿寄国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当初唐婉瑜告诉他乔斯楠想和他女儿上床他都没这么愤怒过,他全身的血液冲到大脑,一张老脸涨成个猪肝,揪住宿铮的衣领,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这个混蛋!这个不肖子!” 这是在公寓门口,多丢脸宿铮知道,他勃然大怒地甩开宿寄国:“有病吧你!操!” 宿寄国到底是老了,他被宿铮甩地连连退了两步直喘气,好险扶住他的司机老郑苦口婆心地劝:“宿总啊,你消消气!身体重要啊!” 宿寄国捂住老脸就哭了,他一个劲说:“这个畜生!这个混账东西!” 先不说宿寄国到底什么时候到这里来候着就为了给他一巴掌的,单凭宿寄国骂他,宿铮就有冲上去把这些年恩怨一次性解决掉的冲动:“宿寄国,你他妈别倚老卖老,别仗着是我老子我就不敢动你!” “你这个畜生,畜生……”宿寄国声音都发抖:“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你这个,畜生,畜生!” 不知情的宿铮非常恼火:“我做什么了?” 事情要从两小时前说起,当时宿寄国还在恒丰处理公务,老郑行色匆匆进了他办公室,宿寄国一抬头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但他没想到会不妙到这种程度。 五年前宿琪和乔斯楠的地下关系暴露后,宿寄国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让宿琪离开了家,乔斯楠进入了恒丰,唐婉瑜跟宿铮分了手并且搬进了宿家跟乔斯楠同居,宿铮去了湛市,但他万万料不到当初他只想着要怎么拆开宿琪和乔斯楠,并未绸缪太多,然而就这样导致了今天这么个严重的结果。 老郑的脸色很难看,宿寄国撂下钢笔,说:“说吧。” 老郑点点头:“宿总,宿铮现在,在湛市一家叫‘私人订制’的男宠店里上班。” 老郑的脸色那么难看,但宿寄国生生给愣住了,他不是很明白“男宠”这个词什么意思,于是又问:“男宠店?这是什么店?” “唉。”老郑竟然都觉得难以启齿:“就是牛郎店。” “牛郎店?!”五十六岁的宿寄国懵了,他嗖地从老板椅站起来双手狠狠砸向桌面:“就是那种专门接待阔太的店?” 老郑摇摇头:“也不完全是,也有大老板去消遣。” 宿寄国张开嘴巴“哈”了一声,像笑又像哭:“都干些什么?” - - - 题外话 - - - 一更,感谢大家支持。 32.032.越是颓废放纵堕落越是合他的心意 老郑低下头,感觉他难以启齿羞愤难当:“陪酒、陪聊,或者陪税。” 宿寄国身子一晃,一屁股栽回老板椅里,他两手撑着扶手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活过来,他捂着他那张老脸呜呜地哭了。 五年前宿铮一分臭钱不要他的离开家去了湛市,用房清芳在世时给他买的那辆车向银行贷到一点钱,然后跟一个朋友在大学城开了一家ktv,原以为学生钱好赚,后来没经营多久倒闭了,不仅没赚到还折本无回。身无分文,又跟朋友借了几千块钱强撑了大半年,那大半年里面他到处打工,但总是心高气傲做不了太久,后来一次机缘巧合,宿铮认识了“私人订制”的王经理,王经理看出宿铮的窘迫,一次性给了他五万,他第一次踏进那家开在地下灯红酒绿的场所,就被那里面的慵懒萎靡深深地引诱了,越是颓废放纵堕落越是合他的心意。 宿寄国哭着说:“宿铮啊,那和男ji有什么区别?啊?你在卖吗?” 骤然听见这句话,宿铮狠狠地愣住,他眼底像黑色风暴一样,他既觉得非常愤怒暴躁,又觉得羞愤难以示人:“你们给老子滚!滚!!” 在场的只有宿琪懵懂,她不知道她在圣彼得堡的五年里面她哥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她诧异又一无所知地望着他们所有人:“到底怎么了?宿铮,到底怎么了?爸,到底怎么了?” 宿寄国流泪到不能自已:“是我的责任,我毁了我的孩子,五年里面,但凡我打听一下他的消息也不至于搞成今天这个局面。” 他此刻万箭穿心万蚁蚀骨,他百年之后拿什么脸面去见房清芳,去和她道歉,说我对不起你,我更对不起我们的儿子。 宿铮对于这个事选择了逃避,他冲上马路在宿琪的大叫声中拦了一辆计程车,头都不回地离开了。 坐在计程车上,宿铮空眼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他在想,他心里面那么多眼泪都流到哪里去了,然后他想起来一个女人。 这一天,宿铮没忍住,他肘撑着车窗手指捏着下巴,眼泪热滚滚地流下。 曾经误以为的好兄弟毛丁,只因为跟他一同进了那个花花世界,开始变得斤斤计较。 陆竞松局长的女儿第一次哭花了妆容光临他们的店便要了店里所有干净的帅哥,毛丁在里面,宿铮不在,但那天晚上陪陆竞松女儿出去开/房的是宿铮。 毛丁后来在一辆公交车旁边讽刺过宿铮:“看见没有,只要往那条缝里塞了钱,都能上去坐。” 这话让他笑了,用“那条缝”来指代像女人一样的他,其实也挺生动形象的,他说:“是啊。” 从此以后,有毛丁的地方不能提宿铮。 车子在路上疾驰,司机一直在回头问:“去哪啊?” 宿铮掐着嘴巴拼命忍着哭,风吹迷了他的眼,只隐约听到他喃喃地说:“陆杨青,你他妈别玩我。” 宿铮在火车站给陆安森打了一通电话,电话中他说:“我回湛市了,我妹你好好爱护。”停顿下来,嗓音变得低哑:“别欺负她。” 33.033.宿琪抱着包坐在公寓楼前的台阶上 还在德云家吃菜的陆安森听着听筒里嘈杂的背景音,微顿,然后点了点头,波澜不兴地说:“好。” 搁下电话,他神思飘远,目光低垂,静静看着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 项谦问他:“怎么了?谁的电话?” 陆安森抬头略笑了一下,笑容俊朗:“你们吃吧,我有事要走。” 他低头扯掉铺在大腿上的餐巾,双角对折,然后轻轻搁回桌上。 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的三人均面露不解,邓霖说:“德云还在后堂下厨呢。” 闻言,项谦也说:“是啊,你这么走了,德云什么心情?” 陆安森站在桌边微一沉吟:“我跟她说一声。” 看他铁了心要走,项谦不是很能理解,“这已经是吃饭的点了,什么事这么紧要非得这时候过去?” 陆安森去衣架边拿他的外套,但没有穿上,他拎在手里转了身,项谦他们看着他面色沉静打量他们的样子,以为他有话要说,没想到他说的是:“我先走了。” “阿森,你爱吃的西湖醋鱼来了!”不明状况的德云掀了珠帘,端着一盘香喷喷的杭帮菜进来,看见的却是陆安森拿着外套要走的样子,神色顿了一下:“阿森,你要走了?” 陆安森点点头:“德云,下次我再来尝你的好菜,今天吃的很痛快。” “很急吗?”德云将西湖醋鱼摆在桌上便抬头又对陆安森说:“不急的话,把这道菜吃完再走。” 陆安森却说:“嗯,很急。” 德云一时接不上话,脸色也微微变得尴尬,旁边的代尧不知是不是故意,靠在椅背上两臂往后脑勺一横,“唉!云姐姐这菜分明是给安森哥做的!” 德云又一时下不来台面。 陆安森赶时间,没理会代尧的话,走到珠帘前一个轻微的转头动作,对德云点头一笑,随即就掀开帘穗出去了。 裴凯与廖凡也正在大堂靠窗的一个位置吃菜,廖凡一掀眼,看见陆安森从雅间出来,立马起身。 裴凯回头,然后又转回头,搁下筷子,站起身。 陆安森走到他们这一桌,“宿铮走了,宿琪一个人在公寓楼下。” 那两人啥也没问,拿了烟和手机,随陆安森离开。 宿琪抱着包坐在公寓楼前的台阶上,二十分钟前宿铮打她电话跟她说,房子的主人会过来给她送钥匙。 天色已黑,她还没有吃饭,肚子咕噜咕噜的,但是心情更乱。 宿寄国去了机场,严重到让他当面就能忘掉宿琪钻进车子离开的事情,应该是个大事,跟宿铮有关,宿寄国说:“你在卖吗?” 她就这样忍受着寒凉的夜晚,一等就又等了半个小时。 34.034.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 当两道车灯光扫过,宿琪抬起头,下意识眯缝起眼睛,她看见开进小区的是一辆栗棕色保时捷。 车子在花坛边停下,车窗没关,宿琪看见了前座两个男人,一个是裴凯,另一个是那晚穿黑t扶着陆安森的那个。 前后座几乎同时打开车门,宿琪的注意力放在后座上下来的人身上,其实没什么疑惑,确实是陆安森。 虽然天黑了,但小区处处都有路灯,陆安森下车后被路灯从头顶照亮,五官冷峻面色沉静,廖凡也同时下了车,开车的是裴凯,裴凯后下车。 宿琪已经站起来,她拎着包,陆安森和廖凡在等裴凯,还没朝她过来,等裴凯下了车,三个人才从车边朝她走来,陆安森在中间。 可能是跟他相过亲的缘故,随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她的手心竟然控制不住地一步一步收紧。 到了她身边,陆安森没有跟她说话,裴凯转身,陆安森问他:“钥匙在你那?” 裴凯点头,然后走去防盗门前开锁。 廖凡趁着这个机会跟宿琪简单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之前在丽都见过一面,微笑点头,然后各报姓名。 裴凯在那边打开了门,把钥匙一收,然后拉着门,侧头朝他们看。 陆安森这才淡淡瞥了宿琪一眼:“进来吧。” 四个人坐电梯上楼,宿琪贴着墙拐站着,三个男的分散在她前面,廖凡在那笑说:“史晖一言不合真打他,吊得很,是吧。”说完还碰了碰裴凯胳膊。 裴凯淡回头,斜廖凡:“史晖老早就想搞他了。” 宿琪眼动头不动地看看他们,目光最终又落在陆安森身上。 他站在键板那边,没说话。 等站在公寓门口,裴凯按了密码又拿钥匙开了门,然后把钥匙塞回夹克口袋,人让开给陆安森和宿琪先进。 陆安森也没进,神色淡淡地转头,看了宿琪。 宿琪闷着头先进去,屋子黑漆漆的,她抬手准备开墙壁上的吊灯开关,却一个不妨碰到了陆安森的手背,他站在她后面,个头高出一个半,也正抬着手准备把灯打开。 宿琪缩回手,往旁边让了让,陆安森只淡淡瞟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仿佛不曾尴尬过。 灯“啪”地一声打开。 裴凯和廖凡没进来,门敞着,两人站在外面说话。 宿琪有点尴尬,想换鞋但很拘束,她抬头朝陆安森望望,陆安森淡淡说:“换鞋啊。” 她说“好”,然后弯腰蹲在鞋柜旁边动手解鞋带,陆安森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她,静静等她换好鞋。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 宿琪像个呆头鹅一样回身仰头,看着站她身后的那个人。 … 35.035.你要去乔斯楠家? 宿琪换好鞋,陆安森看了她一会儿,他发现她杵在那里不动,就伸手将她轻轻拨到旁边,宿琪不妨,一只脚没勾住拖鞋,光脚踩在地板上,人讪讪地又回来把拖鞋重新穿上。 陆安森淡淡朝她脚背瞥了一眼,然后背对她站在鞋柜前换拖鞋,他把脚从皮鞋里面拿出来,穿着黑色袜子,然后塞进旁边那双黑色拖鞋里。 宿琪等他换好鞋才说:“你等我一下。” 陆安森没说话,他看着宿琪回了房间,然后他微微一打量公寓,抬眼就看见阳台上晾着一条白色小内ku。 他微一沉吟,迈步走到沙发坐下。 门口,廖凡倚着墙问陆安森:“我们去楼下等你?” 陆安森说:“马上就走。” 廖凡笑笑,又转了身继续跟裴凯说话。 过了一会儿,耳畔听到一串辘辘声,于是他转头朝身后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 宿琪推着行李箱从主卧出来,抬眼看见陆安森扭着身子坐在沙发里看她,五官冷肃,眼底仿佛有一抹愠色掠过。 “谢谢你借房子和车子给我们用,明天办公时间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说完,宿琪又重新推着行李箱去玄关那边,此时此刻,门口的裴凯和廖凡都停住了谈话,望着公寓里面的这两个人。 宿琪的鞋子是系带子的,正在系右脚鞋带的时候,她听见陆安森问她:“你要去乔斯楠家?” 宿琪系好鞋带站起来,抬头面朝他,她看见陆安森已经从沙发站起来了,头顶的吊灯照着他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十分薄凉,她就淡淡对他说:“不是,是我家。” 陆安森站在那里没有动,他目睹着她回身低头把行李箱的杆子抽出来:“乔斯楠怎么不来接你?” 宿琪不厌其烦地又转回头跟他解释:“是我的家。” 陆安森冷冰冰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莫名地扬手,指着阳台的方向。 宿琪在他阴沉的脸色中顺着他胳膊的方向看向了阳台,然后她看见自己昨天晚上晾晒的小裤衩在风里摇摆。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她本能地就丢开行李杆往前跨出一步,然后又意识到自己脚上穿着鞋,正欲退回去再换上拖鞋时,陆安森已经从沙发那头朝她走来。 他脚上穿上拖鞋,鞋底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她本能地有点害怕,她看见陆安森站在她面前,用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盯着她。 宿琪快速脱掉鞋站起来,个头只到他胸膛,离得近了,陆安森身体的温度被她感知到,她不禁觉得有些灼热。 刚迈出脚,陆安森突然把她推了回去。 “你预备回到乔斯楠的家,也把你的内ku像那样挂在阳台?” 36.036.请拿开你的手,谢谢 陆安森两片唇阴沉沉地说着话,在与宿琪拧起的目光交汇中,他又一遍往后指了指阳台那个方向。 宿琪感受到了来自陆安森浓浓的敌意,而且下/流,她觉得不可思议,“你有病吧?” 说完她就气冲冲去扯行李杆,却不妨脑袋后面直接出现一双男人的手,一只掌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按住了她的喉头,力度之大让她挣扎不掉。 陆安森把她按在墙上。 “阿森。”裴凯和廖凡同时冲进来,“阿森,有话好好说。” 陆安森看着宿琪。 “陆安森,我不是你的谁,我要去哪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宿琪问。 陆安森上前了一步,身体贴她极近,他眼皮低垂眸色愠怒地看着她,手的虎口还压在她喉管上,她一说话他就能感觉那里的震动。 “请拿开你的手,谢谢!” 宿琪开始挣扎,旁边廖凡估计是怕没法向宿铮交代,伸手扯住了陆安森的手臂:“阿森,别这样,她是女孩子。” 陆安森的衬衫袖子卷到了肘弯,露出来的修长手臂刚劲有力,恐怕是生气了,皮下都绷出了青筋。 裴凯在后面轻轻拍了一下廖凡的肩,廖凡回头,互相看了一眼后,廖凡收回了手站到一边去了。 宿琪快哭了,恶狠狠地瞪着陆安森。 陆安森按紧了她的喉头,眼锋犀利地压下来,声线是含着怒火的:“你知不知道乔斯楠拿你的内ku手yin?” 宿琪一顿,然后惑然又吃惊地拧起了眉:“你说什么?” 陆安森就那样带着怒火看着她,眸色发灰,宿琪从他眼底看到了生气,也看到了极力地克制,这是裴凯和廖凡在这,如果不在,就她跟他,陆安森肯定要把话跟她讲清楚。 “知道怕了?”他敛了敛情绪,松开了宿琪。 宿琪喘了一口气。 宿铮告诉他的?明显是宿铮告诉他的,否则这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私事陆安森怎么知道?那宿铮是怎么知道的?无意中看见还是撞破?那应该是五年前,至少也应该是五年前,因为她已经五年没回家,乔斯楠多大的时候拿着她的东西做那种事的? 可是宿铮怎么能把这种事告诉别人?太过分了! “你们先出去。”陆安森掐着腰,眼睛看着宿琪,话却是对身后的裴凯和廖凡说的。 看来是要教训宿琪了。 裴凯和廖凡交换了一个眼神,说到底还是未来当老婆的惹丈夫不高兴了,还是个私事,陆安森在吃醋而已,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也就放心先出去,走到外面,廖凡反手把门轻轻关上了。 一扇门里面,宿琪站在鞋柜那里,陆安森冷脸看着她。 …………… 37.037.宿琪瞪着陆安森,两只眼睛足像乌眼鸡 “如果真的是心意相通的两个人,男方拿女方的私物做这种事可能还叫做情趣,但显然,你们两个并不合适。”他说完,后退了一步,双手置入裤袋,看起来彬彬有礼。 “宿铮告诉你的?” 经过刚才的愠怒陆安森已经平静下来,“女人总是抓不住重点,宿琪,我希望你不要再做这种事,这是纯粹的勾yin,如果你不确定能和他走到一起,就不要伤害你未来老公,这种事情是属于丈夫的。” 宿琪整个背往墙上一贴,双眼无望地看着面前这个霸道的男人:“你们男人真是变/态,背地里聊女生的这种事情是不是很过瘾?” 她心里面气的是宿铮,怎么说也是她亲哥,居然把这种事说给一个外人听?要不要脸了? 陆安森说,“我的话你放在心里。” 关于这件事他是从谁那里听来的他没说,这件事确实是宿铮发现的,当日他撞破了乔斯楠干这种事,对他挥拳相向,恨意很深,后来每当他情难自禁由后抱着怀里的女人时,就会提到家中的那些糟心事,说者无心听者却把这些告诉了陆安森。 陆安森很早就从陆杨青口中知道了乔斯楠这个人,一个来自贫困家庭靠母亲再婚改变现状的野心男,鸠占鹊巢,母亲霸占了人家父亲,儿子霸占了人家儿子的女人和妹妹,够强势。 宿琪瞪着陆安森,两只眼睛足像乌眼鸡。 只要她听话,陆安森就能给她开笑脸,女人要宠,但也不能过分溺宠,宠到后来她给你戴一顶绿帽子就不好看了。 陆安森愠怒已消,但面色不改,态度还是冷漠又强硬,“你继续住这里。” 宿琪从墙边站直,手抚了抚刚被掐过的喉头,心里忿忿难平,气郁攻心,想到这些破事,眼眶一红,自己都感觉到在陆安森面前像一只待宰兔子。 这是宿琪单方面的感觉,在此刻的陆安森眼中,其实并不是那样。 他联想到了一件事。 曾经陪陆竞平参加过一场酒局,那场酒局里面有一个特能说黄的男人,五十多岁,膀大腰圆,轻微谢顶,包yang了艺术院校表演系的一个二十岁女孩,这男的特爱跟人说他和这女大学生的chuang事。 “你们是不知道哦,妈的一弄她就哭哭啼啼地喊我爸爸,我一听她喊我爸爸,真他妈想干死她!” “哈哈哈哈,老黄啊,你不愧姓黄,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有这艳福,羡慕嫉妒恨啊!” 坐在对面的陆安森淡淡掀眼看了这位自爆chuang事的男人一眼,心里面冷笑,这世上可真是什么人都有。但现在他有点明白什么叫“想干死她”。 他现在就有这种冲动。 … - - - 题外话 - - - 谢谢怦然和公主两位美女的月票鼓励! 38.038.这车是你借陆总的,应该样归还 陆安森没再去看宿琪一眼,转了身就打开了门,门外裴凯和廖凡都等着,怕宿琪搞不定阿森。 “钥匙给她吧。”陆安森淡淡讲着,人从裴凯身边出去了。 裴凯从夹克口袋里摸出钥匙,交给宿琪,宿琪眼圈发红,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那边,陆安森踏进电梯,转身站在键板前低头按了键,头不曾抬起一下。 电梯门缓缓阖上。 “没事,阿森在吃醋呢。”廖凡宽慰着宿琪。 裴凯一旁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宿琪便到了陆氏办公大楼,大堂保全看她脸生把她拦了下来,宿琪说明来意,前台美女往66楼秘书部拨了个号,然后告诉她,陆总还没到公司。 宿琪上不去66楼,只能在大堂等,过半小时上前台询问一下,前台也不错,热心给她往上面打电话,九点钟的时候,法务部打来个电话,说是让宿小姐上来。 法务部在46楼,下了电梯有人接,美女说:“你是宿琪小姐吧?” 宿琪点点头。 “这边,何律刚到,不好意思。” 美女领她去的是陆氏法务部,法务部很大,里面也是一格一格工作间,律师们都很忙,宿琪一路跟着美女往前走,到里面一间单独办公室门口时美女拿中指指骨叩了两下门,里面人回:“进来。” 美女侧头,笑对宿琪说:“请进。” 宿琪笑着颌首,然后推门进去,何峰律师坐在办公椅中拿钢笔写着什么,没抬头,指了指沙发方向:“宿小姐先坐。” “好。”宿琪一扭头,看见老超,他也坐在沙发上,看着也像刚到,面前有一杯茶冒着热气,还没喝。 她拎着包坐下来。 没一会儿,领她过来的美女给她送来一杯茶,宿琪欠身说了声谢谢,何峰恰好忙完,盖着笔帽抬起头来。 “哪位把昨天的事再说一遍。”何峰说完,端着茶杯往椅子背靠去。 老超扭头看了看宿琪,见宿琪抬眼看了他一下,他就指着自己:“那我说了啊。” “嗯。” 老超原原本本把昨天撞车的经过说了一遍,何峰点点头,喝了口茶把盖子盖上,然后坐直起来,一边把茶杯放回桌上,一边说:“宿小姐,你开的那辆奔驰是陆总的吧?” 宿琪说:“对。” “哦,这样啊,比较麻烦,虽然是被人撞的,但这车是你借陆总的,应该原样归还。” 何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有一种精明的感觉,宿琪很肯定他已经得到了陆安森的指示,只是不说,用一种模棱两可的为难态度磨她。 宿琪说:“奔驰车确实是我开出去撞坏的,要赔付多少钱?” - - - 题外话 - - - 感谢晴天赠送的月票和打赏咖啡的亲们。 39.039.没什么事,就是讨好 何峰抬起头细细审视她,下面的话他还没讲呢,没想到直接进入结尾了,他支吾了一下,拧巴着眉头说:“这可能需要跟陆总请示一下。” “好,您慢慢请示吧,有结果了通知我。” 宿琪拎包站起身,不忘给何峰颌首表示再见,何峰急急忙忙从座椅站起来,“宿小姐留步。” “不必了,不过是被讹钱的事,价码你们开,劳烦何律师代我转达陆总,我没多少钱,也没资产,赔偿金只能从工资里面出,除掉我生活开支,每个月预计只能给3000块钱。” 何律师额头出了汗,弯腰按66楼电话,“小秦,替我接陆总办公室,就说急事。” 宿琪扯了包走人。 过了十几分钟廖凡才从66楼晃下来,何律师一见他就扯住了他胳膊,“小廖啊,我恐怕把事情搞砸了。” 老超直点头,“铮哥他妹走了,说是我们在讹她。” 廖凡两手抄着裤兜,对何律师说:“何老大,你跟我上来吧,陆总还在开会。” “好好。”何律师收拾了文件就跟廖凡去了66楼。 宿琪在陆氏楼下接到了宿寄国司机老郑的电话。 昨天晚上,宿寄国仓促走高速去了湛市,用尽一切能用的人脉联系到了一位跟那个黄/色场所有密切关系的人,这人是给一个饮食快销行业的大老板开车的,他说他们大老板是“私人订制”那家牛/郎店的常客,而且跟幕后大老板关系特铁。 宿寄国通过这个司机认识了他老板,然后这个老板带宿寄国去了那家店,没见到店的老板,但见到了店里的经理,经理说宿铮请了一周的假,还没来上班。 宿寄国问:“宿铮在这上班多久了?” 经理算了算,说:“大概有三年了。” 宿寄国脸色铁青地又问:“在这里上班主要干什么?” 经理说:“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没什么事,就是讨好。” 宿寄国按了按头,不知道是不是这店里阴暗萎靡不透气,还是他心脏有点不舒服,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有出/台的吗?” 经理瞅了带宿寄国来的那个老板一眼。 这种店保密性很高,会员制的,客人不论男女来头都不小,都有一定社会地位,要脸的很,所以不会出卖这家店,宿寄国如果不找个熟人领他一起来,他连门在哪里都找不到,别说还找这家店的经理打听店里面的事情了。 那个老板冲经理眨眨眼,经理意会,转眼对宿寄国说:“出/台倒没有,顶多就是给客人摸摸。” 听到这个话,宿寄国险些没一头栽下去,老郑连忙扶着他离开。 路过一个包厢,正好有侍应生送水酒进去,门就打开了,宿寄国和老郑往里面一望,看到一排真皮红沙发上坐着好几个四五十岁的女的,一看就是阔太,前面一个扒了裤子的小白脸,嬉皮笑脸地挨排给她们摸那东西。 宿寄国捂着脑壳猛地就气晕了。 - - - 题外话 - - - 谢谢6606亲的月票哦。 40.040.好端端的怎么给抬了回来? “宿总!宿总!快来人啊!” 120做了急救后,车子从湛市走高速回了江市,车上,宿寄国脸色跟堵墙一样,断断续续地交代:“老郑…给琪琪…给琪琪打电话。” “宿总,我先送你回家,天亮我就联系大小姐!” 老郑把事情经过说完,又在电话里面说:“大小姐,宿总让你立刻回家。” “好,我现在就回来。”结束通话,宿琪在陆氏楼下拦了辆计程车,直奔宿家。 宿寄国被当头一棒的打击气晕了,醒来后躺在他和叶丽君那张大床上,叶丽君坐在他身边。 “你醒了?”看到宿寄国动弹了一下,叶丽君立刻凑到床前:“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给抬了回来?” 宿寄国撇开了头,往房间望了望,吐词很虚弱:“老郑呢…” “老郑在楼下,要他上来吗?” “嗯…” 叶丽君帮宿寄国掖了下被角,起身离开了房间,她刚走到外面就蓦地听见老郑的声音:“大小姐,你回来啦!” 宿琪进了家,“郑叔叔,我爸呢?” 叶丽君不由得走到栏杆旁垂目往楼下看,微微捏紧手心,想了一下,然后由楼梯匆匆下去。 客厅里,叶丽君扶着楼梯扶手踏下最后一层台阶,对老郑说:“寄国让你上去。” 老郑点点头,转脸看向宿琪:“大小姐,上去吧。” 宿琪“嗯”了一声,走向楼梯,老郑却还站在原地不动,叶丽君拧着眉头从宿琪身上收回视线,转脸对老郑说,“寄国要见的是你。” 老郑纹丝不动地回:“宿总找我也是为的见大小姐。”一句话,堵的叶丽君说不出一个字。 宿琪在楼梯上微微回身,餐厅那扇门轻轻由人推开,一抹纤瘦的影子走出来,蓦地便抬头朝楼梯上看来。 唐婉瑜看向宿琪的时候,她已经转身进了宿寄国的房间。 “琪琪…” 安静的卧室里,窗帘拉阖,本闭目养神的宿寄国听到开门声立刻睁开眼来,看见是宿琪,人激动地撑起来。 宿琪握着门把,老半天站着不动,这间房对她来说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十三岁那年她就是在这间房里抓到她爸和叶丽君的,尽管后来她妈去世,这间房的所有家私摆设全部换新,但也无法抹掉宿琪脑海里那肮脏下/流的一幕。 她在门那停了好长时间,才勉强不去想当年的事,转身轻轻将门阖上,一转头,宿寄国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喘起来:“琪琪啊,你快去找你哥,把他带回来,我要让他进公司上班!” 楼外,一辆奥迪a7缓缓驶到家门边,唐婉瑜听到引擎声立刻走到窗边向外一望,“斯楠回来了!” - - - 题外话 - - - 谢谢星辰的月票! 41.041.两人身影看起来恩恩爱爱 叶丽君跟着转头往外望,唐婉瑜纤瘦的身形极为敏捷地拉开家门,踩着拖鞋便跑了出去。“斯楠!” 乔斯楠提着笔记本电脑从车上下来,回头看了一下唐婉瑜,然后关上车门。“爸怎么样了?” “还好,吃过药躺下了。”唐婉瑜小鸟依人地挽住他露出衬袖的那截臂弯,拿走了他手里提着的笔电包。 “怎么会突然昏倒?” “上了年纪,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踏进家门她便蹲身打开鞋柜,取出乔斯楠的拖鞋:“斯楠,你换鞋。” 乔斯楠抬头看见了老郑站在家中,对他点头应道:“郑叔,我爸怎么回事?” 宿寄国说:“老郑,宿铮的事回去不能说,问起来就说昨晚你陪我去了趟汤山。” 于是老郑对乔斯楠微微一笑,“昨天陪宿总去了趟汤山,晚上喝了点酒,宿总说他心脏有点不舒服,没想到会昏倒。” 唐婉瑜小小一只站在乔斯楠身边,在他不说话的时候才细细柔柔地从旁提醒:“斯楠,你换鞋啊。” 乔斯楠低头换鞋,他刚抬起右腿,唐婉瑜便握住了他皮鞋跟,然后一使力,将乔斯楠的皮鞋脱了下来。 “爸在楼上吗?去过医院没有?”换了拖鞋的乔斯楠转身朝客厅中央走,一边问叶丽君,一边拿手扯松了领带。 叶丽君明显想说什么却生生咽住了的表情,乔斯楠背后的唐婉瑜对她使眼色摇头,于是叶丽君没提宿琪在楼上。 “斯楠,这几天你上火厉害,我给你炖了冰糖雪梨,走吧,喝了再上楼。”唐婉瑜拉住快要踏上楼梯的乔斯楠,将他往餐厅带。 乔斯楠没说什么,随唐婉瑜去了餐厅,两人身影看起来恩恩爱爱,唐婉瑜一边挽着他一边柔声抬头问他:“工作累不累?中午我给你放水洗个澡,再帮你按按肩膀好不好?” 乔斯楠低头看了她一眼:“好。” 两人进了餐厅,门刚刚闭上,宿琪打开门从宿寄国卧室走了出来。 叶丽君顿时盯着她,在宿琪下楼梯的时候她犹豫着捏了捏自己的手,最终还是控制不住问出口:“你爸跟你说了什么?” “问我高中班主任的电话,她认识教育局的领导,我爸朋友的儿子想上一中。” 宿琪公事公办地说出宿寄国交代她这么对叶丽君说的一番话,然后转头对老郑说:“郑叔叔,我爸让你先回家,他这几天用不到车,你可以不用去公司。” “好。” 老郑去鞋柜旁换鞋,然后拉开门离开宿家,刚走出院子,接到宿寄国电话,老郑回头望了一眼别墅二楼,转身后便加快脚步离开。 “宿总。” “你立刻带琪琪去湛市找宿铮!” 42.042.这哪有什么夜总会啊? 湛市。 经过路上耽误掉的时间,到市区的时候已近傍晚。 宿铮这五年在湛市,宿琪在圣彼得堡,两个人天各一方,完全不可能知道对方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对方怎么说,只能怎么信。 电话里面第二十八次传来电脑美声: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宿琪按掉了通话。 前面老郑回头问:“还是没开机?” “嗯。”宿琪说:“我也没他朋友电话。” 车子停在路边,宿琪没来过湛市,东张西望了一番。 老郑说:“要不去他上班的地方等吧,他回来了不可能不上班。” 宿琪说:“我觉得好奇怪,几次给他打电话都是关机,他白天关什么机。” 宿琪想的是他是不是换号了,但老郑跟她想的不一样。 老郑只当做没听见,把头抹回前面去,宿琪从来没入过那种场所,包括老郑他自己都没去过那种地方,昨天深夜他看见那个扒了裤子给客人看的小男孩也差点晕倒,宿铮在这里上班,干的差事应该也差不多,如果他晚上陪客人陪得累了,白天肯定是要睡觉的。 这些话哪能说! 老郑抖了一下,被刚才突然闯入脑海的画面吓了一跳。 “郑叔叔!!” “啊?什么?” 宿琪说:“去宿铮上班的地方吧。” 华灯初上,城市都一样,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老郑七拐八拐把车开到了一个巷子外面,宿琪探出脑袋趴在窗户上到处瞅瞅,然后回头疑惑不解地问老郑:“这哪有什么夜总会啊?” 这五年,宿琪没回来过,宿铮也不让她回来,原因他自己知道,他一直跟她说,我在湛市很好,酒吧的调酒师能赚很多钱,你放心。 宿琪很信他。 昨天深夜是那个老板领他和宿寄国去的,正是这条巷子,一直走走到头,前面有间平房,白天关门无人问津,晚上全是小混混在里面打牌,过来的豪车也特别多。 老郑没敢细说,怕宿琪要他带她进去,“是这条巷子,我昨晚也是在这里等宿总的。” “那就在这等吧。” 天色渐晚,宿琪没放弃给宿铮打电话,打到七点多钟的时候电话突然开机了,忙音过去几声,那端听到宿铮声音:“喂。” 宿琪说:“你终于开机了!在哪?” 宿铮问:“什么在哪?” 宿琪答:“你人在哪,我过来找你。” 宿铮一板一眼地说:“我在湛市。”旁边有人跟他说话,宿铮朝那人说了一句:“给我带包软中华。” 宿琪急脾气上来,换了只手拿电话:“我也在湛市,爸让我来找你,你在哪啊,快说!” … 43.043.他对你不是没有感情的 那端宿铮没声了。 “喂,喂喂?” 前面老郑突然回头,看着她神色激动,手使劲往挡风玻璃前面戳:“宿铮,宿铮。” 宿琪顺着老郑的手指往前一看,蓦地就怔住了。 “宿铮你混蛋!” 她对着手机吼了一嗓门,立刻把通话掐掉,推开车门就迈了下去。 宿铮在路边站着,宿琪推开车门的时候他才扭头看见前面那辆车。 “你混蛋!”她砰地关上车门朝宿铮走去,宿铮动作顿了顿,才低头把手机拿下来掐掉。 “我问你在哪为什么不说?”宿琪气冲冲地走到宿铮面前。 宿铮没什么表情,穿着一身黑,头发抓了型,他淡瞅着宿琪,问她:“来这边干嘛?” 宿琪说:“爸让你回家,说让你进公司上班。” 宿铮瞥了一眼远处下车的老郑,然后收回视线又看回宿琪,淡淡地说:“我不回去,我对房地产也不感兴趣,给乔斯楠吧。” “你疯了是不是!” 旁边瑟缩走来一个小伙子,他看着宿琪的样子有点怕,小小声地说:“铮哥,烟给你买来了。” 宿铮撇头拿走小伙子手里的那包烟,眼神有点隐晦,对他说了句:“你先进去吧。” “哦好。”小伙子又瞅瞅宿琪才离开。 老郑看着那个年纪恐怕只有18的小伙子从那个巷子进去,啧啧舌,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 “爸昨晚来找你了你知不知道?” 宿铮闷头没表情,没说话。 “看来知道。”宿琪说:“宿铮你回家吧,想想咱妈。” 宿铮沉默了一会儿,表情阴郁地抬起头,一边拆那包中华,一边对宿琪说:“行了,你回去吧,没事别过来,我对经商真的没兴趣,也不想回去,就这样。” 宿铮点了烟,走了,进巷子的时候老郑喊了他,那一声真是苦口婆心:“大少爷,你爸当年是做了错事,但他现在想弥补,你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他昨晚昏倒了,连夜送回家的,一醒来就让大小姐来找你,他对你不是没有感情的。” 路灯下,宿铮背影昏黄深沉,脚步顿了顿,就抽着烟朝巷子进去了。 宿琪看着已经越走越远的宿铮,心情沉重,脚下生了铅一般,挪一步都难。 “大小姐,我们先回去吧,跟宿总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宿琪失神地转过身,她摇摇头,说:“我哥当年遭了很多罪,唐婉瑜背叛他,乔斯楠趾高气昂霸占属于他的东西,后面唐婉瑜又搬到宿家和乔斯楠同居,我爸一个字没说,甚至还让乔斯楠进了公司,我哥跟我爸积怨已深,他宁愿不要恒丰也不愿意回去。” …………… - - - 题外话 - - - 谢谢植树的花花! 44.044.陆安森?怎么会是他? 老郑说:“如果让乔斯楠结婚从家搬出去呢,大少爷愿不愿意回来?” 宿琪笑了笑,“郑叔叔,你觉得乔斯楠再没有得到恒丰前会从家里搬出去吗?” 老郑缄默,叹气,摇头。 “郑叔叔,能不能陪我在这里等一下宿铮,我想等他下班再跟他争取一下。” 老郑当即点头:“没问题,那大小姐你先回车上呆着,我去买点吃的,咱们先垫垫肚子。” “好。” 老郑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这条街不怎么繁华,一边是八几年建的住宅区,一边是低矮的一排店铺,没想到这种地方还能藏污纳垢,宿琪啃着面包,眼睛一直瞅着巷口。 后面挡风玻璃连续扫过好几束车灯光,接连就有三辆豪车从他们车外驶过,驱到那条巷子口然后停下。 宿琪跟老郑都瞪大了眼睛瞅着,老郑刚想说“看这阵势,像大老板不像阔太”,但话到嘴边及时收住了,他哪能跟一个小女孩说这种话!不过他心想,现在有钱人都这么变/态,连男的都玩这种重口味的。 三辆车全是上百万的,下来了好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一看就是保镖,第一辆车里面的人还没出来,有两个保镖站在车外恭敬地等着。 宿琪瞅地特别仔细,第一辆车里面的人肯定是主人。 那两个保镖突然躬身,其中一个拉开后座门,其余保镖全都站在边上,众多身影中,宿琪突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陆安森?怎么会是他? 保镖围在他身边,导致他下车后只依稀露了个侧脸,远远看着有些严肃,被昏黄路灯一勾勒更加不苟言笑,还有点朦胧美,在他往巷子里走进去时,宿琪看见了他今天穿的是正装。 深色条纹西装,打了领带,双手兜袋走在最前面,身边簇拥着两名保镖,其余保镖则跟在后面,当他突然回身跟后面一个人说了一句话时,宿琪看见他左前袋还掖着一条折叠好的白色口袋巾。 这一拨人浩浩荡荡进了巷子。 宿琪靠回椅背上。 老郑早都吓傻了,豪车里面下来的是谁他看见了,宿琪刚跟他相过亲。 陆安森走到平房门口,身边的保镖上前一步,抬手叩门,里面的喧哗停止,一人过来开了门。 门“吱”地打开,陆安森掀眼朝人看去一眼,对方立刻挑开眉眼,里面成群围在桌边打牌的小混混们转头看来。 “来玩的吗?”牌桌上走过来一个男人,寸头,眼尾有疤。 陆安森的保镖皱着眉说:“做不做生意了?” 男人略往陆安森打量一番,转身叫来一个人:“六子,给他们检查一下。” 45.045.你是不是怕一下应付不过来这么几个? 这种店对外保密性极高,怕记者乔装打扮藏着摄像头回头把他们捅到报纸上。陆安森的保镖很不高兴,正欲跟来人推搡,那人却含着抱歉口吻对陆安森说:“惯例,还请配合一下。” 陆安森挥手推开保镖,自觉打开双臂,给人检查。 “没问题。”六子转头跟寸头男说。寸头男再次瞅了一眼陆安森,转头让那边开门。 “请吧,这位老板。”沿着水泥台阶往地下走的时候,寸头男跟陆安森搭讪:“老板看着脸生,第一次来吧?怎么称呼?” 陆安森没答,快下到地下一层,周边透出水红色的光,夜总会气息弥漫出来。 寸头不由得回头瞅了一眼,眉心隐隐皱了皱,那边跑来一个穿制服打领结的服务生,喊他:“丁哥!” 寸头男指了指陆安森那一拨人:“带包厢去,叫小左他们过来陪着。” “好。”服务生请陆安森:“客人,这边走。” 陆安森问寸头男:“宿铮上班吧?” 寸头男愣了一下,眼尾那道疤都拧了起来:“不是来玩是来找宿铮的?” 陆安森不答反说:“让宿铮到我包厢。” 寸头男眼睛有点凶,他细细打量过陆安森一身,自然看得出品位和手笔,不怎么敢得罪,伸出手:“我叫毛丁,交个朋友吧,以后过来报我名字就行。” 陆安森的保镖推搡了一下毛丁,毛丁很不爽,闷头舔了舔口腔,转头对服务生说:“领人过去。” “好,丁哥。”小伙子战战兢兢看向陆安森:“客人,请这边走。” 陆安森皮鞋踩在黑色大理石上,跟ktv格局差不多,走廊两边成排的包厢,里面有女人嗓音尖细的笑声,服务生领他们到了干净的包厢,光线水红,一张红色真皮长沙发,茶几上有一些用品。 六个保镖,四个留在包厢门口,两个跟陆安森进了里面。 “看见铮哥了没?”服务生猛地推开休息室门就叫。 里面几个男的,都在那抽烟等活干,原以为是来叫他们上工的,现在也懒得答,只有其中一个弹着烟灰说:“在22房。” 服务生关上门立刻往22包厢跑,从走廊上一拐过去,就看见宿铮和经理站在那说话。“你不是缺钱吗,缺钱干嘛不接?只要睡一晚五十万就到手了,你傻了啊?” 宿铮闷着头没答。 经理考虑了一下又说:“你是不是怕一下应付不过来这么几个?” 这回,宿铮抬头看着经理:“陪陪酒行,其他就免了吧。” “你—”经理气得双手插腰:“宿铮啊,怕是我没看清你吧,陆局长女儿过来那晚,我没见你犹豫一下啊,怎么着,你还想攀高枝啊?” - - - 题外话 - - - 谢谢1989亲的花花。 46.046.我今晚带你妹走 宿铮有点烦,“是又怎样?” 经理一听,眉都竖起来了,“你以为你能给陆局长当女婿啊?就你这——” 服务生远远跑过来,“铮哥!有客人点名要你!” 宿铮一抬头就应:“哪个包厢?” “35” 宿铮大步就往前走,经理在后面骂起来,说他过河拆桥,还说当初你他妈都要饿死了是谁给你一碗饭的,零零碎碎不停地讲,服务生跟宿铮后面跑,拐过走廊他说:“铮哥,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宿铮扯唇笑了笑,大步往前走,一边还回头说:“行了,我自己去,你去忙你的吧。” “哎好好好!”小服务生老可爱了,两手搁头上比出个心形:“铮哥加油,为陆局长千金守身如玉!” “滚一边去!”宿铮笑着转头径直往前走了,35包厢门口站着四个保镖,宿铮跟他们点个头,说:“我是里面人点名要的。” 保镖推开了门,宿铮刚迈进去一步,看见里面沙发上坐着的人后,蓦地就顿住了脚,他皱眉,有点看不懂了。 陆安森神情淡淡掀眼,指了指旁边沙发,嗓音低缓:“坐。” 宿铮走进去,保镖带上了门,“找我什么事?” “宿琪在巷子外面。”陆安森弯腰拿起桌上倒扣的一只酒杯,倒了一杯酒后滑到宿铮那边:“把她扔那,你也不管?” 宿铮背往沙发上靠了靠,歪着身子摸出裤子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一边点一边说:“等会你带她回去吧。” 陆安森盖上酒盖拿起烟靠回沙发,边抽边跟宿铮谈:“你爸让你回恒丰上班,你不愿意吗?” “我不是经商的料,生意给我,我能给他败光。” “总比落到乔斯楠手上好。”两个男人架着腿吞云吐雾,间或说两句话。 “你过来就为这事?”宿铮弯腰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陆安森淡瞥他一眼,薄唇勾起:“你想为什么事?” 宿铮脸色郁了郁,没说话。 陆安森哼笑出声,转脸看宿铮,表情兴味:“我今晚带你妹走,她就是我女人了,行吗?” 宿铮严肃地看向陆安森:“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陆安森头仰着向天花板吹了一口烟,语气颇怨:“我要不要搞乔斯楠呢…” 宿铮拧了眉:“陆先生,宿琪跟乔斯楠真的没关系了,你要想占有我妹就早点跟她结婚,她不就是你的了吗。” “占有身体那有什么意思。”陆安森挺幽怨地瞅向宿铮,夹烟的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 宿铮说:“感情也会有,婚后朝夕相处她能不爱你吗?” 陆安森想了想,摇摇头,叹气:“都怪我那天生病,第一眼没吸引到她。” 47.047.是觉得我离上流社会太远了吗? 宿铮弯腰拿起酒杯把酒喝了,喝完把酒杯搁回桌上,对陆安森说:“没事的话我去忙了。” “杨青可能要相亲了。” 宿铮站着不动。 “你觉得你一直在这里上班能娶得到杨青吗?”陆安森淡淡收回目光,弯腰拿来宿铮的酒杯,又给他倒了一杯。 “除非你们之间只有xing关系。”陆安森抬眼瞥他一下,把酒杯推过去。 宿铮脸色阴郁,又重新坐回沙发:“她对我吧。” 陆安森说:“你对她呢?除了xing关系,还有什么?” 宿铮扯唇笑了笑,想到那个神圣的字,觉得自己配不上。 “回恒丰吧,想娶杨青动动手指的事。”陆安森一边怂恿着宿铮,一边拿起酒杯作势欲喝,他在酒杯边沿观察宿铮的表情,想到乔斯楠拿宿琪内ku手y,恨得牙都痒了, “男人得有本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杨青身份放在那,不是一般人能娶的,你要想娶她还就得回恒丰上班,顺便替我整整乔斯楠,我现在要顺着宿琪心意,不能动那个人。” 宿铮心情很糟糕,拿起酒,闷头就喝干了,酒杯重重搁回桌上,陆安森垂眼一瞥,向上又移到他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需要这么烦。” 边说,陆安森又转头拿起酒瓶,给宿铮倒了杯酒。 宿铮看着淡金色酒液缓缓从瓶口流入杯口,目光凝滞,陆安森抬眼瞥他一下。 “跟她相亲的是谁?”宿铮淡淡问,几乎看不出占有欲的作祟已经让他心情很差。 陆安森说:“你不认识。” 宿铮扯唇笑了一下,肘拄着膝盖,头却抬起来,斜眼看陆安森:“是觉得我离上流社会太远了吗?” 陆安森靠回沙发背,架起右腿,“柯咏瑢,认识吗?” 宿铮默了一下。 陆安森不以为然:“江市的,家里做药品生意,杨青跟他订了婚就去江市了,你不回去?” 宿铮没说话,拿起桌上那杯酒,喝了一小半。 包厢门外传来女人细高跟鞋的声音,伴着笑,还有男人的讨好,宿铮搁下酒杯对陆安森说:“我先忙了。” 他好像很缺钱,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客人一来,任何事都要退居第二位,陆安森淡眼看着他拉开门走出去的背影,外面立马响起女人娇媚唤他的嗓音:“哎呦小宿啊,他们说你有客人陪,我还以为晚上见不到你了呢。” 宿铮回:“怎么会呢,王姐今晚一个人?” 女人嗓音更添性感:“那你还想几个啊,小子,贪心哦,再这样我要吃醋了啊。” 没再听到宿铮回答,男女交错的脚步声一同越走越远,谈话声也越来越远。。 - - - 题外话 - - - 更新迟了,两更一起发,在看的亲们多多冒泡呀,作者码字都木动力了。 48.048.宿琪又依稀看见了他的侧脸 陆安森又在包厢里面坐了一会儿再走,保镖为他拉开门,他扣着西装扣走出来,眉眼浅淡,不像喝了几杯酒的样子,反倒挺严肃。 走廊那边来了几个女人,看打扮二十多,看长相三四十,几个人看到前面来了一个气质成熟五官英俊的男人,都不免眼前一亮,其中一个说:“没见过呀。” “是啊,没见过。” 几个女人是一起过来消遣的,家里有个会赚钱但不回家的男人,心里寂寞的很,看到年轻帅哥,体内分泌不完的荷尔蒙蠢蠢欲动,嘻嘻哈哈踩着高跟鞋走到了陆安森面前,把他拦了下来。 陆安森正在想事情,闻到香得让人头晕的香水味抬头,面前几个女人,浓妆艳抹,穿戴倒还好,都是品牌货,他瞬间懂了,神色颇淡地准备绕过。 几个女人把他围住,都轻浮地上手摸他,“帅哥,没见过你呀,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一晚上二十万,好不好?” “不好,别碰我。”陆安森把人推开,几个女人很不高兴,伸手准备扯他,保镖上来,一人两个给她们全部按到了墙上。 “啊,放开,放开啊!” 女人们被掐着后颈按在墙上,一边脸硬贴着墙,挤得跟个猪头似的,陆安森整整西装,从中间走过去。 毛丁依旧在打牌,旁边灯亮,他扭头,冲一人挑了挑下巴,门开,从地下通道里面先出来两名保镖,接着是陆安森,后面又是四名保镖。 毛丁起身,淡淡觑了一眼陆安森,心里面骂了一句,这么快就上来了,果然不是来玩的。 “老板,这就走了?” 陆安森没搭理他,径直朝外面去,平房门关着,手底下的保镖抢先他两步给他开了门,门口蹲着两个抽烟的人,门一开,两个就回头,然后叼着烟站了起来。 陆安森单手抄袋另外的手理着自己领带,目不斜视径直迈出了平房。 后面跟着的全是保镖。 “操!”人刚走完,毛丁啐骂了一句,底下人也都在说陆安森拽。 ———————— 宿琪躺在靠背上,险些都要睡着了,巷子里面出来了一拨人。 陆安森在保镖保护下依然只是乍然乍现,不是被挡了脸就被挡了身,宿琪揉了揉眼睛,问旁边人:“郑叔叔,几点了?” 老郑没敢睡,一直守着在,他看了下手表,回宿琪:“快十点了。” 看宿琪困了,老郑又说:“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再找大少爷吧。” 宿琪摇摇头:“都等这么长时间了,走了多划不来。” 第一辆豪车是保时捷,栗棕色,保镖拉开后座门,陆安森弯腰钻了进去,宿琪又依稀看见了他的侧脸。 … 49.049.我这个年轻人都没想到那上面去呢 三辆豪车还没走,车灯闪着,待命状态。 陆安森上车后,他的保镖才陆续上了后面两辆车。 宿琪靠着椅背又不争气地闭上了眼睛,困得受不了,就在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嗖地坐直起来,晃晃头,然后打开包拿手机,屏幕上一串号码,没保存,她也不认得。 “喂?” 那端低沉开口:“跟在我后面。”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口音已经分辨出那人,但就是不想说,谁叫他口气那么傲,“什么?你哪位?” 安森同志直接开训,“一个女孩子,这么大晚上在外面会男人,成何体统?” 宿琪给整懵了,“我会我哥好不好?而且怎么是会呢,是见好不好?” “不想跟你说话,把电话给司机。”直接撂话。 宿琪本来打算说句“莫名其妙”就把电话挂了的,但老郑估计听到了他们对话,也来规劝她,“是啊,真的不早了,宿铮也不知道啥时下班,咱们先找住的地方吧。” 这话老郑前一小时就提过,毕竟是长辈,上了年纪,这样干等确实辛苦,又开了很久的车,宿琪不好再说什么,但也没搭理陆安森,把电话挂了。 最终,老郑开车跟着陆安森的车到了豪爵酒店门口,俗话说得好,出门靠朋友,陆安森有保镖,跟他在一起好有安全感的。 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告诉他们,客房只剩下三间,那么问题来了。 陆安森肯定要单独一间,宿琪也得单独一间,另外六个保镖加一个老郑肯定挤不了一间房,除非另外还有一间,这个问题前台小姐笑着摇了摇头,“抱歉,就只剩下三间。” 旁边陆某人还不耐烦地催促,“快点,要不先把我的房开掉,剩下你们几个自己商量。” “剩下你们几个”指的是宿琪和七个男的。 这有啥好商量的?宿琪是个女孩子,不肯定一个人一间吗?老郑不太高兴陆安森这话,就自己妥协了,“大小姐,你住这吧,我去别家——” “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哪有您折腾这理,这样吧,我和宿琪一间。” 别说宿琪不干,老郑也不会同意的,“这哪行,还是我去别家——” “我说你这位老司机,”陆安森摆了个臭脸把老郑说愣了,“单纯地睡个觉,我这个年轻人都没想到那上面去呢!” 老郑那张老脸彻底红了,这话还得了啊,说他老了还下/流好不好? “你哥的事我跟你谈谈,跟我上来。”很严肃地说完,拿起前台双手奉上的房卡,迈开大步,遗世独立地走了。 宿琪恨恨咬牙,扭头对老脸通红的老郑说,“郑叔叔,我给你报仇去。” …… - - - 题外话 - - - 感谢6229亲的月票鼓励! 50.050.就一张床,晚上怎么睡啊? 三间客房连着,在4楼,老郑还在底下和保镖商量七个人怎么分两房,宿琪随陆安森先上楼。 刚到门口,隔壁就出来一男一女,那男青年看宿琪面善,就提出换房的请求,说是他女朋友习惯床头朝东,估计他们房的床头是朝西的,“我们也刚进房间,没用过的。” 客房还不都一样,只要干净就行,宿琪准备答应人家,陆安森不乐意了,“让他下去找前台换啊。”他这人穷讲究,矫情地想,这对男女都进去过了,谁知道有没有坐过床什么的? 宿琪说,“你不是说最后三间了吗?” 陆安森瞥了瞥小青年手里的房卡,末了拿到手里,晃去了隔壁房间。 “谢谢谢谢,你们真是好人。”感恩戴德。 宿琪进了隔壁屋,发现陆安森俯着身在床边打量什么,就问他,“你在看什么?” “皱印。” “……”关了门,走到屋里,“别忙活那个了,和我说说宿铮的事吧,见他都谈什么了?” 陆安森抄着裤袋走了过来,“这事我想过了,只能找那家店的幕后老板。” “你的意思是,让他解雇宿铮?” “嗯。”坐下沙发,大爷一样靠着,“就一张床,晚上怎么睡啊?”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你睡床,我睡沙发。” 陆安森没做声,然后幽幽地去了床,宿琪心说,啊,宿铮这事就算谈完了?一仰头看见陆安森拎着一个枕头回来,看她的眼神格外地幽怨,“给朕让开。” 宿琪一边起身一边问,“你这就睡了?” “不然呢,又没有别的节目了。”枕头嗖地丢沙发上,人却望着宿琪,眼睛亮闪闪的。 宿琪点点头,“也是,太晚了,我哥的事明天在说吧。” 陆安森看了宿琪好一会儿,憋出两字,“你狠。” “彼此彼此。” 感觉陆少内伤了,一屁股抱胸坐下沙发,“快洗,洗完我要洗。” 出门在外,宿琪自然不会像陆安森这样还顾着装/逼,她也就拿下花洒头洗了下小屁屁,又冲了两只脚丫,然后刷个牙洗个脸完事,不像陆安森,每天都得洗个澡。 “我洗澡了,不要偷看啊!”进卫生间时,陆安森很郑重地警告了宿琪,宿琪直点头,“我不会的,你放心吧。” 陆安森突然横了条手臂搭在墙上,宿琪没走成,挑起眼睛看他,“干嘛?” “你对我的身体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吗?”陆少紧了紧眉,“我说,我身上有一样东西可是你没有的,你不好奇?” 宿琪看着他一本正经耍的样子,定了定神,用鼻子哼出一个不屑的调调,“你那东西,我想有多少有多少。” 51.051.“少女”舔了舔唇 陆少显然没想到宿琪也会说黄,而且一点愧疚之心都无,不免捂心做痛心状,“没想到你是这种不正经的女人,我看错你了。” 说完溜进卫生间,打开花洒,制造一点声音。 宿琪得意地笑笑,想调戏姐,姐可是见过世面的。 话说此君也是奇葩,洗澡时反复吟唱“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就喊停”,而且一直就这么一句,宿琪就纳闷了,难道他在暗示他们吵架了? 晚上睡处已经安排好,她床,他沙发,宿琪躺在床上打开了电视,换了几个台后,浴室那位依旧在唱“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就喊停”,宿琪只好把电视音量调高。 磨蹭了半个小时,陆安森才洗好,裸着白皙精壮的上身,下面用酒店浴巾裹着走出来,手还拿着一块毛巾擦拭滴水的头发。 宿琪一看,心里就在说,这多么的小言啊…… 一般这时候,床上都会有一个被“进贡”的少女,她青涩得像还没有成熟的果子,却鲜艳欲滴饱满诱人,然后那位帝王般的总裁先生今夜会和这位少女大战无数回合。 “少女”舔了舔唇,从床上翻下来,拿着水壶去卫生间接水。 画风就这么不和谐地改变了。 少爷就是少爷,卫生间一片狼藉,全是水不说,用过的毛巾就扔在地上。 宿琪把卫生间打扫了一遍才接了水出来,陆安森已经披着一条毛巾坐在电脑前了,她走近,看见他湿漉漉的短发往下滴着水。 宿琪把水烧上就继续回床上躺着,电视音量调小一些,然后靠在床头酝酿酝酿睡意,陆安森依旧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玩意。 宿琪心说,只要您大爷不是看露不能描述的器官的电影都行。 渐渐地,她困意有些起来了,头一点一点往下低,就在快要挨着枕头的时候,安静的房间突然传出“突突突突突突砰!”这样的声音。 宿琪给惊醒过来,眯眼瞅了瞅电脑,屏幕上是一款暴烈性的游戏,少爷正披着一条毛巾打得热血沸腾。 水还在烧,宿琪坐起来等了一会儿,等到电壶发出“呜呜”的鸣叫声,她才跑过去把插头拔掉,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喝不喝?”她问他。 陆安森摇摇头,啥也没说,手指快速切换着快捷键,宿琪往他屏幕一瞅,正好墙后面出来一个扛冲锋枪的,陆安森把他爆了头。 宿琪说,“你声音小点。” 陆安森拿起桌上的耳麦,往头上一扣,那边在插上电脑,房间顿时静了。 宿琪满意地端着水杯回到床上,又看了一会儿电视,那个人就跟电视坐在同一排,不想看到他都不行。 “喂,陆安森。” - - - 题外话 - - - 昨天忘记感谢6229亲又送的月票啦,还有几位一直送咖啡的,非常感谢! 52.052.未来老婆,下次我们去汉庭住,哦? 陆安森一点反应都没有,宿琪瞅了瞅他的耳麦,决定不管他了,自己先睡。 她把电视关掉,然后喝了口水就躺下了,没过一会儿,陆安森去上卫生间,路上又开始唱“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就喊停”。 等他在里面尿尿的时候,宿琪睁开了眼,小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陆安森尿完出来,对宿琪后脑勺说,“未来老婆,下次我们去汉庭住,哦?” 宿琪翻过身,愣愣地看着他,“这里不好吗?” 她想是不是网速比较卡还是怎样。 结果陆安森转身走了,边走又边唱,“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就汉庭~~” 宿琪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然后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臭! 这天一整夜,脑海一直回荡着那首歌的调调。 隔天一大早,宿琪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朝沙发一望,陆安森正抱着他的枕头趴在上面睡觉,头发整得像个鸡窝一样。 昨晚不知道他打游戏打到什么时候,总之她睡着了,一点声音都没听见,不过陆安森这个姿势看着让人有些同情,他应该是第一次被人赶到沙发上睡觉吧? 宿琪轻手轻脚下了地,挪到沙发边蹲在那儿偷看陆安森的睡颜,她发现他眼睫毛好长哦,嘴唇还红红的,本想叫醒他,现在又于心不忍了,毕竟抢了人家的床。 后来她刷好牙洗好脸出来,看见陆安森坐在沙发上挠脖子和胳膊,挠了有一会儿,宿琪走过去,问他,“怎么了?痒?” “嗯。” 看他把皮肤抓出一道道指甲印,宿琪怀疑他是不是对什么过敏,哪里知道少爷压根不搭理她,起身就从她身边过去了。 好心当做驴肝肺。 宿琪走去床边找手机,她准备打给宿铮,那头陆安森突然打开门,人出去了,他还光着膀子裹着浴巾呢,这是去哪里?宿琪回头望望,然后拿着手机追了出去。 陆安森掐着胯敲开了两间房,门开后随着里面人“小陆先生”的喊,他退后了一步站在走廊上,闷着头,看起来很累,就像一夜没睡一样,声音沙哑地交代,“你们都起来吧,过一会就回江市。” “好,这就起来了小陆先生。” 随着手下的应答,陆安森转身往回走,抬头看见宿琪,宿琪瞪着眼睛对他说,“陆安森,你去死!” 这人太贱了! 宿琪拎着包气冲冲离开时,少爷在卫生间刷牙。 她到了酒店楼下,看见老郑,便朝他跑了过去,“郑叔叔。” 老郑看了她一眼,扶着膝盖从沙发站起来,然后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唉。” 宿琪,“……” - - - 题外话 - - - 感谢2755亲的月票鼓励! 53.053.你在谁身上受了刺激这么自暴自弃? 宿铮不愿意回去,6:55宿琪和老郑在第一小学门口见到他,他说,“你跟郑叔回去吧,我你不用管了,我在这边挺好的。” “你在谁身上受了刺激这么自暴自弃?” 老郑唉声叹气地问他:“大少爷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宿总病了,大小姐大老远过来找你,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的想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了?” 宿铮扯唇苦笑了一下。 宿琪和老郑中午十二点多回到了宿家,老郑怕给叶丽君看见,没敢把车子开到院子外面,隔着一百多米就让宿琪下车了,宿琪站路边送走了老郑,然后步行回家。 家里院子里面有个小孩,蹲在花旁边松土,听到铁门“吱”的一声抬头,看见宿琪进来立刻丢了铲子站起来。 宿琪打量打量她,没跟她说话,朝门走去,家门没关,宿琪弯腰打开鞋柜时看见里面有不认识的两双鞋,一双是门外那小女孩的,另外一双是个棕色女士平底皮鞋。 客厅没人,静得很,宿琪换了鞋径直上楼,刚踏上楼梯听到来自餐厅的谈话声。 “宿铮?寄国跟他前妻生的那个孩子?” “是哦。”这是叶丽君的声音。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叶丽君叹气:“唉,寄国心软啊,想让宿铮进恒丰上班。” 刚才那个人诧异:“恒丰不是准备给斯楠了吗?” 叶丽君再度叹气:“就是说啊,你说现在把宿铮搞回来干什么。” “不会是不想把恒丰给斯楠了吧?” 叶丽君没回答,餐厅谈话声一下子沉寂了。 “陈阿姨,陈叔叔跟我爸关系好,能不能让陈叔叔帮斯楠讲两句好话?”唐婉瑜?这是唐婉瑜的声音。 那人说:“婉瑜啊,你放心,我跟你婆婆关系这么好,我肯定是要帮斯楠的,回去我就跟老陈说,让他找寄国谈谈,这样怎么行?跟他前妻生的那两个孩子早都离开家了,这么些年是你婆婆和斯楠忙里忙外,哦,现在那两个孩子说回来就回来?哪有这样占人便宜的。” 唐婉瑜说:“斯楠有本事,在公司里面人人都清楚他能力的,宿铮恐怕是嫉妒,但他根本就不是经商的料,非要进恒丰掺一脚,斯楠又不好说什么,不给他安排位置的话,公司里的人恐怕又要碎嘴说斯楠不好。” 姓陈的说:“我懂,这个宿铮毕竟是寄国的儿子,斯楠不好说什么,一切只能听寄国安排。” 唐婉瑜答:“是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还得麻烦陈阿姨了,让陈叔叔在我爸面前多劝劝,宿铮真的不是经商的料,对公司的事也一窍不通,还是交给斯楠比较好。” 宿琪转身下了楼梯,朝餐厅走去。 54.054.他把门关上就来摸我 未关严的门猛地由人推开,里面三个女人都有吓到。 宿琪站在门口看着唐婉瑜,双眼迸射出浓浓的恨意:“唐婉瑜,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原先是跟我哥谈的,后来又跟乔斯楠搞到一块,当初我哥不带你回家你以为你今天能住在宿家喊我爸‘爸’?你知道乔斯楠怎么讲你吗?我哥第一次带你回家乔斯楠说你丑啊,让我劝宿铮跟你分手,你还沾沾自喜了?你再这么不要脸乱讲我哥的坏话,你信不信我勾勾手指让乔斯楠到我身边来?” 唐婉瑜哪里受得了宿琪这么伤人的话,她脸色遽白,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旁边那个姓陈的一脸惊恐地看着宿琪,然后凑到叶丽君耳边偷偷问:“这哪个啊。” 叶丽君脸色特别难看,小声回了一句:“前面那女人生的。” 宿琪听到了,她视线嗖地从唐婉瑜脸上移到叶丽君脸上,她生生忍着,指甲往掌心里面掐,但还是哭了。 “‘前面那女人生的’?叶丽君,你会遭报应的,你当初勾/引我爸爸,你在我妈妈生病的……”宿琪哭的哽咽了,“生病的时候勾/引我爸爸,你在我妈妈床上跟我爸爸睡,叶丽君,你会不得好死的!!” 叶丽君脸色惨白,狠狠推开拉住她的唐婉瑜,冲到宿琪面前,扬手就要打她。 宿琪说:“只要你敢打我,我哥就会弄死你,你信不信?” 叶丽君扬起来的手一抖,不堪重负地垂了下来,但她不甘,尤其当着姓陈的那个外人面。 她面露凶恶,狠狠回击宿琪:“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是我勾/引你爸爸的?宿琪我今天就告诉你,其实在你妈妈生病之前,你爸就睡了我,是你爸先控制不住对我动手动脚的,有一次我去恒丰找斯楠爸爸,你知道你爸爸跟我后面就进了女厕所吗?他把门关上就来摸我,要我跟他睡一次,你知道他那天在女厕所里面扒了我的裙子下面都进去一半了吗!?” “闭嘴,给我闭嘴,我不要听!” 宿琪崩溃了,她嚎啕大哭着跑出了餐厅,邦邦邦地跑上楼,趴在栏杆那儿哭得撕心裂肺,一直喊着妈妈…妈妈…… 宿寄国颤巍巍地打开门,看见宿琪那样子吓傻了,大步就朝女儿走来,到了她身边使劲拍她背:“孩子,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滚开!” “宿琪!!”宿寄国大吼。 宿琪推开他,满脸挂着眼泪,她问宿寄国:“到底是叶丽君勾/引你的还是你勾/引她的!” 宿寄国神色急遽的僵硬下来,身子严重地晃了晃,不敢看宿琪的泪眼。 宿琪哭着说:“宿寄国,你怎么不去死!”说完,她冲进了自己房间,砰地把门砸上。 55.055.你没受欺负,会想到给我打电话? 姓陈的那个女人领着她的外孙女离开了,叶丽君没送,刚才宿琪那番话她哪有脸送,不过唐婉瑜倒真是个人物,宿琪的话也不轻了,她现在居然还可以柔婉笑着弯腰摸摸孩子的头,顺便往孩子衣兜里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姓陈的开心得不得了,挽着唐婉瑜说了几句体己话,唐婉瑜直笑直点头,拉开铁门,回头又温柔抚着小孩的头,送她和她外婆出去。 宿琪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这一幕,眼神空空洞洞的,五年前逼不得已地离开,回来后这个家已经易主了,想要抢回来太难。 唐婉瑜那天拉着乔斯楠到宿铮面前求他成全,宿铮仿佛变成了第三者,那两个人倒是真心相爱,宿铮一个字没讲,连句脏话都没骂唐婉瑜,唐婉瑜甩了他之后就跟乔斯楠谈上了,隔三差五到宿家来,宿铮还是一句话都没吭,全埋在心里头,哪怕真他妈都疼死了他也继续死撑,直到唐婉瑜搬到宿家和乔斯楠开始同居,宿铮受不了了,卷卷铺盖到了火车站,一掏裤袋,只够买一张到湛市的火车票,于是,他就这么漂去了湛市,也是五年时光。 那时宿琪已经到了圣彼得堡,在和宿铮的越洋电话中他俩自嘲,说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宿琪特别想房清芳。 她做了个深呼吸,转身走到床头柜,抽了张纸,把脸擦擦干净,想了想,又拿起了手机拨了个号。 那号的主人傲娇,上回问她“没存我的号?”,说的好像每个人都要存他的号一样,宿琪吸吸鼻子,把正在连通的手机贴到了耳朵上。 等了几声,那端才听,声音挺冷淡的:“讲。” 宿琪说:“陆先生,我是宿琪。” 陆安森淡淡嗯了一声:“什么事?” “你还在湛市吗?” 那边空白几秒,宿琪正在疑惑他在不在听,陆安森突然问她:“你哭了?” 宿琪:“……” 没听到宿琪回答,陆安森急了,嗓音拔高,口气变得很严肃:“宿琪?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宿琪赶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感冒。” “你没受欺负,会想到给我打电话?” “……”宿琪囧了囧,她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对陆安森说,“陆先生,我听说我家有生意跟你们家合作——” “一直都是乔斯楠负责的,怎么今天你来问了?他让你找我的?” 宿琪说:“没有——” 陆安森冷哼了一声,“没有?我前脚拒批文件,你后脚就打电话来,还说没有?” “不是,陆——” 陆安森直接冷声打断宿琪:“我告诉你,你要不为乔斯楠,你求我什么我都答应你,但只要你为乔斯楠,在我这门都没有!” 56.056.晚上我在丽都订个套房,我们好好聊聊 电话挂了。 宿琪拿下来看看,尼玛,真的挂了。 她一屁股坐床上,想了想,决定还是发短信说吧—— 【陆先生,我不是为乔斯楠,我干嘛为乔斯楠?乔斯楠算个屁!我是想让你帮帮我哥,我哥不愿意回恒丰,你看看能不能让陆氏负责人跟我爸说,就说让宿铮回来才跟恒丰继续合作,不然就不合作了,给恒丰的领导层施施压,你看行不行?】 短信发出去两分钟,陆安森回电。 “陆先生。”宿琪摆出了求人的姿势。 陆安森嗓音淡淡直接交代:“晚上我在丽都订个套房,我们好好聊聊,你打扮一下,让我看看你为我能用心到什么程度。” “好。”宿琪应下。 陆安森挂机。 他那边刚挂机,就踩着拖鞋大步走到书桌边,拾起座机话筒按了一条线。 那边还没接,陆安森单手抄袋挺拔修长立在桌边,眼睛看着家中花园,随着电话一直没被接听,他眉心皱起来,很不高兴地又按了一次重拨。 秋日午后的阳光明媚温暖,陆安森穿着一件海蓝色衬衫,下身一条灰色西裤,宿琪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衣帽间给自己配了一个灰色西装马甲,代替外面的正装,他准备去打高尔夫的。 电话那端终于有人接了,陆安森眉头皱得很紧:“怎么才接?” 那端人立马解释:“小陆先生,不是的,我刚才在忙,没——” “行了。”陆安森松开眉,嗓音低沉地交代:“去接服装师和造型师,我晚上有重要约会。” “好,小陆先生我这就去!” 陆安森挂上了话筒。 唐婉瑜送走客人后转身进家,家里已经安静地落针可闻,她抬头,向宿琪房间张望。 那间房已经五年没有人住了,五年前的夏天,乔斯楠和宿琪差点儿在那间房里发生了关系,时至今日,唐婉瑜都不想看见宿琪的那张床。 如今乔斯楠是她的,可是她的男人曾向别的女人求过欢,用他想做那件事时沙哑暗沉的嗓音求宿琪把身体给他,唐婉瑜一想到这件事,胸口就跟被大锤狠狠锤了一下似的。 如今她跟乔斯楠睡了五年,乔斯楠对她身体没了感觉,虽然性/生活每周都有,但她明显感觉到乔斯楠既不兴奋也不留恋,纯粹只是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抽出来的时候会把她从怀里推开。 眼看着七年之痒就要到来,宿琪又回来了,宿寄国对宿琪的态度摆在那里,如果乔斯楠重新追求宿琪,成了宿寄国的女婿,不是更加容易得到恒丰吗? 这天下午,唐婉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一墙之隔的宿琪却在算她还剩多少钱。 - - - 题外话 - - - 谢谢植树、小q的花花,谢谢小q、baobao的荷包! 57.057.出什么事了,怎么哭了? 她需要钱去买衣服,而陆安森那样的富家子弟摆明了不好讨好,宿琪只知道要买贵的高端的,但是却搞不清楚陆安森喜欢女人什么类型的打扮。 2:47分,宿琪拉开/房门,只穿着一件白t恤一条舞蹈裤,斜背着一个小圆包,行色匆匆地下了楼。 她穿过客厅走到玄关鞋柜那儿拿出自己的鞋,换上后拉开门就出去了。 宿琪刚走,楼上两扇门同时打开,相隔几米的叶丽君和唐婉瑜从房间走出来,站在栏杆边向楼下院子看,透过几扇玻璃窗,宿琪的身影时隐时现,她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但是叶丽君和唐婉瑜不知道她要去哪。 计程车离开后,叶丽君扭头问唐婉瑜:“她去哪?” “不知道。”唐婉瑜略有些走神,没怎么听叶丽君说话,她刚才看见宿琪穿着一条舞蹈裤,身材很好,臀很翘,腿很直,不像她身材这么干瘪。 叶丽君还在往院子看,唐婉瑜已经默默回去了房间。 4:33分,宿琪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印logo的袋子,还扯着一个行李箱。 叶丽君在楼上,楼下只有唐婉瑜,她坐在餐厅包饺子。 听到开门声,唐婉瑜心中一凛,拿起抹布擦了手就往外面走,宿琪正在换鞋,唐婉瑜从餐厅走出来,看到那个行李箱,她蓦地脸色变白了。 宿琪换好鞋又去扯自己的行李箱,往楼梯走时看见唐婉瑜站在餐厅门那边,两厢对视,唐婉瑜苍白的脸色让宿琪眼神更为冰冷,她对她说:“以后我住在家里。” 唐婉瑜眼睛眨了一下,手腕颤抖了一次,然后强扯着笑对宿琪轻轻点点头:“好。” 宿琪提着行李箱和两个大袋子上了楼,一转眼就进了房间,楼上楼下顿时又静了,就像宿琪没回来过一样。 唐婉瑜心绪很乱,脸色很苍白,像病了一样,她站在原地好好缓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餐厅。 餐桌上摆着和肉的盆子,面摊在案板上正在醒,唐婉瑜两条跟竹竿似的细胳膊强撑在桌上,她保持着这个姿势闷着头,心越来越乱。 过了一会儿,她整张脸像白纸一样抬起头,从围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叶丽君的号,她对她说:“妈,你下来一下。” 叶丽君和宿寄国都在睡下午觉,听到儿媳妇电话里嗓音有些不对头,叶丽君二话不说套了外套下楼。 “怎么了?”走进餐厅的叶丽君问背对她坐在餐椅里的唐婉瑜。 唐婉瑜一转头,叶丽君吓了一跳:“你怎么啦?” 唐婉瑜脸上挂着眼泪。 叶丽君快步走到她身边,扯来一张椅子坐下,皱眉问她:“出什么事了,怎么哭了?” … …… 58.058.他说宿琪屁股有肉说我硌人 唐婉瑜说:“妈,宿琪刚带着行李箱回来了,她说她以后住在家里。” 叶丽君猛地没声了,她望着唐婉瑜,脸色却和她一样难看。 “她回来了,宿铮回来还迟吗?”叶丽君焦躁不安。 唐婉瑜却默默流着眼泪,眼神空洞,她幽幽地就像自言自语:“宿琪想把斯楠抢回去…” 叶丽君一听,蓦地扭头诧异地看着唐婉瑜。 唐婉瑜低头默默看着自己掌心,“她中午不是说,要把斯楠抢回去吗。” 叶丽君烦不甚烦,她站起来,在餐厅里踱步:“这怎么办?宿铮是不是想打恒丰的主意了?” 两个人担心的不是一回事,叶丽君烦躁无比地在唐婉瑜面前走来走去,唐婉瑜只是默默垂着眼泪。 “妈!”唐婉瑜猛地抬起头,眼神突然一亮。 叶丽君被她喊声吓了一跳,站在窗边抱着胳膊惊诧地看着她:“怎么,你有什么好想法?” 唐婉瑜情绪激动地说:“我去隆/胸怎么样?斯楠嫌我胸小,我顺便再去垫个鼻梁,好不好,好不好妈?” 叶丽君震惊地看着她,看样子都想扇她一巴掌了:“你神经了是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恒丰都要保不住了,你还念着你那身皮!” “不啊!”唐婉瑜嗖地从椅中站起,满脸是泪,一口哭腔,激动地竹竿似的细腕不停颤抖:“我漂亮了身材好了,斯楠的心就搁在我身上了,我上回坐他腿上,他还说宿琪屁/股有肉说我硌人不愿意抱我,呜呜呜!” 唐婉瑜情绪激动地双手捂着脸难过地哭了起来。 只不过宿琪回来了,霸占这个家的这两个女人就像快要失守城池的王后一样,胆战心惊心惊胆战。 叶丽君担心宿家兄妹抢恒丰,唐婉瑜担心宿琪抢乔斯楠。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宿琪压根不知道因为她的回来,竟让楼下两个女人失心疯般焦灼不安快要暴走,她洗头洗澡护肤化妆卷头发,时间真的很赶。 —————— 乔斯楠六点到家,车子徐徐停在院子外面,一抹衬衫西裤秀质彬彬的高大身影下了车,转身推开院落门。 唐婉瑜听到铁门“吱呀”的声音猛地抬起头,仓促间还让沸水溅了一下,疼地她“嘶嘶”直冒冷汗,她搁下汤勺拆了围裙,飞快地就朝客厅跑去。 “斯楠!你回来啦!” 乔斯楠推开玄关大门,唐婉瑜身体轻盈地飞跑到他身边,踮起脚尖便牢牢勾住他脖子,唇印上去。 乔斯楠被她胳膊缠着不得不矮低身子,配合她与她轻轻碰了一下唇,然后大手放到她屁/股上轻轻拍了拍,意思是“好了好了,先让我换鞋”。 …… - - - 题外话 - - - 感谢怦然美女的花花,星辰美女的荷包,么么哒! 59.059.莫名清脆的高跟鞋声音 唐婉瑜立刻松开乔斯楠,弯腰就拉开鞋柜门,蓦地看见宿琪的鞋,微顿,手腕一下就将宿琪的鞋扫开,然后她拿出乔斯楠的拖鞋,转身摆在他皮鞋边,仰头笑眯眯对他温柔说:“斯楠,你换拖鞋吧。” 乔斯楠淡笑了一下,低头开始换鞋。 “累不累?今天上班辛苦吗?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水里面给你滴两滴薰衣草精油好不好?我包了韭菜肉馅的饺子,炖了排骨汤,斯楠,你要不要先尝尝?” 乔斯楠换好鞋一转身,唐婉瑜就亲密地挽住他胳膊,对他不停地说。 乔斯楠笑意淡淡点点头,大手伸到她背后揽住她腰身,轻轻俯身吻了一下她的头发,说:“辛苦你了,我先上楼换衣服。” “我陪你上去呀。” 叶丽君从餐厅出来,一仰头就看见唐婉瑜挽着她儿子胳膊上了楼,小两口看着挺热乎,怎么会在亲热的时候说什么“琪琪屁/股有肉你太硌人了”这种混账话呢? 没一会儿,唐婉瑜挽着乔斯楠又下了楼,叶丽君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唐婉瑜在餐厅门口回了下头,说:“妈,吃饭了。” 叶丽君朝那边一看,唐婉瑜转头,和乔斯楠进了餐厅。 乔斯楠换了件套头衫坐在餐桌上,唐婉瑜将一个一个菜碟摆上来,然后拿起乔斯楠的碗给他盛排骨汤:“斯楠,你先喝排骨汤,等下我再给你下饺子。” “好。”乔斯楠撇头朝走进来的叶丽君看,问起来:“爸呢?饭送上去吗?” “爸还在睡,等他醒了我给他下饺子,你先吃斯楠。”唐婉瑜把盛好的排骨汤摆在乔斯楠面前,然后把筷子递到他手里。 叶丽君看着有点不舒服,拉开椅子坐下来半天,看唐婉瑜只顾给她儿子鞍前马后的伺候,压根没管过她这个婆婆,于是眼神一沉,开口问道:“不叫她下来吃饭吗?” 蓦地,低头喝汤的乔斯楠抬起了头,唐婉瑜已经顿顿地看向了叶丽君。 乔斯楠问:“琪琪回来了是不是?” 唐婉瑜眼睫毛猛地颤起来,转身想对乔斯楠说什么,叶丽君已经朝儿子点头:“中午回来的,下午出去了一趟,把行李带回来了,说以后住家里。” 乔斯楠立刻搁了汤匙,面色沉郁地起身,“我去叫她下来吃饭。” 唐婉瑜猛地拉住他的手,动作太大又本能地缩了一下,然后尴尬地抿了抿唇,说:“我去吧,斯楠你坐着喝汤。” 乔斯楠不高兴地瞪着她:“吃饭你都不叫她,妈不说,你是不是打算让她饿着肚子?” “我…”唐婉瑜低下头咬了咬下唇,一颗眼泪控制不住地就滑了下来。 乔斯楠扯开椅子迈步走出了餐厅,唐婉瑜一连小跑跟在后面,他俩刚进客厅,楼梯上传来了莫名清脆的高跟鞋声音。 60.060.打扮成这样去哪? 乔斯楠本能地一抬头,彻底僵在了原地。 唐婉瑜仰头看着宿琪,眼圈骤然红了,嫉妒、不甘、难受…全体不好的情绪都狠狠来刺激她一颗脆弱的心脏。 叶丽君也跟了出来,乍然一见宿琪,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宿琪提着小手袋小心翼翼踩着八厘米一字带细跟凉鞋下来。 她身上是一件赫本风小黑裙,胸前开了v,小露事业线,背全luo,两条交叉细带缠着,腰椎曲线就跟花瓶一样,她还在那别有用心地贴了一朵蔷薇花刺青贴,反正她也经常穿这种衣服在舞台上表演,不算陌生,头发也用卷发棒卷了,一部分用水晶发饰松松挽着,一部分垂在鬓边做装饰用,她头发乌黑浓密,更衬得脸小得像狐狸精一样,脸上自然也不用说,化了特别精致妩媚的妆,一抹红唇烈焰如火。 随着宿琪一步一小心地扶着楼梯扶手下来,唐婉瑜狠狠地怔住,目光悄悄移到乔斯楠侧脸上。 那张侧脸坚毅有型,此刻却完全鬼迷心窍了看着宿琪,眼珠一动不动。 宿琪到了楼下才扯扯裙角,这一路下来真不容易,而且她这一身行头包括卷发棒都是现买来的,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也真是下血本了,陆安森要是再不满意她也没办法了。 看见宿琪明明看见他了却当没看见,乔斯楠眉头不悦地皱起,长腿两步上前就把宿琪手腕扯住了。 虽然她那么美,美得妖艳勾人,他也确实起反应了,但他分明看得出,宿琪这一身是给别的男人看的。 “打扮成这样去哪?” 宿琪下意识就反手,哪知道乔斯楠来了狠,根本甩不掉,宿琪就大大方方说了:“我去见陆安森。” 乔斯楠眉心突突直跳,不由分说就动了怒,质问她:“打扮成这样去见陆安森?干什么?上/床?” 宿琪一点没火,甚至还瞥了眼站乔斯楠身后的唐婉瑜,看她脸色难看成那样,不禁暗爽,算是报了一仇,她下次要还背地里说她哥坏话,她还会来点狠的。 宿琪说:“放开。” 乔斯楠哼笑出来,眼睛就没离开过宿琪这胸,说不清此时眼睛猩红到底是不是嫉妒的要发疯了。 “你这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谁让你露胸的?谁他妈让你露胸的?” “我乐意,要你管!” 乔斯楠把她往跟前一扯,宿琪彻底火了,冲他大吼:“你别扯我,我站不稳!!” 细高跟噼里啪啦打在客厅大理石上,宿琪一下撞在乔斯楠身上,乔斯楠这醋吃得飞快,掰着她肩膀把她往楼梯推:“上去!哪都不准去!” 唐婉瑜扯住乔斯楠手臂,久久没出声但现在说了句:“斯楠,我还在呢。”。。 61.061.将宿琪送到了丽都酒店陆安森的套房里面 乔斯楠气头上自然顾不上,一甩手把唐婉瑜甩掉,那个动作很伤人,眼看他皱着眉往宿琪走,两人马上就要动起手来,二楼一间房打开了门。 “乔斯楠,让我女儿走。” 宿寄国手扶栏杆往下看,神色严肃,眉眼沉沉。 叶丽君惊愕了,她仰着头目瞪口呆看着楼上那个特别阴沉恐怖的男人,他刚才喊的是,乔斯楠。 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叶丽君猛地上前把乔斯楠往后拉,然后对宿琪说:“你走吧,你快走吧。” 宿琪踩着细高跟嘚嘚嘚的就冲出了家门。 天已经黑了,院落外的路灯下停靠着一辆低调的豪车,宿琪认出了这辆栗棕色的保时捷,接她的是廖凡。 “宿琪…”跑下车的廖凡看到宿琪今晚的打扮,也直挺挺地愣住了,然后又很快适应过来,给她拉开后座门:“上车吧。” 宿琪点点头,一头钻进车里。 廖凡上了车,转身就脱了身上外套朝宿琪递来:“先披着,晚上冷得很。” “谢谢。”宿琪急忙把廖凡外套披在身上,这才觉得浑身的别扭不舒服现在消失了,她望着廖凡的后脑勺,又说:“我住回家里这事,你还得替我保密。” 廖凡看后视镜,对宿琪意味深长点点头。 那晚廖凡跟裴凯都在,阿森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介意乔斯楠跟宿琪的那段过去,年纪虽小,干的事却一件比一件胆儿大,越是年轻,越是想探索异性生理上的奥妙,宿琪现在住回宿家,跟乔斯楠整日都能见到,不用说,给阿森知道了肯定坏事。 “放心吧,阿森那边我瞒着。” 廖凡发动车子,缓缓带着宿琪上了柏油马路,在灯火明媚的夜晚,毫不耽搁地将宿琪送到了丽都酒店陆安森的套房里面。 “叮咚。” 廖凡按下门铃,里面有酒店一次性拖鞋沙沙走来的动静。 门开,廖凡对陆安森说:“人给你接来了,我是回去还是上顶层酒吧喝杯咖啡?” 此时宿琪站在廖凡后面,略有些不适地看着门内陆安森身上穿的白色浴袍。 陆安森眯眼,淡淡打量一下宿琪身上那条小黑裙,目光从她胸部离开,转而对廖凡说:“先等着吧,搞不好要送她回去。” 廖凡低头,摸鼻一笑,“行。” 两男人言语隐晦,却在谈她,宿琪很不适应地把脸抹开,故意瞅着无人的走廊。 廖凡走了,留宿琪那么暴露地杵在门口,面前还有个穿着浴袍的英俊男人看着她的胸,着实尴尬。 刚才廖凡问陆安森,他是回家还是先去楼上酒吧等着,分明是在问,你晚上是跟她过夜还是幽会一段时间送她回家。 62.062.陆安森完全被讨好了 而陆安森的回答也分明是在说,他也不确定,也许她不愿意,得送她回家。 宿琪脸有点热。 门内,陆安森握住了门把,把门拉大,对宿琪说:“进来吧。” 宿琪点点头,她看见陆安森左手腕上戴着一个样式简单的白金手镯,但价格绝对不菲。 捏着手袋小心翼翼踩着高跟鞋进了套房,陆安森把门关上。 偌大的房间就他们两个人,水晶宫灯下的长桌摆上了红酒和蜡烛,也有一支倒了半杯红酒的酒杯。 听不到身后人的脚步声,宿琪回头,蓦地看见陆安森两手兜着浴袍口袋,眼眸深邃颇含深意地看着她。 宿琪尴了一个尬。 陆安森没过来,站在原地问宿琪:“你腰眼上那个纹身是真的还是假的?” 宿琪身体冷飕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间温度太低,她有问必答地回:“贴的,是假的。” 陆安森点点头,迈开长腿走过来,唇角微微勾起:“很性/感。” 宿琪尴尬笑笑,只能回:“谢谢。” “别高兴太早,这种衣服只能在丈夫面前穿,穿给别的男人看,人家会很想从后面搞你。” 陆安森淡淡笑言,走到宿琪身边,抬手抚摸了一下她光滑的luo背,然后径直走去长桌边,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对那端人淡声吩咐:“送餐吧。” 搁下手机,他转身看向宿琪。 宿琪一动不动,因刚才陆安森那话脸有点红。 陆安森瞅了她一会儿,俊脸上泛起笑意,他慵懒靠在身后长桌边,宫灯的纯白光束洒在身上,莫名就有点男生女相,身上穿的又是性/暗示强烈的白色浴袍,腕上还戴着个手镯,媚得慌,原来男人也可以勾/引女人。 “宿琪,你过来。” 陆安森牵起笑意,双臂一抱,头歪着看她。 宿琪走过去,每走一步,高跟鞋就发出一次的清脆响声,不由得就看见陆安森原本放在她身材上的目光缓缓移到了她脚上。 最终,他抱胸闷头笑了笑。 初秋了,她穿的是一双高跟凉鞋,看来真是下功夫打扮了自己,而且这身材简直没得说了,陆安森完全被讨好了,控制不住就笑起来。 这笑让宿琪尴尬又尴尬,慢慢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被他坏坏的眼神全身游走,简直不能再别扭。 陆安森套着手镯的那只手突然抬起,挑起她耳边一缕发,绕着长指玩了玩,才掀眼朝宿琪脸看去:“你打扮了多久?” 宿琪垂着目回:“快两个小时吧。” 一只白皙的大手伸进了她胸口,食指若即若离地沿着她心窝往下游走,宿琪感觉痒乎乎的,所以抬头看他。 ………… - - - 题外话 - - - 宝贝们,后天周五上架 63.063.放心,结婚前我不会让你怀孕 陆安森目光放在她胸上,长指在她心窝处挠了挠,嗓音低哑:“都能看见…” 宿琪低头往自己胸口看了看,脸颊红了红,“还好吧。” 陆安森抬起了眼,冲宿琪哀怨地瞪着,“别人也能看见…” 他长指一直在她心窝像挠小猫一样挠啊挠,宿琪有点受不了,抬手握住,不给他乱来。 “没有啊,我出家门就上车了,然后就到酒店,哪有人看见。” 陆安森埋怨地问:“廖凡呢?廖凡没看见?” 宿琪顿了顿,回他:“那你怎么不自己来接我。” 陆安森不安分的长指挠她的掌心,哀哀怨怨抱怨她:“我不管,你给人看了,你看怎么办吧。” 宿琪没好气地说:“我都给你占便宜了,你还想怎样?” 陆安森立马抬眼看她,被她的话讨好,控制不住笑起来,倏地就抱住了宿琪腰身,她不妨,没有站稳,一个重心不支扎进了他怀里。 “里面有一张舒适的大床,晚上我可能不让你回去了,行吗?” 宿琪垂眸,不动声色地望着他黑黑的眸,她在分辨陆安森到底是试探她是否轻浮,还是真的有点动情想留她过夜? 毕竟陆安森搞这么一出一出的,宿琪都有点看不明白了。 她遐思的时候陆安森笑了,亲密地凑到她脸前又是幽幽地问她:“怎么,害怕?” 宿琪回神看着他眼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陆安森的大手撑开了她后背两条交叉细带,放肆地在她光滑细腻的脊椎上游走,他深不见底的眸染着意味不明的笑。 “放心,结婚前我不会让你怀孕。” 门那边,铃声响。 他大手从她后背抽了出来,宿琪踩着高跟鞋往后退开两步。 “来,用晚餐吧。” 说着,陆安森便心情大好地握住了宿琪的手,全程脸带笑意地牵着她走到了门边,开了门。 “上次用餐,看你不太喜欢西餐,今天我点了国菜。” 两名酒店员工推着餐车进来的时候,陆安森牵着宿琪的手站在墙边,一边如此对她说,一边拖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吻的时候,他抬眼对她笑。 宿琪感觉到陆安森现在很喜欢她,对她很有兴趣,想粘着她跟她幽会。 两人分别坐在长餐桌两头,服务生为她倒了红酒,她说谢谢,陆安森在那一头一直看着她。 服务生出去后,房间又静了。 宿琪依旧控制不住地挺直腰杆,胸部在对面陆安森眼中真是又圆又鼓,陆安森慵懒靠在椅背上,看她看了那么长时间,宿琪很别扭,怎么坐都别扭。 “那个,你别这样看我了……行吗?” 64.064.陆先生,今晚太晚了,我—— “尝尝看。”看够她,陆安森笑着坐直,拿起了筷子。 宿琪尝了一口素菜,抬头对陆安森说:“很好吃,比西餐好吃。” “你这么好喂啊。”陆安森笑意盈盈。 “是啊,我很好喂的。”宿琪也笑笑,伸了筷子准备再夹一道菜。 陆安森往桌前一凑,胳膊搭桌子上,手镯碰出了声音,宿琪刚下意识抬眼往他看,就见陆安森笑着看着她,低低问她:“我帅吗?” 宿琪顿了顿,说:“很帅。” 陆安森眼角眉梢都染了笑,他收回目光低下头,细细往桌上菜品打量,和那日私房菜馆一样,都是在想着吃哪一道菜。 见他心情这么好地吃起了菜,宿琪暗暗松了一口气。 陆安森有一个地方很明显,他吃饭的时候通常很少说话。 餐后,陆安森喝着白开坐在那头接了个电话,宿琪保持挺直腰杆的姿势继续在这一头等。 没一会儿,陆安森接完电话,搁下电话的时候抬眼朝她看一眼,突然对她说:“晚上不回去了,行吗?” 宿琪蓦地心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安森这种手笔的人绝对不会干强迫女人的事,她虽然安全但拒绝他肯定会让他不快,何况晚上的氛围一直维持得不错,他又喝了点红酒,看起来很有那方面的雅兴,想跟女人调调/情再来点猛的。 宿琪脸泛犹豫地开了口:“陆先生,你说今晚跟我聊聊我哥的事的。” 陆安森笑了一下站起来,他撑着桌面退开椅子,脸色微红,宿琪突然觉得他好像有些醉了,那就更谈不了正事了。 “陆先生,今晚太晚了,我——” 预知到什么的宿琪立刻起身开了口,不料陆安森笑着走到她身边,抬手捏了捏她圆润下巴,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宿琪眼前一晃,双脚跟着离地,陆安森抱着她笑着往里间卧房走。 她不是保守的女人,做那种事还非得新婚初yè,但上/床也得是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吧?宿琪当下挣扎起来。 陆安森把她抛在柔软大床上按定不放,然后两腿跪到她两旁,又趁机抓住了她两条手腕,逮着拉开,分别压在她身体两侧,就这样,陆安森骑在她身上,低低的眼眸迷情地看着躺在身下的她。 宿琪一张小得像狐狸精的俊脸儿下面却有一对大xiong部,这让哪个男人能忍?陆安森准备要了她。 他压下去的时候宿琪立马把头别开,陆安森吻起了她的脖子,宿琪手忙脚乱地开始推他:“那个,你先起来。” 陆安森抬起头看着她脸问她:“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宿琪别着头回:“我不想做,你起来行不行?”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 - - 题外话 - - - 宝贝们,今天就一更哈,我要存一下明天的稿子,明天凌晨放2万更新,希望宝贝们多多支持一下,暖宠文一枚,么么哒。 65.065.宿琪身材那么辣【5000】 陆安森撑起自己,动手掐住了她下巴,把她脸转回来看着自己。 他在她上面眼神认真一片漆黑地对她说:“我戴套,不会怀孕的。” 宿琪看着他眼睛说:“我跟陌生人做不来……抱歉。” 陆安森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估计好兴致也没了,就说:“好,不做。” 说完从她身上翻下来撄。 下了床后,他径直去了里间。 宿琪爬起来扯扯头发又捋捋裙摆,这时候陆安森从里间走出来,递给她一件黑色皮夹克偿。 宿琪接过来,她一语不发地看着陆安森,看他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穿着一件薄款黑色套头线衫,线衫上全是竖条形码那样的镂空形状,一条黑裤,一双尖头黑皮鞋,全身黑,连外套都是黑皮夹克。 不过现在皮夹克穿在宿琪身上。 陆安森搂住她肩膀,说:“走吧,送你回家。” 宿琪不确定地看着陆安森,陆安森却牵起了宿琪的手,一边拖着她往门口走,一边打电话给廖凡,让他开车在酒店外面等着。 陆安森带她走出了套房。 宿琪身上穿着他的皮夹克,被他牵着手,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她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影,穿着一身黑,那么酷那么帅,腕上还戴着一个镯子,一看就是在家中受到独宠的小金孙。 而她刚才,差一点就跟陆安森在床上做了。 敢说是陆安森的女人吗?没这么不要脸,但陆安森绝对是她第一个男人。 22:22分,廖凡在酒店外面,看到陆安森和宿琪牵着手走出来,顿时一愣。 几分钟前陆安森打电话给他,要他开车到酒店门口接他们,他顿时就想到他们肯定没发生什么,但现在又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 他们应该是做过了。 廖凡拉开后座门,转身问到了跟前的陆安森:“怎么这么快?” 陆安森在夜色下面目表情冷沉,五官冷峻,把宿琪拉到怀中,两条胳膊抱着宿琪的肩,然后才对廖凡说:“史晖打电话给你没有?” 廖凡一听,顿时摇头:“没啊,怎么,他打电话给你了?” 陆安森点点头。 宿琪顿时感觉到他的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 廖凡和陆安森差不多高,两个男人讲他们的事情时,宿琪就待在陆安森怀中,个子不矮,在男人身边却显得娇小。 廖凡掐着腰低头皱了皱眉,然后抬起头又问陆安森:“怎么说?今晚搞?” 陆安森又点点头。 廖凡问:“在哪地方?” 陆安森摇头,然后一低头,亲了一下宿琪。 廖凡掏了手机就打,一边绕过车头回车上,电话贴耳朵上等着接的时候,还回头对陆安森指了指车。 “上车上车,阿森,快点上车。” 陆安森从夜色下的廖凡身上收回目光,依旧由后抱着宿琪,感觉着她身体不可思议的柔软,矮低头,侧到她脸颊旁柔柔地问她:“我朋友有点事,陪我去一下,然后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宿琪点点头,“好。” 陆安森笑了笑,站直,松开宿琪,又牵起她的手,拉她上车。 保时捷疾驰在马路上,廖凡很急,一边开车一边不停打电话要人赶去尚爵会所。 而后座的陆安森,优哉游哉像没事人一样,握着宿琪的手,搁在自己膝盖上,扭头看她,如果她正看着窗外或者没看他时,他就会抬起宿琪的手亲一下,宿琪便会朝他看来,然后陆安森就对她柔柔一笑。 宿琪通常会立刻又把头抹向窗外。 陆安森很宠溺她,没有说什么,眼神瞥去前面廖凡那,一边听他讲电话,一边又低头吻起宿琪的手。 他低着头,然后唇一遍一遍吻她手背和她手指的每一个骨节,眼睛却吊起来看着廖凡,透露着精明。 等宿琪跟着他们到了尚爵会所时,会所门口成片的豪车中,有两拨人正在斗殴,全是年轻人。 廖凡推了车门就朝那伙人冲过去了。 陆安森却转头对宿琪交代:“你在车上等着,不要下来。” 声音是很严肃低沉的。 宿琪转头去看会所门口打架的人。 她看见了裴凯,裴凯正在跟人打,然后廖凡的身影突然出现,一个横空踢把跟裴凯打的那个人踹地上。 她吓到了,转头就问陆安森:“你们在干嘛?” 陆安森已经下车,正准备扫上车门,听到宿琪问他,声音又很害怕,就又拉开车门,上身伸了进来,对她笑,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说:“好了不要问了,听我话,在车上呆着。” 说完,陆安森上身抽了出去,站直,随手扫上车门,便朝着会所门口走过去。 宿琪挺直腰杆抓着前座椅背,眼睛一瞬都不离开陆安森。 她看见陆安森两手插袋,慢慢晃到发生殴斗的地方去,然后伸出一只手扯开一个人,那人回头看见他,给他让了路,其他人看见他也都给他让路,他走进去,然后豁开的那个口子立刻又被人封上。 宿琪立刻急躁地动了动视线,然后她看见陆安森在圈子里面,跟一个看起来特别拽的,穿灰色运动衫运动长裤的男人,面对面讲了几句话,之后陆安森挥起拳头,狠狠朝这人招呼下去! 顿时,会所门口炸了,全是眼睛猩红,打架斗殴的年轻人! —————————— 今晚的辖区派出所很热闹,甚至惊动了公安局长。 大厅吵吵闹闹,史晖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齐律师来了,看见史晖和陆安森,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你们外公明天就要找你们麻烦了。” 史晖说:“不是今晚就行,我想回家睡个觉在听他啰嗦。” 齐明直摇头,“没救了,没救了!” 陆安森两手兜袋从条凳站起来,问齐明:“我能走了吗?” 齐明转头瞪他:“聚众打架斗殴,你觉得你能走吗?” 办公室那边走来一位领导模样的人物,远远唤齐明:“齐律师啊,让他俩进来录个口供就能走了。” 于是,齐律师带着史晖和陆安森进了那间办公室。 柯咏瑢和他律师也坐在里面,对面是王局长。 王局长回头,对齐明点头,笑说了句“替我跟柴老问声好”,然后便指了指旁边两张椅子,让史晖和陆安森坐。 几厢都坐下来后,王局长发问了:“为什么打架?” 这个问题一经问出来,办公室静了。 史晖和陆安森靠墙坐着都不吭声,柯咏瑢在对面看着他俩。 “嘿?”王局长纳闷,眼睛一会儿看看史晖和陆安森,一会儿看看柯咏瑢,“说了就能走了,谁先说?” 史晖抬起了头,眼睛风凉地瞥过柯咏瑢,转头对王局长说:“我看他不爽,我先带人动手的,就这样吧,剩下的交给齐律师办了。” 说罢,史晖转头对陆安森说:“你先走吧。” 眉一压,眼神犀利。 陆安森点点头,和王局长打了个招呼,转身便走出了办公室。 大厅里全是晚上聚众打架的人,看见陆安森出来,纷纷拿眼瞅他。 陆安森倒是留意了一下廖凡和裴凯,他俩伤了脸,正靠在饮水机旁边的墙上低头说着话。 他一转身,推开了旁边一扇门。 这间办公室没人,穿着他皮夹克的宿琪,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陆安森正准备迈步走过去,又有人推门进来。 他转头,看见是史晖,便没再搭理,转回身走到沙发那边,捞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件警服,也不知道是谁的,随手扯来便走到宿琪身边,弯下腰,将警服盖在了宿琪光着的腿上。 裹好她的腿,陆安森才转身看向史晖。 史晖脸色已不如刚才面对王局长时的纨绔,他现在很冷肃,站在陆安森面前,低声问他:“杨青好点没?” 陆安森面色沉郁摇摇头。 昨天晚上,陆杨青和柯咏瑢相亲,柯母盛情难却,用餐结束后陆杨青去了柯家,柯母想尽快促成这件好事,便命佣人收拾了二楼客房。 “杨青啊,晚上你就住在家里,跟咏瑢熟悉熟悉。” 陆杨青架不住柯母一番好意,答应下来。 深夜,柯母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楼上一点点动静都让她竖耳倾听。 她偷笑起来,想着这一夜,楼上两个人会不会烧到一块,不料五分钟后的一通电话,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倏地下床披上睡袍,又砰地打开门,吵醒了已经睡去的柯父。 柯父浑浑噩噩醒来,皱着眉一脸茫然却听到客厅邦邦邦地上楼声。 陆杨青已经睡下,门外响起激烈错乱的脚步声,她吓到,半撑起自己。 瞬间柯母已经撞开门,站在黑暗的门口破口大骂:“陆杨青,你得过性/病居然不说?!你想害死我儿子是不?” 凌晨2:12分,陆杨青裹着风衣,身形消瘦地走出了柯家,走着走着,在起夜风的路边蹲下,抱着头痛哭。 清晨5:28分,陆杨青按了陆家的门铃。 陈嫂跑出来拉开门,顿了一顿,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杨青小姐!” “心病还需心药医。”陆安森淡淡说:“我先带我女人回去了。” 史晖目光越过陆安森,看向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小女人。 他自然看不见她到底穿的何种款式的裙子,只看见她穿着陆安森的皮夹克,下面一条超短裙,青春靓丽,初秋的夜,光着腿,穿着一双细跟凉鞋。 史晖移开目,又放到陆安森背上:“干正事,你带个女人干什么?” 他没好气地冷哼了哼。 女人又麻烦又累赘,动辄我累了,我饿了,我冷了,我走不动了,叫人头疼。 陆安森已经抱起宿琪。 她娇小一只贴在他怀中,身体很香,诱着他。 陆安森掀眼对史晖坏笑:“带女人,不就是干正事的吗。” 史晖也坏笑起来,然后转身,拉开门,出了办公室。 陆安森抱着宿琪出来,又引起大厅多双眼睛注视。 旁边一扇门拉开,柯咏瑢和他律师走出来。 史晖和柯咏瑢面对面,他低声恶狠狠地对他说:“姓柯的,再动杨青,我剁你命根子。” 这话结结实实传到了王局长耳中,年约50的男人,惊骇般转头看着史晖。 史晖转身便带着一帮人离开了派出所。 陆安森遥遥望着,在饮水机旁边,低声说话的廖凡和裴凯,两人似有感应,同时抬头望回来,目光交接上,陆安森隐晦地点了下头,裴凯廖凡意会,也离开了派出所。 夜幕下,廖凡上主驾驶位,裴凯上副驾驶前,将后座车门拉开。 陆安森沉默不语地抱着宿琪弯腰钻进车中。 保时捷打灯转向离开。 路上,廖凡抬头看后镜,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他又侧头看了眼裴凯,见他窝在位置上看着窗外,就伸了只手,拿食指戳他。 裴凯把脸转回车中,见廖凡往头上翻眼,笑得暧昧,他也就自然而然抬头看向了后镜。 镜子里面倒映着陆安森把宿琪抱在怀中,一路低头爱/抚她脸蛋儿的画面。 裴凯抿着唇笑了。 宿琪睡在陆安森怀中。 陆安森拥着她,低头看她五官,时而抬手碰碰她的脸蛋,时而将她头发挂到耳后。 他与她这样亲密无间的贴着,自然就会想起,他把她压在床上时,她一张小脸蛋下那一对大胸的样子了。 陆安森又想在车里要了她。 廖凡含笑的话,适时转移了他饥渴的注意力:“阿森,你们做了没有?” 裴凯不妨,噗嗤一声笑场。 陆安森这才抬头,淡瞥一下后视镜,撂出两个字:“没有。” “啊?”廖凡诧异,“我还以为你们做过了呢,两个人都手牵手出来的,她还穿着你的衣服。” 陆安森笑了,低缓答:“做什么时候不行?反正她迟早是我的女人。” 他显得很自信,也很霸道。 裴凯和廖凡知道,不管睡没睡,反正宿琪肯定是阿森的了,他俩有得搞。 不过陆安森现在的心情又有点起伏。 今晚见过宿琪,他才惊讶地发现宿琪身材那么辣,他觉得以后看到宿琪,都会有点想弄她。 车子开回了公寓。 廖凡靠边停车。 裴凯回头对宿琪笑说:“宿琪,下次见。” “好啊。” 宿琪回笑,她刚醒,眼神发懵,只发现自己靠在陆安森怀里。 陆安森搂着她,大手轻轻摸着她的头,低声柔柔地问她:“今晚开心吗?” 宿琪机械一般点头:“开心。” 陆安森柔笑,往她眉心亲了一下,然后抽出左手,转头推开了车门。 他下车,车边顿时立着一抹高大身影,然后宿琪下车,在他面前备显娇小柔弱。 陆安森打开双臂,把她抱入了怀中,宿琪枕着他的胸膛,只露出两只眼睛,越过他的肩膀,看着身后的公寓大楼。 “再见?” 分开时,陆安森俯低头,看着宿琪。 宿琪说:“你行车小心。” 他笑,道:“好。” 话毕,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陆安森含笑收回目光,转身回到车中,哪知前面那两人已经演上了—— “啊,啊,阿森,不要啦,要去啦,要去啦……” 裴凯张着腿,捏着嗓子学女人呻/吟。 66.066.陆安森有处/女情结【5000】 廖凡压在他身上,抱着裴凯头,使劲往他身上撞,演得那叫一个逼真、到位。 陆安森看他们表演一会儿,抹头看向窗外。 在他俩连番叫声刺激下,陆安森唇角缓缓翘起。 他看着宿琪的身影消失在单元楼门后,不急不忙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撄。 等陆安森离开,宿琪又回到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宿家。 宿家院子里点着一盏灯,楼却是黑的。 她下车时,看见她家的客厅窗帘撩动了一下,有人影在后面一闪而逝偿。 宿琪一进家,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 她一转头,便看见漆黑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一头还在燃烧的猩红香烟。 她收回目,蹲下去,开始解凉鞋的带子。 那抹身影突然起身,却站在沙发那不动,低沉愠怒的嗓音隔空传来:“你这一晚,都跟他干什么了?” 宿琪退着她的鞋带,表情平静:“我干嘛要跟你说?” 乔斯楠哼笑出声,越过沙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不要告诉我只是吃饭聊天。” “有何不可?” 宿琪穿上拖鞋,站起身,没想到一转身,就被乔斯楠擒住了双肩。 她阴怒地低吼他:“放开,不然我叫唐婉瑜下来了。” 黑漆漆的客厅,宿琪看不清乔斯楠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大手,已经嵌入她的皮肤。 她再次低吼:“放开!” 乔斯楠突然放开了她。 但他却一眨不眨看着宿琪身上那件皮夹克,明显是男人的,他拎起领子吼问:“这衣服谁的?” 宿琪直言不讳:“陆安森的,怎样?” 乔斯楠没有了动静,手也松开了宿琪的领子。 宿琪瞥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开,往楼梯走。 “宿琪。”乔斯楠突然沉声喊她。 宿琪在楼梯上停住步子,转身望他。 他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好在个头高,一眼就能看见那抹黑影。 等了一会儿,见乔斯楠还不开口,宿琪才说:“你要怎样?” 乔斯楠嗓音沙哑地问她:“你跟他睡了吗?” “你猜?” 宿琪冷冷说完,转身再次上楼。 “琪琪…”可能是一晚上坐在这里吸烟,乔斯楠嗓子真的有些败,他咳过才吭声:“陆安森,有处/女情结。” 宿琪愣了一下,然后回了他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踏上了台阶。 身后传来乔斯楠的笑声:“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不睡了你。” 宿琪停步,震惊地回头,看着乔斯楠在黑夜里的影子。 乔斯楠苦笑,说:“如果我睡了你,我今天就算不要你,别人也不会要你,你还是老老实实一个人,要有那种事,也只能是跟我。” 宿琪扶着扶手,嗤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变/态,乔斯楠我告诉你,就凭你这句话,我也会让你看看,我跟陆安森有多好。” “好啊好啊,去他妈的,我明天就去找陆安森,我把我们之前的事全都告诉他,我让你自己看看,陆安森能不能接受你。” 宿琪笑:“随便。” 说完,她转身就上楼。 乔斯楠在楼下嗤笑:“我玩剩下来不要的,他捡回去再玩,呵!有趣,太有趣了!” 宿琪再度停步,她摇摇头,转身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身影,淡淡说:“乔斯楠,原来有处/女情结的是你,你那么介意自己的女人被人玩过,那还怎么跟唐婉瑜在一起的?” 乔斯楠看着宿琪,哼笑起来,夜里他眼睛亮得慑人。 “不在意的女人当然无所谓,充其量只是用来解决生理需求,但放了爱在她身上的女人不行,宿琪,就算我不要你,别的男人也不能要你,你心可以不在我身上,但身体必须为我保持纯洁。” “你脑子坏了。” 宿琪笑笑,摇摇头上楼去了。 乔斯楠的卧房里,唐婉瑜咬着食指指骨,贴着门滑坐下来。 她真的没想到,乔斯楠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跟他过了五年,她了解他,他是真的生气吃醋了,虽然话难听,但至少也证明他在意,可是,她跟他在一起这五年,他从来就没有提过她之前和宿铮睡过,一次也没有。 唐婉瑜贴着门,把膝盖抱起来,闷头咬着裙摆,低低地哭泣起来。 乔斯楠说,充其量只是用来解决生理需求。 她对他而言,难道只是这种存在吗?这五年,难道他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如果只是这种存在,外面的小姐也能做到,她还何谈跟他长长久久? “……他说你丑啊,” 唐婉瑜黑暗中抬起头,一双泪眼迷迷蒙蒙,宿琪的狠话回荡在耳边。 乔斯楠说她丑。 那日午后,她做完家务回房,看他坐在窗下的沙发椅中看书,便想跟他撒个娇。 于是唐婉瑜轻盈走到他身边,抽走他的书,搂着他的脖子,坐入他怀中。 她想,乔斯楠一定会感觉到她很轻,也很娇弱,岂料乔斯楠笑了一下,说:“琪琪的屁/股有肉,你的硌的人太难受了。” 他拍拍她屁/股,笑说:“起来。” 唐婉瑜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 隔天早上,宿琪起床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叶丽君堵在门口,不过是背对她的。 叶丽君说:“怎么样?怀上没有?” 里面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唐婉瑜的声音:“没有。” 她声音本就轻细,又添失落烦忧,便让人觉得异常脆弱。 宿琪明白了,她跟乔斯楠在备孕。 叶丽君走进卫生间内,半个身子被墙挡住了,宿琪只看到她弯下腰。 她对唐婉瑜说:“让我看看……还真是没怀上啊,唉。” 宿琪依旧看不见唐婉瑜。 但叶丽君弯着腰,她想唐婉瑜应该是坐在坐便盖上。 唐婉瑜回叶丽君的话:“妈,你今天陪我去趟医院好不好?” 叶丽君直起了身子,头却低俯,看着唐婉瑜:“你这么瘦,能怀上才怪。” “妈,你能不说风凉话了吗?我跟斯楠已经备孕很久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心里都急死了,你还说这种话!” 这一次,宿琪看见唐婉瑜了,她弯下腰,双手捂住脸,恰好就在墙边,隐隐露出了一角。 叶丽君默不作声一会儿,然后又拍拍唐婉瑜肩膀:“下午我陪你去趟医院,还有啊,我看斯楠这些天睡得都很晚,你俩做了没有啊?” 唐婉瑜放下双手,轻轻垂在自己腿上,脸色很苍白。 “前几天没有做,昨天夜里做了。” 那是乔斯楠和宿琪吵过架后,回屋向她求得欢,这件事上,唐婉瑜向来有求必应,因为她想尽快怀上孩子。 幽幽地说完,唐婉瑜弯腰起身,反手将马桶盖抬起来时,意外瞥到了站在卫生间外面的宿琪。 脸色顿时大变,青红交加。 叶丽君一顿,顺着她目光,转身便朝后面看去。 宿琪二话不说回了屋。 没过多久,唐婉瑜轻轻叩门,声音细袅:“琪琪。” 宿琪正坐在地板上,收拾她的行李箱,闻声抬头,说:“进来吧。” 唐婉瑜和宿铮谈的时候,宿琪还在上初中,对自家大哥的女朋友,很喜欢也很热情,两人关系不错。 直到唐婉瑜背叛了宿铮,跟了乔斯楠,宿琪跟她之间的情意一朝决裂,这里面有对宿铮的维护,更有乔斯楠的原因。 虽说如此过了五年,但刚才在卫生间门口听到的那番话,又让宿琪心软了不少。 唐婉瑜人瘦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心思重,担心的事儿多,自然长不了肉,久久怀不上孩子,心情更是可想而知。 站在女人的角度,宿琪挺同情她的。 “有事?” 唐婉瑜进了屋,宿琪站起来。 看她这个尴尬绞手的样子,宿琪就知道她为什么来的,于是跟她说:“你放心,你们俩的事我没兴趣,我也不会跟宿铮说。” 说到宿铮,宿琪想到了那个10086的女人。 她哥都有女人了,还会惦记她吗?只会越来越想不起她。 可能唯一记在心上的,是这个女人曾经背叛过我,男人对这种事很介意,会记一辈子,但记着不代表爱着。 唐婉瑜面露尴尬,两颗黑眼珠略有些无神,下眼睑有很浓的青黛。 昨晚宿琪到家已经快一点了,乔斯楠跟她争执完,又回屋跟唐婉瑜过性/生活,估计是一夜折腾没时间睡,今天周六,乔斯楠是可以睡懒觉,但唐婉瑜还是一大早就起来炖汤烧早饭了。 对于乔斯楠来说,这个妻子是很称职的。 宿琪沉默看着唐婉瑜,终究是把她看得不自在,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琪琪,你……你不打算回圣彼得堡了吗?” “打算。” 宿琪点头。 “啊?”唐婉瑜为宿琪这个回答,愣了一下,也不太明白:“那你…” 宿琪完全明白唐婉瑜的担忧,她对她说:“我把我哥搞回恒丰,拿到20%的股份就走。” 末了,她靠近了唐婉瑜,嗓音略低地轻声问她:“你要不要帮我?” 唐婉瑜一脸愣怔地看着宿琪。 “昨晚我跟他的谈话你听见了对吧?我路过你的房间,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你贴在门边对不对?” 唐婉瑜脸色蓦地变白,无力自辩,在宿琪面前有点丢脸。 宿琪却摇摇头感慨一句:“唐婉瑜,其实我对你有恨也有感激,当初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跟乔斯楠纠缠不清了,其实我知道,我跟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除非我俩什么都不要去别的城市,就算我可以,乔斯楠也不会这么做的,所以我挺感谢你,虽然我为此漂泊了五年,但这个结果还不算太坏。” 唐婉瑜无话可说,一眨不眨看着宿琪。 “这样好不好,你和乔斯楠结婚,然后搬出去。” 唐婉瑜顿时冲宿琪露出了诡异的一抹眼色。 她不傻,宿琪这话让她第一时间感觉宿琪已经出手了,第一步便是夺回这个家,把他们赶出去。 “你们搬出去,宿铮有可能会回来,他一回来我就走。” 唐婉瑜眉眼低垂,神情淡漠,摇摇头淡声说:“搬出去不太可能,爸身体不好,而且我和斯楠正在备孕,万一什么时候怀上,没个人身边照顾我不行。” 说完,她转身拉门出去了。 宿琪没有勉强,坐回地板,继续收拾行李。 8:40,宿琪背着包下楼。 乔斯楠没起,果然,早餐没人叫她。 可能早晨在房里跟唐婉瑜说的那番话,让唐婉瑜不高兴了,餐厅门开着,她坐在桌边摘豆角看见了她,但也没有打招呼。 叶丽君站在玄关边,刚有人按了门铃,恐怕是她朋友。 宿琪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宿琪走到客厅。 昨天来过家的那个姓陈的女人又来了,这次没带她孙女,一进来刚对叶丽君扬起笑脸,看到宿琪又顿住了。 宿琪站在旁边等着,等她换了鞋她好换鞋。 叶丽君脸色也不好看,对姓陈的指了指地上拖鞋,说:“换鞋吧,换了咱们上楼聊。” 姓陈的低头换鞋,边换边问:“寄国呢?” 叶丽君答:“还在床上躺着呢,医生说还得静卧休养。” “是么。” 姓陈的换好鞋,抬头看了叶丽君一眼,转而偷偷移到宿琪脸上。 宿琪与她对望着,面无表情。 姓陈的突然说:“你是宿琪对吧,其实这个家是大家的,你哥哥宿铮没经过商,这一点确实不如斯楠,斯楠如果能把恒丰经营好,又有什么不好呢,恒丰好下去,你们家也能一直好下去,是不是呀?” 叶丽君没阻止,站在姓陈的旁边看着宿琪。 餐厅里面,唐婉瑜也抬了头,朝宿琪远远看来。 宿琪笑了一下,对姓陈的说:“希望你老公搞了外遇,你还能这么说,还能这么宽容小三,跟小三做朋友,把家业给小三的儿子。” 叶丽君脸色一白,气血攻上了脑门。 姓陈的没想到,宿琪这么个丫头,嘴巴这么厉害,偷偷扯着叶丽君,跟她小声嘀咕什么。 宿琪低头站在鞋柜那穿鞋,身后传来叶丽君阴阳怪气的嗓音:“我说宿琪啊,你今晚还回不回来啊,要还像昨晚那样在外面过夜的话,我就不给你留门了呀。” 宿琪一撇头,恰好看见餐厅里头的唐婉瑜微微笑了笑。 她不急不忙转身,看回叶丽君,笑说:“没关系呀,你锁了,我让乔斯楠给我开门就是啦。” 叶丽君愤愤地看着宿琪。 这时候明摆着谁都不愿意败下阵来,死也要扛下去。 她也笑对宿琪说:“哎呦,那你还是打电话给我吧,深更半夜的自己不检点,但也别去打扰人家小夫妻呀,最近斯楠跟婉瑜要备孕,晚上得在一起的,你打电话把他俩的事打断了,你说好不好?不好吧?很缺德的。” 宿琪依旧笑了笑,回头又朝餐厅看去一眼。 此时的唐婉瑜没有笑,她面色冷清地坐在椅子里,手里逮着一截豆角,遥遥看着她。 “阿姨,你自己问问婉瑜,我回来了,她还有性/生活吗?” 宿琪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恶毒,她发现她现在快要爽疯了! 在叶丽君瞬间气到瞠目的嘴脸中,她满脸笑意,转身又看向餐厅那边,声音柔柔地问:“婉瑜,自从我回来,你跟乔斯楠已经好多天没做了,对吧?” 67.067.她怕怀孕【5000】 隔得远,唐婉瑜具体什么脸色看不太清,宿琪只看到,她说完这句话,唐婉瑜便端起菜篓子,转身去了厨房。 宿琪转身,笑着出了门撄。 “哎呦,这什么人呐!” 姓陈的还嫌事儿不够,宿琪一走,搁叶丽君身边撺掇。 叶丽君却已经无暇顾及别的,径直往厨房走。 她太了解自己儿媳妇了,什么性格什么心思一清二楚。 叶丽君刚一踏进厨房,蓦地一怔,下一秒大叫起来:“哎呀,你怎么把手割了呀!” ——————————— 陆杨青戴着一个蛤蟆镜,坐在妇科门诊外面的等候椅里。 护士又出来喊了几个号,那几个号头的人,陆续进了相应的办公室偿。 半个小时后,护士又来喊号。 轮到她,她站起来,摘了蛤蟆镜,踩着高跟鞋,跟护士后面。 医生是位年约60岁的,头发花白,面慈目祥。 陆杨青进去的时候,老教授正在洗手。 “什么情况?” 老教授喝了口水,撩起白大褂,重新坐下。 陆杨青说:“外/阴有点痒。” 老教授松松握着笔头,在病历上写,头不抬地继续问:“有性/生活吗?” 陆杨青答:“有。” 老教授又问:“性/伴侣固定吗?” 陆杨青又答:“固定。” 老教授写完病历,抬起头,慈祥的眼睛看了看陆杨青艳丽的眼妆,不由得,眼神就隐隐变了变。 又问:“对方做过检查吗?” “他没有问题。”陆杨青沉默了一下,才低缓开口:“我得过性/病。” 老教授愣了一下。 慈祥的眼睛往陆杨青一身打量。 陆杨青打扮很时髦,化着浓妆,穿着藏青色休闲西装,内衬是一件白色高领蕾/丝衫。 “脱了裤子,去检查床上躺好。” 老教授一摘眼镜,指了指墙边检查床。 陆杨青照做。 等她检查完,提着包拿着病历出来时,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陆杨青抬起头。 那人刚好从她身边过去,进了办公室。 她诧异地跟着回头。 宿琪正好在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陆杨青听到她跟医生说:“我想咨询一下上环的问题。” 陆杨青愣了一下,然后踩着高跟鞋,快速离开了这里。 “上环?” 老教授也是诧异地看着宿琪,然后又低头去看她病历表。 上面个人资料那块,写着她今年23岁,未婚。 “你还没结婚就要上环?” 说着,老教授抬起头,顺势扶了扶眼镜。 宿琪直言不讳地问她:“医生,这是最稳妥的避孕方法吧?” —————————— 9点。 一上班,陆氏员工就忙碌起来。 66楼在开会,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与会人员是中高层领导。 陆竞平今天不在,因私去了香港,坐首席的是陆安森。 演播屏上放着3d模拟图,项目负责人正在详细解说,明年春在上海启动的开发案,陆安森靠着椅背,仔细听着,整个会议室时有议论声,但光线非常暗。 直到一通电话,打破了会议室紧张的节奏。 陆安森淡淡瞥向自己亮起屏的手机。 台上讲解的负责人停下,与会人员纷纷朝他看。 这是大老板,换做小员工在这种重要场合来了电话,回头肯定得挨领导批,所以参加会议的员工只要有老板在,不论会议大小,重要与否都会关机,这种场合,也只有老板能随时叫停,接一个电话。 会议室安静,许多双眼睛都看到了陆安森拿起手机,眉不由一挑。 “我在开会,等会说。” 陆杨青打断他:“我早上在一院妇科碰到宿琪了,她好像想上环。” 蓦地,陆安森骇然不已,皱眉冲口而出:“上环?” 这个词一出,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诧异了。 光线虽暗,但人人都拿眼,用八卦的眼神看着陆安森。 毫无疑问,这个词在这个场合出现,实在太诡异了。 陆杨青说:“你们怎么回事?我还没见过快结婚的人上环的,她不想生孩子是不是?那也不用上环啊,你避孕就是啦。” 因为这个事,陆安森之后的心情,糟糕透顶。 下了会,他大步回到办公室,松开西装钮扣,脱了扔在沙发背上,然后掐着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像他们这种男女,两个月就要结婚的,见面就发生性/关系,实在不是什么怪事。 宿琪知道他喜欢她,往后这种事肯定很多,说不定没结婚前每次见面都会发生,她怕意外怀孕。 不过怀孕这事在不想怀孕的女人身上,确实烦人,怀上了就要流产,流产对身体伤害很大。 真是没有男朋友,月经半年不来都不担心,哦,会担心,担心身体出了状况,但有了男朋友,月经迟到一天都会紧张。 “宿琪啊宿琪……” 陆安森皱着眉头,烦不胜烦地念着宿琪名字,走回办公桌,拿起手机,拨宿琪号码。 宿琪现在还在医院。 陆安森来电时,她有点手忙脚乱,因为她在门诊大楼后面,看见了她哥。 除了她哥,还有一个波浪大卷的高挑美艳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双绑带的黑色细高跟鞋,可能带子松了,宿铮蹲在地上,正在帮她系。 她手里拎着一个医院内的塑料袋,袋子里面装了几盒药,她正在看其中一盒药。 宿铮系好带子,站起来,拿走她手里的药,低头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和那女人说了几句话,那女人回了宿铮几句话,然后突然把宿铮推开,宿铮又上前一步,把她紧紧搂住,手搂着她的腰,上下抚了抚,是一个安抚性质的动作,然后那女人安静了下来,宿铮便拥着她,提着那装满药盒的袋子,带她离开了。 宿琪这才收回目,接起陆安森的电话。 “喂?” 陆安森沉声吩咐:“现在到我公司来。” 她反问:“有什么事吗?” “赶快给我过来。” 说完,掐了通话。 宿琪看着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心里惴惴不安。 抬头向前遥遥一望,医院内林荫如盖,已经看不见宿铮的身影了。 她连忙收起手机,手忙脚乱地往前追了出去。 等她追到医院外面,却早已不见了她哥的踪影。 宿琪愣在原地。 她跑地喘息不停,拿手往脸旁扇了扇。 仔细回忆刚才那个女人的身影。 隔得远,她背身,没看见她的长相,只能看得出打扮异常时髦,个子高挑。 是那个10086吗? 看他们行为举动,应该是宿铮陪她来医院拿药的,为何看了看药品说明后,又吵了起来呢? 而且,宿铮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回了江市怎么也不跟她联系?之前她和老郑跑去湛市,求他回来他都无动于衷,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就回来了?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 念及此,宿琪鬼使神差摸出手机,却在拨号前一秒犹豫了一下,犹豫之后,还是毅然决然拨出了宿铮的号。 电话一连通,宿琪便竖起耳朵,听那端的背景。 很安静,然后传来宿铮的声音:“琪琪,我在忙,等会儿给你回电。” 宿琪刚想说话,那端听到一个陌生却甜美的嗓音,这样说的:“先生,为您安排505大床房。” 猛地一听到这个,宿琪怔了。 宿铮没回答甜美嗓音的话,却是隔着电话,对宿琪说:“琪琪,我先挂了。” 说话的语气,有点急促,之后听筒便传来了嘟声。 宿琪拿下手机,站在医院门口,朝附近遥遥一望。 几百米开外的一幢酒店大楼,映入眼帘。 刚才她几乎和宿铮前后脚走出医院,却没再看见他和那女人了,能这么快在酒店开/房,想必就是她眼前这一家酒店了。 “小姐,要车吗?” 一辆空位计程车开到路边,缓速,司机隔着副驾驶问她。 宿琪从对面那幢酒店高楼收回目光,上了计程车,直奔陆氏。 —————————— 66楼的陆安森,单手抄袋,抽着一根烟,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脚下这座城市,神色沉寂,半根烟的时间后,秘书叩门,“陆总,宿小姐到了。” 陆安森在落地窗前偏头,露出半边侧颊。 五官冷峻,线条分明,上身一件藏蓝衬衫,外搭修身枣红色西装小马甲,下身枣红色西装裤,身型高大颀长。 他沉沉皱着眉,撂出了几个字:“你早上干什么去了?” 随着话音的出口,他缓缓转过身,沉沉的目光,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宿琪。 秘书小姐很识趣地退出办公室,将门带上。 宿琪还有点不明所以,反问陆安森:“什么我早上干什么去了?” “上环是怎么回事?” 陆安森一边低沉眉目,耐心地询问,一边抽着烟,迈步朝宿琪走来。 宿琪倒是顿住了,表情一片怔忡,捏着包,一眨不眨望着陆安森幽黑的眼睛。 陆安森在距离她还有两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住脚步。 他脚上是一双枣红色系带尖头皮鞋,擦拭得光可鉴人,就是电视里那种大老板的派头,和老百姓很有距离感,让人本能的畏惧,这样正装打扮的他。 宿琪抿了抿唇,尴尬地移开了目光。 陆安森也没发火。 他夹下烟,平静地看着宿琪,看她像被他吓到,又颇为耐心地放低的嗓门:“宿琪,你是不是想上环?” 宿琪垂着头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抬头,对陆安森说:“不是,我就是去问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安森眯着她,看他此刻冷峻的表情,恐怕也是被宿琪搞糊涂了。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安森几步走到宿琪面前,夹烟的手,轻轻捏起她下巴,让她看着他,嗓音沉沉:“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会戴套吗,你在担心什么?怕现在怀孕还是一直都不想怀孕?” 宿琪也是颇为诚恳地对陆安森说:“我不是为我自己去问的,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问了好不好,我不会去上环的,你放心。” 陆安森松开了宿琪下巴。 紧着眉,神色沉郁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他转身走回办公桌,把烟蒂按在里面。 “廖凡,你过来。” 宿琪抬起头时,陆安森刚好放下话机听筒。 他转身,半倚着办公桌,眼眸沉沉地对宿琪说:“宿琪,我希望什么事,你能跟我有商有量的,不要自己偷偷做什么决定,你不想生孩子,你是会害怕怀孕,这个方面我会注意,尽量不发生那种事,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打消上环的念头。” 走廊传来脚步声,越离越近。 宿琪想揭过这件事,就对陆安森点头,并保证:“我信得过你,如果我有这方面的想法,我会跟你商量。” 陆安森脸泛淡淡笑意。 廖凡推门进来,望过宿琪,转头重新看回他:“阿森,什么事?” “嗯。”陆安森转眸看向廖凡,表情明朗,淡声说:“你送宿琪回去。” “好。”廖凡转身推门欲走,临出去时,又回头对陆安森说:“我去拿车,在楼下等她。” 陆安森替宿琪点点头。 廖凡走后,陆安森刚要开口对宿琪说话,秘书小姐又一次推门进来,“陆总,您中午在西顿酒店,要跟您家人共餐。” 来提醒他时间的。 陆安森点点头。 秘书立刻就退出办公室了。 他从虚靠着的办公桌边起身,径直走到墙边衣架,取下枣红色正装外套,穿上,一边扣纽扣,一边走向宿琪,对她说:“你先回公寓,晚上我找你,这事我们再聊聊。” “昨晚你也说我们好好聊聊,结果呢?” 宿琪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抱怨,她转身,准备离开。 陆安森上前一步,快速抓住了宿琪手腕。 宿琪转身,回头看他,他对她说:“宿铮的事,我们晚上也聊聊。” 宿琪挪开了目,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晚上聊?你当我傻吗?” 陆安森被她逗笑了,他点头,说:“晚上不现实,那你明天白天来公司找我,这样总会聊了吧。” 宿琪再次把目光移回他身上:“明天什么时候,早上下午?” “今晚我去公寓过夜,明早你要起得来,陪我一起来公司,开完会,剩下的时间全给你,你想怎么聊,就怎么聊,好不好?” 陆安森扶了扶自己领带,双眼含笑,垂眼看着她。 宿琪不是不知道陆安森在暗示她什么。 大部分男人差不多,不关身份差异的事。 当他对一个新鲜异性有好感时,每天想得最多的,或许就是和她亲密,然后久而久之新鲜感降低,又对她的身体没了兴趣。 宿琪抬头,看着陆安森的眼睛,她想从他含笑的温柔眼眸中,看出一点点名堂,她感觉陆安森在暗示她,你得先陪我睡了,我才能帮你哥的忙,不然就不谈。 宿琪点点头,“晚上你过来吧,过夜的话,要不要带点换洗衣物?” “这一点你都想到了啊。” 伴随着调侃,宿琪脸颊微微热。 看她禁不住逗,陆安森笑意兴然。 宿琪说,“那就这么约定了,晚上见,要我给你准备洗澡水吗?” 68.068.那病传染的【5000】 “这么体贴啊。” 陆安森表现出受宠若惊的笑意来,不过,他很快抬腕看了次表。 已经快11点45了,柴玟伶要他12点前到,时间来不及了。 他抬头,已经敛去了笑意,抬手,摸了摸宿琪脑袋:“回公寓等我,不要害怕,谁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 指得恐怕是,昨晚她说的那句,我和陌生人做不来偿。 说完,陆安森转身,大步走回办公桌,拿起话筒,按了一条线,然后对那边人说:“车子备好了?我现在下来。” 宿琪浑浑噩噩离开了陆氏撄。 陆安森真的很忙,没有送她。 她一个人走出电梯,看见廖凡在陆氏门口,陆安森的保时捷也在,不过开他车的,是他的司机而不是廖凡。 廖凡正站在一辆黑色轿车边,和陆安森的司机聊着什么,两人脸上挂着笑。 宿琪迈出一步,感觉双腿千斤重。 路上,廖凡盯了下后视镜。 宿琪一动不动看着窗外,眼神有点呆。 廖凡想了想,对宿琪说:“宿琪,你现在搬回家住这件事,找时间还是跟阿森说一下。” 宿琪把脸转回车中,疑惑地看向廖凡:“为什么?” 廖凡看着前面,说:“没为什么啊,就是跟阿森说一下比较好,你不觉得吗。” 宿琪摇摇头,面透困扰:“还是不要吧,他不让我跟乔斯楠住一起。” “就是不让你才要说呀!”廖凡又抬头,看了下后镜:“宿琪,这种事,你最好不要骗他,老实交代比较好。” “老实交代,我就回不了家了。” “你住公寓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搬回去?” 廖凡摇摇头,表示不懂。 宿琪想了一下,才无奈地说:“我家庭情况你知道,我哥又没个担当,其实这种事,哪轮得到我一个女孩子来管?但我总不能眼看着我家拱手让人吧?我哥气死我了,就顾着谈恋爱,他怎么一点事业心都没有,恒丰有多重要他不知道吗?叶丽君唐婉瑜都比他懂,女人都知道争,他大白天却带着女人去酒店开/房,我真是被他气死了。” 廖凡直挺挺地,被宿琪这一大通诉苦抱怨的话,怔住了。 前面四岔口,廖凡把车挨着前车停下,然后立刻回头,问宿琪:“宿铮现在带女人在酒店开/房?” 宿琪懒得说,一脸郁闷地把脸转向了车外。 廖凡心里不淡定了。 他转回身,心里急得很,想立刻给宿铮拨个电话,但宿琪又在车上,这怎么办? 裴凯廖凡他们跟史晖关系特别好,后来又认识陆安森,跟陆安森关系也特别好,关系近了,自然就知道彼此家里的事。 他俩都知道陆杨青早年的遭遇,她染上过性/病,后来治愈了,前天夜里2点多,陆杨青被柯咏瑢老妈赶出去,宿铮第二天得到消息就回了江市,昨天晚上是跟陆杨青在一起的。 原以为他陪着她就没事了,哪知道今天一大早,廖凡接到宿铮电话,宿铮跟他借钱,廖凡问了两句,宿铮才压低嗓门,小声跟他说:“杨青那病又犯了,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廖凡立刻拿手机,给宿铮汇了2000块钱,一个上午他都在忙,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问问宿铮情况,宿琪就告诉他,宿铮带陆杨青又去酒店开/房了? 这两人要不要命了? 过了红灯,廖凡把车开到对面马路上。 他心里急得慌,把宿琪送回宿家,还有好长一段路呢,他等不了了,于是在一个超市门口,停了车。 “宿琪,我嗓子有点不舒服,我去超市买瓶水,你等我一下。” 宿琪对他点头,“嗯,你去呗。” 廖凡揣着手机下了车。 跑进超市后,选了一处没人的地方,给宿铮打电话。 那头接上,廖凡就捂着嘴巴,压低嗓门对宿铮说:“铮哥,杨青姐那病传染的,你们现在最好不要干那事,等治好了再说。” 宿铮倒给他说一愣。 廖凡怎么知道,他和杨青现在,在酒店的? “凡子,杨青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真菌感染,医生开了点外用的药,没事的。” 廖凡觉得宿铮在敷衍他,就说:“铮哥,我不是干预你们私事,不过这方面,你真的得注意呀,别被逮上了,宿琪早上也去了医院,看到你们了,她说你带着杨青姐,去酒店开/房了。” 宿铮默了。 默了一会儿,声音明显消沉了下来,也隐隐有点不高兴。 “凡子,你们别那么想我,也别看不起杨青,她是被人害了,不关她事,我带杨青来酒店,也不是来睡觉的,我是带她来上药的,她身边谁能帮她上药,上那块的药?” 感觉到宿铮生气了,廖凡沉默了下来,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对宿铮说:“铮哥,兄弟没那意思,就是关心你关心杨青姐。” “我知道,凡子,谢谢你,钱我下个月发了工资给你。”宿铮说。 “哎呦铮哥,你说这话见外了啊,钱你有就给,没就不给,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们了。” “行,回头再说。” 讲完电话,廖凡走去货架那边,拿了瓶矿泉水,结账走人。 —————————————————————— 12:23,陆安森抵达西顿大酒店。 陆安森的外公柴龙龙,八十多岁,人上了年纪,很重视家庭生活,所以每周休息那两天,总要抽出一天,在西顿搞个家庭聚餐。 侍者领陆安森到包厢的时候,柴玟伶柴玟茗姐妹俩,正陪在柴龙龙身边,看免税店这个月的月绩。 “天佑来了呀!” 走出洗手间的外婆郭美兰,看见陆安森进来,喜笑颜开。 陆安森笑:“外婆精神不错嘛。” 说着,他松开西装扣,脱下来,交给包厢里面服侍的侍应生。 侍应生把他的西装拿去衣架上挂。 郭美兰走过去,拉着陆安森的手,热热乎乎地带他往餐桌上坐。 “你哥怎么还没来呢?你俩联系了没有啊?” 陆安森在柴玟伶旁边坐下,转身就扯开自己身边的椅子,把郭美兰扶坐下来。 “刚通过电话,他在路上,马上就到。” 坐在餐桌首位的柴龙龙,掀眼瞅了陆安森一眼,看他穿枣红色的西装马甲,鼻子就哼了哼,“一个大男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给谁看。” 在他旁边细心伺候的柴玟茗听见了,但没具体听见柴龙龙说什么,就低头笑问:“爸,您刚才说什么?” 柴龙龙斜了柴玟茗一眼:“哼。” 柴玟茗:“……” 对面的柴玟伶,一直安静不语,柴龙龙问她话了,她才会说,倒是儿子来了,她心情不错,转头和陆安森说:“喝点柠檬水。” 陆安森规规矩矩拿起精致小瓷杯,抿了一口,略觉得苦。 “天佑呀,你要经常回家,看我和你外公呀,你这孩子,都两个礼拜没回家了,快把我和你外公忘掉了吧。” 郭美兰抱怨陆安森不孝顺。 陆安森对他自己的外婆,完全有一套降服手段。 外婆一抱怨,他立马赔着笑,把外婆娇小的身子搂到怀里,撒娇加讨好卖乖:“外婆,我这不是忙嘛,你和外公可是我心尖上的人啊,我哪敢忘,你不知道,我回不了家的时候,可想你们了。” 郭美兰给陆安森哄得,嘴都笑得合不拢,一个劲拍陆安森手背:“你这个坏孩纸,净拿好话,哄我和你外公了。” 柴龙龙在那头,又拿鼻子哼了哼。 柴玟茗感觉不太好了。 她瞅着陆安森把自家老妈哄得团团转,心里一急,骂起她那个混蛋小子。 就在这时候,包厢门又开了,史晖到了。 柴玟茗看到她儿子,开心得不得了,心里顿时又不骂他了,站起来就朝史晖过去:“哎呦,你说你,天佑这个迟到大王都到了。” 史晖还没进公司上班,打扮不像陆安森那样夸张,就穿了个套头衫,不过头上戴了个棒球帽。 他把棒球帽摘下来,侍应生继续拿去衣架上挂着。 “外公、外婆。” 史晖笑嘻嘻的,跟柴龙龙郭美兰打招呼。 柴龙龙瞥他一眼,看他穿得跟地摊货没啥区别,又没好气地皱了下眉。 郭美兰开心地说:“别理这个糟老头,天赐啊,快过来坐,到外婆这来坐。” “好嘞。” 史晖撸起袖子,坐到了郭美兰身边。 郭美兰可高兴了,一手逮着一个大孙子的手,摸了摸看了看,就说:“你俩手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只有这么点点长呦。” 说着,郭美兰从兜里摸出手机。 史晖趁着她低头捣鼓的时候,看了眼陆安森。 陆安森耸了下肩。 史晖用嘴型问:“外公砸你了没有?” 陆安森摇摇头,转了目,看向郭美兰手机。 郭美兰把手机比划到离自己一臂远的地方,然后45度角对着摄像头,略收下巴,眼睛扑闪扑闪的,摆好了姿势,觉得美美哒,才对旁边两孙子说:“来,天赐天佑,过来和外婆拍个照。” 陆安森和史晖,配合的把头伸进摄像头能拍到的区域内。 郭美兰按了快门。 照片照下来后,她立刻拿下手机,把照片翻出来看,然后用美图秀秀把自己p了一下,才发到微信朋友圈里。 附了一句文字:家庭聚餐,心情美美哒,我两个外孙是不是帅帅哒,(__)嘻嘻。 发了之后,郭美兰就抱着手机,等别人给她评论。 很快就有人给她点赞,还有几个朋友下面留言,要么说她皮肤好好,要么问她脖子上那条丝巾是哪个牌子的。 郭美兰很开心地一一回复,但是突然又有一个人给她评论,说她p的太厉害了,郭美兰有点不高兴,把这个人的评论删了。 柴玟伶打开微信,看了看她妈发的说说。 下面那张配图,史晖恰好被拍下来闭着眼睛,而她儿子,压根连右边的脸都没入镜,她妈居然好意思问别人,“我两个外孙是不是帅帅哒”。 下面的留言,她没加对方微信是看不见的,但她能看见她妈回复别人的话,基本上都是,“谢谢呀,你也美美哒,么么哒”,要不就是,“这是爱马仕今年的新品,我上个月去美国买哒”,云云。 柴玟伶默默放下了手机。 柴龙龙瞅了眼还在那低头捣鼓手机的郭美兰。 那张老脸笑得花枝乱颤,指不定和哪个男人打情骂俏呢,心里很不爽,就板着脸开了腔:“郭美兰,你给我坐回来,马上吃饭了,嘻嘻哈哈的,像什么样子。” 郭美兰把手机揣回衣兜里,史晖站起来给她让路,等她回到柴龙龙身边,坐好后,柴龙龙就严肃望着史晖跟陆安森。 切入主题了:“你俩跟柯家那个小子打架了?” 史晖跟陆安森板板正正坐着,垂着眼睛,看着桌子,一语不发。 柴龙龙气死了,拿起手边的文件报表之类的,全体砸向他们,纸张薄,纷纷掉出来,满桌子都是。 陆安森跟史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死人一样坐着,不辩解,听凭发落。 柴龙龙两撇小胡子气抖抖的,拿手指着那两个人,“你们是地痞流氓吗,啊?几岁了,啊?我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啊?什么不学学人家逞凶斗狠,觉得自己是刘华强啊,啊?” 柴玟伶扭脸,对陆安森和史晖说:“给外公道个歉。” 陆安森和史晖异口同声地说:“外公,我错了。” “错在哪了?” 柴龙龙瞪着他们。 陆安森和史晖又不说话,像个死人一样。 柴龙龙说:“天佑,你说。” 陆安森垂着眼睛,一板一眼答:“不应该地痞流氓,不应该学人家逞凶斗狠,不应该觉得自己是刘华强。” “哦,哦我的头!” 柴龙龙捂着脑壳,靠在了椅背上。 “爸,爸你没事吧?” 柴玟伶柴玟茗姐妹俩同时起身,凑上前去,关切询问。 柴龙龙直喘气,捶自己脑袋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坐在旁边的郭美兰,拖着椅子往旁边让让。 她看到朋友圈里,有个老头给她评论,说她太漂亮了,一下子心花怒放,娇羞地打了个“谢谢”,还选了个害羞的表情发上去。 一会儿那个老头又回:我是说真的,你太漂亮了,简直比我女神宋丹丹还漂亮。 郭美兰不高兴了,她把提到宋丹丹的那条删了,把第一条夸她漂亮的留着。 “还不快过来给外公赔礼道歉!”柴玟伶转头吩咐陆安森和史晖。 陆安森和史晖只好起身,扯开椅子,走到柴龙龙面前,又异口同声说了一遍:“外公,我错了。” —————————— 廖凡把宿琪送回宿家,掉头走了。 宿琪拼命敲门,愣是没人给她开门。 “喂,唐婉瑜,开门!” 这个点,唐婉瑜肯定在楼下准备午饭,宿琪把门敲得那么响,她根本不可能没听见。 “唐婉瑜!”宿琪很恼火,用拳头砸门:“唐婉瑜,开门!” 唐婉瑜站在餐厅门口,冷冰冰地看了眼大门,转身又进去了。 宿琪退下台阶,站在院子里,仰头往二楼看,然后对着一扇窗喊:“乔斯楠!乔斯楠!” 话音一落,另一扇窗拉开了,乔斯楠伸了个头出来,看见宿琪站在家院子里,不免诧异:“怎么回事?” 69.069.一周陪我一次【一更】 宿琪皱着眉,耐心已经快要磨没了:“下来给我开门。” 乔斯楠顿了一下,立马明白了过来,眼神暗沉下去,对宿琪点头:“我现在就下来。” 关上窗。 躺床上的宿寄国就问他:“怎么了,琪琪怎么了?” 乔斯楠说:“没事爸,你休息。” 他不欲多说,怕影响宿寄国身体,转身出了房偿。 听到他从楼梯上,邦邦邦地下来,唐婉瑜扔了汤勺,抽出刀,一刀一刀把胡萝卜剁断。 乔斯楠大步走到门口,开了门。 门外宿琪脸色青白地站着,两眼仇视。 乔斯楠侧身让开,嗓音低缓许多:“进来吧,明天我给你配把钥匙。” 宿琪进了家。 乔斯楠把门关上,转身就去餐厅,边走边喊:“婉瑜。” 唐婉瑜很快便跑出来,瘦削的身子围着围裙,对乔斯楠笑了一下:“我在做饭呢,什么事,斯楠?” 乔斯楠脸色不太好,反手往后指了指,严厉的眼眸盯着唐婉瑜:“刚才琪琪敲门,你没听见吗?” 唐婉瑜往乔斯楠身后一瞟,蓦地,看见宿琪站在那儿,表情恍惚,目光又移回乔斯楠身上。 “没呀,我没听见琪琪敲门,琪琪敲门了吗?” 宿琪冷着脸,问她:“我那么大声喊你,你都听不见,乔斯楠一喊你,你就听见了?” 唐婉瑜抿了抿嘴,表情有点难过、委屈:“琪琪,我真的没听见你敲门,我在厨房炒菜。” 宿琪转身上了楼。 乔斯楠单手抄袋,仰头看着楼梯上的宿琪,控制不住就叹了口气,低头,捏起了眉心。 唐婉瑜眼眸冰冷地看着乔斯楠无能为力的样子,心中那口气,生生给忍下了。 她对乔斯楠说:“斯楠,早上我测了一下,还是没有消息,妈说下午陪我去医院做个检查,你要没事,就陪我一起吧。” 乔斯楠听后,抬起头,对她淡淡点了下,“好,下午我送你们去医院。” 唐婉瑜又不免开心起来,幸福一笑:“谢谢老公。” 乔斯楠垂头想了一下。 想想还是要跟唐婉瑜说一声,于是就喊住已经转身的女人。 “婉瑜,别欺负琪琪,她到底是妹妹,难得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多爱护爱护她,嗯?” 唐婉瑜回身看着他,嘴角的弧度虽然扬起来,却僵硬又诡异。 她紧紧捏着手,对乔斯楠温柔一笑:“你瞧你说的,琪琪是你妹妹,我讨好她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欺负她?好啦,爸妈还等着吃饭,我去炒菜了,你没事吧?那过来帮我啊。” 乔斯楠淡淡一笑,说:“我上楼看看琪琪,你去忙吧,也别太累了,几个家常菜就行。” 唐婉瑜点头说“好”,又笑眯眯地说:“琪琪现在肯定在换衣服,你去不太好吧,她也不会给你开门,要不餐桌上再跟她聊呗,斯楠,我黄瓜还没拍,你来帮我一下啦,求你啦!我还要炒猪肝和花菜。” 说着,唐婉瑜轻盈地跑到乔斯楠身边,拖起他的手,把他往厨房拉去。 乔斯楠拍好了黄瓜,对正在炒猪肝的唐婉瑜说:“好了,作料也放过了。” 唐婉瑜热火朝天地爆炒着猪肝,却也不忘记扭头对乔斯楠说一声:“谢谢老公。” 乔斯楠淡笑了一下,走去洗手池,洗了手,然后捋捋袖子,准备出去。 唐婉瑜见状,心神顿时分散,抖着锅,满脸红光地问乔斯楠:“斯楠,你到哪去?” 闻言,乔斯楠回头:“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唐婉瑜顿时点头,用下巴指了指案板:“帮我剥几头大蒜。” 乔斯楠挑了下眉。 很显然,他不太想做家务,但又没办法拒绝,索性又回了厨台,拍起了大蒜头。 趁着乔斯楠在身边,唐婉瑜似有似无提了一下叶丽君早上说的话。 “斯楠,妈早上很失望,她问我们最近,是不是都有在过夫妻生活。” 乔斯楠低头剥着拍扁的大蒜,对唐婉瑜这话也不是很在意,反应淡淡的:“我最近忙,晚上想休息。” 唐婉瑜放下炒锅,拿碟子盛猪肝,一边忙,一边笑着回乔斯楠的话:“嗯,你休息就是啦,我的意思是,一周陪我过一次,好不好?” 乔斯楠抬头看她。 唐婉瑜对他露出了羞赧的微笑。 “不要这么看我嘛,搞得我好像很好/色一样,我只是想怀上孩子,妈也想抱孙子。” 乔斯楠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这事,顺其自然吧。” 唐婉瑜表情,嗖地沉了下来,她还端着锅,眼睛却盯着乔斯楠。 看他把剥好的蒜头,放在菜板上,转身就出去了,心里不知作何感受。 乔斯楠上了楼。 他单手抄袋,闷头想着事情,估计宿寄国听见他的脚步声,隔着一扇门喊他:“斯楠!” 乔斯楠立刻抬头,应声:“嗯,爸。” 推开房门,宿寄国靠在床头,面容憔悴。 这一次,真给宿铮那个不肖子气狠了,好几天了,身体都恢复不过来。 他对乔斯楠说:“去把琪琪找来。” 乔斯楠掩上房门,朝宿琪房间走去。 她房门敞着,人正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需要用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就像五年前离家时,一件一件装进去一样。 “琪琪。” 乔斯楠靠在门口,垂眸,看着她整理东西。 宿琪知道是他,头没抬,她把几件卫衣拿出来,扔在床上,又往箱子里面翻牛仔裤。 乔斯楠眉眼低垂,已有些意兴阑珊:“昨晚我喝了点酒,说了什么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宿琪也很好脾气地回了他:“知道。” “爸让你去他房间。” “好,我这就去。” 宿琪把几条牛仔裤翻出来,站起身,在床边叠起那几件常穿的衣服。 乔斯楠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回他自己屋了。 “你找我?” 推开虚掩的门,宿琪看见了床上的宿寄国,正戴着一副老花镜看报。 “嗯,进来。”宿寄国摘下眼镜,搁下报纸,宿琪到他床边坐下,他问她:“你哥到底回不回恒丰。” “我会让他回的。” 宿琪想到上午在医院,看到宿铮和那个美艳女人,后来又去酒店开/房,心里烦躁无比,但她绝对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宿寄国。 宿寄国说:“我昨晚,梦到你们妈妈了。” 宿琪抬头看他,他垂头,他叹息,他两眼苍老又浑浊。 “梦到我妈妈什么了?”宿琪问。 “就是梦到她了。”望着宿琪,宿寄国眼圈,逐渐变红,“孩子,你哥私底下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只要我能办的,我都给他办成,只要他回来,跟我后面好好经营恒丰就行。” “爸,你真的不明白你儿子的心思吗,唐婉瑜给他戴了那么大的绿帽子,出轨都出到乔斯楠身上了,你叫我哥怎么接受?他当年为什么离家,现在就为什么不回家,除非乔斯楠带着唐婉瑜搬出去住,但你那个老婆肯定不会答应。” 看到宿寄国年迈苍老的脸上,泛出痛惜后悔的神色,宿琪苦笑了笑。 “现在感觉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吧,当初你不背叛妈妈,如今我们三个还会很幸福,说不定宿铮和我都已经结婚了,你也当爷爷了。” 宿寄国两眼含满痛楚,看着面前这个女儿。 送走她时,她才18岁,如今回来已经快24了,他对不起这个孩子啊,人家父母,孩子结婚生子了都在帮衬着,他这个父亲,在孩子十几岁的时候就不管了,会遭报应的,他想。 “爸爸,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叶丽君,当初到底是谁先主动的?” 宿寄国不想说出当年的事,说出来,宿琪会更恨叶丽君,更排斥他。 他虽然不是什么柳下惠,但也不至于没良心到,在结发妻子患重病的时候,跟别的女人乱搞。 但事实不争,他就是在妻子患重病的时候出轨的,他不想辩解,错了就是错了。 那天,叶丽君以乔兴华的名义,请他去家里吃饭,宿寄国去了才知道,乔兴华不在家,他当时就想走,但叶丽君强行挽留他,肢体发生短暂接触的时候,宿寄国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后来和叶丽君吃了顿饭,喝了点酒,饭后叶丽君说, “宿总我放部好看的电影给你看吧。” 70.070.按在办公桌上【二更】 宿寄国没想到那会是黄/碟。 那次是他和叶丽君的第一次,在乔家的客厅沙发上。 和叶丽君结婚十年,当年背叛妻子得到的那点快乐,现在渣都不剩了,宿寄国和叶丽君成了老夫老妻,他没想到,当初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女人,现在就像个保姆一样,生活在他身边。 男女之间那点被称为爱情的激/情,或许真的是由新鲜感维系的。 房清芳走了十年,宿寄国现在很想念她偿。 那女人很贤惠,当初就因为她太贤惠了,所以宿寄国架不住,叶丽君那种女人勾/引。 “琪琪,你再去找找你哥哥。撄” 就算他不回恒丰,宿寄国也不能让他,在那种地方毁掉一生。 谁也没料到,门猛地被叶丽君推开。 她有些急,走进来对宿寄国说:“寄国,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说恒丰给斯楠的呀,你这是变卦了,还是怎样?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宿琪起身,准备走,但被叶丽君拦住。 叶丽君当着宿寄国的面,对宿琪说:“宿琪,今天你爸在这,你自己问他,当年他是怎么搞我的,我没办法了,我一个女人,哪里架得住一个男人折腾,斯楠爸爸也不要我了,我只能跟你爸爸,不是我拆散你们家的,是你爸爸喜欢我。” 对这些,宿琪已经漠然。 这出戏,不过是两个上了年纪的家伙,不愿意承认年轻时干的丑事,互相推诿。 人人都说这种男女叫狗男女,狗男女的话,有几分可信呢? 宿琪转头,看见宿寄国已经涨红了脸,手指着叶丽君,叫她闭嘴。 叶丽君倒有些奇怪,她没搭理宿寄国,却很在意宿琪怎么看。 宿琪要走,叶丽君扯住她胳膊,急吼吼地说:“宿琪,你不相信我吗?你爸的同事都知道这事,我给你电话,你自己问他,你爸当年在办公室就把我按在办公桌上——” “够了!”宿琪大声打断她,“叶丽君你不用挑拨,我不会要一样不属于我的,但是属于我的,我一样都不会让,宿铮也是,你等着。” 宿琪绕开她就走。 叶丽君火了,转头朝宿寄国大叫:“宿寄国,你说过恒丰给斯楠的!你说过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斯楠为恒丰……” 宿琪到了外面,才觉得得以喘息。 她后知后觉发现,宿铮不回来是有他自己原因的。 撇开叶丽君和自己父亲那乌烟瘴气的过往,唐婉瑜和乔斯楠也像刺一样扎着他,可以不爱了,但是被背叛的感觉很糟心,忘不掉。 宿琪回自己房间,还没进屋却碰到了乔斯楠。 他从自己屋里出来,准备下楼,看到宿琪,笑了一下,说:“饭好了,下来吧。” 唐婉瑜站在楼下。 她仰头,看着乔斯楠跟宿琪一前一后下了楼。 乔斯楠说,宿琪是妹妹,唐婉瑜默默笑了笑。 当年宿琪才18,还是个高三学生,乔斯楠就想睡她,现如今呢? “斯楠,琪琪,下来吃饭吧。”说着,唐婉瑜跑到乔斯楠身边,挽了他手臂,又回头,对后面的宿琪笑了笑:“琪琪,我做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你不要生我气了,我真的没听见你敲门。” 餐厅里,乔斯楠和宿琪坐在桌的两边,唐婉瑜忙着端菜。 要没有她,乔斯楠和宿琪之间的气氛很冰冷。 谁能想象,五年前他们好过。 宿琪上高中,乔斯楠已经上了大学,每天接送,周末领她出去玩,回到家,又拉开距离,不让宿寄国发现。 桌上许多菜,慢慢不再冒热气。 唐婉瑜看了看客厅,又扭头对乔斯楠说:“斯楠,你上去叫叫妈,不应该的,她自己知道下来呀。” 乔斯楠上楼喊叶丽君去了,餐厅里只剩下唐婉瑜和宿琪,两人面对面坐着,唐婉瑜打量着宿琪的长相,她是那种精致又小有肉的女生,和她这种柴女不一样。 “宿铮最近怎么样?” 唐婉瑜微笑以对。 宿琪冷眼打量着她:“你只要怀你的孩子就行了,其他的别打听。” “他谈恋爱了吗?” “谈了。” 唐婉瑜顿了顿,又问:“对方多大,漂亮吗?” 宿琪摇摇头:“远远看到过,不过打扮很时髦。” “噢,这样。” 唐婉瑜低头,勾了勾头发,抿唇一笑。 乔斯楠和叶丽君进了餐厅,唐婉瑜立刻收拾了心情,起身给叶丽君扯开椅子,宿琪没抬头,捧起自己的碗筷,吃起饭来。 1:12分,宿琪回到楼上。 上楼的时候,她想起了陆安森。 晚上和他有约,两人约好在他公寓过夜。 她准备下午4点多过去,然后等明天上午,她就去他公司,跟他谈宿铮的事。 这事宜早不宜迟。 现在叶丽君肯定也在想对策,她和她儿子都不是简单角色,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在她爸还能掌控恒丰的时候,把恒丰交到宿铮手上。 3:35分,宿琪接到廖凡电话。 那个时间,她已经在为晚上见陆安森挑选衣服。 “临时有变,阿森晚上在丽都请政府重要官员吃饭,7点我去接你,晚上你和阿森在丽都客房过夜,他应酬结束后会去客房。” 宿琪懵懂,手执手机,抬头望向梳妆镜,“他让你跟我说的?” “对。”廖凡的语气中,透露一股神秘色彩,“宿琪,阿森为今晚准备了许多,你好好把握。” “…我想我会的。” 想到宿铮和这个家,宿琪坚定了信念。 结束和廖凡的通话,宿琪看了下时间,现在是3:38分,距离晚7点还有三个多小时,她要准备的也有许多,比如洗澡,比如用心的打扮自己… ———————————— 天角渐染一抹绯色,晚霞漫天。 6:55分,廖凡开车抵达宿家外,并在车上拨打了宿琪的号。 “我就下来。” 宿琪拿起放在床上的手袋,朝门走去。 下午,乔斯楠开车,陪唐婉瑜和叶丽君去了趟医院,快5点才回来,看几人脸色,应该无大碍,叶丽君并且叮嘱唐婉瑜,要多吃多长,宿琪猜得到,医生一定说她太瘦。 现在唐婉瑜在厨房准备晚饭,心情不错。 楼下就她一人。 宿琪的高跟鞋声音,清脆响亮,吸引唐婉瑜注意。 她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宿琪这一身,青春靓丽的打扮。 “今晚不用给我留门。”说完,宿琪转身就走。 唐婉瑜透过落地窗,看见院落外停着一辆轿车,收回目光,她问宿琪:“是陆安森吗?” “还能有谁呢。” 宿琪笑了笑。 陆竞平的儿子,陆氏将来的继承人,这个认知,让唐婉瑜脸色发白。 对宿琪点头,回以一笑:“好,你去吧,玩得开心。” 宿琪留下一抹纤丽苗条的背影,和她的红色高跟鞋一起消失在唐婉瑜眼前。 唐婉瑜迅速穿过客厅,走到落地窗边,她猫低身子,用一双精细无比的眼睛,打量着院落外的两个人。 廖凡下车,边走边对宿琪说:“你吃过没有?” “吃过。” 下午上妆前,吃过面包。 “那太少了,我陪你吃点晚餐吧。” 廖凡给宿琪,拉开后车门。 宿琪指了指自己口红,摇头,并弯腰钻进车中。 “阿森最早也要应酬到九十点钟,”启动车后,廖凡看着后视镜说,“你还是吃点吧,妆可以补。” 丽都大酒店门前,停靠着数辆名车,车牌都是叫得出身份的,酒店紧锣密鼓安排泊车员上阵。 廖凡的车,停在长龙最后,他看了眼前面,转头对宿琪说,“都是阿森晚上请的人。” 宿琪不懂生意,无心去听,廖凡这句话里,恐怕只有那个人的名字,让她微微感兴趣。 等到他们的车由酒店员工开去停车场,廖凡领宿琪进入酒店,他手里有一张总统套房的卡,闪着金,无比尊贵奢华。 1507房间。 那扇棕色厚重实木门,被廖凡手中那张金卡打开。 宿琪脱了牛仔外套,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去窗边,将窗帘拉上。 “给你叫餐了?” 廖凡反手阖上门,朝大客厅沙发扶手边的话机走去。 宿琪打量着总统套房,如坠云端,“这么大手笔。” 71.071.宿琪并拢得很紧【三更】 “阿森讲究。” 廖凡点餐后,笑着搁下话筒,稍事打量宿琪,心说男人果真逃不出女人手掌心。 “不过从生理结构上来讲,男人的确有求于女人。” 这话是今天下午裴凯说的,指得当然是,他们阿森开一个总统套房,来以此招待他和宿琪的第一次同房。 廖凡摸摸鼻子,偷笑,正准备坐在沙发上,裴凯来了电偿。 “到酒店没有?” “到啦。”廖凡接着手机,对宿琪一笑,尔后在沙发坐下,“你们到包厢了吧?撄” 裴凯那端,背影嘈杂,混合女人高跟鞋拍打大理石地面的声音,该是在走廊。 廖凡靠着沙发背,面容徐徐微笑。 “到了你怎么不过来?” 裴凯换了一个稍安静的地方。 廖凡说,“不过去了,过去又得喝,我在这边陪宿琪吃个饭。” 不说还好,一说,裴凯呛上了,“别自作多情了,阿森说了,你把宿琪送到房间就行,别在她那边逗留。” 廖凡瞬间恍悟,眼动头不动地偷偷瞅了眼宿琪,然后捂着话筒,对裴凯抱怨,“阿森心眼真小。” 裴凯打趣他,“你这么帅,不排除宿琪喜欢上你的可能啊。” “得了吧你。”廖凡挂断通话,起身,一本正经地对宿琪说,“阿森那边太多人,我过去招待招待,你要是急,就看看电视或者上上网,快结束的时候,我会给你电话的。” “他不会搞太迟吧,”宿琪说出了自己的困扰,“我十点多就撑不住了。” “放心,他不比谁更想结束?”廖凡用了一个隐晦的反问,道出心中那点贼笑,“宿琪你放心吧,他今晚不会迟,也不会喝多,走啦!” 廖凡离开,宿琪脸已经微微蒸熟。 她往脸边,扇了扇风,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总统套房里,有点不知所措,东望望西看看,全是昂贵家私,因为安静,又激起她心中小小的紧张与不安。 床在里间。 她脚上穿着红色高跟鞋,踩在米白色地毯上,生出妖艳的美感,站在门边打量了床。 然后她踩着羊毛地毯,走去床边,弯腰拉开床头柜,里面果然有备好的避孕套。 宿琪“碰”地一声,关上抽屉,转身离开了卧房。 8:20,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高跟鞋脱了,两只小脚跷在沙发背上,频道一个一个换,心思却很难集中。 8:35,乔斯楠给她打电话,她看到来电显示,就把来电掐了,后面乔斯楠没再打来。 8:50,她爬起来,给廖凡发了条短信,询问陆安森进展到何处了,廖凡很快回信安抚:9点半之前肯定能结束,别急。 她哪里是急,分明是心绪不宁。 事情不落下来,她始终静不下来,总想着陆安森。 宿琪把遥控器搁下,套上酒店拖鞋,又去卫生间,上了个小便。 一紧张就会这样。 9:33,扔在黑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直叫唤。 宿琪一个打挺,从沙发里爬起来,头发已经揉得些许乱,她把眼前那缕随便撩开,眯缝着瞌睡眼接听。 “我都快睡着啦,他到底来不来,不来我睡了。” 那端稍沉寂,沉寂后传来一道很好听的男性磁厚嗓音,“这么早就困了吗?” 宿琪顿了顿,很快清醒过来,抓抓额龇龇嘴,身体已经端正笔直挺在沙发上。 想了想,才说,“你…什么时候结束?” 讲完,她才感觉失言,这话怎么听怎么耐人寻味,又有点挑/逗意味啊。 陆安森透出绅士尔雅的笑意,淡淡言语,“我爸去了香港,否则这种重要应酬是不会交给我的。” “哦。”宿琪好小声地回答,“那我继续等你吧,你有房卡没有?我可能会睡着。” 宿琪听到房门外,沉稳低缓的皮鞋声,她眼神刚转,听筒里那人已然笑了,“不让你睡着了,来,给我开门。” 真当陆安森来了,宿琪又是另一种百感交集的心情。 她关上电话,搁下手机,套上拖鞋,小步伐却做着快速运动,等她跑到了门边,听见房门外,陆安森正和裴凯廖凡说话。 谈及的都是生意上的事,和晚上酒局应该有关。 宿琪又适当松懈了一口气,缓了缓,伸出手,慢慢拉开门。 门外,低头听陆安森说话的两个男人,同时抬头看她。 廖凡嘴里还叼着一支烟,裴凯脸色红润,应该喝多了。 他俩掀眼看她。 裴凯晚上没看见过她,醉眼不免就对她身上的裙子,多打量了几眼,宿琪尴尬。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今晚跟陆安森干什么,只要想到这个,宿琪就觉得各种别扭。 站在门口一侧的陆安森,这才转身看向宿琪。 他刚下酒局,干爽的身上,带着些烟酒味道很正常,一双微醺的眼,和别的男人一样,看女人打扮和身材。 宿琪身材他见过的,也搂过抱过,感觉不可思议的好,很柔软,也很饱满,这种身材才会让男人谷欠罢不能。 陆安森喝了酒,酒精不多的情况下,刚好助兴,他淡睨着宿琪这一身,瞳孔略有收紧。 目光移上来后,他莞尔,对宿琪淡淡笑了一下。 “你们俩回去吧,明早让司机来接我。” 淡淡交代完,陆安森踏进房门,右手臂极其自然的,揽住了宿琪的肩。 廖凡上前一步,替陆安森关上门,最后一眼,是和裴凯对笑着的。 总统套房内,陆安森揽着宿琪肩头,往客厅那张米色豪华沙发走去。 宿琪luo露的肩头,擦碰到陆安森的西装面料,感觉很柔软,并没有让她皮肤感觉不适。 他今晚穿的是一套酒红色西装,内搭黑色衬衫,系了酒红色领带,领带夹是黑色镶蓝宝石的,左边胸前口袋,依然掖了,叠好的口袋巾,跟领带夹上的蓝宝石同色。 对这类派头十足的陆安森,宿琪是很有距离感的。 她扶他坐下沙发。 刚一转身,手腕被陆安森往回一扯,跌回去的时候,陆安森的大手,带着灼热温度,扣住了她纤细的月要肢,宿琪强烈感受到了那股力度,并且心为此狠狠一颤。 再一睁眼,没想到自己,竟然坐在他大腿上。 “我帮你拿拖鞋。” 宿琪扯着笑,却试图从陆安森身上起身,但他似乎不准,大手依旧勾着她的腰。 宿琪望着他醉醺醺的眼睛,不安地眨了眨,陆安森眼睛很亮,泛着琥珀色。 “你穿的什么裙子,站起来,我看看。” 陆安森把西装,从宿琪pi股底下扯出来,轻推她月要。 宿琪站起来,把裙子扯扯好,转了一圈,给他看,“好看吗?” 她穿的是丝绒质地的高腰黑色流苏裙,流苏到膝盖上面,上身是件黑色小吊带,脖子上戴着一条丝绒项圈。 陆安森弯腰,凑到宿琪身边,低头扯了扯,她裙上的流苏,流苏拨开的时候,是她两条大月退,中间没有缝隙,并拢得很紧。 男人看chu女,有一套他们自己的方法,现也有科学依据,少女和男人发生过关系,36小时后胯骨会打开,走路姿势和腿型是会相应改变的,但宿琪并得很紧。 “去拿拖鞋给我。” 陆安森笑着捏了一下,宿琪pi股上的肉。 宿琪倒是听话地跑到鞋柜边,拿了一双男士拖鞋回来。 陆安森大爷一样,坐着沙发不动,抬手扯松了领带,宿琪见状,就蹲下去,给他脱鞋。 她蹲下去,看见他酒红色西装裤下摆,露出的一截修长脚踝,穿着黑色袜子,和一双棕色系带皮鞋。 宿琪把他鞋带拉开,然后捧起他的脚,脱了他的皮鞋。 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不可能没感觉,她觉得女人这个时候,虽然显得没地位,但又有一种,“我是他女人”的这种,被占有的感觉冒出来。 “你晚上吃了吗?” “吃了。” 宿琪答着,站起身,把他皮鞋送回玄关鞋柜那边。 陆安森把西装脱了,然后捏着眉心,靠在沙发背上休息了一会儿。 宿琪倒了一杯水过来,“你喝点水吧。” “我喝酒不行,尤其是白的,白酒闻着,我就犯晕。” 陆安森坐起来,拿了白开水喝。 …… …… ---题外话---今天三更。 72.072.帮我拿浴袍【一更】 宿琪站在旁边,看着他,“我哥喝酒特别厉害,两箱子啤酒他都不倒的。” 陆安森笑了笑,抬眼望她,“电视里面经常放,男人醉酒后和女人发生一ye情的,其实真的醉了,根本不可能。” 这宿琪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尴尬地笑了笑。 “我先洗个澡。撄” 他眼睛里面,有红血丝。 陆安森站起来,身材颀长,淡淡烟酒味,他扯掉领带,昂起下巴,开始解衬衫钮扣。 “帮我去拿一件浴袍。” 他拍拍她头偿。 宿琪说“好”,跑回卧房,拉开衣柜门,衣架上挂着男女两件雪白浴袍。 等她挽着男士浴袍跑出来时,陆安森已经进浴室里。 她还不知道,准备去客厅,但路过卫浴室时,听到陆安森喊她,“宿琪。” “哦。” 宿琪转身,又折回去,站在门口,等陆安森开门。 门拉开,陆安森浑身上下就穿着一条白色平角裤,中间那地方鼓鼓的,他伸手捞过宿琪手里的浴袍。 “卧房还有一间卫浴室,你去那洗。” “好。” 陆安森关了门。 宿琪转身贴在墙上,大大地吐了口气,她这辈子活到现在,只见过宿铮的,但也因为儿时记忆太遥远,没有具体印象了。 身后已经传来淋浴声。 宿琪去了卧房。 她拿了衣柜里另一件浴袍,大拇指摩挲着浴袍柔软的面料,心中不可避免地,激起了紧张感。 等她卸妆兼洗好澡出来,陆安森叫的客房服务,正为他的总统套房送来了一支红酒、两支高脚杯和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侍应生对陆安森说,“陆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穿着浴袍的陆安森,低头拉开皮夹,抽了几张人民币给侍应生。 侍应生微笑接过,推着推车,离开了房间。 宿琪站在卧房门口,远距离打量站在大客厅吊灯下的那个人。 他背对她,腰上松松地系着浴袍的腰带,下摆露出两条骨关节明显的修长小腿。 他给两支高脚杯,分别倒了等量的红酒,然后拿起其中一杯,独自先品尝起来。 茶几上传来了手机铃声,陆安森放下高脚杯,转身踩着客房拖鞋,沙沙地走过去。 接起电话,听了对方说什么后,他对那边说,“我带宿琪在酒店开/房,这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他拿下手机,掐掉通话,然后将手机搁回去。 一扭脸,英俊雅致的五官,露了个淡淡微笑,“洗好了?” 宿琪扯了扯浴袍下摆,朝陆安森点头的时候,往大客厅走过去。 “会喝红酒吗?” “一点点。” 陆安森执起另外一杯红酒,转身递给宿琪。 她垂眸,瞥了一眼他腕上的镯子,伸手接过,“我就喝一点点,可以吧?” “随你。”陆安森心情很好,另一只手搭了宿琪的肩膀,搂着她,往沙发走去,“下次带你尝尝82年的拉菲,我喜欢喝。” 宿琪在心里哼了哼。 电影里那些男人,一装/逼就是82年的拉菲,因为这很豪门。 宿琪贴在他的怀中,走到了沙发边。 陆安森转身,虚揽着她的腰肢,带她坐下沙发。 宿琪靠进了他怀里,执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红酒,丝丝缕缕的醇香味道在口腔中化开,然后萦绕在齿端,引人流连。 “感觉怎样?” 陆安森注意着她脸颊上的小表情。 宿琪回味了一下,才说,“我不太会喝酒,这味道初尝起来有些苦,不过喝完会觉得很香。” 陆安森高兴地抚了一下宿琪的头,然后扭回脸,执起酒杯,仰头又喝了一小半。 “我家人都喜欢喝红酒,尤其我堂姐,我家有间酒窖,里面全是红酒,晚餐后喝一点,既养生又惬意。” 宿琪表情呆呆地看着说这番话说到陶醉的陆安森。 感觉到她的目光,陆安森低头朝她看来。 目光对接上,宿琪笑了一下,“我不太懂,只要好喝我都喜欢。” 陆安森换了只手拿酒杯,然后弯腰凑到茶几前,伸手把酒杯放下,他重新靠回沙发背,那只戴着镯子的手,横到宿琪身后,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 宿琪端着酒杯,又浅浅抿了一口红酒,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 “如果甜一点就好了。”她缓缓咽下红酒,看着酒杯里的液体说。 “等我一下。” 陆安森突然站起身。 宿琪把脚缩了一下,陆安森从她身边走出去,然后径直去了里间卧房。 不明所以的宿琪,弯腰搁下酒杯,然后扭头看着卧房那个方向,里面传来沙沙脚步声,然后陆安森走了出来,手里却拿着一个黑色丝绒盒。 等他走近,宿琪站了起来。 陆安森却对她温柔一笑,伸手又把她按回沙发,同时他自己也跨过宿琪的腿,坐回了她身边。 “左手给我。” 他低头把那个黑色丝绒盒打开,里面顺着圆形支架,摆放着一条珍珠手链,彩金链子中间,串了一颗饱满圆润的珍珠。 宿琪不知道能不能收,看着那条手链,面露犹豫。 陆安森捻出手链,没等到她的手腕,便掀眼看她,然后俊朗一笑,“别的男人送的不能收,我送你的可以收。” 说罢,扯出了宿琪的左手。 宿琪定眼看着绕上自己手腕的链子,然后抬眼,目光移向了此刻正专心致志的陆安森。 他低着头,微湿的额发衬着他白皙的皮肤,显得很秀气,鼻梁悬直如山脊一般。 他把手链戴好后,轻轻抚摸宿琪的手,然后嘴角翘了起来,“我眼光不错。” 宿琪看了看他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然后移回自己手腕上。 珍珠释放着柔白盈润的光泽,她抬头对陆安森说,“谢谢你的礼物。” 陆安森拖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然后问宿琪,“你是跳民族舞的吧。” 宿琪点点头,“我妈妈是跳民族舞的,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身材很好?” 问这话的时候,陆安森明显带着笑意。 宿琪囧了囧,“这个,有的。” “乔斯楠?” 陆安森主动提起这个名字,笑意不减反增。 “不是他啦,是我在圣彼得堡的同学。”宿琪尴尬地解释。 陆安森谦谦笑了一下,拖着她的手,拇指一度不停地,抚摸她手背细滑的皮肤。 “你身材很好,我很喜欢。” 宿琪顿时不知道如何自处了,害羞地垂下头,“哎,哪里哪里。” “你在圣彼得堡谈过吗?” 宿琪慢慢抬起头,视线接上陆安森目光后,有点尴尬。 那晚在华肯金座见面时,她跟陆安森说过她有男朋友,并且谈了很久,但如果她有男朋友,今晚她来这里,陪另一个男人,这将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 陆安森倒是不疾不徐,含笑看着她,温润雅致谦和,等她的回答。 宿琪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没有谈过。” “那跟乔斯楠呢?” 笑瞥了一眼,宿琪此刻明显一顿的表情,然后陆安森扭头,弯腰,重新拿起了红酒杯。 宿琪看着陆安森端着红酒,靠回了沙发,拖着她的手却没松开,依旧轻轻握着。 他抿了口红酒,拿笑眼温和地看她,“跟他谈过?” “算吧。” 宿琪说出了这句话,因为在她心中,如果连乔斯楠那样的存在,都不叫“谈过”,她也不知道什么样子才叫“谈过”。 陆安森很愿意接受她这句话,点头笑笑,继续问她,“多大的时候谈的?” 宿琪答,“高二的时候。” 陆安森沉默想了想,然后晃着红酒杯,“你是高三暑假出国的,那跟他谈了一年多,对吧。” “嗯。” 宿琪还感觉不出来陆安森不高兴。 陆安森又继续问,“一年多,其实也不算短了,很喜欢他吧?” “那个时候还太小,也不太懂这些,我身边除了我哥就是他,依赖应该更多一点吧,他上下学接送我,周末领我出去玩,挺开心的。” 宿琪是如实说的。 陆安森听后,表情淡淡,他看着被他自己不断晃荡的红酒,又说,“初恋,怎么说都会记忆深刻的,毕竟好多事都是跟他一起做的,有些还是第一次,对吧?” 73.073.你是我女人了【二更】 说完,陆安森抬眼看她,眼底有一抹淡笑。 宿琪接不上话,表情也尴尬地变了变。 陆安森靠在沙发上,看着她,还对她淡淡微笑。 宿琪一别扭,只好低下头,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还好吧…” 陆安森笑了一下,问她,“困了吗?困了我们就睡。撄” 宿琪又是接受无能,“还不是很困。” 她低着脸,因为脸颊有点热,在她把脸色恢复过来之前,不想给陆安森看见偿。 “我给你买了玫瑰。” 他淡淡嗓音。 侍应生送酒和花进来的时候,宿琪就看见了,她现在转头,朝长桌上的花看去,聊表一下心意,“谢谢,很漂亮呀。” 陆安森沉沉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宿琪,到她侧头去看花时,陆安森都在看着她。 看着她漂亮的小脸蛋时,陆安森笑了一下,问她,“乔斯楠送过你花吗?” 宿琪摸了摸头发,一脸又接不上话的表情,她抬眼对陆安森笑了一下,“那时候都是学生,哪有钱买这种东西。” 陆安森却不以为然,“玫瑰又不要多少钱。” 说罢,他抿了口红酒。 宿琪笑说,“我家条件哪能跟你家比,那个时候,我一个礼拜的零花钱只有100” 闻言,陆安森挑挑眉,也没发表看法,扭脸又抿了一点点红酒。 宿琪尴尴尬尬,也只好端起自己红酒,抿了一小口。 陆安森端着酒杯,又靠在沙发上看她,她在喝红酒,他就往她胸部看了看,然后她一喝好拿下酒杯,陆安森就移开了目光。 “少喝点,会醉的。”他淡淡对她提醒了一下。 “嗯,我不喝了。” 宿琪乖巧地又把酒杯放回茶几。 放好酒杯后,宿琪直起腰,又看向陆安森。 两人目光,静静在这夜里对接。 陆安森喝酒喝得意兴阑珊,便靠在沙发里,淡眼瞧着她,反倒是宿琪状态比较好,腰杆挺得笔直,还对陆安森笑笑。 陆安森慵懒收回目光,盯了眼手里的高脚杯,嗓音沉了几分,“带上这瓶红酒,晚上我喝了不少,要是不能做了,明天晚上你还愿不愿意陪我?” 宿琪硬是挤着笑容,“那你不要喝了,休息吧。” 陆安森淡淡点点头,“这杯喝完就不喝了。” 他仰头,开始把剩下的那点红酒喝掉。 宿琪抿了抿唇,站起来往卫浴间指,“我去上个洗手间。” 陆安森慢条斯理喝着酒,嗯了一声。 大客厅有卫浴室,陆安森刚才洗过澡,里面水汽很大,墙壁潮湿。 宿琪上了个小便后,提上小裤衩,站起来,扶起坐便盖,摁了水冲。 等她走出来,陆安森已经把他和宿琪的酒杯,送回了长桌上,他背对她,正在看手机。 宿琪没叫他,往前面走了几步,站在客厅里面,然后不知道该干什么。 陆安森听到声音,回了个头,还拿着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看见她杵在那,就对她说,“你先去卧室,我发个短信就来。” “好。” 宿琪去了卧房。 卧房很大,中央摆着一张大床,然后是昂贵的家私。 宿琪先去关了窗,才进内置的卫浴间刷牙。 她刷好牙出来,碰到陆安森进来。 陆安森比她高一个头,两人一个要进来,一个要出来,堵在门口,宿琪下意识退一步,让他,陆安森迈进卫浴室,轻轻摸了一下宿琪的头,不过什么都没说。 宿琪回到卧房,看着那张大床,她站在床边,耳畔听到陆安森漱口水的声音。 她回头朝卫浴室望望,里面盥洗池的水一直开着,陆安森在刷牙。 宿琪扭回头,掀了薄被,上了床。 她习惯睡左手边。 躺上去的时候,感受到床的柔软,这在喝了点酒,头有些晕的夜晚,很舒服。 陷在带着淡淡清香的枕头里,宿琪很快就架不住困意,眼皮开始打架。 床头柜上有一盏睡灯,光线是淡蓝色的,很适合入眠时用。 宿琪沉沉睡去的时候,陆安森又冲了个澡,水流的哗哗声,亦梦亦幻地进了宿琪的脑海,以至于她睡着的时候,耳朵里还有这种声音,然后不可避免地就有些怔忪。 陆安森上来的时候,昏睡中的宿琪,明显感觉到床那边往下一陷,同时,盖在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一只带着温度的大手,勾住了她的腰。 宿琪被吻得很难受。 陷在这迷梦中,过去好久,那只大手,才将她往上捞起。 宿琪被弄醒了过来。 她眯了眯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陆安森把她翻了个身。 她刚才躺着,现在趴着。 “别怕。” 半梦半醒之间,陆安森的声音变得好遥远。 陆安森在干什么,她不是很清楚,她听到陆安森拉开床头柜抽屉,又撕开一个东西。 此刻的她,在酒精和困意的作用下,像在海上的一条小船上,摇摇晃晃,靠不了岸。 “明天陪我去趟湛市。”陆安森嗓子沙哑,和抽烟后的烟嗓一样,附在她耳边说,“下周一的招标会,让你爸带宿铮一起参加,这个项目给你家。” 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安森……” —————————————————————— 第二天清早。 沉睡中的宿琪,感觉到身边的人起来了,但她困得完全睁不开眼,翻了个身,蜷缩着继续睡。 等她大脑再次传来意识的时候,陆安森已经收拾好,高大挺拔地站在床边,扣衬衫扣子。 宿琪拥着被子,眯缝起眼睛,微微张开一线的目光,看见站在床边的那个男人。 “我有早会,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再睡一会,让廖凡送你回去?” 陆安森笑意兴然。 昨晚和宿琪,过了一个难忘的夜,宿琪虽然生涩,但丝毫不妨碍,陆安森从她身上获得快gan,所以今早他看起来,状态很好,精力充沛。 宿琪拿手背,遮上了眼,打着哈欠说,“我和你一起走。” 说罢,她就起床了。 陆安森一边系着皮带,一边眼带微笑,看着宿琪从那边下地,然后捞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昨晚在一起,他更加发觉,这女人身材,比什么都吸引他。 宿琪穿好衣服,去了卫浴间洗漱,陆安森则坐在外面大客厅等她,他的司机已经到酒店楼下了。 等她收拾好自己,走出卧房时,陆安森站在大客厅中央,手机贴在耳边,对那端人说,“今晚不行,我去湛市。” 宿琪拎着包,站在橱柜旁边看着他。 陆安森看见了她,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穿着,好像在寻找她今日与昨日的不同。 “我这边有事,回头再说。”陆安森掐了通话,犀利眼神又一度落在宿琪身上,突然笑了一下,“宿琪,你过来。” 宿琪走了过去。 陆安森按着她的背,把她往前推,笑说,“走两步。” “啊?”宿琪有点不明所以,回头,看陆安森,陆安森笑拧着眉,“让你走两步,你就走两步啊。” “好啊。” 宿琪往前走了两步。 陆安森拿着手机抱胸,歪头看着宿琪流苏下的两条腿。 宿琪停下,回身扭头。 陆安森笑意兴然,上前。 “也没什么区别啊。” 他笑着俯身,拨了拨宿琪裙子的流苏,流苏滑过皮肤的时候,宿琪有种战栗般的感觉。 经没经人事,真的会有所不同,往常她不会出现这种感觉,现在她反应很敏感。 陆安森站起身,笑瞥了眼宿琪,绕开她,径直就往玄关去了。 宿琪追上。 “中午我有事,就不找你了,大概三点半,我让廖凡去接你,我们去湛市。” 陆安森拉开门,让到一边,让宿琪先出去。 宿琪拎着包出去时,扭头问,“今晚回来吗?” “明天有招标会,要回来。” 陆安森如是说,手搭了一下宿琪肩膀,跟她后面也出去了,他站在走廊上,把门关上,宿琪在一旁等他。 “走吧。” 陆安森拿着房卡,搂着宿琪肩膀,和她一同离开了。 “记住,从今天起,你是我女人了。” 车上,陆安森第一句,便是如此。 …… ---题外话---感谢lv宝贝的鲜花、月票、钻石!感谢鼓励! 74.074.占有【一更】 陆安森早上确实有重要会议要开。 车上,他就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陆竞平打给他的,一个是他秘书。 秘书小姐已经到了集团,问陆安森,准备哪间会议室。 宿琪看着窗外。 昨晚喝了酒,又折腾到很迟,睡眠不足,早晨起来头就有点疼偿。 陆安森讲完电话,握住宿琪的手,宿琪把脸转回车内,他对她说,“简单吃一点,回去你再睡一觉,中午我打电话给你。” 宿琪从陆安森握着她的手,以及对她说的话中,明显感觉到他的认真撄。 如果只是单纯想找女人上个床,他最多今天早上送她回家,但肯定不会,对她这么温柔的说话,还说“中午我打电话给你”,这种话。 宿琪点点头,“包子店你吃得惯吗?” “都行。”陆安森把宿琪的手,拿到了自己膝盖上,“你哥的事你不要担心,我来搞定。” “你怎么搞定?我上次去湛市就是跟他谈这事的,我哥说不回来。” 宿琪忧心忡忡。 陆安森瞥了她一眼。 “你说你操这个心干什么?你一个女人,掺合男人的事干什么?滨海花园的别墅,找时间我带你去看看,结婚后,我们就住那,不喜欢我得赶快找人来改。” 宿琪往他靠了靠,“陆安森,如果我哥始终不愿意回来,怎么办?” 陆安森松开宿琪的手,横到她身后,搂住了她的肩。 “有个人能让他听话,放心吧。” “谁啊?”宿琪仰头。 陆安森淡眼瞥了下前面开车的司机。 司机眼看前方,却是耳听八方。 陆安森俯下/身,贴着宿琪耳朵,小声说,“你说男人会求到谁?” 他抬手,拨了拨宿琪耳边碎发。 “像你哥这么硬气的男人,你觉得他会求到谁?他可以不求任何人,但有一件事一定要求一个人。” 宿琪懵懵懂懂懂了。 他哥那天晚上,接到那个10086电话就走了,隔天才回来,不是重视,是什么?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种男人,最听女人的话。”陆安森两片唇,离开了宿琪耳畔,说话声也回到常态,“乔斯楠与内占了他以前女人,与外占了恒丰,这才是你哥的心结,他不想看见这个人,又怎么会回去恒丰呢。” “那怎么办?” 陆安森斜了宿琪一眼,“让乔斯楠滚蛋。” 司机把车停在包子店门口。 陆安森带宿琪进去吃早点。 本来肯定是陆安森去买餐的,但他看见点餐台排的长龙,好看的眉,就皱起来了。 宿琪刚找到位置,回头找陆安森,眼见富家公子哥,对民间早点店那个嫌弃的样子,就二话没说,把包放在座位上,拉开拉链,拿了皮夹,去买餐。 “你要吃什么?” 陆安森往墙上贴的早餐种类,看了看,对宿琪说,“蟹黄汤包和豆浆。” 宿琪指了指他们的位置,“你先去坐,把我包看着。” 陆安森双手抄袋,在椅子上坐下来,顺势架起了右腿。 他看着宿琪在点餐台排队,那里那么多人,那么多打扮时髦的女人,或者靓妹,可是他就是觉得他家宿琪最漂亮。 宿琪哪里是最漂亮的呢,女人再漂亮也是靠打扮的,她没打扮,素着一张脸,眼睑下面还有青黛,扎着一个高马尾,看着很普通嘛。 陆安森觉得她美,分明是觉得自己的女人美。 经过昨晚那一夜,宿琪现在是他女人了,他有了占有权,也在宿琪身上贴了他陆安森的标签,并且说得直白点,他是直接把宿琪那里上了一把锁,钥匙在他手里,并且成日锁着,还插了一块“任何人不得入内”的警告牌!他自己要用的话,才会拿钥匙打开,然后进去。 他从来都不否认,他对自己女人的占有欲惊人,在这扇上锁的门外,所有靠近的男人,都是敌人! 前面买餐的人离开,宿琪往前挪了挪,还有两个就到她了。 陆安森收回了视线,百无聊赖地坐着等。 宿琪的包,发出一阵阵手机铃声,陆安森低头瞅了瞅。 看见闪着的屏幕上,出现一个“乔”字,他皱了眉。 本来不想接的,现在很想接。 他捞出手机,直接滑开了通话。 “宿琪?” 乔斯楠的声音,很阴沉。 陆安森冷笑,听着电话,靠向椅背。 “宿琪,你在哪?” “我问你在哪!”听不到宿琪回答的乔斯楠,气急败坏,“你这一夜没回家?!你去干什么了?跟陆安森在一起吗?” “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陆安森眯眼,趴向桌上,“她跟我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乔斯楠顿时没了声。 陆安森拿下手机,翻了下手腕,看见手表上的时间,就不高兴地皱眉了。 “我说,7点33给我女人打电话的男人,你想干什么?还敢质问她?请问你的权利呢?我们是男女朋友,外面过夜怎么了?不合法吗?你是扫/黄办的?那行,我带她去扯个证,是不是合法了?做/爱合法了吧?” 乔斯楠嗓子就像被毒哑了一样,“她是我妹妹,没结婚之前,她得听家人的,让她接电话。” 陆安森就笑了,“你得了吧你,小丑一样,不说了啊,挂了。” “陆安森,”那端立刻传来乔斯楠阴恻恻的笑,“你这种豪门子弟也捡别人不要的?你们这种人,不应该玩chu女吗?既然是玩那一款的,就不要来搞我的,你这么得意吗?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宿琪高三的时候,我就睡她了,懂了吗?” “垃圾。” 陆安森失笑,摇摇头,手在抠桌子上,贴着的无线网密码。 乔斯楠笑了笑,“宿琪已经跟了垃圾一样的我,你就放手吧好不好?你是豪门公子哥,不应该要这种不干净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宿琪端着塑料托盘,转身从点餐台出来。 陆安森掀眼,看见她过来,便又靠回椅子背,笑回乔斯楠,“我已经录音了,要不要给宿琪听呢,我在犹豫,对一个重度臆想症的神经病,我觉得没必要在意,而且我又不是宿铮,”, 感觉到眼前有身影,挡住了光,陆安森心知宿琪在了,就沉下了脸,口气森冷地说,“宿琪敢背叛我,我先弄死那个男人,再弄死她,才不会像宿铮一样窝囊,”, 说到这,陆安森又笑了笑,“不过她肯定不敢,一来,她不是唐婉瑜那种马蚤货;二来,我会把她看得牢牢的。就这样,bye” 陆安森笑着,掐了电话。 宿琪脸色已铁青。 “怎么了?”陆安森把她手机,放回包里,仰头看了下她,然后把托盘上的早点,端到桌上,一一摆开,抬头,见宿琪还站在那,就笑了,“乔斯楠的电话,说你高三就跟他睡了,故意刺激我。” 陆安森笑了笑,把咸豆角的碟子,放到桌上。 宿琪扯开椅子,坐了下来,帮他把豆浆端到他面前,淡淡说了句,“以后不要私自接我电话。” 陆安森喝着豆浆,掀眼,对她笑了一下,“好。” —————————————————— 司机把宿琪送到了公寓楼下。 廖凡跟宿琪建议过,她搬回家住这件事,还是跟阿森说一下比较好。 经过今早,乔斯楠那通电话,宿琪敢肯定,陆安森只要知道,她已经背着他,和乔斯楠共同生活了好几天,他就会把她,带回他身边。 他住哪,她住哪,或者直接同居。 宿琪要的不是这个。 在公寓楼下,宿琪跟陆安森道别。 “下午让廖凡来之前,给我个电话,我可能会睡午觉。” “好。” 陆安森满脸笑意,坐在后座,转回头,让司机开车。 陆安森走后,宿琪才从公寓楼出来,她走上马路,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宿家。 宿家的早上,非常安静。 唐婉瑜在厨房准备早饭,叶丽君在楼下,给那盆君子兰浇水,楼上还有两个人,宿寄国在卧室床上看报,而乔斯楠呢—— 他正站在房间窗边,面色清冷地,看着那辆开到他家门口的计程车。 宿琪从车上下来,扎着一个高马尾,发尾却都垂到了腰,头发很长了,身上穿着一件牛仔外套,里面好像是个黑色的小背心,下面穿了条黑色的裙子,坠着长长的流苏,流苏能遮到个屁,这裙子完全就是超短裙! 75.075.急着洗澡【二更】 乔斯楠冷哼了下。 心说,你不是超能牺牲的么,都陪他一夜了,他都不送你回家,果真不拿你当一回事,你还想嫁进豪门? 而且有他在,豪门就不会要她,他就是她的历史,就算没发生那种事,但她也让他抱过吻过,陆安森非常介意这种事! 乔斯楠是在看到,陆安森没送宿琪回来之后,心情变好的。 偿 宿琪推开铁门,进了院子。 躲在窗帘后面,偷看宿琪的叶丽君,飞快地跑回沙发坐好,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又争分夺秒地换到早间新闻频道撄。 时间刚刚好,那边宿琪正好推开没关的门。 一进家,宿琪看见叶丽君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转了身,就在垫子上换拖鞋。 她不想跟这个家的任何人碰到。 换好鞋,她径直上楼,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整个过程就半分钟时间,就像不曾有她这个人回来过。 唐婉瑜从餐厅走了出来。 叶丽君看见她,对她猛挥手,要她过来,唐婉瑜朝她走来。 二楼突然打开了一间房门。 叶丽君抬头看,她看见宿琪拿着一套睡衣,从房里出来,去了卫生间,然后卫生间的门由内反锁。 “婉瑜,过来!” 叶丽君叫着唐婉瑜,声音很小,但非常尖利。 “一整夜没回来,这才回来就急着洗澡,你说还能干什么好事吗?” 唐婉瑜淡淡表态,“这也没什么啊,男女在一起,不就干那种事吗。” 叶丽君叫唐婉瑜说的,无话可说。 今早起来,叶丽君就发现唐婉瑜精神不是很好,现在看她这样,恐怕是和斯楠又吵架了。 “昨晚你们过夫妻生活了没有?” “没有。” 唐婉瑜说完,转身,就回了厨房。 “对我发什么脾气啊!” 叶丽君生气地嘟囔,而唐婉瑜绝对听到了,但她没任何回应,进了厨房,就不见人了。 宿琪洗好澡,把内ku搓洗干净,晾晒到了自己房里的护栏网上,然后她去了宿寄国的卧室。 “爸爸。” “哦,琪琪。”宿寄国看是他女儿,忙着搁下报纸,摘下老花眼镜,“昨晚跟陆家小开出去的吧?” 宿琪也不尴尬,坐到他床边,先点了个头,然后说,“下午我跟陆安森去湛市找宿铮,陆安森说了,周一的招标大会,让你带着宿铮一起参加,然后项目给我家。” 宿寄国听了,很高兴,满笑脸都是褶子,“这很好啊,就这么办吧。”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答应给我哥的要给他呀,而且也要让他回恒丰。” 宿琪对这个事很急。 “孩子啊,爸爸答应你的,肯定会兑现的,现在是你哥的问题,他不回来,他不要恒丰,我有什么办法。”宿寄国横了宿琪一眼,“我巴不得他回来,他是我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我还能心疼别人去?” “你别忽悠我。”宿琪说完,站了起来,“哥这次会回来,陆安森说他可以搞定我哥,那20%的股份你早点给哥吧。” “知道,知道,你看看你,巴你哥巴成这样。” 宿寄国到底是笑了,现如今社会,多少同根出的子女,为了父母那点遗产,争得你死我活,他一对儿女倒是团结。 “你身体怎么样了?” 宿寄国有片刻恍惚,恍惚过后,又是欣喜,又是感动,对宿琪摆摆手,“哎呦,没事没事,你回你房吧,下午还得出远门。” “嗯。” 宿琪点点头,准备出去,宿寄国又突然叫住了她。 “琪琪,下周我会约陆董事长见个面。” 宿琪一听,面露疑惑,“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都跟他儿子过夜了,你俩的婚事,是不是该商量一下了?你的嫁妆,爸都给你准备好了,爸要看着你风光嫁进陆家。” 宿琪听了心里很难受。 “你只是想看我风光嫁进陆家,你却不想看我风光嫁给我喜欢的人,你把我当棋子利用,也要适可而止啊。” “我怎么不想看你嫁给你喜欢的人?”宿寄国很生气,老脸黑起来,“宿琪,你再怎么恨我,你也要搞清楚我是你爸,既然我是你爸,我的一切心思都是为你好。” “可我跟他才认识不到半月,你就要商量我跟他的婚事?” 宿琪说完,转身走人。 宿寄国气怒攻心,挺起老腰来,指着宿琪背影大骂,“他再不好,不比乔斯楠好,你就是猪油蒙了心,乔斯楠是什么货色,你高三他就想打你主意,你眼睛长头顶去了吗,谁好谁不好,不会分是怎么回事?” “我就不会分!” 宿琪红着眼圈,扯上门把手。 “你看不透乔斯楠啊?他什么心思你不懂啊?他干嘛跟你谈恋爱?他想着以后,就算不能以儿子的身份继承我的产业,也能以女婿的身份继承,他干嘛拆散你哥和唐婉瑜,又跟那女人搞在一起?他想逼你哥走啊,逼你哥离开家,逼你哥主动放弃恒丰,你以为他真喜欢唐婉瑜啊?你哥什么人你不清楚,架得住这种事刺激?你两个果然是亲兄妹,蠢得让人恨!” “就蠢!” 宿琪扯开门,跑了出去。 ————————————————— 廖凡是下午3点20打电话给宿琪的。 铃声响起的时候,宿琪还在睡下午觉, “喂?” 她蓬头垢面爬起来。 “宿琪,半个小时够不够?我半小时后来接你。”廖凡说。 “那我现在就起来。”宿琪说,“廖凡你现在就过来吧,路上这段时间,我可以准备好。” “好。” 宿琪速度爬起来,赶在廖凡到之前,把自己收拾好了。 3点45她下楼,那一家人没想到头一次,这么整齐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叶丽君朝宿琪瞥去一眼,嘴里发出一阵冷哼,“你真是够忙的,回来才几天,天天出去,今晚回不回来啊?” 宿琪从楼梯上下来,没搭理叶丽君明显的挖苦,径直往门口走。 乔斯楠脸色不太好看,尤其在叶丽君挖苦宿琪的时候,格外明显,不过叶丽君并未注意到,她说完,见宿琪也不理睬她,就继续转回脸,看电影了。 “琪琪。” 乔斯楠站起身,走出沙发。 宿琪正在穿球鞋,听到乔斯楠喊她,回头看了一眼,他手中拿着一串钥匙。 “晚上你们可以不用给我留门了,我有钥匙。” 宿琪接过,话对着叶丽君说,说完她就出门了。 她刚一走,叶丽君就在沙发上转身,抱怨她儿子,“你给她配钥匙干嘛?还真想让她回家啊?” 乔斯楠表情非常阴沉,瞪着叶丽君。 叶丽君顿时一愣,“干什么?怎么这么看我?” 乔斯楠没有回答,转身上了楼。 唐婉瑜一直没出声,她神情寡淡,嘴唇苍白,眼神缓缓望向家外的院落。 宿琪拉开铁门,从那里消失。 “妈,我上楼了。” 说罢,她懒懒站起身,甩了袖子就走。 回到楼上的她,推开/房门,乔斯楠果真站在窗边。 他转回身,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表情淡淡地走去了衣橱。 “我去趟陈副总家,晚饭不用等我。” “周末你都不陪我?”唐婉瑜脸色青白地问他。 乔斯楠在衣橱里找衣服,“下周末陪你逛街,好吧。” “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 乔斯楠把毛衫和休闲裤拿出来,扔在床上,关了衣橱门,看向唐婉瑜,“如果我说不想呢?” 唐婉瑜也没动气,依旧心平气和地说,“不想要孩子,就连夫妻生活都不愿意跟我过了吗?” “我成天在外面累,回家了只想休息,哪有体力做那种事?”乔斯楠也是心平气和说这番话的,他脱了身上的衣服,弯腰拿起毛衫,“晚上我早点回来,带你出去看部电影,好不好?” 唐婉瑜说,“你三十还不到,你跟我说你没体力做那种事?你到底是没体力做,还是不想跟我做?” “你到底怎么了?想吵架是不是?”乔斯楠把毛衫重重摔在床上,“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一样,这种事放在嘴上讲,你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丈夫,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又不是跟别的男人说!” …… …… 76.076.给我一个宝宝【三更】 唐婉瑜人瘦,皮包骨的那种身材,一激动,皮下就会绷出青筋,乔斯楠看了,更不喜欢,觉得她像个泼妇撄。 “乔斯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看乔斯楠懒得搭理她,转身在那穿衣服,唐婉瑜终于有点忍不住了,眼泪掉下来。 “你不会又打宿琪什么主意了吧?”唐婉瑜朝乔斯楠走近,“爸不会同意的,他要是同意,当年就不会送宿琪出国了,斯楠,你别傻了,你跟我好好过吧,好不好,我们生个孩子。” “婉瑜,”乔斯楠按住了唐婉瑜瘦削的肩,“你们女人就爱胡思乱想,我跟宿琪的事,都多少年前了你还提?我工作累,遇到点不顺心的会心烦,你不说安慰我,还找我吵架,你让我怎么爱你?生孩子的事,你急什么?我三十都没有,我生什么孩子?我现在的重心是事业,恒丰随时都有可能给宿铮,我现在不提防点,难道等着宿铮抢走了,再来痛心疾首?” “孩子又不要你带,你让我怀孕就行啊。”唐婉瑜抱住乔斯楠,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你这样,让我很不安,我们还没领证,宿琪又回来了,你现在连夫妻生活都不跟我过,你让我怎么不多想?” “婉瑜,这阵子公司有很多项目,我是真的太累了,晚上倒床上就想睡,”乔斯楠把唐婉瑜轻轻推开,替她抹掉眼泪,“好了好了,为这么点事你也哭,你们女人真是麻烦,我去趟陈副总家,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你在不在危险期啊?” “在啊。” 唐婉瑜直点头。 “那就这样吧,今晚我们再努力努力,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 “谢谢老公。”唐婉瑜破涕为笑,挽住乔斯楠的胳膊,送他下楼,“晚上要留在陈副总家吃饭,就少喝点酒,去年体检检查出来你有脂肪肝,这酒你不能再碰了,你身体不健康,给我的宝宝也不会健康的。偿” 唐婉瑜歪头,靠在乔斯楠肩头,小鸟依人地笑了。 叶丽君还在楼下看电影,听到唐婉瑜娇滴滴的声音,抬头朝楼梯看。 他儿子被唐婉瑜抱着一条手臂,下了楼。 “要出去?” 乔斯楠顿时冲叶丽君挤了下眼睛,然后指了指楼上宿寄国那房。 叶丽君有点反应过来。 “斯楠去趟陈副总家。” 到了楼下,唐婉瑜压低嗓门,对叶丽君说。 叶丽君看向乔斯楠,“怎么了?恒丰出什么事了?” “嘘!”乔斯楠皱着眉说,“以后在家里,不要谈恒丰的事。” 叶丽君很快反应过来,“好好,你去吧,晚上回来吃吗?” “应该不回来,爸问起来,就说我去打球了。” 唐婉瑜送乔斯楠出了门。 “斯楠,晚上少喝点酒,早点回来,你答应过,今晚陪我过夫妻生活的。” “知道,进去吧。” 车就停在房子外面,乔斯楠上了车。 唐婉瑜看着乔斯楠开车走了,才转身回了家,回到家,她径直上了楼,没在楼下陪叶丽君看电影。 半分钟后,叶丽君接到了乔斯楠的电话。 电影她正看在兴头上,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着“儿子”两个字。 “怎么啦?”叶丽君接起。 那端,乔斯楠声音变得格外低沉,“妈,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叶丽君顿时一怔。 她被乔斯楠这清冷沉郁的嗓音吓到了,搁下电话,便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乔斯楠的车,停在邻居家门口,唐婉瑜绝对看不到。 叶丽君穿着一双平底鞋,小跑到车边,拉门上了副驾。 “什么事?”叶丽君问。 “妈,以后你对琪琪好一点。”乔斯楠说。 叶丽君愣了愣,“怎么了呢?” “我准备重新追她。” 叶丽君大吃一惊,“你疯啦!那婉瑜怎么办?你不要她啦?” 乔斯楠皱着眉,一脸严肃。 “我当初跟唐婉瑜在一起,也是为了逼走宿铮,现在宿琪跟陆家小开谈上了,玩玩还好,但谁能保证是玩玩呢?如果她嫁进陆家了,我就彻底出局了妈!她找了个那么大的靠山,恒丰还有我的份吗?公司股东个个都是人精,谁有钱跟谁屁/股后面转,跟我交情再好又怎么样?谁敢得罪陆家?宿铮铁定会继承恒丰。所以现在我必须讨好宿琪,如果宿琪能跟我在一起,爸就算不想把恒丰给我都不行,我是他女婿,他为了我对他女儿好也会把恒丰给我的,所以你现在必须给我对宿琪好,知道了吗?” 经乔斯楠这么一番点拨,叶丽君恍然大悟。 “你确定宿琪愿意重新跟你在一起?我是听你爸说过,宿琪会嫁给那个陆家小开。” “所以我才要哄她回心转意啊!”乔斯楠说,“你也不要太明显,不要让她觉得你突然对她那么好,那太假了,一点一点改变,知道吗?” “那婉瑜怎么办?” 叶丽君一脸懵然。 提到这个女人,乔斯楠望向前方,眼底露出了一丝遗憾与抱歉。 “我会给她点钱,好好跟她说分手的。” “我看分不掉啊,婉瑜她心特别深,这种女人狠起来要命的哦!” 叶丽君觉得完全不可能。 “分不掉也要分。”乔斯楠看了下手表,说,“你回家吧,万一婉瑜发现你不在家,就她那个心思,很有可能想到什么。” “好好,这件事等你回来我们再商量,家里不好谈,我们就到外面去谈。” 叶丽君推门下了车。 “对了妈!”乔斯楠凑到副驾这边,叶丽君见他有话要说,忙弯腰,低下身,乔斯楠说,“你牌友里面不是有不少阔太太吗,明天你就可以约她们出来打牌,把宿琪十几岁就跟我谈恋爱的这些事讲出去,她们当中肯定有认识陆家的,传过去就行了,就算宿琪嫁过去了,也难保能长久,离了也行,我还是有机会。” “好好,我知道了。” 叶丽君退开一步,把车门关上。 乔斯楠开车走了。 叶丽君站在风中。 看着儿子的车开走,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五年前,宿琪被送出国,简直就像流浪狗一样可怜,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还要回头讨好这个丫头,未来还要让这个丫头做她儿媳妇,虽然她中意的是唐婉瑜,但和她儿子一辈子的事业相比,唐婉瑜算个屁啊,恒丰到她儿子手里了,她在叫她儿子跟宿琪离婚也可以啊。 叶丽君定了定神,告诉自己别慌,然后镇定地转身,往家走。 五点钟的湛市,彩霞满天。 宿铮买了好几百块钱的车厘子,提着,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去陆杨青家。 陆杨青家在马浦区,从他住的地方到马浦区,来回差不多一个小时。 宿铮算过时间,六点钟到家,他也来得及抓个发型,换套衣服,然后再去上班,就算中间见到陆杨青,和她说话要耽误一点时间,他也来得及。 今天路况不是很好,中途堵了一会儿的车,到陆杨青家的时候,已经5:45了。 宿铮看了下表。 得抓紧时间了,不然上班要迟到。 下午长贸贸易公司老总的太太联系过他,说她晚上会过去玩,问他在不在店里,宿铮当然说在,就算不在他也会去,因为这女人很豪爽,每次都给他很多钱。 “师傅,你等我一下,我给我朋友送个水果就走。” 宿铮跟司机商量,司机直点头,“你快点。” 他下了车,提着满大袋子的车厘子,往陆杨青家的那幢砖红色小洋楼走去。 昨天,他陪陆杨青回了湛市,晚上,陆杨青带着一盒外用药膏,去了宿铮住的地方,宿铮帮她上了药后,两人一起走的,她回家,他上班,然后今天下午,他收到陆杨青的短信,她说想吃车厘子,宿铮就去超市给她买了,现在打车给她送来。 走到陆杨青邻居家门口,宿铮看见陆杨青妈妈拉开门走了出来,他忙往后一躲,眼睛瞅着她家。 邢淑媛笑眯眯的,走下台阶,转身站着,等后面那两个人出来。 宿铮一看到项谦从陆杨青家走出来,顿时,心就冷了。 “我昨天看电视上介绍,现在好像上映一部动作大片,影评不错,你们可以去看看。”邢淑媛笑着,对走下台阶的项谦说。 项谦回头,笑问陆杨青,“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 陆杨青打扮一直很冷艳,她现在穿着一件一字领黑色蕾丝包tun裙,不过膝,很修身,外面套了件狐狸毛的棕色马甲皮草,脚上踩着一双有防水台的黑色恨天高,有亮钻,她个又高,这样打扮很漂亮。 邢淑媛撮合他们,项谦又很有诚意,陆杨青再怎么拿脸,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 她对项谦不温不火地说,“随便,都行。” 项谦笑了一下,转身对邢淑媛说,“阿姨,那我就带杨青出去了,晚十点前,一定把她送回来。” “那你们好好玩。” 邢淑媛很开心。 项谦开宝马7系敞篷来湛市的,车是白色的,他穿的是阿玛尼的衬衫和九分休闲裤,板鞋是花花公子的。 躲在墙角里任风吹的宿铮,再也不敢出来,手中的车厘子,就像小丑一样。 “杨青,和小项好好相处呀!” 女儿上了宝马副驾,邢淑媛走到车边,笑着提醒。 “阿姨,我们走了,再见。” 项谦朝邢淑媛挥挥手,邢淑媛笑点头,然后宝马如离弦的箭,离开了。 陆杨青随项谦走后,陆竞松从家里走了出来,他穿着拖鞋,下了台阶。 听到声音的邢淑媛,回过头。 “希望这一次,能有好结果。”邢淑媛对陆竞松叹声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怪女儿了,经历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找到好归宿,项谦如果能不计较她的过去,真心疼她就好了。” 陆竞松对妻子这番话,没有发表看法,他在院子里面站了几秒钟,转身进家了。 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有风。 陆杨青坐宝马跟项谦走了,陆杨青的父母回了家,宿铮这才敢从墙角走出来。 司机看他又提着车厘子回来,就问他,“怎么了,朋友没在?” “嗯,不在。”宿铮重新坐上车,把右脚收进车里,然后拉上副驾门,扭头对司机说,“师傅,去二建宿舍。” ---题外话---唉,好心疼哥哥。 谢谢jing,小艾的月票鼓励,谢谢二萌,单伟华的花花鼓励,谢谢!今天三更,本周还有加更。 77.077.老板,过来玩还自带妞?【一更】 “哎呦,那是危房了啊,八几年盖的,砖混结构,你住那啊。” 司机发车,一边同宿铮瞎侃。 “还好,住的挺好的。撄” 宿铮笑了一下,转头就看向了窗外。 回到住处,宿铮把车厘子搁茶几上,匆匆进了里面房间,脱了身上的针织衫和牛仔裤,换晚上上班的衣服。 已经6点48了,他七点钟上班。 6:50,宿铮穿着一件牛仔衬衫一条略紧的黑裤从房间出来,手里拿着家门钥匙,走到门口,换上了一双黑色尖头皮鞋,然后离开了家。 已经秋天了,天黑得早,宿铮站在家门口,等计程车偿。 等了五分钟,都没来一辆,眼看着注定要迟到了,他心烦的不得了。 他拨了根烟点着,边朝大马路上走,边给店里的小石打电话。 “石头,晚上长贸公司那女人过去,你帮我盯着,别让毛丁抢我的客人…我这边还没打到车呢…嗯,马上就到,帮我把人看着啊!” 毛丁跟他从陆杨青那件事起,就不对盘了,毛丁人狠,总是抢他客人,好几次客人要的他,毛丁故意跟客人说,他不在,把客人介绍给别的同事。 宿铮不是不敢搞,而是不想跟从前的兄弟反目成仇,他只想在这混口饭吃,这种事他基本上都忍了。 他站在路边抽着烟,等计程车来,后来他看到一辆黑头车,火速拦了,上了车,就直奔上班的地方。 ———————————————— 宿琪虽然在国外生活了五年,但这种地方真是第一次来。 低矮破旧的平房里面全是小混混,身上多处纹身,这纹身是实打实的,跟老超那种完全不一样,有些身上还有刀疤,都是以前被人砍的。 房顶上,悬着一颗黄色的大灯泡,还有蛾子围在上面飞啊飞。 毛丁不在打牌,他刚叫了一份回锅肉盖浇饭,现在正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扒饭,吃得红油满面。 “丁哥。” 门吱呀一声,推开,守在平房外面的小弟,跨了进来。 毛丁抬起头,那双曝露精光的单眼皮眼睛,看见穿着西装的陆安森时,猛地眯了眯,然后他立刻搁下饭盒,扯了张纸擦擦嘴,站起身来。 “怎么,老板,今天过来玩还带个妞?” 毛丁扬下巴,指的正是陆安森身后的宿琪。 宿琪很怕这种场合,整个脸很白,在整个屋子里的小混混都看向她时,她往陆安森身后躲。 陆安森淡笑了一下,问他,“你叫什么?” 毛丁不太高兴,跨过手下一个兄弟的腿,走到陆安森面前。 “老板,这不合规矩的,你来玩就来玩,还带个妞是什么意思?你要带这个妞的话,就去别的夜场玩,我们这边不兴这个的。” 陆安森笑说,“你挺能干的。”说完,他低头,从西装内袋里掏出皮夹,打开,捏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币,笑抬头,朝毛丁递去,“行个方便?” 毛丁垂眼,瞥了瞥那沓钱,伸手接过,扭头对手底下的人说,“给老板开门。” 整个过程,宿琪的心都是拎着的,尤其进入地下那段楼梯时,她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楼梯两边是墙,把中间行人挤在里面,好像两堵墙会突然朝人挤来,然后把人压扁。 到了地下会所,吧台前跑来一个侍应生,不是上次那个,比上次那个看着还要小,穿着侍者服,领口别着红色领结。 “找宿铮来吧。”廖凡对这个侍应生说。 侍应生忙说,“铮哥还没到,而且晚上有客,我给老板您几位安排其他人可不可以?” 廖凡说,“宿铮来了,你到包厢跟我说一声,其他的就不用了。” 说完,掏了小费给他。 侍应生领他们去包厢。 裴凯廖凡走在前,陆安森和宿琪走在中间,身后是六个保镖。 到包厢门口,侍应生推开门,侧身做恭敬状,“老板,您几位请。” 廖凡和裴凯先双手抄袋晃了进去,进去后,站在包厢里面打量,跟ktv差不多格局。 裴凯和廖凡转身,正准备说话,却看见陆安森拉住了要进来的宿琪,他转头,对那名侍应生吩咐,“把桌上那些东西全收走。” 侍应生一愣,眼往宿琪瞟了瞟。 宿琪把头抹开,从来没觉得这么尴尬过。 收走了酒几上那些用品还有碟片,陆安森才准宿琪进去。 “我打个电话给我哥。”宿琪说。 陆安森点点头,笑,“你打。” 说完,他松了西装钮扣,脱下来,扔给廖凡。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米色西装,内搭海蓝色衬衫,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鹅黄色的针织衫,没打领带,现在他把西装外套脱了,鹅黄色的针织衫显得他特别英俊年轻。 他坐下沙发,架起右腿,然后开始点烟。 宿琪没打通宿铮的电话,拿下手机,看向靠在沙发里,吸了一口烟的陆安森。 “我哥在这里做什么工作?” 陆安森把烟吸着,然后拿两指夹下来,跟着把烟盒和打火机扔在酒几上,对廖凡说,“你去搞一扎啤酒过来,再给宿琪点些她吃的。” 廖凡出去了。 陆安森抽了口烟,看向宿琪,“过来坐啊,站那干什么。” “我想到处看看。” 虽然这么说,但宿琪走到陆安森身边,坐了下来。 包厢里依旧站着两个保镖,另外四个留在外面。 陆安森靠着沙发吞云吐雾地对坐在单人沙发里的裴凯说,“明天上午你去趟免税店,我外公要是问我,你就说我去招标会了。” “史晖呢,史晖也不去?” 裴凯也夹了烟,点。 “我都不去,他怎么会去。” 陆安森意兴阑珊摇摇头,又在那吞云吐雾,他靠着沙发仰起头,把烟往上吹。 没一会儿功夫,廖凡带着两个侍应生进来。 侍应生把扎啤、橙汁和几个杯子摆在桌上,另一个把一份水果拼盘和一淘箩金灿灿的爆米花摆上,跟着躬了下/身,离开了包厢。 廖凡脱了外套,走去衣架上挂,裴凯倒酒,陆安森瞥了下宿琪。 “吃点水果。” 他坐起来摸了下宿琪的头,然后把烟叼着,弯腰凑到酒几边,拿了个杯子,倒了半杯橙汁。 宿铮这时候才到店里。 下了地下五光十色的会所,小石从吧台跑过来,对他说,“铮哥,刚来了几位老板,点名要你,还在等我回话,我怎么回?” “就说我忙,长贸公司那个阔太来了没有?” 宿铮心急全写在了脸上。 “来了来了,还在原来那个包厢,铮哥你快去吧。” 小石也要去陆安森那个包厢交差。 陆安森包厢和宿铮陪/客的那个包厢在一个l形走廊的两头。 小石到了这边,看见门口守着四个保镖,想了一下才过去。 “几位老板,铮哥今晚可能抽不开时间,要不我给您几位安排其他人过来?” 小石站在门口,恭敬说着话,旁边,保镖撑着门。 廖凡问小石,“他到了?” “刚到,不过有客人,这位客人预约过,所以…对不起,几位老板,要不——” 小石很好,一个劲,帮宿铮说着好话。 廖凡转回头,看向坐在陆安森身边的宿琪。 陆安森依旧在那抽烟,不过他不急不忙,“想不想等他下班?” 宿琪脸色微寒,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她默了一会儿,才对小石说,“那我们等他好了。” 小石说“好”,弯着腰退出了包厢。 宿琪端起橙汁,慢慢喝着,明显心不在焉,喝完橙汁,她靠在沙发上干等,旁边三个男人闲聊着。 过了一会儿,宿琪终于对陆安森开口,“我出去上个洗手间。” 陆安森立刻就看了眼站旁边的保镖,保镖点头,往门口走。 宿琪对陆安森说,“我上洗手间啊。” 廖凡看了看阿森,本想说“我陪她去吧”,但陆安森已经松口了。 “不要乱跑,上完就回来。” “知道的。” 宿琪走出了包厢。 她有一股窒息般的感觉,又因为跟宿铮是亲兄妹,那种奇怪的感觉更甚,她预知到了某种不对劲的地方,像某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她沿着萎靡的走廊,回到了最初下来时,看到的那个吧台。 78.078.醉生梦死一场【二更】 小石不在,换了另一个侍应生。 “小姐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宿琪故作镇定地说,“我想找宿铮,能让他来我包厢吗?” 侍应生说,“抱歉小姐,铮哥现在有客,在不确定他什么时候结束的前提下,您是否需要我为您,换一位接待您的人?” 宿琪浑身发抖。 这番话里面,有两个字串在一起,是:jie客偿。 她心脏剧烈跳动着,对侍应生说,“能告诉我,他在哪个包厢吗?我打他手机没打通,我去跟他打声招呼,明晚我再来找他。” 一番话,很好骗。 侍应生用电脑,查到了宿铮jie客的包厢号,微笑着告诉了宿琪。 宿琪今天穿的很简单,一个白色连帽卫衣,一条小脚牛仔裤,一双球鞋。 她跑在走廊上,心里面告诉自己,不会是这样的,但是越到那个包厢,越是推翻自己。 宿寄国那天哭着问宿铮,你在卖吗? 宿琪当时不信,也没有在意,因为她知道宿铮一直在酒吧上班,或许宿寄国误会也未可知。 现在如临崩溃。 她站在包厢门口,手发抖地握住了门把。 她在内心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宿琪你要冷静,不会是那样子的”。 忽然,她听到,包厢里面的女人笑声。 她抬头,看着这扇棕色的厚重门,带着紧张纷乱的心跳,缓缓拉开了一线。 宿铮和一个年约四十的女人,坐在一张真皮红沙发上,包厢布局和她那个包厢一样,两人挨得很近。 那女人,打扮妖艳的很,大红色指甲夹着一杯酒,她喝了一口,然后含着这口酒,扭头凑向宿铮的脸。 宿铮含住这女人的嘴,那女人闭着眼睛,抱住了宿铮的头,炽热的大红色指甲,掐进了宿铮的皮肉里,宿铮一声没吭,闭着眼睛,咽下了那女人嘴里的酒。 那女人使劲地跟宿铮接吻,吻到喘不过气来,才分开。 然后她高兴地大笑着,打开手袋,捏出数千块钱,在宿铮眼前样了样。 宿铮配合地笑了一下,对她说,“谢谢李姐。” “我铮铮最乖了。” 那女人媚眼如丝。 她风情地笑着,对宿铮舔唇一笑,“晚上陪我出去吧,我给你这个数。” “这个……” 宿铮看着,那女人用手样出来的数字,剩下的话,却被打断。 门“砰”地一声。 宿铮震惊地看着,此刻就站在眼前的妹妹。 “你谁呀?” 那女人被打扰到了,很火大。 宿琪走了进来,就那么不可置信地看着宿铮。 被扰了兴致的女人,瞅了瞅宿琪,带着不确信的表情,扭头问宿铮,“你女朋友?” 宿铮脸色铁青。 毫无疑问,他不可能愿意,让自己亲人看见自己堕落的一幕。 他对身边那女人说,“李姐,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起身,朝宿琪走来。 “跟我出来。” 宿铮的大手,握住了宿琪小小的手腕,没有温度,像冰一样。 “我是他妹妹。”宿琪固执地不走,站在原地,双眼一眨不眨,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我是他亲妹妹,同一个爸妈生的,如果你的亲人在做这种事,你还笑的出来吗?” 红沙发上的女人,愣住,她脸色发僵,匆匆撇开了眼。 “宿琪!” 这个时候的宿铮,谁都能想到他什么心情。 一个人,远在异乡拼命地放纵自己,堕落灵魂,看着大把的钞票,他觉得特别满足,人生似乎这样最好,醉生梦死一场。 可是当有一天,自己的亲人,目睹了自己放纵时刻的样子,他那早已堕落到深渊的灵魂,会突然恍悟过来。 灵魂厌恶着身体,觉得这个身体真是肮脏。 他才明白,他早已在泥泞里,走得太远,回不了头了。 宿琪没有哭出声。 “陆安森带你来的?” 宿铮拉她,到了一处走廊拐角,松开她。 宿琪眼睛是空的,持续流着眼泪。 宿铮问她话的时候,她颤颤地抬起眼睫毛,透过湿哒哒的眼帘,看着此刻正在她眼前的宿铮。 这人是她亲哥哥,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她在圣彼得堡五年时光,他哥就在湛市五年时光。 他骗她一切都好,她信了这种“好”法。 刚才那个女人,含着一口酒,逼她哥张嘴咽下去,她哥闭着眼睛,咽了下去,就为了那女人手里捏着的一打钱。 “呜……” 宿琪不忍心中那抹剧痛,双手捂住脸,哭出声来。 ———————————————— 宿寄国那天也哭了。 一个男人,捂着自己那张老脸,哭了,哭着的时候,痛苦地问他儿子,“宿铮,你在卖吗?” 五年前送走了女儿,女儿一个人在俄罗斯,他一直有安排人盯着,怕女儿学坏,谁能想到,学坏的不是女儿。 女儿好好的,出落成了大姑娘,变坏的,是他根本没怎么管的儿子。 宿铮刚到湛市不久,宿寄国安排人手,调查过宿铮在那边的情况。 去湛市的人,回来跟他说,“宿总,宿铮现在在大学城开了一家ktv,生意还不错。” 宿寄国听了,还蛮高兴。 儿子像他,有经商的头脑,他也确实想放宿铮一个人历练历练,这之后便没再管他,谁能想到,会发展成今天这个局面。 宿琪像被人抽走了灵魂。 她浑浑噩噩地跟在陆安森身边,走过暗昧的长廊。 有一间包厢,打开了门,那扇门里,出来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三个女人都在四十岁朝上,那个男人,却不到二十的样貌。 他们嬉皮笑脸,勾肩搭背,小男人一会儿跟这个女人接吻,一会儿跟那个女人搂抱,他们嘻嘻哈哈路过宿琪身边,宿琪呆呆地扭头去望。 “晚上可要好好伺候我们啊,不然不给你钱。”是其中一个女人娇滴滴的交代。 小男人哼着说,“放心吧,我肯定把你们弄得shuang歪歪。” 这时候,陆安森突然伸来一只手,他的大手,温暖干燥,捂住宿琪满是泪水的眼,不让她看,轻轻地把她带回了自己身边。 10:33,湛市的夜空,黑了,也静了。 巷口外,已经停满了豪车,一辆挨着一辆,非常壮观。 这里面,有寂寞的有钱女人,也有bian态喜好的大老板。 宿琪呆呆地站在星空下。 她在想,什么恒丰,什么家,什么圣彼得堡,这些都不重要了啊,她哥都搞成了这样,未来还有什么希望呀,她人生路上的灯,已经熄灭了呀。 陆安森和宿铮站在一起,旁边是抽烟的裴凯和双手抄袋的廖凡,六个保镖站在后面。 这几个男人的共同沉默,和默哀一样的表情,都是因为宿琪。 宿铮的事,廖凡和裴凯一直知道,陆安森有所耳闻。 身为男人,不会像女人一样,觉得这件事和天塌下来一样,睡几个女人而已,zuo爱人人都需要,只不过,他的变成了工作。 不是亲人,再好的关系,也不可能做到,像亲人那样在乎和痛苦,所以宿琪的感受,他们可以理解,却不能揣度。 “回去吧,进恒丰。”宿琪在路边,缓慢地蹲了下去,看到此处,陆安森对宿铮开了口。 宿铮看着宿琪,良久没有说话。 任何人看扁他,甚至像毛丁一样,骂他是千人/骑都可以,他无所谓,人生他已经看得开。 人最重要的是开心,离开宿家,他就开心。 他可以忽视任何人感觉,但是他不能忽视,他在这世上唯一亲人的感受。 “琪琪。”宿铮脚步格外轻,他站在宿琪身边,声音从宿琪头顶上发出,“我现在真得挺好,我不用做那种事,我只要陪客人喝喝酒就行。” 宿琪头闷在膝盖里,灰扑扑的地上,全是一滴一滴的眼泪,她圈着腿,她暂时没有办法去思考,现在,她的心很乱很乱。 想当初,是乔斯楠和唐婉瑜,联合起来刺激了宿铮,宿铮跟唐婉瑜大一就开始谈,谈到后来,唐婉瑜谈到了他一个家的另一个男人床上,宿铮是真他妈大实在人,乔斯楠看女人外表,可是宿铮是实打实的对一个人好,好到后来,好成了那个结果。 唐婉瑜搬到他家,和乔斯楠同居,这他妈不是笑话吗?宿铮承受的苦,是有多大? ---题外话---谢谢艳,yutong的月票鼓励,谢谢!明天加更。 79.079.补肾【一更】 宿琪想了想,抬起头来。 她把脸抹抹干净,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才转身面朝着宿铮,她说,“你回去收拾行李,跟我走。” 宿铮静静地看着宿琪。 宿琪说,“你不回去的话,我明天就回家拿行李,你在湛市一天,我就在湛市一天。” “不要任性。”宿铮很是无奈,“琪琪,我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了,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如果我在圣彼得堡坐/台,你会不会把我打死,然后把我带回来?偿” 宿铮转身走开了。 他走开两步,低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毛丁从巷子晃了出来。 他眉尾那条疤,真的很碍眼,看着就像眉毛从中间砍断了一样,难怪他相貌看上去,那么凶狠。 “宿铮啊,店里有规矩,做事归做事,但绝对不能让家人找过来,这事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毛丁说完,精锐地看了宿铮一眼。 他旁边手下,笑嘻嘻地往他两片唇中塞了一支烟,然后给他点上。 以前店里,发生过类似的事,在这边做事的22岁小伙子,被老爸老妈找来,当夜大闹会所,损失足足有几十万,第二天打了市/长热线,那个月,平房那间门,一直上了一把锁,巷子里面,门可罗雀。 宿铮无比心烦地抽着烟,思虑再三,转身对陆安森说,“先带我妹走。” “不是这个意思啊我说,”毛丁上前,搭住了宿铮的肩,“你签合同的时候,王经理再三跟你叮嘱过,这事不能给家人知道,你家人现在都找上门来了,你说怎么办?我这边还能要你吗?” 说话的时候,巷子里又有一个小男人,搂着一个阔太出来,他玩得挺开心,赚得也挺开心,还傻傻分不清,这么多人站在巷口是怎么回事。 他跟毛丁打了个招呼,指了指怀里搂着的女人,“丁哥,我出去了,明个买烟孝敬你。” 毛丁给他不少实惠,总是把出手大方的客人安排给他。 “去吧去吧。” 毛丁直挥手。 小男人看他心情不好,又转脸,看了看宿铮,发现他脸色也不好,就多嘴问了句,“怎么了这是?” 阔太嫌烦,把他推开,“你快点啊,我先上车了。” “好嘞我的小宝贝,我马上来。”人走了,小男人又问毛丁,“丁哥,咋啦?” 毛丁朝宿铮努了努下巴,“他呗,家人找上门了。” “啊?”小男人顿时挑眉,“那完蛋了,得引咎辞职了。” 宿铮转身,推开了毛丁,并且对他说,“不会有问题的,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毛丁挑着眉问。 刚才那小男人,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最后手往毛丁肩上一攀,低低笑说,“丁哥,你处理这事吧,我就先走了,唉,苦啊,又有得累。” 话虽然这么讲,但语气里,满满都是得意。 会所里的同事,谁不羡慕他?一个月几百万的进账,还是和店里分成后的,所以现在他只要买补肾的药吃,同事们都若有似无地挖苦他。 “小心点,别玩死自己了。” 话说出来,满满都是嫉妒。 在店里,谁补肾补得厉害,谁招人恨。 毛丁伸手,往他头上招呼,“臭不要脸的,赚得盆满钵满,都在市区买新房了,你他妈还bb” 小男人贼笑地贴近毛丁,“丁哥你是不知道,那女人下面松得跟麻袋一样,我一点都不爽,哼。” 宿琪背对这边。 她对着夜空,闭上了眼睛。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宿琪转身对宿铮说,同时,低头找手机。 宿铮两眼是沉寂的,他叼着烟看着宿琪,脸色如死水。 越过宿琪,他看向宿琪身后的陆安森。 陆安森淡瞥着他,神情很平静,穿着一套手工订做的米色西装,有酷的一面,也有成熟的一面。 “走吧,去我家。” 最后,宿铮妥协。 三辆豪车从路边离开,宿琪跟陆安森坐在保时捷里,开车的是廖凡,宿铮坐在副驾驶,裴凯跟保镖一辆车。 宿琪收回放在车外的视线,突然问前面那个人,“你女朋友,知道你做这种工作吗?” 宿铮没答,靠着椅背望着窗外,就像那种老实的男人,被自己老婆欺负时一样,随便老婆怎么打骂,他不还手也不还嘴。 宿琪说,“你这种职业,以后要怎么结婚?哪个正经女孩愿意跟你?” 宿铮还是没吭声。 “人一旦入了不好的环境,就会被周遭的人带坏,你现在赚钱容易,肯定不想离开,但以后呢?这工作你能干一辈子?干这种事的人都是一身病,等你四十,干不动了,在把赚来的钱送去医院看病,这就是你想要的?” 廖凡都有点同情宿铮,眼睛往宿铮瞟瞟,然后往上,看后视镜。 宿琪说,“你辞职吧,找个正常工作。” 宿铮窝在副驾上,寂寥地闭上了眼睛。 陆安森一直没说话,他抽着烟,望着他这一边的窗。 到了宿铮住所。 宿琪跟陆安森说,“你明天不是还有招标会吗,你先回去吧,我暂时不走。” 一室一厅的房,很小很小。 陆安森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这么小的住房,几个人又都是挤在门口,陆安森看宿琪的眼神很克制。 “就一个房,你跟你哥怎么住,不方便的,还是跟我去酒店吧。” 宿铮随他们商量,他已经去房间换衣服了。 廖凡裴凯还没进屋,被陆安森堵在门口。 陆安森向来对这种民间地方,敬而远之,但他又想带宿琪一起走,可宿琪今晚这心情这么糟,她要留下来,纯粹是要跟宿铮摊开来谈。 “我睡床,他睡沙发,你走吧,回去忙你的吧。” 宿琪转了身,进屋。 茶几上搁了一大塑料袋的车厘子,宿琪看见,愣了愣。 她哥生活费都不够了,会买这么贵的水果? 所以是给谁买的,不言而喻。 “既然感情不错,就赶紧辞职吧,这事给她知道了,她肯定甩了你。” 宿琪走进里间,宿铮摸黑坐在床边,低着头。 “我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宿琪问。 宿铮抬起头,嗓音淡淡的,“我第一次陪客人睡,就是她,你说她会不会在乎?” 宿琪懵了。 她诧异地看着宿铮。 “你什么意思?她,你们是……在店里认识的?” “嗯。” 宿铮点点头,站起来,脱了牛仔衬衫。 “她……” 宿琪有点心慌意乱。 宿铮瞅了她一眼,对她又点点头,“对啊,她是我客人。” 宿琪没声了,她傻站在那。 宿铮松开皮带后,瞥了她一眼,见她还没有出去的意识,于是走过来,把她往外面推。 “我换裤子。” 客厅虽小,但灯泡瓦数很大,照的夜里都明晃晃的。 陆安森坐在沙发上,裴凯和廖凡都站着,没人出声。 宿琪看向廖凡,“廖凡,你认识我哥的女朋友吗?” 廖凡表情很生硬,明显不想回答。 “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医院看到我哥和一个女人,是她吗?” 廖凡为难地看向陆安森。 宿琪顿时就转向陆安森,“怎么,连你都知道?” 里间门被打开,宿铮换了宽松的衣服出来。 一出来,就打断宿琪,“别再问了,我没女朋友,她不是我女朋友。” “她不是你女朋友,你陪她去医院干什么?”宿琪转过身来,生气地质问宿铮,“你买这么多车厘子干什么?” 宿铮面色发红。 宿琪转身,看向陆安森:“陆安森,告诉我。” 陆安森靠着沙发,面色沉郁,目光落在茶几上。 宿琪点点头,走到沙发边,扯起包,对陆安森说,“好,去酒店,陆安森,起来。” “宿琪!”宿铮生气了,拿眼狠狠瞪着她,“记住你是个女孩子!” 宿琪眼眶又湿了。 “唐婉瑜对你的打击,真的就这么大吗?她是你的初恋不假,但你也不至于,为了这个人堕落吧?妈死了,你也没这么难受过啊。” 宿铮进了卫生间,放水冲脸。 “你送车厘子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你的客人?” 宿琪站在卫生间外面。 …… …… 80.080.穿我的衬衫吧【二更】 宿铮站起来,扫上水龙头,他被惹怒了。 “宿琪,别再打听了,她不喜欢我,是我单方面喜欢她,所以我跟别的女人怎样,她一点不在意,也从来没说过,让我别干了这种话,所以你别再问她了,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手机里面,那个10086的号,是她吗?” 宿铮瞪着眼睛,看着宿琪。 宿琪又问,“你很喜欢她,是吗?她是什么人?她不是正经人吧?正经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她是客人,应该她给你钱,你给她买车厘子干什么?撄” 说完这番话,宿琪问宿铮,“你是不是在养她?” “因为要养她,所以不能从这里辞职,所以她既不让你辞职,又不介意你干这种工作,我那天,在医院看见你们,你带她去拿药的,对吧,钱是你花的吧?偿” 廖凡突然由后抱住她,把她往旁边拉开。 宿铮走出卫生间,隔着一个廖凡,对宿琪说,“她不需要任何人养她,是我配不上她,是我单相思她,她如今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已成炮灰了,知道吗琪琪,我喜欢她又怎样,她不会再找我了,她有人了,ok?所以别再提她了,ok?” 宿琪被宿铮这个强烈的反应,吓到了,她愣愣地看着他。 看他回了房。 门被摔上。 “别再刺激他了。” 廖凡拍拍宿琪,然后松开了她。 廖凡看了下表,“11:20,我们怎么办?是回江市,还是找酒店住一晚?” 宿琪转过身,对旁边陆安森说,“都怪我,你明早还有重要的事,我还让你陪我来湛市。” “怎么是你让我陪你呢,明明是我想跟你一起的。” 陆安森安慰了一下宿琪,然后转脸,看向裴凯和廖凡,“这么晚了,开车不安全,我们先找酒店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裴凯和廖凡都点头,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陆安森转脸,看了看宿琪,宿琪想到了明天恒丰要参与陆氏的招标,就对陆安森说,“我哥不去,那我去吧,明天我陪我爸去招标会。” 刚才在楼上,宿琪跟宿铮吵了一架,当时她很激动,也控制不好情绪,后来把宿铮惹毛了,现在她又开始后悔。 悔意全都写在了脸上。 陆安森看着也惆怅。 他自小生活优越富足,父母感情深厚,和宿琪的家庭,完全不同。 “走吧,先找酒店。” 三辆车,离开了宿铮的住所。 20分钟后,裴凯和廖凡拿着各人的身份证,在酒店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明天大家起早点,六点楼下集合。” 进房前,裴凯吩咐也正准备进房的六个保镖们,他们均点点头。 裴凯和廖凡住一间。 “宿琪,好好睡一晚,宿铮的事,明天咱们再想办法。”廖凡劝的。 宿琪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早些休息。” 陆安森揽着她的肩,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临时来酒店,房间所剩不多,开了间大床房,房间很大,有一张很大的床。 宿琪转身就问陆安森,“你说的那个女人,是我哥晚上提到的那个女人吗?” 宿铮今晚,明显在保护陆杨青,宿铮跟宿琪坦白了她是他的客人,两人是通过睡觉认识的。 这种事,说出去很难听,陆安森也没有提陆杨青。 “他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我说的是那个女人,不过很有可能,两人已经分手了。” 陆安森说完,开始脱衣服。 宿琪信了,她点点头,“我哥喜欢今晚提到的那个女人。”微顿,她又说道,“有什么法子,能找到那个女人?你说的没错,我哥听女人的话,当初他跟唐婉瑜在一起,就很听她的。” “宿琪,你先洗澡。” 陆安森脱了西装,现在,正在解衬衫扣子。 小标间,只有一个卫浴间,陆安森让宿琪先用,他则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阳台起了风,秋夜站在6楼,远处的高楼大厦,看不真切。 陆安森拨了裴凯的号,不时,裴凯出现在隔壁阳台上。 “阿森。” 陆安森对他说,“你现在去趟杨青家。” 裴凯什么都不问,点了头,转身就进房间了。 阳台剩下陆安森一人。 宿琪把衣服穿穿好,从卫浴间走出来,听到隔壁房开了门,然后走廊上,有两道低沉厚重的脚步声离开。 她纳闷,裴凯和廖凡,这么晚了,是去哪里? “洗好了?” 陆安森从阳台进来,掀眼看见宿琪又穿着规规矩矩那一身,尤其腿上,还是条小脚牛仔裤,就抬手脱了衬衫,然后递给宿琪。 “晚上穿我的衬衫睡吧。” 她长这么大,只贴身穿过宿铮的衣服,陆安森是第二个。 宿琪接了过来。 抚摸着陆安森质地上乘的昂贵衬衫,心头却想起自己哥哥苟且地活着,兜里只有几百块钱,心很痛。 家里那两个人过的倒是很潇洒。 唐婉瑜和乔斯楠联合背叛了宿铮,却丝毫愧疚都无,眼下还准备怀孕,孕育他们的下一代和他们的三口之家,这算什么世道? 宿琪把陆安森的衬衫叠好,工整放在沙发上。 “明天你还要穿。” 言下之意,被我揉皱了不好。 陆安森笑了笑,进了卫浴间冲澡。 宿琪仿佛预料到了什么。 陆安森冲澡那段时间,她一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后来,就真的有一通电话,打进了陆安森的手机里。 “阿森,我去杨青家碰上了项谦,现在我们在大堂,你下来一下吧,有事要跟你说。” “等着。” 陆安森把手机放下,转身,又回了卫浴间。 “宿琪,我出去一下。” 他在里面擦干身体,拉开门的时候,宿琪已经站在门口,“不是我哥出什么事了吧?” “不是。”沐浴后的男人,给人特别干净的感觉,“你先睡吧。” 陆安森站在单人沙发那边,穿西裤和衬衫,全程宿琪目睹着。 包括他揭掉浴巾,露出私物的时候。 他的身体,她有幸体会过一次,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是让一个陌生人,拿走了她的第一次,她对他而言,是生涩难啃的,但他对她而言,却是温暖火热的。 这样一个男人,于感情而言,还是陌生的,但是身体上,又跟她过于亲密,真是矛盾。 “要不要我装着房卡?”临走时,陆安森问宿琪。 宿琪“嗯”了一声,“我想睡了,你带着吧。” “好,你睡吧。” 陆安森抽走了房卡,带上门走了。 楼下一楼大堂。 除了上夜班的员工,就只有坐在沙发上的三个男人。 陆安森径直朝他们走去,头发还是湿的,软趴趴耷在额前。 裴凯和廖凡都有看见他,“阿森,项谦跟杨青崩了。” 项谦垂着脑袋,身上穿戴都特别讲究,能看得出,白天肯定有重要的事才这样打扮。 陆安森问他,“你今天来湛市的?” 项谦抬头,望向陆安森,表情很冷。 “我一天都在杨青家,我还真以为她对我有意思,晚上她跟我说,‘你现在就不怕我有xing病了?我私生活很乱的。’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觉得我已经妥协了很多,是个男人,都很难接受她。” 陆安森默着,没说话。 旁边裴凯和廖凡,明显已经听项谦发过牢,呈默哀状,垂着脑袋瓜。 “你别跟杨青在一起了。” 项谦不是很能理解,“这事没到你身上,你当然无所谓,她跟之前那个男人——” 陆安森截住他,“她有男朋友。” 项谦顿了顿,往下又问,“谁?” “你不认识。” “阿森,你也觉得是我不对吗?那种病,是怎么得的,你不清楚?zuo爱做太多了,你明白吗?你能容忍这种事?” “所以我让你别再找杨青了,没人让你容忍。” 陆安森非常心平气和,一点翻脸的意思都没有。 “行吧。” 项谦站起身。 眼看两人就要翻脸了,廖凡出来做和事老,“感情的事,也不能勉强的,你们两个在这说得头头是道有屁用,算啦算啦。” 项谦把廖凡搭他肩膀上的手挥掉,不过气也消了些。 “我先走了。” …… 81.081.老公难搞【三更】 “你去哪呀这么晚了。” “酒店啊。” 廖凡一把又搂住项谦肩膀,“得了吧,跟个女人一样矫情,晚上和我跟裴凯一起凑合一下吧。” 项谦压根也没想跟陆安森翻脸,廖凡给他坡,他就骑驴下了。 电梯里,项谦说,“阿森,我不该那么讲杨青,我道歉。偿” 陆安森回头望望他,克制地提了一点,“杨青得那病,是被那男人传染的,不是她自己乱来搞的,不要老拿人家的伤疤做文章了。” “我没提呀,今天是杨青主动提起的。”项谦又有些激动,“晚上我送她回家,想亲她一下,她就说了那个事,你说我能怎么办?撄” “女人不都矫情吗。”廖凡又来和稀泥。 “我说真的,你还是看不开那事,别再勉强自己了,跟杨青做个朋友就可以了,她有男朋友,那男的不嫌弃她,而且很喜欢她,这一点,你比不上人家。” 陆安森说完,迈步走出了电梯。 门刷开的时候,还没睡着的宿琪,听到门外的一个男人说,“哪个男人能不在乎这事?除非他也是个卖的。” 这话刚结束,门就关上了。 房间很静,宿琪听见,陆安森的脚步声。 她把眼睛闭上。 陆安森从那边,上了床,凑到她身边,看了看她。 宿琪感觉到他热热的呼吸。 看她睡着了,陆安森轻手轻脚下了床,去了卫生间。 这天晚上,陆杨青把年久封存的那把尤克里里,从家里储物室翻了出来。 擦掉上面积攒的灰尘,轻轻拨动琴弦,声音很脆,入耳仿佛回味岁月一般。 医生给她开的外用药膏,一日一次,没有宿铮,她弃了那管药膏。 而今夜,宿铮也没有打电话找她,提醒她上药。 她弹着宋冬野的民谣,默默回味着,苦涩的味道。 第二天清早。 宿铮接到王经理电话。 电话中,王经理口气是唏嘘的,“我也不知道大老板是怎么知道的,照理说没可能,我没往上汇报。” 宿铮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口气说,“可能是毛丁吧。” 王经理叹了一口气,“唉,你俩才来的时候,关系多好,就为个客人,搞成今天这样。” 宿铮胡乱抹抹脸,终于问出来,“那怎么搞,我辞职?” 王经理淡淡吭了一声,“你先找个别的工作做做,等事情过去了,你想回来再回来,你的客人,我尽量给你留着。” “好。” 宿铮掐了通话,闷头又躺倒,继续睡了。 5:45,他套着一件运动外套,出了门。 到陆安森过夜的酒店时,已经6:15,总台告诉他,陆安森已经走了。 宿铮半梦半醒地空站在大堂里面,他想给廖凡打个电话,后来又觉得没意思,兜着两手,走出酒店,站在马路上,吸了一会儿晨露,然后去找早点店。 ————————————————————— 陆安森一早就起来了。 宿琪对他了解不多,但这两次和他过夜,他都因公起得很早,宿琪觉得,他是个事业型的公子哥。 高速路上,陆竞平打电话给儿子,提醒他准点到会场。 宿琪以后才知道,她这位老公公好相处得要命,反而是这个老公,非常难搞。 8:20,陆安森把宿琪,放在宿家门口,在后座搭了个手臂,跟车外的她说,“我先回家换衣服,九点见了。” 宿琪直点头,“那个项目——” 廖凡一脚油门踩下去,陆安森给掀到椅背上,没好气地瞪前面那个后脑勺。 廖凡看见,装作没看见,转头,对他副驾裴凯呻yin,“啊啊,阿森,我不行啦,我要去啦……” 裴凯刷着微博,没有搭理他。 陆安森少爷脾气没了,靠着车窗,顶着一张黑脸。 招标会9点,在政务区招投标中心1号大厅召开。 开阔空地上,车辆云集,各单位老总副总公司高层,纷纷西装革履朝竞标大厅过去。 宿琪和宿寄国,就在这些人当中,但他们身后,还有乔斯楠和唐婉瑜。 乔斯楠作为公司部门经理,陪同老总参加竞标会,无可厚非,但唐婉瑜这一出,是怎么个意思? 她今天穿的是西装套裙,挽着一个方包,很有白领的既视感,但实际上,她从跟乔斯楠以后,就没上过班。 招标大厅很大,参与此次招标的各单位领导,全部整齐地在位置上坐好,主席台用红绸铺过,墙上贴着一张横幅:陆氏2016g2项目海内招标大会。 9点整,主席台侧边那扇门,由会场工作人员打开,打头走进来的,正是才从香港回来的陆竞平,左后方跟着陆安森。 宿琪第一次见他穿黑色西装,内衬是白衬衫,暗蓝色压纹领带。 父子俩身后,跟着好几名陆氏高层,他们一一在主席台上坐开。 宿琪坐在台下第11排,前面人的头动来动去,她不怎么看得到他,但她又想看到他,于是就在歪头,恰好凑到宿寄国身边,宿寄国转头交代她,“结束了,去跟陆董事长打个招呼,他知道你。” 宿琪点头,“好。” 旁边,唐婉瑜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捏着皮包,目视前方。 宿琪歪着头,看见陆安森低头在主席台下面捣鼓什么。 几秒后,她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陆安森对她说:我跟我爸说过了,项目给你家。 这话无疑定心丸,宿琪回复:谢谢。 招标会进行了2个小时,项目最终落到恒丰地产公司,明日,宿寄国在陆氏与陆竞平签约。 “琪琪,走,去跟陆董事长打个招呼。” 结束后,宿寄国带宿琪去主席台。 旁边的乔斯楠,没什么表情地瞅了一眼,转身,便朝着相反方向离开,唐婉瑜再次看了眼宿琪,才去追大步离开的男人。 “陆董事长。”宿寄国笑道。 闻言,陆竞平转身,顺着宿寄国那个方向,看见了宿琪,没怎么打量,立刻移开眼,笑容可掬地对宿寄国说,“中午我在西顿订了位,宿总带女儿一块儿过来吧。” 宿寄国笑着点头,“好。” 中午12点。 宿寄国带着宿琪,和陆竞平柴玟伶见面。 场合太正式了,心难免紧张。 柴玟伶第一次见到宿琪,难免控制不了,多加打量,面带微笑,“琪琪,你才从国外回来吗?” 听柴玟伶温柔地喊她琪琪,宿琪眼神有片刻恍惚,“…是的,阿姨。” “那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都还好。” 宿琪笑着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凉白开。 陆竞平董事长在旁边笑着对宿琪说,“你阿姨一早就想见你了。” 宿琪有点儿受宠若惊,连忙道,“阿姨,我没有那么好的,我有很多缺点。” “哪有人没有缺点的,不过不要紧,我呀,很喜欢你。” 看着柴玟伶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宿琪心酸地想起了她自己妈妈。 如果她妈妈还在,现在就应该坐在与柴玟伶相对的方向上,和人家热络地聊着。 “谢谢阿姨您喜欢,我给您添些水。” 宿琪起身。 柴玟伶细细瞅着,宿琪这青春靓丽的外形,越看越喜欢,一转身,就从手袋里拿出了一个丝绒盒子。 “阿姨初次见你,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你买了一个小礼物,你看看。”笑眯眯的。 宿琪没想到,柴玟伶还给她准备了礼物,一时愣住。 反倒是一旁的陆竞平,笑说道,“她呀,一直操心陆安森的婚事,现在事情定下来了,比什么都踏实,一听今天要见儿媳妇,开心得跟什么似的,这礼物,还是来的时候买的呢。” 宿琪一听,更加意外。 路上时间那么赶,陆安森的妈妈,还能想到给她准备一份见面礼,实在太贴心了。 “谢谢阿姨。” 她赶忙两手接过,打开来一看,是一枚玉手镯,水色碧绿通透,一看就不便宜。 柴玟伶说,“玉养人,女孩子戴个玉手镯特别好,你皮肤白,手腕又细,很好看的呀,快戴上试试。” 宿琪点头。 把玉手镯戴上,大小刚刚好,和她纤细的手腕相互辉映,她很喜欢,但是觉得太贵重,有些不敢要。 “你是我未来儿媳妇,有什么不敢要的,女孩子要戴些首饰才漂亮,你看,这多好看呀。” 说着,包厢门开,陆安森一身黑色西装进来。 柴玟伶就把着宿琪的手腕,样给他看,“儿子你瞧,是不是很漂亮?” 陆安森在衣架那边挂西装,扭脸一看,顿时笑着挑眉,“你给宿琪买的?” “来的路上买的,好看不?” “宿琪白,戴玉不错。”说完,陆安森笑着走了过来,“叔叔好。” 宿寄国忙要站起来,却给陆安森笑着按回了座位。 男人英俊的眉眼,看向了宿琪,“喜欢吗?我妈眼光不错的。” 宿琪点头,“喜欢,谢谢阿姨。” “你喜欢就好。” 11点多,陆竞平回了趟家,接柴玟伶,路上去了趟百货公司,给宿琪选了这么个见面礼,花了十几万。 陆安森是11:40从公司直接到酒店来的,路上堵车,迟到了十分钟。 他在宿琪身边坐下,笑道,“妈给的,就好好拿着,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罢,他按了铃,“上菜吧,爸?” “嗯,上菜上菜。” 一旁的宿寄国,分明感受到了两家的差距,不过他心里还是欣慰的,宿琪嫁进陆家,他和陆竞平董事长也是亲家了,也能沾点光。 陆竞平和柴玟伶,都了解过宿琪的家庭,知道她妈妈,在她十三岁就因乳腺癌去世了,她爸爸后来又组建了家庭,那位女士,也与前夫育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在恒丰上班。 虽然是二婚家庭,但是感觉也还幸福美满。 “琪琪,你哥哥呢,他怎么没来?”用餐途中,柴玟伶问道。 宿琪说,“我哥哥在湛市。” “哦,在湛市呀,他在做什么呢?” 柴玟伶是随口一问的,却叫宿琪有些尴尬地看向了陆安森。 陆安森于是夹了菜给柴女士,“妈,这道菜不错,你尝尝。” 柴玟伶点头,并说,“你也给琪琪夹一点。” 说不感动,是假的,这第一次见面,宿琪喜欢上了陆安森的母亲。 她以为天底下的婆婆,都像叶丽君那样,把儿媳当佣人使唤,还总挑剔嫌弃。 “琪琪,周末到家里来玩,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陆安森外公有好几家百货公司,你要购物,就打电话给我。” 言下之意,那是自己家的东西,不需要付钱的。 宿琪也说不清,那天什么心情,总之,她在酒店外,拥抱了柴玟伶。 … … ---题外话---感谢骆、1571亲送的月票,谢谢,今天三更。 82.082.陆先生请求同居【一更】 “阿姨,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会好好戴的。” 陆安森揽着宿琪肩膀,英俊的面容浮起笑意,“爸,我下午不回公司了,我想陪宿琪去看看她妈妈。” 宿琪一怔,仰头看他。 陆安森对她眨眼睛,“怎么着也得让岳母看看她女婿什么样子吧。撄” 陆竞平很高兴,临走时和宿寄国握了手。 “宿总,今天就先这样了,改天你们到家里来玩,咱们再把孩子们的事,商量商量。” “好好,就这么定了。” 宿寄国很开心偿。 墓园这一天,没什么人。 入秋了,叶子渐渐变黄凋落,走在向上的宽大台阶上,宿琪在和陆安森说她小时候的事。 陆安森搂着她肩膀,认认真真地听。 “所以,你妈妈生病以后,家务都是你做的?” 陆安森有些诧异。 宿琪点点头。 “我妈妈特别贤惠,家里没有请过保姆,全是她在料理,后来她生病了干不了了,就都是我在干,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妈妈得的是癌症,我以为她会好起来。” 陆安森叹了一口气。 “今天见到你妈妈,让我想起了我自己的妈妈。”宿琪笑着,指着一个方向,“到了。” 陆安森站在墓碑前,细细打量照片中的女人。 那个女人,长相很温婉,留着一头长发,没烫没染,眉眼温柔,笑容淡淡。 他把百合花放下,蹲立在碑前,对房清芳说,“阿姨,我叫陆安森,是宿琪的男朋友,今天两家家长见面了,我们刚刚在西顿酒店吃过饭,我陪宿琪来看看你。” 宿琪入神地看着房清芳,两只眼睛,有点泪雾。 “我妈妈是个好女人,她为我爸爸,放弃了她的舞蹈事业,22岁就嫁给了我爸爸,在家任劳任怨,我爸爸饭菜不合口味,都会跟我妈妈发脾气,可我妈妈从来没抱怨过什么,她经常跟我和宿铮说,爸爸在外赚钱养家,你们要听话。” 陆安森听了,看着房清芳,渐渐笑起来。 “可我爸爸不是个好爸爸,他在我妈妈生病的那段时间搞了外遇,我妈妈去世才三个月,他就娶了别的女人。” 宿琪是第一次,对着一个外人,说起她家里的事,说起她妈妈房清芳。 十三岁时看见的那一幕,是她一辈子的阴影,她爸爸背叛了她妈妈。 陆安森站立起来,走到宿琪身边,将她轻轻揽入了怀中,两片唇贴着她的头,“这些不开心的,就不要当着妈的面说了。” 宿琪忙点点头,吸了一下鼻头,“嗯,不说了。”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陆安森牵着宿琪的手,但她越走越慢,最后在台阶上停了下来。 陆安森一回头,惊地说不出话。 “怎么啦?”他跨上她那一层台阶,抬手,就给她擦眼泪,“那些不开心的,不要想了。” 宿琪直点头:“嗯嗯!你爸爸妈妈,感情为什么那么好?我十三岁看到过我爸爸和叶丽君上chuang,那是我妈妈的床,我讨厌他们,我一点都不想让宿寄国当我爸爸,可我又想夺回我的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看到他,我好恨,他凭什么见你的爸爸妈妈?你没看见他今天多开心吗?他压根就没有想到我妈妈,你说下午陪我来看看我妈,他一个字都没说,难道他不应该跟我们一起过来吗?我恨死他了,我想他死,我讨厌他跟叶丽君在一起,也讨厌他跟任何女人在一起。” “好了好了。”陆安森把她,拥入了怀中,“不提这个人了。” “我要把恒丰夺回来,我不能如了他们的心意,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 “总会有机会的,现在别想这个。” 陆安森亲吻她的头发。 陆竞平和柴玟伶结婚三十余载,陆安森都快三十了,感情却和新婚时期一样,虽然已经渐渐没有了夫妻生活,但是精神上的彼此依赖,越来越强。 有一次,两人晚上不想在家吃,于是出门找小食店,看到一家烫菜馆,决定试试,陆安森开车去接他们的时候,看见他爸他妈正在一个碗里吃着烫菜,开心得不得了,陆安森当时,都不可避免地羡慕了起来。 他也希望他和宿琪能这样好,好一辈子,即便会吵架会冷战,但还是深深爱着对方,依赖着对方。 —————————————— 环湖别墅区。 夕阳西下,天已渐渐黑沉。 一辆栗棕色保时捷,驶到了大门口,保安室内的人看到车子,立刻打开了升降杆。 车里的陆安森,正在拨裴凯电话,没人接,他又换廖凡的号打,却一样没人接。 别墅区里面像公园一样,有蓊蓊郁郁的大树,有林荫小道,有湖泊,环境优美。 宿琪正趴在副驾椅背上,打量着里面的风景,却突然看见一个小池塘边,裴凯和廖凡均坐在小马扎上钓鱼,旁边各自放着一个红色水桶,一条狗围在旁边,走来走去。 “他们怎么在这?”宿琪扭头问陆安森,表示强烈不解。 陆安森看见那两人后,把手机拿下来,对司机说,“停车吧。” 车子在铺满柔暖路灯光的路边,停了下来。 小黑最先看到车,哼嗤哼嗤就冲过来了,看到陆安森走下车,兴高采烈地扑上去亲热。 裴凯和廖凡一同回头,宿琪下了车,廖凡瞬间笑起来,“阿森,终于领人回来啦?” “你俩还有兴致钓鱼,我和宿琪还没吃呢,快去做饭。” 陆安森带着宿琪,走到小池塘边,小黑跟在他们后面,上蹿下跳。 裴凯笑了,“你俩有口福了,我和廖凡也没吃,钓了鱼,咱就回去做饭。” 面对宿琪的一脸茫然,陆安森笑着对她解释,“你看,那栋房子,裴凯和廖凡就住在那,我住在那。” 手的方向换了一下。 不远处,两幢隔着好几百米的小白楼,亮着灯,墙全是玻璃做成的,里面看的清清楚楚。 “宿琪,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廖凡朝宿琪,笑着挤了个眼睛。 “阿森,你先带宿琪回你屋吧,我们这边,钓上来就过去。”廖凡说。 “走吧。” 陆安森拖着宿琪的手,带她离开了。 环湖别墅区,确切来说,是陆安森的私产。 陆安森腿摔断的那年,买下了这里,宿琪出国那年,他独自一人搬来这里住,许是一个人实在清寂,之后裴凯和廖凡也搬来了这里。 家装很简单,基调是奶白色的,陆安森说他喜欢纯净的东西。 “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行。” 捧了一杯热乎乎的水,暖在手里,渐凉的心,逐渐回暖,只要不去接近那个家,那里面的人,她就不会不开心。 五年时光,她像鸵鸟一样躲在国外,一直不愿意回来,现在想法变得不同。 陆安森见她出神,便拿着一杯水,走到桌边,长身半倚,淡淡道,“在想什么?” 宿琪看了他一眼,终是笑了,索性又摇摇头,苦叹,“我家的事。” 因婚外情离异的家庭再多,却也始终是丑事一桩。 陆安森懂她,但是站在某个身份上,来看待她家的事,他不希望她参与这些纷争,他只希望她快乐。 这个身份是,她的丈夫。 宿琪沉默寡言的时候,陆安森喝了半杯水,剩下了半杯水,他拿起来看了看,微微一晃。 “饮料品种越来越多,可是渴的时候,你只想要一杯白开水。” 宿琪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想说什么?” 陆安森亦是微微一笑,“不争,也有属于你的世界。” 说罢,他放下水杯,缓步起身,朝着楼梯走去,沉稳嗓音,徐徐传回,“跟我来,宿琪。” 楼上没有门,楼梯直接通向房间,房间宽敞明亮,全落地窗式样的墙壁,让人没有秘密。 “你过来看。” 陆安森走到落地窗边,对身后人唤。 “有什么?” 宿琪走了过去。 陆安森扬了扬下巴,旋即,唇角一线微笑,顺着他比划的方向,宿琪看见了坐在小池塘边,垂钓的两个男人。 “你这里真是不错。” 想到陆安森的生活,宿琪心生艳羡。 “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他那低低的嗓音,钻入了她的耳蜗,隐隐有些痒。 83.083.陆安森监禁过女人?【二更】 “叶丽君巴不得我不回家,所以我不能不回家。” 像宿铮一样,逃避现实,到底如了谁的愿? 她知道,他不愿意看见唐婉瑜和乔斯楠。 “乔斯楠的办公室在哪一楼?” “应该是12楼,经理级别的都在那一层。” 陆安森缓缓点头,笑了,嗓音很淡,“宿琪,你要知道,人一旦站在高处,就非常畏惧跌下来,他不会让自己跌下来,如果不慎他跌下来,他也会想尽办法回到他的高处,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相对比家庭和婚姻,人生目标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偿” “我知道。我知道。” 宿琪深呼吸。 陆安森深深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候,他问起她,“如果乔斯楠挽回你,你们成为夫妻,唐婉瑜出局,恒丰到你的名下,乔斯楠代理执行之位,如果他提出这样的构想,你,愿不愿意?” 宿琪回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精锐、严肃。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非常想躲避掉这种眸子,于是宿琪逃到了楼下。 这是宿琪在陆安森面前,犯下的第一个错。 裴凯烧的一手好菜。 宿琪下楼的时候,廖凡正在厨房给裴凯打下手。 抬头看见她,廖凡问道,“阿森呢?” “洗澡。” 她有些心不在焉。 “这人最讲究了,洁癖严重。” 裴凯回头找他要瓠瓜,灶头点了火,温了油后,裴凯开始炒菜。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廖凡从冰箱拿了一瓶啤酒,边喝边走到宿琪身边。 “不搬,我住家。” 廖凡不语,却明显怔看着她。 “怎么了?”宿琪不解地问。 “跟阿森谈了,就要搬这边来,跟他一起住。” “这是规矩吗?他以前的女朋友,也都搬到过这里和他同/居?” 廖凡隐隐觉出自己口误,不再谈这件事,“我去端菜。” 四人餐桌。 两荤两素一汤。 除了廖凡喝点啤酒,其余三个全部吃饭。 桌上很静。 陆安森洗过澡,沾染着清凉薄荷香,一件衬衫,衣领松开,露出漂亮锁骨。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裴凯依旧夹菜,廖凡微顿,宿琪看向陆安森。 “刚才廖凡说,跟你谈了,就要搬到这边来,和你同/居,我想问问,这是你的规矩吗?” 廖凡想咬舌。 “对,是我的规矩。” 那人答的不急不忙,很给面子。 “那么分手的时候,你要给女方多少补偿?” “看我有多喜欢她。” “你喜欢她,还跟她分手?” “看我曾经有多喜欢她。” 宿琪又要说话,廖凡慌忙打断,“鱼汤快凉了,赶快喝。” 陆安森纹风未动,依旧安静吃饭。 “陆先生,我不能搬,我要住在家里,我还要进恒丰上班。” “这件事,你要经过我的同意。” 谈不下去。 宿琪喝了口白开。 “喝口鱼汤,自家养的,很鲜。” “好。” 宿琪端起来要喝。 “汤咸了,放下。”陆安森淡淡命令。 “陆安森,如果你一直这么霸道,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陆安森点了支烟,靠向椅背,徐徐袅袅白雾,隐匿掉他冷漠的眼神,“你这么不听话,婚后有可能,会被我监禁在家里。” 裴凯桌下踢廖凡一脚,起身便走,廖凡反应过来,偷偷看宿琪一眼,而后去追裴凯,裴凯推开玻璃门,两人离开。 廖凡问,“这样会不会出事?” “阿森管女人,有我们什么事?” 两人声音远去。 宿琪血气翻涌,裴凯那话,就像侮辱。 严重怀疑陆安森以前的女人,因为受不了他这么变tai,才离他而去。 陆安森抽着烟。 “你监禁过女人吗?” “不听话的女人,当然要关。” 他眼神不屑一挑,烟头往一道菜里,磕了磕。 “那我不要和你谈了,我们的事,到此为止。” “现在才来说,迟不迟?”陆安森淡眼望着宿琪,轻笑,“没跟我发生关系之前,这有可能。” “陆安森,我才是女人,我才是吃亏的好不好?” 陆安森听后一笑。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反抗。 “监禁是犯法的,我不怕你。” 拂袖而去。 天色已晚,宿琪用跑的,到别墅区门禁口时,却遭到两名保安拦截。 “宿小姐,小陆先生交代,你可以在别墅区任一地方活动,就是不能离开。” 宿琪哼笑出声,这是什么意思,拘禁她吗? 她往前迈去,保安拦住,走不了。 “他以前监禁过女人吗?” 没有人回答她,他们好像只会听命行事的机器。 宿琪沿路往回走。 晚风习习,路灯投下氤氲的光线,五米一杆,宿琪在路灯下心事重重。 她仿佛还没有解决家里的事,又惹了一个惹不起的男人。 廖凡说,跟陆安森谈了,就必须搬到这里,和他同居,这话很奇怪,陆安森很奇怪,不是吗? “宿琪!” 远远,有熟悉声音喊她。 “你怎么来了?” 廖凡从五米开外快步走来,神色焦急,“你跟阿森吵架了?” “他神经病,威胁我,如果不听话就要关我。” “是这样子的。” “什么?” “先别说了,先去我那儿吧。” “去你那儿干什么?” “今晚你走不了了你知不知道!”廖凡突然很严肃,凝重看向宿琪,“在他来找你之前,你最好跟我和裴凯在一起比较安全。” 宿琪有些恍惚,有……这么严重吗? 廖凡的神情沉郁严肃,并非开玩笑的,她突然,有点怕了…… 另一幢小白楼外的空地上,裴凯正在等廖凡带着宿琪回来。 远远看见那两人落在地上的影子,裴凯先行回了屋。 “进来吧。” 廖凡拉开门,侧身给宿琪让路。 “我晚上走不了了吗?” 双眼泛着迷糊,至今还不相信。 “你晚上不要出去,跟我们呆在一起,今晚凑合一下吧,你睡楼上,我和裴凯睡楼下。” 宿琪刚要开口,那边裴凯,低沉出声,“送回去吧。” 廖凡吃惊看向裴凯,“阿森真的会把她关起来,说不定还会——” “总比跟两个男人在一起好。”裴凯淡言,“送回给阿森吧,等他来了,我们不好交代。” 廖凡不再说话,却也是满脸的凝重与不安。 “宿琪,待回过去,好好给阿森道个歉,记住,以后他的话,得听。” 裴凯的表情很认真,他和廖凡一样,根本没跟她开玩笑。 一瞬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因害怕而恐惧。 “陆安森以前关过女人吗?还是做过什么更严重的事?” 两人皆不语。 他们表情很沉重。 宿琪知道,裴凯个性较内向安静,于是追问开朗健谈的廖凡,“廖凡,告诉我,是不是有过这种事?他关过女人?” “他没关过女人,但我们不希望,你是他第一个关的女人。” “我不要跟他谈了,我立刻打电话给陆董事长!” “你疯了!”廖凡皱眉,把她扯回来,大嗓门喊道,“现在补救都嫌不够了,你还要火上添油,我实话跟你说吧宿琪,阿森占有欲到了变tai的地步,你没跟他发生关系还好,坏就坏在,你跟他发生了关系。” 类似的话,陆安森说过。 坏就坏在,他们发生过了关系。 什么意思? 他占有欲,到了变tai的地步? 宿琪缓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8:22,陆安森出现在路灯下。 他站立不动,远远看着楼内的情况。 此时,廖凡还没有发现陆安森出现。 “这里没有别的路可以离开吗?” 宿琪想逃走,她听他们说的话,越听越害怕。 裴凯从楼上下来,看过时间,对廖凡说,“8点半了,把宿琪送回去吧。” 廖凡心存担忧,加上宿琪也不愿意过去,还有宿铮那一层关系在里面,他绝对不能让朋友的妹妹,在自己身边出事,这是廖凡一直犹豫的原因。 “阿森一直没来找,不如就让宿琪,呆在我们这边吧。” “他在等我们把宿琪送回去。” ---题外话---宝贝们有没有觉得坏森有点不对劲呢︿( ̄︶ ̄)︿ 84.084.躲在浴室里【一更】 裴凯遇事冷静镇定,识人观人,对陆安森的了解,或许比廖凡多。 他不来,不代表他不要宿琪了,换个角度来说,陆安森绝对不允许,自己女人和两个男人呆上一夜,这是不可能的。 宿琪在裴凯和廖凡的陪同下,走出了他们的月下小楼,将要返回,陆安森的那幢小楼。 沿着别墅内的小路一直走,不久,就看到四面全是落地玻璃,灯火通明的小白楼了撄。 裴凯拉住廖凡,停在空地前。 越过落地玻璃,他们看见陆安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进去吧。” “我有事会给你们打电话。偿” 这是宿琪的担心。 她不了解陆安森,而在刚才,她只不过说明她不想搬来这里的想法,陆安森就威胁她,说要把她监禁起来,看起来很偏激,也很变tai。 眼下她又没法离开这里,只能听他身边人的话。 宿琪独自一人,回到了陆安森的小白楼。 推开玻璃门,看见沙发上的那道身影,手腕隐约颤抖。 那人坐着,侧边脸颊波澜不惊,目光落在电视中,似乎没有听到她推门的动作,连转头看一眼,都没有。 宿琪回头,朝屋外望了望,她看见裴凯和廖凡站在大树下,望向她的方向。 仿佛心里有了些底,她暗暗抿了抿唇。 “陆先生——” 陆安森淡淡扭头朝她看上一眼,随口应了一声,握着遥控器的手,简单抬起,指了指楼上。 “先去洗澡吧。” 他交代这句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电视中好像在演很好看的剧情,一时之间,他忘了其他,沉浸在其中,也没有多加打量宿琪。 宿琪站在原地。 “我,我想回家。”说完,她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可不可以?” 陆安森依旧看着电视,嗓音淡得出奇,“上去洗澡吧。” 宿琪上了楼。 台阶很光滑,她的拖鞋踩在上面,很轻很轻。 茫然地站在四面都是透明的卧室里面,宿琪不其然想到,在湛市和陆安森度过的那一晚。 那天晚上,她是怎么让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听话,又乖乖睡沙发的? 想来想去,还是今晚刺激了他的缘故。 裴凯和廖凡还在楼下,宿琪站在落地窗边,正准备拿手机打给他们,却看见陆安森在月色下,现身了。 以她的视角,恰好能看见他一步一步,从楼内走出来。 冷峻、沉闷。 他走到空地前,便不再往前,站在那儿,与大树下的裴凯廖凡对立。 不多时,裴凯和廖凡离开,身影越来越远,而站在家门前的陆安森,转身回到家中。 宿琪心跳怦然。 她觉得,陆安森只要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害怕,适才他走出家门,却站在门前驻立,分明是去警告裴凯和廖凡的,所以他们会很快离开,这就是原因。 屋子静悄悄的,除了楼下的电视声,宿琪还听到了那扇玻璃门,上锁的声音。 陆安森,是要把她锁起来了吗? 她揪住手,心情紧张而又害怕。 然,楼下的脚步声,忽然出现在楼梯上,她想也没想,夺步,冲进了卫浴间。 卫浴间的门,亦是玻璃做的,门把上有锁,自内可以反锁。 宿琪躲进去后,就把内锁扣上了。 她做这个行为,就像突然发现家中闯入了劫匪,为了安全,她躲进了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实则,宿琪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侧耳一听,楼梯上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二楼,这间房是没有门的,直接通向楼下,所以各种声音,均听得一清二楚。 陆安森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却一步一步,逼你更近,带着节奏与张力。 宿琪立刻打开了花洒,水流哗哗洒下,她躲闪不及,先后让水流浸湿了拖鞋和裤子。 她连忙向旁边躲开,穿着湿衣服湿拖鞋很不舒服,懊恼之余,突然察觉门外有一道脚步声,恰好停下。 她的心,一瞬间便被拎起。 出乎意料的是,陆安森没有说话。 许是听到里面有水流声,从而判断宿琪正在洗澡,所以,他转身离开了。 宿琪松了一口气,却也不知道,往下要怎么办。 她总不能一晚上躲在里面,而且鞋子和裤子湿掉了。 她的脚趾头,在湿鞋子里面动了动,连着袜子都湿了,裹在脚上很难受,她便脱了拖鞋和袜子,赤脚站在瓷砖上。 花洒持续在放水,地面积了浅浅一层,初秋的晚上,赤脚踩着冰凉带水的瓷砖,顿时感觉一阵凉,而女孩子又是易受寒的体制,脚最容易着凉,一着凉,浑身都不舒服。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更加不知道,陆安森此刻在房里干什么。 她没有去洗澡,却打开了花洒,营造这种假象,等一会儿她势必要出去,那时候要怎么向陆安森解释?他会察觉到她对他的害怕和警觉吗? “怎么办呢…” 宿琪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等下再不出去,陆安森肯定要来敲门,虽然她从内上了锁,可是谁能保证,他没有开这扇门的钥匙呢? 想来想去,自然又想到宿铮。 如果哥哥在江市,晚上跟陆安森发生争执,陆安森说要监禁她时,她就可以让宿铮过来接她了。 可惜的是,“如果”从来不存在。 她在卫生间里面,踌躇不前,而陆安森,却在书房里,将她看的一清二楚。 书房可以通往卫浴间,只不过宿琪不知道。 那扇门打开着,前面是隔断,宿琪就站在隔断后面,影子朦朦胧胧,整个人瑟缩一团,时而低头看看脚下,花洒一直开着,水一直往下水道流,热气也氤氲了开来。 整个卫浴间,现在被宿琪搞得一团白雾。 平心静气的在后面,看着宿琪为了躲他,躲在卫浴间里面放着水。 陆安森始终没有生气,他想,他还是吓到她了,才会让她害怕,做出这样子的傻事来。 鞋子和裤子都被水溅湿了,裹在身上不难受吗? 如果他再不进去制止,只怕她能在里面躲上一整夜。 陆安森瞥了宿琪一眼,迈步从门后面出现了。 听到脚步声,宿琪蓦地转身。 当她看见从隔断后出现的陆安森时,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因为害怕和防范,以至于这个人出现时,会本能地变了脸色,人也跟着往后退。 这个往后退的动作,却让陆安森眉头,皱了起来。 他漠然地看着她,毫无表情可言。 这让宿琪更加紧张,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前提下,她突然转身,准备从正门离开。 她淋湿的手,在门把上拧动,却发现很难拧动,过了一秒,她才恍惚想起她上了锁,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已经迟了。 她一扭头,看见陆安森朝她,一步一步过来了。 宿琪心跳开始“砰咚砰咚”地跳。 她觉得,她再不出去就快要窒息了,而且这卫浴间现在满是雾气,让人心情,变得很奇怪。 她刚打开保险,肩膀就被一双大手,轻轻按住了。 她心一“咯噔”,连眼睫毛都不敢眨动一下了,就任凭身后的人,忽然之间将她拥入了怀中。 “琪琪,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陆安森的声音很好听,如琴弦,低低地徘徊。 宿琪被他贴在耳道旁说的话,引得浑身战栗,也不知道是不是淋湿了的原因,此刻,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话,因为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他的那双温暖大手上。 原本干燥的掌心,因为接触到她,此刻变得有些湿,有些凉,却轻轻抚摸在自己的脸颊和脖子上,她很难受,难受的同时,觉得很想要大声的喘息。 “裴凯和廖凡,是不是跟你说我有病?嗯?是不是跟你说,我很变tai?” “没……没有。” 她“啊”了一声,急忙缩起脖子,快要受不了了。 陆安森吻她的脖子,他不在意她身上是潮湿的,他的手,渐渐挪到她衣摆下,捏住,轻轻掀开,然后像蛇一样,钻了进去。 女孩子的皮肤很好,光滑细腻,摸起来像块豆腐,陆安森很投入地去摸,两只大手,很快便来到了她的胸前… 85.085.他说,乖…【二更】 被他拉扯着,渐渐拖去了洗手台那边,宿琪心跳,突然加快了不少。 她挣了一下手腕。 “陆安森,你放开我,我不要。” 陆安森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手上的力道,却也不算太重,刚好能驾驭了她而已撄。 宿琪有点害怕,她想要逃出去,逃开这个恐怖的男人。 陆安森再一次把她拉了回来,这一次,宿琪又开始挣她的手腕,不过,他却没有再听她的。 “陪我在这里一次,乖。” ———————————偿— 宿琪很难受,难受到一定程度,她连眼泪都忍不住。 她两手把自己撑起来,抬起头,看着镜中叠在一起的男女,好久,才让眼泪狠狠流了下来。 昏天暗地的结束掉这一切,宿琪虚脱般跌跌撞撞冲向了花洒,花洒一直没关,她冲进水流中,就开始脱衣服洗澡,全程不再理会陆安森。 不多时,陆安森也进入了花洒,站在莲蓬头下,他们一起洗,一起看着对方的身体。 这就像一场电影,电影中的男女主角,不加节制的放纵自己,去寻找感官上的快乐。 宿琪第二天早晨,感觉到了做过那件事后,身体上会有一些疼痛和不适。 她被那地方肿痛的感觉刺激醒来,一早便上了个厕所,蹲在坐便器上很久。 陆安森睡在右边,他睡觉的样子,十分安静,睫毛根根分明且纤长,轻轻地阖在眼睑之上,就像蝴蝶的翅膀。 宿琪重新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却是以一个侧卧背对他的姿势,把自己蜷缩了起来,她抱着肚子,感受着那地方被过度用过后的痛感。 渐渐地,瞌睡又袭来,闭上眼睛后,这一觉睡到了八点多。 再次醒来,陆安森已不在身边。 宿琪坐了起来。 她静静地往整个屋子内聆听,却是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听不见,于是心里泛起些好奇,就匆匆下了床。 当她走到楼下时,才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廖凡。 廖凡扭头看见她,对她扬唇一笑。 “阿森跟裴凯去公司了,现在别墅里面就我和你。” 宿琪眉眼是黯然的,却不是为陆安森离开失落。 廖凡隐约感觉到,宿琪的情绪不太好,于是也没起身,却抬手,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 “宿琪,你过来坐,关于阿森,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提到那个人,宿琪黯然的眉眼更加黯然,却依言,在廖凡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廖凡看了她一会儿,才问她,昨晚她和陆安森都发生了什么。 宿琪脸颊通红,却分明又不是害羞,饱含着羞愤和逃避。 廖凡便瞬间明白了。 昨晚他和裴凯回去,也在屋里聊了好长时间,两人看法都一样。 宿琪是阿森的,逃不掉,却也不能一味的任性不听话,这样,会让阿森做出狂野,甚至是吓人的事情来。 “阿森昨晚,有没有拿皮带绑你之类的?” 宿琪听了非常诧异。 “为什么这么问?他拿皮带绑过女人吗?” “当然没有,我只是怕会发生这种事。” “你为什么怕会发生这种事?” “呃……” 廖凡想到昨晚他的一句多言,就引发了宿琪跟阿森这么多事,再也不敢,在没有跟裴凯商量的时候乱说话,于是用笑作了答。 不说便罢,且她也累的慌,身体又痛,而且还得买避孕药。 想到这些,宿琪隐忍的泪水,又要控制不住落下。 她在圣彼得堡五年,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回国,却跟这个男人,发生了两次。 “我回家了。” 宿琪站起身。 廖凡也同样站起身。 “我送你。” 宿琪回到楼上,洗漱换衣,廖凡在楼下,却给裴凯打去了一个电话。 彼时,裴凯行车在路上,车中就他一个人,方便说话。 “凯子,我问过宿琪了,昨晚阿森没有绑她,也没有对她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裴凯淡淡嗯了一声。 廖凡问他在哪里。 他报了路段,俨然在忙,不便多说,临挂断前,对廖凡说了一句,不要叫我凯子。 廖凡又在楼下等了大概十分钟,宿琪拎着包,从楼上下来。 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人就更显憔悴。 “走吧。” 廖凡驱车,送宿琪回家。 路上,宿琪想到了那件事,就请廖凡寻一家药房,把车停下。 廖凡一听,便知是什么事,没有问一个字,车子在路边停下,他也没有问一个字,宿琪自己进药房买的药。 买好药,宿琪背着包,从药房神色匆匆地出来,廖凡看着怪心疼的,因为她精神不是很好。 “回家好好睡一觉。” 其实宿琪,还是因为不了解阿森,如果了解他,知道怎么顺着他,日子会过的很幸福。 又行了一段距离,宿琪突然问廖凡:“我是不是一定要搬去他那里住?” “这个——”廖凡欲言又止,他看着前方,侧脸却尽是不忍,但也无奈地道,“是的,要搬去他那里住。” “为什么你说,坏就坏在我和他发生了关系?这是什么意思?” 廖凡匆忙之间,向宿琪看去了一眼。 这一眼,隐晦意义很深。 但宿琪已经是阿森的人了,他只能尽可能的,把一些必要事项,交代给宿琪,才能让她往后,很好的和阿森在一起,得到阿森的疼爱。 而不是,惩罚之类的。 “你和他发生了关系,在他心中就变成了他的,他对他的东西看管的非常小心,他不让你在别处住,是怕你做对不起他的事。” 宿琪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被女人背叛过吗?” “这倒没有。” “那为什么那么害怕女人背叛他呢?” 廖凡没有再说,这些事,他没办法跟当事人谈论。 不过裴凯和廖凡,确实是很了解陆安森的。 廖凡说,男人对女人si处的占有欲,比对女人本身的占有欲还要大,其实这话,是专门指陆安森的,至于其他男人,他不清楚。 她跟乔斯楠有过一段过去,又在圣彼得堡五年,这些年,谁都不敢保证,宿琪还是不是干干净净的。 陆安森自身有洁癖,他讨厌别人碰他,被别的女人碰到,他会觉得自己脏了,所以他对另一半的要求也很高。 希望她纯洁干净,所以宿铮才会主动提起,宿琪和乔斯楠的事,并且问他能不能接受,就是怕陆安森接受不了,如果无法接受宿琪或许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那就没必要,非要在一起。 陆安森那天,表情隐藏在车中,脸色是青灰的,但他却隐忍着,也要跟宿琪在一起,这儿也能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宿琪的。 阿森已经跟宿琪发生过了关系,情绪却没有受到破坏,由此可见,宿琪还是第一次。 “你回去把行李收拾一下,下午我过来接你吧。” 车子到了宿家门口。 廖凡看出宿琪的黯淡无措,临下车时,对她说,“你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婚前同居一下也没什么,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宿琪笑了。 她从来不是守旧的女孩。 “我中午去一趟恒丰,搬家的事,我跟我爸商量一下再说。” “那我等你电话吧。” 两人商量好,廖凡掉了头,离开,宿琪转身,拉开了院子的门。 家中一楼,只看见了唐婉瑜的身影。 宿琪总觉得,她是特地在这里等她,或许还看见了廖凡送她回来。 “琪琪,你回来了。” 唐婉瑜扬起淡淡微笑,站在门口,像等待乔斯楠回家时的样子,等待她的回来。 宿琪脸色分明很差,气血也不足,见到她,只是淡淡瞥上一眼。 唐婉瑜看着她换鞋,从旁问她,“昨晚在陆董事长公子那边吗?” “不要多问我的事。” 宿琪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绕过她,匆匆地上了楼。 她没忘记昨晚跟陆安森做过,还在紧急时间内,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吃药。 吃完药,心定下来,然后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澡。 唐婉瑜依旧在楼下,不过她的心思,全部放在楼上,宿琪已经有两次夜不归宿,早晨归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题外话---昨天收到好几位亲的月票,谢谢你们!明天加更。 86.086.去酒店吗?【一更】 当卫生间传来哗哗啦啦的水流声时,唐婉瑜偷偷去了一趟宿琪的房。 她在她床头柜上,找到了抠掉几粒药丸的避孕药,她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心里到底颇受震撼。 这么说,宿琪是确确实实跟陆家小开发生了关系。 当年乔斯楠说尽好话,想哄了宿琪陪他睡,到最后还是给了别的男人。 但对这个事,唐婉瑜还是觉得超出想象,所以她在宿琪床边,微微坐了几分钟。 她手里捏着药,心却很乱,脑子也很乱,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好事偿。 宿琪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那么跟乔斯楠就不会再有机会了,但是宿琪跟的这个男人,偏偏是陆家小开,以后她有了靠山,她的斯楠该怎么办? 唐婉瑜觉得很烦,但又没忘记宿琪洗澡的时间,赶在她回房之前,就又下去了楼下。 ———————————— 叶丽君清早出了一趟门,归家时,已近中午。 推开家门,闻见肉香,香气从厨房而来,不禁的,叶丽君心生感慨。 乔斯楠喜欢喝肉汤,所以每隔两三天,唐婉瑜就会买肉回来炖,叶丽君不禁想,就算未来她家斯楠,真的娶了宿琪,但宿琪也绝对不会像唐婉瑜一样,为伺候她儿子,不喊累不喊苦。 “妈,你回来了?” 可能听见拉开鞋柜的声音,唐婉瑜从厨房跑了出来。 “是啊,回来了。” 她拿拖鞋,却看见了宿琪的鞋,于是不受控制地扭头问起唐婉瑜,“宿琪回来了?!” 在叶丽君异常的面目表情中,唐婉瑜保持淡淡微笑。 “嗯,刚回来,在楼上。” 叶丽君勾了勾头发,以掩盖尴尬。 唐婉瑜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笑眯眯地回了厨房,灶头一锅蹄髈汤,香气四溢,旁边的案板上,摆满了马上要炒的菜。 她的手边有一块抹布,被她忽然拿到手心里,紧紧攥住,面目表情不可控制地变了变。 她听见叶丽君上楼去的声音,脚步声却明显放弱。 唐婉瑜丢下抹布,转身又走出了厨房。 宿琪刚洗完澡。 卫生间的地砖,要拿拖把拖一下,还有掉的头发,也要丢到垃圾桶里。 她有些累。 平时洗完澡,紧跟着就会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搓掉,但现在她决定偷个懒,放到她一觉起来,再洗也不迟。 宿琪不想把衣服放在这边,换下来的内ku上有些分泌物,所以她抱起衣服,走出了卫生间。 迈上走廊,蓦地看见叶丽君也恰好在走廊上,宿琪不想跟她打照面,低头就往自己房间回。 谁知道叶丽君竟然破天荒地拉住了她。 “琪琪,等下吃饭了,把头发吹干就下来吧,脏衣服留着我来洗。” 宿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不吃了。” 撂下这句话,她很快钻回了房间。 叶丽君无措地站在宿琪门前。 想到乔斯楠交代的话,似乎她还是把事情处理过头了。 一开始不能对她太好,否则太假。 叶丽君懊恼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太笨。 楼下,唐婉瑜恰好站在,楼上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但叶丽君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冷傲地扬起了脸,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比任何人都要寒,仔细分辨的话,还能看出她唇角,微不可察的讥笑。 下午,宿琪去了一趟恒丰。 恒丰是地产开发公司,发展还算不错,但离龙头企业还差一大截。 如今宿寄国傍上了陆氏,病愈,工作起来都带劲不少。 “我要进恒丰工作,你给我安排个职务吧,能学到东西的都行。” 宿琪原本的打算是,把她哥弄回来,她回圣彼得堡,但宿铮那边始终拿不下来。 她和她哥这么不争气,可是家里那两个女人,都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在这件事上,宿琪深觉唐婉瑜的可怕。 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宿寄国言笑晏晏地靠着老板椅,正喝茶在。 一方面高兴着与女儿关系渐渐和睦,一方面高兴着女儿即将嫁入陆家。 “你就来我办公室上班吧,跟爸爸身边,能最快学到东西。” “那就这么定了,你安排一下,我这两天就上班?” “琪琪,中午陪爸爸吃饭吧,我让小李——” 宿琪打断了他:“我去找我哥。” 宿寄国默了。 他好像有点贪心。 宿琪来趟恒丰,就开始幻想父女之间的深厚感情,他很想跟子女修复关系,但好像有点操之过急。 “你哥已经不在那家店了,你去找他吧,他愿意回来最好,以后和你一起,跟在爸爸身边学习。” 说着,宿寄国就从西装口袋掏出了皮夹,准备拿卡给宿琪。 “你回来也没上班,就先用爸爸的附卡吧。” “我还有钱。” 宿琪整整包就走了。 宿寄国手捏着刚掏出来的银行卡,坐在大班椅里,目睹着宿琪离开。 宿琪站在下行的电梯里面,脑子却在想乔斯楠。 他在恒丰已经五年了,以他的野心,想必早就打通了公司董事,她和宿铮什么都不懂,现在学,不知道何时才能挑大梁,外加他还有一个贤内助,她和宿铮的胜算,到底有几成? 乔斯楠现在也在恒丰上班,并且职务还不低,15楼是董事长办公室,往下去,肯定会路过乔斯楠那一层,如果他也要坐电梯,难保不会遇到。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 12楼电梯停了,门拉开,外面那人还就是乔斯楠。 除了他,还有个身材娇小,但细皮嫩肉的萌妹子,穿戴打扮都特别浮夸,身上几重颜色,像个调色板,卷卷的金色头发,绑了个马尾,发束上面别了个粉红色的蝴蝶结。 一看就是二十出头,十几岁心智的小姑娘。 宿琪觉得自己感觉不会错。 乔斯楠应该是跟她说了什么暧昧的话,或者夸她漂亮什么的,反正这女孩脸蛋儿红彤彤的,不是腮红,是羞的。 其实乔斯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宿琪哪知道呢,给一个一百分的设定,或许宿琪只能讲对40% “调色板”说:“乔经理,电梯来了哦。” 声音像奶油蛋糕一样,又甜又腻。 宿琪本来站在门那里,现在往最里面挪去。 爷爷头三天里面,乔斯楠请假,在家料理丧事,居家的时候,他穿着睡衣裤,不怎么打理自己,现在一上班,就西装皮鞋加身,头发也抓过型了,还抹了定型水之类的东西,反正怎么帅怎么来。 他是这样子的人,对外表非常讲究,所以也才会非常在意女人的外表。 和下属等电梯的时候,打个情骂个俏,应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两个人一直不上电梯,宿琪掀眼望过去,恰恰跟乔斯楠的目光对上。 他满意地笑了一下,对“调色板”说:“我突然想起来车钥匙没拿,帮我回去拿一下好吗?” “调色板”立马就说:“好哒,我去给乔经理拿。” 支走了外人,乔斯楠迈进了电梯。 高大身型把灯光挡了,眼皮朝宿琪头顶一垂,便转身,按了负一层按钮。 一路向下,乔斯楠在适当时候,转了身。 宿琪看着他。 两个人同时用眼神试探对方。 乔斯楠突然伸出一条手臂,把她往怀里扯,女人哪架得住男人这样摆弄,她虽然挣扎,但落进了乔斯楠的怀抱。 “你干什么?” 乔斯楠不置可否,他把头俯下去,往她颈子里面钻。 “晚上有时间吗?” “想干嘛?” 乔斯楠哑哑地说:“去酒店。” 宿琪笑了:“跟你吗?” 乔斯楠一听,露出了坏坏的笑,声线越发低哑性感,不答反问:“不想吗?” 宿琪撇撇嘴,一脸无知表情:“想什么?” 男人有的时候,是自己控制不住,但有的时候,是叫女人撩的。 乔斯楠发现,他现在就被宿琪撩了,撩的心猿意马,心痒难耐。 “你说呢。” 分贝很小,一说完,他就咬住了她的耳垂。 乔斯楠现在处于虚弱状态,而且对宿琪有很大的需索,所以宿琪没费什么劲,就把他推开了。 她嗤之以鼻地指了一下他今天的深蓝色西装:“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斯文败类。” 87.087.霸道总裁的爱【二更】 “唔。”乔斯楠适应能力很强,宿琪指责着他,他就从善如流地整理了一下西装,靠在墙壁上:“你说的对,其实我一直对五年前耿耿于怀。” 宿琪没搭理他,电梯已经到了3楼。 乔斯楠有点qing事未了的空虚,他想了想,声线低沉地问前面那个人:“琪琪,你第一次还在吗?撄” 她已经两次夜不归宿,说没跟陆安森发生点什么,乔斯楠不信。 但倘若说她,确实跟陆安森睡了,他更是不信。 这才认识多久,两个人就能做那种事情? 宿琪侧头对他说:“是我以前不了解你,还是你变化太惊人?” 电梯一到一楼,她就出去了。 乔斯楠要去负一层停车场,只能靠在电梯里,看着她头都不回地离开偿。 电梯门再一次关上时,他体会到了一种叫“时过境迁”的惆怅感觉。 宿琪喜欢过他,那个时候她还小,在这个家里只依赖他,现在她长大了,有别的男人走进她的生活,她不再需要他,似乎看他一眼,都嫌烦。 这时候才想去赢回她的心,似乎有点难啊…… 乔斯楠惆怅地笑了。 —————————————— 宿琪觉得,乔斯楠这人真是坏透了。 今天要不是来一趟恒丰,也目睹不到,乔斯楠在公司是什么样子。 穿得人模狗样要多帅有多帅,对一个初入职场的小女孩,说些暧昧的话,看人家小脸蛋羞得热烘烘的,这就是他的目的吧?证明自身魅力的同时,也在公司打好群众基础,以后遇到投票支持类的公司竞选,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吧? 唐婉瑜知道他这些事吗? 她又不禁摇摇头。 自家哥哥怎么能跟这样的男人抗衡? 宿铮太老实了。 宿琪在恒丰楼下看了看时间,她想起了陆安森。 这一整天,他都没有联系过她,对她行踪不关心,仿佛都不像那个霸道说着要把她关起来的人。 他要她搬去环湖别墅和他同居,就在今晚。 现在已经4点多。 廖凡说,等她的电话。 宿琪把这些事全都抛开了,她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了汽车站。 7:22,她到了湛市。 天黑了,她在汽车站外面给宿铮打电话。 宿铮听到宿琪又来湛市的话,叹了口气,“你打车直接到二建宿舍,一单元301,我没到家的话,你就在门口等一会。” 宿琪直奔二建宿舍,7:58,的哥把她送到路边。 两幢很破的楼,外墙都裂缝了,有些户连装修都没做,窗户还是老式的纱窗。 她哥住这里,明摆着租金便宜。 宿琪进了一单元,埋头上到三楼,却在宿铮家门口,碰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长风衣,却luo着两条小腿,踩着高跟鞋,头发绑了个低马尾,染过色,且还是卷发。 宿琪一眼就认出这女人来了,她不就是那天,和宿铮在医院出现的女人吗? 逮到这个机会,宿琪哪里肯放过,却在她将要出口的时候,女人摘下卡在头上的墨镜,挡住半张脸,冷艳地快速下楼了。 宿琪追了下去。 二楼拐弯处有一扇很低的窗,宿琪在那里,看见了和那个女人碰面的宿铮。 两人在楼道外说了两句话,声音很低,听不清楚,然后那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宿铮却回头看了她好长时间,直到那女人消失。 宿琪心里有底了。 她又重新回到三楼,在宿铮家门口站着,过了一会儿,宿铮上来了,手里提着菜。 看见她,眼神淡淡,问她什么时候到的。 宿琪帮他把菜提着,他拿钥匙开门。 “我看见那个女人了,你喜欢的是她吗?” “嗯。” 进了屋,宿铮换好鞋,把钥匙往茶几上一扔,提着菜去厨房忙了。 宿琪过了一会儿,端着一杯茶,走到厨房门口靠着。 “她来找你干什么?” 宿铮在切土豆丝,三言两语打发她,“没什么。” “她有家庭吗?” “还没结婚。” 宿琪点点头,“那你们有可能吗?” “没可能。” 宿铮干脆利落地回完,就去水池洗西红柿了。 宿琪不可能感觉不到,她哥不愿意提那个女人。 刚才一面之缘,也没多加打量,但那个打扮不俗,身上穿的腕上提的都是大牌货,家庭条件应该不错。 宿铮心里应该很自卑,所以即便喜欢着,也很清楚他跟她没可能。 她电话突然响了。 跑回客厅,把茶放下,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恍然想起什么。 “廖凡,我在我——” “宿琪…,阿森在楼下。” 廖凡声音特别低沉。 她心一“咯噔”,立刻走到窗边。 她哥租的这地方,紧挨着马路,那辆栗棕色保时捷,就停在路边,后面依旧带了保镖。 “你尽快下来吧。” 说完,廖凡结束了通话。 宿铮在厨房炒菜,宿琪走过去看。 看着她哥略瘦的肩和身上几十块钱的t恤,宿琪就抿起了唇,不过她眼睛里面流露的是笑意。 “你不在那个地方干了?” “被辞了。” 宿铮抖着锅。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重新找工作啊。”宿铮看了下他的汤锅,回头对宿琪说,“把鸡蛋铺进去吧。” 时隔五年了,和自己亲哥围在一张茶几上,香喷喷的吃着饭。 两菜一汤。 宿铮从冰箱拿了两瓶罐装啤酒,宿琪偷喝了一口,看着妹妹喝酒,宿铮也没想到自己会笑。 他转回头去吃菜。 “我嫁给陆安森,你回恒丰,去追你喜欢的女人,好不好?” 宿铮停顿,表情沉寂下来,默默拿起啤酒喝。 “我们一起把恒丰毁掉,也不给乔斯楠和唐婉瑜,好不好?” 宿铮是诧异的,他分明感觉到妹妹的情绪不对劲。 “你是不是还喜欢乔斯楠?” “怎么可能,哥我告诉你,我已经跟陆安森睡了。” 宿铮神色颇淡地转回头,筷子伸往那盘鱼香茄子里面,“那就好好跟他相处。” “他绑的我喘不过气啊,”宿琪叹了口气,筷子搁下来,“他在楼下,你炒菜的时候,廖凡打电话给我,让我尽快下去,我不知道这种相处模式,有什么意思进行下去,我又不是鸟,我是人,我来找我哥哥他也要追来,他到底想干什么?真把我绑起来才安心?难道这就是他的爱?” 宿铮给宿琪盛了碗西红柿汤。 “你们的日子订了吗?” “见过他爸妈了,比他好相处多了。” 宿琪喝汤。 “他喜欢你才会这样。” “我不觉得。” 话音刚落,宿琪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她失笑。 “你看,又来了。” 电话是廖凡打来的,宿铮接了过来,“凡子,是我,你让陆安森接电话。” 廖凡一听是宿铮,顿时犹豫起来。 不过电话那端,很快传来了陆安森沉声的回应,“说吧。” 宿铮说,“宿琪晚上住我这,你们先去酒店吧。” 陆安森直截了当交代,“我给她时间吃饭,吃完饭让她下来。” “她是我妹,她晚上跟我住。” 宿铮有了点脾气。 “那我等会上来。” 陆安森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她哥起了火,脸色不太好看。 宿琪笑着看了看宿铮。 她很想把她昨晚经历的事告诉哥哥,但又不齿于提到她和陆安森的那种私事。 除了宿铮,她连第二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她很想跟亲近的人说说心里话,她怕陆安森那种严厉的眼神,怕跟他夜里发生那种事。 可能之后会痛,让她由心而生抵触。 现在心里是非常抗拒的。 “我下去一下。” 宿铮换了双鞋就下楼了。 走出楼道,迈步上了马路,他看到保时捷豪车,前排很快开了门。 “铮哥。” 廖凡跑过来,压低嗓子开始劝,“宿琪背着阿森跑回家住了几天,阿森知道了,还是让宿琪下来吧,以后宿琪嫁了,还不得跟阿森朝夕相处的,早些了解早些好,哪些能做的,哪些不能做的,都得心里有数呀。” “你让陆安森下来。” 88.088.夜里,真的很寂寞……【三更】 宿铮声音很淡,却也看不出情绪,仿佛真的就是说一句话的事儿。 陆安森两手抄袋,弯腰下了车,穿的依旧是西装,挺拔俊朗,只是五官稍显冷峻。 “宿琪说你绑的她喘不过气是怎么回事?” 宿铮的话,让陆安森皱眉思索了起来,半晌时间,无人说话,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你能不能给我妹妹幸福?撄” 陆安森浮起了笑意,“不能会怎样?” “不能就不能嫁给你。偿” 陆安森似笑非笑。 他意外于宿琪跟宿铮抱怨过他。 他绑过她吗?无非是叫她搬到别墅和他一起住,将要结婚的男女,住在一起有何不可?那个家里有乔斯楠,他提出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那么,她跑来湛市找她哥哥,也许是找一个依靠,并非完全为的恒丰。 陆安森很快做出了妥协。 廖凡原以为他会见宿琪一面,不过没有。 宿琪站在门口过道上,车子离开时,她听到了动静。 宿铮上了楼。 “打发他走了?” “你跑回家住了?” 看来在这件事上,宿铮的态度,和陆安森高度的一致。 “总不能让她们继续高枕无忧啊,能膈应一点是一点。” “那乔斯楠呢?” “我跟乔斯楠能有什么?” 兄妹俩回了屋。 宿铮讨厌这个男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叶丽君跟宿寄国光明正大公开关系的那天开始,再后来,乔斯楠搞了他女人,宿铮彻底把这人当成仇敌了。 既然是仇敌,宿琪跟他走近一步,宿铮就能发毛。 “明天我送你回去。” 宿铮进了里面那间房,留宿琪,半天愣在那里。 —————————————— 晚上,宿琪要洗澡,宿铮给她找了一件t恤衫、一条长裤,算宿琪的睡衣了。 宿琪抱着它们,进了卫生间。 “你搞快点,我也要洗澡。” “急什么,不才八点多。” 宿琪自然不知道,她哥晚上,有想和某个女人见面的冲动。 她洗澡的时候,宿铮握着手机坐沙发上。 房间很静,静得连他心跳都听得见,犹豫再犹豫,他翻出“10086”那个号,往这个号上发了条短信:要不要见个面?我先去酒店开个房间? 发完之后,他把手机扔沙发上,两腿搁茶几上一跷,算一了百了了。 宿琪洗完澡出来,回复都还没来。 “你不洗吗?” 宿铮丢下手机,起身:“洗。” 宿铮洗了头洗了澡还刷了牙,穿着黑背心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到沙发那拿手机。 他低头滑锁,然后一抹失望神色,悄然划过眼际,把手机撂回沙发上。 宿琪躺在里间他床上。 她哥虽然一个人住,但卫生做的很好,床干干净净,虽然是简单的格子床单被套,却一看就是勤洗勤换,还时常拿出去晒。 “明天你跟我去趟恒丰。” “……” “宿铮?” 宿铮压根没心思听宿琪说什么,他走到房里来,宿琪翘了个头,原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没想到他拉开衣橱门,找了件米色毛衣开衫和牛仔裤出来。 宿琪惑然:“作甚这是?” “我有可能出门一趟,我走了把门锁好,晚上我不关机,有事给我打电话。”宿铮说。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违法犯罪的不会干,你睡你的。” 说完,宿铮拎着衣服裤子出去了,但刚出去,就又折回来了。 “宿琪,拿点钱给我。” 宿琪抬头。 宿铮已经穿上了刚才拿出去的那一套,米色毛衣开衫翻了个领子,下面一条深色牛仔裤,人洗过澡,干干净净的,衣服颜色又干净,整个人看着特别舒服。 宿琪问:“要多少。” 宿铮说:“多给点吧,下个月领了工资给你。” 宿琪下床,去拿自己包,翻出皮夹,抽出全部人民币,数了一下,统共18张整的。 她递给宿铮10张,“够不够?” 宿铮瞅了瞅她手里的,说了句:“再给五百吧。” 宿琪给了宿铮五百,自己兜里只剩下三百块钱。 宿铮揣好钱,对宿琪说:“你先睡吧,门我从外面给你锁上。” 这么迟了他还要出去,又是洗澡又是借钱的,摆明了是去会女人,肯定是晚上那个女人,如果她没来找宿铮,今晚那女人,肯定在这边过夜。 她哥恋爱了自然好,因为这样,就能把唐婉瑜那种不值得的女人忘记,只是她怕宿铮又像上次那样,消耗了一夜,回来后没精打采的,一整天都在补觉。 “明天我们还要回江市,你——” 宿铮难得点头,态度也软和了一点:“我心里有数,你先睡吧。” “你现在就走吗?” “再等一会吧,行了,你睡吧。” 说完,宿铮把门给她关上,出去了。 短信还是没来,宿铮有点烦,把从宿琪那借的一千五放皮夹里,里面原本还有五百,现在有两千块钱,开一个四星级大床房够了。 他坐下沙发,拿了遥控器,把电视打开,声音调小,调了几个台后又拿起手机看看,短信还是没来。 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特别想见她,跟她过一夜,夜里,总是很寂寞,他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但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她,怕这么毛躁,惹她不高兴。 宿铮就握着手机,靠着沙发看起了电视。 看一会儿又去看看手机,然后失望烦躁。 这样子到了凌晨一点半,他还在等,看到茶几上的烟,想抽,但又想到她,怕她不喜欢自己口腔味道,于是硬是忍着。 一点四十五,手机“滴滴”两声。 宿铮猛地坐起身,抓起手机就看,“10086”回讯上就写着三个字:不见面。 顿时,他就觉得兜头一盆凉水,把全身冲得干干净净,血液一下就凉了。 他好长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弯腰握着手机,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三个字。 他手指头放在26键的w上,想打:我想见你,能见一面吗。 但到底犹豫再犹豫,最后把手机扔茶几上,人靠回了沙发。 努力平静了两分钟。 他帮她找理由,兴许不是冷落他,而是真的有事。 这样想着心情稍微好点,宿铮又坐起来拿过手机,低头开始打字:你在干什么? 这次回得快:跟相亲对象在一起。 宿铮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几个字,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脏像被人揪住了一样。 他忍着,又编了条短信问她:今晚跟他住一块吗? 手机应该在她身边,她回得很快:嗯。 宿铮把腿伸直,躺沙发上,眼睛闭着,右胳膊横搭在额头上,手里逮着手机,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缓过劲来。 他没再发短信给她,坐起来把手机关了,把电视也关了,然后走到门边,把灯也关了,黑暗中,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呆站了好几分钟,才走回来沙发这边,弯腰拿了茶几上那包烟,跟着坐下来靠着沙发,点了一根。 隔天早上,宿琪起床刷牙洗脸,看见宿铮睡在沙发上,可能因为冷,身体蜷了起来。 昨晚宿铮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洗完澡沾上chuang就睡着了,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更不知道。 宿琪又回屋,抱了条被子盖在宿铮身上。 等她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宿铮已经醒了,头睡成个大鸟窝,困顿地一边打哈欠,一边拿手机。 宿琪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宿铮开机,懒幽幽地回她:“没出去。” 手机打开后,他看着屏幕等了一下,如果有未读短信会有提示,结果没有,他又点开“短信”图标,进去再次确认一下,确实没有。 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失望表情来,把手机搁回茶几,人就哈欠连天地起来了。 兄妹两人8:20在旅游汽车站买了票,一同返回江市。 这趟回去,对宿琪意义重大。 宿铮和那个家的矛盾,比她还要大,因为这里面还牵扯着感情纠葛。 要他回去面对曾经背叛他的女人,这需要时间。 10:50,两人抵达江市。 从汽车东站出来,迎面拦了一辆计程车,介于之前答应过宿琪,宿铮同意了先去一趟恒丰。 恒丰最近新签约的项目很多,各个部门都挺忙的,宿寄国也是一早忙到现在,刚坐下来歇歇脚喝口茶,一看时间,又到了午饭的点。 他躺在老板椅上,累了倦了,快要昏昏欲睡,这时候秘书敲了门。 “嗯,进来。” 宿寄国捏捏眉心,睁眼瞧向门口,蓦地,眼神有些愣。 “宿总,您儿子女儿来了。” 宿寄国自然是看见了,他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神情是怔忡而惊讶的,连忙站起来,手腕颤颤地抬起,示意两人进来。 要宿铮跟宿寄国面对面地说说话,很难。 所以宿寄国整个人都是激动的。 “你们怎么来了?来,到沙发这儿坐。” 宿铮表情很淡,自进入这扇门来,就没有与宿寄国有任何眼神的对视。 父子三人在沙发上坐下,兄妹俩一边,宿寄国一边。 宿寄国心潮是澎湃的,他激动地看着宿铮,心里一卡车的话硬是忍着,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傻乎乎地笑了笑。 “爸,我把哥带回来了,你给他安排个位置吧,以后他会留在恒丰。” 宿铮垂着眼皮点了根烟,全程无视做老子的人。 “他真的,愿意回来?” 明明这个当事人就在面前,可偏偏谈话得靠着宿琪这个传话人传递。 “嗯,我跟宿铮谈过了,他愿意进恒丰。” 宿琪说完这句话,扭头向着宿铮望了望。 他抽着烟,没有反驳,看来是真的。 宿寄国非常非常满意,笑意满脸,一个劲地拍沙发扶手,“好啊好啊,我这就安排,宿铮啊,你什么时候能上班?” “随便。” 淡淡的语气,甚至连头,都不曾抬起,却弯腰把烟灰弹了弹。 宿寄国原想领着两个孩子,去个餐馆边吃边聊的,无奈宿铮不愿意,他勉强不得。 12点,秘书替宿寄国,把两人送到电梯口。 两部电梯,一部已经下去,一部正在上来。 等待的途中,宿铮和宿琪没有交谈。 那部上来的电梯停在15层,双门缓缓拉开,站在电梯里面的是乔斯楠,就他一个。 宿琪看到他,本能地愣了愣。 乔斯楠看见宿铮,本不苟言笑的肃脸上,渐渐扬起了笑意,衬衫西裤一身派头地走出来,站在宿铮面前,关切般说道,“宿铮,好久不见了,爷爷出殡那天你也没来,我还准备和你聊聊。” 宿铮一双眼睛,像冰一样冷,瞥过他,一声不吭地走进了电梯。 这个男人,抢过他的女人,在他分手后,开始睡他的女人。 有些仇恨,没有办法化解。 ---题外话---谢谢星辰,今天三更。 89.089.男人,你真是如狼似虎啊…【一更】 乔斯楠双手抄袋,转身,笑意淡淡地对宿铮说,“找个时间,我们坐下来聊聊。” “我哥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宿琪回完这句,迈步踏进了电梯撄。 电梯两扇门在眼前缓缓闭合,关上的那一瞬间,乔斯楠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理了理领带,才朝着宿寄国的办公室走去。 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又面带笑意。 宿寄国却正在接听陆竞平的电话。 “哎呦,好好好,那就这么定了,哈哈哈哈,陆董事长您太客气啦,好好好,再见再见。偿” 乔斯楠漠然地看着这一幕,等宿寄国抬头,朝他看来时,他扬起了笑意。 “爸,什么事这么高兴?” 宿寄国看到他,连忙抬手,“正好!斯楠啊,晚上陆董事长约我们见面,准备把琪琪跟他儿子的日子定下来,你五点钟,回去接一下你妈和婉瑜,直接去丽都。” 乔斯楠笑意不减反增,“好。” “嗯嗯。” 这一天,宿寄国心情真是好。 原以为会老死不相往来的儿子,回来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也即将定下来,他在这世上混一辈子,钱财都是身外物,留下来的就这俩孩子,他俩能好,他就算死无遗憾了,去地下见到房清芳,也能厚着脸皮,求她原谅那时候犯的错。 宿寄国心情美滋滋的,转动大班椅,握起鼠标,开始看文档,可是这眼睛一瞅,见乔斯楠,还在那门口站着。 “斯楠,你还有事吗?” 乔斯楠淡淡微笑,“爸,是你打电话要我上来的。” 宿寄国忽然恍悟,身子向老板椅一仰,“瞧我这记性啊,高兴过头了!斯楠啊你过来,有一份合同,你来看看。” 乔斯楠由始至终脸上都扬着笑,淡如清风一般,他点头说“好”,迈步,朝宿寄国走去。 宿琪跟宿铮,中午吃的酸菜鱼,还要了两个炒菜一个凉拌菜,宿琪很高兴,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叽叽喳喳地讲。 未来她和宿铮都会进恒丰上班,两个人战斗,不会再恐惧和害怕,宿铮是她的依靠。 她知道,她有任何事,她哥会是第一个给她出头的人。 吃完饭,宿铮去买单,顺便上个卫生间,手机摆在桌上没有拿,不多时,就来了一通电话。 宿琪伸长脑袋,朝屏幕望了望,一见那醒目的“10086”,顿时精神抖擞了起来。 她把手机拿过来,却犹豫着不敢接。 能把和他关系那么亲密的女人,保存为“10086”,肯定是不想人知道的,如果她接了,难保宿铮不会翻脸。 于是,手机就在掌心里震动,直到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结束。 宿琪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去,屏幕上跳出来一条新短信:生我气了? 咦?难道吵架了? 她正兀自想着这事,却又有一条短信进来手机:唉,你这个男人,真是如狼似虎啊。 宿琪差点儿,眼睛都要长针眼了。 宿铮从卫生间走出来,正拿纸擦着湿手,进去的人,不小心碰到他,道了声歉。 宿琪吓地赶忙把手机放回那边,然后趴在桌上,装作玩自己的手机。 “走吧。” 宿琪装作慢慢抬头的样子。 好险,他没看手机,直接把它揣口袋里了。 宿琪点点头,跟宿铮离开了饭馆。 “生我气了?” 他们吵架了吗? 昨晚宿铮没出去,难道是那个女人拒绝了他? “宿琪?” “啊?” 宿铮略有些疑惑地瞅着她。 刚才还好好的,一离开饭馆,就在那发呆走神。 “你还是跟陆安森一起住比较好,不愿意的话,那就住他那套公寓,反正不要跟乔斯楠住一起。” “怕什么,我就要住在家里膈应她们,唐婉瑜把你说的那么难听,我就要——” 忽然意识到,宿琪咬了咬舌,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偷偷打量宿铮的表情。 宿铮却只是淡淡笑了笑,一边眯着眼睛,点了一支烟,一边随口问宿琪,“说我什么?” 宿琪小心翼翼地谈着条件,“我说了,你别生气。” 宿铮像听见一个大笑话一样,失笑摇摇头,把烟捏了下来,然后鼻子和口腔,慢慢溢出了薄薄的烟雾。 他没说什么,但是不大的笑容,却表达了内心。 “说你不是经商的料,说你不如乔斯楠,她真不要脸,明明背叛了你,居然这么理直气壮的。” 宿铮听后,又是一笑,笑着摇了摇头,吹着烟,淡淡说,“无所谓。” 路上,恰好来了辆计程车,宿铮叼着烟,伸手拦下来,兄妹两人很快消失在这条路上。 当计程车,停在宿家门前的小铁门旁时,宿铮坐在车里,默默无声地打量着这幢房子。 记忆里有着童年的快乐,和成年的苦痛,此刻他脑海里,交织出现的是房清芳和唐婉瑜的身影。 他是儿子,是继承宿家的人,那个时候,唐婉瑜是他女朋友,他对她说过,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现在这个家的女主人,确实是她,但是男主人变了。 “宿铮,下车。” 宿琪站在车外,弯腰向他催促。 宿铮迈步,跨下了车。 他眯起眼睛。 离开这个家五年了,穷到曾连着若干天饿着肚子,干过各种各样累活脏活,最后连牛/郎他都愿意做,心也是坚定不移的。 这个家,像腐朽的烂木头一样的家,他是再也不要回来了。 爷爷去世,他也没有踏进这个家。 如今,却为何站在这个家的门前,心境如此坦然安定,哪怕下一秒走进去,也无碍。 是因为已经释然了吗?对曾经犯过错的那些人,已经不在乎了吗? “哥,进来吧。” 宿琪推开铁门,站在那儿等宿铮。 他点点头,甚至还笑了一下,竟就坦然从容地迈步进去了。 刚过饭点,家里还飘荡着饭菜的香味,不过客厅空荡荡的。 宿琪回头看宿铮,见宿铮非常无谓,她就笑了。 她从鞋柜拿了一双拖鞋,扔在宿铮脚下,然后自己也换起鞋子来。 两人换好鞋子,碰上了从厨房走出来的唐婉瑜。 死一般的寂静。 宿琪看着她哥,又看着唐婉瑜。 她在想,这一天,她和她哥究竟等了多久?五年前,他们先后被放逐出这个家,漂泊无依的在两个国家,曾经想过再也不回来了…… 从宿铮领唐婉瑜回家那天,宿琪就一直喊她“嫂子”,从来没有喊过“姐姐”之类的,因为心里面,已经认定了她是嫂子。 她哥对她那么好,她哥那么实在,乔斯楠看不上她,背地里说她长得不好看,可她哥一心一意对她,当她的钱包当她的保镖当她的佣人,她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被乔斯楠诱惑上了。 宿琪扯了扯宿铮的手臂,“走吧,去我屋里聊。” 宿铮笑着,点点头,和宿琪上楼去了。 唐婉瑜回到厨房,两条细胳膊撑在桌上,头闷下去,胸口喘得厉害。 她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才拿了手机,拨乔斯楠的号。 然而这天中午,不止她一个人坐卧不宁,在恒丰的乔斯楠,也一样。 从宿寄国的办公室回来,他就在办公室里呆着,连续着抽烟,唐婉瑜来电话的时候,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点着烟,看着窗外,面色沉郁地想着事情。 看到“婉瑜”的这个备注,乔斯楠脸色更沉,转身走回桌边,把烟按了,才接起电话。 唐婉瑜把宿铮回家的事,告诉了他,乔斯楠听后,没什么表情,事情该来总会来的,躲是躲不掉的。 这小子鸵鸟了五年,现在大大方方回来,乔斯楠认为,跟宿琪搭上陆家小开,脱不了干系。 人不都这样,有了资本就有了底气,有了底气就有了势子。 “你跟妈打扮一下,五点半我回家接你们,晚上参加宿琪的订婚宴。” 交代完,他就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唐婉瑜放下电话,唇色惨白,慢慢地扶着桌子,坐下来。 斯楠刚才说什么? 宿琪的订婚宴? 她要嫁给,陆竞平儿子了? 这不开玩笑吗? 宿琪要嫁进豪门了? 宿铮要成陆安森的大舅子了? … … 90.090.桌下,轻轻地蹭她…【二更】 唐婉瑜两只手拱着,抵着额头,心乱如麻地咬住了下唇。 宿家兄妹在楼上。 宿琪在脱外套,宿铮扯了条椅子坐在窗边,掏出手机瞧了瞧,看见了陆杨青给他打过电话,也给他发过短信。 宿铮打开那条短信,陆杨青问他是不是生气了,后来又调侃他,说他需求太大撄。 他没有因此,露出一点点笑意,反而表情愈加平淡,没有回,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哥,等下我们去逛逛商场吧,你去买套西装。偿” “买那个干什么?” 宿铮不解,靠着椅子背,唇角略略掀起一点笑。 “晚上你陪我去吧?” 两人回来的时候,宿琪接到宿寄国电话,说了晚上两家人见面,谈她和陆安森的婚事,当时她就问宿铮了,宿铮说,陪她一起去。 现在他也没变,还是陪她去。 “那要买套西装。” 陆安森跟乔斯楠肯定都穿西装,她哥不能比他们差。 宿铮却笑了笑,起身走到宿琪床边。 “那个我穿不来,不要浪费钱了。”说完,他就躺床的一边了,“我睡一会儿。” “那你睡吧。” 昨夜,他心里头搁着陆杨青的事,一夜都没睡,天快亮的那段时间,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现在贴着宿琪的枕头,嘴角微微张开,已经睡着了。 宿琪偷偷看着她哥的睡样,心里颇多感慨,她希望从今天起,一切都慢慢好起来,她和她哥,都将慢慢好起来。 家要回来,恒丰要回来,她哥也能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在一起,然后结婚。 这天下午,宿琪也在床的另一边躺了下来,兄妹俩盖着一条被子,昏昏沉沉,睡了两个多小时。 她醒来的时候3点多,头一扭,就看见宿铮靠在床头,正在翻手机。 他没注意到她,因为宿琪的动静很轻。 她看宿铮看手机看的出神,就也想瞅瞅,于是脖子伸了伸。 画面一闪而过。 宿铮反应太快了,立刻把手机反扣,然后扔回了床头柜上。 宿琪心怦怦直跳。 因为她刚才瞟到了宿铮在看什么,他在看手机照片,里面是个背身穿xiong罩的女人,全luo的。 一看就知道,是她哥趁那个女人穿衣服的时候,的。 “醒了?” “嗯。” 宿琪装作揉眼睛,兄妹俩就这么和谐地把刚才那一幕揭过了。 “那起来吧,拾掇拾掇。” 宿铮起了床,拿了手机和外套。 “你去哪呀?” “我去网吧等你。” 他说着就准备走。 “哥!你就在这等我呀。” 宿铮淡淡笑着,穿上外套,又把手机揣兜里,然后扭头对宿琪说,“你一个大姑娘家,换衣服还留男人在房里?” 看着宿铮拉开门出去的身影,宿琪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换衣服,导致她哥在这个家,居然没第二个地方可以待,居然要跑去网吧等她。 宿铮到楼下的时候,没有再碰上唐婉瑜,却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叶丽君。 两人在门口遇到。 宿铮刚换上鞋,叶丽君拿钥匙打开了门。 于是两人就那么看着对方,像陌生人一样看着对方。 宿铮眼神像冰一样,撇过头,直接走了出去。 唐婉瑜从楼上下来,已经打扮好,把晚上宿琪订婚的事,告诉了叶丽君。 叶丽君当场懵了。 “斯楠,斯楠告诉你的?” 她话语里那般的不信,仿佛她儿子,根本不可能是传达这个事的人。 唐婉瑜笑着反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叶丽君一张脸,又青又白,摇了摇头,就慌慌张张上楼去了。 唐婉瑜回头盯着那道背影,瞧出来的一切端倪,她暗自放在心中,牙齿咬了咬。 “妈,你抓紧时间打扮一下,斯楠五点半接我们去酒店。” 叶丽君压根没回答,急急忙忙跑上楼,冲进了她自己的房。 唐婉瑜脸色白了下来。 五点半,乔斯楠准时到家,车子停在院子外面,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身穿西装,打着领带,面容却是严肃又沉郁。 宿琪已经走了。 唐婉瑜这一次,没有快步迎接出去,而只是站在门口,笑容得体地远远看着乔斯楠拉开铁门,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见他脸色,就深知他内心多少起伏。 唐婉瑜笑了笑,扭回头,弯腰帮乔斯楠拿拖鞋。 “宿琪跟宿铮走了。” 唐婉瑜的背影,看起来纤丽苗条,是属于背影美人那一款的,只不过相貌方面并不出色,乔斯楠很难心动起来。 两个人一起生活了五年多,不管乔斯楠什么心态,唐婉瑜对他是一心一意的,这是头一次,她把温柔收起来,棱角坚硬地,在他面前转了身。 五点四十,乔斯楠驾驶着奥迪a7,领着两个女人,去了丽都大酒店,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酒店门前,两辆豪车,瞬间吸引了叶丽君的注意。 “爸,你小心点。” 柴玟茗小心翼翼地对车里的人提醒,不久,车里跨下来一条腿,随后,年迈却神采奕奕的柴龙龙,从车中走了下来。 这一大家子,全都精心打扮过,女的高贵优雅,男的温文尔雅,不论年龄,皆是气质不凡。 因为停不了车子,乔斯楠不疾不徐拿起打火机,点了一支烟,而后他抽着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有钱的大家族。 宿琪即将嫁入豪门。 —————————————— 乔斯楠刻意与柴家拉开了距离,等那个大家族,进入了酒店,他才下了车。 他抽着烟,带着身边两个女人,走进了丽都酒店。 这个时候,叶丽君接到了宿寄国电话,催促他们快点。 叶丽君诧异,没想到晚间堵车高峰的点,宿寄国却比他们提前到酒店。 由此看得出重视。 叶丽君心中不是滋味。 眼看恒丰即将不保,纵然再不喜欢宿琪,这时候也希望,宿琪能跟她儿子重归于好。 他们是最后抵达包厢的一批人。 侍者推开门时,屋子内满是穿着考究的男人女人,谈笑说话声充盈其中。 坐在沙发上的宿寄国,站起身来,夹着一根烟,朝他们走来。 “柴老,这位是我后娶的妻子,这位是我妻子的儿子,这是儿媳妇。” 满屋子的人,第一次见面,分不清谁是谁,简单说来,就是陆家的人和柴家的人。 陆安森的爷爷奶奶去年病逝,一个年头一个年尾,所以来参加陆安森订婚宴的,是他的大伯和大伯母,也就是陆杨青爸妈,而柴家人就多了,有陆安森外公外婆,还有小姨一家人。 柴龙龙淡淡打量过叶丽君、乔斯楠和唐婉瑜,和蔼可亲地与人笑了笑,然后抬手,示意大家上桌入座。 乔斯楠个头高,站在门口那个位置,但他一眼,就找到了宿琪。 宿琪在包厢最里面的沙发上坐着,陪着旁边一位老太太,不用说,这位满面红光的女士,是陆安森的外婆。 乔斯楠转移了视线,扬起笑意,手揽唐婉瑜腰肢,与她伉俪情深地与屋内的人,一个一个热情打招呼。 今晚是宿铮第一次面对面,见到陆竞松和邢淑媛,以往他只是在陆杨青家门口,见到过几次,并且他躲在暗处,不愿意示人,可是今天晚上,他与陆杨青父母,阴差阳错地分到了对桌的位置。 而陆杨青,缺席了这一场订婚宴。 宿铮知道是因为他。 “琪琪啊,安森还有一个堂姐,不过这丫头又没有来,下次再介绍你们认识。”这话是柴玟伶说的。 郭美兰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大金孙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堂姐,与众不同到,小小年纪染过xing病,作风放荡,性子孤僻,没有长辈喜欢这样子的女孩。 宿琪倒是笑着点点头。 她对面是陆安森,陆安森平静地与她用眼神交流着,眸中波澜不惊,却也深沉难辨。 然,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陆安森正在桌下,用皮鞋坚硬的鞋尖,轻轻地蹭着她的丝袜…… 她整个人,像触电一般,浑身起来了鸡皮疙瘩。 然,对面那个男人,唇边徐徐一抹笑,英俊风流,派头加身,任谁也看不出,这样一位品貌上等的富家公子哥,竟会在桌下,这样子撩拨着她。 撩的她…… 91.091.躺好了…【一更】 宿琪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很快,桌下的脚,收了回去。 昨晚他们没有见到面,宿铮下楼与他说了两句话后,陆安森离开,但不代表陆安森原谅了她,偷偷瞒着他搬回家住这件事。 那日在公寓,他分明说得很清楚,不准她搬回,那个有乔斯楠的家。 乔斯楠坐在最不起眼的桌角处,用餐时一言不发,面上却噙着淡淡微笑,陆安森公然给过他一个眼神,乔斯楠感觉得到,但是没有抬头,只是放大了,唇角处邪肆的笑意偿。 这两个男人,暗流涌动却无人知晓。 订婚在用餐过程中,娓娓到来撄。 “天佑,你和琪琪的日子,外公给你们看过,11月28号怎么样?” 天佑? 宿琪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扭头看向陆安森的小姨,柴玟茗。 柴玟伶看着宿琪懵然的表情,却是笑了笑,指了指史晖,解释道,“他叫天赐,安森叫天佑,外公给起的。” 这两个名字……真是寓意浅显啊,多么封建大家族九代单传的感觉啊。 宿琪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关于结婚日期,宿琪没有意见,她表态后,事情就好办许多。 柴玟伶高兴地对全家人说,“那安森和琪琪的婚事,就由我来操办了。” 坐在乔斯楠身边的叶丽君,脸面有些挂不住。 陆家和柴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用餐的时候,连与她喝杯酒的人都没有,她心里憋屈的不行,认定这个家族,是看不起她后妈的身份。 叶丽君脸上不太好看。 宿琪接受着陆安森小姨的祝福,笑容一直维持着,却也有些拘束。 如果今晚没有宿铮陪在她身边,她会感觉不适应的。 宿铮非常安静,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像个隐形人,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一个人默默吃着点东西。 大家说说笑笑,柴家姐妹,正在商量陆安森的婚事。 已经快要被人遗忘之时,唐婉瑜突然执酒杯,站了起来,眼角弯弯,弯唇浅笑,“琪琪,恭喜你订婚,祝你婚后生活幸福。” 宿琪控制不住地变了变脸色,却也不能不接,只得拿了酒杯,站起来,迎着唐婉瑜关怀备至的微笑,与她一同,喝干了一杯酒。 乔斯楠这时候,略略抬起头,眼神向着宿琪看过去,两人在桌的一边,隔得远,等他收回目光之际,却与陆安森的目光,狭路相逢。 略一沉吟,乔斯楠端起酒杯,眼底含着一抹笑,似挑衅似玩笑,虚虚地,向着陆安森扬了扬。 ———————————— 今天是9月23号,天气爽朗,他们的婚礼,定在两个月后的11月28号,那时如果冬来的早,兴许已经下了第一场雪。 订婚宴在一片祥和气氛中结束,宿琪收红包收到手软。 长辈们先走,于是乎,一大家子先送柴龙龙和郭美兰,陪行的是小女儿柴玟茗。 这两位大长老走后,陆竞平与兄弟陆竞松告别,再然后,就是陆安森一家和宿琪一家。 陆安森一家三口,宿琪一家六口,阵势上,以绝对优势压倒对方。 在宿铮的陪伴下,宿琪对陆安森说,再见。 陆安森没有说话,却用颇为深沉的眼神,看着她。 柴玟伶明显感觉出宿琪想回家,就打了陆安森一下,笑着说道,“还没结婚呢,就让琪琪跟你住,好不好意思。” 长辈们都笑了,叶丽君也笑了,不过笑的有些难看。 唐婉瑜倒是含着笑,打量着宿琪的脸蛋,涂脂抹粉之后,真是美艳啊。 她又笑了笑。 “那就告辞了,下次再聚。” 几辆车都驶过来了,陆竞平率先提出今晚就先这样,然后与宿寄国握手。 依旧按照来时的安排,乔斯楠带叶丽君和唐婉瑜走,宿寄国带宿琪走,而陆家这边,陆竞平夫妇坐一辆车离开,陆安森有他自己的车,也要回他自己住的地方。 今晚是订婚夜,谁都明白,宿琪今晚应该跟陆安森走,他们两个自然要一起度过一夜。 陆安森没提,宿琪却先说了道别。 “拜拜。” 宿琪的声音干净利索,手却紧紧挽着她哥的胳膊,陆安森笑了笑,很好,这很好,非常好。 晚上9:22,坐在回别墅的车上,陆安森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陷在椅背中,拨打廖凡的电话。 当那端人,带着哈欠说了声“阿森”时,陆安森笑了笑,声音慵懒,“你去宿家接宿琪,她不愿意,你再打电话给我。” 廖凡懵了,订婚的两个人不是在一起吗,为何叫他现在去接人? “她没跟你回来?”满满的都是诧异。 “呵。”陆安森发出了,这样一个语气助词。 结束掉电话,廖凡在被窝里打滚。 真是快要疯了,都换上大裤衩准备睡觉觉了,可是老板想piao啊,能怎么办? 裴凯还在楼下看电视。 廖凡换上衣服从楼上下来,对裴凯说,“凯子,我去接下宿琪。” 裴凯眼睛抬了起来。 他也感到诧异。 难道宿琪不知道,今晚要跟阿森过夜的吗? 宿铮没有回家住,而是去投奔了宾馆。 一个人在房里静静坐着的宿琪,想了很多,想她妈妈,想她哥哥,想这个家,想恒丰,却唯独,没有想陆安森。 结果等她拿着睡衣,准备去卫生间洗澡的时候,廖凡的催命call来了,非常言简意赅,就是让她下来,接她去陆安森的别墅。 宿琪拧拧眉,诧异:“有没有搞错啊……” “我都准备上chuang睡觉了好不好!”廖凡更是哀怨,“宿琪,你快下来吧,这么重要的夜晚,你肯定要跟阿森在一起啊,难道你不知道他准备了鲜花和美酒,要和你庆祝一下吗?”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啊……”有钱人就是爱浪漫,可她一点都不爱好不好。 “订婚啊!多么的激动人心啊!” “我不去了,你跟他说我累了我已经睡了。” “喂,喂?喂!” 她洗澡耗费了半个钟头时间,回到卧室时,包着头坐在梳妆凳上,准备给宿铮打一通电话,滑开屏幕后,看到陆安森半个钟头前,发给她一张照片。 照片里面,她香汗淋漓地撑着洗手台,胯骨边,有一只男人骨节修长的大手,扶着她腰。 宿琪顿时火烧火燎地给陆安森打电话。 那端人慢悠悠听起来。 “这照片你什么时候拍的?” “你来,我就告诉你。” 宿琪感到不解,“你怎么能拍这种照片?” “男人都喜欢拍这种照片。”不疾不徐。 “好,你赢了,我现在过来,廖凡还在我家外面吗?” 陆安森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随即,结束了通话。 这天晚上,宿琪回了家,又出了家,站在二楼走廊的乔斯楠,看见了院子外面停的车。 他扯唇笑了笑。 不用说,又是一夜风流快活,他的琪琪啊,都要被玩坏了,不再纯洁了呢。 看来以后就要经常光顾妇科了,想想就没意思,都不想要她了呢。 乔斯楠失笑般摇摇头,转身像散步一样,回去了他和唐婉瑜的屋。 —————————————— 陆安森在浴缸里泡澡,满是泡沫的水面看不见他的身体,只有当他曲起双腿的时候,才会看见他凸出的膝盖。 浴缸旁边有一杯红酒。 他闭合着眼睛躺着,眼眸毫无动静,睫毛都不曾眨过一下。 这个时候,廖凡将宿琪送到了楼下。 面对着这幢灯火通明的小白楼,越过落地窗,看向无人的客厅,略有失神,而廖凡已经下了车,趴在车盖上,对她说,“进去吧,阿森应该会有惊喜给你。” 宿琪仰头,朝二楼望了望,四面墙没有窗帘,除了白的刺眼的光,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推开门,进了楼。 廖凡没走,一直看着她。 家里很静,宿琪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发现什么动静都没听见,楼下没有人,那么,人在楼上。 她沿着台阶,一步一步上了楼。 浴缸里的陆安森,这才动了一下腿,整条大腿露出了水面,泡沫散开,隐约可见水下男人某个地方。 “去床上躺好了。”他说。 92.092.我的太太,今晚,你真的很不乖啊…【二更】 此时,宿琪站在卫浴间外,目光直直地捕获了喝酒的陆安森,有点怔,毕竟没有料到,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仍旧躺着,手臂向外滑,摸到酒杯后,拿到了身边,闭合着眼睛,慢慢啜饮了一口撄。 陆安森没有睁开眼睛,却是用特别慵懒的嗓音,慢慢说道,“我的太太,晚上你真的很不乖啊。” 说完,他又动了动腿,泡沫堆在了他上身,膝盖曲了起来。 宿琪把头扭到了一边。“你能把那张照片删了吗?” “我有很多张。” 她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走,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陆安森,不知道怎么办。 “把浴袍拿给我。” 他突然出声,嗓音却是慵懒的,眼眸仍是闭合。 宿琪往旁边找了找,看见浴袍挂在墙壁上,取下来,递到他的手边偿。 陆安森泡了一个澡之后,浑身舒爽,散发着一股青果儿的香味,他将腰带系好,揽了宿琪的肩,同她走出了浴室。 小圆桌上,有一瓶红酒,旁边还有一支干净的高脚杯。 两人走到那里,陆安森把她按在一张椅子里,自己则坐在了对面那张椅子里,然后拿起那支红酒,给两支高脚杯,都注入了等量的酒液。 宿琪盯着红色的酒液一点一点上升,最后,视线顺着那人的手,移到英俊白皙的五官上,对他说,“陆安森,把照片删掉吧,求你了。” “没有拍那样的照片。” 他把红酒放好,夹起高脚杯,递给宿琪。 “那你把发给我的那张删掉。” “我不会给别人看的,你不用怕。” 他把红酒往前递了递,宿琪困惑着只能伸手接过。 但是接过却没有喝,又再次把酒杯放下。 陆安森在酒杯边沿,精锐地看了她一眼,尔后什么也没说,自己自顾自喝了点红酒。 “喝点红酒会很兴奋。” 宿琪看见陆安森微微一笑,这话轻笑着说完,他又执着酒杯,喝了第二口。 “嗯,这酒口感很好,让我想起了舔你皮肤的感觉。” 陆安森终于喝好,把高脚杯放下,五官干净又英俊,迎面望过去,目光逐渐笑起来,温情地看着那端的宿琪。 “你别玩我了行吗,把那张照片删掉吧。” 宿琪越是急躁,陆安森越是不慌不忙。 “你今晚都没有看我,也没有跟我说订婚快乐。” 陆安森在抱怨,微微垂额,让湿软的黑发遮住眉眼,眼神望向红酒,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失落,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滑了滑高脚杯。 宿琪盯着他那根手指,竟鬼使神差感觉他在拨动她的皮肤。 “陆安森,我哥回来了。” 很久,注视了那根吸引她注意力的手指很久,她才对他说出这句话。 他倒是点点头,意兴阑珊的,“我知道啊,那又怎样。” “他是我哥啊。” “那又怎样,我不喜欢你重视别的男人。” 失望难过地说出这句话,陆安森从椅中起身,走到宿琪身边,迈开腿,坐在了她的腿上,捧起她的头,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陆安森——” 换气的时候,两个人分开,宿琪拿眼威严地瞪着陆安森。 他润泽的眼睫毛纤长一眨,望着她的唇,又将头埋了下去。 他口勿人并不粗鲁,相反斯文又好看,浅浅的进,与她舌尖勾缠。 一切都那般温柔,宿琪承受不住,头晕乎乎的。 陆安森欠身起来一下,再又重新坐回宿琪身上,埋下头,口勿她,宿琪的头,控制不住地向后仰,陆安森越攻越深入,便与她纠缠得密不可分。 宿琪觉得有点儿缺氧了。 “换气…”陆安森皱着眉,拍她已经涨红的脸颊,“换气你不会啊?” 只能松开她。 “换气你不会?” “我换了!”她很肯定。 陆安森抱住宿琪的头,低下头,把自己的额和她的额,抵在一起,然后喘息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陆安森又眼神幽幽地看着她,然后抬起她下巴,贪恋地望着她的唇,一俯低头,眼看着就要印上来,宿琪把头别到一边。 陆安森没有吻到,却也没有强行做这件事,望着她粉红色的两片嘴,目光中透露出对接口勿的渴望,神情就微微变得,比刚才更加低落。 “你先起来。” 宿琪的腿被他压得有点麻,便拿手推他。 她承认,在接过口勿后,脑子有点不清不楚,再也想不到照片那回事。 陆安森从她身上起身,高大的身影遮在眼帘前,只是拿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头,转身就朝着卫生间走了过去。 宿琪从椅子站起来,抖了抖两条被陆安森坐麻的腿,然后回头,朝卫生间看了看。 门是敞开的,但却看不见他人在哪,也听不见水声。 宿琪悄悄把视线移到床头,见陆安森手机在那儿,果断走了过去。 陆安森手机设置了密码,宿琪进不去。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她哥也偷pai了女人熟睡时的画面,不过比陆安森好。 把手机放回床头,宿琪朝卫生间,再次看了看,见人还没有出来,于是起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陆安森,你手机密码多少,我把照片删掉。” 门虽然是敞开的,但她没有进去,避讳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面,靠在墙后,对里面的人说着话。 陆安森没有回答她,不时,他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他,宿琪怔了怔,想到刚才和他接口勿的画面,心,有点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去洗澡吧,水温帮你调解好了。” 淡声交代的模样,和刚才坐在她腿上口勿她的模样,完全不同,现在眉清目秀,眼神清澈,倒有了几分禁谷欠的味道。 陆安森去了衣柜拿睡衣给她。 她在这边没有基本生活用品,在搬过来和陆安森同居之前,东西都是用他的。 陆安森递给她一件白衬衫,料质非常柔软,像摸着一团云似的。 “拿着。” 交到她手中,他从她身边绕开,又去了小圆桌旁,倒了杯红酒,不疾不徐地品尝着。 宿琪看了他一会儿,捧着这件白衬衫,钻进了浴室。 她有在电影中,看见过女主角在男主角家中过夜,沐浴过后,就拿男主角的白衬衫穿着,却偏偏领口开的极低,诱人犯罪。 对于男人拿自己衬衫给女人穿这件事,宿琪已经当成男女tiao情的一种方式。 陆安森的衬衫,有阳光的味道,闻起来干净而清爽。 洗好澡的宿琪,站在镜子前,穿上了他的衬衫,低着头,从下往上扣上扣子,只有脖子最上面那粒钮扣没有封住,看起来还算正经。 不过月退么,就有点那啥了。 她扯了扯衣角,没有继续墨迹,转身拉开了门。 房间很静,其实整个楼都很静。 平时,陆安森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应该也蛮无聊的,他现在就挺无聊的,依旧独自一个人,坐在圆桌边喝酒。 换做是她,应该躺在床上看电视,或者上网什么的,喝红酒这么高雅的情调,她是没有。 之前他跟她说过,他们家人都很热衷红酒,尤其那位今晚没有露面的堂姐,宿琪幻想了一下下,觉得陆安森堂姐应该还蛮美艳的,反正肯定不是丝。 “陆安森,我哥回来了,这两个月我想在我家住,你看可不可以?” 陆安森这人霸道,虽然她也不找他伸手拿钱,但是跟他说话如果想成,还是软一点比较好。 宿琪站在原地,等他回答。 “不行。” 陆安森眼神都没动分毫,就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也算是预料到了,没什么意外,宿琪说:“为什么不行呢?就因为乔斯楠吗?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了,我五年没回过家了,我哥现在也回来了,出嫁前,我想在家里住上两个月,有什么不行的呢?” “我跟你结婚前,跟前女友住在一起,你说行不行?” 陆安森用眼角,甩来一个凉凉的神色,宿琪愣了一下。 “你那么在意乔斯楠干什么,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了,而且家里还有别人,唐婉瑜成天在家,你觉得我跟乔斯楠能发生什么?” “高中的时候家里没人吗?你们两个不也差点做了吗?” 宿琪怔了怔。 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93.093.撕开浴袍【一更】 陆安森暗压着眉锋,神情阴郁地看着她,看得宿琪,有点儿想不通。 她想不通,她干嘛要为这个事向他解释?那是她的过去,就算发生点什么,也是她的事情,构不成背叛他。 “你把照片删了吧。” “你到现在还维护他,他诋毁你名誉,你不生气,你跟你未婚夫生气。撄” “我维护他什么了。”宿琪冷静地说,“说实话陆安森,这方面你没有乔斯楠好,他从来不会勉强我干我不喜欢的事。” 话音刚落,红酒杯,被狠狠掷在桌上。 宿琪也同一时刻,收住了嘴。 她憋着气,有点害怕地看着,陆安森此刻越来越沉的脸色偿。 “宿琪,我不想欺负你,真的。” 他头,抹向窗外,玻璃上朦胧地倒映着他英俊的脸,但表情,却很凛冽。 “如果你不想要我的爱情,那么好,从今天起,你哪儿都去不了,你只能待在家里,你这一生就是做我女人,给我生小孩,你别想再有任何权利,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他冷肃地站起身,扯开椅子,径直下了楼。 宿琪抿抿唇。 陆安森的脚步声很沉,到了楼下,似乎打开了电视,嘈杂地传来美国大片的音效声。 没想到又是这样,不欢而散。 宿琪低头,把衬衫扣子解开,拽下来扔在床上,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拎了包,转身下了楼。 邦邦邦的脚步声,踩踏在楼梯上,非常吵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安森,整张脸都青了,带着遥控器站起来,眉锋压得,快能夹死一只苍蝇。 “既然这样,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回家了。” 宿琪下了楼梯,飞快地从陆安森面前跑过去,手上的包,都快飞起来了。 陆安森火了,一扬手,遥控器狠狠地飞了出去。 宿琪听到东西砸烂的声音,震惊地回了头,正好看见,遥控器从墙上掉下来,摔得稀巴烂。 “你有病!” “我有病你也得嫁给我!” 说罢,高高大大的男人,带着怒火,从沙发走了出来,迈开大步,朝她过去。 宿琪手抖地正在摆弄门上的锁,但她发现,她不会弄这个东西。 “陆安森,你——” 门打不开,宿琪转了身,贴在门上,有点恐惧面前,往她步步逼近的男人。 “走出这个门,你就要离开我,是吗?” 他走近,却没有碰她哪里,只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问她这个问题。 宿琪畏畏缩缩地别开头,“你不觉得你太霸道了吗。” “你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霸道?” 陆安森表情,异常严肃,惑然不解地拧眉,看着宿琪。 “宿琪,我可能真的有点病,你不要跟我吵架,不要气我,好不好?不要跟别的男人来往,尤其是乔斯楠,不然,我恐怕真的会做出让你害怕的事。” 宿琪还处在懵圈的状态,哪知下一秒,就被陆安森打横抱了起来。 双脚一离地,手自然本能地去圈他的脖子,但是脸上写满了惊恐。 “陆安森,你要干什么?你要把我关起来吗?你这是犯法的!” 陆安森脸色,是十分不好看的,像大病了一场似的,宿琪的话,他也没答,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抱着她,又回到了二楼。 宿琪还没来得及挣扎,人已经被陆安森放在了床边,接下来,他突然跨坐在她大月退上。 宿琪又懵圈了。 “你干什么?” 陆安森捏起她下巴,一抬高,便把脸凑了下去,唇印上她的,先亲了一下,然后开始攻城略地地施bao。 宿琪控制不住地闭上眼睛,仰起头,颤颤地接受,和容纳他的肆虐。 “陆,唔——” 所有的言语,都被陆安森吞咽掉,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口勿得昏天暗地。 他终于放开她。 宿琪气喘吁吁,人撑着往后倒,陆安森却是飞快地坐直,撕开浴袍…… 宿琪看到这一幕,头一晕,彻底栽倒在了床上。 天微微亮,蒙蒙的光,透过窗户洒了一屋。 宿琪幽幽睁开眼睛,慢慢地意识回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怀抱中。 她的头,枕着他的胳膊,手抱着他的腰,与他相贴得亲密无间。 宿琪悄悄抬起眼。 尚不清晰的视线中,陆安森还没有醒,根根分明的睫毛,覆在下眼睑上,两片唇红红的,微微张开,吐纳出来的呼吸,带着淡淡的潮热。 这么近距离的,看他的五官,突然觉得他特别英俊,秀气。 今天是周六。 宿琪悄悄地起了床,刷牙洗脸洗澡,把自己整得干干净净,才下了楼。 别墅区里面,空气真心太好,可能一个安静无人,一个树多。 推开门,宿琪打着哈欠,走到空地上,扭扭脖子伸伸腰,听到鸟儿叽叽喳喳飞走,心情大好地抬头看了看。 “早啊宿琪。” 远远的,廖凡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小黑。 宿琪高兴地跟他打招呼,“早啊,你这是去哪?” “锻炼,你要不要跟我一道?” 宿琪有点意外,真看不出来廖凡这么年轻,养生的态度这么正。 反正她也没地方去,索性就跟着廖凡,沿着湖泊一路往前走,一边散步一边聊。 宿琪说到年轻人很少有他这样注重身体的,廖凡笑了笑,“我老怕死的,多活几年,多看看几个美女。” 知道他开玩笑的,宿琪也跟着笑起来。 看他抡胳膊,宿琪也跟着抡起胳膊来,走着走着,就走了好长一段路,回头望望,都看不见小白楼了。 小黑在廖凡旁边跑,宿琪瞅瞅这个全身黑乎乎的土狗,心说要是养的话,应该会买个阿拉斯加那样的名狗才对,于是问了下廖凡。 廖凡笑着说,“小黑是我捡回来的,几年前我在马路上看到它,给人打的浑身血淋淋的,我抱它去的医院,它特别怕人,治好后就跟着我,我走哪它跟哪,没办法,只能带回来了,谁想到这一养,就养出了感情。” 小黑好像听懂廖凡的话似的,跳起来,扒了扒他的裤腿,又咬住不放,呜呜地叫。 “所以你们不谈恋爱,就带着小黑一起过,是吗?” 廖凡差点一头栽倒,“我晕,大姐你别乱说行不行!我跟裴凯正常的!” 有哪个奔三的男人不找对象,带着一条狗,跟另一个男人一起住的? 鬼才信呢。 宿琪回给廖凡的眼神,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真的啊,我真的是正常的。” 宿琪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廖凡,却这么在意这个事情。 “我跟裴凯都谈过,就是没成,不然早结婚了,不过以后肯定会结婚的,遇到喜欢的就结婚了,你想留我,都留不住。” 提到这个,宿琪有点纳闷,微微歪着头,想了一下,才问:“你们为什么会跟陆安森住在一起?” 一提这个,廖凡的神情,微微有些改变。 “以前出过点事情,后来阿森他妈,就让我跟裴凯搬过来,跟他一起住。” “出过什么事?” “就一件事。” 看得出来,他不想讲这件事,三言两语,带了过去。 “不会是qiu禁过女人吧?” 像真实报道中那样,把女人劫持回来,锁在阴暗的地下,把她们当xing女又,无数次qin犯她们,然后女人被救出来,却已经神经了。 想了想,有点害怕。 陆安森昨晚还对她说,他可能真的有病,不想伤害她什么的,宿琪很想问,但明显不能问。 “廖凡,到底什么事,告诉我啊。” 廖凡的眼神,躲了躲,避开宿琪的目光,转身,大步就往前走去了。 宿琪觉得,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将很难再同他,提这个事了,而且廖凡的性格,适合找他侃,换做裴凯,宿琪记忆里,就没跟这个人说过几句话。 “廖凡,陆安森是不是qiu禁过女人?他喜欢一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不喜欢他,然后他就做了这件事情?” ---题外话---昨天忘记感谢送月票的宝贝们了,谢谢,今天三更。 94.094.嘘,别说话,吻我【二更】 廖凡停下了脚步,回头,给了她一个,深深的眼神。 宿琪被这样子的眼神,弄得心中一凛。 前面就到了湖心亭,廖凡停了下来,走到一棵大树根下,开始撞树,宿琪看得一愣一愣的。 “哇,你连这个都会。撄” “我听广播上说的,人后背有很多穴位,撞撞树对身体好。” “那我也来撞撞吧。” 两个人一起撞了起来。 有关陆安森的过去,被一笔带过偿。 早起的晨练还没有结束,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两人一狗,狼狈地原路返回。 廖凡将宿琪送到陆安森的小楼前,两手拽着帽子,以挡秋雨,语速过快地对她说:“阿森起来了,你们就过来。” “好的。” 看着廖凡和小黑,在雨势渐渐变大的秋雨中,很快地消失,宿琪转身,推开了小楼的门。 屋里极其安静。 今天是周六,陆安森休息,想必他还在睡觉。 她朝楼上望了望,感觉非常的安静。 心说他一定虚脱了,才会睡得这般死沉,于是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上了楼。 初秋的阴雨天,又在林荫遮盖之中,纵使整幢小楼都是透明玻璃幕墙,也很难见到光线,房中阴暗,像回到了梅雨季节。 陆安森不在床上,被子掀开一半,他睡过的地方,有些凌乱。 宿琪小心翼翼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尔后听见旁边的浴室,传来和窗外秋雨一般,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起来了? 随后,宿琪放开了步子,不过也比较小心翼翼,走到她睡过的那一边床头,拿起手机看了看。 这也才刚过8点。 陆安森在浴室冲澡,隔着距离听着水声,仿佛都能看见,水流滑过他胸膛时的蜿蜒模样。 宿琪想着,廖凡在湖心亭那边对她说的话。 究竟之前,陆安森出过什么事,以至于柴玟伶会不放心到,让裴凯和廖凡两个大男人搬来这边住? 她想得出神,所以浴室的水流声突然消失时,拉回思绪的她,有点儿恍惚。 陆安森系着浴袍,走出浴室,应该只是冲了下身体,头发并没有湿,长长的睫毛,挂着水雾,眼神却无比精锐,似乎正对她的走神感兴趣。 “我醒来你不在,去哪了?” 他口气倒像随便问问,淡笑瞥了她一眼,迈步走到柜子边,拿了一瓶爽肤水。 宿琪笑了一下,“早晨醒得早,出去透透气碰到了廖凡,没想到他居然锻炼身体。” “你跟他去锻炼身体了?” 陆安森高大站在柜子前,往脸和脖子上涂抹爽肤水,恰似不经意地偏头,斜了宿琪一眼。 宿琪没有感觉到,依旧笑着点点头。 “嗯,跟他走到湖心亭那边,还撞了树,要不是下雨,可能还要跑一圈。” 陆安森意味不明地翘了翘嘴角。 “对了,廖凡说等你起来,让我们过去吃早餐。” 陆安森没有应声,放下爽肤水瓶子,转身,走去了另一边的衣橱。 见他似乎要换衣服,宿琪先起身,准备到楼下去,不料一回头,就撞进了他怀里。 “陆——” “嘘,别说话,吻我。” 一个空落落的客厅,没有人,窗外秋雨延绵,看得人心情压抑。 宿琪走到落地窗边,向外面,张望了一会儿,小雨斜方向打在玻璃上,身体也忍不住冷了冷。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行李还在家中。 正在想着,陆安森要求她搬来这边的事儿,那边,楼梯上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宿琪下意识转身,视线刚看见一道白色的修长身影,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鸣了起来。 她顾不上陆安森,忙着低头掏电话。 打她电话的是廖凡:“阿森起来没有啊?” 宿琪扬起笑意,“起来啦。” 廖凡说,“那就和阿森过来吧,熬了粥,趁热吃比较好。” “好的,这就过来。” 结束电话,宿琪握着手机,看向陆安森,她脸颊上的笑意,还挂在眼角,看起来心情不错。 “廖凡说早饭好了,要我们现在过去。” 那边那个人,步伐竟缓缓的,停在了地板上。 居家的时候,他似乎和乔斯楠一样,简单的搭配,却非常好看,陆安森穿的是一件白色蝙蝠衫,露出漂亮又干净的锁骨,下面是一条米色休闲裤。 宿琪对他笑了笑,问道:“干嘛这么看我?” 难道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不由得,她就笑着低头,看了看身上。 耳畔这时候,才听见陆安森淡淡地问:“你跟廖凡聊得来吗?” 宿琪顿了顿,尔后点头微笑:“聊得来。” 陆安森浅笑了一下,眼神扫了宿琪一眼,迈开长腿,走到电视柜那边,拿起了车钥匙。 “早餐我们出去吃。” 宿琪站在落地窗那儿,一眨不眨看着陆安森。 他手中拿着车钥匙,转身向宿琪走来,到了她身边,拖起她的手,带她出了门。 车子停在裴凯廖凡那幢楼前面,因为平时都是他们开车,陆安森不喜欢驾车。 不过今天,有所不同。 “下着雨。” 眼见陆安森,执意要出去吃早餐,宿琪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跟着陆安森走出楼,迎面就被斜扫在脸上的小雨丝,激颤了一下。 她挣出自己的手,又返回屋里,拿了把雨伞。 从一楼卫生间,取了一把黑色大檐的雨伞,跑出去,陆安森立在秋雨中的房檐下,安静美好,模样斯文清秀。 他回身低头,宿琪把伞递给他。 陆安森表情淡然,接过雨伞,撑开来,尔后抬起臂膀,把宿琪拥入了怀中。 感受着他身体清凉的气息,宿琪自觉地往他怀中靠了靠。 陆安森撑着伞,带着宿琪,走进了雨中。 与他走在这幢建在林荫深处的别墅区中,由他为自己撑着一把黑伞,身体紧紧挨着他,肩膀被他拥住,清晨的秋雨带着凉意,心,却跳得有些快。 另一幢楼前,廖凡站在滴水的房檐下,老远,便看见那两个人,朝这边走来。 “凯子,盛粥吧,阿森跟宿琪过来了。”廖凡扭头,对家中忙碌的男人说。 等陆安森和宿琪到了楼前,廖凡笑眯眯地拉开了门,正准备迎他们进来,不料,宿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廖凡,我跟他出去吃。” 廖凡愣了一下,转目,看向表情颇淡的陆安森:“早餐都准备好了,干嘛出去吃呀。” 伞下的男人,表情颇淡,转身走向车边,弯腰拉副驾车门时,宽大的领口从左肩滑落下来,露出一个骨骼分明的肩头,肤色白皙。 “宿琪,上车。” 随着陆安森淡声的交代,宿琪对不知所措的廖凡,苦笑了一下。 谁愿意雨天出行呢?但还是走向车边,在陆安森的凝视下,弯腰,钻进了副驾驶。 廖凡一动不动站着,看着陆安森替宿琪关上车门,然后,自己又上了驾驶室的清冷表情。 保时捷启动离开后,裴凯推门走了出来,远远望了眼,那车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打灯的模样,略一沉吟,偏头,用低沉的嗓音,对廖凡说:“以后不要靠宿琪太近。” 廖凡恍悟,回头哽了哽,脸色变得沉郁:“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 裴凯便转身又回了家,递给廖凡一句话:“进来吃早饭吧。” 周六,本是好时光,却偏逢阴雨天气。 陆安森驱车,带宿琪到北一环一家西餐厅用了早餐,用完后,又驱车返回别墅。 坐在车里的宿琪,感受到了身边的公子哥情绪有些儿冷淡,不免扭头,朝他看了看。 这一看,引起了那人的高度重视。 “怎么了?” 陆安森驾驶中,扭头朝她看来,英俊的五官上,浮起笑意。 “你生气了吗?”宿琪小心翼翼询问。 陆安森浅浅一笑,瞥着前方,在保证行车安全的前提下,拖起宿琪的手,慢慢拉到面前,随后他俯低头,亲吻上她的手背。 “下午我陪你回去取行李。”他淡淡地交代。 关于这个事情,宿琪没有再去反驳。 陆安森驱车带宿琪回到别墅时,恰好廖凡在楼下看电视,车子从他们楼前驶过时,廖凡转头,朝屋外看了看。 裴凯端着一杯水,下了楼,廖凡回头对他说:“阿森他们回来了。” 裴凯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喝着白开,走下楼梯:“做好本职工作就好,阿森恋爱,旁人是不可以打扰的。” 95.095.我给你做人工呼吸【三更】 “我知道了。” 廖凡释然地点了点头。 秋雨,一直下个不停。 宿琪跟陆安森回到家中时,身上或多或少,被雨淋湿了一些偿。 “我上去擦擦。” 陆安森却拖住她的手,淡淡地垂着眼皮,看她:“洗个澡吧。撄” 望着他漆黑的眼眸,宿琪恍惚了一下,立刻避开:“我擦一擦就可以了。” 陆安森淡眼,看了看她。 “随你吧。” 讲完,忽然俯低身,唇印上宿琪的唇。 宿琪不妨,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下意识闭起来。 他身上散发着秋雨和薄荷的清凉味道,两片唇上,却残留着咖啡的醇香气息。 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嘴唇之后,陆安森拖着宿琪的手,一同上了楼。 到了楼上,两人又一同进了浴室。 他取下挂在横杆上的毛巾,一转头,眼神不免,深邃起来。 宿琪站在镜前,因为发梢的潮湿,小幅度地仰起了头,把头发撩到背上,两手正摆弄着,也有些潮湿的衣服领口。 “毛巾。” 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宿琪没有留意陆安森表情,只管转了头,伸手,从他手中接走毛巾,尔后便擦起被头发沾湿的脖子。 白皙细腻的脖颈,从衣领中露出来,青色的血管,在皮下浮现。 宿琪正擦拭着衣领,冷不防却被身后的男人,由后抱入了怀中。 入他怀的时候,她的重心没有把握住,人往后仰,后背亲密地贴上陆安森的胸膛。 人类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料互相传递。 宿琪从镜中,看向陆安森。 他抱着她,把头埋进了她潮湿的发丝间,低沉的嗓音,似呢喃:“把你关起来…” “你说什么?” 宿琪微微侧头。 陆安森抬起一双神色幽幽的眼眸,淡淡对着她微笑,轻轻说道:“把你关起来。” 宿琪听见,几秒内没有说话,表情却是严肃认真的:“你监禁过女人吗?” “有啊。”他莞尔一笑。 感觉到他在开玩笑,宿琪也略装吃惊的表情:“哦?监禁过谁?” “你啊。” 柔软的回答,像毛毛虫拱进了耳蜗,宿琪笑着,将陆安森推开:“我擦头发。” “我去换衣服。” 说罢,陆安森松开了宿琪,转身,走出了浴室。 看着公子哥的心情好起来,宿琪摇摇头,又笑了笑,尔后把长发拿到胸前,一点一点擦了起来。 陆安森脱掉了身上的这一套,换上了一套睡衣裤。 换好后,他走到浴室门口,等着宿琪出来。 然后两人,一起下了楼。 聆听着雨声,宿琪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看陆安森从电视柜取了遥控器,转身朝她走来。 陆安森对她柔柔一笑,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抬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下去。 “想看什么?” “随便,都行的。” 陆安森便寻找起评分高的电影来,搜索的时候,他看着电视屏幕,侧脸轮廓俊美,淡淡笑着,开了句玩笑:“那种片子也可以吗?” 宿琪瞥了他一眼:“不可以。” 陆安森嘴角翘了翘。 根据评分,陆安森挑选了一部英国爱情电影,影片开始播放的时候,他放下了遥控器,身体亲mi地往宿琪靠近,然后拥她入怀。 感受着她不可思议的柔软,深邃的眼睛,也不可控制地低俯下来,朝她长长的睫毛看了看,尔后往下,移到那两片唇上。 宿琪有点粗线条,暂没有发现,陆安森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她渐渐被身边那个高大结实的男性身躯压住,这才转了头,迎向陆安森的视线。 沙发上,传来两人衣料摩ca时,窸窸窣窣的动静。 宿琪身体往后仰了仰,一眨不眨看着他。 陆安森把英俊的脸,凑了下来。 宿琪心跳快了起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睛纯澈透明,紧紧攫住她。 陆安森靠近她,唇朝着她的,俯了下来。 宿琪控制不住,闭上了眼睛。 陆安森却一直看着宿琪,口勿上她的时候,仔仔细细近乎迷情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见她闭着眼睛,他这才闭上眼睛,投入地完成了,和宿琪的这个接吻。 陆安森离开她的唇时,她脸颊热热的,见他在看她,不免有些害羞,抿着唇,把头别去了其他方向。 心跳好快好快,好像快要蹦出来一样。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接下来他们一起看电影,哪里知道,陆安森不知餍足…… 脸再次凑了过来,还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宿琪靠在沙发背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 心跳得好快…… 要疯了…… 宿琪突然抬起两条胳膊,将陆安森的脖子圈住,感觉到他朝自己压下来,她把眼睛闭上,嘴控制不住地,就去寻找他的。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宿琪眼睛眨了眨,睁开,眼珠子往外面一瞅,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转回目,看着正在发狂吻着她的陆安森,急忙伸手推他:“有人…唔…有人。” 陆安森抬起头,朝屋外一看,摩托车主已经摘下头盔,怀里抱着一个纸箱子,走了过来。 在被摩托车主看见这一幕前,陆安森跟宿琪,已经分开。 “咚咚。”摩托车主敲门,并对沙发上的一男一女说,“同城快递。” 宿琪比较靠门,所以她起来去开门。 签字的时候,她见上面收件人写的是廖凡的名字。 “陆安森,我去给廖凡送一下快递。” 家里的那位,对她点头笑了一下。 宿琪拿起伞,换了鞋,抱着纸箱子,出了门,往裴凯廖凡那幢小楼走去。 两幢楼离得不是很远,又是玻璃墙,楼下看电视的廖凡,一扭头就看见了宿琪,忙起身,去给她开门。 小黑从屋里跑出来,对着宿琪上蹦下跳的。 “你的快递。” 宿琪弯腰把快递放下。 廖凡说,“打个电话给我就是啦。” “不一样吗,你买了什么呀?” “蚯蚓。” “啊?”宿琪吃惊地看着他。 “钓鱼用啊。” “你可真喜欢钓鱼。” 裴凯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宿琪,对她点头一笑。 廖凡反应过来什么,转头就对宿琪客气地说:“你回去吧。” “好啊。” 宿琪沿着原路,回了陆安森这边。 一进屋,没听见电影声音,瞥了眼屏幕,画面是定住的。 不免问陆安森,“怎么不看了?” 陆安森坐在沙发上,脸上虽有一抹微笑,神情,却颇为淡漠。 “东西送过去了?” “嗯。”宿琪一边换着鞋,一边兴致勃勃地跟陆安森讲:“廖凡买了蚯蚓,说是钓鱼用的,他很喜欢钓鱼吗?你们吃的鱼,是不是都是他钓的?” “都是他钓的。” 他淡淡回答完宿琪的问题,就拍了拍身边:“过来吧。” “我洗个手。” 宿琪张了张十个手指头,对他一笑,转身跑向了卫生间。 她洗干净两只手,从卫生间出来,电影开始重新播放了,画面里,是男女主人公第一次发生关系。 陆安森看着她,对她一笑,再次拍了拍他怀中那片位置,“过来。” 宿琪走过去,重新在他怀中坐下来。 电影里面的男主角,正在亲吻女主角,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陆安森将脸凑了过来,神情淡淡的。 宿琪往沙发背一贴,便抬起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他俯低过来,把她直接,压在了沙发上。 他闭着眼睛,动情地跟她接吻,右手在身下拽住了她的领口,欲把拉链拉下来,不料,外面却传来了小黑汪汪直叫的声音。 除了小黑的叫声,还有廖凡的叫声。 “小黑!小黑!给我过来!” 陆安森脸色冰冷地从宿琪身上起来,直接转身朝楼梯去。 宿琪都没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了,那边廖凡,已经跑了过来。 宿琪急急忙忙把自己理理,站起身,就去开门。 一打开门,廖凡刚准备说话,却看见家中,陆安森冷清上楼去的背影,懊恼地看了看小黑,然后回头看裴凯。 裴凯站在路中间,并没有过来,手里拿着鱼竿和水桶。 宿琪诧异地问,“你们去钓鱼?” “雨停了,反正也没事干。” 说这话时,廖凡目光,还是没从楼梯收回来,尽管那里,已经没人了。 “我带小黑走了。” 说罢,廖凡便抱起小黑,转身,就匆匆跑向了路上,而裴凯,已经提着工具,往前走了。 宿琪话都没说完。 她关上门,转身望着家,突然想起来陆安森,连忙又跑上了楼。 二楼。 陆安森luo着精壮的身,正在套那件白色蝙蝠衫。 宿琪站在楼梯扶手旁边,问他:“你要出去?” 陆安森把衣摆拉下来,面色清冷地走去床头,弯腰,拉开第一格抽屉,拿了一串钥匙,拿到手后,关上抽屉,转身就朝宿琪走来。 “我们去公寓。” 宿琪:“……” 大步走到她身边,拖起她的手,带她下楼。 宿琪机械地跟着他下了楼,两人到门口换鞋,然后陆安森拉开门,让她先出去。 早餐回来后,保时捷停在屋外,陆安森拖着宿琪的手,带她到了车边,拉开副驾驶位,宿琪只好,又一次钻进去。 陆安森返回驾驶室,系上安全带,打方向盘倒车,尔后带着宿琪上了路。 裴凯和廖凡,已经坐在小马扎上,不过还没有开始垂钓,听到远处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转头一看,保时捷从湖边那条林荫下的小路,驶了过来。 驾驶室车窗外,搭着一只骨节修长的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香烟,烟丝袅袅。 车的速度很快,笔直地掠过他们身边,朝着保安的岗亭出入口驶去。 廖凡叹了一口气。 裴凯没有说什么,把蚯蚓穿好后,抛了鱼竿进湖。 小黑对着车离开的方向叫。 10:11分,宿琪跟陆安森抵达公寓。 公寓好久不住,感觉陌生。 换了鞋,宿琪在房中打量,家私地板都非常干净,显然,常常有人过来打扫。 陆安森在鞋柜上搁了两串钥匙,换了鞋,径直先去了卫生间。 宿琪一时无聊,便打开电视,坐下沙发,无聊地看着电视节目。 陆安森叼着烟,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旁边的马桶正在下水,洗好了手,他眯眸,夹下烟,碾掉之后,扔进了垃圾篓。 走出卫生间,去了主卧。 宿琪脱掉了拖鞋,抱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一会儿,听见陆安森喊她:“宿琪,到卧室来。” 她扭头,朝主卧望了望,应了一声,把两腿放下来,套上拖鞋,往那间房,走了过去。 … … 96.096.我的好太太,哪里来的小猫的叫声?嗯?【一更】 门虚掩着,宿琪轻轻拿手推开,眼睛往房里瞅了瞅。 还没有瞅到陆安森,就被门后的一只大手,强有力的抓住,往里面一扯,人整个儿扑进了他的胸膛。 陆安森把她抵在墙上,用力地狂吻着她,两只手撕开她的衣领,一路拉到衣摆处…… 宿琪也受不住了,两条手臂抱住他的脖子,纤腰往他身上一贴,便被他一条胳膊紧紧圈住,往上一提,双脚直接离地。 一边吻着彼此,一边去了床上撄。 —————————————— 11:35结束的偿。 因为是大中午,两人没有结束后睡去。 相拥着躺在一起,宿琪枕着陆安森的胸。 餍足后的他,神情放松了许多,如果再被打扰,应该不会露出,那般清冷的表情。 宿琪动了一下,从他怀里起身。 陆安森淡淡嗓音问她:“干什么?” “饿了,煮饭吃。” 宿琪拥着被子,趴在床边,拾地板上的衣服,光滑的背和肩,细腻圆润,陆安森倾身靠了过去,揽着她,俯低头,吻上了她。 宿琪扎着头发,从卧室走出来,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 一目了然。 什么都没有。 她转身折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出来后又进了主卧,对仍旧躺在床上的陆安森说:“我去超市买点菜,你想吃什么?” 陆安森一双泛着迷离之意的眸子,慵懒兴味地看着宿琪,“我的好太太,刚才哪里来的小猫的叫声?嗯?” 宿琪脸一热。 陆安森笑着坐起了身,套蝙蝠衫:“一起去吧。” 等他起来清洗过自己,两人只揣着个皮夹和车钥匙出来。 那时已经过了正午十二点。 家乐福不远,但宿琪刚结束那件事,有点四肢无力,于是让陆安森去取车。 陆安森驱车出来时,宿琪站在小区外面的路牙边,正在打哈欠。 车停在她身边,宿琪拉开副驾驶,弯腰钻了进去。 从公寓到家乐福,中间有一个四岔口,略微等了几十秒红灯,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家乐福入口前的停车场上。 两人是拖着手走进超市的。 陆安森拿了一辆推车,一只手推着,另外一只手与宿琪牵着,走向肉类那边。 宿琪说想吃肉,陆安森说那就买。 肉类摆放在长长的冰柜里面,宿琪看见了排骨,低头动手翻了一根,看看新不新鲜。 陆安森个子老高的,站在宿琪后面,下巴直接越过了宿琪头顶,也同她一起看着她手中的排骨。 宿琪被他包裹在怀中,很有偶像剧的感觉。 “这个怎么样?” “想吃就买啊。” 有人在身边,总想问问意见,但陆安森,显然对这种事不在行,也不关心。 挑选了两条猪肋骨,两人又逛去了前面。 之后林林总总买了不少东西,等到结账的时候,宿琪接到了宿寄国的电话,让她和宿铮回家一趟。 “好,我和宿铮马上回来。” 宿琪把手机从耳畔拿下来,一抬头,对上了陆安森的视线。 已经排到他,收银员正在扫条码,他手里拿着黑色的皮夹,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移开了目。 陆安森心里就是计较着乔斯楠。 他在宿家一天,陆安森就一天不愿意宿琪回去。 “既然回趟家,那就把行李带回来吧。” 他淡淡交代完,提着两个大口袋,送去车的后备箱。 宿琪站在车边,正拨打宿铮的号,那端忙音过了好长时间,宿铮才接听:“琪琪,什么事?” “爸让我们回家一趟,估计是工作的事,你在哪个宾馆,我和陆安森现在过来接你。” 宿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对宿琪淡淡地说:“琪琪,我现在跟朋友在一起,今天就不回去了,有什么事,你打电话跟我说。” 宿琪欲言又止地停住了话头,她听宿铮那边,非常安静。 “好吧,那我回去,有事再通知你。” “好。” 宿铮笑着掐掉了通话。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安森的胳膊越过她,将副驾驶车门拉开。 宿琪握住手机,弯腰钻了进去。 1:10,陆安森送宿琪到了宿家门口。 松开安全带的宿琪,听到身旁那个人交代她:“快一点,等下我们还要回家做饭。” “嗯。” 宿琪推开车门,走下车去。 穿过院子,走上台阶,隔着防盗门,听不到家里任何动静,这个点,估计都在睡午觉。 宿琪从包里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进屋后,却没想到叶丽君唐婉瑜都在沙发上坐着,两人抬头朝她看来。 宿琪一眼就瞅出了家里出了事。 叶丽君和唐婉瑜脸色都不太好看,见她回来,似乎更不好看了一点。 “我爸呢?” 她本能地就问起宿寄国。 叶丽君回答的她,“在楼上。” 宿琪紧跟着就上了楼。 “爸!” 推开门,宿琪看见乔斯楠也在房里,他坐在靠窗的一张椅子里面,她爸坐在床上。 宿寄国转头朝宿琪看来,见只有她一个人,眉心就突然皱了起来:“你哥呢?” “我哥朋友找他有事,让我有事再打电话给他。” 虽然恨着宿寄国,但宿琪也突然发现,她不得不讨好着宿寄国,因为不想自己的家,自己家的产业,落到叶丽君母子手上。 宿寄国听后,没有动怒,转而又扭头,看向了乔斯楠。 宿琪这才仔细看了一眼乔斯楠。 突然发现,他的脸色也和楼下两个女人一样,有些僵硬的难看。 “爸,你叫我回来什么事?” “我想让斯楠跟婉瑜结婚。” 宿琪突然睁大了眼睛。 她又扭脸,望向了乔斯楠。 她心里飞速地想了想。 她爸让乔斯楠和唐婉瑜结婚,那么为何这三个人脸色都这么难看? “斯楠,爸爸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复式楼,婚后你和婉瑜就搬去那边住,你们不用担心爸爸,爸爸身体没问题的,你们两个跟我这个老头子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时间过二人世界,结了婚,就好好补偿补偿婉瑜,也赶紧要个孩子,你妈想当奶奶都想疯了。” 宿琪恍然大悟。 她目光移向乔斯楠,一眨不眨地留意着,他此刻的表情。 乔斯楠仍旧保持着,不疾不徐的一贯作风,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 仿佛谈心般,跟宿寄国说:“爸,这些年,一直是婉瑜照顾您的饮食起居,您现在身体不好,我们怎么能搬出去呢,婉瑜也一直不放心您,她也不愿意搬出去的,我妈这么多年不做家务,她伺候不了您的,还是让婉瑜在您身边好一些,结婚的事也不急的,我和婉瑜这么多年了,不缺这么一张证书。” 宿寄国笑容有些僵硬。 他低头想了一下,再抬起头,就对乔斯楠说:“斯楠,你先出去吧,我和琪琪说说话。” 乔斯楠笑着起身:“好,有什么事叫我。” 宿寄国淡笑着点点头。 宿琪让到一边,扭头看着乔斯楠离开了房间。 等他脚步声离开了,宿琪转回头,问宿寄国:“爸,你想让哥搬回家住?” 宿寄国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他人呢?昨晚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去跟他说,我让乔斯楠带着唐婉瑜搬出去,让他回家。” 宿琪扯唇笑了一下,迈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他会听吗?” 宿寄国僵着脸,皱眉不答。 “你早干嘛去了,我在圣彼得堡,我没办法知道我哥的事,那你呢,你去趟湛市,就能知道我哥在干什么,可你五年没管他,你现在让他回家,他会听吗?他能认你就不错了。” 宿寄国捂住了脑袋壳。 “你让你哥回来,我好好补偿他,我把恒丰交给他。”宿寄国突然抬起头,问:“他有女朋友没有?” “有,不过我只远远看见过,我问过他,他说他们不会在一起。” “他干那种工作,谁会跟他在一起!”宿寄国气地大叫,尔后又镇定下来,瞅着宿琪,沉着一张脸,说:“你跟他说,让他进恒丰上班,再搬回家住,我亲自给他上门提亲去。” 宿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宿铮多倔,他当老子的不知道吗?要是谁的话都听的人,也不会混到牛/郎店里谋生了。 97.097.我那盒超大size的…【二更】 想到刚进屋时,叶丽君和唐婉瑜的脸色,宿琪又对宿寄国说:“他们不会搬的,刚才乔斯楠的话,你也听出来了,他总找这种借口,你也不能赶他出去吧。撄” “总之只要你哥回来,这些事情,我来想办法解决。” “那叶丽君呢?乔斯楠搬出去了,叶丽君还留在家里吗?” 宿寄国眼神晦涩不明地看了看宿琪,老半天才说:“她毕竟是我老婆,怎么能搬出去啊。” “呵。”宿琪笑了笑:“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 宿寄国很想留女儿在家吃饭,可是这个家,如今乌烟瘴气的,那三个人对她来说,全是外人、仇人,还不如让她早早嫁人,过自己的幸福小日子去。 “你现在跟陆安森住在一起是吧?” “嗯。” “那行,反正11月就结婚了。” 宿琪没搭理宿寄国,转身拉开/房门,离开了。 偿 陆安森不给她住在家里。 走在走廊上的宿琪,想起家里这些糟心事,心烦不已。 回到自己房间,拉开衣柜门,把行李箱拖了出来。 拉着箱子下了楼,叶丽君和唐婉瑜还在楼下,不过一个坐在沙发上,另一个已经走去了窗边,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向外面看。 宿琪瞅了瞅端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唐婉瑜,尔后把目光移向了,在窗户那边偷看的叶丽君,下意识的,她又将视线放远,透过落地窗,看向了家外面。 这么一看,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她皱着眉,气冲冲地拉着箱子到了门口,飞快地换上鞋子,打开门,把自己箱子又拖又拽地扯下台阶,气急败坏的。 已经来不及走过去,边走就边喊叫道:“乔斯楠,你在干什么!” 站在保时捷边上的乔斯楠,高大挺拔,双手抄在裤袋里,听到宿琪喊他,转身回头。 那个转身的动作,让宿琪看见了,在车窗边露出来的半张冷峻侧脸。 宿琪整张脸都有涨红:“乔斯楠,你搞什么?” 望着拖拽着行李箱,急急冲过来的宿琪,乔斯楠莞尔一笑:“没搞什么,只是跟陆先生聊两句。” 陆安森坐在车里,神情淡漠,从他的面目表情,宿琪还真的看不出,乔斯楠跟他说了什么。 她跟他压根就没发生过什么,可是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害怕,生怕乔斯楠,给陆安森乱说些什么。 “让开!” 乔斯楠一边笑,一边点头:“好,好好。” 说罢,他就迈步,让到了一边。 宿琪抿了抿唇,稍稍有些紧张地对陆安森说:“我行李箱拿出来了,你帮我放一下?” 那人侧脸冷峻,有些让人害怕。 不过宿琪话说完,他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陆安森提着宿琪的行李箱,拎着放进了后备箱。 宿琪站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瞅了瞅他表情,又小心翼翼问他:“乔斯楠跟你说什么你都别信。” 站在一边的乔斯楠听见,英俊的五官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微笑。 “琪琪,关于你,我真的什么都没跟陆先生说,我只是请他来家里做客,你怎么这么害怕?” 陆安森脸色这么不好,会是什么都没说的结果? “我们回公寓吧。” 陆安森这才淡淡点个头,对她说:“上车吧。” 很快,陆安森便驱车。带着宿琪离开了。 望着那名车越来越远,乔斯楠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收敛了下去,眼神犀利地盯着那个方向,久久都一动不动。 陆安森一边驾车,一边点了根烟。 抽了一口,他便把夹烟的手,搭到了窗外。 宿琪留意了他很久,她发现,陆安森心情有点不对劲,可是她又想不到,乔斯楠能跟他说什么。 她跟乔斯楠虽说谈过,但没发生过关系。 “陆安森,你能不能告诉我,乔斯楠跟你说了什么?” 车子稳步向前行驶,途中,陆安森转脸,淡淡朝宿琪看来。 她一脸懵懂,却也有着担忧和害怕。 陆安森把头转回去,抬起手,吸了口烟,淡淡问她:“你怕他跟我说什么吗?” “不怕,因为我跟他没发生过什么,但我怕他跟你乱说,所以我问你,他跟你说什么了,如果乱说,我可以向你解释。” 陆安森神情还是冷峻的,右手把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面,左手夹着烟,撑住了额。 “陆安森?”宿琪想了想,说:“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告诉我,你要相信我,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陆安森没有应答,神情显得很清冷,侧脸沉郁。 宿琪看到这里,心里猜测,肯定是为高三,她差点跟他在一起了那件事,不然乔斯楠还能说什么呢,她还有什么把柄好让他说的? 索性改变了坐姿,直接侧向了他:“高三暑假,我大姑小孩过生日那天下午,他到我房里来,有点那个意思吧,不过我拒绝了,什么都没发生,就这些,之后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后面我出国了。” 宿琪想了想,最严重不过这个事,而且陆安森知道。 他不想说,那么她解释一下好了。 结果,陆安森听到,倒是皱了眉,转脸问起她:“其实你也挺想的不是吗,只不过因为年纪小,不敢做,换做今天,你会拒绝他吗?” 宿琪一愣。 看着陆安森严厉冷酷的表情,突然了悟,她分明不该提这件事情。 那么她等于弄巧成拙了啊。 宿琪把头转回去。 那人气场冷冷的,见她不答,阴沉沉地开了口:“那么小就找你睡觉,垃圾。” 前方红灯,陆安森的保时捷,停在四岔口的第一排。 “你爸找你回去干吗?” 宿琪扭回脸看他,见他抽着烟,脸色好了些,才说:“想让乔斯楠结婚搬出去,让我哥回去。” 陆安森听了,没有说话,趁着等红灯的这几十秒,他抽了好几口烟。 这之后,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回到公寓。 3:20 宿琪看了看时间,蹲在冰箱边,将今晚不用的菜放进去。 陆安森在主卧里面,电视音量调得比较小,他在跟人讲电话,声音亦是低沉的。 这就让厨房里的宿琪,感觉有些怪怪的。 她一边洗着排骨,一边回想着乔斯楠站在陆安森车边,低头跟他说话的样子,越想越不好,立刻把手冲洗了一下,转身就到沙发上找手机。 拨号的时候,她转身朝主卧瞅了瞅,门是半掩着的,传出很小的电影声音,陆安森讲电话的低沉声便更小了些,听不清楚。 宿琪拿着手机,偷偷摸摸去了阳台,把玻璃门拉上。 手机一贴上耳朵,就听到那边人,很沉稳淡然的嗓音:“琪琪,你现在不是跟陆安森在一起吗?还能打电话给我?他给吗?” “乔斯楠,你到底跟陆安森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真的没说什么。”说完,他自己先失笑起来。 宿琪气急败坏地抠住了手机:“乔斯楠,你少耍花样,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你知道下场吧?我爸有多想跟陆家攀亲,你比我清楚。” 乔斯楠的声音从电话中,比现实里更加吸引人。 淡淡的,不疾不徐的,又很有磁性:“爸只是不想我跟你在一起。” “别胡说!” “琪琪,爸一直防着我,一直觉得我野心大,想要他的恒丰,所以他认定我跟你在一起,也是打恒丰的主意,爸这么想我,我不怨他,但你呢,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宿琪抓紧时间回头,往家里瞅了瞅,没见到陆安森,喘了一口气,跟做贼似的。 又转回身,对乔斯楠说:“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感情的话,你就带着唐婉瑜搬出去,你欠我哥那么多,现在让他回家,不应该吗?乔斯楠,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乔斯楠笑了:“求我什么?求我娶婉瑜?琪琪啊琪琪,我对婉瑜什么心思,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宿铮第一次带她回家,我就说了,她不好看,我是不喜欢她的,我喜欢你。” 宿琪也笑了:“你不喜欢她,你跟她在一起?难道你们男人真的是下半身动物?” “呵,如果我说是呢,如果我说婉瑜勾/引我的呢。” “这个家真是…”宿琪深呼吸,摇摇头,望向了远处那幢大厦:“乔斯楠,唐婉瑜不是好惹的,你最好不要背叛她。” “背叛了又如何?”他在彼端连连轻笑,“琪琪,我那盒超大size的,想和你一起用。” 98.098.说你想要,亲爱的…【一更】 宿琪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恶寒。 “你真的很变/态。” 乔斯楠倒是笑了笑,“有吗?男人不都这样?难道陆安森不跟你说这些?” “你——”宿琪是真的想不通:“你都有未婚妻了,还对别人说这种下/流的话,你是人吗?”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琪琪?”乔斯楠再次笑了笑,“如果我背叛她,你愿意回我身边吗?偿” “你脑子真的坏了。” 她拿下手机,准备掐,却又听见乔斯楠含笑说着话撄。 本能的,她又把手机贴上耳朵,里面,乔斯楠果真在笑:“婉瑜是不是好惹的,从她跟宿铮来了家,我就知道,我没打算跟她结婚,所以爸的意思,我没办法答应,不是不想让宿铮回家。” “这个我不管,反正唐婉瑜必须离开我家。” 说完这句,宿琪拿下手机,把通话掐掉了。 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那幢大厦,渐渐的,心情又平静了下来。 如果这三个外来人,可以离开她的家,那么她和宿铮,就都可以回去了,但她爸爸肯定做不到这么狠,就像他自己说的,叶丽君是他老婆。 宿铮今天,或许又是跟他女朋友在一起的。 上次在湛市,宿铮说,他配不上她,宿琪认为,她哥肯定是自卑,如果他能回到恒丰,有了名利和地位,那么就可以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结婚了。 可是这些,仅仅都是美好愿望啊,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她也知道,自己幻想的挺美好。 乔斯楠厉害,可她觉得唐婉瑜比他还要厉害。 那女人绝不是吃素的,那女人不像她和宿铮,不像她妈,那女人会牢牢捍卫住她的东西,她的男人,她男人的东西。 “唉。” 宿琪觉得头更大了。 紧了紧手里的手机,宿琪又拨出了宿铮的号。 这一通电话,宿铮很快接上,宿琪猜测得不错,他应该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背影听起来,还是那么安静,应该是在房间里面。 “宿铮,爸想让乔斯楠和唐婉瑜搬出去,让你回去。” 那端静默了几秒,尔后宿铮,才淡淡嗓音说道:“琪琪,我不回家,你跟他说。” “乔斯楠和唐婉瑜搬出去了,我们不就可以搬回去了吗。” “你下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还搬回去什么,算了,别折腾了,我不想再跟那个女人有任何牵扯,我自己会找地方住的。” 宿琪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就问宿铮:“我现在能来找你吗?我想跟你谈谈。” 宿铮犹豫了一下,在那端微微咳了一声,估计抽烟抽的嗓子有点哑。 “你过来吧,我在大通路上的格林豪泰。” 陆安森在主卧的床尾,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宿琪进去的时候,被烟呛了一下,咳着跑去窗边,拉开窗户。 “你干嘛,抽烟抽的这么凶。” 坐在床尾的陆安森,神情阴郁,弯着腰,手肘拄在大腿上,右手上夹着烟,吞云吐雾。 宿琪跑到他身边,垂头看看他,着急着去找宿铮,便没空多说什么。 “你怎么了?”见他不答,又说:“我要去趟我哥那,排骨你等我回来炖吧。” 她刚准备转身,陆安森站了起来。 “我陪你去。” 他拿烟灰缸灭了烟,随后绕过宿琪,径直去了卫浴间,在里面洗手洗脸。 陆安森驱车,很快便到了大通路上的格林豪泰。 宿铮跟宿琪说他在315房,不过她和陆安森抵达3楼的时候,走廊上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似乎是一间房间外,发生了严重争执,许多别的房间的客人,都打开门来围观,店里的经理和保安也都在,就差报警了。 宿琪沿着走廊,快步找起315房间,最终她在那间发生严重争执的房间外围,停住了脚步。 前面被人围住,她进不去,但那间房就是315房。 宿琪吃惊极了,因为她看见了宿铮。 宿铮堵在门口,脸色淡青,他前面站着一个个子中等的男人,好像就是这个男人,跟宿铮发生了严重争执。 “你这个biao子,昨天才跟我相亲的,今天跟男人到宾馆开/房,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宿铮一声不吭,但就是死死守着门口,绝不让任何人,冲进房间去。 周遭的人,议论纷纷,其中有个房客说:“昨天晚上,我就看见他们两个过来开/房喽,这位先生啊,你是不是被骗钱啦?” 旁边的另一人搭了话茬:“是哦,现在骗子太多啦,相亲什么的好多都是托,要是被骗了,还是赶紧报警吧,别让这两个人跑了呀。” 那个中等个头的男人,没有办法冲进去,但非常非常地生气,所以再次指着房内,破口大骂:“姓陆的,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妈的,呸!什么玩意儿!” “让让!让让!” 宿琪挤了进去。 宿铮看见她,表情严肃了,立刻在人群里面,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陆安森站在外围。 宿铮看见他,立刻对他使眼色。 “哥,谁在里面?” “你先下去,到楼下等我。” 宿琪一来,宿铮觉得有点手忙脚乱了,“快点下去!” “噢吼!是妹妹是吧!你哥带去这个房间的女人,昨天才跟我相亲的,我还约了她明天见面,你说这叫什么事?她明天跟我见面,昨晚却跟你哥来宾馆开/房?” 这男人说着说着,又激动了,气怒攻心地冲着门,大吼大叫:“出来!你给我出来!躲什么躲!敢做不敢当啊!” 这下,宿铮脸色青了,扬脸就冲某个方向喊话:“陆安森,带宿琪下去!快点!” “走什么走!现在才知道丑了啊!” 人群开始吵起来。 宿琪脑子乱了,她探身,往房间里面张望,什么都看不见,但里面有个女人啊,这是毋庸置疑的。 “哥,到底怎么回事?” “你说呀!” 宿铮脸色,彻底由青变白了:“陆安森,你在干什么!把宿琪带下去!” 那人终于,沉了沉嘴角,低头拨开人群,迈步走了过来。 他站在那个中等个头的男人面前,眼眸凉如水,叫人感觉,不怒自威。 “别再闹了,走吧。” “哈?”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别再闹了?我还要报警呢我!妈的,昨天跟我相亲,晚上就跑来跟别的男人睡觉,你不是biao子是什么啊!” 最后那句话,这个男人是激动地越过宿铮的胳膊,冲着房间里面,大声吼出来的。 陆安森推着这人的胸,把这人推开了好几步。 “在我好好说话之前,你赶紧走,好吗?” “报警吧,小伙子,你赶紧报警吧,别让这两个人跑了。”围观的,不知是谁说的。 “对,我报警,我这就报警!” 这男人开始掏手机。 陆安森面色沉郁地转了头,对宾馆经理说:“我是陆安森,认识我吧?我爸是陆竞平,找人把他拉走,吵的人头疼。” 经理并不认识陆安森,因为陆安森从来没有光临过他们宾馆。 “这……” 陆安森耐心不怎么好,听这人这个口气,直接转了身,拿了手机,就拨了一个号码。 半个小时后。 3楼整条走廊,一个闲杂人等都看不见了,315房间外面,站着八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房间门敞开。 宿琪和陆安森站在门口。 “让我进去看看那个女人。” 她想挣开陆安森的手腕,但那人,竟越扣越紧。 “陆安森——” 她话还没说完,看见宿铮,从房间走了出来,怀里,还搂着一个女人。 宿琪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了。 她发色是深棕色的,大卷,很长很长,就是那天在医院,远远看见的那个女人,也是那晚在湛市宿铮住的地方,遇见的女人。 宿铮和陆杨青在一起,是最纯粹的性的吸引,他们之间不谈感情,不谈将来,只有和快乐。 和陆杨青这种女人在一起,宿铮心跳加速。 “说你很想要,亲爱的。” 当纠缠到精疲力竭,快要死掉的时候,她在他耳边,这般低低的蛊惑,宿铮就如同被她拿捏在手心的玩具,他好像也找到了,这辈子存在的理由—— 当她的玩具。 99.099.老公,亲亲,抱抱【二更】 这个女人,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压得极低,脸上卡着个大口罩,外加她又狠狠低着头,压根看不见她脸,别说还有宿铮有意挡着她撄。 “宿铮。”宿琪上前一步,“既然是你女朋友,介绍一下吧。” 宿铮看了眼宿琪,未置一词,揽了这女人离开。 那女人的高跟鞋声,嘚嘚嘚的,两条大长腿特别直,打扮还是那么时髦。 一件白色小西装,一条藏蓝色包臀小短裙,拎着一个鳄鱼皮的链条包。 而宿铮呢,看着像个穷小子,跟这女人穿着高跟鞋一般高,却死死护着她,甚至连宿琪都不通融。 宿铮这个做法,有点儿伤到了宿琪。 “你认识那女的,对吧?” 她一转身,就问起了陆安森。 陆安森不置可否,伸出右手,握住了宿琪左手手腕。 他拉着她,往房间走进去偿。 “他们都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宿铮把人送走就回来。” 他淡淡嗓音,备显不疾不徐。 跟着陆安森走进了房间。 宿琪有意打量了一番,床上的样子,不过还好,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也摆放在床头同一水平线上,床单上只有人坐过的痕迹,并不显得凌乱。 “他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见见那个女的。” 宿琪转身,走到了窗边,拉开窗户往楼下看。 她想看着宿铮和那个女人出来,但一直没有看到这一幕。 她又转回身,望着站在房里的陆安森,说:“那个女的好奇怪,既然去相亲,为什么还要跟我哥勾勾/搭搭的,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在一起?” 对此,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竟低头失笑了起来。 他朝宿琪走来。 “我说,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陆安森拖起宿琪的手,把她拉到窗下的沙发旁,轻轻搭了下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酒店楼下,就是在此时,宿铮和陆杨青现身。 陆杨青转身,与宿铮面对面,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在下眼睑的地方,略有些细小的纹路。 这是岁月的痕迹,也是惩罚她肆意挥霍掉的青春。 宾馆门口,计程车经常过来载客,宿铮拦下了一辆,转脸,默默地看向了陆杨青。 她戴着超大的口罩,只露出两只化着浓妆的漂亮大眼睛,眼睫毛很长,涂过睫毛膏,更是美艳。 宿铮抬手,摸了摸她卡着棒球帽的脑袋,对她溺爱般说:“回去吧。” 陆杨青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宿铮,那里面,竟然逐渐浮起了笑意。 转身,她便踩着高跟鞋,走向了车边,拉开车门,弯腰便钻了进去。 随着计程车的离开,宿铮心里面填补大洞的那个位置,再次豁开了,他眷恋而不舍地看着那辆车,直到它消失。 保镖们立在门口。 宿铮心事满怀,埋着头,走进了房间。 看见坐在窗边的男人,视线四下看了一遍,收回目光,才问他:“琪琪呢?” 陆安森用下巴,指了下洗手间,尔后夹下烟,凑到桌边,两长指磕了磕烟灰。 宿铮走到窗下的另一张沙发坐下,淡淡看了陆安森一眼,才压低嗓音,对他说:“杨青回去了。” 陆安森靠着沙发,瞥着他,神情淡如水,指端的烟,袅袅地冒着青白色的烟雾。 “宿琪想认识杨青,这事你看着办吧。” 淡淡说完,陆安森瞥头,朝洗手间看了一眼。 宿铮一双眼睛,很是沉寂:“跟琪琪讲完电话,就让杨青走了,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那个男人。” 陆安森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既然彼此喜欢,就公开吧,也别再让她相亲了,她压根没有跟任何人成的想法。” “她父母看不上我的。” 宿铮笑了笑。 洗手间那边,开了门,宿琪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男人朝她瞥去一眼,就此结束了谈话。 “你女朋友走了?” 宿铮对宿琪笑了一下:“谁说她是我女朋友了?” “不是女朋友,昨晚会跟你来这里?” “真的不是。” 宿铮交叉起十指,身子往沙发靠去。 见状,宿琪不准备再聊这个话题,于是在床边坐下。 对着宿铮,说起了正事:“爸已经开始想办法让乔斯楠和唐婉瑜搬出去,他们搬出去,你就搬回家吧,老这么外面漂着,不是办法。” 宿铮看着宿琪,神情颇为淡然,甚至,还扬起了淡淡笑意:“不回去了,外面租个地方住,挺好的。” “我看那女的打扮很时髦,穿的都是品牌货,你不好好努力,你怎么娶她?” 宿琪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引得坐在一旁的陆安森,一边抽烟,一边神情寡淡地掀眼,朝她看了一下。 宿铮神情淡下来,不过也无颓废之感,只是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垂着额,似乎并不想接宿琪这话。 想到刚才堵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宿琪又感觉力不从心。 “哥,我不是说她坏话,你喜欢的这个女的,一边跟人相亲,一边还跟你来酒店,这到底什么意思?你也不要傻,留个心眼好不好,你就是太实诚了,我不想提你不高兴的,但唐婉瑜的事,你不能就这么忘了,别再被耍了,好吗?” 她哥人老实、厚道,如果真遇到爱情中的高手,那是绝对玩不过女人的。 何况那女人,就跟狐狸精一样,她哥被她迷得团团转,也不奇怪。 宿铮笑得莞尔:“知道了。” “那爸让你搬回家这事——” “这事就算了,你帮我跟他说,我回恒丰上班,但不回家住了。” 宿琪看着宿铮,默默在心中叹息了一下。“那好吧,这方面不勉强你。” 宿铮点点头,冲宿琪扬了扬下巴:“几点了?” 看过手机,宿琪说:“快五点了。” “那你们回去吧。”这话,宿铮是转头,对陆安森说的。 陆安森淡淡瞥着宿琪,似乎是等她决定。 宿琪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宿铮,问道:“都这个点了,一起出去吃个晚饭吧。” 宿铮却是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疲惫神色,缓缓开口说:“我还不饿,等下准备先睡一觉,再出去吃饭。” 想他从昨夜开始,就和那个女人待到现在,晚上能好好睡觉才怪,难怪一送走那个女人,他脸色就有点疲态。 宿琪站了起来。 “哥,你还有钱吗?” 宿铮仰起头,看着她,微微顿了顿,清瘦的脸颊,浮现出淡淡尴尬神色,忍不住笑了:“行了,啰里吧嗦。” 宿琪转身走开。 她的包,放在电视柜上。 在湛市那个晚上,她哥从她这拿了一千多块钱,现在他没有工作,昨夜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开销肯定很大,这是不用说的。 陆安森迈着沉沉的脚步,走到了宿琪身后,高高的个头,越过她的头顶,看见她正背对着他,把一大叠钞票,压在了遥控器下面。 看到这里,陆安森唇角,控制不住地翘了翘。 送走了宿琪和陆安森,宿铮散步似的,悠闲回到了房间。 他有点累。 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到房中,在床边坐了下来。 一个人,无疑很寂寞,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他滑开手机屏幕,各个图标都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可他还是点开了短信,翻出他和陆杨青的对话,看过一遍后,才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起身,走去电视柜,准备拿遥控器开电视的,却意外看见了,遥控器下面压着的一沓钱。 宿铮拿起这沓钱,眼神有怔忡,过了片刻,他笑了笑,对这沓钱无计可施,只能放进皮夹里。 拿着遥控器躺回床上,漫无目的地换着台,就他一个人的房间,略感空虚无聊。 他反手,把枕在腰上的枕头往上拽了拽,一截肉色丝/袜露了出来。 宿铮把丝/袜抽出来,躺着,眼神淡淡地看着,这个属于陆杨青的东西,嘴角又渐渐浮起了笑意。 “老公,亲亲,抱抱。” 这是每一次结束后,陆杨青必定对他说的话,那个时候,宿铮觉得最幸福,比做的时候,更加幸福。 天色已晚,廖凡啃着一个苹果,从楼上晃到了楼下。 准备开电视的他,随意朝落地窗外瞥了一眼,便看见两道车灯光,照亮了湖畔的小路,车,从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他见鬼的看见了里面的男女,正在接吻… 100.100.吃肉肉【一更】 对于廖凡这种单身狗来讲,这一幕太刺激人了,他二话没说,啃着苹果,推门走了出去。 保时捷从树下林荫处,远远驶向了前面。 “靠,开车还要吻。撄” 愤愤地抱怨着,他大步走到路边,朝着车,挥了挥手。 车上,宿琪看见了廖凡,便把窗户降下,头探出去,也对着他挥了挥手。 “可过来吃饭啊?” 廖凡大声问宿琪的时候,车子沿着湖边小路左拐弯,消失不见了。 “哎这——” 廖凡对着车尾,摸了摸后颈,然后一路跑回家偿。 裴凯在厨房准备晚饭。 廖凡靠在门口,歪着脑门,把刚才那气人的一幕跟裴凯说了,说完,愤愤地咬掉一口苹果,鼻子里面哼哧哼哧的。 裴凯正在切菜,眼都没抬:“想找女人,找呗。” 廖凡哼了一声,晃到厨台边,揭开汤煲,瞅了眼里面香喷喷的鱼汤,啧啧了两声,转身又晃出了厨房。 保时捷沿着湖边,一径不停地驶到了楼前。 车是陆安森亲自开的,速度很快。 他把车停在楼前那片空地前,解开安全带,推门下了车。 宿琪也从另一边下了车。 她要去后备箱拿她的行李,还有菜。 陆安森却在车的另一侧,一边拨着一个号,一边走到了车尾,打开后备箱,一只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提了出来。 那边,廖凡接上电话:“阿森,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就来。” 他把宿琪的行李箱放在门口,然后换鞋,换好鞋,拎着菜去了厨房。 等宿琪换了鞋走进厨房的时候,陆安森从里面出来,他说:“我先洗个澡,等我。” 吩咐完,就径直上了楼。 这少爷究竟是有多爱干净啊。 宿琪等啊等,等的肚子咕咕叫,可是陆安森这地盘上,真的连个零食的渣都看不到,她肚子饿,偏偏那人还非要维持着逼格,一回家就得洗澡。 等了他一会儿,宿琪有点坐不住了,因为饿,又无聊。 “陆安森?” 站在楼梯这边,仰头冲着楼上喊,陆安森没应答。 看来还没有洗好。 “我把菜先拎去廖凡那边。” 她转身走进厨房,把中午在家乐福买的菜和肉,全都打包起来,一起拎去了那边。 廖凡啃着半截黄瓜,给她开了门,冲她手上一打量,见鬼似的“卧槽”了句。 “这阿森买的?” “嗯,中午在家乐福买的,既然来你们这吃饭,就顺便带过来了。” 宿琪进了屋,站在地垫上,两脚互相一搓,鞋子就脱掉了,换上拖鞋,她又提着大袋小袋,去了厨房。 裴凯正在拌黄瓜,偏头看见宿琪进来,对她一笑:“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先不急,陆安森还在洗澡。” 似乎这两个男人都很了解陆安森,裴凯笑说:“等他一下。” 宿琪还想说什么,不过在裴凯的了然笑意中,便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面。 十分钟后。 宿琪也啃着半截黄瓜,跟廖凡一块站在落地窗边,两个人对着外面,望眼欲穿。 “怎么还不来。” 宿琪咬掉一截黄瓜,嚼啊嚼的,旁边廖凡瞅她一眼:“你是不是饿啦?” “早就饿了。” 能不饿吗,中午没吃啊,而且,还和陆安森做了一件特别消耗体力的事。 裴凯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到了饭桌边,淡淡问了句:“还没来?” 廖凡扭头,“嗯。” 湖边那条小路,幽静得很,几米竖着一杆路灯,营造着淡淡的晕黄,往前看去,那儿哪有什么高大挺拔的身影嘛,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宿琪把最后一口黄瓜咽下肚子,不仅没垫饱她饥肠辘辘的胃,反而越来越饿了。 饭桌上四菜一汤,两个荤两个素,香气四溢,对于从中午就没有吃的人来说,这是多么大的一种考验。 关键是有肉,她馋肉。 在体力活之后,一定要吃点肉,补充一下能量。 “看起来好好吃。” 品相确实不错,勾人的胃口。 “吃起来更好吃。” 廖凡也跟了过来,靠在宿琪身边,跟她一同打量今晚的饭菜。 找个会下厨的男人,真的蛮好的嘛,跟陆安森那种男的一比起来,裴凯多么的贤妻良母啊,饿了,喊声老公就有饭吃。 裴凯个性又稳重寡言,或者是谨行慎言,将来哪个女的嫁给他,一定能过上少奶奶的生活。 她这厢正在yy着裴凯,裴凯就拆了围裙,卸下了主厨身份,走出厨房,到一只斗柜上面拿了手机,看了看时间。 7:30了,阿森是6:20到家的,除非泡澡,否则不可能耽误这么长时间,但三个人还在等他吃饭,他显然不会泡澡的。 裴凯转身就对廖凡说:“我去看看吧,你们要饿了,就先吃。” 说罢,裴大厨推开家门,沿着路灯下那条林荫小道,步子不紧不慢地去了陆安森那边。 夜下,那幢小白楼灯火通明。 踏上楼前空地的裴凯,精良的视力放远,透过明亮落地窗,远远环视了一圈家中。 没有看见阿森的身影。 裴凯推开门,由衷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安静,换了拖鞋走进去,径直上了楼。 “阿森。” 楼上没有人,卫浴间也没有人,换下来的衣服,扔在脏衣篓里,刚洗过澡的瓷砖,泛着潮,空气氤氲着水汽。 裴凯又走去了里间书房,房间黑乎乎的,他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把灯打开,书房变亮,放眼一看,也不见陆安森的身影。 会不会已经过去了? 既然没有寻到人,裴凯也就不做停留,转身下了楼,离开这边,沿着月下那条小路,快速返回。 裴凯让他们先吃,但他们只是坐在桌边,看着美食。 宿琪肚子又叫了一遍,廖凡站起身,说:“我给你盛饭吧。” “等他吧。” 她瞅了瞅红烧肉,才把视线收回来。 两个人沉默着,连呼吸都能听见,却并不尴尬。 宿琪忽然看向了廖凡:“我哥女朋友你认识吗?” 廖凡一听,有些怔怔地看着宿琪,老半晌不说话,最后为难地把头抹开。 宿琪用鼻子哼出一口气:“你们都认识,就我不认识,难不成是我认识的人,但又不想让我知道?” “不是。”廖凡摇摇头,替宿铮解释,“不是你哥想瞒你,而是她不愿意让人知道。” “她?那个女人?” “对。” 廖凡平静点点头。 宿琪突然感觉,能从廖凡这里打听些什么,于是紧张地趴到桌上,一眨不眨盯着廖凡:“为什么?她不喜欢我哥?” “喜欢你哥的,但是貌似不能够在一起,她爸爸好像有点严厉,会打她的那种。” 廖凡一掀眼,瞅到宿琪全神贯注瞪着大眼看他,顿时察觉,自己失言了,立马打岔:“我也不是很清楚啦。” 可是能问到这些,宿琪已经很激动了。 看来他哥和那个女人,是互相喜欢的,但是那个女人的父亲,似乎看不上她哥,所以她哥才会说“配不上她”这类丧气话。 “如果他回恒丰,有了事业,有了经济能力,那女的的爸,会不会同意呢?” 廖凡摇摇头,表示猜不到。 宿琪靠向了椅子背。 她想着跟那个女人的三次谋面之缘,对那女人的第一印象是特别时髦,虽然没有看到过她长什么样子,但凭直觉,也不会丑,家庭条件看起来不错。 而且刚才廖凡也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条件一般般,那女的的爸,也不会看不上她哥。 宿琪想了想,说:“我跟陆安森结婚了,我哥就能硬气点,说不定跟那女的,还能有点戏,唐婉瑜给他那么大的伤害,他空窗好几年,现在好不容易又喜欢上一个人,我一定要帮我哥。”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旁边的廖凡,像见鬼一样看着她。 “怎么了?” 宿琪对他这个表情,感到惑然不解。 廖凡老半天才眨了一下眼睛,问宿琪:“你是为你哥,才嫁给阿森的?” 宿琪却是摇摇头:“不完全,还有恒丰,还有家,我不找个靠山,我跟我哥怎么办?” 廖凡一下子靠回了椅子背上。 “老天。”他哀叹出来。 101.101.BOSS超火热【二更】 宿琪都有点惊讶了:“你怎么啦?” 廖凡啧了好几声,摇摇头,“我一直以为你跟阿森处得不错。” “是不错啊。”宿琪皱了皱眉,却有点糊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平日里,这个人有点儿玩心,可是关键时刻,他又总能表现出成熟男人的一面来,就比如现在。 他满脸写满了“我是认真的”这样的字眼,态度也非常严肃偿。 “宿琪,阿森…唉,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如果确定你要和阿森在一起,就一定要爱他,不能说你不爱他这种话,哪怕是骗,也要这样骗他。懂了吗?” “不懂。”宿琪神情紧张了起来:“廖凡,你老实告诉我,陆安森是不是干过什么事,他是不是跟以前女人发生过什么?怎么你跟裴凯都这么叮嘱我?撄” “他…爱的超火热。” 廖凡摇摇头,但他同时也把眼皮垂下去了,明显不想多谈。 宿琪纳闷极了:“你们好奇怪,都跟我说不能这样不能那样,陆安森是不是做过什么偏激的行为啊?如果我说不爱他,他会怎么对我?也会把我关起来吗?” “这种话你不要再说了。”廖凡第一次冲着宿琪皱了眉,神情也是相当不悦的,“总之你听我的,你不喜欢他可以,但是放在心里,千万别说出来,别刺激他。” 宿琪呆了呆,愣了愣:“为什么?” 廖凡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什么为什么,喜欢你呗,想占有你呗!” 这话一出,宿琪困惑的脸,又禁不住地囧了囧。 廖凡沉郁的脸色,缓了缓,拿眼斜着宿琪:“以后跟阿森在一起,尽量满足他,呃……”说完,他自己也囧了囧,“我指的这个满足不是那个满足啊,是那个满足,就是凡事顺着他,多和他说你爱他,这对你非常有利,千万千万不要说你不爱他,记住了!千万不能说这个话!” 宿琪把脖子一缩,小脸完全皱起来了:“你干嘛呀,好吓人,搞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没吓唬你,我说真的。” 廖凡说完,扶着桌子,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了。 宿琪扭着脸,对廖凡背影说:“难道我不爱他,他会杀了我吗?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女人不爱他,就和戴了绿帽子一样?他以前的女人,也是这个原因才被关起来的吗?那后来呢?陆安森怎么对那个女人了?分手了还是怎样?” 回应她的,是廖凡进洗手间前,转身冲她狠狠翻了个白眼的动作。 门外,一双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在门把上,听完他们的对话,松开门把,再也没有进去,颀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底下。 两分钟后。 廖凡站在楼前空地上,惑然地看着裴凯一个人回来,不禁问道:“怎么了,阿森呢?” 裴凯淡声说:“没人。” “没人?”廖凡一个吓到了的表情:“这怎么可能?等他吃饭呢,他能跑哪去?” 裴凯双手抄袋,立在廖凡面前,神情满是冷峻。 宿琪上完小便,从卫生间出来,远远瞅到裴凯回来了,便也推门走了出去。 两个男人回头看她,廖凡对她说:“阿森不在。” “啊?”宿琪懵了个懵,“啥意思?” “凯子去找了,家里面没人。” “那能去哪?!” 宿琪严重地挑起了眉,和他们想法一样,都在等他吃饭,能跑哪儿去? 三个人都很疑惑,直到一阵凉风吹来,裴凯转头望着小路上昏黄的路灯,才对那两个人说:“先进家,给阿森打个电话。” 回到楼里面,廖凡拿到手机,拨陆安森的号,旁边宿琪,一眨不眨瞅着,裴凯单手插袋吸着一支烟,也凝神看着。 半晌,廖凡拿下手机,表情非常沉郁,对裴凯和宿琪摇头:“不接。” “是不接还是没人听?” “这我哪知道。”想了想,廖凡下巴朝裴凯扬了扬,“凯子,你再打一个试试。” 裴凯非常冷静地转身,对宿琪说:“宿琪,你拿你的手机打。” 廖凡眼睛眨了眨,顿时恍悟,拿电话的手,指着宿琪就说:“对,宿琪,你打,赶紧的。” 宿琪分别看看他俩,说:“可我手机在那边。” “回去拿,我们一起。” 裴凯夹着烟,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于是,三个人又急急忙忙沿着小路,返回陆安森那幢楼。 月下,那幢楼依旧灯火通明,只是一个人都没有,非常非常寂静。 进了屋,宿琪直奔二楼,廖凡和裴凯在楼下等,过了一会儿,宿琪抓着手机,从楼梯上邦邦邦地快跑下来,一面跑一面说:“我打了,没人接。” 廖凡仰着头看着宿琪,顿时脸色一变,扭头就问身边裴凯:“会不会出事了?” 裴凯神色不变,眼神却逐渐冷沉了几分,“刚才还在家,能出什么事?” “是啊,是啊。”廖凡原地走了几步,越想越不明白:“那为什么找不到人了,电话也不接?” 这个问题,让三个人都想不明白。 宿琪从楼梯上走下来,廖凡往她一瞥,看见她手里攥着的手机,立马拿了过来,“再打一个,再打一个试试。” 这通电话,两个人仍旧是全神贯注看着的,可是拿下手机的宿琪,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找不到阿森人了?” 扯来宿琪手机看看的廖凡,忍不住抱怨了这么一句。 独独裴凯,站在一边,漠然地背对着他们,锁着眉,有着自己的思考。 “宿琪,你感觉会不会是,你先去我们那边了,没有等阿森,所以阿森生气了呢?” 宿琪被问住了。 她脸色变了一变,“会吗?不过陆安森上楼洗澡前,确实有叫我等他一起,会是这个原因,让他不高兴了吗?” “除了这个,找不到别的原因。”裴凯冷静地想了想,尔后转向廖凡:“你先跟宿琪回去吃饭吧,我去前面问问保安。” 廖凡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去。” 宿琪所以也说:“那我也去。” 三个人又立马赶到了别墅门禁的保安室那里。 那两名执勤的保安大叔一听,立马就说:“小陆先生刚刚开车出去了啦。” 廖凡和宿琪同时睁大了眼,只有裴凯非常冷静,默默点了点头。 和他想的应该一样。 “走吧,我们先回去吃饭。” 裴凯淡淡说了下,转身,便朝着原路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除了宿琪,另外两个人已经非常肯定,是宿琪没等阿森,导致阿森不高兴了。 “宿琪,待会你再给阿森打电话,打到直到他接为止。” 宿琪为难地望着廖凡,“这,这不好吧。” 人家都生你的气了,你还往枪眼上撞吗? 廖凡却对宿琪说:“听着,电话你一定要打,打的越多反而越没事,你不打,才完蛋了,知道吗?放下你的自尊心,吃完饭赶紧打。” 宿琪懵懵地看着廖凡。 前面走得相对较快的裴凯,这时候突然转身,在廖凡的话后面,附加了一句:“他这话是真理,电话要打。” 宿琪一眨不眨看着裴凯,见军师都这么说了,终于醒悟过来,点头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打。” 四菜一汤,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凉的差不多了。 回去后,裴凯便把菜端回厨房,重新热了一下,廖凡和宿琪围坐在桌边。 宿琪放下电话,对廖凡摇摇头:“不接。” “不接不要紧,但你要打,”那边,裴凯端着两个菜出来,廖凡就对宿琪说:“先吃饭吧,吃过饭再打。” 宿琪点点头。 原本好好的一个夜晚,现在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心情很失落,也很烦躁。 宿琪闷头扒着米饭,红烧肉都吃的食不知味。 她嚼着米,突然抬头问廖凡:“平时陆安森会去哪里消遣?” 廖凡有意朝裴凯看了一眼,不过那人正在吃饭,没有回给他一个眼神。 “夜店,酒吧,歌舞厅,差不多这种地方吧。” 廖凡回答完,宿琪便没声了,低着头,继续扒饭。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默不作声,很快也就吃完了,裴凯收拾了桌子,端着碗筷进厨房,继续发挥家庭煮夫的作用,廖凡送宿琪回陆安森那边。 路上,黑漆漆的,借着晕黄的路灯光,廖凡侧头对宿琪说:“琪妹,我说真的,跟阿森在一起,很多事都要留心,说的话要过大脑,他这个人,占有欲很大很大的。” ---题外话---谢谢送月票鲜花钻石的宝贝,评论区不显示,在这里谢谢你们。 102.102.宝贝,喜欢你的感觉,好强烈【一更】 宿琪听得心情越来越不好了。 她皱着眉,抬起头,问廖凡:“上次你为什么说,坏就坏在和他发生了关系?这什么意思?” “很好理解的,发生了关系,你就是他女人了啊!” 廖凡拧巴着眉,回应了她。 “可是那又怎样了呢?那这个世上,谈恋爱的时候发生过关系的男女,多的去了呢,照这么说,都不能分手了?偿” “宿琪啊,”廖凡口气,突然变得那么严肃:“对于别的女人来说,是无所谓的,但对于你来说,不可以,知道为什么吗,还是我刚才那句话,因为阿森占有欲很大很大,说的难听点,就是他睡了你,就绝对不允许别人再睡你,话糙理不糙,你明白了吗?” 宿琪有点儿懵撄。 “那,那如果分手了呢?” “不可能分手!” 廖凡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所以你说你不爱阿森,我才那么吃惊的,宿琪,男女没有爱,是走不长远的,光靠一个人维系这段感情,两个人都会很累很累,何况是阿森,我都不敢想象他知道这个事,会怎么样。” 宿琪心里一咯噔。 “哪有这么严重啊?把他说的这么恐怖!” “真的没有诓你。” 她想,她完了。 廖凡能说这番话,分明是陆安森以前,也这么对过别的女人。 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她说不爱陆安森,廖凡才那么吃惊,外加沉重。 “那我还不能分手了吗?真的不爱,不能分手吗?这个社会,陆安森还敢干什么违法的事不成?” 廖凡听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问题又绕回我说的那句话上面去了。” 宿琪眼巴巴地瞅着廖凡:“什么话?” 廖凡叹着气,斜了她一眼:“坏就坏在,你跟阿森发生了关系。” 宿琪:“……” 廖凡的意思,也就是说,陆安森对自己女人的占有欲很大,一旦成为他的女人,他就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再来睡自己女人。 既然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变成他一辈子的女人。 她永远是他的女人,那么就没有机会,再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自然也就无法背叛他。 陆安森这一点,像动物,在自己领地上,会雄踞着,地盘别想碰,配偶也别想碰。 所以,这个婚,结定了。 廖凡把宿琪送回陆安森那边,叮嘱她别忘记打电话,才离开了。 这幢二层小楼,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抓了抓头发,胸口像给一块大石头,堵上了一样。 她觉得,陆安森这人有偏执症啊,严重的偏执症,和那些分手后,便把前女友杀掉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宿琪坐在床边,不禁非常非常想知道,他以前的女人,都是怎么逃出他的魔掌的? 廖凡不是说,不能跟陆安森发生关系吗,一旦发生关系,他就绝对不会让她,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哪怕不爱了,因为不想让曾经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也固执地绑着她。 有病吧他? 宿琪没有按照廖凡的交代,不间断地给陆安森打电话,她可没这么无聊,也没这么奴性。 9:22,她先洗了个澡,又把换洗衣服搓掉,才拿起手机,给陆安森拨了通电话。 电话是通的,但就是没人听。 宿琪叹了口气,便把手机,放床柜上了。 10:36,她靠在床头,给陆安森打了第五通电话,依旧通着,却没人接。 放下手机,她困的眼皮打架,实在撑不住了,躺下去,把被子拽到脖子下面,头一歪,就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幢楼里面,两个男人,却还在楼下呆着。 “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守着吧,万一阿森情绪一激动,又做出几年前——” 话说到这里,廖凡生生止住了,最后,化成了一句叹息。 裴凯没有说话,表情是沉稳的,但对廖凡的提议,他表示赞同。 廖凡靠在沙发上,连续打了两个哈欠。 “你先睡吧,等我撑不住了,再换你来。”裴凯说。 廖凡点点头,站起身,“那我先睡,你困了换我。” “嗯。” 廖凡打着哈欠,上了楼。 裴凯仍旧眼神清明,精神充沛地坐在沙发上。 楼下太静了,外面也太静了,他便点了一支烟,慢慢抽着。 夜里两点钟,裴凯困了,却仍旧没有等到陆安森回来,屋子外面静得吓人,伸手不见五指。 裴凯打着哈欠,一步一步上了楼。 到了楼上,把睡的跟个死猪一样的廖凡喊起来。 他两个住在一间房里,和宾馆标准间格局一样,并头放着两张小床,中间一张床头柜。 廖凡睡右边靠楼梯的那张,裴凯睡左边靠窗的那张。 醒过来的廖凡,顶着一个鸡窝,坐在床上,一个劲地打哈欠,“阿森回来了吗?” “没。”裴凯进了卫生间,刷牙,话传了回来,“接下来你守吧,我撑不住了。” “行,我守。” 打着哈欠的廖凡,一双眼睛,像兔子一样红。 2:10,廖凡下到了楼下,哈欠连天。 他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端着回到客厅,坐下沙发,便睁着眼睛,瞅着黑黢黢的屋子外面。 啥都没有,只有路灯。 他们谁也不知道,陆安森今夜会不会回来,何时回来,回来,会不会对宿琪做什么…… 2:40,这个不靠谱的男人,头一歪,彻底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过去。 深夜,2:50分。 别墅区门禁口的保安室,亮着一盏灯,两名保安各自拼了两张椅子,也已经沉沉睡去。 路边的两杆路灯,在黑夜里晕染着颓废的昏黄色光线,此外,万籁俱寂,真的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大路上,保时捷现身。 栗棕色的光,像一道弧,车速宛如闪电。 尽头处拐弯,直接阴暗难辨地朝着别墅入口,嗖地驶了过来,“吱”的一声,过于迅猛地停下。 保安室的人,一点儿没被吵醒,睡的昏天暗地,口水直流。 透过漆黑的单透膜,保时捷车主,完全隐藏在深黑处,直到他降下车窗,才依稀辨认出,他的侧脸异常冷峻,英俊中,透露着寒意瘆人的冷酷。 他没有朝保安室看,只是,按响了喇叭。 喇叭非常刺耳。 他一直按着,皱着眉,一直按着。 从他阴沉的双眼,可以看出他心情非常不好,也非常非常没有耐心。 被突然吵醒的两名保安,立竿见影地坐起来,忽然看见一辆栗棕色的车,停在横杆前,心下大吃一惊。 小陆先生的车也是栗棕色的! 两个人飞快爬起来,打开岗亭门,跨出来一看,狠狠吓了一跳。 “快开门快开门!小陆先生的车!” 横杆很快上升,保时捷车主升上了车窗。 再也看不见他在车里,是个什么表情。 等到横杆升至45度后,保时捷轰地一声,直直地驶向了别墅。 速度飞快。 沿着林荫小道向前疾驰,车顶上方的树叶,从静止开始摇晃。 路过月下那幢灯火通明的小楼时,里头的廖凡,躺在沙发上,两腿翘在沙发背上,睡的连地震都叫不醒。 深夜,3:09分。 保安室守夜的两名保安,刚在椅子里重新躺下,别墅内,再次传来轿车引擎声。 那两人,纷纷坐起来,向着窗外一看,顿时惊慌。 慌慌张张下地,穿上鞋子,在保时捷迅猛地驶向门禁口时,一刻不敢耽搁地,再次打开了横杆。 车行到近处,横杆还在缓速抬起中。 “小陆先生又要出去吗?” “是呀,才回来,怎么又出去了。” 两名保安缩在窗边,小声嘀咕着,心里的困惑。 那道横杆抬起45度后,保时捷迅速离开了别墅。 保安转头一望,见那车,已经驶上主干道,速度飞驰。 “唉,真是折腾人。” 陆安森走后,这两名保安,一边回到椅子上躺好,一边发起了牢。 103.103.嗯,宝贝别哭,我要把你绑起来了【二更】 第二天。 天气阴。 裴凯5点半之后醒来,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尔后下楼。 从楼梯转角处,看见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廖凡时,裴凯暗暗松了一口气。 下楼后,直接进厨房,准备早餐偿。 直到裴凯准备好早餐,廖凡都没有自己醒来。 裴凯没有叫他,他昨晚守下半夜的,肯定很困,让他多睡一会也好撄。 早晨煮的粥,蒸的馒头,味道香浓,待把灶头关掉后,裴凯拆了围裙,悄悄出去了一趟。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别墅区内栽种很多树,他就沿着树下的那条路,慢慢散步,去了门禁那边。 两名保安,正站在岗亭外面做晨练,扭扭腰拉拉筋什么的,看见裴凯过来了,立马停下来,对他笑起来。 “小裴,这么早啊。” “睡不着了。”裴凯笑了笑,问:“对了,昨晚小陆先生没回来吗?” 他俩互相一望,然后,又一下看向裴凯,“没啊,回来了。” 裴凯顿时一愣:“小陆先生回来了?” 两名保安都很用力地点头,“回来了,大概三点多的时候。” 裴凯眉头,皱了起来。 廖凡昨晚肯定是睡着了,不然阿森回来,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 裴凯对他俩点点头,看也快到七点了,也就寒暄了两句:“等下就换班了吧,那你们忙,我去小陆先生那边看看。” 他话音刚落,两个保安同志挑起了眉,其中一个,对他说:“小裴,小陆先生昨晚又出去了哦。” “又出去了?”裴凯眉头一皱,眼睛望着他俩,透出一股疑惑:“什么时候?” 是另外一个保安同志,接的话:“没多久哦,回了趟楼,估计就走了,前后没几分钟呢,是吧?” 他找同事求证。 另一个人直点头:“是的是的,我们刚躺下,小陆先生就开车出来了。” 裴凯站在原地,面色冷沉地想了想,然后,他对两个保安大叔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别墅里面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步子很快。 加紧脚步,连走带跑的,大约十分钟,裴凯到了陆安森那栋楼前。 他站在空地上,精锐的目光,穿透玻璃窗,把一楼看了个遍。 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又仰头,往二楼看了看,仍旧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但他心里的不平静,却越来越明显。 裴凯怕就怕,阿森昨夜连夜赶回来,把宿琪带走了。 于是他赶紧推门进去,直接上二楼。 大步跨在楼梯上的时候,还特意喊了声宿琪的名字。 以防万一,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宿琪还在床上睡觉,他现在冲进去,太那个啥了。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 裴凯喊过宿琪的名字,就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楼梯连着房间,没有门的阻挡,他一眼,就看见床上一个人都没有。 裴凯怔住了。 床上有人躺过的痕迹,一边被子掀开了。 裴凯愣怔过来,急急忙忙走到床边。 弯腰,把手往床上一触,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床上已经没有温度了,冰冰凉凉的,看来人离开,已经很长时间了。 “宿琪?” 他转身,便在房间里面,寻找了起来。 找了卫浴间,没人,找了里间书房,也没有人。 他甚至,还把书房墙壁后的那间暗室,也打开来检查,也没有发现宿琪。 房间就这么大,藏不了人的。 裴凯从书房走出来,陡然地,就插起了腰,不知所措地在那里垂着头,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心思比较稳,遇事不会急躁,但这事,还是让他心情浮躁了起来。 关键是不知道怎么办。 裴凯准备下楼,眼睛随便再往床上瞅了一眼的时候,看见宿琪连手机都丢在了床头柜上。 俨然是被阿森强行带走的。 这下完了,如果再发生,几年前那件事…… 他火速回到了自己屋子那边。 推门一进去,廖凡还在睡。 这一次,裴凯管不了他困不困了,直接皱着眉,喊道:“廖凡,起来!” 廖凡像死猪一样,趴在沙发上,一条腿翘在沙发背上头,一点睡相都没有。 裴凯叫他,他只哼唧了两声,人却完全没有起来的打算。 裴凯这时候,心里有气。 千交代万交代,昨天晚上一定要守好,他还是睡着了,做事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以后还能让他干什么事情? 裴凯走到沙发那边,抬脚,就冲着廖凡的屁/股踹了下去。 那人“嗷呜”一声,眯缝着瞌睡眼,捂着屁/股扭过头来,强烈指责着裴凯的“暴行”。 “你干嘛呀!” 屁/股给踹好疼好不好。 裴凯皱着眉,眼神阴鸷:“我让你守夜的,你干嘛去了?阿森昨晚回来了,你知道吗?” “啊?” 廖凡顿了顿,立刻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坐好坐正,靠在沙发上连番打哈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像是睡着了。” “好困啊,阿——嚏!” 喷嚏打出来,揉了揉眼睛。 裴凯被廖凡这个态度,气得不轻,冲着他脑门,低声训斥了起来:“阿森连夜回来,把宿琪带走了你知道吗?你不是喊宿铮‘铮哥’吗,你怎么向人家交代?” 捂着嘴巴还要打哈欠的廖凡,吃惊地抬起了眼,终于能把瞌睡眼睁开了,一眨不眨看着裴凯。 裴凯的样子,哪里像是开玩笑,分明是“你死定了,你闯大祸了”,这样的意思。 “把宿琪带走了?” 廖凡懵/逼了。 阿森会不会把她绑起来?她会不会哭? 裴凯面色沉重地,在对面沙发坐下来,弯着腰,两肘拄在膝盖上,想了一会儿,控制不住地直皱眉。 “再等等吧,看今晚,他们回不回来。” 廖凡意识到自己闯了个大祸,才彻底清醒悔悟了过来。 他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裴凯,问他:“如果不回来呢?” 裴凯一脸凝重地瞥了眼廖凡,末了,他低下了头,紧着眉,说:“不回来,咱们只能去找了。” 廖凡:“……” 这一天,是九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 工作了一周的人,都在休息,娱乐,唯独这两个人,暗无天日地熬过了一天。 直到天色渐渐又黑了,夜晚又来临了。 廖凡在客厅里,急得走来走去,“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阿森不会又——” 说到这里,他自己封住了口,脸色,却彻底铁青了下来。 裴凯坐在沙发上。 以往这个点,他早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但今天,完全没有那个心思,两个人中午,叫的都是外卖。 “凯子,你说怎么办?” 廖凡彻底没主意了,心里急得要命,生怕阿森又做出什么偏激的行为来,转身就扑到沙发上来,扯住裴凯的胳膊。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办?” 裴凯无比心烦地弯下了腰,手捏着眉,一脸的凝重和纠结。 “今天是周末,没人找宿琪,但明天呢,她不还要回恒丰上班吗,万一她爸明天找她,让她去恒丰,那怎么办?” 廖凡急得站起来,到处乱窜。 裴凯平时,那么稳重冷静的一个人,遇到这个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满脸写满了焦虑。 从今早,发现宿琪不见了开始,他就没过过,一秒钟的安生日子,这一整天,不亚于那个不负责任的廖凡,同样也在揪心揪肺中,度过了一天。 但关键是,那两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走吧,去一趟枫林别墅。” 裴凯捞起了车钥匙,站起身来。 廖凡懵了懵,惶惶不安地问他:“会在那里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裴凯火大地冲了一下廖凡。 廖凡愤然地低下头,快哭的表情:“这事是我的责任,宿琪出任何事,我一个人承担。” “现在是承担责任这个问题吗?” 裴凯非常火大,气的把廖凡,狠狠往后面一推:“现在务必要找回宿琪,懂吗?你能不能别再想什么责任责任的?人没事最重要,ok?” “ok!”廖凡狠狠地抹了把脸,镇定再镇定,又挺起胸膛,狠狠吸了一口气:“咱们走吧,去枫林别墅!” 104.104.卧室的衣柜里【一更】 7:33 天,彻底黑了下来,一辆急行的轿车,穿梭在盘山公路上,公路曲折蜿蜒,并不安全,但裴凯非但没有减速,还将马力发挥到最大。 副驾驶上的廖凡,神情最为沉重。 这件事,完全因他而起,如果他没有睡着,在阿森回来的时候立刻发现,和裴凯到那边屋子去,制止阿森一切可能伤害到宿琪的行为,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导致,一个更为糟糕的结果呢? 他现在满心都在默默祈求观音菩萨,千万别出什么事偿。 宿琪出了事,他担待不起,阿森出了事,他更加担待不起。 廖凡真的快哭了,裴凯已经开到最大码数上,可他还在旁边大吼大叫:“再快点啊!再快点!!撄” 枫林别墅,常年屹立在绿荫掩映中,夏季来此,绝对是度假的第一选择。 如今虽已入秋,可盛夏带来的幽静清凉之气,仍旧丝丝缕缕,萦绕在别墅四周。 “砰”。 廖凡和裴凯,同时从两边下了车,摔上车门,迈步,就朝别墅大门跑了过去。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廖凡拼命地按门铃,险些要把门铃按报废。 里头的人,按开视频对讲器,见是廖凡,忙说:“廖助理。” 廖凡急死,手扒在视频上:“小陆先生有没有带一个女人过来?” 对方很面无表情地答:“没有。” 廖凡皱眉说:“把门打开,我要亲自确认一下。” 裴凯站在后面,一直没吭声,不过,他表情也足够凝重了,一直盯着视频里的女人。 没想到的是,廖凡让她开门,她就把门打开了。 两人拉开小铁门,弯腰便钻了进去。 枫林别墅掩映在绿荫深处,路上,相隔几米就有路灯,光线暗暗的,让廖凡的心,更加慌张。 “凯子,快点!” 两人一分钟不到,就站在了楼下,先是抬头往楼上看。 陆安森常呆的那间房,黑黢黢的。 廖凡和裴凯,神色凝重地互换了一个表情,然后,一同踏上了台阶。 桑管家不苟言笑地站在门口,肯定不是欢迎,等他们一进屋,她就严苛不近人情地说:“这边不能随便来,你们不知道吗?” 廖凡神情颇为阴沉地开了口:“小陆先生到底有没有带个女人过来?” “没有。” 桑管家是油盐不进的难缠性子。 这让廖凡很头疼。 他转头,和裴凯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又转回头,对桑管家说:“能让我们检查一下房子吗?” 桑管家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不知道?” 廖凡刚要毛躁地说什么,给裴凯把他拽到了旁边。 “桑管家,我们是柴总那边的人,柴总给了权利,你不能配合的话,我只能交给柴总处理了,你也不希望搞出什么事情来,对吧?” 桑管家完全不怕,一丝不笑地严肃着:“没有女人,小陆先生没有带女人过来,这六年来,小陆先生再也没有带女人过来,实在不信,就检查吧。” 说完,桑管家让开了路。 裴凯点了点头,说:“谢谢,那我们检查一下。” 说完,他回头,看了下廖凡,两个人就飞快脱了鞋,冲上了二楼去。 楼下,另外两个女佣,都站在一起。 别墅里,已经六年没有来过人了,像是枯萎的一朵花,了无生机,她们也一度认为,小陆先生放弃了这里。 直到今天,裴凯和廖凡找过来,才让她们有被人记起的感觉。 “桑妈妈,要不要和小陆先生说一声呢?” 偷偷的,就有一道,细小轻柔的女声,附在桑管家耳边,问了起来。 十分钟后。 裴凯和廖凡无功而返。 桑管家依旧站在楼下,见到他们下来,仍是不苟言笑严肃至极地说:“没有吧?那么请你们二位回去吧,这边不是你们可以来的,请你们记住这一点。” 裴凯和廖凡,默然走出了别墅。 山上的月辉,发光一般,美得无法形容,轻轻洒在那二人肩上,将他们颓唐的背影,勾勒得越发分明。 半晌,两人回到车边,廖凡哀默地抬起眼,问裴凯:“怎么办?” 裴凯拉开了车门,抬起头,双眼极度晦暗,像是一宿没睡一样。 他想了想,才对廖凡说:“先回家,说不定阿森已经回去了。” 8:47 车子返回别墅。 裴凯降下窗,神情僵急地询问值班保安:“小陆先生回来了吗?” 对方给了他一个“拨浪鼓”。 副驾驶的廖凡,猛地靠回了椅背,闭上了眼睛,苦恼地呢喃着:“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结果,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但是迎接人们的,很多时候,往往就是最不愿意看到的。 事已至此,裴凯只能屏住呼吸,沉着地打方向盘,掉头去陆家。 9:04 陆家门口,一辆黑色奥迪,停在路边。 车上,裴凯拨通了柴玟伶的号,用非常低沉的嗓音,对那端人说:“柴总,你出来一下,我在外面,有重要事情要跟你商量。” 五分钟不到,陆家高高的阶梯上,出现了一抹,裹着披肩的女人身影。 这一边,裴凯和廖凡立刻下车。 “柴总。” 打开铁门的柴玟伶,面色是冷凝的,先后看了看裴凯和廖凡,然后皱着眉问:“出什么事了?” 裴凯暗暗吸了一口气,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柴玟伶。 柴玟伶听后,不太相信。 她困惑地皱眉摇头:“就因为宿琪没等他一起过去,这就把宿琪藏起来了?” 那两人,被问地说不出话来。 廖凡难过地自责起来:“都怪我睡着了,如果没睡着——” 柴玟伶根本顾不上他,抬手打断他,便又问起裴凯:“去那边看过了吗?” 裴凯点头:“看过了,没人,但是阿森卧室的衣柜里,有不少套女人的衣物。” “这么说,是早做准备了。” 柴玟伶锁着眉头,抱胸想了好一会儿,才做了个决定:“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这边给安森打电话,明天他要上班的,到时候我再找他。” 柴玟伶想了想,又对裴凯说:“放心吧,琪琪不会有事,安森爱她爱的那么偏执,顶多只是把她藏起来,但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有了柴玟伶的话,裴凯和廖凡的心,都不同程度地定了定。 返家的途中,廖凡控制不住地问起裴凯:“你说,阿森会不会对宿琪,那个?” 开车的裴凯,本就揣着一肚子的心事,根本没空搭理廖凡,就回给他一句,“他们发生过关系了”这样的话。 “不是,”廖凡用手,想解释下那个行为,但发现他解释不好,又说不出口,于是作罢:“算了,当我没说。” 宿琪的手机,在裴凯这边。 第二天早上,周一。 裴凯在楼下煮早餐的时候,楼上那部手机响了。 廖凡擦着脸,从卫生间跑出来,拿起宿琪那部手机一看,顿时跳脚的“哎呦喂卧槽”了句。 他穿着大裤衩,邦邦邦地跑下楼,冲进厨房,把手机塞给了裴凯:“宿琪老爸,你接你接。” 就知道今天,宿寄国一定会找宿琪。 待会儿不仅宿寄国知道女儿丢了,就连宿铮都知道了,他可怎么跟宿铮交代?如果不是他昨晚睡过去了,不管阿森想干什么,他和裴凯,还有门禁那边那两个保安,完全可以强制住阿森的嘛。 裴凯没有把手机再塞回给廖凡。 他镇定地拿起手机,对那端人说:“宿总,我是裴凯,是这样子的,小陆先生昨天带宿琪出去玩了,晚上没有回来,宿琪手机丢在家,所以我帮她接一下。” 宿寄国完全不疑有他,笑眯眯地说:“哦,这样啊,那你帮我跟小陆总说一声,让琪琪上午和她哥哥来趟恒丰。” “好的。” 讲完,裴凯把电话,递回给了廖凡。 “这怎么办?万一还没有回来怎么办?” 105.105.晚上,要你伺候【二更】 裴凯搅着稀饭,边弄边说:“真这样的话,也瞒不下去,只能告诉他们,大家一起找。” 到了上午九点,陆氏每周一的例行会议上,陆安森缺席了撄。 对此,毫不知情的陆竞平,问起了也在会议上的裴凯和廖凡:“陆总呢?” 裴凯抬起头,对陆竞平说:“董事长,下会后,我有事跟你说。” 陆竞平眸色隐隐一变,转而,就对所有与会人员说道:“好了,开会吧。” 会议结束后,裴凯和廖凡,一同前往了陆竞平的办公室。 陆竞平的秘书,给他泡好了他最钟爱的西湖龙井,他俩进去的时候,陆竞平正在喝茶。 抬眼,看到他俩走了进来,陆竞平放下茶杯,说:“什么事要跟我说?偿” 裴凯紧了紧眉,神情冷峻地对陆竞平说:“阿森…把宿琪藏起来了。” 闻言,陆竞平愣了一下,尔后,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趴向办公桌,用手,捏住了眉心。 ———————————————————— 周一这一天,事情败露了。 宿寄国和宿铮,知道了这件事。 然后,便是两家人各自派出了人手,满世界的寻找宿琪。 殊不知,在周日晚上,裴凯和廖凡刚离开枫林别墅后,陆安森便开着保时捷,绕着盘山公路上了山。 枫林别墅屹立在山顶上,门前的巍峨铁门旁,还立着两座石狮子。 桑管家和两名女佣,早已守候在门口,一个个好奇不已地想看,陆安森带来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栗棕色的名车,从山路驶来,速度如飞鸿,笔直地停在别墅前。 溶溶月色下,陆安森从驾驶室走了下来。 桑管家带着两名女佣,立刻颌首恭敬道:“小陆先生。” 那英俊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副蛤蟆镜,穿着一件藏青蓝的衬衫,一条深色的牛仔裤,腰间一条黑色皮带,绕过了车头,走到副驾驶门边,弯腰,拉开了车门。 坐在车里的那个女人,脸色是苍白的,泛着倦意和愁容,车门打开后很久,她都不愿意下车。 车外的男人,也没有勉强她,只是垂着目光,非常不着急地,等着她自己下车。 “陆安森,你到底要干什么?” 憋屈坏了的宿琪,终于忍不住,抬头质问起车外的男子来。 “乖,下车。” 男人伸手,轻轻攥起宿琪细白的手腕。 她也没法子,只能埋头下了车。 两名女佣,都用好生好奇的表情,打量着宿琪,一个个的,眼睛都能冒出星星似的。 陆安森颀长身量搂着宿琪肩膀,站在三个女人面前,对她们说:“这位是少奶奶,姓宿,单名一个琪。” 桑管家带头,恭敬地颌首道:“少奶奶好。” 宿琪快要疯了,扭头就问陆安森:“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要回家,回家!要我说几遍你才懂?” “结婚以后,我在哪,你就在哪,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陆安森交代完,唇角轻轻翘了翘,松开宿琪,便大步先朝别墅进去了。 那些女人们,一个个像看动物园猴子一样看着她,让宿琪好烦好烦。 没让那位吐字如金的桑管家开口,她就自觉地也进了别墅。 家里有两层,装潢却非常奢华,家私都是高档货,品位简约低调。 宿琪进屋的时候,陆安森已经在楼梯上,没多久,他便进了二楼一间房。 “少奶奶请快点,先生要洗澡了。”桑管家从旁提醒。 宿琪本能地回头问她:“他洗他的澡,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我帮他洗澡?” 此言一出,桑管家立刻用看动物的眼神看她,啧啧摇头了两下,直言不讳地说:“少奶奶,您真的需要好好调教,否则,是当不好先生的女人的。” “要疯了。” 宿琪转回头,立马两脚一搓,把鞋子直接搓掉。 这一举动,又让桑管家大开眼见。 “您怎么可以这样脱鞋子?”桑管家质问。 宿琪没反应过来,回过头,低眼看了看自己鞋子,然后才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桑管家露出了骇然的表情来。 “少奶奶,您需要学习的真的太多了,我调教过那么多的女性,有小女孩,有少女,有女人,自始至终也没有遇到过您这样的。” 宿琪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个神经病。 她缩着脖子,下意识就要远离这个神经病的女人。 “我住哪一间?” “少奶奶,您问我您住哪一间?”桑管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道您不认为,您应该和先生住一间吗?您晚上还要伺候先生,您这是在想什么呢?” 宿琪懵逼了。 她忽然有些敬畏,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讨厌女人。 她问:“桑管家,我能问一下,你以前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吗?” 围在身边的两个女佣,忽然大声小声地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桑管家给了这些女佣们,一个严厉的眼神,尔后,她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她这才收回目光,重新移向宿琪。 “少奶奶,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桑蓝,我在‘天上人间’供职了二十年,我专门为那些有钱的大老板们调教雏儿,至于您,以后也由我亲自负责,您可以叫我桑管家,也可以叫我桑妈妈,这个随您高兴。” 如果说之前,宿琪还是小小的懵逼,那么现在,她是彻底懵逼了。 陆安森要调教她? 她了个去! “少奶奶,您先上楼,明天,咱们开始正式学习。”桑管家说:“先生在洗澡,需要您的伺候。” 这让她莫名想到了唐婉瑜。 一个尽心尽力伺候老公的贤惠女人。 宿琪上了楼。 她只是在走廊上徘徊了一下,楼下的桑管家,便对她颐指气使地命令:“少奶奶,怎么还不进去?!” 桑管家说,她前二十年,专门替大老板调教女人,以她的风格看来,那些大老板,都喜欢唯命是从型的,思想非常封建,还把女人当成奴隶和玩物。 宿琪扶着把手,拧开门,踏进了房间。 基调黑白的男人房间,奢华气派,没有脂粉香,处处透露着高端的品位,和对生活高品质的追求。 真皮沙发上,搭着男人脱下来的衣服。 宿琪看着那条深色牛仔裤,竟突然发现,她是第一次看陆安森穿这种。 宿琪转了身,朝浴室看去。 因为过于安静,以至于,她甚至怀疑,男人不在这个房间。 “陆安森。” 她喊了他的名字,一边迈步,朝浴室走去。 挨得近了,终于在浴室的墙壁上,看见男人投落下来的修长身影。 宿琪走到门边,止住步子,探头向里一望,骤然与镜子里的那道目光撞上。 陆安森站在盥洗台边,正在剃须,满脸都是泡沫,剃须刀握在手里。 面对他沉沉看向她的眼睛,宿琪问他:“你要让一个在夜总会上班的女人教我什么?” 此言一出,镜中那道目光,散发淡淡笑意,不过什么也没答,傲慢地把眼神收回来后,扫开水龙头,低下头,便开始清洗脸颊。 宿琪看着他洗脸,继续问他:“陆安森,你对我哪里不满意?” 男人放着水,头闷在盥洗池里,像没听到她说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看他压根不想搭理她,宿琪也觉得没趣,转了身,就走开了。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手还没握上门把,浴室那边,传出陆安森略染着笑意的声音:“宿琪,进来蹂/躏我。” 宿琪一怔,扭头就冲浴室方向回答:“你去死!” 说完,她就把门把一拧。 门刚开了条缝,那边,又传来沉沉的男性嗓音:“快过来。” “你给我去死!” 回答完这句,宿琪把门打开。 抬脚就准备出去,可是浴室那边,却有一道脚步如飞的脚步,比她更快,更迅猛,大步就朝她走了过来。 宿琪一扭头,怔然地就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只穿着一条白色平角裤的男人,脸上挂着水,袒/露着一身的好皮囊,伸手揪住宿琪的领口,把她往跟前一扯,她便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平坦的小腹,和已经叫嚣的男人撞在一起,简直是天雷勾地火。 106.106.坐在盥洗台上【一更】 陆安森按着宿琪的腰,直接用胳膊把她夹住,往上一提,转身,便带着她朝浴室回去。 宿琪的拖鞋掉了,两只脚在半空使劲踢踹,可她还没来及挣扎多久,就被陆安森放在了盥洗台上。 放下她后,他转身,用长腿把浴室门扫上。 “陆安森,你自重一点!撄” 宿琪说着,就冷着一张脸,准备从盥洗台上跳下来。 不料,男人回到身边,两只大手恰好按住她纤细的腰,又把她,放回台子上坐着。 “陆安森,你别告诉我你又想了,我们来之前——” 宿琪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偿。 她满脸吃惊又骇然地,看着这个男人掏出了枪。 那件事结束后,宿琪才被陆安森放了出来。 他餍足,把门打开,然后推着宿琪的背,把她推出了浴室。 而他,还要洗澡。 完事后,被男人推出来的她,心情很糟糕,觉得憋屈。 宿琪衣衫不整地出来后,身后那道门,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昨天夜里,陆安森回环湖别墅,当时她已经睡着,迷迷糊糊间给男人弄醒,结果就是被他抱到车上,去了另一个房子。 在那边,度过了星期天一整天,这中间也发生过关系,再加上刚才结束的那一次,宿琪不可能发现不了,陆安森心情不好。 尽管从表情和言语上,看不出来。 这几次在一起,陆安森都没有做安全措施。 昨天晚上,原本说好去廖凡那边吃饭的他,突然让人找不到,电话也不接,回来后就那样对她,宿琪觉得,陆安森对她有火气,但又发作不出来,所以变相地用那种事欺负她。 她浑身都疼,还要担心怀孕。 刚在沙发上坐下来,门由外被人打开。 宿琪控制不住就皱起了眉:“别进来,先出去。” 门外的,是桑管家。 桑管家对宿琪的话,置若罔闻,推开门,大步进了房,手里捧着一套棉质睡衣裤。 “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把衣服换掉。” 既然这样说了,宿琪也就松开了抱着自己的胳膊,起身,朝桑管家走去。 她垂头看了眼睡衣,还好,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 她接了过来,又抬头对桑管家说:“有避/孕/药吗?我要吃。” 桑管家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而且没有先生的命令,少奶奶你是不能吃这种药的。” “好吧,你先出去吧。” 宿琪挥挥手。 在被陆安森按着折腾了一番后,她实在是没力气,而且桑管家也是听命行事,她就算有要求,也得和当家做主的男人谈。 桑管家离开后,浴室洗澡的男人,仍旧还在洗澡。 宿琪捏了捏酸胀不已的肩膀,转身走到床边,低头,开始脱衣服。 换上这套米白色棉质睡衣裤后,宿琪才在床边坐下来,不管动哪,哪都疼。 她想立刻倒下去,好好睡一觉,可是心里担心的事不落实下来,怎么睡的安心? 现在不解决,很有可能下个月,就会检查出来怀了身孕。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浴室那道哗哗的水声,才停了下来。 那扇门一打开,宿琪就开了口:“你这几次都没有避/孕,我得吃药啊。” 围着浴巾的男人,一身清爽地走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眼神也不似刚才没做前,那样晦暗凌厉,现在柔和了不少。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宿琪站了起来,尔后,她发现她两腿都站不稳了,酸麻地开始打颤。 陆安森权当没听见,径直走进了衣帽间。 修长如玉的身影进去后,宿琪拾了一个枕头,朝他狠狠丢了过去。 “陆安森,你说过结婚前不让我怀孕的,你个混蛋!” 衣帽间纹风不动,就像那个人,没进去一样。 宿琪拖着两条腿跟了进去。 她看了看那人,又学着放好点态度,对他说:“陆安森,你去买点药好不好?婚礼前,我不想大肚子。” 陆安森淡淡瞥了她一眼,五官是冷峻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尔后又转回去,继续选衣服了。 宿琪看着他这个态度,心里憋屈得不得了,恨得也不得了,张嘴就说:“怀孕的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你这是用完就不管了吗?是这意思吗?” 陆安森又淡淡瞥了她一眼,一脸的“我懒得跟你吵”这个意思,继而再次什么都没说,转回视线,选他的衣服。 宿琪气极了,上前一步,从手边一排衣架上,拽出他不少昂贵的衣服,愤愤地砸在地上。 “你个混蛋!你到底想怎样?对我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ok?别让我猜你心思ok?” 陆安森,终于眉头皱了一下,转脸,冷淡地对她说:“你还有理了?” 宿琪怔了怔。 “你到底在气什么?昨天晚上突然找不到了,是因为我没等你一起过去吗?就为这点小事吗?” 陆安森真的不擅长和宿琪吵架,他自己很清楚这一点。 一旦吵架,最后难过的,揪心揪肺一整夜睡不着的,是他。 就比如现在,他发现,他被她气得手都在抖。 他点着头,冷冷地对宿琪说:“桑姨说的没错,你需要学的太多了。” “呵,”宿琪从肺腑,发出一声冷笑,“对我不满意了?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们出生不同,肯定走不到一块的,你非要这么干。” 他又点点头,眼神,非常非常寒冷,“对,是走不到一块。” “那就算了好了,昨天晚上你不是问我,如果乔斯楠挽回我,我愿不愿意回头吗?我现在愿意了,跟他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轻松,真的,我们不如分手吧,趁着喜帖还没送出去。” 衣帽间,突然就安静了。 陆安森右手,原本还搭在衣架上,现在已经,缓缓滑到了腿边。 他面色铁青,两片唇,像墙一样白,眼睛已经不动了,定格在宿琪脸上。 “你说什么?” 宿琪也在气头上,便寒着脸,把头别到了别的方向。 陆安森脸色铁灰,他望着宿琪别着脸的那个样子,老半天,才点点头:“你今天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是想和乔斯楠复合的,对吧?” 宿琪转过脸,看到他,就快哭了。 “陆安森,避/孕/药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时候,吃了也没用,我不想怀孕,你听见了没有?” 陆安森一张脸,已经没得形容了,他眼眸深处,写满了痛和失望,对着宿琪直笑,直点头:“不想怀我的孕,对吧?很好,很好。” 宿琪跨上前一步,抬手,就死死地捶他胸口:“你去给我买药!快去啊!” 那人在宿琪花拳绣腿面前,纹丝不动地站着,任她打他。 扭头,就抬手扯出了一件,蓝底竖白色条纹的衬衫出来,套上身后,一边抬起手腕,快速扣着袖扣,一边冷漠无情地垂着眼皮,瞅着矮在他面前的女人。 宿琪垂下了两只手,像是没辙了一样,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坏男人。 陆安森扣好袖扣后,两眼幽深冰冷地看着宿琪,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口气特别薄凉地对她说:“宿琪,你就待在这里,什么时候怀上了,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宿琪一下懵了:“什……么?” 看着她这个,好像怀了他的孩子,就跟怀了孽种一样的表情,陆安森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他刚才,看到她眼泪出来了,差点儿就什么都妥协了,去它的不爱他,去它的乔斯楠,他不想宿琪哭,可是现在,他真的恨不得撕了宿琪。 “从昨晚到现在,我给你那么多,你要是再怀不上,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明明心里,很想把她抱进怀里,却偏偏说出了,这样一番伤人的话。 宿琪亲眼看着,陆安森说那番话时,那个冷酷薄情的表情,然后绕过她,直接走了。 到楼下,他面目表情,已经叫人瞧不出,心里的那道伤。 穿着带点性感蛊惑味道的深色衬衫,敞着三粒纽扣,去夜店玩最适合不过。 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个富家公子哥,少爷。 他唇角翘着,生生浮出一抹性感的味道。 只是临走前,却眼神凌厉阴鸷地对桑管家说:“不准给她避/孕/药,什么时候怀了,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 107.107.我们,在酒店…【二更】 桑管家胸有成竹地回话:“放心吧小陆先生,少奶奶这边,您不用担心。” 这天晚上,陆安森把宿琪,扔在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自己,则去夜店买醉,喝到下半夜,痛快得要死。 隔天是星期一。 每周一,陆氏都有例行会议要开,主持会议的,是集团董事长陆竞平,集团各个部门的干部领导,都要出席撄。 而座无虚席之中,却独独,有一个人没来。 那个在陆竞平右手边的位置,会议中,一直是空着的偿。 下会后,裴凯和廖凡,去了陆竞平办公室,把这个周末两天发生的事情,全体告诉了他。 最终的结论就是,他儿子,陆安森,把宿琪带走了,两人现在,都找不到。 陆竞平捂着眉心,心烦不已。 六年前发生的事,再次发生了,他儿子,又一次干了这种事。 强行,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困在一个地方,不让她,接触别的男人。 这种症状,在他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接触过多的时候,发作的尤其明显。 精神科教授徐医生称,陆安森这种,是在偏执症范畴内,另外,心理也多少有点病因,和往日受到的刺激有关。 陆竞平快要疯了。 他拿起桌上的座机话筒,立刻就拨了柴玟伶的号。 今天周一,柴玟伶也忙,也刚开完会,接到老公电话,柴玟伶就知道出事了。 电话中,陆竞平言简意赅地嘱咐她:“你现在立刻去找陆安森,赶快把宿琪那丫头找到,千万别再像六年前那样了!你要我怎么跟宿总交代啊!” 自己老公什么性子,她太清楚了,要平时儒雅和气的男人,气急败坏成这样,可以想象,这事对他打击多大。 事业得意,家庭幸福美满,偏偏独生子,偏执成性。 这都什么社会了,还能勉强一个女人吗? “这个臭小子,都过去六年了,怎么还是干了这么不着调的事!喜欢归喜欢,能把人绑起来吗?这是犯法的!宿琪要是告他,我看他怎么办!” 柴玟伶立马就说:“好,我这就找陆安森去。” “啪”地挂上话筒,陆竞平立刻指着裴凯和廖凡。 “你们俩,现在就去百货公司那边,跟陆安森妈妈一起去找,快点!务必要把宿琪那丫头找到!别再让陆安森对她做什么危险的事了!快去!” 那天下午,陆家和宿家,全部派出了人手,在江市各个地方,寻找宿琪和陆安森的踪迹。 毫不知情的陆安森,却在丽都酒店套房里面,酩酊大醉后,昏昏大睡,直接睡到下午3:48,才醒了过来。 他刚把手机开机,就有无数通电话,以短信提醒的方式,涌了进来。 陆安森眯起眼睛,头疼地把左胳膊,搭在了额头上面,随便翻着手机一浏览,几乎全是家里人打来的。 他没理会,打着哈欠,又把手机关机,随手扔在床柜上,翻了个身,继续昏昏大睡。 这一睡,再醒来,就到了傍晚5:22 睡了一整天,不仅没把宿醉睡走,反而把头,越睡越疼。 而且昨晚喝太多了,回客房也没洗澡,直接倒床上就睡,现在身上一股隔夜的烟酒味,难闻的要死。 陆安森又把手机开了机。 和3点多那一次开机,只隔了一个多小时,就又有好多通电话打进来,还是之前那么些人的号。 陆安森没管,把手机扔回床柜上,躺着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扫开只搭在下腹处的薄被,一起身,赤膊坐在床边。 脚也没套拖鞋,直接搁在地板上,闷着头,哈欠连天地拾起座机话筒,叫了个客房服务。 之后,他就进了浴室,刷牙洗脸洗澡。 洗好后,服务生把晚餐送到了房间里。 陆安森围着浴巾,给他开了门后,转身又去沙发上,拎起牛仔裤,把兜里的皮夹拿出来。 给了服务生小费后,陆安森一个人干干净净地坐在桌边,吃着一份西冷牛排。 但不时,电话就响了。 他头往床柜那边瞥了一下,没去搭理,继续低头切牛排。 然,这通电话一直打,断了之后又打,连续打了好几通后,陆安森烦不胜烦地站起身,嘴里尚且还在咀嚼着牛排,就皱着眉,朝床柜那边走去了。 他扫起电话,就准备掐,但猛然发现,那上面的来电显示,不是家里那些人,而是桑管家的手机号码。 陆安森眸子,狠狠一缩,陡然地,心就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一样。 生怕宿琪出什么事,立刻便听了这通电话。 桑管家确实很焦急,因为谁看着山下来的好几辆车,都会紧张害怕的。 “小陆先生,山下有好几辆车,朝山顶开来了,是不是来找少奶奶的?怎么办?” 陆安森怔了怔,脸色瞬间,僵硬了下去。 他却也皱着眉,问了下宿琪的情况:“她怎么样?有没有闹?” “没闹,好得很,三餐也按时吃了。” 陆安森镇定了不少。 对桑管家说:“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我现在就过来,再我来之前,把宿琪给我看好了,不准任何人带走她,听见没有?” “知道!” 讲完电话,陆安森紧跟着,就拨了柴玟伶的号。 此时此刻,柴玟伶就在上山的那条盘山公路上。 20分钟之内,一定能到枫林别墅门口。 后面几辆车里,全是保镖,那个家里全是女人,怎么守得住他的女人? 陆安森对这些,一清二楚,他现在屏住呼吸,心却在焦急地等着这通电话,被他妈接听。 忙音一消失,陆安森应激地皱起了眉。 此时此刻,他必须制止住,心慌意乱。 柴玟伶因为听不到陆安森的声音,于是气急败坏地先开了口:“安森,你在哪呢?” 短暂时间的静默后,柴玟伶听到了那端,低徐带笑的闲适口音:“干嘛?妈你找我有事吗?” 柴玟伶气急:“你是不是把宿琪藏起来了?” 那端男人,好一个诧异又讥笑的口气:“谁跟你说,我把她藏起来了?” 柴玟伶皱了眉,问:“那你们现在在哪?” 那端男人哼笑了笑,不疾不徐反问:“干嘛?” “她家人在找她,你赶快把人带回来,别胡来!” 陆安森终于哼了哼,意兴阑珊地说:“我跟她都定日子了,还不能带她到酒店,过个一晚上?” 柴玟伶一听,顿时重视起来:“你和琪琪在酒店?” “是啊,我们,在酒店……”话落,男人轻轻笑起来,带着某种隐晦含义。 “在哪家酒店?” 陆安森又是懒散地哼了哼,“干嘛?” “快说在哪个酒店!你这样子做法,你不怕人家爸爸不把女儿嫁给你了啊?” 那端静了一会儿,听到男人缓缓呼吸了一口气,才撂出了酒店的名字:“丽都。” 柴玟伶那边,直接断线了。 收线后,她就对开车的裴凯说:“小裴,掉头,我们去丽都,安森和宿琪在丽都。” 副驾上的廖凡,瞪大了眼睛,喜悦溢于言表,转头就看向裴凯。 见他并没有掉头的意思,就急躁地叫了起来:“凯子,掉头啊,阿森和宿琪在丽都。” 裴凯,非常非常的冷静。 他没有为这个事情,开心或者怎样,他仍旧驱车,在上山的路上。 月辉溶溶,疾驰过一杆路边的路灯后,他看着前方,冷静地对廖凡说:“廖凡,你现在打到丽都去,问问阿森到底是不是在那里。” 廖凡不解,“干嘛?” 裴凯淡淡说:“一整天了,打这么多电话都不接,我们到山上了,他突然给我们回电,不觉得奇怪吗?” 这话一说,连后座柴玟伶,都提起了警觉。 “小廖,你赶快打去丽都,小裴说的有道理。” 廖凡立刻拨了丽都前台的号。 经查实,陆安森确实在丽都豪华套房里面,今天凌晨3:45开的房。 “在在在,阿森在丽都,赶快掉头!” 身边人的吵吵,没有分散裴凯的注意力。 他眉头,仍旧微微锁着,目光,仍旧透露着深思。 越过挡风玻璃,看着月下那幢近在咫尺的别墅,最终,他停下了车,尔后,在路中央开始倒。 ---题外话---谢谢葱葱和瞳哦o(n_n)o 108.108.今晚,穿我的吧【一更】 一分钟后。 站在别墅二楼某一间房间露台上的桑管家,看着那几辆车,就在快要抵达别墅时,临时掉头,向山下驶去,那颗噗通噗通跳动的心,才一点一点,恢复了平静。 “吓死人了。” 捂着心口,露台上的人,在夜色下,回了屋子。 偿 而丽都酒店这一边—— 通完和柴玟伶的这一通电话后,陆安森便大步走去沙发拿衣服撄。 路上把浴巾扯掉,直接扔在了床上。 换好衣服后,他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就离开了,从走廊到电梯那点儿距离,甚至都用跑的。 车停在地下车库,远远的,他就按了遥控,然后用跑的。 一路小跑到车边,拉开驾驶室,弯腰,便钻了进去。 等驱车开到地面,天已经黑了。 之后,陆安森就马不停蹄地开着保时捷,飞速地消失在了大马路上。 天色已晚。 山顶,枫林别墅却是灯火通明。 山下,保时捷现身,以飞快的速度,沿着盘山道路,向着山顶疾驶。 两道车灯光扫过树林深处,远远地拉向更深的地方。 桑管家站在别墅门前,十分钟后,等到保时捷到来。 “小陆先生。” 涉夜而来的男人,五官冷峻,下车后,反手扫上车门。 “宿琪呢?” 下车就问,看起来非常在意。 桑管家说:“在房里。” 两个人神色匆匆地沿着月下石子小路,回到别墅里面。 屋子里亮堂堂的,佣人们都在,陆安森神情冷沉地直接上了楼,连鞋子都没换。 桑管家说,少奶奶一早就睡了。 在这边,等于被陆安森拘禁着,她心情不可能好,这些,他都猜得到。 只不过,他暂时还得再关她几天…… 陆安森一路想着这些,很快,就站在了宿琪房门口,微微沉吟,才打开了门。 刚才,桑管家不是说她一早就睡了吗?那怎么他一开门,那家伙就翘起了头? 宿琪确实被憋坏了,没人喜欢被人关着。 昨晚陆安森的意思很明确,要她怀孕,对这个事,宿琪真的很怕。 她还没结婚,怀什么孕? 昨晚他那么生气,把她扔在这里就走了,宿琪真的觉得,她要留在这边,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了,所以,这会儿看见陆安森又突然出现在她门外,惊诧之余,心里又燃起了回家的希望。 “陆安森。” 她掀被就下了床。 门外那人也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面色沉如水:“把衣服穿好,我们走。” “好好。” 宿琪喜上眉梢,转身就抱着她的衣服,冲进了浴室。 桑管家送他们出去。 走出别墅,来到山路边,保时捷闪着灯停在那里,宿琪先坐进了副驾驶。 陆安森垂眸不语地看着她在车里系安全带,没有说话,眸色却隐隐变了几分。 他也没交代桑管家什么,转身,就上了驾驶室。 车子掉头,然后像道光,朝着山下驶去。 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 在下山后的十分钟后,宿琪突然发现,陆安森现在行驶的路,不是回家的路。 顿时,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扭头立刻问他:“你这是去哪?” 开车的男人,侧颊轮廓严肃默然,没搭理她。 宿琪等了一会儿。 她看陆安森那个冷漠的样子,心知问不出什么,于是转身,趴到车窗上往路上望,但她压根不认识这是哪里。 “陆安森,你要去哪里?” 宿琪声音透露点紧张,陆安森不想再让她紧张不安,于是也没转头,就依旧看着前面,淡淡对她说:“我们先去一趟m镇,过两天再回家。” “为什么要过两天再回家?”宿琪对他说:“你想过没有,我爸我哥会担心,你带我回家吧。” 陆安森依旧看着前面,没有说话。 宿琪又说:“我没有换洗的内/衣。” 这一次,他应了她,语气柔和许多,“马上给你买。” 车子还在江市主干道上行驶,速度飞快,五岔口拐弯后,陆安森有意放慢了车速,车子也靠到路边行驶。 他一边驾车,一边朝路边的商铺打量,后来看到了一家内/衣店,便把车靠边停下了。 “你穿多大码的?”他解安全带的时候,问宿琪这个问题。 宿琪在旁边说:“陆安森,我想回家。” “乖。”解开安全带,男人抬起头,爱怜地摸了一下宿琪的头:“我刚才不是答应你了嘛,过两天就回家,嗯?” 宿琪心里在想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这几天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怀上孩子,想回家,无非是想赶快做事后补救。 但陆安森呢,和她的想法,恰恰相反。 从周六下半夜里,把宿琪带走,到今天为止,陆安森跟宿琪过了好几次夫妻生活,他特意没避孕,就是想让宿琪怀上孩子。 女人看孩子多重啊,两人有了孩子,这辈子,关系就解不开了。 陆安森下了车,走到副驾驶那边,弯腰把门拉开,对宿琪说:“那你自己下来选吧,我买的不好,你可能不喜欢。” 昨天晚上,跟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对她说了特别冷漠的话,现在陆安森又后悔了,想做些补救。 宿琪也只好,跟他进了路边那家店,选了一套,陆安森付的钱。 “还需要什么?” 上了车,他又询问宿琪,语气好得不得了,明显听出来在讨好。 宿琪想了想,还是对陆安森说了:“我暂时不想生孩子,能不能结婚以后再怀孕?” 一听她提起这件事,陆安森虽然不至于高兴,但也没冷下脸来。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才对宿琪耐心地说道:“这件事,我们顺其自然吧,怀了就生,我不勉强你,好不好?” 宿琪压根就不想怀孕,他这话,等于拒绝了她。 而且,他又要把她往青市的m镇带,还说过个两三天再回家,分明是想等她已经做不了补救措施了再走。 这些,宿琪怎么可能不明白。 她颓然了,靠在了椅背上,无奈说道:“你真的很霸道。” 陆安森眸子黯然:“我不是霸道,我是——”顿了顿,他皱眉看向前面,低低叹了一声:“算了,不说了。” 车子重新上了路。 快要出城时,陆安森临时做了个决定。 因为宿琪靠在椅背上,已经昏昏沉沉闭上了眼睛,他侧头朝她看了一下,说实在话,不想她这么辛苦。 于是最后,陆安森又带着宿琪,去了路边一家叫“尚好”的宾馆,开了一间房。 陆安森性子霸道惯了,宿琪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打着哈欠,跟他后面。 上了电梯后,陆安森把她搂到怀里来,低声温柔地俯低颈,问她:“困了吗?” 宿琪靠在陆安森身上,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点点头。 看她对自己态度还算不错,陆安森心情也跟着不错起来,唇角都略略翘了翘,浮起了笑意。 到了房间,陆安森刚把卡插进卡槽里,就抬手拍着宿琪的背,对她说:“去洗澡吧,早点睡。” 宿琪蹭掉了鞋,把脚塞进宾馆一次性拖鞋里面,就拿着新买的内/衣裤,去了卫生间。 这家宾馆规模不大,小本经营,客房很小,看着也不是很干净,陆安森平时是勉强不了这些的,但今晚,他对这些都不在意了。 宿琪洗澡的时候,陆安森没事干,就把窗打开,弯腰坐在床边,手肘拄着膝盖,点了根烟抽。 男人这样子的姿势抽烟,看着好像很多心事,很心烦似的。 陆安森倒没有,他就是纯粹想抽根烟,然后想着带宿琪到m镇住几天这个事情。 他想着想着,抬抬头,朝窗外望了望。 过了一会儿,宿琪洗好澡了,干干净净地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 陆安森赶快把烟灭掉了,起身,扔在桌上一块烟灰缸里。 “洗好了?” 他今晚想讨好她,话就多了起来。 不过一转身,倒是看见她还穿着衣服裤子,陆安森才想起来,她没睡衣。 他又赶快把衬衫扣子解开,还没全部解完,就直接从头上拽下来了:“今晚先穿我的吧。” 109.109.他说,到卫生间里来【二更】 穿着衣服裤子睡觉,是难受。 宿琪把他那件衬衫接过来了,不过刚要把他剩下那两个扣子解开,就闻到一股烟酒味。 她立刻,又把衬衫还给陆安森了:“不用了,我还是穿我的衣服吧。” 有点难闻。 陆安森对她这个明显嫌弃的意思,很受用,忍不住就笑了,伸手,把自己衬衫接回来,然后对宿琪说:“那我去给你买吧。” “别麻烦了,你洗澡吧。偿” 宿琪走去桌边,找吹风机吹头。 陆安森看着她从眼皮底下走过去,笑了笑,然后开始解皮带。 等他站到莲蓬头下,准备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的门,发出了一点声音。 当时他眉心一跳,整个人都不好了,不顾什么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宿琪有点懵地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陆安森松了一口气似的。 “我扣这个搭链。”她指了指门上,那个短短的小链条。 真给她吓得不轻,如果她刚才,真的夺门而逃了,他追都追不及,还得把衣服穿上…… 但谁知道,她是真的扣那个链条,还是想逃走呢? 陆安森看着她有些躲闪的眼睛,突然有些不太相信她。 “你跟我进来吧,到卫生间里面站着。” 宿琪杵在那儿,半天没说话。 “我不会走的。” 身上又没钱又没手机,这么晚了,出去打的,还不如跟陆安森待在一起安全。 陆安森走过来,握住她手腕,就把她带到了卫生间里面。 房间很小,卫生间就更不用讲了,没隔断,洗手池旁边是坐便器,坐便器旁边是莲蓬头。 “你就站这吧,我很快。” 说完,陆安森就回到莲蓬头下面,扫开水龙头,开始洗澡。 宿琪只能站在门口。 贴着墙站着的,两只手互相握着,目光全程避开他。 这种地方,陆安森也没心思好好洗个澡,抹了遍肥皂而已。 洗好后,他穿衣服,宿琪就先出去了。 等他走出来,宿琪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看着像睡着了,不过肯定睡不着。 陆安森没去打扰她,他头发短,也不需要吹干,于是拿着毛巾胡乱擦了两下,掀开被子也上了床。 靠着床头,陆安森俯低头,瞅了宿琪一眼:“睡了?” 宿琪没回他。 陆安森知道她没睡,这么个态度,分明是不想搭理他了。 其实他也累了,昨晚宿醉,隔天又睡了一整天,状态肯定好不到哪去,所以人一挨着床,就有点想睡觉了。 陆安森伸手去床头柜拿手机,准备开机设个时间,没想到这一直关着的手机,竟然是开机的状态。 谁干的,不用说了。 本来有点困的,现在一点那个意思都没了,转头就问宿琪:“你把我手机打开的?” 宿琪肩膀隐隐动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搭陆安森的话。 陆安森没顾着追究这个事情。 他先打开电话,看了下有没有刚才拨打出去的电话,不过没看见,但也有可能打完之后,把通话记录删掉了。 “宿琪,你打给谁了吗?” 宿琪背对着他,在那躺着。 “我问你话呢,你打给谁了吗?” 陆安森怕宿琪联系了谁,那现在肯定有好几辆车,朝他们这边开过来。 宿琪突然爬坐起来。 因为陆安森,忘了自己还有密码,她用不了他的手机,看到手机突然开机了,就觉得宿琪联系了家人。 她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撒谎:“打给我哥了。” 但她说谎的时候,心却有点抖。 陆安森沉沉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走吧。” 他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 宿琪仰着头,瞅着他,不太敢相信他说的。 陆安森套上牛仔裤,站起来提起裤子,又拉紧皮带,一边扣的时候,一边转身,对宿琪淡淡地说:“不是想回家吗?还不起来。” 宿琪麻溜地爬了下来。 她不需要换衣服,就站在房间里面,等着陆安森搞好。 宿琪明显感觉到,陆安森不太高兴,摆着个冷脸,也不搭理她,换好衣服后,拿了房卡拉开门就出去了,径直离开。 望着他背影,宿琪简直不敢相信,就这样顺利回家了? 她有点懵,赶紧把门带上,去追陆安森去了。 她也只是试试,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没想到陆安森这么好骗,果然,做贼心虚啊。 入住才一个小时多一点。 对于这种人,还是一男一女,前台的女员工们,都心知肚明他们来干什么的。 查房的人,肯定会留意下避/孕/套。 结账后,宿琪跟着陆安森,走到了宾馆外面。 回程的路上,简直比来的时候还要冷清。 m镇,是青市的旅游景点,史晖在那边,买了一个度假屋,不算大,主要挨着青湖,风景不错,带个女人去住个两三天,绝对是享受。 史晖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才买了那个地儿,这几年,也经常带女朋友过去。 陆安森就打算,带宿琪到那边住上个几天,等她过了吃药的有效期,再带她回家,顺便这几天,也再多做做,加大怀孕的概率。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才刚刚躺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他又回到了市区。 快十点了,但城市里头,根本算不上晚,马路上车来车往,路边商铺,一家挨着一家,人行道上,也三三两两的人。 陆安森开的好好的,却突然打着方向盘,把车,靠到了路边。 车停下。 宿琪从车外收回目,转头看陆安森,很不解的:“干嘛停车?” 那人心情有多不悦,光从车里的气氛,就能感觉出来了。 他扶着方向盘,脸却扭向宿琪,一脸的不快:“回去以后,不要跟他们乱讲什么。” 宿琪反问:“乱讲什么?” “我们的事。” 他眸子有点沉。 宿琪懂了,点点头说:“放心吧,私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感觉他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好说的样子。 果然,他没说,顶着一张臭脸,重新把车子,开上了马路。 10:22 两个值班的保安,坐在岗亭里聊天,今天倒是清闲,因为环湖别墅,一个人都没回来过。 裴凯和廖凡,一整天都在忙。 车灯远远地扫过来,两个保安同时扭头去看,然后眼睛一瞪,立刻就站起来。 车子驶到门禁处时,横杆刚好升起来,所以停都没停,直接开了进去。 不过两个保安,都看到了陆安森和宿琪,车窗开着在呢,陆安森还点了支烟,夹烟的手伸在窗外呢。 周六夜里走的,周一夜里回来,年轻人就是会玩,体力也好得不得了,要让他们这把老骨头这样折腾折腾,非死不可。 两个保安,还在那打趣陆安森带宿琪出去了三天两夜,没想到,紧跟着又看到了一辆车,开了回来。 “看来是一起回来的。” 前后脚到家,肯定是一起回来的,保安又把横杆打开。 裴凯到了门禁处,倒是停下车,头伸出来,跟两个保安大叔打个招呼,礼貌得很。 正准备走,其中一个保安,笑嘻嘻地跟他唠:“裴特助,你们跟小陆先生从哪里回来的呀。” 这就是那种,特别喜欢唠嗑的人,什么话茬都能拿出来唠。 不过裴凯听了,倒是一愣,他把头,再次伸出去,趴在车窗上问:“大叔,是不是小陆先生回来了?” 保安一听,也愣了愣:“啊,你们不是一道回来的呀,哦是的啊,小陆先生带着宿琪小姐,刚刚才到家呢。” 裴凯惊喜地把脸转回车里面,跟副驾驶上的廖凡,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踩油门,开着车,笔直地就进了别墅区。 “卧槽,终于回来了,小爷脱了一层皮好不好。” 廖凡都有点泪崩了。 尼玛今天见到宿铮,差点儿没法面对他。 裴凯也挺高兴的,本来从山上下去,火急火燎又去了丽都,结果那边的人说,小陆先生半小时前就退房了,这和打到敌人老巢,结果敌人跑了没啥区别,心里那个失落的。 廖凡抹了抹根本没有的眼泪,趴在裴凯胳膊上,矫情的那叫一个实力派:“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人家要在铮哥面前自/宫了呢,嘤嘤嘤。” 110.110.宝贝,沙发睡着腰疼【三更】 裴凯开着车,微微一笑。 晚上,送柴总回到了陆家后,陆竞平又把他们,叫到家里面,谈了有半个多小时。 都商量好,明天去哪儿找人了,结果这一回来,就听保安说,小陆先生回来了,这得多惊喜。 裴凯虽然笑了,但是却万分嫌弃地把肩膀一抖。 车子,很快就到了陆安森那幢楼前。 果然的,那楼开着灯,亮堂堂的偿。 看到灯就等于看到人。 他俩都挺激动的,纷纷下了车,裴凯还让廖凡,给陆家和宿家各打个电话报平安。 大家都以为陆安森把宿琪那个啥了,一般是软禁在地窖里面,然后一天大概几十次的凌/虐她,过不了多久,宿琪就大肚子了。 其实,这和陆安森自己的打算差不多,只不过,他不会把宿琪软禁在地窖里面,要软,也得软在豪华大床上之类的。 廖凡刚掏出手机,人就撞在裴凯背上了,他嚷嚷:“卧——” 看到那幢楼里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廖凡张大了嘴巴,眼睛都瞪圆了。 半晌,他才咽了口水,嗓子涩涩地问裴凯:“还要打电话吗?” 裴凯默默地摇摇头。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转身,连车都不要了,直接步奔,回家。 而透明玻璃围成的大房子里面,那张长沙发上,陆安森正在解衬衫扣子,松开了三颗,就从头上直接拽下来了,然后,他开始拉皮带。 宿琪被他压在下面,不愿意也不行。 只见陆安森俯下去想吻她,结果她不愿意,头一别给避开了,陆安森便直起身子,拽着宿琪的衣领,直接把她衣服从头上拽下来了。 她又捶又打又有什么用? 陆安森非常想吻她。 这一次俯下去,结果宿琪又把头别开了,他当然不高兴,就皱着眉头,用手一掐她下巴,把她脸掐回来,然后,看着她的唇,对准了,狠狠地吻了下去。 ———————————————— 然,回到另一边小楼内的两个男人,却都是,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 刚进屋,廖凡就说:“阿森也太猛了吧,不知道宿琪那小身板吃不吃得消。” 前面裴凯,没有搭理他,因为背对着,所以也看不见其实他也微微翘起了唇角。 他把家门钥匙,扔在茶几上,便走进卫生间去了。 廖凡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翘起右腿,两条胳膊搭在沙发背上,老板的气场,攒得挺足。 “难不成这两天,阿森和宿琪都在干那种事?” 裴凯上完小解,一出来,就听见廖凡还在那好奇他们的私事。 而廖凡呢,看见裴凯出来,立刻贼兮兮地笑起来:“哎凯子你说,他俩这两天都干啥呢?” 裴凯神情特别淡薄,转身往厨房走,路上问廖凡:“我下面条吃,你吃不吃?” “哎你说,如果这两天都在干那事,为啥一回家又开始了呢?没看出来阿森这么欲/求不满啊。” 裴凯已经进去了厨房,连一个嫌弃的眼神,都没有给廖凡。 客厅里,廖凡一个人坐着,转动着脚尖,两眼出神地想着心事,末了,他突然站起来,跑进了厨房。 “凯子,咱俩不也单身这么多年了嘛,以后找到了女人,会不会也跟阿森一样,要他妈先来个500回合才能弥补回来?” 灶头点火的裴凯,彻底绷不住了,转头对他说:“你能不能闭嘴?” 廖凡抿了下嘴巴,对着裴凯点了点头,往他锅里,瞅了瞅,才说:“呃,也给我下一碗面。” 夜色已深。 刚在沙发上结束完的陆安森,是非常疲惫的。 这两天,确实如廖凡所说,需索有些过大,这一次结束后,他明显感觉到,人快要虚脱了般。 抱着宿琪的腰,躺在沙发上,准备小眯一会儿,结果刚完事,宿琪就把他推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懒洋洋的,觉得累,所以依旧躺在沙发上,没有动,只不过抬眼瞅了瞅面前这女人,顺便还抬手,捏了捏她的腰。 宿琪把衣服穿好,起身就上楼去了,头都没回过一个,一看就是生气了。 陆安森把一条胳膊垫到脑袋下,斜眼,往楼梯上看了看。 宿琪上了楼,披头散发的,衣服也皱巴巴,被欺负的有些可怜。 但陆安森唇角,却隐隐翘了翘,心情蛮不错的,只是连续放纵了两天,给了她太多,现在耗不起了,累的瘫在沙发上,不想起来。 楼上有脚步声,在房里走来走去,聆听着这道,让他安心的声音,他渐渐迎来了困意,没过多久,就阖上眼睛,在沙发上睡着了。 然,宿琪却在楼上,无比的清醒。 她坐在床边,有一会儿了。 这一次,也许,会怀孕。 身上很难受,还黏糊糊的。 她把行李箱放平,打开,然后在里面翻找她的换洗衣服,找到以后,拿着就进卫生间了。 洗好澡,穿着一套米色小熊图案的睡衣走出来,脸上挂着特别可怕的脸色,就跟马上要来一场大暴雨似的。 平时,她洗完澡都是直接洗衣服的,今晚,却连卫生间都没收拾,直接就走了出来。 她是冷着脸走到床边的,捞起陆安森的枕头,转身就下了楼。 楼下那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枕着左胳膊,累的嘴角微微张开,脸朝向沙发里头,在白晃晃的灯光下,却仍旧能看出来,他长的很清秀,细皮嫩肉的。 宿琪站在他旁边,他却完全不知道。 呼吸缓慢,轻轻地从张开的两片唇中,吐纳出来。 旁边这个居高临下的人,却是空着两只眼睛,薄凉地看着他。 枕头突然,狠狠地丢在陆安森的脸上。 这么一丢,陆安森醒了。 他脸,是朝着沙发里面的,于是突然睁开眼,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微眯了眯,适应了晚上强烈的光线,才转头,看向了站在这一边的宿琪。 胸口上还有一个砸下来的枕头。 陆安森拽住枕头,不明所以,问她:“怎么了?” 宿琪淡淡说道:“今天晚上,你睡沙发。” 说完,她扭头就走人。 陆安森却是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沉吟了一会儿。 要说还困不困,其实是困的,但是已经没心思睡觉了。 宿琪生气了,他又不是看不出来,女人一生气,不就喜欢把老公赶到沙发上,或者另外一间房睡吗。 楼上又响起了脚步声,在房里走来走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陆安森捏着眉心,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枕头,随手丢到了一边。 他弯下腰,两肘拄在大腿上,抹了抹脸。 偏偏累的要死,女人还要来找他麻烦,连个觉,都没法好好睡。 他闷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微起身,从茶几下面拿了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过来,又翻找起烟灰缸来。 这之后,他就靠在沙发上,慢慢抽完了一支烟,抽的时候,想着宿琪。 等这支烟结束掉,他拿着烟灰缸起身,把烟啊打火机啊这些放在茶几上,然后上了楼。 他承认,在那件事上,没怎么经过宿琪同意,只要他想,就得做,舒服最重要,没怎么顾过宿琪的感觉,她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到了楼上,一抬头,和宿琪四目相对。 宿琪洗过了澡,看着特纯,靠着床头,正看着电视,原本是没有表情的,现在一见到他,更加没了表情。 她只瞥他一眼,就把目光收回,抬起手,换了个频道。 “你说你给你哥打了电话,骗我的吧?” 宿琪侧脸硬邦邦的,什么都没说,眼睛一直盯着电视。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打了也没事,没打也没事,陆安森在意的,不是这个。 他什么都没说,去了里间书房,里面大概待了几分钟,出来的时候,拎着他洗澡后穿的衣服。 他准备进卫生间的时候,宿琪说:“去楼下洗。” 陆安森头都没回,淡淡地说:“洗漱的东西全在楼上。” 说完,他高大身影也跟着进了卫生间,尔后门被关上。 里头,一抹修长影子朦朦胧胧地倒映在玻璃上。 他洗澡的时候,宿琪换了几个台,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他在这个房里,她就没办法放松下来,时常精神会绷着。 还满心都是心事。 她一掀被子,把腿放到地上,套上拖鞋就下楼了。 陆安森正在淋浴下面,一身沫子的他,仰起头,冲了把脸,然后把莲蓬头关上,听着宿琪下了楼。 站在那儿,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把莲蓬头打开,继续洗澡。 等他洗好了,套上t恤和短裤,拉开卫生间的门,却没在房里,看到宿琪。 一见她还没回到楼上,陆安森就想下楼去找。 他刚要下楼,宿琪端着一杯水,正上楼来,人在楼梯上,听到动静,抬头朝他看来。 两个人刚刚不久,才做过那么密不可分的事,现在又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她冷眼看着他,然后就像没看见一样,把眼睛撇开。 宿琪上了楼,从他身边路过。 他个头高高的,走过他身边,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沐浴乳味道。 宿琪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开始收拾卫生。 等她把卫生间拾掇干净,出来时,一眼又看见那人。 “怎么还不下去?” 那人,斜斜地靠着床头,额发软软地垂在眼睛上面,和平日里,把额发全部抓起来并且定型的那个年轻霸道总裁,全然不同。 陆安森瞥了眼宿琪,淡淡地说:“宝贝,沙发睡着腰疼,我晚上不弄你了,让我睡床,行不行?” “不行。”宿琪说:“下去。” 她表情,是非常冷漠的,完全不像还有商量余地的样子。 陆安森在床头,赖了一分钟,之后,灰头土脸地下了楼。 来到空荡荡的楼下,陆安森站在那儿,低头摸了摸鼻子,真的觉得,撞了一鼻子的灰。 这别说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在楼上了,就算是个一般的女人在楼上,是个男人,也会有点胡思乱想的。 何况,夜晚好让人寂寞的,如果能抱着女人睡,该有多好,其实不一定非要做那件事的。 陆安森这会儿的思想,倒是纯洁了,其实,完全是欲/求已经满足了,所以才会想着,纯纯的精神恋爱。 宿琪把他看的透透的,就差没骂他,是个臭流氓了。 男孩子从多少岁开始,不再想要纯纯的恋爱,而开始幻想女孩子的身体的? 其实幻想有错吗?想和她在一起有错吗?女人三十,也是如狼似虎的好不好,又不是乱搞,他们是未婚夫妻,对彼此没兴趣了才是问题呢。 陆安森在沙发上坐下来,一仰头,闭着眼睛靠在了沙发背上。 沉沉地就像睡去一样,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再次睁开了眼睛。 111.111.半夜求温暖【一更】 下半夜2点左右,宿琪下来解了个小便,回到床上没两分钟,楼梯上,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环湖别墅,安保工作是很严密的,周边是湖,只有一个出入口,且出入口有门禁24小时监控,毛贼什么的,照例说是进不来的。 不过一个女孩子家,半夜三更的,听到这种脚步声,心里还是慌了撄。 宿琪立马就放声喊话了:“谁?” 那人没答,但脚步依旧缓缓地沿着台阶,一步一步上楼来。 宿琪直觉感觉,又是陆安森在作妖了。 黑暗中,一抹修长的身影,在楼梯那边出现,然后停下了脚步,看着床上的人。 宿琪一看见那人腕子上的镯子在夜里闪了一下光,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嗓音很是沙哑:“琪琪,沙发睡着腰疼,我睡床,行不行。偿” 宿琪说:“你快下去。” “下面冷。” 那人倔强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宿琪立刻,掀开了被子。 “你干什么?” 陆安森压在了她身上,大手开始摸她。 黑暗中,“啪”的一声,让陆安森愣了。 两个人,眼睛看着眼睛,呼吸都忘记了,陆安森是惊讶的,而宿琪,表情一直是淡淡的。 “下去吧。” 陆安森什么也没说,从她身上下去了,修长的一抹影子,就这样朝楼梯决然地走去,速度比上来的时候,快得许多。 快到3:50的时候,睡梦中的宿琪,在一通湿热的吻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张开眼一看,差点没晕菜! 借着月光,那人伏在她身上,解开了她的衣扣,密密麻麻地吻着。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她一巴掌,打在他头上,然后手脚并用地开始踢他,两只手,着力把他头先推开。 事实证明,女人能搞得过男人,那完全是男人让着的,他不想让了,动动手指,女人就无处可逃。 陆安森阴气沉沉地皱起了眉,两手分别逮住宿琪两只腕子,分开,然后压在身体两侧。 完全动不了了的宿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吻她。 “你给我去死!” “去死也做完了再死。” 说罢,他就如虎如狼地俯下来。 宿琪特别难受,把脸狠狠别到旁边,他也没生气,趴下去,直接吻起她的脖子来。 —————————————————— 第二天。 入秋了,秋意渐浓,早晚寒凉,纱帘外的天,白蒙蒙的,一缕冬日的萧条景象,提前漫入了心间。 宿琪拥着被子侧卧,看着窗外。 这是一个清晨,时间还很早,大自然的气息,还没有散去,人类活动的气息,还没有开始。 看着看着,她叹了口气,翻身,平躺了下来。 身边那个人,睡的好安稳,好沉。 宿琪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把睡衣穿穿好,便轻轻地去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她做好个人卫生,绑着头发出来。 昨晚回来,一直跟陆安森纠缠着,根本没功夫想其他人,现在,她想给宿铮打个电话。 周六夜里凭空消失,今天都周二了,她哥肯定到处找她。 把头发绑好,宿琪到床头柜那边找手机,她记得周六那天晚上,手机是扔在这上面的,但是,现在怎么没有了呢? 那一头床柜上,倒是有陆安森的手机,不过他手机有密码,她用不了。 目光,又移到那人身上。 这么过度消耗自己,不怕身体搞出什么问题来吗? 其实说来,这件事男人耗费的比较大,女人真的是享受的那一方,尤其对她这种,除了躺好啥花样都耍不出来的来说,更是如此。 宿琪下了楼。 楼下,有些凉意,许是四面都是透明玻璃墙,家私又少,又没有人的原因。 宿琪走到沙发边,低头看了看。 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躺着好几头烟蒂,香烟和打火机胡乱扔在旁边,沙发上的抱枕,更是杂乱无章地横陈着,一个还掉在地上,她就止不住地叹了口气。 他昨晚,一个人待在楼下,该是有多寂寞,才抽了这么多烟? 她把抱枕,从地上拾起来,就迈步去了门口。 换过鞋后,径直推开门,迎着清晨第一缕微弱的朝阳,往廖凡那幢楼走了去。 廖凡裴凯那一边。 早起的廖凡,已经穿上运动鞋,准备带小黑出去锻炼。 裴凯在厨房里面熬粥,他看过冰箱,发现没有馒头了,就对廖凡说:“你去买点包子油条。” 廖凡立刻就去大桌上拿车钥匙,然后低头,对脚边的小黑说:“今天不锻炼了,咱们开车兜兜风。” 小黑最喜欢兜风了,甩着尾巴直点头。 裴凯把榨好的橙汁端出来,门口那儿的廖凡,贼兮兮地对他说:“凯子,昨晚我控制不住,那啥了。” 裴凯把果汁放在桌上,才抬头看他一眼,和平日里一样,面色平静,不起波澜。 廖凡笑眯眯朝他挤了下眼睛:“你昨晚有没有很想?” 裴凯正欲转身回厨房,听廖凡又问他话,这才皱着眉头,回头问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廖凡翻了个白眼,简直要倒了的表情:“就是那个啊,”他手握成拳头,晃了晃:“撸啊。” 裴凯一听,简直懒得理他,转身就往厨房走。 廖凡辩解地大声说:“别告诉我你没想,昨晚看到那么劲爆的场面,我不骗你,当我看到阿森拽宿琪衣服的时候,我就硬了,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找个女人了?这样单着不是办法啊。” 裴凯回头给了他一眼:“你赶快去买包子油条,我这边粥快熬好了。” 在廖凡“行,我这就去”的回答中,裴凯眼神,怔了怔。 廖凡不明所以地看着裴凯,然后才转身,朝身后望了望。 然后,他也怔住了。 他想死啊,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宿琪大早上的,不在床上和阿森鸳梦重温一下,跑到他这个单身男的老巢来作甚啊! 关键是,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全被宿琪听到了!不活了!给阿森知道,他死翘翘了好吧! 他刚才说什么?说他看到阿森拽宿琪衣服的时候就那啥了,啊!天啊!他想找个地洞钻起来啊! “呵呵,”廖凡尴尴尬尬地低头摸了摸鼻子,“宿琪,这么早啊,过来有啥事?” 宿琪脸,已经熟成虾子了。 廖凡觉得,她内心,简直比他还要崩溃啊,这以后可怎么相处啊,他这张破嘴啊…… “我想借用一下手机。”她顶着一张大红脸,把话正常地说了出来。 那边,看着这两个人尴尬地要死的裴凯,终于出来圆场了。 “宿琪,你手机在我们这边,稍等一下。” 然后他对廖凡说:“凡子,你去楼上把宿琪手机拿下来。” 那个廖凡真是感激涕零啊,兄弟就是兄弟! 他邦邦邦地上了楼,小黑也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地上了楼。 廖凡走后,宿琪的脸热,稍微好一点点。 裴凯怕她不自在,什么也没说,而且这个时候,根本不能提阿森,越提,人家脸越红。 于是,裴凯也回了厨房,把客厅留给了宿琪。 “宿琪,你手机没电了。” 下楼来的廖凡,镇定自若,像没发生刚才那事一样,手里,拿着宿琪的手机。 宿琪也巴不得把刚才那事揭过,于是接过手机,试着按了一下,确实没反应。 “那你帮我给我哥哥打个电话,就说我没事,叫他别担心我,我回去充电了。” “好好,我马上就给他打。” 其实昨晚,就想告诉宿铮的,但又怕惊动了柴玟伶和宿寄国,要是这二位赶过来了,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他,真的得以死谢罪了。 宿琪马不停蹄地就走了,上了湖边那条小路,甚至都用起了跑的。 看到这一幕,家里的廖凡,哭哭啼啼地转回身,绝望地靠在玻璃墙上。 对从厨房走出来的裴凯说:“凯子,你说宿琪会不会告诉阿森?” 裴凯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拆掉了围裙,搭在椅子背上,朝廖凡走了过来:“你看着粥吧,我去买油条。” 弯腰,从他手里,拿走了车钥匙。 裴凯在门口换鞋。 廖凡靠着玻璃墙,扭过头来看他:“凯子,你说宿琪会不会告诉阿森啊?” 112.112.被他折腾累了【二更】 裴凯井然有条地换好鞋子,才抬头,淡淡瞥他一眼,神情非常淡然如常,对他撂下两个字,推门就出去了。 他说:“不会。撄” 淡淡的口气,却仿佛非常了解宿琪,能肯定地告诉廖凡,她不会。 裴凯和廖凡,正在门禁处等着来人。 人还没到,闲暇之余,话多的廖凡就和两个保安侃了起来。 裴凯在一旁安静地双手抄袋站着。 没等太久,两辆轿车就驶到了门禁处,裴凯和廖凡迈步急忙走了过去。 一大清早,柴玟伶和宿寄国同时接到电话,说阿森和宿琪回了别墅,两家人激动坏了,立刻就相约来了环湖别墅。 陆竞平早晨要去集团,便由柴玟伶带着柴龙龙郭美兰到了这边偿。 “小裴、小廖,你们上宿总那辆车。”车里的柴玟伶,伸个头对他们说。 裴凯和廖凡上了车后,两辆轿车便马不停蹄地开进了别墅里面。 十分钟后,停在了陆安森那幢楼前的湖边小路上。 几个人相继走下车来。 一幢独立复式小白楼,四面都是玻璃墙。 “宿总,这就是陆安森现在住的地方,您请。”柴玟伶笑着说。 宿寄国忙道:“柴老先。” 柴玟伶是礼貌的,宿寄国和宿铮都是第一次来环湖别墅,自然要尽到地主之谊,不过这个时机,好像不太好。 廖凡把门拉开,几个人进了屋。 屋里很安静。 宿寄国打量着这幢楼,装得很简约,白色基调,秋冬看着有些冷,不过却也十分干净明亮。 “好地方啊。” 宿寄国真心觉得不错。 倒是一旁的柴龙龙,虎着个脸,瞪着柴玟伶,说:“天佑呢,还不快叫他下来!” 还没结婚呢,就和人家女孩子同居,这在柴龙龙心里已经是差评了,现在居然又带着这个女孩,直接消失个两天,简直是,简直是,是不要脸! 当着人家女孩爸爸哥哥的面,柴龙龙不好说,只能骂陆安森混蛋,不过在家里,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把宿琪那个家伙也骂了个遍,每回说这两个人不检点,郭美兰就会说他:你out了。 柴龙龙还不懂out是啥意思。 “快快,珊珊,把那两个孩纸叫下来。” 珊珊是柴玟伶的乳名。 郭美兰朝女儿使劲眨眼睛。 大清早的,那两个坏孩纸,指不定在干什么坏事呢。 “还是打他电话吧。” 柴玟伶还是觉得这样比较稳妥,于是往包里掏手机。 这个时间里,整幢楼都静悄悄的,如果说,楼上两个人在干什么,应该不太可能,纯纯的那种睡觉的可能性,倒是非常大。 家里主人来了,裴凯和廖凡只站在一边。 宿铮也安安静静站在屋子里,穿着一个黑色的夹克衫,一只手揣在兜里,一只手上夹着一根没点的烟,这烟是刚才在车上,裴凯给他的。 “电话关机在。” 拿下手机的柴玟伶,扭头对她爸妈说。 柴龙龙是个急脾气,一听就火了:“行了行了,婆婆妈妈的,找个人上楼把人叫下来。” 大清早,连大长老柴龙龙都有所顾忌。 柴玟伶让廖凡上楼去叫人,其余人在楼下等。 担任此项任务的廖凡,内心毫无疑问,是崩溃的,他想不通他一个五好青年,为啥要做这种事情? 上楼的时候,故意将脚步踩得沉闷无比,踏上最高一层台阶时,他背过身,喊了声:“阿森。” 廖凡没有看见什么,而楼上,也非常的安静。 没有听见什么过激的声音,他才缓缓呼了一口气,悄然转身,瞥向中央床的位置。 原本一早就去过他们那边的宿琪,此刻和陆安森又睡了个回笼觉,她在他怀抱里。 看到这一幕,廖凡松了一口气,也放开了胆子,朝前走上两步,“阿森。” 两人睡的沉,难怪家里来了人,也没有醒来。 “阿森?”廖凡又一次喊了一遍,陡然看见床上那人动了一下,惊喜地挑起了眉:“阿森,宿琪爸爸过来了,你快下来吧。” 陆安森皱了皱眉,这一大清早的还在睡,就有人打扰,确实心烦。 “在楼下吗?”嗓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廖凡点头:“你外公外婆还有柴总都来了。” 这么一听,陆安森又是皱了一下眉:“你先下去吧,我马上下来。” 廖凡下去后,陆安森半撑起身,凑到了身边女人的耳边,轻轻软软地说道:“你爸来了,起来吧。” 缩在被子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这两天,应该被他折腾累了。 陆安森笑了笑,没有再去叫她,转身下了床。 楼下沙发,整整齐齐坐着四个人。 陆安森单手抄着抽绳运动裤口袋,下了楼。 沙发上的人,同时抬头朝他看。 消失了两天,班都没上,柴玟伶自打陆安森出现在楼梯上,就非常仔细地打量他,倒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琪琪呢?” “还在睡。” 走到楼下,陆安森自觉地抄着口袋,坐下了沙发。 人清清爽爽的,也没有胡茬,就是眼袋有点深,一坐下来,就架起右腿,人往后靠着。 长辈们担心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但现在见到陆安森,觉得应该没发生什么。 柴玟伶瞥了眼宿寄国,然后才问陆安森:“这两天,你带着琪琪去哪了?” “没去哪里啊。” 他口气显得很随意,叫人不知道怎么往下问了。 柴玟伶也不好再问下去,只能拿笑眼望着宿寄国,那意思好像在说,如果没事了,我们就走吧。 这时候,在屋子外面抽烟的三个男人,进来了。 宿寄国撇头望向宿铮,对他说:“琪琪还在睡,我们先回去吧,白天的时候,在联系她。” 宿铮原本想进屋的,但听宿寄国这么一说,略垂了下眼,转身,就又站到屋子外面去了,手里还有半截烟,背对着屋里的人,在那抽。 裴凯和廖凡送他们的,陆安森只是把人送到了屋子外面。 他站在小路中间,看着两辆车相继离开,转身,又是单手抄着运动裤口袋,回了楼。 今天周二。 工作日,他差点忘了,他是个要上班的人。 虽然有些恋恋不舍这样的日子,不过这两天,宿琪还算体贴,满足了他一次又一次,他也略感觉到疲惫。 这时候回归到工作当中,应该能很快转移掉注意力,而且他刚才起床时,看到她缩成小小一团,心陡生不忍。 这两天对她而言,做的太多了。 陆安森准备给宿琪几天清闲日子过,这几天里面,他不会碰她,两人只谈纯纯的感情。 他正兀自打算着这些事情,唇角薄薄地翘起,就忽然听见,楼上传来宿琪一阵阵呕吐的声音。 尚还在楼梯上的他,蓦地愣了愣。 “呕,呕——” 再次听见这样的声音后,陆安森皱了眉,迈开大步,便匆匆跑上了楼。 他疾步走到卫生间外。 宿琪趴在盥洗池里面,很难受地呕吐着,小小的肩膀一颤一颤,像战栗一样。 陆安森大步走进去,“怎么了?” “呕——” 陆安森往池子里面看去,宿琪吐的,全是胃里反流出来的酸水。 温暖的大手连忙扶上她的背,替她顺着气,严肃又焦急地问她:“宿琪,是不是怀孕了,嗯?” 宿琪没有答,趴在池子里面好长时间,才稍微缓过来一口气,打开水龙头,脸直接伸过去,让水冲着的时候,还顺势张开了嘴。 陆安森看了生气,皱眉拧着,“你想生病吗?” 把水龙头关上后,捧着她的肩膀,俯低身,问她:“是不是怀孕了?例假来了没有?” 宿琪还是整张脸闷在池子里面,长发遮住了脸,问什么都不回来。 陆安森看着这样子的宿琪,心生焦虑。 他感觉宿琪恐怕是怀孕了,正因为她压根不想怀孕,所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现在才会是这么个不死不活,问什么也不说的状态。 思及此,陆安森弯腰,把宿琪直接打横抱起来,转身就把她抱了出去,放在了床上。 这两天确实纵/欲过度,这一点他承认,但如果宿琪已经怀孕了,那么肯定是之前的某次怀上的,跟这几天没有关系,但宿琪似乎在生他这几天的气。 “好点了吗?” 113.113.肚子被他吹大了【一更】 把她放回床上,让她靠着枕头。 突然就看出来,她脸色苍白的要命,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青春靓丽。 今天这样,倒真的像个病号。 陆安森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握着她发凉的小手,说:“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宿琪精神确实很不好,脸色苍白不说,身体还冷的不像话,不由得,陆安森又怀疑,这是不是发烧了,而不是怀孕?但她又吐成那样。 “宿琪,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偿” 看她这样,陆安森有点急了。 宿琪靠着床头,脸和嘴唇全是发白的,人也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头还晕,不管陆安森问什么,她都像没有听见似的,垂着眼皮,看着就要睡着了一样。 这样子的宿琪,陆安森怎么不担心。 可偏偏,五分钟后,陆竞平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氏的周一例会一直是陆竞平主持的,全公司领导阶层全部都得出席,如无意外,不可请假。 但陆安森缺席了。 今天是周二,柴玟伶刚和陆竞平通过电话,把去环湖别墅的一些事告诉了他,结束通话,陆竞平就给陆安森打来了。 陆安森拿着手机,走去了书房,站在落地窗前,对陆竞平说:“宿琪可能怀孕了,我先带她去趟医院。” 原本是叫陆安森准点到公司上班的,毕竟他退下来,就让陆安森接手陆氏了,他对公司这么个随便的态度,很让陆竞平窝火。 正准备训,没想到陆安森跟他说,宿琪可能怀孕了。 那这就是他亲孙子啊,陆竞平当即就松口了,还嘱咐陆安森照顾好宿琪,查出结果了,立刻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 结束掉通话,陆安森又快速走出了书房。 外面卧室里,宿琪已经躺下去了,被子紧紧地捂着头,一点儿都不透气。 她觉得冷。 “琪琪。”陆安森大步绕到床的那一边,侧身坐下,然后,伸手拽她被子,“琪琪,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宿琪难受地动了动,手往下揪了揪被子,露出两只眼睛,十分有气无力地对他说:“我想睡觉,你别烦我了行不行?” 一句话,让陆安森沉默了下来,眼瞳深深的。 看着宿琪又拉高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宿琪精神状态很差,身体看着也很虚弱乏力,很像受了风寒。 陆安森没有再在床边坐着,起身,拿着手机下了楼。 到了楼下,他打了廖凡的手机。 那人刚和裴凯在门禁口送走了两辆车,此时刚转身往回走,手机就响了。 廖凡滑开通话,把手机贴到耳朵旁:“阿森?” 那边人声音低沉冷峻:“我去趟公司,你到这边来,宿琪醒了打我电话。” 廖凡不明所以,眨眨眼睛问:“怎么了,这么急?” “宿琪可能怀孕了,我先去趟公司,公务处理掉,我就回来带她去医院,这段时间你看着她,给她熬点粥,醒了让她吃点。” 猛地一听到宿琪怀孕了,廖凡吃惊不小,但很快就消化过来,立刻对陆安森说:“知道了,我现在就过来。” 拿下手机,廖凡就呲着牙,对身边裴凯说:“卧槽,宿琪肚子被阿森吹大了。” 裴凯:“……” 陆安森决定,趁着宿琪睡觉的这段时间,去趟陆氏。 路上开车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宿琪这两天正怀着个孩子,被他那样没有节制地折腾,心就自责不已。 昨天晚上,他还连续跟她做了好几次,几乎一夜没睡,这对一个怀孕的女人来说,伤害多大?搞不好都会流产的。 想她早晨,难怪脸色那么苍白,体力也不支,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还干呕了好长时间。 一想到这些,他就心烦不已。 8:22 驱车在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周二上午,城市的节奏很快,不过他却无暇顾及这些了,他现在,满心装的都是宿琪。 得赶快回去,带她去趟医院,如果确定是怀孕了,他准备和宿琪回他爸妈那边住。 还有婚礼,宿琪怕婚前怀孕,那么11月底的婚礼就得提前了,不然搞不好能看出来孕肚,还要拍婚纱照,时间真的很赶。 况且宿琪在怀孕初期,还是第一胎,看她今早脸色这么白,身体肯定虚得很。 实在不行,就先扯证,婚礼等什么时候再说,反正一大一小最重要。 碰到了红灯,保时捷徐徐跟在前车后面,停了下来。 车刚停下,陆安森就给柴玟伶打了电话。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神情冷峻地对柴玟伶说:“妈,你把我房间好好收拾一下,宿琪可能怀孕了,下午我带她去医院,如果是的话,晚上我们就搬回来住,你顺便在帮我找个月嫂,现在就让她住进家里来吧,宿琪平时的起居饮食,你跟月嫂一起准备。” 这位准婆婆,也是彻底愣住了。 哪能想到这么快,宿琪就能怀上孩子呢?虽说老早就想当奶奶了,可这婚礼都没举办,直接就生小孩了,也是个问题吧。 “宿琪自己说的吗?她有没有用早孕试纸测一下?” “早晨她吐了,我估计她也不知道。” 陆安森抬头一瞥,瞅见前面红灯变绿了,就对柴玟伶说:“我先去趟公司,事情交代完,我就带宿琪去医院,检查过了给你电话,就先这样吧,开车在。” “好好好。” 柴玟伶握着手机,直点头。 驱车去陆氏的路上,陆安森又在想宿琪。 她肯定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否则周六夜里,他要跟她的时候,她肯定会拒绝。 如果知道自己怀孕了,怎么会放任他这两天,不断地跟她发生性/关系呢? 思及此,陆安森把车,又开快了些。 ———————————————— 宿琪是在上午10:10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空荡荡的卧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天花板白晃晃的。 这大白天的,灯居然开着。 她累的不想说话,无力地眨了眨眼睛后,头一歪,又把脸贴着枕头,闭上了眼睛。 还想睡一会儿,但是睡不着了,在床上耗了一段时间,才懒懒地爬起来了。 她刷牙洗脸搞好后,下了趟楼。 楼下很香,不过这味道吧,引得她直作呕。 走了两步,她就停下来了,扶着栏杆,心一翻一翻的,特别恶心。 廖凡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扭头一看,瞅见宿琪站在二楼拐角处,扶着栏杆,脸色特别白,白得吓人,他立马就跑过去了。 “宿琪。”大步跨上楼梯,把宿琪扶住,问她:“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 宿琪直皱眉,拿手捂着脸,声音听着,像从鼻子里面哼出来的。 “你没事吧,别吓我啊。”廖凡拉住宿琪,“先下来,裴凯给你煮了点鲜虾排骨粥,吃了再说,你看你这脸白的。” 廖凡扯着宿琪手腕,就要带她下楼,没想到她就是不愿意,胳膊往回缩,还把手挣了出来。 “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我想回家,呕——” 话还没讲完,又恶心起来,推开廖凡,弯腰,扶着栏杆在那直喘。 “你没事吧…” 廖凡都有点怕了,这女人孕吐,怎么这么恐怖。 “我给阿森打个电话先,他去公司了,说是回来就带你去医院,得跟他说一声。” 手机扔在沙发上,廖凡又大步跨下楼梯,跑去拿起手机,拨陆安森的号。 陆安森正在陆竞平办公室,一听廖凡说,宿琪又吐了,什么上班的心思都没了,跟陆竞平请了个假,出了办公室,就按了负一层的电梯键。 “那怎搞啊,宿琪现在想回家,我是送她回家,还是等你回来再说?” 廖凡正在那跳脚呢,楼梯上的宿琪,跟他喊:“你跟他说,我要回家住,我现在好难受,我想回家。” 一抬头,看她扶着栏杆,腰板都直不起来了,廖凡急的赶忙对陆安森说:“阿森,我先送宿琪回家,你开车直接去她家好了,我看她真的撑不住了。” 114.114.别碰那里,疼【二更】 陆安森一听,“真的撑不住了”,心,骤然狠狠一凛。 想到了什么,连神色都苍白了下来。 他立刻又去按下行键,使劲不停地按。 这一次,他是真的急了撄。 “你先送她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流产了。” 廖凡一听,彻底懵了。 10:30偿 廖凡开着车,带宿琪离开了环湖别墅。 电话里面,陆安森说,让他立刻带宿琪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流产了,那么,很有可能,是昨天夜里哪一次,实在太激烈了,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廖凡心里急得很,不比陆安森好到哪里去。 他从后视镜看宿琪,好几次想问她是不是流产了,但这种话,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问的出口? 宿琪现在靠在后座椅背上,眼睛闭着,脸色还是很苍白的,不过神情上,看着还算平静,又不像流产的感觉。 女人非经期出血,自己应该会很紧张吧,但宿琪没有。 “宿琪,我先送你去医院,阿森也从公司过去了,我们去检查一下,好不好?” “我不去医院,你送我回家。” 廖凡瞅着后视镜,和宿琪目光相接,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毕竟是个男人,好多话,真心不方便讲。 “那,那个……”廖凡斟酌着,有些尴尬地开了口:“你自己感觉要不要紧?有没有出血那啥的……” “没有。”宿琪虚弱地说:“我就是特别累,头好晕,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吧,有事的话,我再上医院看,行吗?” “不是,如果你怀孕了,还是早点检查一下比较好,怀孕初期是有危险的。” 廖凡虽然没把女人肚子搞大过,但他知道女人的事,可一点都不少。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去医院,你送我回家吧,我想先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去医院。” 车子已经到了肆街十字路口,去宿家的话,直行,去妇幼保健院的话,要左拐弯了。 廖凡觉得要疯了,为什么总要让他干些为难的事情? “廖凡,你送我回家吧。” “好好好,我送你回家。” 没辙,廖凡决定违背陆安森的意愿,先送宿琪回家。 不过,他给陆安森打了电话,把事情告诉了他。 此时此刻,也正在马路上疾驰的陆安森,从去妇幼的那条路,直接换了去宿家的路,然后一路飞驰。 心,真的从未这么忐忑过。 周二,工作日,宿家的男人都不在家,只有两个女人在家。 廖凡把车停到宿琪家门口时,接到了陆安森的电话。 那人问他到没到。 廖凡说,到了,刚到。 “我也快了。” 说完,他就挂机了。 廖凡松开安全带,推门就下了车,正好宿琪也推开了车门,他忙不迭地要扶她。 “你到底要不要紧啊,脸色真的不太好看,还是去趟医院吧。” 宿琪还是摇头。 她脸色是真白,一点气血都没有,人还特别没力气,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反正总想吐,老觉得恶心。 如果真怀孕了,她真该哭了,完全在计划外的事,还来的这么突然,谁能接受的了? 廖凡帮她掏钥匙开的门。 门打开,他就回头去扶她。 家里面的唐婉瑜和叶丽君都吃惊不小,尤其是叶丽君。 跑过来一看,见宿琪脸色那么难看,根本没往她怀孕方面想,只觉得她生病了。 “琪琪,你怎么啦?” 叶丽君忙搀着宿琪进屋,然后赶忙打开鞋柜,把她拖鞋拿了出来,一握她手,凉的跟块冰一样,脸色就不由得更加着急了。 “别碰那里,疼!” 随着宿琪的喊痛,叶丽君发现,她手腕上有因被人握住而淤血的痕迹。 “你是不是发烧啦?” 宿琪想弯下去把鞋换掉,叶丽君却比她快一步,蹲下去,就帮她解开了鞋带。 全程,唐婉瑜站在不远处。 脸色不咸不淡地看着,什么也没有说,人瘦瘦的,穿着黑色的裤子和烟灰色的针织开衫,更显得瘦,露出来的地方,全都柴得很。 “琪琪,你怎么啦?” 给宿琪换好鞋的叶丽君,站起来后,又急急地问了她一遍。 宿琪把她推开,有气无力地拖着两条腿,朝楼梯走去,连包都忘记拿了。 廖凡把宿琪的包搁在鞋柜上。 宿家,他是不打算进去了,但他暂时还不能走,阿森现在正赶过来,怎么说,他也得等到阿森过来再走。 “那个,阿姨,您照顾一下她,她早上还没吃。”廖凡只能这么拜托叶丽君。 叶丽君直点头,甚至手还往家扬了扬:“你进来啊。” “我不进去了。” 廖凡笑笑,就踏下了台阶,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走去了。 宿琪回了自己的屋子。 上楼时,她感觉到两腿酸麻得厉害。 她坐在床边,正换着睡衣,叶丽君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琪琪?” 宿琪抬头瞥了瞥她,有气无力地说:“干嘛?” “我给你熬点粥要不要?” 她点点头,点完头,站起来,走到床头,想把叠起来的被子放开。 叶丽君大步走了过去,帮她把被子拉开,然后又扶着她上了床,再躺下。 “是不是生病啦,脸色这么难看。” 叶丽君俯着身子,用手轻轻地摸着宿琪的额头,看起来就像妈妈一样,眼神里还流露出担心和着急。 宿琪皱着眉把头别开了,往脖子下面拉了拉被子,说:“你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好,你睡吧,我下去给你熬粥。” 宿琪没回,苍白着一张小脸,侧到窗户那个方向,沉沉地睡去了。 叶丽君又帮她掖了掖被子,才下楼去。 楼下,碰到了唐婉瑜。 叶丽君心里有点慌。 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看着唐婉瑜的脸色,说:“婉瑜啊,宿琪身体不舒服,我给她熬点粥。” 唐婉瑜一点儿不快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对叶丽君说:“我来熬吧。” 叶丽君看唐婉瑜一点不生气,就控制不住笑了起来:“那好,婉瑜你给宿琪熬个皮蛋瘦肉粥吧,她喜欢吃。” “斯楠也喜欢吃。” 唐婉瑜微笑着说完,转身朝厨房走去。 叶丽君默默地吐了一口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种做贼般的心虚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知道了她儿子即将跟唐婉瑜分手,对一个陪伴她儿子五年来的女人心有愧疚? 叶丽君叹着气,又想起了宿琪这事,就又回到了楼上,在房里用手机,给乔斯楠打电话。 乔斯楠还在恒丰。 但陆安森已经到了楼下。 保时捷一到,廖凡便急吼吼地推门下车,冲着也正下车的男人,说:“宿琪死活不愿意去医院,一个劲说要回家,我也没办法啊。” 穿着西装的陆安森,大步单手抄袋走过来,摸了摸鼻子,然后指着廖凡,问:“她在家里?” “嗯,我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了,没啥事发生,估计不要紧,但怀没怀孕,你还是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怕她流产了。” 陆安森担忧地抬头,朝着宿家二楼瞅了瞅。 廖凡皱着脸回:“我问过她了,她说没出血。” 陆安森心烦意乱地摇摇头,作罢,转身就推开了宿琪家的院子门。 廖凡自然也跟了进去。 宿家,楼下待着的只有唐婉瑜。 听见敲门声,她从厨房小步跑出来,拉开门。 这是陆安森第一次上门,唐婉瑜却并没有怯场,客客气气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说:“琪琪睡了,你们先进来吧。” 让开一步,就拿了两双拖鞋出来。 “你在这等我,我上去看看她。”陆安森回头跟廖凡说,廖凡点头。 唐婉瑜笑着说:“我带你上去吧。” 到了楼上,唐婉瑜轻轻敲了一下宿琪的房门,见里面无人应声,才回头对陆安森说:“可能睡着了。” 陆安森现在想见宿琪,哪里管得了她睡没睡着,直接把唐婉瑜往旁边推开,径直就握上门把,将门打开了。 陆安森走了进去。 而唐婉瑜,很有眼力地待在房门口,没进去,不过眼睛很敏锐地瞅着房里。 宿琪蒙头睡着,有人进来了她也没反应,估计是睡着了,唐婉瑜从床上人的身上移开了目光,又再次向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去。 115.115.细皮嫩肉,一捏就红【一更】 陆安森和她家乔斯楠一样,在公司上班,每天都是西装和皮鞋,派头十足。 唯一不同的是,这陆家小开是地地道道的少爷,以后会继承家业,而她家乔斯楠,目前为止,还是个打工的。 不由得,唐婉瑜就在门口,按兵不动地打量起这个富家公子哥。 她没发现这种出身优越的男人,比她家乔斯楠优秀到哪里去撄。 陆安森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宿琪,目光沉沉,微微弯下腰,轻轻地捏住宿琪下巴,把她脸朝着自己转了过来。 她脸色还是白得厉害,他心烦不已。 等她睡醒,他带她去医院,不管怀没怀孕,都去检查一下,脸色突然变成这样,人也喊着不舒服,肯定是有原因的。 陆安森打算回车里等偿。 他的手指带着体温,轻轻地摸了摸她的下巴,其实也就一晚上而已,他却觉得她瘦了,下巴都尖了不少。 正心烦着呢,柴玟伶又打电话来了。 铃声一响,他跟着眉头一皱,赶忙就站直,往西装内袋里摸手机。 宿琪就是这个时候,被这通电话吵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帘只打开了一线。 却在朦朦胧胧的意识中,微微看见了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 这个男人,穿着一套双排扣的深色条纹西装,身上有淡淡香水味,看起来是个年轻帅哥,气派的又像个大老板。 他正背对她接听着一通电话。 柴玟伶主要还是急。 一听说宿琪可能怀孕了,她一个早上什么事儿都干不了了,心不在焉的,老是想这个事,所以没隔多久,就又给陆安森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带宿琪去医院检查,确不确定是怀孕了。 “她还在睡觉,等她睡醒,我带她去医院。” 宿琪听见这个男人低沉的嗓音,这样对电话那端的人说。 他将声音控制得越是低,宿琪越是觉得很有磁性,像坠入了云端一样。 尔后,他接听完电话,把手机塞回西装内袋,人就转过身了来。 这么一转身,低头看着床上的人,突然笑了起来。 “琪琪,你醒了?” 他弯腰,凑到床边来。 宿琪闻到淡淡男士香水味,很清幽地钻进了鼻息中。 她眼睛眨了两下,逐渐停下,像定格了一般,望着男人紧窄腰腹处的皮带。 “琪琪?” 随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再次浸入大脑,宿琪的视线像晃动的镜头一样,突然从男人西裤拉链的地方晃过了一下。 下一秒,心,翻江倒海地恶心了起来。 “呕——” 随着那股子感觉再次强烈地袭来,宿琪掀开被子,捂着嘴巴,就往外面冲出去。 拉开门,大步跑向了卫生间。 “呕——呕——” 家里传来阵阵呕吐声,惊动了所有人。 包括拉开门从房里跑出来的叶丽君,包括楼下的廖凡,包括站在走廊上的唐婉瑜。 也包括,陆安森他自己。 宿琪光着脚冲进了卫生间,冲到马桶那里,蹲下来,闷头就是一阵昏天暗地的吐。 她的长发本来垂在肩上,现在纷纷散落下来,遮挡住她一张苍白的脸,肩膀一颤一颤地抖动着,手扶着马桶,渐渐用力,渐渐传出指甲划割的声音…… 陆安森大步走了进来,眉眼阴沉,神情焦灼,一身派头站在宿琪身后,却是僵硬着一张脸,脸色铁青至极。 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她手腕上那些淤青,目光骤然沉了,她这细皮嫩肉,一捏就红,他在兴奋头上,又根本把持不住力度…… 他没有立刻抱起她,而是等她呕干净。 看她呕得那么难受,他心里也揪住了一般,很是着急。 早晨宿琪没吃,什么也呕不出来,只是心翻涌得太难受了,而且总是觉得恶心,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粗声喘着气,慢慢把头抬起,微微歇了一会儿,才伸手,放了水冲马桶。 陆安森见她将要起身,跨前一步,扶住她。 “走吧,去医院。” 宿琪脸色白的像张纸,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难受地闭着眼睛,一步一步走到洗手台边,闷下头,就开水洗脸。 对于这样子的宿琪,陆安森觉得没辙,他不欲再跟她废话了,转身,直接走出了卫生间。 “我带宿琪去医院。” 叶丽君就站在外面,用一种近乎呆怔的表情,看着还在里面洗脸的宿琪。 陆安森高高的个子突然遮去了光线,眼前蓦地一暗,叶丽君才回过神来,胆战心惊地抬头,瞅向了这个男人。 “宿琪是不是怀孕了?”她颤着嗓门,问。 陆安森表情十分冷峻,嗓音低沉:“不知道。” 他心烦意乱,和叶丽君说完,便双手抄袋地转身,又看向了卫生间里面。 宿琪洗了把脸,略觉得舒服了一些,关上水龙头,渐渐撑起自己。 当她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时,也被自己的鬼样子吓到了。 披头散发,脸色煞白,眼睛下面一圈浓浓的黑眼圈,看着真是丑爆了。 她抹了把脸,胡乱地把头发弄到后背去,转身,出去。 陆安森在门口挡住了她。 “回房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宿琪努力地掀了掀眼皮。 男人近在咫尺,穿着西装,身上还有香水味,高大挺拔英俊,男性气息强烈。 可是为什么她一闻见他的味道,就止不住心里的那股子恶心,难受的要命呢? 宿琪的脸皱成了个包子,赶忙拿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使劲把他往旁边推开。 陆安森看到这一幕,蓦然皱起眉,脸色更加铁青。 什么也没有说,弯腰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去她的房间。 叶丽君被惊吓到了。 她儿子还准备把宿琪追回来,现在宿琪,居然怀孕了,这么快这么快。 陆安森抱着宿琪回到她的房间,宿琪突然又发出了一阵阵作呕的声音,而后是陆安森怒气冲天的命令:“把衣服穿上!” 叶丽君赶忙跑了过去。 房门开着,她站在门外,看见男人高高大大的身影站在床边,宿琪坐在床边,男人把一件衣服甩在她身上,她却煞白着一张脸,说:“你滚!” 叶丽君简直看不懂了,他两个在闹别扭? 是不是宿琪根本就不愿意怀孕呢?不愿意怀孕的女人一旦怀孕,铁定饶不了让她怀孕的男人啊,所以才叫陆安森滚,那么讨厌他的样子。 叶丽君满脑子浆糊,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呢,宿琪如果怀孕了,还怎么跟她儿子复合呢。 她现在没有闲工夫再管宿琪身体怎么样了,她得赶快通知她儿子,告诉她儿子宿琪怀孕了,看看这接下来要怎么办。 叶丽君慌里慌张跑回了自己房间。 唐婉瑜此刻在楼下。 先前宿琪冲出屋子冲进卫生间呕吐时,她就下楼了。 宿琪这样子,她也觉得应该是怀孕了,既然怀孕了,那么肯定是坐实了陆太太这个位置了,没什么悬念。 她在楼下跟廖凡笑了一下,廖凡回给她的表情却是硬邦邦的。 打过招呼,他就仰头看楼上,神情也是那么焦灼,好像很着急似的。 这有什么好着急的呢,怀孕了,接下来不就是生孩子吗,孩子对女人维系家庭来说有多重要谁都知道。 就好比她,多么想跟乔斯楠要一个孩子,可是在一起睡了五年,愣是连一次都没怀过。 宿琪这么短的时间,倒是怀上了,不知道该说宿琪厉害,还是陆安森厉害。 唐婉瑜对这个事,扯唇笑了笑。 她站在厨房里面,两手轻轻扶着桌子,面朝窗外看着,眼神却一看就在想心思。 男女之间,有了孩子就有了割舍不掉的牵扯,一辈子也别想做陌生人。 她一直想走的一步棋,倒是被宿琪先一步走了,斯楠啊斯楠…… 唐婉瑜再度扯唇笑了笑,转了身,走去冰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了。 —————————————————— 叶丽君拨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乔斯楠。 周二上午,11:30,正是忙的时候,乔斯楠刚刚从工地回来,脱了西装外套,又去了卫生间小便。 电话就是那个时候打来的。 他低头,掏出手机,一看是他妈的号,立刻接听,“妈。” 那端,叶丽君都快要疯了:“斯楠,宿琪怀孕了!怀孕了啊!怎么办?” 乔斯楠一听,蓦地一怔,表情紧跟着,变了变。 116.116.陆安森,你够猛【二更】 “你说清楚了,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他神情万分严肃,拉上拉链,就走去洗手池。 叶丽君心急火燎地说:“宿琪早上回来了,脸色难看的要命,一回来就睡觉,刚才吐了,不是怀孕是什么。” 乔斯楠阴沉地皱着眉。 听着电话,连洗手都忘记了,满脸写着严峻,眼神非常沉重。 “她现在还在睡觉吗?”沉着嗓子问偿。 叶丽君答:“没有,陆家小开过来了,两个人在吵架。” 一听,乔斯楠猜疑地挑起眉:“吵架?” “我估计,宿琪是不想怀孕的,现在怀孕了,她不跟那个男人吵跟谁吵啊。” “妈,我跟爸中午回来,你好好照顾宿琪。” 乔斯楠突然拿定了主意。 听她儿子这么一说,叶丽君就用力点点头。 “好好好,你中午回来一趟,看看到底要怎么办,她现在都有孩子了,你还要挽回她吗?” “我不在意这些的,妈,”乔斯楠俊雅地笑了笑,“娶了宿琪,就能永远留在恒丰,我没那么傻的,而且我本来就喜欢她,她离婚都不要紧,我只是怕她再也不愿意回头,怕她已经恨上我了。” “唉,怎么会这样,当初好不容易进了恒丰,也把宿铮赶出去了,现在居然又要回头讨好那个丫头,我看到她就烦,都跟过别的男人了,现在还来做我儿媳妇,想想就闹心。” “这有什么的呢妈,”乔斯楠又笑了笑,“她跟过别人就跟过别人呗,只要最后是跟我的不就行了吗,到时候,恒丰也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我就是人生大赢家了,眼界不要那么短。” “好好,我知道了,这都十一点半多了,你赶快回来吧。” 就这样,母子二人结束了通话。 乔斯楠把手机放回西裤口袋后,站在洗手台前静默了一会儿。 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宿琪搞怀孕了,陆安森,你够猛啊! 把事情重新考虑考虑,乔斯楠才打开水龙头,洗起手来。 快至正午,乔斯楠开着他那辆奥迪a7回了家,副驾上是宿寄国。 中午,宿寄国本来准备和公司一帮领导吃饭的,秘书正在预约饭店,乔斯楠来办公室了。 他还以为他要跟他们一起吃,就招手,笑眯眯对乔斯楠说:“斯楠啊,中午跟我一起吃饭吧。” 乔斯楠神色,略看得出有些冷峻。 “爸,中午回家一趟吧,妈刚打电话给我,说琪琪怀孕了,现在在家。” 可想而知,宿寄国是个什么表情。 他欣喜啊,这怀的要是个穷光蛋的小孩,肯定气的脸都绿了,但宿琪怀的可是陆家的孙子啊。 当爹的他嘴都笑不拢了,正高兴着呢,乔斯楠又对他说:“妈说,琪琪正跟陆安森吵架。” 这么一听,宿寄国又突然不笑了,表情充满了惊讶:“陆安森在我们家?” 乔斯楠点头。 未来女婿上门了,这还得了,他得回家啊。 宿寄国立刻就招呼秘书进来,中午这顿饭,他是吃不了了。 穿外套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扭过头就怔然地问乔斯楠:“你刚说什么,琪琪跟陆安森吵架?” 乔斯楠淡淡地说:“可能来的太突然,不想怀孕,就跟陆安森吵起来了。” 就这样,宿寄国坐乔斯楠的车,回到了家。 奥迪一般是停在院子门口的,不过今天,院子外面已经停了两辆车。 栗棕色的是保时捷,陆安森的车。 乔斯楠表情挺淡然的,缓缓靠边停了车。 两辆车,头对着头,从他这边的挡风玻璃,能看见保时捷车主坐在车里,手搭在车窗外面,手上夹了一根烟。 廖凡没走,坐在保时捷副驾上。 宿寄国先下车的,乔斯楠跟后。 “陆公子,怎么待在外面?” 宿寄国诧异地看着正从车上下来的陆安森。 廖凡也下了车。 陆安森夹着烟走到宿寄国面前,神情很沉郁,略低了下头,才淡淡对宿寄国说:“叔叔,不好意思,很可能我把宿琪搞怀孕了。” 宿寄国却是愣了愣。 对这个话,他不知道怎么接,他应该说,没事没事,还是,你这个混蛋? “先进家吧。” 最后,宿寄国揽了一下陆安森,指指家院子,一同进去了。 门是敞着的,因为陆安森还没走,还等在车里,所以这门,肯定不能关上。 唐婉瑜站在门口,看到四个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家,弯腰就从鞋柜拿出了拖鞋,然后对已经走上台阶的人说:“爸,琪琪躺着呢。” 宿寄国表情沉沉地点点头,换上拖鞋后,却没有走,而是等在一旁,等陆安森换好鞋。 这个细微的举动,让唐婉瑜的视线移到了乔斯楠脸上。 乔斯楠是一派淡然的表情。 这时候,叶丽君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皮蛋瘦肉粥,肉烂米糯,味道特别香。 “寄国、斯楠,你们回来啦,我熬了粥,给琪琪送上去哈。” 宿寄国对她点了个头。 叶丽君便上了楼。 陆安森本来要带宿琪去医院的,但宿琪死活不愿,两人甚至还在房里争吵起来,最后她叫他滚,陆安森没办法,只能先出去。 他一直在外面车上等着,怕宿琪有什么事,一步都不敢离开,直到宿寄国和乔斯楠回来。 陆安森出去后,宿琪睡了一觉,这一觉还算踏实,没有再吐。 叩叩—— 叶丽君敲了敲门,说:“琪琪,粥熬好了。” 躺在床上,将睡又未睡的宿琪翻了个身,应了下门外的人,便爬了起来,靠在床头坐着。 她早上没吃,现在都正午了,肚子肯定饿。 叶丽君推开门,抬头一见宿琪坐在床头,就笑了。 “琪琪,饿了吧,先吃点粥,要还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再给你做。” 宿琪脸色还是挺苍白的,不会有什么胃口,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吃粥最好了,所以她没说话,看着叶丽君把托盘放在她被子上。 “吃吧。” 叶丽君把调羹的把,移到宿琪手边,方便她拿。 宿琪本来是很想吃的,但低头一看,眉毛就皱起来了。 “怎么是肉粥啊。”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碗粥,居然还是沾油的。 叶丽君坐她床边看着她:“你不是最喜欢吃皮蛋瘦肉粥吗,怎么了啊,味道很好的,快尝尝,我熬了好几个小时呢。” “不要,你拿走吧。” 炸开的米粒上,漂着肉粒,看到肉,宿琪又有点泛恶心了。 她把托盘推给叶丽君:“拿走吧,我不吃。” 叶丽君端着托盘站了起来,没好气地看着宿琪头顶。 过了一会儿,才又问她:“那你想吃什么粥,我现在给你熬。” 宿琪想了想,说:“苹果粥吧。” “好。” 这个字,叶丽君是冷冷看着宿琪头顶说的。 她端着托盘从宿琪房间出来,楼下几个男人,都抬头朝她看。 宿寄国问:“这么快就吃掉了?” “没呢,说是不喜欢肉粥,要苹果粥。” 语气里透露着浓浓的奚落,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下楼时又赔上了笑。 “没关系的,我再给琪琪熬就是啦,你们要不要上去看看她?” 到了楼下,叶丽君走到茶几那边,拿了两只苹果准备回厨房,不过又搁下托盘,揪了两根香蕉。 转身对宿寄国说:“琪琪一早上没吃了,我先送点水果给她垫垫肚子。” 宿寄国点头,然后回头对陆安森说:“陆公子,你先坐吧,中午留家里吃饭。” 已经十二点多了,陆安森没有拒绝。 等宿琪喝完苹果粥,看看情绪能不能好一点,好点的话,他带她上医院去。 于是,几个男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唐婉瑜去厨房泡茶去了。 叶丽君这回推开/房门,宿琪已经躺下去了,听到开门声,她翘起头,显然没睡。 “琪琪,先吃个香蕉吧,我马上帮你熬粥。” 叶丽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根香蕉。 宿琪半撑着自己,眼神落在香蕉上面,瞳孔缩了缩,脸色骤然一变。 唐婉瑜刚把泡好的茶端出来,楼上就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 这么抬头一看,又瞅见宿琪光着个脚,从房里冲出来,飞快地跑进了卫生间,进去的时候,随手扫上了门。 那“砰”的一声,让楼下几个男人,都是一愣。 117.117.衣服都湿了【三更】 宿寄国眉头皱得最深。 站起来就说:“别等了,现在就带她去医院吧,这么个吐,也不是办法啊。” 说话的时候,身边那个男人,已经快速跑上了楼。 乔斯楠也站了起来。 看着楼上,眼神颇有深意,直到宿寄国突然转身,他才敛起眼中幽沉之色,转而看向对方偿。 宿寄国指了指他:“斯楠,下午你也别上班了,送宿琪去医院吧。” 乔斯楠点头:“好,爸。撄” 廖凡在后面,按兵不动地瞅着乔斯楠。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得油亮油亮,却有着一张好看的皮囊,脸部轮廓瘦长,内双眼皮,身高也超过了一米八。 他这几乎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乔斯楠的长相,心中默然明了了。 难怪宿琪喜欢过他。 青/春/期里的女孩子,都会爱上一个瘦瘦高高的帅哥,何况他们还在一个屋檐下。 如今这个帅哥长大了,变成了成熟的男人,有了经济条件做保证,似乎更加吸引女人的目光。 站在外人的立场上,看待宿琪和乔斯楠这段过往,其实还蛮不错的,。 乔斯楠在恒丰已经有了年头,足以挑起大梁,宿琪嫁给他为什么不行呢? 两人有过感情,乔斯楠能够打理好恒丰,对宿琪又好,也没有阿森那么偏激,适合婚恋生子。 廖凡在人背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乔斯楠,心里默默想着许多事情。 楼上,陆安森两手掐着腰,眉心紧紧锁着,站在卫生间门口,神情严峻。 一门之隔,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如果吐的话,会发出声音。 “宿琪?” 陆安森的着急全部写在了脸上。 才怀孕,会这么严重的呕吐吗?不过女人这方面,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懂,也不好下结论。 单看宿琪这个样子,倒像是胃受了凉,或者生病了怎么的,总之他现在,一定要带她去医院一趟。 “宿琪,别犟了,我带你去医院。” 里面人,没有回答。 陆安森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于是一拧门把,把门打开了。 贴满白瓷砖略显清冷的卫生间里,宿琪蹲在马桶旁边,似乎是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人很难受,脸又青又白,还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个时候,楼上没有人,西装革履的陆安森,迈步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反手将门轻轻阖上,让这个狭小封闭的卫生间,成为他们两个人单独呆着的地方。 “琪琪。” 他走到宿琪身边,两腿一跨开,蹲下,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触到她的衣服,竟然发现,都已经汗湿了。 陆安森看着她侧脸微一沉吟,温柔而耐心地说:“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当他一靠近,宿琪眉头就控制不住皱了起来。 白天里,陆安森一副精英打扮,西装皮鞋,衣冠楚楚,看着成熟又稳重,精明又睿智,可是尽管如此…… 他身上还是散发出强烈的雄性气息,和夜里面那个味道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日做的太多了,她现在对那种事非常抗拒,自然也就抗拒着与她做那件事的男人。 她这到底是怀孕了,还是恶心做/爱啊? 宿琪给这样子的自己折腾的也快崩溃了。 “你出去,我想吐。” 她捂着嘴,把头别到了其他方向,皱着一张脸,看起来竟是在拼命忍着难受。 陆安森揽着她,神情半是担心,半是冷峻:“起来,跟我去医院。” 说着,男人修长挺拔地站了起来,犹如擎天柱一般的高大身材,矗立在宿琪面前,陡然就遮挡住了所有光线,压下一片黑暗。 宿琪一偏头,竟毫无防备地又一次看见了他的皮带以下部分。 于是,心里压抑着的那一股难受劲儿,忽然就从胃里面翻涌出来,她止不住地就埋进马桶里面,呕了起来。 对此毫不知情的陆安森,弯腰就替宿琪拍着背,面目表情很沉重很严峻。 他女人难受,他也跟着难受,关键是自己不能够做什么。 “琪琪——”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稳重的男性嗓音,不疾不徐,伴着关切,对宿琪说:“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陆安森嘴角,肆意地扬了起来,脸冷下来,站起身,回头面朝着乔斯楠。 乔斯楠表情很淡然,一如他一贯的样子,不疾不徐不慌不忙,透露出一股平和安然的俊逸气质。 他站在门外,没有进来,亦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宿琪站起来,放了水冲马桶。 在下水的声音中,她苍白着一张脸,疲惫地对陆安森说:“你走吧,明天早上,我叫我哥带我去医院查一下血。” 陆安森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已是冷厉沉沉的表情。 在宿琪寡然的话中,他听出来了她对他已经有一些些厌恶。 于感情而言,他是慢热型的人,像女人一样,一开始无所谓,越到后面越是粘,越是不想分开,越是喜欢那个人,甚至会出现缺乏安全感的感觉。 他和宿琪开始没多久,感情正在升温期,他不想表现出自己像个女人一样依赖着另一半,但是很多时候不受自己控制。 如果逼得她太紧,或许真是欲速则不达,还会激起她的反感情绪。 有些女人会这样,被另一半看的太紧,会觉得不能呼吸,会想到分手。 陆安森真的很无奈。 “那你记得明天叫你哥陪你去。” 在大脑天人交战之后,他神色黯淡了下来,明知道宿琪有些烦他了,却不能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清冷地走了。 乔斯楠仍旧淡然地站在门外。 陆安森面目森寒地从他身边路过,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说实在话,他这种男人,在他公子哥的眼里,真的是丝,即便日后飞黄腾达了,也改变不了他的真实背景。 如果不是宿琪,他陆安森,怎么会去在意这样一个男人。 陆安森姿态倨傲,浑身透露着矜贵气息,从乔斯楠身边走过去,谁是真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乔斯楠并不在意,他唇角甚至还卷起了一个散漫的笑意。 “琪琪。” 温柔喊着宿琪的小名,当陆安森漠视他,从他身边路过后,乔斯楠含笑,迈步走进了卫生间。 陆安森在走廊上,因这两个字,止住了脚步。 他有些想笑,于是就真的笑出来了。 双手抄袋,除了宿琪面前,他在谁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眼下,他就用一种凌人的目光,斜斜地扫进卫生间里。 发凉发厉的眸色中,看见了乔斯楠的手扶在了宿琪腰上。 看着宿琪把乔斯楠推开,陆安森寒凉的眸子才隐隐回温一些,转身,他冷着一张脸,快速下了楼。 “陆公子——” 正午12:38,宿寄国无论如何都要留他在家里吃饭,可是,陆安森脸色很沉。 “明天早上,让宿铮带她去一趟医院。” 临出门前,陆安森在鞋柜旁边换鞋,淡声对宿寄国说了一下,不过脸色还是沉沉的,冷峻的很。 宿寄国和叶丽君将陆安森和廖凡送出了家门,亲眼看着他们各自开着车离开,才悻悻然地回了家。 路上,廖凡原本跟在保时捷后面,没想到一个地方保时捷突然提速,嗖地就超过了前车。 廖凡踩油门去追时,保时捷已经很远了。 他又降低了车速,回来原来速度上。 开着车,想了想,还是戴上蓝牙耳机,打给了宿铮。 宿铮回来江市以后,一直住在宾馆里面,那个家,他是不会回的。 心知他心里面有多坚定,但廖凡还是让宿铮回去一趟。 “宿琪吐了一早上,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跟阿森又闹了别扭,铮哥你回去看看她吧。” —————————————————————— 那天正午过后,1:40左右,宿铮到了宿家。 见到唐婉瑜和乔斯楠,眼神漠然如冰,仿佛这两人从来不存在。 去了宿琪房间,陪在她身边好一会儿。 她躺着听她哥说话,心情纾解了许多。 2:37,宿铮离开了,不过在3:10又回了宿家。 唐婉瑜一直在楼下。 她和乔斯楠备孕很久,她用过很多宿铮手里提着的那个东西,所以一眼就瞧出来了。 那是早孕试纸。 不由得,在宿铮漠然地换着鞋,当她不存在的时候,唐婉瑜出神地打量着他。 她跟宿铮是大学同学,大一就开始谈了,她还见过房清芳。 宿铮对她很好很好,一直把她当未来媳妇儿,他是个暖男,没有脾气,贴心的很,就如现在这样,会为女人去买早孕试纸。 如今他们分手已经五年多了,她一直在乔斯楠身边,逐渐适应了另一个男人的另一种脾气和性格,有时候会想起宿铮。 会想他现在有没有交女朋友之类的。 其实她还是有点介意的。 那天问宿琪,宿琪说宿铮有女朋友了,并且他女朋友很时髦,她心里确实有一丢丢不舒服。 可能这种感觉每个人都会有,对待前任,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宿铮回来陪了宿琪,又步行去给她买早孕试纸,这样子的宿铮,又一次勾起了唐婉瑜大学时期的回忆。 他也给她买过这些东西。 宿铮换好鞋,转身上楼时,唐婉瑜也微笑着进了厨房,不想让彼此尴尬。 宿铮是3:20离开的。 离开的时候,客厅一个人也没有,宿寄国1:20就回恒丰了,乔斯楠2点也回了恒丰。 叶丽君在楼上睡午觉,却让她给宿琪熬苹果粥,粥其实早熬好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宿铮在宿琪房间,她没有办法把粥端上去给她吃。 宿铮安安静静地站在鞋柜那里穿鞋,他穿的是一双藏青色的板鞋,他把脚塞进去后,抬起来用手把鞋后跟提上,然后打开门,就这样走了。 唐婉瑜从厨房走出来。 她视力好,隔的远远的,都能看见宿铮走出家院子,把门关上,然后离开了,也没有拦车。 他大学的时候就这样,穿着打扮一点都没变,性格也没变。 唐婉瑜笑着摇摇头,面上控制不住流露出一抹遗憾,转身回了厨房,然后端着苹果粥,送去了楼上。 敲门后推门进去,看见宿琪正靠着床头,研究早孕试纸,她就笑着对她说:“明天早上用。” 宿琪抬头看见她,把东西搁回床头柜。 粥很香,水果的香味比肉的香味好闻许多,宿琪闷头吃起来,唐婉瑜坐在床边看着她吃。 感觉到她的目光,宿琪抬起头来,顿了顿,问她:“你怎么了?” 唐婉瑜蓦然回神,直笑着摇摇头:“没事,你吃吧,我下去了。” 宿琪看了看她,才继续低下头喝起粥来。 只是唐婉瑜打开/房门将要出去时,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话。 她说:“宿铮是个好男人。” ---题外话---谢谢赠送花花月票的宝宝们,今天三更。 118.118.肚子大了,不能压【一更】 说罢,她便出去了,在外面将房门轻轻带上。 这话让宿琪抬起头,默了默,眼神也变深了不少。 宿琪其实搞不清宿铮对唐婉瑜还有没有旧情。 一般来说,新欢太好的话,旧爱真的会忘得一干二净,宿铮喜欢的那个女人,单从外表来讲,甩唐婉瑜不知道多少条街。 那女人个子在一米七以上,打扮也特别时髦,这种女人,宿琪感觉不会丑,应该长的很漂亮,化着浓妆那种类型撄。 唐婉瑜是不漂亮,可是宿铮喜欢,她妈妈说,女人漂亮不能当饭吃,找对象要找适合自己的,三观相同,聊得来这样子,再贤惠一点就更好了。 唐婉瑜看着确实很贤惠,又不爱打扮,穿的很朴素,宿铮谈过这样一款的女人,再遇到那种烈焰如火的女人,会不会陷得更深一点偿? 而且他还空窗了好久。 宿琪不知道男人心里是不是可以同时装着好几个女人,他现在喜欢那个美艳的女人,被迷住了,但能说他对唐婉瑜没旧情了吗? 谁知道呢。 —————————————————————————— 晚上,宿家又来了两位贵客。 这两位贵客是陆竞平和柴玟伶。 柴玟伶下午给陆安森打电话,儿子电话里面告诉她,没带宿琪去看,柴玟伶生气地问他为什么没带,陆安森没解释,只是说:“明早她哥带她去。” 挂掉电话之后,柴玟伶打给陆竞平。 儿媳妇怀孕这事,两个人都着急,比陆安森还着急,所以晚上一下班,两个人各自从公司去宿家。 宿家大概在6:30—7:00这个时间段里吃晚饭。 6:35,陆竞平和柴玟伶造访了,晚饭推迟。 “陆董事长,您怎么过来啦,哎呦,你看这,家里没什么菜呢。” 家里灯火通明,宿寄国站在鞋柜旁边,赔着笑,等陆竞平和柴玟伶换好鞋。 陆竞平对于突然造访也是深表歉意,但儿媳妇怀孕了,真的顾不上这些。 “琪琪呢?” “在楼上,我叫她下来。” 宿寄国转身就使眼色给叶丽君,“叫琪琪下来。” 叶丽君去楼上把宿琪喊下来了。 原本在睡觉的宿琪,听到她公公婆婆来了,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就换衣服。 她穿着一件白色连帽卫衣,长度过膝了,腿上穿着一条烟灰色的打底/裤,头发绑了个高高的马尾,从楼梯上跑下来的样子,跟早上那个鬼样子也没什么区别,眼睛还睡的肿肿的。 “叔叔、阿姨。” 宿琪跑到客厅,跟两位长辈打招呼。 柴玟伶看到她这个没什么气血的脸色,不由得就担心起来。 女人怀孕了,各方面营养都得跟上,不然胎儿怎么能好好发育呢。 “你怎么不去医院呢。” 宿琪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买了早孕试纸,明早测过再去。” 陆竞平不好说什么,但柴玟伶心急,宿寄国瞅了瞅他们,就笑着说:“准备开饭了,留下来吃一口吧,咱们亲家边吃边聊?” 别人的好意怎好推辞,陆竞平往柴玟伶望望,看她没难色,就答应了下来。 宿寄国立刻让乔斯楠去买些熟菜回来,陆竞平也没拦,笑着先跟宿寄国在沙发上坐下来了。 乔斯楠去买卤菜了,唐婉瑜在厨房炒菜,客厅里,就宿寄国和叶丽君陪着陆安森父母坐着,宿琪去厨房泡茶水。 宿寄国陪陆竞平随便聊着,柴玟伶打电话找陆安森,本来想叫他也过来吃饭的,“过来吧,我和你爸都在。” 哪知道那端人听了,态度冷冷淡淡的,只说,我不过去了,就把电话挂了。 “你老爸老妈媳妇儿都在,你不过来吗?” 柴玟伶问他的时候,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声。 ———————————————————— 今晚,陆安森有场。 他当然没忘记他老婆可能怀孕了,但他心情不好,不想过去找她了,于是就找了项谦邓霖代尧去酒吧喝酒。 虽是七点多,但酒吧里面光线很暗,流淌着慢摇乐,不少女孩子都在舞池里面跳舞。 另外三个是一起到的,到的时候陆安森还没来,他们先要了酒水,围在一张高脚桌边喝酒,邓霖把陆安森的事说了。 “阿森女人估计怀孕了。” 说完,他拿起酒瓶,仰头又喝了一口。 其他两个人瞅了瞅他,但绝对不是惊吓的那种表情。 对于他们这种公子哥来说,随便把哪个女人的肚子搞大,真不是什么稀奇事,做/爱肯定需要,做了就很有可能发生这种事。 “阿森想要吗?”这话,代尧问的。 邓霖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要也不行啊,这个不是随便玩玩的,是他老婆啊。” 说完,他又困惑地皱了皱眉,补充道:“其实阿森不是很喜欢小孩,但怕他老婆还有别的念头,先生个孩子再说吧。” 闻言,代尧表示不满:“阿森要当爸爸了吗?感觉好不能接受啊。” “谁能接受。” 邓霖挑挑眉,继续喝酒。 “不想要就别勉强自己啊。”代尧又说。 “肚子都给阿森搞大了,阿森总该负责吧?” “唉。” 对此,代尧表示无奈。 今晚,项谦一直没吭声,他们讲话,他就听着,然后喝喝酒,也不表态。 “关键阿森女人……” 今天下午,邓霖接到陆安森电话,电话中讲好晚上出来喝酒,快挂的时候,陆安森把他的事告诉了邓霖。 当他说,他女人不愿意给他碰了的时候,邓霖完全接受不了。 像他们这种公子哥,怎么还有女人耍脸子呢? 邓霖欲言又止,喝了一口酒后,把酒瓶放下了。 “阿森女人怎么了?” 代尧喝着酒,看着他,等他下文。 邓霖神色隐晦地瞅了瞅他们两个,闷着头默了默,才说:“阿森说,他女人不愿意给他碰了,摸一下都不行。” “卧槽,为什么啊?” “我是听说女人有什么怀孕综合症的,那段时间矫情的要死,生过孩子就好了。” 代尧面露疑惑,“是不能过夫妻生活了吗?” “我不知道啊,我是听说的,我又不是女人。”邓霖想了想,又说:“女人怀孕了,恐怕不能做/爱了吧,你想啊,肚子那么老大,你敢压啊?” 最小的代尧,突然对这个事非常感兴趣,趴在高脚桌上,神秘兮兮地问邓霖:“那前期呢,肚子没大之前呢?” 邓霖也面露困惑,抬起头,眯起眼,眼神呈思考状,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然后瞥向代尧。 嗓音故意压低许多,说:“可以应该可以,但是进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谈到这个话题,是个男人都兴奋。 代尧直起腰杆,正准备往下深入,一直没吭声的项谦说话了:“去医院的时候,问问医生不就行了吗,你们什么都不懂,说这些有用吗?” 一句话,引起了另两个人的注意。 代尧凑过去,问他:“你怎么啦?” 被问及,项谦又收敛了一下情绪,闷头喝着酒,不答。 代尧扭头,和邓霖互视了一眼。 平时走的那么近,彼此什么事大概都知道,项谦这阵子也没什么闹心的,要说这心情为什么不好,恐怕只能跟女人有关。 念及此,邓霖问项谦:“是不是杨青啊?” 提到这个人,项谦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沉郁而僵硬。 这么看来,确实是跟陆杨青有关系的。 “怎么回事啊?”邓霖把胳膊搭在项谦肩膀上。 项谦拿着酒瓶,脸色却那么严肃,还带着点火气,一点都不像晚上到夜店来消遣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明明自己做错事了,还沾沾自喜似的,一点不知道悔改,还引以为豪了我去。” 邓霖抬头,看了眼代尧。 代尧还在上大学,今年才21岁,和他们这些奔三的男人却玩的特别好,平时这几个哥哥会说些成/人话题,年小的代尧就听得特别起劲。 每回提到陆杨青,代尧都特别兴奋。 因为什么呢,因为陆杨青她得过xing病。 中国人传统,一听到谁谁谁得过这种病,就觉得这个人不正经。 119.119.女人征服男人【二更】 代尧年纪那么小,当初认识陆杨青,是因为陆杨青是陆安森的堂姐。 不过年纪比他大头十岁,他一开始压根不关注她,后来听说她得了那个病,彻底把她当女神了,觉得她特别神秘,也特别马蚤。 “怎么了,杨青姐怎么了?” 果然,一提到陆杨青,代尧就激动起来,凑到项谦身边,拽着他问。 不问还好,一问,项谦更气,甩头就阴沉沉地冲代尧吼了一句:“干什么?打听这个干什么?撄” 邓霖倒是没说话,只是瞅着他们,话放在心里面。 代尧小,家里也很有钱,给父母宠得不像话,但他性格却是乖乖牌,脾气温温的,一点儿都不火爆,项谦冲他,他就乖乖地把手收回来,什么也不问了偿。 “我去上个洗手间。” 气氛有些尴尬,加上心情确实也不太好,项谦放下酒瓶,转身走了。 他走后,代尧才问邓霖:“他是不是又跟杨青姐见面了?他们在谈恋爱吗?能叫杨青姐过来吗?” 邓霖把代尧往怀里一抱。 虽是在酒吧这种场合,说的话却无比认真,掷地有声:“尧尧,你千万别打杨青的主意,她不是你能睡的,知道吗?你睡了她,不光阿森找你算账,牢里面那位,出来也不会放过你。” 代尧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被邓霖推搡着,身子一晃一晃。 这三个哥哥,论关系来讲,邓霖跟他最好,其他两个可能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好多事不带他,但邓霖不是,邓霖把他当朋友,当兄弟,所以他对陆杨青的念头,也告诉过邓霖。 一开始,代尧压根不关注陆杨青,后来不知道听谁说,陆杨青被男人干的都得了那种病,代尧突然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就开始关注她。 陆杨青打扮很艳丽,身材超级辣,代尧后来就开始yy她,想睡她,反正她在他心里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约一炮也没什么,大家爽一爽。 这话跟邓霖说过,邓霖当时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 但现在他表态了,叫代尧不要再肖想着陆杨青。 “项谦跟杨青在相亲,成了,那就是你大嫂,你能跟你大嫂睡吗?” “不是还没成大嫂吗。”代尧可怜兮兮眨巴眼睛。 他长的俊俊的,也特别爱打扮,爱卖萌,喜欢漂亮女孩,但自从陆杨青占据他视线后,他就开始喜欢那种成熟的女人了。 “你要是因为看不起人家才想睡人家,我劝你趁早打消念头,不然你跟阿森和项谦都做不成朋友。”这是邓霖的交代。 代尧好奇地问:“跟项谦有什么关系啊,难道他自己不成,还不能让别人成啊?” “你会跟杨青成吗?” 代尧突然瞪大眼睛,刘海下一双乌黑的瞳孔,衬得脸小小的,皮肤白净细腻。 “当然不会啊,我怎么会娶她呢。” “那不就结了,你瞧不起项谦曾经相亲过的女人,还睡了这女人,你觉得项谦还能跟你做朋友吗?” 这么一提醒,代尧倒是明白了。 “以后别打杨青主意了,我跟你讲,杨青八成是在等牢里那位。”邓霖胸有成竹地说。 代尧有点惊讶。 “他们不是都分手了吗?而且那男人……” 那男人背着杨青,跟一个小姐偷偷摸摸同居了好长时间,后来把病染给了杨青,杨青跟他分了手。 这事当时闹的很大,杨青为这男的都跳过海,把陆竞松脸全都丟尽了,当时已经赶出了家门,后来不是那男的做了牢,如今杨青还不知道漂去了哪里。 代尧记得,那男的qq名叫:怒海狂涛。 听这个名字,他觉得这男的就有点狠啊,不是吃干饭的,不然也不会进牢里。 邓霖这么一说,他就更加瑟缩了。 “他出狱还会找杨青姐吗?” 邓霖转头看着他:“你觉得呢?当初是杨青把他送进监狱里面去的,他出来肯定要找杨青的,不管是情是仇,我劝你都不要跟杨青有什么瓜葛。” “知道了!” 代尧彻底明白了,非常慎重地点了点头。 邓霖往舞池一转头,本想看看跳舞的女孩的,却一眼看见了终于姗姗来迟的陆安森。 “您可来啦,叫我们出来喝酒,自己最后一个到。” 邓霖笑着望着朝他走来的男人。 陆安森白天穿的是西装,现在换了一套,上面是件黑色皮夹克,里面搭的是黑色圆领衫,下面是条卷边深色牛仔裤,脚上是双棕色牛皮豆豆鞋。 “项谦呢,还没到?” 走到桌边的陆安森,一边问,一边把皮夹克脱掉。 邓霖眼神往他身后一越,便笑着努了努下巴:“喏,不来了么。” 陆安森回头一看,项谦正好走到他身边。 “你们早就到了?” “你看桌上这酒瓶。”邓霖笑眯眯的。 “堵车。” 陆安森讲了这两个字后,把皮夹克放在桌上,拽起两只袖子,拿起一瓶满的酒,对瓶就喝了起来。 邓霖瞅着他,依旧笑眯眯的。 等他喝好,拿下酒瓶后,他才问他:“你老婆都怀孕了,你还有闲工夫找我们出来喝酒?不怕你老婆跟你闹别扭啊?” 陆安森瞥他一眼,口气散漫地说:“已经闹别扭了。” “喂,阿森,你说你老婆不给你碰,是不是因为你把她搞怀孕了?” 邓霖趴在桌上,一边喝酒,一边笑等着他下文。 提到这个事,陆安森就烦,他没答,从桌上拿起一包烟,点了根,抽了几口。 “叫你们出来是来玩的,别提她了。” 他肘拄在桌上,慢慢抽着烟,吐掉以后,斜了眼旁边不吭声的项谦。 这两天,陆杨青人在江市,但陆安森知道,她是跟宿铮在一起的,项谦找她几次都没找到人,电话都不接,打多了直接关机,他心情能好才怪。 陆安森收回目,一边抽着烟,一边和对面邓霖大眼望小眼。 邓霖一直看着他,而且有点定神似的,陆安森吹着烟微吊着眉说:“看我干吗。” 邓霖摇摇头,突然皱起了眉,困惑地看着一个地方,说:“你们看,那个是不是杨青?” 全部回头。 后面是舞池,里面好多人跳舞。 女孩子穿的都挺露的,其中有一个背对他们。 棕色的波浪大卷发,垂到了腰,上面是条黑色小吊带,下面是条牛仔热裤,脚上是快到膝盖的黑色高筒绑带凉鞋,平底的,不过她个子高,比旁边穿高跟鞋的女孩还要高,一只手拿着一个酒瓶,一只手夹着一根烟,在那里随着音乐晃,身边围着好几个男的,都对她笑嘻嘻的。 这女人,征服起男人来,简直吹灰不费。 项谦脸色寒下来,推了酒瓶,站起来就往舞池走。 陆安森倒是不紧不慢地回了身,趴在桌上,慢慢地抽着烟。 “不过去看看?”邓霖问他。 他看着桌子,目光不为所动,摇摇头。 旁边代尧,眼睛早已被舞池里慢摇的陆杨青迷住了,学校里的女生都跟青苹果似的,这个女人,简直就像一团烈火。 不由分说,代尧就朝着舞池过去了,身边掠过一阵风,邓霖拦都拦不住他。 得,刚跟他说的那些,算是白说了。 舞池里面,项谦握住了陆杨青的手。 她那只手拿着酒瓶,水平面晃了晃。 看到她仰着头,妩媚的大眼睛要笑不笑挑衅看着他,项谦就一肚子火。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电话?我没听见啊。” 陆杨青跟喝多了一样,瘫软不说,人还一晃一晃的,晃到项谦身上的时候,项谦很生气,拽着她,就把她往舞池外面拉。 “咯咯。” 陆杨青咯咯直笑,逮着酒瓶,任由项谦把她拖到了他们那一桌。 陆安森已经扯了条高脚椅坐着喝酒,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他浅浅回头,瞥了眼笑的趴在他背上的陆杨青,见是她,没管,转回头,继续抽烟喝酒。 “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项谦又一遍质问起来。 陆杨青趴在陆安森背上,化着浓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着项谦放电,一边还咯咯直笑,“我没听见啊。” 说罢,她直接翻了个身,靠在陆安森背上,夹烟的手抬起来,把烟送到了嘴里,一边抽,一边看着那个气急败坏的项谦笑,抽完后,还把烟吹到项谦脸上。 项谦气疯了。 120.120.我要吻你了…【一更】 “陆杨青,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这么作下去,没人能救的了你。” 陆杨青听了,一点感觉都没有,笑意反而越来越大,眼神越来越妩媚。 抽着烟,对项谦说:“我知道啊,我得过xing病嘛,没人要我嘛,咯咯。” 她笑的,胸都在抖,说完后,把美艳浓妆的脸,侧到一边,灌了自己一口酒撄。 旁边的代尧,简直看呆了,21岁的小男人,一眨不眨把眼睛放在陆杨青身上。 邓霖拍了拍项谦的肩。 在这个时候,也就他还算冷静的,也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不带任何自我感彩的对项谦说:“她心里难受,你看不出来吗?” “谁说我心里难受了?偿” 陆杨青瞥了眼邓霖,笑的还是那般妩媚,只不过眼神凉了,空了,甚至还有点悲戚。 她又侧过头,醉生梦死似的喝酒。 “陆杨青,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好好的?” 项谦眼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 陆杨青侧过头,美艳的大眼睛里,不知藏的泪,是笑出来的,还是心里流出来的。 “和你好好的?什么意思?” “就是和我好好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项谦说。 “我配不上你呦,咯咯。” 陆杨青笑地一抖一抖。 “好,好。”项谦直点头,“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谦!” 邓霖没有来得及拦住从他身边一闪而过的男人。 项谦带着一股子怒意,飞快地离开了酒吧。 他走后,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没人吵架,反而觉得难堪。 陆安森反手在身下握住陆杨青的手,一扯,把她拉到了身边位置上。 “坐着。” 陆杨青坐上了高脚椅,把酒瓶放下,开始凶猛地抽烟。 再没有人说话。 10:10,几个人走出了酒吧。 夜色当空,喝过酒后,人有点轻飘飘的。 陆安森送陆杨青回家,邓霖送代尧回家。 路上,极其安静,司机稳稳当当开着车,后座两人,无声无息。 陆安森从窗外转回脸,淡淡瞥了眼旁边的人。 那人要么像在酒吧里面醉生梦死一般,要么像现在这样,干涸枯死了一般。 姐弟两人没有说话。 把陆杨青送到陆家,陆安森站在车外,对陆杨青说:“我房里有醒酒药,头疼的话,去拿。” 陆杨青摇摇头,唇边一缕苦涩笑容。 缓了缓,提着小包,深呼吸一口气,抬头问陆安森:“你回环湖别墅吗?” 陆安森唇角翘了翘,淡淡对她笑说:“我去找宿琪,她还生我气,不给她赔个礼,我怕她恨我恨得睡不着觉。” “哈哈。” 陆杨青扬起了笑意,笑容飞扬,驱散了眼里的泪光。 “杨青,”陆安森沉沉的嗓音缓缓道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着陆涛?” 这么多年,没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想当初,陆涛一路跟着她上了公交车,在她身边拽着拉环,跟她说:“我也姓陆。”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要吻你了。” 是啊,连姓都一样。 第一次被迫接吻,是在公交车上,难忘的经历。 夜晚,人总是很容易变得脆弱,想起陆涛,想起那个飞扬跋扈的男人,想起跟他在一起的那些荒唐岁月,陆杨青终于在很多年后,找到了释怀的感觉。 不如经历时那么疯狂和痛苦,但也在心里留下了余味。 余味就是一道长在心底深处,不能被人触碰,一碰就疼的伤疤。 “我谁也不想了,只想好好活着。”陆杨青笑着说。 她站在台阶上,他站在台阶下,两人一般高,眼睛看着眼睛,稍有谎言,定然会被戳穿。 陆安森看到了她眼底深处对生活的渴望。 他安然点点头,淡淡对她笑说:“今晚你做的,会让项谦很难过。” 陆杨青笑了笑,耸耸肩,说:“那就以后找机会跟他道歉了。” 陆安森笑着再次点点头,对她说:“进去吧,我去找宿琪了。” “如果是怀宝宝了,明年我就要当姑姑了,我这个姑姑一定会给宝宝做个好榜样的。” 陆安森脸庞流露出淡淡的温柔神色,脑海里出现宿琪抱着个孩子的模样。 其实还很难接受这样的画面,但感觉还不错,那是他们的小孩。 “走了。” 他扬个手,弯腰钻进了车里。 —————————————————————— 夜晚,星辉棋布。 宿家一家子送走了陆竞平和柴玟伶后,相继回到家中。 宿寄国最先上楼回屋,叶丽君暂时没有上去,和唐婉瑜进了餐厅。 接下来,唐婉瑜在餐厅打扫卫生,乔斯楠在卫生间洗澡,宿琪回到卧室,找了个皮筋重新扎了一下头发后,转身就去了宿寄国房间。 原想趁着这个时间,和她爸爸说下她和宿铮回恒丰上班的事,岂料站在门口的她,听见了叶丽君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 “寄国,你现在把宿铮找回来干什么呢,宿铮底子不干净,要是给陆家知道了,兴许都会黄了宿琪的婚事。” 宿寄国的嗓音,开口就拔高了不少:“宿铮什么底子不干净?!” 叶丽君支吾了老半天,才嗫嚅说道:“我听说,宿铮在湛市那边,在个牛/郎/店里面上班。” 声音越到后来越是轻忽。 不过,这倒让宿琪惑然了一下。 “听谁说的?!” “听——”叶丽君犹豫后才道:“听婉瑜说的。” “她怎么知道宿铮的事?好了,这事你不要再说了,明显就是以讹传讹!” “不啊,婉瑜以前和宿铮谈过,兴许两人这些年一直有联系呢,不管是不是真的,咱们都不能冒这个险啊,万一要是真的,宿铮不回来还好,回来了势必就让有心人钻空子,万一谁嫉妒着咱们家,把宿铮的事告诉了陆家,这对宿琪的婚事有害无利啊,你这个节骨眼上,何必把宿铮搞回来呢。” 说得是头头是道,看似是句句关切,而她爸爸,也确实沉入了思考,半天都没有回一个字。 宿琪便没有再进去,双眸沉思地垂下,转身就悄悄回去了自己房间。 10:40 宿家的小洋楼,已经灭掉数盏灯,只余二楼一间房,灯火明媚。 唐婉瑜伺候乔斯楠喝了一杯牛奶后,端着托盘,下了楼。 一楼已经熄了灯,黑黢黢不见光,却有路灯光从家中落地窗漫入。 借着这片光线,唐婉瑜来到了楼下。 她进了厨房,在洗手池边清洗了牛奶杯,并且放入柜中,又拿抹布将案台擦干净,这才熄了灯,转身出去。 准备上楼的时候,她看见了家外停着的一辆车。 那车是栗棕色的,陆安森开的车。 唐婉瑜心下一愣。 连忙转身又下了楼,小跑向窗边,弯腰,眯起眼睛,向院子外面看了看。 家门外,保时捷双灯闪烁,前座一名司机,后座一名男子,隔着远,又是夜晚,看不清他的脸。 他拿起手机,正低着头,似乎正在使用。 唐婉瑜拉开门便走了出去,在她精良的视力下,她看见后座那个男人扭头,朝她看来。 果真是陆安森。 走出院子,唐婉瑜右手握着左手腕,站在台阶上,穿着一件烟灰色的针织衫,下面一条深色的长裤,头发盘起来。 陆安森对这位,并没有什么印象。 一来,长相太平凡,二来,是宿铮前女友,之后跟乔斯楠在一起,品性不是很好。 唐婉瑜站在台阶处,并没有踏下去,更没有走到车边,她这样站着,无非是想叫陆安森下车。 保时捷后车门,被人突然推开,里面跨出来一条长腿,穿着牛仔裤,露出骨节分明的脚踝,脚上是一双非常舒适的牛皮豆豆鞋。 唐婉瑜视线立刻移到上方,在对方转身的那一刹那,她扬起笑意:“陆公子,您来找宿琪的吗?” 陆安森淡淡眸色看着她,既没有表现出相熟,也没有表现出陌生,彼此的距离,拿捏的相当稳妥。 “她手机关机了,帮我叫一下她吧。” 唐婉瑜笑意恰到好处,她这种女人,这种打扮,透露给男人的是知性贤淑。 “那你稍等一下,要不要来家里等?” 刚转身,准备回去,问出后面那句话时,她又转身看回陆安森。 那人淡笑了一下,嗓音颇为淡雅:“我在车里等她。” 121.121.老公,我今晚穿这个,好不好?【二更】 “好。” 唐婉瑜回到家中后,再次站在落地窗边,静静而敏锐地看着家外的人。 陆安森在夜色下,转身,却并没有上车。 躲在黑暗家中窗帘后的唐婉瑜,看见他的头微微俯低了些,肩膀的线条稍有绷起,然后他突然转回身,修长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根烟。 唐婉瑜精良地偷窥着他偿。 他抽着一支烟,仰头,朝二楼某一间房,看了看。 然后他抽着烟,在车边走了两步,再然后,人就靠到了车上,徐徐吞云吐雾,耐心地等着女人撄。 唐婉瑜一个侧身,躲到了窗帘之后。 陆家小开,对宿琪,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默了默,她上了楼,但是,她推开的,不是宿琪的房门,而是她和乔斯楠的房门。 “斯楠。” 靠在床头,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上网的乔斯楠,并没有朝她看。 唐婉瑜习惯了他这种无视。 其实他对她,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有过特别温柔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对他来说,毕竟陌生,是一具陌生的身体,且还是宿铮用过的,乔斯楠用起来,或许会觉得刺激。 “陆安森在楼下。” 这句话,却在眨眼之间,引起了乔斯楠的注意。 他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看向唐婉瑜。 唐婉瑜走向窗边,细指轻轻一撩窗帘,家外的车与人,便赤luoluo地入了眼帘。 乔斯楠放下电脑,掀开被子,光脚从床上跨下来,站在唐婉瑜身后,两手轻轻搭在她肩膀,越过她的头,也朝家外看了看。 路灯下,陆安森一身黑的,靠在保时捷车身上,打发无聊地抽着烟。 乔斯楠的眉头,不受控制地就皱了起来。 而唐婉瑜,唇角却分明扬了扬,眼透冷厉锋芒,看起来很蛇蝎。 她转身,把堵在身前的乔斯楠往旁边推开,自己则走开,去了床边,拿她的睡衣。 “来找琪琪的?”乔斯楠回头就问。 唐婉瑜轻轻“嗯”了一声,展开她的睡衣,抖了抖,似漫不经心说了这么一句:“今天中午,妈拿香蕉给琪琪吃,她居然吐了。” 这事,乔斯楠知道的,当时他在家,只是,他不知道唐婉瑜这话,什么意思。 他转身,一脸疑惑又肃然地看着她。 唐婉瑜却在那里摆弄她的睡衣,又是很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谁吃香蕉会吐啊。” 淡淡地表达出自己的疑惑,末尾处,增添了一抹轻飘飘的反问。 乔斯楠怔了一下。 瞬间有如恍然大悟,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女人。 “婉瑜?” 唐婉瑜并没有搭理他。 “婉瑜!”乔斯楠神情极其严肃地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她双肩扳向自己,俯低头,就阴沉沉地问她:“你是说,琪琪并没有怀孕?” 唐婉瑜神情轻松地挑了挑眉。 再次将弄疼她的两只大手轻轻拂开,人也走开,却在走向衣柜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撂出几个字来:“也许是香蕉吃多了吧。” 乔斯楠:“……” 唐婉瑜叠好睡衣,放回衣柜后,又从衣柜内,挑选出一条比较性/感的睡裙来,蚕丝质地,微微有些透,水红色的。 她转身,看见乔斯楠一脸被雷劈过后的表情,却用懵懂的眼神,微昂下巴,反问他:“你怎么了,斯楠?” 乔斯楠脸色煞白,缓和过来后,阴怒地对唐婉瑜说:“唐婉瑜,你真他妈狠。” 唐婉瑜不置可否耸耸肩,仍旧表现地一无所知,然后把那条性/感睡裙展开,给乔斯楠过目。 声音带着一抹甜,问他:“老公,我今晚穿这个好不好?” 乔斯楠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太多,茫然无措地垂下头,努力呼吸了一口气。 “我今晚没兴趣。” “那你什么时候有兴趣?”唐婉瑜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站在了他面前,用十分温和的嗓音,平心静气地问他:“是不是宿琪吃——” “你给我闭嘴!”乔斯楠用力一吼,连脖子都浮出了青筋。 唐婉瑜被他推到了旁边,接连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稳住重心。 回过头,略显受到惊吓,表情有点瑟缩,却对乔斯楠小小声地说:“我是想说,是不是琪琪吃了不干净的,闹了胃,才一直吐的……” 声音越来越小,透露着委屈。 乔斯楠狠狠按住了眉心。 俯下头时,他肩膀曲线绷紧的样子,让唐婉瑜想到了此时家外的另一个男人。 “斯楠,我去叫醒琪琪了,陆公子还在外面等她呢。” 她刚转身,细手腕就被男人抓住了。 “斯楠?” 唐婉瑜不解地回头,看着个子高高的男人,眼神中甚至透露出点点焦急来。 “陆公子还在外面,我得去叫琪琪了。” 她说罢,又要走,手腕上的力,却分明没有松。 “斯楠?”唐婉瑜再一次回头,惑然不解地问男人。 乔斯楠努力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清了清嗓子,才对唐婉瑜温声说道:“太晚了,就说琪琪睡了,打发了他,我们过夫妻生活。” 唐婉瑜高昂着下巴,用一种近乎女王的眼神,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男人。 在他向她低下头来表现出诚意的时候,她才扯唇,冰冰凉凉地笑起来。 “斯楠,只要你听我的,我会让你得到恒丰。” 乔斯楠勉强挤出一个笑,对着唐婉瑜点点头,然后拍拍她屁/股,吩咐她:“去吧,把他打发了。” 唐婉瑜说:“那你吻我一下。” 乔斯楠看了看她,什么都没有说,俯低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 唐婉瑜从房间出来,站在门外,反手阖上门,微微默了几秒钟,才下了楼。 看到乔斯楠那个激动的反应,唐婉瑜说不出心中的感受。 许多情绪只能自己承受自己消化,现在的她,站在一个特别危险的地方,退一步,很有可能跌下去。 她爱乔斯楠,她想和他结婚,只要顺利结婚了,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离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宿铮回来了,宿琪将要嫁进陆家,别说她,就连乔斯楠的立场都非常危险。 叶丽君现在有意无意开始讨好宿琪,唐婉瑜看在眼里,默默记在心里,他们母子背地里打什么算盘,她一清二楚,她什么都不问都不说,当个小透明,哪怕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乔斯楠都行。 但是背地里,她却在做着深思熟虑。 宿琪和陆家小开认识时间不长,积攒不了那么深厚的感情,相反,对于乔斯楠,虽然已经分手了,但往年情分还在。 宿琪心里有没有了乔斯楠的位置,唐婉瑜并不能准确的猜到。 那么,如果一旦,乔斯楠决定放弃她,重新追会宿琪,赢得宿寄国的欢心,以他在恒丰这些年的建树和经商的头脑,家业肯定是传到他手里的。 最后,他和宿琪顺利结婚,而她,彻底出局。 她为乔斯楠付出这么多,怎么可能让结果演变到那一步? 有叶丽君在,乔斯楠就永远不会太危险,宿寄国再防范着他,也不会不给叶丽君面子。 所以这个家,现在最危险的,是她这个无名无分的外来人。 一旦乔斯楠决定讨好宿琪,就一定会牺牲掉她,和她分手,让她离开宿家,宿铮回家,然后宿琪便会重新对乔斯楠抱有好感。 唐婉瑜的拖鞋,沙沙地走下楼梯,她身体很轻,心,却很沉。 到了楼下,她再次向窗外看去。 保时捷依旧停在家门外,陆家小开一身黑的靠在车边,左手夹着一支烟,烟丝袅袅,右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身型颀长,也有点瘦。 嫁入豪门也罢,男人不重视她,就没什么危险性,但陆家小开能这么耐心地在家外面等着她,这说明他喜欢她,在意她。 唐婉瑜拉开家门,迎着夜色,踏下了台阶。 靠在车边抽烟的男人,站直起身,幽深的目光,精锐分明地看着从院子走出来的瘦削女人。 “陆公子,琪琪睡了,你明天再来吧。” 唐婉瑜站在台阶上,微微噙着一抹笑,放下来的头发,蓬松地垂在肩膀,衬着她颧骨很高,看着有些营养不良。 陆安森眯起眼睛,仰头朝着宿琪房间的窗,看了看,神情略有些清冷。 收回目光时,他对唐婉瑜说:“我上去看看她。” 深夜下,唐婉瑜淡淡笑了一下,转身,便往家里走。 122.122.陆安森,你手好冰的【一更】 回到家中,她打开灯,楼下顿时明亮起来,然后她替陆安森拿了一双拖鞋。 陆安森换上拖鞋后,直接上了楼,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不过这一点,唐婉瑜也并不介意,如果不是宿琪,她又怎么会认识陆安森呢? 陆安森来了家中,一刻不走,她就没办法回房间,于是就去了厨房,准备一下明早的早餐撄。 —————————————————— 楼上,陆安森站在宿琪房门口,没有叩门,手握着门把,直接拧开了门。 门推开一线,漆黑的房间出现在眼前,窗前一缕月光,恰好落在被子上,宿琪已经睡了。 比起和他在一起的夜,现在更加安稳偿。 陆安森轻轻进了屋,反手关上房门,站在门口,默默看了她一会儿。 女人怀孕是很辛苦的,如果宿琪怀孕了,他既有欣喜,也有担心。 今天送她回来,也才不过一天,他就架不住想她的心,喝完酒回来,这么晚了还来找她,想把她带回自己那边。 心里面一个声音总在说:这是我老婆,理应跟我在一起。 可是也有许多女人,孕期的时候回娘家调理。 宿琪如果也要在这边调理身体,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妥协。 压根不想让她离开自己,但她怀孕了,她提的要求,他都没办法不答应。 念及此,陆安森突然很想她,于是就轻轻把灯打开。 房间一亮堂起来,他就看见了宿琪。 她平躺着,头偏向窗户那个方向,被子拉到了嘴巴上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睡得很香。 不知道她晚上吃了什么,孕吐的症状好些没有。 陆安森迈着缓步,逐渐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 靠近她的时候,他闻到沐浴乳的香味,看来她晚上洗了个澡。 接下来,陆安森在床边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其实他真的希望宿琪能够醒来,然后他想带她回环湖别墅。 但宿琪睡得很沉,刚才吻她的时候,她都没有醒。 陆安森坐了一会儿,又伸手,到被窝里拖出宿琪的手。 她手软软的,手指很长,但跟他比起来还是很小,抚了抚,又拖起她的手,俯颈,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吻过之后,他又凝神看着她,结果她还是没有醒,甚至连一个微小表情都没有。 陆安森又有点失望。 他把宿琪的手重新塞回被中,便转了身,目光沉沉地坐在床边,沉默了很长时间。 晚上喝了点酒,没醉,但比正常状态要柔软许多,送陆杨青回家的路上,他就在想宿琪。 只要一想到宿琪不在环湖别墅,而是在宿家,心里就很失落。 回家看不到老婆了。 这么晚来宿家,说是想看看宿琪,其实心里还是想带她回他们自己那边。 虽说这是她娘家,女人回娘家天经地义,可是他就是舍不得,一天都不想让她不在身边。 陆安森缓缓吐出一口气,呵出来的气,自己都能闻见酒味。 他抹了把脸。 “琪琪。”他侧身,轻轻喊她小名,看她仍旧毫无反应,才伸出右手,溺爱地抚摸上她的脸颊:“琪琪。” 宿琪终于动了一下,没有睁眼,翻了个身,缩在床头柜那儿,揪着被子,继续睡起觉来。 陆安森站了起来,高大修长的身躯突然矗立在房间里,看着很有逼仄感,右腿跪上/床,两条胳膊撑在床头,人便趴了下来。 黑影层层叠叠落了下来,宿琪脸庞上渐渐浮出一片阴影。 “老婆,醒醒,老公来接你回家了。” 他这话,说的百分百柔情似水,比女人还要温柔一百倍,说的时候,还拿手轻轻弄着她,拽她的被子,长指挠她痒。 一开始不忍心把她弄醒,心里说着,看她一眼就走,结果看到她了,就舍不得了,想带她回家,抱着她睡觉。 “老婆,我们回家了。” 他开始轻轻晃动她的肩膀,右膝盖往前挪了挪,更加靠近她。 宿琪转过身来。 她眯着眼睛,渐渐打开一线的视觉,困顿不清中,突然就这么看见了,陆安森一张近在咫尺的英俊五官。 “你,你怎么在这……” 一觉醒来,居然看见了这个男人,见鬼了不是?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间,俯低身来,下一秒,揪住她脸旁边的被子,火热的吻,便朝着宿琪的唇,印了上去。 “唔——” 宿琪登时瞪大了眼睛,天知道跟一个满嘴烟酒味的男人接吻是何种感觉! 陆安森情不自禁地吻着她,两只大手也从旁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胳膊压在床上,不给她抵抗。 “陆安森,你手好冰的!” 她的手,动弹了几下,最后无力地放弃了抵抗。 陆安森知道自己满嘴烟酒味,不好闻,所以没有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只是吻着她的脖子。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 在离她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下,热气全部吐到她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得慑人。 “好点了没有?还吐吗?” 嗓音过于低沉,还沾染着烟酒后的沙哑。 宿琪拉起被子把口鼻捂住,才斜眼瞅向他,“你喝酒了?” 陆安森点点头:“晚上跟几个朋友聚了聚,没喝多少。” 宿琪皱着眉别着头,手藏在被子里推他,见此,陆安森忍不住笑了笑。 “起来吧,我们回家。” 宿琪见鬼似的扭过脸,懵然看着他:“这都几点了,你还要带我去你那边?” 说罢,她就扭头,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动弹的时候,陆安森也动了动,不过依旧撑在她身上。 宿琪拿来手机,开机,看到时间显示23:48,顿时不敢置信。 “快十二点了,陆安森。” 他是不是酒喝多了啊,这么迟了,还到她家来干什么。 “我喝完酒就十点多了。” 口气很闲适,觉得没什么。 宿琪作息比较规律,早睡早起,很少熬夜,这么看,陆安森应该是那种作息紊乱的人,在生活这方面,随性而为。 “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明早我还要去医院。” 她好好地跟他说,希望他体谅一下,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再带她回环湖别墅那边,不是穷折腾吗。 陆安森微微沉吟了下,似是在考虑,不过他脸色就能看出来不情不愿的,心里还是想带宿琪回他那边的。 宿琪看他还是不想这样,于是就对他说:“回去了我也不能陪你,你自己回去吧,好不好?” 陆安森这么一听,抬起额,额下一双发亮的眼眸,凉凉地看着她。 “明天还要检查,如果怀孕了,前期恐怕不行的,也得多休息,你这样深更半夜把我弄醒,不怕我流产啊。” 宿琪把手拿出来,推他起来。 陆安森翻身从宿琪身上下来,然后在床边坐着,闷头沉默了一会儿,也只好站起来,对她淡淡说:“那我走了。” “嗯,你走吧。” 前几天特别想把她弄怀孕,这想法天天在脑子里面咆哮,所以逮到机会就跟她做/爱,现在真的怀上了,各种不方面,心里面又开始后悔。 女人怀孕,对性/生活肯定有很大影响。 陆安森替她熄掉灯,走出房间,站在外面,又看了看她。 宿琪靠在床头,还对他点点头,扇扇手,说:“嗯,回去吧。” 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关上门,陆安森下了楼。 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了。 和宿琪在一起才多久啊,他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她怀孕,一怀孕,就不能自由自在的过夫妻生活,等她生了孩子,心思肯定都扑在孩子身上,更没有他的地位了,他想要的浪漫,再也没有了。 唐婉瑜还在楼下等。 这一点,她做的真的比谁都好。 家里来了客,她最像个主人,而且她今晚,原本计划是要和乔斯楠过夫妻生活的,现在都十二点多了,乔斯楠明天还要上班,这事,今晚肯定做不了了。 她在沙发上坐着,稍有困意,捂着嘴巴垂下头,打了个哈欠,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赶忙站了起来。 “陆公子,你走了吗?” 陆安森快步下了楼,朝唐婉瑜看了一眼,点点头,说:“打扰了,我明早再过来。” 123.123.来吧,一个小时之内结束…【二更】 “好。” 唐婉瑜把陆安森送到家门外。 夜,越来越深,陆安森一身黑像猎豹一样钻进了保时捷,走得特别干脆利落。 唐婉瑜看着两道车尾灯渐渐远去,这才转身,回了家。 把楼下的灯关掉,轻轻地上了楼偿。 虽然她不上班,可是家务做起来,丝毫不简单,累了一天下来,她也会腰酸背疼,推开门,揉着肩膀,进了屋。 乔斯楠顿时问她:“陆安森走了?撄” “走了。”她轻轻地答。 关上门,走到衣柜边,又把先前放进去的那套保守的睡衣裤拿出来。 见此,乔斯楠问她:“不是要过夫妻生活吗?” 唐婉瑜没有回头,站在那儿,脱起上衣来,并且淡淡说道:“这么晚了,你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乔斯楠在那一刻,突然对这个女人,萌发了一丝温柔的情意。 看着她换了睡衣,又换睡裤,身上一点儿肉都没有,连女人最爱长肉的肚子都是瘪瘪的,两边胯骨特别明显,乔斯楠又生出一丝怜惜来。 他突然就说道:“没关系,明天我可以迟些去公司。” 话一出,唐婉瑜转身朝他看来。 “真的可以吗?” 乔斯楠笑了笑,掀开她那一边的被子,拍了拍,说:“来吧,一个小时之内结束。” 唐婉瑜对他笑了一下,“那我换那条睡裙。” “好。” 乔斯楠笑着点点头,顺便把笔记本电脑搁到了床柜上。 ———————————————————— 第二天清早,唐婉瑜还是准点起了床。 乔斯楠侧卧着对着她。 她轻手轻脚下床,把衣服穿好,然后拉开门,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刷牙的时候,手不经意地像孕妇那样,充满母爱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心里面微微叹息一声,真希望这一次能有好消息。 这几天,是她的危险期,行/房应该是会怀上的,而且昨晚,乔斯楠也给了她许多。 如果还是怀不上孩子,她真的会急疯的,可能真的是太瘦了,身体状况不好,怀起孕来,很难。 宿琪跟陆安森在一起才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快就怀孕了,一来,年轻,二来,身子底子好。 她跟乔斯楠已经五年多了,从来没怀过孕,这一点,是她最担心的。 其实她考虑自己的时候,也考虑过乔斯楠,但看他身体那么结实,应该不像有这方面疾病的样子。 洗漱好,唐婉瑜去了宿琪的房。 轻轻叩了叩门,里面人也没应她,她也不打算进去,只是在门口对她说:“琪琪,可以起来测一下了。” 晨尿准,她用早孕试纸用过许多次,给宿琪这个一点没经验的丫头指导一下,完全没问题。 说完,她就下楼去烧早饭了。 不过她路过客厅正抬着手绑头发的时候,却又一次看见了保时捷停在家门外。 顿时,唐婉瑜止住了步子。 心里面,好生羡慕宿琪啊。 微微拧了拧眉头,眼睛困惑地眯了眯,然后走到门口,拉开门,踏下了台阶。 车子,就停在昨晚那个位置,车窗没有打开,唐婉瑜走到车边时,抬手叩了下窗。 里面的人,这才在降下来的车窗后,露了个脸。 “陆公子,你进来吧。” 陆安森却沉沉地反问她:“宿琪起了没?” “应该起了。”唐婉瑜笑。 陆安森下了车。 个头和她家乔斯楠差不多,身材高大挺拔,让女人显得很是娇小。 昨晚是一身黑,身上还有酒味,今天却穿了一套灰色的双排扣西装,内搭一件挺括的黑色衬衫,成熟稳重,也很衬他白皙的肤色。 唐婉瑜和陆安森一前一后进了家。 “陆公子,我去烧早饭了。” 陆安森淡点个头,换上拖鞋,就上楼了。 他敲了下门,没人应,这才拧了门把将门打开,却是没在房里看见宿琪的影子。 他在门前微微停顿了两秒,就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从内上了锁。 “宿琪?” 随着他敲门出声,里面的人影动了一下,随后门被打开。 陆安森冷不防地看见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微愣了一下。 宿琪仰头对他说:“我测过了,没有怀。” 陆安森眸色隐隐敛了一下。 然后拿来了她手里的试纸,低头仔细看了一下。 “一条杠是没怀,两条杠是怀了。” 她跟他解释了一下。 陆安森又掀眼,瞥了她一下,之后又垂下眼睫,看着试纸。 从他表情中的认真来看,这东西对他来说是个新鲜货,之前应该没有碰过才对。 过了几秒钟,宿琪伸手,从他手中抽走试纸,转身又进去卫生间,把脏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陆安森来不及阻止,但心中不太相信这种方法,于是就问她:“这东西准不准?” “准的,唐婉瑜一直就用这个。” 唐婉瑜这些年测试有无怀孕,确实一直用这个试纸,从来没上过医院,结果还是很准确的,没出过差错。 所以,她现在这个测试结果,应该也是无误差的。 陆安森是个男人,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宿琪怎么说,他怎么听。 宿琪洗了手,然后走出卫生间,门口的陆安森给她让了一步,垂眸看着她走出来,他说:“那还要不要去医院一趟?” “不用了,不是测出来了吗。”宿琪仰头看他:“你要不放心的话,过两天我再测一下。” “那你昨天吐得那么厉害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胃不舒服?” 宿琪一双眼,平静地瞅着陆安森。 从周六夜里,被他强行带走之后,到前天夜里为止,她和他,做过不下于十次,昨天上午,他到家里来看她,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就想吐。 自己到底是不是胃的问题,她心里有数。 “不是。” 她摇摇头,那些事,她没说。 表情淡漠地说完,绕过陆安森高大的身躯,往自己房间回去。 走廊上,遇到了早起上班的宿寄国。 宿寄国还穿着睡衣裤,刚起床的,正准备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好巧不巧这么早的碰上了他未来女婿。 “陆公子,这么早就过来啦?”宿寄国也是吃惊。 陆安森朝他点点头,喊了声“叔叔”,不过脸色的不虞谁都看的出来,精神也略有疲态。 宿寄国不由得就看向了宿琪:“琪琪,验过了吗?” 宿琪站在自己房门口,扭头对他点了点,说:“验过了,没怀。” 说完,她就拧开/房门,闷头走了进去。 宿寄国还在对她讲:“没怀那你昨天又吐又呕的是咋回事呀,”然后,脸色不免又沉了沉,“这孩子。” 宿琪房门关上了。 陆安森还站在走廊上,西装皮鞋,商界人士的派头。 宿寄国知道他还要去陆氏,便对他笑着说:“没怀也好,你们两个还能去好好度个蜜月。” 宿寄国实则是在安慰他,因为他总感觉陆安森沉沉的脸色,是因为他女儿没有怀孕。 陆安森依旧神色淡淡的,对宿寄国蜻蜓点水地笑了一下,说:“我先走了。” “家里快吃早饭了,你一早过来没吃吧,留下来和琪琪一起吃个早饭?” 宿寄国笑眯眯瞅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英俊年轻人。 楼下,唐婉瑜突然上了楼。 看见她公公和陆安森站在走廊上说着话,就含着一缕微笑,对他们说道:“爸,陆公子,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啊?” 宿寄国笑着说:“婉瑜啊,早饭多准备一副碗筷,陆公子留家里吃饭。” “好。” 唐婉瑜笑盈盈的,穿着一件咸菜色的圆领衫,下面一条米色的长裤,腰上还围着个围裙,特别贤妻良母。 她转头又问起陆安森:“陆公子,琪琪测过了没有?” 陆安森说:“测过了,没怀。” 嗓音淡淡的,也听不出有没有失落。 唐婉瑜倒是“啊~”了一下,像个恍然似的,然后又笑了。 “没关系啊,以后再怀呗,我还怕琪琪不会用这个东西呢,所以上来看看,没想到她都测过了。” 她笑着讲完,转头对宿寄国说:“爸,您洗漱吧,洗漱好就可以下来吃早饭了。” 宿寄国对她笑着说:“好。” 123.124.傲娇BOSS缠上身【一更】 陆安森留在宿家吃早餐,完全为的宿琪。 从昨天开始,宿琪就回了宿家,一天一夜没跟他在一起,对他也明显有点小情绪。 这些,陆安森都知道。 他留下来吃早饭,是想坐在宿琪身边,然后找机会,问问她今晚回不回环湖别墅。 早餐桌上,陆安森穿着里面那件黑色衬衫,坐在宿琪身边,西装脱下来了,放在外面客厅沙发上。 乔斯楠也在这张餐桌上偿。 不过今天早上,没有什么暗流涌动,都本本分分,安安静静吃着早饭。 用餐途中,陆安森跟宿寄国提了一下,晚上接宿琪回他那边的事,宿寄国听了,自然没什么意见,但也瞥向了宿琪。 说到底,这是她自己的事,还得她自己拿主意。 如果她觉得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不想回他那边,只想住在家里,宿寄国自然不会把她硬是往她男人怀里推。 桌上几个人,都看着宿琪,但到底,眼神和脸色,或多或少不同。 “晚上跟我回家,嗯?” 淡然的嗓音含笑,半分温柔,半分强势,如廖凡所言,被傲娇boss缠上身,只怕以后没有自由空间。 唐婉瑜是笑着的,“既然没什么事,就和陆公子回去吧,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那么多事都要准备。” 她笑的温婉,拿起乔斯楠的碗,替他又盛了一碗稀饭,只不过那个男人,侧着头,用一种近乎冷酷的表情,盯着她。 唐婉瑜给乔斯楠盛好稀饭后,又笑着对陆安森和宿琪说:“想我和斯楠当初,也是早早就同居了的,这没什么的,还能加深彼此的感情,彼此的小缺点也能磨合一下,婚前同居挺好的,能为你们结婚以后打好基础。” 宿琪搁下了筷子,站起身,对大家说:“我吃好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 陆安森也搁下了筷子,靠在椅子背上,神情寡淡。 宿寄国看到这里,只能发挥大家长的作用了:“陆公子,晚上下班,过来接琪琪回去吧。” 神情寡淡的男人,这才掀眼,朝未来岳父看了一眼,尔后,他唇边才隐隐勾起一缕笑:“好。” 7:45,陆安森离开。 宿寄国将他送到家门外。 他上车前,宿寄国还尴尬地说道:“琪琪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闻言,扯着驾驶室车门把手的陆安森,徐徐抬头,朝宿家的二楼望。 末了,他唇角微微性/感翘了翘,侧头对宿寄国说:“挺好,我喜欢。” 宿寄国一张老脸不知变成了什么颜色,只能一直赔着笑,直到送走这尊大佛。 恒丰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一般,宿寄国和乔斯楠都在早晨8:30以后开车去公司。 8:20的时候,乔斯楠扶着领带走出房间,准备上班。 唐婉瑜正好从楼下上来,看到他在理领带,就走到他身边,抬手准备帮他。 谁想到,乔斯楠冷着一张脸,阴沉沉地摔开她的手,从她身边绕开,就下了楼。 唐婉瑜默默转身,一双彻寒的眼睛,刀一样斜着正在下楼梯的男人。 手心紧紧攥着,因为太过于用力,枯瘦的手背上,浮出了特别狰狞的青筋。 宿寄国打开/房门,提着一个公事包,也准备上班去。 走廊上的唐婉瑜,忽然就笑着迎上前去:“爸,上班了吗?” “是啊,上班了。” 宿寄国心情不错。 唐婉瑜笑着陪他一同走到楼梯前,然后说:“斯楠刚刚下去,您坐他的车吧。” “是啊,今早坐他的顺风车好了。” 尔后,唐婉瑜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盈盈地。 宿寄国在她笑盈盈的目光中下了楼。 唐婉瑜一直站在走廊上,冰冷的眼和瘦削的身体,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穿着西装,高大挺拔衣冠楚楚的男人。 乔斯楠在家门外,拉开奥迪车门,让宿寄国上了车后,关上车门,再自行上了车。 奥迪从家离开了。 唐婉瑜收回了目,转身走去卫生间。 她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后,弯腰收拾垃圾桶,刚提起垃圾袋的一角,眼睛就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去。 看着那个扔在垃圾桶里面的东西,她微微皱起了眉。 微顿过后,她伸手,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早孕试纸上,赫然出现了另外一条线,但是颜色,非常非常的浅! 她缓缓置换出一口呼吸,下一秒,面无表情地将试纸重新扔回了垃圾桶里。 卷起垃圾袋,提着就下了楼。 小区每天早上九点,有垃圾车过来清理垃圾。 那天,放着宿琪早孕试纸的垃圾袋,在唐婉瑜送完垃圾后的几分钟内,就被开到小区来的垃圾车,收了回去,然后送去郊外的垃圾场,分类焚烧。 ———————————————————————————————————————— 回到家中的唐婉瑜,上了楼。 脚步似乎比平日都要轻盈,站在叶丽君房门外,叩门后,问道:“妈,我去买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房中无人应声,却听见脚步声朝着门的方向走来。 叶丽君打开门,对唐婉瑜说:“我有事出门一趟,婉瑜你自己去吧。” 噙着微笑的唐婉瑜,点头说“好”,眼睛却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番叶丽君。 叶丽君和宿寄国结婚十年了,是个地地道道在家赋闲的阔太太,平日里不出门,偶尔出门,是和唐婉瑜逛超市,穿戴不怎么讲究。 一旦她讲究起来,势必是见她那几个麻友。 现在,叶丽君的打扮就很隆重,连那个鸽子蛋平时不怎么戴的钻石戒指都套上了手指头,可见约的人是谁。 唐婉瑜笑了笑,问道:“中午回来吃饭吗?” “应该不回来了。” “那今天中午就我和琪琪两个人啦,简单吃点就行。” 叶丽君点点头,面目表情明显带着敷衍,“你去忙吧。” “好啊。” 唐婉瑜转身下了楼。 忙完早饭,送走宿寄国和乔斯楠,之后到十一点半之前都不会太忙。 唐婉瑜端着一杯白开水来到客厅茶几旁,将电视打开,尔后坐在沙发上,惬意地看起了电视节目。 不久,叶丽君从楼上下来,唐婉瑜扭头一看,唇角扬起了笑。 “妈,今天又是见那几位牌友吗?” 化了妆,穿着香奈儿套裙的叶丽君,一边下楼,一边敷衍地对唐婉瑜说:“是啊,好久没见了。” “那您好好玩,多赢钱。” 唐婉瑜笑盈盈搁下水杯,起身,就去送叶丽君出门。 她站在家门口,看着叶丽君坐计程车离开,唇角的笑意逐渐敛上,目光顺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变得冷厉又阴沉。 站着沉吟了几秒钟,唐婉瑜转身回家。 却在一转身的时候,身后驶来了一辆计程车。 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车子停在她旁边,宿铮从车里走了下来。 已经过去了五年多,这五年多,宿铮混的跟她家乔斯楠没得比,穿的全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气质也没她家乔斯楠好,混入人群,不会打眼。 宿铮付了车资,计程车走人。 家门口,剩下他们这对昔日的情侣。 唐婉瑜先以笑示人:“宿铮。” 宿铮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完全将她当空气,转身就从她身边踏上台阶,然后推开院子的门,进了家。 唐婉瑜默默垂眸,似有些感慨,莞尔一笑后,也跟在宿铮脚后,回了家。 她进家后,宿铮已经上了楼。 “琪琪,是我。” 宿铮敲宿琪房门,然后宿琪给他开了门,两人进了屋。 楼下的唐婉瑜,含笑抱胸看着楼上这一幕。 等他们进了房间后,她才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叠起双腿,看起了电视节目来。 宿琪把验孕结果告诉了宿铮。 宿铮微微拧了眉。 和陆安森不同的是,宿铮对早孕试纸很在行。 因为曾经,他把他一位客人,弄怀孕过。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这是他在店里唯一一次,把客人的肚子搞大的经历。 那女人最先是例假推迟,因为害怕,就找宿铮,宿铮给她买了早孕试纸,她测试的结果显示并没有怀孕。 但例假一直没有来…… 124.125.乖宝宝,听话一点【二更】 自己老公又是个大老板,被男人养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怕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断送了阔太太富裕的生活,所以很是紧张。 宿铮又给她买了试纸,那一次验出来的结果是弱阳性。 可想而知,那女人有多崩溃撄。 那之后,宿铮又给她买过好几次试纸,陆陆续续验下来的结果,从最初的不显示,到最后很快便显示出阳性。 念及此,宿铮对宿琪说:“琪琪,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感觉不是怀孕。” “这种事,感觉是感觉不出来的。”宿铮说。 “不要紧的,如果真怀了,例假会推迟,到时候我再去医院检查吧。” 既然都快要结婚了,这个孩子她肯定不会打掉,所以到底有没有,也没那么着急着知道,真怀上了,过段时间肯定会发现偿。 “哥,我们走吧。” 宿琪在镜子前梳好了头发,转身走到床柜边,拿了手机,然后又去单人沙发那里拿包。 兄妹二人下了楼。 楼下,唐婉瑜听到声音,仰头朝他们看来,不免就一边站起来,一边问:“琪琪,要出去吗?” 宿琪对她淡淡点点头:“中午不用等我了。” “你是去医院吗?要不要我陪你?” 唐婉瑜备显对宿琪的关心,从沙发绕出来,便右手握着左手手腕,言辞恳切地表达她很担心她,想陪她一起去医院的意思。 宿铮换好鞋,先行打开门,出了家。 这才换到宿琪穿鞋,她一边穿鞋一边对唐婉瑜说:“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不是说和乔斯楠备孕吗,加油。” 这话,宿琪说的有那么点挖苦的意思。 唐婉瑜倒是不变脸色,仍旧笑盈盈地:“嗯,我和斯楠会努力的,你呢,你是去医院吗?真的不用我陪你?” 宿琪系好鞋带,站起来就踏出了家门,回应唐婉瑜热心的,是防盗门被宿琪从外关上的声音。 家中一片安静。 唐婉瑜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都走了,就留她一个人,像条狗一样看门吗? 唐婉瑜又笑了笑。 兄妹二人拦了辆计程车去恒丰。 11:10,宿寄国才从工地回来,一到公司,就马不停蹄地坐电梯回15楼他自己的办公室。 因为他儿子女儿在他办公室等他。 “宿总。” 一到15楼,秘书就站起来,宿寄国风尘仆仆地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泡杯茶给我。” “好。” 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那两孩子坐在沙发上,瞧他回来了,都拿眼瞅他。 宿寄国往衣架那边走,边走边说:“嗯,你两个我都安排好了,宿铮去营海那个项目,宿琪留在我秘书室,跟我后面学习。”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宿寄国对儿子和女儿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儿子多在给他历练,女儿只要从事一份能养活自己的职业就行了。 宿铮倒是没吭声,反而是宿琪问的:“营海?哥要去营海吗?” “做房地产生意的,不就是这样吗,营海那个工程已经开始了,宿铮过去,跟在王工后面学。” 宿寄国把外套搭在衣架上,转身就把窗户打开了。 “营海很远,你想去吗?”宿琪转头问宿铮。 “他什么都不会,不学怎么坐我的位置?” 宿寄国白了宿琪一眼。 秘书正好过来送宿寄国的茶,茶杯刚放到桌上,看把宿寄国渴的,拿起来就喝了大半杯。 秘书离开他办公室后,宿寄国才对宿铮语重心长地说:“儿子,斯楠拉你太多了,你再不努力,真的很难追上他了,爸这个恒丰是给你的,你给爸争口气好不好?” 宿铮没答,靠在沙发上,默着一张脸。 “行了,没别的事了,宿铮你现在回去准备一下,把必要的东西收拾收拾,下午就去营海吧,我跟王工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到了那边,会有人给你安排好的,宿琪今天就上班吧,我让小杜带你几天。” 宿寄国说完,宿铮就站起来了,一声没吭,转身就走了。 事情太突然,宿琪还没反应过来,她哥下午就要离开江市了。 想到他要在工地上待很长时间,宿琪很舍不得他,在恒丰楼下塞给他一张卡:“你能不能行啊?” 宿铮没要宿琪的卡,成天在工地上面,吃住都包的,要卡也没用。 “我现在回一趟湛市,收拾点衣服,下午从湛市那边走,你上去吧。” 之前一直想要宿铮回恒丰,现在真回来了,发现和她想的又很有出入。 她以为她哥应该和乔斯楠一样,在公司里面搞个部门经理干干,没想到宿寄国一上来,就把他发配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宿琪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 但是谁又敢保证,和昨晚叶丽君说的那番话没有关系呢。 一两句挑拨,就把宿铮弄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宿铮在恒丰楼下拦了计程车,就去火车站了。 看着那辆计程车汇入了车道,载着她哥远远离去,心里真不是滋味。 真的像失去了什么一样,心里空空的,心也酸酸的,工地条件那么苦,她哥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车上,宿铮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他漂泊惯了,又是个糙老爷们,真心无所谓的,去哪都行,条件苦不苦也无所谓,但就是舍不得一些人。 想了想,眼神变得有些沉重,从兜里摸出手机,给陆杨青发了条短信。 短信内容就五个字:我去营海了。 这条短信过了很长时间才回,回复的比他还要简单,就一个字:嗯。 宿铮看着这个“嗯”字,本想问她以后能不能来营海找他,现在也没必要问了。 收起手机,继续对着窗外发呆。 这一天,是十月的第二个星期三。 宿铮去营海了,宿琪上班了,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中午,宿寄国又出去了,临走前,把宿琪扔给了他的秘书小杜。 两个人在一间办公室,桌子对着,小杜和同事下楼吃午饭了,宿琪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 她上了会儿网,又看了会儿剧,都发现心思不能集中,于是1:10的时候,就关了电脑,靠在椅背里,想事情想的格外出神。 没人知道,她眼神出神地定在空中,实则大脑正在飞快做着运转。 门,突然被人推开,宿琪眉毛不由得动了一下,神思回了回来。 她以为是小杜回来了,而且又突然闻到食物的香味,心想可能是小杜给她带了午饭。 来人把打包的粥和小笼包放在她桌子上,不过没有说话。 宿琪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来人。 站在她桌前的,不是娇小的小杜,而是高大的乔斯楠。 乔斯楠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竟透露着一股疼惜。 像哥哥那样的疼惜目光,对宿琪淡淡地说:“你学校门口那家的,我过去的时候没辣胡汤了,买的南瓜粥。” 宿琪用有点儿陌生的目光,看着乔斯楠。 乔斯楠最终叹息了一声。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你始终是我妹妹,我进你家的那天,就这么对你说的,我说我是你哥哥,记得吗?” 宿琪摇了摇头:“我哥哥只有一个,”她把他买的那些东西往前一推,“拿走吧。” 乔斯楠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宿琪高中是在江大附中念的,学校旁边有一家汤包店,那个时候她最喜欢吃他家的小笼包和辣胡汤,乔斯楠陪她吃过不知道多少次。 因为有过往的许多回忆,再吃到当初的那个味道,会觉得物是人非。 乔斯楠还站在她办公室里面,宿琪却已经离开了。 她拿着皮夹下了楼,在街对面找了一家快餐店,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这一餐。 兴许老天真的是故意的,在她心情不好的这一天里,傍晚时分,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雨落下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凉意。 “乖宝宝,听话一点,晚上见。”陆安森的短信进入了手机。 ---题外话---给凌晨等更的宝宝们说一下哈,21号网站维护,以防预存的章节丢失,我21号早上手动更新,凌晨不更,宝宝们不要等,早晨8点左右来看。 126.126.总裁超霸道调教:男人就得肾好【一更】 陆安森的短信,她没有回。 她关上窗户后,就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心里想着她哥,不知道她哥是不是已经在开往营海的火车上了。 江市到营海,坐火车的话,要11个小时才能到。 她看到恒丰光鲜亮丽的乔斯楠,就会想到在营海工地上干活的宿铮。 如果她妈妈当初没有得病,以她妈妈的个性,即便她爸爸已经背着她出轨了,为了两个孩子,她妈妈也不会离婚的,那么现在,他们家是否还是一家四口,宿铮和她都在恒丰上班,说不定她和宿铮都已经结过婚了。 然后她爸爸妈妈都成了爷爷奶奶,一大家子的人,肯定非常热闹偿。 但是现实是,宿铮结婚还早,宿琪倒是近在眼前了。 “宿琪,准备一下,马上走了。” 她忙回头,宿寄国推开秘书室的门,站在门口,对她提醒了一句。 她点点头。 宿寄国大步回了自己办公室。 5:30,宿琪背着包站在宿寄国办公室门口,等他一起走。 今晚要去西顿酒店,陆安森的爸妈请客吃饭。 因为她怀孕这件事,陆家人很担心。 6:00 在西顿酒店柴龙龙御用的包厢,宿琪见到了陆安森。 彼时,窗外的雨已经大了,偌大的豪华包厢,只有他一个人。 他脱了西装,穿着黑色衬衫,坐在沙发上,侍者为他们推开门的时候,陆安森正架着腿,仰靠着沙发,对着天花板,吞云吐雾。 像个大烟鬼一样。 听到门开,幽深的目光,立刻收回,精锐地看向了包厢大门。 下一秒,他夹着烟站起身,迈开长腿,大步朝着宿寄国走来。 侍者跟在宿寄国身侧,以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 送去衣架后,宿寄国笑盈盈问陆安森:“陆董事长和夫人呢?” “我爸去接我妈了。”说罢,他叼着烟,就请宿寄国去沙发那边坐:“叔叔,过来坐。” “好好好。” 宿寄国一遇陆家的人,老脸铁定能开出花。 宿琪抱着包,一路默不作声跟在他们身后。 陪在宿寄国身边的陆安森,有意回头,淡淡瞥了眼宿琪。 “陆公子啊,上回陆董事长给我的鹿茸和山参,我吃的特别好,你替我谢谢他,真是太客气了,哈哈哈。” 言罢,宿寄国笑眯眯坐下了沙发。 陆安森陪着他坐下,又拿烟给他,还帮他点上。 “叔叔吃的好,以后我常给您送,我家这东西,多的吃不完,宿铮需要的话,让他也吃点,这些东西,对男人特别好,我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吃了。” 看满面红光的宿寄国在找烟灰缸,陆安森笑着起身,把放在他这边沙发扶手上的水晶烟缸,弯腰递给了他。 宿寄国笑哈哈的,靠在沙发背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对陆安森直点头:“是好,吃了感觉明显不一样了,身体热乎乎的,还有劲的很。” “男人就得肾好,是吧,叔?” 陆安森眯着眼睛,冲宿寄国笑着一扬下巴,一双星眸瞥向宿琪,在幽深眼底如慑人的钻石光芒中,宿琪感受到了陆安森的超霸道调/教: 男人就得肾好。 陆安森笑着收回视线,又伸手,把烟送到烟灰缸里面,磕了磕。 宿寄国高兴的不得了。 攀上这门亲,以后少了多少烦心事,渐渐的,在陆安森对他这位准岳父的抬举和重视下,宿寄国逐渐放下了心,有了点老丈人的姿态。 宿琪坐在大桌上。 包厢里面,现在就他们三个人,陆安森陪她爸爸聊天,没她什么事,她就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上上网什么的。 沙发那边,陆安森又问宿寄国:“怎么宿铮没来?” 宿寄国一听,忙对他说:“宿铮去营海了哦!” 陆安森就问:“怎么去营海了?” 宿寄国架着腿靠着沙发,夹烟的手还挥了挥,眉头皱着,跟大老板似的,“不历练不行啊,什么都不会,营海那边有重点项目,我先让他在那边待几个月。” 对此,陆安森配合地点头。 翁婿之间,沉默了一小会儿,各自吞云吐雾。 陆安森吸着烟,抬腕看了下表,顿时眉头皱了皱,夹下香烟,就往西裤口袋里摸手机,顺便还对宿寄国说:“都6:25了,怎么还没来,叔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嗯,你打你打。” 宿寄国笑眯眯的,放下架起的腿,俯身去茶几上,弹了弹烟灰。 他扭头,朝宿琪看了一眼,看她趴在桌上正在玩手机,也就没说什么,又靠回沙发,继续抽烟。 陆安森打通了陆竞平的电话,就说:“宿叔到了,你们在哪呢,快点啊。” 宿寄国笑眯眯看着陆安森。 他的话,让他很有成就感,心里特别喜欢这个富家子,含满笑意的目光,从年轻人英俊的五官上往下移动。 粗略打量了一下陆安森的穿着,心里面真是觉得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陆安森其实也没怎么打扮自己,上面是黑衬衫,下面是灰色手工西裤,料子蛮厚的,不是那种薄薄的西裤,一双棕色暗压纹系带皮鞋,脚踝上能看见他穿的是黑色袜子。 打电话的时候,人靠在沙发扶手上,身子歪着,一条腿架着,手里还有烟。 这要不是家里有钱,这么小小年纪,在未来岳父面前,敢这么个姿态? “你们快点,别让宿叔久等。” 说完这句,陆安森结束了通话,拿下手机,一边按,一边头没抬地说:“路上堵车,宿叔我们再等一会吧。” 宿寄国就没停止过脸上的笑意,直点头:“没事没事,外头下雨呢,叫你爸妈慢点开,安全最重要。” “是的。” 陆安森把手机揣回西裤口袋,淡雅笑着,抬头看向宿寄国。 “叔,我给你要壶茶吧?” 陆安森人都站起来一半了,硬是给宿寄国一个劲笑着扇手,压下来了。 “好了好了,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个啥,坐坐坐!” 欠起半个身的陆安森,又淡笑着坐回沙发。 那边,宿琪起了身。 正笑着,准备陪宿寄国继续聊的陆安森,眼神立刻瞥向那边,眼瞳幽深明亮。 虽说今晚,宿琪来了,他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全程都在陪宿寄国,但宿琪一点点小动作,他就会立刻瞥去她那边,看她在干嘛。 宿寄国也回头,看了看女儿,问:“干嘛去啊?” 宿琪手里握着手机,对宿寄国说:“给宿铮打个电话。” 宿寄国没说什么,把头扭了回来。 看着宿琪脸色淡淡也不怎么笑,转身就跑出了包厢,这边,陆安森笑意淡了些,收回目光,弯腰,又在烟灰缸上磕了下烟灰。 宿琪离开了包厢。 她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走到了安全通道,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和外面喧嚣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进去后,她下了楼,却在下到楼梯拐弯处时坐了下来。 这里的安静,让她也能静心静气地给宿铮打电话。 与宿琪这一边不同的是,宿铮那端,人声嘈杂,正是最喧哗鼎沸的地方,像个菜市场。 宿铮确实已经在去营海的火车上,对于一个常年漂泊的人来说,换个城市生活,不会影响他的生活。 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还不错。 兄妹聊了一会儿,宿琪告诉宿铮,她现在和宿寄国在西顿酒店,晚上和陆家人吃饭。 宿铮对宿琪和陆安森的婚事,一开始就是赞成的,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家庭是女人的第二次新生,宿琪可以在婚后寻找到幸福的生活,那便足够了。 “好好的,别闹,哥到时候回来喝你们的喜酒。” 宿琪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不知名的情感,有酸涩,也有…… 她想,如果那三个人从她的家滚蛋,她哥哥就能回家了,也能顺利继承恒丰。 说什么要历练宿铮,乔斯楠进恒丰五年,也没去过那么远的工地待上一年半载的,在公司里面,同样可以学习,原本说的好好的,让宿铮回恒丰上班,眼下又突然变卦,肯定是叶丽君在她爸身边吹了枕边风。 “哥,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包厢了。” “好。” 按掉了电话,宿琪又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 127.127.在包厢里和他女人乱来【二更】 乔斯楠现在完全霸占了宿铮的位置,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在家里扮演着儿子,在公司里扮演着继承人的身份,谁还记得宿铮? 宿琪握紧了手机,起身,转身上了楼梯。 等她回到包厢后,却意外地发现她爸爸不在里面,整间偌大包厢,只有陆安森一人,且那人,仍旧闲适地靠着沙发吞云吐雾撄。 “我爸呢?” “出去了。” 自宿琪推门进来时,陆安森便用一种含着淡淡暧昧笑意的目光,看着她,眼底的精明敛藏起来,时而透露出一股强烈占有欲的暗色锋芒来。 “过来。” 宿琪站在大桌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弯腰,拿起包,拉开包链,将手机放了进去。 男人徐徐含着笑,将烟凑到唇边,轻飘飘吸了一口,青白色袅袅上升的烟雾,隐匿掉男人英俊邪魅的脸,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绽放诱人目光偿。 陆安森笑说:“想宿铮了?” 宿琪没有答话,面目表情冷沉,拉开椅子,便坐了下去。 陆安森再度闲适吸口烟,当烟雾从口鼻如丝如缕般飘出来时,他站起身,含着笑,大步朝宿琪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默默静坐在椅子里的宿琪,扭头朝男人看来。 那一眼,脸色是清寒的。 “不管你要干什么,你最好打住。” “怎么,心情不好?” 徐徐微笑的男人,自有一股邪魅狂狷之色,叼上烟,大手便抚上了宿琪的背。 宿琪皱眉,扭动了一下身体,说:“没错,我心情不好,别来惹我。” “哼。”陆安森用鼻子笑出声,雅达如君子般说道:“我惹了又怎样?你身子扭的这么好看,我都激动了呢。” 宿琪阴沉地一皱眉,头就抬起来,冲他狠狠瞪眼:“你给我去死!” “风/流死吗,好啊,我愿意。” 说罢,叼着烟,唇角邪魅地翘起,一只手强行扯起宿琪的胳膊,另一只手朝着她腰间搂去。 他野蛮而强横地把她抱了起来。 原地打了个转,他叼着烟,邪痞地仰着头,嗓音性/感磁性地问她:“心情不好吗?” 宿琪垂眸,像个受气包一样,冷冷哼上一句:“对,心情不好。” 陆安森叼着烟,痞里痞气地问:“性/生活不够,心情不好吗?” 宿琪顿时拿眼瞪他:“想死啊?” “好,不逗你。” 他笑着,一转身,抱着宿琪,往沙发走去。 两脚悬空的宿琪,整个身体挂在陆安森身上,感受着他硬邦邦的肌肉,她没有挣扎,把两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陆安森脸上浮起志得意满的微笑,到了沙发边,弯腰将宿琪放下,宿琪很快地便挪动了一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进沙发里。 陆安森瞥她一眼,又笑了下,站在那儿,眯着眼睛抽了口烟,才把香烟捏下来,弯腰,往烟灰缸里磕了磕。 烟灰磕掉后,他在宿琪身边坐下,顺便架起了右腿。 看着她透露着小情绪的冷脸,陆安森失笑了笑,一边抽着烟,一边问她:“就因为你哥走了,心情不好?” 宿琪懒懒地靠在沙发里,没有搭理陆安森的话,垂着眸,冰着一张小脸。 陆安森见状,哼笑出来,夹下烟,把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看着她说:“想让他回来还不容易,我跟你爸开个口就ok了。” 闻言,冷着一张俏脸蛋的宿琪,倒是微微动弹了一下,掀起眼睫毛瞅了瞅他。 在他漆黑眼瞳含着一抹邪肆微笑的笑容里,她讨好般往他靠了靠,说:“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好不好?” “好。” 陆安森毫不犹豫地笑着讲出来。 她这才傲娇地翘了下嘴角。 陆安森伸手,捏了捏她胶原蛋白充足的脸蛋,骂她小狐狸精,勾的他团团转。 宿琪把他的手挡开,又往沙发里缩了缩。 男人纵容地笑了笑,转身,弯腰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然后一回身,就要弄宿琪。 宿琪脸又冷了下来,起身就走。 纵使知道她刚才挑起眼角斜他一眼那个妩媚的动作,完全是因为有求于他,但他不介意,现在他只想弄她。 伸出手臂,往她腰上一揽,便把宿琪捞了回去。 她跌在他大腿上坐着。 陆安森大手抚摸着她的背,嗓音邪魅暗哑地说道:“喊声老公听听。” 回应他的,是宿琪一个白眼。 陆安森乐的哈哈大笑。 “你到底几岁?”宿琪没好气地问他。 “嫌我小了?”陆安森隐秘微笑下,手在宿琪腰上狠狠掐了一下,“有大的。” “痛!” 宿琪直起腰椎,躲避着他作弄她的那只坏手。 “回去我给你揉揉。” 暗哑的嗓音含着不疾不徐一抹笑,仰头,脸就朝宿琪的脸凑了过去。 宿琪把他脸推开。 “等我哥安顿下来了,我想去营海看看他。” “好啊,我陪你去。” 陆安森求吻不成,便把头靠进了宿琪胸口。 宿琪又说:“我今天上班了,在我爸秘书办公室,一个无聊的职位。” “女孩子不要做那么好。” 陆安森浅浅回应着她,嗓音有些呢喃,脸更深地往她胸口埋。 她穿的是一套带拉链的灰色运动衫裤,下面一双阿迪达斯黑色运动鞋,露出脚踝,没有穿袜子,那一截皮肉跟雪一样白皙。 陆安森久久都不能释怀。 闷哼了一声,呢喃地道:“这地方,是你全身最软的地方。” 宿琪一路想着心事,没有理会陆安森在干什么,眼下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才让她回过神来,一低头,就要把他推开。 包厢门口,那扇厚重镶金桃木门被侍者推开。 门外若干个人,全部看到了,郭美兰吓地浑身一抖擞,抓着门把就猛地把门拉上了,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一直说着,罪过罪过。 郭美兰后面的柴龙龙,脸是又红又青又白,气的鼻孔一张一张的,毛都竖起来了。 旁边的陆竞平和柴玟伶也是一脸尴尬相,彼此望望,又都把脸别到了其他方向。 宿寄国最那个啥的,自己养的是闺女啊,公共场合也不注意一下,真是丢他的老脸。 侍者站在旁边,一脸笑,也没问什么,只是等他们什么时候进去。 郭美兰冲这么漂亮的服务生点头笑了一下,尴尴尬尬地又把脸朝向了那扇门,正想着要敲门呢,哪知道后面的柴龙龙推了她一把。 “干啥呀!” 郭美兰气咻咻的,把自己衣服摸摸拍拍。 柴龙龙瞪着大牛眼,很不高兴地朝包厢门努了努下巴。 郭美兰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回头,抬起手,轻轻地往门上叩了叩。 “天佑呀,小丫头呀,你们好了没有?我们要进来喽。”那声音,跟小猫一样。 柴龙龙眉头一皱,恨铁不成钢地把他家老太太推到了旁边,还没来得及捶门呢,在郭美兰“你这个死老头”的骂声中,陆安森打开了门。 里面的男人,身量颀长,挺拔高大,衬衫西裤的站在人前,微笑以对。 “外公外婆,你们来了。”陆安森淡笑转身,将门推开的同时,让到一边:“进来吧。” 看两位大长老不为所动,他美女外婆的眼睛还骨碌碌地转,陆安森失笑,又说了一遍:“进来吧。” 郭美兰瞅了瞅她家死老头。 柴龙龙最大,当然柴龙龙先进。 大长老负手背立,板着严肃的面孔,迈步走了进去。 郭美兰这才跟了进去。 两位大长老进去了,另外三位才得以进去。 陆安森一直站在门边,保持着淡雅俊朗的微笑,和刚才与宿琪调/情,判若两人。 长辈们一进去,大桌边站起来一个人,笑靥如花,青春靓丽。 “外公外婆,叔叔阿姨。” 宿琪站在座位里面,甜甜地向他们打招呼。 郭美兰立刻想到了,刚才她大孙子的头埋在这丫头的胸里面,顿时,浑身跟过电一样,刺激地她一张老脸通红。 “啊啊啊——” 郭美兰使劲摇了下头。 柴龙龙像看鬼一样看着她,末了,在万分鄙夷的眼神中,叱了句:“搞什么!神经啦!” 看郭美兰不高兴地瞪着她爸,柴玟伶立刻上前,说道:“爸,妈,坐吧。” 128.128.BOSS不加节制:我的好太太,来吧…【一更】 话一说完,柴玟伶在一抬头间,又看见了陆安森站在宿琪旁边,他那手,放在身后,看宿琪那个皱眉的样子,柴玟伶很肯定,陆安森又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了。 这年轻人真是,完全不知道避嫌! 用餐很愉快。 虽说宿琪没有怀孕,不过两家人经常往来往来,对孩子们的感情是很有利的。 吃吃喝喝结束,到了8点多。 一家人在酒店门口分别,陆竞平陪柴玟伶送柴龙龙和郭美兰回家,宿寄国有司机,宿琪么,自然跟陆安森回环湖别墅。 陆竞平正在和宿寄国笑聊,说些下次再聚的客气话。 那厢柴龙龙等的不耐烦,扭回头来,准备催的,却没想到看到了他那大金孙跟在女人屁/股后面,谄媚的要死。 陆安森其实并没有跟在宿琪屁/股后面,他只是站在宿琪身后,不过挨的她近,看着就有点暧昧了。 柴龙龙又气了,中气十足地喊了声那人的名字:“柴天佑,给我过来!” 陆安森闻言,下巴在宿琪头顶上一动,看向了柴龙龙偿。 陆竞平心说,还是赶快回家吧,省得再出什么幺蛾子,结果,他有这个意识,却太迟了。 陆安森走到了柴龙龙身边,柴龙龙对他说:“写一篇检讨书,明晚送到家里来。” 那边,柴玟伶都要疯了,他爸又来这一套,当初史晖谈恋爱的时候,也写过检讨书。 “爸,上车吧。” 陆竞平的奔驰,徐徐停在了他们旁边。 柴玟伶催促着柴龙龙上车,实则是想救他儿子一命。 “爸爸,上车吧,上车吧。” 柴龙龙鼻子哼哼的,在柴玟伶的搀扶下,弯腰往后座钻进去的时候,突然转个身,回头对路边的陆安森说:“500—1000字。” 柴玟伶:“……” 这个惩罚,还算是轻的,当初,史晖带他女朋友去酒店过了一晚上,被柴龙龙罚过10000字的检讨书。 10000字啊!难道她爸是想看具体的过程? 陆安森乖乖地点了个头,对柴龙龙说:“知道了,外公。” 回环湖别墅的路上,陆安森拖着宿琪的手,亲吻个没完没了。 前头有司机。 宿琪扭头,看见司机正襟危坐的连肩膀都紧紧绷着在,就把自己手抽出来了。 陆安森只是笑笑。 看着她把脸转向了窗外,他什么都没说,面露一缕宠溺的笑容。 一路疾驰,也没遇到红灯,到环湖别墅时,刚过9点。 司机一径将车开到了楼前,尔后快速下车,准备替陆安森开门的,但今晚,陆安森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许是心情好,宿琪下车来,他也就推开车门,跟着下了车。 “小陆先生,那么我先回去了。” 陆安森对司机随便点个头,目光就瞥向宿琪。 看着那人穿着一套运动服,一双黑色球鞋,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却无比年轻活泼的样子,漆黑眼瞳就染上了一抹笑。 两个人进了屋。 陆安森打开灯,看见宿琪两手放在运动衫口袋里,仰头朝着楼上打量,眼角就不免绽放出徐徐笑意。 “怎么,才一晚上没回来,就不认识家了?” “我是在想怎么装潢。” 宿琪淡淡说完,转身回到门口,开始换鞋。 闻言,陆安森倒是挑了挑眉:“不满意这里吗?” 宿琪用右脚,踩着左脚后跟,就这样脱掉了左脚鞋子,然后同样方法,脱右脚的鞋子。 “光秃秃的。” “光秃秃的?”陆安森吃惊地重复了一遍。 宿琪从他面前走过,他一伸手,扯着她的帽子,把她又扯回了身边。 “哪里光秃秃的了?” 宿琪把他手挡开,又放进了衣服口袋里,“东西太少了,没窗帘,没门。” “不觉得很有置身大自然的感觉吗?” “不觉得。” 说完这句,宿琪就上楼了,走在楼梯上的时候,突然又下了一台阶,回身扭头对陆安森说:“我先洗澡,可以不?” 陆安森仍旧站在门口换鞋的地方,正在想装修的事,宿琪一问,他就抬起头,对她贼笑了笑:“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洗?” 宿琪直接转身上楼了。 9:30 陆安森围着一条浴巾,身上挂着水珠,从卫浴间修长地走出来。 他手中拿着一条毛巾,正在擦拭短碎潮湿的头发,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宿琪不在房里。 陆安森想找她,于是一边往楼梯走,一边喊她:“宿琪?” 腿刚踏下台阶,听见里间书房传来宿琪的声音:“我在这。” 陆安森转身,就往书房走回去。 书房在卧室里面,面积和卧室差不多大,三面墙全是书,书柜直接连着天花板,可以上下移动,中间一张书桌,书桌后面是落地窗,视野辽阔,可以看见湖泊和林荫下的小路。 宿琪却躺在一面书柜下的躺椅里,穿着她那保守的棉质睡衣裤,悠闲自在地拿着一本书,正在品读。 头上方有一盏落地读书灯,灯光笼罩着她的脸,显得安静美好。 看到这一幕,陆安森唇角控制不住地翘起。 他迈起长腿,朝宿琪走了过去。 “在看什么?” 低沉磁厚的嗓音徐徐传来,宿琪放下书,扭头看向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末了,她轻笑出声。 “不会是私藏了什么禁/书,怕我翻到吧?” 淡淡蓝色灯光下,陆安森像少年般干净的脸抬起,一双眼睛清澈分明,明亮的瞳孔倒映着她的样子。 “我巴不得你看那些东西。” 宿琪舒服地躺在那里,唇角笑着翘起来,对他说:“你要累了就先睡,我暂时还不困,想看看书。” 陆安森眉眼缱绻,伸手将她的书抽出来并且阖上,幽幽对她说:“我的好太太,来吧,这么好的夜晚,我们应该做些有意义的事。” 说着,就要牵她起来。 宿琪把手往回一缩,在他盈盈噙笑蹲在她身边,清澈的双眸写满了男人的时,她语气含笑着对他揶揄了一番。 “你精力怎么这么好,连续好几天吧,是吧?”末了,她笑了他一下:“你再这么不加节制,会出问题的,你知道吗,昨天,我看到香蕉就想到你那个——” 堪堪地打住,她叹了一声,“算了,不说了。” 打赤膊的男人被她的话说的血液沸腾起来,握起她的手,口气就似小孩般,央求了起来:“做吧老婆,我想要。” 宿琪把书拿起来,懒懒洋洋躺下去了,眼睛不再看他,而是放在了书本上。 陆安森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手无骨般的柔软,心里像藏着一只小猫一样,心痒难耐。 又在她身边蹲了一会儿,看她确实是不为所动了,才站了起来。 以为他要出去了,宿琪笑了笑,哪里知道他没有出去,反而也走到书柜旁,翻找起有兴趣的书来。 “你不睡吗?” “嗯。”陆安森淡淡应着她,伸高手臂,将高处的一本书抽了出来:“我想跟你呆在一起。” 宿琪的五官在淡淡灯光中,浮现出一缕温柔,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躺在躺椅里,惬意地看着书。 陆安森找到了想看的书,拿去书桌那边,坐下真皮椅子,也舒适地靠着。 不久,这幢月下的小楼,就只听见沙沙翻动书籍的声音了。 —————————————————————— 夜色,已深。 宿琪和陆安森躺在了床上。 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有睡意。 陆安森抬起胳膊,宿琪愣了一下,然后乖顺地抬起头,身子往他靠了靠。 枕着他坚实的臂膀,看着天花板,眼睛也不眨一下。 陆安森垂眸,目光安静地逗留在她的脸颊上,淡声问道:“在想什么?” 宿琪很快回答:“在想婚礼怎么安排。” 这话,引起了陆安森的兴趣。 “哦?” 其实他感觉宿琪不在意这些东西,平时也很少提,就连他们婚后住的地方,她一次都没问过,那边装修成什么样子,在哪里,她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似的。 陆安森知道,女人这样,无非是对你这个人还没有上心,所以对和你的婚礼也没什么要求。 不过他是有信心的,宿琪接触他才短短一点时间,等到将来,日子久了,爱就产生了。 宿琪说,她在想婚礼怎么安排,说明她对和他的婚礼,开始产生了期待。 陆安森心是受到了震荡,但没有表现出来,胳臂很温柔地将宿琪搂得更紧一些。 “睡吧。” 宿琪点点头,便真的就闭上了眼睛。 入睡后,窗外宁静,宿琪习惯翻身侧卧,面窗而眠。 陆安森依旧由后拥抱着她,将她温柔抱在怀中,所以离开的时候,动作非常非常的小心,生怕弄醒她。 他先轻轻撑起上半身,俯侧到宿琪身后,悄悄看了她一眼,见她闭着眼睛安静入睡的样子,才小心翼翼将被她枕着的那条手臂,从她脖子下面抽出来。 他的动作很轻,一点一点的挪动,下床时也几乎听不到一点点声音,只有床,微微弹动了一下。 等他悄无声息地走进书房后,宿琪翻过了身。 她张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侧头朝书房门看去。 那里,出现了一抹灯光。 宿琪坐了起来,将凌乱的头发挂到耳后,然后便掀被下了床。 她悄悄地走到书房门口。 桌上一盏台灯,照亮深夜办公的男人,电脑的屏光蓝幽幽的,让他的脸,显得几分朦胧,和白日里那个男人,有了几分出入。 宿琪一时看的出神,就没有打扰他,偷偷站在门口。 晚上,他看起来特别闲,洗了澡后,拉着她说要做有意义的事,她拒绝了后,又跑来书房陪她看书,她想睡了,他又陪她入睡,等她睡着了,他才偷偷去书房,做白天里可能没有完成的工作。 这么一想来,宿琪看向陆安森的目光,不由得就有些温柔了几分。 陆安森可能忙的正专注,并没有发现宿琪就站在书房门口。 “明明有工作没做完,晚上还陪我玩?”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陆安森怔了一下。 电脑屏幕前抬起头,额下一双眉眼,黑亮如子玉,望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女人,诧异过后,开口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这么盼着我睡,该不是在看什么片子吧?” 宿琪笑说着,迈步就走了进去。 “那种片子,会和你一起看。” 陆安森唇角浮起淡淡笑意,转目,注意力又放在电脑上面。 “快去睡吧,我还有的忙。” 他口气,好像很无奈。 宿琪微微好奇,便问道:“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忙完吗?” “不是。” 他看着屏幕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 转身,看向他的屏幕,上面一个打开的文档,题目的位置写着三个字:检讨书。 宿琪一脸懵/逼,转头就问他:“什么鬼?” 129.129.清晨,对着妻子,一通的胡搅蛮缠【二更】 文档上,就这三个字,光标在正文第一行第一个字的位置不停地闪烁,可想而知,他是真的写不出来。 陆安森抬头瞥了宿琪一眼:“外公要我写的。” 宿琪愣了一下,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因为我们在包厢那个样子吗?撄” “嗯。”淡淡应声。 宿琪正不知说什么好,陆安森低徐的嗓音又补充了一句:“500—1000字。” 宿琪:“……” 还以为他在忙什么非常紧急的工作呢,没想到是个检讨书,这也太雷人了吧,陆安森都快三十了,他外公还要他写检讨书? “你去睡吧,我还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 牵起她的手,就要赶她走,可是抚摸着她的手,又觉得好舍不得,又想她留下来陪他偿。 宿琪手指头很长,这可能跟个子成比例,她个子不矮,但是是那种小骨架有肉的女生,手摸起来,软软的,跟没有骨头一样,特别舒服,还别说她身上其他地方呢。 “网上应该有,你找找。” 说完,宿琪就走了。 回到床上,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陆安森什么时候回来睡觉的,她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 恒丰是朝九晚五的办公时间,所以宿琪不需要起太早,虽然窗外已经亮了,可是她还在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觉得有些累。 卫浴间传来的水声,将她弄醒,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这一边的窗。 原来天已经亮了,别墅里面空气可真好,视野特别远,不像在公寓,一睁眼,看见的就是高楼大厦。 她翻了个身,朝自己身边望去,床揉皱了,被子掀开,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手机和手表。 看来他已经起来了。 还真是敬业的男人,和他同居了好些日子,除了休息日,陆安森起的很早。 宿琪坐起来,抓抓头发,然后下了床,套上拖鞋也去了卫浴间。 一进去,就看见陆安森站在盥洗台边剃须,身上已经穿了笔挺的衬衫西裤,腰间也穿了皮带,将劲腰凸显了出来。 从镜中看见宿琪进来,他人是转身看向她的:“你几点上班?” “九点。” 答完,宿琪走到马桶那边,放下盖子,脱了睡裤坐下来小便。 陆安森转回脸,继续对着镜子剃须。 “我先去公司了,早上让廖凡送你去恒丰,晚上下班我来接你,我们去外公家。” “好。” 宿琪答完,提上睡裤站起来,转身放水冲。 从卫浴间出来,宿琪又回床上睡了一会儿,陆安森走的时候,她躺着看着他。 他站在床边打领带,领带打的公公整整,手指修长。 他是一个特别注重外表的优质男人,对生活的要求很高,不会过像她哥哥那样的人生。 宿琪含着一抹笑,安静看着这人。 “笑什么?” 陆安森看见她笑,突然心动起来,俯下/身,趴在她身上。 即便已经西装革履,也戴好了手表,封起了袖口,可是却仍是像个居家男人一样,对着妻子,一通的胡搅蛮缠。 宿琪笑着摸了一下他的脸,感觉着他皮肤的光滑,刚剃须过的下巴,隐隐有些扎手。 “我发现,你是双眼皮。” “……”陆安森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才发现啊,我的太太。” “谁叫你老是瞪我,瞪着瞪着就变成单眼皮了。”宿琪笑着狡辩。 “人家又不是内双,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双眼皮好不好。” 傲娇地说完,轻揉了下宿琪的头,从床上爬起来了。 虽是富家公子哥,却也不是吃喝玩乐的主,对工作很上心。 他弯腰,拿起床柜上的手机,转身对宿琪说:“那我走了?” “早餐在哪里吃?” “上次带你去的那家西餐厅。” 宿琪点点头,“好,路上小心。” “裴凯烧了早饭,你起来,就过去吃。” “好。” 交代完,似乎还是恋恋不舍,又俯下/身,佩戴手表的那只大手,轻轻按在宿琪脑门上,英俊尔雅又充满锐气的面庞压下来,唇吻了她的。 宿琪笑着闭上眼睛接受。 “小坏蛋。” 起身时,陆安森轻捏了下她的小鼻头。 “走了。” 他说这句时,宿琪没有再回,而是躺在床上,垂眸看着他。 他今天穿的是白衬衫黑西裤啊,真是很难看到他这么低调。 下楼的时候,单手抄袋,另一只手上拿着手机,肩背都宽宽的,很有男子气概。 --------------------------------- 裴凯和陆安森一起去陆氏了,那边,留下廖凡,等宿琪过来吃早饭,吃完早饭,再送她去恒丰。 上午10点多,宿寄国把公司里面好几个领导叫到了办公室。 秘书小杜忙的要死,宿琪也跟在后面端茶倒水的伺候。 几个老男人在沙发上严肃地商量着什么,宿琪进去送影印资料的时候,听到一点风声。 似乎是汤山那边的工地出了事。 她爸眉头皱的老厉害了,靠在沙发上,一个劲吸烟,其他几个,在商量。 宿琪退了出去。 她刚回到办公桌坐下,老总办公室电话就响了,接起来,她爸就说:“让乔斯楠到办公室来。” 语气很急,说完,就挂了。 宿琪往乔斯楠办公室拨电话,电话是别人接的,宿琪说:“我是宿总秘书,我找乔斯楠。” 那端人没应她,但她听见这人在电话中喊人:“小乔,宿总秘书室找。” 宿琪等了一会儿。 等待的途中,她听见电话中有皮鞋的脚步声靠了过来,尔后,她就听见耳畔出现了一道低沉厚重的嗓音。 似乎,乔斯楠也知道了汤山那边工地出了事,所以口气也不怎么愉悦。 宿琪开了口:“爸让你上来。” 乔斯楠似乎没料到会是宿琪,愣了一下,沉沉回道:“这就来。” 搁下电话,他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两分钟后。 宿琪的桌,靠门,门是透明玻璃,于是她就那么靠在椅子里,手里拿着一支笔,看着高大挺拔的乔斯楠,从她办公室门口一闪而过。 因为腿长,走路特别快。 没有朝她办公室看,步子大,走路都带着一阵风,穿的是海蓝色衬衫和灰色西裤。 等乔斯楠从视野里消失以后,宿琪重新趴回桌上,开始打电脑。 乔斯楠进宿寄国办公室没多久,宿琪桌上的内线电话又响了,她转头,去拿座机话筒。 宿寄国里面说:“琪琪,你现在回家,帮我收拾点洗漱用品,我中午吃过饭就去汤山。” 宿琪问:“事情严重吗?” “出了人命。”宿寄国头大地说。 宿琪愣了一下。 宿寄国立马又说:“快去吧,我让斯楠妈妈准备了几万块钱,到时候你给我一起带回来。” “知道了。” 宿寄国交代后,宿琪就动身回家了。 她背上包,把电脑关掉时,小杜正好捧着一沓文件进来,看到她这样,不免诧异:“要出去?” “宿总让我回家给他拿行李。” 小杜立刻点点头:“你快去吧。” 两人正说着,乔斯楠站在了走廊上,人没走,双手抄袋,似乎是在等她。 宿琪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乔斯楠转过身,朝她跨了一步:“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也要去汤山。” 宿琪看了看他,却也没拒绝,淡漠地点点头,两人就往电梯那边走去了。 一切都很赶。 接到宿寄国电话的叶丽君,吓得魂飞魄散。 这闹出了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知道要赔多少万呢,宿寄国让她先去银行取几万块钱救急,叶丽君拿上皮夹和家门钥匙就出门了。 紧接着,就是乔斯楠开着奥迪,带宿琪到了家。 宿琪站在台阶上按门铃,没想到过来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中年女性。 宿琪上下打量她,然后问道:“你是?” 这位中年女性介绍自己:“我是乔太太请的钟点工。” 宿琪对这位钟点工阿姨口中的“乔太太”,还得适应一下才感觉不那么别扭。 因为急着要给她爸爸收拾行李,宿琪没时间多问,换了鞋,就上楼去了。 乔斯楠也回了自己房间收拾必要生活用品。 宿琪速度比乔斯楠还快一点。 提着她爸行李箱下来时,家里那位初来乍到的钟点工阿姨有点不好意思,笑眯眯地对宿琪表达客气,端了杯水给宿琪。 “谢谢。” 宿琪倒是有点渴,喝了半杯后,问这位阿姨:“那位请你来的人呢?” “你是说乔太太啊?她好像去湛市了,说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反正她没到家之前,我负责烧饭打扫。”这位钟点工阿姨,笑嘻嘻地说。 宿琪一听,就愣住了,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又问了一遍阿姨:“她去了湛市,是吗?” “是的,她是跟乔先生打电话时这么说的,我无意中听见了,我还问她去湛市是不是看亲戚,不过她没回我。” 宿琪面无表情地沉着脸,两眼珠像寒石一样。 “她跟她老公在电话里面说了什么?” 钟点工阿姨完全不疑有他,立刻就知无不言地说起来。 “哦,是这样子的,是乔先生先打电话回来,我接到的,好像乔太太没把手机搁在身边,乔先生还不高兴了呢,乔太太说了好些好话才哄好了乔先生,然后乔先生好像是说要出远门吧,因为我听乔太太问他要不要给他准备行李,后来乔太太又说什么,好,我马上就去湛市,然后说了声老公注意安全,就挂掉了。” 钟点工阿姨说完,撇撇嘴,又道:“我就听到这些。” 楼上那人,打开了门。 宿琪忙笑着,对钟点工阿姨说了声谢谢,尔后把茶杯递到了她手里。 钟点工阿姨笑眯眯地回去了厨房。 乔斯楠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宿琪转身,用漠然的表情对他说:“打电话问问你妈在哪,我们去找她。” 乔斯楠对宿琪的话,言听计从,放下行李箱,立刻联系了叶丽君。 此时此刻,叶丽君还在工行经理办公室里,她是vvip,不用排队,还专门由经理接待。 她现在心情很乱,一想到家里要赔钱了,六神无主,甚至还想着能不能抵赖不赔偿,这不,就跟这位关系已经很熟的经理聊了起来。 乔斯楠打给她的那通电话,语气低沉,嗓音沉重,可把叶丽君吓坏了。 然后,十五分钟后,她就在银行门口,见到了开车过来的乔斯楠和宿琪。 宿琪没下车,坐在副驾驶上,不过从挡风玻璃,朝她看了一眼。 乔斯楠下了车,大步迈到叶丽君身边。 130.130.两个人,一间房,睡觉觉【一更】 叶丽君一边把取出来的六万块钱给他,一边急吼吼地问他,是不是要赔钱了,要赔多少钱。 乔斯楠只回给她三个字,“不知道”。 转身,就往车走回去了。 上了车,他把装钱的牛皮袋放在宿琪腿上撄。 宿琪没看他,低头便把牛皮袋塞进了包里。 乔斯楠发车的时候,宿琪瞅了眼还站在银行门口,一脸愁容的叶丽君,尔后就若有似无问起乔斯楠:“唐婉瑜呢?刚才回来没看到她啊。” “可能买菜去了吧。” 乔斯楠随便敷衍了一句,掉头就把车开进了车道里偿。 宿琪说:“家里都出这么大事了,还买什么菜,取的又不是小钱,万一给抢了怎么办?这个时候都不陪着你妈。” 听着似抱怨。 乔斯楠没吭声,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 宿寄国和几个恒丰的领导,是午后1点走的,乔斯楠也在。 领导都走光了,员工也散漫起来。 下午,宿琪上厕所,路过几间办公室,就有看到男的女的聊起天来,还有个女的脱了鞋,脚翘在桌上,涂着指甲油。 傍晚5点钟,陆安森打电话给她。 宿琪五点钟下班,但陆安森还下不了班,两人电话里煲了几分钟甜蜜粥,陆安森就说:“等我半个小时。” 她也不急,等就等呗。 于是,挂掉陆安森的电话,宿琪就上起网来,又搜了下汤山工地命案,没有搜出来相关内容,看来她老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x掉新闻网,点开了视频,随便找了部美剧,刚点第一集准备看,门口就听到有几个人窃窃议论着什么。 讲话声跟蚊子一样,却分明感觉贼兮兮的,宿琪就走出去,望了望。 她推开门,探着个身,看到隔壁办公室门口站着几个男女,小声说什么,“乔经理的女朋友,以前居然是宿总亲儿子的女朋友哦!” 工作这么辛苦,闲暇之余来个八卦,多么的调节生活啊,尤其对这种禁/忌的话题,尤为感兴趣。 “你听谁说的啊?乔经理的女朋友我见过的啊,姓唐对吧,是她吧?你是说,这个姓唐的,以前是跟宿总儿子谈的?” “是的,就是她,我是听陈副总刚才说的哦,吓死我了,乔经理不是宿总的继子吗,怎么能跟宿总儿子的前女友谈恋爱呢,这在一个家怎么相处啊。” “正因为在一个家啊…家里没人的时候…两个人,一间房,睡觉觉,嘿嘿。” “宿总儿子不是离开家了吗,好像去湛市了吧,会不会就为这个事啊?” “很有可能啊。” “哇,真想不到,乔经理的女朋友,居然是宿总儿子的前女友,我的天哪,这么混乱。” 宿琪笑嘻嘻地走到他们身边,好奇地瞅瞅他们,问道:“在聊什么呢?” 几个人同时瞥向她,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宿琪睁着大眼睛,懵懵懂懂地望着他们笑了:“干嘛呀,这么看着我!” 看宿琪这个样子,几个人想讲又不敢讲,但又很想找宿琪求证一下。 其中一个男的,暗暗戳了下旁边女孩的腰,女孩子缩了一下,但很快就问宿琪了:“宿琪,能问你个事吗?” “你问呀。” 宿琪给她搞得哭笑不得。 “那个,不是我啊,我是听陈副总说的,说,说乔经理现在的女朋友,是你哥哥以前的女朋友,是不是这样啊?” 问完,几个人都热切地看着宿琪,等着她下文。 宿琪顿时狠狠一愣,然后脖子都伸直了:“我的老天,这是谁说的啊?”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讲:“陈副总!” 宿琪诧异极了,哭笑不得地欲言又止,好像有好多话要讲,又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张了张嘴,又无语地笑了。 “太能诌了!怎么可能啊!我哥女朋友是湛市的啊,他去湛市才谈的呀,之前他根本就没谈过呀,我晕,你们太能八卦了!” “不是我们哦,是陈副总说的!” “我就说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嘛,一个家的,那得多尴尬啊。” 其他人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宿琪失笑着摇摇头,白他们,说他们太能八卦了。 跟他们笑笑闹闹,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他们:“不过,陈副总为什么会讲到我哥的事?” 那个听到原话的女孩靠在门上,对宿琪说:“是早上,陈副总到乔经理办公室找他,聊着聊着就聊到乔经理私事了,陈副总说宿总早上又提到搬家的事了,好像是想让乔经理搬到新家去住,然后陈副总就问乔经理怎么打算的呗。” 宿琪笑着问她:“他怎么说的?” “乔经理说不搬,然后陈副总就提到你哥哥了,说,要怨就怨你老婆是人家前女友,我才知道的,可把我吓死了。” “瞎说八道。”宿琪笑嘻嘻的,摇摇头,感慨:“可真能扯。” “那陈副总干嘛这么说呀?那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老婆是人家前女友?” “这我哪知道!” 宿琪撇撇嘴。 “估计说的不是我哥,我哥在江市的时候没谈过,是去湛市那边谈的,我跟他女朋友很熟的,你们这么八卦,不怕影响他们感情啊。” “哎呦,以后不说了,以后不说了。” “走走走,下班了。” 宿琪笑着跟他们挥挥手拜拜,转身又回了办公室。 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陆安森让她等半个小时,现在才5:42 还得等。 宿琪便坐下来,继续看她的美剧。 5:50,陆安森打来了电话,说到恒丰楼下了,让她下楼。 宿琪背上包,关上电脑,飞快地就下了楼。 恒丰楼下,陆安森的保时捷确实停在那。 “等急了吧?” 她一上车,陆安森就满脸含笑,勾下她肩膀上的包。 “还好,我看了一会儿美剧。” 陆安森笑着点点头,前面司机开起了车。 ———————————————————— 一天,终于迎来了夜晚。 柴家是经营百货公司和免税店的,家里的品位,可想而知,很豪华。 郭美兰一个月花的钱,差不多是柴玟伶半年消费的数额,虽然很多东西,都是从自己家拿的。 保时捷缓缓停在门前,这一路上,宿琪观赏到了柴家的花园。 欧式风格。 陆安森的手,撑在车头上,宿琪弯腰从车里下来,一抬头,就看见郭美兰笑盈盈的脸。 她甜甜地喊了声:“奶奶好。” 郭美兰更是开心,“晚上在家里吃饭,不许说不。” 最后那句话,看向了她孙子。 陆安森和史晖,平时真的没少忽悠两位长老。 每回回家,都必定过了十天半月,回家不到十分钟,就看手表,两位长老那个心,真是拔凉拔凉的。 史晖谈了恋爱后,因为想讨好他女人,才时常带她回外公外婆家,明儿个准保去百货公司血拼一番,然后账单最下角龙飞凤舞,意气风发地签上“柴龙龙”三个大字。 这样,女朋友更爱他了呢。 虽然之后,也分了手。 如今,老套的情节继续上演,他们家天佑,也开始领着自己女朋友回家。 郭美兰自宿琪从车里出来,喜欢时髦的她,就立刻对她通身打量。 看她穿的是黑色套头衫,小脚牛仔裤和黑色运动鞋,顿时好想送她好多裙子和高跟鞋之类的。 老手拽着宿琪的衣服,老脸笑得合不拢嘴,领着她家天佑的媳妇儿,就进了家。 宿琪一抬头,就看见整个家的样子,觉得好漂亮。 郭美兰穿的是一件米色羊毛开衫,下面是一条流光水滑的丝绸裙,紫罗兰色的,到小腿肚那里,手上倒是不像上次那样,带了好几个钻戒,不过腕子上套着个常年不会摘下来的玉镯子。 她到底还是喜欢自己的孙子,孙子换鞋,都站在旁边笑眯眯看着。 陆安森换好鞋,就对郭美兰说:“我去找外公了,外婆你陪着琪琪。” “好好好。”郭美兰笑不拢嘴。 陆安森踩着柔软拖鞋,沙沙地走上了那段特别欧式宫廷感觉的楼楼梯。 宿琪收回目,一转头,就看见郭美兰跟小偷似的,偷偷看着她,但脸上还笑得那么欢。 宿琪囧了囧。 131.131.禽意绵绵:宝,你今晚好乖哦【二更】 “外婆,怎么了?” “没怎么,过来坐吧。” 领着她到沙发那边坐下,打开了120寸的大电视,佣人送上水果和鲜榨果汁,这尼玛,真的很享受啊。 宿琪拿果汁喝。 郭美兰从身后拿出了手机,低头捣鼓着,然后笑眯眯抬头对宿琪说:“小丫头呀,你加我微信呗?” 宿琪赶忙放下果汁,转身就往包里找手机偿。 “外婆,您的微信号是多少?” 宿琪低头,手已经放在了26字母上。 郭美兰这么说的:“把你手机号码给我,这样方便点。” “嗯,好。” 于是,宿琪报了自己的手机号,郭美兰搜索到她,加了她。 宿琪的微信就是她真名,很简单,也没有搞那种一句心灵鸡汤下面,配一张自己美美的照片的那种。 “好了,我加你了。” 宿琪赶忙等着好友添加提示,很快,一个提醒发到了微信里。 宿琪默默点了接受,抬头对郭美兰说:“外婆,我也加你了。” 名字叫兰兰miranda,头像是网络红人,地区是法国普罗旺斯,个性签名是,爱吃爱玩爱美爱浪漫。 陆安森的外婆,真是有一颗少女心啊。 两人彼此加过好友后,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陆安森在楼上念他的检讨书。 6:30 家政阿姨准备好了饭菜,招呼大家吃饭。 柴龙龙下楼,身后跟着陆安森。 跟在外公后面,走不了太快,但在楼梯上,就已经朝着楼下的宿琪笑了。 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似乎是搞定了他外公。 “外公好。” 宿琪站在桌边,腰杆笔直,对大长老怀揣着一份尊敬之情,声音饱满了喊了一声。 柴龙龙瞥她一眼,淡淡点个头,率先在桌上坐下。 晚餐,在柴家吃的,柴家虽大,却只有两位大长老住。 桌上,郭美兰细数当年两个女儿还没有嫁人前,家庭的幸福,再来看看当下,就可怜巴巴地撇撇嘴,然后看向陆安森。 “你和天赐这两个小混蛋,外婆不叫你们,你们从来不知道回来的。” “工作忙么,虽然不常回来,但外公外婆一直在我心里面的。” 陆安森忽悠人的本领渐长,哄得郭美兰哈哈大笑。 宿琪默默吃着米饭,偶尔那婆孙之间传出笑声时,她会掀眼看上一眼。 郭美兰已经七十多了,却有着一颗不老的少女心,这完全来自于家庭的幸福,而她才24岁不到,都很难再找回这种好状态。 饭后,郭美兰提出唱卡拉ok 家里有看着特土豪的音响系统,陆安森拿着遥控器在弄电视,宿琪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脸上挂着温温淡淡的微笑。 陆安森先陪郭美兰唱了一首《广岛之恋》,曲毕后,郭美兰提出要和柴龙龙再唱一遍,柴龙龙拒绝,郭美兰便向他撒娇。 “臭老头,陪我唱一次啦,求你啦。” 挽着丈夫的胳膊,头幸福地靠到丈夫身上。 两位大长老唱这首经典情歌的时候,陆安森悄悄退场,来到宿琪身边。 宿琪一听柴龙龙发声,立刻喔起了嘴巴,顿时有被惊艳到,仰头就对陆安森竖起了大拇指。 郭美兰唱歌不咋地,但柴龙龙唱歌真是有两把刷子。 “我外公大学的时候,得过校园十大歌手的称号呢。” 坐下沙发的陆安森,将宿琪抱入怀中,顺便贴在她耳边,傲娇地提起了往日的光荣事迹。 宿琪真的觉得柴龙龙唱得特别好听,仰慕之余,摸出了手机,打开视频,就开始拍他们。 陆安森坐在旁边,看着直乐呵。 《广岛之恋》唱完,郭美兰揪陆安森来唱,唱的曲目是张学友的《我真的受伤了》。 宿琪腰杆挺的老直,高兴地对着陆安森拍摄。 他动情地投入到歌词里面,好像那个受伤的人就是他一样,唱到断肠的地方,甚至捂着心口闭上了眼睛。 宿琪快笑死了。 郭美兰告诉她,她家天佑,最钟情张学友的歌,歌坛那么大,歌手层出不穷,不乏优秀的,但陆安森却爱了张学友这么多年。 “他房间里面,现在还收藏着上学那会儿买的磁带呢,全是张学友的。”郭美兰傲娇地扬起了下巴:“我们家天佑,是个长情宝宝。” 宿琪对郭美兰回以一个微笑:“他唱的很好!” “那是!” 郭美兰一脸傲娇相。 一曲结束,下来的陆安森,这会儿死活都不放过宿琪了。 宿琪挥手,说自己五音不全,推脱不想唱,但陆安森哪里肯放过她。 郭美兰也催她唱一首,“每个人都得唱一首的。” 宿琪没办法,让陆安森给她找王菲的《红豆》。 宿琪唱《红豆》的时候,没有人起哄,安安静静听,她说她五音不全,有那么点,但不妨碍歌的意境之美。 唱完之后,郭美兰给她鼓掌,说好听,宿琪腼腆笑笑,没说话。 很多年前,他们一家四口,也经常去歌厅唱歌,她妈妈每一次必点这首歌,久而久之,这首歌对宿琪而言,也有了别样的意义。 这天晚上,宿琪在柴家,玩的很开心。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难怪人常说,多和老人与孩子接触,心情都会变得好起来。 人一长大,烦恼很多。 9:00的时候,窗外一阵狂风,之后骤雨降落。 郭美兰小跑着指挥着家政阿姨,让她赶紧关窗。 宿琪关上对着后院的窗,站在那里,看着大雨噼里啪啦地落下,袭击着院子里的大树。 男人走到她身后,伟岸身躯将她护住,双手抄袋,上身微微俯下,贴于她两肩之间,嗓音低醇磁厚,“今晚就在这边睡吧,嗯?” 宿琪转身,面向男人,在他目光如子玉一般的温柔中,听见他说:“外公的意思。” “那就在这睡吧。” 宿琪没有什么意见。 看着她恬静安然的模样,陆安森从裤袋抽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宝,你今晚好乖哦。” “我可以从外婆那里借一套睡衣吗?”表情很淡然,仰着头看着他。 陆安森笑了,温柔俯下,英俊脸颊贴了贴他的头:“我告诉你,外婆的睡衣,很少女的哦。” 宿琪噗嗤一声,笑了。 陆安森从郭美兰那里拿回来的睡衣,额,确实很少女。 男人负手背立走进房间,宿琪正在找她的皮筋。 看她到处翻找的样子,陆安森问她:“在找什么?” “皮筋。” 这种小玩意儿,买多少丢多少,一直套在手腕上,刚才唱歌时还在,现在莫名其妙不见了。 “睡衣拿来了。” 男人不以为意,讲起了他的事。 宿琪“嗯”了一声,没有回头看他,单膝跪在床上,拿起枕头看了看下面,还是没有。 陆安森站在远处,低头摸了摸鼻子,略有些不确定地问她:“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你放在床上吧,快去洗澡。” 她没有听见这人还有什么动静,所以当腰上忽然被人痒痒地挠了一下后,她本能地一回头,整个身子没控制住重心,摔在床上,脑袋瓜还磕在了床头上。 陆安森玩心顿时收起,凑上来就问她有没有撞到头。 宿琪确实是撞到头了,但是没什么事,磕碰什么的不太正常了。 “睡衣呢,我看看。” 顺势就半躺在床上,看见那一团紫粉色的衣服扔在上面,就想去扯来看看。 “外婆说,这是最低调的了。” 陆安森用一种默哀的表情看着她,看的宿琪心里发麻。 他捞来睡衣,展开在宿琪面前,以供她仔细打量一番。 紫粉色的睡衣裤,图案有蝴蝶,有花,有桃心,有叶子,胸口一朵大大的丝绸蝴蝶结,两只袖口两朵小的丝绸蝴蝶结。 宿琪对这套睡衣,也有点保持中立的态度了。 “你说,你穿上这个,会像什么?” “花姑娘。” 说罢,这人又不正经了,俯下/身,就要跟她亲嘴。 宿琪避开,从他身边起床,捞起那套睡衣裤,去了浴室:“你不洗,我先洗了。” 陆安森含笑眼眸意味深长,送走宿琪,笑意盈盈转回目,身体略感空虚,一双星眸,真是禽意绵绵… ---题外话---谢谢送鲜花月票的宝宝! 132.132.她流泪:陆安森,我好难受…【一更】 浴室门关上。 他没有起来,就着这个姿势歪在床上,窗外夜色渐浓,好让人,想做些有意义的事啊…… 郭美兰突然打开了门,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然后有些儿搞不清楚状况地看着呈美人鱼形状,支着下巴,扭着身子,歪在床上的男人。 陆安森立即下床,虽头上飞过一群乌鸦,但依旧赔着笑,朝门口走去。 “外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偿” 郭美兰看见床上滚得有些乱,脸上飞快抹过一片娇羞之色。 “想问问你们,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撄” “什么都可以。” 陆安森现在很想撵郭美兰出去,一只手握住门把,一只手揽着郭美兰的肩膀,两人从门口那个位置,很快就来到了门外那个位置。 郭美兰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陆安森:“小丫头呢?” “洗澡。” 郭美兰更是娇羞地不好意思开口,扭捏半天,才羞答答地说:“你才写的检讨,没忘记吧,外公就住在隔壁,晚上动静小一点哦。” “知道,知道。” 大手,把郭美兰往外面一推,淡淡一笑:“外婆晚安。” 碰。 门关上。 外面有人笑着抱怨:“这个死孩纸。” 陆安森两手兜袋走回去,弯腰拿起遥控器,电视还没有打开,浴室里的宿琪喊了他。 他放下遥控器,就大步过去。 “怎么了?” 门拉开,高大站在那里,看见宿琪坐在坐便器上。 宿琪说:“我例假来了,帮我去买一包卫生巾。” 刚才还对这个夜晚,抱有浓浓的期待,现在不费吹灰之力,破灭了。 “我找外婆拿吧。” 宿琪顿时白他一眼:“你连自己的外婆也消遣?” 陆安森呵呵一笑,表情温暖,沾染一丝痞气。 “等着,我去给你买。” 单手抄袋,从楼上好整以暇地下来,又遇上了哪哪都有她的郭美兰。 郭女士大步走过来,扯住陆安森的手:“干嘛呀?” 陆安森想了想,觉得好奇。 “外婆,你刚才不是回房了吗,为什么又在楼下出现了?” “因为我想起来我没有做面膜呀。” 郭美兰撇撇嘴,一副很遗憾的表情。 “你赢了。”陆安森点点头,伸手指了指门口:“我去给宿琪买卫生巾,你先别上楼,给我开门。” “哎呀,小丫头来例假了呀?” “嗯。” 陆安森玄关处换好鞋,拧开门,撑着一把雨伞,转头就身形矫健地冲进了黑夜。 门,大敞。 郭美兰先把门拉上,再去了家政阿姨那个房间,要她煮红糖水。 厨房里,两道忙碌的身影。 灶头的火,旺盛得很,郭美兰看着红糖在里面熬煮,渐渐的,眼神深上了几分。 “小丫头十三岁就没有了妈妈,来例假都没有人给她熬红糖水,那双小手,冰凉冰凉的。” 郭美兰搅了搅锅,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家政阿姨说。 陆安森五分钟后,提着一个塑料袋,跑进了院子。 那道影子,修长如灯杆。 郭美兰开了门,说:“熬了红糖水,等下下来拿。” 陆安森撒娇地抱住了娇小的郭女士:“还是郭美女最好了。” 宿琪让他买一包的,他买了好几包。 上楼,推门进了房,抬眼就看见宿琪。 那家伙乖觉得很,坐在床边,本还是一副想心事的模样,听到声音立刻朝他看来,然后起身,走过来。 陆安森把袋子递给她。 “不用买这么多的,明天就回家了。” “下次再用呗。”陆安森随口说。 宿琪倒是回头看了看他,眼神中一抹淡淡的笑意:“好。” 她进浴室垫上卫生巾,出来时房里不见了陆安森。 没有去找他,梳了下头发,便上了床。 窗外大雨没有停歇,大树在风中簌簌摇摆,听着让人害怕。 宿琪看了下时间,已经10点了,明天还要上班,她准备睡了。 不料刚躺下,陆安森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红糖水进了屋。 “琪琪,起来把红糖水喝了,外婆给你熬的。” 侧卧的宿琪,愣了愣,才爬坐起来。 她睡前,长发全部散开,垂到了腰,乌黑浓密,衬着一张小脸确实有些失了血色,乌黑的大眼瞳直勾勾地盯着陆安森送到她面前的那碗红糖水。 红糖是活血化瘀的,她经期的时候经常喝。 “傻愣什么。” 他笑着,坐在她身边,把红糖水塞进她手里。 宿琪接到手里的,是一碗刚熬好,滚烫滚烫的红糖姜水,暗红色的水上飘着姜片,味道闻起来有些辣,却非常香。 “替我谢谢外婆。” “吹吹。” 陆安森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提醒她烫。 “你帮我拿杯白开水好吗?等下我想漱个口。” “好。” 他站起身,又下楼去给她拿水。 宿琪趁着这个时间,把红糖水倒进了马桶里面,待陆安森回来,她仍旧坐在床上,却拿着一只空碗,对他说:“喝完了。” “乖。”陆安森走过去,把白开水递给她:“漱漱口。” 宿琪漱了口后,掀了被子便下了地:“你去送碗吧,我上个厕所。” 陆安森转身,被她轻轻往前推了一下,唇角淡淡地翘起,拿着碗去楼下。 宿琪进了浴室,把门关上,站在盥洗台边,往牙刷上挤了一条牙膏,看着那道牙膏雪白中带着绿色颗粒的样子,心一痛,忍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搁下牙刷,走到坐便器上坐着,慢慢的,身子躬了下去,两只手捂住了脸。 等陆安森重新站在她面前,她正在盥洗台边刷牙,余光感觉到他对她淡淡的微笑,便抬起头,从镜中看着他。 “你不洗澡吗?”含着一口牙膏沫,她问他。 陆安森似是才想起来,点点头,应了个“洗”,就去衣柜拿衣服了。 晚上,陆安森抱着她睡觉。 男人的身体比女人热,她来例假了,手脚冰凉,他想把身上的热量传递给她。 想要她快快入睡,他便不动。 过了好长时间,宿琪动了一下,让陆安森低下头来。 “陆安森,我好难受……” “肚子疼吗?” “不疼。” “那怎么睡不着呢?” 陆安森的手在被子里面,揉了揉她平坦坦的小腹。 “可能下雨吧。” 她随便胡诌了个理由。 陆安森沉默了一会儿。 宿琪慢慢又闭上了眼睛。 他的温热大手,掀开了她的睡衣,围着她的肚脐眼,稍稍带了力度给她揉。 宿琪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对他说:“不要揉了。” 陆安森问她:“不舒服吗?” 宿琪没有回答,翻了个身,侧卧。 枕头上,有一片湿润的痕迹。 ———————————————— 一夜大雨。 隔天,天气晴朗。 宿琪早上起来,被窗外的风,吹的一瑟缩。 已经十月了,冬天也在悄悄地靠近了脚步。 她不喜欢冬天,因为房清芳是11月去世的。 今早起来,陆安森依旧不在身边了,她麻溜地去浴室刷牙洗脸,看到牙刷上已经挤上了牙膏。 做好个人卫生,换好衣服,提着包下楼。 郭美兰在院子里扫地,昨晚狂风大作,树上落下来许多叶子。 家里,保姆阿姨正在烧早饭,灶头上炖着一锅汤,蒸笼里蒸着馒头,旁边一个单独的小锅里却炖着一份燕窝。 “哎呦,你起来了呀。” 看到宿琪在厨房门口探了个头,保姆阿姨笑眯眯地走过来。 “天佑去拿车了,这边车库远。” 宿琪有点儿意外:“他还没有走吗?” 陆氏是八点上班,恒丰是九点上班,现在已经7:50了。 保姆阿姨抿唇笑:“公司是他家的嘛,不要紧的,他说先送你上班再去公司。” 宿琪点点头,笑了笑:“好香啊,马上可以吃了吧?” “可以可以!”保姆阿姨开心得不得了:“你帮我把碗筷摆好吧。” “好。” 8:30,跟陆安森离开柴家。 柴龙龙和郭美兰将他们送到门口,郭美兰又是那句话:“常回来。” 陆安森的回答估计也是万年不变,“一定”,只见郭美兰白了他一眼。 上班高峰,马路上许多车辆,陆安森一边开车,一边拖着她的手,吻了一下。 133.133.一颗小蝌蚪,游啊游【二更】 “这两天,可能要出趟差,只是可能。” 宿琪转头望他,然后点点头:“那你确定了,给我个信。” “呦,现在没老公不行了嘛。” 陆安森显得很高兴。 “自恋。撄” 宿琪笑了笑。 8:50,陆安森把宿琪送到恒丰楼下,掉头去陆氏偿。 宿琪到了办公室,先去打卡,然后去厕所打了一盆水,把办公桌和附近地方好好的打扫了一下。 小杜都吃惊:“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勤快啊?”笑着说的。 宿琪忙着把门后面那盆招虫的花拖出来,然后拿拖把,把里面拖得干干净净。 没回头,只是笑侃:“这花招脏,扔了吧。” 小杜笑着上着网,无聊回了一句:“你真是没事干。” 宿琪笑笑,没吭声,闷头在那打扫卫生。 10:30,才接到陆安森电话。 那端人嗓音很好听,因为心情很好。 “老婆,下午我去上海,明天晚上回来。” “好。” 宿琪在这一头,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点着鼠标,正忙着。 那端男人淡淡笑道:“都没有话叮嘱你老公啊?” 宿琪两眼瞅着电脑屏幕,暂时无暇他顾:“我在忙,等下再跟你说吧。” 陆安森一听,就道:“好,那先这样。” 放下手机,宿琪开始打键盘,楼下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传给她一份全公司员工资料,她得整理,归档。 忙碌的同时,宿琪会每隔十分钟浏览一次网页,各大门户网站都没有报道昨天汤山工地人命案的事。 她昨晚也没有回家,不知道情况如何。 想了想,在中午12点下班以后,宿琪提了包,回了趟家。 12点半到家的,家里门敞着,宿琪拉开院子门时,唐婉瑜把一些不要的东西搬了出来,看样子是准备扔掉。 两人撞了个正着。 宿琪表情平静地看着她,尽管她心知肚明唐婉瑜昨天去了趟湛市,但是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她知道。 “我爸有没有打电话回来?” 唐婉瑜把垃圾放在地上,扬着手,示意宿琪先进家。 “爸和斯楠正在和受害方家属商量,不过好像不太乐观。” “怎么不乐观?” 宿琪跟后面进了家,看着她。 唐婉瑜转过来:“要160万。”叹了口气。 宿琪换鞋,一边问她:“家里没有这么多吗?” 唐婉瑜说:“哪能给这么多,不就是个小农民工嘛。” “那跌下来的是市长,你们给的起吗?”宿琪的话,带着挖苦,在唐婉瑜不知道怎么接话的表情里,她淡淡问道:“还有饭没有,我还没吃。” 唐婉瑜领着宿琪进餐厅吃饭,饭菜虽然收起来了,但还是热的,端上来就可以用。 宿琪低头扒饭,不再说话。 坐在对面的唐婉瑜,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眼神微微深上了几分,状似不经意说道:“你以前好像没这么能吃啊。” “上班了,体力消耗大。” 宿琪头没抬地回了她,继续夹菜吃。 宿琪今天,破天荒的吃了第二碗饭。 她去盛饭的时候,叶丽君走了进来,看了看桌上摆着的菜和汤,然后一抬头,宿琪从厨房那边过来了。 “琪琪。”叶丽君喊了她一声。 宿琪看了她一眼,坐回座位上,夹了一大块的清蒸鲈鱼,吃了一口,才开口:“家里有多少可以立刻拿出来的钱?” 叶丽君一听,愣愣的,“干什么?” “赔人啊。”宿琪诧异地看着她。 “不赔!”叶丽君恼火起来:“要个三四十万通天了,还要一百六十万?门都没!” “等事情闹大,查出来好多地方质量不合格,我看你们哭吧。” 宿琪默默吃着鱼,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鲈鱼,都给她吃完了。 1:30,吃的饱饱的,宿琪又坐公交车回恒丰上班。 下午三点多,趁着空闲,宿琪跟小杜说:“晚上我提前一个小时走,行不?” 小杜在对面桌子上上着网,闻言,头都没抬,鼠标直点直点的:“你有事啊?” “嗯。” “那行呗,反正领导不在家。”小杜抬头,冲宿琪坏坏一笑,然,又说:“不过你可别回家跟宿总说啊。” “怎么会呢。” 宿琪笑笑,也低下头,上着网。 下午4点,宿琪离开了恒丰。 她在恒丰楼下拦了一辆计程车,去的地方是汽车站。 抵达湛市,是在晚上7:55 从湛市汽车站出来,天已经黑了,宿琪走到大马路边,迎面拦了一辆计程车,50分钟后,她在那条巷子外下了车。 宿琪记得,“私人订制”这家店是晚上七点钟营业,现在都快九点了,那个跟她哥关系很好的小石肯定已经上班了,她又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 看了看表,宿琪觉得问题不大,暂时离开一下应该不要紧,于是先去附近找东西吃。 一条街相隔的路边商铺,全都是做餐饮生意的,宿琪进了一家大骨汤店,点了一份骨头汤面。 吃完后又去旁边一家宾馆开了间房,拿着房卡赶回来,然后就干站在巷子对面等。 也就亲眼目睹着这里生意有多好。 天一黑,豪车一辆接着一辆驶来这里,下来的不是大老板就是阔太太。 从十点开始等,等了一个多小时,脚底板都站疼了,不时地动一下,活动活动脚,终于,在快要到十二点的时候,宿琪等到了那个小石。 看到那个小男孩从巷子里面走出来,宿琪飞快地跑过马路,站在小石面前时,还把人家吓了一跳。 “你还认不认识我?”宿琪问他。 小石点头,虽然也吓得不轻:“你是铮哥的妹妹。” “嗯,谢谢你还记得我,我问你啊,昨天有没有个女人来打听宿铮?” 小石明显知道,一听宿琪这么一问,就直点头道:“有啊,昨天晚上,我刚过来上班,她就在这里等我。” 宿琪问他:“她都问了些什么?” 小石说:“就问了铮哥在这里干了多久,干些什么。” “那你怎么说的?” “她说她是铮哥家里人,我就都告诉她了。” “那你把宿铮陪客人出去开/房的事也说了吗?” 小石点头:“说了。” 宿琪沉默了一下。 巷子里面,出来几个男的几个女的,勾肩搭背,宿琪拉小石往旁边走了几步。 “她不是宿铮的家里人,以后她再来找你,你什么都不要说,听见没有?” 小石有点儿懵。 “可是——” 宿琪说:“你知道宿铮以前有个女朋友,后来背叛了他,跟了他继母的儿子吧?” 小石愣了愣,然后对宿琪呆呆地点点头。 宿琪说:“就是她,她就是宿铮前女友。” 小石顿时石化。 “宿铮跟她是有仇的,所以不要把这些不好的告诉这个女人,以后她再找你,你就说不认识她,昨天说的也全部推翻,知道了吗?” 小石还想要说什么,宿琪已经把手机掏了出来:“你号码多少。” 小石把自己号码报给了宿琪。 宿琪保存后,打了一下,对他说:“这是我号码,以后她再来这边,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 “对了,那个毛丁,跟宿铮关系不怎么好是不是?” 小石默默点点头。 宿琪想了一下,说知道了,然后转身,就匆匆沿着路边,离开了。 隔天一大早,宿琪又趴在厕所的洗手池里,干呕了好一阵子。 她想起高中生物课上,坏坏的男同学扯着嗓门对女生大喊:“一颗小蝌蚪,游啊游……” 坐便器旁边的下水道,时而翻出难闻的味道,更是刺激着她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将脸闷在池子里,放开了让自己呕,过了好长时间,感觉好了一些,才打开水龙头,拿水洗了脸。 今天是周六,陆安森在上海,她准备直接从湛市去汤山。 洗漱出来,人虚弱地坐在床边歇了一下,伸手拿来床柜上的手机,刚开机,就看到昨天晚上陆安森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 她按下通话键,给他回拨。 才清晨7点多,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不过好在,电话很快被那端接听了。 “喂?” 没有听见声音,宿琪又问了一遍:“陆安森?” 134.134.雨天,强吻【三更】 隔了几秒钟,陆安森清晨低沉沙哑的嗓音,远远地传来:“你在哪?” 被他问起这个问题后,宿琪飞快地过了一下脑子。 昨晚她手机没电关机,陆安森找不到她,一定会往别的地方打,那么,环湖别墅和她家,他肯定都问过了,撒谎显然没意义。 “我在湛市。” 说出这句话时,即便隔着电话,她也能感觉到那端的男人,心中不悦的情绪缓和了不少撄。 呼吸声,软软绵绵地传了过来:“去那边干什么?” “我哥有些东西丢在了租房里,我去帮他收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收拾好了,就准备帮他退房了。偿” 陆安森沉沉地说:“今天什么时候回家?” “马上呀。”宿琪笑了笑。 “嗯,那就这样吧。”他淡然道。 “好。” 放下手机,宿琪看了下时间。 这之后,她换衣服穿鞋,五分钟后,便在总台处退了房。 8:40,她在湛市火车站候车大厅,等从这里开往汤山的火车。 火车站人来人往,龙蛇混杂,气味有些古怪,宿琪隔一阵子,胃里就有些难受。 8:55,她踏上了开往汤山的火车,并且得到了一个靠窗位置的座位。 小憩片刻,火车在10:10分准时进了汤山火车站。 宿琪从窗外看见了汤山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月台上都是人,看着有些涣散。 她没有伞,走下火车便只能小跑,一路跑到火车站门口,站在滴水的房檐下,与各种各样的陌生人擦肩而过。 看着那清冷湿寒的秋雨,她给乔斯楠打去了电话。 乔斯楠接到宿琪电话,隐隐有些意外,听筒中传来他略带讶异的磁性嗓音:“琪琪?” 汤山的温度比湛市低,又下着秋雨,寒凉迎面而来,脸颊被裹夹着雨水的凉风,吹的很是冰冷。 “我在汤山火车站,你们在哪,我现在打车过来。” 那端男人,非常意外地拔高了嗓门:“你在汤山?你怎么来汤山了?” “听唐婉瑜说情况不乐观,我过来看看。” 乔斯楠没有接宿琪这句话,他现在隐约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琪琪,你在那儿等我,我现在就来接你。” “别麻烦了,你们在哪快说,我打车过来。” 乔斯楠只好妥协,报出了他们下榻的酒店所在地。 40分钟后,宿琪到了酒店门口。 车徐徐停下,隔着车窗,她便看见了酒店外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窗外的视野,骤然就因乔斯楠的到来变窄了起来。 他撑着伞,另一只手拉开门,对宿琪说:“琪琪。” 宿琪下了车。 刚跨下车,身体就与乔斯楠相贴在一起,他的身体,散发着热量。 “琪琪。” 乔斯楠把伞撑在了宿琪头上,唇角浮起了高兴的笑意,即便下着雨,地面湿漉漉的,他却一转身,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宿琪肩膀上面。 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这样子亲密的靠近在一起,从她出国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乔斯楠不会勉强她,如果她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他会立刻把手拿开。 “我爸在吗?” 乔斯楠搁在宿琪肩膀上的大手,于是更加亲密地搂紧了她,对她柔软嗓音淡淡说道:“爸去工地了,先去我房间吧。” 长长的走廊那端,有两名女客人迎面而来,看到的就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牵着一个漂亮靓丽的女生。 等与她们擦肩而过,乔斯楠回眸,一双颇有深意的笑眼,浓情地看向了宿琪。 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 那个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牵着宿琪的手,带她出去玩。 那个时候,单纯的她对他而言,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时常在与她发生亲密肢体接触时,下/身硬邦邦的。 在与她精神恋爱的时候,也极度渴望着她的身体,周末出去玩的时候,他一点儿都不想带她踏青郊游逛书店什么的,只想带她去宾馆开个房间。 那个时候,乔斯楠是这样子的,现在这个时候,乔斯楠还是这样子的。 宿琪对他,自始至终都有性方面的吸引力。 “琪琪,你身体很冷啊。” 转身拿出房卡的时候,乔斯楠的手,轻轻地滑过宿琪冰凉的皮肤。 宿琪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乔斯楠嘴角一抹淡淡笑意。 进了房间,窗外的雨下地更加猛烈了,拍打着玻璃,房间里的人,却无比安静。 乔斯楠烧了一壶水,端着一次性口杯塞进宿琪的手里。 宿琪接过来,转身放到了床头柜上。 两人坐在床边。 “什么时候过来的?” “早晨。” 这样没有营养的问答,让乔斯楠再度控制不住笑了起来,眼尾绽开了几道细小的皱纹,可是属于成熟男人的味道,却越来越浓厚了。 “中午想吃什么?” 低醇悦耳的男嗓音像绒毛一样钻进了宿琪的耳朵,同时,手也再次搭在了她的肩上。 宿琪只淡淡道:“随便,都行。” 他的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像蛇一样爬上了她的腰。 “你到汤山来,我真的很意外。” 他的手,在她的腰处温柔地抚摸,就像在抚摸一件工艺品一样。 宿琪温浅笑了一下:“是吗。” “是啊。”乔斯楠握住了宿琪不盈一握的腰肢,口吻带着淡淡如秋雨般的失望惆怅:“记得我和你这样子相处,还是你高二的时候。” 宿琪以笑带答,继而把头低垂了下去,视线放在自己的腿上。 “琪琪,你的身体很柔软。” 乔斯楠有些儿控制不住心魔,转了头,用手将宿琪的脸抬起来,在她漠然的双眼不动地看着自己时,他微一喘息,下一秒,把脸靠近了她。 宿琪这才适时地推开了他。 “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吧。” 乔斯楠松开了宿琪。 手臂从她肩膀处收回来时,肘弯恰好从宿琪隆起的胸部擦碰过去,那一瞬间,整个人过电一般,这种强烈叫嚣着的感觉,唐婉瑜从未给过给他。 “琪琪…” 乔斯楠将收回来的手,再次放在了宿琪肩膀上,轻轻握住,闭上眼睛,头俯了下来。 宿琪没有避让,眼前逐步阴暗下去,乔斯楠的唇印在了她的脸上,她的目光却低垂着落在了他的下/身。 那儿支起了小帐篷。 宿琪把他推开。 “去买饭吧。” 她起身,迈步走进了卫生间。 乔斯楠意兴阑珊地靠着床头,和多年前和她求/欢时一模一样的结果。 他懊恼,唇边含着一抹自嘲微笑,不久之后,看着自己的小弟弟,偃旗息鼓地趴回了身上。 “琪琪,我去了。” 站在卫生间门口,轻叩门扉,却无声音传出,乔斯楠单手抄袋地离开了。 门轻轻掩上。 这一边,宿琪打开了卫生间房门。 身上火热地停留着刚才被乔斯楠握过的感觉,被他亲吻过的脸颊残留着水迹,可是热量不减。 宿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陆安森找过她。 如果被陆安森知道乔斯楠的手摸过她,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宿琪搁下手机,脱了鞋袜上了床。 近来时常发困,想睡觉。 乔斯楠20分钟后提着饭店打包的饭菜回来,看见宿琪已经睡下,高大站在那儿,唇角掩藏不住的欣喜,放下食盒,转身便朝着宿琪走去。 “琪琪……” 耳边传来乔斯楠磁性好听的嗓音,同时,脸蛋儿感受着男人掌心的温暖。 宿琪睁开眼睛,看见乔斯楠突然俯低下来,唇近在咫尺。 她把头别到旁边,乔斯楠扑了个空。 “饭买回来了?” 她要起身,却反被乔斯楠重新按回床上,两片唇,直勾勾地朝着她的唇印上来。 宿琪皱起眉头,用力把他推开。 强吻没有成功,乔斯楠因为这股力道,失了重心往后倒去。 慢慢撑起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两只眼睛冰冷无情瞪着他的宿琪。 乔斯楠低声失笑起来:“琪琪,你叫/床,一定很好听吧。” 宿琪不为所动。 乔斯楠落寞地摊开掌心,看着那片纠缠的纹路,不时就低声开口:“只可惜,我一次也没有听见过。” 他的侧脸在宿琪眼中,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坚毅之感。 “你叫给陆安森听的时候,他会不会很兴奋?” 宿琪默然不语。 “琪琪,回我身边吧?嗯?” 乔斯楠近乎用一种执着的语调,乞求着宿琪回到他身边。 宿琪两眼冷如寒冰,问他:“那唐婉瑜呢?她陪你五年,你说不要就不要?那么,如果我回到你身边,会不会也是她这样的下场呢?” “你不会。”乔斯楠嗓音暗哑又暗藏玄机地含着一抹笑,道:“你和她不同。” “哪里不同呢?” 宿琪饶有兴致地抱起了腿。 乔斯楠的手,轻轻抬起,然后放在了宿琪纤细的脖子上面,手指摩挲。 身强力壮的男人陡然一发力,将宿琪狠狠压在了身下。 撕开她领口的时候,宿琪两眼如常地看着他,说道:“我爸如果知道你强/暴了我,你知道你的后果吧?” 他那东西,硬邦邦的抵着她,看他的眼睛,也觉得里面烧着一团火,但是,这团火,硬生生叫理智控制着。 乔斯楠的脸上,从未出现过此刻这种铁青又僵硬的表情。 他坐了起来。 两眼已经淬着寒,阴气沉沉的男人让人害怕,背对着宿琪,嗓音如铅块一般说道:“宿琪,你以为我怕你爸吗?今天你如果没搭上陆家小开,我乔斯楠想什么时候睡你,你他妈就得给我乖乖躺下!” 乔斯楠的这番话,让宿琪对他刮目相看。 她定然不语,沉默地抿着唇微笑。 “原来你怕陆安森啊。” 宿琪笑地越发大胆和肆意。 乔斯楠唇角泛起冷涔涔的笑意,站起身,两手置入西裤口袋,眉眼英俊却带着犀利的锋芒,低头看着宿琪。 “一个靠着家里耀武扬威的富二代,还不至于入我乔斯楠的眼。” 他忽然俯下/身,靠近了宿琪,笑意更加瘆人:“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叫厉害吗?抢别人的,才叫厉害。” 宿琪对着他点头微笑:“你承认了,你想要恒丰,对吗?” “我不仅要恒丰,也要你,今天你不给我睡,以后我睡你的时候,别怨我不懂温柔。” 乔斯楠在宿琪下巴摸了一下,眼角淬着毒,转身脚步沉沉地离开了房间。 周遭安静了下来。 宿琪在这片窒息般的死寂中,蜷起膝盖,慢慢体会这其中奥妙的滋味。 手臂被乔斯楠握出了痕迹。 135.135.男人那点坏【一更】 以往的他,装的亦真亦假,叫人很难分辨,尤其在宿寄国面前,但今天,他终于松口承认了,他要恒丰撄。 刚才的他,是最真实最乔斯楠的。 因为宿琪从他眼底看到了狠意,和当年那个从后背拎起她的大男孩,有着相同的眼神,放任自己的母亲在楼上和男人上/床,那种掠夺别人的快感,和他口中所说的话不谋而合。 宿琪下了床,走到桌边打开食盒的袋子,骤然间,一道红烧肉的油腻香味扑鼻而来,她还没有看清其他菜式,就捂着嘴巴冲进了卫生间。 ———————————————————————— 宿寄国是傍晚5时许才回到酒店的。 那个时候,宿琪已经在环湖别墅里等着陆安森回来。 宿寄国完全不知道中午这段时间,宿琪来过一趟汤山。 对于乔斯楠而言,他更加不明白宿琪来这一趟是什么目的。 有可能只是担心她家的公司,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改变了主意提前回去了。 乔斯楠站在宿寄国身边,脸上留着一道恰到好处的微笑偿。 没有睡到宿琪之后,他去了工地,在工地上扮演着宿寄国的好儿子角色,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也越来越多的人不知道宿寄国的亲儿子另有其人。 心里清清楚楚知道,宿寄国不喜欢他接近他女儿,于是去了工地,只字不提宿琪来了汤山。 宿寄国领着大家上电梯,乔斯楠站在最后面,有人提到了陆家,其他人附声。 对于他们口中提起的陆家小开和宿琪的婚约关系,乔斯楠半痛不痒地听着,基本上左耳进右耳出,大部分注意力其实还在想着中午他和宿琪在一起。 小女人臀部翘翘的。 再一想到他家那位那个瘦柴柴的身体,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7:00 窗外的雨,俨然是越来越大。 桌上,几个恒丰的领导正和宿寄国商量着赔偿事宜,从宿寄国频频摇头的表情来看,这次的这个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160万,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上工期间不按照安全规章走,出了意外讹上承包商,叫我说,还不如打官司,赔钱肯定得赔,但用不着这么多。” 宿寄国握着筷子一口未动,神色凝重地听着桌上这些人议论。 他到汤山第一天晚上,叶丽君就给他打电话,关心要赔多少钱。 “160万的话,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叶丽君跟他吵起来,和恒丰出了问题一样让他头疼,她能闹得你没安生日子过。 想到她尖细嗓门说着那话,表现出对钱的贪婪心思,宿寄国就无比心烦,菜也没怎么吃。 乔斯楠这时候在包厢外面讲电话,来电人是唐婉瑜。 他从没跟唐婉瑜打过这么长时间的电话,不仅离开了包厢,甚至还到前台沙发上坐下来慢慢说,时而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汤山工程出了问题,唐婉瑜却在电话里对乔斯楠说:“给你煨好了羊肉,什么时候回来吃?” 乔斯楠翘起唇角露出嘲讽的笑意,转着皮鞋鞋尖问道:“我还在出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等着我回去睡你?” 问的唐婉瑜愣住。 乔斯楠外表成熟稳重,一向不在大众场合说这类话,若是说,也是在他们两人的房间里面。 听着他背景声音里的嘈杂,唐婉瑜有些儿懵。 “斯楠,你怎么了?是不是事情不顺利?” “呵。”乔斯楠嗤之以鼻溢出笑声:“你也知道事情不顺利?那你还打电话说一大通废话干什么?告诉我你煨了羊肉,不就是想要我早些回去睡你吗,我不在家你下面痒了是不是?” “斯楠!”唐婉瑜厉声呵斥了出来。 乔斯楠含笑适时打住,频频点头:“好好好,我错了就是了。” 唐婉瑜沉默了一下,言辞冷肃地说道:“你保重,别多喝酒,我先挂了。” 随着通话被掐断,乔斯楠英俊脸庞卷起不大的笑意,却满是讽刺。 掀眼看了看包厢方向,又深觉对宿琪怒气未消。 乔斯楠就更加懒得回去,便坐在那儿,低头点了支烟。 如今宿铮去了远在天边的营海,伸手也触不到江市,何况还是个一无是处的鸭,他有什么好怕的?整个宿家和恒丰,都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宿琪和陆安森分了手,他想弄到宿琪,一点儿也不困难。 “琪琪啊琪琪,咱们来日方长。” 乔斯楠吸完一支烟回到了包厢,里面也正是烟雾缭绕酒气熏天。 “斯楠啊,到哪去了,搞这么长时间?” 宿寄国让他快坐。 乔斯楠在宿寄国身边的那个位置坐下,也驾轻就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听着几个地中海的老男人侃大山,眼神却飘飘的回味着,中午在房间把宿琪压在床上时的感觉。 环湖别墅。 夜幕降临,偶有风起,将湖边的大树吹得摇摇欲坠,两幢小白楼,仍是黢黑的模样。 裴凯廖凡那边没有人,但陆安森那边,却是有一个人的。 宿琪下午三点多就从江市的火车站走出来,拦了计程车在4:20回到环湖别墅,回来后,她洗了个澡,然后便一觉睡到了现在。 二层高小洋楼,四面玻璃,睁开眼睛便能看见大自然的美景,只不过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别墅区里也点起了路灯。 宿琪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面,身体微微向着窗的方向侧卧,被子拉到下巴,将自己裹得很紧,睡得很沉。 所以,当沙沙的脚步声从楼下轻轻上来时,她毫无所觉。 高大的男人,穿着一套英伦风格纹西装,备显身份和派头,差旅归来,除了疲倦之外,心里还念着一个女人。 陆安森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站在那儿,看着床上睡觉的女人,原本准备抬起去开灯的手,轻轻地放回了腿边。 房间很静,宿琪的呼吸声很小,但他还是能听见那股清泉般湿热的呼吸。 陆安森迈步走到了床边,动作轻忽,基本听不见。 他垂眸看了看宿琪,一股子满足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没有叫醒她,转身就走进了书房。 在书房里面,他将灯打开,开始脱衣服。 换上了一套居家时的衣服,然后走出书房,又一次来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即便一个人睡着,也没有霸占整张床。 她依然睡在她的那一边,挨着床头柜,习惯性朝着窗户侧卧,被子裹得紧紧的,一双眉睫安稳地闭合着,小巧的鼻头随着呼吸微微翕张,漂亮的两片唇瓣儿透露着粉色,浅浅张开了一线。 陆安森轻手轻脚坐在了床头,侧着身体,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宿琪的脸颊。 温热的体温互相传递。 陆安森又俯下点身,靠宿琪更近一些,然后就这样一眨不眨打量着她的五官,仿佛都看得出了神似的。 他身上淡淡香水味此刻幽静地传入了宿琪的鼻息之中。 见她睡得熟,陆安森没再继续打扰她,转身下了床,轻手轻脚进了卫浴间。 洗好澡后,他眉眼清澈地拉开卫浴间的门走出来,看见床上的女人还在睡觉,姿势和刚才一模一样,俨然没有醒来过。 陆安森走到沙发那边,拿起西装,从内袋里摸出了手机,上面的时间已经显示晚间7:00 回到环湖别墅时,陆安森有意问过门禁处保安,两人说宿琪下午4点多就回来了,现在都七点了,她睡了至少两个小时。 晚饭也没有吃。 陆安森放下西装,拿着手机又去了床边。 他站在宿琪这一边,先是垂眸看了看她,然后才轻轻沿着床边坐下,将手机放到床柜上后,人便撑着宿琪的两侧,朝她俯下/身去。 “琪琪…” 轻柔喊着她的小名,然后将湿热的吻送到了她的唇边,接之辗转起来。 他的脸,贴着她的脸,呼吸交融,宿琪在迷迷糊糊将醒之际,闻见了一股芬香之味。 睁开眼睛一看,便是一个五官俊雅面容清秀的男人,正在“乘人之危”,男人那点坏,怎么都改不掉… 136.136.别,我例假在呢【二更】 他虔诚地闭着双眸,眼睫毛纤长地覆下来,根根分明,鼻尖随着亲吻,时而会擦碰着她的脸颊……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吮/吸着,动作温柔而克制,并没有用舌头撬开她的齿关。 宿琪恍惚过后,才突然意识到,是陆安森回来了撄。 她没有推开他,而是让他吻着自己,在他最后一次亲吻过她的唇离开后,宿琪拿一双笑眼,幽静无声地看着他。 陆安森看见她黑暗中发亮的眼眸,并且被他吻热的唇角也细腻扬了起来。 他一笑,撑起了自己。 “醒了?” 宿琪点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不久。偿” 随便敷衍一下她,然后抬起右手手臂,将她脸颊上贴着的发丝拂开,顺势又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脸蛋儿。 “睡好了吗?” 陆安森极度温柔地俯在她上身,用低哑而磁性的嗓音轻轻地询问她。 宿琪点点头:“嗯,想吃什么,我起来做。” “不用。” 将她肩膀轻轻按回去,陆安森抬起另一只手,打开了床头灯。 刹时,两人在暖黄色的光线中,眼睛看着眼睛,这样的距离,就连自己在对方瞳孔里面是什么样子的,都能看见。 陆安森的呼吸略有些灼热和加速。 宿琪避开了一下下,拿手轻轻推他,做出要起床的姿势。 被宿琪握住的手腕发着烫,垂眸,眼瞳深深一瞬不瞬看着她在暖光下,脸蛋儿白里透红长发蓬松凌乱的美感,心中起伏的渴望更加汹涌澎湃。 于是再度俯低下去,唇印上了宿琪的唇。 宿琪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方,灯下投落出一片扇形的阴影。 陆安森细细研磨着她的唇,感觉着她唇瓣的柔软,继而朝她伸出了舌头。 宿琪的齿关被他撬开,继而便是浓情蜜意的一次缠绵。 陆安森深深闭着双眸吻着她,相较于她还有些紧张推拒,他已经无法控制地投入了进去。 吻的忘我。 宿琪想结束这一场浓情之吻。 推拒他的时候,两手放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肌肉紧绷而僵硬的线条,手腕也跟着轻轻颤抖。 陆安森忘我地闭着双眸,黑发微微掉落在额上,头歪向另一边,身体更加凑近宿琪,如藤蔓般攀附在她身上。 她心跳骤然加速,心脏怦怦直跳。 手再一次推拒他的肩膀时,陆安森抽出一只手,逮住了她细白腕子,牵着她,将她的手送到了她的头上面。 他吻得火热剧烈起来。 宿琪喘息变得加重,如置身在海浪中的一条小船上,浪潮汹涌,快要将她拍下海岸,于是她颤颤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紧紧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料。 宿琪这般样子,于陆安森而言,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引诱。 他血液冲到大脑,心跳变得狂野而激烈,一个很深沉而克制的皱眉,他抬起手臂,反手到自己后颈处,将宿琪的两条胳膊拉了下来,而后拆开,压在了两侧。 宿琪灵魂出窍般微微张开了一线眼帘,看见陆安森像头公狮压向了自己。 “别,我例假在呢。” 当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睡裤裤腰时,宿琪理智清醒地握住了他的手。 不得已,陆安森被迫停下。 停下后,压在她身上,用一种近乎无奈的表情看着她。 很想很想和她…… “起来吧,我们去那边吃饭。” 陆安森坐起身来,侧眸含笑看着她。 虽然这一场情爱在关键处戛然而止,但心的满足,似乎比身体得到的更多。 感情一点一点随着时间加深,彼此间越发坦诚相待,性格上更加了解对方,两个人两个灵魂,在一步一步朝着一个灵魂走去。 宿琪坐了起来,把被陆安森掀高的睡衣拉了下来,也将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顺了顺,然后拨到后背上。 从汤山回来以后睡的这一觉,让她精神饱满了不少。 沿着湖边那条小路,陆安森牵着宿琪的手,并不交谈言语,只是这样一起慢慢往裴凯廖凡那边走。 相别于他们那幢楼的黑暗,裴凯廖凡那幢楼,灯火明媚。 路灯下,就远远看见了廖凡在厨房和客厅里忙来忙去的身影。 陆安森笑了笑,转眸对宿琪说:“裴凯做了不少好菜,晚上多吃一点。” 宿琪笑着对他点点头。 裴凯做的菜,宿琪真心觉得好吃,上一回吃过他做的红烧肉,回味无穷,只不过如今,这些油腻的对她而言…… 陆安森拖着宿琪的手,领着她进了屋。 那头,廖凡刚送完一个菜转身回厨房,听见推门声,扭头看过来,一见到他们两人,面容上就扬起大大的笑容。 “先坐一会儿,马上就开饭!” 廖凡的笑脸像太阳一样,从眼前一闪而逝。 陆安森笑意淡雅,拖着宿琪走到了桌边,拉开一条椅子,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桌上摆了两道凉拌菜和一盆小白菜汤,闻着勾人蓓蕾。 “饿了吧?”陆安森淡淡笑瞥着宿琪望着凉拌菜的眼神,顺势也拉开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入了座。 “你们快点,宿琪饿了。” 扬起下巴,冲着厨房喊了一嗓门。 廖凡笑哈哈跑出来,两手带着个大大的棉手套,端着一个砂煲,冒出热乎乎的气,味道香得没法形容。 “宿琪,今天你有口福了,蜜汁肘子,这可是裴凯他外婆的拿手菜啊,市面上尝不到的!” 廖凡乐乐呵呵地将砂煲放在桌上,摘下棉手套,笑着瞅了宿琪两眼,转身又回厨房端菜。 一张小方桌,四个人坐,砂煲放在中间,那股大油大荤的味道,拼命地往宿琪这一边冒。 宿琪脸有些变白,低下头,拼命克制着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 “来来来,又有好菜啦!” “店小二”廖凡同志再次端出一道好菜,喜滋滋地搁在桌上,朝着宿琪炫耀:“当当当当~红烧肥肠!你喜欢红烧肉,肯定会喜欢这道菜。” 陆安森刚想夹一块肥肠给宿琪尝尝,她突然没预兆地站起了身,快步走去了卫生间。 这一举动也没人当回事,只以为宿琪是去洗手或者上厕所的。 裴凯大厨最后端着一个洋葱炒猪肝从厨房出来,廖凡去拿白酒,满屋子都是油腻的香味。 裴凯回厨房拿了四套碗筷回来,廖凡在桌边开白酒,陆安森已经坐下了。 裴凯分给宿琪一副碗筷后,陆安森拿着她的碗,先给她盛了碗小白菜汤。 廖凡给三个杯子倒满白酒,然后和裴凯一一入座。 “来来来,咱三个先干一杯!” 廖凡邀约,陆安森和裴凯把杯举起来,三个人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就开始动筷子吃,廖凡吃的最爽,闷头咬了一口肘子,好吃的快要哭了,直接拿手抓着啃。 裴凯给陆安森夹了一个,然后自己也吃起来。 陆安森尝了一下,赞裴凯手艺比五星级酒店大厨还厉害,三个男的又碰了杯干了一口。 桌上吃吃喝喝,陆安森把一根烟塞到了嘴巴里面,人靠向了椅子背,一条胳膊搭在宿琪椅背上,扭头朝着卫生间那紧闭的门看。 下一秒,他就起身了。 廖凡以为他缺什么,抬头嚼着肘子问:“干啥去?” 陆安森不以为意地叼着烟,指了指卫生间:“我去看看她。” 廖凡回头往卫生间看了一眼。 陆安森大步走到了卫生间门口,没有听见里面任何声音,于是淡声开口问道:“琪琪?在干嘛呢?” 里面过了两秒,才传来宿琪的声音,她说:“嗯,马上就好。” 话音一落,陆安森听见了里面放水的声音。 桌上,廖凡啃着肘子回着头,对他说:“你先过来吃吧。” 陆安森却没有离开卫生间外,站在那儿,低头把烟点上了。 宿琪说“马上就好”,但其实并没有马上就好,陆安森在外面等了快2分钟,还是不见宿琪出来,于是又对着门里开了口:“琪琪,在干嘛呢?怎么不出来?” 宿琪这一回答得快:“嗯,我肚子有点疼,你先吃,不用管我。” 陆安森眯眸,叼着烟问她:“是不是例假搞的?” 137.137.卫浴间里,她迅速将裤子提上【三更】 “嗯,你先去吃饭吧,我蹲蹲马桶。” 陆安森转身回到了桌上。 夹下烟,把烟灰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看宿琪碗里的小白菜汤有些儿凉了,没再给她留着,大手端起来,咕嘟咕嘟喝了。 裴凯吃着凉拌菜,对陆安森说:“回头我给她煮点粥,她来例假,恐怕不能吃这些油腻的。” 陆安森点点头撄。 廖凡啃完第三个肘子的时候,宿琪从卫生间出来了。 听到开门声,陆安森是第一个转头去看的偿。 顿时一愣。 站起来,拉开椅子,就朝宿琪大步走过去。 “是不是好疼?” 宿琪脸有些儿发白,嘴唇也没颜色,看着气血不足,虚弱得很。 整个客厅,都飘着桌上那些菜的味道,宿琪拼命忍着,脸是越来越白,这让陆安森不仅放不下心,反而更加担心。 “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苍白的嘴唇说出这句话,迈步就往外面走。 陆安森转身就跟着她一起走了。 “我们先走了。”他淡声对裴凯和廖凡说。 宿琪转身,把他往里面推了一下:“你吃你的,我回去躺一会儿。” “没事,我陪你回去。” “不用,你吃你的。” 宿琪又把陆安森挡住,不让他往外走,然后她快速穿了鞋,推开门就出去了。 裴凯站了起来,对陆安森说:“我给她煮点清粥吧,搭配着雪里蕻吃一点。” 陆安森幽深的双眸看着宿琪已经走到了路灯下,才转身,对裴凯说:“再熬一碗姜汤,她身上凉得很。” 裴凯点头后就去厨房忙了。 廖凡眼睛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眼看桌上就他一个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吃,搁下筷子,让陆安森过来坐。 陆安森抽着烟坐回了椅子上。 宿琪走后,他也没心思再吃,厨房里面裴凯正在忙,灶头的火舔着锅底,正在煮着清淡的粥和姜汤。 半小时后,陆安森提着大包的食盒,回了他那边。 家里两层楼都开着灯,但是楼下没有人。 他进了屋,拎着袋子低头换鞋时,喊了宿琪的名字:“琪琪!” 等他换上拖鞋,才仰起头,往楼上看了看。 没有人应他。 他把食盒放在大桌上,转身就上了楼梯。 到了二楼,入眼的地方也没有看见宿琪,家里空空的,显得很冷清。 陆安森走去了卫浴间。 门是关着的,里面灯开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安森站在门外,对门里说道:“琪琪?” 一扇门之隔,传来宿琪小小声的回应:“嗯。” “我进来了?”他询问。 “别进来。” 宿琪一句话,让他原本已经握在门把上的手,不敢再动。 “肚子很疼吗?” 宿琪没有回答他。 陆安森在门外等着,始终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心里有些着急,便又再次开了口:“琪琪,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 这一次,她应了他。 听不到一点点声音,偶尔问她话她也不答,陆安森眉头略微皱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宿琪又是没有回答他。 陆安森门口站了几秒,后来真的没了耐心,手搭上门把,一转动,就很突然地把门打开了。 里面那个人,动作迅速地将裤子提上。 陆安森高大站在卫浴间门口,脸色是沉黯的,双眸沉沉地看着那个在坐便器上半起身的女人。 她裤子脱了,刚才他突然打开门,她立刻把内/裤提上。 小小的动作,却让陆安森心头隐隐一沉。 陆安森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个样子,暗沉的双眸隐隐有些波动。 “你在干什么?” 这一次问出口,和刚才完全不同了,口吻中充满了疑问和不解,眼神也寒了下来。 宿琪把裤子拉上来后,转身放水冲马桶,然后才对陆安森说:“我换卫生巾。” 不知是不是刚才他突然打开门时,宿琪的样子太像做贼,陆安森此时此刻,好像并不相信她。 漆黑的眸子锁在她脸上,似乎在看她有没有说谎。 下水的声音稍稍缓和着尴尬的局面,宿琪走到洗手台洗手,全程闷着头,稍有抬头,就会从镜中看见陆安森。 此时,陆安森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是非常冷厉地盯着镜子里的女人。 看了老半天,然后转身走去了书房。 宿琪趴下盥洗台洗了一把脸。 等她从卫浴间出来时,陆安森已经在下楼梯了,声音低沉传上来:“裴凯给你熬了粥,下来吃吧。” “好。” 宿琪站在楼梯最高层,居高临下看着男人宽实的肩背,总是觉得,他身上现在煞气很重。 她下了楼。 陆安森把粥和咸菜拿了出来,放在宿琪面前,淡淡撂下两个字:“吃吧。” 说完,他就拿着那碗姜汤去了厨房,怕汤冷却,他开了灶头,放在上面小火保温着。 这天晚上,陆安森诡异的安静。 他在楼下陪宿琪喝完粥,然后让她上楼,桌子和碗他亲自收拾掉了。 这之后,他上了楼,不过没和宿琪待在房间里面,书房灯开着,时而传出点击鼠标或者敲击键盘的声音,他待在里面,一直没出来。 9:00的时候,宿琪困意来袭,关掉了电视,遥控器放在床柜上,转身就躺了下去。 然而陆安森,却仍旧在里间书房忙些事情,大灯明晃晃的光照亮他一张毫无温度的脸,双眼沉沉,眸子漆黑无底。 他的qq不时有个人发来了一条消息。 内容是:她昨天晚上去了店里找石头打听情况,今天上午坐火车去了趟汤山,下午回来的。 陆安森定睛看着这条消息,这之后,就一直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天花板洒下来的光线,让他的脸部轮廓刀削斧劈一般,很是凌厉刚硬,在呼吸都放缓慢后,他下眼睑处终于出现了一抹青色。 时间指向了11:22 陆安森陷在座椅里思考了很久很久,双眼晦暗,却又有刀刃般的光,在他突然掀起眼皮时一闪而过。 电脑屏幕早已经黑下去,屏幕上映出他一张冷峻的脸,和一双阴沉的眼。 他坐起来,骨节分明的大手重新握住鼠标,将电脑屏幕打开。 那上面,仍旧停留在qq窗口上。 ——她昨天晚上去了店里找石头打听情况,今天上午坐火车去了趟汤山,下午回来的。 最后又看过一遍这个,陆安森起身,朝外面走去。 房间里,吊灯仍旧开着,明亮刺眼的光落在中间大床上,衬得那个睡着了的人眉眼恬静。 陆安森看到这里,暗自又皱起了眉,在她安静的容颜上看了几眼。 这么看来,宿琪背着他去了趟汤山,和乔斯楠见了一面。 这一夜,他没有睡着。 下半夜的时候,他靠到宿琪身边,把她抱进了怀中。 宿琪有那么点意识,在他拥住她的时候知道往他怀里钻。 隔天是周日。 上午10点多,宿寄国和乔斯楠从汤山回来了,脸色瞧着事情应该没能完美解决。 叶丽君等宿寄国进了屋,就急吼吼问他要赔多少钱,宿寄国没有回答,沉着一张脸,径直上了楼。 “斯楠,事情怎么样了?要赔多少呀?” 老公不甩她直接上了楼,她又急吼吼问儿子。 乔斯楠脸色多半也不是很好,眼窝深深凹陷下去,感觉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他按了下叶丽君的肩,低哑说道:“恐怕要打官司。” “啊?!” 叶丽君一听事情都闹到法院去了,内心的惶恐开始无法控制地乱窜起来。 唐婉瑜始终站在旁边没有吭声,穿的还是那么朴素,乔斯楠偏头瞥她一眼,然后又意兴阑珊地离开了她身上,转身也上了楼。 楼下,叶丽君还在忧心着赔钱的事,唐婉瑜却已经端着一杯牛奶上了楼。 推门进了屋,正在床边脱领带的乔斯楠转了下/身,见是她,没说话,转过身,继续脱衣服。 “斯楠,你洗个澡睡觉吧,眼袋很重。” 乔斯楠背对她光着膀子,把手机皮夹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来,一边淡淡回她:“昨晚一夜没睡。” 唐婉瑜走到他身边,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仰头问他:“怎么了?事情很棘手吗?” 乔斯楠摇摇头,一副懒得多说的表情。 唐婉瑜也没有再问:“你先洗澡吧,衣服我给你放在里面了。” 乔斯楠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唐婉瑜下楼的时候,抬头看见了一辆计程车停在了院子门口,车上走下来的人,正是那个最近频繁回来的宿琪。 她还没来得及走下楼梯去给宿琪开门,叶丽君就趿拉着拖鞋,迫不及待地跑去拉开了门。 并且站在门口,等着宿琪进屋。 “琪琪,你回来啦。你爸爸和斯楠也刚到家。” 叶丽君弯腰,从鞋柜拿出宿琪的拖鞋,工整地摆放在门口地垫上,然后往后退开一步,迎宿琪进屋。 宿琪进屋后,看见了唐婉瑜。 “琪琪,你回来了。” 唐婉瑜面颊上留有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宿琪表情淡淡对叶丽君说道:“我上去找我爸。” 踏着台阶上去了二楼,宿琪站在宿寄国房门外叩门,然后一门之隔内,传出宿寄国嗓音沙哑浑沉的回答:“进来。” 宿琪拧动门把,将门打开。 蓦地就看见她爸爸站在五斗柜旁边,弯腰正在找什么,有些地中海的脑袋掉下来几缕稀疏的头发,额前的皱纹很深。 “爸。” 宿琪喊出声,转身进了屋,然后反手阖上门。 宿寄国应了一声,却没有停下手头上的事儿,他翻完最上面那个抽屉,又往下拉开了第二个柜子,双手放在里面,翻找的很是迅速。 宿琪默不作声看了一会儿,才问起宿寄国:“爸,你在找什么?” “存折。” 宿寄国急切之心从口吻中传递出来,翻找完第二个柜子,相继又拉开下面第三个柜子。 两手快速翻找的同时,皱着眉头嘟囔道:“我记得是放在第一个柜子里的,怎么没有了呢。” 宿琪把宿寄国的惊慌看在眼底,不慌不忙站在原地,淡淡说道:“也许是叶丽君拿走了呢?” 宿寄国两手一顿,放在柜子里,轻抬额角,双眼定格在一处,似在寻思琢磨。 “碰”。 他将抽屉关上,转而大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宿琪看着他大步流星走出去,也转身,跟了出去。 宿寄国在楼梯上便喊起叶丽君:“小叶!小叶!” 宿琪跟在后面,听到她爸爸对叶丽君这个称呼,脚步微在楼梯台阶上顿了一顿。 她爸爸喊她妈妈“清芳”,但却没有喊叶丽君“丽君”,这算不算一个安慰呢? 138.138.哭声断断续续溢了出来【一更】 不禁的,她唇角露出了一个笑。 叶丽君跑来楼梯下站着,仰头望向从楼梯下来的男人。 “什么事啊?” 宿寄国踏下最后一级台阶走到她面前,两只略染浑浊的眼睛,十万火急地盯着面前女人。 “我那张存了500万的存折你拿了没有?” 宿寄国话音刚落,叶丽君面颊上露出了闪烁其词的表情偿。 “你拿了?”宿寄国气急败坏:“快给我!” 叶丽君脚步往后退,神情略显慌张,摇头说道:“家里就这么些钱了,我不能让你拿去赔给那个农民工。” 宿寄国追着她上前一步,额头皱纹深如刀刻,“快点给我!!” “不行!” 叶丽君转身要跑。 宿寄国伸手便将她胳膊逮住,挣扎间,叶丽君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 “宿寄国,家里就这么些钱了,你还要动是不是?” “快点给我!” “这是我们养老的钱!” 宿琪仍旧站在楼梯上,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仿佛只是看了一出戏。 “那钱是给琪琪的嫁妆,快点给我!” “那我们养老的钱呢?你把我们养老的钱搞到哪里去了?” 叶丽君已经不年轻的脸颊上激起了愤怒,皱纹蔓延出来。 眼看两人将要争执起来,唐婉瑜从厨房跑出来,站在叶丽君面前,努力将宿寄国掐着叶丽君的那只手掰开。 “爸,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个屁!快点把存折给我!” 叶丽君趁势抽回了自己胳膊,身子一闪,躲在了唐婉瑜身后。 “我不能给你,寄国,家里就这么些钱了!你还以为你很有钱是不是!都是空壳子我告诉你!家里就这么些了!” 唐婉瑜虽护着叶丽君,可到底也是细胳膊细腿,经不起推搡。 宿寄国没好动她,只得越过她肩膀,对藏在后面的叶丽君苦苦哀求:“小叶,把存折给我吧,那是琪琪的嫁妆,我以后再努力多赚钱,赚到多少全给你好不好,你先把存折给我吧。” 唐婉瑜亲眼看见宿寄国有多着急。 她转头,对叶丽君说道:“妈,把存折给爸爸吧。” “不行!家里就这么点钱了,不能动!” 叶丽君冥顽不化地摇着头,神色和宿寄国一样严厉。 宿琪保持沉默,看着这一幕,心,竟然是无动于衷的,没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感觉,反而像看别人家的家务事。 乔斯楠洗澡后穿着套头衫和休闲裤从卫生间出来,楼下的争吵敌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到栏杆旁,垂眸往下看。 听着他妈和宿寄国的对话,很容易便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乔斯楠并没有即刻下去,深邃目光而是越过栏杆,移到了楼梯上那个人的背影上。 那张500万的存折,虽然是她的嫁妆,可是她竟然毫不在意。 乔斯楠看见宿琪的侧脸轮廓异常清冷,她的视线漠然看着他妈妈和她爸爸,丝毫波澜不起。 “不行!这500万是家里最后的底子了,不能动!” 叶丽君尖细嗓门吼出来的话,成功地转移了乔斯楠的注意力。 沿着楼梯,一步一步下了台阶,宿琪靠在栏杆上,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去看。 “爸爸,有话好好说,先把手松开。” 乔斯楠的手,放在了宿寄国拽着叶丽君衣服的胳膊上,感觉他下一秒就要使力了。 “叶丽君,我叫你把存折给我!” 忽视乔斯楠的宿寄国,现在两眼猩红,顾不上任何事,只想要回自己的存折。 面前有儿子儿媳的保护,叶丽君胆儿大了不少,拧着脖子对宿寄国道:“我不会给的!存折暂时由我来保管!” “你——” 宿寄国额头蹦出了几条青筋,狰狞地鼓出来,似要爆炸了一样。 “姓叶的,好,好,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宿寄国浑身血液攀上了头顶,以至于脸色奇红无比,可是一双眼睛又是那般肃杀,恨不得杀一个人一样。 宿琪依旧漠然看着这一幕。 宿寄国甩开乔斯楠,在那片地上来回走了几步,情绪很是激动,他陡然抬头,看着靠墙一张柜子上放着一只装饰瓷,不算名贵。 他二话不说,大步便走了过去。 正在气头上的宿寄国,想也没想,抡起那只瓷器,转身就冲着叶丽君砸了过去! “啊——” 瓷器迎面飞来时,叶丽君揪住唐婉瑜的衣服,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乔斯楠挡在了唐婉瑜面前。 却偏偏的,瓷器谁也没有砸中,因为角度没有投准,最后砸在了墙上,粉碎成稀巴烂,碎裂的瓷片掉落在地上。 时空静止不动好几秒钟…… 宿寄国的眼睛里,竟然淌出了眼泪。 宿琪看的真真切切,心有感触。 她爸爸不是在为这样子对待叶丽君后悔伤心,而是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会跟这个女人牵扯在一起。 遗憾的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没有那种你去尝试过觉得不好,可以不要,再回到当初的药。 宿琪默默垂下了眼睛,对这个乌烟瘴气的家,感到精疲力尽。 “宿寄国!你想杀了我是不是?!” 缓过劲来的叶丽君,张嘴就冲宿寄国大喊大叫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份。 以往那个只管在家享受的阔太太形象,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宿寄国却是落了泪,两行浑浊眼泪挂在有些浮肿的脸庞上。 “小叶,算我求你,看在十年夫妻的情分上,把存折给我吧,那是我女儿的嫁妆,你真的不能动的。” 叶丽君两眼也汪起了泪,声嘶力竭地指控宿寄国:“我没不让你给你女儿准备嫁妆,可是你不能把全部家底都掏出来,那我算什么?我跟你十年,我从你身上得到了什么?你除了结婚的时候给我买了一个百来万的钻戒,这么些年,你自己说说,你还有没有给过我什么?” 这番话,许是说到了心坎里,叶丽君埋头哭了起来。 宿寄国沉默了好一阵子,抬起头时,两眼已是泪痕无数。 “小叶,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这十年,你一天也没出去工作过,你一直在家里当你的阔太太,家务活都不用你干,你除了吃喝玩乐就是买东西,你埋怨我这么些年只给你买过一个钻戒,可是我还没给清芳买过钻戒,连一万块的钻戒都没买过,我给你买的是一百二十万的!” “宿寄国,你是不是还想着你前妻?啊?是不是还想着她?” 骤然之间,叶丽君爆发,拨开挡在她面前的乔斯楠和唐婉瑜,大步朝宿寄国走去。 宿琪在听到宿寄国提到她妈妈时,不可避免地怔了怔。 天知道听她爸爸和她继母谈论她的妈妈,是一种什么滋味的感受,她默默拿手掐了一下自己,什么也没有说,继续看着那两人。 “宿寄国!你个王八蛋!我对你多好啊我!你竟然还想着你前妻!你对得起我吗你!” 叶丽君揪住宿寄国的衣领,拼命撕扯拉拽,哭声断断续续溢了出来。 乔斯楠上前一步,将情绪陷入极端状况的叶丽君拉扯开。 松开宿寄国衣领后,叶丽君宛如失去了支撑,一下便倒在了乔斯楠怀里。 乔斯楠护着叶丽君,幽深双眼沉黯几分,垂眸对她说道:“妈,好了,别哭了。” 宿寄国踉跄了两步后稳住重心,苍老的容颜下一张嘴唇血色全无,怔怔地看着这个家。 昔日这个家里笑声不断…… “琪琪啊,爸爸对不起你,你的嫁妆,可能没有了。” 宿琪两眼怔忡,却无比漠然看着她爸爸在楼下对她这样说,心,除了因为她妈妈疼痛了那么一下,竟然再无任何感觉。 叶丽君从乔斯楠怀中抬起泪眼,疼痛无比般看向垂垂老矣的宿寄国。 “寄国,当初和你在一起,我也克服了很多困难,我背叛了乔兴华,他家人骂我,我都忍受了下来,你当初喜欢我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我们都老了,你对我没感觉了,是不是?乔兴华对我多好,我真后悔干嘛要跟你在一起,你当初在房清芳生病的时候找我睡觉,这可不是我勾/引你的,是你自己克制不住,要怪你怪你自己!” “妈,不要说了。”乔斯楠搂住叶丽君。 139.139.卧室里一地的衣服【二更】 一瞬间苍老下来的宿寄国,在叶丽君的控诉声中,也不再避讳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点头,失心疯般承认了。 “是啊,当年是我克制不住,是我对不起清芳,还对不起我的两个孩子,现在我真是后悔,好好的一个家,全是让自己拆散掉了,到头来,还落到这么个下场,清芳是好女人啊,我真后悔我没有好好对她,让她死都闭不上眼睛,你除了年轻那会儿漂亮一点,还有什么优点呢,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花钱,我要你干什么呢?找你回来伺候你吗?” 叶丽君挣脱了乔斯楠的怀抱,在满脸是泪的委屈憎恨嫉妒中,拿起了墙角那片碎瓷,转身就朝着宿寄国冲了过去…… “妈!撄” 乔斯楠欲要上前的时候,叶丽君挥舞着锋利的瓷片,于是,他的胳膊被身后的唐婉瑜狠狠抓住,把他拉了回来。 宿寄国不避不躲,站在那儿挂着满脸泪痕,迎着笑,心,却是比黄连还要苦偿。 他和叶丽君的事,和每一对婚外恋的男女一样,并不是多么值得一提或者有苦衷的事,就是一个成心勾/引,一个架不住勾/引,着了道儿。 宿寄国和叶丽君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在乔家沙发上。 那个时候,叶丽君还是乔兴华的太太,她把那时候身为乔兴华领导的宿寄国,以吃饭之名请到了家里,餐前餐后的引/诱,后来放了一盘黄碟,成功的让宿寄国和自己发生了关系。 那个时候,房清芳还没有查出来罹患乳腺癌,每天早起,和每一位家庭主妇一样,伺候丈夫,照顾子女,为家庭牺牲了自我。 出轨后,宿寄国被道德折磨的很难受,很长一段时间消沉,避见叶丽君,连乔兴华都不愿意见。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半年时间,后来有一次,叶丽君去了恒丰,穿了紧身针织衫和包/臀裙,乔兴华位置就在宿寄国办公室正对面,一抬头就能看见叶丽君鼓起的胸。 那天,成了宿寄国和叶丽君开始的标志。 叶丽君去洗手间的时候,宿寄国偷偷摸摸跟了进去,当时女洗手间没有人,在叶丽君满是惊诧的表情中,宿寄国把她按在了洗手台上,撩起她的裙子,然后拉开自己的皮带…… 这之后,他们两人就正式开始了地下情。 一开始,宿寄国还心有愧疚,每回在外面和叶丽君发生过关系晚上回到家后,看到房清芳任劳任怨地给他拿拖鞋放衣服盛饭,心都很是难受。 只不过没过多久,房清芳查出来罹患了乳腺癌,逐渐的容貌不在,以惊人的速度枯萎下去,宿寄国便出轨出的理所当然。 房清芳化疗那段时间,宿寄国无数次带着叶丽君去酒店开/房,无数次像宿琪十三岁看见的那个场面,令人作呕地压在叶丽君身上。 更甚至,在房清芳已经到了最后那段时间里面,宿寄国还以公事为由,带叶丽君去香港购物,在那边私混了五天时间。 回来后,面对满家的药味,和头发已经掉光了的房清芳,他心生厌恶,越发地想叶丽君那个女人。 他看着小小的宿琪在厨房里面给她妈妈熬中药,那种不愉快的心情,才稍微有所改变。 再后来,房清芳重新回到了医院,进入了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 每一天,都是宿铮带着宿琪陪在房清芳的病床边。 宿琪看着妈妈的样子难过的呜呜直哭的时候,是宿铮把妹妹搂到了怀里,宿寄国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未来过医院。 那段时间,宿寄国和叶丽君真的像疯子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地公然出现在江市的街头巷尾。 宿寄国还胆大包天的带叶丽君回他家睡觉,卧室里一地的衣服,宿琪发现他们的那次,其实已经是他们在房清芳那张床上发生过很多次性/关系的时候了。 房清芳火化后,叶丽君查出来怀了身孕,逼婚宿寄国,宿寄国忧心忡忡。 他并不想在结发妻子刚去世的时候就娶新的女人,可是叶丽君扬言,如果他不娶她,她就把她怀孕的事告诉宿铮和宿琪。 房清芳后事后的三个月后,宿寄国娶了叶丽君,给她买了一颗价值120万的大钻戒,那个时候,120万可是笔巨款。 叶丽君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打掉了,留下来会遭太多人诟病,但是叶丽君并不难过,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婚礼后,宿寄国还带她去了趟美国,那半个月的时间,她花了宿寄国八十多万。 现在回想起当时,宿寄国叹着声笑了,苍老的眼皮下全是眼泪。 那些年赚钱不容易,清芳她总是不让他乱花钱,总是对他说:“孩子以后要上学,要买房要成家,给他们留着吧。” 宿寄国老泪纵横。 “琪琪啊,爸爸对不起你,连你的嫁妆都给不了你了。” 叶丽君把那片碎瓷,扎在了宿寄国的后背上面,靠近肩胛附近。 宿寄国人往前一趔趄,陡然地就倒在了地上。 宿琪站在楼梯上,看着她爸爸倒下去,五秒钟的时间眼神都是漠然的,直到乔斯楠冲了过去,脸色铁青地抱起后背已经被血黏湿的宿寄国,她才下了楼梯。 唐婉瑜也要跟着去,但是乔斯楠却对她说:“你在家看着妈,别让她伤害自己!” 情急之下,唐婉瑜点头,一面送他们出去,一面叮嘱乔斯楠开车要注意安全。 宿琪也在乔斯楠的那辆奥迪a7上面,陪同受伤的宿寄国坐在后座。 疼痛,让宿寄国脸色煞白,连讲话都越发困难,但他却努力握住了宿琪的手,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眼泪汩汩地流。 他还以为这只手是当年那只很小很小的手呢,她用那只小手给她妈妈熬中药,可是如今握起来,已经俨然是一双成年人的手了。 “宿琪啊,你赶快结婚吧,离开这个家,也不要认我这个爸爸了,我不配做你们的爸爸。” 宿琪漠然的表情在乔斯楠看向的后视镜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孩,不再是当年他在宿家见到的那个小女孩了。 她置身事外,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 医院,永远不缺人。 星期天的中午,看病的依然很多,护士领着宿寄国进了门诊室,正在里面给他清创包扎。 宿琪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 乔斯楠洗掉手上的血迹从卫生间回来,微微停了停步子。 宿琪的背影给他一种刚硬的感觉,恍惚间,他觉得很难以接近她。 “琪琪,别担心,只是小伤。” 走回她身边的乔斯楠,垂眸看了她一眼。 宿琪为了不回答他的话,近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乔斯楠也坐了下来。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乔斯楠想找宿琪谈一谈,却又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母亲强占了她的嫁妆,最后因为她妈妈的缘故,和她爸爸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以至于最后将她爸爸扎伤。 最近发生的事,对他越来越不利…… 看着宿琪一张冷冰冰侧脸,想要开口,却又没有办法开这个口。 于是,两个人各自坐着,各自想着心事,后来有一位老婆婆看见他们中间空着一个位置,坐在了他们中间。 乔斯楠越过老婆婆的肩,看了眼宿琪,最后无可奈何地起身,去找抽烟的地方了。 等他抽掉半支烟,心就有些担心宿寄国那边,于是按掉了烟头扔在垃圾桶里,转身就往门诊大楼回去。 宿琪还在那张椅子上坐着,那位老婆婆不见了,乔斯楠见状,走到她身边坐下。 “琪琪。” “你们母子真是贪心不足,宿家想要,恒丰想要,就连这点点家底也想要,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想要的?” 乔斯楠刚一开口,宿琪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他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并不是这样的,那笔钱,对我妈而言,是她和爸的养老钱,她不想动,并不是想要,即便放在她那里,她也不会花的。” 宿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着宿寄国包扎好出来。 趁着这段时间,乔斯楠暗暗攒了一把劲,然后突然对宿琪开了口:“琪琪,我们重新开始吧。” 宿琪并不讶然,用一种特别淡然的表情看着宿寄国进去的那扇门,淡淡问道:“那唐婉瑜怎么办?” 140.140.强忍,伤身【三更】 “我会跟她分手。” “她会跟你分手吗?” 唐婉瑜那种深谙隐藏的心机,在宿琪脑海里回荡。 乔斯楠的脸透露出一股难堪来。 “唐婉瑜是不是不能生?偿” 宿琪随意地问出口,却让乔斯楠怔了一下。 “你这什么意思?撄” 护士从门诊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单子,对宿琪正招手。 宿琪扭头对乔斯楠说:“她跟我哥在一起好几年,也一次都没有怀过。” 淡淡讲完这句话,她就起身去拿护士朝她递着的单子了。 “去划价拿药吧。” “谢谢。” 宿琪把单子接到手里,低头看了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身去划价处了。 乔斯楠没有想过宿琪刚才说的事情,只不过宿琪提起来后,他神情变得冷峻许多。 唐婉瑜和宿铮在一起也有五年时间,他们的私事他不可能知道,但是如果真如宿琪所说,五年时间里,唐婉瑜一次都没有怀孕的话,那么现在和他这样努力的备孕,看来也是有问题的。 如果她真的生不了孩子,不仅叶丽君不答应,就连他自己也没法接受。 对于孩子这个问题,乔斯楠还是很看重的,人活一世,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孩子呢? 他现在不在意这件事,只能说明重心不在这件事上,但不代表未来一直不要自己的孩子,或许到了功成名就的时候,就开始考虑要个孩子了。 “宿寄国家属,进来一下!” 护士小姐探个头喊他,乔斯楠屏了屏息,站起来就往那间房走去。 宿琪在划价窗口排队,等待的过程中,给自己的高中同学打了一通电话。 高中同学叫陈可可,就在这家医院上班。 队伍前面人头攒动,眼看很快就到自己,宿琪言简意赅对陈可可说:“那等下大厅见了。” “好的。” 陈可可在后面住院大楼上班,过来见宿琪,还要穿过医院的花园。 宿琪把手机握在手里,弯腰从打开的小窗口里将医保卡和划价单递给了里面的医务人员。 拿了药后,宿琪往门诊室回去,路上接到了陆安森的电话。 早上她回家,没有跟他说,起床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现在快十一点了,陆安森应该是才起床。 “喂。” “你在哪里?”沙哑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我在医院。” 她正前方有一户家庭,女儿推着坐在轮椅里的爸爸,宿琪让到一旁,顺势也就在这里站住了脚。 陆安森问她:“怎么去医院了?” 沙哑的嗓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心,刚才醒来,整幢楼找了一遍,然后打电话给廖凡,廖凡说她一早就出去了,不过却也不清楚她去哪里。 宿琪不急不忙解释道:“是我爸,回头我再跟你说,我现在带我爸回家。” 听说是宿琪爸爸,陆安森低沉嗓音微敛,许是在房间里面走动,背景音里拖鞋沙沙。 “要我去接你吗?” 宿琪听着他那端水流的哗哗声,淡然对他说道:“不用,我现在就带我爸回家了。” “好,那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他将骨节修长的大手,伸到水流下,任水冲洗,却是又对电话那端的人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送我爸回家后我就回来。” 陆安森好听的嗓音难得清晰地传过来,含着一抹笑意:“好,那就这样。” 宿琪按掉通话,回到门诊室那条走廊上,看见乔斯楠仍旧在排椅里坐着。 他的旁边,还有一对小夫妻。 和那个男人相比较起来,乔斯楠更加显得高大英俊,眉眼刚毅沉稳,眼神富有韵味,安然静默的神态给人深入思考的既视感,仿佛从他低垂的眼睫也能看见他脑子里的睿智。 或许就是这样一种对比,让当初的唐婉瑜选择了外表看起来更加俊朗有男性魅力的乔斯楠。 宿琪提着袋子走过去,坐在乔斯楠旁边的那对夫妻抬眼看她一眼,继而继续低下头,说他们的话。 “乔斯楠,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淡淡言语稀松平常,乔斯楠深邃眼神微敛,站起身,宿琪那一边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 走廊尽头无人,适合谈话。 宿琪站定转身,一双眼睛迎向乔斯楠此刻充满惑然的眼睛,两方对视若干秒,宿琪先开口:“你能跟唐婉瑜分掉手吗?” 话,让乔斯楠陷入深思。 瘦长脸孔流露出一道惶然,深邃的眸子眯起,两片薄唇轻轻打开,低声询问道:“话讲清楚。” “如果你能跟唐婉瑜分掉,我就和你复合。” 宿琪的面目表情认真,看不出一丝假意。 这让乔斯楠默然。 他沉默着,用一双陷入深思的眼眸,静止地看着宿琪,仿佛要从她脸孔上看出一丝欺骗与谎言。 但是,没有…… 乔斯楠好看的眉眼皱起:“你在耍我吗宿琪?” 他的话语,百分百不信任,百分百充满疑惑。 宿琪耸肩,无谓的表态:“既然不相信,就当我没说。” “等等!” 乔斯楠破天荒地伸手拦住宿琪离去,一双暗眸困惑低垂向她,打量着她漆黑瞳孔里自己的影像,眉头越发皱得紧。 两人中间,相隔多大的距离,他们彼此深有感触。 现在,他们站在天平的两端,关系非常紧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对于宿琪提出的建议,乔斯楠不敢全信。 “你是认真的?” 宿琪仍旧无谓地耸肩:“我说了,如果不相信,就当我没说。” “宿琪,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报复我?” 乔斯楠神情激动,音调不受控制拔高。 两人之间距离挨得近,呼吸落在对方脸上,很不自在,宿琪往后退开一步。 “我报复你什么?报复你五年前甩了我?”话语轻飘飘的。 乔斯楠要笑不笑问她:“琪琪,五年的时间,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的动机仍旧单纯,幸好你没说你爱我,不然我会笑的。” 宿琪噗嗤一声笑了场。 “看来你是做贼心虚,把别人的话非要延伸一下。”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认真的?” 乔斯楠上前一步,不仅没有与宿琪拉开距离,反而距离更加接近。 宿琪朝走廊那一头远远望了一眼,没有看见宿寄国,却感觉宿寄国就要出来了。 她收回视线,移到乔斯楠俊朗的五官上,在他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她时,她好整以暇对他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为什么?”乔斯楠不解,深邃眼眸困惑眯起,质问着宿琪:“为什么放着陆安森不要,你要回头跟我在一起?” 迈出一步的脚没有收回来,却是停在了那里,微微沉吟片刻,宿琪对乔斯楠说:“如果我说,我就是还爱着你,你信吗?” 乔斯楠一瞬不瞬看着宿琪的眼,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猛然溢出了笑声。 “哈哈哈——” 宿琪淡然笑道:“你慢慢笑,我先走了。” 宿琪还没有走到门诊室门口,宿寄国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转头看见宿琪,目光往她身后一顺延,看见乔斯楠,眼神不由得深上了几分。 宿琪走到他身边,问他:“包扎好了吗?” 宿寄国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跟宿琪说这个事情,眉目冷沉地询问她:“你跟乔斯楠在干什么?” “什么叫我跟他在干什么。”宿琪好笑地摇摇头:“我跟他能干什么呀爸?” 许是高中那次,她和乔斯楠险些在那个无人的周日下午,在她房间做了爱,让她爸爸至今难以释怀,只要她和乔斯楠单独待在一起,总觉得他们见不得人。 那时宿琪虽然懵懂,但是乔斯楠已经是个成年男性,这种事对他而言,强忍,伤身。 如果不是唐婉瑜及时告知他,后果不堪设想。 宿寄国一张老脸渐渐青掉,目光撇向乔斯楠,看见他噙着好看的笑意从走廊那端回来,心中却泛起了疑心。 “爸,伤口处理好了吗?”好听的嗓音背后传来。 宿寄国淡淡点头,神情颇为冷淡,别的话没有多说,只道:“走吧,回家。” 三人走到门诊大厅时,宿琪转身对宿寄国说道:“爸,我刚才遇到高中同学了,她在这里上班,我和她说好中午一起吃个饭,你和乔斯楠先回家吧,我吃过饭从这边直接回环湖别墅了。” 对于刚才看见过宿琪和乔斯楠在走廊尽头那里说话的宿寄国来说,让宿琪单独走,比跟他们一起走要好。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防着乔斯楠,哪怕恒丰给他都行,但是宿琪不行。 五年前用一个进入恒丰的诱惑就让他成功放弃了宿琪,这样汲汲钻营的男人,当父亲的怎么可能把女儿交到这种人手中? 宿寄国点个头,说道:“自己注意安全。” 宿琪微笑的时候,余光看见乔斯楠的目光颇为深意,含笑双眸亮得慑人。 送走了她爸和乔斯楠,宿琪十分钟不到,等来了自己高中同学陈可可。 当陈可可从医院花园跑来时,宿琪正站在门诊大厅的台阶上低头弄着手机。 一句“宿琪?”,疑惑不确信的试探,让宿琪抬起头,对着发懵的陈可可好一会儿,才忍俊不禁笑起来。 “是我啦!”宿琪抱怨着揣着手机走下台阶,一步一步朝着陈可可走去:“你太夸张啦,我有变得你都不认识了吗?” “高中毕业后你就出国了,都五年多了,我不敢相信嘛。” 陈可可仔细瞅了瞅宿琪这张脸,虽然已经许多年没见,但到底是认识的,自己很确定这就是自己同学。 故人再遇,感触颇多,一路上,陈可可不停地讲,宿琪大多数只是含笑聆听,并不多言。 宿琪挽着陈可可胳膊,带她走向了电梯处,不明所以的陈可可扭头问她:“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呀?” 宿琪按下上行键,才对陈可可说:“你上回不是说跟你们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关系很好吗,今天这事,我就得拜托你了。” 陈可可表情一愣,然后破天荒地机智了一回:“宿琪,你结婚了不是吧?” “没有,但我有个事,真得请你出面帮下忙。” 中午11:30,宿琪从第一人民医院打的离开,回陆安森那边。 同一时间,陆安森在环湖别墅刚起,刷牙洗脸后剃了胡子。 他胡子长得快,刚剃完,触感有些硬,下巴一圈青色,男性成熟魅力尽显。 电视里面正在播放一则男人因出轨下/体被女人剪断的血腥新闻…… 141.141.老婆的bra 走出卫浴间,小黑仰头对着他甩他那条像皮鞭一样精瘦的短尾巴,陆安森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开。 站在五斗柜旁边,给脸颊抹了爽肤水后,陆安森又去了书房。 他本想开电脑上个邮箱的,却看见宿琪的行李箱还靠在墙边,脚步微微顿住,想了想,走到墙边把她的行李箱拎到了外面房间里去。 宿琪搬来这边也有一阵子,不过这个人吧,也是懒,衣服一直窝在行李箱里,用的时候再拿撄。 陆安森把他衣柜打开,观察了一下,然后把挂在一条横杆上的衣服全部拿出来甩在床上,腾出来的地方,准备给宿琪放衣服。 备出好几个衣架后,陆安森蹲在地上,一只膝盖着地,将宿琪行李箱打开。 掀开盖子,看见女孩子家琳琅满目颜色的衣服,心情倒是颇为明媚,衣服旁边还胡乱塞着几只颜色粉嫩的bra,下面一层是裤子和袜子,箱子最底下是几本家庭影集。 见过人箱子里塞满零食的,倒是没见过塞满影集的,陆安森好看眉眼温柔,从箱底拿出那几本影集,坐到床边,慢慢翻看起来偿。 宿琪的妈妈房清芳,他只在墓地那一次见过,一张小小的墓穴照,看不清人的五官长相,却能感觉相片中的女人温柔贤淑。 宿琪把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随身携带。 很多事很多人明知道已经回不去,却依旧怀念当初的那份情怀。 陆安森把影集阖上,先替宿琪收拾起衣服来。 把她衣服和裤子分门别类挂到衣橱里,和他的衣服在同一个衣柜里面,真有夫妻的既视感。 陆安森用手指随意拨了拨衣架,觉得他放得还行。 回身低头,高大身量站在那儿,低头摸着鼻子,对着宿琪那几个bra不知所措。 女人这种东西,好像不能挂在衣架上吧?看电视里面,好像是摆在一个专门收纳这些东西的小盒子里面。 陆安森准备打个电话问下陆杨青。 修长双腿跨过行李箱,走去床柜找手机,身后却传来小黑“汪汪”的两声。 陆安森拿起手机无意回头一看,却是眉头一凛,指着小黑说道:“不能咬那个!” 小黑从行李箱里叼出宿琪一件粉红色的bra,抬头,对陆安森露出了邀功一般的眼神,尾巴摇得很快。 “我都没咬过,你敢咬?” 陆安森不高兴地走过去,蹲下,把bra从小黑嘴里扯出来,看到那鼓起来的海绵面料上面印着几颗牙印,喉头禁不住一紧。 此刻他脑海里的画面是不可描述的…… 从宿琪出现怀孕征兆以来,到她来例假,好几天了,他没有做过那件事,现在脑子里晃荡着宿琪一张娇俏可人的小脸蛋儿下一对儿大胸的样子,某个地方有点发胀。 “小黑,过来。” 小黑跑了过来,摇着尾巴“嗬嗬”地吐着舌头。 陆安森把bra穿到了小黑身上。 小黑以为穿了新衣服,高兴地直卖萌:“嗷呜——汪汪!” 两处海绵空的,看起来不太和谐,陆安森又从卫浴间扯了一团纸出来,分别塞了进去。 看见小黑两个“胸”满满当当的,陆安森才满意起来。 “别动啊,拍张照。” 他又回床柜拿手机,谁成想,就这么点时间,小黑转身下了楼。 陆安森喊了他,不过并没有制止住他亢奋的心情,于是只能跟到楼下去,却是一个不妨,让小黑跐溜一下从半敞的门跑出去了。 陆安森连拖鞋都未来得及换,推门就追了出去,刚跑到楼外空地上,就看见穿着粉色bra的小黑从一棵树下消失了。 给宿琪打电话那个时候他才起床,眼下也只是穿着一件米色针织衫和一条米色抽绳运动裤,不过居家的打扮一点不输平日那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成熟魅力男人,多了一份年轻和活力,漂亮白皙的锁骨在领口下若然展现。 小黑是看不见影子了。 陆安森站在空地前打廖凡电话。 这个点,裴凯肯定在烧饭,廖凡应该在楼下吃点食材的边角料,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陆安森猜测的一点都不错,接到电话的廖凡果真正在啃一截胡萝卜,电视声音还很大。 他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小,对陆安森说:“宿琪还没回来呀,要不要打电话确认一下,凯子这边炒菜了都。” 哪想到那端人却对他说:“现在出来,跟我去找小黑。” 廖凡一个惑然表情,歪了下头,眨着眼睛说:“找他干什么?” “他穿着我老婆的bra” 廖凡:“……” “快点出来,听见没?” “阿森,你真会玩。”廖凡撇撇嘴,懒洋洋道:“我这就过来。” 廖凡咬着胡萝卜走到厨房门口,叹了声气,直说自己命苦:“阿森把他老婆的bra给小黑穿,现在小黑携bra私逃了,让我去给他找小黑。” 裴凯正在打蛋,一只碗里两根筷子快速翻搅,蛋液匀称散开,对廖凡的话头都没抬,只说:“你们快点,我这边几分钟就能开饭。” 廖凡哀怨地走了。 裴凯打好紫菜鸡蛋汤,又爆炒了木耳肉片和香菇青菜,装盘上桌,桌上还有一盒夫妻肺片,他把这几个菜摆摆好,然后就拆掉围裙,朝着屋子外面走去。 已经是十月中旬了,秋的气息浓厚,空气凉丝丝的,别说这周围还有树木和湖泊。 裴凯穿着一件黑色t恤衫站在空地上往湖泊那边观望,两只袖子拽到了肘关节上面,露出紧实的两截修长手臂,手臂上还蔓延着粗金项链粗的青筋。 看着就是个肌肉特别紧很有力气的男人。 湖泊那边有两个影子,正站在一棵大树底下,其中一个到处望,还挠头,另一个双手抄袋。 一看就是没找到小黑。 裴凯沿着湖边小路,朝他们走了过去。 “没找到吗?” 廖凡转身对着站在路上面并没有下到湖边来的裴凯说:“没,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裴凯抬起视线,朝着大片面积的湖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个面朝湖泊站立的男人身上。 “饿了他自然会回来,我们先吃饭吧。” “不行啊,阿森说宿琪马上就回来了,给她知道不要他命啊。” 陆安森转身从湖边上来,朝前面扬了扬下巴:“走吧,去那边看看。” 廖凡跟着陆安森,裴凯却是指了指相反方向,对他们说:“你们去那边,我去那边。” 廖凡点头。 裴凯往门禁那个方向寻找小黑时,遇到了回来的宿琪。 两人迎面相遇,皆是远远就对对方露出了淡淡笑意的微笑。 “你要出去吗?”到了跟前,宿琪笑问裴凯。 裴凯笑着摇了摇头,又反手指了指家的方向:“饭烧好了,你要饿了就先过去吃,我们还要找一下小黑。” 宿琪一听,挑眉道:“小黑不见了吗?” 裴凯淡淡笑点头:“是啊,比较顽皮。” “那我帮你们一起找吧。” “不用,你回屋吧。” 裴凯笑意恰当,并不像廖凡和宿琪相处时会偶尔逾距,他一直记得自己的本分,尽守本分就好。 宿琪也笑着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回去。” 等她走到陆安森那幢楼附近时,又遇到了陆安森和廖凡。 和裴凯说过话,自然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就直接问他们:“还没找到小黑吗?” 廖凡听她这么说,自然也猜得到她遇到了裴凯,就点头直说:“是哦,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宿琪眼神移到了陆安森脸上。 秋日清凉的微风中,陆安森额前碎发随风轻轻舞动,有些凌乱,一双深邃眸子清澈,穿着居家服,一手抄着裤兜,一手搁在腿边,微微蜷成拳头,目光也恰好落在她身上。 “你们找吧,我先回屋喝口水。” 她转身往小楼走去,别的话没有多说。 两层小楼安安静静的,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宿琪挺着腰杆坐在梳妆镜前,手里的手机被握出了热量,屏幕刚刚黑下去,黑下去之前,上面是一通乔斯楠的来电。 这通来电,宿琪没有接,仿佛电闪雷鸣来临之前,天空和大地需要酝酿一下,她也需要酝酿一下。 过去了五年,乔斯楠还是想要跟她牵牵扯扯,想到唐婉瑜,她又很想知道乔斯楠怎么跟她提出分手。 她坐在凳子上正兀自出神时,裤脚被什么东西咬住,拽了一下。 宿琪本能地低下头去,看见小黑蹲在她脚边。 但是为何小黑的身上穿着她的bra?! 宿琪弯腰把小黑抱到腿上,替他脱了bra,耳边听到了楼下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她微扬下巴,朝着落地窗看去,视野的明丽之处,有洁白的云飘在空中,天是淡蓝色的,看起来却有一丝凄凉。 她把小黑放下,转身走到窗边。 三个男人站在路中间,一无所获的他们正在商量怎么办。 宿琪看了眼那个单手抄袋干净的仿佛都有些清纯的男人,心里淡淡笑了笑,陆安森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跟他在一起,没有负担。 转身走去梳妆台拿起手机,按下陆安森号码的时候,抱起地上的小黑,又重新站在了窗边。 那个清纯的男人接起电话,声音好似从耳畔低低传来:“喂?” 宿琪淡淡开口:“看二楼。” 陆安森愣了一下,才抬头朝二楼看来,那一眼里,宿琪抱着小黑,正站在落地窗边。 陆安森囧囧地摸了摸鼻子,一个字没有说,直接结束了电话。 其余那两人,也都顺着陆安森的目光,看见了宿琪和小黑。 宿琪放小黑自己去玩,转身走进了书房,果然,她的行李箱被动过,里面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她走回房间,拉开衣柜门,看见自己的衣服全部被陆安森挂起来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你帮我收拾的吗?”状似不经意地询问。 那个人走到她身边,往柜子门上倚着,眼神斜着宿琪,淡淡“嗯”了一声。 宿琪说:“谢谢。” 关上柜门,和柜门后面的陆安森彼此看着彼此,一时间,无人说话,仿佛只用眼神即可交流。 “你爸怎么了?”浅淡嗓音低沉传来。 “被瓷片扎伤了。” 陆安森深邃眼眸暗敛,宿琪将发生的事简单告知了他。 听后,他神情颇为淡然:“500万,你的嫁妆?” “我不会要他钱的。” “那你准备怎么嫁给我?”好听的嗓音含着低笑传来。 宿琪也笑了一下:“哦?没有嫁妆你就不要了?那就算了呗。” “算了?那我给你的东西你都还给我。” 宿琪控住不住笑意,却也握住自己手腕,作势要把那条珍珠手链脱下来。 陆安森垂眸瞥她手腕一眼,深邃眉眼兴然,口吻玩味地说:“我要你还我精/子。” 142.142.皮连着肉,被陆安森咬住不放 被他耍流氓的一句话逼到无话可说,眼眸哭笑不得看着他,却忽然从陆安森眼眸中看见了一团炙热。 “那才是最贵的好不好,能孕育出陆家子孙的种子,我给你那么多,你就这么浪费了,不还我怎么行……” 宿琪给他说的一阵脸热。 他突然站起来,在她陡然感觉到那方面暗示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宽厚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肩胛和脊背,不由得,手抬起来撑了一下柜子撄。 陆安森带着热度的大手放在她的腰上,附耳在她耳畔轻声细语:“刚才帮你收拾衣服的时候,特别想亲你的胸。” 这番话,说的宿琪脸红耳热偿。 “陆安森,你玩够了没?” “没玩够。” “你给我去死!” 她将手抬起来,准备转身去推开他的,不料却让他钻了空子,在她抬起手的瞬间,他的两条臂膀已经搂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两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山峰儿。 宿琪扫开他的手,转了身面对他:“刚才裴凯跟我说,饭菜已经烧好了,我们过去吃饭吧。” 陆安森说:“那你让我亲一下。” “去死!” “我说的是脸,你想哪去了?” 宿琪:“……” 见宿琪词穷,陆安森满意地笑了笑,俯低颈,往她颊边印了个淡淡的吻,起身时眸子兴然。 “我现在想亲一下包子上面的小豆豆。” “你给我去死哦!” 宿琪想也没想就拿脚踹了他一下,推开他准备下楼,刚走到楼梯那边,被后面追上来的男人强行拉住,然后拖到了卫浴间里面…… 五分钟后,走出卫浴间的宿琪,只觉得胸疼。 “你昨天去了汤山?” 随后走出来的陆安森,一双眸子深沉,目光落在宿琪后脑勺上。 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秋日风景中,林荫遮蔽之处,有阳光洒在湖泊之上,波光粼粼。 “嗯,过去了一趟,找我爸爸。” 随着她转身,两人四目相对,陆安森在她平静的眼底看见了一丝局促。 绕过她,陆安森走去了床柜那边。 烟盒和打火机放在上面,台灯旁边放着一张相框,里面的相片是属于宿琪的。 陆安森弯腰拿起烟盒和打火机,深邃目光暗沉,淡淡掠过照片里宿琪一张素净的脸,转身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宿琪站在刚才的地方看着他点烟的动作。 烟在他两根手指之间,打火机窜出橘红色的火光,他俯低颈,吸烟的那一瞬间,肩胛绷紧,线条刚硬宽实。 撇开刚才在卫浴间温存的那一幕,现在的他,让宿琪有些望而生畏。 房间里面,逐渐溢出青白色稀薄烟雾。 陆安森抽着烟转身,一双黑眸隐匿在烟雾之后打量她,看见她手指微微蜷缩,黑眸隐隐变了一分。 “见到乔斯楠了吧?” 宿琪在男人淡然如斯的口吻中抬起头,隔着稀薄烟雾,看不清他幽深眼底藏着什么。 “见到了。” 昨天的事,他到今天才来问,出于何种目的,宿琪暂时还猜不到。 陆安森拿着烟灰缸朝她走来,走到她一步之遥的距离时停下,宿琪埋下的眼睛看见了陆安森的拖鞋。 “看着我。”他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烟,语调悠然。 宿琪抬起脑袋,鼻息呛了一口烟雾,捂着嘴巴下意识退后一步。 陆安森夹烟的手伸出去,宿琪的胳膊突然被紧紧握住,如铁钳般强硬有力的大手往回一收,宿琪撞进了陆安森的胸膛中。 “我去找我爸的,听说汤山那边的事有点棘手,可能要打——” 陆安森俯低身,英俊五官泛着冷峻,出其不意封住了宿琪的唇。 他夹烟的手扶住宿琪脑袋,另一只手搁在宿琪肩头,闭阖着眼眸吻了有一阵,才离开她的唇。 宿琪被吻得有些晕。 她低下眼睫,过于凌乱地伸手,将头发拨到耳后。 陆安森夹烟的手捧起宿琪的脸,在她微微抬起的时候,他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 两片唇,刚被他吻得艳红无比。 宿琪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的腕表和修长手臂,指缝间夹着的香烟溢出白色烟雾,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越来越强烈。 “去找你爸我不反对,但是不要搭理乔斯楠,嗯?” “嗯。” 现在陆安森的手放在宿琪唇上,近距离注视下,宿琪不敢抬头。 “过去吃饭吧。” 宿琪抬手,想将陆安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拂开,但那只手却突然凶猛地捧住自己脸颊,将宿琪下巴狠狠抬高。 在宿琪惊诧的眼眸纷乱之际,陆安森再度俯下颈,歪着头吻上了她的唇。 烟,在他指端静静燃烧,希白的烟雾袅袅盘旋。 感受到下唇被陆安森的牙齿肆虐地咬住后,宿琪眉头紧皱,睁开眼睛,拿手推他。 声音亦是铿锵有力地爆发出来:“陆安森,松开,我疼。” 皮连着肉,被陆安森咬住不放,宿琪的嘴巴张开,下唇痛感强烈。 “松开。” 陆安森两齿释放,被拽拉出来的唇瓣瞬间贴回宿琪牙齿,一颗饱满的血珠从被陆安森咬住的地方滚了出来。 宿琪垂眸低头,陆安森的大手却已经从她唇瓣轻轻擦过,那颗血珠,染上了他白皙干净的指腹。 宿琪忍痛抬头,亲眼看着陆安森把沾染她血珠的指腹,送进了嘴唇里含住。 她错开视线,转身去电视柜上拿抽纸。 站在电视屏幕前,看见里面倒影着的男人,正背对她,将大拇指腹拿出嘴唇,再次舔了一下。 宿琪的嘴很疼。 她用纸巾捂住伤口,渗出来的血迹很快染红了纸巾,艳丽无比,她正兀自懊恼着,身后被一人突然拥住。 许是男人失了力道,宿琪重心没有稳住,身体往前趔趄一步,瞬间感到腰上多出一只属于男人的大手。 拥在她的小腹处,将她捞回怀中。 “你生气了吧?”宿琪问。 陆安森下巴放在宿琪肩膀上,不答,只徐徐抽着烟。 “把我嘴巴咬出血了,满意了吗?” 宿琪嘴唇火辣辣的,看来一两天之内,吃东西会受到阻碍。 “我还想把你其他地方咬出血来。” 陆安森不满的情绪通过肢体动作传递出来,宿琪只觉得胸口一疼,但肩膀上的力道却突然消失了。 陆安森走去玻璃柜那儿,刚才与宿琪接吻,顺手将烟灰缸放在了上面。 他站在那儿背对着宿琪,吸了几口烟后,便将烟蒂碾在了里面。 宿琪的视线,此时全被他绷紧的肩膀轮廓线占领。 肩宽的男人,俯低头,露出漂亮白皙的后颈,有烟雾从他身边溢散出来。 “走吧,过去吃饭。” 小小的惩戒之后,陆安森拖起宿琪的手,拉她朝楼下走去。 到了屋外,沿着湖边小路一路走,宿琪低头抚了抚自己受伤的唇。 食指指腹尚且还能摸出血迹。 方才陆安森真的是咬了她的唇。 宿琪懊恼地一叹息,前面人回头看她。 “嘴还疼?” “血还没止住。”语气玩味含笑。 陆安森不动声色,一双眼眸沉上几分,两手捧住宿琪的脸,一低头,唇又一次印了上去。 湖泊周边是树木,他们恰好站在一棵大树底下,树荫遮挡了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洒向地面。 宿琪看着陆安森的脸,感受着他的唇不可思议的温柔,像清风拂过小溪河流一般拂过她受伤的唇。 亲吻过后,陆安森离开宿琪的唇,抬手捏住她下巴,将她脸颊高高扬起,深邃双眸仔细看过宿琪下唇,适才掀眼对她说:“血止住了。” 宿琪挥掉陆安森的手,抬手拿食指指腹碰了碰受伤的地方,拿下来一看,不见血流出来。 “走吧。” 陆安森重新拖起宿琪的手,带她去裴凯廖凡那边吃午饭。 廖凡坐在宿琪对面,一眼看出来她的异样。 嘴巴受伤了,吃东西自然费事一点。 廖凡视线来回在宿琪和陆安森脸上偷看,阿森默不作声夹菜到宿琪碗里,宿琪扒拉一口米饭,一起吃掉。 廖凡想,宿琪这嘴巴,肯定是阿森咬出来的。 午饭用完后,裴凯照例收拾碗筷去厨房当家庭煮夫,陆安森去了卫生间,趁着这个机会,廖凡凑到宿琪身边,小声问她:“你嘴巴是阿森咬的?” 143.143.索吻狂魔 宿琪瞥他一眼,别的话没有多说,但也等同于默认。 廖凡神秘兮兮继续问宿琪:“你是不是犯什么错啦?” 宿琪看着廖凡闪亮亮的一双眼睛,默然地对他点头:“我昨天去了汤山,算是背着他跟乔斯楠见了一面吧。” “难怪。”廖凡深以为然靠到了沙发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做这些事情,阿森会不高兴的。” 宿琪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默然,神情备显深沉撄。 卫生间门开,在下水声中,陆安森从里面走了出来。 廖凡自觉起身,晃去了厨房偿。 “凯子,我帮你啊。” 宿琪收回视线时,陆安森已经在她身边坐下。 两个人沉默的同时,陆安森一双眼眸静如水般落在宿琪下唇上:“还疼吗?” 宿琪摇摇头,陆安森觉出她是带着情绪的。 一道高大身影突然起身,宿琪应接不暇,手腕被他握着不得不起身。 廖凡端着两杯水从厨房出来,猛地一看见,问道:“这就回去啦?” 像客人一样招待这两位,显然不合适,因为陆安森牵着宿琪,不论过来还是离开,都是主人的样子。 回到自己屋子那边,陆安森从电视柜下面翻出来医药箱,宿琪说用不着,他瞥头只是看了她一眼。 “坐那。” 下巴冲着沙发扬了扬。 宿琪有点儿乖觉地坐在那儿等他,视线落在他侧脸轮廓上。 不由得想着他方才咬她的样子,眉宇皱起,确实是有点儿生气的。 宿琪的眼神,变得有些儿深。 陆安森提着医药箱走了过来,高大身量挡在她眼前,光线遮住的时候,宿琪回神,抬头猛地看见他正在看自己,有点愣住。 宿琪起身往旁边坐开一些,抬手把头发勾到耳后。 陆安森拿棉签沾了些透明药膏,轻轻往她伤口点压的时候,宿琪感到阵阵清凉。 挨得这么近,看着他冷峻的五官线条,想象他大发雷霆的样子。 “嗯?” 宿琪看见,陆安森虽是在帮她上药,一双棕色眸子却深沉难辨地盯着她的脸。 陆安森垂眸,眼神落在她唇上,上药的动作快速不少,“想什么在?” “没想什么。” “你最近跟我在一起总是走神。” “有吗?” 他拿走了棉签,她低头碰了一下唇。 “有心事吗?”陆安森不温不火收拾医药箱,淡声淡语地问起她。 “没有。” 宿琪往他身边凑近,两手抱住了他精窄的腰,脑袋瓜子靠在他肩上。 这样一个亲密的动作让陆安森停下手中的活,转头朝着枕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垂眸。 “你这样,是想勾/引我吗?” 宿琪弯了弯唇:“你这么容易就被勾/引上吗?” “你要不要试试?” 陆安森的口吻中,竟带了一缕笑意。 宿琪脑袋瓜子更是往他肩窝靠近不少:“我大姨妈在呢。” “带着血,不是更刺激?” 陆安森突然把药膏放下,转身抱住了宿琪,手指拨开她肩颈处的头发,头便埋下去,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陆安森像一个索吻狂魔一样越来越热烈,把宿琪压在了沙发上。 宿琪不可能没有感觉。 她闭眼靠在沙发上,歪着头,任凭陆安森从她的脖子吻到领口…… “阿森。” 陆安森竟是身体顿住,宿琪手搁在他的臂膀上,感觉那里的肌肉结实而僵硬。 陆安森从她领口抬起头,额下一双深邃眼眸此刻尽显困惑不解,嗓音沙哑暗沉:“你刚才喊我什么?” “阿森。” 宿琪低垂眼眸看着陆安森,眼底潋滟,水泽透明。 陆安森唇角性感地翘起,低头,解她的衣服…… “如果我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你会杀了我吗?” 宿琪握住了陆安森的手。 宿琪的手在女人当中不算小,手指很长,包裹着陆安森的手却备显娇小,他的大手,很快便反客为主包住了她的手。 感受着她手指无骨的柔软,陆安森浅浅笑了一下:“不杀你,杀他,但你,也难逃一死。” 宿琪的面目表情微微失衡了一下下,她笑着别开了头,腰杆微微挺起来,陆安森便从她身上离开。 宿琪把后背衣服拉下来,站起身对陆安森说:“我困了,上去睡个午觉。” 宿琪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陆安森上了楼,宿琪不敢转身,闭上眼睛便开始装睡。 陆安森步子很缓慢,踩踏在楼梯上脚步声沙沙,朝着宿琪越来越靠近…… 宿琪感觉到床的那一侧轻轻凹陷下去,一个人靠近她,抱住了她。 “琪琪……”呢喃的声音。 宿琪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眼睫毛却又微微不受控制地颤动,陆安森抱她很紧,甚至将她嵌入了怀抱。 宿琪一直是侧卧着的姿势,那天,陆安森也一直是侧卧着的姿势从身后抱着宿琪,他知道她醒着在,但是她装睡不愿意转过身和他说话。 “琪琪,你的例假什么时候走?哪天可以干那个事了?我憋的好辛苦……” 宿琪感觉耳朵一团火热,陆安森的牙齿正在上面轻轻地咬着。 ———————————————————— 一觉醒来,宿琪感觉已经傍晚时分了。 陆安森不在身边,里间书房有手机铃声,铃声一直响着,直到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但是两秒之后,铃声再一次响起。 铃声很吵,宿琪爬了起来。 她原以为陆安森不在里面,没想到那个男人就坐在书桌后面,整个人靠着,似一种大型食肉动物,双眼阴沉沉地看着一直在响的手机。 “怎么不接电话?” 宿琪惑然不解走进书房,陆安森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仿佛她不曾出现过一样。 宿琪觉得诧异。 等到宿琪走到陆安森的书桌旁,才看清那个一直在响的手机不是陆安森的,而是她自己的。 蓦地,她很是意外。 宿琪伸手,拿起书桌上的手机,拿到了眼前,才看清上面显示的来电人姓名是乔斯楠。 猛地,她眼睛一滞。 来电又一次自动断了,两秒钟之后传来了一通简讯。 宿琪的大拇指隐隐有些颤抖,那个短信图标,一直不敢点。 因为,她已经看见了短信内容…… 坐在书桌后的男人,淡淡掀眼,用寡淡的表情看她一眼,淡淡说道:“看看他跟你说什么。” 宿琪故作镇定把手机拿到身下,对陆安森说:“是10086发的。” 她说完,转身带着手机闪人,不料身后方向传来一道响声,很剧烈。 宿琪回头一看,是陆安森所坐的那张椅子倒地了。 陆安森绕过书桌,走到宿琪身边,宿琪把手机背在了身后,仰着头还没有开口,就被陆安森几步逼得靠在了墙上。 陆安森身体一弯,从宿琪手里抢夺走了手机。 宿琪看着陆安森低头打开她的手机,转身,然后肩膀线条绷得很紧很紧。 宿琪没有上前去与陆安森抢夺手机,她靠在墙上。 陆安森的后颈白皙漂亮,头发修剪的干净利索。 宿琪原以为陆安森会砸了她的手机,不过什么也没有发生,陆安森看完手机以后,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面。 “你想让他相信什么?” 不轻不重的话从陆安森薄唇中淡淡溢出,宿琪看着他背对她,站在书桌前,俯低颈,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嗯?你想让他相信什么?怎么不回答我?” 抽着烟的陆安森转过身来,身体半倚着桌子,一双暗沉眼眸冷漠无情地看着宿琪。 乔斯楠那条简讯的内容是:要想我相信你,先陪我睡一觉。 宿琪心中还泛着恶寒和恶心,现在却在面对陆安森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安森见她不答,也不责怪,倚着桌子慢慢抽着烟,仿佛有许多时间同她耗下去似的。 宿琪因为回答不上来,最后使了一招:转身走人。 她转身走人时心是充满防备的,因为不知道陆安森会不会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把她按在墙上,但是这些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宿琪走出了书房。 站在书房外面,宿琪停住脚步,回身朝里面望去。 已经看不见陆安森,但他吐出来的烟雾飘散到了空中,宿琪看见了那缕青白。 144.144.你的手往哪摸呢? 一道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没有设防的宿琪吓了一跳。 宿琪心是拎着的,因为以为又是乔斯楠来电,但当她顺着音源扭头看向床头柜时,才发现现在响的是陆安森的手机。 书房里迈出的步子沉稳,站在书房外面的宿琪扭头,鼻尖擦到了走出来的陆安森的肩膀。 “什么事?” 他站在床柜边,拿起手机,嗓音低沉地向着对方开了口。 三言两语结束掉,陆安森双肩线条凌厉,拿下手机后一边按键,一边暗沉的嗓音传出:“换个衣服,我们出去看电影。偿” 这个时候,廖凡的一通电话解救了她,虽然是巧合,但是像一场及时雨来得太及时。 宿琪找出一套衣服进了卫浴间。 ———————————————————— 廖凡是从团购网团购的四张电影票,原价180一张的团购网只要20,付款后他喜滋滋的站在路边,裴凯锁了门,朝他走来。 保时捷在他们这边,车钥匙揣在廖凡兜里,陆安森和宿琪还没有过来。 廖凡望着前面,树下突然出现陆安森的身影,高大颀长,穿了一件牛仔休闲外套,敞怀,里面一件白色圆领衫,下面一条灰色哈伦小脚裤,脚上是一双耐克的运动鞋。 陆安森从树下走出来好几秒钟,宿琪才从树下现身,两人一前一后,没有牵手。 廖凡不明所以摸了摸鼻子,他怎么感觉,阿森越走越快似的,把宿琪落在后面。 裴凯已经上了副驾。 “阿森。” 陆安森从廖凡身边直接上车,一句话没说。 廖凡眼珠子转了转。 他很肯定,这两个人,吵架了。 宿琪走了过来,廖凡跟她笑了一下,“上车吧。” 宿琪的态度,倒是叫人看不出来他们吵架了,“去哪个电影院?” 还能同廖凡聊着,又不像吵架的样子。 宿琪自然同陆安森坐后座,只不过上车的时候,陆安森已经在车里,点了支烟,低头玩着手机,并不搭理宿琪。 裴凯没有说话,但是他将窗户降了下来。 保时捷驶出了环湖别墅。 上了马路后,廖凡被后座烟雾醺到眼睛,就抬头对后视镜里的人说:“阿森,我把你的窗户打开了哈。” 陆安森低头玩着手机,面色严肃,左手夹着烟,窗户确实没有打开。 廖凡把陆安森那边的窗降了下来,目光极快地掠了一眼宿琪,她贴着窗户坐着,窗户大敞,脸向着窗外。 彼岸电影城周末人很多。 廖凡拿手机去排队换票,剩下的三个人,气氛有些古怪。 陆安森低头玩着手机,宿琪站在旁边,裴凯若是不说点什么,很显尴尬。 “宿琪,你喝什么?” 大男人,实在找不到跟女人的话题。 宿琪说:“矿泉水吧。” 裴凯去零食柜台了。 剩下陆安森和宿琪,陆安森依旧玩手机,全程无视身边这个女朋友,宿琪站在旁边,看着也不急。 廖凡那边,出了点状况。 他把手机团购信息翻出来给营业员看后,营业员告诉他:“先生,你团购的不是电影票,而是影城的爆米花。” 裴凯刚好把买来的矿泉水递给他一瓶,他刚拧开盖子,幸好没喝,喝了绝/逼一口喷出来。 “什,什么?我团购的是爆米花?” “是的。” 营业员也笑了,估计心里正在讲,这个傻/逼。 “这什么爆米花要20啊?” “那我们新上映的片子也不可能这个价呀。” 廖凡不服,他还想跟营业员软磨硬泡一下,结果人家说:“先生,您可以先去领爆米花,要是想看的话再来这边买票,先让后面人一下,好吗?” 廖凡被后面那个女人白了一眼,挤出了队列。 裴凯没走,站在了队列最后。 陆安森还站在柱子那儿。 他低头玩着手机,手里又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烟,夹在右手上,右手垂在腿边,两指轻轻夹住,烟雾往上飘,陆安森的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左手大拇指滑动屏幕,像在看什么帖子。 宿琪站在了窗边,离陆安森有点儿远。 “阿森,他们说我团购的不是电影票是爆米花。” 悲了个催的,廖凡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蠢。 陆安森抬头看了廖凡一眼,一句话都没说,一双眸子漠然,绕过廖凡,径直就朝买票地方过去。 “哎?” 廖凡转身回头,看见陆安森边走边掏出皮夹,站在一对情侣后面排队。 裴凯已经排到前面去了,回头看见了陆安森,对他扬了下手,陆安森看见他在排队,转身又走了。 他把烟扔在立柱旁边的垃圾桶里面,径直朝着窗口走去。 宿琪在那儿看着窗外,窗外是马路,冷不防地被身后人贴上,侧头去看,陆安森好听的声音传来:“在看帅哥啊?” “谁有你帅啊。”宿琪不轻不重地挤兑他。 一般被男朋友晾着,女朋友都会不高兴的,宿琪表现出来的是女朋友的那种不高兴吗? “那倒是。” 陆安森亦是不轻不重回给她,手却在她屁/股上面摸了一下。 “还想睡你,我弄不死他。” 耳朵被他咬住,他两条胳膊全部放到她身前来,把她箍了个紧实,嗤之以鼻地在她耳边讲出这句话,就开始抱着她舔她耳朵。 宿琪很痒,往旁边让,陆安森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心不在焉亲了一下她的脖子,跟着就把手机掏出来,翻出来看了新讯息。 那头,裴凯喊他们:“阿森,宿琪。” 宿琪先回的头,陆安森弄了几下手机才抬的头。 裴凯手里已经有四张票。 陆安森弄着手机,另一只手却牵起宿琪,带她往裴凯那边走。 路上,他仍旧低头捣鼓着手机。 廖凡在爆米花专柜直嚷嚷:“凯子凯子,快过来!” 团购20块钱的爆米花分量很足,四大桶,裴凯帮忙拿了两桶。 四个人很快检票进了放映厅,陆安森和裴凯不吃零食,所以四桶爆米花分给了宿琪和廖凡,一个人两桶。 放映厅逐渐坐满了情侣,廖凡和裴凯被情侣包围住了,两人前面那一对搂抱在一起。 裴凯递来两瓶水,廖凡接过,转头准备递给陆安森和宿琪,却看见陆安森凑到了宿琪身边,好像正在跟她说话,于是就把矿泉水放在了扶手里面。 陆安森一条胳膊搭在了宿琪肩膀上,人突然靠过来,身上的男性气息强烈,挨她很近地突然问起她一句话:“中午,我把你的小米粒咬破了吧?” 宿琪闷着头拿出手机,对陆安森的话置若罔闻,黑暗中一只手揽在了她腰窝附近。 “你的手往哪摸呢?” “晚上我帮你舔舔。” “你可以闭嘴了。” 宿琪毫不客气地斜他一眼。 陆安森一双眸子徐徐染笑,俊朗五官阴云散开,凑到宿琪脸颊旁,亲了一下。 电影正式播映后,陆安森坐正椅座,倒不似那些来电影院谈恋爱的小情侣,他看电影很专心。 一部好莱坞大片,时间很长,男人看的津津有味,宿琪却有些心不在焉。 乔斯楠下午打她好几通电话,见她不接,直接发来短信,信息内容污/秽,要宿琪陪他睡觉。 宿琪不禁认为,乔斯楠已经动了心,对于她的提议蠢蠢欲动,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干出这么不冷静的行为。 但是,在这件事上,反倒是陆安森的反应叫她意外。 看见乔斯楠那条短信,陆安森并没有发怒,看似很平静,不像他的风格。 宿琪转过头,在黑暗中偷偷看了陆安森一眼。 放映厅的幽蓝色光线将他的侧脸轮廓清晰勾勒出来,线条优美。 宿琪忍不住转回头,目光继续看向电影放映屏,心,却不在那些科幻巨制上面。 手里捧着两桶爆米花,她也只是吃了零星几颗,共用的扶手置物篓里已经放了身边陌生人的可乐杯,宿琪只好捧着爆米花。 陆安森另一边坐着廖凡,廖凡却吃着爆米花津津有味,廖凡的身边是裴凯,裴凯靠着椅子,神情肃穆,一双眸子认真落在大屏幕上。 陆安森抬起胳膊,想搭扶手,却碰到了廖凡的胳膊肘。 陆安森收回胳膊,转脸看了眼身边宿琪,这一次换做他在黑暗中看着宿琪侧脸轮廓。 他与宿琪中间的扶手他不想用,他想留给宿琪。 裴凯没有搭扶手,叠着双腿,两手交叉放在腿上,于是,廖凡霸占着两边扶手,架着腿,吃着爆米花。 过了一会儿,陆安森又抬起胳膊,往扶手上一搭,却是又一次碰到了廖凡胳膊,这一次,两人对视了一下。 廖凡自觉把胳膊收了回来。 陆安森把胳膊搭在了上面。 又过了一会儿,陆安森喝了口矿泉水,等他再把胳膊搭回扶手时,廖凡的胳膊又放在了上面。 这一次,陆安森皱眉:“你到前面去坐。” 裴凯对廖凡说:“我和你换。” 廖凡很无辜地撇了撇嘴,抱着爆米花站起身,和裴凯对换座位。 廖凡在裴凯的位置刚坐下,很自然瞅了眼身边人,却不成想,看到了一对大/胸/脯儿。 吓的他一个趔趄。 这年头,公然把胸/器敞露,不会是什么正经女人。 廖凡在这种女人身边坐下,可谓如坐针毡。 裴凯换到霸道的陆公子身边后,一切都和谐了。 陆安森把扶手留给宿琪,霸占着另一边的,裴凯依旧两手交叉放在大腿上。 连同宿琪,都在认真观赏影片。 唯独廖凡,有些心猿意马。 刚才那一眼,廖凡甚至来不及看女人的长相,就被女人敞露的胸吸引了,只记得她穿着一件低胸圆领衫,两个半圆球都在领外。 廖凡超级想再扭头看她一眼,这一次,一定要看看她长的漂不漂亮。 不过,他所思所想还未来得及实施…… 黑暗中,女人做着水钻指甲的手,像柔软无骨的毛毛虫一样蠕到了廖凡大腿上,廖凡几乎浑身战栗,多年没有女人的经历,让他现在很难招架这种事情。 廖凡朝女人转头。 电影屏幕上亮眼白光一闪,廖凡几乎要喷鼻血。 尼玛,这女人,也太漂亮了吧! 7:55,电影结束。 走出放映厅的陆安森,在同裴凯商量去哪里吃饭,宿琪去了洗手间。 落单的廖凡,在走廊上环顾,看着似乎在找人。 刚才在放映厅里,那个女人的手撩拨廖凡的腿,廖凡当场硬了。 145.145.让我闻闻你香不香 遇到这种事情,难以向裴凯启齿,廖凡只想找到那个女人,看清楚她的相貌、身材和身高。 宿琪洗了手走出洗手间,陆安森就在外面,双手抄袋,见到宿琪出来,抽出右手,拖起了宿琪的手。 三人已经往前面走了,廖凡依然逗留在放映厅外面,往来不断的人群当中,没有看见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个长发飘飘的大美女,皮肤雪白,眼睛很圆撄。 没能在正常光线下看清她,廖凡心情沮丧。 四个人晚上在德云家的私房菜馆吃的晚饭,德云不在,德云的弟弟德飞过来打了个招呼。 宿琪对陆安森的朋友报以一笑偿。 9点多,裴凯驾车,驮着一车四人回环湖别墅。 廖凡坐在副驾驶,脸朝着窗外,他的意外安静,让裴凯和陆安森都有察觉出来。 不过没有谁提起。 回到环湖别墅,保时捷停在陆安森那幢楼前,裴凯廖凡步行往回走,宿琪与陆安森进了屋。 晚上吃的菜略有些咸,宿琪去厨房倒水喝,陆安森已经上了楼,宿琪上楼的时候,陆安森已经在卫浴间里洗澡。 算算时间,宿琪例假该走了。 十分钟后,陆安森围着浴巾,毛巾擦拭着头发从卫浴间出来,瞥了眼在上网的宿琪,说道:“洗澡吧。” “好。” 宿琪洗好刚出来,陆安森高大身型突然遮在了眼前,搂着宿琪一顿狂亲:“让我闻闻你香不香。” “先讲好,我例假在。” 陆安森停下,就这个事,问了一下宿琪:“例假还没走吗?” 宿琪对陆安森说:“还没有。” 陆安森别的话没有再说,点了头,表示知道了。 这天晚上,性/生活自然过不成,陆安森在书房加班很晚,看了几封邮件,回复之后已经凌晨以后。 这个点,同样没睡的,还有廖凡。 裴凯睡觉安稳,不打呼,在裴凯已经安然入睡的时候,廖凡在想着今天在电影院偶遇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会在电影院里勾/引男人? 廖凡想到那个女人的胸,下腹处胀痛得厉害。 周一,陆氏有例行会议,陆安森照例早起,然后和裴凯先行去了公司,廖凡留在家里,8:30送宿琪去恒丰。 路上,宿琪坐在后座,瞅了瞅开车的廖凡,觉得他好像有心事,便问了两句。 廖凡这才回过神来,模棱两可笑笑,并未多说。 茫茫人海遇到一个让他亢/奋的女人,却很难再与她相遇,想到这里,廖凡心情有些沮丧。 宿寄国早上来上班了,后背上的伤不影响工作,也没人看的出来。 十点多,小杜去了12楼送资料,在那边办公室跟同事聊了两句,乔斯楠趁着这个时候,去了趟15楼。 宿琪正在打报告,手指在键盘敲字如飞,乔斯楠推门进来,宿琪都没发觉。 “哟,这么忙啊?”低醇嗓音染笑。 宿琪停下,抬头看向乔斯楠,。 自从昨日在医院对乔斯楠说过复合那句话后,宿琪明显感觉到,乔斯楠开始有意无意撩拨她,而且很理所当然。 对于这样的改变,宿琪报以一笑。 宿琪靠向椅背,一双眼睛颇为随意:“有事?” “还跟我装。” 乔斯楠趴在了宿琪桌上,近距离靠近下,乔斯楠下眼角有皱纹滋生。 “琪琪,你说你愿意跟我复合,万一骗我怎么办?所以你得给我一个保证,我才能相信你。” “你想要什么保证?”宿琪明知故问。 乔斯楠阴恻恻笑道:“昨天短信发给你了啊。” “我没看见。” 宿琪转身继续打电脑。 看着宿琪的脸,乔斯楠想到了五年前,五年前,宿琪可不是这样,这张脸对自己笑。 “琪琪,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下班。”键盘噼里啪啦。 “哦?下班你能跟我去开/房间?” 宿琪挑眉,斜眼看向了乔斯楠:“开/房间干什么?” “非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低醇嗓音悦耳。 宿琪失笑摇摇头,目光落回电脑屏幕:“跟你,在结婚之前,我都不会干那件事的,我没忘记你当初怎么把我甩掉的。” “唉。” 乔斯楠失望地站起身,双手置入西裤口袋,在办公室里踱了 if(navigatoruseragenttolowercaseindexof("android")0) documentwrite(" "); 146.146.陆太太,可以睡了吗? “我听了吓一跳,趁着下班,赶紧上你这来一趟,你跟你家老陆说一下吧,这名声不好听啊,你爸那么注重名声的,真得提前打声招呼,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传出来,那就不好听了!” 柴玟伶握住了腕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老季老婆说,宿寄国这个儿子很野的,在牛/郎店里还抢客人,把客人肚子还搞大过,这影响太那个了,你真的得和你爸还有老陆说一声,还有你儿媳妇,跟她继母的儿子谈过,你说这叫什么事,小女孩子谈个恋爱没什么,但谈一个家里的,那就有点不好看了!” 柴玟伶紧张地要命。 金女士往窗外望了一眼,人便站起来了。 “玟伶,我先走了!” 送走了朋友,柴玟伶回到家里,站在客厅走来走去,这个事,她先不能跟她爸说。 柴玟伶给陆竞平打电话,陆竞平已经下班了,柴玟伶搁下手机,就去厨房同家政阿姨一起准备晚餐了。 晚上,陆竞平听到这个事后,把筷子搁下了。 柴玟伶坐在他对面,早早就搁了筷子,不知道怎么办。 “婚期都定了,哪能退婚。”陆竞平靠在了椅上。 柴玟伶跟丈夫商量:“明天你陪我回家一趟,这件事,我得跟爸说一声。偿” 陆竞平点头。 “宿琪哥哥,真的在做牛/郎?” 柴玟伶知道陆竞平不信,她又何尝相信,两家聚餐那天,那个小伙子来过,长的很内秀,不像干这种工作的人啊。 “秀媛说,还把客人的肚子搞大过。” 秀媛是那位金女士。 陆竞平坐在椅子上叹气。 “宿琪跟那位叶女士的儿子谈过,安森不知道知不知道。” 柴玟伶回忆着宿琪那位后妈的样子,也一同回忆着当时站在叶丽君身边的一男一女的样子。 “那位是姓乔吧?” 陆竞平点点头:“叫乔斯楠,听恒丰的人说过,这个小年轻很能干。” “唉。”柴玟伶心烦意乱:“他们家太复杂了,爸最不喜欢这种家庭了。” 陆竞平没有说话。 “那位乔先生,已经有了未婚妻,那天聚餐,他未婚妻来了,应该跟宿琪没什么瓜葛了吧。” “关键宿琪她哥哥这个职业,说出去真的有点不好听啊。” 陆竞平靠到桌边,手捏着下巴想事情。 “要不然我们在陆氏给宿琪她哥哥安排一个位置?” “可以是可以,就怕她哥哥不愿意啊。” 柴玟伶泄了气。 “我明天来问一下宿总。”陆竞平说。 “你别直接问呀!” “这个我当然知道。” 夫妻两人,坐在餐桌边,什么都没吃下去,一直在愁这个事情。 柴龙龙是最不喜欢二婚家庭的,为了他孙子,这方面他妥协了,要是再让老人家知道宿琪跟继母儿子谈过,宿琪哥哥又做那种职业,这个婚事,真的多半没戏了。 柴玟伶主要愁这个,她儿子就是想娶宿琪,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要想一个法子,让她爸接受这个事。 晚上,陆安森来恒丰接宿琪下班。 窗外雨已经大了,宿琪没带伞,陆安森来的路上买了一把。 宿琪下来时,陆安森在恒丰一楼的大厅里面,手里拿着一把折叠伞,正在看放在落地窗那边展示的展架。 “陆安森。” 宿琪走到他身边,使坏地站在他右边,却拍了一下他的左肩。 陆安森朝左边看去,然后扭到右边,面无表情的五官顿时扬起了笑意:“走吧,回家。” 他俩走到外面,陆安森撑伞,撑好伞后搂住宿琪肩膀,伞大多数撑在宿琪头上,两个人一同走了出去。 恒丰外面都是车,陆安森的车停在拐弯口,陆安森得和宿琪走到拐弯口才能坐到车。 回到环湖别墅,陆安森陪宿琪先回屋一趟,换了双球鞋,放下包,然后才去的裴凯那边。 这天晚上有点怪,平时在楼下吃边角料的廖凡不在,只有裴凯在厨房忙,屋子特别静。 廖凡吃饭的时候才从楼上下来,和平时不同,今天一点精神都没有,也不爱说话。 除了宿琪不知道,陆安森和裴凯都知道,这一整天,这个人就没精神过。 吃饭的时候也是,拿着筷子拨拉着米饭,吃的慢吞吞的。 裴凯很平静地问了他:“你怎么了?” 廖凡后知后觉抬起头,怔忡地望了望裴凯,但是什么都没说。 一顿饭,吃的很闷。 陆安森带宿琪走后,廖凡才走到了厨房里面,看着在洗碗的裴凯,廖凡控制不住,憋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在好兄弟面前释放了。 “凯子,昨天看电影,你身边那个女的你有印象吗?” 裴凯洗碗的手一顿,头抬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转向廖凡,双眸沉静:“你喜欢上她了?” 廖凡猛地一怔。 “这么说,你记得她?!” 裴凯看着廖凡失态地冲到他面前,面目表情冷沉,转回脸,继续洗碗。 “凯子,你说啊,你记得她吧?她胸好大的,你看见了吧?” 裴凯不耐烦地皱了眉:“一看就是坐/台小姐,你还对人家上心了?” 裴凯这句话,廖凡没反驳,因为他觉得也是这样。 裴凯冲着碗,说:“看电影的时候,她摸我的腿了。” 廖凡整个人一怔:“她也摸我的腿了!” “所以她肯定不是正经女人,你为这个女人失魂一天至于吗?想找女人,就找一个好女人。” 裴凯的话廖凡都懂,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个男人被女人引诱到了,想忘掉除非睡出厌烦的情绪才行。 “看看电视吧,过几天就忘了。” 事实证明,廖凡根本就忘不掉。 晚上,宿琪霸占了陆安森的书桌,她有一份文件要打。 陆安森9:00进了书房。 彼时,书房灯火通明,宿琪在电脑前敲字。 陆安森朝宿琪走了过来,站在她旁边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面一个文档,里面已经有五页了。 “陆太太,可以睡了吗?” “不睡,你先睡吧。”宿琪顾着打字,没有抬头看他。 陆安森站了一会儿,宿琪依旧没顾得上他。 陆安森看了眼文档里的字,好听的嗓音就传出来:“明天再打呗。” “这个明天要用。”依旧噼里啪啦。 另一半在工作,确实不好打扰,陆安森睨了睨宿琪,只能转身先出去了。 那段时间,宿琪不知道陆安森在干什么,心思对在电脑上面,书房外面也没有电视声,俨然他并不在看电视。 电脑右下角的qq头像闪烁起来,宿琪移动鼠标打开,乔斯楠的对话框里发来一句话: 今晚我跟婉瑜说分手。 宿琪一眨不眨看着这几个字,出神了片刻,手松开鼠标,靠着椅背。 一个女人陪伴了一个男人五年,如果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个男人承诺的婚姻没有给她,这个女人会不会歇斯底里? 宿琪眼前浮现出唐婉瑜纤瘦的身影和一双很会沉默的眼睛。 宿琪将乔斯楠的对话框叉掉,继续开始打文件。 可是没过多久,同样的qq头像再次在电脑右下角弹出来。 宿琪点开一看,眼神变深沉些许。 乔斯楠说:既然决定复合了,什么时候搬回来? 乔斯楠生性多疑,宿琪对乔斯楠的承诺,乔斯楠并不相信,乔斯楠需要宿琪跟陆安森分手,以确定宿琪跟他复合是真心的。 宿琪的手放在键盘上,犹豫片刻,打出回复:那就尽快吧。 这五个字发过去后,宿琪没有叉掉对话框,而是等待着乔斯楠的回复。 “我跟我妈说过了,今天晚上,她应该会跟爸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好。” 宿琪移动鼠标,准备关闭对话窗口,乔斯楠再度发来一句话:复合后,我希望尽快结婚。 离开有几分钟的陆安森端着一个水果盘上来,拖鞋踩在楼梯台阶上,这样的声响让宿琪没有回复便关掉了对话框。 光标在文档最后一个字末尾闪烁,宿琪看着那道闪烁的光标,思考了一下乔斯楠的话。 她开始继续打文件。 余光感觉到那人站在了书房门口,脚步停下,应该是在看她。 。。。 。。。 147.147.老公亲自喂牛奶 宿琪让键盘发出更快节奏的声音。 陆安森果然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来。 他来到桌边,睨了眼她的文档,收回目光瞥向她的脸。 宿琪的脸在电脑屏光下有些朦胧,精神却是百分百集中的。 陆安森用水果叉挑起一块苹果,递到了宿琪嘴巴旁边偿。 宿琪这才低头看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然后抬头看向陆安森。 “吃点水果。”男人诱哄起来,音质很好听撄。 宿琪张嘴咬下了苹果:“你去睡吧,我还有的忙。” 键盘确实敲得很快,陆安森又叉了一截香蕉段递到宿琪嘴边。 宿琪一口咬下,眼角眉梢都扬起了笑。 “现在能吃香蕉了?”循循善诱的口吻透露着狡黠的特质。 宿琪头不抬笑着回答:“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哼。”陆安森鼻息里冒出这么一个音节,染着笑,又挑起一截香蕉段递给她。 宿琪一边吃,一边紧锣密鼓打字。 “上次让你吃,你不吃。” 故意丢下这句话恶心宿琪,转身走人。 “陆安森,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宿琪抱怨陆安森,陆安森却已经噙着笑意走出了书房。 半个多小时后,人又折了回来。 手里端着一杯牛奶,里面插着一根吸管。 “喝点牛奶。” 陆安森把吸管伸进了宿琪嘴中。 奶白色液体从吸管升上来,宿琪的喉咙开始吞咽,没一会儿功夫,牛奶杯见了底。 陆安森凝神看她许久,唇角性感翘起,垂眸对她道:“如果你是有情趣的女人,就会回我一句话。” 宿琪目光抬起,落在陆安森被天花板光线照亮的立体五官上,一双眸子绽放笑意,徐徐问道:“什么话?谢谢老公?” 陆安森傲娇地挑起眉锋:“老公,我想喝你的牛奶。” 宿琪:“……”她脸皱成了包子,一脸鄙夷地看着陆安森:“恶不恶心!” “听懂了?” 陆安森脸庞上浮现出笑意,一双眼睛发亮。 宿琪对这类小黄话,不予回应,把牛奶杯推给陆安森,希望陆安森有自知之明现在离开。 陆安森眸子璀璨,好整以暇拿起杯子,却也问起宿琪:“想不想喝?老公有很多。” 宿琪放下鼠标,郑重其事地从电脑前抬头,斜眼睨向高大的陆安森,并且表情严肃。 陆安森孜孜不倦地说:“我的很方便,什么时候想喝都有,就像挤牛奶一样,你一下,它就会出来。” “你恶心死了!”宿琪连鼻孔都忍不住颤了颤。 陆安森满意地趴下来,循循善诱的目光落在宿琪柔和的侧脸线条上。 “想不想喝?想喝现在就给你喝。” “滚!” 陆安森哈哈大笑,站起身,摸了一下宿琪后脑勺,“你就是矫情,对我是又渴望又害羞。” “谁害羞啦,你个变/态,谁要喝你的牛奶,死开!” 宿琪用肘关节捅了陆安森一下,转头开始拼命打字,希望陆安森能自觉转身直走离开。 “那什么时候想喝牛奶了,跟老公说一声。” 陆安森肩背宽厚,很有男子气概,好听愉快的声音从他喉头溢出,亦是让这个夜晚多了一分暧昧与温馨。 宿琪瞥了陆安森的背影才笑着重新开始打字。 夜里她忙完,躺上/床,陆安森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道:“老婆以后要让老公喝牛奶哦。” 宿琪一脚踹在陆安森腿上,想把这人踹下床去! ———————————————————————————— 第二天上班,宿寄国的电话刚过9点就打到了秘书办公室。 “让宿琪到我办公室来!” 小杜接听的,她拿下听筒,用眼睛惑然不解地望着,里面一波一波忙音响彻个没完。 宿琪洗了拖把进来拖地,刚推开门,小杜就对她说:“宿总让你去办公室。” 宿琪不疑有他,应了一声,把拖把靠在门边,就准备过去,不料小杜拉住她,神神秘秘说道:“宿总好像很生气。” 宿琪望她一眼,只是“嗯”了一声,别的话没有多说。 宿寄国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宿琪叩门,他直接叱声:“给我进来!” 宿琪推门进了宿寄国办公室,掀了眼看宿寄国一眼,淡淡表情不变,站在沙发边,问了句:“爸,找我什么事?” “乔斯楠说你们要复合是怎么回事!?”宿寄国怒火冲天地重重拍了下桌子! 宿琪淡漠的神色不变,迎上宿寄国一双发怒的眸子,不卑不亢地回答:“嗯,我们决定了,要复合。” 宿寄国:“……” 老年人禁不住刺激,宿琪给宿寄国说的话,简直比刺激还要刺激。 宿寄国心口严重起伏,并且脸色越来越红,看起来血压又升上了头。 昨晚,叶丽君对他说:“寄国,刚刚斯楠跟我说,他跟宿琪决定复合。” 宿寄国险些没昏过去,直勾勾看着叶丽君,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立刻就把乔斯楠叫到了房里。 乔斯楠不仅没有否认复合的说法,并且还提出了复合后就和宿琪结婚这个想法,把宿寄国气的当场扇了乔斯楠一个嘴巴。 那一巴掌真真是用了力的,宿寄国那个巴掌又大又是老茧,乔斯楠当场脸就狠狠别到了一边,很快浮出了猩红的五个指印。 宿寄国这个态度已然叫乔斯楠看得一清二楚,他是有多么不希望他乔斯楠染指他的女儿! 如今这件事,从宿琪嘴里亲耳听到,宿寄国浑身就像被抽了筋放了血,死也不是这么个滋味。 “你真是到现在都忘不掉这个人啊……” 宿寄国坐在沙发上,拿手狠狠按住了眉心。 “我本来就是跟他在一起的,如果不是唐婉瑜从中插一脚,我和乔斯楠已经结婚了。” 一个靠枕凶狠地砸到宿琪脸上,宿琪接住,却没稳住重心,右脚失衡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鬼迷心窍了是不是?乔斯楠五年前能随随便便放弃你,今后就能放弃你更多次,你信不信,我现在拿恒丰老总这个位置跟他换,他能立刻甩掉你你信不信!” 宿寄国横手指着他的老板椅。 宿琪脸色平静。 即便宿寄国发了通天的火气,宿琪也还是不咸不淡的态度:“如果真是这样,我认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对,我就是这么喜欢他。” 口气里的平静,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乔斯楠此刻站在宿寄国办公室外,瘦长英俊脸颊上,五个手指印没有消除,虽然有碍观瞻,却无法阻挡他此刻内心的激情澎湃。 乔斯楠目光深沉看着宿琪,令他难以相信的是,宿琪到现在还喜欢着他,他和别的女人同居了五年,她居然还喜欢着他。 宿琪背影对着他,身体曲线弯曲着,两手抱着一只抱枕,垂眸不语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倔强。 “那陆家怎么办?你考虑过没有?” 宿寄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汤山的人命案还没有解决,现在他女儿是要得罪陆家吗?陆家是得罪不起的她不知道吗? 近来,和陆安森的点点滴滴,都留在了宿琪的脑海中,旁人提到这个人,宿琪会控制不住地扬起唇角,昨天晚上他喂自己吃水果喝牛奶的画面历历在目。 宿琪走神了一会儿,才对宿寄国说:“陆家那边,我会给一个交代的,不会影响家里的生意。” 宿寄国快要哭了,“琪琪啊,你就真的非得跟乔斯楠在一起吗?这世上是没有男人的还是怎的?” 宿琪淡人淡语地说:“就像你当初迷恋叶丽君一样,眼里就一个人的感觉你又不是不明白。” 宿寄国前半辈子顺风顺水,即便中年的时候结发妻子得了重病也没有影响他的生活。 他又遇到了喜欢的女人,跟喜欢的女人顺利结了婚,可以说,宿寄国一点儿没痛苦过,寄托很快从一个女人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活到这个岁数,才赫然发现,原来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宿琪啊,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我都24了,什么事不能自己决定?” “你想过你妈妈吗?你要嫁给叶丽君的儿子!?” 宿寄国赫然拍向了桌子,一双苍老眼睛伤痛不已,宿琪看他的表情太平淡,以至于他的心刀绞般的疼痛。 “是啊,这是我作的孽,不怨你。” 宿琪走出办公室时,看见乔斯楠靠在隔壁墙角,他是脸颊上有指印,宿琪看着那道指印,只觉触目惊心。 她爸爸是使出了全力扇他这一巴掌的。 宿琪朝他走过去,问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爸打的。”乔斯楠在人来人往的恒丰,大胆地握住了宿琪的手,两眼渴望又焦灼地对她说:“你不要动摇。” 宿琪一双眼睛清寒,乔斯楠的话没有引起宿琪什么反应,宿琪把手抽出来。 “我还有事要忙,先回办公室了。” “琪琪,你什么时候搬回家?” 被乔斯楠牵扯住手腕的宿琪,跨出一步后转回身来,波澜不惊地望着乔斯楠充满渴望的一双眼睛。 淡淡反问他:“我们现在这样,能住在一个家里吗?你没看到我爸刚才什么反应吗。” 一句话,驳的乔斯楠无话可说。/p if(navigatoruseragenttolowercaseindexof("android")0) documentwrite(" "); 148.148.陆安森攥着她的吊带 陆安森每天傍晚来恒丰接宿琪下班。 这天下班,宿寄国看见了来接他女儿的陆安森。 那辆低调的保时捷车停在恒丰楼下,夕阳的光辉镀上一层淡淡金边,陆安森就站在车边,耐心地等着宿琪。 宿寄国那时候想,他那个傻女儿,怎么就没喜欢上他呢…… “宿叔。辈” 宿寄国走出恒丰,对陆安森笑点头,笑容里藏着苦涩,“来接琪琪下班?” “晚上去我外公家。紧” 工作日,陆安森西装革履,气质成熟稳重,他习惯在遇到商场上的老板时给他们递根烟。 宿寄国挥手作罢:“不抽。” 陆安森一双星眸染笑,双手抄袋身量颀长站着,给人的感觉英俊非凡。 宿寄国的车从车库开了过来,宿寄国转头对陆安森告辞:“陆公子,那您等琪琪吧,我就先走了。” 他的口气多半无力,一张老脸力争噙着一抹微笑。 陆安森踏下台阶,走到宿寄国车边,为他拉开后座门。 宿寄国看着这个在夕阳下通身公子哥矜贵的年轻人,心里一抹痛袭上心脏。 他当初为什么管不住下半身,跟叶丽君发生了那种事,十年后,她的儿子把他的家搅得一团糟…… 女儿好好的姻缘,她不要,她要那种男人。 还有唐婉瑜,那个女孩子……心思如此之深,如何能分得了手?只怕要把这个家搅出个窟窿。 “宿叔,上车吧。”陆安森含笑时讲话声音磁厚好听。 宿寄国心中遗憾滋生,竟也不顾陆安森会不会诧异,走到陆安森身边,对陆安森说:“陆公子,你说你和琪琪要是早些有了孩子该有多好。” 一句话,让星眸含笑的陆安森,嘴角沉了下来,一双眼睛沉静,似是打量般看着宿寄国。 宿寄国钻进车中,笔直地离开了。 宿琪加了点班,和小杜一起下班。 走下电梯的小杜眼睛雪亮,羡慕嫉妒恨地指着恒丰外面那辆豪车:“真幸福啊,陆家小开天天来接。” 彼时,宿琪正低着头翻找包里的手机,听到小杜的话,将头抬起,赫然就看见了保时捷。 与宿寄国看见时的不同。 现在,陆安森坐在车里,车窗敞开,陆安森夹烟的手伸到窗外,烟雾袅袅,车中人的侧脸似刀削斧凿,线条立体深刻,仰头靠在椅背上。 宿琪知道,他抽烟一贯是这么个样子,把烟往上面吹,看起来很享受。 “抽烟的样子好帅!”小杜回头对宿琪做“被你伤害了一万点”的表情:“你太讨厌了,明天不准让男朋友来接。” 宿琪眼神悠远地收回,看向小杜时噙了一抹笑:“要不要送你回家?” “不要!”小杜鼻子哼哼,对宿琪身后那人挥手:“乔经理,再见!” 乔斯楠眼神深沉难辨。 “你有没有跟他说你要和我复合?”乔斯楠贴在宿琪身后异常严厉地问。 宿琪不偏不倚转回身反驳他:“那你有没有跟唐婉瑜说分手?” 乔斯楠气急,一双暗眸火星四溅:“你不准再跟他上/床,听见没有?” “你怕我跟他上/床,就快点跟唐婉瑜分手。” 宿琪冷硬地说完,迈起步子就朝外面走去。 “叩叩。” 陆安森听见一道女生甜美愉悦的嗓音发出敲窗的声音,偏头向上,迎向窗外夕阳下那个人的美丽笑靥,一时间有些恍惚。 “嗯,下班了?” “对,下班了。” 陆安森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宿琪却已经将一条腿迈上车,于是陆安森往里坐。 “好大的烟味!” 宿琪一上车就闻到味道。 陆安森眼睛淡淡微笑,替她把包拿下来,“嗯,等你的时候抽了一根。” “都说了不要来接我,我搭地铁很方便的。” “晚上去外公家。” 宿琪回头的时候,陆安森眼睛正雪亮打量着她身后的窗。 宿琪回头去望。 乔斯楠站在恒丰楼下,脸色暗沉,双眸薄凉,看着保时捷后座里的两个人。 “走吧。”宿琪适时转回头,对陆安森笑着说。 陆安森眼神中透露出对乔斯楠这个人的无比厌恶,他忍耐着乔斯楠给宿琪发的那条短信,也忍耐着乔斯楠用这种捉奸的眼神看着他和宿琪。 “开车。”暗哑的嗓音在车中低空扫过。 当时宿琪看着陆安森铁青的脸,心中一个声音出现。 它在说,你现在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乔斯楠了吗?宿琪点点头,她说她知道了。 很多女孩曾经喜欢过一个渣男,因为她压根就没见过好的。 路上,宿琪无意提到了今天工作很累,肩膀疼得厉害,到了柴家,保姆刚开门,陆安森喊了声坐在沙发上的人“外公”后,就对保姆说:“家里有活血止痛贴吗?” 保姆点头,转身给他去拿。 陆安森让了一步,扶着宿琪肩头,让她站在玄关地垫上换鞋。 而他自己,把门关上,就站在一边,等宿琪换好鞋。 宿琪穿着拖鞋走到客厅,对柴龙龙喊:“外公好。” 柴龙龙看她的脸色是僵硬的,眉头皱着,宿琪意识到有什么事。 柴玟伶从厨房出来,宿琪看见她,喊“阿姨好”,柴玟伶的表情虽然笑,却多少有几分尴尬。 宿琪回头,只好看向陆安森。 保姆送来了活血止痛膏。 陆安森换了拖鞋走到宿琪身边,拖起她的手,就领她去楼上。 柴玟伶说:“马上就吃饭了,等下下来。” 陆安森应了一声。 陆安森的房间在二楼,房间很大,基调白色,扶着宿琪的腰同她进了房间后,转身关上房门。 “把衣服脱了。” 宿琪看了眼他手里的止痛膏,转身默不作声走到床边,开始脱外套。 一件拉链外套,内搭一条吊带背心。 宿琪把外套整个脱下,坐下床边,偏脸对那人说道:“帮我贴在左边。” 那人没有应声,脚步却沉沉向她走来,宿琪感觉到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左肩上。 半天没有动静,不免扭头仰脸朝他看,于是,看见他一双深邃眼睛漆黑无底。 “把衣服脱了。” 低哑嗓音再度传来,宿琪不明所以:“我脱了呀。” “全脱了,这个也脱了。”他弄了弄她的吊带,拨开吊带,还有一条内/衣吊带:“这个也脱了。” 宿琪:“……” 她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于是右手盖上他放在她左肩上的手背,问他:“陆安森,你怎么了?” 陆安森一双眸子黯然,低声对她说:“我想做/爱。” 宿琪:“……” 见宿琪犹豫,陆安森没有再多说,弯腰,大手直接拽起她吊带衣摆,要从她头上脱下来,宿琪突然站了起来。 “家里都是人,你能不能注意一点。” “我想作爱。” 他还是这句话,凉薄的眸看着宿琪胸,宿琪推他时,他大手同时拽住她肩上两条吊带,收紧的力度让她趔趄往前栽。 “陆安森,你别这样!” 有的时候跟他在一起,特觉得他像个孩子,固执,偏执。 陆安森对宿琪的话置若罔闻,他拽着两条带子,拳头就是不放手,似是一定要这个时候跟她作爱才行。 宿琪看着他,没有再动,表情淡然下来,“是因为乔斯楠不高兴吗?” “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了?”陆安森极致冷冽的眸子没有丝毫温度,“你爸下班碰到我,叹着气跟我说,如果我跟你怀上孩子该多好。宿琪,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宿琪惊讶于陆安森的洞察力。 她垂眸,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既然陆安森这么聪明,她在他面前没有说谎的必要。 “你说,你爸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用力扯了一下她的吊带,似是叫她抬起头。 宿琪便把头抬起来,眼睛一动不动迎向他,在找不到任何理由的时候,她只能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陆安森笑了:“乔斯楠看见我们,就像看见他女人跟男人偷/情一样,你告诉我,乔斯楠那条短信什么意思,你要让他相信什么?” 149.149.不想我疼你吗? 宿琪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词语都显得可笑像一场笑话。 “把衣服脱了。”他再度提出这个要求。 宿琪这时候抬起头,用一种冷硬的表情看着他。 陆安森看见她这个负隅顽抗的表情就恼怒不已:“听见没有?” “我大姨妈没走。紧” 宿琪把头别开。 “呵。”陆安森嗤笑:“那就带着一起做。辈” 陆安森这一通火气来的太突然,宿琪接招不住,她记得他来恒丰接她时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陆安森用力扯了一下宿琪的肩带。 细嫩娇弱的皮肤勒出了红印,痕迹明显。 “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在长辈面前,不要这样行不行?” 宿琪几乎是求他的,一双眼睛黯然。 “如果婚后和长辈住一起,我们还不要作爱了?” 陆安森唇角线条绷紧,湛黑眸子幽沉,上前一步,将她的肩带从肩头拨下。 宿琪偏头拽住自己肩带,眼神出现一抹厉色。 她自然不相信陆安森是真的想在这个时候跟她发生关系,他只不过是心里郁气难纾,需要找一个发泄口跟她发泄一下而已。 “陆安森,我们回家,回家我跟你解释。” “不想我疼你吗?” 宿琪把肩带往上提,陆安森就把肩带更加往下扯。 “陆安森,求你了!长辈面前别闹,行不行!?”宿琪生气地对陆安森说。 看的出来,陆安森是从小就被大人惯坏了的孩子,以自我为中心,狂妄自大,不懂得体谅别人。 他捧住宿琪另一个肩头,将动弹的她固定住,然后直接拽扯她的衣摆,打算把宿琪的吊带背心直接从头拽下来。 宿琪死死拽住衣角,转头用脚把身后床柜上那张陆安森的照片踢了下来。 照片封在相框内,相框落地,“啪”的一声,摔成了三半。 猛烈的响声让楼下几个人都是一愣,柴玟伶神情严峻,抬头朝二楼看了一眼,放下托盘,立刻上了楼。 柴玟伶穿着拖鞋,用跑的,跑到陆安森房门口,没有听见房内任何动静,她敲门:“安森、琪琪。” 里面静默无声。 柴玟伶打开了门。 门敞开,她一眼看见陆安森把宿琪逼迫在床边,要脱她衣服,宿琪抱着自己甚至蹲了下去。 柴玟伶愣住。 “陆安森,你在干什么!” 不论他们再怎么宠爱陆安森,也绝不允许他在长辈家里对女孩子做这种事情,成何体统这是! 柴玟伶大步走进去。 “妈,你出去,这是我跟宿琪的事。”陆安森的嗓音沙哑。 “不管什么事,外公外婆还在楼下!” 柴玟伶严肃至极地抓住了陆安森拽扯宿琪吊带的那只手,强行命令道:“陆安森,放手!” 宿琪窘迫地毫无血色,她狼狈到让陆安森的妈妈来帮助她,且还看见陆安森要脱她衣服这一幕,实在抬不起头。 柴玟伶直接用力扯开了陆安森的手,把陆安森往后面推开,同时柴玟伶站进两人中间,把宿琪护在后面。 “你在干什么?陆安森,你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我和你爸还在下面,外公外婆还在下面,我看我是太惯你了,把你惯的不成样子!” 柴玟伶厉色训斥着陆安森,一双眼睛威慑力满满。 陆安森神色清寒。 宿琪站在柴玟伶身后,因为被拉扯过衣服,可能心生恐惧,正躬着身子抱着自己,雪白的皮肤也有红痕,没有看他,头闷向地面。 陆安森完全没有看柴玟伶,转身走出了房间。 男人走后,房间空气都似流通起来,柴玟伶转身看着宿琪,对她无奈地说了声:“抱歉琪琪,你没事吧?” “没事。” 宿琪拿起床上的外套,穿上身。 柴玟伶看着宿琪肩膀上那些痕迹,心里面感叹,她不清楚陆安森为什么突然干这种事。 “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吗?” 宿琪穿好衣服抬头看向柴玟伶,黑亮的眼睛黯然:“可能是吧,他对我有一些不满。” 柴玟伶也未在多问,点点头说道:“下来吃饭吧。” 楼下,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餐。 柴龙龙穿着一件羊毛衫坐在长桌首位,两侧分别是郭美兰和陆竞平,陆安森坐在与柴龙龙相对的那一头。 柴玟伶把宿琪安排在郭美兰旁边,自己则坐去了丈夫陆竞平身边。 陆安森就在身边,宿琪却没有看他一眼,余光里看见他始终没拿筷子,靠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没有人拿筷子,宿琪也就没拿筷子,柴玟伶转头跟她说:“琪琪,吃饭吧。” “谢谢阿姨。” 她刚拿起筷子,柴龙龙开了口:“宿琪,我有话问你。” 宿琪放下筷子,扭头看向柴龙龙:“外公您说。” 气氛,陡然之间,变得非常紧张,全桌人,除了陆安森看着柴龙龙,全部低下了头。 宿琪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连陆安森少女心爆棚的外婆脸色都不好看。 她眼睛落回柴龙龙一张严肃的老脸上。 “你哥哥在哪里上班?” 宿琪眼睛没有闪烁,却在心里愣了一下,愣过之后,从容不迫地回答柴龙龙:“在营海工地,不久就会回来。” 柴龙龙神情不变,继续中气十足地问:“那之前呢,在什么地方上班?” 宿琪眉头几乎看不见地皱了一下。 这事是不是叶丽君传出去的? “在湛市。” “在哪里上班!是不是要我一句一句问你!?” 柴龙龙非常生气地拍桌示威。 全桌人,没有人敢说话,郭美兰尴尴尬尬低着头,柴玟伶神情严峻地端坐,陆竞平陷入深思。 “在湛市一家叫‘私人订制’的夜总会上班。”宿琪工工整整回答。 柴龙龙一双牛眼严肃看着宿琪:“做什么职务的?” 宿琪低下了头。 那个低头,是对柴龙龙的抱歉。 那是她亲哥,她不能让别人侮辱她亲哥。 柴龙龙叹了一口气,嗓门缓和下来:“宿琪,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知会我们家一声?” 宿琪闷着头,一声不吭。 “既然决定要结婚,这就不是你和天佑两个人的事了,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你们家庭的一些情况,是不是应该先跟我们家知会一声?” 宿琪无颜面对,只能对柴龙龙说:“对不起,外公。” 柴龙龙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神情备显冷峻。 大长老不开口,就没有人敢开口。 陆安森正准备带宿琪先走,柴龙龙淡然说了一声:“先吃饭吧。” 柴龙龙吃了半碗饭便提前下桌了,下桌时宿琪站起来,柴龙龙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当着人家妹妹的面,柴龙龙不能说重话,但是柴玟伶把宿铮的事告诉他时,他是震惊吃惊的,很难想象也很难接受宿琪那个亲哥哥在做皮/肉生意。 宿家这个家庭,柴龙龙一直就不喜欢,家庭的重组势必导致家庭成员的不和,但因为他孙子喜欢这个女孩,柴龙龙妥协,但是他们家儿子这个事,柴龙龙真的没法接受。 柴龙龙坐在房间里面,柴玟伶敲了门:“爸。” “进来吧。”拖长的声音,透露疲惫。 柴玟伶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有一碗清水小白菜面,旁边一个精致小瓷碟,盛着可口的小菜。 “爸,晚上你没吃,我给你下了碗面条,多少吃一点吧。” 柴玟伶把托盘放在小圆桌上,筷子递到了柴龙龙手里。 柴龙龙叹了口气,指了指桌边另一张椅子。 柴玟伶放下筷子,坐在了椅子上面。 “珊珊,这个婚事……不行。”柴龙龙态度很严肃认真:“她哥哥名声太不好听了,我不能娶这种家庭的女儿做我的孙媳妇儿。” 柴玟伶淡淡笑了一下:“爸爸,您就疼安森一回,让他娶他喜欢的女孩,好不好?宿琪的哥哥,现在已经回恒丰上班了。” “人的历史,和国家的历史一样,是不可能抹掉的,污点就是污点。” “但那也是宿琪的哥哥啊,不是宿琪做了这件事,爸爸,您就看开一点,接受宿琪,好不好?” “我怎么接受?天佑他那个堂姐,小小年纪就干出那种事,还染上了那种病,现在天佑又来了这么一位大舅子,也是干这种不正经的事,我不要天佑多有出息,我只要天佑堂堂正正地活着,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题外话---谢谢送月票花花钻石的宝宝们 150.150.跟陆安森在车里 “爸爸,我知道您疼天佑。”柴玟伶站起来,抚起柴龙龙喘息不匀的后背:“爸爸,您先消消气。” 楼下,除了家政阿姨打扫卫生制造出一点声音,整个偌大客厅,竟然鸦雀无声。 郭美兰心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起身对陆竞平说:“我去叫珊珊下来,你们先回去吧。” 陆竞平对郭美兰点点头撄。 不久,郭美兰和柴玟伶下来,郭美兰说:“你们回去吧。” 宿琪心里不是滋味,远远朝柴玟伶看上一眼,柴玟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 “安森,你带琪琪先回去吧,我再给外公榨一杯豆浆。” 陆安森领了柴玟伶的命令,起身拖了宿琪的手,就带她先离开了偿。 “把外套脱了。” 车子停在别墅外一杆路灯底下,陆安森的话让正在系安全带的宿琪,转回头朝他看。 陆安森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张活血止痛膏,他正在撕贴纸,就没看见宿琪看他。 “不用了。” 宿琪现在哪有这个心情。 “快点,不然在车上强/暴你。” 陆安森霸道地说完,伸手扯宿琪的外套。 宿琪说:“我自己脱。” 她穿着小吊带,背身对着他,酸疼的那边肩膀上的吊带退了下来,垂在臂膀上,陆安森将止痛贴敷在了她的肩头。 宿琪偏着脸准备把吊带勾上来,不成想陆安森两条胳膊穿到她的腹部来,揽住她,就把她往自己怀里抱。 宿琪皱着眉说:“你能不能别这样。” 她现在心烦,真心想静一静,陆安森却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她。 被陆安森从副驾驶座拖到了驾驶座,而且宿琪是坐在陆安森腿上的,在车里跟他这样子亲密,还真是头一次。 陆安森抚摸着她光滑的两条手臂,对她低声轻语:“外公的话,别往心上去,老年人,思想保守。” “你没听你妈妈提起过吗?” “我要知道我外公来这么一手,我肯定不带你回来啊。” 宿琪本来想打听一下是谁把宿铮的事告诉了陆家,没想到陆安森也压根不知情。 “回家吧。” 宿琪脚踩着地,想从陆安森腿上起来,陆安森却搂着她腰,不给她起来,结果宿琪又一屁/股坐回他腿上。 “你到底——” 话还没讲完,一转头的瞬间,一张放大的脸凑到了眼前,唇印上了她的。 宿琪喉咙上下滑动一下。 陆安森来势汹汹地含住她两片唇,舌头撬她齿关的时候,宿琪被他逼到了方向盘上。 “陆——” “接吻的时候不要说话。” 他用换气的功夫说完这句话,双手从后揽住宿琪,让她的背靠在自己胳膊上,避免了方向盘的棱角,唇与唇相互厮磨,缠绕…… “今晚可不可以?” 陆安森捧住宿琪的脑袋,让她离开自己的脸,陆安森的眼睛一片炽热之色,定睛不动地看着宿琪。 宿琪现在烦着,不想谈这些,更加没有心思做这些,脑袋别开,脚往地上踩。 陆安森揽着她的腰不给她起来:“你例假六天了,该结束了吧?” 这六天,他可是憋得慌,只能亲亲抱抱,不能干些实质性的。 宿琪甩头问他:“六天你都忍不了,以后我怀孕了你是不是要上天啊?” 陆安森被宿琪教训地缄默不语,抱着她,头靠在她身上,静静感受这一刻的安静。 “我们回家吧。” 宿琪扯他胳膊。 “搞不懂你急什么。”陆安森抬头说道:“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你哥的事,我不说了吗,不要放在心上,老年人思想保守,随他怎么说。” 宿琪把陆安森手指头掰开,陆安森又掐进宿琪腰肢里面。 脸一抬起来,宿琪半吊着两条肩带的雪肩便出现在陆安森眼前,陆安森凑上去,像咬一块蛋糕一样,用唇开始吻。 宿琪有的时候真的很无奈。 面对陆安森,不知道是不是母语不同,不然怎么沟通得这么费劲,明明她现在没有那个心情,他也明明看得出来,却偏偏要跟她做一件必须得有好心情才能投入去做的事情。 裸露的肩膀被陆安森吻得湿漉漉的,那上面全是他的口水,宿琪往前趴着躲他,拿手把吊带勾上来。 陆安森大手像钳子一样抓住了她纤细的小臂膀,横挡在吊带上面,宿琪没辙,真的有些心烦。 “陆安森,你好了没有,好了我们就回家吧。” “别急。” 陆安森抓着宿琪臂膀,没完没了地吻她肩膀,时而用舌头舔上一口。 别墅二楼阳台上,柴玟伶看着陆安森的车,车停在路灯下,车里也开了灯,自然能看见他们在干什么。 柴玟伶心烦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阳台。 陆竞平坐在房间里面,这间房是柴玟伶没结婚前的卧房,柴玟伶对她丈夫说:“安森和宿琪还没走,我们再等一等吧。” 陆竞平淡淡点个头,继续靠着沙发,看他的书了。 柴玟伶给柴龙龙磨了一杯豆浆后,就准备和陆竞平回家了,哪里知道回房间拿包的时候,看见陆安森的车还停在楼下。 柴玟伶视力好,一眼就看见他们两个在车里亲热。 柴玟伶也是从年轻过来的,没有责怪过他们,就拿了本书,让陆竞平先看着,等陆安森带宿琪走了,他们再走。 陆安森还没有走,还在车里,吻着宿琪的身体。 宿琪突然感觉到下腹处一股热流,像喷薄的岩浆一般汹涌,溢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和意外。 陆安森也停下了亲吻她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眼神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自己西裤。 宿琪闭上了眼睛,按住眉心,对他非常无奈地说了句:“对不起。” 陆安森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宿琪从陆安森腿上下来,坐回副驾驶,回去以后,脸一直对着窗外,再也没有转向车里来。 陆安森的大腿湿了一片,像被小孩子尿了一泡尿,灰色西裤贴在腿上,透出点肉色。 车里,静得落针可闻。 宿琪颤颤的心跳已经平复下来,只剩下指尖像冰一样寒凉。 陆安森却是笑了。 湿掉的那一块粘在皮肤上,虽说不舒服,但心情是极好的,他没想到宿琪这一次竟然没有控制住,漏了出来。 以往他怎么爱她,她反应都不如这一次激烈。 这一次,他只是抱着她吻她的肩膀而已…… “我们回家。” 好听的嗓音染着一抹笑,保时捷终于从路灯下缓缓驱驶起来,然后离开。 二楼阳台,柴玟伶转身回屋,拿起包对陆竞平说:“安森走了,我们走吧。” 陆竞平放下书籍,和太太一同离开。 夜色已深。 唐婉瑜关了窗回到床上,乔斯楠靠在床上正在上网。 “斯楠,这周末陪我去趟医院吧,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儿信都没有,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不好?” 乔斯楠神情淡淡,没有抬头看她,目光依旧看着电脑屏幕:“你跟宿铮的五年,有没有怀过孕?” 唐婉瑜脸色隐隐变上几分,看着乔斯楠,因为觉得是个不便启齿的事,所以不想回答。 “嗯?”乔斯楠抬起头来,目光锐气,又问她一遍:“你跟宿铮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怀过孩子?” 唐婉瑜不得不说:“没有。” 她是抹开头装作去床头柜拿手机的样子说的,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不对劲,只是之后就不愿意再提起怀孕的事儿。 “那你先去查吧。”乔斯楠淡淡应道,之后又开始上网。 唐婉瑜靠在床头上有一阵子,越是听点击鼠标的声音就越是心烦,于是转头对乔斯楠说:“你能不能不要上网了?” “怎么了?” 乔斯楠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白天一整天你都在公司对着电脑,回家以后能不能不要再上网了?怀孕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能行的,你也上点心好不好?别搞的那么不在意,孩子是你的,好不好。” 151.151.承受着男人一百多斤的重量 唐婉瑜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乔斯楠自然不能再继续上网,他把笔记本端到床柜上放好,才靠着枕头舒舒服服地跟唐婉瑜谈起了心。小说 “我不说了么,你先去检查,如果你没有问题,我再去,好不好?” “为什么不一起去?难道生不出孩子就我一个人的事吗?” 乔斯楠本能地就反驳了唐婉瑜:“你跟宿铮不也没怀过孩子吗?所以问题在你身上的可能性比较大啊。撄” 唐婉瑜被乔斯楠反驳地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乔斯楠又说:“宿铮把他客人搞怀孕过,他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们在一起五年,一次都没怀过,这显然不正常啊,明天让妈陪你去医院吧。” “就算是我有问题,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唐婉瑜情绪很激动:“我怀不了孕,做丈夫的怎么会一点都不紧张担心?” 乔斯楠转过头,没有再说话,一双眸子沉如水偿。 唐婉瑜吸了吸鼻头。 她往乔斯楠靠:“斯楠,对不起,我刚才口气有些冲。” 乔斯楠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唐婉瑜,两个人之间的静默就像乔斯楠特意给彼此的冷静一样。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对唐婉瑜道:“婉瑜……我们分手吧。” 半晌的时间,唐婉瑜才一截一截把脖子转向了乔斯楠,“你再说一遍?” ———————————————————————————————————————— 再说陆安森那一边。 陆安森带宿琪9:15到的家,平时都是陆安森先洗,今天宿琪霸占了卫浴间。 陆安森坐在床边脱下了被宿琪弄湿的西裤,唇角含着一缕笑,脱下来的西裤,甚至还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秋天了,天气越来越寒凉,用不着每天洗澡的,但宿琪今晚洗了个澡。 搓洗衣服的时候,甚至还要了他的西裤。 陆安森站在卫浴间门口,看着拿着盆在盥洗台接水的宿琪,笑盈盈地道:“裤子还要熨,明天送干洗店。” 宿琪没有说话,背对着陆安森,他们之间一时只剩下水流声。 陆安森怕宿琪不高兴,走到她身后,试着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宿琪拧上水龙头,偏脸对他道:“今晚的事,你忘记吧。” 陆安森看着她侧脸微微一顿。 既是夫妻,怎么还这么羞涩?但宿琪给他的感觉,又不像是羞涩。 “你怎么了?”陆安森俯下去问她。 宿琪摇摇头,什么都不说,两手在盆里飞快地搓着衣服。 陆安森看的心有些疑惑。 他洗了个澡,洗好澡穿着个白色平角裤上了床,凑到宿琪那边,身体热乎乎的气息和大手的乱来,让宿琪在被子里蹬了他一脚。 “明天还要上班,早些睡吧。” 陆安森不餍足地俯低到她耳边,对着她耳道吹热气,“你例假既然走了,今晚就做一下吧。” 末了,陆安森又用低沉蛊惑的嗓音补充了一句:“好几天没做了……” 宿琪翻过身来,对陆安森说:“我有点累了,明晚吧,我现在想睡了。” 被拒绝了,陆安森心情有些低落,但似乎又找不到不同意的理由,另一半累了,怎么好再强硬地逼她过夫妻生活呢。 陆安森只好躺回了自己这一边。 他枕着右胳膊,偏脸看了宿琪一眼,宿琪背对他侧卧,人缩着,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宿琪?” 宿琪没有应他。 “睡了?” 宿琪还是没有应他。 陆安森心里叹着气,正准备熄这一边的灯,耳边传来一道手机短信提示音。 身边那个一直没动的女人,突然撑了起来,从床头柜拿起手机,滑开屏幕就看。 陆安森在这一头看着她,眼神从惑然变冷然,看着宿琪的后背和披散下来的长发,很想把她手机砸到墙上去。 乔斯楠来的短信:我和唐婉瑜分手了。 宿琪把这条短信删除,然后按了关机键。 躺回床上后,感觉到身边人冰冷的眼神正看着她。 宿琪知道陆安森在看她,但宿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闭上眼睛,手却在被子里颤抖。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谁给你来的短信?”低沉的嗓音低空飞行。 宿琪装作没听见,这一夜,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装聋作哑的度过。 陆安森没有再问她,他直接起身,从宿琪身上越过,伸手够来了她的手机。 宿琪知道他拿了她的手机,但她不去阻止,她闭着眼睛,沉淀下心,然后明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安森冷峻的五官泛着冰渣,将宿琪手机开机,直接输入她的四位生日密码,进入手机主屏幕后,直接点短信图标。 最上面的那条短信是一条门面招租广告,时间是今天下午16:44分。 但宿琪刚才确实收到了一条短信,这么说,宿琪把那条短信删除了。 “碰——” 巨大的声响,让宿琪抖了一下。 陆安森把她手机甩在床头柜上,就对她冷声说道:“起来。” 她的睫毛分明在颤抖,根根如风中树叶般瑟瑟,人却是好似睡着了一般,对陆安森的话,置若罔闻。 宿琪感觉到整个房间充斥着那人强烈勃发的怒火,同时也感觉到身边的床,弹起了一下。 是那人从床上下了地。 “起来,我叫你起来!” 陆安森恼火不已的嗓门威喝响起,在夜晚的房间里格外瘆人。 宿琪的睫毛抖动着…… 陆安森踩着质地柔软的拖鞋,沙沙地从床的那一边,走到了床的这一边,这股强大犹如龙卷风的力量袭来时,宿琪猛地睁开了眼睛。 “陆安森,你要干什么!” 因为害怕,她骤然爬起来,拥着被子缩在床头。 “现在知道怕了?我刚才叫你的时候你干吗去了?” 邪肆的唇角透露着山雨欲来前的疯狂,笑容在陆安森湛黑眸底翻涌,像狂浪一样翻涌,令宿琪恐惧蔓延。 宿琪掀开被子就欲从床的那一头逃脱,却不料陆安森单腿跪在床上,伸手便扯住了她的脚踝,宿琪的脚踝生的细腻,被陆安森大手紧紧钳住时,就像被老虎钳子夹住了一样。 宿琪痛的趴倒在床上。 陆安森整个人上了她的身,压在她身上,撩拨开她散乱的头发,露出她一边脸颊的耳朵和白皙的皮肤。 “刚才谁给你发的短信?” 陆安森勾着她的头发,深深眯着眼眸,眼底黑色漩涡四起。 宿琪承受着男人一百多斤的重量,胸喘不过气,只能双手揪住身下床单,努力憋出几个字:“是10086发的。” “10086?呵!” 陆安森趴下去,一双湛黑瞳孔幽深如渊,摸了摸宿琪滑腻如瓷的肌肤,含笑俯低下去,亲吻了一下她的脸蛋儿。 “你当我傻吗宿琪?”陆安森另一只手从身下撕扯她的睡裤裤腰:“你和乔斯楠在预谋什么?背叛我吗?” 宿琪整个人趴在床上被陆安森压着,陆安森的手从她的裤腰进去,宿琪无力去反抗,只能仰着头大喊大叫:“不是的,你先放开我,别这样!” “怎么,我不能睡你吗?”宿琪越是反抗尖叫,陆安森越是恼火生气,“你是我女人,我不能睡你?” “说!我能不能睡你!?” 陆安森的手,从宿琪裤腰抽出来,狠狠掐住了她的屁/股。 “我说了那是10086的短信,你不信,你无凭无据的怀疑我,还这样对我,你让我怎么喜欢你?陆安森,爱情是平等的,你是男人你就可以欺负女人吗?不高兴了就这样对她吗?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你!” 宿琪用力吼出最后一句,然后脱力地趴回了床上,半边脸颊贴着被单,脸色泛着虚弱的白。 陆安森叫宿琪这番话说的狠狠皱了眉,火气无法克制地爆发出来,一双眸子烧着一团火。 陆安森抬手,突然就去抓宿琪两条胳膊。 “你干嘛!你到底要干嘛!” 宿琪的尖叫并没有让陆安森改变心意,陆安森从宿琪身上半撑起自己,冷厉的五官上掠过浓重愠色,他两只手如两只铁钳一般大力抓住宿琪两条胳膊,然后不管不顾地拉直,拽到她腰后。 宿琪如被警察按在地上扣上手铐的囚犯动弹不得,她难受地淌下了眼泪。 152.152.宝不哭,我错了,宝打我吧,我再也不犯错了… “陆安森,我疼,你松手啊……” 宿琪的胳膊被陆安森反剪在腰后,那种扭曲弯折的姿势,真的很疼。 陆安森重新压下来,脸贴着宿琪的脖子,头发蹭着宿琪的脸蛋,嘴里呢喃不清地喊着:“琪琪……琪琪……” 如果从天花板往下看他们,他们绝对是一对正在结合的男女,姿势非常像动物。 宿琪把脸埋进被单里哭撄。 “琪琪,你别背叛我,陆安森很没有安全感的,你别背叛他,好吗……” 陆安森开始动情地亲吻宿琪的脖子,从宿琪的下巴开始,一点一点吻下去,吻向她的肩膀偿。 衣领从肩膀滑下去之际,陆安森仿佛得到了邀请一般,一双眸子亮得慑人。 “晚上吻你这里,你都弄湿了我的裤子,我吻你,我会一直这样吻你,别离开我,琪琪,别离开陆安森……” 陆安森魔怔了一般吻宿琪的肩膀,宿琪的睡衣从肩膀滑落下来,luo露出白皙如瓷的优美脊背。 “陆安森,我胳膊真的很疼,呜呜……” 宿琪的哭声,让陆安森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怎样的事情伤害宿琪时,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陆安森飞快地起身,然后拦腰把宿琪抱了起来。 “对不起,宝,陆安森该死,陆安森不该这么对你的,你打他吧,你打他吧……” 陆安森握起宿琪的手腕,朝自己脸上狠狠打来,可是宿琪的手,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被陆安森抱起来的宿琪,两脚悬空,整个人挂在陆安森身上,陆安森拿着她的手打他自己时,宿琪难过地趴在了陆安森肩膀上哭。 宿琪难过的哭泣声,彻底让陆安森慌了,他不知所措地抱着宿琪坐在床边,像抱着一个婴儿一样,把宿琪狠狠搂进了怀里,从她的额头开始亲吻,然后是眉、眼皮、鼻尖、嘴唇…… “宝不哭,我错了,宝打我吧,我再也不犯错了,宝打我吧……” 宿琪的眼泪止不住,陆安森的眼泪落了下来。 陆安森的偏执,每一次都因为宿琪。 如果没有宿琪,陆安森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可是碰到了宿琪,很多次城池失守,也把自己变得不堪…… “宝,求你别哭了,别哭了,求你别哭了,我错了,宝,宝,我的宝……” 陆安森突然含着眼泪两眼通红地抱着宿琪站了起来,然后抱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宿琪一直趴在陆安森肩膀上,不愿意抬起脸来,可是陆安森知道她在哭,因为他的肩膀湿掉了一片…… 宿琪抱着陆安森的肩膀,像哭得非常伤心的女儿,抱着爸爸的脖子,在爸爸的怀抱中失声痛哭。 她也不知道为何当时心中悲伤横生,竟然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陆安森每一次喊她“宝”,都叫她心中痛上一分。 这个世上,谁还会把自己当成宝贝呢?除了妈妈,再无第二个人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出现,为什么要让她心里这般难受…… “陆安森,对不起,我有要做的事情,我有要去完成的事情……” 宿琪的呢喃,让陆安森两颗泪湿的眼睛透明的像条湖。 陆安森把宿琪又放回床上,只是这一次,他万分小心,他极度地小心,就仿佛放下去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宿琪被他放躺在床尾端,含着眼泪的雾眸,朦胧却也清晰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看着陆安森清秀脸颊上落下来的泪,宿琪颤抖着两只手,轻轻抚摸上陆安森的脸。 这世上能为自己流泪的人不多,遇到了,应该好好珍惜。 陆安森的偏执,似乎源自于她。 宿琪的两个拇指,轻轻擦拭着陆安森两颊上的泪,含笑地哭泣嗓音问他:“你为什么哭了?” 陆安森控制不了心中的渴望,他歪着脸颊,轻轻用脸颊蹭了蹭宿琪的手掌心,然后朝她俯下/身去,闭上了眼睛吻她的唇。 “对不起,宝……” 陆安森向下吻起了宿琪的脖子,宿琪仰起了脸,让他吻自己。 在闭着眼睛抱着陆安森头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心里面有多难受,多难受…… 第二天清早。 枕边人悄悄起身的动作,宿琪感觉的到,她依旧在这一边侧卧,面朝着窗。 枕边人悄悄凑过来,宿琪急忙闭上眼睛,她非常害怕自己颤抖的眼睫毛被他看见。 宿琪感觉到他来了,他的湿热呼吸拂在她的脸上,然后他的清晨之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唇,很柔软,貌似又长了胡茬,扎到了她的脸。 悄悄吻过她,他起了,从他那一边下了地,动作窸窸窣窣的,然后走去了卫浴间。 里面水流声响起时,宿琪才睁开了眼睛,慢慢转身,平躺下来,侧头看着卫浴间的方向。 陆安森的吻,还留在她的唇上,轻轻软软的,带着宠溺味道的,独一无二的,给她宿琪的。 宿琪看着卫浴间的方向,陆安森修长的影子在门上轻轻晃动,漱口时喉咙瓮瓮的声音,让宿琪忍不住笑了笑。 为什么笑呢,因为觉得好亲切。 陆安森工作日,每天都必须早起,刷牙洗脸,搭配衣服,然后开车去固定的餐厅吃早餐。 他的生活井然有序,如果身边有了一位贤妻,应该能更好的照顾他。 宿琪闭上了眼睛,再次翻身侧卧,耳边聆听着水声,今天早晨觉得无比的亲切。 这天早晨,陆安森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床边一边看着宿琪,一边穿衣服。 他扣衬衫扣子时,湛黑眼眸深邃,看向床上那具纤细躯体,时时刻刻都忍不住想要抱她入怀。 可是又不忍心扰醒她。 陆安森临走时,绕到宿琪那一边,俯身,亲吻了她的唇。 宿琪闻到,他身上淡淡香水味道,虽然闭着眼睛,却也似乎看见了他穿着西装,英俊多金的成熟模样。 陆安森走了,连房间都静止了,好像停在了这一刻,时间再也不会往下走似的。 宿琪光脚下了地,走到落地窗边,怕陆安森万一抬头望,还心有戚戚地猫着身子。 陆安森却没有抬头朝二楼望,他走出小楼,就迈着大长腿,西装笔挺地往裴凯那幢楼走去了。 宿琪直到看不见陆安森了才回到床上。 她没有再睡,抱着腿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看见时间已经快8:00了,她才起身,去卫浴间刷牙洗脸。 洗漱好,她去了里间书房。 她的衣服,那天已经被陆安森整理好,全部挂在了他的衣橱里面,宿琪打开衣橱门,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全部拿了出来。 衣服叠整齐,放进了行李箱中。 宿琪将行李箱关上,提到楼梯旁边,然后走到床边,开始穿衣服。 8:30,宿琪提着行李箱下了楼,楼下坐着玩手机的廖凡。 廖凡听到下楼梯的声音,没有抬头就说:“今天迟了,我们在路上随便吃点吧。” 宿琪走到楼下,把行李箱的行李杆抽了出来。 廖凡这才抬起头。 刚起身,把手机往牛仔裤口袋塞,看见宿琪的行李箱,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要出差吗?” 宿琪两眼平静地像一片无风的树林,空郁,辽阔:“你帮我跟陆安森说,我跟他分手了。” 廖凡:“……” 廖凡用一直简直能称为傻/逼的眼神看着宿琪,廖凡懵/逼了,廖凡说:“这——” 宿琪对廖凡微微一笑:“谢谢你,廖凡,再见。” 宿琪握住行李杆,轮子辘辘地碾过地面,宿琪的身影越来越远。 廖凡突然爆发出一声剧烈的吼叫:“宿琪,你他妈给我站住!!” 已经推开门的宿琪,转头不动声色地冲廖凡微笑,丝丝缕缕淡然又漠然,两眼泛着空。 “廖凡,替我跟他说,我跟乔斯楠复合了。” 廖凡:“……” 宿琪的身影离开了,她的行李箱依旧在地面上留下了辘辘声,这道声音,在宿琪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时,却依旧还能朦朦胧胧地听见。 153.153.要你要你就是要你 廖凡傻/逼一样站着,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宿琪从环湖别墅打车去了恒丰,到了恒丰,宿琪直接去了12楼。 乔斯楠刚到办公室,正在衣架前脱西装。 宿琪未敲门便推门进去,穿着白衬衫的乔斯楠,双手窄腰处的西裤口袋,转过身来。 穿着长毛衣开衫小脚牛仔裤的宿琪,神情淡然地站在他面前,把自己的行李箱推上前一步偿。 “我跟陆安森分手了,行李,你用车帮我驮回家。” 乔斯楠怔后用惊诧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宿琪。 宿琪神情却一派淡然:“我先回楼上上班了。” 她转身欲走,身后乔斯楠迈着大步过来她身边。 “琪琪!” 宿琪没有做好准备,被乔斯楠从后拥住,整个人身形趔趄,却是动也没有动一下。 乔斯楠牢牢地抱着她,宿琪的背亲密无间地贴着乔斯楠胸膛。 “琪琪,你真的跟陆安森分手了?” 乔斯楠他不信,他整个人还沉浸在宿琪告诉他她分手了的狂喜狂热之中。 宿琪拆开他的手,转身面朝他,淡漠的表情道:“行李都带回来了,还能有假吗?” “陆安森给你分?” “别提他了,行吗?” 声线的无比僵硬冷沉,让乔斯楠意外地双眸怔住,宿琪已经转身离开。 宿琪的行李箱丢在乔斯楠面前,乔斯楠从对宿琪和陆安森的分手中诧然抽身出来,蹲地,打开了宿琪的行李箱。 里面摆满了宿琪的东西,大到衣服,小到护手霜,还有压箱底的她最珍贵的家庭影集全部都在,乔斯楠相信了宿琪确实跟陆安森分手了。 乔斯楠把宿琪的行李箱放到墙角后,点了一根烟,开始不停地抽。 宿琪刚下15楼的电梯,就被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刺激到了,连办公室都来不及回,冲进洗手间就在一间格子里呕。 旁边那个闭着门正在解小便的人正是小杜,小杜小解后从格子出来,跑到隔壁一看,竟然是宿琪。 “宿琪,你没事吧?” 小杜站在格子外面,冲着里面弯着腰对着马桶呕的宿琪皱着一张脸,眼神透露关切。 “早晨吃了麻雀。”宿琪呕成口水,才放了水冲,转身下来时,对小杜笑着说:“那东西恶心的要命。” “啊,你还吃麻雀啊!” 小杜想都不敢想,觉得恶心。 两人回办公室,宿琪接了杯白开喝下去半杯,然后从包里拿了一袋话梅出来。 刚打开电脑,手机响了,宿琪拿起来准备接,看了眼来电显示,廖凡的号。 宿琪眼神微微一顿,拿着手机就去了办公室外面。 此时此刻,廖凡就在恒丰楼下,坐在驾驶座上,愤恨地等着宿琪听他的电话。 宿琪那端刚一接听,廖凡就骂街似的破口大骂:“卧槽你到底玩什么呢!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分你妈/逼的手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宿琪,你不能跟阿森分手,你背叛了他,不仅你,乔斯楠,你老爹,你家,恒丰都得遭殃,我他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卧槽!!” 宿琪很平静地让情绪激动的廖凡骂完。 许是廖凡真的太了解陆安森了,知道他被刺激后是什么个恐怖样子,所以才能打来这么一通电话。 使劲骂她不说,字里行间还透露着对她的担心和关心。 宿琪非常平静地对廖凡说:“廖凡,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乔斯楠,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廖凡那边无语了。 “你不知道阿森吗?他要你要你,就是要你!” 宿琪为这句话笑了:“我知道,谢谢他。” “我/!女人翻脸真他妈比翻书还快!” 廖凡无语望天地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宿琪苦笑了笑:“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你帮我跟他说一下吧。” “别玩了宿琪!我现在就在你楼下,你把行李拿下来,我给你送回阿森那边,早上这破事咱就当没发生行不?” 宿琪说:“我是认真的啊,我真的想跟乔斯楠复合,我喜欢他啊。” “我去你大爷!!你妈/逼的!!你等死吧你!!阿森不弄死你我廖字倒着写!!” 廖凡怒火冲天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宿琪在电话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宿琪抿住了唇。 廖凡对她的关心,是真的,否则不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宿琪笑意淡淡…… “谢谢你,廖凡。” 宿琪准备结束电话,廖凡那边快哭了的咆哮:“谢我什么啊谢我!你他妈能不能别玩了!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玩!我还没跟阿森说,你别玩了行不?你把行李给我,咱就当这没发生过行不?” 宿琪默然垂着头,脸色渐渐苍白,透露着一股病态。 “廖凡,你跟陆安森说吧,我是认真的,我每一个决定,都仔细考虑过。” “宿琪——” “嘟嘟嘟——” “卧槽!!” 拿下手机的廖凡,狠狠地砸方向盘。 这玩笑开大了。 廖凡靠在椅背上快哭了。 他怎么跟阿森开这个口? 卧槽!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背叛阿森,这女人是铁了心往这条路上走是不是?阿森好好对她她皮痒是不是?非得阿森弄死她她才满意是不是? “叩叩。”恒丰的大堂保安敲他车窗:“先生,这里不能停车,赶紧开走!” 廖凡偏头望了一眼这个保安,晦涩无光暗沉的眼眸中,对这位大叔透露一股无能为力。 廖凡离开前降下车窗,对这位保安大叔说了一句:“跟你们宿总说,悠着点吧,省得一辈子搞来的这么点家业毁于一旦。” 说完,廖凡就驱车离开了,保安大叔站在路边,对着廖凡的车说了句:“神经病!” 宿寄国在乔斯楠的办公室,看见了宿琪的行李箱。 宿寄国的身形,像树叶一样晃了一下。 乔斯楠站在身边,神色默然,对宿寄国说:“爸,我和琪琪是真心的,我们想在一起。” 宿寄国坐下了沙发,仰头靠着,闭上了苍老的眼。 “爸——” 乔斯楠在另一张独人沙发上坐下,正欲对宿寄国再说些什么,宿寄国抬起了手,乔斯楠看着宿寄国,没有再说话。 “斯楠啊,五年前,我承诺让你进恒丰,你当时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你不会再跟宿琪在一起,你是这么跟我说的吧?你今天又是怎么对我的?啊?你真要这个家鸡犬不宁?你跟唐婉瑜在一起我都没追究你什么了,你现在还要跟宿琪在一起?啊?你是不是恨我抢了你妈妈,让你妈妈和你爸爸离婚,不然你怎么老是干伤害我的事情呢?宿铮给你逼出去五年,宿琪也给你逼出去五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陆家小开,你又从中作梗破坏他们感情。” “爸,不是我破坏他们感情,是琪琪不喜欢他,我和琪琪复合,这事是琪琪自愿的,我没有逼过她,爸您不信的话,您可以问琪琪。” “我——” 宿寄国老半天没有说话。 宿琪到底还喜不喜欢乔斯楠,宿寄国真不知道。 宿琪高中就跟乔斯楠好,两个人差点偷吃禁果,要说宿琪一直忘不掉乔斯楠,也有这个可能。 但是宿寄国搞不明白,宿琪已经跟陆家小开谈了有一阵子了,还同了居,陆家小开对她很好,不能说一点都没被感动吧?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轴,非要喜欢一个不适合托付终身的人。 宿寄国回到15楼,径直去秘书办公室。 推开门,小杜身子还没完全从椅子里起来,宿寄国就寒着一张脸,手指小杜,说:“你出去。” 小杜吓了一跳,却什么也不敢多说,瞅了瞅对面宿琪,灰溜溜就出去了。 办公室就宿寄国和宿琪,宿寄国转身就问宿琪:“你跟乔斯楠复合,到底是不是真的!?” 宿琪从椅子中站起来,面色非常镇定平淡地点头说道:“是真的。” 154.154.陆先生,out 宿寄国一个血液上涌,想也没想,狠狠扇了宿琪一个嘴巴。 宿琪脸,被狠狠打偏到一边,脸火辣辣地疼,白皙的皮肤上,立刻就浮出了手指印子。 宿琪一声没吭,低着头,站在那儿。 宿寄国攥着拳头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一个能随随便便抛弃你的男人,你觉得适合托付终身吗?他今天能抛弃唐婉瑜跟你在一起,他明天就能抛弃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宿琪一点表情都没有,顶着一张被宿寄国打出指印的脸,一声不吭地闷着头,一个字也不说,像是要沉默到底了似的撄。 宿寄国恼羞成怒地骂道:“说话!!” 宿琪淡淡出声:“没什么好说的。偿” “啪——” 宿寄国又狠狠扇了宿琪一个大嘴巴,宿琪的脸,这一次彻彻底底通红。 她保持着脸打偏的那个方向,没有撇回来,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宿寄国气地手都在抖:“你真要跟乔斯楠在一起吗?他是叶丽君的儿子!我已经错了,你还要错一遍吗?你舍得伤害你那早死的妈吗?” 宿寄国哭了。 提到房清芳,宿琪僵硬的身子,才隐隐动弹了一下,却像是神经被刺激了一下,而不是人有意识地动弹。 “宿琪啊宿琪,如果你这么一意孤行,你会后悔的,陆安森是真心对你的,当爸爸的看的一清二楚,分开了就分开了,要想回头,那就难了……” 宿琪僵硬地就像雕塑一样,不管宿寄国说什么,宿琪总是顶着一张被打红的脸,一个字也不说,嘴唇变得不正常的白。 最后,宿寄国看宿琪还是这么个冥顽不灵的样子,欲哭无泪地摸了摸有些地中海的头顶,苦涩的心就跟吞了黄连一样难受。 “就算不是陆安森,也不能是乔斯楠啊,这个男人,不能托付终身啊,爸爸犯了错,你不能接着犯错,犯爸爸犯过的错呀我的孩子……” 宿寄国走后,宿琪立刻捂住自己被打的脸,手腕颤颤地抖,眼泪簌簌地流。 小杜推门一进来,就看见宿琪立刻转身侧对她。 宿琪捂着自己那边脸,肩膀不正常地颤抖着,小杜吓了一跳。 她冲过去,捧住宿琪肩膀,问她:“你怎么了?你爸打你了?” 宿琪像刺猬一样推开小杜,捂着自己脸,夺门而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陆安森从早上忙到中午,一个上午都在外面,11:20才回到陆氏。 到了办公室,陆安森把西装脱掉,拿着手机就去沙发歇脚。 陆安森的办公室很大,阳光充沛,透明玻璃门外对着秘书室,廖凡在里面,正拿一种焦灼焚心的眼神看着陆安森。 陆安森没有留意到廖凡,他解开衬衫纽扣,就等着耳边的电话被宿琪接起。 宿琪的电话能打通,但是没有人听。 陆安森放下手机,起身回办公桌上拿口杯,喝了一杯白开后,又回到沙发,继续给宿琪打电话。 电话那端一直响着“嘟——”声,不曾间断过,直到因无人接听被自动挂断。 陆安森拿着手机的手翻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钢表显示时间是11:30 恒丰是十二点下班,陆安森觉得宿琪有可能还在忙。 放下手机,陆安森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以后,陆安森直接拿着车钥匙和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十月中旬,天气早晚寒凉,中午还是略有些热,陆安森没有穿西装外套。 陆安森走后,廖凡从秘书办公室推门出来,几乎快要咬碎了牙齿,却真的鼓不起勇气,把宿琪要他传达的话告诉陆安森。 陆安森穿着一件星星图案的暗蓝色衬衫,黑色西裤,衬衫衣摆扎在皮带里面,窄腰很是富有魅力,衣料垂坠的质感让他颀长挺拔的身姿展现出一种过人的美感,男人味十足。 电梯一到,陆安森迈着大步走了进去,按下负一层按钮后,他再次抬腕看了次手表。 现在是11:41,到恒丰肯定过了12点,正好赶上宿琪下班,又不会超时太久,能碰上她,带她去吃个午餐。 陆安森把手机揣进西裤口袋,独自站在畅通无阻下行的电梯里,俯低头,随着肩膀线条的收紧,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工作日的中午,陆安森叼着一支烟,驾驶着保时捷,从陆氏地下车库离开,来到地面后,外面艳阳高照,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车流不息,保时捷汇入车流,往恒丰开去。 抵达恒丰,刚过十二点。 保时捷停在恒丰楼下,陆安森抽着烟,给宿琪打电话。 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夹着烟吸,电话那端传来的嘟声越来越长,让陆安森眉头隐约皱了起来。 这通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陆安森拿下手机心烦地仰头靠在了椅背上,抽了好几口烟,烟雾均被他吹到了车顶上。 陆安森湛黑双眸深邃,看着蔓延开的烟雾越来越稀薄,心头的不安像云雾般将他笼罩了起来。 陆安森推开车门,迈出长腿,径直下了车。 他把保时捷就扔在恒丰楼下,夹着烟大步流星进了恒丰大楼,午餐时间,恒丰员工络绎不绝地从电梯出来,陆安森却是朝着楼上上去。 15楼没有人,非常安静,陆安森根据各个办公室门牌找到了秘书室。 他夹着烟站在门外,敞亮玻璃门内一切尽收眼底,陆安森没有看见宿琪。 不过他看见了宿琪的包。 宿琪的包在一张椅子上,看来那套桌椅是她的办公桌。 陆安森推门进去。 响动惊扰到戴着耳机吃饭看电视的小杜,陆安森她自然认识,心一惊,立刻摘掉耳机,站起身。 “陆先生。” 因为和宿琪一个办公室,陆安森虽然心里着急,但对小杜的态度却非常友善,他对她笑了一下,问道:“宿琪呢?” 小杜龃龉地说:“宿琪下楼吃午饭了。” “她没带手机吗?” 小杜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是说完,小杜又立刻拿起自己手机对陆安森说:“我打一下她的电话。” 陆安森淡笑点点头,一双眸子深沉,集中在小杜拨号的动作中,神色越来越严肃。 小杜拨通了宿琪电话:“宿琪,陆先生过来了,你赶快回来吧。” 不知宿琪怎么回答小杜的,小杜只说一个“好”字,就在陆安森眼前挂了电话。 陆安森神色暗沉,眸色亦是沉上了几分。 小杜对他笑着说:“陆先生,您在这里坐一下吧,我跟宿琪说了,她应该马上就回来。” “不用了,我到楼下等。” 陆安森头也不回地离开,脸色寒凉,留给小杜一个会害怕的凌厉背影。 小杜一打就能打通,说明宿琪是有意不接他的电话。 陆安森在电梯里抽烟,冷峻的五官刀削般的寒,一双眸子亮得慑人,他周遭的空气都有如冰渣,薄而锋利,有一个声音戏谑地笑话他:陆先生,你出局了! 陆安森重新回到恒丰一楼大厅。 大厅有沙发供来访者休息,陆安森就在巨幅油画下的那张沙发上坐下来,烟抽完了,他又点上了一根。 阳光明媚的中午,忙碌了一个上午的陆安森空腹坐在恒丰,只抽烟,神色冷峻地靠着沙发,眼神只有在有人回来时,瞥向外面一眼。 1:33,宿琪从对街拐角处现身,手里拿着皮夹。 刚吃过饭,甚至还在饭馆逗留一段时间,当她远远看见陆安森的车停在恒丰楼下时,眼睛看向了恒丰大厅。 空荡的大厅此时人的流动量不是很大,宽敞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非常打眼的男人,青白色烟雾从他指端袅袅升起,缓慢逸开,直至消散。 陆安森早上离开前,宿琪闭着眼睛,他吻她时,她只闻到他身上淡淡香水味,却不知道他今天穿的什么衣服。 陆安森身上那件星星图案的衬衫很适合他,衬得他成熟稳重,又很英俊有男性魅力。 宿琪必须要趁着陆安森发现她之前离开。 所以她匆匆忙忙横穿马路,从恒丰地下车库那个门进去,几米亮着一盏昏黄灯泡的地下车库没有人,宿琪往电梯口走去。 155.155.衣冠禽兽,滚远点 回到办公室,小杜跟她提起陆安森。 宿琪只是点点头,别的话没有多说,小杜看见她脸上的五指印依旧非常明显,想要问的话,咽回的肚中。 小杜戴着耳机看电视,宿琪却趁着上班前这十几二十分钟睡了一小会儿,趴在桌上的时候,竟然眼泪都掉了下来。 宿琪摸了摸小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2:00,恒丰打卡上班。 宿琪打卡回来时,小杜正在接听一通电话,座机上亮着的灯显示电话是内线,来自一楼大厅总服务台偿。 “是的,好的,再见。” 小杜挂上电话才看见宿琪,表情很是着急,对宿琪说:“你回来没见到陆公子啊?他现在还在楼下等你呢!” 宿琪笑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这个样子,不想见他。” 小杜看见宿琪脸上的指印,立刻明白过来,对宿琪点头说道:“嗯,陆先生已经走了,刚才打电话上来,是问你有没有回来。” “嗯。” 宿琪笑笑,回到办公桌上开始工作了。 下午,恒丰也没什么事,宿琪和小杜都在办公室里闲着,小杜在看电视,宿琪开着电脑,却不知道干什么,整个人很空,靠着椅子,一直望着窗外发呆。 被宿寄国连扇两巴掌的脸已经不疼了,但是心很疼,像一块大石头堵着。 这天下午,宿琪再也没有接到陆安森电话。 陆安森回到陆氏是在14:20 他拎着车钥匙从电梯走出来,66楼视野空阔,廖凡和裴凯正坐在大厅沙发上闷头说着事。 裴凯一个上午在会展中心,半小时前才回陆氏,一回到陆氏,廖凡就拉着他到这里说话,两人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 廖凡整个人一个大烟鬼,这么点时间,已经接连抽了半包烟了,烟灰缸里全是烟头,裴凯坐在旁边,虽然没有抽烟,但是神情很是冷峻。 电梯一开,两人同时抬头。 陆安森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车钥匙,两条腿走得很快,几乎都要看不到他脸上阴云密布的表情了。 陆安森回了办公室。 廖凡从走廊收回目光,转头愁的要死的问裴凯:“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还是告诉阿森吧。”裴凯沉着嗓子说:“既然宿琪决定了,就告诉他吧,瞒也瞒不了多久,晚上阿森回到家,事情不就露馅了吗。” “c他妈的,这宿琪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真没想到她居然还喜欢着乔斯楠我靠!” “感情的事勉强不了。”裴凯淡然叹气道:“真不喜欢阿森,也没办法。” “我要疯了!阿森会不会再绑架宿琪啊?” 廖凡快哭了地抬起头。 裴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有说,眼神很悠远,像在回忆着往昔一样。 陆氏六点钟下班。 陆安森下班了,宿琪已经下班了一个小时,她是五点钟下班。 平时,陆安森会提前半个小时走,去恒丰接宿琪,但是今天下午他一直待在办公室里。 没什么事忙,却也到了六点零几分,裴凯进他办公室,他才起来拿西装外套。 裴凯一双眼睛静默地看着陆安森走去衣架拿西装,陆安森什么都不说,脸色苍白,办公桌上没有烟头,只有一杯白开水。 陆安森整个下午什么都没做,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桌上,就这样坐到了下班,水没有喝,放了一个下午。 “阿森,晚上要不要去喝点酒?”裴凯试着跟他沟通。 陆安森拿了西装却没有穿,挽在臂弯里,摇摇头,嗓音淡淡地问他:“几点了?” 裴凯说:“六点多了。” 陆安森也只是淡淡点个头,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平时他忙过了时,都会非常懊恼,快速收拾了手头上的活,立刻就去恒丰接宿琪。 今天听到“六点多”,一点反应都没有,走到沙发那边,拿他的手机。 陆安森拿起手机,站在那里,俯低颈,滑开了屏幕。 确实是六点多了,6:12了。 陆安森把手机揣西裤兜里,转身跟裴凯一同离开了。 廖凡5:50就去车库把保时捷开到了楼底下,裴凯和陆安森下来时,廖凡已经在车里等了二十多分钟了。 裴凯叫他跟陆安森直说,廖凡鼓了一个下午的勇气,但是一看到陆安森,就又开不了口了。 裴凯走在前面,陆安森走在后面,陆安森走得慢,裴凯明显感觉到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裴凯转身也站住了脚。 陆安森看了看裴凯,想了一下,说出几个字:“去恒丰吧。” 裴凯说:“宿琪应该下班了。” 陆安森抬起手腕看了下表,现在已经6:20了。 宿琪五点钟下班,平时他早走半个小时,宿琪都要在办公室等他半个小时,这都6:20了,她肯定是下班了。 陆安森从陆氏大楼走出来,车边站着的廖凡根本不敢看他。 陆安森上了车,坐在后座里面,没几秒钟的功夫,就闭上眼睛,仰头靠着了。 廖凡在车外都能看见陆安森好像很累,整个人给抽了血一样。 关上车门,廖凡回头看着裴凯。 裴凯眼神很深,默然地把叹息咽回肚子,拍了拍廖凡肩膀,转身上了副驾驶。 廖凡开着车,脸色跟土一样在路上蜗牛一样爬着,稍微开慢了一点,就遇上了堵车。 保时捷在密密麻麻的车堆里头,天已经黑了,路灯全部亮了,霓虹闪烁,周边的娱乐场所或者小商铺全都开始做生意了。 晚高峰堵车不知道要堵多长时间,平时廖凡急,今天没心情急了,平时他玩世不恭,今天觉得心情真他妈糟。 陆安森在后座休息,闭着眼睛仰靠着,整个身子摊开,骨骼一点儿没使出劲。 从早上跟宿琪分开,一天了,两人没联系过,打电话她不接,去恒丰也没等到她,平时他每晚都去恒丰接她,今天下班他没联系她,她一个电话都没有,什么意思,很明显了。 陆安森脸色持续地不正常,原本还有点血色,现在血色里头全是苍白。 宿琪跟乔斯楠决定复合了。 不然也不会背着他见面。 两人肯定说好了,把从前的事说开了,发现还是喜欢着对方,决定在一起了。 “去宿琪家吧。” 很突兀的一个声音,伴着沙哑,很慢很无力地讲出来,裴凯和廖凡都没有回头,听见了,然后默然地连心脏都沉了下去。 傍晚5:30,乔斯楠的奥迪a7驶到了家院子门口。 乔斯楠下了车,大步走到后备箱那边,提着一个女士的行李箱出来。 宿琪从副驾驶走了下来。 她裹着她的长毛衣,扭头看了看乔斯楠提着她的行李箱。 乔斯楠提着宿琪的行李箱,走回宿琪身边,搂着宿琪的肩膀,带宿琪回了家。 平时下班,每回都有唐婉瑜出门迎他,所以今天是个彻底改变的日子。 乔斯楠放下行李箱,摸出钥匙,第一次回家自己拿钥匙开门。 门打开,乔斯楠揽着宿琪肩膀,让到一边,宿琪先进了屋。 叶丽君围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看见她儿子和宿琪双双出现,她儿子手里提着宿琪的行李,手搂着宿琪肩膀,心里什么都了然了,对他们两个说:“上去换个衣服下来吃饭了。” 今天很怪,因为叶丽君这个一百年都不会进厨房的女人,正在厨房里面烧饭。 家里没有唐婉瑜的身影。 乔斯楠帮宿琪的行李箱提到了宿琪房间,宿琪站在门口,对准备帮她收拾的男人说:“行了,放那吧。” 乔斯楠放下宿琪行李,关上房门,淡淡看着宿琪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心生感慨,由后抱住了她。 “琪琪,五年了,兜兜转转五年,我们还是回到了原点。” 面对乔斯楠的追忆往昔,宿琪没什么兴趣,十三岁时认识他,十年时间,倒是看透了这个衣冠禽兽,只差给他一句:滚远点! 156.156.陆安森猛不猛? 她拆开乔斯楠的手,转身对他说:“你出去吧,我要收拾行李。” “行李晚上再收拾。” 乔斯楠再度伸出手臂,拉着宿琪回到了自己怀抱。 “你还记不记得琪琪,我那次到你房间来,现在想起来真的好好笑,你拒绝了我耶,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郁闷。” 宿琪又再次把乔斯楠手臂拆掉撄。 “行了,找机会再聊,我要收拾一下东西。” 乔斯楠徐徐清风般的微笑如朗月般明媚:“好,那我先回房换衣服,晚上再来找你。偿” 乔斯楠出去后,宿琪坐在了床边,闷着头,好久好久都跟个雕塑一样没动过。 从宿琪房间里出来的乔斯楠,心情真的很好,宿琪和他又回到了过去,对于他的拥抱,宿琪不再拒绝和排斥,回到了过去的感觉真的很好。 乔斯楠打开/房门,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时,好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昨天晚上乔斯楠和唐婉瑜摊牌,乔斯楠对唐婉瑜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叫她明天离开宿家。 很显然,唐婉瑜没有听乔斯楠的,唐婉瑜并不像被分手时的宿琪,一声不吭离开。 乔斯楠把房门关上,沉沉开了口:“婉瑜,我不是叫你离开吗,你怎么还在家里?” 唐婉瑜躺在床上,似乎和死去一样,但乔斯楠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乔斯楠见唐婉瑜不回答,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躲在被子里的人。 “婉瑜,不要这样,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分手就好好分,没必要闹得这么僵,你也知道,就算你这样闹下去,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唐婉瑜不是傻子,她怎么不知道乔斯楠是什么样的男人。 乔斯楠五年前用这种方式甩了宿琪跟她在一起,五年后就用同样的方式甩了她跟宿琪复合。 乔斯楠这个男人是绝情的,他只谋划着对他最有利的那一面。 因为好不容易哄宿琪回心转意,乔斯楠现在怕任何一点不愉快让宿琪再次动摇,于是对曾经陪他五年的女人下手毫不留情。 乔斯楠掀开被子,攥着唐婉瑜骨瘦如柴的腕子:“起来,婉瑜,赶快离开。” 唐婉瑜人瘦,架不住乔斯楠这么折腾,乔斯楠吹灰不费就把唐婉瑜从床上拽起来了,连同被子,一起掉在了地板上。 唐婉瑜坐在地板上,立刻抱住双腿,蜷缩在床边。 乔斯楠很是无奈。 “婉瑜,你别这样好不好,五年前我说要和你在一起,琪琪是二话不说跟我分手了对不对?你就不能像她一样爽快一点吗?这么纠缠到底有什么意思呢?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了,我喜欢的是琪琪。” 乔斯楠蹲在唐婉瑜面前,呕心沥血想要说通唐婉瑜离开,可是唐婉瑜抱着腿,一言不发,两只灰灰的眼睛看着自己脚趾头。 唐婉瑜知道,乔斯楠是一个很会为自己打算的精明人,以现在形势来看,乔斯楠跟宿琪在一起未来更有保障,所以乔斯楠毫不犹豫选择踹掉她,再加上这五年来,乔斯楠对她身体已经感到疲倦。 相比较一个让乔斯楠心动的身体,她肯定没有什么诱惑力的。 这些,唐婉瑜全部都知道,不过唐婉瑜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腿,蜷缩在床边,像是任凭你砍头放血,她不会吭一个字。 男人最怕女人这个样子。 乔斯楠心烦无比。 他身高腿长站起来,插着腰俯低头看着唐婉瑜,一口恶气袭上心头,竟然对着唐婉瑜咒骂:“妈的,你到底想怎样?要多少,你说!” 唐婉瑜不动,抱着自己,缩着。 乔斯楠气极,指着唐婉瑜说道:“婉瑜,这样纠缠真的没意思,我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拿着钱,好聚好散行不行!?” 唐婉瑜仍是毫无所动,像个死人一样。 乔斯楠打开门,又“碰”的一声砸上了门。 宿琪在房里编鱼骨辫,头发太长了,干什么都很麻烦。 乔斯楠没有敲门就打开了门,站在梳妆镜前的宿琪,用一双陌生的眼睛看着他。 乔斯楠进来,把门关上,抱住宿琪,就对宿琪抱怨:“唐婉瑜还没走。” 宿琪把被乔斯楠扯住的头发抽出来,又将乔斯楠推开:“那你去把她弄走啊,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乔斯楠被宿琪推开,脸色沉了一下,“如果她不搬走,我就搬来你房间和你住。” 宿琪立刻就跟乔斯楠说清楚:“乔斯楠,你听着,我说过了,结婚之前我不可能和你发生什么的。” 乔斯楠深邃瞳孔绽放出笑意,不轻不重揶揄宿琪:“那你对陆安森怎么不是这么个要求呢?没跟他结婚你不就跟他睡了吗?现在又来要求我这一套,有意思吗?” “我高兴,我乐意,你要不愿意,咱们的事就算了。” 宿琪摆出了无所畏惧的样子,这让乔斯楠陡然失笑。 走近宿琪一步,抬手轻佻地挑起宿琪下巴:“呦,会威胁我啦?” 宿琪把乔斯楠手扫掉,淡然地对他说:“出去。” 乔斯楠兴致高昂地说:“唐婉瑜还在我房间,你不怕我晚上跟她上/床啊。” “你还想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乔斯楠这话,竟然让宿琪笑了。 乔斯楠靠在身后衣柜门上,脚踝叠加起来,一双眼睛要笑不笑看着宿琪。 “那你陪我睡啊,你也知道,爸现在很反感我们关系,结婚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你不会想让我憋那么长时间吧,陆安森一周跟你过几次性/生活?” 乔斯楠的只言片语里,就能听出此人对女性的极度不尊重,宿琪默默扬起了唇角,眸底却失去了温度。 “结婚不会太迟,所以你耐心等一等,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了,就没有反悔的念头。” 宿琪突然用非常柔软的口气对乔斯楠说出了这番话,果然,乔斯楠眼底的煞气锐减了许多。 “我还是那句话,你得先陪我睡,不然我不放心你。”说到此处,乔斯楠动手挑起了宿琪的下巴:“琪琪,就你这张小嘴,叫c一定特别好听,陆安森听了那么多,我也要。” 宿琪笑容加大地看着乔斯楠。 “怎么,干嘛这么看着我?”乔斯楠耸耸肩,拇指粗鲁地玩/弄着宿琪的下巴:“你跟陆安森,一周过几次性/生活?他猛不猛,一晚上能搞你几次?” 乔斯楠的特点很明显。 还没有完成他的目标时,他会尽可能想尽一切办法,卑躬屈膝都可以,一旦得手了,便会变得像现在这样。 宿琪看到乔斯楠每一次提起陆安森时眼底火辣辣的敌意。 乔斯楠恨陆安森睡了干净的宿琪,在这个方面,乔斯楠没有办法找陆安森算账,就只能用言语侮辱在他看来对不起他的宿琪。 宿琪笑了笑。 “嗯?怎么不说?陆安森一晚上搞你几次?” 乔斯楠用力捏了一下宿琪下巴。 乔斯楠如今认定了宿琪,也下定决心要绑住宿琪,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再睡了宿琪,陆安森那种有处/女情结的男人,肯定不会要这个女人了,他和宿琪的好事就没人可以打扰了,宿琪铁定会嫁给他。 所以这个事,不能等。 乔斯楠笑意绵绵看着宿琪。 “琪琪,你要是怕你爸,明天周六,跟我出去开/房吧。” 宿琪把乔斯楠的手挥了,对他直言不讳说道:“你先把唐婉瑜的事解决了,你已经跟她分手了,还让她住在我家,这算什么?” 乔斯楠并不妥协,又一步上前抱住了宿琪腰肢,感受着这个女人的柔软线条,下/身很快硬的不像话。 “是不是我把唐婉瑜撵走,你就跟我睡?” “呵呵。”宿琪笑着。 “那好!” 乔斯楠备受鼓舞,俯身就要吻宿琪嘴巴,宿琪突然脸色一白,猛地干呕了出来,乔斯楠顿时脸色铁青。 门外,叶丽君“乓乓”敲门:“琪琪,斯楠,快出来,陆安森到家里来了!!” 叶丽君嗓门里透露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急躁。 宿琪捂着嘴巴努力克制着胃里如岩浆般翻滚的恶心,却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整个人整个神经整个思维和注意力都被抽走了,就像跟着陆安森走了一样。 “陆安森到家里来了?!” 打开门的乔斯楠脸色是青的,叶丽君猛点头,叶丽君她急着要找宿琪:“琪琪,陆安森到家里来了!” 157.157.阿森,想不想喝酒? 天色已晚,宿家饭菜飘散出阵阵香味。 一楼客厅大灯高悬,光线明亮,照亮站在底下的那个男人一张发白的脸孔。 许是楼上两个人打得太过火热,陆安森进屋,就听到乔斯楠说话的声音。 陆安森站在宿家客厅里,身后的廖凡裴凯一声不吭,叶丽君跑上楼猛烈地敲门,过了一会儿,乔斯楠才打开/房门。 陆安森仰头朝楼上看。 乔斯楠拉开宿琪卧室房门,微露个英俊的脸,青色的眼睑下神情不安,却是转而就反口问叶丽君:“谁来了?偿” 叶丽君觉得乔斯楠在装。 这个时候乔斯楠还装什么?叶丽君抓住乔斯楠手臂,声音就低得不能再低:“陆家小开来啦!你和琪琪在干什么呢!快点下来啦!” 乔斯楠和宿琪复合的好处,叶丽君从乔斯楠给她分析出来的一条一条中醒悟过来,尤其这几天叶丽君刚和宿寄国发生严重矛盾,儿女成为夫妻再好不过。 叶丽君已经不再纠结乔斯楠和宿琪复合之事,但是对于宿琪这位“前男友”,叶丽君心里还是忌惮的。 乔斯楠和宿琪在房间里面干什么,叶丽君不管,即便他们现在就发生关系,叶丽君都不会皱眉,但是陆安森找上门来了,这位富家公子哥有钱有势,万一觉得宿琪背叛了他,一时恼羞成怒,很有可能殃及她的儿子。 “快点下来!!”叶丽君嗓门不大,声音却非常尖细。 乔斯楠眼睛往楼下看,栏杆空隙中,看见那个男人脸色白得很不对劲,乔斯楠心底滑过一抹痛快。 纵然陆安森有丰厚家底优越出生那又怎样,女人比男人重感情,乔斯楠他和宿琪那么多年感情,宿琪十三岁乔斯楠就闯入了她的生命,这不是一般男人能够取代的。 乔斯楠转身,高大身型侧过去的时候,叶丽君看见了站在房间里面的宿琪。 她的鱼骨辫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褶皱…… “你们快点下来!!” 叶丽君匆忙之间交代完,转身就下了楼。 陆安森一动不动站在楼下,乔斯楠在他的眼前从宿琪卧室走出来,姿态拿捏得非常到位,男友样子很嚣张,也很狂妄。 陆安森此时,内心是静止的。 裴凯和廖凡知道,陆安森这个时候不可能感觉不到遭到了背叛,但是陆安森表现出来的样子十分平静。 因为他正看着宿琪从房间走出来。 只是一天不见,就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陌生到快让他不认识了。 宿琪穿着简单款式的上衣裤子,编着一条鱼骨辫,辫子侧在肩膀一侧,头发蓬松,小脸雪白,跟在乔斯楠身后下了楼。 宿寄国还没有回来,这个场面叶丽君真的快要崩溃。 “陆公子,您坐。” 宿琪走下楼梯,陆安森眉眼平静从容地问她:“怎么不接我电话?” 嗓音淡地都能漂起来。 宿琪和陆安森一样平静如水:“廖凡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陆安森看着宿琪,深邃眼眸湛黑,“怎么跑回家里了?” 宿琪淡然点点头,“我跟乔斯楠复合了。” “是吗。”陆安森亦是点点头,文气的五官缺乏血气:“你们决定了吗?” 宿琪对陆安森说:“嗯,决定了。” 陆安森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像两个心智非常成熟的成年人,谈及分手,也谈得很是理智。 乔斯楠站在宿琪身边,这个时候,他有意无意揽起了宿琪的肩。 宿琪任由乔斯楠揽着她,对面陆安森离他们两步距离,陆安森身上淡淡好闻的香水味宿琪都有闻见。 陆安森持续沉默了很长时间,这段时间里,谁也没有开口。 “这段时间,有开心,也有不开心,不管怎么样,要谢谢你,即便没成,也是一个美好回忆,希望你找到你的幸福。” 宿琪嗓音平平静静,像是水面不起波澜,陆安森脸色发白地笑着问她:“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有不开心啊。”宿琪扯了扯袖子,“你偶尔真的有些霸道,我不喜欢霸道的男人。” 陆安森问宿琪:“你喜欢过我吗?” 宿琪直直地看着陆安森,纯澈眼神黯然,她想了想,最后对着陆安森笑着摇了摇头。 陆安森又是沉默了下去。 他身后的裴凯,精锐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宿琪,眸底闪过睿智的一抹光。 “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陆安森嗓音沙哑,音调非常低霾。 宿琪笑着对陆安森说:“我和乔斯楠已经复合了,对不起。” “你真的……不爱我吗?” 自始至终,陆安森的意识里,没有乔斯楠这一号人,陆安森的感情,只跟宿琪有关,宿琪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也只和他自己有关,和别的男人无关。 “宿琪……” “我和乔斯楠有感情基础,这是我仔细考虑过的结果,我决定跟乔斯楠在一起,对不起。” 陆安森没有站稳,右腿往后退了一步。 廖凡伸手扶住陆安森,在廖凡潜意识里,他觉得陆安森快要支撑不住了。 陆安森却只是退了一步,身型不显摇晃。 “是什么时候,让你生出了动摇的念头?是我那天晚上带你走的时候吗?” “不要再纠结这个事了,这些不重要,其实跟你没有多大关系,主要我还是想跟以前的人在一起。” 乔斯楠唇角翘起,陆安森在他眼前是个失败者,乔斯楠心里爽飞。 “陆先生,你回吧,琪琪和我真的已经复合了,你不相信也没办法,我和她,以前经历过很多事,不是别人随便就能取代的,这一点,琪琪也跟你说明了,我们有感情基础,以前分开是因为有误会,现在误会解开,我们决定重新在一起。” 陆安森淡淡嗓音问宿琪:“你真的决定了吗?” 宿琪亦是淡淡嗓音回答他:“真的决定了。” 叶丽君在厨房打电话给宿寄国。 宿寄国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把陆安森留到他回家,但是这天晚上,陆安森没有等到宿寄国回来,未来岳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可是没有帮上陆安森的忙。 和宿琪一番开诚布公的谈话,陆安森接受了分手这个事实,他们都不再是十几二十的少男少女了,对待感情,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后的。 宿家院子很黑,裴凯廖凡陪着陆安森走了出来。 保时捷车边,陆安森停下了脚步,站在那个地方,仿佛两腿生了根一样。 廖凡欲言又止,张了张嘴,还是决定宽慰陆安森两句:“阿森,天涯何处无芳草,有什么的,咱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裴凯只是看着他们,并不多言。 他转身再次朝宿家看了看,宿琪已经不见了,楼下的是叶丽君和乔斯楠。 裴凯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有些不平静,他仰头,朝宿家二楼某一扇窗看去。 那间房很黑,窗边也没有人。 “阿森,想不想喝酒?想喝酒,咱们去喝个通宵!” 男人发泄情感,喝个烂醉比较爽。 陆安森无动于衷的表情看着很萧条,对于廖凡的提议,陆安森沙哑地平淡说了几个字:“回家吧。” 他是真的很累了。 裴凯收回了放在二楼窗口的目光,转身对廖凡说道:“回家吧。” ———————————————————————————————————————————————— 宿寄国在陆安森走后20分钟回到了家。 回到家后,听叶丽君说陆安森已经离开,宿寄国换了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摸了摸地中海的脑袋,在叶丽君给他端来一杯白开水的时候,哑着嗓门说道:“把宿琪乔斯楠唐婉瑜叫下来。” 叶丽君眼睁睁地看着宿寄国那个灰色的脸孔,心,不由得往下沉,沉到了深渊的最深处。 7:50,宿家灯火通明。 摆在桌上的晚饭已经凉透了。 宿寄国坐在沙发上,脸色平静地问宿琪和乔斯楠:“我最后再问一遍,你们是认真的吗?” 宿琪脸色发白,眼神也有些涣散,站在那儿,灵魂却不在那儿,宿寄国的话,传入她耳中,有些嗡嗡作响。 乔斯楠垂眸看了宿琪一眼,然后对宿寄国说:“爸爸,我和琪琪是认真的,以前是我们不懂事,我也混账过,但我向您保证,以后我会好好疼爱琪琪,我会给琪琪一个幸福的家。” 158.158.办公室里的交易 宿寄国眼睛放在宿琪脸上,一瞬不瞬看着宿琪问:“宿琪,你是不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宿琪说完,垂下了头。 宿寄国沉默地靠在了沙发上。 唐婉瑜此时此刻开了口:“那我算什么?” 宿寄国的眼睛瞥向了唐婉瑜撄。 “我没有同意分手。” “婉瑜,我说过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别这样好不好?偿” 宿琪脸有些白,“爸你没事我上楼了。” 乔斯楠抓住宿琪手腕,拧着眉问宿琪:“怎么了?” “有点困。” 这天晚上,唐婉瑜一个人住在曾经和乔斯楠的房间里,乔斯楠搬去了楼下。 说困了的宿琪,却是一整夜没有睡着。 房间里面黑黢黢的,窗外的月光漫进了纱窗,宿琪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觉。 宿琪爬起来打开灯,借着床头灯弱小的光,她看了下手机,已经是下半夜3:42了。 失眠的话,头会很疼,宿琪觉得脑袋特别沉,沉得她又有些泛恶心。 宿琪坐了起来靠着床头,手摸了摸自己腹部,眼神渐渐深沉,半天不动过后,她才熄了灯重新躺回去。 只不过没一会儿功夫,这间房又打开了灯。 都快凌晨四点了,宿琪一夜没睡着,失眠带来的痛苦让人无法摆脱,她爬起来,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 宿琪望着窗外,纱帘后的天,看起来还是很黑很黑,秋末冬初,大自然景象萧条。 她穿上拖鞋下了地,不知道谁在指引着她,她走到了窗边,掀开窗帘往家外看,家门前那一条马路上,除了路灯孤零零地守候着黑夜,一个人影也没有。 宿琪低下了头。 手抓着窗帘,却是渐渐的,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手。 第二天周末。 周末这一天,下起了大雨,大雨持续了一天,直到夜晚来临,陆安森也没有来过。 这一天,宿琪哪里也没有去,饭也吃得特别少,三餐一吃完,就上楼睡觉,除了上厕所的时候,很难看见她。 叶丽君一整天都在楼下呆着,宿琪去上厕所她每一次都有看着,而这每一次,宿琪都头发乱糟糟的出来,穿着睡衣裤,从卧室走去卫生间那边。 叶丽君真的不觉得宿琪还喜欢她儿子。 “唉。”叶丽君叹了一口气,准备去厨房烧晚饭了。 乔斯楠大雨这一天,却在外面给唐婉瑜找房子,他没打算给她买一套房子,但是想叫她早些搬出去,房子肯定是要找的。 乔斯楠想跟宿琪早些结婚,一来为了宿琪,二来为了恒丰。 唐婉瑜住在家里,对一来还是二来,都很不利。 窗外狂风暴雨,宿琪缩在被窝里,不知睡着了多少次,也不知睡醒了多少次,反正总是睡了醒醒了睡,没有限制。 一通来电吵醒了宿琪,吵的宿琪烦不胜烦。 宿琪翻身,凑到床柜这边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宿铮的号。 “喂。”宿琪声音很小的接了电话。 那端宿铮愠怒不已地问她:“你跟乔斯楠复合了?” 宿琪闭着眼睛懒散地答:“嗯……” “你他妈想死是不是!?”宿铮勃然大怒,隔着电话那股子怒气都能把宿琪耳朵震聋。 宿琪平静地说:“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宿琪,你到底在想什么?陆安森比不上乔斯楠那个杂种?”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深长的时间里,宿琪的眼睫毛在静谧的房间里轻轻地颤抖。 宿琪咬住了腮帮,腮帮子硬是咬出了狠硬的味道。 “没事我挂了。” “宿琪,你他妈别作,作的下场你自己清楚。” 宿琪平心静气地对宿铮说:“我知道。” 宿铮恼火,电话传来了忙音。 宿琪头疼得很,昨晚一夜睡不着,今天断断续续睡了一天,这种不规律的生活节奏,让宿琪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摸了摸肚子。 傍晚,乔斯楠回来,窗外雨下得很大。 叶丽君觉得,这个家,如今很是怪异,曾经是宿琪回来让她产生这种感觉,如今是曾经的儿媳妇待在家里,让她感觉怪异。 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叶丽君很同情唐婉瑜,唐婉瑜就像乔斯楠穿了很久的一双鞋,现在乔斯楠有了新鞋,唐婉瑜这双鞋就不要了,因为乔斯楠穿的久,唐婉瑜这双鞋很难再找到下家。 “找到房子了吗?” “找到了。” 乔斯楠迫不及待想要唐婉瑜搬出去,速度自然很快。 “妈,我下个月就想跟宿琪结婚。” 乔斯楠出口,让叶丽君吓了一跳:“这么快?” “我怕夜长梦多。”乔斯楠很中肯地说:“宿铮从营海那边回来了,爸这边又不同意,唐婉瑜也缠着我,还有那个陆安森,我心里很没底,不知道什么时候事情又变了,所以我想早些和宿琪结婚。” 叶丽君操心地皱着眉,说:“斯楠,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总觉得宿琪这丫头有鬼,她不像喜欢你的样子啊,这话你别生气啊,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妈,琪琪对我有情绪这是肯定的,我以前不是抛弃过她吗,现在她刚回我身边,对我肯定不可能像对爱人一样,你别急,时间长了就好了。” 叶丽君发着愁,也不说话。 乔斯楠按住叶丽君肩膀,抬头向楼上看了一眼,才小声说道:“妈,我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不能尽快结婚,我就想跟琪琪尽快要个孩子。” “孩子!?”叶丽君又是吓了一跳:“你要跟宿琪先生孩子?” “只要她怀孕了,她还能跑掉不成吗?不管她对我到底是不是有鬼,她怀了我孩子,这事谁还能不答应?以后结了婚,她还能翻出我手掌心不成?” 楼上一道轻微的响声,让乔斯楠和叶丽君都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唐婉瑜。 唐婉瑜穿着灰色的睡衣,站在楼梯栏杆前,看着乔斯楠和叶丽君。 母子两人脸色同时变了变。 乔斯楠正准备说房子的事,唐婉瑜转身回了屋。 “爸,乔斯楠想让宿琪怀孕。” 唐婉瑜把听到的,全部告诉了宿寄国。 宿寄国不喜欢乔斯楠,乔斯楠碰他女儿,他能像一头怒狮一样生气,唐婉瑜的话,和几年前一模一样,也是在这间书房,告诉他,乔斯楠想跟宿琪做/爱。 所以,周一一上班,乔斯楠就接到宿寄国指派,要他去汤山接手出事的工地工程。 乔斯楠衬衫西裤的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眼神深邃沉黯。 “叩叩——” 敲门声让乔斯楠微微侧了头。 门外站着的不是恒丰员工,而是一个美艳女郎。 乔斯楠眼锋暗压,狠狠吸了一口烟后,阴沉皱着眉对门外那人吩咐:“进来,把门关上。” 女人关门时,乔斯楠亦是按下了百叶窗的遥控按钮,刹时,办公室变成了封闭的空间。 女人自觉地把门上了锁,转身就开始脱衣服,深藏在中规中矩衬衫下的是一对大波儿。 乔斯楠快要爆炸,解开皮带,大步就走到女人面前,女人本勾住了他的脖子,不料乔斯楠今天却按住她的肩膀,女人乖顺地蹲了下来。 小杜因为打不通乔斯楠办公室的电话,只能从15楼下来12楼。 乔斯楠办公室大白天的不仅窗帘紧闭,门也上了锁。 小杜敲门,“乔经理?” 办公室里面没有声音。 “没有人吗?”小杜纳闷:“没有人怎么会从里反锁?” “乔经理!”小杜再次叩门:“乔经理!乔——” 门锁突然打开,门拉开,乔斯楠站在门口。 小杜不妨,怔了怔,看着乔斯楠犀利的眼睛,又觉得有些害怕:“乔经理,宿总找你。” 乔斯楠眼神肃杀:“找我干什么?” 小杜便更加害怕:“呃…宿总要汤山希望小学那块地的策划书。” 乔斯楠转身往里面走,小杜撇撇嘴,灰溜溜跟进去。 突然,小杜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小杜朝着沙发那边瞅了瞅。 “看什么?”低沉的嗓音突兀而起。 小杜吓了一跳,今天的乔斯楠好恐怖:“没什么,谢谢乔经理,我这就给宿总送过去。” 小杜抱着文件夹,夹着尾巴就跑。 乔斯楠皱着眉把门关上,门后面站着一个luo女,怀里抱着脱下来的衣服和皮包,脚上却仍旧踩着高跟鞋。 乔斯楠把门上了锁后,拉着luo女站在那儿就开始做了。 半小时后。 乔斯楠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椅里,掏了一千块钱给面前女人。 女人拿到钱转身就走了。 电梯从15楼下来,到12楼打开的时候,宿琪站在里面。 12楼电梯外只有一个女人,宿琪没有动。 女人上来后,宿琪闻到了一股味道。 两个女人一趟电梯下到一楼,宿琪落后一步,那女人走在前面,宿琪冷不防看见她大腿上有牙印。 12楼是恒丰部门领导的办公室,宿琪细细想了一下,一个早上12楼大部分人都在宿寄国办公室,没去她爸办公室的不多。 宿琪又朝那个女人看了一眼。 那个女人已经走出了恒丰,正在路边等计程车,穿的是一件白色雪纺衬衫和一条玫瑰红色一步裙,这样的打扮挺正常的,但是大腿上的牙印分明是才咬上去的,可能她自己没有注意到,牙印那块皮肤红红的。 宿琪从总台办完事后,带着点心眼儿,去了一趟12楼。 12楼静悄悄的,挨排走过的办公室都是空的,人都在她爸那里,到了乔斯楠办公室门口,宿琪停下了脚步。 乔斯楠办公室门敞着,里面没人,桌子上摆着几份文件,沙发上也干干净净。 宿琪准备打道回府,乔斯楠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乔斯楠不在办公室,宿琪进去帮他接了一下。 电话是她办公室打来的,小杜打的,“乔经理,宿总让你到他办公室来。” 宿琪对小杜说:“我是宿琪,我在乔经理这里,他不在办公室。” “啊?”小杜无语。 今天怎么感觉乔经理怪怪的,刚才下来拿策划书他就好恐怖,现在上班时间人又找不到。 挂了小杜电话,宿琪准备回楼上,却在无意之间,看见了乔斯楠老板椅里头扔着一条女人的内/裤。 “琪琪?” 宿琪整个人猛地一抖,过快的转身蹭掉了乔斯楠桌上的笔筒。 宿琪心跳快上了许多。 乔斯楠高大俊朗站在门口,衬衫袖口挽起,佩戴手表的修长小臂很有男人味,脸上有水迹。 乔斯楠迈步朝宿琪笑着走来:“什么时候下来的?” 宿琪镇定地对他说:“打你座机没人接,我就下来一趟,爸让你去他办公室。” 159.159.宿琪一下扑进了陆安森怀里 “那一起上去吧。” 乔斯楠揽起宿琪肩膀,带宿琪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关门的时候,乔斯楠背对宿琪的一张脸孔映在了玻璃门上,眼神阴鸷如隼,刀刃般扫过自己办公椅。 刚才宿琪站在桌边,他喊她的时候她那么紧张,想必是看见了。 乔斯楠冷硬眉眼肃杀地眯了起来偿。 1小时前去乔斯楠办公室的那个女人,回到了和朋友合租的房子撄。 进了屋,踢掉高跟鞋就往房间冲。 房间里还在睡觉的女友翘起个头,打了个哈欠,嗓音瓮瓮的:“回来啦?” 那个女人鼻子哼了哼。 女友眉毛一挑,惑然:“怎么啦?做完没给钱?” 那个女人忿忿走到女友床边,下一秒,突然把一步裙拽了起来。 女友眼睛下移,猛地就顿住了:“这……” “变/态呗,说是如果我光着走,多给我五百。” 女友眨眨眼,倒回了床上:“那你答应啦?万一给人看见怎么办啊……” “好在我穿的裙子比较贴身。” 那个女人抱怨着从抽屉里找了条新的内/裤穿上,然后去了卫生间洗澡。 —————————————————————————— 宿寄国找乔斯楠上去,就是为了把他派到汤山去。 乔斯楠与好几个12楼的同事坐在宿寄国办公室的那张真皮沙发上,笑着点头说道:“好,我明天就过去。” 哪有人不夸乔斯楠能干的,当面儿,就有人对宿寄国夸乔斯楠有能力,是宿寄国的左右手。 宿寄国脸色是沉的。 一批人讲完了,才从宿寄国办公室出来,路过秘书室,乔斯楠有意往里面望了望。 宿琪挺直着腰杆正在打电脑,目不斜视,很专心。 乔斯楠很确定,宿琪刚才看见了他椅子里那个东西。 乔斯楠什么都没说,跟领导层们回12楼了。 周日的大雨,连续下了两天。 下班前,宿琪去关窗,外面雨特别大,风刮着树架势很吓人。 乔斯楠打电话上来,小杜拿着听筒对宿琪小声说:“宿琪,乔经理找你。” 宿琪从窗边回来接电话,电话中乔斯楠声音磁性好听:“琪琪,下班了吧?我在楼下等你。” 宿琪说:“我还有些文件没打完,你先回去吧。” 乔斯楠说:“那我上来陪你吧。” “爸爸在。”宿琪故意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同他说。 乔斯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好吧,我先回家了,外面下着雨,你不跟爸爸一起回来,就打车回来。” “好。” 挂断电话。 小杜收拾包准备下班,神秘兮兮对宿琪说:“今天我下去找乔经理,他好怪。” “怎么个怪?” “大白天的窗帘拉着,门锁着,关键是给我开门的时候脸好凶。” 宿琪抬起头,扭头看了小杜一眼。 “而且……”神秘兮兮压低嗓门,脸都做着鬼脸变形了:“我进去的时候,闻到点味道。” 宿琪眼神一敛,对小杜说:“5点了,你不下班啊?” “啊五点啦?下班下班,宿琪我走了啊!” 一阵风掠出去,这人真是踩点上下班。 小杜走后,宿琪检查了门窗电脑也下班了,到了楼下,雨下得正大,好多人没走,准备等雨小一点再走。 宿琪还想去趟超市,而且也不知道这雨会不会小,她没等,挤过堵在门口的人,迎着大风扫来的急雨就走出了恒丰。 这雨太大,而且还有大风,宿琪身上早已经潮了,她正闷着头撑伞时,身边清冷湿寒的空气中,突然袭来了一道清冽的味道。 一把雨伞,全部撑在了她的头上。 宿琪猛地抬头,在伞沿淅淅沥沥坠下的雨帘中,她像被施加了定身咒,看着陆安森突然近在咫尺的脸,和那一双幽沉黯然落寞伤心的眼眸…… 整个世界都仿佛随着他的到来,安静了。 陆安森将伞全部撑在了宿琪头上,以至于他肩膀面料全部被雨水打湿,白皙的皮肤隐约可见。 宿琪感觉到一种怔忡,至少在陆安森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是完全空茫的一个状态。 陆安森平时头发是抓型的,而且西装革履,但是现在的他头发软趴趴地垂在额上,穿的也不是西装,而是一件黑色圆领衫和一条牛仔裤。 这个样子,似乎没有上班,而且宿琪也没有看见陆安森的车。 “你怎么过来的?” 可能是宿琪愿意同他说话,陆安森淡淡笑容对她轻声说道:“打车过来的。” 计程车驶到恒丰楼下,原先在大厅躲雨的员工陆续走出来,宿琪见状,揪住陆安森胳膊肘,拉他往旁边走开了两步。 宿琪将陆安森全部撑在她头顶的雨伞,又往他的方向推了几分。 两人共撑一把雨伞,陆安森唇角有笑意流出:“陪我吃个晚饭吧。” 宿琪心思坚定,但是此刻摇摆不停…… “陆安森,别来找我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还没有答应。” 提到分手两个字,陆安森笑容消失,再次将伞全部撑到宿琪头上,跟着就清冷地转过头,望向马路上下一辆驶过来的计程车。 宿琪看着雨伞下坠落下来的雨珠,全部落在了陆安森的肩膀上,衣服的面料贴在他皮肤上面,这已经是十月下旬了,淋雨肯定很冷。 一道车喇叭响起,宿琪眼睛瞥向马路,大雨瓢泼的恒丰楼下,接连停下了三辆计程车。 许多没有带伞的员工抢着上车。 宿琪抓住陆安森握着伞把的大手,一面拉他往计程车那边走,一面同他说:“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说的是真的,我要跟你分手。” 陆安森转身和宿琪站在伞下,湛黑眸子黯然,神情苍白如静止。 “你对我不满的地方我会改,日子都定了,别耍小孩子脾气。” “我想跟我喜欢的人结婚。” 宿琪两眼认真肃穆地看着陆安森。 陆安森一度沉默下去,脸色变白。 那三辆计程车接连载客离开后,他才开口:“琪琪,我想通了,你喜欢乔斯楠就喜欢吧,那是你的过去,我不追究了,我们好好的,我会好好对你,不再做你不喜欢的事,你会爱上我的。” 宿琪在身下握紧了拳头。 陆安森在妥协。 人只有在不想失去对方的时候,才会为她一次次调整底线,最后连底线都没有了。 “别再来找我了烦不烦!!” 宿琪很用力地说出这句话,头也不回地从陆安森的伞下走出去,淋着大雨,离开。 宿琪顺着人行道快步行走,即便她已经飞快地撑起自己的伞,却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淋湿了,头发一缕一缕挂在脸上,遮住了视线,视线开始模糊。 宿琪刚用手擦了一下模糊掉的眼睛,马路上突然冲出来一道人影,宿琪眼前猛地一黑,一身黑的宿铮就阴气沉沉地站在了她面前。 宿琪怔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宿铮打着伞,一双眼睛犀利,愠怒地扯住宿琪胳膊,就拽她往回走。 “陆安森!”宿铮远远喊那个站在恒丰楼下的男人。 陆安森迈步走了过来。 宿琪对宿铮挣扎:“你松手!你给我松手!” “妈死了,我就是你妈!我他妈还管不了你了?你要敢跟乔斯楠在一起,我不打断你的腿!” “你管我!我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 宿琪挣扎地腕子都扭红了。 陆安森清寒地走到宿琪身边,宿琪刚才那句话,他听见了,面色苍白,一双眸子黯然不语。 宿铮全程无视宿琪挣扎,只是将她像小鸡一样抓住,宿铮对陆安森说:“你们晚上住公寓吧,我把钥匙拿走,省得她跑。” “宿铮!!” 陆安森清冷垂眸看了眼暴躁中的宿琪,抬起眼睛,对宿铮平淡点了头。 马路上来了一辆计程车,靠边的时候路边等车的那些人蜂拥而上,宿铮见此,转回视线,把揪住的宿琪往陆安森怀里一推。 宿琪脚步趔趄,一下就扑进了陆安森怀里。 陆安森抱住宿琪,宿琪挣扎,陆安森便抱她抱得更紧。 宿铮转身大步走到马路上,前方又驶来一辆计程车,女人们踩着高跟鞋往积水的马路上冲,手挥个不停,宿铮眼都不带眨的,直接拨开这些女人,最先一个走到车边,拉开了后座车门。 160.160.一起洗澡 “喂!有没有绅士风度啊!跟女人抢车哦!恶心!” 没有抢到车的女人们,一脸狼狈地咒骂宿铮,宿铮置若罔闻,眼睛犀利冷硬地望着路边人行道。 “陆安森——” 宿琪的挣扎让陆安森皱了眉,陆安森连伞都不要了,大雨里直接抱起宿琪,朝计程车大步走去。 陆安森和宿琪坐进了后座,宿铮把门关上,自己则上了副驾驶,之后计程车离开偿。 漫天瓢泼的雨雾里,看不清窗外的景物,宿琪寒着一张脸坐在她那一边的窗边,不再挣扎,浪费口舌。 计程车马不停蹄地驶到了陆安森的公寓门口,宿铮付车资,陆安森打开车门下车撄。 陆安森一下车,就被大雨淋着,弯腰在车里的宿琪正准备迈出一条腿,陆安森沉沉对她说:“等一下。” 宿琪抬起头。 宿铮结账后打开车门,人还没出来,一只手已经把伞递给了陆安森,陆安森接到伞,撑开,然后撑在后座车外,才对宿琪低声道:“下来吧。” 宿琪下了车。 陆安森把伞全部撑到宿琪头上,一只大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宿琪的胸贴着陆安森的胸膛,平坦小腹贴着他的皮带,脸却别着,寒着一双眼睛看着别处。 陆安森垂眸看着宿琪眼睫毛挂着雨水,这样亲密的距离,让陆安森心头蔓延的难受缓解一些,仿佛只是女朋友闹了个情绪,现在又已然和好。 宿铮同他们一起回到了公寓。 公寓许久不住人,虽然生活气息很弱,家里却干净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宿铮送他们进了公寓,就对陆安森说:“把钥匙给我,明天早上我过来给你们开门。” 这一夜,陆安森和宿琪好好谈一下,不愉快或者想不通的讲开,别再闹什么分手,又不是小孩子了。 “别再这么任性了。” 宿铮冷着眼睛交代过宿琪,拿着陆安森给他的钥匙离开,门关上后,宿铮在外面把门反锁。 宿琪对宿铮的做法没有多说一个字,她全体接受。 公寓悄静,陆安森淡声对宿琪说道:“先去洗澡吧。” “你找件衣服给我。” 陆安森淡淡点点头,“你去洗吧,我去找。” 宿琪在浴室镜子前脱光了自己,然后看着自己,陆安森拉开浴室门进来,宿琪拿手挡了一下胸。 “放那吧。” 宿琪指了指墙上的横杆。 陆安森找了一件他的衬衫和长裤给她当睡衣,他把两件衣服搭在横杆上,转身静静地看着宿琪。 宿琪站在花洒下,但是还没有打开花洒,陆安森不走,宿琪心里就不安。 “怎么不出去?”宿琪站在磨砂隔断后,声调平静无波地对陆安森开了口。 浴室非常安静。 老半天,陆安森才淡淡开了口:“你洗你的,很在意我在这里吗?” “那随便你吧。” 宿琪打开了水龙头,花洒洒下热热的水流,她先仰起脖子,让热水把全身冲一遍,秋季淋雨,身上很冷。 “宿琪。”陆安森染着涩的嗓音隔着水流缓慢传来。 宿琪把头发全部淋湿,仰着脸让水冲,闭着眼睛回陆安森:“你说。” “不分手,行不行?” 宿琪关掉花洒,挤洗发水,然后抹在头发上。 “我想跟乔斯楠在一起。” 陆安森没有说话,沉默好久。 宿琪抓了抓头皮,打开花洒,开始冲头发,陆安森就是这个时候走进隔断来的。 宿琪感觉到陆安森的脚步,但是她却没有停下来,冲干净头发后,宿琪拿手腕上的皮筋先把头发盘起来。 陆安森走进了水流下,一瞬间,浑身被水淋湿。 “琪琪……” 陆安森两只大手扶在了宿琪腰上,水流蜿蜒过陆安森的手背,他感觉到一股温软。 宿琪转过身来,陆安森英俊的五官被热水冲刷,眼睛清澈,睫毛软软地趴下来。 两人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找谁开口,陆安森开始摸宿琪的山峰儿。 “我做错的我会改,不要跟我分手,求你。” 陆安森靠近宿琪,突然抱住了宿琪。 宿琪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陆安森的怀抱很温暖,胸膛很宽厚,像避风港一样。 陆安森之前淋过雨,现在冷热交替,宿琪怕他发烧。 “你把衣服脱了,也洗个澡吧。” 宿琪的手,在陆安森背上抚摸了一下。 陆安森松开宿琪时眼睛通红,花洒下,确实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哭了。 陆安森非常听从宿琪的话,宿琪让他脱衣服洗澡,陆安森立刻照办。 “不分手了吧?” 陆安森在花洒下紧紧握住宿琪手腕,一双染水的瞳孔幽深,激烈地注视着宿琪。 宿琪拨陆安森的手,却怎么样都拨不开。 “你有这么喜欢我吗?”拨不开,索性就让陆安森握着,但宿琪露出了自嘲的微笑:“我哪有这么好,缺点这么多,你还这么喜欢……” “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原因。”陆安森也几近自嘲的微笑。 “好吧,那我们先洗澡。” 宿琪以笑化解了此时的尴尬,这一次拨陆安森的手,他松开了。 “琪琪,我帮你搓搓后背。” “不用,你洗你自己的。” 一个花洒,两个人共用,宿琪走出水流下,站在一旁打沐浴乳。 男人头发短,洗澡又快,陆安森明明比宿琪后来的,却比宿琪先洗好。 “我洗好了,先出去?” 宿琪站在花洒下皮肤冲得通红,一双眼睛淋着热水几乎都要笑成一朵花:“你出去呀,这个还要问我吗?” 其实笑容里面,混着热水,有滚烫的热泪流下来。 “嗯。” 陆安森今晚乖顺的就像一个孩子。 浴室里没陆安森换洗的衣服,陆安森光溜溜就像婴儿才来到这个世界,宿琪看着陆安森这样走出去,房间里面的脚步声很轻很轻。 陆安森出去后,宿琪洗澡的速度缓慢下来,宿琪困惑地想了想陆安森为什么这么喜欢她。 其实她对陆安森的过往一点都不清楚,陆安森谈过几个女人,廖凡说陆安森不允许自己女人再跟别的男人,那他以前的那些女人都怎么样了,当初是怎么分的手…… 宿琪洗好澡,在镜子前穿陆安森的衣服。 陆安森给她拿的是他的衬衫和运动裤,衬衫直接盖过了大腿,穿上运动裤,简直邋遢得不像人。 宿琪蹲地,把裤脚卷起来两道,这才能看见她的脚。 “洗好了?”宿琪走出浴室,就听到陆安森对她说话。 宿琪看着站在沙发旁手里拿着一个吹风机的男人,眸色悄然黯下去。 “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嗯。”宿琪佯装不在意,走过去,一边还问他:“叫外卖了没有?” 陆安森按着宿琪坐下沙发,对她回答:“叫了。” 宿琪笑着说:“谢谢。”说完,宿琪又仰起头,眼睛笑成月牙儿对陆安森解释:“我是说你帮我吹头发。” “哦~那没什么。” 陆安森不在意地拿起宿琪一缕长发,打开吹风机,温热的风体拂上面颊,陆安森的手又那么温柔,拿宿琪头发的时候时而会碰到她的皮肤,宿琪觉得好舒服。 宿琪头发很长,垂着能到腰,这么长的头发,吹起来工程巨大,陆安森向来只打理自己那么短的头发,不知道能不能应付下来这么长的头发。 宿琪被陆安森吹的简直想要睡觉了,困顿地眯着眼睛,一脸笑意:“陆安森,你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吹风机质量很好,没有嘈杂之音,陆安森完全听得见宿琪的话,不过陆安森还是把吹风关了。 他态度这么认真,恐怕只因为他想要认真地回答宿琪这个问题。 宿琪以前可是一次没有问过他。 “你之前,没有谈过。” “不可能吧?你骗我哦。”宿琪仰头看着陆安森笑了笑。 陆安森表情淡定,对宿琪的话没有辩解,好似是你信就信,不信就拉倒,陆安森把吹风再度打开,继续给宿琪吹头发。 只不过吹头发的时候,陆安森才说了起来:“我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孩,不过她出国了,我没追到她。” 宿琪淡淡笑着,问陆安森:“她出了哪个国?” 陆安森答:“俄罗斯。” 这三个字讲出来,宿琪没有再说话。 161.161.伺候小安森 宿琪像一只猫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眯缝着眼睛,舒服地简直快要睡觉。 淋了一场雨后,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连头发都有人帮她吹,她觉得自己就跟皇太后一样。 遇到陆安森之前,宿琪没这个待遇。 叶丽君占着宿琪的家,宿琪不受待见,要不是乔斯楠那时候对她好,她很可怜的。 宿琪拿着一缕头发在胸前把玩,扭头看看陆安森,陆安森正在门口给送外卖的小伙子小费撄。 他这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真不知道跟谁学的,喜欢动辄给人小费。 宿琪看着陆安森背影就觉得温暖偿。 宿琪现在知道了,找到对的人,就是他再也不会走再也不会离开我这种踏实的感觉。 “看什么?” 陆安森拿着外卖往大桌走,抬眼瞥了宿琪一眼,宿琪望着他笑,傻乎乎的,她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尤其分手的时候。 “看看你不行啊。” 宿琪从沙发上放下两条腿,穿上拖鞋,伸了个懒腰,闲散不得了地朝大桌走去。 “都点了什么呀?” 宿琪一边扎头发,一边在桌子旁边瞅。 “没点什么,荤的怕你不吃,就点了一份鱼汤,其他都是素的。” “嗯,我喜欢。” 宿琪抬起亮晶晶的笑眼,陆安森终于安心地翘起了唇角。 “吃吧。” 陆安森分了碗筷给宿琪,两人趴在桌子两边,闷头不语地吃起晚饭来,宿琪一边吃,一边抬头瞅瞅陆安森。 陆安森失笑,搁下筷子问宿琪:“你老看我干什么?” “我想上你。” “啊?”陆安森简直有点懵,吃惊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你想干什么?” 宿琪喔了喔嘴,调皮似的说道:“我说我想上你啦,听见了干嘛还问。” 陆安森被撩得不轻:“你想上我就上啊。” “真随便。”宿琪撅撅嘴,下巴冲着陆安森碗扬了扬:“吃饭吧。” “不是说想上我吗?” “我现在不想了行不行。” 宿琪夹了一块豆腐放到陆安森碗里:“来,知道你想吃豆腐,多吃一点。” 陆安森愤愤不平拿起碗筷:“撩我很有趣吗?” “很有趣。”宿琪给陆安森一个大大的笑脸。 陆安森说:“不行,我被撩了,你不上我我上你。” 宿琪哈哈直乐,拿筷子敲他碗:“行啦,赶快吃。” 陆安森不高兴地用鼻子哼了哼,抱着碗身子别扭地转了个方向:“不理你了。” 宿琪两眼笑得弯弯如月,真是很少看陆安森这个矫情又傲娇的样,宿琪好喜欢,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宿琪趴到桌上,小小声冲着陆安森说:“陆安森,晚上让我亲亲你的小安森。” 陆安森一截一截把头转回来,两只眼睛愤愤地瞪着宿琪。 宿琪哈哈大笑,直乐:“哎呦,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个表情呀……” 气氛很好,出奇得好,好得让陆安森都开始不安。 宿琪没这么话多过,也从来没撩过他,更不会说要亲他那儿的话。 陆安森安静了下来,一双眸子沉默,站在盥洗台镜子前,打量着自己一张苍白的脸。 宿琪在房间里面看电视,电视声音开得很大,除此之外,房间没有别的声音。 陆安森挤了牙膏开始刷牙。 刷好牙,陆安森从浴室走出来,宿琪躺在床上,仍旧习惯睡在左边,挨床头柜很近。 陆安森站在那儿,宿琪分明可以看到,却没有对陆安森说话,陆安森站在那儿,仿佛站多久,宿琪都不会好奇问上一句,“怎么不过来?” 宿琪说,想上他,但是陆安森躺上/床,宿琪却没有这方面的动作。 陆安森看着宿琪靠在床头看着电视,时不时还换个频道,陆安森没有再多说,躺下去,深邃眼睛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陆安森突然听到宿琪关了电视。 他本能地朝宿琪扭头,却惊讶地看着宿琪朝着他压了下来。 “宿——” 宿琪握住了陆安森的两只手腕,拉到身体两侧,按在床上,这完全就是模仿陆安森每次对她的动作嘛。 陆安森懵/逼地看着宿琪。 宿琪俯低下来,先是吻了一下陆安森的唇。 两个人的四片唇轻轻碰了一下,这个吻就结束了。 陆安森眸色暗沉无底,皱着眉,问她:“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宿琪莞尔一笑,歪着头俏皮地问他:“是不是我这样子吓到你了?” “有点。”陆安森理智地点点头,“你还要跟我分手吗?” “哎呦,干嘛又提这个事。”宿琪白陆安森一眼:“我吻你,你舒不舒服?” “舒服。”陆安森神情冷峻地看着宿琪:“宿琪,你给我一句实话,到底还要不要跟我分手?”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没意思了啊。” 宿琪作势就要离开陆安森身上,陆安森立刻拿出一只手逮住了宿琪胳膊。 “别。”陆安森把宿琪拽回身上,笑着对宿琪说:“别走,继续吻我。” “小样。” 宿琪笑嘻嘻地重新趴在陆安森宽厚胸膛上,两手轻轻扶着陆安森的脸,俯下去,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唇一点一点,从陆安森的眉骨、眼皮、鼻尖、脸蛋儿顺延下去。 陆安森闭上了眼睛享受。 宿琪突然停了下来,陆安森又把眼睛睁开。 陆安森困惑地看着宿琪,问她:“怎么不吻了?” “我在偷看你。” “偷看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快吻。” 陆安森托住宿琪的臀,让她往上面来一点。 宿琪小熊一样在陆安森身上蠕动,陆安森抱着宿琪的腰,宿琪舔了一下陆安森的耳垂,轻轻问他:“我重吗?” “不重,再重我也抱得起。” 宿琪不满地撅起了嘴巴:“200斤呢?” “200斤肯定抱不动啊。” “那你还说再重也能抱得动。” “小姐,你重也得有个限度吧,200斤,你想让你老公吐血啊。” “不就两个女人的重量吗。” “你神经病啊,我抱两个女人干什么,我就抱我自己女人就行了。”陆安森不悦地皱着好看的眉,拉扯宿琪胳膊:“快吻啊,你别停啊。” “知道啦。” 宿琪重新趴下去,吻陆安森的唇。 宿琪在不知不觉间往陆安森的下面去,陆安森似乎还没有感觉到。 恍恍惚惚间,陆安森闭着眼睛对宿琪呢喃:“琪琪,我们好好的,你家的事,别管了,好不好?你嫁给我,咱们再生个孩子,一家三口多幸福,至于你爸,他既然已经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你也就释怀吧,让他们过他们的日子去,你和我好好的,好不好?” 末了,陆安森闷哼了一声,眉头皱得很紧,声音断断续续才溢出来:“你说,你喜欢乔斯楠,我才,不信呢,让他见鬼,去吧……” 趴在陆安森小腹处的宿琪扬起了笑,在听到陆安森说让乔斯楠见鬼去吧这句话时,宿琪觉得特别想笑。 “我亲亲小安森哈。” 宿琪的话,让陆安森如遭雷劈般抬起了头,一双秀气瞳孔颜色潋滟,水泽通透,陆安森大声对宿琪说:“你来真的?” “我来真的啊。”宿琪掐陆安森一下:“躺好。” 半个多小时后,宿琪躺进了陆安森的怀里。 陆安森靠着床头,拥着宿琪,这一刻,真心觉得太美好了。 “琪琪,你让我刮目相看了啊。” 陆安森满足地含着笑意,大手握着宿琪无骨的小手。 怀里的宿琪,抿着唇笑,她突然撑起来,扭身看着陆安森。 陆安森不明所以,问她:“怎么了?” 宿琪张开小嘴,把舌头吐了出来,陆安森看到上面牛奶般的东西。 陆安森失笑,“吐出来。”转身去床柜抽纸巾。 但陆安森拿着纸巾转回身时,宿琪已经吞咽了下去,宿琪笑着对陆安森晃晃脑袋。 “坏丫头。”陆安森把宿琪重新抱入了怀中,“宝,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生小孩?是结婚后就准备,还是过个一两年再准备?” “你喜欢孩子吗?” “跟自己喜欢的人生的,怎么可能不喜欢?” “我不喜欢小孩。” “你不喜欢小孩?”宿琪没有说话,陆安森就说:“那就迟些再考虑吧。” 162.162.我爱你宝贝 又把宿琪抱得更紧一些。 两人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过了一会儿,陆安森低头看了看宿琪,轻声问道:“睡了?” “没有。”宿琪答得很快,也很清晰。 陆安森就说:“还有没有力气?能不能做一次?” 从宿琪疑似怀孕开始,陆安森就没跟宿琪过夫妻生活了,眼下真的憋得慌,刚才那么一下,根本不解馋偿。 “给你看样东西。” 宿琪从陆安森怀里起来,陆安森松手放开了她,一面看着宿琪光溜溜跑去外面客厅,一面自己也往上撑了撑,顺便拿手机看了下时间撄。 宿琪从客厅跑回来,陆安森放下手机就去看她,宿琪手里捏着一张纸。 “什么东西?” 陆安森拿过宿琪手里的纸,低头瞅了一眼,就没继续看,而是掀开被子,让宿琪上来。 宿琪跳上/床,重新躺进了陆安森怀里,和陆安森一起看他手里那张纸。 纸上字迹确实有些龙飞凤舞,陆安森也是努力辨认着,眉头微微一皱:“yin/道/炎?” “嗯。”宿琪点点头。 “怎么回事?”陆安森重视起来,按住宿琪肩膀,一本正经地问她。 宿琪说:“就是炎症嘛,医生说暂时不能过夫妻生活,不然会传给你,然后你再传给我,我们两个交叉感染。” 陆安森转回视线,非常认真地看着医生的医嘱。 “为什么会染上炎症?是我没做好卫生吗?”陆安森显得很着急。 “别紧张,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炎症,可能是在一起的时候没注意卫生吧。” 陆安森沉默地又看回医嘱,过了一会儿,陆安森把宿琪抱紧,唇凑到宿琪头发上吻了一下,自责地说:“老公以后一定注意,开药了没有?” “嗯,开了。” “对不起宝贝。” 陆安森再次吻了一下宿琪的头发。 “我爱你宝贝。” 入睡前,陆安森把宿琪抱得紧紧的,宿琪亦是把陆安森抱得紧紧的,她在心里面说着,陆安森,谢谢你,然后我以后,会加倍的补偿你…… 乔斯楠站在窗户边向屋外眺望。 外面黑咕隆咚的,宿琪没有回来。 晚上下班,宿琪说要加班,这一切不过是她欺骗自己的戏码,真实的情况是,她跟陆安森走了。 乔斯楠唇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 “宿琪啊宿琪,你这样三心二意的,要我怎么相信你?” 一辆计程车驶到家门外,宿铮从车里推门下来,一身黑的他看起来面容肃杀。 乔斯楠微微皱眉,宿铮从营海回来,乔斯楠知道。 家门被人敲地震天响。 “来了!来了来了!谁呀?” 叶丽君手往围裙上擦拭着,从厨房跑了出来,敲门声似是要拆了她家的门似的,叶丽君很不高兴。 “谁呀!?” 敲门的人没有应声,就一直拿着拳头凿门。 叶丽君神情不悦地将门打开,蓦地整个人一怔。 宿铮脸色阴沉,眸底波涛汹涌,大步跨上台阶。 叶丽君当即伸胳膊阻拦:“哎你干什么呀!” 宿铮把叶丽君拨到一边去,径直上二楼,乔斯楠的房间宿铮认识,在宿铮还没有离开家的时候,乔斯楠就令人厌恶地住在了他的隔壁。 乔斯楠房间的门紧闭着,宿铮没有敲,手握上门把,直接将门打开。 黑暗的房间没有点灯,宿铮眯眼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宿铮带着煞气大步走到床边,弯腰就揪住床上那人的衣领,却在刚一拽起来的时候,猛地察觉到什么。 唐婉瑜眼神空茫地看着宿铮,睡衣下的身体单薄不堪,又瘦又瘪。 宿铮意识到找错了人,并且这人还是曾经的女人,神情狠狠一滞,扔掉唐婉瑜的领口,转身大步离开。 唐婉瑜重新躺回去,拉高被子,两只乌黑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宿铮从乔斯楠房间大步出来,楼下的叶丽君看傻了眼。 “宿铮!你到底想干嘛?”叶丽君仰着脖子冲宿铮大叫。 宿铮一边下楼一边冷硬地问道:“乔斯楠呢?” 叶丽君回:“你找斯楠干什么?” 叶丽君神情紧张,从她的口中绝对问不出乔斯楠的下落,宿铮站在楼下,环顾整个宿家。 宿铮并不知道乔斯楠已经和唐婉瑜分手,唐婉瑜好端端躺在楼上却不见乔斯楠,宿寄国也不在家,这两个人有可能在外应酬。 乔斯楠一直扮演着宿寄国的好儿子角色,受尽身边长辈的夸赞与看好。 “跟乔斯楠说,让他离宿琪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宿铮阴鸷双眸凌厉,说完这句话,大步走向玄关。 叶丽君懵怔的瞬间,身后某个方向一扇房门由内拉开。 门后,一道低沉脚步声传来,宿铮转脸去看,乔斯楠含笑从里面迈步出来。 看见乔斯楠,宿铮眉头狠狠皱起。 “姓乔的!” 宿铮虽然大步朝乔斯楠走来,但是乔斯楠丝毫不紧张,人不疾不徐地双手抄袋站在房门口。 “你我就快要成亲家了,大舅子。” “滚你妈的大舅子!” 宿铮上来就怒气滔天地给了乔斯楠一拳头。 “啊!”叶丽君大叫:“宿铮你疯了!” 乔斯楠生生挨下了宿铮这一拳,跌倒在地的乔斯楠唇角含着一抹嗜血微笑,用大拇指擦拭了唇角后,才用另一条胳膊撑起自己。 “宿铮!你给我滚出去!”叶丽君强行拉扯宿铮。 乔斯楠站起来仍旧高大威猛,他伸手拉住叶丽君,笑容染着一抹戏谑,对叶丽君说道:“妈,别这样,这可是我未来大舅子。” 叶丽君一脸想打乔斯楠的表情,无奈乔斯楠偏偏是个笑脸示人的模样。 宿铮拳头紧握,后槽牙咬得嘎嘣作响:“乔斯楠,你他妈给老子听好了,再敢打宿琪的主意,老子弄死你你信不信?” 乔斯楠依旧笑容淡雅,颇有一股子云淡风轻闲情逸致的模样。 “宿铮,我和琪琪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好些年前就开始了,琪琪现在也二十好几了,你就不要再反对我们了好不好?” “乔斯楠,我话放在这,我宿铮现在一无所有,没什么好怕的,你要是想干,老子陪你干到底。” “宿铮,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把事情闹的这么严重。”乔斯楠噙着淡雅从容微笑,不疾不徐对宿铮解释:“五年前是我不对,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琪琪对我来说有多重要,现在我知道了,琪琪也愿意重新接纳我,我会好好爱琪琪的,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宿铮两眼如两颗寒石,淬着冰渣子般的凌厉光芒:“你再敢碰我妹一下,我饶不了你,大不了一起死。” 宿铮威胁人的口吻很吓人,甚至提到了死亡,叶丽君吓得不轻。 想宿铮这几年全部在那种店里上班,认识的肯定都是社会上的流氓痞子,要是真搞上她儿子,后果不堪设想。 “斯楠,别说了,快上楼去!” 叶丽君本能地想打断他们,再把宿铮赶走。 两个男人在这十万火急的关头,哪有人去注意一个女人,乔斯楠笑着沉默一下下,然后用颇为随意的口吻回了宿铮刚才那句话:“宿铮,你放心,琪琪说了,结婚前不给我碰她,她不会吃亏的,我也不会对她用强的。” “你他妈想死吗?”宿铮眼神和嘴巴里迸发出来的恨意简直能烧死乔斯楠。 “别说了斯楠!回房去!” “你忘啦妈,我和婉瑜已经分手了,我现在是琪琪的男朋友,怎么能跟别的女人待在一个屋子里呢?” 看着乔斯楠眼底徐徐的笑意,叶丽君快要崩溃了。 宿铮抬起拳头,这一次,乔斯楠眼神锋利地躲开了。 “宿铮,我忍让你是看在你是琪琪亲哥的份上。” “乔斯楠,你去看看楼上那个女人,当初你费那么大劲把她搞到手,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163.163.温存地相拥在一起 “我怎么感觉你还喜欢着婉瑜呢?如果你还喜欢她,其实可以找她复合的,就像我和琪琪一样。”乔斯楠笑容俊朗地说完这番话。 宿铮脸色虽铁青,但口吻缓和了一些:“乔斯楠,你觉得你比得过陆安森吗?谁给你的自信?” “我为什么比不过他?我也是富二代,我甚至比他还有能力,长相方面,我也不输他。” 宿铮淡语:“琪琪今晚跟陆安森在一起,你不用在肖想什么了,有我在,我就不会让宿琪跟你这个人渣在一起。” “是吗,可惜琪琪喜欢我。撄” 乔斯楠虽然笑容挂在脸上,可眸底却也晦涩坚硬了起来。 一道车灯光扫过家中的落地窗,叶丽君本能地转头,家门外停下了一辆车偿。 “寄国回来了,你们不要再吵了!” 叶丽君说完,大步就跑向玄关,将门打开。 宿寄国推开院子的门,大步踏下了台阶,身上的西装敞着怀,脸色不是很好,神情看着有些阴沉。 “寄国。” 前两天大吵一架,叶丽君现在时时刻刻都想讨好宿寄国,而且那500万的存折宿寄国还一直没有问她要,叶丽君不禁大胆地想着,宿寄国也许不会再找她要这500万。 宿寄国并不知道宿铮在家,刚踏上家门前的台阶,一道黑影从身边如劲风般掠过,宿寄国的身子甚至都轻微晃了晃。 宿寄国很是怔忡,望着自己亲儿子背影冷硬地离开,竟连想说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宿铮——” 宿铮头也没回,拉开家院子的栅栏,径直消失在黑夜里。 宿铮这一夜在宾馆下榻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刷牙洗脸,然后拿着陆安森公寓的钥匙去他那边。 公寓里面的两个人,也已经起来了,陆安森工作日一向早起,今天早上,宿琪也跟着早起。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才和好,陆安森想多多跟宿琪培养感情,这段时间也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宿琪又和他提分手。 “那你十二点在恒丰楼下等我。”宿琪埋着头闭着眼睛正在抹洗面奶。 陆安森回了卧室穿衣服。 陆安森站在床边,穿上了衬衫,正仰着头,扣领子上的扣子,宿琪一脸干净地走到他身边,甚至连眼睫毛上还沾着水。 走到陆安森身边,拿过他手上的领带,抬起手臂,把他的领带绕到脖子上面。 陆安森含着一抹温柔笑意,俯低颈,眸色渐深,两手极其自然地揽到了宿琪腰上。 “我是不是一次也没帮你打过领带?” 宿琪不会打领带,上回是在微博上看到具体方法,现在现学现卖,有点手忙脚乱。 陆安森笑意溶溶握住宿琪无骨的小手,拖起来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才淡淡道:“时间不早了,下次让你慢慢来。” “也好。” 宿琪松手,陆安森微笑了一下,才将被宿琪穿错的地方纠正过来,然后自然而流畅地给自己系好了领带。 “早晨想吃什么?” “豆腐脑和锅贴吧。” 宿琪转身准备去梳妆镜前,胳膊却被陆安森握住,陆安森将她拽了回来。 “干嘛?” 陆安森好笑地垂眸看着宿琪,嗓音变得低迷而性感:“昨晚喝的牛奶,感觉怎么样?” 宿琪噗嗤笑场:“现在想想怪恶心的。” 陆安森不仅不生气,反而越来越高兴,贴近宿琪,跟宿琪温存地相拥在一起。 “以后让我尝尝你的牛奶,嗯?” “好啊。”宿琪顺着陆安森的意往下说,说完自己做了个鬼脸:“我哥应该过来了吧?” “差不多,昨晚他跟我说今早七点过来。” 宿琪去了梳妆台,陆安森站在床边穿西装。 宿铮7:35按了门铃,陆安森给他开的门。 “钥匙给你,我上午回营海了,宿琪不听话你直接教训她,别跟她废话。” 得到人家哥哥的亲自首肯,陆安森俊颜上噙着好看的笑意,转身对正在沙发旁拿包的女人说:“听到没有?以后不听话,我会打你屁/股。” 宿琪没搭理那两人,只不过侧脸轮廓笑意连连。 早晨和宿铮陆安森一起吃的早点,早点店在江大附中,那么远,陆安森还是依了宿琪,他说,老婆想吃,再远都得去。 老字号的店,宿琪上学时最爱吃,宿铮坐他们两对面,宿琪觉得很幸福,店里面人很多,吵吵闹闹,孩子和家长进进出出,这就是生活的真谛。 宿琪夹了一个锅贴饺给陆安森:“啊——” 陆安森正低头喝着辣糊汤,冷不防叫宿琪这么个举动搞的一愣:“你干什么?” “什么我干什么,喂你吃锅贴饺啊。”宿琪瞪陆安森一眼:“快点,不然以后都不喂你吃了。” “你真是——”陆安森笑得又腼腆又幸福,张嘴咬住了宿琪喂给他的食物。 宿铮在对面看着,眼底也出现了一抹幸福的颜色,宿琪转头恰好看见,就也夹了一只锅贴饺给宿铮。 “行了,恶不恶心。”宿铮不吃,就是不吃。 宿琪没办法,把那只饺子喂给了自己,嚼着的时候,突然凑到陆安森身边,满嘴油地抱住了他:“陆安森,你幸福吗?” 陆安森笑得跟个已经退了休在家含饴弄孙的老头子一样。 宿铮白了宿琪一眼:“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我只是高兴。”宿琪那一眼笑得最是灿烂,坐回自己位置,喃喃自言自语般幸福地说道:“真的好多年都没这么幸福过了。” 陆安森搂住了宿琪的肩膀,对她郑重其事地说:“以后我会一直让你这么幸福的。” “谢谢。” 宿琪眼底有水雾,摇摇头,埋下来喝汤。 吃好早点,三个人就要在江大附中这里分手了,宿铮回营海,火车站的方向往南,陆安森送宿琪上班,往东。 “别再任性了,跟陆安森好好的,能不能做到?” “能做到能做到。”宿琪张开双臂,贴到了宿铮身边:“抱抱。” “去去去。”宿铮没好气地把宿琪往旁边扒开。 “哎呦,抱抱啦!你怎么回事!”宿琪皱着眉,硬是强行拥抱了宿铮。 宿铮打了辆车去了火车站,望着计程车载着她哥哥离开,宿琪眼底沁出了泪。 宿铮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从五年前被唐婉瑜背叛开始,宿铮就一直在忍让在迁就,甚至被逼去了湛市入了那一行,但也没抱怨过谁,他恨一个人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跟这个人老死不相往来。 营海很远,又是个北方城市,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临,宿琪不忍心去想宿铮在寒风凛冽中工地干活的场景。 “陆安森,我们走吧。” 8:40,陆安森把宿琪送到了恒丰楼下。 “中午十二点我在楼下等你。” “如果我没下来,你再等一下,最近公司里的事好多。” 宿琪的抱怨看在陆安森眼中,别有一番温情,陆安森摸了摸宿琪的脖子,对她说:“上去吧,中午见。” 宿琪对陆安森说了拜拜。 载着她去15楼的这一趟电梯里除了她没有人,宿琪靠在电梯壁上,没用多大的表情去回忆陆安森走时的那个样子,他一定是唇角挂着笑意的。 宿琪回到办公室,小杜刚好拿着拖把在拖地,回头看见宿琪推门进来,就对宿琪说:“刚乔经理过来找你了。” “噢。” 9:10,宿琪正挺着腰杆打一张文档,门口出现一抹高大身影,叩门声清脆响亮,宿琪抬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中,乔斯楠神情备显阴厉,只冷冷瞥了宿琪一眼,丢下一句“出来”,人就迈着大步往前走了。 小杜吐了吐舌头:“什么事呀这么生气?” 宿琪没应,一双眼睛暗沉无底,飞快地将文档保存后,退出word,然后跟着乔斯楠往走廊那一头走去。 尽头是恒丰的会议室,一般她爸爸就在这里给员工开会,乔斯楠推门走了进去,宿琪跟进去的时候,乔斯楠阴气沉沉地侧头对她说:“把门关上!” 口吻很是严厉。 宿琪照做。 “找我什么事?” “你昨晚跟陆安森在一起?”乔斯楠西装革履头发油亮,面色却备显恼怒。 宿琪无奈地说:“你别找我麻烦行不行?” 164.164.哪有牛奶是那种味道的 “我找你麻烦?”乔斯楠大步走上前,宿琪紧跟着往后退,拿一双非常凌厉敏锐的眼睛盯着乔斯楠,乔斯楠硬是忍着火气开口:“你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还跟别的男人过夜,不合适吧?” “他来找我,我把话跟他说清楚了。撄” “行了。”乔斯楠直接打断她:“你昨晚跟他睡了没有?” 宿琪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乔斯楠:“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们肯定睡了!”乔斯楠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 “那你还来问我干什么?”宿琪瞪着他,“白痴!” “一晚上没回来,你告诉我你们没睡?” 宿琪皱着眉极度厌恶地把一张纸甩在乔斯楠脸上:“别说我不能做,就是能做,我也不会干这种事的!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 乔斯楠胡乱攥住那张纸,低头认真一看,龙飞凤舞的字迹只辨认出了三个非常明显的字。 “yin/道/炎?!”乔斯楠惑然抬起头偿。 宿琪带着脾气把那张纸夺回来:“我最近在治这个病,根本就不能做那种事,懂了吗?!” 乔斯楠眼神出现了一抹对宿琪摇摆不定的相信。 “那你昨晚跟陆安森都干什么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跟他说清楚。” “那跟他说清楚了吗?” “你觉得呢?没说清楚我现在能站在你面前?” “他真的什么都没对你做?” “不相信算了!”宿琪扭头就打算走。 乔斯楠伸手把宿琪拉住,赔礼道歉的表情挂满一脸,哄着说道:“好啦,对不起嘛,你一夜没回来,我嫉妒啊,我怕你跟陆安森睡觉嘛。” “没你想得那么龌蹉!”宿琪把乔斯楠推开,正打算说出接下来的事情时,乔斯楠神态戒备地问起宿琪:“你怎么会得这个病?” 宿琪掀眼看了乔斯楠一眼,明显感觉到乔斯楠那点别扭的小心肠又开始作祟了。 “还说跟陆安森没什么,都给他折腾出来这病了,还好意思跟我说你们没什么。” 宿琪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跟陆安森没什么了?我早就跟陆安森睡过了,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咱们俩的事就算了呗。” “每次都拿这种话威胁我,你以为我不敢?!”乔斯楠转回视线,神情显得非常激动。 “言归正传。”宿琪冷静地对乔斯楠说道:“我马上回圣彼得堡。” “回圣彼得堡?!”乔斯楠骇然一惊,皱着眉万分不解地问宿琪:“干什么?” “陆安森恐怕还要来找我,这段时间我回圣彼得堡避一避,你这边尽快把事情处理好,唐婉瑜请走,我爸安抚好,我打算一个月后回来,回来我们就结婚。” 宿琪的表情认真笃定,乔斯楠从宿琪脸颊上看不出一丝欺骗或者玩弄,所以宿琪的话,让乔斯楠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惊讶和彷徨之中。 乔斯楠百般不愿意让宿琪回圣彼得堡,宿琪好不容易和他复合,乔斯楠希望接下来能跟宿琪像恋人一样发展关系,在适当的时候把身体也交给对方。 宿琪突如其来做出这个决定,让乔斯楠根本接受不了,仿佛接下来一切事情,宿琪都把它扔给了他一个人。 “不行,我不同意!”乔斯楠仔细考虑过后,还是没法让宿琪就这样离开一个月。 “那陆安森再来找我怎么办?你知道他之前有几天把我带到了别的地方去吧?那几天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吗?” “够了你给我闭嘴!!”乔斯楠烦不胜烦地大步走开,然后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 宿琪沉默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乔斯楠,乔斯楠思考做决定的时间,宿琪还是会给他留出来的。 “既然怕他再来纠缠,不如我们今天就去领证!” “乔斯楠你一定要惹我生气吗?你家里还有个女人没有弄走,你要我嫁给你?你要我跟唐婉瑜一起伺候你是不是!?”宿琪冲着乔斯楠气怒以极地叫嚷。 最后妥协的自然是乔斯楠。 乔斯楠暗沉眸底晦涩,苦于好不容易挽回宿琪,这么快又要分开,且棘手事情全体交到他一人手中。 想到宿铮昨晚回来闹了一场,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再来多少,宿寄国知道以后会不会直接把他赶出恒丰甚至赶出家…… 这些烦恼都让乔斯楠无力去应付,越想越觉得烦躁不安。 “我打一封信放在我爸桌上,他知道我铁了心要跟你结婚自然不会再阻拦,我一走,陆家那边肯定会非常失望,你放心,不需要我爸提,陆家会提,等一个月后事情平息了,我就回来,一回来咱们就张罗结婚的事,好不好?”宿琪口吻,比先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分。 乔斯楠默然了一会儿,许是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向宿琪点点头。 “这一个月里,我会去圣彼得堡看你。” “可以啊,你过来呗。” 宿琪理所当然的口气再度让乔斯楠不安的心释然不少,乔斯楠上前一步,将宿琪拥入了怀中。 “琪琪,我还是不相信你,总觉得你对我有利可图,你走之前,把自己给我吧好不好?” “刚才不是给你看过医生的医嘱吗?我现在有炎症,不能做那种事,做了的话会传给你,再说了,我对你图什么?我能图你什么?我不就图你是个我喜欢的男人嘛,我想嫁给你,懂吗?!” 乔斯楠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手勾在宿琪腰上,不轻不重又带着挑/逗意味地捏了一下宿琪的肉,宿琪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乔斯楠。 “好了,陆安森中午还要来恒丰找我,时间有限,我回去打信给我爸,然后回家拿行李,那咱们就先这么说了,等我到圣彼得堡了再联系你?” 乔斯楠真的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像天边一场流星雨,他还没来得及看,流星雨就已经结束了。 “好吧,那你自己好好保重,我尽快处理好这些事情,你也能早些回来。” “那最好了呀。”宿琪淡淡笑了一下。 与乔斯楠的这番谈话几乎要了宿琪半条命。 不是跟这个人说不起话,而是跟这个人一个字都不想说。 宿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办公室敲信给宿寄国,信的内容非常简单粗暴,就是她回圣彼得堡了,她嫁定乔斯楠了,她跟陆安森分定手了。 寥寥几笔,全在电脑上飞快地敲出来,陆安森的名字占据了宿琪所有的视线。 直到现在,宿琪舌尖和口腔里,还有独属于那个男人的气味。 陆安森把他的东西称为牛奶,宿琪眼角眉梢出现了笑意,哪有牛奶是那种味道的,她却第一次尝试了那种事。 早晨,陆安森和宿铮陪她一起去江大附中吃早点,陆安森坐在她身边,宿铮坐在她对面,她觉得好幸福,这两个人,给了她幸福的体会和滋味。 “陆安森,等我回来。” 对面小杜抬起头,奇怪地看了看眼神出神的宿琪,问道:“宿琪,你在嘀咕什么呀?” “没什么。跟你说个事,我接下来一个月要去圣彼得堡,这段时间靠你了,不要太想我呦。” “我靠!”小杜直接摔了鼠标:“这个时候你去圣彼得堡?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恒丰最近出了汤山人命案那件事,公司全体上下都绷着一根弦,宿琪在这个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实在太他妈不道德了。 “回来给你带礼物,成不成交?”宿琪一边去打印机拿打印的信,一边诱惑小杜。 小杜两眼冒星星:“什么礼物?” “一千块钱以下的,随你挑。” “哎呀这么小气!” “大姐,我也很穷的好不好!”打印机轰隆隆送出了打印出来的信,宿琪一边看,一边回办公桌。 “你是老板的女儿,你喊什么穷呀!” “老板的女儿就不能穷的啊?”宿琪把信塞进准备好的信封里面,准备去宿寄国办公室,走到门口时,一边拉门一边冲小杜翻白眼:“穷老板的女儿,不就是穷女儿了嘛。” “哎呀呀,你个大坏蛋!” “哈哈,好好想一想想要什么,一千块钱以下哦~” 宿琪拿着信,步伐过快地走在走廊上,宿寄国办公室没有人,宿琪推门进去,把信摆在了宿寄国桌上,并用键盘压住,露出一个角,旁人不容易看见,宿寄国坐下来一定会看见。 165.165.两个人的缠绵 忙完这个事,宿琪乘电梯去了一趟监控室。 “麻烦你了,帮我将接下来一个月内的大厅、电梯和12楼监控拷贝下来,这是宿总要的,但是千万不要透露出去,一个人也不能说,一个月后我会来取。” 宿琪把u盘和一沓毛爷爷放在了监控室大叔的桌上。 大叔看着那叠厚厚人民币,两眼冒星星:“好的好的,宿小姐你放心,我一个人也不告诉。” 宿琪加紧脚步回到办公室,小杜又出去忙了,既然碰不上也就做不了告别了。 宿琪拿着包,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办公室偿。 接下来,宿琪离开恒丰,拦了辆计程车直奔宿家,回去拿了行李,在叶丽君目瞪口呆的表情里,一个字都没交代就离开了家。 “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呀……” 不明所以的叶丽君一头雾水,看着近段时间频繁回来的宿琪,颇为觉得怪异。 她这是又要去哪里呀?行李都带上了,这是又不回来的意思吧?难不成又跟陆家小开和好了? 叶丽君觉得头都要晕了,立刻拿手机给乔斯楠打电话。 但是乔斯楠却安抚叶丽君说:“妈,你什么都不要管,你只要一个月后等着喝你儿子的喜酒就好!” 乔斯楠那端挂断了通话,忙音嘟嘟声规则频率地传来,这一头的叶丽君已经懵了。 那天,宿琪是上午9:50踏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抵达北京是在中午11:20,12点的航班有从北京直达圣彼得堡的。 宿琪戴着墨镜坐在机场咖啡厅里,想念着一个叫陆安森的男人,心,却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那天,宿琪走上飞往圣彼得堡的飞机前,回头看了看北京的天,她没有离别的愁苦,因为她知道,她即将回来。 这一次回来,是真真正正不再离开了,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江城天气不错。 11:40,陆安森看了次表,阖上电脑,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去地下车库取了车,心情愉悦地去恒丰。 12点不到陆安森到了恒丰,陆安森坐在车里给宿琪打电话,却意外地发现宿琪的手机关了机。 陆安森拿下手机,深黑双眸暗沉,看了看手机屏幕,再次拨出宿琪的号码。 宿琪的手机,确实关了机。 陆安森想不到理由,这令陆安森感觉到不安,他第三遍拨打宿琪的号码。 五秒钟后,陆安森推门下车。 写字楼楼下基本不给停车,陆安森再一次把他的保时捷扔在了那里,这车好像不是他的,陆安森走进恒丰大厅时,一名保安走了出来。 “怎么又是你,这里不能停车的——” 那边,电梯门打开,陆安森只留了个修长身影,人已经迈步闪进了电梯。 到了15楼,陆安森从电梯里走出来,感受着午休时间恒丰的安静,右手边的办公室里看不到人影。 小杜今天从家带的饭盒,陆安森到小杜办公室门口时,小杜正在优酷里找电视剧。 陆安森没有立刻推开门,湛黑的眸幽深,眉心锁着“川”字,视线落在了办公室内那张空了的办公桌上。 高大修长的身影让小杜余光察觉到,小杜回眸,见到陆安森,眼睛瞪大。 “陆先生!” 小杜站起身,饭勺从饭盒里掉出来,落在办公桌上,声音清脆。 陆安森推门进来,却并没有走进去,大手握住了玻璃门把手,眸色收敛:“宿琪呢?” “宿琪去圣彼得堡了啊。” 小杜骤然疑惑不解,难道宿琪没跟自己男朋友说吗? 小杜的口吻,让陆安森站在原地如同雕塑,很长的时间里,陆安森是静默的。 “她去圣彼得堡了?”嗓音暗沉。 小杜后知后觉点点头:“是的呀,难道没和你说吗?” “什么时候走的?”陆安森的声音越来越沉。 “大概9点多吧,陆先生——” 陆安森已经离开。 宿寄国的办公室在前面,陆安森长腿迈得快而有力,脸上的表情冰冷,一双眸子如同寒夜。 宿寄国不在办公室,其实宿寄国从早上上班开始就不在办公室,宿琪回了圣彼得堡,宿寄国比陆安森还要迟些知道。 陆安森没有顾忌,推开宿寄国的办公室门,迈步走了进去。 男人站在宿寄国办公桌前,垂眸看向宿寄国的桌面。 一封白色信件很不起眼,被人有意压在键盘底下。 陆安森双眸晦涩,沉淀着一团黑色,俯身从键盘下抽出那封信,撕开就看。 ——爸,介于你不同意以及陆安森的纠缠,我回圣彼得堡了,我同乔斯楠结婚的心意已定,你什么时候松口我什么时候回来,另,陆家那边,劳烦你带我说清楚,我知道自己有多混账,但我不想跟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陆安森冰冷视线落在最后那一句“不喜欢的人”五个字上面。 宿寄国的办公室非常安静,陆安森感受着这份从头到脚凉彻心扉的冰冷。 半晌过去,陆安森感觉到自己手腕有些抖,于是将信件放回了宿寄国办公桌上。 陆安森笔直地站在宿寄国的办公室里,脑海里回想着昨天晚上两个人的缠绵,宿琪甚至吞了他的…… 陆安森俯低颈,不知所措地拿手抹了把脸。 感情是掩藏不了的,陆安森一度认为宿琪喜欢上了他,为何事情又会变成这样? 宿琪和他在一起,分明很幸福,陆安森一度从宿琪眼睛里看到了笑容,发自心底的笑容,那种笑容掺不了假的。 宿琪在陆安森眼里并不傻,陆安森真的不相信这样的女孩子会回头重蹈覆辙地去选择曾经抛弃她的男人。 陆安森大步离开宿寄国的办公室,宿琪有一天晚上跟陆安森说过,乔斯楠的办公室在12楼。 陆安森到12楼扑了个空。 12楼有人,但是乔斯楠却不在。 “乔斯楠呢?” 某一间办公室里的女员工看到陆安森,犯了社交障碍,像学生见到老师似的。 “乔经理应该下去吃饭了吧……” “他办公室在哪?” 女员工不得不走出来,陆安森堵在门口,脸色阴沉,女员工缩着身子往前面一间办公室示意:“陆先生,就是那间。” 陆安森去了乔斯楠的办公室。 宿琪一直视宿铮为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陆安森懂。 宿铮是宿琪亲哥哥,宿寄国在宿琪心中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宿铮像宿琪的爸爸一样,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宿琪一直想着让恒丰回到宿铮的手里…… 陆安森不禁认为,是不是乔斯楠给了宿琪什么保证,以至于让宿琪回头重回乔斯楠的怀抱。 陆安森脑子很乱,他抬手拽了拽领带,晦涩双眸精锐地看向乔斯楠的办公桌。 和任何公司经理级别一样的办公桌,堆满了办公文件,没有什么值得推敲的。 陆安森绕过办公桌扯开乔斯楠的办公椅坐下去,沉黯的眼眸希望从乔斯楠这里找到宿琪留给他的只言片语。 宿琪没有留给乔斯楠什么东西,要说的,早已经口头说完。 陆安森拉开了乔斯楠的抽屉,放着乱七八糟东西的抽屉里面,一条女人红色蕾/丝内/裤格外抢眼。 陆安森眉锋凌厉地挑起,他仔细打量了这条女人的内/裤。 “你到底在干什么!” 陆安森虽然不认为这是宿琪的,但是此情此景之下,确实快要崩溃,陆安森拳头重重砸向乔斯楠办公室,站起身准备走。 外面的乔斯楠推门进来。 乔斯楠一派大老板的气度,论外表,乔斯楠是不输任何人的。 乔斯楠穿着衬衫西裤,单手抄袋,单手扶在门把上,漆黑眼眸含笑,看向陆安森,淡淡徐徐说道:“陆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我办公室吗?” 乔斯楠精锐眼眸从自己办公桌被拉开的抽屉上诡异地掠过,之后将笑意溶溶的眼眸投向了陆安森整张凌厉而严峻的脸上。 “宿琪呢?” 166.166.宝宝,你是你爸爸给我的礼物 “宿琪回圣彼得堡了啊。”乔斯楠显得很意外,这让陆安森脸色更加严峻。 乔斯楠含笑没有走进来,依旧站在门边,挑了挑下巴,意指不经自己同意就被拉开的抽屉:“陆先生这是在找琪琪的内/裤?” 陆安森扯唇勾出轻蔑的笑意:“我早说了,你就是垃圾,一坨臭狗屎,宿琪穿什么样子的衣服我最清楚,你这一招未免太蠢了。” 乔斯楠笑意叠加,语气说不出的具有优越感:“哦?那陆先生的意思是,相信琪琪喽?她要跟你分手你知道吧?因为你的纠缠,她才回了圣彼得堡你知道吧?我说陆先生,你这么豪气的身家背景,何必来破坏别人的感情呢,琪琪十三岁就认识我了,她是我女人啊,你这不讲道理的横插一脚,实在很没品啊。” “你醒醒吧乔斯楠,你觉得宿琪会跟一坨臭狗屎在一起?做梦去吧!垃圾!” 陆安森的话,让乔斯楠神情怔忡,两眼发直偿。 陆安森从乔斯楠身边走过去,乔斯楠愠怒地回头说道:“陆安森,琪琪本来是我女人,她高中我就可以睡了她,现在让你占尽了便宜,你还想怎样?别再来碰我的女人,我虽然没有你的出生背景,但我乔斯楠绝对不是好惹的。” 陆安森转头,冰冷充满讽刺的眼睛透出冷涔涔的笑意,“乔斯楠,我给过你警告了。” 说完这句话,陆安森离开了。 乔斯楠关上办公室门,走向了他的办公桌,抽屉拉开着,里面一条红色的内/裤格外显眼。 乔斯楠两眼晦暗,充满血腥,天知道一个充满野心要强要到能走歪路的男人,头上始终被一个人压着是什么滋味。 很多情况下乔斯楠想要夺回宿琪,源自于陆安森比他乔斯楠牛,陆安森不需要努力就有的是他乔斯楠一辈子努力也仰望不上的。 乔斯楠从西裤口袋掏出手机,拨下了一组没有保存的号码,听筒里女人撒娇声甜如蜜糖,乔斯楠口气却像暴风雨来临:“现在就过来!给我过来!” 20分钟后,恒丰楼下驶来了一辆计程车,门一开,车里先是迈出一条曼妙的腿,然后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下了车。 前台的两名女员工盯着这个女人,她们的眼中或多或少带着鄙夷。 女人摆着腰肢上了12楼。 恒丰没有人认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近来却频繁出入恒丰,12楼的员工们更是经常看见她。 “这谁啊?” 女人刚路过一间办公室,里面眼尖的女员工就私下议论起来。 “好像是去乔经理办公室的,每一次这女人一来,乔经理就会把窗帘放下来,门也锁上哦。” 同事半真半假地说,最后还露出了一个笑。 陆安森从恒丰离开,开车去了机场。 平时不爱开车的男人,现在却不辞劳苦地去那么远的地方,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按着眉心,整个人面色颓废地靠在靠椅里。 1个小时后,陆安森站在机场大厅。 大厅广播播放着某某航班即将起飞的消息,陆安森在人来人往的擦肩旅客里,再也找不到他那一半的踪影。 陆安森站在机场外面给宿琪发短信: 落地后跟我联系,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陆安森看着这条已经发去宿琪手机上的短信,心像铅块一样往下沉,沉到看不见的深渊里去。 陆安森相信,一个18岁便离开家,独自在国外生活了五年的女孩,绝对不像他想的那么单纯。 快三点,陆安森才回到陆氏。 回到办公室,陆安森倒了杯白开水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人靠在了沙发背上,眼睛也闭合了起来。 宿琪正在飞,两眼戴着眼罩,舷窗外白云如沧海一般,离开祖国,去到另一个没有他的国度。 “小姐,需要咖啡吗?” 宿琪摘下眼罩,对空姐笑着说了句:“好吧,不过能换一杯牛奶给我吗?” 宿琪阖上放在膝盖上的书。 这本书,是从陆安森的书房偷偷拿走的,往后的一个月里,这本书代替陆安森,在一个人的遥远国度里,陪伴她,直到她回去他身边。 “宝宝,你是你爸爸给我的礼物哦……” 云层之中,宿琪憨笑抚了抚小腹。 宿寄国回到办公室,看见老板桌上放着一张撕开的信件。 彼时,宿寄国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做了一个这么大胆的决定,宿寄国看完信件,缓缓地坐在了老板椅里。 宿寄国两眼空茫。 宿寄国实在想不通,宿琪喜欢乔斯楠哪里?一个男人把所有的缺点所有的坏都呈现在你眼前了,为什么还会念念不忘? 可能这世上真的有一些蠢女人吧,爱着一个不断伤害自己的坏男人却甘之如饴。 宿寄国呆呆地坐在老板椅里,宿寄国想到了宿琪离开家的那一年。 乔斯楠选择了恒丰后,宿琪二话没说,连哭都没哭,放弃了乔斯楠,隔天收拾了行李,一个人就这样去了圣彼得堡,甚至连语言都不通。 如今也是这样,为了同一个男人。 下午4点钟的时候,宿寄国给陆竞平打去了电话。 宿寄国决定妥协了,不论宿琪最终嫁不嫁给乔斯楠,但是陆家那边,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 陆竞平站在卫生间洗手台前,手还没有洗,接到宿寄国的电话,无话可说。 “陆董事长,我教育出来的女儿我认,我亏欠了陆家,您要怎样,我都认。” 陆竞平甚至在电话里听见了宿寄国哭泣。 宿寄国是真的没有人可以讲了,“陆董事长,当初我对不起我的妻子,现在现世报还到了我的女儿身上,宿琪是鬼迷心窍了啊,看上那么个男人……” 陆竞平第一次听见宿寄国提到他的结发妻子,宿寄国说他和叶丽君的结合是背叛了房清芳的结果,陆竞平和柴玟伶感情那么好,听到之后吃惊不已。 “我在婚内出轨,我妻子生病的时候我甚至带着乔斯楠妈妈去香港购物,我妻子去世的时候,乔斯楠妈妈甚至还怀孕了,陆董事长,我怎么能让宿琪跟乔斯楠在一起……” 这里面已经没有了儿女的事,宿寄国只是悲从中来,想找一个人说说心里话而已。 陆竞平挂断电话后,久久不能从其中的震惊缓解过来。 陆竞平和柴玟伶一直以为,是宿琪妈妈先过世,宿琪爸爸再另娶他人,没有想到,宿琪爸爸婚内出轨…… “让陆安森到我办公室来。”陆竞平嗓音已然沙哑。 秘书小姐小秦挺着孕肚走到陆安森办公室门口,叩门说道:“陆总,你在吗?” 陆竞平电话打来后,小秦按内线找陆安森,小秦记得陆安森回到了办公室,也一直没有出来,但是电话没有人接。 小秦叩门,里面一样没人应。 小秦拧着把手,把门打开了。 办公桌那边没有人,陆安森在沙发那边睡着了。 小秦看着茶几上那杯白开水已然没有了热气,犹豫了一下,才对陆安森说道:“陆总,陆董事长找你。” 陆安森其实没有睡着,他只是想这样休息一下,让大脑什么也不去想地安静一下下。 “出去吧,让我静一静。”嗓音很低,也很无力。 小秦点头:“知道了。” 小秦把陆安森的话回报给陆竞平,陆竞平淡淡嗓门也是说了那一句,“知道了”。 小秦挂断电话,人事部那边的人过来敲门,“看见廖特助了吗?” 小秦朝来人看去:“不在办公室,那恐怕就跟裴特助在大厅吸烟。” 小秦对裴凯和廖凡实在太了解了,他俩上班时间如果不在办公室,绝对在大厅吸烟,午休的时候一般在下面活动室打乒乓球。 人事部的人跑到了外面走廊,偌大的休息区摆放着好几张牛气哄哄的真皮沙发,裴凯和廖凡没坐着,两人趴在旁边栏杆上一边抽烟一边说话。 “廖特助,应聘的人到齐了!” 廖凡往拿在手里的烟灰缸点了点烟灰,对裴凯说道:“那我先过去。” 167.167.很想和她做点什么…… 裴凯点头,顺便接过廖凡递给他的烟灰缸。 小秦怀孕了,这个月离职,廖凡让人事部招聘,廖凡抽着烟往会议室走。 会议室很大,里面没人,廖凡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按在烟灰缸里,就对人事部的人说:“让人都进来。” 廖凡稳稳当当在会议桌前坐好,没几分钟,人事部的人领着5个应聘的人进来。 廖凡无意中掀了下眼睛,应聘者里面一位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ol女人,狠狠地夺走了他的目光。 廖凡吃惊地望着这个女人,神态有些儿不能自拔偿。 “廖特助?” 廖凡匆忙之间低下头,稳住心神再说。 “嗯,你先出去。” 人事部的人离开了。 应聘的全是女人,年龄在20—30之间,五个人,挨排在廖凡面前站开,就跟古代皇帝选妃一样。 廖凡的心,有如擂鼓。 他和她,只有区区五步远的距离。 刚才那一眼,已然叫廖凡小鹿乱撞,廖凡清楚地记得,她穿的是白衬衫和黑的阔腿裤,ol风格打扮,很知性,与那天在电影院里的打扮截然不同。 那日没有看清她的长相、身材与身高,眼下可以借着给她应聘,将她看的清清楚楚。 会议桌上有人事部丢下来的应聘者简历,廖凡没有抬头看他们,他拿起简历先在五份里面寻找她的。 简历右上角贴着一寸照片,很容易就找到了她。 廖凡眯着眼睛飞快地浏览她的资料。 姓名:方海棠,年龄:28岁,身高:166,学历:丹麦哥本哈根大学硕士研究生,婚姻状况:未婚。 廖凡被这女人的学历雷到了。 丹麦哥本哈根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怎么会穿的那么暴露,在电影院里勾引男人呢? 廖凡故作镇定地放下五份简历,其实除了方海棠的,廖凡谁的也没看,而且廖凡已经决定要应聘谁了。 但是廖凡还是让她们五位,一个一个自我介绍一下。 直到廖凡对上方海棠的眼睛,桌子底下的某个地方,没有办法控制地硬了起来。 方海棠穿的是衬衫,领口封到了第二粒纽扣,完全就看不出她有一对硕大的胸。 方海棠化着职业淡妆,这对廖凡来说却比浓妆还要妩媚,因为见过她性感的一面,所以当她今天以应聘者的身份站在廖凡面前,廖凡看着方海棠穿着衬衫扣子也全都封住,内心那股子想要她脱光的念头就比什么都强,很想和她做点什么…… “我们这边主要想找一位学历高有工作经验的秘书小姐,我看过你们的简历,觉得方海棠小姐不错,方海棠小姐,明天就来公司报道上班。” 最后廖凡敲定了方海棠接替小秦接下来的工作。 方海棠似乎不认识廖凡,只对廖凡说了句“谢谢”,就随另外四位应聘者离开了陆氏。 陆氏下班后,陆安森去了陆竞平办公室。 经过一个下午的沉淀,陆安森不如一开始得知宿琪离开那般难以承受,现在内心滋味虽依旧苦涩,但似乎又对和宿琪的未来抱有了希望。 如果是陆安森喜欢的女孩子,陆安森愿意包容她的小脾气,哪怕是跟他这样不分轻重地闹。 “下午宿琪爸爸打电话给我,说宿琪要跟那位乔先生结婚,你知道这个事吗?” 陆安森眸黯然,摇摇头说:“你信吗?宿琪跟她后妈有仇,会嫁给乔斯楠?” “感情的事,不能用理智来判断。”陆竞平起身去拿衣架上的西装:“晚上我跟宿琪爸爸约在了西顿酒店见面,你跟我一起去,把这件事情讲清楚。” 陆安森没有知觉,眼神泛空地看着地板。 “陆安森,你跟宿琪也谈了一阵子了,你自己难道感觉不出来她喜不喜欢你吗?” 陆安森神是冷的,像冰块一样让人觉得想要瑟缩起来。 “宿琪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总之我不信她要嫁给乔斯楠。” 陆安森的话虽然单薄,却也有着自己的那一份执着,陆竞平不好再说什么,边穿西装边对陆安森说:“我们先去接你妈妈。” 陆安森黯然笑了一下,“爸,我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和妈,你们感情怎么那么好?告诉我,教教我,如何才能跟另一半培养出这样的感情?” 陆竞平语重心长地说道:“想要感情好,心意相通肯定少不了,夫妻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如果你连你的另一半在想什么都不清楚,你这段关系,值得反省和检讨。” 陆竞平语气淡淡:“陆安森,不是爸爸说你,像你之前那样对待宿琪,是不对的,女孩子是不能勉强的,身为男人,不仅不能欺负女人,还要保护她们,你不能随着自己心意为所欲为,你要替她考虑,不要和她争锋相对,让她一步又不会死,这是你自己的女人,你应该心疼,而不是让她伤心难过,宿琪很小就没有了妈妈,你不给她关怀,她怎么会爱上你?” 陆安森在陆竞平语重心长的言辞中,难过地坐在了沙发上,摊开双手,就像松开了宿琪一样让他难过。 “我爱她,您是知道的,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她不满意我,我把能给的都给她了,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挽回她……” “先别急,不一定是你想的那个结果,走,我们先去接你妈妈,晚上和宿琪爸爸好好聊一聊。” 宿寄国约陆竞平在西顿酒店见面,包厢依然是柴龙龙御用的那一间。 宿寄国是一个人来的,当宿寄国一个人坐在这里等着可能是亲家也可能不再是亲家的陆家人时,心头哽咽,鼻子酸胀。 “宿总,您先到了啊。” 服务生推开包厢门,陆竞平一家三口进来,陆竞平率先就笑着做了开场白。 宿寄国连忙起身,掩饰着自己刚才突然而来的情绪,“陆董事长,陆太太,陆公子。” 陆安森精神不佳,但是在宿寄国面前,陆安森又提起了三分的精力:“宿叔叔。” “陆公子,我替宿琪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我没脸见你们,我家的情况,你们应该已经清楚了,宿琪以前确实和乔斯楠谈过,如果你们要退婚,那就退婚。” 陆竞平看了看自己妻子,柴玟伶倒是颇为感慨地看着宿寄国。 “宿总,我们不会退婚的,我们只想要琪琪回来,有什么问题,大家商量着解决,陆安森就喜欢过琪琪一个女孩,这您知道的,虽然曾经真的有些偏激,但是您请放心,陆安森不会再干那种事,能不能让琪琪先回来?” 宿寄国叹息着把宿琪留给他的信递给了柴玟伶。 柴玟伶接到信件,陆竞平也凑过来和柴玟伶一起看。 “宿琪的心思我摸不透啊,虽然是我女儿,但是跟我一点都不亲,她心里还恨着我,我知道她希望我和叶丽君离婚,但是我不能只顾及一方面,我得在我女儿和太太两人之间权衡着,顾了哪一方另外一方就会生气,宿琪一直想要她哥哥进恒丰上班,我却把她哥哥送去了营海,她恨我,但她不说,我知道她恨我,她曾经亲口对我说过,希望我去死。” 宿寄国的话,让陆竞平和柴玟伶唏嘘不已。 女儿让父亲去死,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让你们笑话,宿琪十三岁看见过我和叶丽君,这孩子那天哭天抢地,那双眼睛恨不得杀了我,她那么小就懂了她爸爸是在跟别的女人做不要脸的事,这么些年,我把乔斯楠留在自己身边当儿子养,自己的一双亲生儿女却送到了外面,我儿子在湛市做那种工作啊……” 宿寄国颤抖的声音伴着泪水,轰然溢出了哭声。 陆竞平和柴玟伶无法说出一个字…… “我这样的家庭,难得陆董事长还能看得上,陆公子对我女儿一心一意,那是我女儿的福气。” 宿寄国哽咽着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 “宿叔,您知不知道宿琪在圣彼得堡哪里?我想去找她。”陆安森一双眸子暗淡,却也重新激发出了能量。 “我只知道她在圣彼得堡一家信托公司上班,不过回国这么长时间,她有没有辞职我不清楚。” “爸,我想请假。” 陆竞平自然是答应的:“去,照顾好宿琪,希望你能带着宿琪一起回来。” “我会的。”陆安森神认真地点点头。 这天晚上,陆竞平一家三口在西顿酒店与宿寄国告辞后,驱车去了柴龙龙家。 柴家豪奢的客厅里,柴龙龙端坐在沙发里,一双牛眼瞪着陆安森,几乎要把眼珠子从眼眶瞪出来。 “她既然想分手,那就分手,原本我就不喜欢她的家庭,这样正好,过一阵子我给天佑介绍个好人家的姑娘。” 柴玟伶了解柴龙龙,柴龙龙性格耿直,一般决定下来的事情不会更改。 柴玟伶带着某种隐晦的眼神,看了看站在沙发后面的郭美兰。 向来喜欢多管闲事的郭美兰,此刻却缩了缩脖子,对柴玟伶摇摇头。 “柴天佑,你不准跑去俄罗斯听见没有?一个大男人,为一个女人连工作都不要了,像什么样子!” 柴龙龙气呼呼地抱着靠枕,陆安森一双眸子暗沉,柴龙龙瞪着眼珠问道:“听见没有?!” 陆安森沉沉说道:“外公,我要去找她,这个事,你别管了,总之,我会跟她结婚的。” “你想死啊!” 一个抱枕“嗖”的从柴龙龙手里飞过来,陆安森接住,并且脸颊被打到一下。 “爸爸,宿琪还不错的,家庭出生也不是她能选择的,让安森去找她,和她好好谈一谈好不好,如果还是不行,咱们再谈接下来的,嗯?” “还谈什么接下来的!不准去!” 柴龙龙为他从小宝贝大的孙子感到气愤,柴龙龙给两个孙子取名“天赐”“天佑”,也不难看出柴龙龙对两个孙子的重视,陆安森追着一个不要他的女人,甚至都跑到别的国家去,这是柴龙龙很难容忍的。 “这事明天我找宿寄国谈,你们都不要乱弹琴了,听见没有?!” “爸爸——” “够了!”柴龙龙呵斥不听话的女儿,“就算要在一起,也得女孩子自己回来,向我们家道个歉,柴天佑不准去俄罗斯!” 柴龙龙的话铿锵有力,柴玟伶不敢再去忤逆长辈的心意,柴玟伶转身朝身边丈夫看去一眼,陆竞平眉眼淡然,回给柴玟伶的那一个深刻眼神里,自然是叫柴玟伶现在别去跟柴龙龙作对。 柴玟伶也是心疼儿子,但是柴龙龙貌似比柴玟伶更加心疼陆安森…… 眼看着事情只能这样,陆竞平也朝陆安森看去一眼,淡淡开口:“陆安森,听外公的话,我们先回家。” 但是陆安森神平静,只有心中已有想法的人,才不会被任何人的任何安排左右,陆安森早已经决定固执己见。 “我明天去圣彼得堡。”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168.168.我要,我要… 陆安森说完,转身离开。 “你——”柴龙龙气怒交加,瞬间血气上涌,脸色变得通红无比。 “爸爸,别动气!”柴玟伶蹲在柴龙龙身边,焦急劝慰后,转头对已经走向玄关的那人皱眉叱道:“陆安森,外公的话,你听见没有?” 低头站在玄关的那人,将右脚从拖鞋里抽了出来,穿着黑色棉袜的脚很长,直接蹬进了皮鞋里面,陆安森几乎是头都没抬地淡声回道:“就这件事,我不能听你们的。” “你——”柴龙龙被陆安森气得不轻:“柴天佑,你要造反啊!” 陆安森穿好皮鞋,淡然转身看向客厅沙发那边,他爸妈和他外公外婆都看着他偿。 “这是我一辈子的事,有关我一辈子的幸福,你们谁也没有权利替我做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幸不幸福开不开心,我并不想找一个家世相当的,我只想找一个我喜欢的而且在一起开心的就行。” 陆安森转身将手握在了门把上,向右拧动,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柴天佑,你这个王八羔子!” 柴龙龙站起来就向地毯躺了下去。 柴玟伶见状,满脸无奈地再次看向自己丈夫,陆竞平比她还头大,虽然老头子喜欢来这么一招,但是做晚辈的也不能拆穿,不然就是不孝顺。 陆竞平只得硬着头皮叫陆安森回来:“陆安森,过来!” 柴龙龙躺在地毯上四肢四仰八叉,望着天花板,口中叹着气:“珊珊啊,我的墓地买好了没有?” 柴玟伶有苦说不出,她爸是越来越像孩子,柴玟伶明知道这样对待陆安森不公平,但眼下这个状况,也只能牺牲陆安森了。 “陆安森,还不过来?!”柴玟伶侧头,冷眼瞪着陆安森。 玄关门口的门打开着,陆安森只需要无视家人跨出去一步就可以了,但是在家人面前,陆安森妥协了。 陆安森转身比柴玟伶更加无奈地站在玄关地垫上脱鞋,再度换上拖鞋后,踩着拖鞋走回客厅。 柴龙龙拿眼角余光瞥了眼陆安森高大的身影,然后闭上眼睛,摆着大字在地毯上开始絮絮叨叨地说:“天赐天佑这两个孩子自小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一个两个不听我的话,我让天赐找那个教师,他非得找那个平面模特,我让天佑找德云,他非得找这个离异家庭的女孩,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天爷,我一辈子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啊,家庭不幸福啊,孩子们都不听我的啊。” 郭美兰站在沙发后面,对着嘴型和柴龙龙说的一模一样,柴玟伶抬头看着郭美兰,差一点笑场。 “珊珊啊,赶快给我买墓吧,我这一辈子没那个好命,我娶不到自己中意的孙媳妇,我也抱不上我的重孙子了……” 郭美兰对完嘴型,抬起手,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柴玟伶看着她爸妈,感觉这两老小孩就跟唱双簧一样。 陆竞平趁着柴龙龙闭着眼睛,赶紧拍了拍柴玟伶肩膀。 柴玟伶立马对柴龙龙说:“爸爸,您说什么呢,您身体好着呢,您一定会娶到您喜欢的孙媳妇,也会抱上重孙子的。” 柴龙龙摇头否认:“我不会的了,我那个孙子压根不听我的话,我让他向东,他向西。” 柴玟伶心知她爸爸的意思,于是转头对站在身后的高大男人说道:“陆安森,给外公保证,你会听话。” 陆安森面色沉静地看着柴玟伶对他使眼色,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地抬起头,对柴龙龙淡然说道:“外公,您不用再用这一招了,我说了,就这件事我不能听你们的,我喜欢谁,我就跟谁在一起,你喜欢德云,你去娶她吧,别逼着我娶她。” “陆安森!”柴玟伶皱眉喝斥起来。 柴龙龙这一下,是真的血压升高了。 “哦,我的头,我的头——” 柴龙龙捂着自己的脑袋,几次想从地毯上起来,却只能翘起个头,陆竞平感觉情况不太对,立刻掏出手机,打了120 这一夜折腾的要命,半个小时后,一家人又辗转来到了医院。 120鸣笛声一直响彻在医院门前的上空,车门打开,柴龙龙被医护人员抬了下来,随车的四个人也相继跟了下来。 刚包扎好被油烫伤的左手的唐婉瑜,一抬头就看见陆安森一家人急急忙忙冲进了门诊大楼,行动床上躺着个老头。 唐婉瑜站在门诊大厅,毫无意外地跟陆安森擦肩而过。 陆安森看了眼唐婉瑜,唐婉瑜把头低了下去。 行动床辘辘的轮子声碾着地面远去。 柴龙龙被推进了急诊室,家人们在急诊室外等着,郭美兰对陆安森说:“天佑,你别担心,这个老头子最喜欢演了,他要没从商,我估计也进军娱乐圈了,不过他这个长相磕碜了点。” 郭美兰太了解柴龙龙了,毕竟两人在一起一辈子,是彼此最熟悉的人,急诊室大门打开,护士出来,果然说柴龙龙没事。 家人全都凑到病床边,柴龙龙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医生,我爸怎么样?” 医生笑说:“柴老没——” 话还没讲完,腰上被柴龙龙从被筒里偷偷拿出来的手狠狠一掐,医生差点嚎叫,立马改口换词:“柴老心脏病犯了,送的迟的话,差点连命都没了。” 柴玟伶晦涩地看了眼被掐疼的红了脸的医生:“谢谢您,医生。” 医生打着太极闪人了。 柴玟伶意味深长望了眼自己丈夫和自己母亲,那两人都是一个表情:默哀。 柴玟伶凑到床边,俯低身,问柴龙龙:“爸爸,您要住院吗?” “我要,我要……” 柴玟伶:“……” “让天佑留下来伺候我,你们都回去吧。” 柴玟伶转头看向陆安森,陆安森神色黯然,柴玟伶懂她的儿子,陆安森心情低落,去圣彼得堡,好像要被搁浅了。 “陆安森,今晚你留下来陪外公。” 柴玟伶同陆安森说话的时候,郭美兰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一串陌生号码打来的,郭美兰不认得,郭美兰边接起电话,边朝急诊室门口走去。 陆安森默然点点头:“你们回去吧,晚上我陪外公。” “喂?” 走到急诊室门外的郭美兰对着电话那一端的人率先开口,却是不见对方回应。 “哪位呀?说话。” 还是没有听见声音,郭美兰惑然不解拿下手机看了看,却在这时候,听见里头传来嗓音很低的说话声,郭美兰立刻再度把手机贴到耳朵上。 “喂,喂喂?” “您是陆先生的外婆吧?”是个女人的嗓音,听着怪诡异。 郭美兰很是好奇:“你是谁?” 神秘女人说道:“您到安全通道这里来,我在这里等您,我有些有关宿琪的事要告诉您。” 郭美兰:“喂——” “嘟嘟嘟——” 郭美兰拿下手机,好奇地看了眼那串号码,然后把手机揣进衣兜里,转身就往安全通道走去。 郭美兰推开安全通道的门,里面黑黑的,一个人也没有,郭美兰往里面踏进去一步,刚说出个“你”字来,黑暗处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往郭美兰背上狠狠一推,郭美兰“啊”的尖叫一声,顺着楼梯道滚了下去。 陆安森正准备去给柴龙龙办住院手续,却与走廊上许多医护擦肩,又有一名小护士从陆安森身边挤过,对她同事惊诧地说道:“听说是个有钱人家的老太太,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哦,出了事,我们医院恐怕推卸不了责任啊!” 陆续有人从陆安森身边跑过去,陆安森皱着眉转身,陆安森看见安全通道那边挤满了人。 挤满人的安全通道那边,突然跑出来一位护士,那名护士急匆匆地跑去了刚才柴龙龙做检查的急诊室。 “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摔下楼梯去了!” 小护士站在急诊室外面大声一吼,陆安森这边整个人一怔,脸色煞白,耳朵嗡嗡直响,拔腿就往安全通道那边跑去。 听到自家老太太出事的柴龙龙,吓傻了眼,掀开被子就跟着女儿女婿往外跑,陆安森从走廊那一头跑过来,与他们三个相向而来。 “妈!”柴玟伶脸色跟张纸一样。 陆安森推开人群,冲进了安全通道,站在楼梯最高一级,居高临下看见了躺在楼道拐弯处平台上的郭美兰。 169.169.一个月后,宿琪归来 郭美兰已经昏了过去,身体摔成个扭曲的姿势,脑袋旁边汪出了一滩血。 陆安森心脏骤然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脸色煞白,大步就冲了下去…… 郭美兰送进手术室后,陆安森去了医院的监控室。 监控室调出了郭美兰出事的那个楼道的监控录像,录像里面看见郭美兰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往里面跨进来一步时,门后面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影,正是那个人把郭美兰推下了楼梯撄。 监控画面里面,这个人身材纤瘦,可以判断为女性,身高在165左右,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连帽外套,一条黑色裤子,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左手缠着一截很明显的白纱布。 陆安森眼神深邃,面色僵硬,转头对医院领导低沉地说:“报警,我知道这个人是谁。偿” 天色已黑,唐婉瑜拖着两条疲惫不堪的腿回到家。 傍晚做饭的时候,唐婉瑜左手被叶丽君不小心泼上的油烫伤,当时油温有好几十度,唐婉瑜左手上的皮直接掉了,即便现在已经处理过了,还是疼得厉害。 家里灯火通明,唐婉瑜拿钥匙开门。 乔斯楠也不知道回来没有,乔斯楠似乎下定决心要跟她分手。 唐婉瑜刚拔出钥匙,门从里面被人拉开,唐婉瑜看着穿制服的男人,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妈,怎么了?” 放眼望去,一家全是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叶丽君站在客厅,似是愁苦地看着唐婉瑜,却不说一个字。 唐婉瑜转头对拉开门的警察说:“你们怎么在我家?出什么事了?” 那位警察说:“你晚上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没有?” 警察的话让唐婉瑜的心掉进了深渊,这样的口气这样的眼神已然告诉唐婉瑜,她似乎是惹上什么事了。 唐婉瑜说:“我的手被油烫伤了,去医院包扎了一下。” 话音刚落,警察转头对身后同事说:“铐上,带走!” 唐婉瑜大惊:“什么事!到底怎么了!?” 警察说:“晚上你在医院安全通道把一位老人家推下了楼,跟我们走吧。” “没有!我没有!”唐婉瑜脸红脖子粗地挣扎:“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没有推哪个人!没有!真的没有!!” 然,唐婉瑜再怎么叫唤替自己伸冤,也没有人理会她,唐婉瑜很快被两名警察按着双肩反剪着手臂,押到了停在外面的一辆警车上。 送走了这群警察,叶丽君慌里慌张地把门关上,躲在窗帘后看着警车鸣着笛从家门前离开,唐婉瑜的叫声似乎还在耳畔回荡。 叶丽君捧着一颗狂跳不止的心来到沙发上坐下,胆战心惊地大口喘着气,老半天才平复下来,然后拿起手机,按了乔斯楠的号。 “婉瑜被带走了。” 乔斯楠那端轻声笑了笑。 乔斯楠和宿寄国在饭店里面,今晚乔斯楠以想跟宿寄国好好谈谈为由,把宿寄国带到了外面来。 “斯楠,你确定不会查到我头上来吧?” 乔斯楠神态笃定地笑道:“放心吧妈,婉瑜的路,我已经帮她铺好了,您就等着娶媳妇当奶奶吧。” 郭美兰还在手术当中,郭美兰的头在滚下楼梯的途中磕裂了一道口子,血就是从那个地方淌出来的。 本来装病的柴龙龙,眼下是真的病了,郭美兰跟柴龙龙一辈子,两人吵也好不吵也好,总归已经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连儿女都无法取代。 陆安森倚在不远处的墙壁上,两眼默然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心中在想些什么,无人知晓。 柴玟伶从那边走了过来,站在陆安森面前时,陆安森抬眸,用一种沉黯的眼神看着柴玟伶。 柴玟伶说:“暂时别去圣彼得堡了,外婆的事,还得找宿家说清楚。” 陆安森内心很痛,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那样痛,柴玟伶的话延伸一下,不过是“你跟宿琪算了吧”的意思。 郭美兰是唐婉瑜推下楼梯的,唐婉瑜之所以会伤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左不过是报复。 唐婉瑜不好过,也不要别人好过。 兴许真的像柴龙龙说的那样,这个家庭太复杂了。 陆安森黯然地对柴玟伶说:“你放心,外婆跟宿琪谁轻谁重我还分得清。” 说完这句话,陆安森转身就往走廊尽头走去了,陆安森站在走廊外挂的露台上,那天晚上起了风,陆安森趴在栏杆上抽烟,想到宿琪,眼眶微湿。 她是真的很残忍,一走了之…… 难道,真的不喜欢他吗? 他一直在妥协,他在为每个人妥协,但是谁又考虑过他的感受? 一个月后。 江城机场人头攒动,乔斯楠穿着高领毛衣站在机场出闸口瞅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没过多久,一个裹着羽绒服的年轻女人拉着行李箱出现,身上的羽绒服是橙色的,十分好找,乔斯楠对她挥手:“宿琪!” 宿琪看见了乔斯楠。 一个月没见,乔斯楠似乎瘦了一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穿了高领毛衣的缘故,总之宿琪的眼中,乔斯楠英俊,却是一个最好不要接近的男人。 “胖了。”上下打量宿琪后,乔斯楠只给出了这么一个看法。 宿琪笑笑。 宿琪确实是胖了,这一个月她回到圣彼得堡,不为工作,不为陆安森,不为乔斯楠,完全只为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宿琪在圣彼得堡调养一个月,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把小家伙也养的特别特别健康。 “帮我提行李。” 宿琪把行李箱交给乔斯楠,和乔斯楠一同离开了机场。 乔斯楠把宿琪的行李箱放进车后备箱时,宿琪已经坐进了副驾驶,并且将安全带系上。 乔斯楠看待宿琪的眼神有着明亮的微笑。 “琪琪。” 一个月没见,乔斯楠刚上车,就想跟宿琪温存一番,这一个月里,唐婉瑜在拘留所,陆家已经起诉了,案子在这个月中旬开庭审理,没有女人在身边,乔斯楠寂寞难耐。 “琪琪,就亲一下。” 宿琪身子往后缩,伸手把乔斯楠的脸推开:“你再这样,我打车回去了。” “好,好好。” 乔斯楠高兴,什么都听宿琪的,坐正回驾驶位,驱车带着宿琪回家。 路上,乔斯楠笑容就没有从脸颊上消失过。 这一个月里,恒丰发生了重大的事,原因来自于陆家。 陆安森已经在公开场合表示,业内地产界的人士和政府,谁再和恒丰合作,谁就是跟陆氏为敌,恒丰这一个月可谓是内忧外患,苦不堪言,另,汤山人命案的受害者家属也已经起诉恒丰,并且把恒丰内部的一些事情捅到了媒体上。 宿寄国成天都在恒丰,有时候接连好几天都不回家,乔斯楠这段时间心却觉得舒坦不少,有一次跟那个女人在办公室里做/爱时,乔斯楠甚至温柔地给了那个女人前/戏。 乔斯楠之所以在恒丰风雨交加的时候高兴,源于陆安森对恒丰的态度已然180度大转弯,既然陆家跟宿寄国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上,那么陆安森和宿琪的婚事自然是黄的可能性比较大。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乔斯楠兴致高昂地扭头看了眼宿琪。 宿琪扭头看着乔斯楠,等着乔斯楠下文。 乔斯楠侧脸染着笑意说道:“唐婉瑜把陆安森的外婆推下了楼,老人家到现在还在医院里面,唐婉瑜现在在拘留所,陆家已经起诉了,案件中旬审理。” 宿琪整个人懵了。 宿琪用一种定住了的表情看着乔斯楠,乔斯楠却对宿琪微微一笑:“怎么了,吓到了?” 宿琪转回了头。 宿琪回去圣彼得堡这一个月,避开了所有事情只为在自己的单身公寓里养自己的身体,养自己的孩子,可是万万没想到,国内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他外婆怎么样?” “你担心啊?”乔斯楠朝宿琪投来了一个暗藏锋芒的微笑:“你不会还想着陆安森吧?” ---题外话---谢谢燕,打开后台看见送了许多,感动么么哒~ 170.170.宿琪去见陆安森 “出了人命我们也要跟着遭殃,这道理你不懂吗?” 乔斯楠扯唇一笑:“琪琪,你别跟我耍小聪明,你从小就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乔斯楠颇有兴致地笑起来,嗓音徐徐朗朗。 宿琪望着这一面的窗,心里想着要怎么才能去一趟医院打听一下陆安森外婆的事情,但是又不能自己亲自出现,这样整个计划都会出现纰漏。 “想去看看老人家吗?”乔斯楠挖的坑很深,脸颊上的笑意仿佛邀请。 宿琪淡然说道:“开你的车吧。偿” 乔斯楠哈哈大笑。 “琪琪…”乔斯楠的大手突然覆在了宿琪放在腿上的手背上,掌心温热,对宿琪手背的皮肤半是挑/逗性地抚摸:“你走这一个月,我好寂寞…” 宿琪转头看向乔斯楠,宿琪的眼底明亮如钻,却偏偏又隐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讥嘲。 半个小时后,乔斯楠的奥迪a7停在恒丰楼下。 而刚才行车时间,乔斯楠也已经把近一个月恒丰遭遇的围剿告诉了宿琪,宿琪没有多大反应,下车后,转身对乔斯楠说:“我下班再回家。” 乔斯楠无谓地耸耸肩。 乔斯楠在12楼下了电梯,他自己说的:“你爸现在不想看到我,看到我就烦,我还是不去惹他不高兴了吧。” 宿琪回到15楼,小杜看见她吃惊不已,“怎么说回来就回来啊!” “难不成还得广而告之啊。”宿琪笑了一下,“礼物等下给你,我先去见我爸。” 宿寄国坐在办公室里,几乎也可以说,是待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 宿琪敲了门。 宿寄国看见宿琪,这个女儿已经走了一个月,突然回来,宿寄国有些意外。 “胖了嘛。” “都这么说。”宿琪一语带过:“乔斯楠说,陆家现在针对恒丰,是这样吗?” “唐婉瑜把陆安森的外婆推下了楼,搁你你不针对啊?”宿寄国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宿琪扯了一张椅子坐在宿寄国对面:“确定是唐婉瑜推的?有人看见了?” “调监控的。” 宿琪看着宿寄国衰老的眼神,自己则坐在椅子里沉思了一会儿。 “现在恒丰手头上的项目都停工了,签过合同的也都毁约了,汤山那个事,那家人也起诉我们家了,宿琪啊,你满意了吧?” 宿琪看着宿寄国,一时之间有些答不上来。 “我现在真的怀疑你。” 宿琪挑了挑眉,故作不知:“怀疑我什么?” “怀疑你在报复我。”宿寄国靠回椅背,摆摆手:“出去吧。” 宿琪从15楼下去,去了一趟监控室。 等宿琪拿到u盘回到15楼办公室时,小杜不在,正好给宿琪时间看一下这一个月里那个女人有没有来过。 宿琪打开电脑,把u盘插上,打开视频录像,每一天的监控都按时间记录下来。 宿琪抱胸靠在椅背上,眼睛不动地瞅着屏幕。 这一个月来,那个女人来过恒丰6次,每一次都是去的乔斯楠办公室,大概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出来。 11月22号那天中午,那个女人来的时候穿着一件白色高领衫,出来的时候脖子到胸都是露着的,只在外面披了一件男人的西装。 宿琪精锐地看见小杜从走廊回来,直起身,把视频关闭,u盘拔出,小杜推门进来时,宿琪拿包放在腿上,看似在找小杜的礼物,实则是把u盘扔进包里。 “礼物。”宿琪笑眯眯的。 “哇,亲爱的你太好啦,真给我带礼物啦!” “矫情!”宿琪冲小杜笑笑。 乔斯楠坐在办公椅里看着手机里他自己撞那个女人的视频,那个女人叫声隔着屏幕就让乔斯楠下腹胀痛。 乔斯楠退出视频,跟着给那个女人发了一条短信:晚上在车里试一次。 几分钟后,那个女人回复乔斯楠:好啊,嘻嘻。 乔斯楠满足地放下手机,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想着上个礼拜,两个人完事后,他把那个女人毛衣和内/衣全部扣下,只扔给她一件他的西装和五千块钱的诱惑,那个女人风马蚤地披上西装,提着手包就这么大摇大摆真空地离开了。 乔斯楠真他妈喜欢这种浪的没边的女人,带劲。 乔斯楠拿手机给宿琪发了一条短信:琪琪,晚上我有事,不和你一起回家了。 宿琪回给乔斯楠的是:嗯。 相比下来,真他妈无趣啊,乔斯楠现在想着那个女人下腹胀着笑着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宿琪在办公室里一直等到了下班。 小杜4:50从楼下上来,对宿琪说:“乔经理提前下班了。” 乔斯楠刚才发给宿琪的那条短信在宿琪脑海里一闪而过。 小杜看了下时间,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道:“乔经理刚才拿着车钥匙去车库,要笑不笑的,走路特别快,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宿琪捏着手里的u盘,恍恍惚惚听着小杜的话。 打卡下班后,宿琪去地库拿车,这车是从公司借的,黑色大众。 乔斯楠的固定停车位上没有乔斯楠那辆奥迪a7,小杜说乔斯楠提前下班?宿琪不禁有些好奇。 从乔斯楠的停车位收回目光,宿琪驾驶着大众从地库开出来,往陆氏开去。 宿琪到陆氏是5:22 陆安森六点下班,宿琪松开安全带,抱胸靠在椅背上养神。 陆氏66楼董事长办公室灯火通明。 几个集团元老在陆竞平办公室,黑色真皮沙发上坐着的人当中就有陆安森的身影。 陆安森听他们说听得有些意兴阑珊,拿着手机站起身,对众人道了声:“我先回办公室了。” 陆安森走后,有人问陆竞平:“陆总和宿家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陆竞平脸色忧郁,没有说话。 陆安森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拽了拽领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方海棠拿着一份文件敲门:“陆总。” 陆安森办公室的玻璃门映衬着方海棠穿ol装的曼妙曲线,并不暴露却十分具有制服诱惑。 陆安森低沉嗓音淡淡道:“进来。” 方海棠进来,走到沙发边弯腰将文件放下:“陆总,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陆安森虽疲惫,却也立刻坐起身来,暗沉眼眸瞥向方海棠,方海棠的手里有一支签字笔,正朝着陆安森的方向递来。 陆安森几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把签字笔放在茶几上,身体再度往后靠在了沙发上。 方海棠阖上文件,拿起笔,退出了陆安森办公室。 方海棠刚走出陆安森办公室,就见走廊那边廖凡火急火燎过来,两人迎面远远看见对方,廖凡隔空就问道:“海棠,阿森在吗?” 方海棠点头。 廖凡朝方海棠点了个头,转身就走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陆安森办公室旁边,是廖凡和裴凯的特助办公室。 方海棠拿着文件快速走了过去。 廖凡坐在裴凯办公桌上,裴凯握着鼠标正在忙,廖凡对裴凯说:“据可靠消息,宿琪今天下午回国了。” 裴凯的鼠标微微一顿,头抬起来,全部抓上去并且定型的头发下露出古铜色的额。 “跟阿森说了没有?” 廖凡摇头:“还没,要不要说?” 裴凯思考,一双深眸呈漆黑颜色,略略瞥过门口,那里立着一道曼妙身影。 廖凡随裴凯眼神回头,看见方海棠,对方海棠微笑:“海棠,晚上下班,去我那边吃饭。” 方海棠淡淡眼眸收回,对廖凡点头应道:“好,那我先回办公室收拾一下。” 方海棠走后,裴凯站起身大步走到办公室门口,站在走廊上,远远望着傍晚夕阳之下,一条无人走廊上那个女人腰肢摆动的姿势,眼眸深邃。 廖凡不解,问道:“怎么了?看什么呢?” 裴凯转身将办公室门闭上,扭头对廖凡说:“你和方海棠毕竟才认识,有些事情不要告诉她。” 淡淡说完,裴凯朝廖凡走回来。 廖凡微微一顿。 这一个月来,廖凡顺利追到了“女神”,和方海棠交往不短不长也有大半个月了。 裴凯对此事一直保持中立态度。 廖凡从电影院与方海棠邂逅以来,就沉浸在方海棠的美丽外表当中,几次在裴凯面前提起方海棠。 后来方海棠来陆氏应聘,廖凡留下了方海棠,之后展开追求,廖凡和方海棠走到一起后,裴凯什么也没说过,但是对这个不太了解的女人,裴凯持中立态度。 “宿琪的事,暂时先不要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一下,要去接老太太了。” 今天,郭美兰出院。 廖凡只能点点头。 两人一同来到陆安森办公室门口,廖凡敲门,里面人应道:“进来。” 廖凡推门,陆安森正在衣架边穿大衣。 已经年底了,新年即将来临,天气也一天一天冷了下去。 “阿森,我刚打电话给医院,医院说老太太那边都收拾妥当了,出院手续也办过了。” 陆安森只是点点头,背对他们穿着大衣。 三个男人走出办公室时,方海棠已经背着包穿着羽绒服站在走廊上。 方海棠穿着雪青色的长款羽绒服,下面是加绒打底/裤,脚上是一双棕色雪地靴,方海棠的腿被打底/裤衬得很直。 廖凡非常喜欢方海棠,极度迷恋着这个女人的身材和一对丰满的山峰儿。 “海棠。”廖凡走到方海棠身边,手自然而然搂住了方海棠肩膀。 因为与廖凡谈了恋爱,方海棠融入了三个男人的圈子,在宿琪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方海棠去过环湖别墅不下四次。 方海棠个子不矮,长相成熟,却也能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廖凡身边,跟廖凡牵着手。 陆安森从始至终对廖凡和方海棠谈恋爱的事,没发表过看法。 有一天晚上,三个男人喝酒,廖凡对陆安森说:“我以前也谈过两个,但是没有哪一个,给过海棠给我的感觉,我跟海棠在一起,时常就会硬起来。” 陆安森那晚喝醉了,一心只想着宿琪,宿琪没有给过陆安森这种原始的感觉,留在回忆里的,有许多的不愉快。 “你说宿琪在干什么?” 廖凡一愣看向陆安森,才发现陆安森已经喝醉了。 陆氏大厦对面那辆黑色的大众车已经停了半个多小时,车里的宿琪看着时间,觉得陆安森应该快要出来了。 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宿琪眼睛精锐地瞅着陆氏大厦,没过多久,陆安森那辆保时捷从陆氏的地下车库开了出来。 宿琪集中了注意力。 陆氏楼下,保时捷刚刚停好,陆安森裴凯廖凡一行三人走了出来,只不过廖凡身边牵着一个女人。 宿琪有点意外,胳膊搭在了车窗上,眼睛朝着马路对面打量。 …… 171.171.最短时间内娶她,并搬进新房 方海棠在冬天的寒风中缩了缩脖子,头发被吹得凌乱飞舞,廖凡转身把脖子上的围巾戴到了方海棠脖子上,并且紧紧搂住了方海棠。 这样亲密的动作让宿琪赫然明白,这个陌生的女人是廖凡的女朋友。 廖凡单身好几年,宿琪认识廖凡的时候廖凡还是光棍一条,如今宿琪才离开一个月,廖凡已经有了女友。 陆安森绕过保时捷车身,走到了另一边,拉开副驾坐了上去,陆安森很少坐副驾驶,想必今天是为了廖凡把后座留给廖凡和他女朋友吧撄。 裴凯开车,廖凡牵着方海棠坐在了后座。 保时捷从陆氏楼下离开。 马路对面,宿琪发动大众,跟着保时捷离开。 宿琪不知道郭美兰在哪家医院住院,只能跟着陆安森才能找到偿。 陆安森的车在半个小时后驶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宿琪悄无声息地跟在保时捷后面,与保时捷保持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最后跟保时捷一同把车停在了住院部楼下的空地前。 因为是一辆不起眼的车,陆安森下车时即便大众就在陆安森眼前,陆安森也没有瞥上一眼。 保时捷车上的两男一女,陆续随着陆安森下了车,然后他们一行四人走进了住院部大楼。 等陆安森走后,宿琪才把贴了单透膜的车窗降下来,转头看着那个人高大颀长身影走进住院部大楼。 一个月不见,陆安森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过着属于他的生活,黑色的大衣里面是一套铁灰色的双排扣西装。 宿琪坐在车里继续等着。 陆安森一行四人坐电梯上了楼。 这一个月里,郭美兰从脑科转到骨科,现在终于可以康复出院,可把老人家开心坏了。 “天佑这个坏孩纸怎么还没来呀!” 郭美兰站在窗边向楼下花园张望另加抱怨时,陆安森走进了病房。 柴玟伶笑道:“妈,天佑来了。” 今晚陆竞平与政府有重要应酬,否则也不可能不来接岳母出院。 郭美兰看见陆安森,一张老脸全部笑出了褶子:“你这个坏孩纸,搞到这么迟才来,外婆四点多就可以出院啦!” 陆安森微微一笑:“抱歉外婆,我来晚了,妈,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柴玟伶笑着从床边站起身,对一同前来的方海棠打了一声招呼:“方小姐。” 方海棠点头客气笑道:“陆夫人你好。” 私底下,柴玟伶陪床郭美兰时,母女两人聊过廖凡这位新女友。 郭美兰是最喜欢美女的,方海棠长的很漂亮,长发飘飘乌黑溜圆的大眼睛,身材超级正,郭美兰赞廖凡会找,柴玟伶也笑着应声。 郭美兰笑眯眯瞅了瞅方海棠今天的打扮。 方海棠其实穿的很普通,冬天的女人,没有几个能有风度,但这样子也阻挡不了方海棠的美貌,郭美兰笑嘻嘻地看着方海棠。 宿琪在楼下耐心地等着,右手握着方向盘,手指在方向盘上无聊地点着,宿琪再次朝住院部大楼瞥上一眼时,眼神一收,立刻将车窗升上来。 大众就停在保时捷旁边,与保时捷仅仅相隔一个过道。 车窗升上来后,宿琪坐在车里,静静打量着车外。 郭美兰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身体应该没有问题,这让宿琪放心不少。 郭美兰由柴玟伶扶着,柴玟伶收拾好的几包衣物和日用品在裴凯手里提着,廖凡依旧牵着他女朋友,陆安森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当陆安森往保时捷走来时,宿琪靠在椅背上,眼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个男人。 陆安森完全感觉不到隔壁那辆大众车里有一双眼睛静默地看着他,将他记到了脑海中去。 陆安森拉开保时捷后座车门,身后柴玟伶扶着郭美兰已经来到了车边。 柴玟伶和郭美兰坐后座,裴凯开车,陆安森坐副驾驶,廖凡带他女朋友另外打车离开。 宿琪沉默不语地看着这一切就发生在她咫尺之内,隔着车窗感受着那个男人气息冰冷的模样和身上淡淡的秋冬凛冽味道。 廖凡和方海棠站在车道旁,廖凡对着保时捷挥手,方海棠噙着淡淡笑意,保时捷从住院部楼前离开。 宿琪回头隔着车窗看着保时捷离开。 郭美兰俨然已经康复了,这是宿琪最为安心的一件事。 宿琪坐在车里,抬眼看着廖凡和方海棠。 外人一走,廖凡搂住方海棠,和方海棠浓情地接起吻来,宿琪不禁微笑,看来他们恋爱没多久。 “走吧,晚上住环湖别墅。”言下之意,晚上和我在一起,别回家了。 廖凡和方海棠恋爱以来,带方海棠回过环湖别墅,但是可能介于裴凯,方海棠并没有在环湖别墅过过夜。 “嗯?”廖凡抱着方海棠,眼神爱不释手了都:“说啊,好不好?” 方海棠说:“裴凯怎么办?” 廖凡说:“他可以睡楼下啊。” 方海棠摇摇头:“还是去酒店吧。” 廖凡觉得自打和方海棠谈恋爱以来,真的快要被方海棠这个小狐狸精磨光了精力,方海棠叫小狐狸精绝对称职,因为她有一个魔鬼身材和一个天使脸孔。 廖凡和方海棠这番对话叫车里的宿琪全部听见了,宿琪笑了,爱情果然能让一个人改变,廖凡以前一直跟裴凯在一起,哪有现在跟女朋友在一起快乐? 裴凯开车送郭美兰回柴家,廖凡带着方海棠回了环湖别墅。 陆安森把郭美兰送到柴家后,郭美兰要陆安森留在家里吃饭,陆安森表情淡然地摇摇头。 最近陆安森对什么都提不上劲来。 柴龙龙从楼上下来,一双牛眼却不显以往那么严肃,淡淡看了看大金孙儿,也没说什么,陆安森说要走,就给他走。 “妈,我先走了,晚上叫爸过来接你。”陆安森临走时对柴玟伶说了这么一句。 柴玟伶留在了她娘家,陆安森和裴凯回环湖别墅。 裴凯驾车从小区出来上了马路后,天已经黢黑,路边全部亮起了路灯,路边的店铺也都开始火热地做生意,马路上车流往来如梭子一般。 陆安森憋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可以点一支烟,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慢慢抽着。 裴凯安心开着车,神色平静。 廖凡下班时候告诉裴凯,宿琪回国了,裴凯觉得现在不必要告诉阿森,因为阿森看起来还在逃避这件事情。 郭美兰出事后,柴龙龙已经明确说过,陆安森和宿琪的这门婚事作废了,陆家也起诉了宿家,这样的两个家庭是不可能再成为亲家的了。 裴凯一心一意驾着车,陆安森闭上眼睛仰靠在了椅背上,夹烟的手伸出了车窗,有风的助力,那支烟燃烧地比平常都要快。 半小时后保时捷回到了环湖别墅,车子停在陆安森楼下,裴凯步行回他那边。 “阿森,过半个小时过来吃饭。” 陆安森已下车,听到裴凯的话,反应慢半拍转回头,眼神有些怔忡,神游了片刻,才对裴凯淡淡点点头。 裴凯无奈。 这一个月来,老太太的病情占据着每个人的神经,阿森不能去想宿琪,也不敢去想宿琪。 现在老太太康复出院了,阿森漫长的黑夜将独自一个人度过,有关于和宿琪接下来要怎么样,阿森像个迷途的孩子,心生恐惧,所以眼神才透露着迷茫。 裴凯月下散步回到自己那幢楼。 门没有锁,俨然廖凡已经回来。 裴凯推门进屋,站在门口换鞋,换好鞋先上二楼换衣服,然后再下来做晚饭。 整幢楼都没有声音,裴凯上楼闷着头,棉拖沙沙的声音亦是很清晰,踏上最后一层台阶裴凯抬起头,猛地被眼前的事物怔地噤了声。 廖凡和方海棠已经脱光了躺在沙发上,廖凡的头埋在方海棠的胸里。 撞破这样的事,饶是裴凯都没办法不脸红,脸热耳赤之际,裴凯对回头看他的廖凡皱眉轻叱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点!” 廖凡抱住方海棠,那是个下意识的动作,怕裴凯看见他女人的身体。 裴凯顶着一张熟透的脸,脸色红里透黑地下了楼。 裴凯没有办法再留在这里,只能去陆安森那边。 陆安森那幢楼透着一股死寂的味道,一楼没见着那人的身影,裴凯于是去了二楼,裴凯在二楼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看见了陆安森。 陆安森脱了大衣,大衣扔在床上,他穿着那套铁灰色的双排扣西装,身子陷在沙发里,正在抽烟。 裴凯站在楼梯这边,陆安森掀眼凉凉地看了裴凯一眼。 两人互相沉默了一下,陆安森才动了一下,一边把烟往烟灰缸磕,一边淡淡问裴凯:“怎么过来了?” 裴凯朝陆安森走过来:“凡子跟他女朋友在那边。” 这话陆安森一听就明白过来了,陆安森往沙发上坐起来一点,胳膊肘搭着沙发扶手,眸色黯然地瞥着裴凯抽了一口烟。 “他有女朋友了,你们住在一起不方便,你搬来我这边住吧。” 裴凯坐下床边,问陆安森:“那你呢?” 陆安森这边就一张床,而且裴凯从来不相信陆安森会愿意同人合住一间房,除了他老婆除外。 陆安森依旧窝在沙发里抽着烟,眼神瞅着窗外,冬景凄凉,别墅里的风景更是凄凉。 陆安森望着窗外黑景淡淡说道:“我去滨海花园的别墅住。” 裴凯意外。 滨海花园那套别墅是陆安森准备新婚住的房子,是和未来妻子住的房子,陆安森现在一个人搬进去是什么意思? 裴凯的沉默却没有打断陆安森的思绪,陆安森望着窗外的侧脸深邃,逆着光线印着窗户上,陆安森的五官很是死寂。 “宿琪回国了,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娶她,然后和她搬去滨海花园那边。” 裴凯默了。 这一个月,阿森没有提起过宿琪,却对宿琪的任何事情都一清二楚,阿森心里面,恐怕整夜整夜都在想宿琪。 裴凯从来没怀疑过陆安森对宿琪的感情以及对宿琪的喜欢。 但是郭美兰是叫唐婉瑜推下楼梯的,陆家起诉了宿家,而陆安森也已经在公开场合正式表态,谁敢跟恒丰合作,就是和陆氏为敌,另外还加上柴龙龙的不同意。 这种情况下,陆安森怎么娶宿琪? 保时捷离开医院后,宿琪没有再跟,廖凡带着方海棠离开后,宿琪去了趟住院部大楼。 宿琪的高中同学陈可可在这里上班,宿琪可以找陈可可打听到郭美兰的情况。 晚上,宿琪请陈可可在医院外面一家饭店吃饭,陈可可把郭美兰那天被人推下去头磕烂了流了一滩血的事告诉了宿琪,宿琪听后,沉默不语。 陈可可说:“不知道你那个嫂子为什么要干这种事,现在已经被刑拘了,恐怕就快要开庭审理了。” 原来陈可可还以为唐婉瑜和宿铮在一起。 ---题外话---昨天收到许多宝贝的月票,非常感动,谢谢送月票和花花的你们,虽然现在还没到甜蜜的时候,但是甜蜜会有很多很多哒,请宝贝们耐心一下下,我需要按照大纲进行~~爱你们。 172.172.车子一晃一晃 和陈可可告别后,宿琪开着大众回家。 路上宿琪降下一点窗,虽然有点冷,但是吹得神思倒是有点紧绷了起来。 宿琪毫不怀疑这事是乔斯楠干的,要么是乔斯楠让唐婉瑜这么做的,要么是乔斯楠栽赃给唐婉瑜的,唐婉瑜那个女人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医院处处都有监控,另外,唐婉瑜没有理由去害陆安森的外婆。 宿琪快到家的时候,在挡风玻璃前面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的奥迪a7,而奥迪a7距离家只有两百多米,那辆车在一杆路灯下一晃一晃的。 宿琪把车停了下来,停在马路这一边的路边,拿出手机对着乔斯楠的车开始拍摄视频。 宿琪抬腕看了下手表,记住时间,然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养神,但是隔一段时间会睁开眼睛看看乔斯楠那辆车以及自己的手机偿。 近来乔斯楠是越来越大胆了,办公室满足不了乔斯楠寻求刺激的心,现在乔斯楠把女人带到了家门口。 乔斯楠在狭小的车厢里和女人做/爱。 女人的叫声浪得很,乔斯楠掐她,让她叫得再浪一些,车窗并没有全部关上,留着缝隙的地方叫声能够溢出去,路边来往骑电瓶车或者步行的人能够听见,他们大多数都是诧异地朝车里看上一眼。 车子一晃一晃直到半小时后才结束。 宿琪非常有耐心地在自己车里等。 乔斯楠的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女人浑身上下只裹着一件男人的西装,寒风瑟瑟,十二月的温度只在零上徘徊,相比那次从乔斯楠办公室裹着乔斯楠的西装离开,这一次,这个女人连腿都是光着的。 只不过,乔斯楠高大,西装也大,把女人的腿遮去了一半。 宿琪退出视频,开始拍照,接连拍下了这个女人从乔斯楠车里下来和这个女人身上只裹着乔斯楠的西装,然后再连同这个女人一起拍下了乔斯楠的车尾。 乔斯楠并没有送女人离开,这个女人在路边打车上车后,乔斯楠甚至降下了驾驶室的窗,英俊的五官从车窗里探出来,对着女人上车时一通笑。 邪恶的笑。 宿琪真的不知道乔斯楠这么变/态,宿琪有理由相信,那个女人这一次只有那一件西装。 乔斯楠驾驶着奥迪回了家,宿琪故意在十分钟后才回到家。 进了家,宿琪站在鞋柜边换拖鞋时,乔斯楠身穿一件米色毛衣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从餐厅走出来,脸上神采奕奕,笑着问宿琪:“我晚上有事,没想到你这个没事的比我回来还迟。” 宿琪笑笑:“是啊。” “晚饭吃了吗?” “晚上跟高中同学见了一面,跟她吃了。” 乔斯楠徐徐笑意问道:“哪个高中同学?” 宿琪也乖顺地回答他:“陈可可。” 乔斯楠没有再说话,乔斯楠伸手想要搂宿琪时,宿琪非常轻巧地避开了乔斯楠的手。 宿琪拿着包上了楼。 一回到房间,宿琪就把房间反锁,打开电脑,把手机刚才拍摄下来的视频和照片全部传导到电脑里,并且加密保存,然后将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删除。 门外响起敲门声。 “琪琪?” 宿琪将电脑关机,起身去给乔斯楠开门。 门外乔斯楠噙着一双狡猾的笑眼,倚在门上问宿琪:“在干嘛呢,锁门干什么?” “我换衣服啊。” 乔斯楠这就笑了,挑起下巴冲着宿琪身上的衣服比划着:“你衣服不是没换吗?” 宿琪也毫不紧张,表情从容不迫地回乔斯楠:“不是你来了吗。” 乔斯楠失笑摇摇头。 宿琪握着门把准备关门,乔斯楠拿胳膊挡了一下,笑眼里翻滚着浪花:“晚上我到你房里来?” 宿琪刚准备开口,乔斯楠挑眉有些挑衅地说:“别告诉我你yin/道/炎还没好。” 宿琪笑了一下,淡淡笑容看不出什么,“你还有精力吗?” 说的乔斯楠愣了一愣。 人总会做贼心虚,说的就是乔斯楠现在的心理,乔斯楠有些顾忌地打量了一下宿琪的眼睛。 宿琪看起来很懵懂,拿手指了指乔斯楠眼睛:“你下眼睑有眼袋,昨晚没睡好,今晚还不好好睡一觉?” 宿琪的表情很纯真,乔斯楠松懈一口气下来,挑挑眉,对宿琪说道:“嗯,听你的,晚上好好睡一觉。” 那个女人已经完全满足了乔斯楠的,乔斯楠现在身心舒畅,不想做那种事。 乔斯楠离开后,宿琪把门关上。 宿琪重新把电脑打开,重新整理了一下拷贝下来的恒丰监控录像和今晚拍到的视频和照片,宿琪的手机放在包里,包发出了一声手机短信提示音。 宿琪站起来去拿包,翻出手机后,眼神顿住。 陆安森的号现在宿琪倒背如流。 短信中,陆安森说:既然回国了,明晚见一面吧,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华肯金座顶层旋转餐厅,如何? 宿琪手指微凉,眼神怔忡,却是按在了数字键盘上,回给陆安森的是:6:30 陆安森没有再发给宿琪回讯。 第二天下班,乔斯楠4:40打电话到秘书办公室,小杜和宿琪桌上各有一部座机,两部座机同时响起。 宿琪拿起话筒,乔斯楠说:“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我有事。” 乔斯楠那端嗓音变低沉:“有什么事?” “陆安森约我见面。” 陆安森这个名字乔斯楠听起来真是不顺耳,如果可以,宿琪和陆安森的事情了掉,乔斯楠希望陆安森这个名字可以从他世界里彻底消失。 “我送你去。” “那你五点在楼下等我。” 宿琪放下话筒,对面桌上的小杜用惊诧的表情看着宿琪,小杜手里面还握着拿起来的话筒。 刚才乔斯楠电话打来时,小杜和宿琪一前一后拿起话筒,小杜听见了宿琪和乔斯楠的对话,宿琪也没有觉得怎样。 小杜却是有点愣:“宿琪,你和乔经理……” 宿琪抬起头,看了小杜一眼,宿琪不知道怎么回答小杜,一双眼睛深谙。 “你和乔经理……” 小杜瞪大了眼睛,小杜刚才听见电话里乔斯楠对宿琪说话的口吻,完全是男朋友对女朋友说话的口吻。 宿琪在小杜欲言又止的犹豫表情中态度漠然,宿琪问小杜:“你觉得乔斯楠这人怎么样?” 小杜模棱两可地回答:“我觉得乔经理还不错呀……” 小杜的话让宿琪笑了笑,宿琪低下头继续看表格:“那就不错呗。” 到了下班时间,宿琪那一趟电梯满员,到了恒丰一楼,电梯门开,涌出一大批的人,乔斯楠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站在电梯外面等宿琪。 “约好在哪里见面?” 宿琪一出来,乔斯楠自然而然搂住宿琪肩膀,站在宿琪身后的小杜嘴巴简直可以吞下一枚鸡蛋。 宿琪朝恒丰外面看了一眼,乔斯楠的奥迪a7停在路边,宿琪转脸对乔斯楠说:“华肯金座。” 昨天晚上,乔斯楠和那个女人在车里干什么了宿琪一清二楚,乔斯楠带宿琪走到奥迪车边,为宿琪拉开副驾车门时,宿琪控制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乔斯楠察觉到怪异,转头问起宿琪。 宿琪挑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坐上了副驾驶座。 乔斯楠回到驾驶室,驱车送宿琪去华肯金座。 路上,乔斯楠发现宿琪有意无意打量他的车子,乔斯楠于是侧头问宿琪:“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有没有唐婉瑜的东西啊,我不喜欢。”宿琪避重就轻甚至还笑了笑。 “瞧你那醋劲。” 乔斯楠唇边噙着一抹微笑,伸手想捏宿琪脸蛋,被宿琪避开,宿琪脸朝向窗外对乔斯楠漠然道:“好好开车。” 行车差不多半个小时,到华肯金座天已经完全黑了,华肯金座楼下大片的霓虹成串地亮起,陆安森正从保时捷里下来。 陆安森穿着一件条纹西装马甲,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皮鞋迈出保时捷时,宿琪呼吸紧窒。 173.173.陆安森把宿琪放在餐桌上 乔斯楠眼神凉薄下来,从挡风玻璃前收回目光回到宿琪脸上:“舍不得了?” 宿琪回神,晃晃脑袋挑眉对乔斯楠笑了一下:“我在想怎么跟他说。” 宿琪推门下车,关上保时捷车门的陆安森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避开谁的目光。 “我陪你一起。” 宿琪转头看向乔斯楠:“你去,你觉得我跟陆安森能说清楚吗?偿” 乔斯楠眉头皱得很深,目光再度回到那个男人身上。 陆安森离得不算远,身量颀长,西装笔挺,气度成熟稳重,目光冷厉。 陆安森没有逗留,看到乔斯楠后,陆安森神情一度冰冷下来,径直就进入了华肯金座大楼。 宿琪也往华肯金座大楼进去。 两个人,避无可避的在一楼大厅电梯口遇见。 当宿琪从一面墙后出现时,宿琪猛地看见了在等电梯的陆安森,同样的,陆安森也微微侧头,薄凉的眸朝宿琪瞥上了一眼。 宿琪脚步收了回去,站在墙角处神情肃穆。 陆安森的冰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陆安森瞥宿琪那一眼的目光,几乎和看一个肮脏的女人差不多,那是种瞧不起甚至是轻蔑的眼神。 “叮咚——” 电梯来到了一楼,双门拉开,陆安森迈步进去与走出电梯的客人擦肩而过。 宿琪在这些客人全部走出电梯后,才走进了电梯。 宿琪上了电梯后,陆安森伸手按下了顶层和关门键。 电梯缓缓上行,空气窒息,宿琪目不斜视地看着电梯两扇紧闭的门。 陆安森站在按键板那边,高大修长,单手抄袋,另外一只手垂在腿边,手指握成拳头,骨骼优美。 “这是我能容忍你的最大限度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从身边男人那儿传入宿琪耳中,宿琪恍惚,侧头看向陆安森。 陆安森神情冷峻,脸色苍白,仿佛是自言自语,但是话语充满了威慑力,宿琪眼睫毛微微一颤,一声不吭收回视线。 电梯一路竟然畅通无阻地到了顶层,电梯门拉开,陆安森面无表情地迈着长腿走下了电梯。 陆安森走到了旋转餐厅门口,来之前让廖凡订了位子,侍应生扬手示意请往里走。 路安森背影冷冽,高大结实,肩背很宽,但是冷漠无情的时候看起来非常凶煞。 依然还是在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包厢。 陆安森站在包厢门口的时候,才冷冷地转头,朝从走廊走过来的宿琪看了一眼。 如今时过境迁,再站在这里,心境全然不同。 “进来,把门关上。” 陆安森拉开长桌边的一张椅子,竖起小臂,动作优雅地卷衬衫袖口,吩咐宿琪的话也透露着矜贵傲慢的气息。 宿琪进了包厢,反手将门阖上。 陆安森一边不疾不徐漠然卷着衬袖一边启开两片冰凉的薄唇:“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优雅却也冷漠地吐出这句话后,陆安森换到另一边手臂开始认真地卷起衬袖。 宿琪却问陆安森:“你外婆没事吧?” 陆安森扯唇闷声冷笑起来:“托你的福,没死掉。” 宿琪笑了一下。 陆安森卷好两臂的袖口,转身目光凌厉地看向了站在身后的宿琪。 “过来。”冷如冰棱的话皱着眉头说出。 宿琪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双眼睛沉默晦涩,陆安森眉头皱得更紧。 “我这一个月在圣彼得堡,外婆的事听说是唐婉瑜干的,我——” 宿琪眼前掠过一道浓重的阴影,腰肢被男性大手带着怒气狠狠握住,宿琪双脚离地,男人打横抱起宿琪,转身把宿琪放在了长长的餐桌上。 餐桌仿文艺复兴时期,桌面上的餐具烛台应声落地,摔的四仰八叉。 宿琪后背挨上冰凉的长餐桌,陆安森右腿跨上宿琪的身体,陆安森带着怒气朝宿琪压了下来。 宿琪眼睛一瞬不瞬,陆安森两只大手有如铁钳狠狠掐住宿琪肩膀,人却在距离宿琪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宿琪的不挣扎让陆安森恼火更甚,陆安森阴沉皱着眉,嗓音如炼铁般对宿琪咬字道:“我能在这里强jian了你,你信吗?” 宿琪面色平静,深深望进陆安森两颗如钢珠的眼球中。 “你太容易生气了。” “呵!” 陆安森嗤笑出来,大手伸到宿琪大腿处狠狠攥了一把,宿琪有痛感。 “宿琪,这是我的底线了,我没办法再退让了,别逼我。” 陆安森大手温柔少许,开始像男人渴望一个女人一样最原始性质地抚摸宿琪的大腿。 宿琪穿着丝袜,陆安森摸起来很舒服。 陆安森用男性丰沛的力量占有想占有的女人,并且笑着对宿琪说:“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穿这种东西,难道不是为了勾/引我吗?” 陆安森的手伸进了宿琪裙摆中,宿琪感受到一股痛意,宿琪咬着下唇,把头别开。 陆安森笑了:“你不喜欢我,你会允许我这样侵/犯你吗?” 陆安森的话击中了宿琪,陆安森加重力道,宿琪狠狠闭上了眼睛皱着脸。 “看着我!” 陆安森一边惩罚宿琪,一边拿另外一只大手捏住宿琪下巴让宿琪转回脸来,宿琪痛苦地被陆安森捏回脸来,陆安森狠狠压下来,撕咬宿琪的唇。 宿琪唇上一抹痛,鲜艳的血珠滚了出来,陆安森趴在宿琪身上shun吸宿琪的血。 “我但愿你以后还能这么喜欢我!”宿琪咆哮出来。 陆安森抬起头来,性感薄唇上沾染着宿琪的血,陆安森的眼眸中有一股嗜血的魔性,惊艳眼球。 “我喜欢你喜欢的恨不得咬死你!” 陆安森咬牙切齿说出来,藏着恨意的眸子惊涛骇浪般席卷晦涩的眼底,对宿琪的占有欲达到了空前的地步。 “脱吧,在这里做一次。” 陆安森从宿琪身上坐起来,伸手开始解西装马甲纽扣,宿琪趁着这个机会撑了起来。 “我让你起来了吗!?” 宿琪只不过撑起来自己,陆安森便像被人扎了一刀激烈起来。 陆安森揪住宿琪衣领,宿琪贴近陆安森后,陆安森张开嘴埋头到宿琪脖子里开始舔。 这种激烈带着恨意的纠缠很刺激心脏,宿琪心脏跳得格外激烈。 陆安森的大手按在了宿琪胸口附近,感受宿琪的心跳后,陆安森抬起头,性感薄唇挂着银丝,向着宿琪露出了邪笑。 “脱吧,我好好伺候你,伺候舒服了,回我身边,嗯?” 宿琪对陆安森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意:“能让我舒服的,不止你。” 陆安森眸底猩红之色渐渐被一团烈火取代:“你非要逼我,是吗?” “你可以选择其他女人。” 陆安森扯唇笑了一下,眼眸向下,目光探进宿琪敞露的领口中。 “你高二的时候跟乔斯楠在铁道附近那条田埂路上亲嘴,恐怕那个时候就离不开男人了吧?” 陆安森的嘲讽没有让宿琪羞愧,宿琪反而顺着陆安森的意愿说了下去:“是啊,我哪能离开男人呢。” 陆安森撕开宿琪衣领,头埋下去,宿琪甚至都来不及抱住自己,就被陆安森咬住,宿琪大叫。 两个人的激烈行为导致侍应生不得不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推门进来,侍应生看到这个场景,愕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陆安森没有暴跳如雷地呵斥侍应生,陆安森反而笑意连连地从桌上下来,身姿笔挺地站在桌边,整理好自己的衬衫和皮带,转头对侍应生笑着道:“上餐吧。” 侍应生简直如遭雷劈。 侍应生看了看宿琪,宿琪也从桌上下来,背对着门整理自己的衣服。 侍应生立刻离开。 陆安森西装革履英俊五官还噙着淡淡笑意,拉开一张椅子悠闲自然地坐下,俯低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宿琪在长桌那一头给自己扣上衬衫扣子,一边胸口却是疼得厉害。 陆安森抽着烟笑意诡谲地眯着眼睛看着宿琪。 宿琪身材曼妙,凹凸有致,格外吸引陆安森注意,刚才陆安森咬下去那一口,真的有那个冲动把小米粒咬下来。 宿琪拉开椅子在陆安森对面坐了下来。 “你是属狗的吧?” 陆安森唇角一翘,邪痞吹出烟雾的时候眼睛亮得慑人:“宿琪,我只喜欢过你一个,在我还没有喜欢上别人的时候,你逃不掉,敢背叛我,找死。” 174.175.浑身都是酒气 大雨下了一整天,傍晚时分的天,黑压压的如同深夜。 公寓里响起的手机铃声突兀刺耳,在冰凉的大桌上震动,睡在沙发上的男人动了动腿,眉头皱得格外深。 铃声响了几声之后悄静下来,打电话的人没有再打来,沙发上的男人继续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6点半左右,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仿佛打不通誓不罢休,每一次都等到自动挂断,挂断后一秒,铃声再次响起。 沙发里的男人脸色铁青,下眼睑一片乌青,右胳膊搭在了额头上方,眉头皱成了“川”字撄。 电话接连打来了三次,每一次都因无人接听自动挂断,第三次挂断后那边没有再打来。 茶几上几个空啤酒罐,横七竖八躺在那儿,罐子里面一些残留的啤酒液流到了茶几上,汪了一片,在窗外的大雨中呈现一种静谧的美偿。 陆安森觉得喉咙特别疼,干涩地让他吞一口唾沫都百般难受。 陆安森从沙发上坐起来,两个光着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陆安森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顶爆裂一般的疼痛。 陆安森站起来,光着脚身型趔趄地走到冰箱那边,从冷藏室拿了一瓶啤酒,拉开拉环后直接对嘴喝。 十二月的天气,酒液像冰流一般灌入了食道,胃里火辣辣的感觉缓和一些,喉咙的疼还是没有减轻。 陆安森喝了半罐啤酒把啤酒放在了料理台上,转身赤着脚走回沙发这边,闭着眼睛又把自己摔在沙发里面,扔了一只抱枕在脸上挡住眼睛,两腿伸直,昏天暗地的又继续睡。 刚躺下没多久,电话再次响起,铃声吵的陆安森浑身都疼。 陆安森气急败坏地把脸上那只抱枕狠狠砸向了大桌。 到底是角度偏了,抱枕还没有砸到桌边就掉了下来,铃声继续在这间黑黢黢的公寓里响着。 陆安森气得胸口大幅度起伏,爬起来时一双眼睛下方的乌青色像大雨前乌云里的滚滚铅流,手机仍旧在大桌上响个不停。 陆安森就不明白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陆安森站起来走到大桌边低头拿起手机。 如此不厌其烦打陆安森电话的是廖凡,这人真够死脑筋的,打几遍不通就不知道不要再打了? 陆安森拒接,陆安森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一直制造噪音的东西被强制关机后,整个公寓安静了,公寓安静了,窗外的大雨就显得非常滂沱。 陆安森扭头朝窗户看了眼。 远处一幢高楼大厦霓虹漫天,大雨中天边如同幻化出彩虹。 雨雾中朦胧的光束让陆安森眯起眼睛,长时间适应黑暗之后,突然看见带有亮光的事物会觉得很是刺眼。 陆安森咳了两声,陆安森的喉咙很痛,咽口水都痛,这或许是感冒发烧的征兆,但是陆安森觉得自己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他又走回料理台拿那罐已经喝了一半的啤酒对嘴灌,直到一罐啤酒全部解决,陆安森把空啤酒罐放在料理台上转身又回到沙发上躺着。 现在浑身都疼,越是不动弹越是觉得浑身都疼,肌肉骨骼酸得像打了麻药,头也昏沉沉的。 5分钟后,陆安森彻底坐了起来。 该死的天也跟他作对,吵得他怎么样都睡不着。 不管怎么折磨自己不要去想,脑海里还是反复不断地回忆着宿琪跟乔斯楠去妇产科的画面。 那画面何止是疼,简直是生不如死。 陆安森把两只脚放进拖鞋里面,踩踩地,然后拿起桌上的手机和车钥匙出了门。 陆安森站在电梯外面等电梯上来,身上冷得很,陆安森很没有耐心地抖着车钥匙,却低头看见自己脚上的皮鞋穿错了方向。 “shit!” 陆安森咒骂了一句,抬起一条胳膊撑着墙壁,低头把穿反的两只皮鞋换回来。 这时候陆安森才发现自己的袜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脚是光着的。 不管了。 陆安森换好皮鞋后,站在电梯前就等着电梯门打开了,电梯正在上来,陆安森抬头瞥了眼电梯头顶的数字。 “shit!” 电梯还没到,陆安森手握成拳头,撑在墙壁上,人显得很是暴戾,一点点耐心都没有。 “shit!shit!shit!” 一直到不了的电梯让陆安森陷入极端暴躁的情绪当中,陆安森情绪激动地抬脚踹电梯紧闭的门,门轰隆隆的。 尽管这样,电梯依然井然有序地从下面往上升。。 陆安森咬着后槽牙拿拳头狠狠捶了一下电梯按键,然后东倒西歪地冲进了安全通道。 这么高的楼层,陆安森第一次走楼梯。 陆安森下楼下得特别快。 他光着脚穿着皮鞋,皮鞋上面一截牛仔裤边翻了起来,露出踝骨,从踝骨附近穿流的筋脉都看得一清二楚,上身的浅红色阔领针织衫,领子也从一边肩膀塌了下去,浑身还都是酒气,整个人邋遢得要死。 陆安森像机器一样重复着下楼梯的动作,然后就是不停地转弯转弯转弯。 他快要烦死了,他觉得整幢大楼都在朝他压过来,他快要不能喘息,他想尽快从这里出去。 终于从安全通道冲了出去,骤然推开门,门轰地砸在墙上,陆安森从门里冲了出来,冲到外面的流动空气里大口地喘息。 外面不仅黑,还下着大暴雨。 公寓一楼大厅值班的保安大叔有些害怕地拉开门走出来,保安大叔用一种忌惮的目光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总感觉这个男人有点神经质。 “你——” 保安大叔话还没出口,陆安森站起来就冲进了大雨中。 保安大叔整个人愣在那里,要说这人没病,鬼都不信。 平时陆安森过来公寓这边,车子一般就停在楼下,可是陆安森在大雨里找不着方向地孤零零站着,脑袋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又看看右边。 暴雨突击之下,公寓楼下哪里还有车子的影子。 “年轻人——”保安大叔撑着一把伞走了出来,站在离陆安森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你在找什么?” 陆安森转身,头发全部盖在头上,额头上的短发往下滴着水,陆安森的眼睛根本就张不开,眼睫毛上全是雨水。 “我的车呢?!我的车呢?!” 陆安森接连大吼了两句,他记得他把车停在楼下了啊,现在怎么没了呢? 保安大叔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陆安森,对陆安森说:“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这里根本就没停过车子。” 保安大叔撇撇嘴,保安大叔闻到了陆安森身上的酒气。 这人像神经病一样有电梯不坐,从安全通道冲出来,把门砸在墙上,这种人不是喝多了是什么?现在又来找他车子。 保安大叔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寓上班,压根就没见过这里停过车,这么大的雨,谁会把车停在露天底下? 陆安森往前面跑去了,趔趔趄趄的身型看着都让人胆战心惊,保安大叔摇摇头啧啧嘴转身回值班室了。 陆安森又在小区外面找了一遍,把路边停车的地方顺着找了一遍,就是没找着他的车。 陆安森就纳闷了,中午他从医院过来,确实是把车停在公寓楼下了啊。 大雨瓢泼,真是一场急雨,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人行道上人们撑着伞加快脚步往家赶。 陆安森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在路边徘徊,只不过陆安森不是找不到家,而是找不到自己的车子了。 陆安森觉得今天真够背的,什么都跟他作对,连车子都找不到了。 陆安森沿着人行道往前面走,他思前想后考虑了一下,也许把车子停在了前面也说不定,也许自己忘记了。 等陆安森都快找到前面公园了,也没找到他的保时捷,陆安森快要疯了。 身上单薄的浅红色针织衫已经全部湿透贴在了肉上,光着脚穿着的皮鞋也进了水,鞋子一走起来里面就轰隆轰隆的,水在里面跑个不停,脚心像冰一样冷。 大雨毫不留情地淋着他,他浑身冷地发抖,身边走过的人都拿异样的眼神看他。 他知道,他们都把他当神经病了。 陆安森现在只想找到他的车,然后回家洗个热水澡一觉睡到明天下午。 可是他妈的连车子都跟他作对。 “到底停哪去了shit!!” 175.176.躲在浴室里哭 陆安森站在大雨滂沱的人行道上左顾右盼,身边走来两名穿校服的女学生,小女孩看到这个男人觉得他好恐怖,撑着伞绕到了马路上一溜烟地跑起来。 陆安森无助地转了几个圈后,只能掏出手机给廖凡打了一通电话。 “到公寓来接我,我车找不到了。” 廖凡和裴凯驱车过来时,迎面看见大雨中陆安森坐在公园外墙边的一张排椅上,冻得浑身发抖,身子缩成一块,两条腿并在一起不停地抖撄。 廖凡和裴凯被吓到了。 廖凡把车靠边,廖凡和裴凯同时下车跑向陆安森。 “阿森!你疯啦!快上车!” 廖凡抓起陆安森的手时感觉到陆安森身上跟块冰一样,冷得都让廖凡狠狠一抖偿。 廖凡忍不住破口大骂:“卧槽!你脑子进水啦跑这里淋雨啊!” 陆安森连滚带爬地上了车,缩在车里直打抖,裴凯脱了自己外套扔给陆安森,陆安森拿到手里立刻穿在了身上。 “你他妈怎么了这是?一个下午不回公司,打你电话不接,不要告诉我你专门跑来公寓淋雨!” 裴凯看向了廖凡:“别说了,先回家。” 陆安森冻的嘴唇都发紫了,现在真不是埋怨指责的时候。 路上,裴凯给柴玟伶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中裴凯把阿森的事跟柴玟伶说了,其实裴凯也不清楚阿森这是怎么了。 阿森中午从陆氏离开,去哪儿了没交代,然后一个下午没回公司打电话也没接,就刚刚那会儿才打电话给廖凡,说是车子找不到了,叫廖凡去接他。 柴玟伶电话中听裴凯说阿森淋了雨,柴玟伶心中非常担心,让裴凯现在送陆安森到他们那边。 裴凯掐了电话对廖凡说:“去陆家。” 廖凡在四岔口拐弯驱车往陆家开,到陆家别墅时,远远就看见柴玟伶撑着一把伞站在铁门前的台阶上对他们张望。 “安森!” 拉开后座门的柴玟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儿子搞成这样,浑身淋成落汤鸡不说,这衣服穿的就跟要饭的一样,上身裹着的好像是裴凯的风衣,脸缩在裴凯衣服里面,两条腿冻得直打哆嗦,裤脚翻起来了,脚上也没袜子,鞋子里全是水,一倒能倒满满一大杯。 “快下来!” 柴玟伶把伞撑在车顶,弯腰就牵住了陆安森的手,顿时,柴玟伶被陆安森身上冰冷的温度吓了一跳。 “赶快进屋!” 陆安森回到自己房间洗澡时,裴凯和廖凡在楼下沙发上坐着,家政阿姨正在煮姜汤,家里飘着辛辣的香气,柴玟伶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感冒药冲剂从开放式厨房走出来。 “赶快喝掉。” 裴凯和廖凡一人一杯,把感冒冲剂喝光。 柴玟伶坐下沙发,把事情又问了一遍,廖凡摇摇头说:“我跟裴凯也不清楚阿森怎么回事,中午离开公司就不知去向了。” 柴玟伶点点头,左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陷入沉思的样子颇有一家之主的气势。 “太太,姜汤熬好了。” “好。” 柴玟伶扭头回了家政阿姨一句,转头又对裴凯廖凡说:“饭菜准备好了,吃过你们再走。” 柴玟伶交代完,起身去厨房端姜汤,然后给陆安森送上楼去。 陆安森半小时前进的浴室,平时陆安森洗澡就快,应该是洗好了,但是浴室门还是关着的,里面的水流声也没停下来。 柴玟伶把姜汤放在窗边小圆桌上,坐下来等了陆安森一会儿,但是始终都不见陆安森出来,水也一直没关上过。 柴玟伶怕陆安森出什么事,就起身朝浴室走了过去。 “叩叩——”柴玟伶敲了一下门,说道:“安森,洗好了没有?” 里面只有水流声,没有陆安森回话的声音。 柴玟伶心里不放心,再度敲了一下门:“安森,回一下妈妈好吗?” 仍旧是无人回应。 柴玟伶索性不再追问,转身就走到了外面,站在二楼栏杆前,俯身对楼下的廖凡裴凯说道:“你们上来一下,安森有点不对劲。” 廖凡裴凯火速上了楼,站在浴室门前,柴玟伶对他们说:“进去看看他。” 廖凡转回头就把浴室门拧开了,廖凡和裴凯一同进了浴室,柴玟伶站在外面。 柴玟伶只是抱着胳膊低头沉思着转个身,身后就听见廖凡大叫的声音:“阿森,你在干嘛!!” 柴玟伶大惊,嗖地转身,眼睛控制不住缩成一条线,再也顾不上什么避嫌不避嫌,迈步就冲进了浴室。 柴玟伶冲进了浴室,看见陆安森穿着淋湿的那一身,缩在墙角边哭泣,墙头上的花洒开着,洒下热水,水汽已经氤氲了这间浴室,浴室里一片薄雾,墙壁上全是水珠。 “儿子!” 柴玟伶心痛至极地冲到陆安森身边,蹲下去就握住了陆安森的手:“儿子,你怎么了?” 陆安森冷得浑身都在发抖,一脸的泪…… 裴凯和廖凡算是彻底懵了,低头看着陆安森,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安森,告诉妈妈,你怎么了。” 柴玟伶轻柔如呢喃的话语充满了母性的温和慈悲,让陆安森眼泪流得更是激烈难以自控。 “你们出去吧,我洗澡。” 陆安森推开柴玟伶就要起身,却在刚起身的时候被脚下沾了水的瓷砖一滑,人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们过来扶一下。” 三个人一起把陆安森扶了起来,陆安森灵魂游离般靠在墙上,一双水瞳雾气蒙蒙,时而有泪滑落。 柴玟伶抚了抚陆安森清瘦的脸颊,叹着气对陆安森道:“你好好洗个澡,洗好了,跟妈妈谈一谈。” 为防止陆安森再发生这样的事,柴玟伶让裴凯廖凡留在房里留意着陆安森,而柴玟伶自己则下了楼。 下楼时碰到了刚到家的陆竞平,家政阿姨帮陆竞平收了伞,柴玟伶看着丈夫两眼黯然落寞:“竞平,让安森娶宿琪吧。” 陆竞平望着妻子没有说话。 “安森下午淋了一场雨,傍晚时分才找到他,刚才在浴室里哭,这一切和六年前一模一样,只有宿琪能让他失去理智。” 陆竞平换鞋后走到了柴玟伶身边:“陆安森呢?” 柴玟伶指了指楼上:“应该在洗澡了,我让裴凯廖凡看着。” 陆竞平仰头朝二楼看时,柴玟伶淡淡讲道:“安森想娶宿琪,就让他娶吧,咱们家有钱有势,宿琪那个小丫头也不敢怎么样,只要能跟安森好好过日子就行,其余的我不在意,爸那边我来说,实在不行让他们先领证。” 陆竞平收回视线望向柴玟伶:“可是她不是跟乔斯楠复合了吗——” “我不管!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我儿子好好的!他要谁我就给他谁!” 柴玟伶从来没有这般激动过,柴玟伶激动地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看着很吓人,陆竞平在柴玟伶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时候选择了妥协,陆竞平知道,天底下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爱自己孩子的。 陆安森洗好澡变得很是清秀,一双雾曈几乎透明,打着赤膊穿着一条白色平角裤从浴室走出来,裴凯和廖凡坐在圆桌旁的两张椅子里。 “阿森,你今天怎么了?”廖凡淡淡嗓音询问走去床边的陆安森。 陆安森什么都没有说,陆安森掀开被子就躺上了床,他的头发几乎还是潮的就这样躺上了床,一声不吭的,和刚才那个情绪激动地躲在浴室里哭的男人截然不同。 裴凯不需要问也知道事情有关宿琪,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能得到的陆安森这么难受,除了女人。 裴凯淡淡低垂下眸子,然后转头对廖凡使了个眼色,廖凡与裴凯一同走出了陆安森卧室,廖凡帮陆安森带上了门。 晚上,是裴凯廖凡陪着陆竞平柴玟伶吃晚餐的,桌上气氛可想而知。 柴玟伶对陆竞平说:“你找个时间约一下宿琪爸爸吧。” 陆竞平皱了皱眉,没有抬头地回柴玟伶:“宿琪都跟乔斯楠复合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复合了也没什么,宿琪爸爸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夫妻两人这么多年深厚的感情,几乎没有过红脸的时候,裴凯廖凡默然坐着,连菜都没吃几口,心里都在忧愁着。 廖凡是第二天上午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的。 177.177.我说怎么味道那么奇怪呢 陆安森的车子找不到了,或者连他自己也不记得停哪里去了。 廖凡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就开始去陆安森昨天去过的地方找陆安森的车。 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陆安森的车,最后是陆安森自己跟廖凡说的:“那你去第一人民医院看看。” 廖凡听到电话里陆安森的嗓音十分的沙哑,许是昨晚淋雨的关系,说完这句话陆安森将通话结束了。 廖凡很是纳闷,廖凡想不通陆安森去医院干什么,于是廖凡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在门诊楼下,廖凡一眼看见了陆安森的保时捷,那车栗棕色,淋过一夜的雨在今天的太阳底下反射着明亮刺目的光芒,很是打眼偿。 陆安森记忆出现了偏差。 陆安森觉得他昨天开车去的公寓,其实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压根忘记了还有车这一回事。 冲上马路没有看见宿琪和乔斯楠就急匆匆地拦了一辆计程车,然后计程车在马路上转了几圈之后司机师傅也颇为不耐烦了,陆安森才漠然地说了公寓地址。 廖凡站在保时捷车边,心里惑然的地方已经明亮起来。 廖凡知道,陆安森昨天情绪出现的波动一定和这家医院有关。 带着疑惑,带着陆安森昨晚缩在浴室墙角哭泣的无助样子,廖凡走进了门诊大楼。 廖凡其实如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怎么展开调查,但是廖凡还是尝试着去导诊台询问一个叫宿琪的名字。 陈可可听见宿琪的名字转头看向廖凡,陈可可看了廖凡有一会儿,才试着同廖凡开了口:“你找宿琪吗?” 陈可可已经下班了,换班之后穿着毛衣牛仔裤过来找也要下班的同事一起去逛街,听到身边的男人突然询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宿琪的病人”时,朝这个男人转了头。 廖凡看向了陈可可,陈可可误以为廖凡是来探望宿琪的,陈可可很热情地告诉廖凡:“宿琪没有住院。” 廖凡露出了更加惑然的表情。 陈可可就也惑然了:“你是来找宿琪的吗?” “是啊,宿琪昨天来医院了吧?” 廖凡胡诌了一个身份,并且道出了宿琪的家庭背景,好让陈可可信服。 陈可可确认后对廖凡点头说道:“宿琪怀孕了,昨天她男朋友陪她来我们医院做产检的。” 廖凡被陈可可的话吓了一跳,那种骇然不啻于晴天霹雳。 “怀孕!?” 她怀哪门子的孕? 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了廖凡脑海中,廖凡的脸顿时苍白了。 另外一个名字出现在廖凡脑海中。 “她男朋友是谁?”廖凡激烈地问。 陈可可说:“她男朋友叫乔斯楠。” 其实如果是宿琪的朋友或者同学应该都知道乔斯楠的,因为宿琪跟乔斯楠谈过恋爱,乔斯楠每天都接送宿琪上下学,不想认识这个人都不行。 廖凡带着一后背的冷汗走出了门诊大楼,站在大雨后晴朗无云的大太阳底下,浑身上下却冷得不像话。 廖凡给裴凯打电话,裴凯在陆氏,陆安森发烧了,裴凯工作会更加繁忙。 裴凯听上电话后廖凡的牙齿上下打抖,“凯子,宿琪怀孕了。” 裴凯在陆氏66楼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签字笔唰地顿住,眼神一瞬不瞬如同定格一般顿在了文件上。 “是乔斯楠的?”嗓音里的寒意绵延了一整个办公室。 廖凡快要崩溃了:“宿琪跟乔斯楠睡了……” 廖凡一步一步拖着两条腿走到了保时捷边上,廖凡掐着眉心弯下腰去,廖凡在车边沉默了很长时间。 六年前看见宿琪和乔斯楠接吻的阿森,做出了那么偏执的一件事,六年后的今天,宿琪在跟阿森恋爱过之后跟乔斯楠睡了…… 廖凡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廖凡觉得天都黑了。 明明他曾经清清楚楚提醒甚至是警告过宿琪,不可以背叛阿森,明明他说得清清楚楚郑重其事,跟阿森睡过,做了阿森的女人绝对不可以和别的男人发生性/行为,明明他说的警告的那么清楚详细…… 宿琪到底有没有仔细听他说的,还是当成了耳旁风? 廖凡拉开保时捷车门,坐在驾驶室里沉思。 他现在找到了幸福,拥有了非常喜欢的女人,可不可以让这份愉快延续地再长久一些,他真的不希望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打断现在幸福美好的生活。 廖凡趴在方向盘上的时候,裴凯又给廖凡打来了电话,电话中裴凯对廖凡低沉嗓音地说:“你先回来,回来我们再说。” 廖凡立刻发车,将保时捷开出了医院。 恒丰有一个内部网站,只有公司内部员工拿着员工号和密码才能登陆。 这天上午,乔斯楠在办公室里与汤山那边负责人打电话,内网弹出了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打开后是一个链接,点开链接进入了内网的论坛版块,匿名发帖人公布了一组照片和视频,下面已经有几十条跟帖回复。 乔斯楠还没有打开视频,就已然看见天黑之下停在路边的自己的车子,和车子上走下来的女人。 乔斯楠整个人如遭雷劈,搁下电话,飞快地点开了视频。 视频是剪辑过后发上来的,一部分是从上个月的一号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天结束,这30天里恒丰的监控录像,录像也剪辑过,全部是那个女人来恒丰时的录像; 一部分是乔斯楠带着女人在家门口的车上做/爱的录像。 恒丰的录像只看见相隔数天那个女人就会来一次恒丰,每次来恒丰都是去乔斯楠办公室,乔斯楠每一次都把门锁上窗帘拉上。 家门口那段录像虽然没有看见男女主角做/爱的画面,但是车子停在路边一晃一晃的,谁都知道车里的人在干什么,不久之后女人披着男人西装下车,路边拦计程车,乔斯楠还放下车窗探出头冲着女人邪笑。 乔斯楠脸色剧变,飞快地叉掉网页,起身就往宿琪办公室冲。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整个恒丰都在议论。 私底下已经有不少员工见过那个女人,但大家也都是背地里讨论一下,并不敢妄下断言,如今乔斯楠这两段视频被有心人制作后曝光,分明是有人想要整他乔斯楠。 “好恶心啊!” 小杜看着视频中乔斯楠那车一晃一晃的,整个人都觉得快要吐了。 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乔斯楠和那个女人在车里干那种事的画面,两个人不要脸的结合的样子真是倒足了胃口。 “宿琪,看来我那天是撞见乔经理跟这个女人在办公室里干那个事了,我说怎么味道那么奇怪呢,乔经理态度还特么的凶,原来是打扰他好事了。” 小杜趴到了宿琪桌上:“乔经理在公司就敢和女人干这个事,也忒大胆了吧。” 宿琪表情显得非常苍白。 小杜的话宿琪没有怎么听进去,宿琪的耳朵留意着走廊上一道沉沉的脚步声。 “宿琪?”小杜晃了晃宿琪肩膀:“你在不在听我说话呀?” 门口乔斯楠出现,怒火滔天一般推开门,阴沉地皱着眉大步朝宿琪走来。 小杜吓得懵掉:“乔——” 乔斯楠一把拨开小杜,正勃然大怒欲找宿琪对质时,宿琪先一步起身,满脸怒气地甩了乔斯楠一个巴掌。 “不要脸!”宿琪大声臭骂着乔斯楠:“原来你是这种人,枉我喜欢你,你怎么这么恶心?我那天在你办公室里看见的内/裤是那个女人的吧?” 小杜在一旁听着宿琪的指控,简直亮瞎了眼,小杜张大嘴巴望向乔斯楠。 乔斯楠被宿琪反客为主的一巴掌打得甚是潦倒,再无平日里那个西装革履的沉稳英俊模样。 乔斯楠现在在每个人眼中只是个恶心又下/流的渣男。 乔斯楠怒气滔天地让小杜出去,转头却又控制不住心火,大手狠狠抓住了宿琪的手腕:“这是你的杰作吧?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滚开!别碰我!”宿琪一张脸蛋胀得通红,奋力抬手挥开乔斯楠:“你给我滚!你让我恶心!” 178.178.光天化日抢走了宿琪 乔斯楠因为恼羞成怒已经不顾一切。 乔斯楠在盛怒之下铁青着脸死活攥住了宿琪手腕,简直是把宿琪拽出办公室的。 “乔斯楠你给我松手!松手你个变/态!” 宿琪的大声尖叫让周边办公室里的人全部挤了出来。 大家在看到乔斯楠那个阴森可怖快要杀人的嘴脸后,原本还持观望态度的人已经全体倒向了一边偿。 乔斯楠这样无疑是不打自招。 宿琪的领口被乔斯楠凶狠地扯到了肩膀下,露出了一个白皙圆润的肩头撄。 乔斯楠对宿琪的尖叫置若罔闻,乔斯楠现在全身烧着一团火,宿琪毁他名誉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你吧?!啊?是你吧?!” 乔斯楠把宿琪拽到走廊窗口那边,提着宿琪的领子把宿琪往前往后的推搡。 宿琪架不住乔斯楠折腾,脚步趔趄地一会儿往乔斯楠胸口撞,一会儿又往后面踩空着倒退,整个视线都在晃,脑子都晕了。 “乔斯楠你给我松手!!” 宿琪尖叫着把住乔斯楠手腕,张开嘴巴狠狠咬住乔斯楠的虎口。 乔斯楠“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果断松开了宿琪,宿琪立刻撒腿就跑。 乔斯楠含了一口被宿琪咬出血的虎口,眉头皱成了“川”字,转身就去追宿琪。 宿琪是下了吃/奶的劲咬乔斯楠的,乔斯楠疼得厉害,没受伤的那只手抓住宿琪后颈领子,一把就给宿琪像逮小鸡一样逮了回去。 乔斯楠把宿琪往墙上狠狠一推,宿琪只觉得整个内脏都晃了一下,疼得宿琪缩成了一团。 “你再咬一口试试?!” 乔斯楠狠狠按住宿琪的肩膀,那只手跟铁钳一样用力,宿琪肩膀骨骼仿佛被分解一般,宿琪脸变得不正常的白。 “乔斯楠,你自己做的事你有脸怪别人,现在知道丑当初干什么去了?” “果然是你啊宿琪。”乔斯楠两手突然撑在墙上,把宿琪搁在了自己包围圈中。 乔斯楠俯低下来,眼睛平视着宿琪眼睛,声音如含着一块冰,冷厉阴鸷:“你想扳倒我是吗?跟我复合也是假的喽?” “我真不该相信你,亏我还相信你跟你重新开始,原来你压根就不是个好男人。” “你他妈少来这一套!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我有这头脑我就不会被你们赶出去五年!” 宿琪淌着眼泪声泪俱下地控诉乔斯楠:“我那天去你办公室看见你椅子里有女人的内/裤,你知道我那天晚上怎么过的吗?我给你找借口,我说这肯定是个误会,也许是唐婉瑜的,但是唐婉瑜压根就不穿那种恶心的东西,可我还是自欺欺人,要不是今天有人爆出你这些丑事,我压根不知道你是这种人,你在家门口都敢和女人乱搞,乔斯楠,我真是佩服你,你胆子真大!” 宿琪哭着哭着变成了剧烈地抽噎,最后低下头用两手捂住了眼睛,眼泪顺着宿琪的手指缝一点一点往下坠。 乔斯楠恼火不已地狠狠砸了一下墙:“你他妈少跟我装!我知道是你干的!” 宿琪哭声更大,痛苦地抽噎着说道:“乔斯楠,你从我的世界消失吧,我真的恨透了你,每一次我选择相信你,你给我的总是伤害……” 大批的脚步声错乱不已地赶了过来,乔斯楠把失声痛哭的宿琪困在墙边转头时,乔斯楠的整张脸都是红的。 乔斯楠在恒丰做事已经有五年时间。 五年前宿寄国用恒丰的一个经理职位换乔斯楠放弃了宿琪,之后乔斯楠的事业感情生活全都顺风顺水,在恒丰处人为事也是相当在行,但是如今这个时候,大家全部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乔斯楠。 乔斯楠最初和这个女人在恒丰办事儿要追溯到宿琪还没有回国之前。 身边睡久了一个女人,久而久之失去了激情,唐婉瑜的身体又激发不出乔斯楠任何激情,乔斯楠就在这时候找了外面的女人。 这女人胸大,乔斯楠跟她做能特别亢奋。 原先这女人很少到恒丰来,乔斯楠那会儿还会顾忌着宿寄国,但后来久而久之变得老油条,且在恒丰也混得八面玲珑,颇有“这公司就是我家开的,我想怎么就怎样”的那么点意思。 宿寄国看到那段车子一晃一晃的视频简直暴跳如雷,宿寄国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家门口那条马路。 宿寄国拿起茶杯就朝乔斯楠脸上砸了过去,乔斯楠躲了开,眉头皱得非常深。 “从今天起,你不要到公司来上班了!” 宿寄国铁青着脸站在桌边两条胳膊撑着桌子,身体不停地发抖。 面对证据乔斯楠已经不能替自己辩解什么,但这个时候乔斯楠不能任人宰割甚至威胁到他最为看重的事业。 “爸爸,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一时头脑发热,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爸爸,求您了。” 乔斯楠看宿寄国不为所动,竟然给宿寄国跪了下来。 宿寄国一脸老相地站在桌边,身体都有些佝偻,两眼也越来越浑浊,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斯楠,我已经丢不起人了,宿铮干那么个丢人的职业,你给我在公司瓢昌,我一辈子能活多久?我丢不起这个人了……” 办公室外面虽然没人,但是人全都堆在隔壁两间办公室,宿寄国想到这么个局面,心就如刀割刀宰一般难受。 “你先不要来公司了,等事情过去了我再想想怎么办。” 宿寄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乔斯楠已经不能再说什么。 乔斯楠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站起来,张了张嘴巴,最后很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了爸。” 乔斯楠转身出去,转身时与宿琪面对面,宿琪脸色如土地垂着头,眼睫毛上还挂着刚才哭时没有风干的眼泪,鼻头也红了。 乔斯楠什么都没有说,路过宿琪出去了。 乔斯楠刚走,隔壁两间办公室传出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宿寄国眼睛猛然抬起来,竟然大步从老板桌冲出来,直接就冲向了宿琪。 宿琪抬起眼睛,漠然地看着宿寄国。 “你不是要嫁给他吗?你不是要嫁给他吗?我叫你嫁!我叫你嫁!” 宿寄国逮住宿琪的胳膊把宿琪的手反剪在背后,拿手狠狠地打宿琪的头。 宿琪被宿寄国打的低下头去,扎起来的头发全部乱了,从皮筋里面掉落出来,头发如黑色的流瀑一般,衬得宿琪一张小脸雪白。 宿琪顶着疼痛让宿寄国打,一声没吭过,打到后来,打的眼睛冒星星,人也晕头转向。 乔斯楠从宿寄国办公室出去就去了监控室,监控室的大门被乔斯楠一脚踹开,乔斯楠煞气很重地站在门口,连进都没进来。 “谁来拷贝这个视频的?”出口的嗓音简直比阎罗王还要恐怖。 监控室大叔还是那个大叔,大叔对乔斯楠的煞气感到非常害怕,站起来支支吾吾却什么也没说。 乔斯楠走进来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一台电脑踹翻了,大叔“啊”了一声直接给乔斯楠说了:“是宿琪小姐,是宿琪小姐让我帮她拷贝的,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呀……” 乔斯楠非常非常满意地点点头,笑容在乔斯楠的脸上呈现,真可谓恐怖面具一般。 乔斯楠双手抄袋笑着笑着,连声笑着,一边点着头,一边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宿琪提前下班,而且提前得太前。 4:10就回到家的宿琪,匆匆忙忙去自己房间取行李。 宿琪的行李箱放在衣柜里,衣服全部在里面,没有收拾出来,便于随时走人随时携带。 家中只有叶丽君,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叶丽君在房间里看电视,过来宿琪房间看宿琪门敞着,宿琪把行李箱从衣柜里提出来,叶丽君就走进房间问宿琪:“要出差吗?” 宿琪听到叶丽君问话,倒是意外地转了头,对叶丽君说道:“对。” 叶丽君反倒不疑惑了,转身回房继续看起电视剧。 宿琪检查了一下压箱底的家庭影集,全部都在就行,然后检查了一遍飞往营海的飞机票,最后检查了一遍证件,确认无误后宿琪提着行李箱就闪人了。 楼梯上沙沙的脚步声让叶丽君惑然。 叶丽君又从房间出来,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宿琪那个明显非常着急的背影,不由得叶丽君开了口:“这么急吗?” 宿琪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铃声太熟悉不过,却把宿琪吓得不轻。 宿琪把手机掏出来接听上,里面传来乔斯楠阴森森的威胁声:“宿琪啊宿琪,你以为跑得了吗?给我逮到,你别怪我不客气了。” 宿琪脸庞上的肌肉挣扎着笑了笑:“那就试试呗。” “哼哼。”乔斯楠鼻子哼着笑挂断了电话,同一时间,叶丽君房间里传来了手机铃声。 叶丽君正不知所措,岂知宿琪在楼梯上回头朝自己卧室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下一秒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就往楼下冲。 叶丽君懵了。 “这是怎么了?” 房间里的手机铃声催命一般,叶丽君头一次觉得一通电话也能打出急切的味道。 叶丽君走回房间拿起手机,刚“喂”,电话那端传来了乔斯楠的阴森嗓音。 乔斯楠开车在路上,正以飞快的速度回家:“宿琪会回来,把宿琪留在家里别让她跑了!” 叶丽君眼睛瞪得老大:“你们这是怎么啦?琪琪刚才拿着行李箱走了,说是出差!” “shit!她不是出差!”乔斯楠戴着蓝牙耳机一张鬼气森森的脸映在头上方的倒车镜里,“把她拦住!千万别让她走!她耍了我,我现在丢了职位!” 乔斯楠的话只会让叶丽君更加一头雾水更加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乔斯楠眉头皱得非常深刻。 “我在公司玩女人被发现了,爸现在不让我去公司了,我必须跟宿琪结婚,不然什么都完了!” 叶丽君被儿子那句“我在公司玩女人”整懵了。 “眼下我非得跟宿琪结婚才行!” “我知道了!” 叶丽君冲出了家门,原本准备死活也得把宿琪抓回来,就是抓住那丫头的头发也要把她弄回来,结果却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宿琪在家门口遇到了迎面驶来的一辆越野车,越野车到宿琪身边突然停下,车门拉开,前后下来四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宿琪还没反应过来就给两个男人抓住了胳膊。 两个男人把宿琪往车上塞,宿琪拼命大叫咬男人的手,男人似乎不敢还手只能忍着痛。 就在宿琪拼命挣扎间,宿琪脖子上突然出现一双冰凉的男人大手,一把掐住宿琪的后颈,把宿琪像小鸡仔一样塞进了车子里面。 叶丽君懵了。 叶丽君身体发抖地站在路边,完全不敢上去。 黑色的越野车就在叶丽君面前光天化日地抢走了宿琪,叶丽君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车牌号,宿琪就这样被不明身份的一拨人抢走了。 ---题外话---谢谢宝贝的月票~今天加了一千,加快进度早日甜甜蜜蜜~ 179.179.孕初期不建议同房 叶丽君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宿琪已经不见了。 叶丽君惊慌失措地冲回家,来不及上楼,拿起客厅的座机就打了乔斯楠的号。 “斯楠,是不是你找人带走了宿琪!?” 乔斯楠那端车窗外的风声猎猎的,明显在路上飞驰,声音几乎是拔地而起的:“宿琪被人带走了!?” 叶丽君一听,懵了:“宿琪被人带走了!!” 偿 黑色的越野车平稳地疾驰在江市的主干道上,车厢内阴蔽,前面两个保镖,后面两个保镖,宿琪和另外一个男人坐在中间。 裴凯的手心非常凉,第一次按住宿琪的脖子,宿琪感觉到了这个男人体内有着雄浑的一股力量,平日里裴凯稳重低调,竟然看不出裴凯的三分力气来。 “我以前当过兵。”裴凯淡淡目视前方,话却是对宿琪说的:“刚才不好意思。” 宿琪刚才被虏上车时的恐怖消散了许多,声音亦是平稳了许多:“陆安森要带我去哪?” “阿森发烧了。”裴凯淡声摇摇头,目光浅淡:“听说你怀孕了?” 裴凯的尾音吊了起来,宿琪听出来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像是一种对背叛兄弟的女人的敌对。 宿琪点点头:“嗯。” 裴凯说道:“阿森知道了,昨天傍晚淋了雨,晚上发了烧,现在在父母那边。” 宿琪问:“那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 裴凯似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阿森会不会让你堕胎,不过现在带你去枫林别墅,接下来具体要怎么办,还得听阿森的。” 宿琪缄默不语地靠回了椅背。 枫林别墅久居在山上,僻静少人,陆安森又安排了保镖,现在去那里避一段时间倒是不错的选择,就是不知道陆安森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你的孩子,到底是乔斯楠的,还是阿森的?”突兀地传来裴凯清淡的嗓音,像空中吹来了一阵凉风。 宿琪指尖微微有一些儿凉,宿琪有意转头看着裴凯的眼睛定神说了句:“乔斯楠的。” 裴凯神色淡然地点点头,淡漠道:“知道了。” 裴凯将宿琪送到枫林别墅越野车便掉头下山了,裴凯甚至连枫林别墅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相隔一两月,枫林别墅依旧屹立在山间林荫中,独幢复式别墅楼由苍天古树合围,在这幢别墅里生活,其实还蛮惬意自在的。 宿琪站在客厅,与站在面前的桑管家和两名女佣大眼瞪小眼。 桑管家一早便看不上宿琪,觉得宿琪在很多方面很成问题,现在人落到桑管家手里,陆安森也没发话,桑管家上下打量宿琪,眼底露出了一抹胜券在握的表情。 “你先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我会教你基本的礼仪。” 桑管家甚至还天真的以为,陆安森送宿琪来这里,是进行婚前调教。 宿琪朝二楼张望一下,问桑管家:“我的房间在哪?” 桑管家皱眉说道:“上一回你就犯了这么个错误,你说你的房间在哪?” 上一次与陆安森一同过来过,宿琪知道陆安森的卧房是哪一间。 宿琪表情如常地对桑管家说:“我怀孕了。” 桑管家意外之下的表情透露她并不知道这件事,陆安森没说过,听命陆安森吩咐送宿琪过来的裴凯也没说过。 桑管家低头朝宿琪小腹看,宿琪的小腹还是平的,冬天衣服厚,也不容易看出孕肚。 桑管家怔愣之后领着宿琪上了楼,将宿琪安顿在陆安森隔壁的一间房间内。 “你怀孕多长时间了?”桑管家站在房间中央询问宿琪。 宿琪眼神漠然,转头不去看桑管家:“我想睡觉了。” 宿琪赶人的态度很明显,桑管家没有再将这个话题说下去,桑管家发现宿琪气血不错,怀孕这段时间应该注意过营养。 “孕初期是不建议行房的,不过过了头三个月,是可以与老公同房的。” 宿琪脱了拖鞋上了床,扭着身子摆弄着枕头的位置。 桑管家的唇抿成一线,眼帘低垂下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宿琪在枫林别墅踏实地睡了一下午,手机关机,乔斯楠找不到她,任凭外界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 天黑后,桑管家上来敲门:“给你炖了汤,下来喝吧。” “好,马上来!” 桑管家没有推门进来,在门外得到了宿琪的回应后桑管家转身下楼了。 宿琪拿皮筋绑住头发,起床去浴室洗脸,然后下楼喝汤。 宿琪走到楼下,闻见家中浓香的味道,味蕾一瞬间打开,肚子也咕咕叫嚷。 “瞧你饿的!”从厨房端出晚餐的桑管家笑着宿琪那个憨傻的模样:“坐吧。” 宿琪迈步往餐桌走去。 正在此时,身后方两道雪亮的车灯光刺破落地窗,照亮了宿琪的半边身子。 明亮的光线让宿琪下意识转身,桑管家放下餐具转身就往玄关走。 “陆先生来了。” 宿琪一听,人有些儿愣顿。 桑管家带着两名女佣从别墅走了出去,夜色下步子飞快地走向别墅大门口,穿过浓荫遮蔽的花园,宿琪看见那两道车灯光在山路上闪耀。 陆安森来了。 宿琪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宿琪并没有跟在桑管家身后迎接出来,宿琪站在了落地窗边,用她那52的视力远远地瞅着花园尽头枫林别墅的大门口。 保时捷停在山路边,双灯打着闪,开车的是一名年轻小伙子,不见廖凡与裴凯。 后座车门被一只男性骨节分明的大手推开,撩起的衬衫袖口下露出一截男性的修长小臂。 “陆先生。”桑管家对陆安森颔首。 陆安森从车里迈出一条大长腿,包裹在铁灰色西裤下面的是一双擦得雪亮的皮鞋,皮面反着光。 陆安森神情冷漠,眼珠像两颗水银。 借着月色,家里面的宿琪看见了陆安森刀削斧凿的冷硬面颊,从而宿琪连呼吸都窒了窒。 桑管家走进家里时,宿琪背对门口坐在餐桌上,腰杆挺直,一动不动,或多或少看着有些拒人之外。 “太太,陆先生来了。” 桑管家眼神略有些严厉,似是在暗中指责宿琪这种行为。 “嗯!” 宿琪像才知道一样,恍然大悟地起身转头将椅子拎开,面庞含笑,那张笑脸沐浴在灯光底下,别有一番温情滋味。 桑管家还算满意,转身站到了一旁。 宿琪看见门敞开的地方迈进来一只男人的皮鞋。 “陆先生,我们刚准备用晚餐,您来了,一起吧。” 桑管家转头对身边小女佣使眼色,女佣麻溜地跑回厨房准备新的餐具。 陆安森挺拔修长地穿着一套铁灰色西装站在门口,一双沉沉暮霭般的眼眸冰冷地看向了宿琪。 宿琪尽量使自己镇定回应陆安森的眼眸。 陆安森脸色是苍白的,这在宿琪与陆安森的无声对视中,很容易就被发现了出来。 陆安森神情虽阴冷,但精神却是萎靡的。 陆安森站在门口,无声打量了宿琪许久。 桑管家不明所以,略带疑惑地提醒陆安森:“陆先生?” 陆安森大步迈向了宿琪,皮鞋在光洁如新的地板上踩出了一道一道鞋印。 不知道为什么陆安森朝宿琪走来的那个时候,宿琪心底微微震颤,仿佛心生害怕。 身边袭来了陆安森身上那种冷冽的味道,宿琪在身旁紧张地攥住了手心。 陆安森面色沉如霜雪,晦涩暗沉的眼眸看过餐桌上的精美食物,这些食物全是供孕妇补充营养的。 陆安森显得非常生气,神情一瞬间煞气无比,转身就阴沉皱着俊眉,喝问桑管家:“谁让你准备这些东西的?” 毫不知情的桑管家被陆安森这个问题问住了。 桑管家愣过之后好整以暇回答陆安森:“陆先生,太太说她怀孕了,我准备的东西全是孕妇需要吃的东西。” 随着“怀孕”二字从桑管家口中脱口而出,宿琪立马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浑身释放出来的那种怒气,宿琪想也没想,下一秒就准备闪人。 180.180.陆安森要伤害她的孩子 孰料确实还是晚上了那么一步。 宿琪刚转身,手腕就被铁钳一般的男人大手狠狠地攥住。 陆安森眼神如冰块一般,脸色铁青,抬起手臂将一桌子的精美食物全部打落到了地上。 宿琪闭上了眼睛,眼睫毛颤抖得厉害。 桑管家和两个女佣看傻了,怔怔地一瞬不瞬看着陆安森一张铁青的脸偿。 “不准给她吃孕妇吃的那些东西,这个家里,不准出现孕妇的东西,谁再敢给她准备,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陆安森的嗓音低沉如骤雨前的风暴,他眼圈一周全是青黑色撄。 桑管家完全迷糊了,桑管家用一种特别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陆安森,自然的,她看得出陆安森和宿琪吵架了…… 宿琪的手腕被陆安森狠狠攥住逃脱不了,陆安森把宿琪往身边狠狠拽了过来,失去平衡的宿琪根本稳不住重心,一头朝着陆安森的胸膛扎了过去。 宿琪的额头撞在陆安森的下巴上面,宿琪的额头疼得要命,宿琪抬起了头,看见陆安森下巴那儿已经通红一片。 陆安森低垂眼眸声音阴沉沉地对宿琪几乎用气音说道:“你跟他什么时候发生关系的?” 宿琪仰着脖子回望着陆安森一团烈火般却又万分黑暗的眼睛,心中竟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嗯?怎么不说?”陆安森笑了一下,铁钳般的大手却将宿琪抓得更紧,软软的眼睫毛眨了一下,湛黑的眸底隐约有水雾溢出:“是在那次你背着我去汤山和他发生关系的,还是你跟我提分手之后?” 宿琪的嘴唇完全苍白了,宿琪控制不住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害怕,颤抖着眼睫毛准备低下头去。 陆安森突然伸出了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宿琪的脖子,宿琪脖子细又长,在陆安森大手能掐死她的钳制中,逐渐的浮出了细筋,宿琪的脸色变得通红。 陆安森俯低下脸,对着宿琪被他大手掐的高昂起来的脸俯低下去,压下柔软的睫毛,滚着泪珠的眼睛看了看宿琪的唇,对宿琪的唇感觉到渴望和想念,想要吻她,可是又想要用牙齿狠狠地撕碎她的两片唇。 陆安森挣扎地抬起睫毛重新看着宿琪的眼睛,五根手指越来越用力地掐死宿琪的脖子。 “你告诉我,你和他什么时候发生关系的?” 宿琪脸色已经由红变青,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完全没有了血色,最后宿琪再也无力睁开眼睛,竟没有知觉地阖上了眼睫毛。 陆安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将鼻尖抵在了宿琪鼻尖之上,用轻细到几乎就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对宿琪呢喃道:“你和他发生关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秒想过我?” 有泪从宿琪的眼角坠落,直接砸在了地上。 桑管家冲了上来,强行抓住陆安森的手臂。 桑管家触碰到陆安森手臂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男人身上的肌肉竟然可以绷紧到这种地步,简直比石块还要僵硬。 “陆先生,快放开她,她喘不过气了!” 陆安森把宿琪狠狠往前推开,桑管家一把拥住了宿琪腰肢,宿琪整个人脱力如被抽掉了骨骼,跌在地上拼命地咳嗽。 桑管家跪下去给宿琪顺气,一边还紧张地问宿琪:“你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 宿琪只摇头不说话,捂着自己心口连连努力地呼吸空气。 “把窗户都打开!”桑管家转头对女佣皱着眉头吩咐。 被陆安森打落到地上的菜肴和汤汁已经污染了客厅的地板,整个客厅飘溢着饭菜的香味,却也是狼藉不堪,宿琪坐在地上,身下已是一片油腻之地。 陆安森颓丧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像雕像一样。 “太太,先起来。” 桑管家试图扶宿琪起来,却意外地发现宿琪身体软得不像样子,桑管家压根就扶不起这样子的宿琪,两个人努力了一下,宿琪再一次跌回了地上。 宿琪使不上劲,宿琪现在全身发抖,像冻了一整夜一样。 “太太,你没事吧?要不要叫120?” 桑管家发现宿琪脸色不正常得厉害,宿琪怀着身孕,出什么事,真的措手不及。 陆安森低头向宿琪看了一眼,宿琪坐在地上,左手撑着地板,身下全是鸡汤,宿琪胸口喘息着,唇角毫无血色,眼睫毛蒲扇一般拼命眨动,且还挂着泪水。 陆安森眼瞳是灰色的,把桑管家推到一边,弯腰抓起了宿琪的胳膊。 宿琪的胳膊软绵绵的,完全没有了筋骨才会是这个样子。 陆安森抓住宿琪的胳膊意思很明显不过,但是宿琪头也不曾抬过,坐在一片鸡汤里面,陆安森阴沉皱着眉吼宿琪道:“起来!” 宿琪突然听到陆安森的吼喝,眉毛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宿琪苍白的唇抿了一下咳嗽了一声,然后把右手放在地板上撑住,尝试着努力爬起来。 陆安森掐的那段时间真的太猛了,没有控制住力道,宿琪已经有意识出现空白的那个时候出现。 桑管家连忙扶住宿琪,帮宿琪站起来。 宿琪借着桑管家的力站了起来,两条腿打着抖身上也觉得无比寒冷,而且粘着不少鸡汤汁,浑身都觉得脏痛难忍。 陆安森青着脸看了宿琪一眼,抓着宿琪手腕准备走,但是宿琪弓着腰弯在那儿,陆安森回头对宿琪狠狠皱眉,大手把宿琪猛力往前一扯。 宿琪头晕目眩地往前撞,陆安森转身抓着宿琪的手带宿琪走。 陆安森腿长步子快,宿琪被扯住手腕狼狈地跟在陆安森身后一连地趔趄。 “陆先生!” 桑管家一连追着陆安森追到了玄关外。 扯着宿琪手腕的陆安森与宿琪站在台阶下,陆安森脸色阴鸷地在夜色下转头看向桑管家,嗓音如铅块一般沉重:“我带她到后面树林去,你们别跟来——” 陆安森是戾气地瞪着眼睛说完这番话的,桑管家眼看着陆安森情绪如此激动,一个字也不敢再去多说。 陆安森强行拉扯着宿琪往别墅后方的小树林走去,宿琪腿脚拖不动,陆安森转身把宿琪拉到怀里,拥着宿琪继续往小树林走。 “陆安森,你要干什么……” 宿琪断断续续的声音溢出沙哑的喉腔,连番被陆安森推搡着往前,以至于头重脚轻,双腿根本如灌了铅一样沉重难行一步。 陆安森却死死箍住宿琪的两条胳膊,迫使宿琪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顺着别墅的墙根绕到了后面小树林,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草丛里拖鞋踩下去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宿琪求饶般抓住了陆安森的手臂:“别走了,我走不动了。” 陆安森低头对着宿琪笑了一下,声音如鬼魅一般传来:“为什么走不动?你的肚子还没有隆起来啊。” “陆安森,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安森阴森森地笑了:“我想见见你的宝宝啊。” 陆安森凑到了宿琪耳边含笑悄然耳语:“你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见到还在肚子里的孩子吧?我就用那种方法跟你的孩子见一面吧,谁叫我和你曾经也好过一场。” 宿琪眼睫毛挂满了泪水。 陆安森的话让宿琪拼命止步在这里,绝不会再往前走上一步,前面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小树林,宿琪甚至都决定了,如果陆安森真的要伤害她的孩子,那么她就只好讲出这个孩子是他的这个事实了,一切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孩子。 “走啊,怎么不走了?”陆安森笑得阴恻恻,抱住宿琪腰肢。 宿琪求饶般膝盖往下弯曲,哭丧着嗓门对陆安森说道:“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陆安森俯低下颈,含笑眼眸明亮地看着宿琪,嗓音益发地低沉:“你跟乔斯楠上/床你想过我吗?我有说跟你分手吗?我同意跟你分手了吗?” “没有,你没有同意跟我分手,是我不对,对不起,是我的错。”宿琪哭着低下头去。 “既然我没有同意跟你分手,那么我依然还是你的男朋友,那你怎么能跟别人上/床呢?” 陆安森痛苦地皱起了眉,眼瞳再度沁湿。 “对不起,是我的错。” 宿琪身子已经往草地上坠下去,宿琪曲膝双手抱住了陆安森的腰,脸埋在陆安森的腹肌中。 陆安森的手却虚虚地放在宿琪肩胛骨上,宿琪越是抱着陆安森哭,陆安森越是难以去原谅宿琪。 ---题外话---谢谢送月票钻石花花荷包的宝贝们,你们对我太好了,谢谢~ 181.181.陆安森,这是你的孩子 陆安森望着前面黑黢黢的小树林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怎么跟我闹我都能接受,我也一直以为你是情有可原,我不相信你真的要跟乔斯楠在一起,我甚至以为你在想什么点子报复乔斯楠,可你跟乔斯楠上/床了这就不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了,你再怎么报复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你喜欢我也不可能这么做的,宿琪,你做这种事,想过我没有?” 陆安森痛苦地低下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我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你跟了我,怎么能又去跟别的男人呢?你对你自己的身体一点不珍惜吗?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吗?宿琪,你是这么随便的女人吗?” 陆安森感觉到宿琪埋在他小腹那里哭得不能自已。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是后悔还是无地自容?你都怀了乔斯楠的孩子,你要我怎么办?你想要我怎么办?我还能要你吗?你这个身子我要不起了。” “对不起……” 宿琪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从陆安森的怀里传了出来,陆安森的衬衫被宿琪哭湿了好大一片。 “如果是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你会不会嫌我这个身体肮脏?尽管你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但是我这个身体你没有办法再接受了不是吗?亲热的时候就会想到我和别的女人做/爱的样子,对不对?” 陆安森说的这些宿琪都懂。 宿琪借着陆安森的皮带站了起来,在黑兮兮的夜里看着陆安森两颗淌着眼泪的黑眼珠,心底对陆安森的喜欢这一刻真的是毫不保留溢了出来。 “对不起……” 陆安森苦笑了一声:“你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我不能说什么,你对我很好,我只能说对不起。偿” 宿琪对陆安森笑了一下。 “是啊,你只能说对不起,每一个不忠的人都只能和爱人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呢?” 陆安森笑着摇摇头,眼睛因水雾的填充变得异常明亮。 “你怀孕了,我还能让你打胎不成吗?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爱情了,你和我在一起后背叛我,我没法原谅你宿琪。” 宿琪低下头,脸上虽然挂着泪,但是唇角却扬起了一种苦涩认命的笑容。 小树林里起了风,冬天的夜温度很低,陆安森是穿着西装过来的,可是宿琪身上却只穿着一套睡衣裤,脚上穿着的是拖鞋,也没有穿袜子,睡衣裤也有鸡汤染湿的部分,风一吹起来凉得很。 宿琪的头发被风吹得胡乱飘,风吹到身上,单薄的睡衣也连连如水面一般起着皱。 宿琪抱住自己一脸泪地瑟缩,陆安森开始脱他的西装外套。 陆安森把西装裹在了宿琪身上,宿琪心生巨大的动摇,想要把事情和陆安森说出来,但是陆安森却出乎意料地再次抱住宿琪,继续带宿琪往小树林里走。 宿琪顿时又挣扎起来:“陆安森,你到底要干什么,去小树林干什么?” “我不想和你在床上做了,那里黑,看不见你或许好一点。” 宿琪骤然把陆安森的西装抖开,西装掉在了草丛上,宿琪转身就去推陆安森。 “我怀孕了,不能做那个事!” 宿琪的脸色是认真的,即便天很黑,陆安森依旧看见宿琪眼底写满了她对这个孩子的维护,甚至这个孩子已经重要到超过了他。 陆安森笑了笑说:“我轻一点,碰不到你的孩子的。” “你不是接受不了我了吗?那我们分手吧!”宿琪急言脱口而出。 陆安森却道:“我是接受不了你了,但我没说和你分手,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没办法和你在床上做,所以我们去小树林里面,你现在还是我女朋友,我没说分手你就得像女朋友一样和我在一起,包括我有需要你要配合,我们很久都没有做了,不是吗?” “可我怀孕了,我现在不能做。”宿琪往后退开两步伺机准备逃了:“我现在真的不能干那个事,你理智一点,我们的事归我们的事,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宿琪转身撒腿开跑。 陆安森笑了笑,伸手一拽,毫不费力拽到了宿琪后颈上面的领子,陆安森往回一拉,宿琪又落回了陆安森怀里。 “你猜猜我会怎么弄死乔斯楠?” 宿琪后背刚撞上陆安森胸膛,就听见耳畔陆安森的音色如鬼魅一般阴冷,陆安森的手胁迫着宿琪来到了宿琪腰上。 “我不要你,也不会让你和乔斯楠如愿在一起,他睡了你,他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陆安森两条手臂钢铁一般抱住了宿琪,陆安森脚步往小树林走去时,宿琪开始求他:“我知道你生气,但你理智一点好不好,这不像你能干出的事!” “我只是很久没和你做,很想和你做一次而已,我又不想和你在床上做,这有什么不理智的?我为什么不能干出这种事?” 陆安森强行拖拽着宿琪往前面一步一步挪去。 前面大片草丛,周边还都是一棵一棵的树,树干高大,树叶把天都遮住了,底下黑咕隆咚的,陆安森把宿琪拖到了那儿,贴着宿琪耳朵对宿琪说:“不是挺好的么。” “陆安森,我求你了,我真的——” 陆安森把宿琪身上的西装拿下来,转手朝草丛上一扔,西装摊开,陆安森弯腰就把宿琪抱了起来。 陆安森来真的了,宿琪皱着眉开始用力蹬腿:“我警告你,我孩子有任何差池我绝对不原谅你!放开!” 陆安森却是唇角含笑徐徐风朗地说:“我不说了吗,我轻轻的,我不进那么深。” “你滚开!” 宿琪一拳头想往陆安森脸上招呼,结果给陆安森笑着避让开了。 陆安森把宿琪放在了西装上,宿琪刚躺下去就要起来,陆安森却连这么短暂的时间都把握住了,直接就跨到了宿琪身上,把宿琪压在了身下。 宿琪顿时激烈地护住了肚子,两只眼睛死死瞪着陆安森:“我再说一遍,你起来。” 陆安森是起来了,却是骑在宿琪身上解皮带,唇角邪魅地扬了扬。 陆安森的嗓音现在优雅,不疾不徐起来:“我没试过和孕妇发生关系,其实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宿琪撑起自己,陆安森却紧跟着压下来,一只手把宿琪按回了草丛地上。 陆安森的西裤还没有解开,陆安森的手在下面解着西裤。 宿琪躺在西装上,头顶着大自然的黑夜,两只眼睛已经平静地看着陆安森:“求你了。” “我就试一下,你不舒服我立刻出来。” 陆安森笑了,宿琪听见拉链拉开的声音。 宿琪闭上了眼睛,心已经沉下去了,宿琪抬起胳膊就推陆安森:“起来。” 陆安森却反而压了下来,身下那只手拽住了宿琪的裤腰。 宿琪说:“起来。” 陆安森眉头皱了一下,阴沉如鸷的表情再度蔓延在整张脸颊上,陆安森用一只大手狠狠按住了宿琪的喉咙。 陆安森阴气森森的眼睛森寒地向着宿琪压了下来,几乎与宿琪的眼睫毛贴在了一起,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宿琪冰冷地说:“别、对、我、吼,你、没、资、格。” “你也没资格睡我!我不愿意!” 宿琪狠狠瞪着眼珠,亦是冰冷地回望着陆安森暗色的眸。 陆安森冷冷瞥了宿琪一眼把目光离开,俯低了头,身下那只手拽开了宿琪的睡裤。 宿琪高声尖叫:“陆安森!” 回荡在小树林里的声音全是陆安森的名字,陆安森接触到宿琪冰凉的皮肤,宿琪浑身真的很冰,陆安森皱着眉朝宿琪挺了挺。 一抹痛袭来,宿琪眼睛望着黑夜,眼底蔓延出了泪。 宿琪忍过一开始的痛,翘起脑袋,便狠狠抓住了陆安森的领口,对陆安森大声咆哮着道:“给我出去!这是你的孩子!” 陆安森原本还在动作,却在宿琪这句话中笑着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陆安森看着宿琪一张在夜色下惨白惨白的脸,看到自己的整张脸都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宿琪因为陆安森已经停止了下来重新躺了回去,头挨着陆安森的西装枕在了草丛上,眼睛望着天,眼神无望地眨着。 陆安森溢出了冷冰冰的笑声,宿琪垂眼朝陆安森看。 陆安森含笑看着宿琪说道:“你他妈真是不要脸,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服了。” 182.182.来,让我摸摸你的肚子 /script 含着缕缕笑意淡淡地说完,陆安森抽身而出,高大地站起来,穿好西裤拉好皮带,连回身低头看宿琪一下都没有,转身就往别墅回去了。 黑咕隆咚的小树林,只剩下宿琪一人撄。 宿琪就那样躺着,像个尸体一样,耳畔掠过阵阵寒风,吹得宿琪整个人冰冷不止。 宿琪抬起两只手捂住了脸,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西装上爬坐起来,把裤子提上来。 桑管家前来小树林寻宿琪,压低嗓音的嗓门从树林的黑影中传出:“宿琪!宿琪!” “我在这!” 宿琪站在草丛前理好衣服,也将陆安森的西装从地上拿了起来,轻轻抚摸掉上面的树叶。 桑管家从草丛地过来,黑咕隆咚只能看见桑管家两只眼睛分外明亮。 “陆先生没对你怎么样吧?” 宿琪摇摇头:“没有。偿” 桑管家打量了宿琪一眼,宿琪身上单薄的睡衣有被揉皱的痕迹,且头发也凌乱不已,想必两人经过了一番口角之后,发生了肢体方面的冲突。 桑管家挽住宿琪手腕带宿琪往别墅走,边走边说:“我以前认识许多有钱老板,有钱人就有各种各样的嗜好和毛病,那些女人想要跟着这些有钱人就得听话。” 宿琪对桑管家的这一通言论报以一笑:“可我和他不是包/养的关系。” 桑管家暗自思忖后问道宿琪:“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陆先生的?” 宿琪态度不置可否,走出小树林,她抬头望了望别墅。 桑管家语重心长地说:“我调教过许多女人,也见过许多女人拿着金主的钱背后养小白脸,小心的还好,不小心的给逮住了下场很惨,有些女人甚至还跟小白脸怀了孩子,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就犯下了这种错误,最后她的子宫被她背后的金主大人拿掉了。” 宿琪望着别墅慢悠悠地说:“都说了,我和他不是包/养的关系。” 桑管家摇摇头:“在我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区别,伺候大老板总归是要小心翼翼的,不能随心所欲,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桑管家的劝慰宿琪只是笑着听下,但是赞不赞同另当别论。 眨眼之间她们就回到了别墅,家中灯火通明的大门敞开着。 宿琪踏进屋子,一地狼藉的现场已经被女佣迅速收拾了,空气干净不少,陆安森正坐在餐桌边。 宿琪默了一下,继而踩着拖鞋朝陆安森走了过去。 陆安森坐在餐桌的一角,衬衫袖口卷起了几道,两条luo露出来的手臂搭在桌上,右手把玩着打火机,打火机一时儿擦开火苗,橘红色的火焰闪烁,映衬着陆安森的脸庞冰冰冷冷,眼神也极度深寒。 宿琪站在了陆安森对面对陆安森说:“我先上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宿琪的话传到陆安森耳中,陆安森却无任何所觉,陆安森保持着玩打火机的兴致,眼皮没有抬起,仿佛宿琪并不在眼前,也压根没有用讨好的口气和他说过话。 宿琪轻手轻脚上了楼。 宿琪回房洗了个澡,把身上沾染了鸡汤和泥土的睡衣裤换下,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裤,才下楼去吃晚餐。 餐桌上又摆上了丰富的晚餐,香气四溢,宿琪带着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味道路过陆安森身边,乖顺地坐到了陆安森对面的位置。 宿琪刚坐下来,便发现突然掀起眼皮的陆安森正用一种轻蔑微笑的表情看着自己。 陆安森仍在手里玩弄着打火机,点火声音很是频繁,宿琪用一双清澈透明的眸子回望着此时对自己蔑笑的男人。 桑管家将孕妇喝的汤送到了宿琪面前,但是桑管家不打算多说什么。 其实桑管家早年在天上人间上班,什么样儿的密事都有听说过,对于这种怀了别人孩子的事情真的不觉得吃惊。 说来不过那句话,男人女人就那么点事儿。 桑管家带着两名女佣离开了客厅。 偌大客厅剩下了宿琪和陆安森两人,两人对面而坐,陆安森含笑看着宿琪,宿琪面色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陆安森对她的一切讽刺。 “吃啊。”宿琪老半天不动勺子,陆安森挑了挑下巴含笑示意。 宿琪吐出一口呼吸,眼睛细细瞅着陆安森眼底浓深的笑意,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拿起了调羹。 耳边依然是陆安森玩打火机的声音。 宿琪望着碗里的汤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深沉,仿佛定格在了此处。 耳畔传来陆安森好听的嗓音:“怎么不喝,怕我给你放打胎药吗?” 宿琪自然是抬起头来看向陆安森,陆安森在宿琪眼底绽放着非常英俊风流的微笑,和刚才那个在小树林里痛苦地流下眼泪又歇斯底里要欺负她的男人截然不同。 宿琪心底又有一丝怅然。 宿琪放下了调羹。 其实她能想象到陆安森的心情,但是和她的心情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她现在就是自私,但是她再也顾不了别人,她现在被仇恨的火烧着,必须发泄出来才行,而且目的非常明确,必须成功。 陆安森看见宿琪放下了调羹,眉眼都阴沉了下来:“把汤喝掉。” 陆安森的话让宿琪反而笑了起来。 “我不想吃,我先上楼了。” 宿琪作势就站起来。 “让你走了吗?!” 陆安森威胁性的口气阴沉沉地传出来,宿琪站在桌边回望着陆安森一双暗沉的眼眸:“你明明很讨厌我,还让我在你面前干什么。” 陆安森笑了。 陆安森终于停止了玩打火机,他将打火机扔在了桌上,人也从椅子站了起来,椅子刮擦着地板朝后退开,陆安森走向了宿琪。 宿琪没有移动一步,但是眼睛却有些紧张地盯着陆安森,手下意识护住了自己小腹。 宿琪的手在身下护住肚子的动作还是让陆安森看见了,陆安森唇角邪肆地扬了扬,但是眼眸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陆安森手一扬,宿琪狠狠闭上眼睛两手护住肚子,但是陆安森并没有碰她,耳畔传来了清脆的碎裂声。 宿琪缓缓睁开了眼睛,宿琪看见陆安森把她那碗汤打到了地板上,热气往上飘,香味很浓。 和陆安森挨得这么近,以至于宿琪不敢动弹一下,生怕稍微动弹一下刺激到陆安森。 “既然怕我下药,不如不喝了。” 陆安森低垂眼眸眼神阴厉,宿琪一张脸挺白,嘴唇没有颜色,陆安森失笑:“人果然还是做错事了才知道低头,你以前可没这么怕过我。” 宿琪偏开脸试图从旁边离开,声音很低:“我先上楼了。” “不急。” 陆安森扬起下巴笑着伸手勾住了宿琪手肘,往回一拉,笑着把宿琪拉回了身边。 宿琪显得战战兢兢,陆安森就说:“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安森的笑容掺杂着对宿琪的痛恨。 陆安森含着戏谑微笑垂下眼眸,眼睫毛在下眼睑覆下长长一层弧影,口吻亦是邪魅不羁:“来,让我摸摸你的肚子。” 陆安森的大手伸向了宿琪小腹,宿琪身体控制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陆安森按住了宿琪肩膀:“别动。” 他笑着瞥了宿琪一眼,那一眼仿佛冷冰冰的威胁。 宿琪被他按住肩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陆安森掀开了她的睡衣衣摆,大手从里面探了进去。 陆安森的手非常冷,突兀地按在了宿琪腹部,宿琪感受到一股奇异般的感觉,这种感觉流窜了全身,连脚趾头都不知为何蜷缩起来。 陆安森在宿琪平坦的小腹上抚了抚,低笑开口:“还没隆起来,看来还很小。” 宿琪不敢动,如果刺激到陆安森,让陆安森对孩子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结果是宿琪难以承受的。 于是宿琪选择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宿琪这样子倒让陆安森瞥向她,然后低声笑了笑。 陆安森一只手绕到宿琪腰后搂住宿琪,朝宿琪贴近,呼吸拂在宿琪脸颊上。 陆安森笑意盈盈说道:“我当初给你那么多,你没怀上,眼下和乔斯楠在一起不过一个月,你们速度这么快,是不是经常做?” 宿琪接受陆安森侮辱性的语句,偏着脸一个字不说就对了。 宿琪的态度有些儿负隅顽抗,陆安森颇为不高兴,伸出手掐住宿琪下巴。 宿琪后背冒了冷汗,随着陆安森的手劲转回了头。 ---题外话---没有宝宝看出来宿琪的用意吗~~~~(&gt_)~~~~那就让小陆自己去发现好了,谢谢几个宝宝的月票钻石花花,感动,爱你们~ 183.183.我吻你,你喜欢吗? “对了,这才对,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陆安森挑着宿琪的下巴,眼睛却凌厉起来逼问着宿琪:“你跟他是不是经常做?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陆安森冰冷的眼眸看着宿琪,直到宿琪脸色苍白却依旧紧闭着嘴唇一个字不说,陆安森终于被惹怒了,或者说终于压制不住体内的怒气了。 陆安森点头说道:“不说是吧,很好。” 宿琪知道,如今是没有日子可以过了,陆安森不会给她好日子过了撄。 不过这些她全体都做好了准备,也正是她一直在等待的,只要不威胁到孩子的安全,宿琪能忍下去,忍到事情结束。 陆安森拉扯宿琪的手腕,宿琪往前趔趄。 宿琪喘了一口气后,狼狈地被陆安森拽着往楼上走,陆安森拽着宿琪拽到楼梯前时,宿琪右脚穿着的棉拖掉了,一只脚光着踩在地板上。 宿琪对陆安森说:“等一下,我鞋子掉了。偿” 陆安森左手扯着宿琪,阴沉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 宿琪的拖鞋在楼梯旁边,宿琪想回去穿上,但陆安森却不想松开宿琪,那一霎那心火难以忍受。 陆安森狠狠瞪着宿琪转回身时那个一头黑发垂到腰的漂亮身影,心,仿佛被宰了一刀。 陆安森脸色突然变红,胀得通红,他踏下台阶就握住宿琪腰肢,把宿琪捞了回来,胳膊往宿琪肚子上一横,直接把宿琪拦腰抱了起来。 宿琪一只脚光着被陆安森扛上了楼,双脚悬空,不敢乱动只好紧紧抱住陆安森的脖子。 陆安森呼吸着宿琪身上清香的沐浴乳味道,鼻尖时而碰到宿琪鼓鼓的胸。 陆安森打开自己卧房的门,带宿琪进去后,反手关上门,宿琪挂在陆安森身上,眼看着陆安森把她抱向了床边。 到了床边,陆安森把宿琪放下,宿琪一头躺倒在床上,紧跟着身上压下来一道黑沉沉的影子。 男人的眼睛如鹰隼一般犀利,紧紧盯着她不放,宿琪的手在身下揪住了床单。 陆安森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弯腰伏在宿琪身上,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打量宿琪。 “你知道我第一次把你这样放在床上,心有多激动吗?”陆安森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对宿琪说:“你的胸很漂亮,即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到它们的柔软。” 陆安森的手放在了宿琪一边山峰儿上:“就像现在这样。” “当时我不能对你做什么,但是我已经有了很强烈的反应,我想跟你做/爱。” 陆安森掀开了宿琪的睡衣,手探了进去。 “可是这不该是你水性杨花的资本,你不能用这些东西勾/引男人。” 宿琪忍受着疼痛并没有阻止陆安森,宿琪也不敢把头别开。 所以只好迎视着陆安森,让陆安森讲,让陆安森发泄,只要她看着他并且表现出非常认真的样子来,陆安森就不会再做出进一步的行为来。 “如果有那种可以把女人身体锁上的东西,我真的想用在你身上,可是没有。” 陆安森说完,趴向宿琪身前,睡衣挡住了陆安森的视线,可是宿琪突然感受到一种被撕咬的痛楚。 “嗯,我还是很喜欢它。”陆安森抬起头:“虽然乔斯楠也碰过。” “琪琪,我带你去堕胎吧,你别怪我。” 陆安森压下来捏住宿琪下巴,对准了宿琪的唇吻了下去。 宿琪闭着双眼丝毫没有感受到亲吻的愉快,反而痛感再次袭遍了全身。 陆安森情绪处在不正常中,许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吻你,你喜欢吗?” 陆安森抬起头看着宿琪,宿琪因为疼痛闭上眼睛,没有回答陆安森的话,陆安森不高兴地皱眉捏紧了宿琪下巴:“嗯?喜不喜欢?” “喜欢…”宿琪忍痛回答道。 “喜欢就好。”陆安森面颊露出了一缕温馨的笑意:“我说过的,我会让你快乐。” 陆安森站了起来将宿琪翻身,“你喜欢我吻你肩膀,我记得那晚你兴奋了。” “不用了,不用…”宿琪抵抗着陆安森的手,人也撑着胳膊往床上退:“陆安森,我累了。” 陆安森却一把拽住了宿琪脚踝,宿琪被逮住,陆安森胳膊往回一拉,宿琪就被陆安森又拉了回去。 “不累的,你会很快乐的,我说过,我陆安森一辈子在这件事上都会好好伺候你,会满足你,这样你就不会去找别的男人了。” 陆安森情绪已经进入到一种疯狂的状态。 陆安森把宿琪拉回来抱住了宿琪喃喃自语:“我要弄死乔斯楠,但是你,我不知道还要不要…” 宿琪此时此刻真的有些害怕了。 或许宿琪低估了陆安森偏执的程度,陆安森曾经偏执的样子宿琪没有看见过,眼下宿琪心很紧张,宿琪的手有轻轻抱住陆安森的背。 陆安森站在床边弯着腰亲吻宿琪的脖子。 陆安森将宿琪一头长长的秀发揽到了宿琪的后背上去,陆安森朝宿琪颈窝钻进去,舌头像蛇信子一样吻她,宿琪闭上眼睛仰起了脖子。 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怪异又激烈的一幕。 陆安森的头从宿琪颈子里面抬起来,唇角离开宿琪的脖子从而牵引出一条长长的银丝。 铃声不停响彻,陆安森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宿琪仰起来的后脑勺,自知宿琪会享受他的亲吻,陆安森笑着再度俯下去,吻了一下宿琪的脖子。 “等我一下。” 陆安森站起身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两眼阴鸷,表情阴森僵冷,嗜血一般舔掉唇边遗露的口水,迈步朝着窗下小圆桌走了过去。 陆安森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眼球中央烧出了滚烫的岩浆。 陆安森把通话滑开手机贴到耳朵,里面传来保镖低沉的男中音:“小陆先生,乔斯楠抓到了。” “好!”陆安森开心地笑了起来:“把他带去江边。” 挂断通话,陆安森把手机放下,转身对宿琪笑说:“走吧,去见见乔斯楠。” 宿琪坐在床上,两眼一瞬不瞬充满骇意看着陆安森,陆安森笑说:“别害怕,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置你。” 宿琪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 陆安森大步朝宿琪走了过来,拎起宿琪的衣领大声着:“我他妈叫你起来!” “我起来!”宿琪连滚带爬地跳下了床。 保时捷停在山路上,黑灯瞎火的天,花园里点着几盏夜灯,陆安森穿着黑大衣,一身凌厉肃杀地往外面大步走。 宿琪跟在后面,宿琪的身后有两名保镖盯着她。 陆安森在山路上拉开保时捷后座车门,转身阴沉沉地等着宿琪走过来。 宿琪被身后两名保镖送到了车边,陆安森眉锋倨傲地挑起,冰冷地将宿琪塞进了车里面去,而后陆安森把车门扫上。 陆安森转身背对车门,车里的宿琪看见陆安森俯低下颈,两肩线条绷紧,而后有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从陆安森周身逸了出来。 陆安森在夜色底下对两名保镖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直接拉开了副驾驶车门,迈上一条大长腿上了车。 开车的是司机,陆安森靠在副驾驶椅背上降下车窗,点烟的手伸到了窗外。 陆安森的样子非常有男性魅力,浑身暗黑却是透露着最纯粹的男人味。 保时捷在山路上掉头,宿琪心里虽然紧张,但是这一刻始终是到来了。 下山的路一路飞驰,宿琪从前排上方的后视镜,看见陆安森全程闭着眼眸靠在椅背上,似是养精蓄锐,实则脸色铁青。 陆安森夹烟的手伸在窗外,如此快速的行车过程中,香烟燃烧的飞快,烟头上的猩红色越来越烈,风吹着烟灰向着车后方噗噗地飞舞着。 江边的风景如梦似幻,不远处的跨江大桥上灯火通明,霓虹闪烁,串成五彩的烟火世界。 保时捷徐徐停在江边栈道上。 江边已有两辆黑色轿车停在那儿,似乎停了许久。 宿琪一眼看见了被牛高马大的陆安森的人围在中间的乔斯楠。 宿琪心里惧怕着接下来发生的事,但是又渴望而期盼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想到妈妈,想到哥哥,畏惧的心竟然连同归于尽的想法都滋生出来了。 宿琪狠狠握住了拳头,眼圈都开始一层一层变得凄厉红肿。 184.184.叫的好听吗? 她让自己去回忆十三岁看见宿寄国和叶丽君在一起的那一幕; 她让自己去想宿铮在湛市“私人订制”那家店里闭着眼睛咽下那个女人喂的酒的那一幕; 她让自己去恨,从而让她饱受煎熬的心在这一刻能把乔斯楠咬死!不要动摇! 陆安森夹着香烟下了车,刚下车的男人就被迎面一阵江风吹起了黑色大衣的衣摆。 陆安森高大修长的身体立在车边,眯着眼睛叼着香烟含笑看向了乔斯楠偿。 此时乔斯楠内心是万分惧怕的,因为乔斯楠不了解陆安森,身边也没有廖凡那么好心的人,告诉他陆安森不能触碰的逆鳞在什么地方,一碰必死。 陆安森在如水如银的夜色下含笑收回了目光,鼻腔吐出了烟雾,笑着绕过车头走到了后座车边撄。 “出来吧。” 陆安森拉开车门,温暖的车中顿时袭来冷风。 宿琪动作慢了一步,惹得陆安森非常不快,陆安森眯眸叼着烟,弯腰便钻进了车中把宿琪扯了出来。 宿琪趔趄地站在车外,甚嚣尘上,大风飞扬,吹起长长的发丝如一团黑色的海藻迎风飞扬。 宿琪全脸蒙上的发丝,在那乌黑盈润的发丝中,宿琪眼眶湿热地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乔斯楠。 曾经乔斯楠对她好是真,上下学接送是真,周末领她出门玩是真,那个下雨天在铁轨旁的屋檐下躲雨接吻也是真。 陆安森把宿琪往前推了一步,宿琪脚步趔趄地站住,却是一站住,陆安森再次又推了宿琪一下。 宿琪便开始不停下脚步地朝着乔斯楠走去,每走一步眼神都要更加坚定一分。 陆安森跟在宿琪身后,手里夹着烟,在江边抽烟,风呼啸往面颊上刮,陆安森口鼻均吐出浓浓的烟雾,隐匿掉一张他冰冷僵硬的脸。 “宿琪!” 宿琪到了近处,乔斯楠开始挣扎,拼命吼叫宿琪的名字。 保镖们按住了乔斯楠的肩,乔斯楠脸上有青肿的地方。 宿琪在与乔斯楠仅仅只有几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陆安森从宿琪身后慢慢走到前来,性感唇角含着一缕微笑,两眼却如寒石一般凛冽。 陆安森越过宿琪径直走向了乔斯楠。 陆安森走到了乔斯楠面前,两人眼睛看着眼睛,陆安森的眼睛亮得慑人,如同里面掉下了一星空的星星。 陆安森看着乔斯楠的眼睛微笑。 乔斯楠喘息忽然之间平静了下来,心,竟然没来由地在陆安森含笑注视着他的时候畏惧了起来,乔斯楠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快要完了。 陆安森什么都没有同乔斯楠说,陆安森只是对着乔斯楠微笑,然后陆安森转身朝宿琪走了回去。 “琪琪,你可以求我放了他。” 陆安森站在宿琪面前,轻笑着说着这句话,看见宿琪的头发被风吹乱,陆安森便把香烟叼到了嘴里,伸手帮宿琪的头发勾到耳后。 宿琪垂眸,只是没有立刻回答陆安森的话,陆安森便皱起眉头压住了宿琪的后颈。 宿琪被迫抬起头,望着陆安森一双冷涔涔的眼:“那我求你放了他。” 陆安森笑着松开了宿琪,甚至还摸了摸宿琪冰凉却充满弹性的脸蛋儿。 陆安森叼着烟转身,风加大了香烟燃烧的力度,陆安森一张脸被烟雾笼罩其中,看起来格外放纵。 “琪琪让我放了你。” 陆安森笑了笑叼下烟。 “宿琪!你耍我!”乔斯楠歇斯底里挣扎起来:“宿琪,你他妈耍我!” 宿琪闷着脑袋一声不吭。 乔斯楠的脸简直如万花筒一般精彩,什么颜色都有。 “你以为你用那几段视频就能把我赶出恒丰?我告诉你,我进你家那天就没想过失败!宿铮是真他妈孬种,你觉得他这种废物能跟我斗?你还肖想着恒丰?呵你配吗?!我妈跟你爸十年感情,你妈早死了,你觉得你爸是顾着我妈还是顾着你妈?别他妈天真了!你们这对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兄妹还想折腾什么花样?男人花天经地义,你扳不倒我宿琪!” 被威胁到恒丰继承权的乔斯楠才是最激动的。 乔斯楠两眼喷着火也要告诉宿琪这个事实,她和她那个没用的老哥别再痴人说梦了,从乔斯楠到宿琪家第一天开始,乔斯楠就想着把这一切归入囊中。 他不会拱手让人的。 陆安森徐徐微笑着回头又看看宿琪。 陆安森现在有如看一场好戏一般置身事外,看到宿琪和乔斯楠反目成仇真是一出好戏。 宿琪在身下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攥住了手心,攥到让指甲都深深地陷进了皮肉里面,眼睛里面的泪水让眼球爬满了红血丝,眸底的光却如冰刀一般骇人。 宿琪缓慢抬起头,两颗饱满透明的眼泪轰然砸落下来。 宿琪两眼空茫地看着乔斯楠,忽然之间,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乔斯楠,你记得我十七岁生日吗?你送我什么礼物你记得吗?你为了把那个粉红色的文/胸送给我,你在我学校门口等了我一下午,那天你跟我说,你将来会娶我,你会一直爱我宠我呵护我,你忘记了吗?” 随着回忆而来的讲述,宿琪眼泪一颗一颗凶猛地落了下来。 “我是那么喜欢你,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你的,可是你欺骗你,你玩弄我,你到现在还这样伤害我,我去圣彼得堡你就背着我找女人,你对得起我吗?” “你他妈敢说你喜欢我吗?!”乔斯楠暴怒:“宿琪你他妈别再装了行不行!” “我喜欢你!” “哈哈哈哈——”乔斯楠在起风的江边,令人毛骨悚然地大笑:“最毒妇人心,果真不假。” 乔斯楠动了一下就被身边的保镖按住了肩头锁住了双臂,他哈哈大笑以表达这实在太滑稽的表白。 陆安森拽扯住宿琪手腕,带宿琪往保时捷回去。 大风将宿琪一头长发吹得有如蓬头垢面,宿琪脚步趔趄感觉到手腕如被烙铁灼伤般的痛楚。 陆安森在起风的时候拉开车门,大衣衣角翻飞,里面的黑色衬衫衬着男人的气质暗黑阴森。 陆安森把宿琪塞进了车中,并赶走了司机。 宿琪在副驾驶上坐好,将乱发胡乱拨开勾到耳后,一双染着泪花的眼睛,此刻却已经波澜不兴地看向了挡风玻璃前的景物。 两辆黑色轿车前,五六名牛高马大的保镖正在殴打乔斯楠,乔斯楠身影一晃从宿琪眼中消失,被包围的圈子内,时而露出蜷缩在地的一道可怜身影。 宿琪的两手发颤。 “想听什么歌?” 陆安森好听的嗓音低低徐徐地传入耳膜,上了车的男人舒服地靠在椅背中,整了整大衣,然后坐起身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情歌。”宿琪淡然说道。 陆安森一双温润眼眸此刻含满微笑,俯身选择歌曲,唇角悠然地翘起,看起来英俊尔雅。 随着柔缓的音乐流淌出来,陆安森靠回椅背,舒适伸展双腿,两手阖上了大衣。 “啊——啊——” 车外惨烈的叫声断断续续骇人听闻地传到车中,陆安森对此置若罔闻,闭阖着眼眸靠在椅背中养神。 宿琪却不避不躲地平静目睹着乔斯楠被打。 乔斯楠发出痛苦的哀嚎,保镖们将乔斯楠围住,伤害还在继续。 “好听吗?”陆安森突兀地传出一声浅淡的询问。 宿琪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车中,平淡说道:“还好。” 陆安森瞥宿琪一眼,要笑不笑说道:“我是问你乔斯楠叫的好听吗?” 宿琪面色僵硬起来,转脸看向车外,两眼平静如死海,对正在发生的伤害不起波澜。 “嗯?怎么不说?” 陆安森伸手拖起了宿琪的手,将宿琪的手拿到了自己眼前,湛黑眼眸向下一垂,陆安森的唇便贴在了宿琪手背上。 陆安森一面亲吻宿琪的手背,一面抚摸宿琪手背无骨的柔软。 宿琪感觉到手背湿润,于是偏头对陆安森说:“可不可以走了?” “急什么。” 陆安森掀起眼皮,朝宿琪看去一眼的样子有那么一丝阴冷,张开嘴巴,牙齿咬住了宿琪细腻的皮肉。 宿琪感觉到疼痛,陆安森眯眸,危险地看着宿琪说:“再等一下。” 宿琪忍受着疼痛,面无表情地转回脸,陆安森的肆虐依旧在持续,陆安森把宿琪的指头含住,用津液舔着。 185.185.乖,吓到你了…… 宿琪非常镇定,连眼神都不曾动摇一分。 挑/逗着宿琪的陆安森唇角翘了翘,一只大手像蛇一般朝着宿琪的大腿游来。 肌肤相触的时候,宿琪皱着眉按住了陆安森作乱的手,转脸用一双极度坚定的眼神看着陆安森。 陆安森开怀大笑:“好,好好,不碰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陆安森徐徐收回手,五根手指随即发出嘎嘣脆响的骨节声。 车前,乔斯楠被一名保镖推向了保时捷,乔斯楠满头鲜血地趴在地上偿。 车里的陆安森淡淡笑了笑,眼眸变深,转头平静地打开抽屉,骨节分明的大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剪刀。 那把剪刀,刀刃在宿琪眼前晃出一抹刺眼雪亮的光芒。 陆安森拿着剪刀推门走下车去。 宿琪脸色白了下来,围绕着陆安森的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 陆安森下车后再度被风吹乱的短发,却有一股子痞性,大衣如羽翼,将他颀长的身量衬得完美无比。 乔斯楠趴在地上,陆安森走到了乔斯楠面前,雪亮的皮鞋映出了乔斯楠满头鲜血的样子。 乔斯楠动了动眼珠,一抹鲜血从他崩裂的眉骨流淌下来,流进了眼睛里面,痛的他立刻眯起了眼睛。 陆安森漫不经心地朝两侧保镖浅浅扬了扬下巴。 乔斯楠被他们拖了起来,架起了两条胳膊人如死囚犯一样耷拉着头,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整个人看起来血腥极了,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肉。 乔斯楠意识到自己被人架了起来,努力张了张已经肿起来的眼皮,打开的那一丝缝隙中,混着血液他看见了陆安森英俊倨傲的公子哥模样。 陆安森手中的剪刀晃着明晃晃的白光。 一名保镖走到乔斯楠面前,蹲身开始解乔斯楠的皮带。 车中的宿琪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回忆着乔斯楠侮辱性的语言和对宿铮的嘲笑,但是不争气的眼泪到底还是流出了眼眶。 宿琪睁开眼睛,虽然想着十三岁时叶丽君是怎样和她爸爸在床上睡觉的,但是下一秒她还是痛恨着自己的无能,没有办法她将车门猛地推开。 乔斯楠被扒光了下/身由两名保镖架着,陆安森优雅地提起大衣衣角准备蹲下去,身后方传来宿琪大声地喊叫:“够了!” 陆安森蹲身的动作受到了宿琪的影响,陆安森转身看着宿琪全速跑了过来,剪刀在指端把玩了一下,唇角亦是向着宿琪微微一笑。 “陆安森,够了,求你。”宿琪拉住陆安森拿着剪刀的那只手,眼泪已经浑然不知地流了下来:“求你。” 陆安森噙着好看的微笑:“你怕我坐牢吗?没关系的,钱权这两样东西可以解决任何事情。” 陆安森拿着剪刀笑着转身,宿琪却死死拉住陆安森那只手,陆安森好奇地含笑转回身低头朝自己手腕上看。 “琪琪?” 宿琪的手抖得不像话,在风中身子单薄如纸片一般颤抖。 陆安森看着宿琪煞白的脸,心中怒气难纾,表面上却维持着优雅的公子哥气度,陆安森笑着对宿琪说:“那你跪下来求我。” 宿琪狠狠咬了咬牙,满眼泪水的在陆安森面前跪了下来,声音混着呼啸的冷风,却异常清脆干净:“求你!” 陆安森哼笑出声。 低头俯看着宿琪可怜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宿琪的头顶,摇头失望地说道:“你非要把我逼到这一步才肯妥协,琪琪啊,你不该惹我的,现在你让我很不高兴,我不想疼爱你了。” 陆安森说完,突然就有保镖走到了宿琪身边将宿琪拉了起来,宿琪开始猛烈地挣扎:“陆安森,打也打过了,够了!别再闹了!闹大了不好收场!” “现在才知道。” 陆安森转头,回给宿琪一个含笑抱怨的眼眸,继而就往前走上两步,对着血淋淋的乔斯楠微微一笑,再次提起大衣衣摆,两腿蹲了下去。 陆安森扬起了剪刀,雪亮的刀刃“嚓”的一声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 宿琪开始放声大叫:“陆安森,孩子是你的,是我设的局,跟他没关系!快住手!” 陆安森置若罔闻一直只是微笑,淡雅如斯的微笑,陆安森看着乔斯楠一张血脸,对乔斯楠轻轻地开了口:“乔先生?” 乔斯楠眼皮高高的血肿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张开眼睛,陆安森只好把剪刀样给他看。 乔斯楠下/身一凉,一股尿液喷了出来。 陆安森立刻站起身往后退开。 保镖们笑了起来,拍视频的男人把摄像头对准了乔斯楠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 陆安森亦是望着那个地方,却用一种失笑般的表情开怀地对乔斯楠开了口:“乔先生,您曾经发短信给琪琪,让她陪您睡觉是吗?” 乔斯楠突然咳嗽了一声,因为失禁而张开的嘴巴流出了血。 陆安森无奈地摇摇头把剪刀扔了,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将双手擦拭干净,语调幽幽地对乔斯楠说:“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我不高兴的话,会剪了你的小弟弟。” 陆安森将手帕装进了大衣口袋。 而乔斯楠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陆安森的话,拍摄视频的保镖拿下手机看了看陆安森,对陆安森说:“小陆先生,他昏过去了。” 陆安森只好遗憾地对保镖说:“给他家人打电话吧。” 陆安森说完转身看了眼宿琪,宿琪已经瘫坐在地上任风吹着自己,脸色全是青的。 陆安森朝宿琪走了过去。 黑色的皮鞋一步一步踏出步调沉稳的脚步声,陆安森站在宿琪面前,低垂眼眸声音淡淡地对宿琪吩咐:“琪琪,起来。” 宿琪后知后觉动了动肩膀,努力靠着双手的力量撑起自己。 陆安森对站起来的宿琪说:“乖。” 他揉了揉她的头。 陆安森看了眼宿琪冰凉的唇,拖起宿琪的手对宿琪说:“你瞧你,都吓成这样还要设计我?” 宿琪被陆安森拖着手带回了保时捷车上。 坐在温暖的车中,宿琪不断地缩起自己,浑身的颤抖让宿琪此刻非常非常害怕跟她共处同一辆车子的男人。 陆安森朝宿琪靠过去,宿琪缩成一团,陆安森淡淡对宿琪说道:“宝贝,过来。” 宿琪缩着一动不动。 陆安森微微挑了挑眉,问道:“还不过来?” 宿琪僵硬地转身朝陆安森凑了过去,陆安森把自己大衣裹在宿琪身上,然后把宿琪抱在了怀中。 “你的唇怎么这么凉?” 陆安森轻轻一碰宿琪的唇被那股子凉意吓到,又很是不满,便把宿琪抱得更紧,俯低头,吻起宿琪两片冰凉的唇。 吻了很久陆安森才轻轻松开宿琪,垂眸看见宿琪的唇有了血色,陆安森心疼地拥着宿琪呢喃般问她:“好点了没有?” 宿琪像个木偶一样两眼发直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陆安森好抱歉的在宿琪头顶上印下一个吻,抚了抚宿琪的头发,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说道:“乖,吓到你了……” 陆安森松开宿琪笑着看着宿琪的眼睛,此刻身上的暴戾全部消失,陆安森一双星眸明亮,染着徐徐如微风般的笑意,轻轻问了宿琪一声:“孩子是我的?” 宿琪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陆安森笑了,再次轻轻抚摸宿琪的头然后印下一个吻,贴在宿琪耳畔对宿琪小声说道:“这种不要脸的话,以后就少讲了吧。” “好。” 宿琪唇角颤抖身体不由自主地寒冷,并且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陆安森点了点头:“乖,我带你回家。” 陆安森松开宿琪,捧着宿琪的肩膀让宿琪坐回位置上。 宿琪缩回了窗边,紧紧攥着陆安森的大衣,只露两只眼睛在领子外面,那两只沁着眼泪的眼睛看着车外的乔斯楠。 乔斯楠被扔在江边,站在旁边打完电话的保镖把乔斯楠的手机扔在他身上,两辆黑色轿车相继离开。 宿琪很冷,抱紧了自己。 陆安森驱车带着宿琪回环湖别墅。 “琪琪,过来。” 陆安森驾驶着保时捷对宿琪说,宿琪动了一下掀开大衣,身子往陆安森身边挪。 陆安森没有侧头,侧脸轮廓优美,富家公子哥的矜贵气息尽显。 陆安森张开胳膊,把宿琪抱入了怀中。 “还冷吗?” 186.186.我轻轻的 “不冷了。” 宿琪确实是好多了,不管是身体上的冷还是心里上的冷都缓解了。 “会讨厌我吗?”陆安森拥着宿琪开着车,一边表情平静徐徐问道。 “不会。” 陆安森两眼露出笑意,偏头往宿琪头上亲吻了一下:“乖。偿” 宿琪起身对陆安森说:“我坐回去,你好好开车。” 好心情下的陆安森松开了宿琪,含笑开着车,宿琪坐回座椅上脸向着窗外望着撄。 车内温暖,宿琪渐渐闭上眼睛想要睡觉,但依稀感觉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宿琪睁开眼睛,入眼是马路对面成串的霓虹,刚一转头鼻尖就擦到了陆安森的鼻尖,不知何时陆安森已经从驾驶位欺身而来。 陆安森握住了宿琪的手腕,身体压在了宿琪身上,嗓音低沉沙哑:“怀多少时间了?” 宿琪垂下了眼睫毛却没有说话。 “能不能——” “不能。”宿琪打断了陆安森想说的话,抬起眼睛看着陆安森眼底对她的渴望:“暂时忍一下吧。” 陆安森笑了一下却是没有回答宿琪的话,陆安森低头轻轻啄了啄宿琪的唇,笑着道:“下车,试试婚纱。” 宿琪带着疑惑转头朝陆安森这一边窗外张望,沿街的店铺鳞次栉比,婚纱店光线柔美立在一排商铺中备显明媚。 陆安森松开安全带下车,过来宿琪这一边替宿琪拉开车门,俯身下来帮宿琪解安全带。 “什么都需要老公帮忙。” 好笑的口吻从陆安森优雅的两片唇中逸出,宿琪从善如流地跟着下了车。 陆安森牵着宿琪,两人一同进了婚纱店。 “随便穿一件让我看看。” 陆安森笑着把宿琪推向了店员。 宿琪跟着热情的店员往试衣间走去。 陆安森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着宿琪,宿琪从试衣间出来后陆安森注意力全部被宿琪吸引过去,一双湛黑眼眸明亮,带着惊喜地看着宿琪。 “虽然不是大师的手笔,穿在身上还是很漂亮。”陆安森拿出皮夹抽出一沓钱转身递给店员:“麻烦您先出去一下,我和我太太有些话要说。” 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店员收了钱态度很好地提醒道:“先生,我们要下班了,还请你——” “知道。”陆安森再度递上了一沓钱,俊雅五官扬起一抹微笑:“半小时就好。” 宿琪转了身,低头用手按住了眉心。 陆安森给了很多钱,店员拿了钱出去和今晚一同上晚班的同事分了,她们愿意为这笔钱推迟下班半个小时。 试衣间无比宽敞,门关上后就是一个独立的房间。 陆安森笑着双手抄袋歪着头打量宿琪一身婚纱的样子,宿琪背对陆安森,露出了一整个漂亮的雪背和蜿蜒如花瓶曲线的腰肢。 陆安森为宿琪着迷。 “琪琪,转过身让我看看。” 宿琪转过身来。 站在陆安森面前,陆安森看见宿琪一对饱满的山峰儿就难以克制心底涌上来的喜欢和激动,陆安森朝宿琪走了过去。 “怎么不开心?”陆安森摸着宿琪的山峰儿同宿琪说话。 宿琪摇摇头,表情淡淡地别开了脸:“没事。” “还说没事,脸很白啊。” 宿琪笑笑没说话。 陆安森贴近宿琪,一只大手扶住了宿琪不盈一握的腰肢,宿琪的手急忙往后面橱台上撑住以稳定重心。 陆安森摸着宿琪的山峰儿打量宿琪身上的婚纱:“这个款式不错,料子太低廉了,我让人给你亲手缝制,用最好的面料。” “好。” 宿琪别着头脖子上的青筋细细的。 陆安森笑着俯下去吻起了宿琪的脖子。 宿琪身体再度往后一仰,脖颈上湿热的感觉阵阵如热流般传来,让她脸颊红了起来,气也喘了起来。 “陆安森,我们回家吧。” 宿琪两手放在了陆安森的黑色衬衫上,用商量的口吻同陆安森说话。 “不急。” 陆安森淡淡回应了宿琪后,埋在宿琪脖颈处亲吻。 宿琪被亲吻地越发有些头晕目眩,不断地往后退缩,橱台上摆放着婚纱店的精美装饰品,背后是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宿琪和陆安森在做什么全体被镜子照了出来。 陆安森间缝时间内喘息不匀地说:“近来很想尝试些别的地方,廖凡谈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快乐,我也想琪琪。” “陆安森,我现在不能做那个事——” “不是一定的。” 宿琪被陆安森沙哑磁性的嗓音迷惑,在陆安森的亲吻中身体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 “琪琪……” 陆安森呢喃着宿琪的小名脸埋进了宿琪胸口。 宿琪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喘息,宿琪抱住了陆安森的头。 “我轻轻的,好不好?” 陆安森抬起头两眼发红爬满了红血丝,动情之余眸底氤氲出了潋滟的水雾。 宿琪脸色通红地垂下了脑袋。 宿琪穿着婚纱,婚纱硕大的裙摆像伞一样打开,白色的纱膨开往外延伸,陆安森站在了雪白的裙摆里面…… 十分钟后,陆安森牵着宿琪的手离开了婚纱店。 两名店员将宿琪刚才试穿的婚纱放进了保时捷后备箱中。 陆安森驱车带宿琪回环湖别墅。 路上,气氛很好,陆安森偏头深邃眼眸看了宿琪一眼,伸出手臂轻轻摸了摸宿琪光滑的肌肤,低声问她:“没有不舒服吧?” 宿琪摇摇头。 陆安森说:“不舒服要跟我说。” 宿琪靠在椅背上两眼空空地望着窗外。 刚才在江边,她又一次没有狠下心,道出了孩子是陆安森的这种话。 宿琪不禁痛恨起自己的无能,宿琪已经下定决心要在陆安森面前咬死乔斯楠,却在关键时刻下不了那个狠心,宿琪恨自己软弱无能。 她爸爸会不会因为乔斯楠受了伤反而对乔斯楠更好了呢? 宿铮会不会离恒丰更远了呢? 虽然她爸爸一直喊叶丽君“小叶”,但是叶丽君陪伴她爸爸已有十年,感情不容置喙,她爸爸不会不顾及叶丽君的。 就像乔斯楠说的,她妈妈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死人,说到底,叶丽君是她爸爸的老婆。 陷入痛苦悔恨境地的宿琪,已经完全后悔她刚才冲动之下的行为。 但是如果她不妥协说出真相,陆安森会不会真的剪断乔斯楠的身家性命? 宿琪想报复,想拿回属于她和宿铮的东西,但是从来没想过要这样报复乔斯楠,她从来没想过要这样去回敬别人,那太残忍了。 只要借陆安森的手扳倒乔斯楠,让乔斯楠在恒丰再也没有一席之地就可以。 陆安森接下来会不会这么做? 陆安森不傻,乔斯楠最在意的就是恒丰,陆安森要报复乔斯楠,自然会让乔斯楠失去恒丰。 宿琪一直在赌这个。 宿琪不禁对着夜景出神,陆安森到底是拿着剪刀吓唬她还是真的有此意不可得知,但是宿琪不可能拿乔斯楠一辈子去试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并不想要乔斯楠的命根子,也不想逞凶斗狠,她只想达成自己的愿望。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宿琪没有后悔的余地,宿琪眼睛被风吹的眯了起来,望着夜景,心头阵阵的疼痛。 等宿琪和陆安森回到环湖别墅已经过了深夜十一点钟,别墅内非常安静,保时捷路过裴凯廖凡那幢楼时宿琪看见那幢楼已经全部熄了灯。 都睡了。 保时捷停在楼下,陆安森开门带宿琪进了家。 “你先洗个澡。”陆安森淡淡微笑,拿着车钥匙的手捏了捏宿琪下巴,嗓音亦是非常轻快暗含笑意:“换套干净的内/衣。” 宿琪便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产检的时候医生建议她头三个月最好不要过性/生活,怕胎位不稳导致流产。 今晚陆安森非常温柔亦非常小心,宿琪能感觉到陆安森轻轻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宿琪没有不适的感觉,但是不知陆安森为何又在那个时候改变了主意,抽身而出。 仿佛只是试探她一下。 宿琪快速在花洒下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出去。 陆安森不在房间里面,书房的灯开着,光线幽暗,宿琪刚走到床边,就听见书房里面传出陆安森非常低沉的嗓音:“肚子还没起来,能做dna鉴定吗?” 187.187.掀起了她的睡衣 江边。 狂风怒吼,江水拍案,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已经昏死在岸边,身上的手机不停地闪着光,上面显示着“叶丽君”的名字。 不远处传来女人尖利的叫声:“斯楠!斯楠!” 宿寄国亦是跟在叶丽君身后到处乱窜,江边这么大,压根不知道这人在哪里。 “我们分开找!偿” 宿寄国和叶丽君说完就朝着左方向跑去,叶丽君却在一转身的瞬间,耳畔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 叶丽君顿时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然后叶丽君扭头朝着宿寄国的背影大声地尖叫:“寄国!在这边!这边!撄” 宿寄国猛地收住步子转身看向叶丽君,叶丽君浑身歇斯底里地站在刚才那个位置,手却指向前方,宿寄国顿时迈步朝叶丽君跑回去。 两个人从栈道下去,叶丽君一眼看见了江边躺着一个人。 “啊——”叶丽君捂住嘴巴大声嘶吼了起来:“斯楠!” 宿寄国顿时也懵了。 苍老的眼睛夜里雪亮散发着凌厉的光芒,宿寄国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竟然会被扔在江边。 宿寄国和叶丽君跑到了江边,叶丽君看见自己儿子被打得浑身是血,裤子也被扒了,顿时悲从中来,鼻涕眼泪横流。 “斯楠,斯楠。” 叶丽君冲到乔斯楠身边坐在了地上,慢慢捧起乔斯楠的头,让乔斯楠枕着她的腿,叶丽君看见了自己儿子的脸,一哽咽,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是谁,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叶丽君捧着自己儿子的脸,手却根本不敢摸乔斯楠,因为乔斯楠脸上没有一块儿好肉,被打得皮开肉绽往外冒着血。 宿寄国跑了过来,看见乔斯楠也如遭雷劈一般,愣怔了好一段时间才接受下来,然后宿寄国立刻掏出了手机拨打120 “你别碰他,把他头放在地上。” 宿寄国收起手机弯腰去拉叶丽君,叶丽君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是不是陆安森干的?啊?你说啊?斯楠你说啊!”叶丽君抓住乔斯楠的衣服摇晃乔斯楠。 宿寄国抓住叶丽君的手腕对叶丽君吼喝:“别晃他!他现在伤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叶丽君哭声更是悲痛。 宿寄国蹲在地上开始替乔斯楠穿上裤子,挨得近了,宿寄国在一片血腥味中,还闻到了一股尿液的味道。 宿寄国简直不能够相信发生的这一切,乔斯楠平时那样骄傲考究的一个人,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打电话联系叶丽君的男人讲话含着笑,对叶丽君随意地说道:“上江边领你儿子,慢点的话我不敢保证你儿子的命根子会不会被野狗吃掉。” 听筒那端传来这个男人同伙止不住的大笑声,随之电话便被掐断。 乔斯楠被打成这样,谁跟他有这等仇怨?还被扒了裤子,摆明了羞辱。 宿寄国听叶丽君问乔斯楠是不是陆安森干的,宿寄国心里也没什么底了。 要说为宿琪,陆家小开的确能干出这种事情。 120鸣笛声从远方而来,驶到江边,跳下车的医护人员为乔斯楠做了简单的包扎,乔斯楠便被抬上担架床,叶丽君与宿寄国火速上了车,120朝医院疾驰。 宿琪在床上坐着,靠着床头眼神微微出神。 陆安森在卫浴间洗澡。 房间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走神中的宿琪不免被吓到。 放眼整个房间想不起来手机扔在哪里,后来在沙发上看见了自己的包,铃声就是从那个地方传出来的。 宿琪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去沙发边弯腰拿起包,拉开包链,把手机掏了出来。 来电人是她爸宿寄国。 宿琪看见她爸的号码就知道乔斯楠已经送去医院了。 乔斯楠浑身是伤,宿琪不确定外伤下还有没有严重的内伤,毕竟陆安森养的那些保镖看起来魁梧高大,跟这些人发生殴斗讨不到好处。 宿琪滑开通话把手机贴在了耳朵旁边,还未开口里面就已经传来宿寄国的声音:“斯楠被打是不是陆安森做的?!” 宿寄国的口吻充满了质问,口气非常严厉,宿琪脸色白了下来:“乔斯楠怎样?” 宿寄国说:“伤及内脏,要动手术。” 宿琪:“……” 宿琪的沉默让宿寄国心情非常糟糕,宿寄国压低嗓门嗓音却是非常凝重:“宿琪,是不是陆安森干的!?” 宿琪的再度沉默已然默认了宿寄国的话,宿寄国在那端闭上眼睛狠狠吐出了一口气。 “宿琪啊,你——” 宿琪还没有听完宿寄国说的话,身后就袭来一阵沁凉的薄荷味。 宿琪感觉到有一堵温热的胸膛贴在了她的肩胛骨上,同时一条修长手臂伸到了她的眼前,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取走了她手里的手机。 宿琪转身,鼻尖擦过陆安森赤luo的胸膛,闻见陆安森身上特别干净的男性味道,薄荷味清凉无比,让陆安森的肌肤散发着阵阵晕凉。 陆安森笑着抬手轻轻按了按宿琪肩膀,另一只手已经握着宿琪的手机贴上了自己的耳朵。 “岳父大人。”陆安森口吻含笑。 一声“岳父大人”陡然让电话那端的宿寄国怔住。 这么长时间以来,陆安森没有称呼过宿寄国这一声“岳父大人”,宿寄国适应了一下才沉沉开了口:“陆公子。” 陆安森笑意如清风徐徐,根根纤长的睫毛垂下,清澈瞳孔含笑看向宿琪,陆安森的一只手搭在宿琪肩膀上,此刻正如调皮的孩童一般把玩着宿琪的长头发。 “岳父大人,琪琪跟我在一起。” “好。”宿寄国言简意赅回答了陆安森这句话,下面的话宿寄国略有犹豫才问出口:“陆公子,斯楠……是你打的吗?” “对。” 陆安森笑着说道,同时看向宿琪的眼神变深变得炽烈,把玩宿琪头发丝的那只手已经挪到了宿琪的下巴处,将宿琪的下巴轻轻捏住。 宿琪皱眉动了一下,别开脸试图躲开陆安森的手,却不想陆安森把手伸进了她的领口中。 电话那端传来宿寄国一声非常沉重的叹息,宿寄国无话可说,却也没有结束这通电话。 陆安森笑了。 陆安森对宿寄国说:“岳父大人,明天我带宿琪去医院探望乔先生,事情那个时候再说?” 宿寄国听见陆安森身边异常安静,心知陆安森有自己的私人时间需要度过,也就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只好对陆安森说了句:“那就这样吧。” 拿下手机的陆安森将手机握在手心中,上前一步便浓情蜜意地把宿琪拥在了怀中。 宿琪进入了陆安森的怀抱。 陆安森的胸膛是赤luo着的,有着最舒爽干净的味道,宿琪的下巴贴着陆安森的锁骨,这样亲密的姿势却让宿琪心中陡然生出惊慌和恐惧。 陆安森的肌肉非常紧实,拥抱着宿琪稍加用力,宿琪便会感觉不舒服。 陆安森笑着松开了宿琪,大手抚了抚宿琪的后背:“帮我吹头发。” 陆安森拉着宿琪走到了沙发那边,宿琪拿着吹风机站在陆安森身侧,陆安森坐在沙发上,一条手臂却是搂着宿琪的腰肢。 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陆安森回来后一句都不曾提起,一般人如果把人打成那样,或多或少也会担心对方会不会出事,出了事自己也逃不掉,陆安森没有这种后顾之忧,似乎还是家里有钱有势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但是宿琪当时迫于形势对陆安森说孩子是他的,这一切是她设的局,陆安森为何也一个字没提呢?就算不信,少说也应该向宿琪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宿琪心不在焉地打开吹风机的开关,手指轻轻插进陆安森柔软的发丝中,借着吹风柔和的风力,宿琪帮陆安森吹起头发来。 陆安森搂着宿琪的腰肢没有松手,转头看了看宿琪平坦的小腹,唇角兴味地扬起,眸色隐隐变上几分,似是在想着什么。 宿琪突然感觉小腹一阵清凉,陡然心惊下低头一看,陆安森往上掀起了她的睡衣,将她的小腹袒露在空气中。 188.188.你去死吧陆安森 宿琪浑身不知觉地绷紧,关掉吹风,两只眼睛盯着陆安森。 陆安森仿佛感觉到宿琪这种紧张惊慌的眼神,向上抬起下巴冲着宿琪魅惑地一笑。 陆安森说:“真看不出来,这么平坦的肚子居然有了孩子。” 宿琪放下吹风对陆安森小心翼翼地说:“把衣服放下来吧,有些凉。” “房里开着空调,凉什么。”陆安森浅白了宿琪一眼,湛黑的琉璃目又回到宿琪肚子上:“真的很难想象,你已经怀孕了。撄” 陆安森伸出大手,轻轻地放在了宿琪小腹上,宿琪顿时感觉一阵冰凉。 陆安森刚洗过澡手却非常冰冷,放在宿琪肚子上宿琪感觉很不舒服偿。 “这么说,乔斯楠已经进过你身体。”陆安森是用淡淡笑意讲这番话的:“我不可能给别的男人养小孩。” 宿琪没有吭声,因为宿琪有些紧张地看着陆安森的手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游走。 “你去圣彼得堡这一个月,乔斯楠确实没有去找过你,但是之前呢,我记得我去上海出差那次,你背着我去了汤山,和乔斯楠是不是那个时候发生关系的?不对,那个时候你来例假。” “你跟我提分手后搬回家去住,那段时间和乔斯楠应该也有在一起吧?” 陆安森幽幽地说完却仿佛是自言自语,因为房里没有任何声音,连他身边那个女人都像透明的。 陆安森缓缓抬起头朝宿琪看了一下,唇角隐约翘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宿琪还是没有说话,宿琪的注意力现在全部放在陆安森的那只大手上。 陆安森揉了揉宿琪的肚子,笑着似是随意地说道:“怎么不说话?” “我下去倒杯水给你。” 宿琪趁势拉下了睡衣,陆安森笑着放下手臂靠向了沙发背,没有对宿琪做什么。 陆安森闲适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宿琪下了楼。 宿琪在楼下喝了半杯白开水,心里惴惴不安。 陆安森的话明显表明他不相信她,陆安森跟她说话的口吻很是惬意,但是越是惬意宿琪越是感觉有些紧张。 宿琪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白开,身后方出现一道沉沉的脚步声,宿琪有被吓到,立刻转身迎向那个方向。 那个男人噙着淡雅好看的微笑似是漫不经心晃了进来。 宿琪拿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陆安森垂眸笑瞥了眼料理台上的水杯,唇角笑意徐徐,视线重新回到宿琪脸上,明亮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特意避开我?” “没有,我喝水。” 宿琪拿着杯子便转身去洗手池冲洗水杯。 背身对着陆安森的时候心却是不安静的,陆安森看她时的眼光虽然带着笑,却是笑得很是有内涵有玄机。 刚才陆安森在书房与人通电话,询问腹中做胎儿dna鉴定的事,宿琪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宿琪想着这些冲洗水杯的时间长了一些。 陆安森不知不觉站在了宿琪身后,没有由后拥抱宿琪,只是将两手撑在了宿琪两侧的料理台上。 宿琪被陆安森胸膛抵住的时候,身体竟然有些往内瑟缩。 宿琪非常明显地感觉到陆安森俯下了身。 陆安森将脸颊贴在了宿琪脸颊上,几乎是贴着宿琪耳朵问的:“乔斯楠究竟有没有进过你身体?” 宿琪的肩膀绷紧,头低了下去。 陆安森又用那般暗哑充满诱惑力的嗓音循循善诱着说道:“乖,告诉我,乔斯楠究竟有没有进过你身体?” “如果有怎样,没有又怎样?” 宿琪突然转身把贴她太近的陆安森推开了一步远。 陆安森站在被推开一步远的地方没有再往宿琪靠近,唇角噙着徐徐笑意,眼眸中全是流光。 “婚纱店我进去的时候你有没有很爽?”陆安森换了一个话题同宿琪闲适般聊着。 宿琪一瞬不瞬看着陆安森,终于看出来了,陆安森心里那团烈火还是没有熄灭,承载了那种难受和憎恨,可是表面上却强装镇定满不在乎。 宿琪说:“我先睡了。” 宿琪试图从陆安森面前离开,结果刚迈出步子,陆安森便挡住了宿琪的去路。 宿琪抬头看陆安森。 陆安森对宿琪冷漠地垂着眼眸声音冰冷无温地说道:“我真后悔在婚纱店没跟你做。” “你明明很讨厌我,还让我出现在你面前干什么?”宿琪仰着脖子问陆安森。 “你以为我会让你和乔斯楠如愿以偿吗?”陆安森笑得阴森:“我不要你,我也不会让你跟乔斯楠在一起,我要让你看着乔斯楠像今晚这样变成一条狗。” 宿琪摇了摇头:“陆安森,你的处/女情节实在太过时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你他妈不准说这种话!” 宿琪的话突然刺激了陆安森,陆安森掐住了宿琪脖子,原本已经往前走了一步的宿琪,又被陆安森这股力道推回了料理台边。 宿琪仰着脖子眼睫毛颤抖地看着陆安森,陆安森情绪激动的样子让宿琪害怕,宿琪抿住嘴唇,一个字都不再多说,不再去刺激陆安森。 “我没有办法搞清楚你到底有没有跟乔斯楠做过,但我有办法知道你的孩子是谁的,宿琪,别逼我不把你当人。” 陆安森突然贴到了宿琪耳边来,嗓音低沉咬字很重:“你知道吗,今晚在婚纱店,我完全把你当成了表子。” 宿琪脸色苍白地看着陆安森。 “表子是什么你知道吗?给了钱岔开腿就给任何人干,你还一分钱没要。” 宿琪苍白着脸扬手把陆安森的手挥开,唇色已经白了,别开脸淡淡说道:“你越是这么说,表示你越是在意,你侮辱我不要紧,只要你真这么想就行。” 陆安森两眼冒出了怒火,陡然一笑,抓住了宿琪的手腕:“乔斯楠操完你给你钱吗?” “给啊,他哪一次都给。”宿琪扬手去挥陆安森抓着她手腕的手。 啪的一声,宿琪眼前一黑,右边脸颊火辣辣的疼,脸直接被打的偏向了左边。 宿琪捂住疼痛的脸转回头瞪着陆安森,眼睛里面涌出了眼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安森两肩膀被怒气震怒地瑟瑟发抖,手腕也止不住地抖。 宿琪涌着眼泪对陆安森大叫:“你去死吧陆安森!!” 宿琪狠狠推开陆安森冲了出去,上楼梯的脚步邦邦邦的非常重。 被陆安森打的那半张脸火辣辣的疼,宿琪趴在盥洗台上掬水浇脸。 陆安森的偏执宿琪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没有乔斯楠这件事,宿琪和陆安森在一起也只能相爱不能吵架,一旦发生争执,陆安森就是这种脾气,宿琪觉得好累好难应付。 洗好脸,宿琪拿毛巾擦干净,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被打的那半张脸已经红了。 刚才被陆安森打过情绪太激动,谁都忍受不了挨打,现在洗把脸冷静下来,宿琪看着自己红红的眼睛又觉得矫情。 难道她一直想要的不就是激怒陆安森吗?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陆安森站在门口,愠怒的眼神看着镜中的宿琪,自然能看见宿琪被他打的那半张脸是红的。 宿琪看了看镜中的男人,没有再如挨打时情绪那么激动。 宿琪用一种平静的表情看着陆安森说:“打也打过了,你还想我怎样?” 陆安森看了宿琪好长时间。 眼眸深处竟然溢出了浓浓的痛意,陆安森迈步走到宿琪身后,两臂向前拥住宿琪身体,右手轻轻勾住了宿琪脸颊。 宿琪仰起头,陆安森朝着她的唇俯低颈时,宿琪闭上了眼睛。 “我打你我也心疼。”陆安森右手轻轻抚摸宿琪被打的那边脸,唇在宿琪唇上亲吻舔舐:“琪琪,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什么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和乔斯楠睡过……” 陆安森的语气很低迷,伴着无力的叹息,宿琪将陆安森推开,陆安森抬起脸时宿琪看着他的眼睛。 “琪琪,把孩子打掉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你刚才不还说我和乔斯楠睡过吗,既然不能接受何必逼着自己接受,我怕你以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想起乔斯楠啊。” 宿琪眼底几不可查地滑过了一丝淡淡忧伤。 是啊,只怕事情结束了陆安森也知道孩子是他的了,但往后这件事也在他心里变成了一根刺。 ---题外话---谢谢宝贝的月票花花,还有一直破费的燕儿~ 189.189.没有做安全措施吗? 陆安森缺乏安全感,占有欲强大,发生过关系就不允许这个女人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可想而知陆安森是非常介意男女性关系这种事的,可能比感情还要重视。 宿琪心底虽有隐忧,但现在箭在弦上没得后悔,只要咬着牙坚持下去,目的就达成了。 宿琪的话陆安森果然没有回答,因为宿琪说中了陆安森的心事,陆安森的沉默反而是最好的承认撄。 陆安森喜欢宿琪,即便宿琪跟乔斯楠发生过关系也不想分手,但是以后陆安森和宿琪过性生活的时候肯定会想到宿琪在乔斯楠身下的样子。 “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和乔斯楠发生关系的?” 陆安森勾着宿琪下巴,宿琪的脸因陆安森的手而偏向他。 宿琪沉默地看着浴室墙砖,过了好一会儿才对陆安森摇头:“我不记得了。” 陆安森沉默了。 卫浴间静的落针可闻偿。 宿琪淡淡看着在等陆安森会怎么样。 过了好长时间,陆安森又问宿琪:“那之后呢,你们还发生过关系没有?” 宿琪以求听起来真实可信,心中措措辞,口气也拿捏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后来还发生过一次,好像是我跟你提分手后搬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我记得好像是星期天。” 陆安森又是沉默了好一阵子。 宿琪叹了一口气,下巴上陆安森的手逐渐地脱力了,宿琪把脸转回了前方,口气淡淡地说道:“对不起……” 陆安森嗓音沙哑地传到宿琪耳中:“他来找你的?” “嗯……” “在你房里?” “嗯……” 陆安森没有再说话。 宿琪看向了镜子,镜子里陆安森能看见宿琪的表情,宿琪亦能看见陆安森的表情。 两个人在卫浴间维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宿琪打破了似乎还要持续下去的死寂:“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跟他发生关系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宿琪脸色苍白了一些,眼睛望向了镜子,镜子里看着陆安森一张煞白的脸。 “那个时候……有点兴奋,想不到那么多。”宿琪尽量不去看陆安森的眼睛。 陆安森松开了宿琪的身体,转身走出了卫浴间。 宿琪站在镜子前沉默地看了自己一会儿,然后又放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才出去。 陆安森坐在床边,头闷着。 宿琪从卫浴间走出来的时候,陆安森沙哑的嗓音又特别低迷地向宿琪问起了问题:“你当时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是不是乔斯楠跟你达成了什么协议?” 宿琪站在卫浴间门边,这一次倒是很快点了点头:“是啊,他说如果我跟他结婚就把恒丰给我哥,不然我怎么会回头跟他在一起。” “你还喜欢他吗?”宿琪准备开口,陆安森却吐出了一口呼吸自问自答般坦言:“算了,问这些没什么意思。” 宿琪也就点点头,笑了笑。 宿琪准备去梳妆台拿皮筋扎头发的,不料刚迈开步子,陆安森沙哑的嗓音再度传了出来:“你那次去汤山,是他强迫你的,还是你自愿的?” 宿琪收住脚步向着陆安森转了身,口气淡淡地问道:“你是指什么?去汤山找他吗?” 陆安森弓着腰坐在床边点点头。 宿琪说:“不算强迫吧,那天我是去找我爸的,到的时候下大雨,我爸去工地了,乔斯楠来接我的。” “嗯。”陆安森点了点头。 宿琪看陆安森垂着额没有再问她什么,就走去梳妆台拿了一把大齿梳把头发梳理了一遍。 宿琪站在梳妆镜前梳着头发,突然听见陆安森又开了口:“你们在一起,他没有做安全措施吗?” 宿琪从梳妆镜看着陆安森。 陆安森弓着腰坐在床边,看不出平时挺拔的身型,含胸驼背的很没有生机,陆安森问宿琪话时口气淡淡的,也没抬头,只是坐在床边看起来很憔悴。 宿琪捂了捂唇,努力把眼睛里的涩意逼回去才回陆安森:“我房间没有那种东西。” 陆安森躬着腰没有动,却是又问了宿琪:“你们在你房间发生关系,你爸不管吗?” “我爸不在家。” “又是不在家啊。”陆安森淡然地点了点头:“你高中那次也是你爸不在家,但那次你懂得拒绝。” 宿琪看着镜中的陆安森微微有一些愣神。 当宿琪看见陆安森突然扭头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烟时,宿琪才回神回答陆安森:“那时候太小,我还不太敢。” “现在虽然不小,但是有男朋友啊,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陆安森淡淡嗓音说完,擦开打火机,橘红色火苗往上一蹭,陆安森低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陆安森两肩轮廓线条绷紧,点上香烟后陆安森没有抬起头,也维持着那个朝着床头柜的方向闷头在那里拼命吸食着香烟。 宿琪扎好了头发站在梳妆台前,看了眼镜子里的男人然后才转回身,半个屁/股靠在梳妆台上,宿琪望着床头那边的男人,笑了笑。 “陆安森,你还会要我吗?” 宿琪嗓音很是淡然,也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 陆安森坐在床头对着床头柜,身体是背对宿琪的,弓着腰抽烟,抽的应该很快很猛,烟雾从陆安森身边浓白地冒出来。 “我不知道。”陆安森摇了摇头。 宿琪看着陆安森,老半晌宿琪才吐出一口呼吸。 “以后我们发生关系,你会想到我和乔斯楠吧?” 听到这个话的陆安森浅淡地用鼻子溢出了一个笑音,也没有说什么。 宿琪无谓地耸耸肩脱口而出:“那我们就分手吧。” 陆安森没有回答,依旧闷头在床头柜那边抽烟。 宿琪转身又面朝着梳妆台站着,她低下头装作拿起一瓶护肤品看看的时候一颗眼泪掉了下来。 “如果我们分手了,你是不是跟乔斯楠结婚?” 宿琪听见陆安森的声音抬起眼睛来,看着镜子里陆安森依旧埋头在床头柜那边抽烟,想了想,对陆安森回答:“不知道。” 陆安森淡淡笑声逸了出来:“都怀孕了,还不打算结婚吗?” 陆安森似乎在找烟灰缸,香烟抽了有几分钟,烟屑积了一段快要掉下来。 宿琪看着陆安森扭头在房间里面找烟灰缸的样子,陆安森表情淡淡的也没很难受,没有看宿琪,眼睛望向了沙发那边。 宿琪笑了笑,说:“其实我觉得我真的挺没品的。” 找烟灰缸的陆安森顿住,眼睛朝宿琪看了回来。 宿琪对陆安森笑着耸耸肩,转身往楼梯走去。 “烟灰缸在楼下,我去帮你拿。” 宿琪说着,下了楼。 宿琪走到楼下,站在楼梯旁边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觉得感情真的是个很烦人的事情,能完全左右一个人的心情。 这五年她一个人在圣彼得堡,还不是自己国家身边没亲人没朋友的还不是照样过的好,爷爷过世回国那会儿她都不想留在国内,现在却因为陆安森变得这么脆弱。 其实原本她与陆安森相亲就是为的宿铮,打从一开始她对陆安森就不是出于爱情,现在感觉不相同了。 宿琪抹抹脸把眼泪擦擦干净,然后去找陆安森的烟灰缸。 找了客厅没有,又去厨房看看,也没有,宿琪正好在水池边洗了把脸,千万别叫陆安森看出来她哭过才好。 宿琪没找到陆安森的烟灰缸只好又上了楼,回到楼上看见陆安森手里已经拿着烟灰缸,陆安森仍旧还是坐在床边,宿琪上来陆安森抬头对宿琪淡淡笑了一下。 “烟灰缸在书房。” 陆安森把烟灰缸拿起来给宿琪看了一眼。 宿琪笑笑点点头。 其实宿琪压根不知道烟灰缸在哪,刚才只是觉得自己要哭了,所以赶紧找个借口到楼下去。 陆安森抽了一口烟用手夹下烟头,那支烟已经差不多抽完了,陆安森架着右腿抬头淡淡问起了宿琪:“宿琪,你是怎么打算的?” 宿琪听到,目光游离了一下才无所谓地说:“跟乔斯楠结婚吧。” 陆安森眼神淡然,对宿琪这个回答一点儿没有愣顿或者情绪起伏,陆安森低头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点了点头。 宿琪把陆安森全部的表情看在眼里,心底那个滋味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眼见着眼泪又要掉下来,宿琪故作轻松地挑起眉来:“不是你说的嘛,都怀孕了,不结婚怎么办?” 190.190.分床睡 “嗯。”陆安森淡淡地回应了宿琪一句。 一支香烟抽完,房间满是烟味,陆安森放下烟灰缸去窗边开窗换气,身量颀长地站在那儿几乎与夜色相融,淡淡口吻说道:“不早了,赶快睡吧。” 宿琪没有回答陆安森,房间很静,落针可闻。 陆安森站在窗边向着湖泊方向眺望,任风吹着额发,额发下是一双沉寂的眼睛。 宿琪去卫浴间洗了下手回到床上,扭着身子摆弄枕头时陆安森拉上窗户从眼前走过,似乎是要下楼偿。 宿琪没有说话,陆安森果然下了楼。 宿琪看了下手机,已经过了零点,她将手机关机躺进了被窝撄。 离开环湖别墅也有一阵子,陆安森一直一个人住在这边,没有回他父母那边,被子里全是陆安森的味道,宿琪把被子拉到鼻子底下,呼吸间全是这个男人的气味。 宿琪平躺着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久而久之在灯光照耀下越发精神,睡意消失不见。 宿琪翻了个身,面朝着陆安森的枕头躺了一会儿,又再度翻回来平躺着,这样折腾了大概二十分钟,宿琪爬坐了起来。 楼下没有声音,雪亮的灯光从楼梯间就能看见,宿琪看着楼梯出神,过了一会儿拿了陆安森的枕头掀开被子下了地。 宿琪拎着陆安森的枕头又去衣橱里面找了一床被子抱着下了楼,从楼梯转角转过去的时候,宿琪看见陆安森坐在楼下沙发上。 一个人的样子很清冷,也没有再抽烟,茶几上放着一杯水,但也不见陆安森喝。 宿琪踩着拖鞋下了楼。 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陆安森转头朝宿琪看了眼,宿琪手里抱着被子和枕头,对陆安森淡然说道:“早些睡吧,空调温度打高一点。” 陆安森全程一声不吭地看着宿琪走到沙发边将他的枕头被子放下,然后宿琪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柜式空调的温度打高。 宿琪弯腰放回遥控器的时候陆安森看着宿琪淡淡开了口:“你也早些睡吧。” “冷的话——” “不冷。” 陆安森口气非常淡然,宿琪对此微微一笑,眼神往陆安森脸上瞥了一眼,迎上陆安森湛黑幽深的眸。 “那好,晚安。” 陆安森朝宿琪点了个头。 宿琪转身上了楼,直接在墙边关掉了灯,然后摸黑回到床上躺下,将散发着陆安森气味的被子拉高再拉高,直到就留出两只眼睛。 楼梯间的灯光还没有消失,不知陆安森在干什么。 宿琪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立刻入睡。 几分钟后,宿琪翻了一个身。 乌黑的眼睛看着天花板,瞳孔时而非常明亮时而又非常黯淡,这算不算分居了? 陆安森第一次主动和她分床睡,不需要说什么,坐在楼下不上来了就是暗示。 宿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悄悄下了地,两脚套上拖鞋慢慢朝楼梯走过去,一级一级台阶下去,然后站在楼梯转角处轻轻地探出上半身。 楼下,陆安森已经睡了,躺在沙发上双腿伸展着,被子盖在身上,陆安森一条胳膊搭在眼睛上面,灯没有熄,光线特别刺眼。 宿琪转身又上了楼梯,回到床上硬生生坐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宿琪再次下楼,陆安森已经睡着了。 宿琪脚步轻轻地从沙发边路过,低头瞥了眼陆安森,陆安森呼吸均匀,嘴角已经微微张开。 宿琪很轻地挪到墙边熄了灯,然后摸黑回了楼上。 第二天早上,陆安森上楼洗漱。 陆安森走进卫浴间时,恰好宿琪坐在马桶上解小便,陆安森没有什么避嫌的心思,看了宿琪一眼就走到盥洗台边,拿起牙刷挤起了牙膏。 “昨晚睡的怎么样?” 宿琪打着哈欠,听见陆安森问她,含糊应了一声:“还行。” 陆安森俯下/身开始刷牙。 宿琪抽了点纸擦了下屁/股,然后站起来提起裤子放水冲了马桶,转身就出去了。 宿琪回到床上没再睡觉,靠在床头拿起手机看了看。 五分钟后,陆安森从卫浴间出来,准备去衣橱拿衣服,宿琪对陆安森说:“我的行李还在那边,能不能帮我拿回来?” 宿琪的行李在枫林别墅,那天跟裴凯上了山之后就扔在了别墅里面。 陆安森转头对宿琪说:“好,早上我让廖凡去拿。” 宿琪点点头,陆安森进了书房。 陆安森在书房穿好了衬衫西裤才出来,手里挽着一件灰色的大衣。 “我上班了,傍晚带你去医院看看乔斯楠。” 玩着手机的宿琪似乎才听见,随意地抬起头冲陆安森点了点。 陆安森走了。 上午10:20,廖凡拎着宿琪的行李箱回到了陆氏。 66楼的陆安森在自己办公室里面,两台电脑开着,全都在屏保状态中,桌上干干净净只有一杯白开水。 陆安森老板椅背对办公室的门,人靠在椅子里看着落地窗发呆。 廖凡推门进来,俨然有一种奔波的疲惫感觉,大声开口说了话:“阿森,行李拿过来了!” 坐在老板椅里望着窗外想心事的陆安森,动了动眉锋随着椅子转回来,廖凡把宿琪的行李箱提到了办公室中间。 廖凡放下箱子,走去沙发一屁/股坐了下来。 陆安森却从老板椅站了起来,大步绕过办公桌走到箱子旁边,陆安森蹲在地上把箱子放平,然后打开了箱子。 廖凡坐在沙发上歇脚,不过眼睛瞥着陆安森:“怎么啦?” 陆安森没应,只顾闷着头在宿琪行李箱里翻,简单翻了一遍除了几本家庭影集其他全是衣服和护肤品。 陆安森站了起来,转头对廖凡说:“叫你女朋友过来。” “干嘛?”廖凡看着地上摊开的行李箱好奇:“你在找什么啊?” 陆安森没跟廖凡废话,自己走到办公桌边拿起座机听筒,按了秘书办公室的线。 方海棠很快就来了陆安森办公室,敲门进来后看见廖凡也在,地上一只打开的行李箱,里面全是女孩子的衣服。 方海棠抬头看向站在办公桌前面的陆安森。 “陆总,有什么事吗?” 陆安森插着腰在,眼睛低垂着一直看着宿琪的行李箱,方海棠问陆安森的时候陆安森才抬头对方海棠说:“帮我仔细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医院的什么单子。” “医院的什么单子?” 廖凡好奇地也从沙发站了起来,朝行李箱走了过去,站在行李箱旁边,廖凡低头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才抬起头看向陆安森:“医院的什么单子?” 陆安森没搭理廖凡,只是对方海棠催促了一声:“快找,找的仔细点。” 方海棠蹲下去就开始翻宿琪行李箱了,留廖凡在旁边看不明白。 “阿森,你要找什么医院的单子啊?” 陆安森对廖凡抬了下手:“等一下。” 陆安森神神秘秘的,廖凡看不懂,廖凡只能陪着陆安森站着,陆安森非常冷静地站在那儿,两手放在西裤口袋里,低着头,一直看着方海棠翻行李箱。 方海棠翻完宿琪的行李箱站起来,腿蹲得特别酸,廖凡拉住了方海棠的胳膊。 “陆总,没有医院的单子,除了衣服和护肤品,就只有几本家庭影集。” 陆安森眉头锁着两眼深邃:“把影集也仔细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夹在照片后面。” “不是!你到底在找什么啊?”廖凡越来越好奇。 方海棠腿蹲得麻,于是抱着几本影集去沙发坐着慢慢找,陆安森转身拿起桌上的烟,俯低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阿森,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陆安森抽着烟绕过桌子走回老板椅里坐下,一面打开电脑一面夹下香烟,口鼻往外冒着烟雾,整个人隐匿在青白色的烟雾中。 廖凡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能转身去方海棠那边。 廖凡朝沙发走了过去,廖凡突然看见方海棠拿着一张从影集里抽出来的照片出神,以至于连他的脚步声方海棠都没有听见,廖凡好笑着问道:“海棠,你在看什么呢。” 191.191.他的妻儿,他要好好照顾 “没什么。” 方海棠立刻笑了起来,把照片放回影集中,继续翻看下一张照片背面有没有夹纸张什么的。 廖凡坐在了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搂着方海棠的肩膀,和方海棠一起看着这些照片。 全都是宿琪的家庭照,有她爸爸妈妈和宿铮。 看到宿琪小时候和宿铮小时候,廖凡倒也觉得有趣,跟方海棠笑聊了起来偿。 “这是宿铮,宿琪亲哥,他人现在在营海,等他回来介绍你们认识,我好兄弟。” 方海棠笑着点点头撄。 方海棠检查完这一页翻到下一页,廖凡看到新的照片又来了劲。 有一张照片是宿铮过生日时拍的,那个时候的宿铮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留着一头长发扎了个尾巴,廖凡看到留着长头发的宿铮,眼睛顿时亮了。 “卧槽!铮哥留过长头发啊!” 廖凡指着宿铮过生日的那张照片给方海棠看,方海棠依偎到廖凡怀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陆安森夹着烟用着鼠标,听到这两人的笑声后,陆安森抬头瞥了他们一眼,口气很严肃:“我是让你们帮我找东西的,不是让你们看照片的。” 廖凡撇撇嘴:“好啦,不在找么。” 陆安森收回了视线看着电脑,口气温和少许,淡淡交代道:“认真点,想看的话,等找完再看。” 那两个人认真了不少,也没再嘻嘻哈哈的,陆安森就专心对着电脑和阎博士聊着。 过了一会儿,阎博士发来视频请求,陆安森点了接受,两边开始视频聊天。 阎博士的声音传了过来:“胎儿dna鉴定是有风险的,要进行羊水穿刺,有流产或者感染的可能性,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你自己考虑清楚。” 阎博士的话一说出来,那端的廖凡和方海棠都愣住了。 廖凡扭头就看着陆安森,陆安森两手交叉拱成个宝塔形状,一脸沉郁地和电脑那端的人视讯。 廖凡大步走了过来,走到陆安森身边,手扶着陆安森的椅背,就弯下腰朝陆安森的电脑看去。 里面阎博士看见了廖凡,廖凡和阎博士打了声招呼。 “你要给宿琪肚子里的孩子做dna鉴定?”廖凡转头就问陆安森。 陆安森倒是陷入了沉思,两眼深沉晦涩,阎博士的话让陆安森对dna鉴定这件事又开始动摇。 沙发那边,方海棠突然从一张照片后面找到了一张纸,方海棠拿起来就对陆安森说:“陆总,我找到了!” 陆安森听到这个话,原本很沉郁,突然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陆安森站起来就把挡在他面前的廖凡往旁边推开,然后大步走去了沙发那边。 “是什么?!” 陆安森神情激动地接过方海棠递给他的纸张,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深沉几分,激动的情绪也缓和了几分。 并不是陆安森所期待的验血报告单,而是一张纸张,纸上面一个电话号码。 陆安森眼底有一抹失望。 廖凡站在陆安森后面也瞅着了那张纸,那个号码是俄罗斯那边的,应该是宿琪在圣彼得堡那边认识的人的号,没什么价值。 “阿森,你到底在找什么?”廖凡不明所以地看向整个侧脸轮廓都很阴郁的男人。 陆安森转身就对廖凡说:“这样,这几天你和裴凯不用来公司,你们两去给我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找,我要找宿琪验血的那家医院。” 廖凡懵懵懂懂地皱着眉思索着。 他看着陆安森发亮的眼睛,突然不确定地开口:“你是说——” 不等廖凡说出来,陆安森已经打断了廖凡的话。 陆安森说:“如果宿琪为了借我的手报复乔斯楠,那她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并且那次孕吐其实就已经怀上了,我后面没跟她发生过关系,我要找她验血的日期,我记得后面她来例假是在十月二十几号,在我外婆家,如果在这之前她已经验出怀孕,那说明她骗了我,她压根没来过例假。” 廖凡给整懵了,觉得有些骇异:“宿琪没来例假?” 廖凡记得宿琪来例假的时候,裴凯还给宿琪熬过粥煮过红糖水,怎么阿森又说宿琪压根没来过例假呢? “如果这个孩子是我的,她不是来例假,而是怀孕了。” 陆安森越想眉头皱得越深,越觉得事情蹊跷得很:“想想看,宿琪那阵子对油荤特别抵触,那天晚上裴凯炖了肘子烧了肥肠,宿琪没吃就走了,她不是来例假肚子疼,而是闻不得那个味道。” “阿森——” 廖凡觉得有些害怕,汗毛都竖起来了。 陆安森双手抄袋仰着头想了想,面容严肃,想了一会儿才转头对廖凡说:“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在拿到她的验血报告前这一切都不成立,所以你和裴凯抓紧时间给我去找,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问,江城就这么多家医院,女人一旦有早孕反应一定会去医院验血,宿琪一定也去过了,肯定能找到。” 陆安森非常笃定地暗自点点头,一双深邃眸子无比确信。 廖凡愣了老半天才突然提出了一个疑问:“可是这也不能说明孩子是你的啊,如果宿琪早就想和乔斯楠在一起,他们兴许早就发生了关系,孩子是乔斯楠的也说不定啊,宿琪骗你她来例假不正是不想和你发生关系吗,因为怀孕了呀,前几个月不是不能做吗,但又不能直接跟你说,怕你弄死她呗。” “应该不可能,宿琪每天都跟我在一起,这方面我相信她的。”陆安森淡淡地道,其实他在想别的。 廖凡的话陆安森没有生气,其实廖凡的话也很有道理,廖凡的提醒倒是让陆安森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天晚上在公寓,宿琪虽然跟他你侬我侬,甚至为他用了嘴,但是宿琪还是没有跟他做/爱,他向宿琪求欢时,宿琪拿了一张医嘱给他看,说是有炎症暂时不能同房。 其实这些几乎都已经证实了当时宿琪已经怀孕了。 如果宿琪曾经偷偷背着他和乔斯楠在一起过,当宿琪查到怀孕其实完全可以跟他直接提分手,没有必要后面又伪装来例假,在他身边待上一段时间才提分手。 宿琪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 伪装来例假,后面一次没有与他发生关系,甚至不惜弄了一张医嘱,就是要在东窗事发后要他明白,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 那宿琪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煞费苦心非要他认为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呢? 陆安森认为,宿琪是想让他确信这个孩子是乔斯楠的。 这么一想,事情就全部捋清了。 宿琪想让他误会这个孩子是乔斯楠的,从而可以借他的手报复乔斯楠。 宿琪越是这么做,其实就越是想让他误会孩子是乔斯楠的,反过来想,不正好证明这个孩子其实是他的吗?不然宿琪干嘛不在怀孕后直接向他摊牌,直接提分手? 陆安森以为,那个时候如果宿琪向他提分手,甚至说她怀了乔斯楠的孩子,他不一定会相信,也确实,他不会相信,因为之前他们一直有性生活。 所以…… 宿琪是要他百分百相信孩子是乔斯楠的。 不然,干嘛非要在他身边装来例假之后,又一直没发生关系,然后再提分手呢,这完全就是要他确定这个孩子不可能是自己的,信以为真。 “你和裴凯先去找,找到她验血的医院再说。” 陆安森现在想不了那么多。 下午,陆安森一个人开车去了趟第一人民医院。 那天中午光是顾着宿琪和乔斯楠来产检,甚至都没有仔细问清楚,陆安森现在已经足够冷静。 陆安森去了趟妇科门诊。 但是今天坐诊的并没有那天那位医生,陆安森于是站在走廊上,看墙上挂着的科室医生照片和个人简历,找到那天帮宿琪做产检的那位医生后,去服务台问了一下,得知那位医生这周在住院部。 陆安森又从门诊大楼往后面住院部步行过去,到妇产科找到了那位医生,在那位医生的办公室里面,陆安森向陈主任坦白了自己和宿琪的关系。 陈主任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有些儿懵,陆安森说他是宿琪的未婚夫。 “陈可可,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陈主任打到楼下陈可可的护士站去,让陈可可现在上来。 陈可可2分钟后到了陈主任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看见了陆安森有点意外。 “你不是——” 陆安森这一次没再装模作样,表情态度都非常诚恳地对陈可可说:“我是宿琪的未婚夫。” “啊!?”陈可可大吃一惊:“你是宿琪的未婚夫?她男朋友不是乔斯楠吗?” “不是。”陆安森非常肯定地就摇了头,口吻淡然地说道:“宿琪是不是在你们这边开了一张妇科炎症的单子?签字的是陈主任你吧?” 陈主任脸色微微改变,毕竟玩忽职守不是什么好事。 “宿琪是可可的高中同学,我是看在可可的面子上才帮她开那道医嘱的。” 陆安森表情平静地问道:“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开这道医嘱?” 陈主任答:“她说她怀孕了,暂时不能跟男朋友过性生活,但是暂时又不想告诉男朋友,想等男朋友生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陆安森眼睛雪亮地看着陈主任:“她说她怀孕了?” 陈主任点点头:“是啊。” 陆安森又问:“她怀孕多久了?” 陈主任说:“10周了。” 陆安森突然笑了:“谢谢,今天这事,不要告诉她。” 陆安森站起身,特意看向了长得就话多的陈可可:“千万不要告诉她。” 陈可可整个人都傻乎乎的,“为什么呀,你真的是宿琪的未婚夫吗?那她为什么说乔斯楠是她男朋友啊?” 陆安森甩给陈可可一个特别嫌弃的表情:“因为她喜欢演戏啊。” 陆安森离开住院部大楼,又步行返回门诊大楼,在门诊楼下取了保时捷,驱车回了陆氏。 陆安森想了想,越来越觉得宿琪在自导自演一幕戏。 宿琪跟房清芳感情那么深,两家人第一次见面,宿寄国没陪宿琪一起去墓园看望房清芳,宿琪都能哭成那样,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嫁给叶丽君的儿子,做叶丽君的儿媳妇呢,这怎么可能呢? 宿琪不辞劳苦做这么多,实际上是想刺激他,然后借他的手打击报复乔斯楠。 想到这里,陆安森靠在了椅背上后悔了半天。 陆安森拿手抹了把脸,恨自己连自己老婆在想什么都不清楚。 他当时干什么要跟宿琪说,你家的事不要管了,你爸娶了叶丽君就娶了这类的话?他自己女人在想什么他都不知道,他怎么做她男人的? 陆安森只是想把宿琪娶回家,可是站在宿琪的立场上,18岁就被亲生父亲送到国外,亲哥也漂泊到了别的地方,一晃五年,五年回来发现家已经是别人的家,父亲也已经是别人的父亲。 乔斯楠和唐婉瑜两个不要脸的外姓人喊她爸爸“爸”,宿琪是什么心情? 当她看见她哥在“私人订制”上班时的样子,她是什么心情? 那天晚上她是怎么哭的? 陆安森站起来,拿着水杯去饮水机倒了一杯白开水,慢吞吞地喝了起来。 “宿琪……” 陆安森站在办公桌边,眼睛远眺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喉咙却是不由自主呢喃出了宿琪的名字。 陆安森在桌边站了一会儿,放下了水杯,拿起手机找宿铮的号码。 远在营海的宿铮什么都不知道,自从上一次回来过后,宿铮一直以为他妹妹和陆安森好好的。 陆安森拨出了宿铮的号。 营海是个北方城市,12月里北风呼啸,工地上干活常常冻得脸红鼻青。 陆安森等了几声嘟音,才听到那端宿铮传来了声音。 背景声中,风声呼呼的,陆安森站在温暖的办公室里都觉得冷。 陆安森眼眸深沉,从落地窗外收回视线,就对电话中的宿铮沉沉地说道:“宿铮,你回来吧,准备接手恒丰。” 那端的宿铮没有回应,只有风声在电波里面呼啸而过。 陆安森却并不急于听见宿铮的回答,陆安森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要说的话,陆安森甚至淡然的微微一笑:“先替我照顾一下我的妻儿,然后接手恒丰。” 宿铮突然扔掉了安全帽,冲着手机咆哮:“陆安森,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 陆安森笑了,笑意淡淡却仿佛清风般徐徐温润。 “我说,让你回来,宿琪怀孕了,你帮我照顾她,让她吃好喝好心情好,我处理掉让她不高兴的人,恒丰交到你的手上。” 陆安森笑的眼睛里都流淌着温情,对那端的男人笑眼明亮地大声说:“我说这么大声,你听见了没有?!” 宿铮用彻底的沉默回应了陆安森的话。 “宿琪非说孩子是乔斯楠的,她喜欢演戏就让她演,你主要负责让她开心,她怀孕了,有你这个亲人在她身边她应该会感觉到温暖,拜托你了我未来大舅子。”陆安森笑意连连。 宿铮破口大骂:“滚犊子!” 陆安森却是笑着调侃道:“呦,东北话都会讲啦?” “没事我挂了!” “你不想见杨青吗?” “不想见!” 那次宿铮回来,晚上其实找了陆杨青,但是陆杨青冷着宿铮。 宿铮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然想跟喜欢的女人待上一个晚上,陆杨青拒绝宿铮后,宿铮到现在没跟陆杨青联系,陆安森这么一试探就试探出来了,宿铮还生着气。 “我是听说,你蛊惑杨青让她去营海找你,你去营海这么长时间,都是怎么解决那种需求的?” “陆安森你丫的——” “好了,赶紧回来!” 陆安森笑着按掉了通话,抬起头时的眼睛,一双明亮的笑眼藏在额发下,五官清秀眼瞳清澈,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富家子弟气息。 不过还别说,人有的时候,真的需要逼一下。 已是晚上七点多,医院住院部刚打过饭,叶丽君捧着饭盒,正坐在病房外的排椅上低头喝粥,饭盒盖子放在旁边,上面还有一个馒头。 宿寄国去送恒丰的几位高层去了。 乔斯楠被打一事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下午的时候,以陈副总为首的几位高层,带着慰问品来到了医院,叶丽君无言以对。 他们几位去病房探望过乔斯楠后,去了走廊谈话。 叶丽君打开病房门探身看了看,叶丽君看见宿寄国敞开了西装,两手插着腰,似乎对正在说话的陈副总的提议感到头疼。 乔斯楠这一躺下,叶丽君心疼之余,最担心的是乔斯楠在恒丰的职位。 部门经理这个职位是她儿子在恒丰辛苦五年,与恒丰领导或者员工皆友好相处得到了奖赏,现在她儿子接连闹出了事,恒丰的这些人精们不知道背后怎么编排她儿子。 陆家小开已经公开表示不再与恒丰合作,且陆家也起诉了唐婉瑜,眼下陆家小开又为了宿琪那个臭丫头把斯楠打成这样…… 陆家和宿家矛盾日渐升级,根本无调和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恒丰的那些人精们肯定会舍弃她儿子乔斯楠。 叶丽君愁啊。 叶丽君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一切都因宿琪而起,如果宿琪当初没有搭上陆家小开,宿琪到哪里找这么牢靠的后盾? 这陆家小开也是个疯子,居然为宿琪那个臭丫头把人打成这样! 宿寄国的脚步声沉稳的从走廊那端过来,叶丽君听见了却不愿意抬头,叶丽君现在不想见到这个男人。 “我找了个看护,等下我们回家吧,明天再来。” 宿寄国也是累了,拽了拽领带,一边说,一边在叶丽君身边坐了下来。 叶丽君突然抬起头,恨恨地瞪着宿寄国:“不是你儿子你当然无所谓,躺在病房里的要是宿铮,我看你不得心疼死掉!” 192.192.陆安森对她无微不至的爱护 宿寄国眉头一皱,气不打一处儿来:“你跟我凶什么!在公司里瓢昌是我让的?被陆安森打是我指使的?” “不是你那个好女儿干的好事,我儿子会变成这幅德行!?” 叶丽君重重地将饭盒放在排椅上,以至于饭盒里剩下来的稀饭溅了出来。 “宿琪这个臭丫头一直在耍斯楠,那些视频全都是宿琪这个臭丫头曝光出去的!” “自己做的丑事不要赖在别人身上!”宿寄国大声叱责着叶丽君的言辞,“在公司里瓢昌,要不要脸了?还有脸说别人不对?” 十年的夫妻,最后为了各自儿女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偿。 护士从护士站过来,对着两个坐在排椅上年纪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的男女皱着眉指责:“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要吵回家吵!” 叶丽君白了宿寄国一眼,却也在护士小姐的瞪视下安分了起来。 叶丽君拿起饭盒喝了一口稀饭,然后拿起饭盒盖子上的馒头吃了起来。 宿寄国心烦意乱地站起身就往前走,叶丽君抬头青着脸问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抽根烟行不行!” 宿寄国没好气地转头叱了叶丽君一句,叶丽君同样没好气地瞪了宿寄国一眼。 宿寄国走到走廊尽头的露台上站着,晚上风大,宿寄国护着火低头点了一根烟,猩红色的火苗在风中加速地燃烧着香烟。 宿寄国很烦,宿寄国趴在栏杆上抽着烟。 下午陈副总和几位恒丰的领导干部过来探望乔斯楠,属意是探望,其实也是在和宿寄国商量这事怎么解决。 一位部门领导当时说:“法务部已经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说的正是汤山人命案那个案子。 宿寄国一个头两个大,公司管不好,现在连家也不得安生,真没有个清净的日子可以过了。 宿寄国抽了一口烟,眼睛看向了楼下花园。 住院部楼下是大片的花园,盛夏会开漂亮的茉莉花,眼下是冬季冬景凋敝,树木枝头全都光秃秃的。 一辆栗棕色的保时捷驶到了住院部楼下,双灯打着闪。 开车的是廖凡,裴凯坐在副驾上,后座的是陆安森和宿琪。 宿琪推门下车,冬季的夜晚这孩子裹着羽绒服站在住院部楼下,举头往上看时,与宿寄国的目光不期而遇。 乔斯楠在三楼住院,父女二人能看清彼此的脸,宿寄国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生出了一股无力。 宿寄国咬着烟转身从阳台回去,往走廊大步走回去。 楼下的宿琪吹着寒风低下头,身后高大的男人突然站在她身边,淡淡的嗓音在她耳畔说道:“上去吧。” 宿琪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暗自憋住了一口气,然后迈开腿,朝着住院部大楼走了进去。 宿寄国已经扔了香烟站在电梯口,等着宿琪和陆安森这一拨人上来。 电梯徐徐上行,到三楼发出“叮咚——”一声,低着头的宿寄国抬起头来,电梯门拉开,里面站着三男一女。 宿寄国两眼薄凉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宿琪明显精神不好,眼睛仿佛睡得有些肿,长头发也没扎,披在背上,叫夜晚的寒风一吹,很是凌乱,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两手放在羽绒服口袋里,领子直接拉到了下巴上面。 宿琪用一双沉默的眼睛看着她的父亲。 两边都很沉默,陆安森走下电梯后和宿寄国打了一声招呼:“宿叔。” 宿寄国看了陆安森一眼,这一眼却极为冷漠。 “乔斯楠在哪,我们去看看。”陆安森仿似无事人一般对宿寄国开口。 宿寄国脸色很不好看,盯着陆安森的眼睛说道:“斯楠肋骨断了两根,一根插到了脾脏里面,脾脏破裂,手术后在加护病房观察,还没醒来。” 陆安森淡然地看着宿寄国,眼神沉黯:“您这是怪我?” 宿寄国脸色十分苍白地看向了宿琪,声音异常地沙哑凝重:“宿琪,你是不是要搅得这个家不得安生你才满意?” 宿琪骤然就抬起了头,两只眼睛像两颗冰丸一样寒冷:“你心疼乔斯楠?我哥才是你亲儿子好不好?我哥在营海工地,那里那么冷,你想过他没有?” 一户人家从走廊过来,站在电梯旁等着,宿寄国脸色苍白地止住了话头,家丑谁都不愿拿出来给人看。 “陆公子,你们回去吧,斯楠妈妈在这里。” 宿寄国只好这么对陆安森说,陆安森却沉黯着一双眸子问宿寄国:“宿叔,你不会以为我来探望乔斯楠的吧?” 宿寄国老脸煞白,压低了嗓门,额头上的青筋都浮出来了。 “你还想怎样!?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打人吧?斯楠和宿琪的事,让他们两个私底下解决,你一插手,这就不是家务事了!” “家务事?”陆安森觉得听见了一个好笑的词语,陆安森唇角隐隐翘起一个弧度。 “宿叔,也只有你把这件事当成家务事,我只看到一个狼子野心的男人想霸占你的家,还有你的公司。” 宿寄国被晚辈陆安森的厉词激怒了,脸色青白交加。 “本来我是懒得管你们家的闲事,但他惹上了宿琪,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了,我警告过他,他当成耳旁风了我有什么办法。” 宿寄国正和陆安森在这边争执着,走廊那边的叶丽君拐了个弯过来寻人,猛地从墙边过来,看见陆安森和宿琪,叶丽君整个人暴怒了,控制不住就朝宿琪冲了过来。 “你这个贱丫头!”叶丽君突然从墙边闪出来,以至于谁都没反应过来。 宿琪背对着叶丽君,垂在腰上的长头发突然被身后的人狠狠一把抓住,宿琪头一仰,头皮就爆发了剧烈的疼痛。 叶丽君抓住宿琪头发,狠狠地撕扯宿琪,口中脏话不断,俨然已经不是平日里那个在家养尊处优的阔太太了。 几个男人同时去抓叶丽君,宿寄国强行扯住了叶丽君的手,逼迫叶丽君松开:“松手!” 宿琪握住自己的头发忍受着疼,叶丽君骂骂咧咧不得已松开了宿琪头发,宿琪被叶丽君狠狠一推,脚步往前趔趄,却被陆安森抱住。 “妈的你个臭丫头,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吧,说什么要跟斯楠复合,斯楠压根就不该信你,你个臭丫头!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 宿琪听见“有娘生没娘养”勃然大怒,虽然陆安森抱着她,可是宿琪浑身都烧了起来,脸一度通红不已。 宿琪挣掉陆安森的怀抱往叶丽君冲过去。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有娘生没娘养啊!贱货!” 叶丽君龇牙咧嘴的丑样还没恢复回去,脸就被宿寄国狠狠扇到了一边。 “啪——”的一声,声音剧烈,电梯旁的人都在看他们这一家子的丑事。 叶丽君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震惊地转回来看着宿寄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宿寄国是真的生气了,宿寄国脸色煞白,胸口喘息连连。 叶丽君被宿寄国打了,所以宿琪冷静了下来,不过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想到她妈妈,心真的如宰割一般疼痛难忍。 宿琪忍不住心底的那种难受,大颗大颗的眼泪随之从眼眶掉了下来。 宿琪想到十三岁时看见的那件事,想到她爸爸和叶丽君上/床那天,想到她爸爸那天赤身luo体地趴在叶丽君身上…… 突然之间,很恨很恨,恨不得他们全部都去死。 “宿琪,你跟我去病房看看斯楠吧。” 宿寄国转身看了宿琪一眼。 宿琪迎向宿寄国的那一眼充满了仇恨,宿寄国当然知道宿琪在想什么,他自己女儿自己清楚。 宿寄国苦笑了一下:“孩子,爸爸对不起你。” 孩子和母亲的关系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宿寄国虽然是爸爸,可是却不能代替房清芳在孩子心目中的位置,孩子可以不要爸爸,但是绝对不会不要妈妈。 叶丽君被宿寄国打了一巴掌,安生了许多,虽然眼里吞着泪,却也不敢再歇斯底里,叶丽君还得靠着宿寄国,失去了宿寄国,叶丽君什么都不是。 “陆公子,你们在走廊等一下吧。”宿寄国不能够接受陆安森去病房,只能对陆安森说了这句话。 陆安森无所谓,他又不是真来探望乔斯楠的,陆安森只是不放心宿琪,宿琪怀着孩子,情绪这么起伏波动可怎么是好。 陆安森心里想了想。 等宿铮回来,陆安森打算让宿铮带着宿琪去枫林别墅过一阵子,让宿琪好好养养胎,这边的事情陆安森会替她解决。 宿寄国带着宿琪去了乔斯楠病房,叶丽君也跟进去了,病房的门在眼前阖上,廖凡才终于吐出了一口呼吸。 “这种家庭,看着就压抑,难怪宿琪不愿意回来,要我我也不愿意。” 廖凡说完就在排椅上坐下来了。 陆安森无声地抿了抿唇。 宿琪高中时陆安森认识了宿琪,对宿琪的家庭背景并不了解。 那个时候陆安森是个大学生,贪玩是本性,只想追求宿琪和宿琪谈恋爱,直到现在快三十岁了,陆安森才深刻体会到宿琪在这种家庭里面是有多难受。 光是看着自己妈妈的生活气息一点一点从这个家消失,被另外一个女人取代,都够宿琪受的了。 宿琪站在乔斯楠的病床前,看着乔斯楠满头缠着纱布,腹腔也动了刀子,整个人还没醒来,靠着呼吸机度日,宿琪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 痛快吗?她不清楚。 宿琪默然地看着乔斯楠,心里空空如也,仿佛有穿堂风呼啸而过,凛冽荒芜。 叶丽君还是没有忍住心底对宿琪的恨意,即便已经挨了宿寄国一巴掌,却也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你满意了吗?宿琪,我家斯楠这样,你满意了吗?” 宿琪很漠然地听完叶丽君的话,慢慢转身看向叶丽君:“这是他咎由自取。” 叶丽君顿时又犹如炸毛的鸡,浑身血液冲到了头顶。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说这种话的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你干什么要回来?在圣彼得堡呆着不好吗?你不回来,我儿子现在差不多已经和婉瑜结婚了。” 宿琪扯唇笑了笑:“他现在也可以和唐婉瑜结婚啊。” “你真是恶毒!”叶丽君被宿琪脸上的笑意刺激到了,叶丽君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宿琪:“你妈妈那么善良,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恶毒的女儿来!” “你别提我妈!!”宿琪恼怒不已地冲着叶丽君大叫,然后声音颤抖地低沉了下来:“别再提我妈……” “我为什么不提?我偏要提!” 叶丽君也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情绪当中,脸颊上布满了泪水。 声音颤抖:“我和你爸的事本来就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手?你爸想跟谁在一起那是他的自由,难不成你还要你爸给你妈守丧一辈子吗?要说错,也就是我们在你妈妈没过世前在一起了,除了这个,我们有什么错?男欢女爱有什么错?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你给我闭嘴!闭上你的臭嘴!”宿琪涕泗交流地冲上前来,狠狠掐住了叶丽君的脖子:“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叶丽君被宿琪掐的直翻白眼珠,宿寄国老泪纵横地无助冲上前,拼力扯开他人生中这两个最亲密的女人。 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搞成这种关系,宿寄国觉得生无可恋,实在是人生最沉重的事情,他这一生,也可谓活的潦倒颓废。 宿寄国站在叶丽君身前,两只手捧住了宿琪的肩膀,对宿琪哭着乞求道:“孩子,别这样,是爸爸错了……” “你还想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宿琪费力挥开了宿寄国的手,冲着宿寄国哭叫:“你听到了吧,她那么说妈妈,我没有办法原谅,你必须跟她离婚,让她滚!滚远一点!” “要滚也是你滚!你滚呀!没人要的贱货!我是你爸爸的合法妻子,他才不会跟我离婚呢!要怪就怪你妈早死啊!谁叫她得了癌症啊?我为什么不得癌啊?啊?”叶丽君躲在宿寄国身后,张牙舞爪地刺激着宿琪。 “我要杀了你!” 宿琪被刺激到一定程度受不了了,冲上前就去扯叶丽君的头发,宿琪没有指甲,但宿琪抓住了叶丽君的衣领就凶狠地往叶丽君脸上挠,宿琪哭着拼死命地挠叶丽君的脸。 宿琪什么都能忍受,但是就是不能忍受叶丽君说她妈妈,这是她心里最痛最痛的地方。 叶丽君被宿琪挠地拼命嚎叫,宿寄国老泪纵横地一边护着宿琪一边去扯宿琪胳膊,不让宿琪再去挠叶丽君的脸。 加护病房本来就需要安静,这间加护病房发出了凄厉嚎声哭声,连整个楼层的病房都惊动了。 听到宿琪突然爆发的尖叫声,坐在外面排椅上的陆安森眼瞳狠狠一颤,起身就迈着大步,朝乔斯楠的病房冲了过去。 裴凯和廖凡紧跟着陆安森,护士也从护士站大步跑了过来。 陆安森大手狠狠推开门,猛地看见宿琪和叶丽君打成了一团。 叶丽君揪着宿琪的头发,宿琪头都歪下去了却仍旧不松手,宿琪死死抓着叶丽君的衣领,另一只手在叶丽君脸上胡乱地抓,叶丽君脸上已经有好几道血痕。 而宿寄国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推推搡搡之间,宿寄国根本做不了什么,宿寄国感觉到宿琪有一股杀死叶丽君的冲动,宿寄国根本扯不开宿琪。 “陆公子!快!快把琪琪拉开!”看见陆安森突然打开门站在门口,宿寄国朝陆安森大声求救。 陆安森心脏骤缩,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一般,陆安森眉头紧紧皱着大步就冲了上去。 宿琪的长头发被叶丽君死死揪住,宿琪不先松手叶丽君就不会松手。 然而宿琪即便头发全被揪光也不要放掉叶丽君,叶丽君揪着宿琪的头发,宿琪的头都歪了下去,地上落满了宿琪的长头发。 陆安森心很痛很痛,握住叶丽君的手,阴沉沉地叫叶丽君松开。 叶丽君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眼睛红成个兔子似的瞥向陆安森,对陆安森大声说:“她松我就松!” “啪——”陆安森挥起手就给了叶丽君一巴掌,“松手!” 男人的力气向来是不可估量的,陆安森的一巴掌简直打的叶丽君头晕目眩,叶丽君受到了这么大的屈辱,心里蔓延开的委屈让她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撕扯宿琪的头发。 廖凡裴凯冲上来,一个扯叶丽君的手,一个扯宿琪的手。 廖凡和裴凯都有惊到,真的没想到陆安森为了护宿琪,竟然打了辈分比他高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叶丽君。 陆安森也是红眼了,自己爱着谁,其余和他爱着的人作对的人都该死。 两个女人都打红了眼,叶丽君是想松手了,但是宿琪不松手,她也就不会松手。 不仅宿寄国弄不开她们,陆安森裴凯廖凡都扯不开这两个女人的手。 廖凡看见宿琪抓着叶丽君领口的手瘦骨嶙峋,手背上青筋都狰狞怒吼,宿琪头都被扯的闷了下去,却仍旧死死不放。 廖凡突然生出了很难受的感觉,鼻子一酸。 陆安森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擦开火苗,对着叶丽君的手臂就烧了起来。 叶丽君大吼一声,猛然就松开了宿琪的头发,手臂缩回去,捂着被打火机烧过的地方痛的直嚎。 叶丽君松开了宿琪,宿琪一下子站起腰来,头也抬了起来,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个女鬼一样,脸上还一脸的眼泪鼻涕。 宿琪朝往后退的叶丽君扑了上去。 陆安森一把抱住了宿琪。 紧紧抱住宿琪,宿琪突然因为有了陆安森的爱护内心悲从中来,抱住了陆安森的脖子大声嚎哭了起来。 陆安森膝盖一曲便把宿琪抱了起来,宿琪两脚离地,陆安森转身抱着宿琪往病房外面走去。 裴凯廖凡全都跟了出来。 走廊上护士领着好几个保安过来,一层楼的病房家属也都站在走廊上看热闹,陆安森抱着宿琪从病房走出来时,恰好护士带着保安跑了过来。 裴凯廖凡把护士和保安拦下,陆安森抱着宿琪去了前面的卫生间。 陆安森放下宿琪,抬手把宿琪一头长长的头发撸到背后。 “洗把脸。”陆安森拍了拍宿琪的肩膀。 193.193.陆安森,我出血了… 宿琪朝洗手台趴下去,右手捏住鼻子,非常用力地把鼻涕先擤了出来,然后打开水龙头,接了水开始洗脸。 陆安森站在宿琪身边,默然不语地抬眼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心中像吞了黄连一般苦涩。 陆安森很想保护宿琪,看到宿琪这么个小身板,肩膀上却负担着这么沉重的过往,内心又是一阵痛楚撄。 宿琪洗了把脸又擤了一下鼻涕,然后再洗一遍脸,最后洗干净手,才关上水龙头站了起来。 宿琪转身准备往墙上抽纸时,陆安森已经把他的手帕递给了宿琪。 “谢谢。” 宿琪接过陆安森的手帕,低着头开始擦脸。 宿琪擦脸时陆安森就看着她,陆安森看见宿琪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不过好像打了一架,精神头还不错。 陆安森不自禁又笑了笑,淡淡随便问宿琪:“心情怎么样?偿” “干了一架,爽!” 宿琪抹干净脸后,把陆安森的手帕叠起来,大眼睛朝陆安森瞥了一下,眼白虽然红,但是却对陆安森笑了一下。 宿琪把手帕塞给陆安森后,又转身趴到洗手台边擤了一下鼻涕。 陆安森笑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说:“没想到你这么野蛮。” “是她先说我妈妈的!”宿琪突然抬起头朝陆安森瞪了一眼,陆安森止不住笑意,对宿琪投降:“我开玩笑的,快洗。” 宿琪撇撇嘴,又埋下头洗了把脸。 洗好脸宿琪站起来,陆安森又把手帕递给宿琪,宿琪擦干净脸后对陆安森说:“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 “好。” 陆安森走出了卫生间。 宿琪进了格子,脱了裤子蹲下去小便,起身后拿卫生纸擦,眼睛却突然看着自己的内/裤,老半天没动静。 宿琪愣了一下,然后把内/裤扯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确实有一点血。 出血量并不多,而且颜色较深。 宿琪擦了屁股后提上裤子,踩了一下下水脚搭,然后推开门出了格子。 陆安森正在卫生间外面等宿琪,走廊那头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陆安森偏头一看,看见宿寄国正朝他走来。 宿寄国看见陆安森朝他看来,抬起手臂,对陆安森招了招。 陆安森转身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了过去。 “陆公子,你带琪琪先回去吧,你们之间的事等斯楠这边稳定了再说,斯楠还在观察期间,许多事情我也管不了,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宿寄国说罢连声叹息,抬手摸了摸自己地中海的脑袋。 陆安森却是没有多大反应。 宿寄国的脸色是十分沉重的,想必也是为家里公司操碎了心。 陆安森转头朝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才对宿寄国说:“乔斯楠病愈以后,别再让他回恒丰了,我就这一个要求,您能答应,陆氏继续跟恒丰合作,我跟宿琪的婚事也将继续。” 宿寄国眼神苍老如耄耋老人,连连摇头苦叹。 “你们谁站在我的位置替我考虑考虑?一个是我太太,一个是我女儿,这两个女人是我最亲密的,却变成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我夹在中间怎么做?” 陆安森再度转头朝卫生间方向看去。 宿琪从里面走出来,低垂着眼眸,似乎正在擦拭手上的水迹,陆安森转回头,用冰冷的语气对宿寄国说:“宿叔,这种话别再说了。” 宿寄国看见了宿琪,嗓子哽咽了一下。 “宿琪,我们回家了。” 宿琪从走廊走了过来,陆安森迈步迎向她。 宿琪收住脚步站在陆安森面前,目光却越过陆安森的肩膀,看向了站在陆安森身后的宿寄国。 宿寄国低垂着头,脸色看起来低迷不正,宿琪没有说话,默然地看着他。 宿寄国抬头对宿琪挥挥手,嗓音沙哑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宿寄国说完这句,转身就朝乔斯楠病房回去了。 宿琪站在那儿,放空着眼神看着她爸爸回去了那个女人的身边。 “我真搞不懂,他自己亲生儿子不管不问,却来管别人的儿子,你说这天底下有这样的父亲吗?” 陆安森摇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低头从大衣口袋掏出手机,拨出了廖凡的号。 陆安森带着宿琪走出了住院部大楼,夜色四起,两人站在保时捷车边,宿琪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车钥匙在廖凡身上,廖凡和裴凯还未从住院部出来,陆安森只得带着宿琪站在车边吹冷风。 陆安森动手开始脱大衣,宿琪看见了,抬手按住了陆安森的肩膀:“不用。” “还是穿上吧。” 陆安森继续脱自己的大衣,宿琪却是好像听见了脚步声,脸往住院部大楼转头一看,蓦地挑眉说道:“不用了,他们来了。” 陆安森抬头向住院部大楼一看,廖凡裴凯正朝他们走来,廖凡抬手对陆安森挥了挥。 陆安森于是将已经脱下来的那只大衣袖子重新穿上。 廖凡裴凯走到了车边,廖凡拿出车钥匙打开了保时捷,几个人纷纷上车。 天已经黑了,医院的花园里几米就是一杆路灯,廖凡打着方向盘将保时捷掉头,然后驱车往医院外驶去。 车上,廖凡抱怨地边开车边道:“乔斯楠那个妈真够呛的,嘴巴脏得不得了,我说她两句她还跟我来劲了,你看把我挠的。” 廖凡抬起右手臂,右手背上有好几道被女人尖细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叶丽君常年不做家务,指甲精心打理过,长不说,还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廖凡被叶丽君的指甲挠上几次,确实会留下这么长的印子。 裴凯转头用余光看着后座的陆安森,问陆安森:“是回家现做,还是到饭店去吃?” 廖凡不由得望了眼时间,抬头对着后视镜说:“这都7:45了,去德云家随便搞点东西吃吧。” 后座里的陆安森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宿琪,宿琪自打上车就非常安静,一语不发,沉默地贴在车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行吗?”陆安森问宿琪。 宿琪没有回答,廖凡不觉有些好奇,抬起眼睛再度看向后视镜。 宿琪看着窗外,竟然出神到没有听见陆安森问她的话。 廖凡笑了:“宿琪,阿森问你话呢。” 视线放在车窗外的宿琪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车内,陆安森一双眸子沉沉如霭。 他打量着宿琪一双失神的眼睛,顿了顿,才淡淡问她:“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宿琪摇摇头说:“你刚才问我什么?” “阿森问你去德云家吃晚饭行不行。”廖凡转着方向盘笑着对宿琪说。 宿琪点头说:“行啊。” 廖凡笑意连连地从后视镜中瞥了眼陆安森,陆安森脸上倒是不见笑,沉黯的眼眸看着宿琪,宿琪说完话,就将脸重新转向了车窗外。 陆安森看了宿琪几眼,才将视线转正,不久后,陆安森也看着自己窗外的夜景了。 7点多,德云家的私房菜馆正是上客的时候,客人陆续进来,服务员根本忙不过来。 “您好,请这边走!” 一名服务员领着五位食客往东边包厢走去后,廖凡踏进了菜馆,从厨房出来端着一道荤菜的德云猛然看见了陆安森,惊喜之下,拦住了身边的服务员。 “把这道菜送去7号桌。” 德云把菜递给服务员后,笑意盎然地朝陆安森走去,陆安森站在门口,正在寻找菜馆里面有没有位置。 “德云姐,生意不错嘛,有没有位子?我们四个人。”廖凡笑说。 德云含笑的视线从陆安森身上移到了廖凡身上,听口气特别高兴似的:“有,跟我来。” 宿琪显得很沉默,站在陆安森身边,偶尔打量一下菜馆,长相秀气的德云过来,宿琪却没有怎么打量她。 这时候菜馆又来了几位食客,陆安森突然搂住宿琪肩膀,将宿琪拉到了自己怀中。 宿琪头发垂到了脸前,伸手把头发勾去了耳后。 德云目光越过陆安森和宿琪,看向了外面停车的地方,眼见人越来越多,德云对廖凡裴凯说道:“快跟我来吧,不然位子就没了。” 德云特意避开了陆安森和宿琪,毕竟陆安森把宿琪拉到怀里,还低眸看着宿琪。 几个人跟德云去了二楼一间雅间,掀开珠帘,德云笑对后面人说:“今天想吃什么?” 廖凡扭头看了眼裴凯:“凯子,喝酒吗?” 裴凯说:“吃完早点回家吧,来点清淡的。” 于是廖凡对德云说:“那就来点粥,再来一份鱼汤,搞点好吃的小菜过来。” 德云笑着点点头,转头又看向了陆安森,笑眯眯对陆安森说:“阿森,你和琪琪想吃点什么?” 宿琪倒是一愣。 抬起头来看向这个压根不认识却喊她“琪琪”的女子,德云对宿琪莞尔一笑,介绍自己道:“我叫庞德云,跟阿森从小就认识,我们两家关系很好。” 宿琪笑着回礼:“你好,我叫宿琪。” “你想吃什么?”陆安森等宿琪和德云互相介绍完自己,问起宿琪。 宿琪对陆安森说:“粥可以。” “在来一盘奶香馒头。”陆安森对德云说。 德云笑眯眯点头,指了指四张座椅的小方桌:“你们先坐,我去厨房给你们下单。” “德云,卫生间在哪里?”德云要出去的时候,宿琪突然问了德云这句话。 德云回头笑着对宿琪说:“那你跟我来吧。” 德云掀开珠帘,宿琪跟着德云走了出去。 二楼也都是食客,德云家的私房菜馆生意很好,中间大堂,周边是好几间雅间,宿琪跟着德云走到了拐弯处,德云指着里面一扇门,说:“喏,卫生间就在那里。” “谢谢。”宿琪对德云笑笑,往卫生间走去。 德云也笑着,德云看宿琪进了卫生间,才转身去厨房给陆安森他们那一桌下单,下完单,德云还特意跟大厨说:“22桌是我朋友,快一点哦。” 德云微笑着离开了厨房,走到大堂又不自觉想去陆安森那个雅间陪陆安森说说话,岂料卫生间那边突然跑出来一位女士,那位女士眼尖地看见了德云,喊了德云一声“老板娘”。 德云转身向身后一瞧,那位女士朝德云跑了过去,脸色看起来有些惊慌,抓住德云手腕就问:“老板娘,22桌在哪里?” 德云一愣:“怎么了呢?” 女士说:“卫生间里面有一个女孩,下/身出了血,她让我帮她叫22桌一位姓陆的先生过去!” 德云一听,整个人懵了,德云慌里慌张对女士指了下22桌雅间的方向,然后自己火急火燎地跑去了卫生间。 “琪琪!”冲进卫生间的德云大声喊宿琪的名字。 卫生间很大,统共有十个格子间,靠里面一间传来了宿琪的声音:“德云!我在这里!” 德云立马跑向了那间格子,格子的门关着,也推不开,德云敲了敲,说道:“琪琪,你怎么样?” 宿琪没有开门,但是宿琪声音里带着哭腔,宿琪很着急地问德云:“陆安森来了没有?” 德云刚准备开口,卫生间门被人撞开,一道高大穿着黑色高领衫的身影冲了进来。 德云转头就对陆安森说:“阿森,琪琪在这里!” 陆安森整张脸如白纸一样惨淡,眼瞳看向德云指的那间格子间,狠狠一颤,然后迈步就冲了过来。 “宿琪!”陆安森握住门把,用力来回拉扯了一下,着急地对宿琪说道:“宿琪,把门打开。” 一秒钟后,格子间的门打开了,陆安森把门一推,看见宿琪蹲着在,却抬起头,眼睛已经哭红了。 “陆安森,我出血了,你送我去医院。” “好好!”陆安森大步走进格子间,高大的身子在狭小的格子间根本转不过身,德云看见陆安森把门关上,然后格子间里面出现男女的对话。 陆安森:“你先起来。” 陆安森:“出血多不多?” 陆安森:“内/裤我看看。” 然后格子间的门又再次打开,陆安森横抱出了宿琪,宿琪躲在陆安森怀里,一只手搂着陆安森的脖子,一只手死死攥着陆安森胸前的高领衫面料。 “没事吧!?”德云急切问道。 陆安森抱着宿琪往外面走,边走边对德云说:“德云你帮我打电话给阎博士,让他现在立刻去医院,我带宿琪过去。” 阎博士跟柴家和庞家关系很好,妇产科教授,陆安森和庞德云庞德飞都是阎博士接产的。 “知道了!你快带琪琪过去吧!” 德云跟着陆安森跑出了卫生间。 陆安森抱着宿琪引起了大堂许多人注意,德云看着陆安森抱着宿琪下了楼后,立刻去办公室拿她的手机打电话给阎博士。 廖凡驱车,这一次车子开的飞快,陆安森在车上一直在安抚宿琪的情绪,但是宿琪很崩溃,情绪很糟糕。 “你就是太激动了才会出血!现在冷静下来!”陆安森把宿琪搂紧,一个劲安抚宿琪:“没事,出血不是很多,应该不要紧,你别自己吓自己。” “先前在医院我就出血了,我当时觉得不要紧,没想到刚才上厕所又出血了。”宿琪崩溃地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脸:“我好怕,我怕孩子有事……” “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陆安森也弯下腰抱住宿琪,大手轻轻顺着宿琪的背:“你别乱想,先冷静下来,别激动。” 宿琪崩溃地抹了抹自己的脸:“我以后再也不生气了,我保证好好养胎,千万不要有事啊,求你了……” “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陆安森安抚着宿琪的同时,自己心里则非常没底,他也是初次为父,经验根本为零,宿琪这么一崩溃,陆安森也要跟着崩溃了。 路上,德云打来电话,告诉陆安森已经通知了阎博士,陆安森掐了通话就对宿琪说:“医生已经去医院了,别紧张,你现在放轻松一点。” “好……” 宿琪连连点头,却一直弯着腰,两手肘拄着膝盖,两手捂着脸,没人知道宿琪闭着眼睛在求老天别让她孩子出事。 到了妇幼保健院,联系到阎博士,阎博士给宿琪做了全面的检查。 检查完,阎博士对宿琪说:“小姑娘,情绪不能大起大落啊,女人生气最容易气血淤阻,一生气就容易在子宫和汝房上长东西,别说你还怀着孩子,是不是?” 阎博士卡着厚厚的眼镜,低头在病历上刷刷地写着医嘱。 宿琪从检查床上起来,一边穿穿好衣服,一边问阎博士:“孩子没事吧?” “没事。”阎博士说:“你身体底子不错,我给你开点安胎的药,你回家卧床静养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再来我这里看看,心情要舒畅,不能生气。” “知道了!”宿琪终于笑了起来,也释然了一口气。 陆安森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简直跟无头苍蝇一样,宿琪拉开门一走出来,陆安森就冲了过去。 “要不要紧?” “不要紧。”宿琪捂着心口,大口地吐出一口呼吸:“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估计我会哭死。” 阎博士在宿琪后面走了出来,看见陆安森,慈祥和蔼地笑了:“没想到你这小子都当爸爸了,喜酒什么时候办?” 陆安森抬起头对阎博士笑了一下:“快了,她真的没事吗?” “都说了没事,要我说多少遍啊!”阎博士笑着瞪了陆安森一眼:“回去卧床一个月,安胎药按时吃。” “好。” 阎博士这么轻松的口气,确实让陆安森释然了不少,陆安森也被吓得不轻。 虽然孩子不是他怀,可是这都是他老婆孩子。 宿琪在德云家菜馆的卫生间哭着把内/裤掀给他看的时候,陆安森想的就是,宿琪要是出事了,他怎么办…… “开车来的吧?”阎博士两手插着白大褂口袋,打了个哈欠,对陆安森说:“先把我送回家吧。” “行。”陆安森巴不得讨好他老人家。 晚上一通折腾,都没吃。 送阎博士回家后,陆安森让廖凡沿路找家饭店,打包点饭菜回去。 廖凡把车靠边停下,裴凯和廖凡一起去路边那家餐厅买饭。 ---题外话---谢谢大宝贝们赠送的月票票,爱你们~ 194.194.是不是变大了一些? 车上就剩下陆安森和宿琪了,宿琪朝陆安森偏头,陆安森还在看阎博士开的那些药。 车里又暗,外面又黑,陆安森神情却很专注,一直在研究药的使用说明和作用疗效。 宿琪这么看着陆安森的侧脸,觉得陆安森真的很专注。 宿琪转回脸,看向自己车窗这一边,沉默了一会儿,宿琪再次转回脸,重新看向了陆安森。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撄” 陆安森抬起头来。 宿琪这话问的没头没尾,陆安森转头看着宿琪,一双眸子很是沉默,却也分外明亮偿。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知道什么?” 宿琪欲言又止,宿琪看着陆安森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自己,就有点说不出口。 “没什么……” 宿琪把脸转回了窗外。 “想说什么就说啊。”陆安森看着宿琪的侧脸。 过了一会儿,宿琪又从窗外转回脸来,望了望陆安森,口气很淡地说道:“你……你干嘛对……我的孩子这么好?” 陆安森没好气地瞥了宿琪一眼:“你说呢?” “我哪知道。”宿琪又看向陆安森,陆安森浅白着宿琪,宿琪倒是很淡然,“算了,当我没问。” “你还要装是不是?”陆安森嗓音低沉地同宿琪说道:“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重要?你拎不清是不是?” 宿琪低下了头,舔舔唇没再回话。 陆安森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说孩子是乔斯楠的?” 宿琪不高兴地皱了下眉。 陆安森看宿琪皱了眉,也控制不住皱了眉,口气颇像长辈,开始教训宿琪。 “你不是说再也不生气了吗?这么点事情你就控制不住,你还怎么不生气?噢,看孩子出事了知道害怕了,现在又无所谓了是吧?” 宿琪把脸转向了窗外,宿琪看着路边那家餐厅,淡淡说道:“你不用说教,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你放心。” “我放心个屁!”陆安森生气地骂起了脏话:“就看你这作劲,孩子迟早给你折腾没!” “你乱说什么啊!” 宿琪生气地转回脸,抬起手就打了一下陆安森的嘴。 陆安森缓了缓语气,用商量的口气对宿琪说道:“我们两个都是第一次当父母,还有很多不懂的,互相体谅一下好不好?你孩子不是我孩子?出了事我不紧张?” 宿琪望着窗外没再说话,撇了撇嘴,也是觉得自己不对,但又不想承认。 陆安森把宿琪放在腿上的手,拉到了自己腿上,用他那只大手温暖地裹住。 “你跟我分手,我知道这不是你本意,你想让乔斯楠信任你,好和唐婉瑜分手对吧,你惹这么多事,又是闹分手又是怀了乔斯楠的孩子,不就是想让你爸讨厌乔斯楠,让我讨厌乔斯楠吗?这些事你不能跟我说吗?你非得跟我闹分手?你想过没有,如果我真跟你分手了你怎么办?” “那不就分手吗,我能怎么办。”宿琪嘟囔道。 “我——”陆安森气得说不出话,下一秒又笑了:“我弄不死你,臭女人。” 陆安森抱住宿琪,把宿琪往怀里拉,还对宿琪上下其手地挠,宿琪咯咯笑开,蜷缩起自己,对陆安森大声求饶:“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嘛!” “其实我知道你不可能跟我分手,廖凡说过的呀。” “你怎么那么心狠?我这些天怎么过的你知道吗?要不是突然查到你这孩子是我的,我——” “你怎么查到的?”宿琪立马严肃地看着陆安森。 “不说这个了,说了心烦。” 陆安森把自己的安排跟宿琪提了一下。 “宿琪,我让宿铮回来了,接下来呢,让宿铮陪你去枫林别墅住一段时间,你好好养胎,乔斯楠这边,我今晚已经跟你爸提了,我估计你爸会考虑的,但是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也不要——” “不行!”不待陆安森说完,宿琪就严肃地开了口:“乔斯楠和叶丽君必须从我家滚出去,叶丽君今晚那样说我妈,我不可能再让她在我家享福。” 宿琪的态度非常坚决,侧脸轮廓亦是非常冷肃。 陆安森于是就知道宿琪在这件事上,不可能妥协,沉默地看向自己这边的窗外,考虑了一下。 “你爸说了,叶丽君是他太太,你和她都是你爸身边最亲密的人——” “那是他!”宿琪火气猛地冲上头顶,脸颊通红地咆哮:“他要是要她,那我就跟他断绝关系,我不可能跟一个咒骂我妈的女人在同一个家,要么她滚,要么我滚。” “你别生气好不好?” 陆安森皱着眉,看着宿琪这个样子。 宿琪自顾自说着话:“他要是要叶丽君和乔斯楠,那就别怪我了,我没什么本事,但我就是不准别人说我妈!” 说到这里,宿琪喉头一哽咽,低下头,拿手擦起了眼泪。 哪有孩子受得了别人诋毁自己的妈妈,孩子和妈妈的关系,那是从胎儿时期就靠着脐带血联系起来了啊。 陆安森突然想到了他外婆说的那句话:“小丫头十三岁就没了妈……” 陆安森把宿琪拉到怀里搂住,低声安慰着:“我知道了,我给你处理好,包你满意好不好?” 宿琪把陆安森推开,自己坐好,手往羽绒服口袋里掏了陶,没掏到卫生纸,眼睛往前排一看。 宿琪站起身来,抬起手臂,从车头扯了几张纸回来。 宿琪坐回后座,低着头擤鼻涕,擤完鼻涕,推开车门走下车去。 陆安森一直坐在车里看着宿琪。 宿琪走到路边一个垃圾桶边上,把擤鼻涕的两张纸扔了。 廖凡裴凯各提着两只塑料袋出来,每一只塑料袋里面都垒着三个打包的饭盒。 宿琪偏头看见他们,然后赶快走到副驾驶边上,把副驾驶车门拉开了。 “给你买了粥和鸡汤,我们三个搞了点荤的,你要想吃就吃一点。” “我不想吃。” 宿琪从廖凡手里接过两只塑料袋,然后递给了已经坐上副驾驶的裴凯。 车里味道特别香,宿琪心情又好了起来。 陆安森靠着椅背倒是看了宿琪很久,心里微微叹息。 他太太性格太倔强了,很多事都放在心里,不愿意跟他说。 路上,陆安森对裴凯廖凡说:“我跟宿琪已经谈过了,孩子是我的,我让你们查的,不用查了。” 裴凯廖凡都露出了相同意味的微笑,一看就知道他们早已预料到此事。 宿琪倒是扭头看向了陆安森:“你要查什么?” 陆安森含笑瞥了眼宿琪,回给宿琪一个顽皮的答案:“你猜?” 宿琪收回了视线,继续看向窗外。 廖凡开着车,心情很好,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口气轻松地打趣陆安森:“阿森,那你快了,马上就当爸爸了。” 陆安森笑得志得意满:“人人都要走的路。” 廖凡一边笑一边感慨:“时间真快啊,你都要当爸爸了,我这边要是顺利的话,过两年我们就不只是这些人了,还有小孩子了,想想就开心。” 廖凡转头就对裴凯笑道:“凯子,你也抓紧嘛,找个女朋友,咱们一起结婚。” 裴凯莞尔一笑:“缘分的事,看天意了。” “也是,想我和海棠不就是缘分嘛。”廖凡笑眼盈盈,明亮璀璨。 保时捷飞快地疾驰在马路上,大家都饿了,很想赶快回到家开始吃。 前方几百米都没有车,廖凡靠到了椅背上,笑着说道:“明天周六了,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 宿琪一听,立马撇回脸直起了腰,两手抓住了裴凯的椅背,对裴凯说道:“裴凯,宿铮明天回来,你能不能做点菜?” 裴凯从窗外含着一抹微笑转回脸,目光先是同同样也转头的廖凡对视了一眼。 廖凡是笑着的,裴凯笑着收回目光,往后座又侧了点头,然后极其自然地笑道:“当然可以。” “谢谢!”宿琪高兴地看着裴凯的侧脸说道:“宿铮喜欢红烧肉,麻烦你做一盘红烧肉。” 裴凯瞥向廖凡,笑了。 廖凡抬头望了望后视镜,打趣起那个现在也笑了的男人:“宿琪啊,你对阿森有对宿铮一半好就好啦!” 宿琪笑着靠回了椅背:“亲人和爱人是一样重要的,都要好。” 车里的气氛特别的好,陆安森握住了宿琪的手,宿琪转头看向陆安森时,陆安森眼睛仿佛星空,明亮夺目。 “那我看你怎么对我好。”陆安森说。 “这个回家再说。” 宿琪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 第二天天气晴朗,廖凡九点钟开车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人头攒动,廖凡把保时捷停在路边,拿起手机拨打了宿铮的号码。 宿铮那边一接听,廖凡就道:“铮哥,我到了,你进站了没有?” 那端宿铮回道:“你在哪里?” 宿铮这么一说,廖凡握着手机往挡风玻璃前面看去。 前方大批人潮,男男女女比比皆是,廖凡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宿铮。 “铮哥,我在路口。” 廖凡刚说完,余光往后视镜无意一瞥,突然看见宿铮走了过来。 宿铮背着一个小型旅行包,旅行包挎在肩膀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里面是一件灰色的毛衣,下面是一条牛仔裤,脚上是运动鞋。 廖凡高兴地掐掉通话,握着手机便推开了车门,跳下车去。 “铮哥!” 廖凡一下车就对宿铮喊话,宿铮走了过来,对廖凡相视一笑,拉开后座车门,把旅行包扔了进去。 两人上了前排,宿铮坐上副驾驶座,拉来安全带扣上,廖凡打方向盘,带宿铮回环湖别墅。 “宿琪怀孕了。”路上,廖凡笑盈盈说出这件事。 宿铮点点头表示知道:“陆安森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没说,不过应该快了吧。”廖凡笑着忍不住瞥了宿铮一眼:“铮哥,你要当舅舅了。” 宿铮唇角翘起。 同一时间,裴凯在超市里选购蔬菜和肉。 一个小时后,廖凡驱车带宿铮回到了环湖别墅。 廖凡把车停在他们那幢楼前,宿铮解开安全带时,廖凡正在拨陆安森的号。 “阿森,铮哥接回来了……好。”廖凡拿下手机掐断,对宿铮说:“铮哥,阿森让你过去。” 宿铮往陆安森那幢楼走去。 沿湖边上冬景萧瑟,湖面一眼看不到边,大树枝干遒劲,冷风吹过,枝杈随风撼动。 宿铮站在楼前敲了敲门,一楼客厅不见人,宿铮于是推门进去。 宿铮在门口换上一双拖鞋,抬头往二楼看去,一边走上几步,一边喊道:“陆安森!宿琪!” “上来!”宿琪的回答。 宿铮迈步上了楼。 二楼之上,卧室白天之内却也开着灯,宿琪靠着床头拥着一床棉被,暖气十足。 “你带行李回来了吧?” 宿琪上下打量了一番宿铮,一个多月没见,隐约觉得宿铮晒黑了。 “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回来。” 宿铮走到宿琪床边,却没有在床边坐下,身后窗下有一张单人沙发,宿铮舒舒服服坐下来。 “他呢?” “里面。”宿琪头往后面书房撇了一下。 宿铮点点头,一双含笑眼眸打量了宿琪,声音轻快好听地问宿琪:“你怀孕了?” “嗯,昨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让我卧床静养。” 宿铮云淡风轻笑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这个没商量过。”宿琪笑意微微一敛,低声对宿铮说道:“宿铮,这次回来不要再走了。” “怎么了?”宿铮仿佛并不在意,态度很随意:“其实我无所谓,去哪都行。” “你回恒丰,陆安森答应我了,帮你回恒丰。” 宿铮却是摇头一笑,顺便搭起了右腿:“我对做生意本来就没兴趣,宿寄国不愿意给我我也不想要,钱嘛,够用就行。” “宿铮,回来了?” 书房那边传来陆安森的声音,宿铮抬头一看,扬起笑意,人没有从沙发里站起来,只是坐着跟陆安森笑着点了个头。 宿琪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陆安森拿着香烟走到床边坐下,客套地打了根烟给宿铮,宿铮接过却没有点。 宿琪怀孕了,大家都注意着。 “这段时间你陪宿琪到我在山上的一套别墅去住,我都安排好了。”陆安森架起右腿笑说。 宿铮眼睛瞥向宿琪,笑着看了一眼,转回陆安森身上:“那你呢?” 陆安森两手交叉放在了膝盖上,对宿铮道:“宿琪要卧床静养,我平时要上班,你陪她过去住一段时间。” “不用。”宿琪插言进来:“我住哪都行,你们不用管我。” 宿琪将脸转向宿铮:“你回恒丰去,这段时间乔斯楠不在,赶快回去。” 宿铮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安森眼神深沉的把宿铮的表情看在眼底。 这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事,陆安森不好多说什么,站起身,陆安森对宿铮道:“我给你泡杯茶吧。” 宿铮就势也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陆安森刚给他的那支烟。 “我去廖凡那边看看。” 宿铮走了,宿琪看着宿铮下楼的身影,眼神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安森把宿铮送到了楼下,没了宿琪,两个男人才好说话。 “准备什么时候回恒丰?” 陆安森陪宿铮走到了楼外空地上。 宿铮低头从夹克口袋里摸出打火机,低头点着了香烟,抽了一口,眯缝着眼睛朝远处湖泊看了一眼。 “陆安森,我的事你不用管,你跟我妹妹好好的就行。” 陆安森失笑:“你是宿琪的亲哥,我能不管吗?” “不用,真的不用。”宿铮夹着烟转头看向陆安森,眼神平静无波:“我现在挺好的,一个月几千块钱,够花,也没什么负担,不需要非得回恒丰。”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杨青呢?” 陆安森现在不怎么抽烟,宿铮吞云吐雾,陆安森看着宿铮吞云吐雾。 “总之,你们别管我了。” 宿铮拍了拍陆安森肩膀,转身往廖凡那边走去了。 陆安森转身回了屋,双手抄袋上了二楼。 宿琪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正看的欢,看见陆安森上来,宿琪放下书本,问陆安森:“你们聊什么了?” 陆安森笑了笑。 陆安森绕过床尾朝宿琪走了过去,坐在宿琪床边,握了握宿琪的手,宿琪的手热乎乎的,陆安森才说:“没聊什么。” 宿琪没再问,反而对陆安森说:“你过去吧,陪着我很无聊吧?” “陪你怎么会无聊?”陆安森笑了一下抬起手,把宿琪脸颊旁的一缕头发勾到了宿琪耳后:“我看是你无聊吧。” “有点。”宿琪实话实说,想到了什么,又对陆安森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买些小说回来?你书房的书我都不爱看。” “行啊,想看什么类型的小说?”陆安森跟宿琪握着手。 “推理的吧,东野圭吾。” “好,吃过饭我就去买。” 宿琪点点头,把手头正在看的那本书放回了床柜上,坐起身来,拉开外套拉链,挺直了腰杆,准备脱衣服睡觉了。 陆安森有留意到宿琪的胸部。 宿琪挺直腰杆拉开拉链后,陆安森隐约觉得宿琪的胸变大了一些。 宿琪刚把外套脱掉,陆安森的手轻轻握住了一边,宿琪看向陆安森,眼神带着询问。 陆安森略有疑惑地说道:“是不是变大了一些?” “好像都会这样。”自己的身体自己肯定清楚,变化还不小,陆安森提起,宿琪就笑了,伸手准备把陆安森的手扯开:“你过去吧。” “老赶我走干什么?” 陆安森趁势朝宿琪凑了过去,宿琪往后缩了下脖子。 195.195.陆安森,你喝醉了…… 定睛看着陆安森,陆安森突然把唇凑向了宿琪的唇。 “我把你怀孕的事告诉外公外婆,好不好?”亲完之后,陆安森两手撑着床,和宿琪商量起这件事来。 宿琪深意地看了看陆安森,无奈地对陆安森说:“你要明白,你外公——” “我知道。” 陆安森打断了宿琪,握着宿琪的手,低垂下眼睛。 宿琪想了一下,对陆安森诚恳地说道:“要不,结婚的事往后放放吧,我现在也没有心思考虑这个,我家的事你也看到,你外公也不满意。偿” “我知道。” 陆安森看着宿琪的手,淡然点了点头。 “你跟我不一样陆安森,叶丽君骂我妈妈,你不可能感同身受的陆安森。”宿琪坦言道:“我不先处理好我家的事,我就没办法做别的事,我现在脑子里面想的全是叶丽君和乔斯楠。” 陆安森一直低垂眼睫,没有抬起头来,握着宿琪柔软的手,放在掌心里把玩。 宿琪看了看陆安森,隐约觉察出陆安森表情有些低落,宿琪便问陆安森:“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 陆安森摇摇头没说。 宿琪看着陆安森这个反应,倒也能猜到几分。 “唐婉瑜把你外婆推下楼,你家人应该很反对我们了吧?而且你外公也很介意我的家庭。” “这些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怀孕的事告诉你外公外婆呢?难道不是想靠着这个孩子,争取他们的同意吗?” 陆安森松开了宿琪的手,站起身,走到了独人沙发上坐下。 “宿琪,结婚对你来说不重要吗?”陆安森靠在沙发上,突然问宿琪。 宿琪看了看陆安森,神情淡然,末了才说道:“重要,但是我现在没办法考虑这个事,你也看见了,你外公不喜欢我的家庭。” “这方面我会处理的,我家人我来搞定,好不好?” 陆安森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宿琪静止不动。 “好。”宿琪点点头,“如果你为难,一定要告诉我。” “告诉你怎么样?要跟我分手吗?”陆安森是笑着打趣宿琪的。 宿琪笑着摇摇头:“所以把叶丽君乔斯楠赶走,我哥回恒丰,我的家庭不就简单了吗,外公不就喜欢了吗。” 陆安森沉默了一会儿。 宿琪看陆安森脸色也有些儿白,就忍不住问陆安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陆安森抬头看着宿琪,犹豫了一会儿,锁起了眉头。 “琪琪……”陆安森弯下腰来,两手肘搁在了大腿上面。 宿琪反而有些紧张起来:“你说啊。” 陆安森思前想后了一下,还是决定开了口:“外公的意思是,能不能嫁到我家来,和你家那边不再往来……” 宿琪愣了一下。 “你跟外公说了?” “没说。”陆安森弯着腰摇摇头:“是我妈,我妈找我外公谈过我们的事,外公是这个意思,希望你嫁到我家来,跟你家那边保持距离。” 宿琪点点头说:“我能理解,不管我爸爸和叶丽君的事,还是我哥哥的事,都挺丢脸的,但是这事如果放在你身上,你会吗?” 陆安森没有说话,宿琪隐约听见陆安森一道叹息声。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婚姻对于我来说是平等的,我不是嫁进你们家,而是我们两个结婚,而且我不可能和我家人断绝往来啊,那是我亲人啊,怎么可能?” 陆安森仍旧没有说话。 宿琪看陆安森这个态度,心里倒是有一些儿凉。 “陆安森,你不会反悔了吧?” 陆安森略微抬起额头,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五官颇为清秀。 “没有,你别多想。” 宿琪也暗自叹了一声,说道:“我不说了吗,你为难,就告诉我,我不会勉强你的,这是我的家务事,我会自己解决的。” 陆安森摇了摇头,漠然抬起了头:“你自己解决不还是逼我吗?” 说实话,陆安森的话,让宿琪有些儿生气。 宿琪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宿琪有些苦涩地撇开了头,抿了抿唇。 然后靠在床头上,对陆安森坦然地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一个女人,又没有门路,又没有人脉,我只能靠你,当然我理解你的立场,你夹在你家人和我之间也确实难做,我不逼你了,我不说了吗,这是我的家务事,要解决也是我和我的家人解决,你外公不高兴也是对的。” “宿琪,你得理解我。” “我理解你。” “不是,我问你啊,如果我们先结婚,先生孩子,等过两年了,再来处理你家的事,行不行?我的意思是,我们成家了,又有孩子了,外公不妥协也不行。” “我就知道是这样。”宿琪无奈地叹了口气。 “陆安森,你真的不可能感受到你妈妈被人辱骂是什么感觉,你也不可能感受到你的家庭被坏女人破坏是什么感觉,是啊,你要的是我嫁给你,成为你家的人,我家这边我不再来往或者少来往,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你有家人,你在乎你的家人,难道我就不在乎吗?你太大男子主义了,两个人结婚,为什么非得女人放弃很多东西?” 陆安森无言以对。 其实双方有悬殊的家庭,想要成就一段婚事,大多情况下,都有一方放弃一些东西。 宿琪靠在床头上,漠然地看着房间,末了,宿琪眼睛又瞥向了陆安森:“你是不是跟你外公说了?” 陆安森两手交叉,弯着腰闷头好一阵子,过了好一会儿,陆安森才淡淡说道:“早上我打给外公了,我说你怀孕了,外公是这个意思。” “让我嫁到你家,然后跟我家这边尽量不来往,是吗?” 陆安森没有再说话。 宿琪寒心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敬,你们家人太不讲道理了。”宿琪说:“这个是不可能的,我也还没有喜欢你喜欢到连家人都不要了,陆安森,你不会尊重女人,就永远别想这个女人跟你一条心。” “说到哪里去了。”陆安森不高兴地抬起了头:“这是外公的意思,我只是把外公的意思跟你说一声,我什么时候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了?” 宿琪说:“要结婚的话,彼此的缺点彼此的家庭都得互相包容,想要改变一个人,这婚姻肯定走不久。” “我不都说了吗,这是外公的意思!”陆安森皱着眉竟然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过去吃饭吧,都十一点多了。” 宿琪转头拿起床柜上的手机看了看。 “我过去给你搞点饭菜过来。”陆安森淡淡说道。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觉得气氛有些僵,再讲下去兴许会吵起来。 宿琪不想吵架也懒得吵架。 陆安森虽一直强调这是他外公的意思,可是在宿琪眼里,就是觉得陆安森变卦了,宿琪没说什么,没去指责陆安森,但是真的不想再跟陆安森为这件事争执了。 陆安森去了廖凡那边。 廖凡那边倒是热火朝天的。 裴凯在厨房忙活,廖凡打下手,帮裴凯洗菜切菜,宿铮站在厨房门口,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 宿铮一个人在湛市漂了五年,自然也做的一手好菜,眼下宿铮心情不错,跟兄弟待在一起,想不到那些不开心的,看到裴凯炒菜,自己也想弄两个菜出来。 陆安森推门走了进来。 “饭菜好了吗?”陆安森淡淡开口。 厨房门口的宿铮回头看向陆安森,笑着说道:“还没,还得等一会儿。” 陆安森点点头,换了鞋,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饿了?”宿铮笑着问。 陆安森说:“给宿琪搞点。” 廖凡跑出来送一道菜,宿铮趁着这个时候进了厨房。 宿铮卷起袖子就拿了另外一只炒锅,放在液化气灶头上,点了火就开始坐油。 两位大厨一起开火,时间节约了不少,菜和汤全部上桌后,宿铮拿了饭盒给宿琪装饭菜和汤。 陆安森全程在沙发坐着,像在想什么心思似的,走神得厉害。 宿铮装好了饭盒后,陆安森提着又回了自己那边。 陆安森提着饭盒上楼后,宿琪已经睡了,陆安森以为宿琪只是躺着,但是喊了宿琪两声,宿琪没应。 陆安森又提着饭盒下了楼,把饭盒放在大桌上,宿琪醒了再热给她吃。 陆安森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着宿琪她家的事怎么办,廖凡打电话过来,催陆安森过去吃饭。 中午,几个男人喝了白的,裴凯喝酒厉害,但裴凯很少喝醉,自控能力比较强,宿铮和廖凡是性情中人,高兴了喝醉也无妨,四个人当中就陆安森最不行,喝了点白的头就开始晕。 中午这一顿结束后,裴凯把桌子收拾收拾,碗筷送到厨房去,剩菜剩饭放冰箱保存,宿铮和廖凡都喝多了,两个人上了楼去床上躺一会儿。 陆安森昏沉沉地坐在大桌边,手撑着额,裴凯扶宿铮和廖凡上楼躺下后,又下楼来扶陆安森回去。 裴凯肩膀架着陆安森的一条胳膊,一只手搂着陆安森的腰,把陆安森送回他那边去。 宿琪还在睡觉,隐约听见楼下传来了裴凯的声音,裴凯喊宿琪。 “嗯!” 宿琪发现真是裴凯在喊她,赶忙应了一声,准备掀被子下床时,裴凯已经把陆安森送到了楼上来。 宿琪看陆安森喝醉了,忙下了床,绕到陆安森平时睡的那边,把被子掀开,裴凯把陆安森放倒在床上。 “怎么喝这么多?”宿琪诧异地问裴凯。 裴凯笑了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我哥呢?” “在我们那边。” “也喝多了?” 裴凯失笑:“也喝多了。” 宿琪啧啧地摇了摇头。 躺在床上的男人,忽然挥起手臂,抓住了宿琪的手,还喊宿琪的名字:“琪琪……” 裴凯对宿琪说:“我先回去了。” “好。” 裴凯下楼走了,宿琪转身坐在床边,俯低身看着陆安森。 陆安森脸颊喝的酡红,抓着宿琪的手,微微眯着爬了红血丝的眼睛说道:“你中午吃了没有?” “我刚起来,还没吃。”宿琪摸了摸陆安森的脸,问陆安森:“我拿毛巾来给你擦擦脸好不好?” “不用。” 陆安森打了个哈欠,宿琪连忙避开,拿手挥了挥空气。 “你帮我啊……”陆安森眯缝着眼帘,一脸红晕地扯了扯宿琪的胳膊。 宿琪不明所以地问陆安森:“帮你什么啊?” “帮我弄一弄。” 陆安森说的模棱两可,宿琪还不怎么明白,陆安森就扯着宿琪的胳膊,把宿琪扯地弯下了腰。 “陆安森?” 宿琪近距离看着陆安森一双泛着迷离之色的眼睛,不确定他要什么。 陆安森却突然抬起手,大手按住了宿琪后颈,把宿琪往自己腹部压过去。 宿琪叹了口气,反手放到自己后颈上,试图把陆安森按着她后颈的手拿掉,但是宿琪却没有扯开。 陆安森把宿琪往那处按了过去,“像上次那样,挺好的。” “你喝醉了。” 宿琪试图起身,陆安森却抱住了宿琪。 宿琪被陆安森抱在怀里,甚至是抱在陆安森的小腹那里,宿琪觉得不舒服,就对陆安森说:“你先松开,我去给你拿毛巾洗一下。” 陆安森松开了宿琪,枕在枕头上,用一双红血丝的醉眼,看着宿琪走进了卫浴间。 宿琪在卫浴间里面拿了洗脸盆,从花洒上接了些热水,然后把陆安森的毛巾放在里面,端出来给陆安森洗脸洗手。 “明天把落地窗装个窗帘吧,冬天看着怪冷的。” 宿琪坐在床边,两只手浸泡在热水里面,将陆安森的面巾泡热了之后,拿出来拧干。 陆安森靠在枕头上,一双醉眼泛着红血丝,气血显得有些苍白。 宿琪的话,陆安森点了点头,淡淡应了一声:“好。” 陆安森乖顺地伸出双手,让宿琪帮他擦洗。 陆安森觉得自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而坐在床边照顾他的,正是跟了他一辈子的老伴儿,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宿琪将毛巾再度浸泡到热水中温热,然后拿出来拧干,给陆安森擦起双脚来。 陆安森看着宿琪背对他坐在床尾那端,唇角不自禁地翘起。 心里某个地方被填满。 “要不要喝点水?” “不要。”陆安森淡淡摇摇头。 宿琪站了起来,将毛巾丢到了盆中:“那你睡吧。” 陆安森伸手抓住了宿琪手腕,一双红血丝儿的双眸颇为热切:“你不帮我吗?上次你都愿意啊。” “我还没吃饭,吃过饭好不好?”宿琪跟陆安森打着商量。 陆安森信以为真地点点头:“好。” 宿琪把面盆送回了卫浴间,毛巾拧干搭上横杆,盆里的水倒进马桶中。 “你睡吧。” 宿琪出来时,看见陆安森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却迷离地看着自己,不免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睡吧,我下去吃饭。” “我等你上来啊。” 看见陆安森眼眸深处涌动的渴望,宿琪点点头:“好。” 宿琪下了楼。 餐桌上放着饭盒,宿琪热了饭菜,一个人坐在桌边慢悠悠地吃,吃完后将饭盒洗干净再拎出来,放在餐桌上,等着晚上过去廖凡那边,一并带过去。 忙好这些,宿琪打开了电视,卧在沙发上,家里空调全天开着,很暖和,不时功夫,宿琪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安森醉酒,身体乏力,自然有些想要休息,但是宿琪久久不上来,陆安森无法安心地入睡。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宿琪上来,陆安森喊了宿琪一声,但是楼下却无人应答。 陆安森不会勉强宿琪,宿琪不愿意帮他那样,那就不那样,陆安森听见楼下传来电视的声音,心知宿琪一定在沙发上打发时间。 陆安森有些疲惫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套上拖鞋,然后下了楼。 从楼梯转角转到一楼时,陆安森看见宿琪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播放着电影频道的纪录片,非洲草原上一大片迁徙的动物,井然有序地一路向北。 宿琪却是已经睡着了,躺在沙发上,身体像胎儿般蜷缩起来,两条胳膊抱住了自己。 这样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睡姿,让陆安森走到她身边也不愿意吵醒她,陆安森站在沙发边,低垂眼眸看了看宿琪,才弯腰将宿琪抱了起来。 宿琪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显然睡得并不深。 “陆安森——” 陆安森打断了宿琪的话:“没事,我抱你上去睡。” 宿琪搂住了陆安森的脖子,陆安森抱着宿琪上了楼。 二楼或多或少有一些酒气,陆安森打开了空气调节按钮。 宿琪见陆安森又下了楼,知道他是去楼下关电视机,于是对陆安森说:“顺便帮我带一杯白开水上来。” 陆安森扭头对宿琪淡淡微笑了一下。 下了楼,关了电视机,然后去厨房给宿琪倒了一杯白开水,宿琪喝了之后才躺下。 陆安森绕过床尾,回到自己这一边,躺上/床后,侧头看了看宿琪。 自己一身的酒气不想去靠近她,但是却在被窝中与宿琪握住了双手。 宿琪对陆安森笑了笑。 这样的日子一不小心就过了大半月有余,平淡之中却又平添许多温馨和快乐,眨眼之间就到了元旦。 元旦那天,天气晴朗无云,阳光热烈。 一大清早,陆安森就起床给郭美兰打了一通电话。 柴玟伶和陆竞平都是早起的主儿,柴玟伶在厨房里把今天的食材全部拿出冰箱,等一会儿家政阿姨和厨师就过来了,蔬菜和肉类都要拿出来准备一下。 陆竞平出门跑步去了。 陆安森下了楼,走到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边,低头瞅了瞅,灶头上热着昨晚家政阿姨帮宿琪煲好的营养汤。 196.196.奴性老公 陆安森揭开盖子看了看,顿时闻见一阵香味。 柴玟伶回头,看着儿子笑了笑,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再美好不过。 “妈,我给外婆打过电话了,等会儿我去接他们。” 元旦节假日,司机全部放假了,郭美兰和柴龙龙没人送来这边,打车过来柴玟伶又不放心,于是让陆安森去接。 柴玟伶给陆安森盛了碗稀饭,放在餐桌上,配着馒头咸菜,让陆安森先吃。 陆安森吃完,拿着车钥匙就欲出门,站在玄关前换鞋时对柴玟伶说:“妈,待会儿你记得叫宿琪起来吃早饭。偿” 围着围裙的柴玟伶,把陆安森送到门外,笑着说道:“嗯,你开车小心,照顾好外公外婆。” 晨曦时候的露水还在枝头,阳光却已经穿透了叶片,斑斑驳驳地落在了草地上,陆安森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去了车库。 陆安森是两天前带着宿琪回到了他父母这边。 一般女人怀孕了,身边肯定要有照顾的人,宿琪妈妈很早就过世了,这件事柴玟伶提过好几次。 陆安森也是为了照顾宿琪的情绪,怕宿琪在自己家过的不自在,才一直拖到元旦前带宿琪回来。 这两日,宿琪住在陆家,柴玟伶对她很好,从来不拿婆婆的姿态对宿琪说教,给宿琪尊重,像朋友一样和宿琪相处,宿琪过的不错。 所以早上陆安森起床,宿琪都不知道,睡的很香。 陆安森从车库提了保时捷后,驱车去柴家接柴龙龙和郭美兰。 今天是元旦,家里要团圆,待会儿陆竞松一家也会从湛市过来,廖凡他们也会过来。 陆安森把柴龙龙和郭美兰接回陆家时,问柴玟伶宿琪起来了没有。 柴玟伶一边给她父母拿拖鞋,一边对陆安森说:“吃过早饭又睡了,今天吃了两碗粥,胃口好像不错。” 柴玟伶笑眯眯的。 陆安森唇角扬起,心情很是不错,转头就对柴龙龙和郭美兰说:“外公外婆,我去朋友那边一趟,很快回来。” 柴龙龙换鞋,便没有搭理陆安森,郭美兰却在柴龙龙身后对陆安森笑嘻嘻的。 “去哪儿呀?”柴玟伶随便问了一句。 “廖凡那边。”陆安森随口回答。 把外公外婆送到之后,陆安森驱车去了趟宿琪家。 乔斯楠住院以后,宿寄国无暇他顾,整整大半个月时间都耗在医院。 听说,乔斯楠手术后的第二天醒了,不过人很憔悴。 这段时间,陆安森也很忙,唐婉瑜的案子中旬开了庭,唐婉瑜方申请了上诉,加之又到了年关,公司也是各种忙碌。 但是对陆安森而言,最繁忙的还是自己老婆怀孕了一事。 对于他这个初次当父亲的男人来说,在照顾孕妇和胎儿这件事上,还有许多不懂的,陆安森买了书籍回来自学,每晚趁着空闲时间,都会捧起来看上好些页。 人自然是累的,但是好在心甘情愿,一切都是源于爱。 陆安森把车徐徐靠边停下。 宿家就在旁边,宿家的院子已经好些天没有整理过了,摆放着垃圾和被雨水淋湿的衣服。 陆安森松开了安全带下车,打开院落前的半人高栅栏,宿家的大门敞开着,从厨房走出来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来到了门前,看着陆安森,一语不发。 家里很脏,桌子上摆着乱七八糟的塑料袋,客厅大理石瓷砖上落满了女人的头发,许久都没有打扫。 “你来干什么?还嫌我家斯楠不够倒霉吗?” 乔斯楠住院期间,叶丽君是全天候的服侍,唐婉瑜在看守所,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叶丽君很累,两只眼睛下方全是眼袋,人精神头也不是很好。 昨晚叶丽君十点多才到家,早上五点就起床给乔斯楠熬汤,累的她只要倒在床上,就能睡着。 陆安森站在叶丽君面前,对叶丽君也无任何表情可言,他只是淡然地开口说道:“跟我去趟看守所,有个事,我想找你和唐婉瑜商量一下。” “你要商量什么?”叶丽君扯唇,露出了讽刺的微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用得着商量吗?” “能皆大欢喜的解决问题,为什么不呢?”陆安森显得十分从容,似乎是打定了叶丽君会随他而去的心思:“难道你一点儿都不考虑你儿子未来怎么办吗?” 叶丽君仰头看着陆安森。 面前这个年轻人五官英俊,家世雄厚,巴结不上也不要得罪,乔斯楠被打成这样,叶丽君还是忍气吞声,连警都没有报。 想到这里,叶丽君心里充满了恨意。 没有人愿意低人一等受人欺辱,但是不如别人强,势必要在别人眼前低头。 “你想商量什么?” “先去看守所。” 陆安森转身往外走去,没有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于是又回头朝叶丽君看来。 叶丽君盯着他,似乎还是不相信他。 陆安森笑着说:“宿琪怀孕了,我真的不想把事情搞的太糟,大家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比什么都好。” 一句话,把叶丽君说的瞠目结舌。 看守所里光线不是很充足,为数不多的阳光从斑驳的窗口落进房间里,给人更为阴暗潮湿的错觉。 唐婉瑜没有想到陆安森会来,她坐在桌子对面,看着这一边的陆安森。 陆安森看了看腕表,从大衣内袋里抽出了一张存折,他还要回家陪宿琪庆祝元旦,不能在外面过多停留。 “这张存折里有五千万,如果你愿意,它可以是你的。” 陆安森把存折放在了叶丽君面前。 叶丽君愕然地望着陆安森,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安森视线又回到唐婉瑜身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今天是元旦,如果你愿意,你现在就可以回家跟家人团聚。” 唐婉瑜一双神采全无的眼睛顿时绽放出明亮的光彩,天知道每一个被剥夺了自由的人,是有多么渴望着自由。 “我在湛市有一家非常赚钱的夜总会,如果你们愿意,它就是乔斯楠的了。” 叶丽君和唐婉瑜,用一种愣怔的表情完全说不出话来看着陆安森。 陆安森这才适度笑了一笑,繁而化简地说道:“但我有一个要求,只要你们能够答应我,这五千万的存折立刻就是你的;你立刻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乔斯楠立刻就可以拥有一家一年净收益上千万的夜总会。” 陆安森对着叶丽君微微一笑。 琥珀色的瞳眸中绽放着光泽,既不失睿智又不显心慈,当他对叶丽君微笑时,呈现给叶丽君的一定也是某种狐狸的微笑。 见叶丽君傻眼,陆安森笑着继续往下说道:“恒丰一年能赚多少?赚的那些钱有多少是给你们母子的?恒丰能落到乔斯楠头上吗?” 陆安森稍稍开个头,叶丽君就有如针毡之上,刹那就露出了焦急的面孔。 “什么要求?” 陆安森对着对面的唐婉瑜微微一笑。 “很简单,唐小姐跟乔先生结婚,叶女士跟我岳父大人离婚,你们一家三口搬去湛市。” 叶丽君眉间皱纹如同一个深刻的“川”字。 陆安森的话,让叶丽君胸口如同堵上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觉得十分吃力。 陆安森靠在椅子上,侧着头对叶丽君循循善诱:“我岳父的心,终究还是向着宿琪和宿铮的,他赚的钱,有一半是要给他自己儿女的,分到你们手里的还有多少?恒丰是他一辈子辛苦所得,难道他不给自己儿子?说不通吧?” 陆安森转头打量了唐婉瑜一眼,唐婉瑜神情专注地正在听他所言。 陆安森淡然地再度看向叶丽君。 “宿琪怀孕了,你们是她心里唯一的刺,为了让她好好安胎,我什么都愿意做,如果你们接受不了我提的意见,那也无所谓,反正恒丰不可能让你儿子拿到,我不怕撕破脸。” 叶丽君沉默了下来。 陆安森的话在她脑袋里回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很慌乱。 既有不想失去恒丰和宿寄国的念头,又有想要得到陆安森现在摆在她们眼前这些的念头,可谓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急,可以考虑几天,只是委屈了唐小姐,元旦这种日子要在这里度过。” 陆安森扯开椅子站了起来。 唐婉瑜突然对陆安森说道:“我愿意!你的提议我愿意!” 看着唐婉瑜明亮的眼睛,陆安森唇角微微上翘,转头看向叶丽君,问道:“那么您呢?” 叶丽君在桌上交缠双手,这个动作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焦虑。 陆安森见状,也不愿勉强她,只对她道:“那您好好想一想吧。” 陆安森正欲离开,叶丽君突然开启了沙哑的嗓音:“你说的那家夜总会,真的一年能赚几千万吗?” 陆安森一听,收住脚步,含笑转头看向叶丽君,淡淡应声:“乔斯楠知道,你可以问他,另外,如果你现在能答应我,我还可以再给你五千万。” 陆安森抛出了巨大的诱饵,这对于一个对钱如痴如狂的女人来说,是天大的诱惑。 叶丽君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仰头定睛看着陆安森问道:“你真的还能再给我五千万吗?” “是啊。”陆安森无谓的耸耸肩:“我不骗人的。” 一个亿啊!这对一个普通老百姓而言,几辈子也赚不到啊!叶丽君跟宿寄国十年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更甚至结过婚后,宿寄国就没给她送过钻石珠宝。 叶丽君想起宿寄国每次提到宿琪妈妈,都称呼那个女人“清芳”,叶丽君心里充满了妒恨。 也好,宿寄国对她这么不真心,她又何必对他真心? 人活一世,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钱最可靠,有了钱,没人敢看不起自己,有了钱,想干什么干什么。 叶丽君决定把下半辈子寄托在儿子身上。 “好,我答应你,回去我就和斯楠说。” 陆安森笑了笑。 “既然决定了,速度就快点,我马上就找律师捞她。”陆安森朝唐婉瑜撇了下头。 眼神又再度回到叶丽君身上:“不要把事情复杂化,跟我岳父领两本离婚证,直接领着你儿子儿媳去湛市就好,对了,还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我岳父知道是我让你们离婚的,你说对不对?”陆安森笑眯眯的。 “那另外的五千万——”叶丽君站了起来。 陆安森失笑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叶丽君的肩膀:“你放心,我陆安森绝对不诓人,下午我就让人送到医院,ok?” “ok!”叶丽君对着陆安森重重地点头。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陆安森客气地说道。 叶丽君却是摇摇头,扭头看向了唐婉瑜:“我还有些话要和我儿媳妇说。” “那好,那我先走了。” 陆安森噙着好看的微笑,走出了看守所,站在车边,沐浴着耀眼的金色阳光,给何律师打了一通电话,让何律师撤诉并释放唐婉瑜。 忙好这些,陆安森抬腕看了下手表,时间不过刚刚9点,陆安森上了车,驱车往家的方向回去。 与此同时,廖凡驱车,带着裴凯和宿铮也行驶在马路上。 虽然他们也是去陆家过元旦的,但是之前,廖凡要去接他女朋友。 宿铮自打从营海回来,就租了一间短租房,任凭廖凡怎么热情相约,他都不愿意跟他们住在环湖别墅,说到底,宿铮不习惯热闹。 这大半月以来,廖凡带方海棠与宿铮吃过饭,私底下廖凡笑眯眯地询问宿铮,觉得他女朋友怎么样,宿铮一律说好话。 廖凡一看就是傲娇,觉得自己女朋友漂亮,身材也火爆,总想在人前炫耀一番。 裴凯对方海棠印象一直不好,源于那次在电影院,方海棠也摸过他的腿。 在廖凡表现出被那个女人迷住的时候,裴凯就直言不讳说过:“那女人一看就是坐/台小姐。” 廖凡被迷住了,哪里能分辨是非黑白,尽管方海棠摸裴凯是真,但是廖凡总能给方海棠找到理由。 宿铮跟陆安森是一个态度,兄弟交往什么样的女人无所谓,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其实也是懒得多管闲事。 廖凡驾驶的是奔驰,他开车,裴凯坐副驾驶,宿铮坐后座,以至于接到方海棠时,宿铮只能往里挪,让方海棠上车。 方海棠偷偷打量宿铮,宿铮转回头时,方海棠立刻把脸朝向了窗外。 陆安森9:50驾驶保时捷回到了别墅区,驱车往车库开去,迎面遇上了他大伯一家。 陆安森把车靠边停下,降下副驾驶车窗,倾身对陆竞松和邢淑媛打招呼。 陆竞松穿着一件长款大衣,弯腰凑近车窗,对陆安森笑说:“一早到哪去了?” “办点事。”陆安森避重就轻讲完,就让他们进屋:“大伯你们进家吧,我去停车。” 陆竞松正点着头,站在身后一直没吭声的陆杨青走上前,拉开了副驾驶车门,陆竞松往旁边让开了两步。 “我陪陆安森停车,你们先进去吧。” 保时捷朝车库驶去,车上,陆安森忍不住看了一眼陆杨青的头发:“干什么戴个假发?” 陆杨青一头大波浪卷发,此时却顶着一个黑色的bobo头,衬得眼睛乌黑,脸型轮廓精致小巧。 女人对于让自己变美而做出的事情,从来都是让男人不理解的,比如现在的陆安森。 他就搞不懂了,一头长头发还戴个假发干什么? 陆杨青却不是为了变美:“不是怕宿琪认出来吗。” 陆安森打方向盘,将车驶进了车库。 “认出就认出,你跟宿铮想成,迟早要认识宿琪的。”停车的时候,陆安森说。 陆杨青摇摇头,淡淡说道:“没想成。” 车子停好,陆安森和陆杨青分别从两边下车,然后步行回别墅。 路上,陆杨青摸了摸自己的假发,问陆安森宿铮今天来不来,陆安森点头。 “他去营海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上次他回来,找我见面,我没答应。” “你为什么不答应?”陆安森一边往家走,一边问陆杨青。 “不想答应。”陆杨青淡淡应道。 陆杨青的口气让陆安森转头朝她看来,过了一会儿,陆安森才开口问了陆杨青:“怎么,吵架了?” 陆杨青失神般摇了摇头,话仿佛自言自语说出来似的:“见面也没意思,就是睡个觉。” 陆安森倒是叫陆杨青这个反应,搞的有些不明所以,情侣之间,不就是逛逛街吃吃饭睡睡觉吗? “怎么了?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 眼看着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前,陆杨青摇摇头,没有再讲下去,姐弟两人一前一后,从铁门旁边那扇没有关上的小门进了家。 家里老热闹,一屋子的人。 平时觉得客厅大,眼下觉得客厅不够塞。 陆安森和陆杨青进了屋,满屋子的家人要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要么站在哪儿聊着天。 两位大长老端坐在沙发中间,今天是元旦,都穿上了新衣服,看到家里这么多人,柴龙龙和郭美兰就高兴。 “杨青来了呀!”柴玟伶走到玄关迎陆杨青,陆杨青笑着回柴玟伶一句:“行了小婶,你忙你的。” 都是家里人,不需要客气,柴玟伶笑眯眯地点点头,却是没有走,眼神越过陆杨青,对陆安森说道:“琪琪醒了。” 陆安森点头:“我马上上去。” 陆杨青笑着淡瞥陆安森一眼,柴玟伶刚走,陆杨青就对陆安森打趣说道:“你瞧你的奴相。” 陆安森笑着换起拖鞋来。 陆杨青转身朝沙发走去。 今天她穿的比较简单,一件羽绒服,一条牛仔裤,手里拎着个简单的皮包。 柴龙龙看见不会说她不正经,若是平时她穿的那样,光是那个超短裙,就会被柴龙龙口水淹死。 端坐在沙发正中间的柴龙龙,果然动眼不动头的瞥了陆杨青一眼,看陆杨青穿的还算正经,鼻子才没气咻咻的。 随着陆杨青走过来,坐在一张沙发里的廖凡,贼笑着撞了撞身边男人的肩。 宿铮手里玩着手机,本来不想抬头的,被廖凡这么一撞,也不得不抬头,朝陆杨青看了一眼。 结果陆杨青压根儿没瞅他。 197.197.解开他皮带 走到沙发扶手旁边,和陆安森的外公外婆问声好后,把包放在了沙发上,拿起一袋子小核桃,转身去了厨房。 柴玟伶正在厨房榨豆浆,柴龙龙最喜欢喝豆浆,早上陆安森接他们接的早,柴龙龙没喝到,到了女儿家,让女儿给他榨。 柴玟伶把两杯豆浆放在托盘上,转身看见陆杨青吃着小核桃,没事干似的在料理台边上晃,柴玟伶就笑了撄。 “去沙发那边坐。” 陆杨青不准备走,柴玟伶误以为是自己爸妈在那边,她不好意思,于是搂着陆杨青的腰,带陆杨青往沙发走去。 “爸、妈,杨青来了。” 柴龙龙抬头看了陆杨青一眼,破天荒地对陆杨青笑了一下。 柴玟伶把豆浆分别端给她父母,然后忽然之间看到了宿铮,一下子想起来这两个人还不认识。 于是把陆杨青从身边拉过来,对宿铮说道:“宿铮,这位就是陆安森的堂姐,陆杨青。偿” 宿铮抬起头,人太老实了,一点儿不会装,打个招呼都打的硬邦邦的。 “你好。” 陆杨青没应。 柴玟伶又对陆杨青说:“杨青,这是琪琪的哥哥,宿铮。” 陆杨青勉强对宿铮说了一句:“你好。” 宿铮显得很尴尬,抬着头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只能把头低下,装作玩手机。 旁边廖凡瞅瞅陆杨青,又瞅瞅宿铮,然后转头瞅旁边的裴凯。 陆安森已经上了楼。 楼下,其实还有一个女人,大家都忽略了,那就是方海棠。 方海棠上完卫生间,放水冲马桶,然后拉开门准备出去,刚一迈出步子,就看见陆杨青。 顿时,方海棠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就退回了卫生间。 此时,方海棠凑到卫生间的门边,聆听着客厅里的笑声,心急如焚,拿出手机,给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是:我见到陆杨青了,要看她吗? 大约只有两秒,短信回复过来,内容很简单:看。 方海棠捂着心口,喘了一口气,又听了听门外,确定外面没有人,才悄悄把门拉开一条缝隙。 方海棠把头探了出去。 怎么会这么巧,偏偏陆杨青就站在过道中间,侧对着方海棠,一边吃着一袋子小核桃,一边和柴玟伶聊着天。 方海棠虽然很紧张,但是飞快地打开了摄像功能,把摄像头对准了陆杨青。 宿铮坐在沙发里,保持着低头玩手机的动作,不愿意抬头,但是耳畔却一度传来陆杨青快意的笑声。 已经许久未见,心中甚是想念,陆杨青就在他身边,但是宿铮却要装作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 身边的廖凡或许看出来端倪,一双发亮的眼睛从宿铮身上掠过,睨向了陆杨青。 “杨青,过来坐呀!” 廖凡话一出口,宿铮扭头看他,眼底写满了“多管闲事”的恼意。 廖凡撇撇嘴,不觉得自己多事,小声对宿铮嘀咕:“明明很想,干嘛装成不想?大老爷们,痛快一点不成吗?” 踩着拖鞋的脚步声,沙沙的朝他们这边过来,宿铮埋下头,心中却极其不平静。 “往那边坐坐。” 陆杨青对廖凡扬了扬下巴,眼睛或多或少瞅了宿铮一眼。 宿铮本能地站起身,路过陆杨青身边,走出了沙发。 “喂——” 廖凡看着宿铮的背影,张了张嘴巴,最后无奈地瞥了陆杨青一眼,耸耸肩。 陆杨青顶着一张生气的脸,转头朝宿铮离开的方向看去,看见宿铮拉开院落的门,踏下了台阶。 两个人好像在较劲,这是廖凡最直观的感觉。 陆杨青一屁股坐下了沙发,把廖凡挤得越发靠在裴凯身上。 廖凡拧着脖子,对陆杨青说:“姐,你跟我铮哥到底咋回事呀?” “一边去,谁是你姐啊!” 陆杨青甩给廖凡一个不高兴的眼神,弯腰拿起茶几上一把坚果,吃得嘎嘣脆响。 廖凡偏头打量着陆杨青,看她往嘴里丢杏仁,差一点就把杏仁当成宿铮了。 宿铮站在院落里抽烟。 陆家的院落修剪的非常漂亮,具象化的常绿乔木下面是大片的草地,草丛虽已泛黄,却也打理的分外干净整洁,远处一张太阳伞下,摆放着一张欧式小圆桌,前面是小型的网球场。 宿铮无聊的抽着烟,陡然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声音:“在那干什么?” 宿铮本能地抬头往上看,宿琪探了半个身子站在窗边,对他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抽烟,感到惑然不解。 宿铮笑着道:“抽根烟就进去。” “没人说话吗?” “只是想抽根烟。” 宿琪身后走来一人,大手扶在她纤细腰肢上,那人俯低下/身,温热的吻,印在了她的脖颈处。 宿琪不由分说拉上了窗,转头欲将陆安森推开,岂料却更深地落入了陆安森的怀中。 陆安森这人有洁癖,出门一趟回来洗了一个澡,现在光luo着胸膛搂抱着她。 “你下去陪陪我哥。” 宿琪苦哈哈地向陆安森眨眼睛,楼下那么多人,宿铮似乎找不到谈天的人,一个人站在外面抽烟。 陆安森却是知道宿铮为何站在院里的,不过这些他不能告诉宿琪,最后化成唇角一抹淡淡笑意。 “抱一会。” 陆安森把宿琪抱住,埋在宿琪头发丝里,感受着怀里女人柔软的骨架。 近来住在一起,陆安森那方面克制的还算不错,没有向宿琪胡搅蛮缠,但是自身到底憋到了何种程度,只有他自己明白。 “下午要不要陪你回趟家?” 两人拥抱着彼此,宿琪也在陆安森的怀抱中感到了温暖,她抱着陆安森精窄的腰腹,头枕在陆安森的肩膀上,觉得无比贴心。 “要的。”怎么说,家还是要回去一趟的。 前两天宿琪听廖凡说,唐婉瑜的爸妈,这些天一直在医院照顾乔斯楠,这是不愿女儿和他分开的意思吗? 宿琪这阵子主要精力,都用来调养身子安胎固神,那边的事打听的不是很多。 近来一段时间,身子骨都圆润了不少,连晚上抱着她睡觉的陆安森都有提及过。 陆安森想要的时候,也有些克制不住。 压在宿琪身上,先是与她接吻,吻到意乱情迷的时候,就开始脱宿琪衣裤,宿琪也是个成年人,这方面来了感觉,把持不住,所以两人在这方面遭罪不少,彼此都得意志力超强才行。 但为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许多事都得妥协。 廖凡打趣过陆安森:“谁叫你神经病的想要宿琪怀孕?你看我多幸福,和海棠每天晚上都有性/生活,孩子以后再要也不迟啊,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自从宿琪孕吐那时候开始,陆安森就再没有过性/生活,算算也有一段时间了,那晚听廖凡那么一说,他自己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不免恼起自己来。 孩子什么时候不能有? 但骄傲惯了的陆安森,哪能让廖凡这样笑话他?于是陆安森也心怀不轨地把矛头对准了身边的裴凯。 “跟他比起来,我不算好的吗?至少我有女人,他还没有女人好吧?” 一直默默无闻喝酒的裴凯,无奈地摇头失笑起来,他就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吃菜喝酒,怎么矛头都能引到他身上来呢? 当下,裴凯表示这个锅他不背。 “我现在找到女人就能过性/生活,你能吗?” 和平主义者的裴凯先生,也学会了讽刺人,沉静的双眸染上了笑意,端起酒杯朝陆安森举着。 陆安森喝了那杯酒。 三个人关系很亲密,是好兄弟亦是好工作伙伴。 “凯子,该找个女人了,差不多就可以了。” 这话,廖凡自己也单身的时候,不常说,但是找到了方海棠之后,他常对裴凯说起,裴凯一笑了之。 裴凯坐在沙发上,家里有老人,自然不能抽烟,于是他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无聊地浅尝。 方海棠上洗手间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廖凡便起身过去瞧瞧。 站在卫生间门口,廖凡喊道:“海棠,怎么这么久啊?” 里头,方海棠说:“嗯,马上就出来了。” 方海棠把视频发给了那个人,久久没得到那个人的回复,便有些着急,编辑着短信问那个人:要我过来陪你吗? 那个人始终没有回复。 廖凡靠在墙壁上,玩着手机,陆杨青走了过来。 “姐,上厕所?” 廖凡一本正经,陆杨青却皱眉打了他一下:“说了不要叫我姐!” 女人都怕被人喊老,廖凡举手投降:“好好!” 廖凡走到卫生间门口,再度叩了叩门:“海棠,你好了没有?别人要用了。” “好了。” 方海棠打开卫生间的门,噙着一抹好看微笑,眼睛从廖凡身上,移到了陆杨青身上。 陆杨青是有些意外的。 方海棠长的很漂亮,长发中分,仙气飘飘,肤色白皙,眼睛圆溜溜的,曈仁漆黑。 这样的长相,让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陆杨青确实多看了好些眼,然后目光移到廖凡身上:“这位就是你女朋友?” 廖凡备显得意:“怎么样?不赖吧?” 廖凡谈过的不多,但是但凡谈过的,一定都是美女,廖凡选择女朋友的第一条件就是漂亮,然后是身材。 陆杨青点头表示认可,再看方海棠一眼,倒是觉得这女人有些网红的气质。 宿铮抽完一支香烟,从院落回到客厅,他走到茶几边,弯腰将烟蒂碾灭,廖凡和方海棠回来。 “铮哥,坐啊——” 廖凡还没来得及把胳膊搭在宿铮身上,宿铮就对他道:“我先上个洗手间。” 眼见着宿铮去卫生间了,廖凡一脸坏笑,偷偷往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坐下了沙发。 陆杨青刚进卫生间,转身准备锁门,宿铮从外拧开了门把。 门一打开,两个人看着彼此,暂时的沉默导致宿铮脸色白了白,说了句“sorry”,转身就欲离开,孰料,陆杨青伸手抓住了宿铮,胳膊一使力,宿铮撞在了陆杨青身上。 陆杨青用长腿踢上了门。 狭小的卫生间,只有他们这一男一女,空气中什么东西在隐隐发酵。 陆杨青说了句“混蛋”,拽住宿铮的领子,就往宿铮的唇上热吻了起来。 宿铮原先是挣扎的,甚至还捧住陆杨青的肩膀,强制命令她松手,陆杨青却是皱着眉,在身下解开了宿铮的皮带。 “陆杨青——”宿铮皱着眉。 “不想要我吗?” 陆杨青一双雾曈,水波潋滟,眨巴着看向比她高的宿铮,两手维持着拽开他皮带的姿势,眼眸却备显渴望。 “宝贝,你不想要我吗?” 宿铮无法抵抗陆杨青的勾/引,尤其是陆杨青喊他宝贝。 也就是一瞬间,宿铮反客为主地攻城略地,将陆杨青这块丰腴富饶的肥沃土地,开垦了起来。 宿铮抱起陆杨青,让她坐在盥洗台上…… 廖凡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卫生间。 宿铮这一去不回,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廖凡心里对幸福的定义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兄弟都性福起来,才是真正的幸福。 没过一会儿,陆安森和宿琪下了楼。 走在楼梯上,宿琪就听见客厅热闹的声音,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许久,逢年过节很少感受到这种气氛,即便跟朋友在一起,也比不上和家人在一起的快乐。 两人刚走到楼下,旁边卫生间的门,也在同一时间拉开。 不知陆安森和宿琪在外面的陆杨青,真可谓找了一个错误的时机。 拉开门以后,陆杨青愣了一下,宿琪也愣了一下。 陆杨青是认识宿琪的,但是宿琪不识陆杨青,宿琪愣住的那一瞬间,却完全没有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面熟,纯粹只是猜到了这人是陆安森的堂姐。 陆杨青身高超过一米七,留着一头海藻般的大卷发,穿衣打扮时尚前卫,宿琪总共见过她三次,却都没看见脸。 按理说,这么冷艳时髦的女人,很容易被人记住。 但是偏偏,陆杨青今天戴了一顶假发,bobo头成功地将她骨子里性感成熟的那一面,掩藏了起来,倒是衬得她平凡了不少,且她身上还穿着特别朴素的羽绒服和牛仔裤,更加不会引人注意。 宿琪压根没想起来跟宿铮有来往的那个“10086”女人。 “宿琪,这是我堂姐,陆杨青。”陆安森适时地站在宿琪身后。 宿琪早就猜到了,于是便不怎么显得意外,对陆杨青笑着说道:“堂姐,你好。” 陆杨青不动声色地将卫生间的门关上,对宿琪挑眉笑道:“不用喊我堂姐,陆安森喊我杨青,你也喊我杨青吧。” “好。” 两句话下来,宿琪觉得陆杨青性子直爽。 陆杨青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陆安森,转身走了,陆安森却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琪琪,你先去沙发坐,我上个洗手间。” 宿琪不疑有他,点点头,往客厅走去了。 陆安森看见陆杨青突然转身,笑着将宿琪肩膀搂住。 两人一起去沙发坐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拧开了卫生间的门把。 门一打开,陆安森看见宿铮站在里面。 “你们胆子真大!” 陆安森诚心表示佩服,眼睛打量了一番浴室,终于在盥洗台上,看见了歪倒的瓶瓶罐罐。 都是男人,宿铮没不好意思,既然陆杨青已经出去了,就没什么顾虑了。 宿铮从陆安森身边绕过,也离开了卫生间。 剩下的陆安森却还没有走,宿铮出去后,陆安森将门关上,走到盥洗台边,拿清水将台面清洗干净,然后摆放整齐那些瓶瓶罐罐,才出去。 沙发上坐满了人,宿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性/爱过后,五官容光焕发的陆杨青。 陆安森曾经问过宿铮,关于他和陆杨青到底算作哪一种关系,到底要不要结婚,宿铮没有答案,陆杨青的答案显而易见。 两人最初就是床/伴关系,一旦有了贪念,将很快失去这种关系,宿铮和陆杨青都在这段关系中,找到了快乐和安慰,何乐不为? 宿铮心里默默想着这些,身后走来了陆安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午餐十分的丰盛,摆满了一桌的美味佳肴。 柴龙龙坐在首位,老人家今天穿的很绅士,烟灰色的衬衫和藏青蓝色的西裤都是柴玟伶帮他挑选的,对于女儿的眼光,柴龙龙一直很信任,反而是郭美兰的审美,让柴龙龙不敢苟同。 柴龙龙也是开明之人,席间,宿铮坐在他对桌那一边,老人家还让柴玟伶为宿铮夹菜,柴玟伶喜上眉梢,用公筷给宿铮夹了鱼和牛肉。 宿铮第一次来陆家做客,且他原本就是个清淡的性格,对柴龙龙和柴玟伶道了声谢,话依旧不多。 柴龙龙一双牛眼,炯炯有神地看了看宿铮,默默在心中筹划了一下,才对宿铮道:“你现在在哪里上班?” 宿铮正夹起碟子里的鱼,准备吃,听到柴龙龙问他话,宿铮将筷子放下,恭恭敬敬抬起头,直视着老人家的眼睛,回答道:“在营海工地。” 宿琪看着柴龙龙,她眼底写满了什么,对面的柴玟伶看的一清二楚。 曾经,她爸爸确实就宿铮从事的工作,刁难过宿琪,也说过难听的话。 柴玟伶也夹了一块鱼肉给宿琪:“琪琪,多吃点。” 卧床养胎以来,宿琪又胖了,原本就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现在满是胶原蛋白,脸蛋儿圆嘟嘟的,像个小苹果。 “嗯,阿姨你也吃。”宿琪对柴玟伶笑了一下。 柴玟伶瞥了宿琪身边的陆安森一眼:“安森,你给琪琪夹菜啊。” “知道,妈。” 柴龙龙目睹了这边这三个人,炯炯有神的眼睛,最后落在了他女儿身上,心说,这孩子,还是向着自己儿子。 上次,柴玟伶回家找他,跟他一番促膝长谈,无非是劝他放下成见,别再为难宿琪。 眼下他刚刚问宿铮一句,他的好女儿就来打岔,果真是怕他这个老头子说些不该说的话,惹得宿琪那个丫头不痛快。 不就怀了个孩子吗! 197.198.刚才不是嘴过了吗? 柴龙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又看向宿铮。 这个年轻人低着头吃菜,长相还是很内秀的,斯文,话也不多,看着稳重也靠得住。 柴龙龙想了想,说道:“那边太远了,你妹妹怀着小孩,身边没有个娘家人,柴天佑欺负她了,谁给她出气?” 大长老此话一出,全桌的人都抬头看向他偿。 柴龙龙的目光却落在宿铮身上,对面的宿铮抬起了头,眼睛平静无波地看向了宿琪。 宿琪似乎也挺盼望宿铮能点头的撄。 柴龙龙的话,宿铮不明白,但宿琪肯定明白了。 旁边的陆安森笑着给宿琪盛了碗排骨汤。 “你要愿意,我女婿的公司我的公司随便你挑,我给你安排个职位,你好好干。” 这样说出来的话,哪能不让人高兴呢,柴玟伶终于释怀了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是生怕老爷子说出什么让宿铮下不了台面的话呢。 大家似乎都在等宿铮的回答,只有陆杨青看似悠闲自在地喝着汤。 宿铮自始至终没有看过陆杨青。 两人的关系只能存在于地下,除了几个知情的人之外,任何人面前,他们都将戏演的非常完美,绝对不会有人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见宿铮沉默着,有些儿心急的宿琪倒是催促起他来:“哥,外公的好意,你就答应吧。” 心知宿琪的心意,柴玟伶也帮宿琪讲起话来:“是啊,琪琪怀孕了,身边没个娘家人不行,陆安森要是欺负琪琪了,你还能给琪琪出头。” 任谁都知道,陆安森绝对不会欺负宿琪,但是话这样讲,宿铮听出来每个人都想要挽留他。 廖凡也在旁边用肩膀撞了撞他,凑到他耳边,极其小声地说了句:“留下来吧,不然跟杨青老是异地,影响感情啊。” 陆杨青完全知道,廖凡凑到宿铮耳边那句小声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话,绝对是在谈她,但她没有什么表情,继续喝自己的汤,仿佛这一切跟她无关。 但其实,宿铮去营海这些日子,她很寂寞,不光光是身体上的,感情上的寂寞也很耗心力。 所以陆杨青喝汤的时候,其实也留意着宿铮的回答。 “谢谢柴老,不过我不习惯办公室的工作,我想我现在的工作更加适合我。” 宿铮的性子就是这样,语气也是这样,天地间所有的平淡,都似乎是为他准备的。 宿琪有些失望地看着宿铮。 陆安森察觉了她的不安,便搂住她的肩,微笑对她讲道:“那就让宿铮回恒丰吧,到底那是自己家的公司。” 宿琪便没有再说什么。 柴龙龙也没有任何尴尬之色,他很是尊重年轻人自己的决定,但是像那种皮/肉生意,柴龙龙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家的人从事的。 宿琪嫁进陆家,自然就算他们家的人了,那么宿铮,也是半个家里人。 一顿饭在温馨热闹的气氛中用完。 餐后,家政阿姨收拾餐具,柴龙龙和郭美兰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年轻人中午都喝了点酒,虽然陆安森说他没有喝醉,但是柴玟伶坚决不同意让他开车,于是,陆竞平从楼上拿了车钥匙,送他岳父岳母回家。 陆竞松一家也准备回去了,听邢淑媛和柴玟伶聊起时说过,今晚他们一家三口要去她娘家吃饭,所以也差不多是时候驱车回湛市了。 “杨青,走了!”邢淑媛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儿。 宿铮同裴凯也坐在沙发上,邢淑媛喊过陆杨青,陆杨青便抽了一张纸,站起了身。 宿铮在烟灰缸里磕烟灰,上身弯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抬起头,若有若无地看了陆杨青一眼。 陆杨青把围巾戴上,拎着包走向了玄关。 宿铮磕掉烟灰后又吸起烟来,他靠向了沙发背,没有再去看陆杨青,但是耳畔却控制不住地听见玄关那边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小婶,你好好照顾你儿媳妇啊。” 陆杨青难得在柴玟伶面前替宿琪说话,其实如果宿琪不是宿铮亲妹,她才懒得管这些闲事。 “你就别操心别人了,自己的事多上上心,你弟弟都要当爸爸了,你男朋友还没有着落!”说到这个事,邢淑媛就想抱怨。 别的人都不提了,但那个项谦确实不错,不管家境还是人品,亦或是这孩子的长相,都是很优秀的,偏偏给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搞砸了,约会两次回来,说不喜欢人家,把邢淑媛气的没辙,可是问她喜欢谁,她又不说。 “缘分的事急不来,安森不也快三十了才找到宿琪吗。”柴玟伶笑着替陆杨青说话。 陆杨青倒是一脸满不在意,反正这种话,她已经听了不下五百遍。 陆竞平打开玄关大门,一拨人就准备走了。 柴玟伶拉着她的爸爸妈妈,出门前还不忘交代陆安森把家里这几位照顾好。 其实留下来的全是陆安森的朋友,廖凡、裴凯、宿铮,还有廖凡女朋友,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在一起,更希望老年人都走。 柴玟伶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没让她爸爸妈妈留下来吃晚餐。 陆杨青穿的是一双雪地靴,脚踩进去后,头也不回地提着包出门了。 宿铮这时候,整个视线都放在了陆杨青身上。 宿琪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过来,宿铮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低下头就去烟灰缸磕了磕烟灰,等他再抬起头,陆杨青已经离开了。 碍于宿琪在场,廖凡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廖凡站在落地窗边,一直目送陆杨青离开。 陆竞平和陆竞松两家人在别墅外面告辞,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 看到陆杨青上了她爸那辆路虎,廖凡转身瞅了宿铮一下。 “上去睡个午觉吧,别忙了。”陆安森去厨房把宿琪带了出来。 宿琪因为怀着孩子,便非常注意营养和作息,休息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点点头,对大家说了声,就上楼去了。 楼下就剩几个男人和一个方海棠,家政阿姨在厨房洗碗。 方海棠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她站起来走去卫生间,把门阖上,才将短信打开。 那个人说:帮我搞到她的号码。 方海棠把手机握在了手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洗了下手才出去,可是刚拉开门,便听到客厅里几个男人在说陆杨青,于是,方海棠收住脚步,躲在卫生间门口聆听了起来。 廖凡拿了一片苹果塞进嘴里吃着,边吃边用指点江山的姿势说道:“杨青回湛市了,下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森,你找个时间约她出来啊。” 陆安森端着一杯白开水从厨房出来:“她是随叫随到的人吗?”说完,转身上了楼。 “干啥去啊?咱几个不说好打麻将吗?”廖凡喊话。 走在楼梯台阶上的陆安森没有回头,声音却传递了回来:“等下,我先让宿琪喝杯水,她一早上都没怎么喝水。” 把老婆照顾的无微不至,还真是嫉妒人啊。 陆安森回到卧室,对躺在床上的宿琪温柔一笑:“急不急?” “不急。”宿琪说:“我准备睡觉了。” “嗯,先喝杯白开水,你早上没怎么喝。”陆安森把水杯递给了宿琪。 宿琪喝了半杯,然后抬头问陆安森:“你们接下来干什么?” “廖凡想打麻将,我陪陪他们。” 宿琪笑了笑,低头又把剩下的半杯白开喝光,水杯交到陆安森手里。 “等你睡醒,我带你回你家。” 陆安森坐到床边,拉住宿琪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边拉,然后往宿琪的唇上印上了自己的唇。 “你堂姐挺漂亮的。” 宿琪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倒是让陆安森笑起来,果然啊,女人看女人,总是注意着对方长的怎么样。 “她漂亮什么。”陆安森笑道:“你才叫漂亮。” 宿琪哈哈大笑,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堂姐的,真是没节操。 “对了,她有男朋友了吗?” “你没听我大伯母说吗,难搞的要死,到现在男朋友都没有。” 邢淑媛的话宿琪没有听见,当时她在厨房切水果,客厅电视声音又开的大,讲话声也嘈杂。 不过宿琪也不意外,这年头,剩下来的女生,好些都特别优秀,长得还特别漂亮,就是因为自身条件太好了,才一直不肯将就,可是偏偏就是难以遇上适合的那个人。 “不急,缘分的事是注定的。” “我妈也是这么说的。”陆安森凑到了宿琪身边,“嘴一个~” 望着陆安森朝她噘起来的唇瓣,宿琪笑问道:“刚才不是嘴过了吗?” “刚才是我嘴你,现在你嘴我。” 宿琪便亲了陆安森一下。 陆安森趁着那个时候,摸了摸宿琪的山峰儿,他怎么老是觉得自己媳妇儿的胸变大了? “等生了孩子,就有牛奶了,孩子喝不掉的,他老爹帮他喝。” 越说越没正经,眼睛色眯眯的,像捏馒头一样捏她。 陆安森这厮正在楼上抱着老婆你侬我侬呢,楼下的宿铮倒是急了。 那人始终不下来,都有十几分钟了,宿铮不耐烦地走到楼梯口,冲着二楼喊道:“陆安森!” 刚掀起宿琪睡衣的陆安森,头还没有来得及埋下去,就听到他未来大舅子喊他,不免愣了一下,然后坐直身体,将宿琪的睡衣放了下来。 “我去看一下。” 陆安森拿着水杯下楼,拐过楼梯角,看见宿铮站在下面,陆安森问他:“什么事?” “把车借我用一下。” 陆安森又转身上了楼,因为车钥匙在房里。 宿琪见陆安森推门进来,就问他宿铮叫他干什么,陆安森说:“找我借车。” 车钥匙放在窗边那张小圆桌上,宿琪看着陆安森拿起车钥匙,“我哥要去哪啊?” 陆安森精明的眼神闪过一道光,笑了笑,高深莫测的像个世外高人。 “不知道。”装傻充愣地对宿琪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说道:“我去送给他。” 宿铮可在楼下着急死了,平时沉稳惯了的一个人,遇到女人的事,倒非常不理智。 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的廖凡,笑着调侃:“得快点喽,不然赶不上了。” 陆安森从楼上走下来,转过楼梯转角,便将钥匙抛给了宿铮,宿铮稳稳地接住,转身就往玄关走去。 走了一个,凑不成一桌,廖凡就哄他女朋友上阵,赚的算方海棠的,输的算他的。 方海棠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下来,目光却一直游离在玄关那儿,等宿铮一走,方海棠就问廖凡:“宿铮这是去哪里这么急?” 廖凡笑的贼兮兮:“会女人能不急吗?” 方海棠问:“宿铮有女朋友了?那你之前怎么没说呢?” 廖凡从来不是个有心之人,虽然裴凯多次提醒过他,但一个人单纯或是精明,那都是与生俱来的,改不掉。 “跟你说吧!”廖凡笑着把方海棠搂住:“阿森的堂姐,就是铮哥的老相好。” 方海棠装作才知道的样子,继续问道:“你是说,宿铮跟陆杨青在谈?可是他们刚才完全看不出来啊,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谁说不是呢,两个都神经病,你看吧,总会在一起的。”廖凡神秘兮兮地给了个肯定的预测。 “打不打麻将?不打我上楼了。”陆安森走了过来。 “打打打!” 陆竞松驾车,带着妻女返回湛市。 今日来江市和弟弟一家团聚,心情是很不错的,唯一不足的就是他这个女儿没像陆安森一样找到另一半,并且马上就要成家了。 有些话当爸爸的不好说,说多了女儿也不高兴。 早年为了那么个人渣,父女两关系一度变得非常紧张,陆杨青也是个叛逆的主,为了她那可笑的爱情,竟然宁愿牺牲亲情,到头来被人骗的欲哭无泪。 这些就不提了,总归是不愉快的事,人活着,一定要向前看,未来和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咱们杨青也找到另一半,结婚生子,咱们家就算完满了。”陆竞松一时来了兴致,扭头和邢淑媛聊了起来。 邢淑媛笑着点头,回头对坐在后座的陆杨青说:“宝贝,你加油啊,找到个老公,咱们也像你小叔一家一样幸福过日子。” 陆杨青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对父母的话置若罔闻。 另一只手里握着手机,手机屏幕还没有熄灭,上面有一条10086发来的短信,内容是:你在哪? 两个人还真有意思,彼此在对方的手机里都是10086,这是有多么见不得人? 不多时,手机又响起了短信铃音,邢淑媛抬头看了看后视镜,见陆杨青始终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就提醒她:“来短信了。” 陆杨青后知后觉“嗯”了一声,头也没回,只是淡淡望着窗外,说道:“10086发的。” 邢淑媛便笑笑没有再理会。 夫妻二人今天看到胞弟一家这么幸福,心里也燃起了小小的渴望,对这个曾经很是堕落的女儿,又重拾了期望。 陆杨青二十岁出头那会儿,性子是很叛逆的,没人能管的了她,现在过了三十岁大关,性子倒是越发的稳重内敛起来,说话不张扬,性子也不固执倔强,就连父母给她安排的相亲都会去,放在以前,那是影子都没有的事。 可是父母也看得出来,自从女儿和那个人渣分开以后,再也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长年单身,身边也看不见异性朋友。 这样发展下去,父母也担心她变得古怪不合群。 邢淑媛私底下和陆竞松说过,哪怕是个平凡的男人都行,家里条件差一点,相貌差一点都行,只要真心对他们女儿就好。 关键要让他们女儿,重新感受到恋爱的快乐。 成家以后有了孩子,孩子就是女人的寄托,以前种种,爱而不得也好,憎恨痴缠也罢,都能因为自己这个孩子,变得完全不重要。 女人再爱一个男人也好,再忘不掉一个男人也罢,即便婚后还想着以前的男人都无所谓,她自己的孩子,一定能打败这个男人。 这是邢淑媛的看法,陆竞松是赞同的,所以他们非常希望陆杨青尽快结婚,然后有一个孩子。 陆杨青放空地望着窗外,手机再度传来了一条短信,她微微收神,低头打开短信,然后转身看向了车后方。 一辆栗棕色的保时捷尾随在他们车后,陆杨青看到驾车的男人时,心中不可控制地激动了起来。 刚才在小叔家里狭小的卫生间里仓促的做过一次,可是压根不够慰藉她思念他的心。 “爸,停下车。”陆杨青突然开了口。 陆竞松和邢淑媛都有些意外,邢淑媛问她:“你要干什么?” “我朋友啦!听说我回了江市,非说要见一面,我去跟她见一面,下午自己坐飞机回去。” 陆杨青编着谎话,人却已经挪到车门边,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下车。 陆竞松把车靠边,后面的保时捷速度一下子降了下去,很快就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路边。 陆杨青下了车,目送走她爸妈,然后转身,朝几百米远处的保时捷走了过去。 宿铮紧紧抓住了方向盘,心中也是情潮澎湃。 他真的很少看见陆杨青穿的这么朴素,可是宿铮却觉得这样子的陆杨青,简直比那个美艳的女人更加美丽。 这样子的陆杨青,让宿铮没有了距离感,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觉得是在和自己老婆做/爱。 陆杨青上车时吩咐宿铮:“把车窗关上。” 宿铮关上了四面窗,刚转过头,陆杨青已经急不可耐地吻上了他的唇,双手也急不可耐地开始脱衣服。 宿铮被吻的招架不住,捧着陆杨青肩膀,喘息着说道:“去酒店再——” “不,我就要在这。” 宿铮:“……” 人来人往的马路,宿铮确实做不了这件事,尽管陆杨青的吻令他头晕目眩,也极想和她融为一体,但是宿铮还是捧住了陆杨青的肩膀。 “杨青,去酒店,去酒店我们好好做。” 陆杨青欺身压到宿铮身上,抱住了宿铮的头:“我们结婚吧,嗯?” 宿铮双眸隐隐波动,“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199.199.卧室里的温度节节攀高 “你想不想和我结婚?” 陆杨青冷静些许,坐在宿铮腿上,沉着地看着他。 宿铮最终在陆杨青平静的眼眸中失笑,摇了摇头,他说:“别开玩笑了,一点儿也不好玩。” “我没有开玩笑。”陆杨青把宿铮撇向窗外的脸,掰向了自己:“宿铮,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想不想和我结婚?” 如果说,先前拿了陆安森的车追陆杨青,是为了和陆杨青再次温存一番,现在这种念头已经消失了偿。 宿铮面色沉静如水地看向了窗外。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宿铮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陆杨青则看着他撄。 宿铮的侧脸轮廓没有任何表情,眼眸却有一丝黯然。 “宿铮,看着我!”陆杨青再度将宿铮的脸扳向了自己:“看着我。” 宿铮缓缓掀起眼帘,看向了陆杨青,在咫尺之距中,宿铮的沉默,让陆杨青陡然变得难过起来。 “跟你说正经的,你觉得我开玩笑?” 陆杨青情绪不悦地打了宿铮一下,眼眸下移,两手解开宿铮的领口,揪住他的两片领子,凑过去就和宿铮吻在了一起。 宿铮第一次任凭陆杨青吻他,却不给陆杨青任何回应。 吻着吻着,陆杨青察觉出来,松开了宿铮,一瞬不瞬地看着宿铮此时黯然看着她的眼眸。 陆杨青有一丝心慌。 “你是不是嫌弃我?在你之前,我只跟过陆涛,没别人。” 陆杨青急着辩解,宿铮却两手搂住了她的腰,火热的吻,即刻印在了她的唇上。 “嗯……” 陆杨青激动地抱住宿铮的头,和宿铮激烈地吻在一起。 “我怎么会嫌弃你?你不嫌弃我就好了。”宿铮笑了笑。 陆杨青跟着一笑,抱住了宿铮:“宿铮,今天看见宿琪,我突然好想结婚,我也好想给你生个孩子。” 宿铮没有回答,却是笑出了声音。 “笑什么?” “没什么。” 宿铮自顾自地望着窗外,莞尔。 认识陆杨青的那天,陆杨青哭花了妆容。 那晚,宿铮陪陆杨青去酒店开/房,一夜的纠缠,陆杨青在他身下泪如雨下,最后宿铮做不下去,翻身从陆杨青身上下来。 “对不起。” 宿铮站在地板上开始穿衣服,拥着被子的陆杨青哽咽着说:“我把我男朋友送进了监狱。” 宿铮回头,看着这个女人抽噎的样子,对这个女人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 是怜惜吗?不知道,或许同病相怜更为准确一些。 才到湛市,宿铮很长一段时间,仍旧走不出被唐婉瑜背叛的阴影,以至于他去了“私人订制”工作,成为那里面一名牛郎。 一开始的时候,宿铮确实陪女客人去酒店开过房间,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如今他已经连长相都记不清了,但是陆杨青,却成了他心底的朱砂痣。 那之后,陆杨青很长时间没有来店里,宿铮却在店里每天等待着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但是他总是会想起,这个在他跟她做/爱时泪如雨下的女人。 来店里消遣的都是一些寂寞的人,但是寂寞的人当中,却有一个心如死灰的女人。 宿铮每天都会去店里上班,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有意无意地拒绝陪客人去酒店,很多时候,宿铮都在休息室里抽烟,等待着一个姓陆的女人。 但是陆杨青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宿铮在湛市的大街小巷,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个女人的身影。 他不知道她是谁,家住哪里,有过什么经历,只知道她的名字。 过去了很久,宿铮已经确定陆杨青不会再来了,于是他开始再次接受客人的要求,喝完酒后,陪客人去酒店。 恰好是那天,“私人订制”里的光线暗昧迷离,宿铮和一位女客人走出包厢,正要离开,陆杨青出现在了走廊上。 多日不见,宿铮看见陆杨青的那一霎,真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杨青就那样站在他的面前,像从天而降,穿着黑色的皮草,内搭一件黑色的小吊带,一条很短很短的银色包臀裙,她的两条大长腿笔直纤细,踩着一双很高的黑色高跟鞋,手里拎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小包,是那样的漂亮美艳。 宿铮爱一个人,是不在意那个人的外表的,但是碰到这样的女人,心,还是彻底沦陷了。 陆杨青就站在那儿,身子倚着墙壁,微微撩了撩棕色的长卷发。 那天晚上,宿铮成了陆杨青的俘虏,他们在床上纠缠,忘乎所以的发泄,陆杨青没有再哭,她喘息着揪住了身下的床单…… 当宿铮发现他爱上了他的客人后,他已经离不开陆杨青了。 那天清晨,陆杨青对着镜子描眉时,轻描淡写地说:“以后,不要再陪别的女人开/房了。” 宿铮还在床上睡觉。 但是陆杨青的话,宿铮记到了心里。 从那以后,宿铮再也没有陪客人去过酒店。 那之后的很长岁月里,长达几年的时光里,都是陆杨青陪伴着他,他也陪伴着陆杨青。 两个彼此心里都有过伤痕的人,在彼此的安慰下,渐渐地康复痊愈了。 这一路走来,多么的不易。 许多情侣,走着走着就散了,宿铮也一度认为,他和陆杨青会突然在某一天,彻底的断绝关系,比方说,她找到了男朋友的那一天。 所以陆杨青对他提出结婚的这个时候,宿铮会给不出她任何结果,没有喜极而泣,只有平静地注视着窗外,心中却哽咽难过。 五年前,他几乎是从家里落荒而逃的,用口袋里仅有的几十块钱,买了一张只能够到湛市的火车票,就这样走了。 这五年里,他曾无数次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流下眼泪,然后偷偷擦去,想念他的母亲,想念他的小妹。 是陆杨青后来霸道的闯入了他的世界,重新燃起了他对生活的希望。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爱情可以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曾经以为在唐婉瑜身上付出的那些,再也不可能给别的女人,现在爱着陆杨青,却比爱着唐婉瑜还要浓烈。 “杨青……” “宝贝。” 陆杨青亲吻了宿铮的眼皮,宿铮闭上了眼睛。 下午4:28,陆安森说不打了,站起来拉开椅子,走到茶几那儿拿起手机,给宿铮打电话。 因为晚上要带宿琪回家,陆安森打麻将的时候,一直留意着时间,眼看着就要到五点钟了,宿铮却一直没把车子送回来,陆安森这才打电话过去催促。 宿铮那边有一点儿嘈杂。 陆安森说:“什么时候把车送回来?” “sorry”宿铮莫名其妙地道了个歉,然后平淡地开了口:“车子在洗,你们打车吧。” 陆安森沉默着没有说话,宿铮也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两人像商量好一样,都没有挂断通话。 过了一会儿,陆安森才道:“杨青呢?” 宿铮答:“在我身边。” 大伯离开的时候,提到过晚上去大伯母家吃饭,杨青这个点还在江市,俨然是不打算回湛市了。 陆安森问宿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指的是回宿家。 宿铮平静地说:“不用了,你带琪琪回去吧。” “那好吧。” 陆安森准备结束电话了,但是宿铮却在结束前又道:“车子明天送给你。” 陆安森笑了笑,却没有多说什么,将电话结束了。 麻将桌上的廖凡,趁着陆安森一结束通话,就问:“铮哥在哪?是不是跟杨青姐在一起?” 陆安森点点头。 宿铮跟陆杨青的关系,在他们这几个兄弟之间,从来就不是秘密。 廖凡思考了一下,转动着眼珠子问陆安森:“阿森,你觉得铮哥会跟杨青姐结婚吗?” 这个问题,陆安森真的没有答案。 这种事真的不好说的,处处都不乏谈婚论嫁了,却突然分手的情侣,何况他们两个还一直保持着地下恋情,彼此都不愿意承认对方似的。 “我上去看看宿琪。” 陆安森上了楼。 本来还悄悄地推开门,因为以为宿琪还在睡觉,谁成想宿琪已经醒了,靠在床头,正在看枕头边上的书。 陆安森淡雅微笑着走进房间,“睡醒了?” “嗯。”宿琪把书搁下,朝陆安森笑起来:“现在走吗?” “可以啊。”陆安森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了宿琪的手,感觉到她的手热乎乎的,陆安森笑容更深了一些:“今晚我们打车。” 此话一出,宿琪便挑起了眉:“怎么,我哥还没回来吗?” “刚才打电话给他了,他说他晚上在他朋友那边,不过来了。” “噢。” 宿琪不疑有他地点点头,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 陆安森突然按住了宿琪的肩膀。 “嗯?”宿琪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亲一个~” 宿琪乖巧地噙着笑,凑到了陆安森脸旁,亲了亲他的脸颊。 “这边。”陆安森转到另一边脸颊上,用手指点了点。 宿琪又乖巧地亲了他这一边的脸颊。 最终,陆安森看着宿琪,眼神是温柔的,修长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畔上。 宿琪倾身靠过去,闭上眼睛,吻上了陆安森的唇。 被宿琪温软的唇片吻上的时候,陆安森就反客为主地抱住了宿琪的腰,同时唇上的力度加重,将宿琪原本吻着他的两片唇,吞到了口中。 火热的吻正在继续,宿琪意乱情迷地抬起双臂,搂抱住陆安森的脖子。 彼此交缠之间,陆安森吻着宿琪,带宿琪躺在了床上。 宿琪被陆安森压住,但是陆安森的力度还是拿捏的很好的,他没忘记宿琪怀着孩子,动作一度非常温柔。 他的手,轻轻地捏着宿琪的下巴,与宿琪相顾无言地凝望着彼此后,吻慢慢地印了下去。 宿琪亦是很放松地抱着陆安森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陆安森一度从她的额头吻下去,在她五官上的每一处都印上了自己的吻。 宿琪闭上眼睛,有些儿灵魂出窍,她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陆安森的手,陆安森将宿琪的手裹在了掌心中。 陆安森也有些儿控制不住自己,他低头将宿琪的睡衣掀开,俯低头,埋了下去。 卧室里的温度节节攀高,越是个清冷的冬天,房间里越是游离着暧昧的因子。 两人躺在床上,相拥着温存了片刻,说了些情话,然后一同起来洗脸穿衣。 窗外天色已晚,楼下那三人已经准备告辞了。 貌似陆竞平和柴玟伶晚上留在了父母那边,否则这个点了,人也应该回来了,想必是想让他们年轻人在家里好好玩。 陆安森和宿琪下楼来,廖凡对陆安森说:“阿森,我们走了。” 陆安森点点头。 几个人一同离开,家政阿姨下午也回家了,别墅熄了灯,一下就变得冷冷清清。 廖凡开车,带着他的女朋友和裴凯回了环湖别墅,陆安森和宿琪站在路口等计程车。 今天是元旦,家家户户都在一起吃了个饭,只有乔斯楠还在医院里躺着,唐婉瑜的父母待在病房里伺候他。 唐婉瑜家是农村小县城的,离这儿很远,自从唐婉瑜和乔斯楠在一起后,唐婉瑜就把她的父母接到了江市来,在闹市区给她父母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 父母原本是想享女儿福的,没成想,他们女儿都和乔斯楠在一起五年了,最终还是分了手。 家里养闺女的,和养儿子的能一样吗?同样是同居,可是对女孩子名声而言很难听,但是对男孩子似乎没什么影响。 唐婉瑜的父母自然不可能同意他们分手。 乔斯楠这边一住进医院,唐婉瑜父母就来了医院探望,三天两头的,老两口带着汤去医院照顾乔斯楠,叶丽君也没有说什么。 今天是元旦,唐婉瑜父母又去了医院,一待就待上了一整天,叶丽君有了他们换手,才不会那么累。 傍晚,家里开了灯,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叶丽君一张很是疲惫的脸。 上午从看守所出来,她就没去医院了,回了家,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 宿寄国又去了汤山,这阵子很忙,不常来医院,叶丽君对他诸多不满,一个人躺在床上,聆听着心中寂寞的声音,想到她和宿寄国的这些年,心头一哽咽,眼泪就掉了下来。 虽说当初是看上了宿寄国有一家公司,才对他加以诱惑,但是谁敢说她对宿寄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叶丽君心里很难受。 她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她出神地在想,如果这些年,她和宿寄国生育一儿半女,结果会不会比现在好一些呢? 都说半路夫妻不真,她现在似乎有点儿体会。 宿寄国心里还有房清芳,对他两个孩子也做不到不管不问,可是她扪心自问,除了儿子,就是他宿寄国了。 她希望他们三个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可是宿寄国非要把宿琪宿铮弄回来。 那两个孩子当初自愿离开家的,都五年了,何必又把他们搞回来? 叶丽君看着天花板,心中一阵喟叹。 陆安森给她的不是五百万,而是五千万,然而宿寄国那个五百万,上次她拿了,险些让宿寄国拿刀把她捅了。 宿寄国说这五百万是给宿琪的嫁妆,叶丽君很生气很生气。 给他女儿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她碰了一下,他就要找她拼命。 难怪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她真是天真啊,当初宿寄国那么迷恋她,她以为她会得到这个男人,不成想,这个男人的心,还是在他前妻和孩子身上。 而她,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插曲,虽然他被她迷倒过,可是不代表他爱她。 叶丽君也不傻,既然宿琪都能给五百万,那么宿铮呢?一定是恒丰了吧。 那么到头来,她和她儿子到底能得到什么呢? 就算她现在已经老了,可是到底也陪伴了宿寄国十多年,至少在当年三十几岁的时候,她确实给过宿寄国情潮澎湃的感觉啊。 除了结婚前送给她一些奢侈品和衣服,就是结婚时那颗鸽子蛋的钻戒了,婚后他再也没有给她买过东西。 再想想当年她还是乔太太,她把他邀请到家里做客,那天在沙发上跟他做/爱,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性生活了,叶丽君也不清楚是宿寄国真的没那方面的了,还是宿寄国像年轻那会儿,在外面找了情况。 因果报应,都说一报还一报,如果宿寄国真的在外面找了女人,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当年不也扮演过外面那个女人吗?现在知道了外面那些女人厚颜无耻地破坏别人的家庭有多么的可恶,即便被打死也不冤,可是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的女人吗? 这一定是报应,是老天爷的报应。 叶丽君抹了抹眼睛,坐了起来,因为楼下有人开门,自己拿钥匙开的门,应该是宿寄国回来了。 她飞快地穿上外套下了楼,楼下那两人已经把灯打开了,不是宿寄国,而是宿琪和陆安森。 叶丽君站在楼梯上,脚步已经停了下来,看着这个被她破坏了家庭的可怜女孩。 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在宿家见到宿琪时,宿琪还扎着两个小辫子,上面有两个可爱的小草莓。 现在宿琪都二十多了,都长成大姑娘了。 时间太快了。 叶丽君闭了闭眼,把眼中的酸涩硬生生憋了回去,才迈步下了楼。 “琪琪,你回来啦。”叶丽君强忍着酸涩,对宿琪说道。 宿琪恨叶丽君是毋庸置疑的,没有孩子不恨勾/引自己父亲的女人,这种女人不应该被叫做狐狸精,狐狸精这个词,其实是对女人美貌的最崇高赞扬,这种女人应该叫贱货,叫下三滥。 叶丽君在宿琪心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医院那晚,叶丽君和宿琪打架了,叶丽君突然发现宿琪是那么的有力气,原来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哭的小女孩了,她还可以打她,抓她的头发,挠她的脸了。 “琪琪,吃了没有?我去给你做顿晚饭吧。”叶丽君淡淡笑道。 200.200.被陆安森揉得很舒服 陆安森站在宿琪旁边。 他没有说话,沉静的眸子很深沉地看着叶丽君,反常的叶丽君让他也心生感慨。 其实这种事谁对谁错,真的已经说不清楚了,叶丽君引诱过宿寄国不假,但是宿寄国也确实没有把持住自己。 再者,宿琪妈妈得病,去世这么多年,即便不是叶丽君,也会有别的女人取代她妈妈的位置。 可是孩子哪里能忍受自己父亲或者母亲再找另一半呢?换做是他,他也无法接受偿。 家里窒息的气氛,被突然划过落地窗的两道车灯打破,叶丽君笑着转移话题,目光移向了窗外:“哦,你爸爸回来了。” 宿寄国去了趟汤山撄。 这些天,人累的脱形,下了出租车往家走,还没拿钥匙开门,门就打开了。 陆安森站在他面前,却用一种沉默的表情看着他。 宿寄国瞅了瞅宿琪,累的转身在鞋柜旁边换鞋:“怀着孩子,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叶丽君心里怎会不酸涩。 宿寄国进家这短短一分钟,只看了宿琪一眼,对宿琪说了这样一句话,却连用余光瞥她一眼都没有。 当年这个孩子还小,她妈妈又生病了,可是宿寄国是一门心思跟她屁股后面转悠的啊。 宿寄国换上了拖鞋,又问宿琪:“吃过了没有?” 宿琪摇摇头。 宿寄国这才看向了叶丽君:“小叶啊,赶快烧饭,随便炒两个菜就行。” 宿寄国准备上楼去了,他很累,想先洗个澡。 叶丽君笑着说“好”,可是“好”字说完后,又笑着开了口:“烧饭可以,但是这顿饭之后,我们就离婚吧。” 宿寄国默默地看着叶丽君。 真的能看出宿寄国很累,他非常疲惫,工作辛苦的男人回到家,只希望吃口现成的饭,然后洗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看电视。 “晚上再说吧,你先烧饭。” 女儿女婿都在,宿寄国不想跟叶丽君说这些。 “我是说真的。”叶丽君挺了挺胸口,大有感慨的意味:“寄国,我是说真的,咱们离婚吧。” “你又发什么神经?!” 宿寄国很生气,他搞不明白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成天折腾,动不动就拿离婚来威胁人,是不是看他真的不敢离婚? “我没发神经。”叶丽君摇摇头。 “寄国,能在一起是缘分,走不下去也是缘分,我也看得出来,你还想着你前妻,再加上你儿子女儿都不喜欢我,看见我就恨不得杀了我,我也不想受这个罪了,你对我又不是很好,我何必呢。” 宿寄国冷静又冷静,平心静气地跟叶丽君说:“都结婚十多年了,你要我还像谈恋爱的小伙子一样怎么可能?人家夫妻也都是这样,从爱情变成浓浓的亲情,没有哪一对到了这个年纪还能谈情说爱的。” 叶丽君又是摇摇头。 “你们男人太卑鄙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跟房清芳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珍惜她,你在外面搞女人,等你跟我在一起了,你又开始怀念房清芳。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你们男人,你压根就做不到专一,谁在你身边久了,你就烦谁,觉得别人好,我当初还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也觉得我好吗。” 男人对女人,就是那份好奇心,一旦在一起了,了解了,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但是有的男人有责任心,反而与太太感情越来越深,就像陆竞平夫妻一样,陆竞平和柴玟伶也是多少年夫妻了,可是感情上的依赖越来越深。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先烧饭吧。”宿寄国不想再谈这个事。 叶丽君笑着对宿琪说道:“琪琪,就麻烦你给你爸爸做一顿晚饭吧,你走五年,也实在没怎么尽过孝道。” 走上楼梯的宿寄国转过身来,他实在看不懂叶丽君在想什么,于是眉头深深地锁住,眼眸深处透出一股无能为力来。 “你去哪里!?” 看见叶丽君在鞋柜旁穿鞋,宿寄国踏下楼梯。 “去医院啊。”叶丽君将靴子的拉链拉上,转身对宿寄国笑道:“你不管斯楠,可我不能不管啊,这是我儿子,对吧?要是宿铮被人打成这样,你也没心思工作了,对吧?” 叶丽君口气咄咄逼人,一句话,把宿寄国和陆安森都拉扯进来。 天已经黑了,叶丽君打开防盗门,戴上手套,头也不回地对宿寄国说道:“今晚我不回来了,不用等我。” 宿寄国看着叶丽君离开,疲惫的脸颊上,显现出一抹苍老来。 “陆公子,你带琪琪回去吧。” 家丑,谁都不愿意外扬,尤其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让女儿看见,比让外人看见,还让宿寄国觉得没面子。 陆安森看向宿琪,具体怎么做,还是听宿琪的。 叶丽君来这么一手,宿琪也没料到,在宿琪眼里,叶丽君是个唯钱是从的女人,当初勾/引她爸爸,就是为了钱,如今人已老,怎么会离开她爸爸呢? “爸,你上去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宿寄国身上那件衣服看起来有些脏。 宿寄国看了眼宿琪,想说什么咽回腹中,对宿琪点头说道:“那你们等我一下。” 宿寄国上了楼。 “坐一会儿吧。” 宿琪拉着陆安森走到沙发旁边。 刚坐下,宿琪就问陆安森:“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了?” 陆安森挑眉反道:“背着你做什么?” “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 陆安森笑了笑,总归不要承认就对了。 宿琪看着陆安森深邃的眸,陷入了沉思。 末了,她摇头否定道:“她怎么会跟我爸爸提离婚?她儿子现在正需要用钱,未来能不能回恒丰还是个问题,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离婚?” “这我哪知道。”陆安森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你做什么,别瞒着我。” “什么都没做。”陆安森笑道。 “走吧。” 宿寄国从楼上下来,身上换了一件外套和裤子。 宿琪深意地瞥了陆安森一眼,陆安森捏她的手,小声笑道:“回家再说。” 宿寄国还是第一次跟女儿女婿外出吃饭,这事放在别的时候,他心里一定高兴,但是刚刚才被叶丽君提离婚,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无精打采。 都五十多的人了,还离个婚,真是丢脸,而且这些年,总归对叶丽君有些感情。 陆安森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他帮宿琪拉开后座门,等宿寄国和宿琪上去后,他将门关上,才钻进副驾驶座。 去的是附近的一家饭店,进店的时候,宿寄国一边向服务生要了个包厢,一边叫宿琪打电话找宿铮。 “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要说。”宿寄国说。 宿琪拿手机打宿铮电话,陆安森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宿铮跟杨青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过来。 陆安森正在想这个事的时候,宿琪打通了宿铮电话,她说:“宿铮,我和爸在xx酒楼,爸叫你现在过来。” 电话那端的男人微微顿了顿,淡声问道:“找我什么事?” 宿琪或多或少猜到点。 她爸找宿铮还能为什么事呢,肯定是为宿铮接下来去哪上班,在哪生活这件事,于是宿琪对宿铮说:“你来吧,来了再说。” 宿铮也没拒绝,只说大概四十分钟到,兄妹二人就结束了通话。 “陆公子,今天纯粹家务事,本来不该让你看笑话的,但你已经算跟琪琪结婚了,我也就不遮掩了,今天,把你当我女婿,行不?” 刚入包厢,刚落座,宿寄国就打开了一包未拆封的香烟,豁开的口子往桌面上磕,一支烟掉了下来,宿寄国把这支烟递给了陆安森。 陆安森笑着对宿寄国说:“爸,琪琪怀孕了,不能闻烟味。” “哦!对对对!”宿寄国想起来,赶忙将烟放下,摸了摸地中海的头,靠向了椅背:“我都忘了。” 宿琪一瞬不瞬地看着宿寄国,半晌才道:“爸,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没什么想说的,我想说的就是你哥,等他来再讲吧。” 宿寄国拍了拍宿琪脊背:“你呀,在你婆婆那边,凡事要听话,别给你婆婆惹麻烦,我嘛,大老粗一个,也照顾不了你,你妈死的早,也只能麻烦你婆婆照顾你了。” 宿寄国的话有些自暴自弃,宿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沉默地看着他。 宿寄国却是笑了笑,越过宿琪,问陆安森:“陆公子,你和琪琪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这孩子都有了,就别拖了,早办早了。” “爸,您都说我是你女婿了,就别再叫我陆公子了,叫我安森就好。”陆安森一条胳膊搭着宿琪椅背,对宿寄国说道:“婚期你和琪琪定吧,关键是她。” 陆安森瞥向宿琪时,一双眼眸温柔如水。 宿琪浅白了陆安森一眼,陆安森的手立刻放在宿琪脖子上,纤长手指轻轻揉了揉宿琪后颈细腻的皮肤。 “那你跟她怎么办?”宿琪被陆安森揉得很舒服,眯起眼睛。 宿琪口中的“她”,指得自然是叶丽君。 宿寄国短暂思考了一下,挑了挑眉,无精打采地对宿琪道:“大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跟安森把婚结掉,好好养胎,等着生小孩就行。” “你还想跟她在一起是不是?” 宿寄国看了宿琪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她要跟你离婚,你就离婚吧,这样哥就能搬回家住了,以后有我和哥陪你,就算我不住在家里了,你也可以让哥和嫂子住在家里啊,等他们生小孩了,你还有孙子陪你呀。” 宿琪觉得其实蛮不错的。 宿寄国也笑了笑,听起来似乎真的挺不错的,他喃喃自语般笑言:“等他结婚,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不啊,哥有女朋友。” 宿琪脑子一闪而过那个美艳高挑的女人,但是平心而论,这种女人应该不是相夫教子的类型。 于是宿琪的口气又弱了一些:“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啊,他都三十了,这几年肯定要找人结婚的。” “是啊。”宿寄国连连点头,宿琪的话,似乎说到他心里去了:“宿铮都三十了,得赶快结婚了。” 包厢门开,陆安森最先转头,宿铮走了进来。 老子和儿子之间,好像有很深的隔阂,宿铮进来,宿寄国没拿正眼望,宿铮也没看宿寄国一下,只是和陆安森点头,打了个照面。 宿铮拉开椅子,在离门最近的那个位置坐下,坐下后,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挂在椅背上,里面穿的是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 宿寄国面色严肃地看着儿子,但当宿铮转过身来,宿寄国立刻撇开了视线。 桌上没一个人讲话。 宿琪看着宿铮低头拿出手机玩,就是不跟宿寄国打个招呼,于是宿琪只能先跟宿铮开口:“陆安森说你晚上跟朋友在一起?” 宿铮抬头对宿琪点了一下,没说话,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宿琪很是无语,她看了看她爸,貌似这么做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该沉默的还是沉默。 好在服务生过来上菜,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先生,您往那边坐一下,这边上菜,不方便。” 服务生希望宿铮挪一下位置,他坐的那个位置,确实挡了人家上菜。 宿铮回头看了看,他就不信这么宽敞的包厢,还就缺他这么个地方。 但是一回头,陆续进来的服务生手里都端着菜,有些带着汤水,很是小心翼翼。 那边,宿寄国终于说话了:“到这来坐。” 口气还是那么严肃,根本不像老子跟儿子讲话,一点不热乎,也一点不亲切。 宿铮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却往宿寄国那边挪了两个位置,坐下后,就与宿寄国之间隔着一个位置。 宿琪偷偷回头对陆安森笑了一下,陆安森捏了捏她圆润的苹果肌,然后帮助服务生将放上菜的地方旋转走。 菜陆续上齐,服务生离开,包厢又变回宁静。 陆安森率先拿起了筷子,先是对宿寄国说了句“爸,您吃啊。”待宿寄国“嗯”了一声,陆安森才将清蒸的鱼夹了一大块放到了宿琪碗里。 “小心点刺。” 陆安森又用自己的碗,给宿琪盛了一碗汤。 宿寄国坐在那边,一直没动筷子,看着陆安森这么照顾他女儿,菜一上全,就为他女儿忙前忙后,一百二十个心都放下了。 宿琪这丫头是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用餐用了一会儿,宿寄国突然开口说道:“你有没有女朋友了?” 宿琪正低头吃菜,蓦地扭头,那边,老子和儿子已经互相对视了一眼。 宿铮表情平静,很不给面子的没说话。 宿寄国也没逼他,但是宿寄国说了,“要是还没谈,赶紧谈一个,你都三十了,这两年抓紧时间把婚结了。” 本以为宿寄国说的这个事就这么一笔带过了,不成想宿铮冷不丁来了一句“谈了”。 宿琪看他,陆安森也看他,但是陆安森的眼神,或多或少有些意外。 宿寄国偏着头,问他儿子:“打算结婚吗?” 更是不成想,宿铮竟然点了点头。 这把陆安森又意外了一把,他靠向椅背,宿琪趴在桌上,正好让他从这个方位能够看见宿铮。 宿铮表情是非常平静淡然的。 宿铮跟杨青保持地下关系好几年了,他对自己亲妹妹都只字不提,现在当着他老子的面承认,想必已经和杨青私底下商量过了。 陆安森有意外,也有惊喜。 站在他个人角度上,他当然希望宿铮跟陆杨青结婚,这亲上加亲,不得更亲啊? 那边,宿寄国也没意外。 一来,宿铮都这个岁数了,二来,宿铮长得也不丑,三来,宿铮又不是情商低不会追女孩,宿寄国从来没认为自己儿子找不到老婆。 “既然有结婚打算,找个时间带她来给我看看。”宿寄国淡淡说道:“你两个都成家了,你们妈才能放心。” 宿寄国低下头开始吃菜。 陆安森有太多话想问宿铮了,但是碍于自己岳父和自己媳妇,整个晚上只能憋着。 他想,他的车子一定有魔力。 宿铮和杨青在一起快四年了,睡了不下上百次吧?事儿都没成,一到他车里,事儿就成了,虽然牺牲了他的车子,但是值得。 “你跟这个女孩要是行的话,就别回营海了,接下来准备一下你们的婚事,小女孩家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我都给,以后你回恒丰上班,跟在我后面好好学,你要行的话,我就退休了。” 宿琪吃惊地看着她爸,手里还握着调羹,都忘记放回碗里。 宿铮比宿琪淡定许多。 老子和儿子就跟谈天一样简单,各自吃着东西,一边吃一边聊,宿铮淡淡说道:“我回头跟她说一下,确定了再约你出来。” 宿寄国点点头。 吃饭中途,宿铮接到一通电话,他拿着电话离开了包厢。 电话并不是陆杨青打的。 在这方面,陆杨青跟别的女人真的不一样,宿铮若是在外面玩,或是跟朋友聚会,她从来不打电话催他。 电话是老超打的,想约宿铮几个兄弟去温泉。 但宿铮控制不住想念陆杨青的心,即便才刚刚分手,这就相思上了,讲完老超的电话,主动拨了个电话给陆杨青。 “10086”那个备注也修改过了,现在显示的是“老婆”。 “老婆”大人很快接听了电话,声音慵懒得很,宿铮立马扬起了笑意:“晚饭吃了没有?” 陆杨青瓮声瓮气地说:“我在睡觉呢,你打什么电话。” 宿铮笑道:“我马上就回来了,想吃什么,给你带。” “想吃烧烤和牛肉粉丝。”陆杨青打着哈欠说道。 宿铮莞尔:“那你等我回来,我带你去吃。” “嗯。” 宿铮刚掐掉通话,一转身就看见了陆安森,把他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宿铮没好气地白了陆安森一眼。 陆安森则是笑眯眯地倚在墙壁边,用一种打探的表情,揶揄地看着宿铮:“什么时候搞定杨青的?” “下午。” 宿铮很随意地将手机揣回裤兜。 201.201.宝宝不接受爸爸和妈妈的亲热 “哦?”陆安森表示真的很好奇:“杨青很难搞的,你用什么办法搞定她的?” “我干嘛要跟你说?” 宿铮挑眉,一道光影从空中掠过,陆安森眼疾手快地接住,打开掌心一看,原来是车钥匙。 “车洗干净了,等会儿你开车带琪琪回家吧。” 陆安森倒也不勉强,他把车钥匙塞进裤子口袋,挑眉问宿铮:“那你呢?” “我打车回去。偿” “你们住酒店在?” “是啊。” “你有钱吗?”陆安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宿铮果然白了白他:“管好你自己吧。” 准备走。 “我又没恶意,你穷困潦倒的时候我笑话过你吗?” 陆安森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按出了廖凡号码。 “我让廖凡把钥匙送给你,你带杨青去我公寓住吧,反正我跟琪琪现在住我爸妈那,结过婚就搬去新房了,这房子给你了吧。” 陆安森说的轻巧,宿铮却无法接受,“好意谢了,但我不需要。” “你没车没房,哪个女人愿意跟你?”陆安森把宿铮推回去:“别固执了,我不是给你,我是给杨青的。” 廖凡接上了电话,陆安森把视线从宿铮身上移开。 “嗯,廖凡,你现在把我公寓那串钥匙送到那边去,晚上宿铮会带杨青过去住,他们人要没到,你把钥匙放在保安室就行……嗯。”结束。 陆安森低头摆弄手机。 宿铮面色极其认真地对陆安森说:“我真的不需要,我老婆也不需要,我自己女人自己养,以后我会努力工作,不会让杨青吃苦的,你放心。” 陆安森漫不经心倚着墙壁,眼睛仍旧逗留在手机上,话却已经说出了口。 “杨青这个性格,肯定不能跟长辈住在一起,你们得单过,按照爸说的,你们结婚的事我估计也很快,你又没房子,我正好有现成的,那么固执干什么?住我一套房子就下你面子了?你赚到钱买了房子再还我就是喽,都是亲戚,算那么清楚干什么?” 宿铮被陆安森说的一通愣怔。 陆安森这人看着面冷,其实很热心,宿铮还是谢了他。 “你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事我会自己解决的。” “廖凡给你房子你肯定住,我的就不愿意,是不是因为我是你妹婿,你觉得丢面子了?” 宿铮抱起了胸,皱着眉看陆安森:“你有完没完了?” “你还是不了解当父母的心,你女儿要是嫁给一个连房子都没的人,你愿意?我大伯这些年对杨青已经不抱那么高的要求了,只要她喜欢,人品也不错,他都能将就过去,但你没房子肯定说不过去啊,不要告诉我,你们结婚以后准备租房子,拿着吧,这房子我大伯不知道是我的,好歹能充充你的门面,到时候我再给你一辆车。” 宿铮:“……” 陆安森临走时还对宿铮说了这么一通话:“你爸状态你也看到了,晚上乔斯楠妈跟你爸提离婚了,你还要他操心你?你爸那五百万的存折,似乎还在乔斯楠妈手里,你爸嘴上说的轻松,但他拿什么给你?他这么大岁数了,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要你爸的钱,丢不丢人?” “陆安森,你他妈比我小吧?” “小不小,我老婆说的算。” 宿铮无语了,个臭流氓。 大舅子和妹婿回到了包厢,出去这么长时间,宿琪真心怀疑这两人在干什么坏事。 不过从两人的面目表情来看,倒有点像是陆安森对宿铮做了什么坏事。 宿铮面瘫脸,陆安森笑面虎脸。 吃过晚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宿琪没问却也猜到,宿铮要么跟朋友住一起,要么住宾馆,总之他不会回家,这方面,宿琪没有勉强他。 陆安森今晚小心翼翼上了车,故意对宿琪说:“你哥真够意思,借用一下,还把车洗了一遍。” 宿琪哪里能想到里面的弯弯绕,但是车外的宿铮,已经把陆安森狠狠瞪了一下。 陆安森开车带着宿琪先送宿寄国回家。 行车途中,总是笑脸盈盈,红灯口停下,陆安森便对着车内四处打量,唇角翘了一抹笑。 “你在笑什么?” 宿琪真是觉得奇怪,一上路,陆安森笑的就没停下来,还那么意味深长。 “没什么。” 陆安森含糊应付掉宿琪,又瞥了一眼两人的座位,不过现在车子跟新的一样,还真瞧不出什么名堂。 待把宿寄国送到家,家里那幢楼黑乎乎的,宿寄国突然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孤独涌上来,心口一阵酸涩。 “爸,我们走了。” 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儿女婿,宿寄国也只能点点头,纵然他多么不希望孩子们走,但是女儿就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了。 “回去吧,开车小心点。” 陆安森对岳父大人点了点头,搂着宿琪,转身帮宿琪拉开副驾驶车门。 “晚上你哥问我是不是比他小,你觉得呢?” 陆安森坐在这个车里,就有点往那方面想,一想就有点控制不住,于是还在行车途中,就把宿琪的手拉到了自己裤链上。 宿琪自然是懵的,男人真是大脑有问题,什么时候都能犯病。 “嗯?说啊。”陆安森忍不住扭头看了宿琪一眼:“你说我跟你哥谁小一点?” “他指的应该是年龄。” 宿铮是她老哥,她还能不了解吗,宿铮从来不会讲这种话。 “他是指年龄啊,可我问的是大小啊。”陆安森理所应当地看了宿琪一眼。 “真是无语。” 宿琪靠着车窗,决定再也不要把脸转回来。 “说啊。”陆安森拿手戳了戳她。 “是你让我说的。”宿琪动了一下肩膀,转头就对陆安森说:“你小,你小,你的就跟金针菇一样!” “……”陆安森后悔了,他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好嘛,敢这样对待她天一样存在的老公大人,必须得惩罚一下,陆安森含着笑意,靠边停车。 保时捷徐徐停下,车窗上倒映着五彩斑斓的霓虹,两个人的影子相互重叠地落在上面,男人的身躯欺近后压下。 一片静谧的车内,忽然传出低沉的喘息。 “我憋得好辛苦。”陆安森紧握宿琪的手。 掌心的灼热点燃了体内的血液,沿着四肢百骸游走,陆安森的脸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绯色。 宿琪胸口如山峦起伏,呼吸不知在何时已经紊乱,口腔中溢出来的呼吸,滚烫蔓延到陆安森的唇片之上。 他额上渗出薄薄汗液,张嘴含住了宿琪的唇瓣。 “唔——” 男人强大蓬勃的力量倾泻而来,尽数落在女人纤细腰身之上,女人只觉得承受不住,身形往车门倾倒。 晕眩之际,宿琪紧紧搂住了陆安森的颈项。 记忆里面,似乎不曾有这般火热交融的时刻,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中规中矩的做完这件事,但是这一次,也许彼此都渴望对方,就连接吻也是这般火辣。 宿琪承受不住,感受到小腹处不适感觉,立刻腾出双手推拒陆安森。 “我的肚子……” 听到宿琪的呢喃,陆安森及时收住快要井喷的,他松开了宿琪,低眸看着她那一双还在颤抖激动的眼瞳。 “压到你了吗?” 宿琪摇摇头,她时刻记得医生的叮嘱,怕性生活带来的刺激,引起子宫的不良反应。 “我们回家吧。” 看看窗外,霓虹璀璨。 一场被打断的情事,就这样戛然而止,然而陆安森脸颊上虽有失落,却也满足。 他揉了揉宿琪的肚子,好像在对孩子说话,既然孩子不接受爸爸和妈妈的亲热,他自然欣然接受。 坐回驾驶位,脸带微笑,驱车重新驶上马路。 怀孕以来,陆安森带宿琪住在爸妈家中,为了儿媳妇和腹中胎儿的健康,柴玟伶已经向公司请假,这段时间在家照顾宿琪,宿琪长胖,自然是柴玟伶的功劳。 晚上,陆安森和宿琪到了家,柴玟伶同他们提到拍婚纱照的事情,长辈们的意思是,在宿琪生产之前,把婚礼举办掉。 于是,到了元月中旬,陆安森联系了他认识的摄影师,帮忙拍他的婚纱照。 介于宿琪怀着身孕,外景地点没有选择余地,就在江市郊区的黄湖风景区度假山庄内。 那天一大早,廖凡裴凯就驱车行驶在江市主干道上。 陆安森交代他们去汽车租赁公司租一辆改造后的家庭用车,前几日,廖凡裴凯已经去过,看重了一辆汽车大巴改造的家庭旅游车,车内像个家,所需尽有。 今天则去取那辆车。 7:20,宿琪才睡醒,躺在床上却不愿意起来,侧头一看,身边那人又是不见踪影。 陆安森在楼下。 他很忙,因为今天要拍婚纱照,事无巨细的他都要准备妥当,刚才廖凡给他电话,说已经取到房车,正在来他家的路上。 租这种家庭旅游车,陆安森纯粹是为了宿琪,一般的轿车空间小,放不了床,如果宿琪拍摄累了,将没有地方休息,于是陆安森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陆安森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又给宿铮打电话。 家政阿姨拿着笤帚,正在打扫院子里的落叶和台阶上的积尘。 电话暂未接通,陆安森单手抄袋,单手握着手机,极为耐心地等待。 “干嘛大清早的打来?”不满意的声音突兀地传来,来自于陆杨青那个难伺候的主。 “他起来了没有?” 电话中果断地传来陆杨青喊宿铮的声音,接着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段日子,宿铮与陆杨青住在陆安森的公寓内,宿铮回了恒丰,陆杨青没有回湛市,两人过了一段清闲的日子,成日只是谈谈情,说说爱。 说好的见父母,依然往后推,宿铮听陆杨青的,只要陆杨青愿意,他没有怨言,陆杨青想过二人世界,不受外人打扰,然而告知了父母,势必要发生点波折。 于是,两人认识四年多,破天荒地开始了同居,虽说对彼此身体已经熟悉,可是夜里两人还是万般缠绵,恩爱非常。 宿铮接起电话,嗓音依然有清晨盥洗前的沙哑:“我马上过来。” “这陆安森搞什么,拍个婚纱照而已。” 一翻身,陆杨青不满意地躺回床上,却已经没了睡意。 “快点儿。”陆安森催促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他眼往前面一看,家政阿姨已经将落叶扫在一起,准备拿簸箕清理干净。 今日天气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有些云,黄湖风景区那边林荫众多,怕是会有些儿凉意。 思及此,陆安森转身回到了家中。 宿琪在浴室刷牙,流水声中,一只男人的大手,突然间扶在了她腰肢上,她抬头看向镜中,陆安森说:“今天多穿一点,或者带几件衣服放在车上。” 陆安森将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似乎没有宿琪什么事儿,她也只需要端坐在那儿,让化妆师上个美美的妆容,然后就在漂亮的风景区内摆好pose,等着摄影师取角了。 “我帮你再带一件羽绒服。” 陆安森的声音传递回来,宿琪小小地翘起唇角,却是觉得无比满足。 衣帽间内,陆安森正在拿宿琪的衣服,手机再度响起,他一边讲电话,一边顺着衣架寻找过去。 电话是摄影师打来的,这位摄影师已经和化妆师以及几位助理集合了,服装道具之类的放在车中。 “你们先去那边,我这边一会儿就到。” 柴玟伶一大清早和陆竞平去了趟早市,买了许多新鲜的食材,两人刚下车,廖凡开着那辆牛气哄哄的旅游大巴车到了家门口。 两个年轻人从车上跳下来,生机勃勃的,向陆竞平和柴玟伶打招呼。 “进去吧。” 两个人和陆安森关系这么好,柴玟伶早将他们当成家里人,进出不避嫌,廖凡裴凯走在陆竞平柴玟伶前面,三两大步跨上台阶,人渐渐就离他们远了。 “你看安森,现在多幸福。”柴玟伶对老公笑道。 而陆竞平,更加开心地点点头。 家门敞开着,裴凯廖凡进了屋,自觉换鞋,陆安森不在楼下,家政阿姨在厨房准备早餐,廖凡问了阿姨几句,陆安森就从楼上下来了。 “宿铮还没到,给他打个电话催催。” 陆安森交代着廖凡,转身走到料理台里面。 家政阿姨已经准备好宿琪的营养早餐,食物热乎乎的,香气四溢,且每一天都还要变着花样,着实辛苦了阿姨。 “喂?铮哥,你到哪啦?大伙都等你呢。”廖凡对着电话扯着嗓门喊。 要不是陆杨青化妆耽误时间,宿铮准比他们还快,但是现在却开车在马路上。 陆杨青坐在副驾驶位置,拿着小镜子描自己的眉毛。 “这个陆安森!”不满被人催促的陆杨青,将自己堂弟责怪了一番:“不就拍个婚纱照吗,至于搞成这样吗?” 宿铮近来心情很是不错,一直都是现在这个笑意浅浅的模样,看起来既有几分英俊,又有几分温暖,这份温暖,自然还是这些时日以来,和陆杨青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带来的改变。 “你说,你妹要是认出我了,怎么办?” 陆杨青对着小镜子,抹上她最钟情的烈焰红唇。 一抹红唇惊艳地点亮了陆杨青的五官,让她精致的妆容,瞬间变得美艳夺目,她将浅棕色的长卷发从鬓边撩开,一股清雅的香味散落在车中每个角落。 陆杨青对着小镜子,反反复复看自己漂亮的脸。 身边有这么一位美人儿,驾车的宿铮,眼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曾经和唐婉瑜的五年感情,竟然也会走到山穷水尽的这一天,和陆杨青在一起的每一天中,宿铮都不再能想起曾经那个女人那张平凡的脸。 “宿铮。” 陆杨青对着镜子,似乎永远也看不够自己美丽的脸。 “嗯?”宿铮笑意浅浅地看了她一眼。 “是我漂亮,还是宿琪漂亮?” 宿铮笑着看向前方。 “嗯?” 陆杨青不依不饶地摇晃宿铮的胳膊,平日里那个冷艳的美人儿,在爱人面前,也像个少女一样。 “你们不是一个类型的。”宿铮既不想得罪妹妹,也不想得罪女友。 “偷换概念。”陆杨青哼了哼。 自知宿铮也不愿意说妹妹的不好,于是不再相逼,但是却又抛出另一个问题:“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唐婉瑜漂亮?” 这一次,宿铮侧脸轮廓漾荡开了笑:“你漂亮。” 陆杨青骄傲地抬起了下巴,很是满意。 他们抵达陆家时,门口那辆旅游大巴车不知道挡了多少私家车的路。 宿铮停车的时候,恰好就有一辆私家车过不来,车主下了车,去按陆家的门铃。 这边的别墅,有专门的停车库,路边一般不允许停车,停了自家的车也就算了,现在停了一辆牛高马大的旅游大巴,过路的私家车主很是抱怨,别墅小区,羊肠小道,路都不算宽阔。 车主按过铃声后,裴凯现身,上了大巴,将车挪到了下坡路上的那一处转角,私家车主才得以驾车离开。 宿铮与陆杨青一同下了车,裴凯走下大巴,看见这两人,远远打招呼。 三人进屋时,宿琪意外地看着今天并没有戴假发的陆杨青,并且更加意外地看着与陆杨青一同到的宿铮,心中产生了某些疑惑。 陆杨青的身材很容易认,一米七以上的个头,腿很长,浅棕色的长卷发充满了女人味。 这和宿琪曾经看见过的那道曼妙背影,很是吻合。 而且陆杨青不是元旦那天就回湛市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江市呢? “哦,都来啦。”陆安森从洗手间出来,招呼大家准备上路。 柴玟伶把昨晚准备好的食物水果以及汤交给了裴凯廖凡,他俩先走,拎着食盒离开。 宿铮和陆杨青保持着距离,看起来像两个不相干的人。 陆杨青直爽性子,将心中对陆安森的腹诽全体说了出来,换陆安森一句“我高兴”。 陆杨青转身走人。 宿琪打量着她。 陆杨青今日穿的又很是时髦。 最外面是藏青蓝色金色双排扣大衣,内搭是一件黑色蕾/丝娃娃衫,下面是一双没过大腿的黑色长筒靴,跟高约有十厘米,大衣衣摆与长筒靴之间有几公分距离,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肉。 长发在穿过云层的阳光下,变成了五彩的色泽,弹性丰盈。 宿琪真的很难想象,自己的哥哥和这样美艳的女人在一起。 宿铮为了避宿琪耳目,特意选择留在家里与他们一起走,平静的神色竟然看不出一丝慌张,这让宿琪又不是很确定。 “走吧。” 陆安森最终检查完需要的东西,从柴玟伶手中接过一个保温瓶,拎在手中,走到了宿琪身边。 他俩的婚纱照,拍的那叫一个隆重,几乎和远足差不多了。 大巴廖凡来开,众人在像家一样的车里随意地坐。 陆杨青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看,交叠着双腿,鞋跟尖细。 宿铮走上车时,陆杨青没有抬头,却用鞋跟在人看不见的时候,偷偷地蹭了一下宿铮的腿。 宿铮便往后面走,直到走到了靠窗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才算落脚,悄悄看了陆杨青,她却没有看他。 陆安森牵着宿琪走上大巴,宿琪不愿意,陆安森却坚持要宿琪上/床躺着,这么多人,也真是为难了她,宿琪把鞋子脱了,躺上了床。 裴凯在桌边坐着,陆安森在床边坐着。 一切准备就绪,司机师傅廖凡吼了一嗓门“出发喽”,旅游大巴从陆家别墅前,缓缓地行驶了起来。 目的地是黄湖风景区,在江市郊区,是个原生态的森林公园,众和的老板几年前重金打造了度假山庄以及周边的黄金广场,如今一年就为他赚上几个亿的消费额。 车上六人,都已是奔三的了,却如同回到了小学春游之际,就连裴凯,心情都很是不错。 “阿森,等下送你们过去,我去接一下海棠。” 廖凡是时时都不忘他的女朋友,轻松自如地握着方向盘,晃着脑袋,跟着电台里一同唱着一首,“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却没人应他。 陆安森坐在床边,低头玩着手机,廖凡的魔音始终不停歇,陆安森怒了,一抬头就看到司机座位上,一颗脑袋晃来晃去。 宿琪注意力在陆杨青身上。 虽说她觉得陆杨青跟她前三次偶遇的宿铮“女朋友”很像,可是却也没有有利的证据。 毕竟一米七以上的高挑女孩很多,时髦的也很多,但是宿琪总是觉得元旦那天,陆杨青戴假发是故意为之。 陆杨青似乎并没有发现宿琪在看她,实则她在发微信。 车尾那边的宿铮,看着一张一张从网上盗下来的大波美女图,从“gan”的好友对话框中发来,微微扬起笑意,抬眼瞟了陆杨青。 陆杨青像个少女一样和他撒娇时,总会对他干这些无聊的事,似乎想以此证明,他是不是能克制住自己的人。 经历的多了,宿铮只剩下笑。 ——宝贝,我爱你。 宿铮发给陆杨青一句爱的表白。 这话引得陆杨青笑了。 她已经三十出头,即便是笑,也不再含羞带怯,属于她的,是女性的成熟与性/感魅力。 她喜欢看宿铮把持不住的样子,却是发现,宿铮对这些胸大的美女,压根没有什么兴趣。 两个人隔空传爱。 其实若说多,那绝对只多宿琪一人。 这车上的人,除了她之外,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而这几个男人,都是性格爽快的人,陆杨青从不避讳他们,即便当着他们的面,坐在宿铮腿上,她也毫无压力。 一切都碍于一个宿琪。 陆杨青放下手机,拿起手边的杂志,继续。 车尾那边的宿铮,收回视线,将手机揣回口袋,转头望向了窗外。 这两人绝对有奸情! 宿琪愤愤地看向了陆安森。 如果说陆杨青就是宿铮女朋友,她身边这个男人就太能装了,居然装的什么都不知道! 陆安森刷微博在,头埋得深,宿琪眼珠转了转,突然拿起枕边手机,抬眸瞅了宿铮一眼,低下头,开始发微信。 窗外的天,艳阳高照,清晨那会儿有云,现在云层散开,阳光炙热。 宿铮靠在窗边,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心也跟着暖洋洋的。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宿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滑开,一边抬眼看了下陆杨青。 陆杨青看着杂志,手机并不在手上。 宿铮全程没有感觉到宿琪的目光,从陆杨青身上收回视线后,低头打开了微信,入目一看,有点愣。 是【老妹】发来的:你女朋友是陆安森堂姐吧?!!! 后面三个惊叹号! 宿铮头有点儿大,抬头看向宿琪,那丫头傲娇地翘起了下巴,跟审问他没什么区别。 宿铮回复:不是。 【老妹】回复:装!你再装! 宿铮发来一个流汗的表情。 【老妹】说: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宿铮这一次,额头飞过一群乌鸦…… 好吧,谁叫他善良呢,从来不欺负女人,最后就混到个被女人骑到头上的地步。 嘴上这么说着,实则,宿琪心里是真高兴。 为啥高兴呢,陆杨青这么漂亮,完全碾压唐婉瑜。 怎么说,当初背叛宿铮的这口恶气也得出出,女人看女人,不就是看外表长相吗?她就不信不能膈应到唐婉瑜。 而且,陆杨青还是陆安森堂姐,如果他们也成了,他们就是亲上加亲了。 宿琪想想,觉得挺开心的。 她哥曾经遭到了那么残忍的背叛,心底的伤没有人知道,现在终于遇到了喜欢的人,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能让她哥开心,她就觉得开心。 黄湖风景区有一面如镜子般的湖泊,湖水翠绿见底,微风吹来,镜湖般的水面泛起层层褶皱,辽阔的水面延伸到湖对岸,岸边的大树风中起舞。 一行人,终于在11点之前抵达了风景区。 湖边,已然有另外两辆车停在那儿很久,车身上刷着xx婚纱影楼的名字。 虽说服装和道具都是租用婚纱影楼的,在陆安森看来比较low,但是摄影师和化妆师,那都是业内极富盛名的,口碑很不错,片子拍出来,应该很高端大气。 接下来,廖凡去接他女朋友。 其余的人下车,趁着宿琪化妆的时间,在周边逛逛,毕竟城市生活节奏这么快,即便周末,也想不到到这种地方来玩。 于是乎,一前一后下车,看似不搭腔的陆杨青和宿铮,在湖边某个地方偷偷摸摸汇合,然后彼此拥抱着,往山庄那一边散步而去。 他们很亲热,陆杨青搂着宿铮的腰,宿铮揽着陆杨青的肩膀。 裴凯也去山庄内晃悠了,不见踪影。 旅游车上,只有陆安森陪着宿琪。 两位化妆师正在帮宿琪上妆做头发,两名助理在旁准备接下来要用到的化妆品和直板夹卷发棒。 陆安森把汤打热了,拿来给宿琪喝,宿琪正在化眼睛,嘴上还没有涂口红,于是接过保温壶,把汤喝了。 “我把饭菜热一下?” 宿琪摇摇头。 “少吃一点?” “拿点面包给我吧。”宿琪怕饭菜味道落到车里。 早晨走,东西准备的很是齐全,陆安森拿了一袋面包递给宿琪,看着宿琪揪着吃,又怕她噎着,就去拿保温瓶。 保温瓶放在窗边那张桌子上,陆安森走过去,拿起保温瓶的时候,余光瞥到了旁边独人小沙发拐角,似乎有一个发亮的东西。 陆安森弯腰拾起来,才看清这是一枚未拆封的避/孕/套。 顿时,他头上三根黑线,顺势把这个小东西,揣进了西裤口袋里。 ……… … 202.202.超薄型的 一个早晨,这张小沙发只有宿铮坐过,想必是他摸手机的时候,将这小东西带出了口袋,而自己又没有察觉。 陆安森把保温瓶打开,倒了一杯水递给宿琪,而另外一只手,就在裤兜里,轻轻地摩挲着那个小东西。 湖边风景很美,即便是冬季,时时有着凛冽的寒意,湖面仍旧像美人梳妆时手里的一面镜子,清澈地倒映着湖边的大树撄。 大树底下,吻到浓情忘我的他们,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宿铮居高临下地看着,摊开双手微笑等待他的陆杨青,心中温暖如春,乍然之间便盛开了一地的繁花。 宿铮轻轻拎起陆杨青的大衣领,将扣子一颗一颗解开,露出里面黑色的小蕾/丝衫。 陆杨青胸口起伏,美艳的双眸,明亮地看着他。 宿铮难抑心头的欢喜,右手往裤兜里摸去,眼睛深情地望着陆杨青:“我带了超薄型的……” 远处走来的脚步声,打乱了这一场林间花事偿。 宿铮与陆杨青转头一看,恰好陆安森双手抄袋,姿态悠闲地走了过来。 “这么有兴致?”陆安森揶揄那躺在地上与骑在身上的两人。 宿铮站起身,并伸手给陆杨青,陆杨青借着宿铮的手臂坐起来。 被打断好事,不免白了陆安森一眼,然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陆安森右手从裤兜里抽出,一道影子从空中掠过,宿铮扬手捞住,打开掌心一看,是一把钥匙和一个避/孕/套。 “钥匙是前面别墅的,做完,记得给我们烧饭。”他笑得很是傲娇。 宿铮把两样东西一并塞进裤兜,眼睛绕过陆安森,瞥向远处那辆显眼的大巴车,转移话题说道:“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开始拍?” 陆安森并不接招,依旧论其不愿意谈的话题:“很快,要是把你们这对拍进了背景中,影响多不好,是吧?” 饶是陆安森是个男的,宿铮的脸面也有点儿挂不住了,不愿多说,转头看向陆杨青,淡淡说道:“去山庄里面逛逛吧。” 陆杨青给了陆安森一个倨傲的表情,女王般说道:“我的男人,不准欺负。” 说罢,和宿铮离开了。 看着这两人远远离去的影子,陆安森唇角荡漾起微笑,转身看向前方。 大巴车旁,已有几名助理在做拍摄前的准备工作了。 天气晴朗,拍摄很顺利,并且婚纱照的男女主角,都对这件事不怎么上心,完全抱着应付的态度完结了事。 两人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出各种poss,廖凡带着他女朋友出现了。 两人从黄湖风景区正门口下车,远远便看见那辆停在湖边的旅游汽车,不远处,就是穿着婚纱西装的男女和好几位助理。 “阿森,他们人呢?”廖凡带方海棠走到拍摄地,等摄影师点头了,他才问陆安森。 陆安森摆着poss有些累,问宿琪要不要歇一会儿,宿琪摇头,说抓紧时间拍完,看来也是觉得无趣。 “阿森,问你话呢。”廖凡把地上一块小石子,朝陆安森踢去。 “两个在别墅里面,别去打扰,另外一个应该在山庄里面闲逛。”陆安森回完廖凡的话,径直走去了旅游大巴车。 上了车,倒了一杯保温瓶中的白开水,眼睛往车门外瞥去,廖凡背对着站在那儿。 “廖凡。”陆安森压低嗓门喊了一声。 廖凡两步跨上车,凑到陆安森身边,也学着陆安森特务接头的模样,小声说道:“干啥?” 陆安森把同样身为男人的廖凡,推开一步远,瞪他一眼后,正儿八经问道:“花和钻戒准备好没有?” 廖凡浅白了陆安森一眼。 他们拍个婚纱照,为什么召唤这么多朋友一起呢?这些人又都不是闲得慌,无非是,陆安森想在今天晚上向宿琪求婚。 今天到场的几个人全都知道,家中的长辈也都知道,只有身为女主角的宿琪浑然不知。 陆安森私底下,让廖凡从法国那边订下了999朵玫瑰,钻戒也是那边的设计师精心设计的,今晚之前,鲜花和玫瑰一定会送到风景区这边。 不过陆安森这话一出,就能看出他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拍你的吧,这事我给你搞定。” 廖凡拿出了手机,他走到车尾那边,与人说起了这件事。 陆安森端着白开水杯下了车,宿琪坐在一张折叠椅中,陆安森走了过去,把水递给了她。 “肚子没有不舒服吧?” 陆安森询问孩子好不好,宿琪摇头,接过水杯,大口喝完。 廖凡从车里下来,招呼他女朋友:“走了海棠,我们去找凯子。” 想到裴凯那家伙,一个人在这偌大的风景区里晃悠,廖凡就想笑,他竟然生出了要去陪他的强烈想法,这是怎么回事? 拍摄在下午四点多全部结束。 结束后的陆安森和宿琪坐在大巴车里,印着xx影楼字眼的车子,载着摄影师和化妆师已经离开。 湖边也起了风,太阳落向了西方。 陆安森大爷似的躺在床上,拨打廖凡的电话,不知廖凡这人干什么去了,竟然没接电话! 陆安森转而又给裴凯打电话,裴凯那端背景音空荡,似乎人在山林之间。 “你们人呢?”陆安森不满地皱着眉头:“我们都拍完了。” 裴凯的回答,却让陆安森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什么?你没见到他们?” 说着去找裴凯的廖凡,不知道带着女朋友去了哪里,以至于电话里的裴凯露出苦笑。 “压根儿连影子都没看见过。” 看来,这廖凡也是打着去找裴凯的幌子,带着自己女朋友去干和宿铮那一对一模一样的事儿了。 不禁顿时心疼起没有女票的裴凯来。 “我们这边结束了,你去别墅吧,我开车带宿琪现在就过去。” 陆安森拿着手机瞅了眼靠在床头玩手机的宿琪,本想让宿琪打个电话给宿铮的,但是转念一想,万一接电话的是陆杨青,那不是弄巧成拙吗? 陆安森拨出宿铮号码,出乎他意料的,那边接听的非常快。 碍于宿琪在场,有些话陆安森不好说,就对电话那端的人,避重就轻说道:“我们过来了。” 接电话的果然是陆杨青,声音倒是干脆清楚,不像躺在床上的人:“过来吧。” 通知了那两人,陆安森总算放心,不至于突然踏进别墅,看到一个不可描述的现场。 “宿琪,你别老玩手机,有辐射的。” 陆安森坐在了大巴车的驾驶座上。 这大家伙,他真是第一次开。 车头缓慢地转动,宿琪看着乔斯楠在微信里发给她的一张照片,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照片里的她,还是个高中生,穿着校服,在教室里面,已经放学了,同学全部走光,而她躲在最后一排的座位后面,笑嘻嘻地躲着镜头前的男人。 宿琪记得那天的事。 她那天做值日生,乔斯楠来学校接她,后来就发生了这样一幕嬉戏打闹的场景,乔斯楠拿手机拍下了宿琪大笑的样子。 当时拍照的手机,已经更新换代了,照片居然还保留着。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想起来也没什么感觉了,唯一缅怀的,倒是自己的青春。 自从那晚与叶丽君发生肢体冲突之后,宿琪没有再去过医院,乔斯楠恢复的怎么样了,她不知道。 但现在都能用微信跟她联系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陆安森充当司机,将大个头的大巴车开到了度假别墅门前。 这边是众和老板的地方,都是一个圈子里的,陆竞平柴龙龙跟这位老板都有过照面,陆安森要借地儿拍婚纱照,打个招呼就行,山庄里的别墅随便用。 裴凯已经到了,单手抄袋站着,右手上夹着一支烟。 陆安森把车停好,走下来,问裴凯:“怎么不进去?” “还是一起进去比较好。” 裴凯淡淡一笑,抽烟的样子眯着眼睛,看起来英俊沉稳。 “打过电话了。”陆安森下巴一昂,意有所指。 宿琪从车上下来,裴凯看见,转身把烟灭了,清了清嗓子。 钥匙给了宿铮,陆安森牵着宿琪的手,站在台阶前按门铃。 开门的是宿铮,穿的整整齐齐,发丝都有条不紊地该在哪儿就在哪儿。 陆安森憋着笑,带着宿琪进了屋。 宿铮除了在“私人订制”上班期间,必须要凹造型,其余时间的他,从来不注重这些,他头发在那棵大树下时,还是软趴趴的垂在额上,眼下就抓成了飞机头,陆安森不想笑都不行。 裴凯跟着进了屋,宿铮没看见廖凡,开口问道:“凡子人呢?” “应该跟他女朋友在山庄里面。” 陆安森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让宿铮明白了。 没人问陆杨青。 别墅看起来奢华而空旷,宿铮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面目表情呈现一种纯情少男的单纯腼腆,他走出去,将放在大巴车上的那些食材,全部拿到了别墅里面。 晚上有人要在这里求婚,他和裴凯自然要鼎力相助,不说大师水平,但也能整出几个漂亮的菜式出来。 陆安森拉开后院门把,下了台阶,似乎在给廖凡打电话。 两位大厨在厨房。 宿琪趁着这个时间,偷偷摸摸溜到了楼上,心里还有点小紧张呢,不成想,旁边那间房,骤然打开了门。 穿着肉/色塑形内/衣的陆杨青,光脚站在门口,嘴巴刚张开,看见宿琪,又合上了。 陆杨青是个爽快的性子,没觉得怎样,与宿琪对视中还淡淡一笑。 宿琪倒是憋住了一口气,莫名其妙地觉得脸红。 “准备叫你哥的,不过你来了,也行,进来帮我一下。” 陆杨青转身回到床边,披散下来的浅棕色波浪大卷发,蓬松地绽开,配上她高挑的身材,以及背上纤细的内/衣带子,真心性/感美艳。 “头发卡在拉链里面了,帮我一下。” 看着床上凌乱的被单和褶皱,宿琪几乎可以脑补出,这间房里发生的事情。 “还愣着干什么。” 陆杨青偏头,用余光看了宿琪一眼。 宿琪的手,碰到陆杨青的肌肤,感觉到光滑和细腻,她将她的内/衣拉链,轻轻的往下拉扯,被卡住的发丝,也轻轻地从里面拿出来。 “你跟我哥在一起多久了?”宿琪帮陆杨青重新拉好内/衣后,朋友般闲话家常地交谈。 陆杨青两手撑开她一头海藻般的卷发,顿时,卷发如大丽花一般洒落在脊背上,香气阵阵。 这真是个美女,宿琪暗暗地想。 “认识快五年了,确定关系就这两天。” 陆杨青转身坐在床边,拿起自己的丝袜,开始穿。 宿琪看着她一双纤长的腿,问道:“我哥说,你曾经是他客人?” “是啊。”陆杨青非常随意,往腿上提拉丝袜时,抬头看了宿琪一眼:“我以前很乱的,你会不会讨厌我?” “我讨厌你,我哥就会讨厌你吗?”宿琪摇摇头。 陆杨青倒是一笑。 挑下巴说道:“我以前谈过的男人,跟小姐同居过很长时间,我染上过性/病,你不介意我跟你哥在一起?” “你忘记那个男人了吗?” 宿琪坐在了床边。 陆杨青微微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哥啊。” 宿琪的话,让陆杨青眼神闪烁不定,她转头,避开了宿琪的目光。 宿琪等待了一会儿,才淡然说道:“你还在逃避,说明你还没有放下,你有过前任这没什么,但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哥当成寄托。” “呵。”陆杨青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宿琪说道:“你跟你哥感情真的蛮好嘛。” “我就这一个哥哥。” 宿琪如实说道,说完,她起身,准备出去了。 “我第一次去那里,其实并没有看上宿铮。”陆杨青突然开口,打断了宿琪将要出去的步子。 她转过身,便听陆杨青说起:“宿铮在那些小男孩中间,算是老的了,我想找个干净的,店里的经理给我介绍了几个,可我看着都不满意。” “那你最后怎么选择我哥的呢?”宿琪往下问道。 陆杨青笑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往事,竟然撑着床,抬起头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宿琪觉得诧异。 “因为你哥太老实了。”陆杨青瞥向宿琪,笑道:“我去卫生间补妆,在走廊上碰到了你哥,我的口红掉了,都摔成两半截了,脏死了,你哥那个傻瓜,居然帮我捡起来,还把盖子盖上,傻乎乎的对我说,‘小姐,你的口红掉了’,我笑死了,他真是个大傻瓜。” 陆杨青提到与宿铮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竟然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 宿琪也笑了:“这是我哥能干出来的事。” “笨死了,我跟他说我不要了,他看看我,然后把口红塞进了我手里。” 陆杨青仰着上身,快意地甩了甩长长的头发。 她还没有穿上衣服,白皙的身上,只有一件塑形内/衣和一条吊带丝袜,是那样美艳,性/感。 宿琪心说,这样的女人,她老哥那种实诚男人,确实招架不住。 “我男人刚进牢里,我难受得想死,那天晚上碰到你哥,可能也是老天安排,我被男人骗怕了,我就喜欢你哥这种老实男人,我问他,你出不出台,他老实回我,出,哈哈哈,我笑死了,他太可爱了是不是?” 陆杨青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去衣柜那儿,开始穿衣服。 宿琪渐渐却笑不出来了,那一段不光彩的岁月,最好能不为人知。 “我跟你哥决定结婚了。”陆杨青套着娃娃衫,轻松地说道:“我这个人,也许很难相处,也许别人都不喜欢,但是宿铮喜欢,就可以了,对不对?” 宿琪淡淡回道:“对于你们的事,我没有任何意见,只要你真心爱我哥就行。” 陆杨青把米灰色的一步裙套上,一边拉后面的拉链,一边说:“爱?给你选,你是选爱,还是合适?” 陆杨青把柜门关上,站在镜子前,又将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撑开。 “宿琪?”房外,传来了陆安森低沉的声音。 宿琪要说的话说不出口了,看着陆杨青欲言又止。 陆杨青却是看了自己漂亮的一身,侧对着镜子,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曲线。 见宿琪傻看着她,就好笑地扭头对她说:“陆安森叫你,你没听见吗?” 宿琪最终走出了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陆安森看见了她。 “怎么跑楼上来了?” 陆安森看了看已经关上的房门。 宿琪摇摇头,说道:“廖凡电话打通了吗?” “正回来。”陆安森似乎不放心宿琪和陆杨青单独待在一起过,追问道:“和杨青说什么了?” “谈谈我哥。” 宿琪从陆安森面前离开,手牵住了陆安森的手。 宿铮在厨房里忙碌,和裴凯一人一个砧板,刀工都很了得。 宿琪收回了视线,犹豫一霎,转身悄声问陆安森:“你堂姐是不是很喜欢以前的那个男人?” 陆安森眼眸深邃,他有意揽着宿琪肩膀,两人走到了落地窗边,才谈起了这个事。 “是,杨青很喜欢那个男人,为那个男人自杀过。” 宿琪不由得浑身冒出冷汗,“自杀?” 往事,陆安森真的不想多说,他摇头,叹气。 “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琪琪,”陆安森打断宿琪,眼眸深处透出一股无力:“以前的事,我们不要提了,家人都不愿意想起,忘了好不好?” 宿琪点头:“好,不过刚才,我感觉你堂姐还是忘不了那个男人,她和我哥在一起,似乎是出于合适。” 陆安森眼神悠远了一些,口吻也深沉了一些:“遗憾的说,那个男人,确实是杨青的理想型,不管长相、性格、脾气,都合她的口味。” “那真是太遗憾了。”宿琪表示感慨。 “什么太遗憾了?”自楼上走下来的陆杨青,笑着打断了他两人的话,见他两人站在落地窗边秘密会谈,陆杨青笑起来:“是在说我吧?” 203.203.血把床染红 宿琪没有否认,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陆安森转移话题说道:“宿铮在厨房,做你爱吃的水果沙拉。” “就知道。”陆杨青笑着走下楼梯,已经又漂漂亮亮的一身,只不过脚上踩着拖鞋,“琪琪要不要来点儿?” “不要,她不能吃生冷的。”陆安森替宿琪回答。 陆杨青已经折去了厨房。 宿琪站在落地窗前,陆安森转身看向她,她却指了指窗外:“廖凡回来了。偿” 陆安森抬头一望,恰好树下的廖凡也抬头朝别墅看,两人视线撞在一处,廖凡对陆安森咧嘴一笑。 就属这人最没心眼,过的最贴合自己心意。 方海棠进屋时,看见了鞋柜里摆放着的黑色高筒靴,跟子足足有十公分,她知道这是谁的,瞥开视线,拿出拖鞋换上。 陆杨青端着一碗水果沙拉边走边吃,客厅里人多而热闹起来,她自顾自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边吃一边看起综艺节目来。 廖凡趁着宿琪不注意,偷偷把陆安森扯到角落,“人已经落地了,马上送到这边来。” 陆安森松了一口气。 方海棠站在沙发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杨青交叠着一双大长腿吃着沙拉,她的腿只有一层薄薄丝袜,脚尖轻轻的挨着地毯,对谁也不屑一顾,看起来是那样骄傲。 墙上的石英钟指向了七点整,各个频道开始转播中央台新闻联播。 陆杨青意兴阑珊地将吃干净的沙拉碗放在茶几上,转身便上了楼。 天色已黑,山庄各处亮起了路灯,将树下的羊肠小路映得很是梦幻,也无人在湖边散步。 除了他们这一处别墅灯火通明,整个山庄,如笼罩在一团淡淡白雾中。 陆安森打开玄关大门,走出别墅,站在楼前眺望远处。 去法国取钻戒和玫瑰的人还没有到,陆安森心中很是着急,他等不了,于是摸出手机,拨出对方号码。 就在电话已经拨通之后,山庄入口处,驶来了一辆商务车。 车灯远远照射过来,将那片镜湖营造的如同一面镜子,湖面倒映出车的形状。 陆安森眼睛绽放明亮,收起手机,迈步便往前方迎接过去。 在一片树荫下,两辆车依次停下。 车灯光打亮陆安森修长的身型,他唇角微微翘起,等待着车上的人走下来。 “小陆先生,我们回来了。” 派去法国的两个人微笑出现在陆安森面前,面上还留有风尘仆仆的疲惫之色,往返中法,一刻不曾停留,时间都耗在飞行上,可想而知是累的。 陆安森往商务车中看了一眼,999朵火红玫瑰映入眼底,花香让人陶醉,新鲜的像是才从花圃中采摘下来。 “小陆先生,这是钻戒。” 旁边那位女性,将一枚小方盒递给陆安森。 陆安森打开方盒,小小的空间内,如天幕一般纯粹的黑丝绒,承托着那枚迷人的粉色钻戒,款式简单,可是钻戒的克拉数非常喜人。 陆安森非常满意,他将戒指完好地放进西裤口袋中,然后对这两位替他办事的朋友说:“辛苦你们了。” 晚饭前,宿琪睡了一觉,此时此刻,别墅楼下,悄然驶来了一辆商务车,她躺在床上,却是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那两位朋友,将东西送到,便驾驶商务车离开了黄湖风景区。 陆安森趁着夜色走回屋中,面对廖凡的眼神询问,他笑了笑。 “琪妹,吃饭了。”廖凡敲门。 宿琪应了一声从床上爬起,穿上外套和裤子,下了楼。 餐桌摆放在客厅中央,吊顶一盏水晶宫灯,将桌上的美味佳肴衬托的宛如那仙宫里的美味,其实这些菜肴,全都是宿铮和裴凯制作出来的。 他们带着高兴的神采,看着众人对他们的菜肴评头论足。 廖凡开了一瓶红酒,众人相继入座,宿琪不能喝酒,于是以水替代,在开吃前,众人先碰了个杯。 年轻人热闹极了,开吃后,伴着热聊喝着美酒。 廖凡和宿铮好酒,喝的自然无拘无束,陆安森白的不行,红的拿手,于是也是一杯一杯入肚,最难得的是,平日里那个极有克制力的裴凯,也在这种场合下放纵了一回,举着酒杯,和好兄弟们连干了好几杯。 美酒入肚,精神放松,微醺的笑意挂在陆安森眸中,他瞅了眼旁边的宿琪,唇角逸出一抹几不可查的微笑,余光一瞥,就与对面的廖凡视线相撞。 廖凡性子大大咧咧,但在关键时刻,没少当陆安森的助攻,接收到陆安森隐秘的眼神,廖凡便了然于胸,借口上洗手间,离开餐桌,折去了一楼拐角处的一间储物室里。 储物室灰尘飘飞,廖凡捂着口鼻,打开吊灯,然后朝着对面那面墙走去。 墙上是供电开关,廖凡贼兮兮一笑,将拉闸全数拉了下来。 “啊——”骤然的黑暗,让宿琪意外地抬起了头,看着黑黢黢的别墅,只有她单纯地东张西望:“停电了?” 接下来就是考验大家演技的时候了。 首先是陆安森,当整个别墅的灯全体灭掉后,他明亮的黑眸隔着黑暗,飞快地瞅了一眼宿铮。 宿铮拉开椅子,说道:“我去找找蜡烛。” 裴凯也在不知不觉间离了桌,桌上除了陆安森,便只剩下三个女人。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陆安森也趁机下了桌。 方海棠看着黑暗的别墅,突然之间,美丽的大眼睛染上了凌厉,向着坐在她旁边的陆杨青看了过去。 宿琪突然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光线照亮了餐桌时,方海棠迅速收回了放在陆杨青身上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跳闸了。”宿琪借着手机照明,对桌子那边的两个女人说道。 陆杨青无所谓地挑挑眉,不置可否。 几个男人下桌后,全都从客厅消失了,一个人影也没有瞅到,宿琪也是着急,对陆杨青说道:“我去看看。” 陆杨青依旧耸肩微笑。 陆安森说出他今晚求婚的想法后,第一个投反对票的就是陆杨青,因为她觉得这种求婚场面,实在是弱爆了。 未免陆安森动摇,宿铮说:“男人求婚都是大同小异,只是一种形式,不用太在意。” 陆安森确实想不出更好的求婚方式,但求若干年后,宿琪不要说他庸俗就好。 宿琪走后,桌上留下了两个女人。 陆杨青无聊地坐在桌边,玩着餐具,也是无聊,就等着陆安森求完婚。 方海棠不知不觉间离开了餐桌,她脚步轻飘飘的,竟然不动声色地走去了厨房,料理台反射着非常刺目的白光,方海棠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藏着那把水果刀,方海棠回到了餐厅。 陆杨青依旧趴在桌上,很是无聊,方海棠站在远处看着她,藏于身后的那把刀,逐渐的被手握紧,再握紧。 陆安森悄悄溜出了别墅,别墅前那辆大巴车是开着车门的,他走上去,小心翼翼将玫瑰捧出来。 等下宿铮会点燃两个三角烛台,一旦蜡烛亮起,廖凡就会放出一首英文情歌,那个时候,裴凯就将别墅大门拉开,那么,现在捧着大束玫瑰的他,到那个时候,就可以绅士而深情地走进去,走向他的未婚妻了。 陆安森把等下的场面在脑海里幻想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抱着玫瑰,等在了门前。 几个男人分散在一楼的各个角落,开场白要等宿铮的蜡烛亮起,于是,准备就绪的廖凡、裴凯,乃至男主角陆安森,都已经在自己的地方做好了准备。 宿铮摸黑点燃了两个三角烛台,淡淡的橘红色火光摇摇曳曳,很是富有美感。 他轻笑着收起打火机,拿起烛台,转身准备回去,但是腹部,骤然间却传来了一抹痛…… 水果刀的凉意侵入了温暖的血液中,宿铮脸色白了白,手腕一抖,两只烛台应声落地。 “啊!” 漆黑的别墅中,爆发出方海棠刺耳的尖叫声。 所有人皆是一怔。 当听到自己女朋友惨叫的声音时,最先给出反应的,就是廖凡。 他浑身一颤,从唱片机旁冲向了方海棠声音的出处。 陆安森抱着大捧的玫瑰冲了进来,最先就是找宿琪。 整个别墅的电不知是谁重新供上的,只见瞬间明亮的客厅内,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围在宿铮身边。 “宿铮!宿铮!”陆杨青脸色已是一片煞白,她用许多餐巾纸捂住了宿铮的腹部,偏转脑袋,近乎嘶吼地命令廖凡:“把车掉头!去把大巴车掉头!” 廖凡难辞其咎,但是现在不是揽下责任的时候,他点点头,转身就冲出了别墅。 方海棠坐在地上哭泣,整个人如筛糠一般颤抖:“对不起,我只是想拿水果刀削个苹果,对不起……” “水果在茶几上,你去置物室干什么?” 陆杨青无法接受宿铮出一点点事,她眼泪悬在眼眶,凶恶地瞪向了哭哭啼啼为自己辩白的方海棠。 陆杨青说的不错,烛台放在置物室内,宿铮去置物室拿东西,为何拿水果刀削苹果的方海棠要去置物室呢? “宿铮有任何闪失,我饶不了你!” 陆杨青转身就抱住了衣服已经被血染红的宿铮:“你不要有事!听见没有?!” 宿铮满头大汗,却仍是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宿琪从别墅外急急忙忙冲进来,大声喊道:“车子掉头了,快点!” 她急得很是没有方向,奔向宿铮,陆杨青又叫她去找一件衣服,暂时先裹住宿铮出血的地方,宿琪无头苍蝇地跑上楼。 陆安森和裴凯两人合力架起了宿铮,宿铮勉强还能走,似乎伤的不算太重,这让陆杨青勉强松了点气。 几人狼狈地走出别墅,扶宿铮上了大巴。 方海棠瘫坐在地上。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即便那一刀捅的非常非常浅,可是也不能让她停止颤抖,她非常害怕,害怕地想要立刻逃走。 宿琪拿着一件衣服从楼上冲下来,她看见宿铮刚才坐的那块地毯上,已经满是鲜红的血,心,没来由地更加慌乱了。 她急急忙忙往外跑,没有留意方海棠,却是看见了扔在别墅门前的那一大捧玫瑰花。 宿琪愣怔住了。 她看着已经被脚踩得七零八落的玫瑰花,顿时明白了一切,仿佛那就是陆安森对她的情意,现在扔在了地上,被人踩坏。 “宿琪!快上来!”陆安森冲下大巴,牵起对着玫瑰愣神的宿琪。 带她火速回车上时,说道:“花以后再送你,不要难过。” 宿琪连番点头,上了车,冲到床边,宿铮的伤口又已经把床染红了,这是流了多少血? “哥……”宿琪跪在床边,难过地哽咽住了。 “我没事。”宿铮吐字还很清晰,看来伤口确实不算太深。 “陆安森,你把宿琪拉起来,她怀着孩子。” 陆安森把宿琪拉了起来,两人走到沙发坐下。 廖凡满头大汗地操作着这个大家伙,关上车门时,他突然回头搜寻了一遍,然后大喊道:“海棠呢?海棠呢?!” 裴凯站起身,廖凡却已经跳下了车。 “别再耽误时间了!”陆杨青非常生气,“裴凯,你开车!” 裴凯坐上驾驶座,大巴车门关上,然后缓缓启动起来。 “阿森,你给廖凡打个电话。” 陆安森明了,摸出手机,联系了廖凡:“我们先去医院了。” 廖凡说“好”,两边就结束了通话。 从黄湖风景区到最近的一家医院,耗用的时间也超过了半个小时,好在宿铮这伤确实不怎么严重,不然挺不到那个时候。 医生给检查过后,替宿铮进行了消毒包扎,好在没有伤到内脏,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方海棠说,她是拿水果刀准备削苹果的,所以言下之意,是误伤了宿铮,但是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就不说她为什么在陆安森快要求婚的时候想吃水果,单单陆杨青的责问,她就找不到理由替自己辩解。 裴凯与陆安森坐在清创室外的排椅上,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裴凯心中的疑问很大,对方海棠这个女人越来越怀疑。 “阿森,要不要查一查这个女人?”裴凯淡言道。 陆安森点了头,但是又偏头对裴凯小声道:“小心点,不要让廖凡知道。” 裴凯默不作声地点了头。 陆杨青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前面缴费拿药,刚拐过走廊拐角,人就被无形中突然出现的一股力量凶猛地扯住,她还来不及回头,便被男人的大手捂住了口鼻,拖向了安全通道。 在无人而漆黑的安全通道里,她身后的男人紧紧掐着她的脖子,同样的凶狠,同样的气味。 他身上的阳麝味道让陆杨青没有再挣扎。 “哥很快就出来了,不要再跟别人乱来了,哥会不高兴的。”男人说罢,手伸到下方,想要捋起陆杨青的一步裙。 陆杨青趁势转身,接连往后连退三步,直到腰椎抵在了楼梯扶手上。 那张酷似曾让她魂牵梦萦的脸,真真切切出现在她面前,还是一样的酷帅,痞子一样。 “他叫宿铮,对吧?他有一个妹妹,对吧?” 声音陡然飘远,人已从她面前消失,安全通道的门扇动了几下,归于宁静。 陆杨青坐在了台阶上,她手捂着脸,颤抖地闭上了眼睛。 宿琪从走廊上走过,与一个穿病号服的瘦高男人擦肩而过,这个男人很黑,全身肌肉紧绷,瘦削的脸颊上,一双眼睛却如黑豹一般敏锐。 204.204.阿森,把门开开 宿琪从他身边路过,没有太注意此人。 安全通道虚虚的漏着一道缝隙,宿琪路过时,偏头看见陆杨青坐在里面台阶上,不免感觉十分意外。 “你在这干什么?”推门进去,疑惑地开口,陆杨青不是去缴费拿药了吗? 陆杨青从台阶上起来,身形晃了一下,宿琪意外地扶住了她:“你不要紧吧?” “没事。” 陆杨青脸色苍白地推开了宿琪,踏下台阶,径直走出了安全通道偿。 陆安森的求婚没有求成,还出了一件血光之事,大家都很扫兴,回去的路上没人说话。 大巴车扔在了医院停车场,明天去还,几个人打车走的。 两辆计程车一同驶往陆安森的公寓,进家后,陆杨青扶着宿铮,进了卧室。 将宿铮送到,陆安森就准备带宿琪回家了,但是陆杨青却喊住了他:“陆安森,你跟我来一下。” 陆杨青脸色苍白,转身往阳台走去。 陆安森对宿琪说:“等我一下。” 宿琪点点头,于是和裴凯换了鞋,进了家。 姐弟二人站在起风的阳台上,阳台的门已经关严实,陆安森等了一会儿,见陆杨青不说话,才问道:“要跟我说什么?” “安森,我晚上……见到陆涛他弟了。”陆杨青淡淡地转过脸。 陆安森沉默了下来,他是意外的,然后又是无语的,过了好长时间,他才吐纳了一口呼吸。 “方海棠是他的人,他今晚让方海棠捅伤宿铮,一来想在医院见我一面;二来想给我一个警告。他快要出狱了。” “然后呢?你怎么打算?” 陆杨青两眼放空地看向了远方,她没有回答陆安森这个问题,兴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那个方海棠,是那个女人?”陆安森淡淡询问道。 陆杨青露出了一个极为讽刺的笑容,想骂脏话的,但是却化为了眼底凄楚的一抹苦笑。 如果她见过那个女人,如果方海棠是那个女人,以她的个性,会容忍下去? “不知道,但肯定是陆涛的人。” 陆安森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就难办了,你知道廖凡的,他现在陷进去了。” “那女人叫阮虹,以前在湛市东都夜总会坐台,你去查,查到的全拿给廖凡,我看他还会不会迷她。” 陆杨青的眼底,暴露出一抹恨意,她对这种女人,曾经是非常痛恨的,不关乎瞧不瞧得起,只关乎这种女人睡了她的男人。 陆安森真心很无力。 看他的表情是如此无奈,陆杨青比他还无奈,露出了一抹苦笑:“很烦吧,摊上我这么个姐姐。” “你照顾好宿铮。”陆安森拍了拍陆杨青肩膀,转身拉开了阳台门。 裴凯坐在沙发上,宿琪不在,陆安森眼眸中带着询问,裴凯指了指宿铮房间。 宿琪在宿铮房间,她将今晚方海棠捅伤宿铮的事情,向宿铮问了个一清二楚。 宿铮想要息事宁人,说道:“我没事,不要纠结这个了。” 陆安森站在门边,轻轻开口:“琪琪,我们回家了。” “哥,你好好休息。” 宿琪站起来,跟陆安森出去了。 陆杨青把他们送到门口,看他们进电梯后,才把房门关上,可是关上房门后,她无法向前迈出一步,背紧紧贴着门板,一阵心酸难受袭来,人就顺着门板滑了下来。 宿铮听不到动静,在房中开口道:“杨青?” 陆杨青抱着膝盖,两眼空茫地看着家中,两只手,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衣服。 那三个人拦了计程车回家。 天色已经晚了,陆安森不打算带宿琪回爸妈那边,毕竟今天跟他们说好不回家的,如果这时候回去,肯定会让他们多问几句,而现在的陆安森,最怕长辈唠叨。 三个人一路无言地回到了环湖别墅。 陆安森把宿琪送回自己那边,又折回了裴凯那边,廖凡并不在。 两个男人点着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整个客厅,弥漫的都是烟雾。 “陆涛的弟在医院,今晚杨青见到他了。” 陆安森三言两语交代完,靠向沙发背,仰头往上方吞云吐雾。 他的话,换来裴凯的沉默,裴凯两眼清寒,脸色渐渐青灰下去。 “找点小混混,把他处理掉吧。”陆安森说道。 裴凯脸色凝重,转头问陆安森:“怎么处理?除了做了他,这事完不了。” 陆安森心烦意乱,他就要结婚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个事。 裴凯心思沉稳,想了想,淡声对陆安森说道:“你结你的婚,这事,我找史晖帮忙。” “杨青的性子我了解,她要是又钻牛角尖里了,怎么办?宿铮受了伤,她不会再冒险,要是再落到陆涛手里,我真怕杨青她爸把陆涛结果了。” 裴凯弯腰把烟灰磕了。 “宿琪这阵子你也看好了,陆涛那人没有人性的,我怕因为宿铮,牵连到宿琪。”裴凯淡淡说。 陆安森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仰起头,把烟吹掉,似自言自语般呢喃:“这段时间,我让宿琪住在我爸妈那边,再找些保镖,反正不管怎样,不能让他伤害女人。” “嗯。”裴凯赞同地点头。 第二天,陆安森便找了方海棠。 陆氏66楼总裁办公室内,陆安森坐在沙发上,对面是方海棠,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两杯茶水,时间长了,茶水已经冷却。 方海棠始终不开口,这让陆安森很是没辙,他皱眉道:“你不说,我就把你交给警察了。” 方海棠似乎并不怕威胁,对于陆安森的话,置若罔闻一般。 陆安森很是恼火:“你叫什么?本名是什么?接近廖凡,又是为什么?” 根据陆杨青昨天晚上提供的资料,陆安森查了方海棠,但是发现方海棠的资料,除了哥本哈根大学毕业这一项,其余都是真的,那么就是说,她不是陆杨青口中那个叫“阮虹”的女人,那么那个叫“阮虹”的女人在哪?方海棠又是什么目的? 廖凡在走廊上敲门,似乎很是不高兴,拳头用的很有力,陆安森抬头朝他看去。 廖凡站在玻璃门外,一边敲打一边说:“阿森,把门开开,我女朋友不是那种人。” 陆安森特意把廖凡支出去办事,不想他提早回来,陆安森这边却还没有结束。 陆安森看在兄弟情分上,只能开门。 门刚打开,廖凡冲了进来,大步走到沙发边拉起方海棠,问她:“没怎么样吧?” 陆安森站在后面,对廖凡皱眉,都说恋爱让女人智商变低,男人不也一样吗。 “阿森,你这么做什么意思?怀疑海棠吗?”廖凡生气地转身质问陆安森。 “行了,你们走吧。”陆安森摆摆手,往老板桌走去。 “把我支出去,就是为了审问我女朋友吗?” “你有完没完?”陆安森非常恼火,阴着脸怒对廖凡:“她伤了宿铮,我连一句话都不能问了?” 廖凡被陆安森的话问噎住,没有话反驳,神情却还是恼火不已的,他气冲冲说道:“我希望你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为难海棠。” 说罢,廖凡领着方海棠离开。 陆安森在大班椅中坐了下来,椅子转向落地窗外,他靠着椅背看着远处高楼大厦,神情却是严肃凝重的。 陆安森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靠着椅子慢吞吞的抽,快要抽完的时候,他将椅子转回办公桌方向,拿起座机话筒,准备按裴凯那条线,想了一下,换成了人事部。 人事部接听后,陆安森开门见山说道:“把方海棠辞了。” “啊?”人事部似乎很意外,顿了顿,小心翼翼问道:“陆总,为什么要辞方秘书啊?” 陆安森叼着烟,手支着自己额头,半晌才开口:“你帮我找个理由吧,反正把人辞了。” 说罢,他把话筒挂在了座机上。 又将椅子转向落地窗,看着窗外,一根烟都已经抽完了,陆安森还在想事情。 以廖凡刚才的态度来看,以后很可能,他和廖凡会因为这个女人,兄弟情不再。 可是陆安森不可能为了照顾廖凡的感受,放任可能的危险在自己身边,虽然还没有搞清楚方海棠的目的,但是她和陆涛的关系已经确定了,陆安森不可能让这种女人待在身边,靠近宿琪,靠近陆杨青。 205.205.红色高跟鞋 临下班,廖凡气冲冲地又来了,这一次,连门都没有敲,直接就冲进了陆安森办公室。 “你跟人事部打招呼,要辞掉海棠?”廖凡恼火地质问正在桌前办公的男人。 陆安森神情淡然,手握钢笔,慢慢将头抬起,没有为廖凡的态度生气,点点头承认了撄。 “嗯。” 廖凡皱眉问道:“为什么?海棠犯什么错了你要辞她?” 陆安森漠然不语,廖凡更加生气地追问道:“说啊,到底为什么?” 看着情绪激动又无法冷静下来的廖凡,陆安森吐纳一口气,淡淡说道:“没有为什么,我想辞,就辞。” 话罢,办公室里的空气窒息了,廖凡愣怔地看着现在拿权势压人的陆安森,有点儿不敢置信,末了又笑了笑。 他点头说道:“我懂了,既然这样,我和海棠一起走,不惹你不痛快了。偿” 廖凡说完,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的裴凯默然地看了看廖凡远去的背影,才走进了陆安森办公室。 陆安森放下钢笔,靠在了椅背上。 裴凯把门关上,站在那儿,沉默地看了陆安森一会儿。 “廖凡这个性子,太急躁了,根本不听人解释。”陆安森无奈说道。 “他现在被人迷了心窍,哪能看见别的东西。”裴凯淡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须臾,裴凯才道:“先让他冷静几天,让他慢慢想一想,会明白的。” 陆安森也只有点头。 两人正说着,走廊上声音嘈杂起来,不少人从办公室出来,聚在一起,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裴凯暗自捏了捏眉心,对陆安森说:“我出去看看。” 办公室外的议论声让陆安森有点儿不高兴,神情冷了下来,没有应裴凯的话,起身又办起公来。 裴凯走到外面,看见廖凡带着方海棠从走廊上离开,路过的办公室有人问廖凡怎么了的,廖凡没好气地冲人家吼道:“辞职不干了!” 裴凯站在原地,没过去,眼睁睁看着廖凡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带着方海棠走了。 顿时,走廊又安静下来,众人看见陆安森办公室外面有人,都纷纷缩回脑袋,回了办公室。 裴凯这才转身,回到陆安森办公室里面。 “晚上要不要去看看宿铮?”裴凯问。 陆安森把钢笔盖子旋上,点点头,起身去衣架上取大衣。 “人走了?” 裴凯对陆安森点头:“嗯。” 陆安森眉头皱了一下,再也没有提廖凡。 宿琪怀着孩子,陆安森不准备带她过去,于是,下班后,两个男人驱车去了趟公寓。 宿铮给开的门,陆杨青不在家,这让陆安森有点意外,顿时想到了不好的情况。 “杨青人呢?” 宿铮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陆杨青之前那个人渣男友出现了,他还笑着对陆安森说:“上午回湛市了,说是回家两天。” 宿铮一说,陆安森就预感到不好了,他望了裴凯一眼,裴凯人很深沉,不怎么说话,但是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明白。 裴凯眼皮垂下,就换起拖鞋来,边忙边说:“既然杨青不在,我们三个简单吃一点吧。” 宿铮不疑有他,欢迎的同时还不忘问陆安森:“琪琪呢?” 陆安森的手已经放进了西裤口袋,宿铮的话让他暂时没把手机摸出来。 “在我爸妈那边。” 宿铮放心地点点头:“我伤口还没好,今晚有劳你了。” 他对裴凯笑道,转身走去了厨房,保持着不撕扯到伤口,慢慢蹲下去,把放在冰箱冷冻室的肉拿了出来。 裴凯这才转身,意味深长看了陆安森一眼。 陆安森换上拖鞋,直接去了阳台。 将阳台的门关上,陆安森摸出手机,拨打陆杨青的号,他原先还有些担心,但好在陆杨青没有联系不上。 “喂?” “你在哪?” 陆杨青停下几秒,才道:“问这个干什么?” 陆安森压低嗓门说道:“我在公寓这边,宿铮什么都不知道,你骗他你回湛市了?” “我在陆涛这边。”陆杨青随口来了这么一句,却是把陆安森吓了一跳:“哪边?” “医院。”陆杨青淡然说道:“你放心,我没危险,这边都是狱警,他就算想对我做什么,也没那能耐。” “赶快回来!”陆安森大发雷霆:“不然我和宿铮一起过去。” “无所谓。” 陆杨青直接断了通话。 陆安森拉开阳台门,直接就走到了料理台边上,开放式厨房内,裴凯正在洗菜,水流哗哗,陆安森疾言厉色打断了他。 “裴凯,别忙了,我们去趟医院。” 恰好宿铮上完洗手间出来,听到陆安森这句话,且他口气还那般焦急,不免就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谁住院了?” 看到宿铮过来,陆安森禁言,沉默了一下让自己不要露馅:“一个同事,出车祸了,貌似很严重。” 宿铮一听,顿时对裴凯说道:“那你别忙了,你们赶快去吧。” 裴凯拆了围裙,去沙发拿自己的外套,但脸色肃穆,已然什么都已经明白了。 两人匆匆离开公寓,裴凯按了下行键,宿铮在旁边,不好说话,电梯抵达楼层了,两人踏进电梯,宿铮站在外面目送他们。 电梯门一阖上,裴凯就转头询问陆安森:“怎么了?” “杨青跟陆涛在一起。” 裴凯顿时怔住,没有再说什么,一直抵达一楼,两人冲出公寓,均用跑的,上了车,直奔医院。 据说是陆涛在监狱里立了大功,且还为这个大功受了伤,这段时间在医院治疗,每天都有狱警监视,但其实内幕消息,他很快就要出狱了,监狱方面也允许他朋友亲人过来探望。 裴凯快速驾驶着车朝着医院驶去,到了住院部楼下,两人从车上下来,冲上了住院部大楼。 很容易就打听到监狱犯人在哪一层哪一病房,两人找到的时候,门口有两名狱警,陆安森大步上前,直接就要开门。 狱警把他推开,上下打量他,目光严肃,问他要身份证。 里头的人打开了门,不是别人就是陆杨青。 陆杨青走出来,反手阖上门,对陆安森挑眉说道:“跟我来一下。” 裴凯没跟进安全通道,他站在门口等着。 陆安森跟陆杨青走了进去,漆黑的通道内,陆杨青抱胸转身面朝向陆安森,黑暗中,口气很低沉:“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安森皱眉问道:“宿铮在家里等你,他真心相信你回家了,你这样骗他,背着他跑来见陆涛,这算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 陆杨青不知为何很是生气,似乎是陆安森提到宿铮才让她不高兴的。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这个混混纠缠了?”陆安森无语问道。 “我说了,我的事不要你管。”陆杨青瞪着陆安森,准备出去,“别再来这里了。” “你没忘吧,你答应跟宿铮结婚了。” 陆安森在陆杨青要走时,扯住了她的手肘。 陆杨青却陡然挥开了陆安森的手。 “你跟我少来这套,谁不知道你是为宿琪啊,没宿琪,你会管我的屁事?!” “……”陆杨青的话,让陆安森意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陆杨青狠狠白了陆安森一眼:“我跟不跟宿铮结婚那是我的自由,你老婆不高兴也没办法,怨不到我,感情的事勉强不了,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说完,陆杨青撞开陆安森肩膀,从陆安森身边离开了。 裴凯站在外面,陆杨青把门摔到墙上的时候,裴凯神色僵硬地看着从安全通道走出来的陆杨青。 陆杨青今天穿的却不是靴子,而是一双细高跟鞋,红色的,上面是一件黑色大衣,两条腿穿着一条肉/色丝/袜。 这一看就是特意为谁打扮的。 陆安森从安全通道出来,看着陆杨青脚上那双红色高跟鞋,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气的往墙上狠狠砸了一拳。 里头两人的对话,裴凯全部听见了,他看了看陆安森,对陆安森说道:“静观其变吧。” “她疯了!”陆安森指着走廊那道纤细高挑的影子,怒吼道:“谁不知道那个人渣喜欢她穿红色高跟鞋?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题外话---最近没时间码字,更的少,宝贝们多多担待,另外,和怦然比个心,哈哈,还有燕儿。 206.206.再睡一次 “也许不是,也许非常清醒。” 裴凯安静地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丽影,眼神陷入一种沉思。 陆安森许是家里人,情绪比裴凯激动,这个时候他没法理智思考。 当年陆杨青跟那个人渣在一起,家里全是红色高跟鞋,那人酷爱这种东西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后来分手,陆杨青一把火把这些鞋子全烧了,现在又是哪根筋没搭好,重新折腾起来? “手机。”裴凯见陆安森没接电话,冲他提醒了一句。 陆安森再度瞅了瞅那道远去的身影,火气小了一些,转身往前面窗口走去偿。 一看是宿琪打来的,陆安森立马调整了口气,接听后对宿琪说道:“我马上回来。” 宿琪倒是一愣,然后笑了笑:“我还没说话呢,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我是谁啊,我是你老公。”陆安森跟宿琪开开玩笑,自己也开心了一点,然后说道:“刚忙完,我马上回来,要不要给你买个烤山芋?” “你给我买点糖炒栗子吧,赶快回来哈。” “好。” 陆安森握着手机,在窗边平静了一会儿,他想,他是叫陆杨青那句“你会管我的屁事”给气到的,陆杨青这话像是对他的抱怨。 当年陆杨青跟陆涛在一起,陆安森确实没掺合过他们的事,即便后来发现陆涛这人坏的没边,陆安森也没说过什么,这在陆杨青眼里,就变成了他对她不管不问,冷漠无情。 陆杨青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今晚气极,脱口而出,却让陆安森心情跌倒了谷底。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重情义的人。 可是一天之内,准确说来也就一个晚上,廖凡跟他闹翻了,陆杨青也拿话讽刺他,他心里觉得堵得慌。 这世上,关系密切的朋友亲人也就那么几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他怎会不关心?陆杨青指责他当年对她不管不问,其实感情的事,他又要怎么管怎么问? “阿森,走吧。”裴凯过来,淡声对他说:“陆涛那边有狱警,他受着伤,出不了什么事的。” 陆安森点点头,和廖凡往电梯那边走去,路上还不忘跟裴凯说:“等下去趟永和路,宿琪想吃糖炒栗子。” 陆安森拎着一袋子糖炒栗子回了他爸妈那边。 家里正在等他吃饭,院子亮着灯,宿琪早就站在落地窗边瞅着外面了,一见陆安森车子到家门口了,宿琪换了双鞋,走了出去。 陆安森去停车了,宿琪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昏黄路灯下,很快出现一道影子,拖在地上拉的长长的。 宿琪见陆安森低着头,便喊了他一声:“陆安森!” 陆安森这才抬起头,看见宿琪站在家门口,不免加快脚步,“你怎么出来了?”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宿琪觉得陆安森今晚心情不是很好。 陆安森把板栗丢给宿琪,唇角翘了翘,“我想你啊。” 他没正形的回答着,搂了宿琪肩膀,两人回了家。 家政阿姨开始把菜端到客厅餐桌上,柴玟伶笑眯眯看了眼那两孩子,没说什么,转身又去了厨房帮忙。 陆安森下班到家,照旧要先上楼清洗一下,然后换套居家衣服。 宿琪陪他一起。 回到楼上卧室,陆安森脱了衣服进浴室洗脸洗手,宿琪剥了一个板栗吃着,边吃边走到浴室门口。 陆安森弯着腰正在抹洗面奶,宿琪看着镜子里的他,总觉得他今天心情不好。 平时,陆安森回来总是抱她一下,然后问她一天都干什么了,中午又吃什么了,今天这太反常了。 不过宿琪没多嘴,陆安森打开水龙头洗脸时,宿琪就走开了,去了衣柜给陆安森拿了一套在家穿的衣服。 陆安森干干净净走出来,前面碎发还湿了一些,看到床上已经放着他一套衣服,就抬起头去找宿琪。 宿琪坐在梳妆凳上,正埋着头,剥着栗子。 陆安森拎起线衣领子,从头上直接拽下来,然后弯腰,拿起宿琪给他准备好的衣服。 边穿,边和宿琪说:“最近这段时间,不要一个人出门,要出去,叫我妈陪你一起,我给你们安排两个保镖,去哪,也好放心一点。” 宿琪头一抬,先是看了一眼镜子,然后果断地转了个方向,直视着陆安森:“怎么了?” 陆安森把衣服拉下来,又开始解皮带,准备把西裤脱掉,他边脱边说:“陆涛快出狱了。” 说完,陆安森意识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杨青前男友。” 宿琪算是听懂了,这事搁脑子里一转,就明白了。 既然是坐牢的,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陆安森又说要给她找两个保镖,难不成,这个男人会来找她麻烦? “因为我哥?” “你怕吗?” 陆安森把运动裤提起来,笑眯眯朝宿琪走了过来。 “我说正经的。”宿琪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呢?你堂姐没跟这人分干净?” “分什么干净,一个无赖,你能跟他说什么?” 宿琪有些愕然。 陆杨青以前的事她不清楚,听陆安森这么一说,不害怕也害怕起来了。 “那人很坏吗?” “我这么跟你说吧。”陆安森把手按在了宿琪肩上:“道上的,砍人不眨眼,最少跟两三个女人住在一起。” 宿琪懵了,眼睛瞪圆,语气支吾:“跟两三个女人住在一起?” 陆安森脸上充满了鄙夷:“杨青的眼光,真是好的没话说,千年难遇的货色,给她碰上了。” 宿琪吓住了,吓住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哥。 “那他会不会报复我哥?” “你顾好你自己就行,我们男人,没你们女人那么不经搞。” 陆安森搂了宿琪肩膀,不打算再谈这个事。 “你哥不会有事的,你听我的话,别乱跑,先下去吃饭吧,我饿了。” 当天晚上,陆安森失眠,失眠带来的不安,也扰得宿琪没有睡着,都已经到了下半夜,两人还在床上翻来覆去。 “睡不着?” 宿琪翻身平躺,侧着脸,看向身边那人。 陆安森心里有事,自然睡不着,看了宿琪一眼,温柔说道:“吵到你了吧?” “在想你堂姐的事?” “没有。”陆安森说罢就起了身,“我去楼下睡吧。” 见他都已掀了被子,宿琪拉住了他的手:“睡吧,不早了。” “我怕吵你。” “你不要老是动来动去不就行了吗。”宿琪拍了拍他的枕头:“快睡吧。” 陆安森点点头,又重新躺了回去。 人有心事,确实会导致失眠。 整个下半夜,宿琪安心睡了过去,但并不是陆安森配合她也睡着了,而是陆安森在床上挺尸,直到快要破晓那会儿,才有些架不住,睡了一小会儿。 等天一亮,陆安森又不安稳地醒了过来。 家政阿姨不住在家里,一般早上买了菜过来,早餐是柴玟伶准备。 天蒙蒙亮的时候,陆安森小心翼翼下了床。 宿琪睡得还很香,他连浴室都没用,直接下了楼。 柴玟伶正在厨房里和面,看陆安森穿着睡衣蓬头垢面地从楼上跑下来,自然多嘴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陆安森随便敷衍一句,转身进了卫生间。 柴玟伶自然非常纳闷,他们卧室是有卫生间的,干什么跑到楼下来用? 陆安森站在马桶前,闭着眼睛上了个小便,接着放水,当他站在盥洗台前洗手时,有看自己一眼。 镜子里面那个人头发像个鸡窝,下眼睑还挂着浓浓的眼袋。 陆安森打了个哈欠,关上水龙头,今天周六,他准备趁着白天好好睡一觉。 自己老妈在厨房忙碌,灯还开着,可见这是有多早,陆安森晃着走过去,在料理台上瞅了瞅,看到灶头上坐着一个锅,好奇地揭开看了看。 “妈。” “嗯?”柴玟伶光是顾着低头揉面,没有看儿子。 陆安森想了想,又神经质地摇了摇头:“没事,我回房了。” 柴玟伶回头看了陆安森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 那家伙懒洋洋地上了楼,一转弯就看不见了。 7:30,陆家吃早饭,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餐,营养丰富,家政阿姨也没到,只有一家四口人,若要真算的话,还带宿琪肚子里的那个小人。 这样的生活,无疑很幸福。 柴玟伶刚给陆竞平盛了一碗粥,门铃就响了,不得手的她叫陆安森去开门。 陆安森放下筷子跑去玄关那儿,摁开视频,不料却看到了陆杨青。 陆安森这就搞不懂了,眉头皱了起来。 外面的陆杨青看到陆安森皱着个眉,耐心也没了,直接用命令的:“望什么望,给我开门!” 如果没记错,她昨晚可是在医院,还穿得那么风马蚤,陆安森去医院就是想带她走的,不料还被陆杨青狗咬吕洞宾。 这么一大早,她跑家里来,昨晚是在医院喽? 陆安森差点就跟陆杨青说:“你作吧,反正你跟陆涛只要再睡一次,你跟宿铮就拜拜了。” “喂,开门!”门外的陆杨青往屏幕上拍:“开门。” 这声音这么大,家里都听见了,柴玟伶退开椅子走了过来,边走边不理解陆安森的做法:“杨青叫你开门,你干什么呢?” 说罢,柴玟伶把陆安森推到一旁,将门打开。 陆安森回桌坐下,继续吃早饭,宿琪却是搁了筷子,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吃你的。” 陆安森又把宿琪拉下来。 宿琪看得出陆安森有气,这气是对陆杨青的,但是他们这对堂姐弟之间为什么闹了矛盾,宿琪却猜不到。 难道跟那个男人有关? 宿琪联想昨晚陆安森一回来对她说的话,也只能做这种猜测了。 陆杨青进了屋,换鞋的时候,柴玟伶走去厨房,拿了一套餐具出来。 “正好吃早饭。” 柴玟伶把碗筷放在空的座位前。 陆杨青提着包趿拉着拖鞋很是随意地走了过来。 “宿琪,吃过饭,陪我去趟你家吧。” 宿琪有点懵,一瞬不瞬看着陆杨青,貌似还没理解清楚。 都是自己家人,陆杨青一点儿不客气,把包甩在椅子上,拿起碗,就给自己盛起一碗小米粥来。 “我今天想去你家拜访,怕你老爸打我,所以想叫你陪我一起。” 宿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哥呢?” 陆杨青立刻掀眼对宿琪笑了一下:“我瞒着他呢,万一今天你老爸要打我,他不得打他老爸啊。” 陆杨青大胆的言辞,让宿琪囧了一囧。 才这么短短一点时间接触陆安森堂姐,宿琪就觉得这个未来大嫂好牛掰。 “好,吃完早饭我陪你回去。” 陆杨青挑挑眉,也不是很在意似的,但是又状似无意地问了下宿琪:“我穿的行不行?” 宿琪又囧了一囧。 陆杨青有深刻的自我觉悟,知道自己不是讨喜的角色,尤其在长辈面前。 平时她就那个前卫时尚的打扮,可偏偏在长辈眼里那就叫不正经,以前给柴龙龙当面指责过穿着,陆杨青怕宿寄国也接受不了她的打扮。 宿琪往陆杨青身上打量了一番。 陆杨青今天穿的是一件藏青蓝的风衣,腿上就一条丝袜,玄关那里摆着的鞋子是一双牛皮系带子的粗跟高帮靴。 宿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尴尬:“可以。” 她那一声“可以”,明显也是迫不得已才说的,不过陆杨青当真。 她笑着耸了下肩膀,坐在陆竞平旁边,像在自己家一样,吃起早饭来。 两个女人刚刚讲完话,已经有些想法的柴玟伶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陆竞平,陆竞平恰好也看着她。 虽说陆杨青说要去拜访宿琪爸爸,他俩都听不懂这是为啥,但是宿琪后来又问起宿铮,再结合陆杨青的话,夫妻两人陡然就恍然大悟了。 柴玟伶手扶着椅子靠背,椅子上的陆安森正面无表情地吃着小菜,对面的陆杨青也和她弟弟一样,只顾着吃,没顾着柴玟伶那惊奇的表情。 柴玟伶慢慢坐下来,一边拿起筷子,一边问:“杨青,你是不是跟琪琪的哥哥在谈恋爱?” 对面陆杨青,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柴玟伶顿时看向了自己丈夫。 陆竞平也是没有想到,表情和柴玟伶一样意外。 “什么时候的事?” 陆杨青抬头看了眼她的小婶,今天眼妆化的非常淡,终于像那么一回良家妇女了,她对柴玟伶弯眼笑了一下。 “小婶,你还是问陆安森吧,他什么都知道,连我和宿铮怎么认识的都知道,没他,估计我和宿铮还没办法认识呢。” 最后一句话,传到那个默不作声吃早饭的陆安森耳中,着实有些刺耳。 许是昨晚被陆杨青拿话讽刺,现在听陆杨青讲些什么,都感觉别有意味。 陆安森抬头看了陆杨青一眼。 陆杨青也没顾忌人家父母,直接白了人家儿子一样。 柴玟伶沉默了下来,但是目光却停留在对面陆竞平脸上。 陆竞平饶有深意的眼神划过柴玟伶,便低下头继续吃起早餐来。 夫妻两人多少年感情了,一个眼神就足以明白对方的意思,平时说着不在意宿铮以前从事什么职业的家长们,现在事情轮到自己头上,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那陆杨青是亲大哥的女儿,是自己的亲侄女,柴玟伶怕就怕陆竞平不赞同这件事,如果叔叔都不赞同了,更别说她自己爸爸了。 207.207.两个人可真甜蜜 当着年轻人的面,夫妻两人从来不提这些不愉快的。 一顿饭吃完,宿琪跟陆安森上了楼。 陆安森肯定是要陪宿琪回家的,但他正准备去衣帽间找出行的衣服,身后宿琪就问了他:“是你介绍我哥和你堂姐认识的吗?” 陆安森脚步顿住,站了一秒钟,才转过身,刚看见宿琪,宿琪就歪起了脖子。 “你堂姐跟我哥不是在那个店里认识的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安森很怕宿琪在往下发散思维,立刻打断了她:“你帮我找一下衣服。偿” 宿琪点点头,去了衣帽间。 陆安森却趁着这个时间下了楼。 陆杨青刚洗完手,正在盥洗台边甩手上的水,陆安森就闯进来了,卫生间门没关,陆安森直接把门摔上。 陆杨青转身,有些儿愣怔地看着陆安森:“你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别搞小动作,ok?” 陆安森皱着眉头将陆杨青往后推了一下。 陆杨青靠在了盥洗台上,反问陆安森:“我搞什么小动作了?” “刚才在桌上,你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陆杨青看起来很是无辜,皱着眉瞪着陆安森。 “你说要是没我,你和宿铮恐怕还没办法认识,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安森生气地皱起英俊的双眉,手臂一横,指向了楼上:“刚才宿琪问我,你们两个不是在店里认识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我怎么回答?” 陆杨青一听,顿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哦,这个啊,想怎么回答怎么回答呗,你随便扯个理由不就行了吗。” “陆杨青,你是不是觉得当年我对你不管不问才把你搞成这样,史晖老早就——” 陆安森的话还没说完,脾气火爆的陆杨青就很是恼火地拎住了陆安森的领口。 “什么叫我搞成这样?我搞成哪样了?” 一时间,陆安森顿觉失言,眼神闪烁之间,脾气压了下去,也不再想和陆杨青争执下去。 “艹你妈!”陆杨青极其用力地甩开了陆安森,跌破人眼镜地骂了陆安森。 门摔在墙上,那人冲了出去,留陆安森一个人靠在盥洗台边,被陆杨青这个疯女人骂娘,感觉真的很酸爽。 这世上,真不知道除了宿铮那样好脾气的男人,还有谁愿意跟这种女人在一起。 拿完衣服发现陆安森不在房里的宿琪,在房里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人上来,这才下楼来找。 刚拐过楼梯拐角,往下下了几级台阶,就看见陆杨青突然打开门冲了出来,门还撞在了墙上,明显在发火。 宿琪很是纳闷,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她刚走到楼下,刚刚路过卫生间,头稍微往里面瞅了一下,就看见陆安森站在里面,宿琪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啊?” 宿琪大步走进卫生间。 陆安森立马摇摇头,牵了宿琪的手,走了出来:“衣服找好了没有?” 宿琪直勾勾地看着陆安森。 看来这对堂姐弟刚才趁着自己不在,偷偷地在楼下卫生间讲话,而且还没讲到一块儿去,吵架了。 想到这个男人有事瞒着自己,宿琪不禁眯起了眼睛。 陆安森上楼换衣服,走得马不停蹄的,宿琪站在楼下望着他,身后有人走过,她又转身回头看去。 陆杨青从厨房倒了一杯白开从她面前路过,走到了沙发那边。 宿琪跟了过去。 刚才陆杨青那么大脾气,家里还有长辈呢,都敢把门摔到墙上去,想到这里,宿琪不敢说话,只是站在扶手边瞅着她。 陆杨青吹了两口水才注意到宿琪,扭头望了望她,觉得好生奇怪:“你有事啊?” “我没事啊。” 宿琪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转身走开了。 这么强悍的女人,她真怕她老哥应付不过来。 等陆安森和宿琪都换了衣服下来,陆杨青已经翻完了一整个电视。 看那两人身影出现,陆杨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遥控器一丢,拎着包站起来就往玄关走去。 柴玟伶把他们送到了外面小路上。 看着宿琪跟陆安森去车库提车了,柴玟伶不免又把视线移到了站在路边干等的陆杨青身上。 其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跟陆杨青谈一下她和宿铮的事,但是陆杨青回头看了看她,一句话就把柴玟伶的话堵住了。 “小婶,你回去吧。” 杨青的脾气,全家人都知道,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二十岁出头那会儿,简直就跟个小太妹一样,没人能管,现在三十出头了,性子稍微收敛一点,但是脾气又怎么会变。 柴玟伶没说话,忧心忡忡地回了家。 陆杨青拎着包站在路口,时不时像小女生一样抬抬脚,她不是什么娇气或者怎样,而是纯粹冷了。 这样寒冷的冬天,陆杨青为了美,一向还是选择光腿,最多只穿条丝袜,好在她站在大街上的机会不是很多。 像现在这样,她就有些受不了,使劲地跺脚。 保时捷远远开了过来,陆杨青皱着眉迈着小跑就往车子迎了过去。 车里,宿琪为了礼貌选择同陆杨青一同坐后座。 透过挡风玻璃,她看见陆杨青裹紧风衣往车跑,头都缩了,宿琪忍不住都替她感觉冷。 陆安森把车停下,头别向自己窗外,看都不看陆杨青。 宿琪伸手准备帮陆杨青拉开车门的,没成想这人看都没看她,直接拉开了副驾车门,钻了进来。 宿琪囧了一囧。 好吧,她对人家客气,人家可不对她客气,现在变成陆杨青坐副驾驶,她坐后座了。 陆杨青上了车也未说话,只是大口呼吸,许是因为冷,脸冻得有些发青。 今天周六,叶丽君又是一夜未归。 宿寄国睡到早晨8点多,肚子饿了,起床刷牙洗脸,然后下楼给自己烧早饭。 早饭特别简单,面条,面条里面打一枚荷包蛋。 家里冷冷清清的,又偏偏是个大冬天,想想就觉得特别没意思。 宿寄国端着面条去沙发那边看电视边吃,刚扒拉两口,家门口驶来了一辆车。 宿寄国听到车子的声音,满心欢喜,自然是希望叶丽君回来的,他把面条放茶几上,转身就往大门走。 拉开大门,晴朗的大太阳下,没看见叶丽君,反倒看见自己女儿女婿回来了。 宿琪没说今天要回来,宿寄国纳闷,穿着拖鞋就往院子里走去,他没想到车里还有个女人。 宿寄国是没见过陆杨青的,于是宿寄国瞅着这位从自己女婿车的副驾驶位上下来的女人,觉得好奇。 “爸。”宿琪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对站在院子里的男人喊道。 宿寄国迈步走到了院子的栅栏旁,将门打开,询问道:“怎么回来了?” 宿琪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话要说。 “先进家吧。” 陆杨青穿的实在太少,外面阳光虽大,风也大,宿琪挽了宿寄国胳膊,两人先回了屋。 陆安森像在自己家一样换上拖鞋,然后往厨房走去,宿琪便从鞋柜中给陆杨青拿了一双拖鞋。 宿寄国看不明白这个情况,他盯着陆杨青,宿琪一转身,宿寄国又把目光问询地移到了宿琪身上。 宿琪抿了抿嘴唇,才说:“爸,这是陆安森的堂姐,陆杨青。” 原来是陆安森的堂姐,他说怎么个头这么高,看着也像个有钱人家的独生女呢。 “您好。”陆杨青难得规规矩矩地跟长辈打个招呼。 “坐吧。” 既然是亲戚,宿寄国就没再多想什么,女儿女婿回家,自然是回来看他的,宿寄国心里顿时高兴起来。 “我去买点菜,中午在家里吃。” 宿琪不知道要不要点明,她有点犹豫,回头看了看陆杨青。 陆安森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从厨房出来,宿寄国高兴地同他讲:“安森,我去买点菜,你陪陪琪琪,也帮我招待招待你姐姐。” 陆安森没说话,却是将眼睛移到了陆杨青身上。 宿寄国的高兴,三个人都看在眼里,犹豫的当口,宿寄国已经上楼去了,宿琪龃龉没说的话,暂时是找不到时间说了。 看陆安森看着她,陆杨青挑挑眉,不甚在意地道:“吃饭的时候再说。” 看来陆杨青是打算留在家里吃饭。 陆安森没说什么,喝了口热乎乎的白开水,将水杯递给了宿琪:“让你爸把面条吃了吧。” 他眼睛真尖,宿琪还没看见茶几上有碗面条。 宿琪喝了口白开水,准备把面条端上去,岂料宿寄国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来了。 “爸,你把早饭吃了吧,菜我和陆安森去买。” “不用。”宿寄国十分高兴,下了楼,把羽绒服外套拉上:“你们在家坐坐,我去去就回。” 陆安森掏出车钥匙,对宿寄国说:“爸,我陪你去。” 宿寄国不想让女婿送他,但是陆安森非要如此,还走到门口开始换鞋,宿寄国也没辙,只好笑着。 翁婿两人临出门前,宿寄国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对宿琪说道:“琪琪啊,你打电话叫宿铮回来。” 宿琪一愣,险些误认为她爸猜到了宿铮跟陆杨青的关系,但又觉得完全不可能。 她爸应该只是想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而已。 “要不要叫他过来?”陆安森陪宿寄国出门后,宿琪征求意见,问陆杨青意思。 陆杨青把包扔到沙发上,环顾了家里一遍,漫不经心讲道:“我背着他的。” 宿琪立马就说:“那就不叫了。” 但陆杨青回头,瞅了宿琪一眼,却说:“叫他过来吧。” 家门口那对翁婿已经上了车,宿寄国坐在副驾驶上,陆安森发动了车子,带着宿寄国去了菜市场。 宿琪打电话通知宿铮,宿铮没被吓到,却意外到。 他没想到陆杨青竟然有这个心,以往这女人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 以前,每次叫宿铮回家,宿铮都有借口拒绝,这一次,就是真有走不开的事,他都必须回家一趟。 宿铮到的比陆安森他们还快,买菜的人还没回来,宿铮都已经到了。 宿琪给开的门。 艳阳高照的冬天,阳光看起来特别明媚,宿铮穿着一件皮夹克,脖子露在外面,头发被偶尔起的风吹的有点乱。 “杨青呢?” 家里客厅没看见人。 宿琪刚要说话,卫生间放水声传出来,宿铮眼睛瞅过去,看见陆杨青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来了?”陆杨青看见宿铮,漂亮的五官聚起笑,笑意淡淡。 宿铮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杨青,这两人似在隔空传情,宿琪尴尬,吭了一声,果断将自己消失掉。 她上了楼,走到二楼时,转身低头往楼下看。 宿铮已经走到陆杨青身边,双手搂住了陆杨青的腰,陆杨青两手攥着宿铮敞开的皮夹克,看着像在抠宿铮里面那件针织衫,陆杨青头低着,宿铮小声“嗯?”了一声,应该在问她什么,陆杨青没答,宿铮又“嗯?”了一声,然后陆杨青把头撞在宿铮胸膛里,宿铮抱住了她。 两个人可真甜蜜。 宿琪刚回到自己房间,楼下就有车回来,她迈步走到窗边,探头一看,果真是陆安森回来了。 停好车的他,下了车,走到后备箱那里,将几个超市塑料袋提了出来,而她爸爸,则站在陆安森身边,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年轻小伙子。 宿琪走出房间,楼下那两个人正在接吻,陆杨青搂着宿铮的脖子,宿铮低着头。 宿琪觉得眼睛都要长针眼了,急忙提醒了一句:“爸回来了。” 那两人果然立刻分开,一同扭头看向家门外。 落地窗几日没人打扫,积了灰尘,院子里面一对翁婿的身影看起来不是那么清晰。 宿琪快步跑下楼,给陆安森开门。 陆安森提着满袋子的菜,进了家,抬头瞥了眼宿铮,没说什么。 宿琪将陆安森提着的塑料袋接走,陆安森开始换鞋,宿寄国后面进来,站在门口,看着他儿子。 宿铮外表是不错的,不算特别英俊,但是内秀斯文的很,看起来文质彬彬,性格也确实是这样。 宿寄国打量了一下他穿的什么,宿铮穿的是皮夹克和牛仔裤,特别简单,不像乔斯楠,成天捯饬外表,衣服也买的特别多。 宿寄国心里开心,可是没表现出来,等陆安森换好鞋,他站在那儿换鞋,没跟宿铮说话。 这么多年,儿子女儿回家陪他吃饭,还真是第一次,今儿个女儿已经带了女婿回来,就差这小子带个儿媳妇回来。 宿寄国心里突然觉得特别满足,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 换好鞋,就冲宿铮问道:“你不说你谈了对象吗?对象没带过来吗?” 四个年轻人,都有不同程度地望着宿寄国,脸上表情各异。 宿铮跟陆杨青站在两个地方,宿铮也没看她,对于宿寄国的话,宿铮选择望着他,然后什么都不说。 宿寄国笑了,“打电话把小丫头叫过来,我见见。” 说完,拖鞋也换上了,宿寄国高高兴兴上了楼。 楼下,宿琪望着宿铮,宿铮望着陆杨青,陆杨青则在那闷笑。 她打趣宿铮:“等下你爸知道我就是你对象,会不会疯掉?” 陆杨青讲话口无遮拦惯了,没人讲她什么,对于她的话,宿铮也淡淡笑了一下。 也许,恐怕,是会疯掉的吧。 自己的儿子女儿和一对堂姐弟谈恋爱,确实有点意外吧…… 208.208.床上认识的 买了不少菜,荤素都有。 这里四个人,陆安森陆杨青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剩下宿家兄妹,宿琪做饭只管饱,不管味道,且还怀着孩子,那么今天这顿饭,无疑落到了宿铮手上。 宿铮提着菜去了厨房,他看了看手机,都快10点了,也不算早,于是脱了外套,卷卷袖子,就准备开始烧饭了。 陆杨青晃进厨房,宿铮背对她站在厨台边,正在处理虾子,针织衫袖子拉了起来,两截手臂又长又有力,肌肉和青筋都能看见。 陆杨青走了过去,一把将宿铮腰搂住,脸贴宿铮后背上。 宿铮笑了,没管她,任由她向自己撒娇偿。 “宿铮。” “嗯?” 两人一问一答。 陆杨青闭着眼睛嗅宿铮身上特别干净的味道,觉得好喜欢,好留恋,好想这样和他一直下去。 “我怀孕了。” 陆杨青的手,在宿铮胸前一通乱摸。 宿铮完全不信,笑道:“我每次都戴安全套,怎么会怀孕?” 陆杨青撩起宿铮衣角,手探进去,抚摸宿铮身上大块的肌肉,自己则哼了又哼:“安全套就一定安全吗?” 宿铮只笑,没说话。 不过怀孕这事,他还真不信,不仅他很注意避孕,陆杨青也是,两个都不想要孩子的人,怎么会突然怀上孩子呢。 “好了,你去外面吧,我切肉。” 陆杨青撇撇嘴,无聊地松开了宿铮,走到椅子那边,把宿铮那件皮夹克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像小狗一样闻了闻。 宿铮回头看她,她这个行为让宿铮哭笑不得:“你在干嘛呢?” “我闻闻有没有别的女人味道啊。” 陆杨青白了宿铮一眼,抱着宿铮衣服,出去了。 陆杨青晃回客厅,陡然看见陆安森和宿琪站在院子里,她眯眼看着那两个人,觉得有点无聊。 陆安森抱着被子,宿琪正把被子一床一床往晾衣绳上晒。 难道结婚以后就过这样的日子吗?那多无聊啊,她可不要这样。 想她和宿铮,自打认识以来,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每次在一起都性福恩爱,不在一起时又会互相思念,这样子才有意思么,像陆安森那样,一点情趣都没有了。 看着陆安森和宿琪,她就在想,会不会以后某一天,她的身体对宿铮来讲,也不再充满诱惑力,宿铮对她来说,也是一样,两个人彼此都对对方失去了兴趣,那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啊。 宿铮11点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宿琪喊宿寄国下楼吃饭。 宿寄国下来以后倒是瞅了瞅人,恰好宿铮送调料出来,宿寄国就皱着眉问他:“我叫你把你对象叫来,你怎么回事?” 宿铮把调料放在桌上,人很沉默,低着头抿了一下嘴。 宿琪连续瞅了她爸和她哥一眼,然后拉开一张椅子,先让宿寄国坐着再说。 宿寄国坐下后,陆安森也跟着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宿铮对象那个事,也没再提,剩下三个人陆续上桌,准备吃饭了。 “琪琪啊,你去把厨房柜子里的那瓶酒拿来。” 宿琪依言去拿酒,可是酒拿回来,却发现没人喝,宿寄国给陆安森倒,陆安森说他要开车,宿寄国又给宿铮倒,宿铮直接摇头,说不喝。 这老扫兴了,宿寄国给自己倒了一杯,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桌上静静的,大家都在动筷子吃菜。 陆安森帮宿琪夹菜盛汤,没时间管他们这边,宿铮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看陆杨青,最终鼓起了勇气,对宿寄国说:“爸,我跟我女朋友,准备结婚了。” 一句话,全桌子的人,都抬起了头,全都看着他。 陆安森瞅了宿铮和陆杨青一眼,才继续帮宿琪盛汤。 宿寄国倒是没什么反应,他点头,然后说:“你约个时间,让我见见小丫头。” 这话一讲完,一桌子的人,又把目光移向了宿寄国,尤其是陆杨青,陆杨青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他说似的。 宿铮也看着宿寄国。 宿寄国愣了愣,来回看了自己儿子女儿,问道:“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陆安森把汤放在宿琪面前,那只手臂就搭在宿琪椅背上了,一边帮宿琪夹了几个菜,一边自己也吃了几口菜,几乎是没怎么掺合那两人的事。 宿寄国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家人。 宿铮无奈讲道:“我和她今天突然过来,也没商量过,纯粹是想跟你说一声,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和她都会结婚的。” 宿寄国像听天书一样愣怔地看着宿铮,眼睛眨了眨,困惑地皱了皱眉。 “她?”宿寄国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字,然后眼神就望向了陆杨青。 桌上很静,就连陆安森都放了筷子。 “就是我。”陆杨青赫然开了口,“我是宿铮女朋友。” 宿寄国懵圈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杨青:“你,你不是,你不是安森的堂姐吗?” “我是陆安森堂姐啊,我也是宿铮女朋友。” 宿寄国瞪大了双眼:“你是宿铮女朋友?” 陆杨青点头:“嗯。” 宿寄国接受不了地低下了头,桌上更静了。 宿铮打破了这个平静,他道:“我跟杨青在一起四年多了,希望你不要反对,我们是认真的。” 宿寄国并不知道他女婿的这个亲戚以前经历过什么,也没听人说过陆杨青是非,纯粹只是吃惊。 宿铮怎么会跟自己妹婿的姐姐在一起。 “你们知道吗?”宿寄国接受无能后,又抬头找宿琪和陆安森问。 宿琪是摇头的,但是陆安森没什么反应。 “我也才知道。”宿琪瞥了瞥对面两个人,对她爸说道:“其实没什么,能在一起的。” 宿琪主要怕她爸因为陆杨青是陆安森堂姐,从而觉得这个事有些不妥,但这个肯定不是乱/伦啊,没什么不妥的。 宿寄国倒是点点头:“嗯,是没什么,就是挺意外的,你两怎么认识的呀?” 这话就不能乱说了,说不好扯出来好几个事。 陆杨青挑起下巴,往陆安森凉凉地看上一眼。 陆安森回给陆杨青一个“自便”的表情,无比无所谓。 陆杨青白了一眼,收回来。 宿铮对宿寄国说:“一次偶然,认识的。” 这也太敷衍了,宿寄国扯了扯嘴角。 他也不傻,刚宿铮说,他跟陆杨青在一起四年多了,那四年前,宿铮可是在湛市的啊,在那种地方上班,陆杨青怎么会跟他儿子谈呢?这不太邪门了吗? 宿寄国真的很想问清楚,可惜啊,他儿子不可能告诉他的,这个未来儿媳妇也不可能告诉他的,唯一能套套话的宿琪,什么都不知道,唉。 “爸,吃菜吧。” 宿琪生怕她爸再问下去,这两人要把事情经过讲出来,一个瓢,一个卖,床上认识的,不得把她爸惊呆啊。 “那个,陆小姐,你今年多大岁数了?”宿寄国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陆杨青也没避讳什么,直言道:“我三十二。” 宿寄国点点头道:“哦,比宿铮还大一点啊。” 不过却也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了。 饭后,陆杨青去上卫生间,宿寄国趁着这个时间,跟儿子女儿说:“年龄大了一点,还比宿铮大,一个家里,还是男人大一点好。” 话音还没落,陆杨青折了回来,直接就给宿寄国的话堵上了。 “三十二就大了?那那么多女明星,三十好几了也没结婚,谁说非要男人大的?女人大的家庭多的是。” 宿寄国愣了愣,望着陆杨青说不出话。 陆杨青看着就不是相夫教子的女人,打扮的那么漂亮,讲话又没规矩,男朋友喜欢,男朋友的父母未必就喜欢了。 宿铮站了起来:“爸,反正是她了。” 宿寄国硬是忍着没发作。 宿铮这啥意思?看在你是我老子份上,通知你一声,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我结我的婚,跟你没关系。 都说小孩是讨债鬼,他要被气死了好不好? “走吧。”宿铮说。 陆杨青也很无所谓,对宿寄国点了个头,转身就跟宿铮去客厅了。 餐厅大桌旁,只有女儿女婿陪着,宿寄国脸已经黑了。 “爸,你就别管了,宿铮都三十了,自己都能当爸了。” 209.209.睡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好像有心事 宿寄国皱眉:“我也没说什么啊,我不就提了一下她年龄吗,你看他,什么态度,要跟我断绝关系了!” “哪有!”宿琪觉得夸张了。 “行吧行吧,他自己喜欢就行,你跟他说,让他约个时间,我跟女孩子爸妈见个面,把事情谈谈。撄” “嗯,好。” 宿琪松了一口气,眼睛瞥向陆安森,陆安森坏坏地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谁还看不出来呢,宿寄国不是满意这个儿媳妇,而是没得选了,也被自己儿子折腾够了,反正你只要不跟男人在一起,我都能接受。 要是再过上几年,宿铮往四十大关上走,就是领个男人回来,宿寄国都会接受了,孩子不能孤独终老不是吗? 下午,宿寄国打算去医院看看乔斯楠。 乔斯楠住院这么长时间,宿寄国统共没去过几次,叶丽君已经非常不满了,唯一做的不错的,就是准时把医药费结清偿。 这要是说出去,可是女婿打了继子,可是打了也就打了,宿寄国没吭一声,以至于原本就对宿寄国不满的叶丽君,更加不满。 宿琪不住在家,不清楚她爸和叶丽君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中,不过家里这样脏,俨然已经很久没打扫过,叶丽君估计不常在家。 宿寄国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陆安森说要送他,宿寄国摆摆手笑道:“你带琪琪回去吧,她怀孕在,得多休息。” 谁还不知道,宿寄国这是不愿意陆安森和宿琪去医院。 宿寄国在家门口拦了辆计程车,离开后,宿琪跟陆安森上了保时捷。 “我看,我们两对一起结婚吧。” 路上,陆安森兴致高昂地开了音乐。 “如果能这样就好了。” 这话叫陆安森看向了宿琪,微微沉吟,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爸这边是答应了,你大伯那边呢?” 宿琪所说似乎也非常有理,陆安森表示,他大伯和大伯母是对陆杨青抱有很大希望,不过那是从前。 自从陆杨青跟那个人渣谈过几年后,当父母的,幻想破灭。 “不一定。”陆安森言语非常随意。 “你家已经知道我哥以前在那种地方上班,能不能接受还是问题。” 陆安森没有回答,却是在红灯口停下后,悄无声息地看了眼后视镜,宿琪的半边侧脸映在里面,望向窗外,显得颇为安静。 这段历史,给宿铮带来了巨大的改变,他条件不好不要紧,但是人生有污点,那可不行。 陆安森有些儿烦躁地降下车窗,胳膊搭在上面,往窗外呼出一口气。 他手机响了,偏偏这般凑巧的,来电人是庞德飞。 德飞声音很低沉,三言两语说道:“明天能不能抽点空,去趟店里?” 陆安森沉默着没有说话,眼角余光却非常在意身边那人,将那人望着窗外的姿态都尽收眼底。 “晚上再说。”陆安森避讳地结束了通话,将手机扔在仪表盘上。 宿琪没什么动静,似乎对陆安森这通电话不起兴趣,其实陆安森的回答显出了他有些烦躁。 晚上,德飞来了趟陆家,到的时候,天已黑,小区处处路灯,寒冷的冬夜在德飞脸上留下了一脸冷霜。 给开门的是家政阿姨,没见过德飞,自然问了两句,而后柴玟伶过来,一见德飞,立刻给他开了门。 德飞是德云的亲胞弟,早年,两家人意欲撮合德云和陆安森,德飞把陆安森当姐夫,后来陆安森明确表态后,德飞跟陆安森成了兄弟。 “安森。”柴玟伶并没有上楼,站在楼梯处,喊着楼上那人。 家里还未用晚餐,陆安森以为柴玟伶是叫他和宿琪下楼吃饭的,简单应了声“就来”,就没声了。 柴玟伶喊道:“德飞来了。” 一楼的声音传到二楼,总归有些模糊,陆安森不确信是不是听到了德飞的名,从卧室走了出来。 “妈?”陆安森站在了栏杆旁边,低头向下张望。 “德飞来了,快下来吧。”柴玟伶转身,笑眯眯对着走进家里的男人说道:“外面很冷吧?” 陆安森回房换起了衣服。 宿琪躺在床上,困顿不堪,“是不是吃饭了?” “不是,你再睡一会儿,吃饭我叫你。” 陆安森套上羊毛衫,便出了房。 德飞坐在客厅沙发前,陆安森从二楼下来,德飞站起身,便看到他穿一件过了膝的黑色羽绒服,却完全不显肥胖臃肿,人还是那般瘦长。 陆安森给了徳飞一个眼神,手指向左边那间房,于是两人去了那间屋密谈。 德飞这个点来了家,热情好客的柴玟伶自然要留德飞吃饭,准备好碗筷,上楼去叫宿琪。 宿琪穿上裤子,随柴玟伶下楼,陆竞平已经坐在沙发上,频道换到中央台,新闻联播已经开始播了。 “竞平,吃饭了。”柴玟伶喊丈夫,转头,又对宿琪笑眯眯道:“琪琪,你喊安森,他们在书房。” 随着柴玟伶指向的方向,宿琪点头,走去了那间房。 房里,二人正在谈话,宿琪敲门声响起,陆安森皱眉打断了德飞将要出口的话。 白亮光线下,陆安森从沙发起身时的表情,冷肃而不可揣度。 沙沙脚步声靠近,拉开门时,陆安森俯低头,对着宿琪笑眼弯弯,完全不像刚才那个冷峻的男人。 宿琪先是对里面的德飞打了个招呼,视线才移回陆安森脸上:“吃饭了。” “好。”陆安森点头。 宿琪转身走后,陆安森回头,给了德飞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德飞没有来过陆家,却与陆家关系颇深,两家从爷爷辈起,就是朋友。 柴玟伶给德飞用公筷夹菜,德飞吃的不多,人很斯文。 饭后,陆安森带着德飞,又进了书房密谈。 收拾碗筷的柴玟伶不免笑道:“这小子,比你还忙不成?” 话是对着陆竞平说的,陆竞平但笑不语,端着一杯热茶,去了沙发看电视。 宿琪饭后在楼下消化半小时,那段时间,她陪陆竞平看电视,陆竞平不好问,柴玟伶忙完家务,给宿琪送了一小碟水果,才问起了宿铮和陆杨青的事。 宿琪与柴玟伶坐在一张沙发中,吃着水果,说道:“我爸同意的,就是不知道大伯家会不会同意。” “想想缘分还真是神奇,没想到杨青会跟你哥哥在一起,而且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你问了没有?”柴玟伶笑眯眯的,完全随便问的。 宿琪摇头说不知道,关于宿铮和陆杨青怎么认识的,她也觉得糊涂,曾经去湛市找宿铮,他亲口说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客人,然而今天早上,陆杨青又说,没有陆安森,她和宿铮就没办法认识。 宿琪也觉得想不通。 简单吃了一点儿水果,陆安森和德飞终于密谈完,两人从书房走了出来。 “伯父、伯母,我告辞了。”德飞很有礼貌的向陆竞平与柴玟伶打招呼。 两位一同将德飞送到门口,柴玟伶还笑着同德飞说“经常来玩”,德飞说“一定”。 德飞走了,柴玟伶让陆安森陪宿琪去小区内散散步,怀孕的女人,也不能成天睡,运动少不了。 陆安森却明显心不在焉,闪神了片刻,来了一句:“妈,你陪琪琪去散步吧,我有点事。” 柴玟伶不察,宿琪却是感觉到了,每天睡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今晚好像有些心事。 “琪琪,那我陪你去散步吧。”柴玟伶笑道。 宿琪点头,眼神却落在转身上楼的陆安森背影上,那人从德飞来了,话就很少,神情冷肃。 陆安森走到楼梯中段,突然转身,对宿琪叮嘱:“晚上冷,把羽绒服穿上。” 宿琪愣了一下,才对他点头。 散步回来,客厅已经没人了,家政阿姨做完家务回了家,陆家两父子都在楼上。 “琪琪,回房后把脚泡一泡。” “好。” 卧室门口,柴玟伶握了握宿琪小手,笑了一下,转身拧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宿琪也回了房,不过却意外地发现陆安森不在房里。 他不在房里,应该在楼下书房,宿琪没有下去找他,进了浴室,开始洗漱。 210.210.你看,我心跳特别快 直到她已经躺在床上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困得两眼打架,才拿起手机,不得不找陆安森回房。 但是陆安森接听电话后,却突兀地告知她,他不在家。 宿琪有些懵圈。 她和柴玟伶散步回来的时候,陆安森刚好在车库拿车,她两进了家后,陆安森的车,从别墅区的羊肠小道驶走撄。 等了他一个多小时,没想到人居然不在家,宿琪皱眉,对陆安森这种行为感到生气。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原先的困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陆安森那端非常安静,应该不在娱乐场所,他的应付态度让宿琪觉得他现在似乎不方便说话。 “回家再说,好不好?偿” “那你至少告诉我,你在哪里吧?”宿琪皱着眉,显然有些恼火。 陆安森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嗓音低沉地对宿琪说道:“我在德飞这边。” 挂掉电话,陆杨青踩着拖鞋去卫生间。 宿铮拿着烟灰缸过来,走到陆安森身边,两人开始点烟。 陆安森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坐在公寓沙发扶手上,腿上穿着颜色发青的牛仔裤,他低下颈,擦开打火机,点上了一支香烟。 尼古丁的味道弥漫开,陆安森两只手指夹着烟,烟雾从口鼻逸出,青白一团。 宿铮靠在墙壁边,手里端着烟灰缸,也没有说话。 阳台开了一扇玻璃门,寒冷的夜风刮进家中,两个男人却都没有关门。 陆安森吸了一会儿烟,抬手到宿铮烟灰缸里磕。 “明天我回去一趟吧。”良久,宿铮对陆安森淡淡说道。 陆安森没有说话,沉默地抽着烟,近来他很少抽烟,尝到烟味,又有点想。 “你回去干什么?”那边,陆杨青洗手出来,神情不悦地朝宿铮走来:“跟那男人说,就是我,把你老婆搞大肚子的吗?” 宿铮神情低迷地垂下头,往烟灰缸里点烟灰。 陆杨青神情冷酷地瞪了宿铮一眼,不知说什么好。 “这事都好几年了,肯定是谁想要整我。”宿铮默然说道。 “你不说你跟那个姓毛的关系不好吗?这事这么隐秘,谁还能知道?会不会是他干的?”陆杨青想起毛丁那个人,想起那个人眉骨上的疤,顿觉特别讨厌。 “这事怪我。”陆杨青自责地别开了脸。 “跟你没关系。”宿铮抬起头,屋内明亮的灯光下,他一双眼睛深沉寂寞:“没有你,我和他,也成不了朋友。” 或许两人性格不对盘,一开始还做过一段时间兄弟,后来背道而驰,渐行渐远,利益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陆安森抽完这支烟,打道回府,他人高腿长,穿着风衣更显气质。 换鞋时,陆安森转头对宿铮说道:“明天我和德飞去一趟店里,这件事,一定不要让宿琪知道。” 宿铮自然是明白的。 趋近于凌晨的夜,陆安森独自驾车回家,漆黑的马路上,他降下车窗吹冷风,心情很是不爽。 陆安森没回来,宿琪便睡的不踏实,楼下开门声一响,她就打开了床头灯。 “怎么回来这么迟?”陆安森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却还是被宿琪发现了。 “嗯,有点事情。”他避重就轻随口敷衍,然后脱去风衣,折进了浴室。 宿琪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困意却悄然来了。 总归是人回来了,心放下。 陆安森原本站在盥洗台前,想好了待会儿宿琪要是问起,他怎么回答,可是等他走出浴室,床上的宿琪,已经睡去了。 这一夜几乎无眠。 第二天,陆安森和庞德飞去了湛市。 同去的还有宿铮,只不过,三人不是一道。 当中午醒来的陆杨青看见身边已经没有人时,说不出的恼火冲出心头,她半趴在床头,就给宿铮打电话。 宿铮已到湛市,不过似乎不在那个地方,背景听起来格外安静。 “你在哪?”陆杨青皱着眉头问道。 宿铮直言:“我在租房这边。” 二建宿舍那个小单元房,宿铮租了一年,租期还未满,这次回来,一来把东西全部收拾干净,二来找房主交接一下手续。 “在那等着,我现在就来。”陆杨青风风火火命令宿铮。 “不用……”宿铮话还没有说完,得到了陆杨青很不给颜面的训斥:“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做任何事,需不需要和我商量?” 宿铮没答,那端格外安静。 “那么好,在那乖乖等着。” 宿铮服陆杨青的管教,源于喜欢这个女人。 陆杨青一面翻身下床,一面给陆安森打电话,她猜测得不错,陆安森已和庞德飞到了那边。 “宿铮在租房那边,你过去。”交代完,陆杨青扔下手机,胡乱得往身上套衣服。 陆杨青这天去了趟湛市。 当天晚上,陆安森与庞德飞回到江市,那两人没有同行。 宿琪对这一切什么都不知晓,陆安森回来,她帮他拿换洗衣服。 “明天是不是要做产检了?” “嗯。” 陆安森抱着宿琪坐下沙发,撩起宿琪衣摆,抚摸已经有了孕相的肚子,一时间情难自禁,按住宿琪的后颈,朝着她的唇,动情地吻了下去。 陆安森憋得太久,热火说上来就上来,完全不给宿琪招架的余地,舌尖在宿琪的口腔中深入品尝,手已经控制不住地探进了宿琪的裤腰处。 宿琪两手搂着陆安森,正也激烈而专注地与他接吻,不料被他拉开裤腰,肚皮上的一阵冰凉叫她立刻伸出手按住了陆安森意欲还要往内的那只大手。 “我轻轻的,嗯?”属于陆安森乞求般的声音传来,眼神充满了渴望。 其实这一天本是疲惫,也刚回到家,只想洗澡换衣服,现在和宿琪拥吻了一阵子,感受到女人的身体,他男人的本能又有些控制不住。 宿琪按住了小腹,胸口却喘息不匀,很难受,很想和陆安森投入而忘我的尝试一次。 陆安森平时克制得不错,却也抵挡不住属于他男人的本性,当体内那团热火袭上心头,再多的冷水也都浇灭不了,他看出宿琪也很犹豫,在想和不想的分界处为难。 “我妈怀我的时候,和我爸也有过性生活,我不健康的生出来了吗?”陆安森把宿琪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脏那儿,“你看,我心跳特别快。” 宿琪把手抽出来,准备从陆安森腿上下来,结果那人搂住了她的腰,她又跌回属于他的怀抱中。 “你现在已经过三个月了,书上有说,三个月内不能做/爱,现在可以了,我轻轻的还不行吗。” 陆安森胡搅蛮缠地抱着宿琪,对宿琪上下其手,下颌抵在宿琪肩膀处,乞求的姿势做的很足。 宿琪意志也十分不坚定,再叫陆安森一撩拨,更加不坚定。 窗外的月色刚刚好,透过落地窗前那一片薄纱般的窗帘,落在床前的地板上,将那一块照得分外朦胧。 陆安森横抱起宿琪,两人来到了床上。 宿琪躺在床上,两臂摊开,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任由身上的人帮她褪去衣衫。 陆安森脱下了宿琪的衣服,朝着宿琪压了下去。 日子如水一般逝去,月底前,宿寄国又和陆竞平见了一面,把子女的日子定在了开年后的四月份。 那个时候,宿琪肚子肯定遮不住了,但选好了婚纱,似乎也能掩盖一下孕体。 宿琪的事情定下来后,宿寄国开始操心宿铮的婚事。 转眼到了月末。 那天也是个周六,叶丽君破天荒地回了家。 宿寄国匆匆忙忙从楼梯上下来,看见叶丽君的时候,眼底充满了激动。 其实,他还是不想离婚的,除去儿女,他本人和叶丽君的关系,其实是不错的,有过激情,逐年也累及下来了感情。 叶丽君站在鞋柜旁边换鞋,宿寄国便趁着这个时间,搓着手非常注意语气地询问她:“午饭吃了吗?” 叶丽君没答,自顾自换着拖鞋。 宿寄国自然是知道叶丽君心里有火,于是走到她旁边,口气更加温和亲切地说道:“我炖了汤,准备下午去医院,你吃过饭,我陪你一起去吧。” 211.211.小心崩裂了伤口 “不必了。”叶丽君冷漠地看向宿寄国,眼神已几近于看一个陌生人:“宿寄国,听说你让宿铮进了公司?” 宿寄国没来由地就不知道怎么接话,虽然一直搓着手,可脸色也已经悄然变白。 叶丽君冷冷地看着宿寄国,完全敞开了来说:“你既然已经让宿铮坐了斯楠的位置,想必也不打算让斯楠回去了吧。” “小叶,你看你说的——” “不要叫我小叶!”不知怎的,叶丽君突然爆发出一声吼叫撄。 宿寄国非常狼狈,他点头,换了一种称谓,对叶丽君说道:“丽君,斯楠还在住院,等他好了,我再让他回去,好不好?” “你不会让他回去了。”叶丽君摇着头往后退去一步:“宿寄国,我跟你十年,怎么说,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自私,可你不是一直纵容我的自私吗?你明知道我就揪心这个事,你还偏偏要让我睡不着觉,你既然让宿铮回来了,那我就和斯楠从这个家离开。偿” “小叶。”宿寄国无奈地看着叶丽君。 “我说了,不要叫我小叶!” 叶丽君把宿寄国往旁边狠狠一推。 这下,宿寄国真的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叶丽君,女人闹可以,但得有个限度。 “我们离婚。” 叶丽君上了楼。 那天,叶丽君从家里带走了一个行李箱,离开的时候,宿寄国坐在沙发上,亲眼目睹着她是怎么样离开这个家的。 叶丽君走后,家里死寂,毫无声息,像一座坟墓,曾经那些欢声笑语尽数逝去。 宿寄国靠在了沙发上,他一脸老相,拿手摁着眉心。 宿铮和乔斯楠之间,他必须选择一个。 这个选择题,谁会没有答案呢?他没有任何犹豫啊,必须是他自己的儿子呀。 叶丽君的逼迫,让宿寄国非常痛苦,他希望在把一切交给自己儿子的同时,还能和叶丽君好好的,但是这个事,完全是他的臆想,不会有这一天。 一个人的大房子,非常孤独,夜晚来临,人更无所适从,昔日那个家,永远回不来了。 医院住院部。 叶丽君提着行李箱推开病房门,屋内的药味冲鼻而来。 “儿子?” 宿寄国给乔斯楠住vip病房,清净的房间内,除了一盏悬挂的灯,什么也没有,叶丽君将行李箱靠在墙壁边,拿起手机拨打乔斯楠的号。 结果手机在抽屉里响起,叶丽君走到床柜边,拉开抽屉,将乔斯楠的手机拿起看了看。 她眉头微微一皱,转身走出病房,去了护士台。 询问了当值的护士,得知乔斯楠由一名护士小姐推去了楼下花园,叶丽君又乘电梯下了楼。 这种冷天气,不知她儿子跑去花园干什么。 住院部楼下的花园不算大,一眼可看尽全貌,叶丽君在一处鹅卵石小道旁找到了乔斯楠。 病中的他,穿着院内的病号服,只不过外面添加了深色外套,他很是安静地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出神地看着太阳落下去的方向。 身边不见推他过来的护士。 叶丽君那种性子,又不免动起气来,三两步走上前,一手扶住了乔斯楠的肩膀。 “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护士呢?” 肩膀上的力道让乔斯楠缓缓侧目,半边脸颊清冷,面目毫无表情,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又没有生机。 叶丽君不由得觉得心口一窒。 她强忍痛意,在乔斯楠面前半蹲下来:“斯楠,外面很冷,我们回病房好不好?” 乔斯楠的短碎头发叫冷风吹得凌乱不堪,额前的那部分遮住了眼睛,眼睫毛在发丝中眨动,黑色的瞳孔苍白地打量着蹲在面前的女人。 “斯楠?”叶丽君发出了沉痛的叹息。 养病这段时间,乔斯楠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成日不说一句话,时常一个人望着窗外,对外界非常抵触。 这一切源于几个月前那场噩梦。 乔斯楠非常自负,陆安森却亲手毁掉了他的自负,让他像狗一样乞求,然后看着他被打,最后让人拔光了他的裤子。 当陆安森拿着剪刀对着他时,他尿了。 回忆的画面每日每夜折磨着他,他记得当他尿了时,陆安森被风拂开的发丝下,一双眼睛充满戏谑,身边那些保镖对着他拍摄,并发出类似人类看狗的笑声。 已经过去几月,陆安森也只对他动过那一次的手,他完全不在乎,想怎样便怎样,却让他在医院住了几月。 “斯楠,我们回去了。”叶丽君挽起乔斯楠腋窝,企图扶他起来。 乔斯楠抬手推开了她,冷然道:“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等陆安森。” “陆安森?”叶丽君吃惊:“你要见他?你见他干什么?” 乔斯楠平静的眼眸望向前方,如果陆安森过来,将会从那里驱车驶来。 “斯楠,别再惹那人了,那人——” “你别烦我了行不行?”乔斯楠厌恶地抬头瞪视叶丽君,皱眉道:“你先回病房,我有话和陆安森说。” 叶丽君却不管自己儿子态度不善,只焦急道:“你要和他说什么?不是都结束了吗,你还要干什么?他给了我们一个亿,我们去湛市吧,放弃这里。” 乔斯楠的目光,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定格不动,眼睛微微眯起。 见状,叶丽君扭头朝前面看去。 只见昏暗的院内小路上,暖黄色路灯照亮了一辆正驶来的栗棕色轿车,那车车头灯扫过住院部楼前的地,之后在一处停车格内稳稳地停下。 车内陡然亮起了灯,叶丽君猛地看见驾车之人,顿时转头看向了乔斯楠。 “你——” “你先上去。”乔斯楠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 陆安森解开安全带,抬头看了眼前方,灌木旁的羊肠小道上,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异常苍白的乔斯楠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陆安森将手机丢在车内,转身走下车。 一下车,便被迎面而来的冷风灌入领口,这冷夜,还真是凶猛。 陆安森一路开车过来,没有穿大衣外套,单薄的高领毛衣却勾勒着他挺拔颀长的身型,让他的气质看起来更加锐利。 和乔斯楠比起来,更加英俊。 陆安森一步一步走向乔斯楠,完全接纳着乔斯楠对他的凌厉目光,那种目光内,有非常复杂的内容。 “找我来干什么?”走到乔斯楠面前的陆安森,直接开门见山。 “妈,你先上楼。”乔斯楠面目清冷地对叶丽君道。 叶丽君不放心地看着乔斯楠,在两个男人冷峭无温的表情中,她无奈地转身,虽一步一步离开,却没有回住院部,而是在旁边一处不起眼的林荫下站着,以防万一。 “人已经走了,可以说了吧?”陆安森站着,自然显得高大挺拔。 乔斯楠迎着冷风笑了一下,头没有抬起,低沉地笑道:“你以为你赢了吗?” 陆安森皱眉:“赢什么?我什么都有,需要赢什么?” 陆安森的傲慢让乔斯楠很是不爽,即便他身体仍旧很不方便,却终究没能控制陡然飙升的火气,站起身来,盯着陆安森非常明亮的眼眸。 “把拍下来的东西给我!”他肋骨受伤,如今捂着那处伤口,艰难地嘶吼着。 “原来你最在乎的是这个啊。”陆安森轻飘飘笑道,“我还以为你找我是为宿琪呢。” 这样挑衅的话语很快就让乔斯楠脸颊通红,他强忍着伤口处的疼痛,瞪视着仍旧挂着笑意的男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陆安森竟然噗嗤一声笑出,他笑的直点头,“好好,我等着。” 说罢,一道黑影自空中掠过,呈抛物线姿势扔给了乔斯楠。 乔斯楠接住,摊开掌心一看,是一个u盘。 陆安森转身欲走,不料胸前的毛衣面料却被乔斯楠攥住,他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身上带着伤还这般恼怒的男人。 陆安森迎视着乔斯楠,不动声色地噙着笑。 乔斯楠皱眉阴沉道:“你没有拷贝吧?” “年轻人,别这么火大。”陆安森用长辈的口气谆谆教导,挂在脸颊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嘲讽:“小心崩裂了伤口。” ---题外话---跟宝宝们说一下,接到编编通知,以后不用预发布了,所以每天的更新到单位再发,基本上在11点多,有时候早上没事会提前发,么么哒。 212.212.“晚上去住酒店吧。”陆安森有些蠢蠢欲动 乔斯楠把陆安森胸口处的毛衣面料往身前一拽,铁硬的拳头就已经扬起。 陆安森把乔斯楠往后面狠狠一推,体力不支的乔斯楠一屁/股摔在了刚才坐着的石凳上。 身后方,已经响起了一道奔跑的脚步声,连带着那个女人的尖利叫声:“陆安森!给我滚!” 陆安森唇角翘起,居高临下看着蜷在石凳上捂着自己肋下不断呻吟的男人。 余光里,看见那个女人朝着自己张牙舞爪地抓来,陆安森左腿往后方大步一退,不仅没让叶丽君碰到,反而叫因为速度太快步子收不住的叶丽君一头跌在了地上。 母子俩的狼狈在陆安森眼中,像一个笑话偿。 他最后冷冷地看了乔斯楠一眼,转身朝自己爱车走了过去。 “斯楠,你怎么样?”叶丽君爬起来就问乔斯楠。 上了车的陆安森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转动方向盘,他朝前面看了一眼,与乔斯楠的目光又一次不期而遇。 陆安森连眉梢都懒得抬起,直接开车走人。 明晃晃的两道车灯光划过地面,车内的男人侧脸轮廓英俊倨傲,却又散漫而慵懒,唇角挂着一点戏谑的笑意。 几天后,听闻那边的人说,叶丽君去了一趟店里,询问了一些经营和收益方面的事,陆安森听到,只微微一笑便丢到脑后。 江市下了一场雪。 天气是越来越冷,陆安森准备带宿琪去温暖的地方玩上几天,恰好这事给陆杨青知道,便邀了这二人,陪同她和宿铮,回家见父母。 湛市比江市温暖,飞机直达,飞行时间也不需要太久。 下了飞机拦车去宿铮那边,陆杨青给开的门,大白天家里开着灯,窗帘阖着,家里看着有些乱。 陆杨青开了门转身就又回了里面房间,那儿传来陆杨青和宿铮说话的声音:“这件,穿这件。” 宿琪一边换鞋,一边小心翼翼探头去望,她哥那间狭小的卧室也开着灯,床上扔满了衣服,陆杨青正在指挥着她哥的穿搭。 宿琪偷偷笑了笑。 平时让她哥注意一下,她哥完全不理会,如今要见未来岳丈,倒是颇为用心,而且看着还有些紧张。 宿琪站在门边看着他们,陆杨青拿着两件衬衫样给她看:“琪琪,你说哪件好看?” 宿琪从善如流地指了指陆杨青看中的款。 陆杨青顿时扬起了胜利者的表情:“穿上!” 宿铮却在这件小事上泛起了执拗,他喜欢另外一件衬衫,与陆杨青的意见不合,平时看起来那么随意的一个人,居然为这么点小事,和自己女人争执起来。 宿琪正笑着,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她回头一看,恰好撞上陆安森明亮的笑眸。 “走了,他们有什么好看的。”陆安森牵着宿琪去了沙发。 陆安森将电视机打开,那两人还在里面争执,他一边笑,一边换台,换了一个勉强能接受的节目,便把遥控器放下,搂了宿琪肩膀,非要她靠到自己怀里来。 其实自己坐着更舒服些,可是陆安森强行搂着自己,宿琪有些哭笑不得地歪进陆安森怀里,他则心满意足地抱住了她。 那天晚上小心翼翼尝试一次,之后宿琪也没有不适感觉,做产检也非常顺利,以至于陆安森最近又有些克制不住。 老旧的电视机播放着一部古装电视剧,宿琪窝在陆安森怀里,想起来时,就会被他搂住,最后她只能无奈地躺在他怀中。 “宿琪?” “干嘛?” 她刚抬头问出这两个字,眼前便压下一道阴影,温热的唇片覆在她的唇片上,陆安森碾磨了两下,舌尖一举窜入了宿琪的口中。 被他在口腔中胡搅蛮缠地舔/舐着,宿琪不断往后缩,意识到她想跑,陆安森腾出手臂,一只大手按住了宿琪纤细的后颈。 宿琪动不得,只能被动地被这人固定在那儿,接受他的吻,他将她的舌裹住,用力地吸/吮。 房间里走出来的陆杨青,随意瞥了这两人一眼,转身进了卫生间。 宿琪猛地把陆安森推开,拿手背擦了擦下巴,脸颊已经腾起了两朵红云。 陆杨青又从卫生间出来,瞥都没瞥他们,直接回了房间。 “晚上去住酒店吧。”陆安森突然附在她耳畔低语。 宿琪抬头看他,他才又小声讲道:“住我大伯家,我怕晚上跟你那个被他们听见。” 产检是托阎博士给做的,举足轻重地阎大教授都说可以尝试,陆安森便有些蠢蠢欲动,体内的欲火怎么样都控制不住。 “嗯?” 陆安森把宿琪搂到怀中,害她一头扎在他硬邦邦的肌肉上面。 宿琪坐起来,把落下来的头发勾到耳后,起身就往房间走去。 宿铮已经换上了一套新衣服,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稍有不满都会跟陆杨青提出来,陆杨青抱胸站在旁边,皱眉看着他。 “哥,挺好的。”看宿铮还再犹豫,宿琪宽慰道。 宿铮犹自看着镜子,折腾了老半天。 “我去见你爸可没这么麻烦。”陆杨青抱怨。 宿铮用镜子瞅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对我完全不上心。” “谁说不上心?不上心我会去找你老头?” 宿铮没答,眼睛移回镜子,再次看了看自己一身,其实他心里真的挺没有底,跟他见过两面的陆竞平和邢淑媛,恐怕比不认识他还要吃惊吧。 关于自己曾经从事的职业,陆家那边全都知道,陆杨青父母恐怕没那么容易答应。 宿铮不说,但心却有些烦躁,转身又去卫生间洗脸。 四人拦计程车去了陆杨青家,那幢小洋楼立在幽静的小路边,看起来那般普通,却让宿铮的心尤其不普通起来。 说来,他还真有些紧张,因为特别想娶陆杨青,就特别害怕她的父母不同意。 陆杨青按铃,邢淑媛开门,这四人组合,邢淑媛完全不认为是两对情侣,只当几个年轻人一起过来玩玩,热烈欢迎。 端茶倒水,好不热闹。 “安森,你们经常过来玩,杨青没有成家,我们两个,孤独得很。” 邢淑媛削水果给他们吃。 家里请了钟点工,正在准备晚餐,温暖的别墅小洋楼里,陆竞松从楼上下来,笑脸相迎。 陆安森很少到陆竞松家来,他自己的女儿都很少回来,所以今天对陆竞松开说,和过年差不多。 “我那天还在跟杨青说,你看你堂弟马上都要当爸爸了,你连男朋友都没有,还不抓紧。”看了眼宿琪肚子的邢淑媛笑眯眯地削着水果,兀自讲道:“要是杨青今年也能找到另一半,我和她爸爸就开心喽。” 陆安森没敢接话,眼睛向着坐在沙发一端身形保持的有些太端正的宿铮看去,闷头一笑。 说来,他和宿铮都是做人女婿的男人,他也经历过上门见家长的场面,但真没像宿铮这样紧张过,对宿琪,从始至终他没觉得得不到过。 想着,又去看宿琪一眼,宿琪的目光正迎向陆杨青。 邢淑媛把削好的水果摆在盘中,放了几枚叉子,其中一枚客气地递给宿琪,宿琪接过,却没有吃。 邢淑媛准备去厨房看看晚餐,不料陆杨青突然开了口:“我带男朋友回来了。” 邢淑媛脚步一顿,同样顿住的,还有从厨房泡了一壶茶走出来的陆竞松。 夫妻二人都看着陆杨青,充满询问的眼神无比认真。 宿琪看着陆杨青,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瞬间之内,宿铮起身了,用非常隆重的躬身礼,向陆杨青父母介绍了自己:“伯父、伯母,我是杨青的男友。” 家里极静,只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钟点工阿姨在煎锅里翻着两条鱼,其余的人,都保持沉默。 宿铮感受着寂静之中纷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脸色竟不受控制地白了白。 陆杨青泼辣的个性,却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断她父母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陆竞松才端着茶壶走向沙发。 “都坐下吧。” 随着陆竞松的抬手,众人相继重新坐下,宿铮的局促不安在每个人眼中放大,谁都看得出他的紧张。 213.213.几个姿势,怀孕期间比较适合 “你跟杨青在谈?” “是的,伯父。”宿铮非常礼貌。 陆竞松沉默地倒茶,茶水升腾起袅袅热气,香气随着这片气体在家中飘散。 “你们怎么认识的?是安森和宿琪介绍的吗?” 倒好茶水的陆竞松,靠向了沙发偿。 宿铮恭敬有礼地回答:“不是,我和杨青,是自由恋爱。” 宿铮的话让陆竞松看了陆杨青一眼,他的神色看起来略有严肃,不知心内是怎样想的撄。 接踵而至的沉默让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了一层淡淡的阴影,陆竞松显然不赞成这件事,不然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谈多久了?”长辈的声音很是威严。 宿铮早已料到是这个情况,但脸色还是苍白了下来,心里终究是难受的。 “认识——” 他的话刚刚出口,被陆杨青断然截住:“问这些干什么呢,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找到男朋友吗?” 陆竞松看了陆杨青一眼。 邢淑媛缓缓走过来,脸色和她丈夫如出一辙,想必内心也是摇头的:“杨青,你跟我们到楼上来一下。” “有什么话这里说吧。”陆杨青坦言道:“我之前跟陆涛在一起,害你们操心,是我的不对,我也反省过了,现在我是认真的,我和宿铮打算结婚,我已经见过他爸了。” 邢淑媛无奈地看向了自己丈夫。 陆竞松神色颇为沉重。 他们都不是不讲道理的父母,别说陆杨青已经三十多,就当她二十出头,他们也不会过多干预孩子的事,但是…… 陆竞松的眉头竟然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 在座的,都知道陆竞松和邢淑媛在介意什么,无非是宿铮曾经的经历让他们没有办法同意这件事。 其实都能理解,宿铮也确实后悔,但是在那些往事都成定局后,他没有言语为自己辩解,只希望得到他们的谅解。 气氛的古怪僵硬让脾气急躁的陆杨青首先沉不住气,大义凛然般说道:“我要和宿铮结婚,你们同不同意都会和他结婚。” 陆竞松只拿眼睛看了看陆杨青,竟然都没被激怒。 曾几何时,这孩子也这样固执倔强地说过同样的话,当时的陆竞松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宿铮唯一比那个男人好的地方,在于他本身是个好人。 陆杨青扭头看了看宿铮,他脸颊上的苍白让她很心疼,这份屈辱完全是由她带给他的,其实他不必要承受这些。 “走吧。”陆杨青拉起宿铮的手,却转眼,看向了自己父母:“我怀孕了。” 吃惊的,不止陆竞松和邢淑媛,陆安森和宿琪有,宿铮也有。 宿铮愕然地看着陆杨青,眉心激起的褶皱像一个“川”字,在这种场合下,他根本区分不了陆杨青说的是不是真。 说走,就这么走了。 四人站在路口,其中两人面面相觑。 “你看我干什么?”陆杨青丢给眼神怀有探究意思的宿铮一个白眼。 “你怀孕了?” 陆杨青不仅不答,反而将脸抹开。 宿铮没有猜到陆杨青心思,也没那个心思猜测,扯住她胳膊,让她转过身,就问:“到底有没有怀孕?” “等下再跟你说。” 陆杨青瞥了一眼陆安森和宿琪,这下好了,站在一旁始终不吭声的两人,意识到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 天已经黑了,四人在酒店开了两间房,房门是相对的。 “我总感觉,他们要比我们结婚还快。” 进了房间的宿琪,脱了衣服,先去卫生间洗手。 陆安森也脱了大衣,然后把自己衣服和宿琪衣服拿到衣柜里用衣架撑好,卫生间的水流声让他转身看向那个方向才说话:“那两个人,明摆着就是诈婚。” “他们自愿的,算不上诈婚,我爸这边没问题,关键是你大伯那边。” 宿琪洗好手,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不巧,陆安森站在了卫生间门口,身型修长的男人倚着门框,说话声慵懒:“别管他们了,你想吃什么?” “你看着办吧。” 宿琪随口应付,换陆安森诧异地挑起了眉毛:“我?” 他这话倒让宿琪疑惑,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男人,说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你要让我看着办,我想吃你。”说罢,陆安森走了进去。 宿琪跟着转身,把他往旁边一推,说道:“不准乱来。” 陆安森却是不许她走,攥住宿琪胳膊,把她扯回了怀中。 宿琪抵搡了几下,花拳绣腿也不中用,最后还是落到了陆安森手里。 陆安森拥着宿琪,俯低颈,先是与她接吻,原先她还不乐意,被他的唇一吻住就不怎么折腾了。 陆安森一面投入地吻着宿琪,一面用手按住宿琪后颈,在他的高大身躯下,显得她倍加娇小,不久,就彻底投降,贴在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与他用心地接起吻来。 “我在网上查了几个姿势,怀孕期间比较适合。”吻了好一会儿,彼此心跳扑通扑通,陆安森才附在宿琪耳畔,充满诱惑力地低语道。 “你什么时候查的?”宿琪问。 陆安森眯着眼睛看着她:“难道你不应该关心是什么姿势吗?” 讲完这两句话,原先体内那团热火已经熄灭了,宿琪推开陆安森,说道:“我们是叫他们一起吃,还是单独吃?” “哎不是。”看着宿琪闪躲的眼神,陆安森似乎察觉到什么,唇角都跟着翘了起来:“你是不是早就查过了?” “去你的。” 宿琪不仅没把陆安森推开,反而又落到了这人的怀里。 看宿琪这个心虚的表情,陆安森就忍不住想笑,把她抱在怀里,像小狗一样蹭了一会儿,才道:“原来你比我还要想啊。” “想你个大头鬼。”越说越脸红,宿琪拿手推陆安森:“让开,我要出去。” 陆安森看出来她不好意思,没再继续逗她,松了她,看着她走出了卫生间。 “我打电话问问宿铮,是一起出去吃,还是叫客房服务。” 宿琪走到沙发旁边,拿起手机,拨了宿铮号码。 “万一他们正在造人,你现在打过去,不是太不合适了吗?” 陆安森适当提醒一下,然后故意站在床头柜那边,也拿起自己手机装模作样弄了弄。 宿琪斜眼瞥向陆安森,虽然眼睛白着他,但却把通话掐断了。 这个结果陆安森非常满意,拿着手机朝宿琪走过去。 “你饿吗?” “不饿。” 光顾着低头看自己手机,没注意陆安森朝她走来,回他的话也相当敷衍,但陆安森笑意兴然。 “不饿就先不吃。”陆安森揽住宿琪肩膀,把手机放在她眼前,“你看,这些姿势都蛮适合我们的。” 被陆安森搭着肩,身体动弹不了,宿琪也就勉为其难朝陆安森手机瞥了一眼。 “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看过一眼的宿琪,把手机推给陆安森。 “谁说不怎么样了,这都是专家教的啊。” 陆安森再次把手机放在宿琪眼前,拿手机的那条胳膊围着宿琪脖子,带着她一起看手机屏幕。 “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蛮不错的,难度不大,而且碰不到你肚子。” 宿琪只觉得这人的呼吸都吹打到自己耳廓上,热烘烘的,瞅了瞅那些图,咽了咽嗓子。 陆安森继续往下翻了几张图,每张图都点出来给宿琪瞅瞅,然后贴在她耳畔,把他的意见说了说。 “你觉得哪个方便?” 看完这些图,陆安森又把这些图拉到最上面,重新一张一张翻给宿琪看。 刚才她已经大致浏览过,基本上也都记得,便把陆安森搭她肩膀上的胳膊推开,“都差不多。” 陆安森已经压到她了,自觉地把胳膊拿开,不过却还孜孜不倦地研究着这些,他挑出一张图,拿给宿琪看:“这个怎么样?” 宿琪看了一眼,点点头:“感觉还行。” “还行吧?我也觉得还行,那我们晚上就尝试这种。” 陆安森说罢把图片保存在相册里,生怕自己忘了。 宿琪脸热烘烘的。 之后陆安森和宿琪去了楼上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了,对面那两个人自进去就没出来过。 很快到了休息了时间。 陆安森冲了个澡清清爽爽地上了床,光着个上身去抱宿琪,宿琪没有拒绝,陆安森懂了她的意思后,小心翼翼地俯下去,先跟她接起吻来。 宿琪躺在陆安森胳臂上,并且被他另外一条胳臂拥住了腰。 陆安森的动作非常轻柔,她很容易就投入进去,两条胳膊原先轻轻扶着他的腰,后来攀住了他的脖子,他压下来的瞬间,宿琪收紧了力度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那种力度让陆安森非常亢奋,仿佛受到了邀请,气息喘得非常急促。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当父母,害怕是有的,但有了之前那次的经验,这次放松许多,按照网上学到的知识合理运用一下,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得到慰藉后的两人,相拥着躺了一会儿,暂且还没有困意,便说了一会儿话。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如此温柔的夜晚让经历过一场缠绵的男女很想要安稳睡一觉,原本还抱着宿琪说着他们婚后琐事的陆安森,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就往宿琪头发上吻了一下。 “睡吧。”他揽住她。 “我上个卫生间。” 从陆安森怀抱离开,坐在床上看着他赤着身哈欠连天的样子,不觉唇角扬了扬。 陆安森闭着眼睛没有留意到宿琪偷偷地看他。 房间吊顶的那盏宫灯光线明亮,夜晚有些刺眼,陆安森将一条胳膊搭在了两眼睛上。 宿琪如小兔般下了床,跑到玄关熄灭了这盏宫灯,房间只剩下一盏床头灯用来照明。 已经有些困意的陆安森却突然抬起头。 他只是想看看她,看她在干什么,他的目光换来宿琪对他温柔一笑。 “你睡吧,我马上来。” 宿琪去卫生间小解,坐在抽水马桶上打着哈欠,兴许是时间长了一些,房里的陆安森不安分地喊着她的名字。 “就来。” 陆安森有孩子的一面,有时候对她的依赖甚至超过了他的母亲,这可能就是许多男人长不大的原因。 宿琪提起裤子放了水,房里再度传来陆安森的催促:“好了没有?” “上厕所你也催?” 宿琪好笑地站在盥洗台前洗手,洗着洗着,忽然抬头看向镜子,真别说,镜中的女人得到了男人的滋润,脸色都红润饱满起来。 宿琪看着自己,贼兮兮地笑起来,关上水龙头,便抱住自己肚子呻/吟起来。 原本寂静的房间陡然传来的呻/吟声叫躺在床上的陆安森大吃一惊,他立刻掀了被子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整个人就那么光溜溜地冲向了卫生间,只有腰间穿着一条平角裤。 “宿琪?”冲进卫生间的陆安森愣了一下,脸色苍白下来:“怎么了?” 宿琪抱着肚子缩成一个虾米站在盥洗台前,确实叫陆安森大吃一惊,他几乎一瞬间就觉得孩子出了什么事。 “肚子疼?还是怎么回事?” 一边问,一边横抱起宿琪,不由分说地先把宿琪抱回床上。 宿琪抱住陆安森的脖子,头埋进他的胸膛中,陆安森自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他可以感觉到宿琪身上一阵一阵的抖动,像是在笑。 陆安森把宿琪放在床上,惑然地盯起了宿琪的脸,在近距离的逼视下,宿琪大笑起来。 陆安森脸一黑,瞪起了宿琪。 “你耍我?” 他言辞这般严肃,还用这么冷酷的字眼,宿琪陡然间收起笑意,撇嘴对他说:“哪有耍你啊,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这种玩笑不要开了。”陆安森神情不悦地看着宿琪,“我真被你吓到了。” 看他态度柔和了不少,宿琪也再度露出了淡淡微笑,甚至还耸了耸肩:“我看你老是喊我,就想吓吓你嘛。” “看我被吓到了,是不是很得意?”陆安森故意用埋怨的眼神嗔了宿琪一眼,“你就欺负你男人吧,看你男人好欺负,使劲欺负。” “到底谁欺负谁呀,刚才谁欺负谁呀你说。” 宿琪抬起手臂掐起陆安森的脖子,两人就这样打闹起来。 “是我是我,是我欺负你,行不行了……” 陆安森躺在床上,身长腿长却笑的喘不过气,蜷成一团,任由宿琪对他上下其手地挠痒。 “就你就你,你欺负我。” 陆安森越是躲痒,宿琪越是想要挠他,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平角裤,连点遮掩的东西都没有,腋下和腰腹任由宿琪肆虐。 偏偏那两处就是陆安森的死穴,不能碰。 陆安森为了躲开宿琪,不得不在床上滚了一圈,他想躲,却没想到宿琪朝他扑了过来,一举压在他身上,想动都没法动。 若是宿琪没有怀孕,陆安森完全可以凭借男人力气把宿琪架起来,或者翻身把她就地正法,但她现在怀着身孕,不论干什么,陆安森都记得她肚子里有个小人,不敢碰不敢压。 陆安森认怂,宿琪便傲娇起来,她趴在他身上,哈哈大笑地挠他,逼问他还敢不敢欺负她。 陆安森求饶地笑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你欺负我,ok不?” 见宿琪玩心大起,陆安森特别温柔地抱住了她的腰,凑到她脸上,便吻起了她。 214.214.哭着跪在男人腿边 陆安森吻她的脸颊,亲她的唇,把她像宝贝一样抱在怀中,却始终注意着力度。 宿琪笑着仰起了脖子,陆安森趁机便吻了上去。 宿琪脖子很长,一路向下,很快就来到了她的胸前,陆安森正欲抬手扯开宿琪衣领时,宿琪在他身下脱了他的平角裤。 陆安森完全意外的,他翘起脑袋向着自己身下望了望,感觉到凉风嗖嗖才望回宿琪撄。 “你特么的勾/引我啊。” 陆安森两腿把宿琪一夹,翻身就准备攻略城池,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陆安森和宿琪的好事,两人互相对望,同时停下了所有动作。 宿琪今晚是心血来潮和他胡闹一阵,平时不常见她这个样子,由此也能看出,她心里没什么事情,专心等着做妈妈,心情自然是好偿。 陆安森把平角裤拉上,跳下床,光着脚走去沙发拿手机。 看到来电号码,陆安森神色就变了,他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才将电话接通。 那边说了一会儿,陆安森就回了几个字,这通电话就结束了。 “我现在就来。” 坐在床上的宿琪,不明所以地看着一通电话下来,表情变严肃的男人。 等他拿下手机低头按屏幕的时候,宿琪才问:“要出去?” 陆安森按着屏幕,没有抬头,淡淡“嗯”了一声。 刚才和她闹着的时候像个大男孩,现在像个成熟的男人,连说话都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想到这么晚他又要把自己丢在酒店,宿琪不免有些失落,爬回床头,裹进被中,但也没有躺下去。 她想这样靠着床头,看着陆安森。 陆安森低头摆弄着手机,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按键如飞,像是发短信。 “我出去一下。” 他突然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不苟言笑地通知了她一声,转身就去了卫生间。 陆安森在卫生间内洗脸,房门却被人敲响了。 晚上和陆安森做完,衣服没有穿,有人敲门,宿琪果断地拿起衣服套上。 她正往吊带上套毛衣时,陆安森大步走了出来,对她抬了抬手,说了一句“你别起来”,径直就去玄关开门。 宿琪看他还穿着平角裤,刚想提醒,陆安森已经将门拉开。 门外是宿铮,陆安森也似乎知道是宿铮,才这样不修边幅地给他开门。 两人站在门口什么也没说,陆安森就点了一下头,转身便关上了门。 神神秘秘的。 刚才他接完电话站在沙发旁边摆弄手机,现在看来,是联系了自己哥哥,陆安森什么时候跟宿铮走得这么近了? “你们要一起出去吗?” “嗯。” 陆安森又回到了卫生间。 洗了脸,陆安森回到房里把衣服穿上,他站在床边系皮带的时候,才趴下来吻了一下宿琪。 “你睡吧,不用等我。” 宿琪仰着脸任由陆安森吻她,待他吻完,站起身,宿琪才问:“你们去哪?” “有点事。”含糊其辞的敷衍她。 陆安森扣上皮带,整个人便显得英俊挺拔,成熟稳重,他拿起大衣,回头对宿琪笑了一下,便打开/房门,走了。 门外走廊有他和宿铮说话的声音,没过几秒钟,竟然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宿琪一愣,没想到陆杨青居然也跟他们一起,心中颇有意见,跳下床就跑去了玄关。 刚把门打开,自己的手机跟着在床头柜响起,应接不暇的同时,走廊上远去的三个人同时回头。 陆杨青果真是跟他们一起去啊,宿琪刚想说话,陆安森堵住了她的机会:“回房睡觉,我尽量早回来。” 一个是她亲哥,一个是她老公,两人神神秘秘,宁愿带其他女人也不乐意带上她。 看着那三人从走廊拐角消失,宿琪也只好关上房门,匆匆跑回床边听电话。 她一看到来电显示便顿时明白了什么,眼睛怔了一下,立马接上。 那端,小石对她说:“宿小姐,铮哥惹上大事了,他之前的客人找上门来了,那女人的老公要找铮哥算账。” 宿琪那回来湛市找过小石,宿铮有什么事要小石打电话告诉她,小石一直记得,事情一出,他就找了宿琪。 宿琪却是皱着眉,“宿铮以前客人的老公?” “对对对,铮哥把那女人搞怀孕过,现在这女人的老公找来了,带了好几个人想闹事呢。” “就在店里?” “对呀,就在店里,我打铮哥电话了,铮哥貌似就在湛市,他现在过来了,我怕闹出什么事,想着还是跟你说一声,你看你明天要不要过来一下?花点钱把事情了掉?” “我跟他在一起。”宿琪终于明白陆安森找宿铮出去干什么了,她对“啊?”明显有些意外的小石说:“我现在就过来,你到外面巷子那等我。” 宿琪掐掉小石的电话,跟着打给陆安森,陆安森才走,兴许这会儿还在酒店外面等车。 宿琪一边听着手机,一边飞快地往身上套衣服,但那端连通后就提示机主正在通话。 宿琪把手机扔在床上,抓紧时间穿起衣服来。 等她跑到楼下,夜幕下的大马路早已看不见那三个人的身影,宿琪拦了辆计程车直奔“私人订制”。 没想到路上就追上了陆安森那辆计程车。 宿琪的车在他们车后,透过他们的后风挡玻璃,宿琪一眼就看见陆安森与陆杨青坐在后座,陆安森正在抽烟,时不时夹烟的手伸到窗外弹一下烟灰。 宿琪一路跟在他们后面,直到两辆计程车一前一后到了“私人订制”那家娱乐会所的狭窄巷子前。 巷子拥挤着若干辆豪车,巷口全是男人,人高马大的,他们发生了推搡,以至于就跟在他们后面下车的宿琪,完全没被那三个人发现。 陆安森和宿铮一到,聚集在巷口的那些男人,立刻看向他们,其中有人喊道:“他就是宿铮!” 宿琪吓了一跳,看着那些牛高马大的男人朝宿铮走来,她的眼皮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刚想上前,不料被一双从旁边伸过来的手拉扯了一下。 宿琪回头,猛地看见了小石头。 小石把宿琪拉到了安全地方。 “这些男人都是那个女人的老公带来的,听说是个足浴城的老板,喏,那个穿紫色大衣的男人就是那女人的老公。”小石把这些人指给宿琪看。 宿琪看见小石指着的那个穿紫色大衣的男人走到了宿铮面前,宿铮不慌不忙地看着对方,两个人好像过了两句话,紫色大衣的男人挥起拳头就砸了宿铮的脸。 宿铮被打,宿琪丢下小石就往人群那儿冲。 却不想,陆杨青在宿铮被打后,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那个紫色大衣的男人脸上,那男人勃然大怒,一挥手就给了陆杨青一个响亮的嘴巴。 原先想要忍着息事宁人的宿铮,看见陆杨青被打,顿时五雷轰顶般暴怒起来,抡拳就和这个男人干了起来。 然后周围那些男人一哄而上,全部打了起来。 小石跑过来强行把宿琪拉到旁边,宿琪也确实不敢上去,急急忙忙就掏出手机,拨110报警。 陆安森和宿铮都在人堆里面,宿琪很害怕,110接线员一接听,宿琪就朝着马路牙子走去,那边比较静,她比较好说话。 店里养着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那个毛丁就首当其冲地带着平时在他手底下混饭吃的那些混混,跟这帮人干了起来。 他跟宿铮是死对头,带着兄弟干架不是帮宿铮,而是纯粹把这家店当成自己的,不愿意让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 两拨人打了一阵子,脸上都挂了彩,停下来后,两方对峙起来。 那个紫色大衣男人突然从墙角拎出一个个头娇小不过能看出来养尊处优的女人,把这女人丢到宿铮面前。 这娇小的女人缩着肩膀害怕的头都不敢抬,男人竟然什么都不说,直接抓了女人的头发,就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是不是这个男人?”紫色大衣的男人拽着女人的头皮,胳膊使劲掼女人脑袋,皱着眉阴气沉沉地再次问道:“是不是这个男人睡你的?” 每一双眼睛都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脸颊上挂满了泪,看着宿铮哭泣。 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如果今晚不是她老公带她过来,宿铮已经完全记不起这个女人的样子。 他和唐婉瑜谈了五年多,没把唐婉瑜搞怀孕,结果刚来这家店上班没多久,就把这个陌生女人搞怀孕了,那段日子真的挺荒唐的。 宿铮也不想否认,他确实有这段不光彩的历史。 “放开她,是我。” 宿铮抬起手,按住了女人老公揪着女人头发的那只大手。 女人老公笑了,哈哈大笑,然后怒极地把他女人的头往宿铮裤裆按,大骂道:“你个臭表子,老子养你吃养你穿,你他妈给老子戴绿帽子,你他妈找死!我弄不死你!” 九十度鞠躬的女人嚎啕大哭起来。 宿铮脸色发白,他已经没法忍受,拉住女人手腕把她拽到了自己身边。 女人老公完全没料到宿铮来这么一手,脱手后的他,笑看着宿铮。 “你什么意思啊?想收了这个表子是不是?” 男人谑笑着上前一步,扬起手臂,铜板般的巴掌狠狠地就打在了女人脸上。 女人大哭大嚎着往宿铮身后躲。 第二个巴掌落下来的时候,被宿铮的手狠狠扣住,两个男人激烈地斗了起来。 宿铮额头上出现了青筋。 “那你怎么不问问她当初为什么来这里?你对她不管不问,成天在外面玩女人,你有把她当你太太吗?你出轨可以,她就不行,赚了几个臭钱你觉得自己很牛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笑的气都接不上。 “她靠我养,就是这样子的诶,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在外面玩女人可以,她就不行,就是这样子的诶,谁叫我养她呢。” 宿铮转头就对躲在他身后哭泣的女人说:“你跟他离婚吧,别再受罪了。” 虽说宿铮和这位曾经的女客人已经好几年没见,但是今晚一见,又勾起了许多回忆。 这个女人曾经跟宿铮说过很多她和自己老公的事,每回喝着酒就哭,一开始和宿铮开/房是想报复自己老公,没想到后来竟然会意外怀孕,这下她真的害怕了。 宿铮陪她打了胎之后,她就和宿铮断了联系,回家当那个金丝雀去。 只是不知道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她老公怎么会突然知道,又突然找上门来。 “离婚?”男人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表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你问她敢不敢和我离婚?嗯?你敢和我离婚吗?” 说着,手还极度不礼貌地伸过来,狠狠捏着女人的脸蛋。 女人再度大哭大叫起来,拼命求饶,拼命往宿铮身后躲。 “不想离婚,就给我滚过来!”紫色大衣的男人突然发怒,阴沉沉地,看着特别恐怖。 女人立马就颤颤巍巍地从宿铮身后走出来。 她老公火大地伸出手就拽住了她的领子,她害怕地哭着大叫,陡然就跌在了地上,她老公直接把她拖到了腿边。 看着这样子的夫妻,宿铮心里产生痛惜。 他想上前,却被身后的陆杨青拉住,陆杨青按住他的手,看着那跪在男人腿边的女人,对宿铮低声说道:“别管她。” 这种女人,被打兴许也是活该。 看着她,就仿佛想到了自己的曾经,她也曾这样没有骨气的活过,为了留在一个男人的身边放弃了一切,当她认识了宿铮之后,才知道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你,他会怎样对你。 久未露脸的陆安森走到了宿铮身边,他颧骨上有伤,看来刚才也挨了别人一拳。 他脸色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紫色大衣男人,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问道:“这事是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但是一个女人。”紫色大衣的男人阴鸷地盯着陆安森。 回答让陆安森眼神骤然一缩。 身后陆杨青也是相同表情,只有宿铮,好似还是那般不在意,眼睛掠过那跪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心头袭上一抹不忍。 毕竟也是他,才害得她这个下场。 今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老公就敢对她动手,回家指不定还要怎么动手,而且看她老公个性,这女人未来有罪受。 瞳孔收缩的陆安森沉默了一阵子,神色冷酷。 他原以为宿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要么是毛丁那个人说的,要么是乔斯楠说的,从来没想过女人狠毒起来,手段也是这么阴。 陆安森从来没把女人放在眼里过,他一直认为女人生理上的弱小导致她们就是弱小的群体,凡事依靠着男人,但是这不代表女人心理上也是弱小的一族。 短暂的沉思过后,陆安森抬起头,对这女人老公平心静气地道:“事情闹大,都不好看,你开个数吧。” “哈!”男人笑场,他身后那些混混也笑场,“哥们,你是来搞笑的吗?你用钱收买我?你有没有搞错?还是你不知道我是谁?” “是谁都不嫌钱多。”陆安森笑了,把酒气喷到自己脸上的男人推开一点。 “你不也就一家足浴城吗,一年能赚多少钱?除非里面有特殊服务,最近国家打击这方面,你不怕关门歇业?情节严重的,你还得坐牢,你非得撕破脸,我也不能给你留脸,你说是不是?” 。。。 215.215.我去开个房间,不妨碍你抽烟 一大串威胁的话下来,让这位大老板非常生气,眉头皱的老高:“你是哪根葱啊兄弟?” “兄弟我是世界五百强企业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这是我名片。”陆安森已经笑着递上了自己名片。 男人稍稍瞟了眼名片,眼睛重新移到陆安森脸上,上下打量着,似乎正在将陆安森重新认真地瞅一遍。 然后,这男人故意清了清嗓门,不想跌份,又转移话题杠着陆安森:“我说你这位——”突然顿住,又低头看了眼名片,才抬起头继续讲:“陆安森先生,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这事跟你有毛关系啊?” 陆安森笑着点头:“我也不想管这么宽,但这位,”指宿铮,“是我大舅子。撄” “哈?!”男人吃惊地瞪大双眼,眼睛来回瞟着陆安森和宿铮:“他是你大舅子?你骗个鬼哦,他是你大舅子,他还来这种地方卖啊?” 陆安森不仅没为这人最后那句刺耳的话拉下脸,反而笑的更迷人了一些:“关键是,他在这里卖的时候,还不是我大舅子啊。偿” “……”男人无语地看着此刻特别嚣张,却又表现的十分谦虚的陆安森。 “你也是经商的,说不定未来我们有合作的可能。”陆安森笑道。 情况有点儿尴尬,男人本是来问罪的,被陆安森三言两语扯到了商业上,这叫他面子往哪里搁,不过倒也不能不给陆安森面子。 “钱就不必了,但是他,必须给我下跪。”男人指着宿铮,面色仍是不善。 这个要求,甚至比要钱还要难为人。 宿铮不动,两眼清冷,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不会为任何人下跪,这是底线。 紫色大衣的男人对宿铮皱了皱眉,他带了不少流氓,可是却低估了这小子的能耐。 没想到这种娱乐场所宁愿保护一个已经辞职的员工,也不愿意讨好一个有钱的客人。 两边没有打起来,对于那个下跪的要求,也没有人理会,紫色大衣的男人像被晾在一旁,女人被人睡了,也讨不回一个说法。 巷子内跑出来一个身影,远远的绕开这群人,向小石跑来。 “找经理软磨硬泡才要到的。” 这人对小石匆匆说完,又把一张纸塞进小石手中,便转身再次跑回了巷中。 小石打开那张纸看了看,转头递给宿琪。 “好不容易要到了大老板的号码,你试着联系一下吧,这男人我看不会就这么罢手的,还得大老板出面才行。” 宿琪困惑地接过那张纸,刚刚低头,人群中听见陆安森喊她。 “宿琪?”陆安森无意中一瞥头,竟然看见了宿琪,难道她不应该在酒店吗?“你怎么在这?” 陆安森推开人群,走向宿琪,眉头也皱起,神情不悦。 宿琪还没看清电话号码,便塞进了上衣口袋,抬头看着陆安森朝自己走来。 “我就跟在你们后面。” 陆安森心中做出了旁的打算。 他握了握宿琪的手,转身对那位紫色大衣的男人说道:“行了,该给的面子都给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有任何问题跟警察联系。” 口气如此猖狂,紫色大衣男确实很不高兴,眉头激起,眼神围绕在陆安森和宿琪身上。 陆杨青拽着宿铮离开,紫色大衣男的手下纷纷看向他,似在等他做决定,如果再迟疑一阵,宿铮便离开了。 不过,这男人似乎也是看陆安森的面子,没再纠缠下去,放了宿铮离开。 巷口仍旧聚集着许多人,陆安森却带着宿琪钻进了计程车,陆杨青与宿铮上了后面那一辆。 他们就这样以当事人的身份离开,那些不是当事人的人,却还留在路边,一个个傻眼望着。 宿铮心烦,没有与陆杨青说话,面庞保持着严肃和僵硬。 陆杨青看着他道:“是不是担心那个女人?” 她太了解宿铮,对他对人对事的态度非常清楚,每一种事宿铮给出什么样的反应,陆杨青似乎都能猜到。 宿铮的沉默也等于回答,眼睫垂下,默然不语。 那个紫色大衣男性格猖狂,手腕强硬,很难想象那个女人接下来的遭遇。 已经过去好几年的往事,又一次袭上宿铮心头,灵魂仿佛跳出了身体,站在高处,看着曾经堕落的那个男人。 如果只是和那个女人有过露水情缘,没有把她搞怀孕,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宿铮目光黯然地看着窗外,身边的陆杨青悄然投入了他的怀抱,将他腰腹抱住。 宿铮低下头,无声地看着陆杨青,湛黑的瞳孔溢满了说不出的难受,半晌,化作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宿铮无力地摇了摇头,为荒唐的曾经感到可耻。 陆杨青笑了笑,却也摇摇头,表示并不在乎。 他的曾经虽然荒唐,她的不也一样吗?有什么理由去讨厌他嫌弃他?若要问陆杨青在不在意宿铮曾把别的女人搞怀孕,陆杨青除了笑,也找不到答案。 相似的人才会走到一起,她想,她之所以和宿铮合适,恐怕是因为相似。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甚至都没有解决,陆安森就带着宿琪回到了酒店。 “那个男人会不会再找我哥?” 宿琪亲眼见过那个男人,便不会相信一个说话都咬后槽牙的男人,自己女人被睡,能这样简单了结。 可能还是自古至今男人掌握主导权的原因,即便是他女人来找宿铮,宿铮服务于他的女人,在他眼中,始终还是宿铮睡了他女人。 陆安森没有回答,他将大衣脱了,拿了桌上矿泉水喝下几口。 宿琪便没有再问,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清洗干净,走出卫生间,坐在沙发上的陆安森对她发了一通火。 “以后,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我让你留在酒店,你就乖乖留在酒店?” 陆安森的脾气也不是说上来就上来,回来的路上,宿琪早有感觉。 他面颊因为生气而涨红,锋利的双眸定在宿琪脸上,带着恼意,眉头狠狠皱着。 宿琪点了点头,对陆安森说了句“对不起”。 “我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些让我生气的事了,你怀着小孩,别跟个白痴一样。” 训斥的言语非常伤人。 陆安森几乎没有过不考虑宿琪心情的情况,但是今天晚上,他这通火气怎样都控制不了,必须发泄出来。 被教训的宿琪站在卫生间门口,一步也不愿往前,看着陆安森,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即便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可是却觉得这是一个和她完全不相干的人,并且厌恶。 陆安森走去衣柜拿自己大衣,拎着衣领带着火气把香烟和打火机拿出来。 如果宿琪不在,他一定狠狠抽上几根,如今连个烟都抽不得,心里更是烦躁。 “shi/t!”陆安森把已经叼在嘴里的烟狠狠丢到地上,拿脚碾压,狠狠地碾压。 宿琪面无表情地目睹陆安森发脾气的样子,眼圈红了,走去床头柜取了自己的包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陆安森皱眉看向宿琪。 宿琪脚步没有停下,径直向着玄关方向,隐含委屈的声音负气地传回:“我去开个房间,不妨碍你抽烟。” 陆安森大步走向宿琪,一把握住宿琪的手腕。 宿琪便开始挣扎,始终挣脱不掉陆安森的手,宿琪的眼泪掉了下来,冲他吼道:“你对我发什么火?我惹你什么了?” 陆安森把觉得他很讨厌拼命将他推开的宿琪拉到怀里抱住,软着嗓门说道:“我没对你发火,我只是担心你,毕竟你怀着小孩,前段时间你还出过血,我怕你有事,不是凶你。” “有话你不能好好说?非得这样?” 陆安森软言软语的哄,宿琪心情好了一些,却也皱着眉,使劲抽出自己手腕,瞪着陆安森。 “嗯,好好说,以后一定好好说。”陆安森很怕宿琪跟他闹别扭跑去另开一间房,赔着笑脸道:“别生气了,我错了。” 宿琪推开陆安森,又走回床头柜,把包搁下,转身折进卫生间,在里面洗手。 洗完手,她便上了床,躺在属于她自己的那边,被子蒙住半个脑袋。 216.216.以后出来喝酒,我不带女人 房间安静,留陆安森站在门边,望着床上那人,心有许多烦恼。 他没说话,拿着香烟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放下了马桶盖子,他坐在上面,点了一支烟,慢吞吞地抽起来。 宿铮和那女人的事,发生的真是及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捅出去,影响的是他和宿琪以及宿铮和陆杨青两对。 宿铮的过往本来就不光彩,如若再让长辈知道他曾经把客人搞怀孕,事情会更加严峻,然后再扯出他这个幕后大老板…撄… 想到他外公柴龙龙,陆安森更觉无力。 柴龙龙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平时史晖和人打架,柴龙龙眉头就能皱得老高,数次强调“别以为自己是刘华强”,对于逞凶斗狠的坏人,柴龙龙最是厌恶,他喜欢文质彬彬有才华的年轻人。 如若某一天,让他老人家知道自己偷偷摸摸赚的钱十分的肮脏下/流,家里的屋顶只怕都要掀翻。 陆安森闷着脑袋看着地上的瓷砖,一不小心,指端的烟灰落了下去偿。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宿琪。 宿琪在圣彼得堡那五年,陆安森留宿铮在“私人订制”,通过宿铮,他了解到宿琪在国外的生活。 即便远在两个国家,却也从未失去过宿琪的消息,对当时的陆安森而言,这也算安慰。 宿铮在店里得到照顾,有很多资源特意留给他,原先他陪客人喝酒,没多久陪客人出去开/房。 这些,陆安森都是知道的,他没有阻止过宿铮,甚至没有找宿铮谈过,放任宿铮过他自己喜欢的生活。 后来宿铮把客人的肚子搞大,陆安森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处理掉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再后来,陆杨青出现,她和宿铮命中注定要遇见。 两个人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地下关系,陆安森全都知悉却权当不知。 说他们是需要服务的人和提供服务的人也行;说他们是恋人也行。 宿铮维持着和陆杨青的关系,却仍旧在店里上班,只是他开始拒绝开/房,不再与别的女人发生性关系。 陆杨青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与宿铮在酒店私会。 天底下的男女,维持着各不相同的相爱方式,这一点,无可厚非,只要他们你情我愿便可。 陆安森一直放纵着宿铮,甚至为他提供堕落的工作,这种事一旦捅出来,陆安森完全不指望宿琪原谅。 一根烟悄无声息地抽完,陆安森紧接着拿出第二根,叼在口中却觉得口腔苦涩无味,只好又将这根烟拿了下来。 他在马桶上坐了几分钟,大脑什么也没想,就只是发呆。 第二天,四人便返回了江市。 周一,廖凡去了陆氏。 66楼正在召开每一周例行的晨间会议,主持会议的仍旧是陆竞平,陆安森坐在陆竞平的右手边。 廖凡站在人事部办公室,将一份辞呈递给部门经理。 早间正在喝咖啡刷微博的经理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那份信封,突兀的表情袭上脸孔,眼睛刷的便看向了廖凡。 66楼总裁秘书室的电话响起,年轻的小姑娘对人事部经理说:“陆总正在开会。” “我知道,你现在立刻去会议室,把事情跟陆总说一下。” 秘书小姐放下听筒,起步往会议室走去。 偌大会议室内,高层正在做总结报告,忽然门外有人叩门,声音不大,却在安静整齐的会议室内异常清楚。 众人的目光转向会议室大门。 秘书小姐怯生生将门推开,跨进会议室一步,远远看着陆安森,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陆安森本来低着头摸着下巴看打印出来的报告,会议室一阵安静让他抬起头。 那门口站着的正是他才聘用的秘书,陆安森眼皮微微一挑。 “什么事?”打断会议节奏,肯定有重要事情找他。 秘书小姐为难地道:“人事部刚来电话,说廖特助递了辞呈。” 此话道出,众人皆是意外表情,包括陆竞平在内。 廖凡与裴凯原先是史晖的朋友,与陆竞平和陆氏毫无关系,后来是柴玟伶让他们二人进入陆氏,和陆安森共处,甚至搬去环湖别墅与陆安森同住。 那段时间陆安森精神不是太好,身边需要人陪伴,而他又不想与亲人待在一起,那么和朋友待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廖凡裴凯这二人,性格相异,却都是善良朴实的人,和陆安森关系非同一般。 廖凡忽然提交辞呈,确实让众人吃惊。 陆安森靠着椅背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起身,他将文件报告放在会议桌上,便大步朝着大门走去。 陆竞平没有说什么,待陆安森走后,重新召开会议。 陆安森与秘书小姐返回办公室,秘书小姐拿起座机话筒按下人事部电话,告知那端陆总已经回到办公室,请廖特助上来。 廖凡五分钟后推开了陆安森办公室的门。 坐在沙发前正在泡茶的陆安森抬起头,给廖凡一个眼神,示意他到沙发坐。 廖凡看着陆安森,过了一会儿,才迈步走过去。 两人面对面坐在两张沙发内,陆安森将其中一杯冒着热气味道甘甜的茶水推到廖凡那端。 廖凡叹了口气,说道:“阿森,对不住你,海棠和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想看你们关系恶化。” 陆安森喝了口茶水,喉咙缓缓滑动,面色呈现宁静和淡然,对于廖凡的话,陆安森点头表示肯定。 “我知道你为难,但是方海棠这个事,我只能这么做,她无缘无故捅伤宿铮,那晚杨青就在医院碰到陆涛弟弟了,陆涛恰好就在那家医院。” 廖凡无奈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我也不想解释了,但海棠是我女朋友,我必须站在她那边,不然我就是个狗屁男朋友,阿森,你别怪我,我们还是朋友,以后出来喝酒,我不带女人。” 廖凡心意已定,是不会再留在陆氏的,而且陆安森似乎怀疑,方海棠背后给了廖凡压力。 陆安森架着右腿目光不移地看着廖凡。 这些年兄弟三人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若要说分开,还真有些不舍,不管廖凡和方海棠能不能开花结果,陆安森心里都是惆怅的。 “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带海棠回趟老家给我老子瞧瞧,回头再想下一步的事情,兴许在一家公司上班吧。” 陆安森淡淡点头应声道:“凡子,随时回来。” 廖凡笑了笑:“我不说了吗,我们还是兄弟。” 办公室门口忽然传来了秘书小姐的声音:“陆小姐?” 陆安森和廖凡双双一愣,偏头朝那边望去。 一道倩丽高挑身影站在走廊上,充盈的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背上,美艳性/感。 廖凡站起身,对陆安森道:“我走了阿森。” 陆安森随廖凡站起,廖凡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门外的陆杨青推开,迎面相撞的两个人看着对方陷入一种说不出的安静气氛。 “你要辞职了?” 陆杨青与廖凡裴凯关系也非常亲密,和兄弟情没有差别,兄弟要离开,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廖凡笑道:“嗯,准备回老家玩玩。” 陆杨青的手放在门把上,逐渐收紧,一肚子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什么时候回来?” “玩好了就回来,还得找工作养活自己啊。”廖凡轻松自如地调侃。 陆杨青侧身给廖凡让路,男人高大的身影从身边离开,留下淡淡烟味。 将门阖上,陆杨青踩着高跟鞋往陆安森的办公桌走去。 性/感美艳的女人今天穿的是皮夹克和流苏短裙,仍旧露着两条笔直的长腿,鞋子是一双棕色的铆钉靴。 已经坐在老板椅中的陆安森,悄无声息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夹在手中的时候,掀眼瞅了下站在眼前的女人。 陆家人个子都高,穿上高跟鞋的陆杨青眼看着就要超过一米八。 “你来干什么?” 陆安森抽了口烟,仰起头,慢慢朝着天花板吞吐。 “我爸妈来江市了。” 217.217.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抚摸 原本今天早晨,宿铮上班后,陆杨青还在床上躺着,准备睡到中午,然后去恒丰找宿铮吃饭,她老子打电话给她,两位已经下机,让她订酒店,中午他们要和宿寄国见面。 陆安森夹着香烟的手垂在扶手边沿,用一双沉默安静的眼睛看着陆杨青,似是有些走神。 寻思了片刻,才点头缓缓道:“我给裴凯打电话,让他定酒店。” 陆安森趴向办公桌,拿起座机话筒,按下裴凯那条线,把事情三言两语讲完后挂断,人一下靠向了椅背,同时,椅子带着他转向了落地窗外。 整面墙的落地窗看起来干净整洁,江市尽收眼底,远处那幢大厦在云端耸立,仿佛静止不动,夜晚来临,又是最先亮起霓虹的地方。 办公室非常安静,只有偶尔陆安森吸烟时胳膊抬动的声音。 微垂的眼睛镶嵌在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五官上,让陆杨青的冷艳更上一层,她用沉黯的眼睛看着此时不说话的陆安森,心中好生压抑。 “廖凡是因为我离开的,我——” 靠着椅背背对她的男人摇摇头,指端的香烟静静燃烧后释放出青白色的烟雾,一圈一圈扩散,笼罩着背影看起来有些萧条的陆安森。 “跟你没关系,去和裴凯商量下中午的菜吧,他在隔壁。”温淡地说完,陆安森抬起胳膊,将烟叼在了嘴中。 陆杨青带着压抑的情感退出了陆安森办公室,转身推开裴凯办公室的门。 裴凯从饮水机前抬起头,见到陆杨青,对她微微挑眉,神似不解。 没有人知道这位素来独来独往的女人在周一大清早出现在陆氏是几个意思,且廖凡刚刚才走,裴凯也还没有缓解过来偿。 陆杨青反手关上门,对裴凯说道:“酒店订了吗?” “订了。”裴凯喝着白开走回办公桌:“在西顿大酒店柴老御用的包厢,菜式你要不要自己看?” 裴凯把电脑屏幕转向陆杨青,屏幕上全是漂亮精致的花盘。 只是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到裴凯脸上,恬静的模样与往日那个冷艳美人差异巨大。 “方海棠你查仔细了吗?” 裴凯微顿,人靠向椅背,掀眼看向陆杨青,眼底湛黑:“她确实不是阮虹,我找人去过方海棠老家。” 老家街坊邻居不会认错这个在他们身边生活了十几年的女孩。 妍丽的眉头皱了皱,陆杨青双手撑在裴凯办公桌上,此时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恨这个让她染上性/病的女人。 陆涛曾经背着她,与这个女人同居,他在对她说着花言巧语的时候,另外的时间却在和这个女人睡觉。 “陆涛有很多女人,也许方海棠只是其中一个。” 裴凯再次喝了口白开。 “我勾选一下菜单,傍晚你帮我去接陆安森爸妈。” 裴凯没说话,淡然看着拉开椅子坐下来勾选菜肴的女人。 到了傍晚,裴凯提着大衣到陆安森办公室和他打招呼:“我去接柴总了,等会酒店见。” 陆安森耳朵上正贴着座机话筒,他一边听着话筒里的人说话,一边抬眼对裴凯点点头。 下班时间,陆安森穿上大衣去陆竞平办公室,他看着正在使用电脑的陆竞平,道:“裴凯去接妈了,我们先去酒店吧。” 陆竞平“嗯”了一声,鼠标又点了几次,然后关机,起身去拿大衣。 父子两都是高个长腿,穿着西装,外面套着长款大衣,气质俊朗成熟多金,五官也有神似之处。 父子两去了地下车库,找到保时捷,驱车驶到地面,然后便马不停蹄地往西顿酒店驶去。 华灯初上的江市,因为冬季,多了一层凛冽气息。 酒店外穿着棉大衣的高个侍者,保时捷一到,人立刻跑上来为副驾驶开门。 走下车的是两位年龄段不同却英俊相同的男人,他们刚向着旋转门走去,身后方驶来了另一辆车。 父子二人同时回来,陆安森看见推开门走下车的裴凯,立刻迎了上去。 柴玟伶今天陪柴龙龙去了趟公司,穿正装,也化了妆,外形干练简约,少了几分居家时的贤惠知性。 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外形酷似,陆安森的长相更多的沿袭了柴玟伶,双眼皮高鼻梁漂亮的唇形和脸型。 酒店大堂设立的导向台派人领着他们去预定好的包厢。 夫妻二人并肩走在导向小姐身后,柴玟伶自然而然挽起陆竞平臂弯,感情深厚缱绻像一瓶陈年老酒。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年轻男人却都没有说话,各自面无表情。 到了包厢,导向小姐推开厢门离开,温暖的气息拂面而来,已经来了不少人。 宿琪是宿铮傍晚去接的,车上自然有陆杨青。 陆竞松夫妻一早便到,人也在包厢,只有今天姗姗来迟的宿寄国仍旧没有出现。 宿铮掏出手机走到靠窗位置,给宿寄国打电话。 陆竞松陆竞平兄弟坐在一起,柴玟伶与邢淑媛坐在一起,陆杨青玩手机,裴凯上洗手间。 陆安森走到宿琪身边,先摸了一下宿琪的脸,然后开始脱大衣。 “宿铮去接你的?” “嗯。” 宿琪点点头,陆安森脱下来的大衣,她拿着,送去了衣架上挂好。 站在放置在墙角边的衣架旁,宿琪一转身便感觉到后背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抚摸,遂回头,看向了俯低头眼睛深邃的陆安森。 “有事?” 这个场合感觉很温馨,陆安森的眼底却留有一丝无奈。 “廖凡辞职了,说是带方海棠回他老家。” 宿琪微微一顿,然后问道:“今天?” 陆安森点头认可。 想到那个热心肠的朴实男人,宿琪神色略显犹豫:“会不会真是你误会他女朋友了?你不是说查了没查到吗?” 陆安森淡淡一笑:“还是小心点好。” “可是廖凡走,你不开心啊。”宿琪无奈地笑了笑,陆安森也就无奈地笑了笑。 “伯父,我爸到了,我出去接一下他。” 挂断电话的宿铮恭恭敬敬还略带讨好地对陆竞松解释,陆竞松点了个头,宿铮才离开。 包厢内全是家里人,人人都看见宿铮对陆竞松有多在意,不管宿铮是什么身份从事过什么职业,就是这份心意,也足以将长辈们动容。 邢淑媛扭头看了看陆杨青。 似乎宿寄国到了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仍旧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玩着手机,哪怕宿铮出去了,她也没有抬头。 相比较来说,似乎宿铮更想促成彼此这段关系。 衣架旁的陆安森和宿琪暂且打住谈论的事情,由陆安森牵着,宿琪回到了沙发前坐下。 裴凯冲了马桶出来,恰好宿寄国到了。 陆竞平与陆竞松一同起身,与宿寄国打招呼,彼此也略有些尴尬。 因为这原本是两个家庭的事,现在直接变成了三个家庭的事,最尴尬的莫过于宿寄国。 失去原配妻子的他,正单枪匹马地见一对亲兄弟,和这对亲兄弟谈论一儿一女的婚事,分别要将这对亲兄弟的女儿和儿子变成自己的儿媳和女婿,这感觉…… 陆杨青将手机放在茶几站起,对宿寄国礼貌打招呼道:“叔叔,您好。” “你好,你好。”宿寄国笑道。 人到齐,全部上桌,陆杨青拉开包厢门,对守在门外的服务生道:“上菜吧。” 一张中式大圆桌,彼此挨着彼此,宿家的人穿插坐在陆家人中间,看起来单薄稀疏。 宿琪抬起头,猛地看见自己爸爸单独坐在对面,被陆竞平和陆竞松两兄弟夹住,突然心生酸涩,有些难受。 谈婚论嫁本是父母亲一同帮子女决定这件事,但是他们家只有一个宿寄国。 坐在与宿寄国对立面位置上的宿琪,她能清楚地看见宿寄国地中海的头发和发胖的脸颊,每当笑起来,皱纹满脸,老态骤生,那个时候,宿琪最是心酸。 这些年,一直恨着宿寄国,恨到无法释怀的程度上,也曾恶狠狠地诅咒他去死,那时还年轻,自己一个人,漂泊在异国他乡,这种感情浓烈,直到最近,她才恍悟,父亲是真的老了,笑容里有皱纹,身体日渐衰弱。 218.218.温暖我 他将生命延续到她和宿铮身上,而她和宿铮,很快也会将生命延续到他们的下一代身上。 服务生上着菜,陆竞松拿着酒瓶为宿寄国倒酒,宿寄国非常客气地想要站起身,却被陆竞松拉回去。 “别客气宿总,只是一顿家常便饭。” “好,好。”宿寄国笑着坐下。 陆竞松为宿寄国添满酒,笑容满面地坐下,和宿寄国宛如兄弟般亲热地说:“我听杨青说你爱酒,我也能喝一点,今天就陪宿总喝几杯。撄” 宿寄国连忙端起酒杯,笑道:“下午还要上班,不能喝太多,改天我请你喝。” “好。偿” 两位喝了酒,放下酒杯,陆竞松用公筷为宿寄国夹了菜放入他的碟中,宿寄国连忙道谢:“谢谢谢谢。” 另一边的陆竞平,却是没说话,面色表情也沉默,只是自己低头吃着菜。 虽是一桌子的人,但是几乎都在此刻,一同看着宿寄国和陆竞松。 吃了几口菜,宿寄国端起酒杯,对陆竞松道:“来,陆局长,我敬你一杯。” “好。” 刚才是陆竞松敬宿寄国酒,现在是宿寄国敬陆竞松酒,他俩一开席,几乎没怎么吃菜,全部用来喝酒。 身边的邢淑媛不想多说,却也忍不住要说,她小小声的在陆竞松身边道:“少喝一点。” 陆竞松听见,微微一笑,低头对妻子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宿寄国身边没有妻子,便没有人关心他,那杯酒,他实实在在喝完,喝的一滴不剩,喝完后颧骨有些飘红,含笑将酒杯放下。 陆竞松端起酒瓶再度给宿寄国倒酒,宿寄国笑着。 对面的宿琪忍不住说道:“爸,你少喝点,你有高血压。” 一桌子的人,全部看向了宿琪,陆竞松也瞅向了宿琪,他对宿琪微微一笑,说道:“你还是心疼你爸爸的,对不对?” 一句话,问愣了宿琪,也问得桌上的人微微变了脸色。 倒是宿寄国非常不在乎地笑道:“我丫头肯定是心疼我的,不管我年轻时再怎么混账,如今我老了,她看我老了,就会心疼,是不是啊,宿琪?” 桌上人的眼睛又回到宿琪脸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宿琪真的有些尴尬,也不想提自己家的事,她没说话,把眼睛垂了下去。 陆竞松含着笑意收回放在宿琪脸上的目光,瞥向了与宿铮坐在一起,正旁若无人低着头吃菜的陆杨青。 一缕无奈心酸爬上脸颊,末了,化为长长的叹息,被身边的邢淑媛听见,邢淑媛也惆怅。 趁着这满桌子气氛还不错的时候,陆竞松笑着对宿寄国开口了:“宿总,宿铮和陆杨青的婚事,我和她妈妈,都不同意。” 宿寄国刚笑眯眯端起酒杯,在陆竞松话音落下来的时候,指端抖了一抖,酒液或多或少洒出来一些。 桌上安静下来,动筷的声音都接连消失,当事人更是看着陆竞松,很深很深的眉头,皱了起来。 “为什么?”一张脸看起来冷漠无温的陆杨青,皱着眉头质问她的父亲。 陆竞松看向了陆杨青:“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同意。” 陆杨青的颧骨浮出淡淡的青色,看着自己父亲,宛如看着陌生人。 陆竞松的目光还是和当年一样冷漠无情,扬言说着要与她断绝关系的话,这样的目光,刺痛了陆杨青脆弱的心灵,逐渐地,眼圈泛红,有泪光在眼眶中打转。 “伯父,是因为我曾在那种地方做过吗?”平静而不起波澜的话从宿铮口中吐出,面色亦是平常。 宿铮看着陆竞松,淡淡目光晕染着质朴无华的光芒。 他很平静,很冷静,性格敦厚又老实,看着眼前这样子的青年,陆竞松竟然说不出敷衍的话。 他非常诚恳地向他点头,说道:“是的,因为你在那种地方工作过,我不允许陆杨青跟你在一起。” 与性格稳重的人谈话,感觉会非常容易,不会歇斯底里,就连争吵都不容易发生。 陆竞松发现,宿铮是真的心如止水,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是这个唇角淡淡含笑亦或浅浅垂额不言不语的样子。 宿铮笑了一下,便没了声音。 陆杨青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歪着头,用质问的口气同陆竞松说话:“那你跑来江市干什么?既然不同意,何必又让宿铮请你吃这顿饭?他花了多少精力你知道吗?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我陪他去选的,为了给你一个好印象你知道吗?” 陆竞松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垂眉目,不言不语,颧骨有些发青。 “杨青……” “那你们同意我跟谁结婚?”陆杨青一甩头扭向邢淑媛,豆大的眼泪终于自眼眶掉下。 她哭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受地哭了:“项谦吗?他家有钱他有车有房有体面的工作,所以你们觉得合适是吗?可是人家嫌弃我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巴不上他啊,那怎么办呢?” 邢淑媛面色僵硬地低下头。 换陆竞松皱着眉头抬起额,他对陆杨青瞪着眼睛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哭,没用的陆杨青,项谦跟你成不成那是你们俩的事,不用赖到我身上来,谈不拢那就重新找对象,但是宿铮,我不同意,你妈也不同意。” “你不同意?”陆杨青突然站起。 椅脚刮擦着地板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响声,细弱的手腕却被一只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属于宿铮的温暖通过她的皮肤传到体内,感觉像冬日暖阳,驱散了寒冷与饥饿。 陆杨青任宿铮握着她的手腕,她将围在脖颈上的长餐巾扯下,扔到了桌上,眼睛红肿地对那端的陆竞松说道: “你们看不起宿铮是吗?可是我又好到哪里去呢?我跟过那么不堪的男人,我跟他同居很久,我得过性/病,连你和妈都看不起我,是宿铮陪着我温暖我让我觉得还有人爱我,我跟他在一起四年多了,我三十二了,我现在想结婚了,我想嫁给他,你们都别掺合了行不行?我他妈就想跟我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行不行!” 伴着那一声剧烈的脆响,全桌的人,几乎都懵了。 餐具不知何时被情绪激动的陆杨青扫到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碎裂的瓷片割伤了陆杨青的手,猩红的血珠从皮下滚出。 顿时,包厢的气味不再那么好闻。 邢淑媛心惊肉跳地看着那鲜红的血液顺着陆杨青的手腕滴落在地上,眼底闪过一抹惊慌。 她心痛地制止了被愠怒涨红了脸的陆竞松,拿出纸巾想要阻止那些血液继续往外流淌。 宿铮将哭泣的陆杨青拥入怀中。 感受着怀中女人不断颤抖的身体,指端用力地嵌入掌心,心脏某个地方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下,一瞬间脸色苍白了下来。 陆杨青抱着宿铮的腰腹,全身心的将自己交付给他,让他带着自己去洗手间包扎。 宿铮拉开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中,可是血腥味仍旧没有驱散。 每个人的脸上呈现的都是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面如土色的邢淑媛眼底积压着汹涌的眼泪,转头看向陆竞松,泪光中的眼神闪过一抹痛惜和悲伤,最终还是没有勇敢地开口。 柴玟伶或多或少知悉邢淑媛心底的想法,身为女人,在终生大事这件事上,幸福为第一要义,其余条件服务于这一要义。 但是对陆竞松而言,面子也是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东西支撑起陆竞松需要的那些体面,不嫁大富大贵可以,项谦那样也行。 但是宿铮这种,不行。 陆杨青和宿铮的这四年无人参与,要想知道他们感情的深浅并不容易,不过陆杨青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她是个性格固执又倔强的人,父母的话如果会听,早年也不会上那个人渣的当。 柴玟伶向陆竞平望去,眼底表达着心中所思所想。 陆竞平看到,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脸色惨白的宿寄国只能喝了口酒,辛辣的味道滑入喉咙,整个胃部都仿佛烧起了火,腹中又没有食物,瞬间的功夫,宿寄国额头已经渗出薄薄一层虚汗,脸色也由白变得不正常的红。 219.219.未成形的血肉 宿铮今天被当众打脸,颜面扫地,一顿饭还没有开始,就预示着结束。 “爸,你别喝了。”脸色铁青的宿琪皱着眉头强逼宿寄国放下酒杯。 陆安森一条手臂搭在宿琪椅背上,对于突发的状况也是毫无准备,在气氛不断僵凝的包厢内,他感觉到四面的墙朝着自己逼压过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撄_ 宿铮站在洗手间外那条长长走廊的墙边,手中夹着一支才点燃的香烟,烟头的火星明明灭灭,释放着一缕青白色的烟雾。 陆杨青进入有了一会儿功夫,手中的这支烟也抽完了一半,地上堆聚了薄薄一层烟屑,恰好勾勒出宿铮皮鞋的形状。 宿铮有够无聊地看着地上被烟灰描绘出来的两脚形状,虚空的眼睛偶尔眨动一下,手中的烟释放出的烟雾隐匿掉他冰冷的五官,将他眉心锁出来的形状彻底掩藏掉。 女厕许久才传出放水的声音,宿铮缓慢地盯着那扇门仔细辨认偿。 陆杨青就是从这扇门进去的,可是为什么宿铮觉得这扇门非常的陌生,好像感觉她再也不会从这扇门走出来。 女厕内,盥洗台边站着一个外表非常冷艳五官却算不上惊艳的女人。 她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的羊毛长裙,裙子盖过了脚面,暗红色的五公分粗跟靴子上看得到水迹,正是她刚才洗过手不小心滴落在上面的。 这时,身后一间格子传来放水声。 盥洗台边上的这个女人拢了拢肩膀上与靴子同色的暗红色羊毛流苏披肩,然后拉开化妆包,取出粉饼盒,对着镜子将整张脸上颜色不均的地方涂抹起来。 镜子反映着身后一排长长的格子间。 这个女人将涂着干粉的粉扑轻轻地拭着鼻翼出油的部分,细长上挑的眼睛不经意地划过镜中那扇打开的格子,一个比她更为时髦亮丽的女人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陆杨青的鼻头是红色的,俨然哭过才会有这种效果,她走到盥洗台那边,打开水龙头,埋下头开始洗脸。 脸上的妆容只怕是要脱的,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被泪水滑过的地方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补妆的女人慢慢地将粉扑放回粉饼盒中,指端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卷翘眼睫毛上的眼皮很薄,慢慢地由陆杨青的背上滑到镜中陆杨青的脸上。 捧了一掌心的水将黏糊糊的脸洗干净,也洗掉不少妆容,自然本色显露出来,细眉大眼,下眼睑的眼纹比较明显。 陆杨青关上水龙头渐渐将脸抬起来,镜中出现一张残留着彩妆却明显干净不少的脸蛋。 看着自己下眼睑的眼纹,陆杨青再度打开水龙头,闷下头继续洗掉眼睛上的眼影。 随着流动的水,化妆品陆续从脸上剥离,纷纷落在水中滑入下水口,乌黑的眼睫毛膏污浊地涌进漩涡之中。 陆杨青抬起头,看着镜中那张已经非常干净的脸,却在这一瞬间觉得无比陌生。 三十二岁的自己,五官已经出现初老状态,下眼睑的眼纹特别明显,不化妆气色看起来也不是十分健康。 陆杨青扭头瞅了眼身边那个女人,见那个女人手中有化妆包,便对她开口道:“有口红没有?” 那个女人没有回她,却从化妆包中摸出一管口红递到陆杨青手中。 “谢谢。” 口红的颜色很深,与早期韩剧中女主角中毒般的口红颜色一样,陆杨青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颜色,于是将口红递还回去,并询问道:“有别的颜色吗?” 女人从化妆包摸出了一管唇蜜,玫瑰红色。 陆杨青这才对着镜子把这个颜色的唇蜜往唇上描了一遍。 虽然妆容已经洗掉,五官上的缺陷暴露出来,但是涂抹上颜色亮丽的唇蜜,整张脸的气色顿时提升了好几个度,略微发黄的皮肤因为有了红唇的衬托,倒也白皙了不少。 “谢谢。” 陆杨青归还了唇蜜后,将头发重新顺了顺,丰盈的波浪大卷整齐地披在背上。 “杨青?”女厕门外,陡然出现一道男性低沉的嗓音。 陆杨青两手将头发往后背撑开,看着镜子道:“嗯,就来。” 身边那个女人用那管深色的口红对着镜子描唇,单薄的眼皮滑向镜中的另一个女人:“你男朋友?” 陆杨青甩着弹性充盈的长卷发,淡淡“嗯”一声,漂亮如海藻般的卷发乖顺的贴服下来,颜色也在灯光照耀下变幻起来,将已经洗去妆容的陆杨青还是衬托的很是美艳。 “走吗?” 不知不觉宿铮抽着一支烟靠在女厕门边,唇角淡淡噙着的微笑非常微小,一缕一缕青白色烟雾从两片薄薄嘴唇中飘逸而出。 陆杨青瞅了眼宿铮,大眼移动时眼睛的初老更加明显,眼瞳却让人觉得非常干净。 “我包在包厢。” “那我回去拿。”宿铮唇角很是温柔地扬起。 他总是这样温柔地对她微笑,在任何她不设防的时候轻而易举的走进她脆弱的心灵,原本受到暴雨冲击的那个地方,逐渐被这个男人的温泉养育,也能在日头下渐渐开出妖艳的花。 “宿铮。”陆杨青不顾外人在场,喊住那个已经转身的男人。 宿铮又抽着烟转了身,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噙着温暖的目光,阳光下的溪水流过眼底,清澈透明。 “我怀孕了。”陆杨青开口道。 简短的四个字让宿铮的表情停格在听见的那一瞬间,唇角的笑意正逐渐被一种近乎放空的表情取而代之,眼底的清澈折射出一层一层变幻的光芒。 陆杨青为宿铮这个表情逗乐,心底久久无法平息的难受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好看的微笑从唇片扬起,然后折射到眼底:“我说真的,我怀孕了。” “嗯。”宿铮平心静气地将头点了点,迈步朝着陆杨青走来,在与她只有几厘米距离的时候牵起她的手,并将她的手牢牢握住:“结婚吧。” 陆杨青笑着点头应道:“嗯。” 相拥的男女没有顾及身边那个陌生女人。 温热的体温从宿铮身上传递到陆杨青身上,两人本是不相干的陌生男女,如今有了共同的血脉将他们牵扯在一起,腹中那块小小的血肉尚且还没有成型,却已经叫性格叛逆的陆杨青头一回有了好想当妈妈的冲动。 “走吧,回去拿包。” 男人声线的低沉仿佛一道在铅云中的闷雷,将站在盥洗台边的那个女人震撼了一下。 她用镜子看着陆杨青,高挑的身型完全看不出有孕在身,即便已经三十多岁,打扮起来毫不含糊,比少女还要吃香,诱走男人分分钟的事情。 女人压制住心底的一抹寒意,面色如常地看着搂抱着男人腰腹的女人,慢慢地握紧手中的口红,将那条胳膊轻轻地垂在了盥洗台上。 陆杨青父母突然造访,宿铮十分重视,为此装点了行头,准备了最好的饭菜,结果却给了他最不想要的结果。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 父母的意见固然重要,但是面对他们的是一辈子的幸福,无法做到完全听从父母的安排。 宿铮很抱歉地走到站在包厢门口的陆竞松面前。 拐走他的女儿固然不对,但是他愿意向陆竞松保证,给陆杨青幸福。 “对不起伯父,我和杨青决定结婚,我会好好爱她,请你放心。” 站在陆竞松面前的宿铮不卑不亢。 如果说之前的他还会为自己的曾经感到自卑,现在的他就是完全放下了包袱,决定只为自己爱的人而活。 包厢门是敞开的,房间里的人一个个看着他们,眼神充满了感慨和无奈。 “伯父,我和杨青先走了。” 陆竞松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宿铮也不会再去征求他的同意。 搂着陆杨青的肩膀一同离开,两人的背影贴在一起,陆竞松远远望着竟也生出了不忍来。 满是好意的宴请最后变成了不欢而散,两位主角中场离席,剩下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望着一桌子的好菜,宿寄国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地依靠喝酒来缓解心中的疼痛。 那可是他的儿子啊,却被人轻视,可是他只能看着宿铮被人轻视,却无法挡在宿铮面前,替他挨下那些有色眼神。 宿琪走到宿寄国身边低头站着,心情也没有比宿寄国好到哪里去。 “别喝了。”当宿寄国再次端起酒杯时,宿琪握住了她爸爸的手。 宿寄国浅笑着点点头,听话地把酒杯放回桌上,带着疼痛的神情闪过一丝慨叹,不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走吧,我们回家吧。” 宿琪握住宿寄国一只大手,惊觉她爸爸的手已经长满了老茧,这双手只有小时候牵过她,滋味她已经忘记了。 宿琪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陆安森。 “爸,我们回家。”属于陆安森稳重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喝酒上脸的宿寄国颧骨已经微微泛红,可眼底的红血丝绝对是心疼宿铮导致的。 他扶住陆安森夹在他腋下的手臂,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宿寄国上了车就睡着了,轻微的呼声一直到车子停在了家门口也没有停下。 宿琪回头看了看她爸爸,眼底划过一丝不忍,便没有将宿寄国叫醒。 陆安森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费了点力气才把宿寄国背到背上,岳父大人身上的酒气袭到陆安森脸上,带着热烘烘的温度。 宿琪站在车外,帮衬着陆安森将她爸爸背出车来。 两人把宿寄国送到了卧室,躺在床上的宿寄国打着鼾头歪倒了一边。 宿琪将她爸爸的鞋子脱掉,给她爸爸盖上了被子,无意中凑到宿寄国的脸旁,看见宿寄国的眼角落下了泪。 她心中纵然再怎么憎恨着宿寄国,可是看到这个垂垂老矣的男人,天大的仇恨也消失了。 宿琪轻轻走出卧室,去卫生间端一盆热水来给她爸爸洗脸。 正月里面,家里却安静地像个坟墓,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她爸爸一人,再没有另外的活物。 陆安森在卫生间里洗脸,刚拿宿琪的毛巾擦过脸,看见宿琪走了进来,便一边拧干毛巾抻到毛巾杆上,一边问她:“爸睡了?” “嗯。” 宿琪拿了洗脸盆从淋浴器上接热水,尝试了一下水温,又将调节器移到了冷水那一边。 宿琪端着水盆从毛巾杆拽下宿寄国的毛巾走出了卫生间,扭头看了站在走廊上的陆安森一眼,对他说道:“等我一下。” 陆安森说,没事。 他无聊地在走廊上站着,等宿琪忙好一同回家。 宿琪则在宿寄国的房间里给他擦脸擦脚。 宿寄国喝得有些醉,却也不到醉的不省人事的程度,微微眯起眼睛发现自己闺女正在给自己擦手,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浮起了薄薄的一层泪雾。 “孩子,你回去吧。”宿寄国道。 宿琪低着头依旧帮她爸爸擦手,淡淡回应道:“嗯,帮你擦好就走。” 宿寄国便微微笑着点点头。 年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家庭的好,一度在外面拈花惹草,好像那个时候最吸引他的还是年轻漂亮的女人,直到老了,才发现原来能一家人幸福开心的在一起多么有福。 只可惜,他已经把这份福气亲手挥霍掉了。 宿寄国在宿琪站起来的时候别开了脸,用很快的速度把眼底的湿意敛了回去。 “爸,我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宿寄国点点头却不敢看宿琪的眼睛。 宿琪端着水盆退出房间,对背对她立在走廊栏杆旁的男人道:“走吧。” 陆安森在楼梯那儿等宿琪送完水盆,然后两人一同离开。 回家的路上,太阳已经稍稍西移了,冬天的光照总是这样衰弱,淡淡的金色落在车的挡风玻璃上,随着车子的移动,那颗光斑顿时消失不见。 宿琪这才收回了视线,出神地一直盯着阳光落下的光斑,以至于眼睛移向车内,微微眯起了一瞬。 “陆安森,跟你商量个事。”宿琪对开车的人说。 那人点头,却没有看她,侧脸轮廓英俊,唇角微微噙着暖男般的微笑。 宿琪道:“我想搬回家住一段时间,你看行不行?” “知道你要说这个。” 陆安森朝她看了一眼,之后他旋转方向盘,车子从大路拐向了一条小路,笔直地前行。 “不是不行,只是你现在怀孕在,回家了,谁照顾你?” 宿琪的肚子已经隆了起来,虽然还不大,但是等到月份再大一点,人也会逐渐感觉到吃力,宿琪没有妈妈,光靠宿寄国,只怕是没什么用处。 陆安森再度看了一眼沉默的宿琪,思考了一下,才对她商量道:“这样吧,我找宿铮谈谈,看他能不能搬回家住。” “宿铮和你堂姐在一起,怎么会愿意搬回家住呢。”她说的也没错,外加宿铮和宿寄国的心结一直都没有解开。 陆安森却是一挑左边眉毛,满不在乎说道:“本来么,女儿就是嫁到别人家的,媳妇是娶进门的,你哥带着杨青回去住理所应当的。” “你堂姐怎么会跟我爸爸住在一起。”宿琪笑着摇摇头。 等陆安森带宿琪回到了爸妈那边,天色已近傍晚,橘色的夕阳将天边的角落染红,干燥的大地也有了晚霞的色泽。 柴玟伶笑着给宿琪拿拖鞋,中午那一餐绝口不提,只问了些宿寄国回家后的事情。 “我爸回家就睡了。” 宿琪笑着脱掉了鞋子。 220.220.纠缠的发丝 陆安森未急着脱鞋,站在宿琪身后,一手搂着宿琪肩膀,对柴玟伶说道:“妈,我想陪宿琪回她家住一段时间。” 陆安森的体温通过手心传到宿琪的身体上,宿琪心头微微一怔地看向他,什么时候这个男人与自己这般心意相通了。 陆安森却没有看宿琪一眼,只是他高高的个头下与宿琪等高的下巴看起来那样英俊优美,从他凸起的喉结一路蜿蜒到他完美的锁骨处,每一处身体骨骼对宿琪而言亲切熟悉,充满了美感撄。 在这个时候,宿琪才突然觉得住在别人的家中,却和别人家的儿子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柴玟伶相当聪慧,充满慈爱的目光从陆安森移到了宿琪身上,笑道:“可以啊,让陆安森陪你回去住上一段时间,我再给你们找一个月嫂,只是我恐怕要经常过去打扰了。” 笑呵呵的婆婆其实是一位大百货公司的女强人,掌管着几千人的口粮,靠着一个女人的身体操纵着一个大集团的运营,对人却十分的和善,从不拿腔拿调。 得到了婆婆的允许,宿琪显得很高兴,还不忘对柴玟伶保证道:“我会好好安胎的,阿姨您放心。” “放心。”柴玟伶更是开心地讲道。 计划和陆安森趁着过年搬回家陪宿寄国住一段时间,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柴玟伶便接到了柴龙龙的电话偿。 听完电话的柴玟伶拿起木勺搅着锅里的粥,等过了一会儿陆竞平下楼来,进厨房倒白开水喝,柴玟伶才对丈夫讲道:“爸让我们陪他去一趟山东,小叔叔好像快不行了。” 陆竞平一听,就对妻子点头。 柴龙龙是家里的老大,家里五个兄弟姐妹,两个妹妹嫁到了外省,两个弟弟一个留在老家,一个去了遥远的山东,谁也没有想到,他这个最老的老大哥身体还硬朗着,最小的弟弟却已经快要不行了。 早饭的时候,柴玟伶把这件事告诉了陆安森,陆安森问:“我要去吗?” 既然外公外婆都要去山东,他这个大金孙是肯定要去的,而且这也许就是见小叔公的最后一眼,但是宿琪怀着孩子,柴玟伶不会让陆安森陪他们去的。 “我跟你小姨说了,她让史晖陪我们去山东,你留在家。” 妈的意思陆安森再明白不过,点头应好。 因为山东那边电话打的急,柴玟伶当天就收拾了行李,陆竞平这一次陪她同行。 离开前的柴玟伶还不忘叮嘱陆安森,要他一定要照顾好宿琪,这段时间她不在家,要陆安森不要和朋友出去玩,多留时间在家陪伴老婆,陆安森全部点头答应。 离农历新年只有一周时间,父母离去的别墅显得空旷了许多,一种前所未有的幽静在心中逗留不去。 一个午觉睡下来,便觉得家中是那般安静。 陆安森穿着睡衣裤下楼来给宿琪倒白开水,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却下意识朝着客厅墙壁上那只石英钟看了一眼。 等他回到楼上,把水递给宿琪,就拿手机拨打了裴凯的电话。 廖凡已经带方海棠回了老家,环湖别墅那边只有裴凯一个人,陆安森的话更容易说出口。 一个冷清的周末,裴凯待在家里,打扫了卫生,洗了衣服,现在刚洗完澡,光着精状的上身,站在斗柜旁边涂了点爽肤水,电话就响了。 陆安森把他父母去山东的事简单提了一下,然后叫裴凯收拾几件衣服到他那边住。 裴凯淡然一笑,兄弟之间什么都不必说,全部明白。 结束通话,将手机扔回床上,继续走回斗柜旁,往掌心里倒了点爽肤水,匀开,往瘦长脸颊上拍。 裴凯这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做好,身边的人都习惯于依赖他。 天黑前,裴凯到了陆家,单手拎着一个超市塑料袋,装着满当当的菜,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烟,按响了已经亮灯的别墅的门铃。 不久,陆安森踩着拖鞋从家中走了出来,单手抄袋,从那段石阶路上下去,不一会儿就与裴凯碰见了。 垂眼望了望裴凯手中的塑料袋,自然感慨裴凯心细。 两个男人一同回到家中,客厅无人,电视开着。 裴凯换上拖鞋后咬着香烟驾轻就熟地走进厨房,将菜全部拿到料理台上,部分放进冰箱。 “冰箱里面什么都有,你看着弄,主要给宿琪搞点营养的。”陆安森弯腰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换了个频道。 裴凯“嗯”了一声,拎着大衣走到沙发,把衣服扔在了上面,转身就往厨房回去,路上拉起了两只毛衣袖子。 裴大厨咬着烟开始做菜,洗净蔬菜后,很快便放在案板上切起来,手法娴熟。 幸而有裴凯,否则在年关这段时间,父母临时出远门,陆安森一个人还真的照顾不好宿琪。 “我上楼看看宿琪。”陆安森往楼梯走去的时候瞥了眼裴凯。 裴大厨叼着烟快速切着菜,青白的烟雾散开,笼罩着他一张微眯眼睛的英俊五官,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陆安森回到卧室,见宿琪醒来,原来放轻的脚步回到常态。 “我叫裴凯来了,妈不在的这几天,他住这边。” 简单交代一下,陆安森走到宿琪那一边坐下,问她要不要起来洗漱一下。 睡到刚刚好的宿琪脸蛋红扑扑的,怀孕期间不断变胖,原本就是小骨架肉肉的身材,现在隐约有些圆润。 打了个哈欠,靠在床头,手去枕头底下翻找了一下,没有找到皮筋,于是让陆安森帮她去梳妆台看看。 陆安森去梳妆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女人这种东西,拉开抽屉看了看,也没有能绑头发的物件,于是走去了衣帽间,从自己摆放领带的抽屉里面翻了一条手绢出来。 宿琪头发又养长了一些,头发乌黑盈亮,富有光泽,陆安森骨节修长的大手穿错在柔软的发丝中,却问她打不打算把头发剪掉。 “行啊,哪天你陪我去剪头发吧。”没想到宿琪这么容易便答应了下来。 “准备剪掉多少?”认真地用手绢绑住宿琪的头发,争取绑的结实牢靠。 “全部剪掉,留短发了。” 陆安森将手绢扎了一个结,宿琪乌黑的秀发握在手中很粗,他抚摸着如绸缎般的秀发,微笑询问道:“剪那么短干嘛,我喜欢你留长头发。” “孩子出生了没时间打理,再说坐月子留这么长的头发也很受罪,剪了吧。” 反正头发又不是不会再长。 把玩着宿琪的秀发,微微有些出神,指端柔滑的触感仿佛绸缎轻轻滑过。 陆安森想起宿琪高中时就是一头秀发,不过那会儿的头发没有现在这么长。 “去圣彼得堡后,剪过头发吗?” 宿琪将半张脸颊微微侧向陆安森方向:“我从高中就没剪过头发了,去理发店也只是修修发尾。” 果然啊,握在手中的这一把粗黑的秀发是从宿琪高中时期留下来的,有往日的情怀与回忆,这么多年过去了,最初的那些秀发是不是已经被修剪掉了呢。 陆安森走神的瞬间,宿琪让他起身,她想要下床洗脸。 裴大厨做了几个家常菜,宿琪的晚餐单独准备的,菜上桌时,灶头上的营养汤还在煨,家里香气四溢。 听到身后的夸赞声,裴凯回身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算作对宿琪夸奖的谢答,转回身却立刻将叼在嘴里的香烟碾灭,扔到了脚边的垃圾桶里了。 这个动作叫宿琪全部看见,心中对裴凯的好感更是不断上升。 如果换做其他人来家中专门为怀孕的她和不会家务活的陆安森烧饭,宿琪会不好意思,但裴凯是陆安森的好兄弟,这些客套话没必要说。 晚餐后收拾掉桌子,打扫了厨房卫生,裴凯在一楼客房住了下来。 陆安森陪宿琪散步回来后,裴凯把明天全天的三顿饭报备了一遍,问他们行不行,温暖得不行。 回到楼上,宿琪就向陆安森打听起裴凯。 怎么这样稳重帅气又会做饭的大帅哥,会没有女朋友呢,陆安森吃味地反驳她:“怎么,你看上他了?” 所以宿琪晚上没再问了。 她靠着床头看了会儿电视,泛起困意,躺下便睡了。 陆安森洗了澡出来,躺在床上在微信群里聊天。 群是史晖建的,里面有裴凯廖凡陆杨青和陆安森,晚上陆杨青把宿铮拉到了群里,史晖就和陆杨青聊了起来。 听说陆杨青有结婚对象了,史晖就围绕这个事开她玩笑,陆杨青宿铮,宿铮自我介绍一番,没想到廖凡就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打趣他。 廖凡跟宿铮关系很好,一直以来铮哥铮哥的喊,人在家乡的他,恭喜宿铮抱得美人归。 几个年轻人大半夜不睡觉,呆在群里废话。 史晖打趣还在群里活跃的陆杨青怎么今晚不过性生活,扯到后来,把一直没吭声的陆安森扯了出来。 廖凡说,阿森一直没出来,肯定在过性生活。 陆安森本来只看他们聊,没打算发言,看到这句话坐不住了,已经笑起来,外加这句话是廖凡说的,原本和廖凡的那点小芥蒂烟消云散,心中想着果然是兄弟。 陆安森一跳出来,群里炸锅了,一条条消息甚至都来不及看就被后面一条挤上去了,好不热闹。 史晖陆安森,叫陆安森把宿琪也拉到群里来。 宿琪已经睡了,鼻息很稳,脸颊依旧红扑扑的。 陆杨青揶揄陆安森,说他媳妇怀孕了,怎么会有性生活,一群没有节操的人又开始笑话陆安森。 廖凡裴凯,问他怎么不出来聊天。 群里一个晚上都在聊天,就连陆安森都给炸出来了,裴凯却一直没吭声,廖凡他之后,裴凯才发了一个奸笑的表情出来。 史晖说,原来大家都没睡啊,廖凡补刀,他没女人,怎么睡啊。 调戏的对象又从陆安森瞬间变成了裴凯。 裴凯丝毫不介意,躺在床上,都大半夜了,仍旧咬着一支烟,枕着自己手臂微微笑着看着群里聊天。 不说话的他却非常喜欢看他们聊天。 最初这个群里的人,全部都是孤家寡人,现在除了裴凯,都已经找到另一半,所以大家基本上都在劝裴凯不要太挑了,差不多就行。 谈论的是自己的事,可是当事人在发了那个奸笑的表情后,又彻底潜水了。 群名称叫“兄弟姐妹”,群主史晖是个特别仗义的人,群里的这些人在他眼里,就和群名称一样,是兄弟姐妹。 所以那次那个姓柯的大半夜把陆杨青赶出家,史晖会召集那么多人去打姓柯的。 他在群里是老大,年龄最大,为人处世也是大哥大的手笔。 这个群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要不是晚上陆杨青把宿铮拉到群里,恐怕还闹不起来,现在闹起来反而收不住脚了。 大家商量起来过年那几天要不要出去玩一玩。 221.221.陆安森贼兮兮的:“像不像我身上的一样东西?” 史晖廖凡,问他几号回来,廖凡说只要大伙商量好,他肯定提前回来。 陆杨青说,要不去泡温泉,史晖说不行。 “我女人那几天来大姨妈,换个吧。” 一句话遭人鄙视起来,不过都是闹,越闹越热闹撄。 这时候大家看到,宿琪进群了,然后陆安森说,我媳妇来了,撒花。 大家欢迎宿琪,还是宿铮这个当哥哥的心疼妹妹,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叫宿琪别玩手机了,早些睡觉,宿琪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史晖问宿琪,想去哪里玩,大家就又谈论起来了,一个怀着孕,一个那几天例假,几个男人觉得头疼,基本上想出来的地方都被女人否定了。 陆杨青有段时间没吭声,史晖就她,问她是不是去过性生活了,廖凡顿时给史晖拆台:你傻啊,没见宿铮还在啊,难道是杨青骑我们铮哥偿? 千年潜水王裴凯瞬间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 宿铮发了一串省略号。 廖凡裴凯:原来你还在啊。 裴凯回:我在看你们聊天啊。 群里气氛真的超级好,拥有着彼此的彼此,也都觉得无比的幸福。 陆杨青去洗脸了,回来看见廖凡刚才打趣她和宿铮,女王气场瞬间爆发,廖凡:骑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吃惊干什么? 这下,群里又爆开了,黄话一句接一句。 宿铮继续用一串省略号代表他此刻的心情。 廖凡大笑着宿琪:琪妹,你哥被人骑了,还不来救他 宿琪发了一个委屈哭的表情。 陆女王在一众人等的打趣调侃中,发道:真要跟宿铮过性生活了,不聊了,各位晚安 几个男的相继宿铮,哈哈大笑。 廖凡说:快去吧,白龙马,驾驾驾 史晖陆安森复制粘贴。 宿铮发了一个捶头的表情。 夜渐渐深了,群里的人也渐渐散了,陆安森悄悄地将宿琪手机关机,放回了她的床头柜边。 站在她的床边,俯身给她盖严了些被子,看她脸蛋儿捂得红润润的,陆安森牵唇一笑,而且他也略感宿琪近来长胖了,兴许是每天都在一起,这样的变化不容易看出来。 宿琪的脸蛋儿睡得红嘟嘟的,这孕期的营养一直都做到最好,才会日渐丰腴。 陆安森俯低身,给了睡梦中的女孩一个晚安吻,便悄无声息地回到床上,熄了灯。 隔天下雨,两人原本讲好去剪头发,被这潮湿清冷的天气打断。 这样的阴雨天气又持续了两天,天气放晴。 陆安森每天都会给柴玟伶打一通电话,询问在山东那边可还好,柴玟伶说一切都好,随后又问了宿琪饮食的事,陆安森说了裴凯住过来的事,柴玟伶一听便放下了心。 裴凯虽是个男人,但心细的很,照顾宿琪的营养绝对没话说,比保姆月嫂做的还要好,只不过委屈了人家裴凯,堂堂七尺男儿沦为人家的烧饭阿姨。 陆安森笑着和柴玟伶结束了通话,眼看着天气已经放晴,便上楼问宿琪想不想出去走走。 恰好宿琪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一头的长发蓬松乌黑,打理起来很是麻烦,就对陆安森说道:“你陪我去剪头发吧。” 没想到留了这么多年的长头发说剪便剪,陆安森反倒舍不得了,他走到宿琪身后,双手搭在宿琪肩膀上,看着镜子对她说道:“留着吧,都留这么多年了,剪掉了多可惜。” 宿琪却好像饱受到长头发的困扰一般,摇摇头道:“以后再留吧,等我生完孩子,这头发还得剪。” 生了孩子才是最累人的时候,带孩子可不是件轻松的活,她哪有时间打理这么长的头发。 主意已定,陆安森趁着太阳明媚的上午,驱车带宿琪去了市区一家非常知名,据说是电视台御用美发沙龙的店面去剪头发。 美发师看到宿琪这么长的头发,发质还这么好,也说特别可惜。 不过人家也看到宿琪隆起来的肚子,也就明白的笑了笑。 剪刀将第一缕头发剪断的时候,陆安森对美发师说:“把她头发包起来。” 从高中便留下来的长头发,即便不打算要了,陆安森也想要留做纪念。 等待宿琪剪头发的过程中,陆安森坐在沙发中翻了几本杂志,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忽然心血来潮,也叫来一名美发师,帮他修一下头发。 于是两个人一起理了个发。 宿琪由长发变成了lob发,看起来却丝毫不逊色长发,淑女中还增添了一抹灵动俏皮之感,将她如今一颗桃心形状的脸颊修饰的非常漂亮,再加上怀孕期间各方面营养跟上,气色比常人更好一些,看着就更加漂亮一些。 陆安森原本就是短发,修过之后还是短发,只不过他把两鬓剃出了头皮,时尚感增强许多,美发师还建议陆安森染个发色,陆安森心里倒是有些心动,但是考虑到整天和宿琪在一起,虽说他也不知道那些化学药剂会不会影响到孕妇,但还是拒绝了。 接过美发师用皮筋捆好的长长的黑头发,陆安森刷了卡,带宿琪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和宿琪坐在车里,准备走时,陆安森把宿琪剪掉的头发拿出来看了看。 用皮筋扎起来的头发非常粗,头发很富有光泽,像绸缎一样。 他忽然贼兮兮地将这束头发塞进了宿琪手里,说道:“挺粗的,像不像我身上的一样东西?” 宿琪原本以为陆安森塞给她是让她放进包里的,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一句,男人可真是流/氓,她没理睬他,拉开包链,准备把头发塞进去。 陆安森却伸手一把抢了过去,塞进了自己裤子口袋里:“这个我来保存着。” “随便你。”既然他喜欢,就给他好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也就是除夕前的那两天,陆安森又接到了柴玟伶的电话,原本以为他们要回来的陆安森,却被告知,小叔公去世了。 柴龙龙最小的弟弟去世了,这个年自然是不可能回江市过了,而且爸妈都得陪外公外婆留在山东,恐怕要等头七过去才能回来。 母子二人在电话中沉吟了片刻,听到柴玟伶对陆安森说道:“安森,你把琪琪送到她家去,让她哥哥也回家住,然后你就过来吧。” 虽说是距离很远的亲戚,且也不常来往,但如今操办了白事,不管住在哪里,还是得过去聊表一下心意的。 陆安森这些自然都懂的,不需要柴玟伶多说,他当即就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嗯,我下午买飞机票过去。” 结束掉电话,陆安森就把这事跟宿琪说了,宿琪倒是没想到自己,听到那位未曾蒙面的小叔公去世了,就非常关心那边的事,问了些琐碎的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吧。”怎么说,也算是陆安森的女朋友,理应跟陆安森过去看一下的。 “你现在怀着孩子,还是不要到处跑了,我先收拾行李,等下送你回家,这几天你住你家,我等下打个电话给杨青,让宿铮也回家住去。”陆安森说完这番话便去了衣帽间收拾行李。 中午,陆安森把宿琪送回宿家后,跟着见到了宿铮和陆杨青。 宿寄国却不在家,陆安森估计是老人家高兴,跑去菜市场买菜了吧,因为他来之前给宿寄国打过电话,把他家里的事说了一下,宿寄国听说宿琪要回家住几天,开心得不得了。 陆安森把宿琪的行李放在鞋柜旁边,就跟宿铮说道:“这几天你在家住,等我回来再走。” 宿铮自然是答应的,否则不会接到陆安森电话,便和陆杨青也回了家。 陆安森只相信他身边这几个兄弟,对于照顾宿琪这个事,除了裴凯,就是宿铮,但裴凯跟宿琪是外人,两人不熟,他也不可能让这两个人住在陆家,所以就想让宿铮和宿琪一起回家住,正好宿铮又会做饭,他争取早去早回。 陆安森和宿铮讲好后,把宿琪的行李箱提到了楼上,还把她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挂在衣柜里,就怕她弯腰或者干活累着。 宿琪没上楼,但却在楼下对陆安森喊话,叫他别忙了,赶紧去机场。 陆安森没等到宿寄国回来就提着自己一个小行李箱走了。 保时捷从家开过来了,但是留在了宿家,方便宿铮出行买些菜或者带宿琪出去走走什么的。 陆安森在家门口拦了辆计程车,把行李箱塞后备箱后,拉了宿琪拥抱了一下,两个人紧紧抱了一下彼此,宿琪提醒陆安森注意安全,陆安森提醒宿琪注意身体,看起来都有些舍不得彼此。 “我就去几天,葬礼结束我就回来。” 宿琪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陆安森拉开后座车门,又不放心地回头对宿琪说道:“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不要担心我。” 宿琪又是点头:“我知道了。” 看她还比较淡定,可是等陆安森坐上计程车,她又跑到车窗边对他说一路保重,好像他要去很远的地方。 计程车载着陆安森走了,车越来越远,宿琪还站在路边张望着。 “进去吧。”陆杨青出来找宿琪回家,她对宿琪说:“宿铮这几天陪你住家里,就当让他和你爸缓解缓解关系,过几天陆安森就回来了。” “嗯。” 两个女人回到家中,宿铮已经拿着抹布开始打扫卫生,他看她俩一眼,便让陆杨青和宿琪上楼去。 没女人的家里,实在是太脏了,他爸真不知道是怎么住在这房子里的,就算找个钟点工打扫一下也好啊。 宿铮脱了外套卷着袖子开始抹家具,抹完又开始扫地,扫完拿着拖把开始拖地。 就在这时候,宿寄国提着满当当的菜回家来了。 家里刚拖了地,所以门开着通风,宿寄国走进院子,看到宿铮拿着拖把,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他踏上台阶,宿铮才看见他,眼神十分的平静,只对宿寄国说:“这几天,我也搬回来住。” 讲完这句话,宿铮拿着拖把回了卫生间,可是宿寄国却是脸都红了,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晓得把菜放下,然后换上拖鞋。 中午一家三口外带一个陆杨青,一起吃了一顿温馨简单的饭菜,饭桌上几乎没有人说话,宿铮这些年和宿寄国的积怨比任何人都深,要想这两个人恢复关系,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但是,宿铮愿意搬回家住,已经是非常显著的变化了。 因为高兴,宿寄国喝了点酒,人老了,醉酒之后很容易显出疲惫来,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 “爸,别喝了。”宿琪站起身,按住宿寄国胳膊。 宿寄国挥挥手笑说他今天高兴,让宿琪不要约束他,字里行间没有提到宿铮一句,但是宿寄国最大的高兴是这个儿子回家了。 眼看着宿寄国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就连陆杨青都看了眼宿铮,没有说什么,可是传达的意思非常明确。 222.222.甜蜜的爱情:你是我的宝贝 认识宿铮的时候,只知道他家是江市的,再后来交往密切后,陆杨青才知道宿铮已经和自己的父亲闹僵。 这情况和她太像,以至于让陆杨青对宿铮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现在她与自己的父亲关系缓和,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所以对宿铮和宿寄国冰释前嫌,她是非常赞同和支持的。 “哥,你过来一下。”宿琪人单力薄,挽了宿寄国胳膊,却是纹丝不动的结果。 宿铮放下了筷子,走到宿寄国身边,他没有强行要拉他起来,只是对他淡淡说道:“别再喝了,你有高血压,我扶你上去睡觉吧。撄” 一句非常简单的话语,却险些逼出了宿寄国的眼泪。 他自己也清楚,这辈子亏欠这一儿一女多少东西。 五年前宿琪和宿铮相继离家,让宿寄国认为,这辈子再也挽不回这对儿女了,没想到在自己一无所有了之后,这对儿女反而回到了他的身边。 “你们老爹今天心情好,喝两杯,没问题的,坐,你坐。”宿寄国微醉地拉扯宿铮手腕,指着他的座位让他坐回去偿。 宿铮面色平静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宿琪也就坐下,但她将宿寄国的酒杯拿开,不准他在多喝酒了。 看到儿女对他如斯的关心,宿寄国眼圈红了好几层,硬生生忍着,没当着儿女和未来儿媳妇的面流下来。 “我今天真的很开心,你们妈妈看到,也会很开心的。”宿寄国说完,端起了碗,拿起汤勺,舀了半碗汤喝了起来。 喝了几口,发现宿铮宿琪都安静地坐着没有动筷,他笑了笑,抬头对儿女说道:“你们都快吃,吃完了,我们去看看你们老妈。” 陆安森把保时捷留给宿铮使用,当天下午便派上了用场。 去墓园的路上,宿铮安静地驾着车,陆杨青亦是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没有说话,宿琪和宿寄国坐在后座,车上备显安静。 宿琪收到了陆安森的短信,告知她将要上飞机,等落地了再和她联系,宿琪又叮嘱陆安森几句,虽然还没有结婚,却和人家媳妇儿一样。 车上四个人,一个开车,另外一个低头发短信,另外两个保持沉默。 不是什么祭拜亲人的日子,墓园便显得冷清许多。 一路上,宿寄国安静地看着车外,心里细数着和房清芳在一起的那么些年的点点滴滴,虽然房清芳都走了这么些年,孩子都大了,可是一起生活时的影子还在宿寄国脑海里浮现。 房清芳走后,宿寄国娶了叶丽君,后来就没来过墓园祭拜她,没别的什么原因,纯粹就是怕叶丽君跟他吵架。 那时候宿铮已经上大学了,每年老妈的忌日,他这个当儿子的就会带着自己妹妹去墓园给房清芳扫墓,再放一束鲜花,让老妈不会那么孤独。 五年前,宿琪和宿铮相继离开了江市,房清芳的忌日那天再也没有人回来看看她。 宿铮在墓园外停好了车,让他们三个等一下他,然后跑去了旁边那家鲜花店买了一束勿忘我。 陆杨青是第一次来房清芳的墓地,上山的路她跟在宿铮身后,没有任何言语,显得异常安静。 宿琪挽着宿寄国胳膊走在后面。 房清芳的墓穴冷冷清清,坟头上已经长了些草,宿铮沉默地蹲下去,将那些杂草拔除,然后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将墓碑干干净净地擦拭了一遍,最后将勿忘我放在了上面。 站起来看了看房清芳的照片,宿铮就对旁边三个人说道:“走吧。” 清淡的表情已经看不出任何悲痛伤心了,这么多年的遭遇,任何事情都无法在宿铮的眼底留下波澜,他显得异常安静。 宿寄国仿佛还想再留一下,对宿铮的话置若罔闻,苍老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自己已经死去的妻子的照片。 这照片是房清芳三十岁照的,还保留着青春最后的尾巴,端庄贤惠知性。 萧条的冬日迎来了一阵冷风,宿琪缩了缩脖子,也转头对她老爸说:“走吧。” 宿寄国便点点头,看了看房清芳,却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晚上,宿铮把饭菜做好,便送陆杨青回家了,他俩没有在家吃晚饭,也许会去外面吃。 宿琪陪宿寄国吃了晚饭,碗筷是宿寄国洗的。 宿铮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家里已经熄灯了,他摸黑换了拖鞋径直上楼,路过宿琪房间,她把他叫到了房里。 宿铮反手关上门,问宿琪什么事。 房中开着明亮的大灯和空调,宿琪就站在宿铮面前同他商量道:“婚后,你和嫂子搬回来住吧。” 宿铮也没有意外,倒像是预感到宿琪要说这个似的,听完她说的话,他没表态,沉默的样子看不出他到底怎么想的。 宿琪说:“爸现在很孤独,你就陪陪他吧。” 见宿铮始终不说话,宿琪问他:“是不是考虑嫂子?她不愿意?” 宿铮终于摇了摇头,淡然说道:“再说吧。” “你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啊,你心里其实已经原谅他了,就算他再怎么不对,他到底也是我们的爸爸啊,你舍得看他孤独终老?” 宿铮沉默了下去,眼神也变得黯然起来。 只要想到那些年他和那个女人快活的样子,他就没办法释怀。 “等你有孩子了,孩子也不希望你和他爷爷这样,孩子肯定希望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大家庭里。” “这事我再考虑考虑吧。”宿铮转身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同样在公寓里睡不着觉的陆杨青,趴在床上和宿铮聊着微信。 两人经过这五年,从最初认识,到保持地下关系,再到眼下公开了关系,各自走过的风风雨雨都很多。 陆杨青在宿铮身上找到了依恋,同居生活甚至让她对婚姻生活产生了期盼和渴望,她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依赖着这样一份健康纯真的感情。 宿铮为了怀孕的妹妹搬回家住,陆杨青势必就要在这几天内独自一个人住,虽然想宿铮回来陪她,可是却不会胡搅蛮缠地埋怨他,两个人通过微信聊着天,虽然也才刚刚分开。 陆安森已经到了山东,陆杨青便在群里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陆安森一直没回复,反而是同样也在山东的史晖回的:干什么?想他? 陆杨青发:我想他干嘛,他早点回来,宿铮也能早点回来陪我啊 陆杨青性格非常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没过一会儿,陆安森来了,回复她道:要等头七结束才能回来 还有好几天时间,陆安森不回来,意味着宿铮不能回公寓住,陆杨青便没有了兴趣,直接出了群,单独找宿铮聊天去了。 就在两人偷偷地互诉情话的时候,群里的一个人突然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说:为什么我在群里? 陆杨青又把群点开看了看,这头像是个自拍照,宿琪的,陆杨青笑了,发:那你去问问陆安森,肯定他干的好事 宿琪就在群里陆安森,陆安森说:晚上你睡着了,我把你拉到群里来的 宿琪没有再回,陆安森怕她因为他拿她手机不高兴,又她说:在干什么?晚上吃了什么? 宿琪回:躺在床上,看看书,等下睡觉了 宿琪没生气,陆安森便松了一口气,发:早点睡,夜里被子盖好 宿琪发:嗯,知道 今晚和那天晚上不同,气氛感觉活络不起来,就零星一两个人聊个天,廖凡裴凯压根没出来,史晖也就帮陆安森说过一句话,那之后没有再发过言。 至于宿铮和陆杨青,虽然他俩一直没在群里发言,但他俩正在单独聊着微信。 宿铮刚才跟她说:宝贝,我去洗个澡,稍等我一下 陆杨青很是无聊,感觉生命中没了宿铮,做什么都带不起劲,趴在床上翻起了相册。 里面除了她自己的自拍照,全是和宿铮一起拍的照片,大多数是在酒店拍的,两个人刚刚做完,相拥相依在一起,对着镜头淡淡的微笑。 陆杨青摸了摸屏幕中宿铮的脸,她从来没有和宿铮表白过,可是那颗心,竟就在这样一次一次将自己给予对方的过程中,沉沦下去,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她依赖上了宿铮。 正当她惆怅着宿铮不在身边,一个人非常孤独的时候,宿铮发来:宝贝,我来了 陆杨青非常讶异:这么快? 因为陆杨青还等着他,宿铮就非常潦草地洗了个澡,头发也没吹,拿着毛巾便回到了床上坐着,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给陆杨青发微信。 陆杨青说:我刚才在看我们拍的照片 宿铮莞尔一笑,旋即打字回复她:是不是想我了? 陆杨青也不辩解:嗯 宿铮便说:那我现在过去 宿铮讲到做到,并不是开玩笑的,发完这一条,立刻拿了衣服准备穿,但陆杨青很快发来了一句话:这么晚了,别跑了,你好好休息吧 宿铮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想想又发到:好吧,今晚就算了,明天我接你过来 陆杨青立刻回复:不要,我不要去你家住 她这人最讨厌跟长辈住在一起,公公婆婆什么的更是了,宿铮懂她,于是笑了。 他打字:就几天时间,再忍忍,等陆安森回来了,我就回去陪你 也只能如此了,陆杨青“嗯”了一声。 这之后宿铮没有再发,陆杨青等了一会儿,打字道:你在干什么? 宿铮回:宝贝,等我一下,我把头发吹干 陆杨青发了个“嗯”过去。 宿铮给她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附带甜蜜蜜的一句话:宝贝,等下给你个惊喜,先不要睡觉 听到宿铮有惊喜给她,陆杨青便开开心心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外加一个“嗯”字。 宿铮吹头发的这段时间,陆杨青就躺在床上玩玩微博,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闻,逛了一圈,看宿铮还是没有回来,无聊之余,又去相册看了看他们一起拍的那些照片。 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待着宿铮回来,公寓的门铃却突然被人按响了。 主卧里的陆杨青猛地爬起来朝着门口方向望着,一股莫名激动的惊喜涌了上来,她连忙下了床套上拖鞋,沙沙沙地跑到客厅给宿铮开门。 刚才宿铮说有个惊喜要给她,原来是这个惊喜,确实很惊喜,陆杨青很高兴。 “来了来了!” 陆杨青冲着门外那人喊话,趿拉着拖鞋跑到玄关,先将灯打开,然后立刻将反锁的防盗门打开。 “你怎么——”“来了”还没有说出口,话就硬生生断在了那儿,陆杨青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瘦高的男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趁夜而来的男人个头很高,身型略瘦,皮肤黝黑,穿着一件皮夹克和一条黑色长裤,理着寸头,戴着一顶鸭舌帽。 看到陆杨青,他笑着将鸭舌帽摘了下来。 两人没有说话,只靠眼神交流便可,在陆杨青瞬间苍白下来的表情中,男人痞气地一笑,伸手就捏了下陆杨青的下巴。 223.223.被他折磨了起来… “怎么是这个表情?看见我吓成这样?” 陆涛的颊边有张庭那样的大酒窝,笑起来很是俊朗,外加他本就是耍酷高手,想让女人动心,非常容易。 陆杨青在最初震惊之余缓和过来,紧紧抵着门板,将自己和这个男人的距离隔开。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邹着眉撂下这句话,退后一步便准备将门狠狠关上。 岂料陆涛笑着伸手将门抵住,两边的大酒窝越来越深,释放着迷人的面目表情,眼底亦是溢满了温柔,仿佛从来就不是那个凶狠的男人偿。 “陆洋找过你,是吧?”这个男人危险地散发着温柔的情调,让跟了他五年的陆杨青竟然颤抖起来。 “滚!不然我立马报警!”威胁的话自陆杨青颤抖的声线中喊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话根本不具威胁效力,反而让人看笑话撄。 陆涛确实笑了,一笑之余,酒窝深陷,黝黑的皮肤非常光滑,富有光泽,眼底洒了星星,亮得慑人。 他将门往里推了推,陆杨青便招架不住地跟着往后退,拖鞋在家里的地板上划出一道痕迹,声音让陆涛听见,又是迷人的一笑。 “好了,把门打开,老相好叙个旧而已。”陆涛笑意盎然地淡淡说出这番话,仿佛和路上遇到的一个老朋友一样自然,仿佛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滚!” 无奈的陆杨青情绪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她没办法抵住门,但更没有办法拿到手机。 如若她现在冲回房间把房门关上,然后给宿铮打电话,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可能完成,她很清楚陆涛速度有多快,动作有多敏锐,她还没有冲进房间,就会被陆涛抓住。 然而陆涛现在在门口,正在一点一点将门推开,而且他的面色带着微笑,完全就是小儿科的手笔,完全没把陆杨青这种花拳绣腿放在眼里。 陆杨青把整个身体抵在门上,使劲地将门往门框上挤,眼看着就要关上门了,门外陆涛又是一笑,门和门框之间渐渐缩小的距离陡然间变大。 一瞬间陆杨青就大叫起来。 陆涛沉迷在和陆杨青玩游戏的过程中,他享受,也感兴趣,他喜欢女人把他当成不能随便触碰的毒药,这种感觉让他自身有很强大的优越感,能弥补他家境贫困自小受挫的阴影。 “啊——”门恍然之间被全部推开,陆杨青跌倒在地上,害怕地大叫起来。 黑压压的影子从门外走进了公寓,反手将门轻轻关上,然后摘下了两手上的皮手套,对着这间公寓上下打量起来。 陆安森的公寓,自然是豪华舒适的,陆涛一看就知,满意之余,他踩着硬邦邦的皮鞋底,拿着两只皮手套,往沙发走去。 “你堂弟还是这么会享受啊。” “碰”的一声,让刚把手套扔在沙发上准备坐下来的陆涛转了身,紧跟着他又大步走了回来,将手已经握上门把手的陆杨青拽了回来。 鞋垫旁边有刚才被陆杨青随手扫落到地上打碎的一件装饰品,陆涛拽着陆杨青的领子,绕开那个地方,把喊叫中的陆杨青拽回了沙发。 陆杨青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头,就看见这男人黑压压的影子朝自己压了下来,他擎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逼她看着自己,然后拿一双亮得瘆人的眼睛敏锐地盯着陆杨青。 就这样沉默了几秒钟,公寓骤然就安静下来了,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 陆涛直到这时候才把陆杨青松开。 他从皮夹克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和香烟,扔在茶几上之后,把皮夹克脱了,往后一扔,撂在了沙发上。 陆涛跟着坐下来,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两口,突然转身抱住了陆杨青。 她挣扎中,他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按着她的头,对着她的唇便吻了下去。 口中刚吸进去的烟全数进到了陆杨青口腔中,她呛的大咳起来,可是陆涛却没有松开她,依旧咬着她的唇,强行把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以至于陆杨青的整张脸都憋红了。 陆涛强行吻着陆杨青,逐渐便来了,扭头把手里的烟往价格高昂的黑色茶几上按灭,陆杨青死命地挣扎,陆涛一边按烟,一边那只手狠狠按住陆杨青的后颈,直到把她按弯下了腰,按的脸贴在了他的裤链上,陆杨青才停止了挣扎。 陆涛转身便揪着陆杨青的衣领带着她躺在了沙发上,他摸着陆杨青的臀部开始和她进入战斗状态。 尽管陆杨青大声喊叫着,却在这高楼大厦的公寓内,找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人,她被陆涛褪去了睡裤,搂着腰强行与他身体贴着,被他折磨了起来 而此时扔在床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宿铮在微信里面问她:宝贝,睡了? 夜色已经深沉了,陆杨青没有回复,宿铮便没有再发给她,他还以为他的宝贝睡着了。 第二天大清早宿铮便起了床,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刷牙洗脸,赶在早市开门前出门。 虽说他和妹妹已经五年不在一起,可是感情却是别的兄弟姐妹不能比拟的,因为他们很早便失去了母亲,父亲又娶了后妈,后妈带着一个野心勃勃的儿子,复杂的家庭环境让他们比母亲在世时还要亲密,互相依偎和支撑着对方。 宿铮洗漱完悄悄路过宿琪房间回到自己房中穿衣服,等他下楼时外面的天色才刚刚泛起微弱的熹光。 宿寄国和宿琪都还在睡觉,完全不知道家中有个人已经起床,并且已经快要出门。 宿铮在鞋柜旁边穿好鞋子,拿着陆安森那辆车的车钥匙,离开了家。 开车去了趟早市,买了许多新鲜的时蔬和荤腥,满满当当地在早晨七点钟驱车又返回了家,路上还在一家早点店前停了车,买了宿琪和宿寄国平时常吃的汤包。 当车在家门口停下时,宿琪醒了,她扭头看了看拉着窗帘的窗户,引擎声听得很清楚,这才下了床走到窗边看了看。 楼下栅栏外,她哥提着许多袋子下了车,锁上车门,然后推开栅栏的门,进了家。 没想到她哥这么早就出去了一趟,她完全不知道啊,宿琪紧跟着走出了房门。 宿铮进了家提着那些袋子站在地垫上换鞋,宿琪下了楼,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宿铮抬头看了宿琪一眼,回道:“五点五十。” “这么早。” 那个时候她还在睡觉呢,宿琪走到宿铮身边,把他手上提着的那些袋子拿走,转身送去了厨房。 宿铮把车钥匙放在鞋柜上也跟着去了厨房,一进厨房就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叫宿琪出去。 宿琪挺着个肚子也确实不方便,被宿铮又叮嘱了几句,觉得啰嗦,只好笑着拿起宿铮的外套,从厨房出去了。 宿铮卷起袖子开始忙碌。 宿琪上了楼,把她哥的衣服送到他房间去,顺便去了趟宿寄国房间,轻轻敲门,里面人应声后,宿琪将门轻轻推开一个锐角,对宿寄国说:“爸,你起来吧,哥买了早点回来。” 这样的幸福生活多少年没有过了,一听女儿说儿子去买了早点,宿寄国就觉得无比幸福,只怕是真的老了,身边的女人再亲也不是原配,还是自己的孩子血浓于水。 宿寄国笑嘻嘻地“嗯”了一声,宿琪便退出了房间。 七点半左右宿家开始吃早饭。 真正的一家三口坐在一张餐桌前,幸幸福福地吃着一口热乎乎的早饭,宿寄国一会儿看看女儿,一会儿又看看儿子,在这世上混了一辈子,没想到还是这种简简单单的幸福最温馨最长久。 清晨的露水还没有褪去,太阳也还没有升起,家里院子有鸟飞过,屋子便显得更加清净,两个孩子都只闷着头吃饭,当爸爸的反倒是幸福饮水饱,光是看着自己孩子就觉得满足了。 “今天要产检吧?”宿铮是记得今天,但还是问了下宿琪。 “嗯。”宿琪握着调羹喝了口粥,望着宿铮道:“你要忙你就忙你的,我肚子现在不是很大,一个人可以。” “我没什么忙的,等下送你过去。” 望着老哥清清淡淡说话的模样,仿佛还是上大学时那个大男生,不知道怎么对妹妹或者一个女生说些好听动听的话,只知道用行动对她们好。 宿琪笑道:“谢谢哥。” 这见外的话倒是让不苟言笑的宿铮抬起头重新审视了自己妹妹一下。 宿寄国在旁边看着,虽然什么也没说,可谁又能知道他心里有多高兴呢? 吃完早饭,宿铮要把碗筷洗掉,垃圾倒掉,于是又忙了十几分钟,等他全部忙完,宿琪已经穿戴好,提着一个包站在客厅里等他。 宿铮匆匆跑上楼,拿了他的外套,便带着宿琪去了医院。 宿寄国把儿子女儿送到了门口,目送他们上了车,才喜滋滋的回了家。 原本叶丽君跟他闹离婚的悲观情绪经过这些天的慢慢适应,已经好了起来,宿寄国不想儿子那么辛苦,便趁着子女出门的时间段,拿起抹布开始给这个家来了个全家大扫除。 去医院的路上,宿琪接到了陆安森的电话。 小两口在电话里热热乎乎聊着,似乎陆安森那边这大清早也没什么事,有充足的时间陪宿琪聊聊天,宿琪说已经吃过了早饭,现在宿铮带她正去医院做产检呢。 于是陆安森又问她早上吃的什么,宿琪一一说了个遍,陆安森又问她中午打算吃什么,宿琪隔着电话一边想一边跟陆安森说,惹得开车的那个人实在是看不下去,扭头看了宿琪一眼。 宿琪的产检一直都是阎博士做的,阎博士其实已经退休了,但是陆安森拜托,老博士自然没拒绝的可能,一大早也起了床,天不亮就吃过了早饭,这会儿已经到了医院,刚刚穿上白大褂,宿琪就到了。 别人做产检要排队,宿琪直奔阎博士的办公室就行了。 做完产检才用掉半个小时,走出医院,太阳又是那么的好,宿琪便拿起手机,将晴空万里的蓝天拍摄下来,发给了陆安森看。 宿铮已经把车掉头,停在宿琪身边,宿琪却站在车外摆弄了一下手机才上车。 估计陆安森已经忙去了,她把拍下来的蓝天发给他,并且对他说,天气真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公园走走。 陆安森却一直没有回复她。 开车回家的途中,宿铮对宿琪说:“我先送你回家,上午我出去一下,中午11点回来给你做饭。” 看穿了她哥那张不会伪装的朴实脸孔,宿琪偷偷笑了笑,拍着宿铮的肩膀开玩笑说道:“天气这么好,你带你女朋友出去玩玩吧,中午我和爸随便吃点就行。” 她现在又不是肚子大的连行动都困难了,哪里需要别人跟着后面伺候。 宿铮听了宿琪的话,答应陆安森的话明显动摇了起来,宿琪又说了两句,宿铮就妥协了:“那好吧,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宿琪偷偷笑道:“不会打电话给你的,万一打扰你和你女朋友恩爱,那多不好意思啊。” 群里那群没有节操的男人埋汰他也就算了,没想到自家亲妹妹也埋汰他。 宿铮瞥了眼宿琪,望见宿琪圆圆的脸蛋儿弯弯的笑眼,倒是也控制不住笑了。 他忽然就想起来陆杨青昨天晚上缠着他一直聊微信的样子。 他怎会不知道,陆杨青一个人待在公寓会孤独会寂寞,虽然不想和他分开,却也不能胡搅蛮缠,毕竟人家妹妹有事相求,她怎好不让他回家呢。 可是说到底,还是想要宿铮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想到自己那个倔强但有时候又非常可爱的女人,宿铮的心便有些迫不及待,他加快了速度,往家的方向飞快的疾驰。 等他把宿琪送到家门口,弯腰从车窗看了看家里客厅的那扇落地窗,他看见他老子拿着抹布站在板凳上正在擦窗户,于是放心下来,目光移到宿琪身上,对她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宿琪用坏坏的笑意表达自己那点龌蹉的思想。 宿铮架不住自己亲人也来开自己玩笑,脸颊上飘起了红晕,装作一本正经地把脸移回来,驱车就朝着前面离开了。 宿琪笑着瞅了保时捷好久,直到保时捷都看不见了,才转身走进了家的院子。 宿寄国老早就看见了儿女回来了,不过他没有出去迎接,依旧站在板凳上擦着窗户。 刚才他看见宿铮朝他看了,那个时候他确实很想在自己儿子面前表现一下,至少得让自己儿子看看,自己不是只会拖累他们的累赘,其实他还是很居家的。 等宿铮开车走了,宿寄国才扶着窗户从板凳上下来,刚巧宿琪进了屋,宿寄国便问她:“你哥去哪了?” “去找他女朋友了。” “哦。”宿寄国也不免一笑,但他同样也有点操心陆杨青父母,她父母不同意她和宿铮结婚,这两人虽然意志坚定就要在一起,可是始终领不了证啊。 宿寄国心里想着儿子的事,嘴上却问着女儿的事:“产检怎么样?” “好着呢。”宿琪心情不知怎的特别好,可能跟晴空朗日有关系,她换了鞋就对宿寄国说:“爸,我们出去逛逛吧,中午我们在外面吃饭。” 难得女儿心情这么好,脸色也这么红润,宿寄国自然是愿意的,点点头就说:“那行,那我上去换身衣服,你等一下哈。” 和老爹逛街这还真是第一次,宿琪“嗯嗯”应着,看宿寄国丢了抹布邦邦邦地往楼上跑,她高兴地拿出手机,看到陆安森终于姗姗来迟地回复了她的微信。 刚才下车时还没有收到他的微信呢。 224.224.卧室里有人 宿琪往沙发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手机,然后就傻乎乎的笑起来,打着文字回复陆安森:今天我和我爸约会,中午在外面吃饭 陆安森就在手机旁,很快便回复文字:等我回来,再带你逛街 看到陆安森这句保证,宿琪笑着发给陆安森一个亲亲的表情撄。 宿琪还在和陆安森发微信,宿寄国已经穿了一套新衣服下楼来了,宿琪就用语音对陆安森说:我爸下来了,我们出去了哈,下午再聊吧 发送给陆安森,宿琪把手机往口袋里揣,一回头看见她老爸,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打趣起她老爸。 宿寄国身上这套衣服是崭新的,一次没穿过,一直搁在衣柜里没处儿穿,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陪着女儿逛街穿上了,人还显得特别精神,看到女儿上下打量他,宿寄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地中海的脑袋,问女儿好不好看,宿琪哈哈笑起来。 “老年人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干干净净就行了。”话虽如此,可是宿琪分明觉得她老爸今天好帅。 这晴空万里的,虽然不能和自己老公出门逛逛街吃吃饭,可是和自己老爸也是一样的,只要身边是最亲最信任的人,这大好阳光就不算辜负。 宿寄国锁好门,和宿琪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了市中心步行街偿。 老爹和老妹去步行街的途中,宿铮已经到了公寓楼下,把车停好,坐电梯到了公寓楼层。 一梯一户,下了电梯特别安静,宿铮一手提着菜和打包的早点,一手按下了门铃。 他女人他最了解,家务活完全不会,早餐不是不吃,但是如果没人弄给她吃,她是绝对不吃的,然后一觉睡到中午。 所以这时候,陆杨青肯定在睡觉,宿铮根本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丫头的德行,以至于都十点多了,还是买了早点给她带过来。 宿铮提着那么多东西,耐心地站在门口的地垫上等着屋子的人给他开门,孰料按了好几次门铃,屋子愣是没有任何反应,连点脚步声都听不到。 宿铮觉得好笑,这人到底睡的有多死啊。 宿铮掏出手机给陆杨青打电话,电话打通了却没人接,嘟声持续了很久,然后自动结束。 拿下手机,宿铮再次按了重拨。 这一次,也是打通了没人接,宿铮正准备挂断,直接隔着门喊陆杨青,却就在这时,听到屋子出现了争执的声音。 陆安森这公寓很大,光是一个客厅就足够远了,别说还延伸到更里面的卧室,所以宿铮只能听见那点争执的声音,却听不清是谁在争执,又在争执什么。 难道陆杨青的父母来了? 这是宿铮的第一反应,想到这里,宿铮直接叩门喊道:“杨青,是我。” 屋子的争执声很快就断了,然后变得非常安静,宿铮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好又敲了下门:“杨青,给我开下门。” 宿铮在外面站了好几分钟,心虽然急,但还是非常耐心地等着陆杨青给他开门。 直到他听见屋子终于传来了拖鞋沙沙的脚步声,并且这脚步声是朝着玄关走来的,他才松了一口气。 真怕她父母来一个棒打鸳鸯,连面都不给他们见。 屋里的人拉开了门,站在黑暗的玄关旁,一张小脸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怎么看怎么白。 都已经十点多了,客厅的窗帘都没拉开,宿铮几乎笑场,他这个丫头还真是一点生活规律都没有。 “还没起啊?”看陆杨青蓬头垢面的,宿铮只是笑道:“去刷牙吧,我买了早点。” 他刚要跨进屋子里,不成想陆杨青却突然拿手抵住了他,宿铮有些诧异地看着陆杨青,问她:“怎么了?” 陆杨青低着头,头发又那么长那么蓬松,一张脸藏在里面,基本上看不见她什么表情,只感觉她情绪有点不对,对他的态度也有些冷。 “你先回去吧,我现在不方便。” 陆杨青不是没这么对过他,她不领情的时候多着呢,所以宿铮完全不觉得怎样,但他担心陆杨青,便问她:“是不是你爸妈过来了?” 这话刚说完,屋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听得出是卧室传出来的,看来家里确实有人,宿铮还没说什么呢,谁知道陆杨青的脸色已经变了。 “你快回去吧,等我给你电话!”她话说的非常不耐烦,还用手把他往外面狠狠一推,宿铮当即就说:“我回去,早点给你。” 他伸手想把早点递给她,没想到她一把抓过来,动作非常粗鲁。 宿铮又被陆杨青往外面推了一下,这一下他踏出了屋子,陆杨青迫不及待地把门摔上了。 宿铮这时候才有些愣,站在门口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屋子里传来了两道脚步声,但没有谈话声,两道脚步声似乎有些仓促,很快就回卧室去了。 宿铮脸色白了下来。 到公寓楼下,他站在那儿想了想,又折回公寓楼,但他不是回去找陆杨青,而是去了公寓楼的保安室。 每幢公寓楼一楼都有保安室,宿铮敲了下窗,里头的大爷把窗户打开,问他什么事,宿铮说:“早上有一对中年夫妻来过吗?外表看着很有钱的。” 大爷摇摇头:“没注意。” 宿铮无奈地取了车,回家了,哪知道回到家发现宿琪和宿寄国也不在,于是又给宿琪打电话。 正在和老爹逛街的宿琪意外地问宿铮为什么回家了,宿铮含糊其辞的说陆杨青有事,宿琪便“哦”了一声。 “我和爸在步行街,中午在外面吃饭,你要不要过来?” 听宿琪和宿寄国在步行街,宿铮疑惑不解地问:“要买衣服吗?” “不买衣服也可以逛街啊大哥。”宿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感觉她老哥真是标准的直男啊,难道他从来没陪陆杨青逛过街吗? “你们在哪?”既然陆杨青不方便,宿铮决定去找宿琪了。 宿琪和宿铮讲好在一家料理店见面,两边就挂了电话,宿寄国最高兴了,又能和儿子女儿相处相处,这比什么都要幸福。 “琪琪啊,下午我们给你哥买几件衣服吧,你看他穿的,破破烂烂。” 宿琪哈哈大笑。 要是给她哥知道他老子说他穿的破破烂烂,他指不定要怎么怼他老子呢,宿铮穿的是不怎么好,但干干净净啊,只不过不是好衣服而已,不至于破破烂烂吧。 不过给宿铮买衣服,宿琪第一个举手赞同。 她哥长的不丑的啊,为什么不好好打扮一下,看乔斯楠把自己打扮的多体面,那些钱不都是恒丰给他的吗,她哥为什么不能打扮的体体面面? 宿琪和宿寄国讲好,今天下午就算宿铮再怎么不愿意,也要把他拉到商场去,给他来个几套衣服,让他从里到外大换血一次。 父女俩开开心心地决定好,然后往和宿铮约好的料理店过去了。 傍晚的余晖洒满了橘红色的天空,取代了白天万里无云的湛蓝。 宿铮手中提着的大袋小袋,大多数都是为他买的。 宿寄国今天花费了不少钱,这还是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为儿子精心挑选衣服,虽然儿子的嘴上说着不要,脸色也冰冰冷冷,可到底,收到了礼物的小伙,还是对他说了声“谢谢”。 一家三口晚餐不打算在外面用,于是在步行街外拦计程车回家。 城市的大街小巷,不乏置办年货新衣的市民,看着好不热闹,除夕夜就在这样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中,渐渐逼近了。 明天是除夕,宿琪跟宿寄国商量着,是叫亲戚过来,还是他们上亲戚家拜年,议论到这些的时候,善谈的司机大叔都掺合了进来,说着他们家过年的事,聊的很是热乎。 唯独只有一个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没听见宿铮说话,宿琪便朝他望了望,感觉他好像有些心事,看了下手机,然后又望向了车外。 本来宿铮上午陪宿琪做完产检就去找陆杨青了,后来又回来了,说是陆杨青有事,当时宿琪也没有多想,但现在觉得宿铮是不是和陆杨青吵架了还是怎样。 陆杨青父母不同意这件事,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吗,宿琪不觉得这事还会给宿铮和陆杨青造成困扰。 陆竞松那天离开酒店确实说了,不管怎样都不会同意他俩结婚,随便他俩同居还是生小孩,他不管,总之户口本他绝对不会给陆杨青。 话说的这么绝,其实倒也还好,至少大家都知道了,陆杨青父母这边没有什么好争取的了。 两个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婚姻大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父母不讲道理的掺合,不仅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会叫孩子讨厌自己。 宿铮和陆杨青说好了,暂时不领证。 既然这样,两人又为了什么闹了点不愉快呢? 宿铮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时不时又漫无目的地打开手机,明显是在等陆杨青的电话。 回到家,天色已晚,三人还没有吃晚饭,宿寄国心情极好所以兴致也极好,脱了外套便说今晚他来下厨,给儿子女儿做一顿好的。 不成想,宿铮没说什么,沉默地便上了楼。 宿琪跟着也上了楼,站在宿铮房门口敲了两声,里面人没有应她,于是宿琪拧开门把擅自走了进去。 宿铮正拎着外套把塞在口袋里的手机香烟打火机之类的东西全部掏出来,然后放在床头柜上,房里的脚步声根本没让他回头。 他拿出那些东西后,便把外套扔在床上,然后拿起手机低着头又摆弄了起来。 宿琪把宿铮这些举动都收入了眼底,估摸是确定了宿铮的不良情绪和陆杨青离不开关系,于是开口问道:“跟陆杨青吵架了吗?” “没有。”好在宿铮回答了她。 估计手机上还是没有陆杨青的电话或者短信,也没有微信之类的,宿铮有些无聊的把手机扔在了床上,然后整个人倒在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 新买的那几件衣服全都被宿铮随便扔在了墙边,宿琪走过去,把这些袋子全部提起来,然后一件一件拿出来,往衣柜里挂好。 全程,宿铮还是像那样躺着,不言不语,尽管心情不好,可是也不愿意跟任何人诉苦,询问一下别人的意见。 宿琪挂好衣服见宿铮还是那样心灰意懒地躺着,虽然不知道他和陆杨青又怎么了,但她让宿铮现在去找陆杨青。 “你去找她吧,晚上不用回来,我和爸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宿琪怀着孩子,才让宿铮没办法跟陆杨青住在一起,两人不知道会不会为这个事吵架,如果陆杨青为这个事埋怨宿铮,宿铮又没有办法不管自己,为难的还是宿铮。 宿铮还是在床上躺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宿琪的话听进去,怕他烦自己啰嗦,宿琪也不打算再说什么,准备出去,谁知宿铮突然叫住了她—— “那我今晚不回来了。” 225.225.爸爸压在她身上 宿琪脚步停住,转身看向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个男人:“嗯。” 决定去公寓过夜后,宿铮整个人心情好了很多,他从床上爬起来,利索的穿上外套,再次将掏出来的那些零碎物品重新又塞回了外套口袋,拿起车钥匙就准备下楼了。 宿铮还是非常在乎陆杨青的,不管陆杨青是不是因为他在家住这个事生气闹别扭,但和自己亲人相比较起来,宿铮还是把陆杨青放在第一位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每个人都会变成成熟的个体,寻找与自身相伴的那个人,在乎那个人本来就没有错。 只是在厨房热火朝天炒菜的宿寄国,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跑到厨房门口一看,恰好穿着黑外套的宿铮走了出去,消失在傍晚的夜色当中,那个时候,宿寄国真是超级失落。 他前半生娶了一个贤惠的妻子,后半生家里住进来一个贤惠的儿媳妇,家务活从来没有伸过手,难得今天精心的准备一次晚饭,没成想儿子又这样冷漠地出去了偿。 宿琪送走了宿铮,走到了厨房来。 宿寄国两眼无神地瞅了她一下,转身回到了灶台旁继续炒菜,不过明显看出来没刚才那么大干劲了,刚才还哼着小曲儿,炒着菜身体都跟着运动起来,现在死气沉沉地拿着锅铲在炒锅里面翻着。 “哥去找陆杨青了,好像闹了点别扭吧,我让哥晚上不用回来了。” 宿寄国没说话,只是机械地在炒锅里面翻着菜。 本来宿寄国准备炒个几个菜,晚上和儿子喝点小酒,把这几年的这些心结都打开,现在儿子走了,他也没心情了,只炒了两个菜,做了个汤,就和宿琪简简单单围着桌子吃起来了,喝酒的人又碰不到能陪他喝酒的人,喝了两口就觉得酒很苦涩,把酒瓶盖子盖上,也不打算再喝了。 宿琪看着她爸这样,也实在不忍心了,就对宿寄国说:“爸,不行让哥带他女朋友回来住吧。” 宿寄国倒是不反对,但是谁知道人家陆杨青愿不愿意呢?看她那打扮,应该不是愿意跟老年人住一起的人。 宿寄国说:“你问问你哥吧,他们愿意就行。” 宿琪只好点点头。 父女俩正埋头吃着饭,家院子突然来了人,来人走到台阶上,拿钥匙开了门。 “咦?”宿琪放下筷子就往客厅走去。 以为是宿铮去而复返,没想到家门一打开,叶丽君先走进来,手中提着好几个袋子,乔斯楠跟在她后面也走进了屋子。 宿琪站在客厅到餐厅那边,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两个人,她爸在餐厅喊她:“是不是宿铮回来了?” 宿琪望着叶丽君和乔斯楠回话道:“不是,是乔斯楠。” 宿寄国很快便从餐厅出来了,有点愣顿地看着突然回家的叶丽君,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变成了空气。 望着叶丽君冷冰冰的样子,宿寄国开不了口。 其实他还是了解女人的,当初房清芳还没有去世,他和叶丽君偷偷摸摸在一起时,他就知道,叶丽君是个矫情的女人,说分手其实并不是想分手,而是想逼他答应她的要求。 所以她前些日子跟自己提离婚,应该也是一时气话,哪有人到老了还想要离婚呢? 宿寄国轻轻推开宿琪,朝叶丽君走了过去,声音充满了关怀和体贴:“吃了没有?没吃先吃饭吧。” 叶丽君倒也没再别扭,宿寄国找她说话了,她也就顺理成章地告诉他,她已经请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了。 “恒丰还有其他股东的权益,但你私人的财产必须分我一半,这些离婚协议里面都会写清楚,这个房子我不要,你变成钱给我就行。”说着这样一番话的叶丽君,就像从来没有和宿寄国结过婚一样,眼中只有金钱。 宿琪看见她爸的身形晃了晃,她上前准备开口,她爸却已经对叶丽君开了口:“小叶,你是真的要跟我离婚?” “没错,我要跟你离婚,我受够了,你找你律师把你的私人财产算一算吧,该给我的给我,你要是不愿意,我只有把你告到法庭上去。” 宋丹丹不是说过吗,你以为你了解一个人,其实不到离婚的时候,你都不能完全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宿寄国心里也有苦,他没给房清芳买过的钻戒,给叶丽君买了一个一百多万的;结婚以后房清芳操持家务任劳任怨,他没让叶丽君沾过一滴水一口油,这些他都向谁去说? 叶丽君这些话,确实伤到了宿寄国,当初他为她花了那么多钱,到头来她死不认账,埋怨他对她不好。 乔斯楠站在靠落地窗那边的位置,陷在昏暗的光线中,人显得略有些消瘦,气色也不是很好,陆安森打他这一次,让他在医院呆了很久,主要是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陆安森那天晚上拿着剪刀意欲剪掉他的命根子,其实是吓唬他的,但他真的被吓到了,尿了裤子,这事对乔斯楠这种极度好面子之人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其实他妈和宿寄国要不要离婚,他已经不在乎了,他今晚从进这个家开始,眼睛就一直盯在宿琪身上。 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宿琪肚子都大了。 两个人的目光终于远远地交锋了,宿琪并不害怕他,更加不心疼他,看他的眼神已经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她爸才娶他妈那几年,宿琪是非常叛逆的,很难管教,后来是他越挫越勇地靠近她,成为她的朋友,变成她的依靠,最终打开了她的心,如若从那之后他们一直很好,然后结婚生子,现在根本就没有陆安森什么事。 只可惜,在恒丰和宿琪之间,他没有办法选择宿琪,得知宿寄国想把恒丰给宿铮,他只能勾/引唐婉瑜,成功引诱了唐婉瑜后,宿铮整个心理防线崩溃了,再到后来和宿琪摊牌,宿琪被放逐到了圣彼得堡,他和唐婉瑜开始同居后,宿铮像条狗一样逃走了,这一切都符合着他的计划和要求,一步一步地越走越顺利,谁能想到五年后宿琪回来,会遇到陆安森那么个有钱有势的富二代。 不属于自己的,即便拥有过,也是昙花一现,时候一到,还是得还给人家。 宿琪肚子已经大了 唉。 乔斯楠苦涩地笑了笑。 叶丽君上楼去收拾行李了,这是最后一遍收拾东西,将要把她和乔斯楠在这个家里生活过的所有气息全部抹去,以后就各自安好珍惜眼下了。 二层小洋房灯火通明,却十分的安静。 楼梯上传来辘辘的轱辘声,几人纷纷抬头望过去,乔斯楠有伤,伤口正在复元,这些重活只能叶丽君一个人干。 母子二人终究是离开了这个家,在这个除夕夜即将到来的前一天晚上,天色已黑的夜生活初始之时,恰好天边有人燃放了烟花,璀璨的焰火到天空中爆开,正好衬着叶丽君那已经不再年轻的脸庞。 宿琪是恨的,如果年轻时仗着有资本去破坏别人的家庭,等到老的时候,会让人看笑话的。 她爸没去送行,但她去了,她站在家门前的台阶上,看着那对母子融入了夜色。 乔斯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英俊单纯给她温暖怀抱的大哥哥了,叶丽君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勾/引她爸爸破坏她家庭让她妈妈含恨而终的狐狸精了。 宿琪站在台阶上,感受着除夕前夜的冷空气,目光笔直地看着那个身形都已经改变的女人,缓慢地说道:“叶丽君,这是你欠我妈妈的,让你在我家过了十年的好日子,真是便宜你了,以后,你也该尝尝自食其力了,而且你已经老了,你想去勾/引谁,也没那资本了。” 叶丽君停下步子,竟然含着笑意转身面向了宿琪。 两人隔着几步远,尽管宿琪已经长大了,肚子都挺起来了,可她最最忘不掉的,还是当初那个戴着草莓发卡,站在房门口,一脸呆怔然后嚎啕大哭的十三岁小女孩。 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将永远地留在叶丽君记忆里,小女孩的爸爸压在她身上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小女孩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叶丽君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眼睛,对宿琪笑道:“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你妈妈是前车之鉴,我也是。” 有意无意已经不需要再去考证了,只是离开的时候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感觉,尽管她挽着她儿子的胳膊,嘴角噙着微笑,可还是 晚饭之后,宿寄国负责打扫卫生洗刷碗筷,他的背影给人一种颓唐的错觉,兴许这与叶丽君今晚最后一次归来有关,带走了所有的行李,似乎真的不打算再回到这个家。 宿琪捧着一杯热白开水无声地站在厨房门口,被宿寄国几近苍老的背影搅扰的于心不忍,温热的指端触碰着水杯,却始终犹豫着要不要去开导一下这位老人。 “你上去吧琪琪。”尽管没有回头,水流下刷着碗筷的宿寄国却早已经预感到女儿就在身后,仿佛是对他充满了关心,老人微微一笑。 “好,那爸我先上去了。”感情上的事外人无从插手,何况眼下这个情况是宿琪乐于见到的,等再过上几个月,她爸就会从这种失落消极的情绪中走出来。 宿琪捧着那杯热乎乎的白开水回到了房间,也才刚过八点,距离睡觉的时间还有几小时,没什么事情可做。 将暖手的水杯放下,宿琪打开了电视,且不论看与不看,最先得让房间出点声音,不然也太安静了不是。 电视机播放着不太好看的青春偶像剧,宿琪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上一眼,手里也拿着手机。 没有陆安森发来的短信或微信,觉得无聊,就先去微博上看了看新闻。 这样折腾了一会儿,时间也才打发了半个钟头左右,电视中依旧播放着那套不是很精彩的电视剧,宿琪觉得也太没事儿干了,于是把手机搁下,拿发箍把头发箍起来,抱着睡衣裤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没想到陆安森一走,自己的日子变得这么无聊。 晚上躺在床上,很想和他通个电话,或者聊聊微信,但似乎他那边还有许多正经儿事要做,又特别不是时候。 洗的干干净净回到卧室,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了,宿琪拿着遥控器上了床,靠在床头换着频道。 眼神有意无意看过几次手机,手机躺在床头柜上,没有任何反应,她估计陆安森今晚不会联系她了,既然这样,不如早些睡觉吧,明天早上早些起床。 她爸心情不好,就别再让他伺候自己了,早些起来,不慌不忙准备一下早饭,然后拉着老爸去菜市买些菜回来。 225.225.小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宿琪脚步停住,转身看向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个男人:“嗯。” 决定去公寓过夜后,宿铮整个人心情好了很多,他从床上爬起来,利索的穿上外套,再次将掏出来的那些零碎物品重新又塞回了外套口袋,拿起车钥匙就准备下楼了。 宿铮还是非常在乎陆杨青的,不管陆杨青是不是因为他在家住这个事生气闹别扭,但和自己亲人相比较起来,宿铮还是把陆杨青放在第一位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每个人都会变成成熟的个体,寻找与自身相伴的那个人,在乎那个人本来就没有错。 只是在厨房热火朝天炒菜的宿寄国,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跑到厨房门口一看,恰好穿着黑外套的宿铮走了出去,消失在傍晚的夜色当中,那个时候,宿寄国真是超级失落。 他前半生娶了一个贤惠的妻子,后半生家里住进来一个贤惠的儿媳妇,家务活从来没有伸过手,难得今天精心的准备一次晚饭,没成想儿子又这样冷漠地出去了偿。 宿琪送走了宿铮,走到了厨房来。 宿寄国两眼无神地瞅了她一下,转身回到了灶台旁继续炒菜,不过明显看出来没刚才那么大干劲了,刚才还哼着小曲儿,炒着菜身体都跟着运动起来,现在死气沉沉地拿着锅铲在炒锅里面翻着。 “哥去找陆杨青了,好像闹了点别扭吧,我让哥晚上不用回来了。” 宿寄国没说话,只是机械地在炒锅里面翻着菜。 本来宿寄国准备炒个几个菜,晚上和儿子喝点小酒,把这几年的这些心结都打开,现在儿子走了,他也没心情了,只炒了两个菜,做了个汤,就和宿琪简简单单围着桌子吃起来了,喝酒的人又碰不到能陪他喝酒的人,喝了两口就觉得酒很苦涩,把酒瓶盖子盖上,也不打算再喝了。 宿琪看着她爸这样,也实在不忍心了,就对宿寄国说:“爸,不行让哥带他女朋友回来住吧。” 宿寄国倒是不反对,但是谁知道人家陆杨青愿不愿意呢?看她那打扮,应该不是愿意跟老年人住一起的人。 宿寄国说:“你问问你哥吧,他们愿意就行。” 宿琪只好点点头。 父女俩正埋头吃着饭,家院子突然来了人,来人走到台阶上,拿钥匙开了门。 “咦?”宿琪放下筷子就往客厅走去。 以为是宿铮去而复返,没想到家门一打开,叶丽君先走进来,手中提着好几个袋子,乔斯楠跟在她后面也走进了屋子。 宿琪站在客厅到餐厅那边,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两个人,她爸在餐厅喊她:“是不是宿铮回来了?” 宿琪望着叶丽君和乔斯楠回话道:“不是,是乔斯楠。” 宿寄国很快便从餐厅出来了,有点愣顿地看着突然回家的叶丽君,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变成了空气。 望着叶丽君冷冰冰的样子,宿寄国开不了口。 其实他还是了解女人的,当初房清芳还没有去世,他和叶丽君偷偷摸摸在一起时,他就知道,叶丽君是个矫情的女人,说分手其实并不是想分手,而是想逼他答应她的要求。 所以她前些日子跟自己提离婚,应该也是一时气话,哪有人到老了还想要离婚呢? 宿寄国轻轻推开宿琪,朝叶丽君走了过去,声音充满了关怀和体贴:“吃了没有?没吃先吃饭吧。” 叶丽君倒也没再别扭,宿寄国找她说话了,她也就顺理成章地告诉他,她已经请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了。 “恒丰还有其他股东的权益,但你私人的财产必须分我一半,这些离婚协议里面都会写清楚,这个房子我不要,你变成钱给我就行。”说着这样一番话的叶丽君,就像从来没有和宿寄国结过婚一样,眼中只有金钱。 宿琪看见她爸的身形晃了晃,她上前准备开口,她爸却已经对叶丽君开了口:“小叶,你是真的要跟我离婚?” “没错,我要跟你离婚,我受够了,你找你律师把你的私人财产算一算吧,该给我的给我,你要是不愿意,我只有把你告到法庭上去。” 宋丹丹不是说过吗,你以为你了解一个人,其实不到离婚的时候,你都不能完全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宿寄国心里也有苦,他没给房清芳买过的钻戒,给叶丽君买了一个一百多万的;结婚以后房清芳操持家务任劳任怨,他没让叶丽君沾过一滴水一口油,这些他都向谁去说? 叶丽君这些话,确实伤到了宿寄国,当初他为她花了那么多钱,到头来她死不认账,埋怨他对她不好。 乔斯楠站在靠落地窗那边的位置,陷在昏暗的光线中,人显得略有些消瘦,气色也不是很好,陆安森打他这一次,让他在医院呆了很久,主要是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陆安森那天晚上拿着剪刀意欲剪掉他的命根子,其实是吓唬他的,但他真的被吓到了,尿了裤子,这事对乔斯楠这种极度好面子之人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其实他妈和宿寄国要不要离婚,他已经不在乎了,他今晚从进这个家开始,眼睛就一直盯在宿琪身上。 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宿琪肚子都大了。 两个人的目光终于远远地交锋了,宿琪并不害怕他,更加不心疼他,看他的眼神已经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她爸才娶他妈那几年,宿琪是非常叛逆的,很难管教,后来是他越挫越勇地靠近她,成为她的朋友,变成她的依靠,最终打开了她的心,如若从那之后他们一直很好,然后结婚生子,现在根本就没有陆安森什么事。 只可惜,在恒丰和宿琪之间,他没有办法选择宿琪,得知宿寄国想把恒丰给宿铮,他只能勾/引唐婉瑜,成功引诱了唐婉瑜后,宿铮整个心理防线崩溃了,再到后来和宿琪摊牌,宿琪被放逐到了圣彼得堡,他和唐婉瑜开始同居后,宿铮像条狗一样逃走了,这一切都符合着他的计划和要求,一步一步地越走越顺利,谁能想到五年后宿琪回来,会遇到陆安森那么个有钱有势的富二代。 不属于自己的,即便拥有过,也是昙花一现,时候一到,还是得还给人家。 宿琪肚子已经大了 唉。 乔斯楠苦涩地笑了笑。 叶丽君上楼去收拾行李了,这是最后一遍收拾东西,将要把她和乔斯楠在这个家里生活过的所有气息全部抹去,以后就各自安好珍惜眼下了。 二层小洋房灯火通明,却十分的安静。 楼梯上传来辘辘的轱辘声,几人纷纷抬头望过去,乔斯楠有伤,伤口正在复元,这些重活只能叶丽君一个人干。 母子二人终究是离开了这个家,在这个除夕夜即将到来的前一天晚上,天色已黑的夜生活初始之时,恰好天边有人燃放了烟花,璀璨的焰火到天空中爆开,正好衬着叶丽君那已经不再年轻的脸庞。 宿琪是恨的,如果年轻时仗着有资本去破坏别人的家庭,等到老的时候,会让人看笑话的。 她爸没去送行,但她去了,她站在家门前的台阶上,看着那对母子融入了夜色。 乔斯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英俊单纯给她温暖怀抱的大哥哥了,叶丽君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勾/引她爸爸破坏她家庭让她妈妈含恨而终的狐狸精了。 宿琪站在台阶上,感受着除夕前夜的冷空气,目光笔直地看着那个身形都已经改变的女人,缓慢地说道:“叶丽君,这是你欠我妈妈的,让你在我家过了十年的好日子,真是便宜你了,以后,你也该尝尝自食其力了,而且你已经老了,你想去勾/引谁,也没那资本了。” 叶丽君停下步子,竟然含着笑意转身面向了宿琪。 两人隔着几步远,尽管宿琪已经长大了,肚子都挺起来了,可她最最忘不掉的,还是当初那个戴着草莓发卡,站在房门口,一脸呆怔然后嚎啕大哭的十三岁小女孩。 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将永远地留在叶丽君记忆里,小女孩的爸爸压在她身上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小女孩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叶丽君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眼睛,对宿琪笑道:“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你妈妈是前车之鉴,我也是。” 有意无意已经不需要再去考证了,只是离开的时候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感觉,尽管她挽着她儿子的胳膊,嘴角噙着微笑,可还是 晚饭之后,宿寄国负责打扫卫生洗刷碗筷,他的背影给人一种颓唐的错觉,兴许这与叶丽君今晚最后一次归来有关,带走了所有的行李,似乎真的不打算再回到这个家。 宿琪捧着一杯热白开水无声地站在厨房门口,被宿寄国几近苍老的背影搅扰的于心不忍,温热的指端触碰着水杯,却始终犹豫着要不要去开导一下这位老人。 “你上去吧琪琪。”尽管没有回头,水流下刷着碗筷的宿寄国却早已经预感到女儿就在身后,仿佛是对他充满了关心,老人微微一笑。 “好,那爸我先上去了。”感情上的事外人无从插手,何况眼下这个情况是宿琪乐于见到的,等再过上几个月,她爸就会从这种失落消极的情绪中走出来。 宿琪捧着那杯热乎乎的白开水回到了房间,也才刚过八点,距离睡觉的时间还有几小时,没什么事情可做。 将暖手的水杯放下,宿琪打开了电视,且不论看与不看,最先得让房间出点声音,不然也太安静了不是。 电视机播放着不太好看的青春偶像剧,宿琪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上一眼,手里也拿着手机。 没有陆安森发来的短信或微信,觉得无聊,就先去微博上看了看新闻。 这样折腾了一会儿,时间也才打发了半个钟头左右,电视中依旧播放着那套不是很精彩的电视剧,宿琪觉得也太没事儿干了,于是把手机搁下,拿发箍把头发箍起来,抱着睡衣裤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没想到陆安森一走,自己的日子变得这么无聊。 晚上躺在床上,很想和他通个电话,或者聊聊微信,但似乎他那边还有许多正经儿事要做,又特别不是时候。 洗的干干净净回到卧室,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了,宿琪拿着遥控器上了床,靠在床头换着频道。 眼神有意无意看过几次手机,手机躺在床头柜上,没有任何反应,她估计陆安森今晚不会联系她了,既然这样,不如早些睡觉吧,明天早上早些起床。 她爸心情不好,就别再让他伺候自己了,早些起来,不慌不忙准备一下早饭,然后拉着老爸去菜市买些菜回来。 226.226.宿琪的战栗 打定主意,宿琪又连续翻了几个台,直到把电视台全部翻完,没有找到好看的,准备睡觉。 她凑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准备关机,却在打开屏幕的那一瞬间看见了微信图标上出现了两位数的数字,她好奇地把微信打开,将聊天内容从下往上翻,翻完之后,陷入了沉思。 宿铮没有陆安森的微信,两人除了互相保存着对方的联系电话,就只有一个共同的微信群,宿铮在微信群里问陆安森,陆杨青的父母今天有没有来过江市撄。 陆安森回复了一个“?”号。 宿铮发的文字:早晨我去公寓,公寓里面有人,她没有让我进去,现在人不在公寓,打她电话不接 原本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群里讨论,但是宿铮这段话发到微信群里,炸出了廖凡。 廖凡发的语音:“不会把杨青抓回湛市了吧?” 陆竞松对待子女比陆竞平严厉,他看不上眼的绝对不会允许对方多和自己女儿纠缠一秒钟,当初陆杨青和陆涛在一起,陆竞松不知做过多少可怕的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拉回一根筋的女儿,眼看着陆杨青已经深陷进去,恼羞成怒的陆竞松管束不了,就和陆杨青提出了断绝关系的狠心要求,陆杨青眼睛没有眨一下,点头答应。 陆竞松曾经做过不少拆散他女儿和他不喜欢的小伙子的事情,如今再来故技重施地拆散宿铮和陆杨青也说得通偿。 陆安森发文字: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过了几分钟,陆安森发了一段语音:“我问过我大伯母了,他们在湛市。” 陆安森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宿铮,今天在公寓里的人并不是陆杨青的父母。 宿铮一直没有吭声,但陆安森和廖凡心里都十分清楚,他就在群里,且心情非常焦躁。 廖凡语音道:“铮哥,你先别急,会不会杨青姐出去买东西没带手机?” 如果没有早上出现在公寓里的那道脚步声和陆杨青当时把他往门外推的事,廖凡这话,宿铮是相信的,但是现在他完全不会考虑这样的理由。 群里三个男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宿琪看完了他们的对话,半分懂了半分没懂。 宿铮上午去找陆杨青结果半途又跑去了步行街找她和爸爸,然后整个下午心不在焉,隔上一段时间势必要看看手机,宿琪已经看出来他跟陆杨青恐怕闹了点矛盾,但刚才看他们在群里聊天的记录宿琪才知道,原来今天上午有人去了公寓,而且这人不是陆杨青父母。 宿琪没有在群里发言,但她一直拿着手机,一旦他们继续在群里说话,她就能看见。 本来准备关掉电视睡觉的,现在又精神了起来。 宿琪靠着床头拿着手机就这样等了下去,过了几分钟,手机发出了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她打开屏幕查看起来。 陆安森文字道:宿铮,你去楼下找保安,看下监控 结果宿铮久久没有传来回讯,廖凡宿铮好几次,也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一直习惯潜水的裴凯就在宿铮失去消失的这段时间里露面了,但他没有说任何有关陆杨青的事,只是了陆安森,发了几个字:阿森,单聊 廖凡紧跟着发了个“?”号过来,裴凯没有回复他。 陆安森没有回,但是这之后,群里就空了,只有廖凡在里面发了几个表情,却没有任何人理他。 宿琪凭直觉确定陆安森现在肯定在和裴凯单独说事情。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宿琪,却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宿铮,从而原本坦坦荡荡的心控制不住地有些紧张。 她不敢在群里发言,怕给陆安森看见,有些事她明显感觉到陆安森有意背着她不想让她知道,而且裴凯进群把陆安森拉走单独聊,不就是碍着她在群里吗。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呢?陆杨青的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啊,为什么要瞒着她偷偷的商量? 宿琪拿起遥控器利索地将电视机关闭了,一门心思的躺在床上等着这几个男人会不会继续在群里说话。 没过多久,消失的宿铮突然发了语音:“个子瘦瘦高高,皮肤黑,穿一身黑,戴着鸭舌帽,这人你们认识吗?” 被裴凯和陆安森踢出局的廖凡立刻蹦了出来,发的也是语音:“铮哥,你去看监控了?” 宿铮:“嗯,你认识这个人吗?” 廖凡发了个流汗的表情,然后语音道:“没照片什么的,我哪知道你讲哪个啊?” 瘦瘦高高皮肤黑的男人多的是,穿一身黑的也多的是啊。 廖凡抱怨完,宿铮又消失了。 被裴凯拉走的陆安森不仅没回来,还和裴凯一样,彻底潜水下去了,宿铮后来也没再群里发过消息,久而久之,一个人在群里晃荡的廖凡也深觉没什么意思,也就走了。 宿琪看了看时间,本来觉得时间过的太慢,没想到看了看他们在群里说话,一眨眼就到入睡的时间了。 她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见群里的人是真的都走了,才将手机关机,躺回了被窝里面。 躺在床上的她莫名地看着头顶上方的水晶灯,已到夜深人静困意却被驱散,人越来越精神。 她哥说的那个瘦瘦高高皮肤黝黑的男人,难道是那个叫陆涛的男人不成? 宿琪被脑子里突然出现的这种猜测吓了一跳。 陆安森跟她提过这个男人一次,三言两语说不尽一个人的品性,提到这个男人言辞明显有些打顿,在某些地方也都刻意回避着,只说这个男人同时跟好几个女人住在一起。 当时这句话引起了宿琪的战栗,她能感觉到脊椎骨泛起了一层凉意。 同时跟几个女人住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几个人住在一个房子里面? 这样的想法曾经让她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今天晚上再次忆起这件事情,感受和那日还是一样的。 陆杨青遇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啊,宿琪真是不解,看来陆安森说的那句话特别的在理,陆杨青的眼光真是独到的好,遇到了千年难遇的男人。 宿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因为一个陆杨青,让那个叫陆涛的男人和宿铮有了一层隐藏的关系。 宿铮爱陆杨青毋庸置疑,即便陆杨青的前任回来,宿铮也不会放手,但是那个男人是个坐过牢的,和正常人似乎不太一样。 宿琪从被窝中拿出了一只手,往自己额头上挠了挠,偶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也以为是她爸爸去卫生间上厕所。 不成想这道脚步声走到自己房门口停住了脚步,指关节轻轻地叩响了门板,慈爱的声音徐徐地传来:“琪琪,睡了吗?” “爸?”她爸从来没有深更半夜来敲过自己的门,宿琪所以才略有些吃惊,忙着坐起来,说道:“爸,什么事?” 门轻轻被走廊上的宿寄国推开,父亲慈爱的笑脸映在水晶灯投射的柔光中,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睡衣,手中拿着手机,朝她走来。 “安森找你哦。” 随着宿寄国的这句话说出口,宿琪吃了一惊,愣怔的瞬间也立刻掀被下了床,宿寄国已经走到床边,将手机递给了宿琪。 宿琪将手机贴到耳朵旁边,对着话筒说道:“喂?” 听见宿琪明亮的嗓音,陆安森宽了心,却也叮嘱地对宿琪说道:“明天我就回来,不用来机场接我,在家等我就行,别出门。” 陆安森说他明天就回来! 这话叫宿琪涌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喜悦之情,其余的都抛之脑后了,一门心思询问他明日何时从山东启程,又何时抵达江市的机场。 本来他要到亲人的头七结束才能回来,算一算还有几日的时间,突然一通电话打来,告诉她明天就会回来,也就是说,最迟明天晚上,她就能见到他了。 明天正好是除夕夜,正好可以和陆安森一起迎接大年初一。 喜悦的心情让宿琪的嘴角都憋不住的往上轻扬,但是电话彼端的陆安森却无法笑得出来,他声音略有些严肃地叮嘱宿琪,明天不要出门,在家看春节联欢晚会集锦就好。 别的话没有多说,既然他不让自己去机场接机,那么她听话地待在家里就好。 227.227.酒店一夜 宿琪喜滋滋地没有再问别的,先这样和陆安森讲定,然后各自结束了通话。 将手机还给宿寄国时,脸蛋儿红扑扑的,宿寄国心里一本清账似的,自然知道这丫头快活,也就没去笑话她,只叮嘱她早些睡觉,便退出了房间。 宿琪却越来越睡不着觉了,回到床上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打开,刚才陆安森打不通她的电话,才会打到她爸爸手机上。 手机保持着开机的状态,无论他什么时候打来都可以找到她,怕辐射到自己,宿琪又把手机放到了窗边那个桌子上,然后才回到床上睡觉。 激动的情绪阻扰到顺利进入梦乡,后来也不知道何时睡着,窗外也不知道何时飘起了雪花撄。 第二天醒来,宿琪从昨夜留出的那半个窗户外看见了白雪皑皑的房顶和湛蓝色的天空,一瞬间她便下了地。 昨夜下了一场雪,寂静无声地在人入睡后降临了大地,将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城市一片白雪茫茫,天空无比的清澈蔚蓝偿。 今天是除夕。 美好的心情从新年的第一场雪开始,从等待陆安森回家的每一分每一秒开始。 兴许真是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原因导致,原本和陆安森只是陌生人的宿琪,现在对陆安森有着浓浓的眷恋和依赖。 早起的宿琪先去洗漱,碰上了也同她一样早起的宿寄国。 “爸,昨晚下雪了!” “哦,是啊!哈哈。” 宿寄国走到宿琪身边,拿起自己的牙刷挤上一条牙膏,也同女儿一起刷起牙齿来。 “爸,陆安森今天回来,我们去菜市买点菜吧。” 不过春节的人久而久之对待春节会非常随意,但正因为家庭不热闹,所以有了女婿反而会更加重视。 宿寄国完全听从宿琪的安排,父女俩人洗漱好回房穿好衣服,便高高兴兴出了门。 大年三十了,街边的商店全部都已经关门,超市只经营到中午,唯独菜市场人来人往,菜贩子们还在叫卖着鸡鸭鱼肉新鲜时蔬,卖完这一摊都要回家过年了。 过年的气氛如此浓厚,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开心,喜悦,热情。 宿琪和宿寄国在市场内挑挑拣拣,买了许多东西。 陆安森家人定是等到亲人头七结束才回来,所以除夕夜,她不用跟陆安森回婆家,晚上陆安森会跟自己睡在自己那张小床上,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美滋滋的。 宿寄国比宿琪还要高兴,他在心里已经计划好了,要准备哪些炒菜,哪些凉拌菜,哪些红烧菜,全部都在脑海里想好了,他要把宿铮和陆杨青也叫回来,和自己儿子女儿以及未来的女婿儿媳妇好好团个年。 家庭生活是如此的幸福,他真后悔直到这个岁数才意识到这样平凡的珍贵。 年后,他便准备将恒丰交给宿铮了,等到宿铮差不多可以挑起大梁了,他就退休回家,给孩子们带带娃。 买好了蔬菜和荤腥,由宿寄国拎着,父女俩人高高兴兴离开了菜市。 大街小巷门店虽然都已歇业,可挨家挨户都已经贴上了春联,马路上也都是炮仗炸过后的碎屑,穿新衣焕然一新的三口之家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亲访友。 在圣彼得堡的这五年,每到中国的农历新年,宿琪都会在租房里面煮一碗饺子吃,吃着吃着眼泪就会掉下来,想家想的无可救药,却又憋着那口气,死活都不愿意回来。 她哥也是啊,虽然人就在中国,但那五年和宿琪也没什么分别,就像在国外一样,每一年的春节,就他一个人待在二建的宿舍里面,听着街上的炮竹声,两眼空荡荡地看着窗外,心像死了一样。 宿琪打电话叫宿铮去圣彼得堡和她团年,宿铮每一年都拒绝,拒绝的理由非常简单,没钱。 宿琪说,我给你打钱,你买机票过来,宿铮说,不来。 她哥性子她知道,两人前后一块儿离开家的,离开家的原因基本上一样,没了妈的孩子,真是可怜。 如今宿琪能挽着她老爹的胳膊,幸福地走在除夕的大街上,感觉就像坐上了时光机,回到了小学的时候。 何况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小的,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滋味真别说,幸福。 车子不好打,父女俩沿着人行道往前面走了一阵子,就快看见丁字路口时,宿寄国突然对着街对面那家四星级大酒店的旋转门愣住了脚。 挽着她老爹胳膊的宿琪感觉到宿寄国停住了步子,回头望向宿寄国,本来准备问一句“怎么了”的,可是看见她老爹的目光朝着街对面出神地望着,宿琪就也扭头望了过去,这一望过去,自己也跟着她老爹一样,愣住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出奇得快。 街对面是家四星级大酒店,酒店的旋转门光可鉴人,镶嵌金边,看起来很豪华,陆杨青便和一个年轻男人从那道豪华的旋转门走了出来。 陆杨青的打扮,让宿琪更加的吃惊。 一米七出头的高挑身材,纤瘦、苗条,穿着一件低胸的皮衣,脖子下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肉,两胸高高的隆起,下身穿的同样是一条皮裙,只不过这条皮裙紧身,而且是超短款,堪堪只能盖住重点部位,那两条引以为傲的美长腿,隔着距离远,实在看不出是光着的,还是套了一层薄薄的肉色丝袜,长腿下面是一双红色细高跟鞋,黑色的皮草大衣挽在她的臂弯里。 穿着厚毛衣裹着羽绒服还觉得冷的宿琪,看到陆杨青眼前的这套打扮时,彻底震惊了。 陆杨青爱美,爱时尚,这是有目共睹的,可是袒胸露汝打扮成这样,实在是有辱尊严,严寒的天气里,宿琪曾经看到过穿着风衣站在路边还不断跺脚的陆杨青,她就不信在这刚刚降雪的冬季里,她会不冷。 身边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那个男人瘦瘦高高,皮肤黝黑,穿着一身黑,符合宿铮在群里询问的样子,难道陆杨青这两天一直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身后便是一家四星级酒店。 宿铮曾经问她借过钱,又是洗澡又是换衣,宿琪依稀感觉到,宿铮喜欢的那个女人很讲究,尽管只是一夜,也住不惯宾馆级别的房间。 两个人在上午九点多钟从一家四星级酒店出来,昨晚宿铮也没有找到陆杨青,那么 宿琪张着嘴巴,一口雪白的雾气呵了出来。 男人拦了辆计程车,陆杨青踩着红色高跟鞋,两手捏着一只银色的包包,弯腰便钻进了车中,短暂的一眼,隔着一条马路,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让性格清冷的陆杨青根本没有看见她和她爸就在马路对面。 那辆计程车开走了,视力极好的宿琪把车牌号记了下来,然后快速拿出手机,输入了进去。 虽然是和一个男人离开的,但好在他们没有肢体接触,也许不是那种关系也说不定呢? 宿琪只知道,万一这男人真是那个叫陆涛的,她哥这一次又要受到伤害,兴许比唐婉瑜带给他的伤害还要大。 “爸,我们走吧。”感觉到冷意的宿琪把头往羽绒服领子里缩了缩,挽住宿寄国的手,就欲继续往前走。 宿寄国还是那样愣怔地看着那辆计程车离开的方向,末了才转回头看向宿琪,开口问道:“这个陆杨青,作风是不是不好?” “我不知道。” 她犹豫了,她不敢说。 宿寄国满脸愁容地皱着眉,努力地想着什么。 那天和陆杨青父母见面,陆杨青说她曾经谈过一个渣男,跟那个人同居过很长时间,还得过性/病,这话让宿寄国吃惊。 但那一切都是建立在陆杨青也是受害者情况下的,可是今天亲眼所见并不相同,这个女人穿成那个样子,还和男人从酒店出来,这已经不是同一性质了。 “爸,我们走吧,我把宿铮叫回来,这事得跟他说一下。”就算还要和陆杨青在一起,宿铮也要提防一点了。 宿寄国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点头的,他只觉得肢体动作异常的僵硬,脑子嗡嗡的,陆杨青是他已经认定的儿媳妇啊,怎么又像陌生人一样了呢?看着穿成那样的女人,宿寄国仿佛都快要不认识了她。 父女俩很快拦到了一辆车,奔着回家的方向火速地离开。 228.228.抓奸 除夕这一天的鞭炮已经响彻在城市上空,湛蓝色的晴空上飘着几朵祥和的云彩,预示着新年的吉祥如意,挨家挨户欢度这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 复式小洋楼在炮竹声的此消彼长之中,显得更加寂寞,窗明几净的客厅不像其他人家亲朋满座,只有两道孤单的影子透过窗户向着外面无助地张望。 宿寄国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第十五次拿起固话话筒,倒背如流地拨出了宿铮的手机号码,结果依然是无人接听。 “啪——”气愤难消地摔下话筒,身为老子的人被儿子不接电话这个举动气的不轻撄。 “爸,你暂时别打了,我估计宿铮跟陆杨青吵架了。”哪有吵了架的人心情还明朗的,宿铮不接电话也实在情有可原。 看着她爸爸焦急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宿琪只盼着陆安森能快些儿到家。 说好早晨从山东出发的男人,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十一点,人也还是没有回来。 会不会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呢偿? 宿琪最终忍不住地拿起了手机,按下陆安森的号码,等待嘟音结束掉,然后传来他熟悉亲切的嗓音,但是这通电话最终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怎么人人都不接电话。 宿琪也有些儿着急起来,原地不断地踱步,视线一直放在家门口的那条马路上。 如果陆安森回来,一定会从计程车上下来,她能第一时间打开门出去迎接他。 “那个陆杨青,是不是作风有问题?” 亲眼目睹到她是如何和一个男人在上午并肩走出酒店的,宿寄国对儿子喜欢着的这个女人,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好感。 宿琪没有回答她爸爸的这个问题,导致她爸爸越加的烦躁,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忆着陆杨青那暴露的穿衣打扮,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背着他的儿子和别的男人去过了酒店,宿寄国整个人和吞下了一只苍蝇没有区别。 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可惜他那个儿子,可恶到打了十几遍电话,却始终置之不理。 “琪琪,我去趟安森那边的公寓,你在家等消息。”按捺不住的宿寄国最终拿起外套,准备亲自去一趟宿铮现在住的地方。 宿琪赞同地向宿寄国点了点头,却也提醒她爸爸不要说些难听的话,一切等宿铮心情平复下来再同他仔细地讲,现在他和陆杨青的情况没有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宿寄国听从了女儿的意见,穿上外套换上鞋子,便匆匆地打开门走到了家门外,站在马路边上等待着一辆死等都等不来的计程车。 好好的一个除夕夜,原本父女俩计划着张罗一桌子菜,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开心心地团个年,却被半路上碰到的陆杨青和那个陌生男子破坏的干干净净。 宿铮一定是有了什么事,否则不会一直不接电话。 宿琪陪着宿寄国站在马路旁边,等车的途中她继续给陆安森打电话,原本不抱太大希望,却没想到须臾过后那端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喂?” 宿琪愣怔地回过神,眼睫毛控制不住地眨了眨,随后就问起陆安森现在在哪里。 他道:“我在环湖别墅这边。” 轻飘飘的回答却让宿琪顿时冒出了火,等了一个上午,心也跟着煎熬,不成想这人早已经回来,却把她晾在一边,连一通电话都不知道传给她。 电话那端的人还在说话,宿琪却生气地将通话结束了。 “爸,不用等了,陆安森早就回来了。”明显冒着火气的向着宿寄国抱怨外加叱责,转身便回到了家中。 宿寄国惦记的是宿铮的事,宿琪和陆安森的小矛盾他暂且管不了,只是回了个身交代宿琪把早晨买的菜放进冰箱。 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奔着陆安森的公寓过去了。 宿琪站在落地窗边目睹着宿寄国钻进了计程车,拿了口杯去厨房倒了热开水捧在掌心,稍稍抿了一口,开始将丢在料理台上的那些蔬菜和荤腥拿出来。 整理时蔬和鱼肉的同时,想着陆安森做的这件可恶的事,明知道亲人在等他消息,下了飞机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很难吗? 收拾好厨房,宿琪回到客厅,拿起手机还是忍不住给陆安森发了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约莫过了个十分钟,陆安森打回了一通电话,对宿琪说中午可能不过去了,有些事情要忙。 “大过年的有什么事情要忙?”借口找的完全不合理,她自然不会买账:“你是不是跟我哥在一起?” “我在找他。” 是裴凯去接陆安森的飞机的。 走出机场的陆安森看见了那个穿着短款羽绒服的男人,性格稳重的裴凯在人头攒动的地方也能安静地自成一派,即便在人堆里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机场大厅不允许抽烟,所以他双手置入了裤子口袋。 “阿森。” 陆安森点点头,两人眼神交流过,便径直朝着机场外走去。 和裴凯走出机场,钻进裴凯开来的车中,一边回环湖别墅一边说事情。 裴凯昨天晚上带着公寓的钥匙和宿铮碰了一面,打开公寓大门,很容易就能看见地板上清晰的鞋印,鞋子码数很大,必然是属于男人的。 宿铮看见客厅分布着凌乱不均的鞋印后,径直走去了卧室。 裴凯告诉陆安森,卧室的床很乱,卫生间的垃圾篓里装满了卫生纸。 陆安森当时靠在了椅背上,微微降下一点车窗,向着窗外呼吸了一口新鲜口气,他实在觉得憋得慌。 平稳而急速地向着公寓方向驱车前行,抵达小区时已经过了十点。 卧室的床凌乱不堪,陆杨青的浅棕色长发落满了枕头,卫生间的垃圾桶里丢满了使用后的卫生纸,这预示着什么,已经不用明说。 想要安静的宿铮给人的感觉十分阴沉,脸色已趋近苍白,裴凯顾及着他的心情,昨晚丢下了公寓钥匙先行离去。 这里的钥匙有好几把,裴凯打开门,一种直觉袭上心头。 宿铮应该已经离开了。 两人进屋寻人,果然印证了裴凯的直觉,公寓空无一人,完全是人去楼空的样子。 陆安森站在客厅中央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一根烟的时间里,他没有想要说的话,但是却发现了沙发上有可疑的污迹。 不想去承认心中的那个想法,陆安森拿着烟灰缸走到了外面阳台吹冷风。 宿铮的心情他不是不能揣摩,如若今天他是来抓宿琪的奸,只怕现在已经闹出了人命。 宿铮电话始终打不通,不知道那个人跑到哪里去了,陆安森却接到了宿琪的电话。 下了飞机直接被裴凯接走,上车后得知了事情已经这么严重,竟然把报平安的短信都忘记了。 犹豫了几秒钟心中思考着要怎么说,这才接了宿琪的电话。 确实听出来她不高兴,他不能把这些事说出来,只能说自己在环湖别墅,还想问问她在干什么,不成想她生了气,把电话挂掉了。 陆安森握着手机趴在了栏杆上,一根烟已经抽的差不多,眼看着长长的灰屑就要掉下去,可是他依然没有离开的打算。 裴凯站在阳台的推拉门旁边,还不待说话便闻到他身上属于他的淡淡烟草味,如果说廖凡在几个人当中比较能喝,那么裴凯在几个人当中,就是烟瘾比较大的那个人。 身上一直闻得到淡淡的烟草味,不论洗澡还是换衣,这股味道都已经挥之不去。 烟灰最终掉了下来,陆安森在栏杆前站直身体,和裴凯离开了公寓。 到了公寓楼下,除夕的太阳温暖的沐浴着他们,微微让他们的眼睛眯了起来。 裴凯准备跟陆安森商量一下接下来去哪里寻找宿铮,宿琪却给陆安森发来了一条微信。 看着陆安森低头看起了微信,裴凯收回要说的话,转身去了车库取车,把时间留给陆安森和宿琪。 尽管她生了气,却还是问他什么时候过去,自然是想着他的,一股温热袭上了心脏,唇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和宿琪电话中说了几句话,裴凯将车就开出了车库,两人结束通话,陆安森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廖凡就是这个时候联系裴凯的。 229.229.又滚到了床上 没有想到这个远在老家的家伙,跟自己女朋友蜜里调油幸福着,一听到宿铮出了事,竟然马不停蹄地回来了,三个人中午约在了德云家的私房菜馆。 珠帘如流水般拨动着,雅间里的三个男人每个人指端都夹着一支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商量着对策。 现在的问题是,宿铮和陆杨青都找不到人撄。 今天是除夕,德云家的私房菜馆经营到午后便要关门了,也没有看见德云,只有厨子和服务员零星几个看着店,楼上楼下也没有几个食客,三个人坐在二楼东头的雅间里,说话声少,吐烟声长。 廖凡往烟灰缸内点着烟灰问:“是陆涛吗?” 当天晚上给宿铮送钥匙便确认了视频监控,宿铮不认识那个男人,裴凯却是认识的。 裴凯平静地点了点头,继续点上了一根烟。 “艹!这姓陆的渣男到底想干嘛?”原本神情激愤的廖凡,感受到陆安森凉凉的目光,顿时收敛了一下自身对姓陆的男人的厌恶之情,改口道:“陆涛这个渣男到底想干嘛?把杨青害的还不够惨?都分手多少年了还来纠缠杨青,我去他大爷的!” 除了性格大大咧咧的廖凡有话憋不住,一定要说出来,其余的那两个男人,城府都比他深,只是抽着烟,没有搭话偿。 陆安森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时而打开,时而关上,眼神逐渐深上了几分。 联系上宿铮,是因为他联系了陆安森。 可能是因为陆安森是陆杨青的堂弟,宿铮这种自卑沉闷的性格在遇到这种荒唐的事情后,才会选择找人帮助。 宿铮在大学城附近,和陆安森约了一个小时后见面。 天知道那个家伙怎么会跑到建在郊区的大学城去了,接到这通电话,饭菜都没有吃完,陆安森便掏了钱,埋了单。 三个人风风火火上了车,风衣的衣角在寒冷的风中翻卷起来,裴凯驾车,一个坐副驾,一个坐后座,一刻不停地去了大学城。 原本约好一个小时,从德云家的私房菜馆开车来到这边,也才花了半个钟头的时间。 一下车,太阳底下眯起眼睛的陆安森把大学城附近打量了一番,挨家挨户的门店关了门,所以才会那么容易找到那个蹲在马路牙子边拼命抽着烟的男人。 廖凡也看见了宿铮,不过他没有陆安森那般淡定,顿时挥舞起双手,冲着马路对面那个男人又喊又叫着。 有喊叫的这个功夫,陆安森和裴凯已经过了马路,后知后觉又神经大条的廖凡这才跟在了他们后面。 吃过那么多的苦,又在营海的工地干过一阵子的活,宿铮蹲在马路牙子边,还真有那么点农民工的味道。 朴实,看着却也可怜。 感觉到朝他靠近的脚步声,头也还是没有抬起,吸着烟,一整张脸隐藏在烟雾里面。 一个词很适合形容眼前的他:愁云惨雾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下车时将四周简单的打量了一番,真不是一般的荒凉,大马路上连辆车都很难看到,更难看到的是空荡荡的马路边蹲着一个人。 宿铮站起来时腿脚已经略有些发麻,强忍着双腿不适的感觉,将烟头碾灭,神情低迷地对陆安森道:“找了一个晚上外加一个上午,能找的都找过了。” 言下之意是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先回公寓,我们商量一下再说。”蹲在马路牙边吹冷风难道就能把人等到吗? 宿铮是绝望了,那些散落在床上的头发让他快要疯了,他不是介意陆杨青和前任同居过,而是介意陆杨青在和前任分手五年后,又滚到了床上。 当他蹲在这冷风肆虐的岔路口时,他在想些什么呢?他在想,他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稳稳的从恋爱到结婚,中间不要出任何岔子不可以吗? “走吧。”知道他心里难受,陆安森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程的车里是四个人,原先坐在副驾驶位的廖凡把宝座让给了需要安静的宿铮,一路上亲眼目睹着宿铮一语不发,廖凡想要安慰,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说任何话。 四十分钟后,车子回到了公寓前的那条路上,快要经过街心公园时,宿铮说闷,裴凯便靠边停了车。 车子恰恰好就停在那日陆安森淋雨的地方,公园的围墙伫立在人行道边,墙上画着艺术家们的涂鸦作品,一条排椅安放在那儿,冷风瑟瑟的天,不会有人在那里坐上几分钟。 可是宿铮却在那里坐了下来。 下了车的陆安森站在车边,单手扶着车门,遥遥看着宿铮又从口袋里摸香烟和打火机,一股莫名的愁绪就袭上了心头。 几人都不傻,不会看不出宿铮不是闷,而是逃避着回到那间公寓。 陆安森关上车门,朝宿铮走了过去。 “如果过几天杨青回来了,你还愿意跟她走下去吗?”他自己是在乎女人的身体更甚于在乎女人的心,就是不知道宿铮怎么看待的。 弯腰抽着烟的男人对陆安森的问题选择逃避,不去回答,手肘拄在了大腿上,头却抬起来,微微眯起的眼睛浮起了太多的无奈和心酸,想哭,可是又不能哭,因为他是男人。 好吧,他是男人,他就得忍着不哭。 老妈死了没哭,唐婉瑜背叛没哭,唐婉瑜搬到了家里和乔斯楠同居他都没哭,只不过实在是受不了了,卷卷铺盖滚蛋了,流落到湛市,为了生计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也没哭过。 宿铮觉得活着真他妈的累。 两人的沉默倒反衬着廖凡那个大嗓门,他跑到宿铮面前大声道:“铮哥,我找史晖,我们带上兄弟去把陆涛那个渣男剁了吧!” 裴凯背对他们站在路边,独自一人点着一支烟,唯独他,没有说一句话,时不时的让烟雾从身边飘散开,勾勒出他瘦长稳重的身型。 马路上疾驰过去一辆轿车,带起一阵严寒的风,指端的香烟释放的青白色烟雾很快朝着半空散开了。 “回去看看杨青的行李在不在。”如果行李不在了,宿铮最好做好思想准备。 抽着烟的宿铮任由烟雾熏烤着眼睛,微微眯起的目光看向了空荡荡的马路,纵然本能地想要逃避那间公寓,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事必须亲自面对。 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口香烟吸完,宿铮站起身,径直地沿着人行道往公寓方向走去了。 “凯子,你在这等着,我们回去一趟马上就走。”碍于车子停在路边,廖凡让裴凯在这里等着他们。 抽着烟的男人向廖凡侧目,眼神意思了一下,廖凡很快就去追那两人了。 宿铮的心情是沉重的,每朝着公寓多走一步,脸色便抑郁一分。 终于回到了公寓楼下,踏上台阶的宿铮,没有想到会看见自己的老子。 等了许久的宿寄国,跑进保安室找了把椅子坐着,还没有下班的保安大叔找宿寄国聊天,却发现这人脸色很沉重,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坐了几十分钟。 公寓楼外传来了几道脚步声,也没有抱着希望,但却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儿,宿寄国嗖地从椅子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老子和儿子对望着彼此,脸色出奇的统一。 “你去哪了?打你电话怎么不接?”一个上午不知道给宿铮打了多少通电话,全部不接。 面对宿寄国的责问,宿铮表现的非常无所谓,随意回答道:“没听见。” 正因为明知宿铮在找借口,所以宿寄国的火气才会蹭蹭往上冒:“陆杨青这人是不是作风有问题?早上我和你妹妹去菜市买菜,怎么看见她跟一个男人从酒店出来?” 身后不出声的廖凡和陆安森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原本低垂的眼睛瞬间看向了宿寄国。 “你看见她了?” 尽管已经知道陆杨青和陆涛联系了,并且前一晚陆涛应该是在公寓过夜的,但是当他亲耳听人说起看见了他们出双入对,心还是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宿寄国把早晨看见的那一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丝毫没有添油加醋,在说到陆杨青穿着打扮时,宿寄国的眉头比什么时候皱的都要深。 “宿铮你跟我说实话,这女人是不是作风有问题?” 230.230.折磨 穿的皮衣皮裙不该露的该露的全露着,成什么样子?哪个正经女孩那个样子? 宿寄国显然非常生气,闲事他不管,可是他儿子他不能不管,宿铮性格沉闷老实,若是遇上老道的女人,还不被耍的团团转? 备显沉默的宿铮努力让自己静一静,忽略了宿寄国的问题,他只是问那家酒店是不是大酒店。 宿铮猜测的不错,根据他爸和他妹买菜的菜市回忆了一下那边所有的酒店,四星级以上又在他们买菜回家的路上,只可能是那一家了。 转身就走的宿铮没有留给宿寄国任何一句话,没能来得及拉住他的宿寄国跟着宿铮跑出去,却只能看着那家伙已经跑到了小区门口了。 到底是老了,追不上年轻人了偿。 宿寄国没有跟着去追,他在公寓楼下站着,远远望着宿铮从小区门口消失了。 “爸,你先回家。”回家等着他们,不管能不能找到陆杨青,宿铮总会回家交代一番的。 也只能如此。 宿寄国对陆安森点点头。 裴凯两根烟已经抽完了,舌苔苦涩,便暂时没有点上第三根烟。 猛然间听到前面出现了脚步声,扭头一看,淡然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宿铮从小区门口跑了出来,沿着人行道越跑越快,须臾的时间,渐次又看见廖凡和陆安森从小区跑了出来。 裴凯二话没说直接上了车。 那三人跑到车边也跟着火速上了车。 裴凯淡然地握着方向盘看着副驾驶上的宿铮,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去路的大酒店。” 保时捷一路疾驰,穿了几条大街,停在了酒店旋转门前。 除夕夜的酒店看起来冷清一些,穿着棉大衣站在外面的侍者立刻跑来给副驾驶开门。 宿铮却已经迫不及待将车门推开,猛然撞上外面侍者,急着下车的他匆匆说了句“对不起”,便大步朝酒店跑了进去。 向总台询问了一番,人家自然不可能说,纷纷摇头推说不知,宿铮终于火了,也急了,拳头砸在人家台子上,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焦急地看着漂亮的总台小姐,再次说了一遍到底有没有这个女人。 陆安森跟廖凡从后面走了过来。 争执声音很大,总台小姐只好叫来了值班经理。 陆安森拦住宿铮,先把名片递给了经理。 看见上面印着陆氏集团四个烫金字体的男人,抬头打量起陆安森来。 “你把你找的人再重新讲一遍,长什么样,多高。”有关系就是好办事,经理非常有眼力见地把宿铮重新带往了总台。 “穿皮衣皮裙,个子一米七二,浅棕色的长卷发,很时尚,化着浓妆。”宿铮把宿寄国向他叙述的穿着打扮全体向总台小姐说了出来。 微微瞥了眼经理,眼神带着询问,明显欲言又止的心态。 “没关系,说吧。”陆氏的公子哥都来了,这个面子怎能不给。 得到了经理的同意,总台小姐才把知道的说了出来:“有这位客人的,她是昨天晚上和一位先生来酒店开/房的,早晨九点多办理退房手续的。” “查一下记录。”在陆氏总裁面前,还是做到仔细认真为好。 按照经理的交代,总台小姐又在电脑中查询了一下记录,确实如她记得的那样,陆杨青和陆涛的确是昨天晚上来酒店开/房的,早上退房的。 “要看一下监控录像吗?”原本是出于好意跟讨好,可是看到这三个男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经理很快就缄默不语了。 宿铮从总台前退了一步,身形摇晃了一下,廖凡扶住他,关切地看着他,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好。 沉默的陆安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问他一句,要不要看监控。 没有人知道宿铮现在是什么心情,所有安慰的话变成了多余。 推开了廖凡,宿铮走出了酒店,站在旋转门外呼吸着寒冷的空气,压抑胸闷的感觉逐渐好转一些,身体却越见冰凉。 依旧站在车边的裴凯,这一次没有抽烟,他两手放在裤子口袋里,看见宿铮的颧骨发青,便转了身面朝着马路。 宿铮在没有人看着他的情况下,眼眶四周逐渐湿润了,强行憋着的结果,导致了眼睛通红一片。 “走吧,先回家。”走上前来的陆安森拍了拍宿铮肩膀。 沉默了好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呼吸,宿铮才上了车。 裴凯开车,其余三人安静坐着,保时捷笔直的穿梭在空旷的马路上。 宿家门口也是空无一人,连炮竹燃放后的碎屑都没有,若不是今天除夕,看着格外冷清。 车子缓缓停在门口,家里那扇防盗门火速拉开了,宿琪穿着拖鞋走了出来。 “回来了?爸说你们去酒店找她了?找到了吗?”确定这样的事她哥承受不住,于是一走下台阶,宿琪的眼睛便盯着宿铮。 除了陆安森看了宿琪一眼,没有人给她一点点回应,四个男人同时的沉默,让宿琪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太乐观。 外面太冷,一切进屋再说。 宿琪拿了好几双拖鞋摆在地垫上,四个男人一个接一个换鞋,连个声音都没有,家里有人比没人还要安静。 “怎么样了?”还是担心,纵然看得出宿铮脸色那么难看,可是宿琪还是忍不住又向陆安森打听起来。 将宿琪拉到了角落里,陆安森才把事情告诉了宿琪,总之就是陆杨青昨晚和陆涛开了房,早晨退了房,至于有没有找她,陆安森无话可说,眼神也遗留出一抹无奈来。 陆杨青的性格众人皆知,真要做出这种伤人的事,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她不会道歉。 一直憋着火气的宿寄国忍了好久,偷听到陆安森和宿琪的谈话后,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当即就在客厅发起了火。 “作风这么乱的女人怎么能娶?趁着还没结婚赶快断掉!这家庭学历什么的都不要紧,关键是这人的品性,这么乱的女人你还敢要?不怕结婚以后她给你在外面乱搞?”当着人家堂弟的面就说出了这么一番难听的话,可见宿寄国是有多气。 宿铮不言不语地坐在沙发上,除了手里握着手机,其余就和放空了一样。 廖凡瞅了眼宿铮,才对脸色气的通红的宿寄国道:“叔叔,你先消消气,也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没说出来。 “误会?能误会啥?我和琪琪四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的,还有什么误会?大清早的和男人从酒店出来,你告诉我能误会啥?两个人不是去睡觉的,是去干啥?”话糙理不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酒店谈天说地的可没有人信,何况还是旧爱前情。 被宿寄国狠狠的堵住了回话,廖凡的脸也不由得红了红。 “宿铮,这个事我不同意我跟你说,如果她是这种女人,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你找不到对象我也不会同意你跟她在一起。”当着宿铮的面,宿寄国毫不留情的表示了他的反对态度。 几句话下来,客厅顿时安静极了,没有人说话以后,客厅安静的几乎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得到。 在宿寄国的叱责谩骂声中,宿铮不堪重负的靠在了沙发背上,闭上了双目,陷入了一种叫折磨的境地里。 宿琪明显能感觉出宿铮全心全意喜欢着陆杨青,五年多下来,感情早已不知深浅,只怕陆杨青就算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也很难做出分手的决定。 可是 如果真的已经背叛了,还能原谅吗?难道心里不会有刺吗?发生关系的时候不会觉得恶心吗? 站在女人的角度,宿琪无法原谅做出背叛事情来的另一半,可是站在宿铮的角度又会怎样,宿琪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在这个时候,她似乎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安慰,说白了,一切还得宿铮拿决定。 毕竟他究竟有多喜欢陆杨青,没有她是不是不能活,爱她爱到能不能忍受背叛,这些都只有宿铮才清楚。 可是宿寄国的态度非常明显。 忍受不了这种古怪压抑气氛的廖凡,率先打破了死寂:“先不要乱猜了,找到杨青再说,我敢说,杨青绝对不爱那个人渣了,她要是还那么糊涂,那真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231.231.我不回来了,再见 想要解救窒息的气氛,没想到说完了这番话,让气氛更加的窒息。 陆杨青这个大傻瓜,二十岁时落入了一个情场老手的手心里,往后那么多年被人家捏的死死的,自杀的傻事都干过了,三十二岁了,也应该成熟了,关键是,遇到了宿铮这么温暖的男人,怎会还爱着比人渣还不如的男人呢? 那个男人可是房间里面必须有几个女人才行,不然会死的畜生啊。 廖凡见不得他的铮哥难受,既然他的铮哥喜欢杨青姐,他一定会证明杨青姐是被那个人渣逼迫的。 “阿森,凯子,我们去找杨青吧,我想,大过年的,陆涛应该带杨青回老家了,我们去陆涛老家吧,妈了个巴子,老子就不信治不了这人渣!撄” 慷慨激昂的话也只是感动了他自己,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给他任何反应,好像自说自话,十分的孤独。 望了望死气沉沉的家,廖凡快哭了偿。 大家能不要这样吗?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啊,谁亲眼看见了啊?虽然杨青是和那个人渣开/房了,但是说不定他们只是聊了些过去的事情呢?杨青跟铮哥五年的感情了,怎么会干伤害铮哥的事呢?大家能不要这个死了亲人的表情吗? 没有人回应,还是没有任何人理会他,一气之下,脾气来的快的廖凡抱着自己的头狠狠的揉了揉。 “别再说了,这个女人以后跟我们家没有关系了,你和她趁早断掉,你要想叫你那早死的妈地底下都不得安生的话,你就继续混吧,混了五年,也不怕再混个五十年。”恨铁不成钢的宿寄国这一刻是真的恼火了。 他把宿铮的路铺好了,继承了恒丰,再成个家,以后幸福的生活等着他,如果这个女人是这种德性,那自然是不能够找的,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重新谈一个就是。 不免想到了那天两家人见面,陆杨青流着眼泪亲口说的,她说她父母都瞧不起她,连陆竞松和邢淑媛都瞧不起她,可想而知她究竟是有多么伤风败俗,已是没救了。 “爸爸,这事让哥自己处理吧,你不要插手行不行——” 宿寄国向宿琪摆了摆手:“不用处理了,那个女人那么厉害,你哥这么老实的人,根本就约束不了,婚后也是不对等的关系,趁早断了。” “爸爸——” “别再说了。”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众人都愣了愣,互相交换了眼神才纷纷朝宿铮看过去,一直靠在沙发上闭眸忍受难受的宿铮,发出了这么一句丧气的话。 仰头靠着沙发许久了,耳畔听着他们议论着他的事,当事人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明白,陆杨青已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在前天晚上就已经 否则昨天上午他去公寓,她不会把他往外赶,家里的那道脚步声是属于男人的,而并非她的父母的。 家里安静无声,宿铮对各双看着他的眼睛恍若不察,手中握着的手机终于黑了屏,他把屏幕打开,弯腰趴在自己腿上,再次看了看陆杨青发来的微信,悬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宿琪。”伸手朝着宿琪递过去。 不明所以的宿琪惑然地走到沙发边,接过宿铮手机,借着未灭的屏,看见了陆杨青发给宿铮的微信。 具体来说,是宿铮先发给陆杨青,然后陆杨青回复的。 宿铮说:什么时候过来,一大家子等着你吃饭 陆杨青回:不用等我了,好好回恒丰工作吧 简短到不像是情侣的对话,却让宿琪的手腕狠狠地抖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跟着在心里碎掉了。 宿琪抬头看向了宿铮,弯腰将手肘抵在大腿上的男人,埋着头,终于掉下了眼泪。 陆安森走了过来,拿走了宿铮的手机,看过之后,叹息声放在了心里,一只手搂住了宿琪的肩膀。 两个人沉默地看着偷偷地埋着头哭泣的宿铮。 陆杨青的那句话是分手的意思,不用等我了,宿铮,我不回来了,再见。 除夕夜的悲剧,在这一刻画下了句号。 已经是太阳落山之际,再过几个小时,中国人便迎来了春节联欢晚会,当象征着喜庆和吉祥的鞭炮炸响时,代表着这一年就这样结束了,而来年将会带来更多的丰收和喜悦。 新春佳节来到之际,旧的一年不如意的地方,将烟消云散。 站在窗边拉阖窗帘的宿琪,再一次听到了大街上燃放烟花炮竹的声音,毫无喜悦欢快之感,反而更觉得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袭遍了全身。 陆安森就在这时候悄然拧开门把走了进来,远远看见宿琪站在窗边关窗,人却走神得厉害,于是进了屋反手阖上房门后,便径直向着宿琪走了过来。 “还在想宿铮的事吗?” 一个下午,足够清净,也足够混沌的大脑寻回理智,陆安森始终是不信陆杨青要跟宿铮分手的,她定是因为陆涛的事觉得对不起宿铮,又或者本身就陷入了混沌状态,他们之间只是需要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 但是宿琪并不这么认为。 至少,她不愿意再看着她哥难过伤心,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愿意。 将窗户关上,宿琪轻轻将陆安森往旁边推开,就从他旁边走出了房间。 年夜饭吃的可谓是冷冷清清,吃完后,廖凡和裴凯便起身告辞了,看着两道高高的影子从夜色下的家门口消失,宿琪转身又走回了厨房。 厨房的水槽中堆积着不少碗筷,她卷起袖子正准备把水龙头拧开,不料陆安森突然站在了她的身后,双手一捧她的双肩,便要将她推到旁边去。 “别洗了,放着吧。”现在宿琪怀着孩子,陆安森是一点儿家务活都不愿意让她干的。 宿琪却摇摇头对他说:“你先上去吧。” 宿铮连年夜饭都没有吃,裴凯又是客,家里的杂物活一下子落到了宿琪肩上,放到明天早上,也还是她来洗。 晚上,宿琪和陆安森并肩靠着床头,手上都拿着手机,耳畔时不时有焰火升入天空然后爆开一个五彩斑斓的烟花,大街小巷也处处尽是燃放炮竹的声音,可是群里却安静的像个坟墓。 原本新春佳节,群里的兄弟姐妹们定是要发一些祝福的句子,然后开始红包雨,可是今天晚上,大家好像商量好似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谁都没有来打破这一份平静。 陆安森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了陆杨青,言辞非常简单,并且有些犀利:别装,出来! 平时发微信甚少带标点符号,今晚不仅带了个标点符号,还是个惊叹号。 尽管这句话十分具有威慑力,可是群还是像坟墓一样没有半点儿动静,被的人,也和坟墓的主人一样,装死装的十分成功。 陆安森知道陆杨青能看见,罢了,她不愿意出来,他便说给她听。 几十秒的语音发到了群里,带着怒火和怨气。 “宿琪和她爸早上看到你和陆涛从酒店出来,不出来解释一下吗?躲着算怎么回事?宿铮是你男朋友,你觉得不需要跟他解释一下吗?你跟陆涛在哪里?是不是在他老家?” 大概过了五分钟,恼火程度又上升一级的陆安森,又发了一条语音:“陆杨青,别他妈装死,敢做不敢承认?你到底在哪?” 手机都握出了温度,这两条语音消息却仿佛沉入了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眼看着陆安森准备继续按下语音,宿琪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语气充满了无奈:“算了。” 算了,死缠烂打没有意思,也许陆杨青压根不想搭理他们。 陆安森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宿琪,那条准备开骂陆杨青的语音,还没有录下来,就被宿琪的一声劝,瓦解了。 两个人靠着床头谁也没有说话,房中连电视都没有打开,映衬着窗外的绚烂烟花,他们这个年,过的只怕是相当的憋屈和冷清。 232.232.陆安森的眼泪 陆安森虽然在群里接连发了言,可是今天晚上的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谁也没有在群里出现过,但他知道,所有人都潜水在,尤其那个陆杨青。 到了第二天,天气又是晴空万里撄。 宿琪起床后甚至还没去洗漱,就先去了趟宿铮的房,敲了好几声没有人应,于是推门进了屋,满屋子寥落的气息,床上的被子枕头已经叠放整齐,宿琪一下子惊了。 忙不迭地跑回房间,陆安森还在睡觉,她也顾不上吵醒他,冲到床头边便拿起手机打了宿铮的号,结果那边只响了两声便被人为的拒接了。 陆安森半撑起身子看着在床边拿着手机显得很是着急的宿琪,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我哥走了,不知道去哪了,打电话不接。” 陆安森一听,就很快从床上起来了,拿了自己手机也往外拨电话,却不是打宿铮的,而是打史晖的。 兄弟二人在电话里面三言两语说了下,宿琪只抓住了重点信息,他们准备去一趟陆涛老家。 史晖这个护短的老大早就想搞陆涛了,一直碍着陆杨青的面没有出手,当初陆杨青爱陆涛爱到什么都能放弃的时候,史晖是真他妈搞不懂,这陆杨青是不是眼睛瞎了,长那么大的眼睛,难道全都用来装饰了吗? 陆安森急急忙忙穿衣服,又让宿琪帮他拿一下身份证,看来他们跟着就要去陆涛老家了,宿琪问:“我哥也是去陆涛老家了吗?偿” 陆安森给了个100%的肯定回复。 “好吧,那你们小心,廖凡裴凯去吗?” “一起去。” 陆安森那厢急急忙忙往身上套衣服,宿琪这厢帮陆安森检查证件和钱包,两边行动起来特别快。 不出五分钟,陆安森已经把皮夹塞进大衣口袋,拉开门便准备走了。 宿琪踩着拖鞋跟着陆安森邦邦邦地往楼下跑。 他这一次去那个男人的老家,说实话宿琪是担心的。 那个男人人人都对他的印象极差,若不是她哥喜欢陆杨青,宿琪压根不愿意让陆安森和宿铮跟这种杀人放火都敢干的男人接触,只不过眼下宿铮是非陆杨青不娶了,她也实在是没办法。 只是邦邦邦地跑到楼下,还没来得及换鞋,陆安森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一个提示音,他也没当一会儿事,只是在准备换鞋子的时候把手机掏出来,顺便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却叫他那只从拖鞋里面拿出来的脚,瞬间踩在了地上。 看着陆安森微微发愣的模样,宿琪紧跟着走到了他的身边,挨着他往他手机上看,然后双眼定格,面目表情像石头掉进了大海中,沉了。 提示音是微信发出来的,群里面有最新的两条消息,第一条是宿铮发的。 一张在人头攒动的春运火车站里自拍的照片,背景是极易辨识的火车站大厅,面对镜头的男人面容沧桑,仅仅两日的时间已是胡子拉渣,眼神也透露着浓浓的疲惫,下眼睑硕大的眼袋,毫无精神。 发了这张自拍照片后,没有任何人,却在群里发文字说道:我来找你了,别走 谁都知道他这话是对谁说的,看着只觉得心酸无比,宿琪更是,再一看宿铮发这条信息的时间是8:33分,也就半个小时前,想来他现在就在火车站,在等开往陆涛老家的火车。 宿琪的心,只觉得被刀狠狠地宰了一遍,疼的想哭。 从来不自拍也完全不注意形象的男人,这一次对着手机自拍,面容那样憔悴,连笑都挤不出来一个,独自一人坐在拥挤的春运火车站内,火车站的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等待着回家,只有他,像个孤魂待在那儿,一张脸憔悴到让人心疼。 下面的一条消息,便是陆杨青发的了,发进群里的时间是8:34分。 看来,果真如陆安森所料,陆杨青就是躲在手机背后,不敢出来面对宿铮。 她也像宿铮一样,把她现在所处的地方融入背景,自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只是,这张照片和宿铮的那张照片,对比下来,让人很是心酸。 陆杨青在一片湛蓝色的海岸边,那里的海水比天空还要清澈,几乎能看清自己的影子,浅沙如雪白色的水银一般,那里天气晴朗,温度宜人,几把太阳伞像一朵朵蘑菇般立在海岸边,穿着豹纹比基尼的陆杨青一头浅棕色的大波浪披散在背上,露出胸前大片美好风景,脖子上有可疑的吻痕,画着精致美艳的大浓妆,乌黑的假睫毛像鸦翅般浓密,金色的美瞳将大眼装扮的更是妖娆了几分,对着镜头自拍的她,浅浅勾勒着一抹微笑,过分美艳的让从她太阳伞下路过的外国男子都忍不住朝她看了几眼,却恰好被她拍进了背景中。 这条残忍的照片下,有零星几个敷衍的字:不要找我了,我在国外度假 宿琪看到这里,眼眶骤然就红了。 陆安森那只踩在地板上没有放进鞋子里的脚,似乎也不需要往鞋子里塞了,迟疑的慢半拍后将那只脚放回拖鞋中,感觉到整个家都死寂了。 廖凡的电话打了过来,和陆安森隔着电话沉默了好久,才黯然说道:“我去火车站把铮哥接回来。” 宿琪没有能忍住,喉头刹时哽咽了一下,泪水便滑落了下来。 想到宿铮那个鬼样子消沉又落魄的坐在火车站大厅里,和形形色色在外打工准备回家的人挤在一起,等待着一辆开往从来没有去过的城市的火车,不由得要宿琪突然想到了五年前宿铮背着个背囊,用兜里那么点可怜的钱流浪到了湛市,宿琪失声哭了出来。 那是她哥哥啊,亲哥哥啊,她的心真的快要痛死了。 陆安森把宿琪捂在眼睛上的手拉了下来,用另一只手帮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沉默了片刻,重重释放出一声叹息,便把宿琪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了。 宿铮没有回来,两个小时后,廖凡打陆安森电话,告诉陆安森宿铮回公寓了。 沉重的低气压席卷在宿家的上空。 已经到晚上了,家里大大小小的房间陆续开了灯,灯火通明的大房子里,却没有人说话,而窗外的炮竹声焰火声此起彼伏,更是衬托着这间大屋子里的人心情是何等的抑郁苦闷。 宿琪一直没提去公寓看看宿铮,这是陆安森欣慰的地方,宿琪也没有说一句陆杨青的不是,今天晚上她格外的沉默,吃完晚饭打扫卫生,然后去了卫生间洗澡,连话都甚少跟他说上一句。 等宿琪洗完澡,陆安森去用卫生间,拿着衣服进去的时候,看见宿寄国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陆安森又走了出去。 “爸。” “嗯。”宿寄国走到陆安森面前,淡淡点个头,便道:“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初五回来。” “嗯。”宿寄国再度点了下头,又道:“等你爸妈回来了,我想请你家人吃顿饭,宿铮和你堂姐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宿寄国,只是那天看见陆杨青大清早跟个男人从酒店出来,就已然接受不了,认定陆杨青作风有问题,死活再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了。 陆安森心中泛起苦涩,好在那些更不堪的还没有让老人家看见。 陆安森点点头道:“好。” 宿寄国回房后,陆安森在卫生间里洗澡。 洗着洗着,右手突然重重地撑在了墙壁上,那条胳膊是那样的用力,以至于皮肤下浮起了非常粗的青筋,花洒下的水流中,热气腾腾,低垂着颈项的男人,终究是不忍,慢慢地滑下了眼泪。 他这辈子,如果说欠了谁,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宿铮。 让宿铮离开家的是宿寄国,可是让宿铮背负这些难堪的过往的人,却是他。 那时候自私的他,只想要留宿铮在身边,好一直能得到远在圣彼得堡的那个人的消息,所以放任他堕落,让他原本就饱经风霜的心在堕落当中更加的饱经风霜,没有得到温暖,反而在一日复一日的醉生梦死中找到了灵魂的解脱。 如若这一生宿铮没有遇到陆杨青,还会不会遇到温暖的女孩呢?又有没有温暖的好女孩愿意接受这样不堪的宿铮呢? 如若这世上人人都怕人言可畏,再也没有好女孩愿意接受这样不堪的宿铮,那么宿铮是不是会继续堕落下去呢? 233.233.漂泊无依 他日渐冰冷的心一天一天的封闭,到最后就无人可以进入那个地方了,他会不会彻底的进入黑暗世界呢? 陆杨青,你为什么给了他温暖,又要来亲手毁掉这份温暖?难道你不知道这对于一个伤痕累累的人来说,比不给还要残忍吗? 满脸是泪的陆安森掩藏在花洒下的水流中,不断地将压抑的情感发泄出来,心底也恨透了这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等他回到房间,已经又是那样一副淡然的模样,看了眼靠在床头握着手机的宿琪,微微一笑问道:“在干什么?” 宿琪却没有回答,所以只等到他亲自上了床,靠在了宿琪的身边,才看见宿琪的手机中放大了陆杨青自拍的那张照片撄。 美艳的女人比十几岁酸甜果子般的小女孩还要漂亮好几分,她的身上全是成熟性感妩媚,找不到任何稚嫩懵懂,这样的女人对寻求生理刺激的男人来说像罂粟一般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而她美艳勾人的微笑下,脖颈连着胸口的那一片暴露的皮肤又满是可疑的吻痕。 一张自拍照拍的全是潮湿的荷尔蒙气味,握在手机上的指端竟然控制不住微微一抖偿。 “不要看这些了。”陆安森将手机夺走,放到了自己床柜这边,试图跟宿琪讲些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明天想吃什么?我刚刚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天气也不错,要不要陪你去公园走走?你不是想去公园走走吗?” “如果可以,陆安森,我真的不想我哥遇到陆杨青。” 陆安森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或许我爸说的对,陆杨青这个人本身作风就有问题,所以那个坐牢的男人跟她才是绝配。” 宿琪的话说的这般过分,可以说已经上升到侮辱人的地步了,但是身为陆杨青本家人的陆安森,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脸色苍白了下来。 “我哥被唐婉瑜背叛过,现在又被陆杨青骗了,但是这也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没有眼光,选的都是些什么烂女人,不怪别人,怪他自己窝囊,我不心疼他,他遇到这个事,算他倒霉。” 宿琪将枕头放放好,躺下便侧对着陆安森睡了。 如若陆安森再听不出宿琪说的全是一通反话,那他就不要当她的老公算了。 半夜时分,久久不能入睡的宿琪果真发出了非常克制而压抑的哭泣声,陆安森听见了,说不上来那种刺痛的心痛感觉,挨近了宿琪只把她搂到了怀里去。 “明天我们去看看宿铮吧。” “嗯。”终于在陆安森的怀抱里把压抑释放,宿琪点了点头。 新年不知不觉结束了,宿铮和陆杨青的关系也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自那日陆杨青将她国外度假的照片发到群里后,宿铮没有再找过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又开始了一成不变的生活,与陆安森等人见面时也绝口不提那个女人了。 看起来似乎是遗忘了,其实谁都晓得宿铮心里承受的是什么,大家商量好了,在宿铮面前不提陆杨青,至于他们究竟要怎样,留待有了机会再说吧。 日子就在这样的状况下流逝了,新年也结束了,恒丰开始上班。 上班的第一天,宿铮就跟宿寄国出现在了恒丰的公司会议上。 也许投入了工作之后,精力有了用处,一旦忙起来,根本没有时间想其他事情,时间一久,宿铮好像完全忘记了陆杨青,生活让工作填充的满满的。 大半个月结束,陆杨青有没有从国外回来,没有人知道,“兄弟姐妹”那个群,自宿铮和陆杨青闹分手以来,再也没有一个人在里面发过言,大家很有眼力的避开了一切让人尴尬的话题和事。 又过了大半月,恒丰的会议上,将汤山希望小学的筹备案彻底提到了议程之上。 去年汤山工地出了人命案,赔偿了受害者家属几十万,当地政府对恒丰有了点意见,宿寄国打算开年之后在汤山贫困山区建一所希望小学,从而拉拢一下那边的政府和市民。 会议之上,穿着西装的宿铮,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也才一个多月,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脸颊越见修长,眼神越见深邃,聚在人多的地方总是扮演着那个最不起眼的人物,话本来就不多,如此就越来越少,但是提到汤山希望小学的案子时,宿铮率先表示他愿意去当地负责这件企划案实施。 宿铮的私人生活,恒丰的人有所耳闻,老员工们都有听说过宿铮曾经在湛市做过那种性质的工作,新员工来到恒丰,也会从老员工的口中听到这点八卦,表面上大家对宿铮客客气气,私底下常常议论他。 有怜悯他的,也有看不起他的,但是宿铮的私人感情,大家知道的不多,更是没有人知道,宿铮和自己妹婿的堂姐谈过恋爱。 会议结束后,宿寄国把宿铮叫到办公室,商议希望小学那件事。 宿铮站在宿寄国的老板桌前,眼神看着宿寄国,却透过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注意力明显不在上面,宿寄国只得叹叹气,让宿铮先回办公室去了。 当天傍晚,宿寄国批下了汤山希望小学这件企划案,总负责人是宿铮。 宿铮拿到了宿寄国亲手盖章的批复文件,当天晚上回家开始收拾行李,默不作声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折叠整齐,有条有理的放进行李箱中。 坐在床边的宿琪看的好不是滋味。 贫困地区条件艰苦,宿铮这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时间,再见面已经到她生小孩的时候,可他并不想去那个陌生的地方啊,他完全是为了逃避陆杨青才做出了这个决定啊。 “我早习惯了漂泊,去哪里都无所谓。” 曾经宿铮对宿琪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拿出来讲,也是特别合适的,对宿铮而言,确实是去哪里都无所谓的。 眼看着宿铮将衣服一件件放进了行李箱,基本上一个衣柜里的衣服都掏空了,宿琪只好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晚上,陆安森过来接她回他爸妈那边,途中,陆安森告诉宿琪,陆杨青从国外回来了。 宿琪猛地看向了陆安森,却只见他耸了耸肩,表情遗露出三分无奈七分遗憾,陆安森告诉宿琪,陆杨青是和那个渣男一起回来的。 “她的部分行李放在我家,下午让我帮她回家取出来的。”握住了宿琪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的不像样子,急忙将车里的温度打高。 宿琪不仅仅是手,就连一颗心都凉掉了,她问陆安森,陆杨青这是什么意思。 陆安森这样回答的:“取走了行李,跟陆涛走了。” 一股莫名的恼火涌上了心头,宿琪将火气发在了陆安森身上:“她这是跟那个男人同居的意思吗?那我哥算什么?” 尽管被宿琪的火气席卷到,可是陆安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着宿琪的手,却将脸转向了前方。 安静的行车过程中,宿琪调整了一下呼吸,转头询问陆安森能不能见陆杨青一面,陆安森忍不住看了宿琪一眼,末了,淡淡说道:“现在没有人能联系到她。” 宿琪没有再问。 两厢沉默无语时,陆安森眼神逐渐深上了几分。 犹记得多年前和陆涛在一起时的陆杨青,便和如今没有分别,也是违背着所有人的意愿,提着小小的行李箱和陆涛在外同居,长达几年的时间没有和亲人联系,如今做下同样一件事的陆杨青,是不是也要再次展开和陆涛的同居生活呢? 她,还爱着那个人渣是吗? 宿铮的异常安静不知是好是坏,如果时间真的可以治疗一切伤口,这样长此以往的下去,也未必不是好事。 宿铮能忘记陆杨青最好,就把这段关系当成露水情缘,等到一两年后,重新寻一名合适的女孩,结婚生子,过着平淡简单的生活,日子一久,也能寻到那份安稳和幸福,不一定非要轰轰烈烈,也不一定非要陆杨青这样成熟性感的女人。 ---题外话---文文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很快就会进入简介最后一部分内容,这段时间更新不稳定,各位宝宝们多担待,最近事儿特别多,感谢你们的包容,还有亲亲给我送月票打赏,愧疚的很,么么哒 234.234.幸福的夜 !dotpe tml pbl ∓“-//3//dtd xtml 10 trstol//e∓“ ∓“∓“ 235.235.故人相遇 !dotpe tml pbl ∓“-//3//dtd xtml 10 trstol//e∓“ ∓“∓“ 236.236.我怀着孩子你忘了? 自古以来皇帝都是多疑心的,身边害他的女人太多,防不胜防,叶丽君这样的人身在古代,做了皇帝身边的妃子,应该也是手段用尽的那一类。 十多年前叶丽君使尽手段勾/引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宿寄国知道,只是那个时候荷尔蒙太冲动,现在反倒看清了许多事撄。 “爸,我晚上要跟陆安森去他外公那边吃饭。”宿琪并不知道宿寄国出神是在想叶丽君,时间不早了,她准备跟陆安森先走。 回缓过来的宿寄国点点头道:“嗯,好,你们去吧。” 宿琪下了楼,远远看见工作日的陆安森西装革履双手插袋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马路,便说:“走吧。” 陆安森转身看了宿琪一眼,微微一笑,率先走到了鞋柜边开始换鞋。 冬夜,天色晚的早,挡风玻璃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汽,陆安森打开了雨刮,一路向着外公家疾驰。 柴家坐地面积比陆安森父母家还要大,家里尤为亮堂。 保姆阿姨从鞋柜中拿出两双拖鞋,笑眯眯地站在宿琪身后帮她拿着她刚脱下来的羽绒服,从小跳舞的女孩,身型出落的不错,肚子隆起了一些,看着分外喜人。 柴玟伶和陆竞平都在,前面那一位在厨房帮忙,后面那一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偿。 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桌子享用,柴龙龙拿了坛药酒,陆竞平喝了一小杯,觉得还不错,入口苦中带甜,便又找柴龙龙要了一杯。 翁婿喝的还不错,就给陆安森也倒了一杯。 每年冬天,柴龙龙都会亲自泡一些药酒,给两个女儿拿回家,自己再留一点,据说非常补身,史晖和陆安森也就跟着喝一点。 陆安森酒量不行,红酒还能喝几杯,遇到白的很快就醉,晚上陪着柴龙龙陆竞平喝了几杯,头就有些晕,等晚饭吃完,脸已经微微红了。 陆竞平也喝了酒,不能开车,柴龙龙就让女儿一家住在家里,柴玟伶自然是愿意的。 保姆阿姨收拾了厨房便回家了,柴玟伶上楼给陆安森和宿琪收拾房间。 年轻人的房间在楼上,老年人碍于手脚不便,自然是住在楼下的,柴玟伶和陆竞平也图省事,住在了父母隔壁房间。 到了九点多,宿琪抱着郭美兰的睡衣去浴室洗漱,陆安森已经坐在沙发上松开了衬衫领子卷起了袖子,袒露出来的锁骨透着红,脸颊也蒸出了热气。 宿琪洗好出来,陆安森掀眼看了看她,近来怀着孩子,总感觉她胸部变大了一些,现在穿着外婆那么少女心的睡衣裤,胸口也被里面的两团兜的紧紧的。 宿琪暂且还没有注意到陆安森,走到梳妆台那边,拿了一把梳子梳起了头发,蓦地就听到那人醉醺醺地说道:“给我倒杯水。” 猛地回头瞧向他,宿琪也是骇了一下,放下梳子就往他走了过去,到了他身边,拿了一只手往他蒸熟的脸颊上摸了摸,顿时缩回了手。 “怎么这么烫啊!”若不是亲眼看他喝了几杯药酒,还真以为他感冒发烧了,宿琪又往他额头上摸了摸:“你难受?” 陆安森领口和袖子全都解开了,脸颊还热烘烘的,靠近了他,连他身体都蒸着热气,是不是喝了那两杯药酒的原因?本来陆安森喝酒就不行。 “去给我倒杯水。”陆安森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宿琪端着一杯温度适中的白开水回到房间,坐沙发里的那个人已经轻微打着鼾了,宿琪走到他旁边,拿脚踢了他一下,“醒醒。” 那人微微动弹了一下便张开了眼睛,猛地一接触到亮光眯了一下眼,宿琪把水杯递给他,他捧着水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干净净,喝完后把水杯又递给宿琪,人懒洋洋地又往沙发靠了回去。 “你上床去睡啊。”宿琪又拿脚踢了他一下。 陆安森拽了拽领子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空气中飘来一股药酒的味道,淡淡的不算太浓稠,只不过已经让不胜酒力的陆安森脸颊越发的红润起来。 宿琪忍不住摇了摇头:“下次不要喝酒了。” 她爸能喝几杯,她哥就更能喝了,陆安森跟老爸和老哥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宿琪想笑,又偷偷瞟了他一眼,看他乖乖地上了床,这才下楼去送水杯。 这人头有些晕,靠在床头不动弹了,脸也没洗,脚也没洗,一靠近他,就感觉他附近的空气热烘烘的,还有股酒味,宿琪只好进浴室打了一盆热水,给陆安森洗脸洗手。 陆安森听话的任凭宿琪摆弄他的脸,他闭着眼睛闻到宿琪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气。 她才洗过,涂抹了一些护肤品,这些护肤品的味道闻起来也特别舒服,热乎乎的毛巾盖在脸上,轻轻擦拭着,腾腾的热气敷在太阳穴附近,本来有些酸胀,但又感觉好了一些。 陆安森微微张开眼,猛地看见宿琪的胸正对着他,时而靠近自己就会贴上自己脸颊,嗅着自己女人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陆安森伸手将宿琪揽到了怀里抱着。 “别闹,松开。”正给他擦脸的宿琪冷不防地给他抱住,自然是这个反应,她在干活好不好,他还一个劲的捣乱,推了他几下,见他没反应,宿琪就拍他头:“陆安森,喂,陆安森!醒醒!” 沉沉的呼吸听着就像睡着了一样,好在及时叫醒了他,他松开宿琪就靠向了床头,整个人瘫着,宿琪弯腰脱掉他的袜子,给他擦了擦脚。 享受着自己女人伺候自己,舒服地都快要睡着了,陆安森微微动了动眼皮,喊了声宿琪:“别忙了,咱们睡吧。” 宿琪回浴室倒了水,又把毛巾抻在横杆上,这才回了卧室,把扎头发的皮筋撸掉,在陆安森的旁边躺了下来,孰料,她这么一趟下来,旁边那人就带着热烘烘的空气缠了过来。 宿琪冷不防地被陆安森身上那股酒味惊醒,忙着就往旁边躲开。 平时清清爽爽的也许还有点心痒痒,现在这个样子她一点都不想。 眼看陆安森的脸朝她埋了下来,宿琪果断地拿手盖住了他的嘴巴:“臭死了。” “哪有臭死了?”陆安森滚烫的两片唇往宿琪掌心里吻了吻:“我有点想,老婆。” “我怀着孩子你忘了?” 因为靠着床头,两人就都笼罩在床头台灯的柔光里,趴在宿琪身上的陆安森五官英俊,眼神微醺,身体还缠着她,即便有些酒味,也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赶快睡吧,别折腾了。”宿琪本想把陆安森推下去,不料他突然直起了上身,抓着她两只手腕分别往两旁一扣。 身上那人趴了下来,头埋在自己脖子附近吻了起来。 或许赖这事本来就让人舒服,宿琪给陆安森吻了一阵,也有点没有原则了,抽出两条胳膊扶住陆安森的腰,高高仰起了下巴也回吻着陆安森的唇。 其实陆安森晚上并没有喝太多。 他酒量不行,身边人都知道,外公和老爸根本不可能灌他酒,让他喝一点纯粹只是这酒不错,对身体好,陆安森身体软绵绵的,但意识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他在温柔的爱着他的女人。 只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宿琪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当即就跟陆安森说了,陆安森再怎么想要也不敢拿自己女人和孩子开玩笑,匆匆退了出来,脑子也清醒了,一个劲问宿琪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陆安森退出来后,宿琪就觉得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抚了抚肚子,也感觉不到难受,就跟陆安森说,叫他以后别这样了。 陆安森是情难自禁才干出这件事,女人怀孩子得那么长时间,生了孩子还要坐月子,他克制的特别辛苦。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陆安森口渴爬起来喝水,回房后看宿琪还睡的熟,便悄悄掀开被子,望了望床单,没见床单上有血迹这才放了心。 白天还要上班,喝了水回床上裹着被子待了一会儿就起床了,洗漱干净,人清清爽爽,晚上那股子克制不住的自然消退了下去。 陆安森站在床边扣着皮带扣子,宿琪听到声音,才睁眼看了他一眼。 “没不舒服吧?”他担心昨晚出了什么事。 237.237.发愁的小孕妇 “没。”宿琪打着哈欠消除了陆安森的顾虑,脸色红扑扑的爬起来,问陆安森几点了。 “你再睡一会吧,等下妈陪你回家。”柴玟伶今早不去百货公司,算是一个闲人。 若是她和陆安森的家还好,但这是陆安森外公外婆的家,家里长辈在,一些规矩还是要注意的。 宿琪跟陆安森一起穿戴整齐下了楼,大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又营养的早餐,听说是郭美兰和柴玟伶起早做的,宿琪这个当晚辈的十分不好意思,折进厨房准备拿碗筷,又给柴玟伶推了出来。 陆安森穿的衬衫上依稀有点酒味,柴玟伶就说他了:“上班的人,别搞的邋里邋遢的,回家换件衬衫。撄” “知道了妈。”陆安森一笑带过。 吃完早饭,陆竞平先去了公司,陆安森反正回家换衣服,正好把自己老妈和媳妇儿带上偿。 宿琪将乔斯楠与陈副总私自见面这件事告诉了宿寄国,以至于宿寄国几日来没有睡到安稳觉。 他的心里隐隐不安,于是便在新的一周的公司日常会议上,将他股权让渡给宿铮的这件事稍稍一提,不出所料遭到了几位高层的一致反对。 以陈副总为主的那几位高层在恒丰工作了许多年,甚至都认识乔兴华,手里握着恒丰的股份,宿寄国忌惮之余坐在办公室里,窗外越是艳阳高照,他的烦恼越是汹涌而来。 他稍加试探的第二天,公司内便出现了反对宿铮的声音,员工们议论着宿铮曾经在湛市干过牛郎的职业,全都嗤之以鼻,原先对在公司招瓢的乔斯楠有多恶心,眼下就对宿铮有多恶心。 宿铮成日里却如同没事人一样,干干净净也兢兢业业干着自己的活,周边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公司高层连同底层员工一众排斥打压宿铮,当事人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影响到了那位决策者的思绪,这些日子,宿寄国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某天傍晚下班,宿寄国请陈副总喝酒,酒过三巡,陈副总对宿寄国坦言道:“宿铮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说出去太难听了,要真让他当了老板,你想别人背后怎么说啊?说咱们恒丰的老板以前靠卖为生,这影响不是太恶劣了吗是不是?” 看似醉酒的陈副总或多或少保持着三分清醒,说完这番话时看向宿寄国的眼神也掠过了一抹精明之色,宿寄国是愁容满面的叹了口气未再说话。 公司里那些嘴巴不饶人的女人也把宿寄国连带着大骂了一通,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年轻时搞女人,儿子就卖,说完还嘻嘻一笑,多半也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议论宿寄国的家务事的。 宿铮的事在公司里议论了许多天也没见消停,负责汤山希望小学的案子却已经批复下来了,宿铮拿到政府的批文,隔天就准备过去了。 晚上,宿琪将房门反锁了给乔斯楠打了一通电话。 伤势痊愈后的乔斯楠又恢复到从前那种衣冠楚楚的模样,低磁性感的嗓音暗含蛊惑地喊着宿琪的小名,让宿琪刚吃的晚饭都险些吐了出来。 “别在背后搞小动作!”宿琪自认已经气到了极点,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够威胁。 果真,那端的人听完了她的“威胁”后讽刺一笑,音调一转,变得要多勾人就多勾人:“琪琪,你求我啊,你求我,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 宿琪握着手机手腕气的都在发抖。 小女孩始终没有说话,大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倒是越发的蓬勃了,他笑的好不惬意,却叫听着的人连心尖尖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当初你不是背后搞我吗,我如今也只是学你而已,不是有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琪琪啊琪琪,你以为你拍个两张照片就能放倒我?你太天真了啊,男人玩个女人这有什么的,只要有能力有魄力能给公司带来收益就是有用的人,你去问问天底下的生意人,有谁因为手底下的人瓢了个女人就解雇了员工的?” 跟着便传来了一系列爽朗的笑声。 “你爸不要我,是他眼拙,他会后悔的,还有一句话也送给你,恒丰到你哥手上,绝对会败光。”如料事大神般说出这句话后,乔斯楠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宿琪垂下了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一种挫败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不知如何是好的她看着落地窗上映出的房中的那盏吊灯,白亮的一个光圈更加衬托着外面的夜是何等的漆黑。 门被人打开,陆安森手里拿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丝毫不知道宿琪已经与乔斯楠通过电话的陆安森,心情很是不错地将牛奶放在了宿琪手中,嗓音带笑说道:“刚才爸妈在给咱们儿子取名——” 却是看着宿琪的脸微微一顿,笑容顿时被打断,眼底的笑意也一瞬间化为乌有:“怎么了?” 宿琪捧着牛奶杯将这些时日恒丰反对宿铮的事告诉了陆安森,最后坦白了刚才和乔斯楠通电话的全过程。 陆安森只是安静听着,没有插言,他倒是也想的到,乔斯楠那般自负自大的男人,好了伤疤定然又狂妄自大起来。 揽了宿琪肩膀的时候,陆安森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安,有个事情没有捅出来,始终就不得心安,总是怕东窗事发,这样偷偷摸摸的对他来讲还真是头一回。 恒丰到底是别人家的,还是股份制,陆安森即便想要插手也没那个权利,那又是宿寄国一辈子的心血,老人家自然是想交到自己儿子手中的,陆氏如果收购过来,等于将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抢走,陆安森愁眉不展。 大半夜的,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却都是翻来覆去,谁也没睡着,然后互相影响着,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抱在一起浅眠了一两个钟头。 孕妇是不能这般熬夜的,一大早的,柴玟伶就严厉地训斥了陆安森,陆竞平倒是帮着儿子说了几句话,却也被柴玟伶指责了几句。 周六这天,天灰蒙蒙的,像要下雨,吃完早饭宿琪回楼上补眠,陆安森便趁着这个时间待在楼下书房里,给德飞打了个电话。 最近那边正在办交接手续,德飞一直在湛市,没有回来过。 和德飞通完电话,陆安森随手拉开房门准备上楼,碰巧遇上柴玟伶从厨房出来,看到柴女士不满的眼神,陆安森放轻了步子才上了楼去。 回房拿大衣和车钥匙,却绕到床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宿琪,她似乎是困了,拉着被子贴着床头那一处睡的是极香,陆安森不忍心打扰,连一个吻都没落下去,就悄悄离开了房间。 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柴玟伶,却又是被柴玟伶狠狠数落了一通,当婆婆的非但不心疼自己儿子,反而把儿媳妇当成了闺女,一个劲指责陆安森玩心重。 陆安森全数领受着,门口换了鞋便走了,去小区车库里取了车子,貌似是跟朋友见面聚会,实则是一路飙上了出城的高速公路,一路直奔着湛市过去。 到湛市已经11点多,保时捷在那条巷子边上停下,撩高了羊毛衫袖子的陆安森露出两截特别有力的修长小臂,左手手腕还戴着价值高昂的手表,发型也打理的一丝不苟,车子作为身份的标志,已然将他的高富帅气质衬托的独一无二。 所以白日里走进这破旧的巷子,让人感觉尤为的奇怪。 平房门上了道链条锁,门可罗雀的可怜,和晚上那火爆的场面完全不能对比。 陆安森站在平房门外掏出手机打德飞号码,德飞给了陆安森一个地址,让他上那儿找他。 快步走出巷子上了车,一旋方向盘,陆安森便神情严肃地驾着车直奔了德飞给的那个地址。 中午12点多,保时捷在一家私人会所前停下,因着是中午,所以也没什么人,但只要停在门口的,不乏那些过千万的豪车。 陆安森抬头望了望门店的牌子,虽然不是湛市人,却也听过这店的名声,据说也是有钱大老板开的,做的生意和他的性质一样,只不过会所里面出落的都是清一水儿的漂亮雏儿。 238.238.老婆怀孕,男人会犯的错 跟着穿燕尾服的侍者进了那长长的暗色走廊,水红色的光线不知从何而来,打在陨石色的地阶上,尤其的暧昧。 大白天的,店里暂且还没有多少客人,路过的包厢许多都是空的,偶尔有一两间传来女孩子轻盈的笑声,而后就有两名长发飘飘的高个子女孩从包厢里面笑着走了出来,在这一月的寒天里穿的是无比清凉,暴露着那一身的丰满和凹凸。 陆安森要去的包厢就在前面,挨着露天的小花园。 侍者给陆安森推开包厢门后,原本包厢内唱歌的声音消停了下去,顿时安静的有如一间空房,所有人的眼睛都射向了大门敞开的地方撄。 陆安森走了进去,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真皮沙发中央的那个男人。 也才短短一两个月时间,乔斯楠已经蜕变的让他亲妈见了都认不出了—— 穿着一套纯黑色的西装,西装外套已经脱了,里面的白衬衫松开了领口下的三粒纽扣,袒露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粗金链子,两旁美女在怀,是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靠,香唇往他嘴角贴,可他只是胳膊搭着这两美人的肩,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右手指端点着一根烟,烟丝袅袅地往上飘,身前的酒几上摆放着各色美酒,点歌台前还有一个美女为他唱歌。 看到这一幕的人,只怕是都觉得这人间的极乐地也没这快乐窝享福了吧偿。 乔斯楠确实是享福,享福到原本俊朗的脸颊都有些微微发福,笑起来眼睛也眯了起来。 尽情的让陆安森打量他,最后才努了努嘴,自嘲般笑道:“从前在家里,没办法这样享受,现在到了这地方,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他也不避讳,承认自己爱美女。 “也没办法,我这人就这点癖好。”拍了拍两边的美女,意指他的癖好就是跟美女厮混。 陆安森的脸却是青了下来,眉头微微一皱:“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乔斯楠哈哈一笑,朝点歌台前的那个美女一扬下巴,美女便按下了播放键,唱起了歌。 陆安森没有忍住,大步朝乔斯楠走了过去。 “乔老板”两旁的美女在陆安森大步走来时,害怕地靠到了乔斯楠怀里,乔斯楠本人却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你还想打我吗?”半边唇角恶意的扬起,带着讽刺意味浓重的谑笑,乔斯楠搂着女人靠着沙发,丝毫没有起身和陆安森谈话的意思。 几乎和乔斯楠咫尺之距,陆安森两道眉尖隐隐蹙起,看得出他克制了自己的火气:“你跟恒丰的副总还再联系是不是?” “啊?”咧嘴轻笑的乔斯楠从一旁的美女肩膀上抽出一条胳膊,挖了挖耳朵,故作不知道:“你说什么?” 唱歌的美女也实在太没有眼力见了,在这个时候,竟然擅自做主地将歌曲暂停了。 一时间包厢极静,看着陆安森始终高他一等的端着那一张谁也看不起的嘴脸讽刺一笑时,乔斯楠顿时暴走了。 顺手捞起酒几上的一个玻璃瓶,向着点歌台旁的那位美女砸去。 “啊!”美女大叫一声,也顺利躲开了那只凶狠的玻璃杯,杯子在身后的墙壁上摔得粉碎。 若是再看不出来这两个男人刀光剑影了,不论怎么死也不可惜了,包厢里的三个女人顿时收拾了一下,匆匆离开。 包厢门微微扇动了一下,隐隐鼓起一丝气流。 在女人都走后的包厢中,乔斯楠恢复了苍白的面色,掀开眼皮直勾勾地盯上了陆安森那张欠揍的脸。 “宿琪这一次又想干嘛?”宛如老友相聚一般,乔斯楠拿起酒几上的一只酒杯,添了半杯酒后,推给了陆安森。 只觉得那个男人两条包裹在西裤里的大长腿分毫未动,头顶却传来了低沉涵带威胁力的话语:“我给你这么多了,还不满足?想跟我来真的是不是?” “呵!”觉得好笑一口气没咽下笑了出来。 乔斯楠顺手拿了酒几上那包香烟,从豁开的口子里倒出来一支,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上,鼻腔溢出了袅袅白烟和被风一吹就能飘散的笑声。 包厢的门原本就没有关紧,此时走廊上那道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安森在这个时候收住了话头,转身看向推门进来的人。 德飞敞怀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神情严肃地和陆安森对视了一眼,转而也看向了靠在沙发里抽香烟的男人。 三个男人一旦沉默下来,连空气都不再流动了,只余那淡淡烟味在包厢里散开。 大病初愈,一旦放纵自己,很快就会觉得身体不适,被烟雾笼罩住那张阴鸷的脸颊时,传来了乔斯楠一阵剧烈的咳嗽。 面前两个男人没有说什么,像是等着他咳完再接着谈。 捂着被踹断后重新接上的地方,乔斯楠眼睛都猩红了,他这种自负的男人最爱面子,最无法忍受别人践踏他的尊严。 “陆安森,现在轮到你求我了吧?我没什么把柄在你手里了,可你的把柄还在我手里呢,你最近是不是睡不着觉了?你害怕宿琪知道吧?你身边那些朋友不会说,但不代表我不会说啊,宿铮怎么说也是个五好青年,就落你手里给糟蹋了,不然能受这么多闲言碎语?”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话,确实费了乔斯楠好大的劲,他唇角蕴着一抹服帖的笑意端起了酒几上的杯子,浅浅喝上了一口温开水。 德飞看见陆安森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陆安森做的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但是落到乔斯楠手里就成了把柄,虽然跟陆安森的那位女朋友几乎没怎么来往过,但是德飞能看得出陆安森十分在意他的女人。 这件事德飞私底下和陆安森谈过,德飞的意思是和宿琪坦白,但是首先便遭到了廖凡的否决,那家伙一个劲的挥手,还闷头带着笑,旁边的陆安森脸就绿了。 至于当事人宿铮,他倒是无所谓,这世界没有秘密,为了不影响宿琪和陆安森的感情,他不会承认陆安森的身份,如若再不行,就牺牲掉德飞。 乔斯楠在沙发上笑作一团,意指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陆安森也有这一天。 “我和陈副总本来关系就好,出来吃个饭不行吗?难道你和你的朋友不出来吃饭聚会吗?”带着笑的嗓音却是越听越讽刺,看着陆安森吃瘪的样子,乔斯楠险些快要把才愈合的伤口笑崩掉。 看着乔斯楠六分醉意的样子,陆安森反倒是平心静气了下来,和德飞从这家私人会所出来,终于呼吸到了清冽却新鲜的空气。 “他怎么跑到这来了?”背风点上香烟的陆安森眉尖轻轻蹙起,拢出了一个淡淡的“川”字。 “听小石说,乔斯楠这几天玩疯了,可能没见过这么大的生意,一连几天带着小姐上店里吃喝玩乐,喝到了凌晨才带小姐离开,次次宿醉。”德飞做事稳重,不爱吃喝玩乐,对乔斯楠这种男人看不起,口气自然也带着看不起。 陆安森转回脸来,迎着风吹了一会儿,只见嘴里咬着的香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燃烧,他沉吟了一下,迈步就朝自己爱车走了过去。 太阳西下的傍晚时分,陆安森和德飞从湛市回到了江市。 陆安森驾着保时捷将德飞送到了家门口,两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简短地说了两句话后,德飞回家,陆安森掉头回家。 建造在长长石阶路上的小洋楼已经灯火通明,保时捷迅疾地从家门前路过,驾车的男人匆匆瞥了眼小洋楼二楼的一扇亮了灯的窗,然后开去了小区内的车库。 柴玟伶帮着保姆阿姨做饭,面前那扇窗正好面朝着家外那条小路,一道穿着黑色大衣的颀长身影从逐渐变黑的夜幕下走过,柴玟伶洗了手转身就走出了厨房。 打开家门,看见陆安森从石阶路上回来,肩膀上蒙了一层透明的水汽,柴玟伶走了出去,伸手一试,果真有清凉的雨丝落在了掌中。 在这五六点钟的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看着陆安森那个神情抑郁的样子本想教训一番的柴玟伶,转身走去了阳台收衣服。 陆安森低着头闷不吭声地在鞋柜旁换鞋,身后某个方向传来了一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又抽烟了?” 不明就里的陆安森回头看了一眼,柴玟伶正皱着眉,臂弯里搭着几件衣服,他略略点头:“嗯。” “先洗澡再回房。”年纪轻轻的,成天烟不离手,像什么样子? 柴玟伶没好气地瞪了陆安森一眼。 最近他的表现让她非常不满,揽着衣服准备回卧室叠起来,走到了卧室门口又忍不住转头对陆安森道:“琪琪怀孕了,你一身烟味的,你觉得她会喜欢吗?” 见过乔斯楠以后,回来的高速公路上抽了几根烟,身上确实有股很明显的烟味,陆安森知错般对柴玟伶道:“知道了妈,我先洗澡。” 柴玟伶瞥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指责陆安森。 楼上他和宿琪的房间亮着灯,陆安森疲惫地将门推开,靠着床头看书的宿琪立刻抬眼朝他看来。 只是看着他,却没有询问去哪里了。 在这沉默的眼神对视中,陆安森的脑海却闪过了乔斯楠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一切想走过去和宿琪热乎一番的想法全都消失了。 “我先洗澡。”低声交代了一句,人就往衣帽间走,边走边把外套脱了。 宿琪诧异地回头看着这人进了衣帽间,眉尖微微蹙起,觉得有些奇怪,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怎么了?”宿琪走进衣帽间,看着那个正在衣架上找羊毛衫的男人:“感觉心情不好啊。” 手指拨动着衣架的男人略看了宿琪一眼,状似不经意地回答:“有吗?” 口气那样低霾,不是心情不好是什么? 婆婆说陆安森有事出去了,宿琪怎么也想不到也就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人已经在江市和湛市往返了一趟。 见他心情不好,宿琪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衣帽间。 没过几分钟,陆安森拿着干净的几件衣服走进了浴室,弯腰正在浴缸里放水的宿琪没有回头,边忙边说:“你泡个澡吧。” 看着宿琪如今越发有些胖了的腰微微一走神,然后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帮陆安森放了热水,宿琪出去了,在浴室门口和陆安森对视了一眼,陆安森看着她,有些动情地摸了摸她的脸。 宿琪觉得陆安森今天怪怪的。 “把衣服脱下来吧,我拿下去。”把他轻轻往浴室里面推去。 陆安森在浴缸旁边脱光自己,光溜溜的就像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拿着脱下来的衣服转头喊自己女人,宿琪走了进来,他像个孩子一样伸手,把脏衣服交给了她。 宿琪又是不明就里地看了他一眼,刚好陆安森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没能来得及止住,宿琪困惑地皱了一下眉,抱着他的衣服问道:“你要说什么说啊。” 光溜溜的陆安森身量却比一般男人长一些,身材也更好一些,站在自己女人面前,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会儿,才对宿琪开口:“如果我犯了错,你能原谅我吗?” 宿琪微微一愣,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陆安森今晚这么反常到底怎么了?现在还来问她如果犯了错误能不能原谅他?越想越不对劲,皱着眉头问道:“你犯什么错误了?” 眼底闪过一抹仓促,后来陆安森就朝宿琪笑了一下,转身踏进了浴缸里。 这样反常的举动让宿琪的心七上八下了起来,抱着陆安森的贴身衣物走到了床边,想了一下,忽然眼睛冒光,立刻就把他的衣服放在床上,然后拿起他的平角裤检查了一番。 能让男人承认犯错并请求老婆原谅的,还能是什么事呢?不会这人也犯了老婆怀孕许多男人会犯的错误吧? 宿琪不相信,但是行动比谁都要迅速,一番检查下来,上衣下裤全部看了一遍,倒是没发现奇怪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不是,陆安森自认犯错,又错在哪里呢? 泡了个澡,陆安森干干净净形同那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皮肤白净,五官清秀,拿着一条毛巾揉着湿发出来时,宿琪在房里等他。 一见宿琪拿眼睛盯着他,陆安森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洗好了?”也没提他犯错的事,口气更听不出宿琪已经起了怀疑。 “嗯。”既然是心虚,自然不想跟宿琪多谈,径直走到梳妆台边,在满台子宿琪的化妆品护肤品里面找了自己的爽肤水,轻轻揉了一点往脸上拍。 房间静悄悄的,一抬眼,就与镜子里的宿琪对上了视线。 沉默了一会儿,宿琪才走到陆安森身边,扶着他的腰,轻声问他:“你出什么事了?” “我没出什么事啊。”陆安森回身低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却只到自己下巴的女人。 “那你让我原谅你什么?”昂着头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面的自己变得好小好小,出神之际,宿琪甚至觉得自己被陆安森这一双湛黑的瞳孔摄入了进去,就连语调都与平时不同了:“我看你内/裤了。” “”这家伙,居然想到那上面去了。 “不是那么回事。”不知道如何解释,陆安森按了一下宿琪肩膀,准备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不是就算了,下去吃饭吧。”宿琪也懒得多问,问多了知道一些事情,如果不是好事,反而困扰自己。 夫妻虽然共同拥有一张结婚证,可是双方在外面究竟干什么,另一半又怎么可能知道? 陆杨青陆安森这对堂姐弟还真是相似,反倒是她和她哥在对方面前,透明的像个空气一样,一点神秘色彩都没有。 239.239.大结局(1) 一张长长的餐桌,围着一家四口人,墙上的挂钟敲了几下,央视开始播报新闻联播。 就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中,陆安森破天荒的看着陆竞平和柴玟伶,认真地开口道:“明天我和琪琪去领证。” 三个人不同程度地抬头看向了他,然后整个小别墅更显寂静了。 柴玟伶慎重地放下了筷子,问陆安森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日子撄。 领结婚证和结婚的日子全部选好了,都是吉日,陆安森突然把扯证的日子提前,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得有个理由说服家人才行吧。 与陆安森坐在一起的宿琪,她望向陆安森的眼神,要多古怪就多古怪,眼睫毛都不眨一下了,盯着陆安森的侧脸,仿佛想从陆安森的侧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时间早就定下来了,现在又来提前,再结合刚才在楼上他那番奇怪的话,想叫宿琪不多想都不行。 柴玟伶和陆竞平都看着陆安森,两位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陆安森要把时间提前偿。 “下午和大学同学聚会,下个月也许要跟他们去悉尼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时间就在领证那几天,我不想耽误,所以准备提前跟琪琪领证。”一番谎话下来,陆安森清了清嗓门,摸了摸鼻子。 要是给柴龙龙知道他经营着那么一家秦色夜总会,不把他的皮扒了也差不了多少了,再让宿琪知道宿铮有那么一段肮脏的历史完全是因为他,他的好日子就真他妈的结束了。 “琪琪肚子都大了,你还去什么悉尼?”最近的陆安森是越发让柴玟伶不满意了,自己老婆怀着孩子,不说安心陪她待产,反而三天两头跑出去玩,眼下又说下个月要去悉尼,当妈的真是生气。 陆安森决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反正先骗了宿琪的结婚证再说。 每天吃完晚饭,宿琪都会绕着小区散步半小时,今晚下着毛毛雨,宿琪待在楼上房间里面。 端着一杯牛奶的陆安森推开了房门,毫无意外的床边那个人抬起头,彼此眼神相撞,陆安森眼神闪烁一分,进了房间转身将门关上。 “陆安森,坦白从宽。”威严的话从宿琪的嘴里低沉的蹦了出来,让面对着门正在想着怎么哄她的陆安森后脊椎微微有些发凉。 哪个男人都不喜欢女人瞎猜,因为她们猜得实在是太准了。 将心底的那一抹顾虑抹去,换上一副真诚又无辜的表情,陆安森才端着牛奶杯走到宿琪身边。 “坦白就是,下个月领证那天,我要去悉尼参加婚礼,所以提前和你扯证。” 总之,有的时候真心不愿意欺骗另一半,但是又没有办法不撒这个善意的谎言。 虽然是怀疑他的,但是没有真凭实据,确实也不好胡乱猜测,宿琪喝了牛奶,便早早入睡了。 结果第二天,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睡梦中的宿琪,被窗外的大雨惊醒,醒来的时候双眸失去了焦距,呆呆的望着叫水汽蒸腾的一片朦胧的窗户,顿时有些分不清今天是哪一年,哪一月。 这种感觉来的太突然,也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她分明已经有了男人,也有了孩子,可是意识似乎停留在初中阶段。 被大雨惊醒的宿琪,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应该赶快起床,然后背上书包去学校上学。 心脏有些难受,宿琪皱着眉拿手揉了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身体里酝酿。 失神的看着窗外的大雨,她总感觉极度的不安,恍惚间又好像在房中看见了已经去世十年的妈妈,妈妈穿着围裙来叫她起床。 宿琪被眼前的人吓到了,顿时游离的意识也很快的回来,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空空的房间,连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都不见了。 房间特别的黑,陆安森把灯都打开了,刷牙洗脸,找去拍结婚证照片的衣服,才六点多,就在房里走来走去。 灯开着,还有个人走来走去,这样熟悉的场景在每一个工作日发生,亲切的让宿琪好受了一些,刚才被大雨惊醒时,突然搞不清楚何年何月的自己,在看见陆安森后,逐渐调整了过来。 侧头瞅了眼那个人,结果看到那个人从衣帽间出来,进了浴室,没两秒钟,又往衣帽间回去了。 被无视的干干净净的宿琪从床上爬了起来,靠着床头拿皮筋把齐肩的头发胡乱绑了一下,往窗户看了一下,虽然窗帘还没有拉开,可是外面那瓢泼大雨下的那么大,打的窗户噼里啪啦,宿琪就忍不住皱眉。 这种鬼天气,难道他还要去领结婚证? “陆安森。”宿琪套上拖鞋,走到了衣帽间去。 正在衣架上挑选衬衫的陆安森,没有回头看她,只是随便“嗯”了一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该穿那件衬衫上面。 宿琪刚睡醒,蓬头垢面的,眼睛还有些肿,看陆安森已经梳洗干净,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在那挑衣服,她就无语的指了指窗外:“这么大的雨,还去领证吗?” “当然啊!昨晚不是说好了吗?”陆安森忍不住看了宿琪一眼,领证的日子还能随便变的啊?他这么一大早爬起来,把自己捯饬的这么帅,不要告诉他不去了好吧? “雨太大了,改天吧。”反正日子也给他改了,原本对领结婚证抱有期待的心情,现在就和去趟超市买点东西一样,只要不急着用,哪天都行了。 宿琪说完就出去了,陆安森在衣架旁边站了一会儿,特别心烦的把领带胡乱的扔在了玻璃柜上,转身也出去了。 “雨大不要紧啊,反正开车啊。”陆安森跟着宿琪,跟她屁股后面求。 宿琪转身把陆安森往后面推开,烦躁的又往窗外指:“你自己听听,这么大的雨,你非要今天领证干嘛?” 给宿琪的话一堵,陆安森没话说了,抬眼瞅了瞅窗外的大雨,对这个突然下大雨的老天爷十足的怼啊! 简直就跟他作对似的,哪天不下,非得今天下,还那么大! 不过这女人善变的本事也确实叫他长见识了,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能跟女人一般计较。 “算了。”有气无力的挥了下手,对宿琪有点意见的陆安森,神情冷冷的又回了衣帽间。 他西裤已经穿在身上了,现在不去领证了,还得脱掉。 原本以为刚才给宿琪甩了点脸色,她应该会知趣的过来讨好他,也许等到八点多钟雨小了点,她又改变主意跟他去领证了,结果没想到他换上睡衣裤从衣帽间出来,宿琪已经又睡了,听到他出来了,还叫他把灯关掉。 陆安森走到门边,郁闷的把灯关了。 既然不去领证了,又是个双休日,还这么早,不睡觉好像也没别的事做,于是他也回了床上,继续蒙头大睡。 这一次入睡,宿琪又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人和事。 梦境太过真实,让她又一次分不清这是何年何月,她仿佛置身在初中的课堂上,听着生物老师无聊的演讲。 虽然没有梦到一些可怕的东西,也没有梦见妈妈最后一段时间在医院里化疗,整个人都变形了的样子,可是依然有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滑落,令她十分的不安。 她知道,这种情况也许和怀孕有关,一些过去的场景,过去的人事,都会纷纷的出现在她的梦中,也许只是她想念妈妈了,所以在即将要成为妈妈的这段时间里,把这十年沉淀下来的那种情绪再次发泄了出来。 宿琪魇在睡梦中,时常会抽搐一下,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身边的那个人也不知道。 两人又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一般柴玟伶会在这时候叫宿琪起床,久而久之,宿琪就不需要婆婆上楼喊了,到了点自觉就醒了。 醒来的她先开机看了下时间,感觉到浑身不舒服的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口,总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 宿琪摸了摸肚子,虽然没有感觉到那里有任何异常,却也在这窗外大雨拼命下着的时候,莫名感觉到十分的不安,她想要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转头看睡在身边的男人还是趴着没动,就喊了他:“陆安森?” 早晨起早了,平时上班又没有时间睡懒觉,重新躺回床上,陆安森睡着了。 见他没回,宿琪知道他睡着了,就没再叫他,自己起了床,去了浴室刷牙洗脸。 估计是洗漱的声音把陆安森吵醒了,宿琪洗好脸从浴室出来时,看见陆安森已经翻平了躺着在,还打着浓浓的哈欠,整个头睡的跟个鸡窝一样。 宿琪朝梳妆台走过去,拿了护肤品往脸上抹,边抹边抬头瞅了眼镜子,镜子里面陆安森已经拿起手机,躺在床上玩起来了,她就对他说:“吃过早饭,你陪我去医院一趟吧。” 原本已经拿起手机正在上网的陆安森,一听宿琪说要上医院,顿时扔了手机,非常紧张地看向她:“怎么了?” 宿琪倒是笑着化解了陆安森此时紧张的情绪,用含笑的语气并不在意的说道:“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吧,我今天很不安,总是觉得七上八下,所以你陪我去趟医院吧。” 如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宿琪担心,她也放宽了心,安心待产,如若说有什么事情让她不安或者七上八下的,那么肯定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只不过她今日的反常却完全不是因为孩子,肚子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许久不曾做梦了,却在梦中见到了许多故人和故事,醒来的时候突然分不清何年何月,还一度认为自己是在初中时期,妈妈立马会上楼来叫她起床,这样的不安让她找不到理由,只害怕会影响到孩子。 陆安森自然掀了被子下床,飞快的套上羊毛衫,就窜进浴室里去洗漱了。 怕柴玟伶担心,于是两人在早餐前下楼时,有意说好了一番说辞。 “她爸让我们过去,中午吃过饭我们再回来。”拎着宿琪的包包,陆安森站在宿琪身后,将这一番与宿琪之前套好的话,说给了柴玟伶听。 完全不疑有他的柴玟伶,倒是看向了窗外的大雨,她也是不愿意这么大的雨两个孩子出门,只是宿琪爸爸如今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屋子,和儿子的关系也没有修复,孤独也是正常的,打一通电话让女儿带着女婿回家,自然无可厚非。 柴玟伶看了眼宿琪穿的暖不暖,便点点头,嘱咐了陆安森下雨天开车要慢,就送他们出门了。 陆安森撑起了一把雨伞,将宿琪全面的搂在了伞下,而自己的半个肩膀已经全数露在了伞外,带着宿琪下台阶时,他转身招呼了柴玟伶一声:“妈,你关门吧!” 柴玟伶却是非常担心宿琪,握着把手,站在屋檐下,任那大雨瓢泼,却仍旧大声的对两个人道:“石阶上滑,琪琪你小心点,安森你拉好她呀!” “知道了!” 两个孩子的身影逐渐的走远了,看着陆安森紧紧搂着宿琪,不忍她淋到一丝一毫,柴玟伶这才放心的退回了家中,关上了房门。 这一场大雨,下的实在是大。 一路上,陆安森的雨刮就没有停止过运动,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前方,将车子开的极为稳妥,花了比平常多一半的时间,才带着宿琪到了医院。 下着大雨,又是一个大清早,陆安森在来的时候,便没有打电话给阎博士。 阎博士上年纪了,陆安森也怕他的子女背后把他咒骂一通。 按照寻常的程序挂号排队,然后做检查,一通检查下来,宿琪的情况非常稳定,没有任何她担心的情况出现,胎儿发育的很好。 手抚着孕肚,宿琪在陆安森的搂抱下走出了诊疗室,她现在心情好多了,只要孩子没事,她就不会再提心吊胆了。 在车上,把清晨的梦魇告诉了陆安森,陆安森倒是微微一笑。 年轻英俊的男子只穿着高领毛衣,整个侧脸轮廓深邃好看,一边认真的驾驶着方向盘,一边同宿琪说些安慰性质的话,倒也让直到现在还有些不安的宿琪放松了一些。 宿琪说起了自己醒来时望着窗外,突然不知道今天是何年何月的事,陆安森只是微微一笑,他道:“肯定是怀孕导致的,我听身边朋友说,有的女人怀孕时,好多综合征的。” 宿琪低落的情绪也应该在综合征里面。 没有当一回事的陆安森将车拐向了往宿琪家开去的方向,距离他们清晨自家离开也已经过去了一两个钟头,瓢泼的大雨逐渐变成了小雨,行车的前方也能看的更清楚一些,陆安森稍事提速,含着笑意握住了宿琪的手。 “我估计你是想你妈了,带你回家看看。” 感念陆安森贴心的宿琪,带着陆安森的手,一起揣到了衣兜里,两只手相贴在一起,紧紧的握住,不时就变得温热,陆安森的大手十分的热,将热量源源不断的传给了宿琪。 她也觉得她应该是怀孕导致了有些伤感。 快要成为母亲的她,自然会想到给了她生命的母亲,距离母亲去世已经有十年多了,她不是很能记得母亲的样子了,在那段越来越遥远的岁月中,母亲的样子像一团薄薄的云烟,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具体的样子宿琪都已经不记得了。 有陆安森在身边,可真好,七月份生下宝宝,他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细想之下,宿琪望着窗外傻乎乎的笑起来,直到此时她也没认为早上莫名出现的情绪是一种先兆。 稳当当的驾驶着保时捷带着宿琪回到了她家。 宿家的小洋楼比邻马路边,在下着小雨的上午,没有什么车辆路过的地方,小洋楼看起来灰扑扑的,也没有开灯,整个建筑物都仿佛笼罩在春雨之中。 空气还是冷丝丝的,陆安森先行下了车,绕过了车头去副驾驶那边接宿琪,拉开车门在宿琪刚把头探出来的时候,陆安森便把雨伞全数撑在了宿琪头上,是生怕她淋到一丝一毫。 陆安森的肩膀或多或少的被雨水淋湿,不过他完全不在意,男人身体没那么弱,搂了宿琪的肩膀,替她撑着伞,陪她一同进了院子。 家里在这静谧的下着雨的上午,十分的静谧。 宿琪掏出了钥匙将门打开,她估摸着她爸还没有起床,本来就是周六,又是一个阴雨天气,她爸一个人在家,想来是非常孤独的。 宿琪心里有些不好受,虽说她一直说着恨着她爸,可是真到正经事上宿琪硬不下心肠,宿铮自己的感情一团乱麻,和陆杨青经历了那么多,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心情可想而知,所以她爸,只有她多上点心了。 打开门,宿琪顺手就将钥匙连着包包放在了鞋柜上面,一边还扯着陆安森的衣摆让他进家来,见他肩膀上全都湿了,宿琪赶忙换了鞋,站在一边,要陆安森把衣服脱下来。 陆安森十分听话的把衣服脱下来交给了宿琪,宿琪眼睛笑弯弯的接过陆安森的衣服挽在了臂弯中,趁着他在地垫上换拖鞋之际,宿琪说道:“爸爸肯定还在睡觉,我去看看冰箱里面有没有菜,没有菜的话,你陪我去超市买一点好不好?” “好。”陆安森换上了拖鞋后,捧着宿琪的肩膀将她转了个方向,然后道:“你去看看缺什么菜,我去上个洗手间。” 小两口看起来恩爱的不得了,宿琪准备先去冰箱看看有没有菜,然后上楼去卫生间拿自己的毛巾将陆安森的大衣擦拭一下,陆安森走去了楼下的卫生间,关上卫生间的门,在里面上厕所。 他刚刚才将西裤拉链拉下来,猛的就听见宿琪在客厅里面大声的尖叫,吓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头一个念头就是宿琪摔倒了,他连拉链都忘记拉上,整个人脸色惨白的拉开卫生间的门冲了出去,然后在一张沙发背后看见了刚才发出了尖叫的女孩。 陆安森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都石化了。 “爸爸!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坐在地上的宿琪,双眼挂着泪,托起了宿寄国的头摆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停的喊着宿寄国,却是完全不敢摇晃摆动他。 宿寄国没有任何反应,人应该已经昏迷了过去,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不知道是何时倒在了沙发背后,但是他与宿琪回来的时候,宿寄国肯定是已经躺在了这里的。 吃惊过后,陆安森匆匆将拉下来的裤链重新拉回去,然后火速的拨打了120,他站在昏迷的老人身边,不安的握着手机,时不时看看坐在地上的宿琪,等待那边连线的同时,陆安森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鲁莽的将宿寄国抱起来送到医院去,因为宿寄国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说不定不能够随便移动,还是交给医生更有把握。 “喂,你好,是120吗?” 宿琪仰起了大眼睛,挂着透明的眼泪急火攻心的看着陆安森与120接线员联系,在电话中那端的人询问了现场情况,病人主要症状,然后指导陆安森做最简单的基本工作,陆安森记清楚之后,火速的挂断了通话,之后和宿琪按照医生的指导看护着宿寄国,直到医院来人。 后来他们跟着120的车子一同去了临近的医院,车上陆安森拥着宿琪,不停的安慰她,可是她十分的难过,握着她爸爸的手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离开,陆安森知道,她已经没妈妈了,她不能再失去爸爸,如若双亲都离世了,她在这个世上,纵然有了老公和孩子,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陆安森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宿琪,只能陪着她做她的依靠,到了医院,一切手续都是陆安森去跑的,宿琪只守在手术室外焦灼的等待着。 她曾经叛逆过,对着宿寄国大声的吼过,诅咒过他,叫他去死,她曾经毅然决然头也不回的去了圣彼得堡,那五年里,只要想到她父亲,她能恨得咬牙切齿,她发誓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父亲,她要让她父亲在老年的时候孤苦无依,她发誓她绝对不会给他养老,她要做他一辈子的仇人,好给妈妈报仇,如今的她挺着个肚子已经是准妈妈了,想到那些年幼稚到可笑的想法,不免连泪水都掉了下来。 她真是太天真了,这是她爸爸。 宿琪一下子弯下腰去,用双手捂住了脸,万分悲痛的沉浸在了自责与悔悟之中。 交完费的陆安森刚刚回来,手里还捏着一沓单子和找回的零钱,就看到宿琪在手术室外的排椅上弯下了腰,什么都无需多问,他也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多难受,她肯定在自责没有多陪伴在她爸爸身边,只顾着自己的幸福。 陆安森将手里一沓单子和零钱一股脑的全部塞进了大衣里,然后就坐下去,立刻拥抱住了宿琪,承受着痛苦的宿琪突然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立刻投入到了陆安森的怀抱中。 “安森”她呢喃着,伸手抓着陆安森的衣领,头深深的埋在陆安森的胸膛里,找寻着依靠。 陆安森将她紧紧抱住,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怀里的女孩没有任何动静,只是躲在他的怀中,陆安森是她温暖的港湾,她知道在他的怀抱中能得到温暖,出了任何困难,这个怀抱都会将她裹住,阻挡住那些大风大浪,让她安枕无忧。